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1章 文明人士 季柯南被带到审讯室,笔直地坐在那里,椅子冰凉。 他心里想,真他妈倒霉透顶,哥有今天全是冯菲菲那个臭女人给害的。 冯菲菲不是他老婆。 在他老婆娘家人看来,他简直是一个废物。除了他老婆对他有一丝希望,其他人都瞧不起他。 这次被抓,她娘家人更是得意。 他的椅子被固定得纹丝不动,铁链一头锁在地上的铁环里,一头锁着脚,手能活动,逃跑是不可能的,早断了念头。周围是青灰色的水泥钢筋混凝土墙壁,厚度不可知,手无寸铁,插翅难飞。 预审员的眼睛像老鹰一样盯着他看,恨不得会看透一切心思,看得季柯南心里发毛。自从进来,脱光衣服那一刹那,他就觉得人和动物没区别了,从来没有自尊心可言。 他的脖子有时候歪一下,眼睛没动,这个眼神经过确认,季柯南心里暗自发笑,这人的素质可以,显得那么稚嫩,却努力掩饰着,练达的功夫还没掌握,在这里充当老辣角色。 眼睛如放光的鹰眼,寒光闪烁,话却说得尽量文明。他说:“小伙子,配合一下,你说吧。” 季柯南习惯了强光,只是觉得那摄像头刺眼。就说:“关了吧,关了我就说。你不关,影响我的思维,说错了,你写的也跟着错,你不想重新写一遍,从头再来吧?我的要求不过分,这个小小的愿望不能满足吗?” 预审员摇了摇头,说:“在你家啊!那可不行,你要是告我们刑讯逼供,我们可说不清。你现在没这个条件,想都别想!” “绝对不冤枉好人。你知我知,不说即可。你这么耗着,大家都累。话不多说,你看着办!别忘了,你有办案期限的,这么拖下去,对你有啥好处?动动这个想想。”季柯南说着,指着自己的脑袋。 “那好吧,嗯,关吧。”预审员做了个动作。回头盯着季柯南说道“关了。”这个动作十分滑稽,仿佛季柯南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一般。 季柯南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当然,说的时候,不乱讲,经过大脑思考的,不是脱口而出,他很清楚,每说一句话,就可能成为一样武器,来无情地攻击他自己。 季柯南说:“你懂得,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人世间有没有既能说又能做的事呢?答案是有;有没有不能说也不能做的事呢?答案是无。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地再大,大不过天,天再大,大不过心,心再大,大不过神。” “哎,哎,哎,打住,打住,你像疯子在说话,类似于走火入魔。捞稠的说,别磨叽。”预审员冷笑道,用手做了一个t形状。 “我是社工,富有经验,同时爱写作。当然对钱的兴趣十分浓厚。” “你多大了?还没醒过来啊?少来这一套,这里不是天堂,多接点地气,丢掉幻想,对你客气说,请继续。坦白从宽。”预审员两眼放光道。 “你误会了。我前两天给白老师投稿,一直不见回复,再仔细看看文章内容,确实不值得发表。因为文章显示的信息太多,会影响到一些人。对一些人有益的事,对另外一些人可能就有害。特别是在新一任选拔以前,更要小心谨慎,都想拉一些票票,当选后的好处不必细述,否则就没有人竞选了。”季柯南解释道。 “说重点!你是咋回事?懂不懂汉语?不会说中国话吗?”预审员有些不耐烦。 “这就是重点。关于那篇文章,就不必多说,反正已经毙了。” “文章,文章,你写了没用那你还写?真是酸臭气冲天!遇到你,我算是涨了见识。”预审员恨恨地说。 “还写不写,写什么内容,写给谁看,写多少字,这些都要重新评估。”季柯南说,心里仍坚持自己的观点。 “真是笑话,撞到南墙都不回头?还要写吗?哪有那么多话?写了有个屁用!”预审员冷笑道。 “写。肯定要写,哪怕说错了,也比不发声要强,否则,真的会闷死的。林子里需要听到不同的鸟鸣,才好听。乐器配合好,在一起合奏,就比单单用一样乐器动听。天天使用一件乐器奏乐,肯定单调,不好听。写是有好处的,可以治病,也可以健身。好处太多了,你不会没用体会吧?”季柯南问。 “没体会。我们写的和你不一样。我们走的路和你走的也不一样。你在这个处境下,还是乐观。看来,你背后一定有人帮助你对不对?继续说!”预审员嘲讽道。 “哪里哪里!都是自己帮助自己。靠人靠不住的。我的左手因为受过伤,也许是冬天骑摩托车被冻着了,总是发麻。我的同事名叫安德烈的从薤山下来,带给我四个经过精心选择的核桃,用它们来锻炼手指,事虽小,可见他对同工的关心。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比以前好得多了。但是,偶尔还是麻木。在打字时不觉得麻,所以,经常打字可能对治疗左手有益无害。那么,我更需要这样做了。至于写了东西是否能够发表,或者是否能拿到稿费,拿多少稿费,都不重要。金钱远没有健康和爱重要。”季柯南说。 “你太搞笑了吧?在发什么牢骚?说重点。你的手和本案有啥关系?”预审员问。 “不是搞笑,是真的。写文章肯定有内容,就像你审讯我一样不也记录吗?”季柯南说。 “写什么内容?” “什么内容都可以,只要不做违法的事,就勇敢地去写。自然景物,上帝的创造,都是好的。天上的飞鸟,浅唱的虫,都是值得去写的,它们很自由,没有什么忧虑。在有生的岁月,总在歌唱。叶子绿了又红,或者黄,四季交替,日出日落,都是美的。只要你仔细去听,连乌鸦也会像百灵鸟那样唱歌。不要以为乌鸦很丑,就一定只会”啊”和”呀”,这鸟语,不只是懂鸟语的人才懂得。”季柯南娓娓道来,预审员欲言又止。 “你爱自然,喜欢生活,对未来充满希望,对现实感到满足,喜乐总在环绕你,没有忧愁,没有重担,就会知道,人们都司空见惯的东西,在你看来,一定与众不同。他觉得这些都是恩赐,大能者给的都是好的,要欢喜领受,不必挑三拣四,有些事临到你,不见得一定倒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将如何,为什么总是惆怅着过每一天呢?在福背后,可能潜伏着祸;在祸临到时,没准就是化妆了的福,用心去观察,用心去体会,认真去面对,仰赖大能者的随时的帮助,一定会度过难关,走出幽谷,看到灿烂的明天。” “停停停,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写给谁看?”预审员打断道。 “这个不好说。如果你想自己看,那就留着吧,看自己是否从中得益,能否带给你安慰,是否得到了释放和满足,问题得到了解决。这些如果你没有达成目标,觉得应该拿出来和大家分享,那就发表吧。和别人分享,是一个好习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当一个走路时,觉得路很漫长,仿佛永远走不到路的终点。在路途中摔倒了,也没有人扶。相反,如果是两个人走路,边走边说,时间会过得很快,路程似乎缩短,自己摔倒了会有人扶。中国古谚,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三股拧成的绳子,不容易断。”季柯南说。 “有点道理。继续说。”预审员来了精神,追问道。 “把你的故事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可以让更多的人和你同哭共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可以带给你安慰,没准通过分享可以让人帮助你代祷,把重担卸给上帝,你就会轻松许多,就会变得坚强,不再软弱。通过试炼,变得不再依靠自己的聪明智慧,而是懂得凡事都仰望依赖那个谁。当你取得一点成绩时,不再像以前那样沾沾自喜,觉得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而把荣耀留给自己。在得意的时候容易忘形。当你觉得自己凡事都能的时候,鬼就要吞噬你了。此时此刻,他们更不能高举自己,而要谦卑自抑,紧紧抓住大能者的手,走正确的道路,将一切荣耀赞美都归给大能者。这样你才能得到永久的安舒,将来得到永远的生命。”季柯南见预审员没有制止,多说了几句。 预审员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 “你要写多少?有你说的话多吗?”他突然问。 “写多少字呢?这个不做要求,想写多少写多少,又不是做工作报告,有很多顾忌。也不是写纪实文学,要注意形象,和无形中的影响。平民百姓,写平常小事,想必不会干涉别人。也没有想出人头地的嫌疑。写字是要写出内心的真实感想,不是作秀,为了名利双收。动机很单纯,就是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梳理自己的情绪,小结自己的过去,展望自己的未来。”季柯南眼睛发亮,越说越起劲儿。 “写作是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给自己做头脑的保健,目标就是在纷纷扰扰的大千世界里,留一片干净的自留地,播种一个圣洁的种子,为的是不丧失曾经拥有的良心;有了良心,就要保持良心的洁净;保持洁净,就要有追求真理的心;有了追求的心,就要为得到永远的生命而努力一生。这个并不容易。如果写作是为了稿费,为钱而写,那一定写不出好文章来。如果被钱奴役,肯定是钱的代言人,不会说真话,表实情,只会娇柔做作,欺骗人。”季柯南继续说道。 “这个怎么能直说,不过,我喜欢,继续。”预审员饶有兴趣地道。 “只有脱离了名和利的捆绑,才能使思想得到解放,才会发现人生的真谛。金钱极容易蒙蔽人们的双眼,使人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也不明白今生的意义,不享有将来的盼望。如果这样,你就拥有比较悲惨的世界,一个灰色无味的人生。要想避免这样,就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给自己一点时间来思考。不要被世俗杂务所缠累的不可终日。”季柯南咽了口水,继续说。 预审员眨巴眨巴眼睛。看来有点困意。 “人和兽的最大区别的区别之一就是,人会思考。写作可以帮助人思考。如果想做好人,注意,这里不是指做成功的人,做富人,以上两种人不在此讨论,大多数人是一般人。做一个有良心的人,有追求的人,会思考的人,拥有真正平安和喜乐的人,就需要付出努力,这个努力并非人力所不能及,而是看你是否愿意去实行。那就是给自己一个思考的空间和时间,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歇,哪怕是一天只有五分钟,让自己来思考。想想怎样才拥有一个充满盼望的将来。如有可能,就拿出纸笔写下来,或者打开电脑敲下来,总要留些思考的痕迹吧,总要小结一下过去的岁月吧。人难免会犯错,也许在不经意间重新犯错,那就写下来,有空就随便翻翻,也许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避免一些可以避免的灾害。”季柯南说。 “什么平安?你现在平安?我审问你,你不害怕?”预审员问。 “说到底,就是要寻求内心的平安,这个比什么都重要,”季柯南不紧不慢地说道,“有钱人不见得内心就平安了,反而会不平安。因为他担心有朝一日他的钱就向鹰一样飞去,再也不会回来。有钱人睡觉也不踏实,他总担心蟊贼光顾,将其所有席卷一空、悄悄离去,无影无踪,再也没办法寻回。有钱人还担心儿孙不行。老子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财,被不肖子孙挥霍殆尽的故事,流传至今。所以,你不必羡慕有钱的,他所拥有的快乐可能还不到你的一半呢。因为有钱,他的心思就在钱身上,就没有关注最重要的事情上,结果,你越不重视的往往是最致命的。你越看好的金钱反而不能救你的命。” “你怎么到了这里,你心里最清楚!”预审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第2章 郁闷的人 季柯南没有正面回答,反要了一支烟,预审员给他点上,预审员看季柯南不像是顽固不化的人,在某些时候要让一下步可能更好。如果太强硬,无法摧毁季柯南的意志,不如来软的。 有人吃软不吃硬,有人却相反。要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问题具体解决,用不同的方法,用最合适的方式。 平时他不抽烟,也对吸烟者感到厌烦,今天因心里紧张,听说吸烟可以稳定情绪,缓解压力,他就要了一支,噗噗噗嗤吸起来。 烟草是季柯南所憎恶的。亲人中的男人,因为烟引发各种疾病,英年早逝,十分可惜。对烟,季柯南没有兴趣,在特殊环境下,人会改变。可能去尝试一下平时不喜欢、也不关注的事物,包括烟草。这个罪魁祸首,在某些时候,外表看来美丽,光彩照人,包装很美,实际上是夺人性命的杀手。 真是呛人!他妈的!这劣质烟哪儿生产的?季柯南猛烈地咳嗽起来。香烟在食指和中指间上下颤抖起来。 季柯南控制住抖动的手,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这个地方说话要小心,搞不好哪一句话是不经意说的,就成为自己的敌人,会遭到猛烈的攻击。烟草的作用十分有限,没有让季柯南马上恢复平静,而是感到一丝丝被尊重的感觉,这个感觉,让他有了一种舒适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过,有些话不说出来,心里憋屈,说出来痛快,只要不给人造成痛苦就行。想到这里,季柯南心里一阵坦然,反而放开不少。话说出来,就像废气从体内出来,感到轻松,没有来自内部的压力,在放松的情况下,做什么事都不是很困难,反而会逐步享受这个过程,慢慢适应新的环境。 “世上的事情都有两面性。他们只看外表,往往是愚蠢的作法。这个不能反映事物的本质。透过表象看内在的,需要思考,需要不断地寻求答案。一些人可能像挖井人一样,挖了一点,就说这里没有水,于是换个地方挖;又挖了一点,又说这里没有水,又换个地方挖,如此行下去,挖了数个地方,都没有水,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地方绝对挖不出水来。这个故事告诉他们,什么叫浅尝辄止。”季柯南说。 “你在给我们上哲学课吗?怎么老是打擦边球?来点简单的,不要把问题搞复杂,不能为你一件案子浪费太多时间。”预审员问道。 季柯南抬头看了看预审员的眼睛,又垂下头去,喃喃地说:“我也想说清楚,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们的眼睛也许会欺骗我们的。眼见为实的未必就一定是事物真相。想得到真相,就需要思索。苦苦思索反而不得的,也不在少数。世上的事也并非一帆风顺的,无论干什么,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况且要寻求真相呢?那更需要时间和精力,浅尝辄止,是寻求真相的大忌。” “真相?什么真相,我就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你不要跟我谈真相。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预审员抢白道。 季柯南低垂双目,不再吱声。像鸟在笼子里,看得见蓝天,就是飞不进天空。钥匙就在他手里,如果想跑,没那么容易。说来说去,人现在在人家手里,说啥都白搭,关键是怎么出去,成为无罪之身。预审员有点权力,就要发挥出来,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要珍惜当下,不要幻想奇迹会出现。 “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往往不是鸟语花香,相反,却是荆棘满布、举步维艰。会遇到各种试炼引诱,一不小心,就会掉入陷阱。参加法考数年来,他一直没过,原因很简单,即他总爱掉入出题者设计的陷阱里。所以,奉劝想参加法律职业资格考试的考生,如果你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参加,光靠碰运气是过不了法考的。这个准备工作,需要有反掉入陷阱的能力。如果不慎掉入陷阱,要有能够自救的能力,可以起死回生,千万不要和出题者对着干,那没有好处。在考试时,监考老师比任何考场外的人的权力都要大,不要与监考老师对抗,那没有好处。考生是世上可怜人之一,这个一点都不假。就是再有本事,到了考场就得装孙子。否则,老师随便给个坑,你就可能被活埋了。这个坑,就是老师设计的,跳进去就死,不跳进去就半生不死。法考只是普通的考试,通过考试者就可以申请做律师了。而做律师,要想成为真理和法治的捍卫者,就更需要良好的装备,而这装备,不是一时的工夫,而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得到。”季柯南一口气说下来。 预审员听着,眼睛瞪着,像死鱼的眼睛。这是大学里的专业课程吗?听的让人头晕脑胀,难道这个笔录就是讲课笔记?要真是这样,还不如正儿八经到大学教室里听听课。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没错,哥拣选的道路,从来就不是一般的道路,而是充满着挑战和机遇的道路。看起来很好,听起来很好,可是做起来,就不那么好了。现在的社会,很难听到有学生在追求真理,有不少学生在想着赚钱,找到一份好工作。上学的目的就是将来好找个好公司。从入校到毕业,短短三四年,就进入了社会,开始赚钱养自己,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又开始新一轮的教育。”季柯南又是长篇大论。 “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不要以导师的身份自居。咱们抓紧时间好不好,能不能谈谈重点。例如,贪污了多少,抢劫了多少。哦,不,你这不构成抢劫罪,算口误,口误。你大概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预审员说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再看季柯南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说到具体事务,大学生到了具体工作岗位,会发现很多问题。如果向主任提出来了,也不见得会被采纳。自己表示忠心,但没有实惠给主任,也是白白地表白了。混日子的人不思考,不追求,没有问题向主任提出,而是暗地里送给主任一些小恩小惠,负责人就很开心。主任是凡人,是肉眼看人,对同工不公平对待,也不能责怪,反而要原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主任,你将怎样处理下属的问题呢?如果不这样,也许就永远郁闷下去了。这样做,并不是博得别人的同情。主任也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只要过得去,就过去吧。世上不公平的事多得很,如果所有的事都斤斤计较,岂不活活地累死吗?”季柯南就像一个导师一样在劝导人。 预审员仍心有所思,心不在焉。这是在挑战预审员的底线。好在经历过不少尴尬的审讯,这个倒不是最严重的。 “不是性别歧视,他觉得在女人如果做了你的负责人,特别是某些女人当了男人的负责人,需要更加小心谨慎。有些女人很善变,也很爱狡辩。尤其是在处理人事方面简直一无是处。男负责人在不能给员工公平的世上,别指望女负责人会给。反过来说,某些女负责人不会给员工公平的事上,男负责人会给。在某些事上,某些女负责人的思维永远不会达到男负责人的水平,在某些方面,某些女负责人不可能取代男负责人,所以,不认清楚这一点,你更会郁闷。当你认为这件事应当这样处理时,某些女负责人偏要那样处理,你最好闭口,不要再说什么,回去好好反思,用笔来说话,分析这件事的利与弊,拿出自己的方案,积极乐观地装备自己,将来,如果你当上了负责人,你就会处理了。前提条件是,如果这个机构还能维持得下去。如果宣布散伙,你的笔所记录的事件,你的经验,将是你未来工作的得胜法宝,肯定会大有用处的。即便暂不能用,也没啥好沮丧的。要知道,你的好习惯会伴随你终生,将会给你带来享用不尽的财富。”季柯南说。 “财富?人人都喜欢财富,还有比财富更重要的东西吗?有钱能使鬼推磨,也有说,有钱能使磨推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只要满足日常生活需要,钱就是身外之物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很多人不明白,到死都还在拼命抓钱、赚钱,到赚不动钱的时候才罢休,但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放弃不义的财富。”预审员问道。 “说得对!看来,你也饱读诗书,可惜了,没有从事第二职业。当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渠道正当,就不怕别人批评,也不用担心将来被抓,或者被别人告到法院,那就麻烦了。财富当然重要,但要注意装备自己,多读书,多学习,当然更要多动笔。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动笔,动笔就会推动思考。读书其实也是帮助思考的过程,学习更是。如果可能,就试着去写论文,写讲章,将来说不定就可以成为学者或者所谓的专家呢。学习的权利人人都享有,就看你愿不愿意去行使你的学习的权利了。如果你放弃,没有任何人来拦你。每天都挤出一点时间来学习新东西,你的思维就不会死,就会和这个时代融为一体,和当代的人同呼吸,共命运,在人群中,你会表现得更好,吸引更多的人像你一样有所追求,不庸庸无碌,不虚度光阴,不无所事事,减少是非恩怨,避免一些家长里短,这样,你就更能荣耀大能者的名。”季柯南答道。 季柯南的意思仿佛得到了一些麻烦,一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自己解决。他生怕给别人添麻烦,总想减轻别人身上的负担,这是考虑到任何人都可能没时间和精力去帮助他。这么一想,凡事都要自己解决,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想想其他办法。 “如果你试着去做,去实践,去说你所做的,去做你所说的,你就一定不空虚,不觉得时间难捱,岁月漫长,反而有一种紧迫感、使命感和危机感,这样,你就觉得每天去尝试,每天都不枯燥,每天都是新的。” “这个不假。”预审员也同意。 季柯南来了劲儿,继续说道:“人家说,喜新厌旧不好,他觉得不一定。看从哪一方面来看这个词了。如果你结识新欢,并且纳为己有,家外有家,妻妾成群,那喜新厌旧就是贬义词,对他们来讲,就不足取,反而要反对这种作法。他们的婚姻是神圣的,是坚持一夫一妻的婚姻,绝对不容许有婚外情发生。因为婚姻之床不能玷污。如果针对自己的过去来说,应该这样解释,将他去除净尽,完全倒空自己,像杯子里的旧水要倒干净,才能容纳新来的水,才能保持水的新鲜。新的他和旧的他总在争战,旧他不去,新他难存。如果不彻底否定过去的自己,就很难更新自己,做到心意更新,成为一个新造的人。从这方面来讲,喜新厌旧就是一个褒义词。他们应持肯定的态度。” 季柯南见预审员陷入了沉思,就继续说:“尝试每天的更新,长期坚持,你会发现,在不久的将来,你的人生将会大有改观。“ 季柯南说这话仿佛得到了预审员的默许。他心里仍然犯嘀咕,这预审员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为什么没有反应了? 预审员的烟烧完,仿佛忘了去吸,烟灰也掉落一地。季柯南也不想去提醒,香烟烫伤的又不是自己,杞人忧天什么? 季柯南说着,看看预审员差点睡着了,他们的眼睛昏暗下去,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停了下来,不好再说下去。可能预审员马上要打过来。 第3章 谁是傻瓜 季柯南吸完了烟,睡意全无,预审员突然想到这个案子弄完就可以休假,心里也轻松起来。于是听着季柯南仿佛呓语的话,可有可无地记录着。 预审员边听边记,这个是他的习惯。长期工作,养成了这个技能。上次速记大赛,他还获了奖,在人前人后,还被立为标兵,成为学习的好榜样。他也不敢自吹自擂,继续努力练习基本功,就像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越练越熟,最后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季柯南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是比较有上进心的,这个和季柯南有些类似。总不想浪费时间,总在想办法追求进步。 季柯南在被讯问,行动有了障碍,预审员也一样,不过,坐的位置不一样,空间是一样的,这个让人感到安心,不至于觉得相差十万八千里,给人的失落感超强,现在的反差不大,在空间上是这样,在地位上不一样。在这个场合,就是地位,外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在这里,一个被羁押,一个在讯问,一个问,一个答,问的人所说的话,其实也不少。回答问题的人所说的话,反而少。 说的话多,不一定是好事,说的少,不一定是坏事。这个事情,不好下结论,只有到最后,才见分晓,出水才见两脚泥。不出水,都在水里,大家都看不见,都是黑的,也就无法判断出子丑寅卯来。 季柯南被他的认真态度感动,但是,涉及到个人利弊问题,柯南还是有所保留,很清楚这样下去,可能有两个结果,要么含冤坐牢,要么无罪释放。中间路线没有,也不要存在幻想。这里面的问题有很多,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不信都不行。 季柯南从事社会工作快十年了,从以前的“门外汉”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其中一个道理就是,干一行,爱一行,要不然会很痛苦。其中,痛苦的不是工作的复杂或者艰难,或者要流血流汗,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和人打交道。人是复杂的,是善变的。复杂就造成捉琢磨不透,善变就造成不知其可。因此,季柯南宁愿做力气活或者技术活,不愿做人事工作。很多误会都由此发生,很多仇恨因此产生。 至于化干戈为玉帛,恐怕还要做大量的工作才行。像刘小姐,从外地到本地,选择了慈善事业,一直坚持在做,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样的选择,当初没有谁告诉她对不对,不过,一路走来,她收获颇多,而季柯南,也从中学习了不少东西。 作为将来的打算,他也要这样,只要条件允许,他就宁愿去做慈善工作,这样能帮助到不少的人。 帮助别人,哪怕自己再穷,也有需要,甚至需要很大,也不行,也要自己努力,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自己也获益良多,感到快乐满足。这个喜乐从何而来,的确不清楚,事实屡屡这样发生,感到快乐的原因,可能和金钱有关,也可能无关。钱多了暂时会快乐,随后可能烦恼就来了,钱少了,当时难受,时间长了,也会有快乐。人就这样,感觉很重要,可是,人生之路,并不是布满芬芳一束,而是布满荆棘;月亮也不是常圆常亮,总有阴缺的时候,但是,低谷过后,就是制高点,走过平原,才显出高山或者丘陵的伟大。 季柯南从来不后悔曾经走过的路,每一步,他都感觉的成功的喜悦,他最大的陈功,就是没有浪费时间,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会感到十分快乐,因为,他守住了时间,就等于赢得了金缕衣,比什么都珍贵,都值得庆贺。 他承认自己笨,但是,只要先飞,就不至于落后落得太远。笨鸟先飞,是季柯南父亲教给他的话,可能和勤能补拙有关系。季柯南记得这句话,也就十分愿意继续变得勤快些,这个和他妻子有关系,但是他本质上不懒,就是不清楚怎样去做才最好。心里想的事,就是做不出来那才是笨,心里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怎么会做出来,这不是笨的问题,这是眼里没活儿。 说难听点,就是没有眼色。说来说去,还是不聪明。 一句话,社会工作就是做人的工作,要做事,先作人。人不行,事就做不好。做不好工作,也当不好自己的角色,这就悲催了。要么是当不好工作人员,被上司责骂。要么是当不好丈夫,被妻子痛骂,要么是当不好儿子,被母亲斥责;要么是当不好父亲,被孩子轻视。得不到孩子的尊重。人生真是苦啊! 说到这个工作,说一千道一万,如果你认为捐款人把钱给你,让你使用,使有需要的人得到安慰和满足,并借此机会可以提升自身的能力,培养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信心,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可以改善生活,以此为例,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持续发展下去,这个项目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此时,就可以全身而退,让其自力更生地发展下去。达到让捐款人满意,受助人满意,机构满意,以及相关的部门的认可,自己也有成就感,这个几方面都满意的项目,就是成功的,否则,就不算成功,捐助人不是傻瓜,他们可能会中止甚至终止捐助,严重的可能会中断伙伴关系。 这就给他们提个醒,即不是花钱就很得意,也不一定花钱是个美差。要把钱用好,花在刀刃上,使受助人得到金钱,还得到爱心,并愿意让爱心传递下去,养成关心他人,爱邻舍,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意识的训练是个长期的工作,不是短期就能带来效果和改变的。他们的项目时间如果太长,就会使受助人养成依赖的习惯,以至于他们无法全身退出,即便退出了,也不放心,很有可能在他们走后不久,他们又恢复常态,甚至更糟糕。 火星基金会做水利项目,硬件很成功。水是千家万户都不可缺少的东西,能够吃上足够的干净的水,是每个人的愿望。从这个角度来看,每个项目都是有必要推行的。但是,致命的缺点是,他们只做了硬件设施,让村民能够吃上好水。但由于周期短,项目又单一,想让村民从根本上提升发展意识,目前还狠难。 救灾项目也做过。但是,受当地分公司的影响较大。救灾工作很紧张,因为时间就是生命,群众受灾后最迫切的问题是吃喝拉撒问题,迟了就毫无意义。迟到的援助还不如不做,在别人之后做,就不是救灾,而是发放福利了。 说不定会引起群众的不满,因为对干部分配的不公,对资源的占有地位,不愿意和普通人分享等原因,借此机会打翻身仗,给救援人员造成麻烦,简单说,可能会出现哄抢救援物资的现象,因为灾民认为,既然是救灾物资,大家都受灾了,这些物资是爱心人士捐赠,或者是总公司购买的,发福利追求的是公平公正,做到不偏不倚,如果耍特权,大家都有可能耍不要脸,不会你的东西,你利用手里的特权多占多要,那怎么行,人人都应该起而诛之,还给大家公道,哄抢物资没有什么违法不违法,况且有法不责众之说,还怕什么怕?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经验之谈。 季柯南说,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说火星基金会要做救灾项目,所以,可以暂时不再细述有关问题。总之一句话,救灾工作,小一点的民间机构不宜去做,除非像乐施会那样有专门的一些设施、基地和人员,其它民间组织要做,最好和当地分公司合作,用尽当地人力资源,不能单打独斗,否则,后果一定很惨。不仅爱心被误解,反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后续工作更难开展。季柯南说。 说到发展工作,也是他们一线工作人员的强项。但是,社会不断往前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的优惠政策层出不穷,山区村民得到的实惠大多来自当地分公司,他们作为民间慈善机构,援助款项数额有限。但是,他们所做的,花小钱,办实事,钱落到实处,村民得到实在的好处,当然欢迎他们。 但是,他们不能沾沾自喜。也面临许多的考验。主要的困难就是,人力资源不够,村民中的青壮年外出打工的居多,留在家里的是一些老弱病残,想要做一些基础设施项目,发动群众投工投劳,却找不到人。最后,只有让没劳力的出资,请近处的短工人员来做。 针对农村劳动力流向城市的现实,季柯南他们在农村做硬件的基础设施的项目就要有所改变。否则,就达不到他们的目的,比方说,想让老百姓提升能力,留守老人和孩童,以及病残人员,他们村民的能力怎样提升呢?他们能为村里的发展带来什么果效呢?这些都值得季柯南他们思索。 火星基金会高层也要考虑,怎样来设计他们的新项目,使项目更能满足村民的需要,解决他们想解决却无法解决的问题。针对当地分公司在村里无法解决的项目,他们在设计项目时,就要给予充分的考虑。当地分公司做基础设施和硬件项目的资源比他们丰富,但是在做软件方面就不如他们。他们要扬长避短,发挥他们的特长,把工作做得更细,做得更好,让村民、村干、当地当地分公司和慈善机构,更重要的是使捐款人满意。 说到机构性质,他们不能本末倒置,弄清楚他们的非营利的本质是最重要的,否则,机构的性质一变,就没了优势,将要冒很大的风险。这个风险就是,将要失去捐款人的捐助,并且影响深远,包括以后的筹款将要大打折扣,因为现在的人都不傻,都可能上网查询信息,很容易就会查到机构在哪里,在做什么。 因为既然是非营利机构,就不能去开公司赚钱,所赚的钱用来做项目也很有限,这将导致关闭一些捐助渠道。因为捐款人会很自然地考虑,哦,他们不需要捐款人的捐助了,因为他们自己在赚钱了,用不着捐款人的款项,而且有一种人,感觉到这里就是一个花花世界,于是越发放荡。当感觉到这里是神圣的地方,心里陡然生出敬畏之心,不敢造次,也不敢擅动。 想要搬回这个局面,就必须要重新评估办公司的可行性。评估之后,要撇开私利,千万别感情用事,也不要让其他敬业爱岗的同事寒心,尽量做到公平公正,让大家都感到受保护的滋味,而不是想着自己的血汗钱成了别人奢侈浪费的资本。 不要以为开公司赚钱是容易的,这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同样,做慈善,做好社会工作同样不容易。两方面都需要专业人士去做,各取所长,取长补短,尽量发挥各行各业的优势,达到优势互补,最后让群众受益,从而使他们的能力得以提升,培养起对生活幸福的追求心,对未来充满希冀。季柯南说。 季柯南清楚自己目前在干什么,他不知道将来会干什么,在暗处查看的上帝知道他在干什么,并且照亮他前进的路。只要不放弃信念和理想,早晚会达到目的,只要动机纯正,早晚都蒙祝福。这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付诸行动,让理想成为现实,要走很长一段路,这段路,并没有捷径可循,只有付出艰辛的努力才行,就像农夫,播下种子,就要管理,遇到春雨秋雨,自然会有好收成,否则,就难以见到颗颗粒粒。季柯南娓娓道来。 预审员的手开始发麻,说:“看来你在做好事啊,冤枉你了是吗?”他说着,甩甩手,伸伸腿,摆摆脚,就像在自己家里的书房一样自由。 柯南看着他这么做,也伸了伸懒腰。 第4章 送货上门 季柯南初到归州县,是21世纪初第三个年年初阳光烂漫的日子,该地的大坝工程还没完全建好,基本可以蓄水,通船没问题。该工程的好处是可以防洪,也可应对干旱天灾。用处蛮多。也能成为著名的旅游景点,对外开放,吸引游客来观光旅游,增加当地人的就业岗位,提供就业机会,带动当地经济健康发展,让大多数人从该工程中获益,大家都能得到好处,就会大力支持这个工程了。 长江就是一条重要的水道,可以说是祖国的大动脉之一,可以说是一笔上苍给人类的最好的礼物之一。有了长江,就有了一切。当然,黄河也很好,是北方的重要河流。一南一北,一条长江,一条黄河,真的是好福气。当然,也有珠江,在真正的南方。长江所在的位置,应当算是中南方。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男方。 所谓的母亲河长江比传说中要小得多。实在不像传唱中的“母亲河”。这个瘦小的河流,比他居住的汉江还要小,就像生养众多孩子的母亲,母乳不再充盈,营养不够丰富。河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浑黄的。让他想起了黄河。 季柯南还在蜜月的时候,离开妻子,和一个未婚但准备恋爱的姐妹一起从江城出发,到夷陵,准备第二天去归州城。这位姊妹姓毕。经冯菲菲联系,他们和当地教会负责人舒大哥见了面。 舒大哥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像京剧里的小生,他捏着声音约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记得在江边吃鱼。 也帮他们定了房间。这个可能和冯菲菲那肥妞有关。在柯南离开江城之前,冯菲菲就向舒大哥通了气,应该不陌生,至于其他人,季柯南就不知道了,安排吃住,他们付费。每人一间,条件尚可。在江边吃江鱼,味道甚美。江风吹,游人信步在滨江大道上缓慢行走,整个节奏十分舒适。但没有江城的游人如织、繁花似锦,也没有小县城的寂静和冷清。 季柯南说:“记不得我们谈了些什么。现在想来,还是不要负责项目的才好。当初舒大哥还不是项目负责人,对我们还客气。现在当上了负责人,反而见了面不爱理了。要么说,没负责的都想负责,成为负责人了也就那回事,眼光一高,就忘了根本。越到高处,越感到凄冷,难怪皇上都自称寡人呢。还有一句话叫,曲高和寡,也是一样的道理。他在同事圈里的学历最高,但和我谈得来的人极少,也是一样的道理,不可同日而语,虽是真的,可我尽量和人和睦,尽量求同存异,让每一个人尽量不讨厌我。舒大哥是这一期的负责人,也许是下一期的负责人,本人也不求他什么,也就不用怕他什么。在夷陵匆匆见一面,留不下什么印象也是可能的。用不着患得患失的,我和他本不是一路人。” 他们饭后就回到各自的房间。 季柯南以前也出差,入住宾馆的手续大同小异,酒店是要住的,饭店是要喝酒的,大概要什么东西,从所在处所的名称就能听出来。 晚上洗个澡后,和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入睡。偶尔想想如果婚姻出现问题,该怎么办?因为他还在蜜月中,离开妻子,的确对不起她。她没信上帝,三股拧成的绳子,少了一股,就容易被拉开,绳子断裂了怎么办。 看看外地来的毕小姐,没有他妻子漂亮,也就打消了痴心妄想,看得出来,毕小姐已经死了心,在出发之前,听说季柯南没结婚,甚至没听说过谈恋爱,现在季柯南说自己结婚,毕小姐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这就意味着,对于柯南,基本上没有任何想法,一般来说,一旦结婚,说到离婚,再到复婚,都是有意思的。至于毕小姐作何想法,他不是她,当然不清楚,就像人不是鱼,不知道鱼是否有眼泪一样。 第二天,毕小姐和总台结了帐,包括季柯南打的电话。 他不知道打电话是另外收费的,如果知道,也就不打了。还好,毕小姐很大方,当然,这是有预算的。当初以为她慷慨,现在明白不是那回事。早晨她请他吃早餐。早已忘了吃的是什么。反正不怎么地。饭后去码头,坐快船。这船从俄罗斯引进,原是军事用船。现在作为民用了。的确很快,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夷陵这一段是西陵峡,三峡中的最后一个峡,这个峡的凶险被升起来的水掩饰净尽,变成平湖,实现了人类的愿望。坐船要到大坝的另一边,在茅坪。 先坐车,再转船。车要一小时多一点,坐船也是。公路沿着山而建,顺势建路,路就是弯道超多,山路十八弯,只是一个大概数字,山路一百八十个弯,还勉强凑合。走山路就是这样,看起来近,走起路远,从希望到绝望往往就在一瞬间产生,看不到未来,是让人感到恐怖的事。就是走水路,也有弯道,不过,随着水位升高,水流不是那么湍急,从水路走,是最佳的选择,虽有些麻烦,又是车又是船的,但是最终这样辗转可以到达归州县。 归州县地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崇山峻岭中,有这么一个狭窄的县城,水路公路都发达。听说要建飞机场,当然,那里到处都是大山深谷,想找一块平地比登天都难,飞机不是坦克,可以到处跑,只有将山削平,将山谷填平,不知道要破坏多少自然资源。那是后话,不知道专家组会不会让决议通过,但是,通过的可能性极大。 就跟讨论建工程的时候,持反对意见的专家不通知开决议会,自己知道开会时间地点的,本着对人民对子孙后代的负责的态度,他们要表态,不能建,可惜人到了会场门口,却不准进去。最后决议的得以顺利地通过,皆大欢喜。后来总结大会,是一场团结、胜利和圆满的大会。持反对意见的专家只有扼腕叹息了。建设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工程越大,代价越大。分析来分析去,利弊已经显而易见。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没错,这个船逆水而上,还这么快。两岸青山,悬崖绝壁,露出赭色的巨石,让人不得不惊叹上帝造物的奇妙。 到了小城港。 毕小姐说,县分公司老李来接了。可是一看,根本看不到,看到的是陡峭的山,和弯曲的石阶。这个之字形的台阶,根本看不到尽头。没办法,只有爬了,要不就会呆在下边,永远看着滚滚的长江水,或者来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那么,也许会消除疲乏感。 季柯南来自平原,在实习的时候,去过黄岗的五洋县,那里据说有高山,他曾在那里惊叹山之高大,可是,看到这里的山,那里的山只能称其为丘陵了。 毕小姐走几个台阶,就要停一会,喘口气,休息休息,然后再走。反正,拼了命也要爬上去,人家在等他们开饭呢。再大的事,也没有吃饭的事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够直白, 季柯南也是,走得腿几乎抽筋,走走歇歇,才爬了上去,大汗淋漓。一看就是缺乏锻炼,如果经常跑马拉松,这些都不在话下。 李经理毕竟眼尖,看到他们,马上伸出手来握。可能外地来的穿着打扮跟本地不同,一望便知,他富有经验,马上就认出他们来。没想到和他先握手。作为男人,骨子里还是男尊女卑吧?他后和毕小姐握手。或者明知毕小姐是外地来的,作为女客人,就是不先和她握手,原因就有可能是她长得不咋地。 自古英雄爱美女,这毕小姐的长相又不是自愿这样的,偏偏受到很多的冷遇。长相很重要。再聪明,头脑再灵光,如果长相不行,肯定会被淘汰。如果上天多给人一个选择的机会,那么,世界历史将会重新改写。 上了车。这车是桑塔纳3000,据说,是比较好的车。当然,现在的车大部分都是中外合资的,核心技术需要购买,其他外观设计,可能会超过人家。看到街景,他还以为是外地都市,到处是新楼新路和花园。根本不像想象中的贫困。经老李的介绍,原来是大坝搬迁,几乎新建了一个县城,看起来真的是很现代化的一个山城。 接下来是吃饭,下午签字。第二天,又是吃饭,接着离开。县分公司送了茶叶。季柯南的茶叶没有让冯菲菲刘小姐带走。他们走后,留下他在归州。 县分公司贾经理一行送他到三金宾馆,坐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 他独自留在宾馆。然后,去街上转了转。街道不宽。主要的街道只是一条。两边是商铺。下边是长江。刘小姐临走时留下点钱,不敢擅动,但又很想家,就下狠心买了一部手机。 带来的老手机,看起来比较笨,蠢蠢的,不灵巧,功能也不多,充电器在江城烧坏了,原因是插头老化,结果串了火,殃及他的充电器。 没办法索赔,这是个老房子,租出去也就租出去了,插座有问题,也不提示一下,如果你找他,他还说是你充电器的问题。爱租不租,不能废话。正因为如此,他才决定将这件事压下来算了。免得没有找对人,事情没解决,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初来乍到,处处还是要注意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的。老式的家伙,在整条街都没有这个型号的,只好连手机都不用了。 晚上住宾馆。告诉了刘小姐的宾馆电话,她就打过来。他们已经到江城。他一个人留在小城。刚躺下不久,就有电话打进来,不是刘小姐的,是做小姐的。问他要不要。。。。。。季柯南似懂非懂,不敢确定,最后他装作实在不懂。 就说不要。她很甜蜜地说,很便宜的,只要五十元。他还是不懂。她说:“先生,。。。。。。要不要试一下?” 季柯南连说不要,然后就迅速压了电话。静下心来一想,这种电话推销极有可能是提供。。。。。。 压了电话后还没到十分钟,电话又响,他接了一听,是刘小姐打进来的。向她报告了这一情况。她说不要理,睡前检查一下房门,把门反锁。他就照着做了。果然一晚上,她们没有来骚扰他。 次日一早,到早点铺吃饭。 吃到了荷渣,季柯南从没吃过。就是把黄豆泡好后,用石磨磨成浆,烧熟,加入肉末,或者菜叶,就是美味的早点。开始吃不习惯,闻不惯那股味儿。 接连几天,就习惯了。难怪小城出美女,原来她们天天吃这个,这个是营养学专家所不知道的,也可能知道,但不说,说了也没人信,现在的专家,实际上当得非常辛苦。 住了三天,每天就是到县分公司办公室和老谭沟通项目,想在荷村开一个动员会。但乡里技术员一直没有时间。 季柯南不知道,现在在村里开一个村民会,是非常困难的,很多村子几年都没召开过村民会,大小事情都是小组会议来决定,说到底,是支书来决定。关于开会事宜只好暂时搁浅。 住在三金宾馆,刚好是三岔路口,每天车水马龙,船的汽笛声,很是热闹,他休息不好,只有向负责人汇报这一情况。他的意思是在城里住,无非是换个地方,换个酒店,稍微安静点就行,他的意思就是这个。季柯南不善于诉苦,在诉苦的时候,跟平时说话没啥不一样。所以,机构负责人就认为是柯南不行,不能马上适应当地环境。 负责人建议他住村里。 他觉得不错。就向老谭说了。老谭又向贾经理做了汇报。贾经理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他作何答复,他心中忐忑。毕竟是外地的机构通过内地的组织初次到山区做善事。 外地虽已收回来,但似乎有很多工作要做。这还是个反应迅速的问题呢? 第5章 与狼共舞 没想到季柯南伸腿的动作让预审员吓一跳,他说:“伙计,你太随便了吧?看看那个。”说着,指了指摄像头,那头就像黑森森的枪口对着人。季柯南抬头一看,吓得哆嗦了一下。 不过,季柯南听到预审员说的话,感觉没有多少敌意,也就放心地继续说下去。这是不打自招的。 季柯南说:“本世纪初我开始从事社会工作。以前在襄阳悟真律师事务所做助理工作,也算是和人打交道,不过,比较单纯,和当事人以及法官以及证人接触,当然和同事朝夕相处,是用时较多的。” “社会很复杂。从事这一行不能把她当成谋生的惟一手段,否则,会很痛苦。也就是说,不能仅仅为了钱来干这一行。实话说,这一行不赚钱,反而要牺牲很多东西。有些东西失去就回不来了,因此要珍惜。比如,上高中的时候,就需要好好读书,不能浪费光阴。黄金时光,就是青春时代,一去不再复返,正如流水,向东流,不回头,日夜不停不歇。要想在社会上占得一席之地,就必须要努力,不能有丝毫懈怠,否则就很麻烦。”他说。 他说:“我在火星基金会工作。负责人是刘小姐。当地没结婚的女士,一般尊称为小姐,不是内地的所谓的”小姐”。因刘小姐没有结婚,又很有爱心。离开大都市来到内地,很多方面都不习惯,不过,她适应能能力强,又很有信心,加上不断祈祷,遇到冯菲菲。” “冯菲菲不错。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与人打交道,提升社交的能力和技巧,到现在刘小姐还不能完全离开冯菲菲。”他说。 他说:“说到我自己。我不怎么地。才开始兴趣很浓。曾经上过万言书给负责人。负责人不当回事。以后再没写过。空有热情,不被采纳,也就渐渐冷了心肠。”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继续从事社会工作。”他补充道。 他说:“好处是,一开始就在山区工作,到现在还在山区。离开负责人远一些,比较安全。虽说少了许多物质上的小恩小惠,但我心安理得,身心都舒畅。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凡事都要讲代价。在你得到恩惠的时候,就要付出一定的心智或力气或技巧。 他说:“我在山区工作,趁现在年轻,爬山不是很困难,又拥有新鲜的空气和水。身体比较健康。如果不是受遗传的影响,或者不出意外,老天爷又允许,我可能会活到60岁。在未来二十年内,我希望多做点事。比如,社会服务工作,让更多的人受益,成就别人的梦想,自己也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 “人在世时,要抓紧时间做事,不可懒惰,哪怕是为自己也要勤快,为儿女更要如此。”他说。 他说:“我在山区,每天过得很充实。饮食起居养成了习惯。反而到了大城市,不习惯,不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往大都市跑,那里有什么好?总结一下,人多的地方,一定不好。因为我小时候吃大食堂,那饭菜都是批量的,炒菜用铁锹,没有责任心的师傅,说不定饭前便后都不洗手或者从不带手绢,遇到感冒的时候,鼻涕横飞,更别说炒菜的菜洗干不干净了。只要上过学在学校食堂就餐的,大概都有体会。大锅饭不香,因为人多,师傅中间出现伟人的几率很小,大多没有为了人类谋幸福的思想。至于会炒菜就会治天下之说并没有考证。历史上会做饭一定会治国的例子也鲜见。” 季柯南说:“做社会工作更妙的是,虽不得到负责人的信任,但身心安舒。得到特殊照顾的几个都在江城市,好比在天子脚下,伴君如伴虎,并不是好事。在喜乐的时候不要把忧愁的日子忘得一干二净,在平安的日子不要遗忘患难的岁月。离负责人近了,就有可能被灼伤。除非你是淡定哥或者淡定姐。疏远负责人不代表不爱戴负责人。古时候被贬谪戍边的官员不代表不爱国不忠君,因为太爱国太忠君,往往容易受到奸臣小人的陷害。身在庙堂之外替社稷担忧,君子遇到小人,往往会受到中伤。有明君昏君就有忠臣奸臣,有忠臣奸臣也一定有明君昏君。” 预审员的手停了一会,刚才那样的速记动作,好像突然断了电,没有了反应,连惯性动作都没有。看样子是要睡着了。一般人处于将要睡觉而没有睡着的假睡状态时,就是这个样子。 季柯南看他停止记录,就闭口不说话了。预审员突然打了一个冷噤,哆嗦了一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仿佛嘴角已经很丰富,娇艳欲滴。 突然安静下来,让人不太习惯,预审员醒了,装模作样,在继续记录,眼睛努力去找刚才记录的笔记,免得弄错。一些字一写上去,就要保存很多年。成为档案,这个档案会伴随人的一生。季柯南的档案不知道弄哪里去了,好在没用上。这个和仕途有关。季柯南不想让自己成为组织的一员,不想佩戴象征物,或者logo图案。 季柯南说:“大到社会,小到机构和家庭,都会发生一些不公义不公正的事情,不要怪,人的局限性使然。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古语一言总结完了。这也许特别指男性说的。不是性别歧视,女性更要严重些。女人在小事上絮絮叨叨,不要以为是怪物,这样的女人最可爱。但是,这样的女人在大事上却要抓瞎,遇到大事难事不知所措。” 他说:“对负责人的尊重,不是表现在表面的热情,而是恒久的忠诚和老实地做事为人。负责人也是人,不会在暗中监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更不可能知道你的内心的想法。对人的好恶,往往也会受到眼睛的欺骗,也会受到感情和情绪的影响。特别是女负责人更是如此。所以,不要因一时得势而得意,也不要因一时失去信任而沮丧。日子还得过,太阳照样会每天按时升起,地球照旧会旋转。星宿移转,都有规律和秩序,一切都按照秩序而行,大家感到舒心,才不会焦虑。” “人和大山比,可以忽略到不计,人和大河比,如同一片落叶,随波流去,人和宇宙相比,可能是微尘一粒。从天空往下看,那些地上的人,真的像蚂蚁。人不要自以为是,很了不起。跟大海相比,你就是一滴水,跟夜空相比,你就是一颗不起眼的小星星,迢迢银汉,亿万年中你只是白驹过隙,短暂到来不及计时。一霎那,一瞬间,如雷电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说。 “有人说,仰望星空,还要脚踏实地。我觉得很有道理。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人说的话,成为经典。事实也如此,人如果不脚踏实地,就有可能天马行空,不是人,而是老天爷,而这个时代有很多假东西,不听地搅扰人们脆弱的心。久而久之,人就会被冰冻,心也冷冰冰,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个是事实规律,无法破解。”他说。 “每天不浪费光阴,每天都做有意义的事情,比光喊口号,表空态要强许多。做事要脚踏实地,不能眼高手低,也不要存心害人,需要踏踏实实的,这样,才符合我的性格。很多人都在浮躁,到最后,变得一事无成。”他说。 “机器不用要生锈,脑袋不用会迟钝。每天逼着自己做事,写文章,动手动脑,在有生之年,趁年轻,手还有行善的力量,就不可推迟,多做事,做好事,将来好向天父交账。如果不用大脑,大脑终究是别人的。大脑是总指挥,所有行动都需要大脑的指挥。”他说。 “骗,只会一时,不会一世,负责人是肉眼,但良心没有一定的界限,除非你没有良心。没有信仰的人,不要以为他一无是处,他至少还有良心,总比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义的人强得多,他们自诩有信仰,是虔诚的信徒,或者是教师,却在背后干着男盗女娼的肮脏勾当。人前教训人容易,背后做到他所说的却难于上青天。”他说。 “和虎狼同伴,目前来说十分危险,早晚会被吃。在吃人的世界,想靠谎言过一生,也许可以苟延残喘,但是,不会有永生。而永生是个美好的东西,但在现在的世界里不存在,只在将来的世界,如果没有耐心,那么,永生将和你无缘。这就是真理。真理虽少,只有少数人掌握了,可惜,很多假的卫道士却宣称自己掌握了真理,并且愿意为真理而献身,做出牺牲。在我看来,那些是莽汉,是狗熊,是为了个人的荣辱,而不是顾全大局。这样的人,了不起就是一个善于钻营的政客,或者交易场所的掮客,没有多少实力,全凭肩膀上扛着的一张嘴来说事。”他说。 季柯南咽了口水接着说:“我做社工工作这些年,眼见耳闻,用心体会,也得到不少有益的东西。也许,在书上永远看不到人心的诡诈,只能用心去体验。人在被骗的环境里长大,如果不撒谎,不欺骗,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是好样的!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谎言就是谎言,无法收回,也无法替代。现在撒谎,将来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让人不平安。现在做力所能及的事,就不至于空虚度日了。一个旧的谎言需要十个新的谎言来解释、来掩饰。要想平安无事,就不要撒谎,对季柯南说卫生打扫好了,” 季柯南说:“孩子不懂我的选择,以后会懂。如果你认为做社工,很苦,收入很低,就不要做,另外选择其他的可以赚钱的职业,但是做社工虽在收入上受损,可在精神上丰收。这也许是她最吸引我为之工作长达上十年的原因。” 季柯南说:“这样做下去,到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看老天怎样带领了。考过数次法考,均没有通过,是否就是天意?我想是的。那还要考,只要认为是对,就去做,当然前提是,要做好本职工作才知道。依靠圣灵的恩赐,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好。至于是否还要从事律师职业,这也要靠老天爷的指引,同样离不开圣灵的力量。” 预审员听了他说的,心里想,这家伙肯定疯了。但是,目前还不确定,再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怎样演戏,他不会总是这样沉得住气吧,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恐怕他将来乱说,又是懂法律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人吃一壶的了,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不可以鲁莽。 在有信仰和制度并虔诚地执行的社会,一定是幸福的。季柯南心里是这样想的,哪怕遭遇患难,亦能勇敢面对,充满信心和希望去解决,以积极的态度面对未来。只要有信,付诸努力,借着祷告,凡事都能。季柯南这样想,也这样做。他相信,总有人会懂他,误会是暂时的。有梦想,总比啥都不想好。啥都不想,就喝酒,借酒来麻醉自己,没有人生目标,没有行动计划。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这样就尽管买醉好了,无所谓寸金难买寸光阴,无所谓珍惜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 季柯南说:“不管前面的路怎么样?就是再差,也要咬紧牙关走下去。既来之,则安之,要么被无情地淘汰,不能埋怨。” 对于那些生性愚笨而多疑的人来说,不必要太认真,等待,就是一个最好的药方,可以治疗许多社会、家庭的疑难杂症,让需要健康的人尽快康健起来并能复原的,成为一个对别人有用的、有着良好动力、能影响到周围大部分人的人,好帮助他们,让他们生活得并不差,让他们重新找回自信,在同一片蓝天下,无阻碍地呼吸。 第6章 无处安居 季柯南初到归州县,是21世纪初第三个年年初阳光烂漫的日子,该地的大坝工程还没完全建好,基本可以蓄水,通船没问题。该工程的好处是可以防洪,也可应对干旱天灾。用处蛮多。也能成为著名的旅游景点,对外开放,吸引游客来观光旅游,增加当地人的就业岗位,提供就业机会,带动当地经济健康发展,让大多数人从该工程中获益,大家都能得到好处,就会大力支持这个工程了。 长江就是一条重要的水道,可以说是祖国的大动脉之一,可以说是一笔上苍给人类的最好的礼物之一。有了长江,就有了一切。当然,黄河也很好,是北方的重要河流。一南一北,一条长江,一条黄河,真的是好福气。当然,也有珠江,在真正的南方。长江所在的位置,应当算是中南方。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男方。 所谓的母亲河长江比传说中要小得多。实在不像传唱中的“母亲河”。这个瘦小的河流,比他居住的汉江还要小,就像生养众多孩子的母亲,母乳不再充盈,营养不够丰富。河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浑黄的。让他想起了黄河。 季柯南还在蜜月的时候,离开妻子,和一个未婚但准备恋爱的姐妹一起从江城出发,到夷陵,准备第二天去归州城。这位姊妹姓毕。经冯菲菲联系,他们和当地教会负责人舒大哥见了面。 舒大哥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像京剧里的小生,他捏着声音约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记得在江边吃鱼。 也帮他们定了房间。这个可能和冯菲菲那肥妞有关。在柯南离开江城之前,冯菲菲就向舒大哥通了气,应该不陌生,至于其他人,季柯南就不知道了,安排吃住,他们付费。每人一间,条件尚可。在江边吃江鱼,味道甚美。江风吹,游人信步在滨江大道上缓慢行走,整个节奏十分舒适。但没有江城的游人如织、繁花似锦,也没有小县城的寂静和冷清。 季柯南说:“记不得我们谈了些什么。现在想来,还是不要负责项目的才好。当初舒大哥还不是项目负责人,对我们还客气。现在当上了负责人,反而见了面不爱理了。要么说,没负责的都想负责,成为负责人了也就那回事,眼光一高,就忘了根本。越到高处,越感到凄冷,难怪皇上都自称寡人呢。还有一句话叫,曲高和寡,也是一样的道理。他在同事圈里的学历最高,但和我谈得来的人极少,也是一样的道理,不可同日而语,虽是真的,可我尽量和人和睦,尽量求同存异,让每一个人尽量不讨厌我。舒大哥是这一期的负责人,也许是下一期的负责人,本人也不求他什么,也就不用怕他什么。在夷陵匆匆见一面,留不下什么印象也是可能的。用不着患得患失的,我和他本不是一路人。” 他们饭后就回到各自的房间。 季柯南以前也出差,入住宾馆的手续大同小异,酒店是要住的,饭店是要喝酒的,大概要什么东西,从所在处所的名称就能听出来。 晚上洗个澡后,和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入睡。偶尔想想如果婚姻出现问题,该怎么办?因为他还在蜜月中,离开妻子,的确对不起她。她没信上帝,三股拧成的绳子,少了一股,就容易被拉开,绳子断裂了怎么办。 看看外地来的毕小姐,没有他妻子漂亮,也就打消了痴心妄想,看得出来,毕小姐已经死了心,在出发之前,听说季柯南没结婚,甚至没听说过谈恋爱,现在季柯南说自己结婚,毕小姐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这就意味着,对于柯南,基本上没有任何想法,一般来说,一旦结婚,说到离婚,再到复婚,都是有意思的。至于毕小姐作何想法,他不是她,当然不清楚,就像人不是鱼,不知道鱼是否有眼泪一样。 第二天,毕小姐和总台结了帐,包括季柯南打的电话。 他不知道打电话是另外收费的,如果知道,也就不打了。还好,毕小姐很大方,当然,这是有预算的。当初以为她慷慨,现在明白不是那回事。早晨她请他吃早餐。早已忘了吃的是什么。反正不怎么地。饭后去码头,坐快船。这船从俄罗斯引进,原是军事用船。现在作为民用了。的确很快,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夷陵这一段是西陵峡,三峡中的最后一个峡,这个峡的凶险被升起来的水掩饰净尽,变成平湖,实现了人类的愿望。坐船要到大坝的另一边,在茅坪。 先坐车,再转船。车要一小时多一点,坐船也是。公路沿着山而建,顺势建路,路就是弯道超多,山路十八弯,只是一个大概数字,山路一百八十个弯,还勉强凑合。走山路就是这样,看起来近,走起路远,从希望到绝望往往就在一瞬间产生,看不到未来,是让人感到恐怖的事。就是走水路,也有弯道,不过,随着水位升高,水流不是那么湍急,从水路走,是最佳的选择,虽有些麻烦,又是车又是船的,但是最终这样辗转可以到达归州县。 归州县地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崇山峻岭中,有这么一个狭窄的县城,水路公路都发达。听说要建飞机场,当然,那里到处都是大山深谷,想找一块平地比登天都难,飞机不是坦克,可以到处跑,只有将山削平,将山谷填平,不知道要破坏多少自然资源。那是后话,不知道专家组会不会让决议通过,但是,通过的可能性极大。 就跟讨论建工程的时候,持反对意见的专家不通知开决议会,自己知道开会时间地点的,本着对人民对子孙后代的负责的态度,他们要表态,不能建,可惜人到了会场门口,却不准进去。最后决议的得以顺利地通过,皆大欢喜。后来总结大会,是一场团结、胜利和圆满的大会。持反对意见的专家只有扼腕叹息了。建设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工程越大,代价越大。分析来分析去,利弊已经显而易见。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没错,这个船逆水而上,还这么快。两岸青山,悬崖绝壁,露出赭色的巨石,让人不得不惊叹上帝造物的奇妙。 到了小城港。 毕小姐说,县分公司老李来接了。可是一看,根本看不到,看到的是陡峭的山,和弯曲的石阶。这个之字形的台阶,根本看不到尽头。没办法,只有爬了,要不就会呆在下边,永远看着滚滚的长江水,或者来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那么,也许会消除疲乏感。 季柯南来自平原,在实习的时候,去过黄岗的五洋县,那里据说有高山,他曾在那里惊叹山之高大,可是,看到这里的山,那里的山只能称其为丘陵了。 毕小姐走几个台阶,就要停一会,喘口气,休息休息,然后再走。反正,拼了命也要爬上去,人家在等他们开饭呢。再大的事,也没有吃饭的事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话够直白, 季柯南也是,走得腿几乎抽筋,走走歇歇,才爬了上去,大汗淋漓。一看就是缺乏锻炼,如果经常跑马拉松,这些都不在话下。 李经理毕竟眼尖,看到他们,马上伸出手来握。可能外地来的穿着打扮跟本地不同,一望便知,他富有经验,马上就认出他们来。没想到和他先握手。作为男人,骨子里还是男尊女卑吧?他后和毕小姐握手。或者明知毕小姐是外地来的,作为女客人,就是不先和她握手,原因就有可能是她长得不咋地。 自古英雄爱美女,这毕小姐的长相又不是自愿这样的,偏偏受到很多的冷遇。长相很重要。再聪明,头脑再灵光,如果长相不行,肯定会被淘汰。如果上天多给人一个选择的机会,那么,世界历史将会重新改写。 上了车。这车是桑塔纳3000,据说,是比较好的车。当然,现在的车大部分都是中外合资的,核心技术需要购买,其他外观设计,可能会超过人家。看到街景,他还以为是外地都市,到处是新楼新路和花园。根本不像想象中的贫困。经老李的介绍,原来是大坝搬迁,几乎新建了一个县城,看起来真的是很现代化的一个山城。 接下来是吃饭,下午签字。第二天,又是吃饭,接着离开。县分公司送了茶叶。季柯南的茶叶没有让冯菲菲刘小姐带走。他们走后,留下他在归州。 县分公司贾经理一行送他到三金宾馆,坐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 他独自留在宾馆。然后,去街上转了转。街道不宽。主要的街道只是一条。两边是商铺。下边是长江。刘小姐临走时留下点钱,不敢擅动,但又很想家,就下狠心买了一部手机。 带来的老手机,看起来比较笨,蠢蠢的,不灵巧,功能也不多,充电器在江城烧坏了,原因是插头老化,结果串了火,殃及他的充电器。 没办法索赔,这是个老房子,租出去也就租出去了,插座有问题,也不提示一下,如果你找他,他还说是你充电器的问题。爱租不租,不能废话。正因为如此,他才决定将这件事压下来算了。免得没有找对人,事情没解决,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初来乍到,处处还是要注意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的。老式的家伙,在整条街都没有这个型号的,只好连手机都不用了。 晚上住宾馆。告诉了刘小姐的宾馆电话,她就打过来。他们已经到江城。他一个人留在小城。刚躺下不久,就有电话打进来,不是刘小姐的,是做小姐的。问他要不要服务。季柯南似懂非懂,不敢确定,最后他装作实在不懂。 就说不要。她很甜蜜地说,很便宜的,只要五十元。他还是不懂。她说:“先生,我的服务很好的,要不要试一下?” 季柯南连说不要,然后就迅速压了电话。静下心来一想,这种电话推销极有可能是提供特殊服务。 压了电话后还没到十分钟,电话又响,他接了一听,是刘小姐打进来的。向她报告了这一情况。她说不要理,睡前检查一下房门,把门反锁。他就照着做了。果然一晚上,她们没有来骚扰他。 次日一早,到早点铺吃饭。 吃到了荷渣,季柯南从没吃过。就是把黄豆泡好后,用石磨磨成浆,烧熟,加入肉末,或者菜叶,就是美味的早点。开始吃不习惯,闻不惯那股味儿。 接连几天,就习惯了。难怪小城出美女,原来她们天天吃这个,这个是营养学专家所不知道的,也可能知道,但不说,说了也没人信,现在的专家,实际上当得非常辛苦。 住了三天,每天就是到县分公司办公室和老谭沟通项目,想在荷村开一个动员会。但乡里技术员一直没有时间。 季柯南不知道,现在在村里开一个村民会,是非常困难的,很多村子几年都没召开过村民会,大小事情都是小组会议来决定,说到底,是老人来决定。关于开会事宜只好暂时搁浅。 住在三金宾馆,刚好是三岔路口,每天车水马龙,船的汽笛声,很是热闹,他休息不好,只有向负责人汇报这一情况。他的意思是在城里住,无非是换个地方,换个酒店,稍微安静点就行,他的意思就是这个。季柯南不善于诉苦,在诉苦的时候,跟平时说话没啥不一样。所以,机构负责人就认为是柯南不行,不能马上适应当地环境。 负责人建议他住村里。 他觉得不错。就向老谭说了。老谭又向贾经理做了汇报。贾经理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他作何答复,他心中忐忑。毕竟是外地的机构通过内地的组织初次到山区做善事。 外地虽已收回来,但似乎有很多工作要做。这还是个反应迅速的问题呢? 第7章 陌生村落 上回说到贾经理正在沉思,是否同意他去荷村,季柯南心里确实没数儿。分公司的工作人员做事前思后想属于正常,考虑缜密,才不至于出错。特别是涉及到用钱方面更要小心,民间机构的优势在于有项目捐款,有专人监管,负责落实到位,其他都是劣势。 民间机构筹款,弄不好会挨骂。捐款人可以监督项目款的实际用途,不会用在非申请的项目上,就是买车的钱只是买车,不能买房,买房的钱只能买房,不能买车。分门别类,一目了然。如果挪作他用,要受到追究,也影响名声,下次就没有了,合作终止,除非捐款人看到你的成绩,再回头谈合作,否则,这一辈子就别想了,损失是相当大的。这也是马太效应,非常令人痛心。 季柯南一直琢磨这事,和贾经理相比,他更显得稚嫩、天真。按理说,干什么事都需要光明正大才行,直接讲清楚机构的原则,想要干什么,不必要遮遮掩掩,倒还好得多。 看来,进村不是容易的事。有些事看起来简单,容易达到目标,可是,实际行动起来,却发现不是那回事。总要走一些弯路。就好比看得见山,要是走到那座山,总也走不到,看起来近,走起来远,上了眼睛的当,这事常常发生,一点都不奇怪。向别人征求意见,申请啥的,都要做好被拒绝的思想准备,这事十有八九会发生。 如果总是怀疑对方会否定,则就想尽办法走弯路,拐弯抹角地要达到自己目标。这就是欺诈行为,哪怕没有成功,也有欺诈的心,有了欺诈的心,就是动机不纯,自己再会掩饰,也会露出马脚,早晚会露馅儿。 贾经理是经过风雨的,特别是职场上叱咤风云,对第一时间出现的事物比较反应激烈,对冯菲菲和刘小姐的作法,他早就洞悉,只不过为了看清楚她们到底要什么,再拿出对策。 但是,对于季柯南,他还拿不准,因为季柯南不在江城,而在归州城,归州不属于襄阳管,虽说归州离襄阳也不远。季柯南还要对归州多了解了解,他正在探索,渐渐明朗,知道了自己,看清楚了弱点,然后再出重拳,痛击自己的软肋,往往是一拳致命,不过,看起来季柯南在职称纵横上还比较稚嫩,没有练家子的毒辣,仿佛还留了一手,等待以后再慢慢地收拾。 贾经理看着他,慢慢地说:“你去,没问题,我相信你。但只是做分内的事。至于分内分外,都是本地人,心照不宣,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做过法律服务工作,一定懂法,不会明知故犯。再说,我们这个小地方,做点啥事,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一时间就会知道发生的事,隐瞒不是办法,尽早汇报,尽早解决,藏着掖着,终究不是办法。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不会做哪些违法乱纪的事。” 季柯南巴不得贾经理说这句话,于是他使劲点了点头,嘴里不由自主地说:“太感谢您了,没有您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经理说:“没事。老邓,你送一下谭助理和季先生,送到荷村。送去就回,我还要向总公司汇报工作,需要用车,快去快回,注意安全!”老邓“哎——”了一声,已经跑下楼去,到停车场开车了。 季柯南终于放了心,好在他没什么行李。带上背包,辞别贾经理和其他工作人员,下楼上车。 老邓是个老司机了,当兵的时候就是汽车兵,经常在青藏高原上奔驰,练就了一身的本事,遇到再恶劣的天气,再糟糕的路况,他都能轻松应对。 对归州小城这个“山路十八弯”的地方来说,没有什么难的。他的技术堪称一流,如果有幸参加激情与速度的电影演出,他还真是一名好手。需要替身演员的,可以在第一时间想到聘请他来做。 贾经理这样安排,也是出于对季柯南的保护,毕竟季柯南的后台比较硬,有一些别人没有的背景,在职场上呼风唤雨,问题不大,能获得多重的保障,贾经理不得不考虑周全。正是因为他的考虑周全、心思缜密,才有今天。就连一般的发言,也十分重视,非要打草稿不可。 季柯南代表机构,第一次来到大山深处,无论如何也是外地的机构,很自然就会考虑到是否带有目的来做善事,是不是在搞其他名堂呢?所以,好事并不好做。这些关系错综复杂,都得要小心翼翼地应对才行。无利不起早,都是聪明人。人生,就为两个字而活,一个字是名,一个字是利。不为自己谋利,有人说,就是要天诛地灭。 这部车就是到码头接毕小姐和季柯南的那辆车,在当时还是比较豪华的桑塔纳,大众系列的其中一种。黑色,烤漆铮亮,走起来很稳健,但就是看起来古板结实,车疾驰而过,卷起一大片落叶。 季柯南心想有辆破车也好,但是,他至今还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评论别人很容易,就是一个小小的目标,也不容易达到。这个目标在二十年前看起来不可思议,二十年后就是稀松平常的,没什么两样。 车沿着国道前行,过了马鹿池,就是下坡。据说,这个地方有泉水,过去山上的野马和野鹿都会到这个地方喝水,故取名“马鹿池”。山上的树木这些年补种了不少,看起来郁郁葱葱的。 正值春末夏初,草木疯长的时候,看起来嫩芽已经变成了完整的叶子,都争先恐后地向开阔处伸展,争抢着阳光雨露,积攒营养和力量,准备秋尽冬来的萧条。秋冬肃杀季节,又是一番景象。四季的变化,让人感到生活有变化而美,感到在地上生活是何等的惬意和满足,当然,没有其他烦恼是主要特征。期待这样的世界早日诞生。 走完了下坡路,就是上坡。车没有继续往前开,而是从一条分岔的小路上开上去,这条岔路,一直通向目的地,次要公路和主要公路相比较,不可同日而语,岔路路面窄,风险较大,弯道的角度也考验人的车技,有时候不如爬山。 对于这样的山路,老邓不屑一顾,在战略上藐视,在战术上却十分小心翼翼,他经历过这些,无所畏惧。 季柯南也清楚,开车肇事的九成是开快车的,下河游泳出事的大多是弄潮儿,水性非常好,敢于挑战和冒险,结果总有不测的事情发生,酿成悲剧,同时,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车技不好,就不要耍酷,不要出风头,否则死得很难看,不如谦虚谨慎,多多学习,多做少说,一般不错。 严格来说,这条小路不是一条路,到处是坑坑洼洼的,老邓就是牛,硬是把车给摇上了山,停在装修简陋的村委会门口。房屋的墙上写的字很好看,原来不是电脑打印的,字体像是魏碑,苍劲有力,看来是大手笔,深山卧虎藏龙。 季柯南看看这些标语十分押韵,墙上的字的颜色随着风吹日晒,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有些老土墙上,还写着一些耳熟能详的语录。这些没毛病,甚至至今仍管用,照样有效。 迎接他们的是荷村谭干事,他说欢迎欢迎,让我们到他家里。山上还有火炉,上面烧着一壶水,已经开了,突突突地冒着热气。 荷村谭干事的家一半是土墙屋,一半是水泥砖的,水泥砖建筑的房屋,已经做了简单的装修。 内墙是半人高的大墙砖,贴着墙,是暗黄色的花纹,这样的釉面砖当成墙裙,方便清洗或者擦拭,因为火炉的灰和水蒸气或者火锅的油烟,很容易弄脏墙面,这样设计,一定是个聪明人,用大墙砖可以保持室内的干净。 荷村谭干事长得又瘦又黑,个子也矮,怎么看,都不是印象中的支书。这也许是山区的特殊地理和环境,把人塑造成这个样子吧。 季柯南看贾经理,就不矮,至少比季柯南还高。据说贾经理的父亲是伐木工人,也许更朝前代来看,遗传加上后天的锻炼,到了向的这一代,就成了这个样子。 荷村谭干事做事较慢,说话也谨慎,受过大会小会的训练,大概都是这样的。分公司谭助理和他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 荷村谭干事要留他吃饭,被谢绝了。 临行前,分公司谭助理对季柯南说:“季先生,我走了,这两天先住在荷村谭干事家,等到乡里技术员有时间,我们再来开会。再见!”他说完,就坐上老邓的车,颠簸着往山下走去。 荷村谭干事送走了他们,回来,坐在火炉旁,喝茶。 季柯南也喝茶。那水还在冒着热气。 荷村谭干事说:“我早晨接到的电话,是从镇上打来的,说你们要到。我代表大家欢迎你的到来。我们祖祖辈辈都希望解决吃水困难。你们来了真好。你先住到楼上吧,然后下来吃饭。” 荷村谭干事说着,带着他上楼。在土墙屋和新屋之间,有一个楼梯,全木制的,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楼梯口有一盏落满灰和油烟的白炽灯泡,荷村谭干事一拽拉绳,灯就亮了,原来这里已经解决通电问题。 由于灯泡很久没擦,透出的光照并不远,和没有灯差不多。等于还在黑暗中探索。过了木楼梯的拐弯处,从二楼射进来的自然光,让他看到了转折后的楼梯的阶梯。 季柯南上了二楼,很亮。其实,土墙屋也有二楼,全木的,上面放着杂物,可能是个仓库,因为还有一些农作物堆放在那里。 荷村谭干事给他指了一个房间,是靠着山的一边。 透过窗户,可看见藤蔓沿着山石往上串着长,紧贴着石头,顽强的劲儿令人感动,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石头是铁青色的,看起来冷冷的。 荷村谭干事的脸显得老成和苍老,不爱笑,让人觉得不能接近,不过,他安排的房间还行,比较安静。 可能总公司已经和他打了招呼,说柯南喜欢安静,层层透露了这个消息,荷村谭干事就按指示在办。 荷村谭干事问柯南是否吃过早饭,他说吃过了。 荷村谭干事说他还没有,然后让柯南休息一会,他下去吃早饭了,等饭后再谈谈村里的工作。 季柯南放下行李和背包,开始整理一下日记。这两天在宾馆,吵闹的不行,根本没办法记日记,只好补写落下的内容。写完了日记,荷村谭干事也吃完了饭。 一个少女出现在我面前,个子不高,眉目清秀,身材窈窕,头发乌黑,眼睛明澈,如同鸽子的眼睛,很有神,长发飘逸。 季柯南问:“你是谁?” 她说:“我是荷村谭干事的女儿。我爸爸让我来请你下楼吃饭。” 他说:“好的,马上来。” 她说完,就“噔噔噔”地下楼去了,奇怪了,她走起楼梯来,一点都不慢,在漆黑的走廊,到处堆满了杂物和粮食作物以及化肥等等,也许是她熟能生巧吧。 季柯南探索着下楼梯到了客厅,他们的客厅,又是餐厅。 饭桌就是火炉上的铝合金的圆桌,一物两用,是桌子,也是火锅炉子,可以保暖,饭菜保持温度,不至于凉了胃伤了身体。 饭菜还没有撤走,看到他们的菜,四菜一汤,腊肉和火锅骨头,火很旺,锅里的汤连骨带肉翻滚着,香味扑鼻而来。 季柯南心想,这里的伙食比他们平原上的还好,真难以想象,他们来这个村扶贫的意义在什么地方?这个村到底是真需要还是假需要。对于外地来的刘小姐来说,也是需要费工夫去解释的。 不过,季柯南没有再想下去。 这一年的项目由县分公司和相关单位来具体运作,他们只是监管。所选的扶贫点,又不是他定的。他只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好了。况且,荷村谭干事比其他村民的家条件要好一些,也不奇怪,不必要以偏概全的。 季柯南正想着,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这会是谁呢? 第8章 五行缺水 进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是谭干事的妻子。她一直在忙碌,不是扫院子就是喂猪,又是做饭,洗碗,一刻也不消停。放下一个活儿,捡起另一个活儿,活儿总也忙不完。忙里忙外的。家里弄好的,再到坡上地里做事。 她眼睛大,双眼皮,身材匀称,看样子已经年过五十,可风韵犹存,想象得到她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也是山里女人独有的清秀,在她身上得以明显地表现出来。 双眼皮不是手术刀拉的,是自然形成,这要感谢她爸妈,也要感谢老天,在那个时辰,造就了这么一个女娃。 后来,谭干事艳福不浅,娶了她进门,生了一儿一女,也算是弥补了谭干事的缺憾,因荷村谭干事长得不算好看,俗话说,鲜花插在牛粪上,有的为牛粪打抱不平,没有牛粪,哪有鲜花,牛粪还是好东西呢。 谭干事皮肤黑,个子瘦小。奇怪的是,他的儿女个个都不黑,都遗传了他老婆的皮肤,没有一点像他的皮肤,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他儿女。 谭干事如果不当村里的负责人,没准就有人开玩笑,说他老婆准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却浑然不觉。 难怪谭干事的女儿一眼看上去就是典型的美女,这是遗传的作用,在下一代身上得到了发扬。谭干事的妻子,没读过多少书,懂得的道理挺多,知道怎样操持家务,管理家事。 因着遗传基因,他女儿的更不消说了。 这个女人做事稳重,作风也不会差,毕竟是荷村第一夫人,怎么说,也得要注意一下形象问题。 一般来说,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即“贤内助”,失败的男人家里一定有一处处找麻烦的悍妻,使男人不敢在外放开手脚大干事业。如果是一个败家娘们儿,三天两头给家里添点麻烦事,让男人心挂两头,操心外头的事,还惦记家里的事,就是三头六臂哪吒,也无法应对,关键是看有没有好管家,内当家的,如果有,就好办,没有,就难办,这个男人也难成功。季柯南心里想。 女人收拾了一下桌子,把菜放入橱柜,擦了擦桌子。 谭干事慢悠悠地说:“这是我女儿,她也在外打工。” 他看了看他女儿,心里顿生疑惑,觉得现在不是过年,干嘛要回来呢? 谭干事继续说:“她在江城市红钢城工作,最近雾霾很厉害,很多单位都停业整顿了,包括她所在的地方。” 季柯南看了看他女儿,她似乎有些娇羞,跑开了。让季柯南顿生疑惑,还是大城市待过的,竟然如此害羞!难道说待在大城市四门不成不见人? 这个丫头片子,在大城市呆过的,啥人没见过?还故意扭捏作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季柯南带着这个疑点,他接着问:“你女儿在江城做什么呢?” 谭干事楞了一下,马上说:“做中医推拿按摩针灸。” 他明白了。原来如此! 看起来他女儿已有男朋友了。 谭干事介绍道:“她在江城市做了几年,谈了个男朋友,也在江城。” 季柯南看他女儿穿的戴的,衣料不凡,打扮入时,再看看谭干事家的新房,和周围的石头或土垒的房子相比,有着很大的区别。从房子可以看出这家的情况,很容易就知道。房子修得漂亮,在村里就有面子,有威信,有地位,人们都刮目相看,房子不行,家庭也就不行,再有钱,也看不出来。知道有钱就行,不管钱怎么来的,这个正是说明了成者王侯败者贼的道理十分简单但是很深刻,说的正是这个理。季柯南从此可以判断他女儿搞这一行的确很赚钱。 人们很会联想,看到美容就想到不干净。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国人看到胳膊就想到不好的东西。”其实,对美容有误解。医院里也有美容,难道那里也肮脏不堪? 但他又拿不准,也就不去臆测了。 第二天,季柯南起床后,感到有些饥饿,才发现时间不早了,仍未吃饭呢。左等右等,不见动静,而他肚子却等不得,开始唱空城计了。 还好,他带了小城特有的饼子,就先吃了两个充饥。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谭干事的女儿上楼来喊他下楼吃饭。 她走后,房间里留下一些香气,看来这不是引诱,美女喜欢化妆,从小就喜欢,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季柯南倒不敢想入非非,人家已经有朋友,他自己也才新婚不久,干嘛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呢? 下楼来,饭菜已经摆好。季柯南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吃饭,不过,入乡随俗,他也不敢多问,生怕留给谭干事不好的印象,万一谭干事背后告状,将季柯南告到冯菲菲那里,肯定会招来一阵狂风暴雨的。于是还是少说多做,谨慎为上。 谭干事说:“我们一天吃两餐,第一餐在上午十点,第二餐在下午五点。一大早起来,先到山坡上做事,回来后再喂猪,做饭吃。下午吃完饭,如果天还亮,就再去坡上做点事,如果太阳落山,就回来休息,每年每个月每一天都是这样过的,都习惯了。” 原来是这样!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日三餐,没想到这里却不尽然,让他好等!早知道如此,他就不顿生怀疑,还以为这里的风俗是不热情不好客呢。 他们开始吃饭了。很好吃的腊肉,洋芋(土豆),还有泡菜,以及土鸡蛋,折耳根(鱼腥草草根),都是地方家常菜,但对他来说,都特别地新鲜。 饭呢,是大米和苞谷(玉米)粉混合的,很好吃。粗细搭配,有助消化吸收,更重要的是,吃别的不经饿,很快就没力气,吃了包谷和腊肉,感觉就是不同,不感到饿,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做事不喘气,也不觉得累。 他吃了两碗,已经很饱了,因为接触这种包谷饭时间不长,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只有先吃这些,等以后再说。苞谷饭吃起来有些粗糙,属于杂粮,可以弥补很多食物的不足,对身体健康有好处。人要吃五谷杂粮才行,不能吃的太单一,容易缺这个少那个。 饭后喝茶。喝茶是山里人的生活习惯,就像西方人喜欢喝咖啡一样,饮茶成为山区百姓的生活必不可分的一部分。茶文化也应运而生。民间就是再差的家庭或者个人,都会有茶喝。好茶和最差的茶,都是茶,对身体有好处。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谭干事说:“过去村里没有电,一到傍晚,吃了饭,就上床睡觉。没有电,就不像现在有电视节目可以收看。老早上了床,睡不着怎么办?夫妻两个只好找点别的事做做。当然,这个事,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他人都知道。其他人都做过,谈到这个事,大家都明白。不说破而已。” 季柯南呵呵一笑。谭干事也笑了,真是难得啊!原来他笑起来也很可爱。 谭干事说:“我们这里的主食是”金包银”,就是苞谷粉和大米一起蒸,金的是苞谷粉,银的就是大米,这样的饭耐饿,干活时,更有力气。习惯了吃这样的饭,如果不吃,吃别的,不习惯,这个习惯养成后,很难改变。我的娃娃们总说想起妈妈做的饭,就想家了。” “男人有力气,女人也需要。晚上熄了灯,主要的娱乐就是做做别的事了。所以那几年,人口工作很难搞,不像现在,通了电,有了电视,有了手机,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不会天天只想做那事了。我们村的女人是很厉害的。” 谭干事说着,拿眼睛瞟了一下他妻子,他妻子伸手要打他,看到季柯南在场,就住了手,一朵红晕立显在她脸上,低了头快步走出去了,她一边走,一边骂他老不正经,嘴里一天到晚不闲着,总爱嚼舌根子。 谭干事看来,哈哈大笑,说:“老家伙,还不好意思了?” 季柯南不好再问,这些人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大概都是心知肚明,不必把窗户纸捅破。就凭谭干事的如花似玉的妻子,作为美人如花,谭干事不把自己掏空就对不起人,因此,多做点运动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精力旺盛,做多少次,没办法统计,这是当事人的隐私,不能探寻,也不能随便说。年轻人精力旺盛,中老年人就走下坡路。都是可以理解的。 饭可以随便吃,但话不能随便说。 这是规矩,一个人不懂规矩,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人,时间久了,注定是不讨人喜悦的人。季柯南不想做这样的人,从谭干事身上,季柯南也发现一些优点,值得好好地学习,将来指导自己的生活,提高生存能力,建立比较健康和完善的系统网络,也就是良好的人脉关系,为将来的事业做好铺垫。季柯南这样想着。 难怪谭干事能当村里的负责人,和他的妻子贤惠有关。 说到女人,谭干事接着说:“有一个故事。和水有关。” 季柯南奇怪,就问:“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吧!” “有一个女人,嫁到荷村,但夫家家贫,可以说一贫如洗,家里除了墙壁,啥也没有,更没有修建水池,也没有水源可以取水。遇到干旱季节,到山下的风吹垭去取水背回来。排队打了水回来,没想到快到家门口时,摔了一跤,背上的水顿时泼洒一地。这个女人想不开,就悬梁自尽了。” 季柯南听了唏嘘不已。原来水在这里就代表着生命。一背篓水,可以夺去一个年轻女人的性命。 现在,荷村仍然缺水。 女人要说给荷村的男人,其中一项要求就是,未来的丈夫家,必须要有水池。不看房子不看人,单单看有无水。原来,水,在这个村里竟是决定男人是否打单身的重要因素。有没有水池,就是代表这户人家有没有钱。如果有水池,就是有钱人家;放心出嫁,到了夫家不受苦;如果没有水池,就是望天下雨,才有水,这样的家庭,就是贫困之家,嫁过去还要操心找水,很不方便,一般不嫁最好。嫁之前,一定要考虑好。 荷村无水源,远近闻名。民谣称:“听见水响,看见水流,吃水愁上愁!”原来,这里可以看见长江。 长江的水,从巫峡出来,进入西陵峡,这里就是交接点。难怪看着长江水呼啸着滚滚而过,竟然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打开窗户,看得见长江,就是用不到长江的水。要到江边,需要走路,来去两三个小时还不是最慢的速度。 惟一的办法是,收纳雨水,进入水池,然后等水澄清后,再饮用。所以,修建水池是决定荷村生计的大问题。村民家里有水池,哪怕是一个很丑很丑的水池,只要有,装得住水,就是一笔财富,就会让人艳羡。 谭干事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被他发现。他问他有什么忧虑的?他说:“担心我们提供的援助资金不能到位。以前也有项目,听说了,后来没来。期望值越高,失望就越大。这一次,也十分让人担心。” 季柯南说:“不用担心。你在找对象的时候,会不会担心她将来和你离婚呢?” 他说:“才结婚时会担心,现在不了,都是爷爷奶奶了,还担心什么。” 季柯南说:“是的,结婚有一纸婚约,只要遵守约定,忠实于配偶,就不用担心离婚。我们现在也签了合同,有那么多单位盖章,还经过了电视台的录制、播放,就不用担心资金不能到位的事了。” 他笑着点点头。 他们聊了一会,他的头皮觉得很痒,看着炉子上的热水,对谭干事说:“我想洗个头。” 谭干事说:“好的,幺妹,帮帮季先生。”他冲着他女儿喊道。 季柯南环顾四周,却发现他女儿不见了。 第9章 弱水三千 谭干事的小女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说实话,季柯南对该房屋不熟悉,这个要靠观察力,而他正缺乏这个。眼睛不管事,有的人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太精明了。季柯南暂时达不到这个要求,没这个本事。 小女儿应声出来后,卷起袖子就要给他洗头,他哪里见过这场面,连忙谢绝,往后趔趄了一下,小女儿赶紧要过来搀扶,季柯南立马站稳了。 季柯南说:“从小到大,除了我妈和理发师傅,没有哪个女人给我洗过头,连我妻子都没做过这件事。我怎么担待得起呢?千万不行,万万不可。使不得使不得。” 他女儿抿着嘴儿微微一笑,只好作罢,这个不是献殷勤,而是自然的事,没什么不良的动机。 谭干事他们只给他一盆水。这水很金贵,不能浪费,他女儿蹲在季柯南旁边,拿眼盯着他看,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马上低头自己洗起来。 她在旁边指导说,要用茶缸舀水,淋湿头发,再用洗发水,揉搓,再舀一杯冲洗,之后再使用一点洗发水,起沫后,再揉搓,最后净一道就可以了。一盆水还用不完。用淋浴的方法好,省水,又洗得干净。 她的指导很认真,也很专业,不愧是做美容保健这一行的。要不是雾霾,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指点了。生活中需要一些指点,自己总结的经验教训记忆深刻。别人指点的,也是经验的积累,一般人不告诉他,关系到了一定程度,才清楚了解这个。 季柯南一边洗一边听着她说话,声音婉转起伏,如同山谷中的小鸟,歌声婉转动听。 季柯南脑海中闪过一个罪恶的念头,马上又被打消了,因为有一个良心的律在起作用,甚至来势凶猛,无法阻挡。季柯南头一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三尺高头真有神灵?有些心思意念不是自己控制,如果走偏了路,就要马上纠正。免得越走越偏,最后掉落罪恶的山谷中,那就十分可惜,最后还落个不好的名声。 季柯南洗着头,随着头部按摩,浑身上下都舒畅。这种,让他羞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偷看她。好在借着洗头,姿势是勾着脑袋,就掩饰过去了。事后想来,自己真的龌龊,不能那样去想,就是对不起新婚的妻子。有些想法就是邪念,不能有,不小心有了,马上要删除干净,且要彻底删除,不可恢复。否则,就会非常危险,危及到很多人的安全和切身利益。 好在他妻子不在身边,发现不了他的小秘密,真是万幸。这种侥幸心理暂时占了上风,然后又败下阵来,短短的时间,就变得如此迅速,让季柯南感到神灵的力量十分巨大,不得不佩服这种神圣力量的巨大,可以及时有效地控制住不到邪路上去。 他从小洗头都用两盆水,至少需要这些水,这个是自己认为本来就这样的,没人教用一盆水就能解决问题,当然,这里缺水,季柯南从小到大都不缺水,但她的洗头方法对季柯南很有启发。既省了水,又洗净了头发,两全其美。遇到困难,不要怕,要想办法解决;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个是当地常说的话,季柯南记得这句话,对自己是一个鼓舞。 他又忽然想到,这里缺水,洗头、洗澡都要水,而水不易得,要靠天下雨,才有可能得到。对水的珍惜,从小就培养了这种习惯,自己在城市中长大,从来没有为水担心过,水是很丰富的,没有这个节水的好习惯。 当地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水来之不易,要格外珍惜,要不然,就要吃很多的亏。还有,他们上学要到山下的风吹垭完全小学,很小就要爬山,从小就吃苦,懂得照顾自己,从小就自立,比起城里的孩子要坚强得多。 谭干事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个。虽说从事的行业,往往被人误解,可是,只要她行得正,就不怕风言风语;只要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歪。 她结交的男朋友,应该可以接纳她的职业,因为已经接纳了她整个人了。人的误解很难消除。人的最大敌人是自己,其次是家人,误会造成,需要解释,印象不好,需要重新塑造,只要回头,洗心革面,早晚是另一种人生。 在恋爱中,如果爱一个人,连同这个人的缺点都一起爱了。如果恨一个人,连那个人的优点也熟视无睹,甚至变成缺点了。 从这么艰苦的地方走出去的孩子肯定很爱生活,很认真地诚恳地对待人和事,也会对恋爱和婚姻保持忠贞的。 至于刚才她指导他洗头,是他不好,想了不能去想的方面,她绝对没有那意思,但是百口难辩,无法说得清,人的心思,只有自己清楚,别人不知道。 谭干事的小女儿只是出于对职业的热爱,加上她父亲的吩咐,对我进行照顾一下而已,并非是看上他什么。 人有时候是自作多情的,他虽没动情,但他动了邪念,这个是肉体的软弱。以后加以改正。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 动员会在他进村后的第三天举行。县分公司以及技术人员出席动员会。县分公司来的是谭干事,代表了县分公司,乡里来的是技术人员和单位负责人。村民来自一到五组的各户代表。会议地点在谭干事家的院子里。来的人不少。季柯南数点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十多人。五十多人,就是五十户家庭。 这些村民在前年曾接受过救灾援助,火星基金会曾在前年时派人来过,对遭受冰雹灾害的村民进行救济,发放大米,他们有印象,因为米袋子上印着他们机构的名字。 村民他们听说季柯南他们又来帮他们解决吃水苦难,更是欢天喜地的来参加大会。如果是平时村民大会,他们不会来得这么齐。 会议开门见山,县分公司谭干事不愧当过项目负责人,发言时言简意赅,很能抓住人们的心。然后是技术站的负责人和技术员发言。季柯南最后发言,按照机构的要求让他们推荐选举出饮水管理小组成员,男女比例是三比一。 他们很听话,开始填写选票,然后唱票,决定了人选,最后经过磋商,确定了管理小组的成员。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进行操作。这个也让季柯南感到有些意外。这里的人真是淳朴可爱。如果在平原,不少人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一些无关的问题,跑题了也要问。最后还不想动,着实让人恼火。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对他们也是白费口舌。这里的人不同,很认真地按照要求完成任务,不打折扣。 季柯南登记了一下管理小组的名单,然后让这些人留下来开会,其他村民代表可以散会了。 他和县分公司来的谭助理,给管理小组开了个会,技术服务站的负责人讲了一下新建修建水池的要求,让村民准备些什么。管理小组会议开得很成功。小组成员表现很积极。准备回到组里后,就开始动员群众准备好物资,请水利技术人员来确定新建水池的地址。一切工作安排就绪,只等开工。这个项目的资金由县分公司安排拨款,根据项目进度进行。季柯南作为一线工作人员,对项目进展进行监督,在拨款之前,需要了解一线的情况。说白了,就是机构对县分公司不太放心,专门安排专人来一线监督。 荷村的集水方式主要有三种:屋顶集水、山坡集水和石板集水。但每一种集水方式都不卫生,因此都需要修建过滤池。 凡雨水都需要过滤,且经过山林草皮以及石板、屋顶的水,多少都受过污染,说不定大肠杆菌超标。管理小组成员均表示按照季柯南提出的要求来修建过滤池。过滤池也有规格要求。水过滤后才行,喝凉水,如果是冬天,会伤身体;如果在夏天,情况会更糟。 开完会,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季柯南就没有采纳谭干事的建议,留在他家吃饭,就要告辞,到县城,因为接到通知,需要回城去码头接待从黄岗来的另外两位同事了。 谭干事听说后,没有再阻拦,他的小女儿看着季柯南,招了招手,季柯南走过去,她轻声说:“你要走?” 季柯南“嗯”一声。 她问:“还来吗?” 季柯南又“嗯”了一声,然后她转身走了,没有再说什么。这简单的两句话,谁也没往深处去向,只是稀松平常的话而已。 她能说什么呢,不用多想罢了。 他坐上谭干事的车,车身摇晃,他也摇晃着下了山,回头一看,那小姑娘站在高处冲他傻笑呢。 他的心思不能放在她那里太多。时刻想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毕竟她谈了朋友,何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呢? 为了双方的幸福,不能见一个喜欢一个,那不是人做的事。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这个道理谁都懂。如果真的那样,男人就是公老虎,不是母老虎,公老虎只管交配,母老虎却负责哺乳养育小老虎。说到底,男人应该有责任心,要对配偶忠实,不能三心二意,否则,即便停妻再娶,也不会幸福。这就是幸福的秘诀。爱心加上责任心,是比较完美的,前提是爱心。这个道理可能很多人都不懂,不会说出来,可是也在有意无意间做出来。 女人很容易满足,只要男人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好,哪怕穷点也没关系。钱多了是好事,凡办事都离不开钱,钱多自然好办事。但钱毕竟是身外之物。 得到钱不算难,得到心却不容易。得到人容易,得到人的心却难。这就需要双方的努力了。 既然选择朋友,就要好好地相处;既然结了婚,就要认真遵守婚约或者承诺婚姻的誓言。人的缺点就在于只能说,不能做。说得好听,不等于做得到位,说得动听,不见得打动人心。 人们看中的,还是物质上的东西,或者是行为,不是思想,也不是动机。女人和男人,都有欲望,都自私,都想占有。其实,人们都想得到更多,但是,很少想到放弃,对物质也好,对人也好,都不懂得怎样做到放手。 难以割舍的东西,也许是最没用的东西,将垃圾当成宝贝,实际是让自己变得更加沉重,行走起来格外艰难,而不会减轻包袱,轻装上阵。这就是人的价值观和取舍的作法了。 在没结婚之前,所有女人都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子,当然只能选择一个;同样,在没结婚之前,女人也有机会选择男人中间的一个作为丈夫,机会均等,只要努力,方法得当,就有可能赢。 因此,在既成事实发生之前,所有可能性都存在。但是,一旦形成了事实,就要立即放弃幻想,赶紧务实一点,想好对策。不要做后悔的事。 季柯南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要选择简单的女子,过简单的生活。这个愿望其实不难实现,可是,他却无法实现,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非常复杂的综合体,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男人,也不是纯粹的女人。 季柯南不是非常相信柳下惠的故事,那个只能当成故事来听。小时候相信,长大了就难以相信。越成熟,越会怀疑。是男人,遇到美女都有反应,这不是假的。 季柯南甚至怀疑,柳下惠不是真正的男人,比男人少了些人味儿,有点不像男人,甚至有点不像人了。是人都有人的反应。除非是木头人,或者铁石心肠的人,没有感情,也没有表情,更没有人情。 “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没错,再美的女子也不能替换自己的妻子。这是做人的原则,也是对圣洁婚姻的尊重。因为“婚姻之床不可玷污”。 在车上,季柯南的手机响了,来电话了,这又是谁呢? 第10章 云深之处 他打开电话一听,是机构负责人刘小姐的来电。 “现在说话方便吗?”她问。 “方便。”季柯南马上说,对于直接上司,不能有丝毫怠慢,一个语气不对,就成为一个筹码,会让你死得难看,且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接着说:“从松岗来了两位客人,明天下午到,请到码头迎接。”这口气不容置疑,绝对权威,没有商量的余地,全是命令的口吻,这话,就是圣旨,只是服从即可,不要想为什么,更不能问为什么。 季柯南说:“好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负责人的指示就是命令,必须服从,不过,说话的语气很是客气,是温柔的一刀,不忍心拒绝,且没有理由拒绝。 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这是天经地义的,无可厚非。但他现在还没有安顿好住处,想到这里,季柯南对分公司谭助理说:“谭主任,能否在县城里帮我联系到房子?” 谭助理一听,顿了顿,若有所思,不是不情愿,是在考虑怎么回答。 季柯南不管接着开始描述困难说:“不能老住宾馆啊,而且那里很吵闹。” 谭助理说:“这个没问题,我们早就为你联系了,回去后你先看看房子再说,如果满意,就住在那,如果不满意,就再想想办法吧。” 季柯南说:“好的。” 心想,这家伙不愧是官场老手,什么人什么话什么情境都能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车过了六公里,就可以看见县城了。县城自古都存在,可能没有多少人清楚这里的历史,至于地方志,也没闲工夫去查考。 毕竟是大山深处,峡谷中的小城,很不起眼。但她是交通要道,在地理位置上十分重要,就像人的咽喉一样,如果没有,整个地区都死了。或者说,整个地区都瘫痪了。过去走马行船,到了这里,只能坐船摆渡来来往往。没有三峡工程之前,这里水势湍急,恰好在官渡这一代,水流平缓,非常奇怪,于是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好渡口。 渡口形成,起名官渡。人的渺小,在大山峡谷面前可以凸显,人在大山里,只是一个小黑点,连一块石头大都没有,可是,人的心比一座山还大。 连绵起伏的群山,埋藏着不少人,可谓卧虎藏龙,发生着不少事,所有的梦想,都因大山而做,所有的理想,从大山起步。 山里的孩子更加珍惜平原的宽阔和平坦,山里的人更喜欢满足现状。因为在山里,每走一步,都面临着考验。 抬脚上山,探脚下山,都是考验,都要出汗,无论春秋,还是夏冬,出汗就是锻炼,人人都认为这是好事,但是人人都不愿去做。 因为毕竟是在地球的引力做斗争,要知道,要想反抗这种引力,看不见的引力,牛顿被苹果砸了,开窍之后发现的理论,竟然早在山人那里出现,只不过不懂理论,只知道实践。苹果落地,砸到了牛顿,牛顿就发现了引力。如果砸中了猪,猪会更高兴,不会考虑苹果从哪里来,也不管什么引力,只管吃就够了。现在很多人都类似于后者。只管吃,不思考,不感恩。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 实践是最容易出真理的。季柯南在山里,经历这些,对大自然产生敬畏之情,这是发自内心的。 大自然的背后,一定有一位创造者,就像手表,一定出自一个工匠的手,不是无缘无故地从天而降,也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手表是这样,背后有人制造,人是这样,万物都是这样。季柯南这样想着,但是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 在平原的感觉和在山区的感觉就是不同。平原的人,知道土地的广袤无边,走起路来要走很远很远,很累很累,用脚来认识真理。山区的人,知道大山的险峻,就像有人在雕琢工艺品,将山川安排得如此美丽,完美无瑕,完全超出了人的智力,从而认识自身的不足。就是再高明的艺术家,也无法和创造主的智力对抗,自命不凡的艺术家一定会在上帝面前低下高昂的头颅。 如果他还想得到进步,就必须要谦卑自抑,不然,就会成为一个骄傲的人,无法得到进步,没有成长的空间。 智者乐水,看到长江之水,从远方而来,奔流不息,为了心中的大海,想尽一切办法,排除万难,向着目标迂回前进,从不怕失败,也不怕打击,随着岁月的磨砺,让水更加充满力量,柔者,的确能克刚,看到那些峡谷中的大小石头,曾经是方方正正的,有棱有角,被水一梳理,一雕琢,就变了样。 水在无意间成就了许多工艺品,结果被人起运出来,安插在平原的市民广场的中央,供人观赏。在观赏的同时,就会联想,石头的来历,谁是雕刻家,怎么会拥有如此高超的手艺! 长江出了巫峡,就进入西陵峡,黄绸带似的的长江,穿城而过,闻名中外的神农溪在此,欢快地和父亲河拥抱,清亮亮的绿绸带似的,和黄绸带交织在一起,在白色建筑物星星点点的点缀下,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一层薄薄的云雾,平平地铺展在小县城的上空,像长江水一样,由上游贾经理下游漂移,从西方到东方。这个所谓的“六公里”,不是指的行程,而是地名。 为何取这个名字呢?原来是,从县城的大弯处到这个地方,车程是六公里,这里原没有好听的名字,干脆约定俗成,就称呼为“六公里”。新兴的小县城仿佛触手可及,随手拈来,犹如探囊取物。这个名字,就是形象好记,朗朗上口,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别人问你走到哪里了,你想不起来,就看看车上的里程表,如果够细心,就能马上应对。车是沿着山坡走的,弯来弯去的,还是在爬山,随着高度的增加,看得越来越远,风景也就越来越美丽。 很奇怪,越是离开人群,风景越是美丽;但久别了人群,又渴望和人见面,买不买东西,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就得安慰。人真是奇怪的生灵,区别于动物,动物从不知道感谢,只是一种本能。 到了县城,他们一起去分公司,贾季柯南向贾经理汇报在荷村的工作,他很满意,并交代谭助理,帮他安排好住房。 季柯南向他们表示感谢。并将刚才接到机构负责人的电话内容委婉地做了说明,松岗来客是来帮助他工作的,他一个人在小城也孤单寂寞,多位朋友好打发时间。贾经理点头不语。可能负责人或文人都有这么个习惯,喜欢思索问题,不轻易表态,谨小慎微。可能负责人都要迎来送往的,见识多了,自然的形成了这种态度。 季柯南只见点头,就认为是认可了。但心里也就免不了嘀咕,实际上他也不明白将来是什么样的,也没有请示过负责人,如果在他的权限范围内,可以表态的话,他就表态,他无可厚非。将来突然多出两位人员,他不至于惊诧。 谭助理临时有事,委托副经理陪同他去看房。这位看似小伙子的副经理,实际吃过很多苦,正如荷村的孩子,从小都在山里转,爬山是家常饭,常做的事,想胖都难,除非到四五十岁,生活安逸了,搬到城里或者条件较好的地方,出行容易,少走路,多坐车,就容易积累脂肪,也就容易看出老态来,有了职业肚,看不到脚尖的,一般是副经理或者经理的级别。这位副经理,年纪轻轻,就荣任宝座,也让人钦佩。 副经理走路很快,季柯南从平原来,还不习惯,跟在后面有些吃力。好在下了台阶,就有麻木车(三轮摩托车),可以直奔目的地。他们顺着公路往东走,麻木跑得很快,颠簸得不厉害,就是声音特大。掩盖住了噪杂的熙来攘往的人们的买卖声。 住房在以前的机关家属院。这里尚有一大部分的人没有搬走,三峡蓄水日期未到。要说安静,这里绝对是个好地方,还有一点,这里是安葬勇士们的陵园,吵闹声可能会影响到牺牲者的安眠。 所以,在小城这个地方确实难找。交通便利的地方,往往是平原地区。这里是三峡,高山峻岭,长江如果不被三峡大坝拦腰截住,在这里是桀骜不驯的。 勇士们住的地方当然要地势稍微平坦些,这样方便后人的祭奠,清明时节学生们来祭拜勇士,也是良好的教育基地,地势太险要,对学生的安全来说,也没有保障。可惜陵园也是被淹没的对象,随着机关家属大院一起成为水下之城。 住房在一楼,敲门,开门的是白面中年油腻大叔,看起来是书生模样,副经理向他介绍了他,他也做了自我介绍,他说他是某摄影协会的,喜欢摄影,有一个女儿,住在小城机关家属大院,这里本来想做工作室,既然都是一个系统的,就出租了吧。 他很爽快,马上起草租赁合同,他在上面签了字,他就交给他房间钥匙,房子的事就算落实下来了。 这样一忙,就忘了吃饭。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副经理邀请季柯南去吃饭,他也没拒绝,顺便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这些都在预算内,不算奢侈,生活必需品要买,只要合情合理,都是可以考虑报销的,季柯南也没打算大手大脚去买,不清楚将来何去何从,如果买了太好的东西,将来如果搬家,搬了一次不觉得,搬了几次,就可以完全抛弃这些东西了,因为运费就足够买新的东西,完全没必要搬来搬去的折腾人,得不偿失。 和副经理以及局里的其他科室的几位工作人员,在一家定点的餐馆吃了饭,边吃边聊天,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聊天就说天气,说一年的天气都可以,说十年前的天气也没问题,这是发生过的,是历史,说了没人怪。说今天的天气,也没问题。因为天气怎么样,明摆着,自己看,事实胜过雄辩。 贾经理去开会了,就没有作陪。实际上,他也不需要他在场。因为,他是一把手,季柯南是驻小城的机构代表,不是真正的老板。按照一一对应的关系,如果季柯南的上司来了,季柯南应当作陪。他不来,就是他的失礼了。季柯南在,他也在,就是高抬他了,在他下属面前,不好意思。一一对应很重要。一句话,叫做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才够意思。还有一句话让高山流水遇知音,能说到一起,那才有意思。否则,场面十分尴尬。 虽然他很友善,但大的场面他还是顾及的。他去开会,极有可能是借口,他不想深究,懒得去管,少一个吃,自己可以多吃些。这样安慰自己,的确是个好方法。如果在意,其实这个场面还不是完全是吃饭。吃饭很容易,随便弄点饭就能吃饱。关键是通过吃饭联络加深感情。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挥饭局的作用和影响。 饭后,与他们作别。他就去超市买东西。 虽是山区,但物价不低,交通不便,交通费用偏高,商品新增价值增高,加上超市不多,就缺乏竞争力,成了垄断,不得不买。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买不买随便。这样,就不得不买,不买,就没用的,买了,心里隐隐作痛,也是没办法的。有消费,就有心疼,随之而来的,是享受,提升了生活质量,也能给人带来短暂的快乐。 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边买边想,需要什么。先买一部分,等松岗的来客来了之后再补充吧。 即便这样,还是拿不下许多东西,在超市门口喊了麻木车,师傅帮他把东西拿上车,直奔县委家属院而去。打的费要三元,季柯南问他要,师傅他愣在了那里,如同木头人一般。 第11章 白玉无瑕 季柯南说了这话,麻木车司机顿时石化在那里。心里只嘀咕,从来没有开过坐麻木车的,也没有票可开,更没有车票。 具有开票资格的一般都经过注册,能够领取或者购买的单位或个体户,相对来说,都还比较有钱。有钱才会更有钱,在钱的基础上继续赚钱。这就是马太效应吧。 季柯南无语。 向冯菲菲反映了此事,她说写收据。冯菲菲是老师,对外面的世界缺少了解,在教育行业,算是了解一些,可是,对外界却了解得少之又少。 冯菲菲凭着感性而非理性来做事来命令,带着瞎指挥的嫌疑,要知道,其实她也有很多人生的盲点,和季柯南相比,三观都有差异,暂且撇开信仰不谈。 季柯南说:“没有收据。” 他只好放车先走,等以后再补。 季柯南细想一下,这倒新鲜,头一次让麻木师傅写收据,来代替车票的,也只有冯菲菲才会有如此奇异的想法的。这个例子开了头,以后就得照办,否则难以交代,问题来了,他的麻烦不少,常常坐车,岂不每一次坐车都要司机开收据?那简直是一定的,只要不麻烦负责人就行,前线工作人员和后方的会计忙一些,是应该的。不是每个司机都会写字,即便会写字,不一定愿意写。这就难办了。 小人物忙小事,大人物忙大事,相互有别,不能比较,谁让你生来是被负责人者呢?谁叫你不努力当上负责人呢?负责人,负责人,一定要比普通人要先进,更要有智慧,有能力,有远见,更明白前程,而不是啥都不行,啥都不行,别说当负责人,就是当普通职员或者员工都够呛,都难以完成任务,更别奢谈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或者改革的方案了。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 季柯南晚上睡了个安身觉,他不择床,加上远离公路,白天很安静。晚上有船从窗外经过,拉起了汽笛,他这几天疲惫不堪,就没有影响到他。 次日一早,他又坐“麻木车”去县分公司,和分公司谭助理谈一谈另外两个村的项目启动情况。顺便向机构负责人打电话汇报工作进度。负责人很满意季柯南在山区的工作,但就是不说是否嘉奖的话。 季柯南不想要什么嘉奖。他很清楚,嘉奖没有任何益处。 先说颁发的主体,本来机构是没有注册的,在学校或者主管学校的部门的名义下做事,因此处处受到冯菲菲的辖制,因为她是老师,而刘小姐是外地人,在内地根本没办法站稳脚跟,要随时接受当地分公司负责人的询问,看你来当地做好事是否带着其他的目的,或者其他企图,例如有没有附加条件等等。 冯菲菲不懂项目,教书还行,可惜,学校和社会的差距还是很大,不能拿学校那一套用在社会上。 例如,你给学生发奖状,学生引以骄傲,可是,作为社会人,季柯南看不起那奖状。 说实话,在上学的时候,季柯南得到的奖状不少,贴满了屋子,什么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啥的,太多了,不稀奇。 那些奖状只要你成绩好、听话,老师喜欢,一般都能得到。但是,在学校学习好、听话的,到了社会往往不好。处处碰壁,到处不得志。那是因为适应了学校,不适应社会。真正的较量,是在社会上。如果在学校里取得优秀的成绩,不要骄傲,要谦虚,接受更多的新鲜知识,只有这样,才会更新自己的头脑,学到真正的东西。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生活。 季柯南也不图特别地得到表扬,只是让他体会前线工作的辛苦就够了。当然,如果以实际犒劳给他,他当然愿意,愿意卖力为机构服务,让上司满意,上司得到嘉奖,可以得到荣誉和奖金,他的脸上也有光。 县分公司办公大楼是八十年代修建的,质量不错,新的大楼已有预算,准备建在在小城县城。每次去老办公室,都要爬台阶,新办公楼应该也会有台阶。台阶是上班必须面对的,这个坎,怎么都无法逾越。在山区,出门不爬坡,是不可能的。一旦出门,就要和地心引力做搏斗,一刻也不停歇。 山城大概都是由台阶组成的和连接的吧,没有一马平川的豪迈,只有曲径通幽的清秀和雅丽。办公室主任来自沿渡河,那里是神农溪的发源地和中游所在地,频出美女的地方。所谓深山出俊鸟,有道理,也是事实。山里的鸟和平原的鸟不同。人也一样。 山美水美人更美,她唱歌也好听,虽说已经五十好几,可仍是少女那样的歌喉。她的儿子在京都读大学,深山里飞出了金凤凰,可能以后也不会回到深山,虽说自然环境好,可难挡大城市的种种。大城市虽好,压力也大,不是绝对的好。收入高,消费也高,最后要存钱,还是困难。 大城市的机会多,但是,有些机会总是稍纵即逝,要抓紧时间,不能松懈。 孔雀东南飞的故事天天都在上演。这座小城是三峡移民新城,对口援助单位恰好是京都。 接到负责人的电话,刘小姐说他们下午到,注意接待。季柯南说好。 他们这次来,提前并没有由省总公司给县分公司打招呼,只是他一个人向贾经理做了通告,这个事情做得不够敞亮,贾经理向来比较豁达,站得高看得远,不会过分计较冯菲菲的无礼和不按规矩出牌。这个“游戏”已经埋下了不和谐的伏笔。 中午他自己解决午餐,好在他一个人,随便怎样都行。恰好公司里的负责人都各忙各的事,中午又有新的接待任务,他就不便打扰,起身向他们告辞。 沿着台阶直下,就是小城的新华书店,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他就进去逛一逛,这个习惯他从小都有。书店有他需要的东西,人到书店,才发现自己才疏学浅,需要付出努力,才有知识记住,不是靠作梦,就能掌握很多知识。 季柯南小时候每过“儿童节”,新华书店的小人书打折,专门针对小朋友,他一早就在书店门口等候,一开门,就冲向前,买到他青睐已久的小人书。 看完之后,他不是随手一扔,再也不看,反而是细心保管。闲的时候,再拿出来观赏。书在家里放着,他的兄弟却把它们撕了,叠个四方块,和其他小朋友摔打,赌博看谁赢得多。他的小人书就这样宣告寿终正寝。到现在他还对他儿童时的小人书记忆深刻。他弟弟到现在还是一个不爱读书的人。这就是“一母生九子,个个都不同”的真实写照。 这个书店的书还不算全,不算多,文具和其他学习用品都在一起出售。惟一感到庆幸的是,书店在一楼门面房,门口没有其他卖东西的。还比较尊重书和文化。不像汉族地区,至少他所居住的市是这样。新华书店一楼基本出租,真正卖书的在二楼或者更高。一楼所卖的大多是衣服,还有一些小吃。在家乡,书店的命运大概都一样,没有什么尊严可说,都是一些应景之作。可是,那些书不见得都是老百姓喜欢的,结果,很多书都没有人买。 书店是要赚钱的,相关部门提供一点津贴不够应付物价,书店有地盘,盖了房子,用来出租,解决一部分职工的工资问题。 小城的新华书店却不是,书店的尊严,就是知识的尊重。当地人善待书店,就是真的在尊重知识文化,使知识改变命运不是一句空话。也就是说,山区的孩子渴望走出大山,最好的路径就是考上大学,所以,就特别尊重老师。甚至在有些家里的中堂位置,摆上“天地君亲师位”,逢年过节还烧香敬拜。同时新华书店,所经过的遭遇截然不同。 季柯南没买什么书。买书需要花钱,不是书不好,写书的不容易,都是心血之作,可是,写出来的书,不能打动读者,读者就不会花钱,再说,当下的很多人,包括季柯南,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买书了,精神生活重要,吃饭问题更重要,而老百姓,是以食为天的,不容忽视。 中午就在街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尚不知道松岗的来客具体什么时候到。机构负责人也没有明确告知。谁让他不是负责人呢?明明有手机,偏偏处于待机状态。 松岗来客没有拨打他的手机号码。甚是郁闷!左等右等,不见来,他干脆回宿舍,免得像个无家可归者,在街上瞎转。 中午还是要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神工作。刚在迷迷瞪瞪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起来开门一看,就是松岗来客,实际上就是他的同事。 他们从松岗项目点赶过来,很累,加上走错了路,更是郁闷。他忙让他们坐下,然后给他们沏茶,道声“辛苦了”。来的是一男一女。他已经向贾经理做过汇报。 就是怪罪下来,他也不怕。毕竟有言在先,况且他也不是独自战斗,江城市的冯菲菲会为他撑腰的。他想到这里,就用新手机给冯菲菲通话说他们已经到了。 至于路上的故事,电话里也说不清、道不明。 来者一个是瘦猴,面黑,像来自赤道附近的人,名字多哥,另一个是名字沈静,面皮白皙。多哥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沈静未婚。各来自不同的地方,来之前都在松岗工作。 多哥和沈静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是来自农村。要说吃苦耐劳,农村长大的孩子比城里的孩子要强一些。因为从小就接受了并且习惯了这种生活环境。城里的孩子的成长经历和农村的截然不同,有着显著的区别。只有弄清楚,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多哥出来,目的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虽少,但保证每月都有。这个感觉到比较安稳。 多哥和沈静来了,季柯南表示欢迎,但总觉得他们好像是私奔,不算明媒正娶,偷偷摸摸的。私奔本无错,等于行使自己的权利。如果遇到暴力干涉婚姻自由,可以报警处理。沈静看上去,不像是跑出来逃婚的,看上去,她也没有真正进入恋爱当中。 他来时,有副经理亲自去码头迎接,中午备大餐热情款待,他们来时没有人去码头迎接,也没有准备大餐,更没有去神农溪漂流。这些事如果他俩知道,心里不好受,季柯南当然不主动去说。如果他们得知这个消息,让他们知道好了,已经过去的事,不可能再次重来,重新演绎一遍,只能寄希望于下次的机会。 毕竟这个事情见不得光,是机构冯菲菲负责人的决策,到底是否正确,尚不敢下结论。只是表示质疑。是否是个阴谋?不得不让贾经理有些想法,他一有想法,就会造成以后工作上的被动。 多哥的普通话实在很普通,接近于特殊话,非常难懂,就是说三四遍,还是不懂。多哥努力学习说普通话,但是地方口音太重,一时半会儿纠正起来有些困难。在码头等候的“麻木”师傅硬是听成去“县分工期”,本来应该是分公司,结果把他们拉到工地,工地的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干活,见了他们一脸懵逼。 他们看了门口的招牌,发现有误,下来,又招呼一辆“麻木”,那麻木司机一看有人招手,立马开着麻木车突突突地跑过来了,这一次,是京都来的沈静用京都的普通话清楚明白地告诉“麻木”师傅去“分公司”。 实际上他们去到该公司,也没有人接待,负责人们都不在,办公室主任告诉他们季柯南在哪里,他们才重新下来坐车去机关家属院的。好在这些日子,季柯南已经明白了不少道理。心态也出奇地好。 听他们叽叽喳喳地解释了一通,季柯南才明白过来。但是两男一女怎样住?确实是个难题。 第12章 蜗居之地 两男一女怎么住同一房?这是个问题,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麻烦事,需要立马解决才行。 季柯南在小城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卧室在客厅两边,在主卧和厨房之间有一小间,是饭厅。 多哥见季柯南已经入住主卧,没好意思让他腾房,知道机构负责人很在乎他,不敢拿他怎么样。 沈静未婚,自不必说,她肯定也有一间房。沈静表态她下次带一挂床单,作为布隔断,将饭厅和客厅分开,主卧到厨卫那里不至于影响到多哥休息。 多哥是小名,他妈生他的时候本来是一场意外,没在计划之中,他爸随口说了一句,多了一个哥,大家正为起名烦恼,于是干脆叫“多哥”,于是他就有了名字。 关键一点,季柯南新婚妻子说不定以后会来,他们还没宝宝呢。季柯南新婚之后,没有完成任务即奔赴前线,作为社工,肯定要牺牲一些东西的,比如离开家乡和亲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和工作,面临着考验,各种各样的困难,无法想象地涌现,摆在面前,需要积极面对,不能逃避。 同时,在家乡,妻子也有这样的问题,离开新婚的丈夫,独守空房,就像古时候的商人的老婆,翘首盼着老公的归期,难以消除那份寂寞和孤单。 古时候有鸿雁传书,现在的通讯发达,电话短信微信微博啥都比鸿雁快得多。但是,没有了那份浪漫。 多哥的任务已经完成,儿子过个大几年,就要恋爱结婚生子。 多哥的夫人有可能不会来,即便来到了,他再腾房,让其住几晚上,让其享受小别胜新婚的生活,还不算迟的。 多哥长得瘦,可能就凸显了他的某些特征,对夜晚生活的渴望,可能比其他人更甚。 季柯南不算胖,属于中等,正值年轻,也是渴望。只不过,他很注意分寸,谨记父亲的话,到哪里,都要做到手稳、心稳、眼稳,手稳就是不拿别人东西,不属于自己的就不拿,心稳就是要不急不躁,眼稳就是不要盯着美女看,那是不好的。做不到眼稳的,就容易起邪念,容易走火入魔。 沈静从京都到山区,基本上是个大转变,至于在穷乡僻壤能坚守多久,谁也不知道。 但是,出于绅士风度,和对未婚少女的照顾,他们男人应当保护好她,让她住单间,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处理好单属自己的秘密,他们都不必和他争了。 要说不公平,就是多哥暂时受点委屈,好在租房的时间只有一年。人的生命有限,时刻记得自己是过客,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想问题就容易懂,不会钻牛角尖。 房子是休息的安全之所,但是,房子不会跟着人一起死亡,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李清照)。没错,这是人的盲点,看不透,自有许多忧愁。 大概这样分吧,沈静当然满意。多哥也不说什么。暂时如此而已。然后他们出去购物。当然,要爬上一段山坡,才能找到“麻木”,挤一挤,三人一同向街上“杀”去。 街上当然热闹。人们如鱼贯入,来往如飞梭,忙忙碌碌,为了自己和家人,为了完成一项任务,或者为了赢得荣耀和尊重,人们都在忙碌。成人的世界更复杂,一方面要对付自然,一方面要对付人,还要努力找钱,争取过上好生活。 因此,许多人都不开心,或者在装作开心的样子,其实他们都在拼搏,有的人拼搏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穷困潦倒,不知何故,但是,每个人都不肯认输,到老,都要争取,用手去抓,去捞,甚至不惜以身试法。如果不被发现,或者法不责众,就有人敢于冒险,投机取巧,钻营的方法多得数不胜数。 假如人人都富可敌国,肥的流油,要他们干什么,不用离开家乡来此地工作了。离开家乡,不都是自愿的,而是一种别无选择的无奈,是最后的出路。如果上有老、下有小,能在家乡找到事情,合情合理的收入,能够保障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当然都不愿意离开。都知道,故土难离,背井离乡的滋味不好受。 买什么?这是个实际问题。如果让季柯南自己决定,显得有些独断专行,如果由多哥和沈静来定,他出钱,皆大欢喜,都很满意。 和人有关的基本生活品,只要在预算以内的,都进行采购。锅碗盆勺、铺盖枕头、油盐酱醋、洗洁精,甚至卫生纸。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本来合情合理,谁知道,后来就再也不给报销卫生纸了。变成自己报销了。这个只有过一次的报销经历。冯菲菲很生气,不容许“老百姓点灯”,只容许自己“放火”,使用公款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他们只得从命,不敢违抗,再怎么想,个人卫生确实和共事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们的薪酬少得可怜,不节约,怎么能够养家活口呢?没有想到那么远,还以为为机构忙,吃机构饭,拉机构屎,当然用机构的纸了,这里的机构,也就是单位。 这是个教训,要认真学习领会精神,不要花冤枉钱,拉屎放屁都得要计划,不要只管开头,不顾结果,只看眼前,不管将来。要做一个敢于负责到底的好同志。 然后回到宿舍,开始打扫卫生。那位摄影“发烧友”,当负责人久了,发展个人爱好,寻求一些生活乐趣,姑娘妻子都还比较认可(反对也没有用,谁让他的摄影作品获奖了呢),他把家当成了工作室,所以,要好好地收拾一下。 地板还是水磨石的,要拖干净,厨房油乎乎的,要洗,好在他们三个都不是有背景的人,没有趾高气扬,看不起人,都是相互合作。把“新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背景的没来,是冯菲菲的外甥女,名叫齐思娜,跟着松岗的其他同事一起混日子,那边已经做了三年年,同工很有经验,手把手地教她,不像他们一切都是自己去运作,从零开始,在小城这块白纸上画画,看看将来交出什么样的答卷。 齐思娜是冯菲菲的外甥女,当然处处要照顾她,不会让她来大山开荒,只会让她在条件比较好的地方混日子,反正只要在冯菲菲在,就不用担心将来怎么样。 对他们的严格要求也在情理当中,因为他们中间没有冯菲菲的裙带关系,对他们要求,是机构的要求,对他们的成长,是机构的培养。这一套对别人严、对自己宽的作法,是冯菲菲的一贯作法,他们不好做什么评论。 他对多哥和沈静说了,以后坐“麻木”需要司机写收据之后,他们说不必,他说是冯菲菲的安排,他们仍不信。 季柯南也不愿相信,但是事实已经是这样,不会杜撰,也不是臆想,实实在在发生的,有票据为证。这个馊主意来自冯菲菲那肥妞,不正常的决定,如果正常思维,就不会让麻木车老师傅去划拉半天字了。 他说,不信就算了,只要他们不报销,自己垫得起钱,为机构、为捐款人省钱,应该大大地鼓励,提倡这种作法。 问题是,他们都是要负责任的,对家人,既然不能及时在家照顾,也要让家人不要为钱发愁。这样他们才明确表示愿意照办。 沈静在京都挺好的,不知道脑子的哪根筋扭了,要来这里做慈善工作。她的决定,看来还不是一时冲动,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目的是想真正帮助到村里人。因为大山里的人们,没有人来关心,这次来山里做事就是要来关心他们,让他们感觉到人间有爱。山外的人,在同一片蓝天下,是关心这里的人们的。 她来,本不是来者不善,却被误会了有其他目的,从后来的事情中渐渐明了。有的人,看起来让人怀疑,有的人,总也不会被人怀疑。例如富贵之乡来的,就会让人怀疑其动机是否纯洁。如果穷乡僻壤来的,就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本来就缺钱,还来做善事,要花钱的,是赔本的买卖。 沈静很聪明,就如《红楼梦》里的晴雯,因为太聪明,却招人怨,这是后话。 晴雯是个悲剧人物,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来,为什么走,这遭遇的一切,都让她迷惑,不是不够努力,不是不心灵手巧,而是从生下来,就注定以悲剧收场。这样的人生,都看不透,都不明白,前面的路迷茫,人们的心慌张。 偶尔镇定,也是为了赶下一个戏场。准备得再充分,万事都具备,苍天不给你东风,也是枉然。有心去做,天不遂人愿,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多哥本是牌桌上的常客,后来悔改,在家无所事事,到处给人修修水龙头,走走电线,饥一顿饱一顿,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 他妻子在家养了鸡,只只长得好,肥肥地在地上跑,如同黄色的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哪里看得到鸡脚呢? 多哥在给当地福音堂装修时,认识了当地负责人,刚好机构在扩招,负责人推荐,就到江城来面试,没想到,机构负责人被余哥的笑脸迷惑,让他到机构来一试,看看三个月试用期,表现如何,再做打算。他正在寻求一个有稳定收入的单位,没想到瞌睡了遇到枕头,遇到这个慈善机构,算是收容了他,他再不好好表现,怎么对得起过去荒废的时光,以及上有老下有小的亲人呢? 再说,这个机构是让人一听就觉得好的单位,做好事,得享长寿,有一失,必有一得,这是常理。 他的妻子很希望他做慈善,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非常愿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找谁去打牌赌钱呢?她巴不得自己的嗜赌如命的丈夫离自己离赌友远远地,让自己清静清静。 她的想法很简单,拿钱不拿钱无所谓,只要丈夫能走正路,哪怕拿钱拿得少,也比拿很多钱,去赌博要好得多。 其实,谁都清楚,人赚钱赚不完,可生命的长度有限。要在有限的生命路程上,留下踪迹,总比雁过之后,留下哀鸣要强得多。 沈静的年纪已不轻,比他小二岁,长得白净,身材也顺溜,比较匀称,在京都做了几年事,普通话带有京腔京韵了,很好听。要说人才,的确不错。要说口才,那张利嘴是得理不饶人的。这个人,可能是上苍派来和多哥针锋相对的,故意弄出一些故事出来,给季柯南制造一些麻烦事她才高兴。 老大难问题,就是个人的婚姻问题。当然,她也不是故意想要单身来气她的父母,也不是没有生理方面的需要,是的确没有合适的人。她的思想就是宁缺毋滥,不想凑合过一生,这不是买菜,买错了可以不要,找错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个赌局的确有点大,一般不能随便下赌注,一来二去的,就把这事给耽搁了。 她这次来机构应聘,也入选了,现在在试用期,如果合格,就留用了;否则,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个全取决于冯菲菲那肥妞的意志。当然,刘小姐的意见也重要,刘小姐提出的,冯菲菲不一定采纳,最终以冯菲菲的意见为准。刘小姐只有靠边站。 在来小城前,他们都在松岗某贫困县去参观学习当地的项目,机构的其他工作人员在那里做事。这也可以说是上岗前的培训的一个环节。一个星期的封闭式的理论学习,大家都积极参与,理论有了基础,再从事实践活动,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最终可以达到这次培训的目的。讲课的正是刘小姐,因为她接受培训和亲自培训过多次,也就有了丰富的经验,季柯南和沈静被分在一个小组。 有一天晚上,他们在村子里留宿,发生了一件怪事。 第13章 一声叹息 季柯南他们在江城市学习完理论知识,就分成两个小组,到村实行,他被分到了沈静那个组,由宋三皮带队,担任组长。机构每人发一个睡袋,万一睡不惯农户家的或者同事的床褥,就用上它。 沈静选了橘黄色的,季柯南选了墨绿色的。队长宋三皮没有,因队长是常驻村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了被褥铺盖等生活必需用品。这些物资,是刘小姐和冯菲菲安排的,目的是为了给季柯南他们新人一个好印象,有的是不习惯,用新的睡袋刚好能避免这个问题,刚好又是到陌生的环境,就当是荒野求生或者野营了。 特别是季柯南,来自城市,农村工作没有经验,还有,这次下乡,肯定要住在项目村的住房里,有些不习惯,带了睡袋,避免因为脏而产生的心理阴影,从这个方面来说,冯菲菲还算做对了一件事,这样的事屈指可数。 如果有洁癖的话,更要如此准备,免得影响心情,影响工作热情。休息不好,工作就不会好。休息好了,工作自然会充满活力和精力,迸发出热情。 宋三皮比他们早到三年,是老员工了,富有工作经验。 他来机构上班前,就是喜欢捣鼓一些东西的,比如挖山洞养野猪、养黄鳝什么的,喜欢创新,也号召过在外务工的青年组建基金会,帮助有志无钱的青年发展事业。好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和他的天资聪明有很大的关系,他生来适合作项目负责人,从设想、规划、到实施细则,都考虑得很清楚。可是情况到底如何,怎么评估? 由于各种原因,小打小闹的项目一个接一个宣告失败,说来说去,就是生不逢时,偏偏都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人们都懒得拿钱出来,也前怕狼后怕虎的,没有胆量,也没有好的扶持政策,即便有好的扶持政策,也轮不到他们,这样,项目就时断时续的,人家也不傻,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成功。 俗话说的,失败是成功他妈,一点没错,宋三皮从中吸取教训,轮到现在,有机构的支持,他就犹如老虎长了翅膀,厉害着呢。 宋三皮是个人才,他有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的想法,可惜总是虎头蛇尾,没办法,他拉屎,后面的同事跟上去做扫尾工作。再有想法,没人抓落实,也不行。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都是一个道理。宋三皮的忠实的门徒就是宋大良,两个人合作多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一个有脑子,另一个有力气。两人配合,相得益彰。英雄人物,还需要一帮难兄难弟帮助,红花需要绿叶来扶,都是一个道理。宋大良有才华,也是宋三皮的忠实粉丝,愿意为宋三皮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两人还算配合默契,因为是亲属关系,机构负责人不放心,就没把他俩安排在一个项目村,免得合伙骗机构负责人,而她们是最担心最忌讳这个的。 从江城市到洪山村需要五个多小时。如果不走高速公路,需要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上山不通公路,只有爬山,靠的是腿脚好。 季柯南从小生长在平原,对山是陌生的,爬山只是在清明节学校组织上山给先烈祭扫的时候才去爬,那种爬,更像是一种玩耍,根本没有一丝的悲痛,小孩子根本理解不了这项活动的意义。 小孩子爬山,也不觉得累,经过长久的学习和吃饭,走路,偶尔到山上看看,觉得新鲜;和小朋友们一起,更是好玩。教师的声音,在野外也不觉得刺耳,老师的样子反倒觉得可怜。 教师是文人,平时也没有时间锻炼,教学任务重,又要照顾家庭,没有时间锻炼,久而久之,身体越来越差,许多教师牺牲在讲台上,一点都不奇怪。 一年一度的爬山,参加先烈的祭扫,本来是一个祭奠活动,但是,被这些人给弄得乌烟瘴气的,不成体统,不过,只要去,不管动机和目的怎么样,都值得肯定,对先烈是一种慰藉,知道血没白流,没有白白牺牲,今天的和平,值得珍惜,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过每一天。 爬山爬到一半,开始要休息,腿痛,呼吸急促,大汗淋漓。这是缺少锻炼的人的表现,从他们身边过去了的村民,身轻如燕,快走如飞,就像走自己家的厨房和客厅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出行方式,习惯就成自然,丝毫不感到累。 牛在山坡吃草,牛铃铛挂在牛的脖子上,边吃草边听叮当叮当的声音,原来,对牛弹琴不必,牛自娱自乐倒是真的。 季柯南问宋三皮:“三皮哥,你说牛脖子上挂铃铛干嘛呢?” 宋三皮答道:“怕牛走失,山里人放牛不需要人在场,让牛自由地吃草,万一找不到,就顺着铃声去找,准找得到。”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山里人浪漫呢,不过,这种作法的确是群众的智慧。找牛是比较麻烦的,到处找,还不一定找得到。有铃铛就不同,牛在哪个山窝里吃草,牛脖子随着低头吃草而动,一动,脖子下面的铃铛就响,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牛在哪里,可以省掉很多力气和工夫。 接着往上爬。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终于爬上了山,到了住点。房子大多在公路边上,这样,第一排是一批农户,沿着山往上走,是第二排,就是第二批农户的房屋。房屋的瓦是青的,墙是红颜色的,红砖做成的墙体居多,也有青砖进行点缀的。房屋前面的公路,还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有的凹地里有一些雨水。 安排好房间,他和宋三皮一间屋,沈静单住一间。放下行李,开始做饭。宋三皮很行,从山下带来的菜够吃一星期的。他计划着做了三盘菜,然后吃饭,燃料就是煤气,气用完了,再到山下去,等车来更换。煤气罐上山下山,都需要请村民来背的,当然要支付给村民工钱,这是机构定的规矩。背煤气罐还是有较大的风险的。为了保障机构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这个活交给他们还是比较好的。 饭后,季柯南他主动洗碗,沈静扫地,收拾她的行李和房间,因宋三皮做饭。忙完这一切,然后他们开会,准备下午的工作。每人发了小的笔记薄,记下工作的注意事项以及工作内容的要点。午休。下午走访村民。 晚上回到住点,很累,宋三皮做了晚饭,他们吃了就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和宋三皮共睡一床,他用脚探了探宋三皮,说:“三皮哥,三皮哥,你听,你听,外面什么动静?” 宋三皮不理他,仍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再听,声音还在。不像是老鼠,也不像是虫蛾什么的。 突然,一个女人开始哭泣,声音长一声短一声的,他在被窝里,不感觉到热,倒是脊梁上一阵阵地发凉,他打了个冷噤。 宋三皮也醒了,他坐起来示意让季柯南别说话,再听听。 那女人边哭边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房间里没有脚步声,但搬弄物业家伙的声音、翻书的声音、撕纸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他不敢吭声,也屏住呼吸,心想这是鬼吗?可能是个女鬼。为什么会这样?大概过了半小时,声音渐渐停息。 他问:“宋三皮,他们在哪里住的?” 宋三皮说:“我们来的时候,村里的房子不好租,只有这一家空屋,房主出去打工了,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是村里的墓地。在我们房子后面,那些你白天看到的白乎乎的东西,是墓碑,我怕你晚上睡不着,就没回答,既然你现在问了,我才告诉你。你不要怕,世上没有鬼的。” 他反问:“真的没有鬼吗?” 他说:“没有。” 季柯南心里仍然忐忑不安,不过,他也的确不怕鬼,即便有,又奈他何?他自认为他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而且,他自以为义、自以为是,怕鬼干什么,他自己难道不是一个鬼么? 奇怪了,沈静那边静悄悄的,难道她睡死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什么?不知道原因,也不敢声张,熬到天亮了再说吧。 后半夜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心里的紧张,还是战胜不了睡魔,睡意渐浓,很快占了上风,没过多久,季柯南就沉沉地睡着了,再也没听到异样的声音。当一束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的时候,他起床,宋三皮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洗漱完毕,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早餐,就是面条,难能可贵,他最爱吃面了,谁让他靠近北方,从小都有北方人的生活习惯呢?早餐一碗面,别无所求。生活其实可以过简单的,看你怎么看了。 北方人比南方人要粗犷些,面食为主;南方人要精细些,米饭为主。从小,人的胃就形成了专一性,只认主食,其他,可以尝一尝,但最终还是要回到出发点,无论走到哪里,都记得妈妈做的饭,这个饭,终身难忘,毕竟是已经习惯的东西,很难改变。 正如原配和第三者的区别,男人和第三者的关系,偶尔尝一尝,偷偷腥,解解馋,时间一长,总会厌倦的,原配就是原配,什么都是原配的好,第三者倒是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第三者就是第三者,原配是原配,不会乱套的。所以,第三者不要嫉妒原配,原配不要恨恶第三者,二者没有可比性。 男人心里自有抉择。如果女人为了男人大打出手,有失淑女风范,结果也不太好,说不定弄个鸡飞蛋打的后果。 女人和男人相比,女人更聪明,但男人有力气。第三者看中的是钱,或者是房子,眼皮子很浅,所以,街上的衣裳和化妆品都是为女人准备的。 男人不看重这些,当然,伪娘会关注这个。伪娘是新生事物,以前没出现过,也可能有的男人心里有这个情结,就是条件不允许,结果被压抑住了,到了现在的情况,就会产生一些问题。有的国家,已经宣布同性结婚合法,真是令人担心。 大多数人都还比较注重实力。第三者只能新鲜一阵子,就像牛奶,不能久放,放久了就会变酸,变坏,最后倒掉。男人的新鲜劲儿一过,就会失去兴趣。天下女人都差不多,无非是年龄的差别,更年期来得早晚的区别,男人更重视眼目,满足了眼睛的需要,就能满足所有的需要。男人真是这样,说不清为什么要在内心里放了一种责任感。所以会发生一系列的问题出来。 当然,其他因素也是一方面,最终的结局就是最后满足,但是,满足只是一会儿时间,时间一过,一切都成为旧的,想要重温旧梦,除非有来生。来生确实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能让很多人迷惑不解。今生过得不快乐,寄希望于来生,这是虚幻的,没有人愿意这样折腾。 沈静来自京都,当然对吃面条不反感。非常乐意,吃饭不特别讲究,什么都吃,才有可能随方就圆,和人保持团结,能够和睦相处,大家才心满意足。他问她:“昨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她一怔,眨了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不是假的,小嘴张着,合不拢,他也看着她。 她说:“没有啊!” 他说:“没有算了,以后警醒点,到了坟场了,还睡那么死。被鬼抓走了都不知道。” 沈静“啊”了一声,不像百灵鸟,很像乌鸦的声音,她问:“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季柯南说:“你问三皮哥。”季柯南懒得继续搭理她,明知故问,甚至明知故意发嗲,让人听了不舒服,她还自以为可爱。 宋三皮指了指窗外那片坟地,说:“村里的墓地,诺,在那!” 沈静顺着波哥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晕了过去。 第14章 难得糊涂 一见沈静晕倒,季柯南慌了神,不知所措。 宋三皮说:“来,把她先抬到床上,再去请村医来看看。”宋三皮架着沈静的胳膊,他抬着沈静的双脚,沈静的身体悬空,成了一个u形,胸部挤压,倒显得小了许多。 她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嘴唇却红润。把她放床上后,宋三皮要去请医生,沈静却动了一下,季柯南对宋三皮说:“先别!”沈静又动了一下,她长叹一口气,眼睛睁开了,问:“哎,我怎么在这里?” 季柯南说:“你刚才晕倒了,我和三皮哥抬你上床的。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感觉怎样?” 沈静说:“我没什么,就是贫血,一遇到惊吓的或者别的刺激的事,就犯晕。” “哦,原来这样啊,有点吓人!”宋三皮说,“单位负责人知道的话,要特别照顾一下才好”。 沈静接着说:“我昨晚起来了,我比较择床,到了陌生的地方,就一定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来看书,收拾东西,写日记,觉得不好,又撕掉。想妈妈,感叹自己的命运,怎么这样艰难?想得禁不住哭起来,影响到了你们吗?” “没有!”他和宋三皮不约而同地说道。两人相视一笑,是这样啊,敢情昨晚来了一个女鬼。 沈静从床上要起来,季柯南问:“你能行吗?” 她说:“没问题!”宋三皮说:“好吧,起来后,我把碗洗了我们一起工作吧。” “不!”沈静说,“我来洗。”宋三皮也就没和她抢,而是坐在小桌前整理笔记。 季柯南检查一下出门要带的东西,齐了,然后打开《圣经》看起来。看《圣经》,总觉得有点心不在焉,看不进去。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又缺少了很多的东西。这个问题就是,当读经成为家常便饭,而不把它使用出来,恐怕就很有问题。 比方说,读经如果不用心去读,去领会,就没有生命,没有生命,就是死的,死的就活不了,就是僵化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人感到非常郁闷。可是,谁都不敢脱离这种习惯,因为在地上,已经失败,没有金钱,无法取得人的羡慕和嫉妒,假设天上和地上的情况一样,那么在天上又没有地位,同样受穷或者疾病缠身,都是一种交易。在地上受苦,在天上同样受苦,没有幸福。不如在地上争取到天上的幸福门票,而领票的时间,就是人死亡的时间。 如果说,公平是相对的,是少数的,那么在死亡面前,就不分贫富,也不分地位,世人所看重的东西,都没办法来衡量人的品德或者作为。 季柯南很清楚,是否真心在追求公义,不是决定于你是否在读经,而决定于你是否将读经当成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读经是为了应付,或者是为了博得人们的交口称赞,还不如不读,因为人坐在那里,心已经远离,正如人魂游天外,只剩一副驱壳在地上行走,机械地进行着各样的活动。 一个人没有灵魂,就如同一个动物,成为一个有血肉的东西,但是,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洗完了碗,等沈静收拾好了自己所带的东西,他们三人就出发去四组。 四组在更高的地方,同样没有通公路,靠坐11号公共汽车才能去(两条腿,两根棍,不是11是什么?)11路很形象,因为11就像两条腿,靠腿行走,不能靠车。 在山区,修一条公路相当困难,出门想坐车,如同天方夜谭,不可能实现。 除非以后有钱,又取缔了空中管制,那么就有可能买直升机,出门方便。不知道是否实现,从外国的经验来看,直升机没有汽车安全,最终解决出行难问题的方法,就是修通公路,家家户户买小车。特别有钱的又买了巨额保险的,可以考虑买飞机,这样就不存在堵车的问题了。 这里的土壤呈红色,可能是南方独有的土壤颜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可能适合种植中草药,但看样子海拔高度有一定的影响。如果种植,品种不会很多。 东北的是黑土地,黄土高原上的土地是黄土地,到了江南或者荆楚大地以南,就有了红土地,越到南方,特征越明显。 四月刚下过一场濛濛细雨,如针似毛,密密麻麻地,如雾一样笼罩着山川和大地。路上还是湿漉漉的。 想起昨晚闹鬼的事,心里不禁又乐起来,原来,鬼是在雨天造访人们的。这个女鬼刚好就在身边,就是沈静。晚上没事,干嘛起来,悄悄地,好像在搞什么鬼似的。女人和男人就是有区别,事比较多。当然,这是一种方式,有别于男人多生活态度。可能有强迫症,更愿意提升生活水平。 想到这里,季柯南问:“沈静,你才离开家,这么快就想妈妈了!看来,你很孝顺,只有孝顺的儿女才会经常想念父母,感恩父母的好。” “是啊,我从京都市回到家,没有陪妈妈几天,立马又到江城,好多知心话都没来得及说呢。”沈静边走边躲着黏黏的红泥,边回答他的问题。她在京都市漂着,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大不小了,该处对象了吧。 “京都市很大,我却很小,在京都市没有找到好的公司,学历不高,处对象都难。”沈静说道。 季柯南问:“女人只要找个好老公就行了,要什么事业?不需要挣钱养家糊口,这是男人的事,和女人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不清楚吗?” “说错了,女人要有自力更生的思想,靠自己,不能依靠男人。如果相信男人,就一定相信会上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沈静说。 “是要靠自己,但不要那么拼,男人拼,是应该的,不能吃软饭。靠男人是因为女人帮男人做了事,分担了责任和义务,男人应当感激女人的付出,不应当指责女人的,女人是较弱的器皿,应当加倍呵护,不能附加任何条件。”沈静说。 “我们在做项目的时候,要求女人参加,这是项目的要求,目的就是要提升女人的地位,尊重女人的劳动。你说有没有道理?”季柯南问。 “有道理。女人不是弱者的代名词,女人应当自立自强,不能让别人或者男人来做决定,来左右思想,影响判断力。因为,大部分的生活,都需要女人亲力亲为。男人可以指导,提建议,但是不能做决定。”沈静说。 “这是肯定的。但是,很多人就瞧不起女性。例如,车后贴了女司机的标志,就是让后车注意,前车是女司机在驾驶,要格外注意,从这里有看出,人们是看不起女司机的,从而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在关键的时候,老是弄错,让人丢脸。”季柯南说。 季柯南他们都知道,京都市的大龄青年确实不少,单身贵族在京都市是一大奇观。沈静现身说法,让我们对京都市有了更深的了解。 四组快到了。 “你看,那是我们帮助村民发展的百合。”宋三皮说,“这里适合长草药,我们带村民代表外出考察,回来就决定种植百合,没想到还成功了。这里有一个村医,被选为管理小组组长,对发展中草药种植很感兴趣,也愿意配合我们大力发展。” “那当然好,他是医生,懂得草药的功用,加上自身的优势,地理和人才的优势,大面积种植是很有希望的。”宋三皮说。 在四组,山上的人家不是很多,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山的各个地方。要想走完整个村,恐怕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走着走着,宋三皮不走了,让沈静先走,季柯南开始不理解,后灵光一现,知道他要干什么。 于是季柯南就陪着沈静先走,就是一条路,直通山顶。一拐弯,就看不见宋三皮了,他可能就地小便。 季柯南猜是这样的。因为在路上,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响屁,只要臀部一扭,就要屁来,他们就要多远些。这是个正常现象。本无可厚非。 有些人不好意思放,就硬憋着,或者把臀部挪一梛,稍微方便的时候,顺畅放出,也就不会发出响声,不被察觉,也就作罢,偷偷地放屁,污染了空气,却不知是谁所为,没有证据不足以说服人,只好忍着,不发作,待再有屁来,屏住呼吸,不吸入臭气就行了。 问题是,有些人放屁技术不高,本想夹住不放,怕影响个人形象,或者影响群众关系,但屁不争气,本是一股气,不让出来,屁就有意见,冷不防地就偷溜了出来,或者很响,或者闷着。 响的屁不臭,臭的屁不响。还是那话,没有人主动承认是自己放的屁。总要找个替罪羊才完事。宋三皮放屁之后,肯定要撒尿。这都是尿憋的窍。只要排泄了,减轻了内部的压力,生理问题解决了,屁就烟消云散。 他倒不憋,看到三皮哥撒尿,他也有了尿意。也让宋三皮陪沈静先走,他要解决小问题。 宋三皮笑了笑,说:“怎么学我呢?” “我也不知道。你们先走吧。”他答道。 又找了个拐弯处,看不见他们俩了,他拉开裤子拉链,对着石头,开始浇起来。 小时候,常和小伙伴们比赛,看谁飚的远。他往往得第一。也常用尿浇了地上的灰尘,团成粘土,捏小人、小动物和手枪来玩。尿不够,小女伴也会浇尿,只是她们都蹲着尿,比赛就免了,不让她们参加,她们没有和他们一样的东西,根本没有参赛资格。 因为她们贡献了尿,就容许她们参加到他们做玩具的行列。做好的玩具也有她们的一份。现在想来,为了玩,不怕一切,妈妈的责骂和爸爸的痛打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沈静知道他们刚才干了什么,羞红了脸。 宋三皮说:“四组的厕所改造还没开始,项目申请已经递交了,正在开会研究,大家对这个项目热情很高,希望马上投入到新项目当中去。可是,要完成整个程序,需要时间。之所以要做这个项目,是因为他们的厕所很脏,一口坑,一根木头,门口挂一帘破麻袋片。上厕所要当心。” 沈静听说后,怔住了,不肯往前走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他们要到四组耽搁一上午。她不可能憋尿能憋那么久。女人和男人不同。男的容易得前列腺炎症,女的风险更大,也需要加倍留心,注意健康,这么说,她也想解决小问题。 季柯南给宋三皮使个眼色,加快了步伐,等看不见了沈静后,他对宋三皮说:“她也憋不住了。只是不好意思说。” 宋三皮说:“那好办,周围都是树林子,到树林里解决不就行了。” 果然,小树林到处都是,林子深处,什么也看不到,很容易隐藏,有很多故事发生,背景就是这里,当然,也有高粱地里的故事,也有发生在苞谷地里的,只要能藏人的都行,还有葵花地等。她不会在路上解决吧。 不一会,沈静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说:“还好,路上没来人。” 季柯南说:“羞不羞,在路上撒尿,给人撞见多不好。” “那怕什么,走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子,你们撒路上,我也撒,这叫”男女平等”,我们要做这个项目,提倡性别平等,就从现在开始,不要等硬件项目做完了再开始。再说,我们是先行者,就更要坚持做这个对不对?那么,我就先开始了。从小事做起,从我开始做起。嘻嘻。”沈静说道。 “不愧是大都市来的妹子,真的说得出口。今儿我算长见识了。你要是不做社会工作,真是亏了才,一定要加入到这个队伍中,为人们提供服务,尽己所能,奉献青春,无怨无悔。”季柯南揶揄说。 “哎呀,不好!”沈静叫了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了季柯南一大跳。 第15章 手机丢了 沈静惊叫一声,把他们吓一跳,都还以为她踩到蛇了,谁知她说:“我的手机没拿,我总是丢三落四的,这是不是单身狗的毛病?一定是的。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帮其他人?我这个习惯要改。不改,恐怕嫁不出去了。如果改了,就增加了出嫁的机会。口碑很重要,待嫁女的名声更重要。” 季柯南和宋三皮长舒一口气,把人搞得一惊一乍的,是不是未婚女性都有这么个毛病呢?看来,结婚后,丈夫给一些指导和培训才行。当然,丈夫要足够多的方法,要不然呢,就会被培训被指导,那样就更加惨烈。 手机没带没关系,昨晚闹腾了一晚上,难免会遗失东西的,因为休息不好,就会粗心大意,脑袋昏昏沉沉的,哪有精神做事呢?这是一环套一环,有紧密的联系的。 “不是没带,是带了却不见了!这个概念要弄清楚。不是我咬文嚼字,是我表达清楚了,听的人没听懂,或者没听清。”沈静补充道。 “那么就有问题了,你确信带了手机吗?”宋三皮问道。 “带了,我确定带了。我可以向主保证,我绝对绝对带了手机。手机就是我的命,我不可能不要命吧。末后的日子还没来,我还没活够呢。”沈静说话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那么好了,我们回去找。村民吃了早饭还要喂猪,还有时间,不会马上上坡做事捡到手机。这个时间最好,早了不行,晚了更不行。马上去找。”宋三皮急促地说。 于是他们沿原路返回,返回的路是下坡路,走起来比上坡要轻松,因有地心引力的帮助。在陡坡的地方,还真不好对抗这个引力。 宋三皮刚才带有命令的口吻有点重,出乎季柯南的意料,平时都是温文尔雅的。不过,在这个紧张时刻,也顾不得许多细节了。人在情急之下,才能现出原形,是啥样一目了然。 “手机绝对是新的,白色的,世界名牌的。这个是我省吃俭用买的,当然,我绝对没有伤害身体零件。”沈静说。 他们大概有了印象。头脑中反应出,白色外壳的小东西。应该在绿色环抱和红色背景下,容易找到的。 “我在京都多年,没什么积蓄,就留下这么点财产,再弄丢了实际上就是弄丢了半条命。不找回来,我的下半生就算完了。”沈静说。 “不会吧,财产是身外之物,这个手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季柯南问。 “是的。里面有很多联系人。我也没有记录在电话薄,早知道会丢,为什么不准备把他们都记载下来,以备丢失呢。”沈静补充道。 “谁说丢了?”宋三皮说,“还没找,就这么肯定?也许能找回来呢,就这么个简单的地方,人也不多,找个东西,不是大海捞针,没啥可怕的,未免太消极了吧?” “我看凶多吉少,这么大的山,这么远的路,行人捡到了也不会交给别人吧?现在人的素质很差的,拾金不昧的少了,社会需要正能量。走运的人没我,倒霉的人总是我,哎。”沈静说。 “山大,路远,但人没见几个,你看,我们三个都解决了小问题,却没撞见一个人,对吗?”宋三皮安慰沈静道,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儿,还把小解的事情说出来,亏他说得出口,真是口无遮拦的人。这样说出来也好,本来就是事实,是事实就不怕说,能说出来的,都是没毛病的,经得起时间考验。 他知道女人一般爱说话,爱联系人,比男人更感性一些,手机是帮助她和外界联系的最好的工具,如果没有它,真的像是缺了点啥,生命都不是完美的了。没了手机,等于剥夺了她的话语权。她和聊得来的人的话语权。没了说话的对象,要憋坏的。女人一天所说的话,可能是男人一周所说的话,不给一个管道输送出来,就会很麻烦,久而久之,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谁都无法过得安生。 没有了人,断了关系,就等于要命。是人都怕孤独,尤其是女性,更具有社会性,适合群居,适合交流,不适合孤独。 如果把寂寞给女人,还不如杀了她。他想到,皇帝惩罚妃嫔的最狠毒的方法,就是打入冷宫,永不叙用,慢地折磨至死,这比一刀杀了头,立时断了性命更要凄惨。当然,宫斗是常见的,因为宫中男人奇缺,这么多佳丽争夺一个皇帝,真的竞争激烈,肯定有人淘汰或者落水,这是一定的。就像一个岗位,炙手可热,很多人挤破头也要得到,争夺的过程不惨烈才叫怪,很多人为此丢掉性命或者受到重大伤害,一点都不奇怪。 话虽这样说,心里这么想,脚步却不停,要仔细地找,以解决沈静的“比生命还珍贵”的问题。 “在那儿!”宋三皮喊道,“那块大石头旁。” 他们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发现在一块大石头底下,有一个白灿灿、亮晶晶的东西,在早晨的阳光的反射下,在青石红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这个证明宋三皮的确眼睛好,说不上是火眼金睛,但是,比一般人的眼睛要毒一些,看得远,看得准,不会错。这个和聪明有关,眼睛好的比较聪明。读书没读好,成绩不行,眼睛却搞坏的大有人在。有点讽刺,也有点无奈。可是,这就是现实。 巧了,昨晚的雨没有影响大石头窝里的土壤,周围都是干的,在地上的中心偏偏出现一大片不同的颜色,正在猜测间,沈静飞快地跑过去,抓起手机,用卫生纸擦了擦手机上的土,脸红得像朝霞,又像熟透了春桃,她不说话,他们也猜出了大概,那块深色的土地地显然是她的“杰作”,他们继续前行。这个傻子都看得出来,那块地是她的杰作。大家都心照不宣,给人留个面子,没有人过问,也懒得去惹麻烦。 此时,电话响了。沈静接听,显然这是一个可以公开的秘密,是关乎沈静个人问题的重要信息。 因为沈静看看他们,也不回避,更没有离开他们的意思,仿佛故意让他们听到,要知道,这可是女孩子的最大秘密啊,特别是恋爱关系没有成熟之前,更需要做到保密性,否则,万一失恋了,岂不让人感到巨大的难堪,或者丢尽了脸面? “我在荆楚,我回来看我爸妈,不在京都。”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我们都得认真想一想。”她又说。 “我不想回去!”她的语气中带着愤恨,像是上辈子的仇人。 “你回屏东县,随便!我不拦你。你爱去哪就去哪,和我没关系。”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拜拜!哦,不再见了。” 说着,沈静就挂了电话。看起来有些生气,他们都走路,不便问什么。从她说的话,可以推测她在恋爱,但好像不顺。 原来,她的男友还是屏东人,或者和屏东有关系。 沈静说:“师母给我介绍了一位朋友,来自屏东。可是,他从不说爱我。我很郁闷。” 宋三皮说:“那也没什么的,男人比较理性,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再说,我们东方男人,你清楚的,或者说亚洲男人,多少都属于内敛型的,不愿意像欧美人那样直白,直接说内心的感受。我们是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哪怕嘴上痛骂,心里还是爱的,不对吗?” “不全是的吧,可我们女生就是爱听肉麻的话。”沈静反驳道。 “我和你嫂子谈恋爱时候,我也不说爱她。”宋三皮举个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例子,补充道。 “那是你,不是我。”沈静说。 “反正搞不懂女人怎么想的。”宋三皮说道。 “女人?我不是女人。”沈静说。 他和宋三皮都吃惊不小! 沈静不是女人? 沈静说:“所谓女人,都是结了婚的。我还没结婚,就不算女人,应该称为姑娘。结了婚的叫夫人老婆或者叫内人。” 他和宋三皮都“噗嗤”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人家本来就是姑娘嘛!”沈静疑惑地问。 “现在姑娘的含意都变味了。”宋三皮说。 “我明白了,你们认为姑娘是做那个的吧?”沈静问。 他和宋三皮都点了点头。 “那怎么了?难道不配称为姑娘吗?”沈静反问道。 “配,所以,现在很多服务都叫姑娘。”宋三皮说。 “那你一定找过喽。”沈静说。 “没,没,你这个小丫头,怎么拿大哥开涮呢?”宋三皮笑着说。 “不必紧张,何必紧张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没做过,怕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沈静赔笑道。 他们继续往四组走。 四组是以前的小村,因各个小村都在山上分布,后来为了管理的便利,也是为了名义上的精简,将那些小村改变成小组,算是在行政上降了级。 免得到时候说项目会顶风上,不服从指挥,对现任的村项目管委会和负责人都要惩罚。 村项目负责人一般不会跟分公司对着干的,这样只会两败俱伤。项目负责人不好当,是因为私心太重,贪心不足,理想和现实有差距,无法一下就拉近;项目负责人也好当,因为项目负责人一心为大家,不谋私利。 心底无私天地宽,这是真的。洪山村的项目负责人究竟如何,尚不知晓,不过,既然肯接受他们进村,说明还行,还算开放,虽有些想不通,这些妇女儿童来村里干一些实权派干的事,能行吗? 带着这疑惑,村项目负责人一方面接纳他们进村,一方面积极向分公司汇报工作,一方面完成上级的任务,另一方面可以让上级负责人放心,毕竟这是外来单位。 深南区已经回来,这是事实。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院落,有几十只鸡在啄食,女主人正吆喝着呼唤鸡群,边喊边撒着苞谷。 宋三皮和她打了个招呼,女主人也亲热地迎接他们进到她家。他们没进去,就坐在院子里,看着鸡群,喝着茶,和女主人聊天。 养鸡要有耐心,鸡喜欢叫,特别是母鸡下蛋后更喜欢表功,叫个没完没了,公鸡一开始还有耐心,后来就直接上了,哪怕母鸡刚下完蛋,那里还疼着,公鸡也要好好地教训母鸡一顿,看母鸡知道不知道规矩。 鸡群、鹤群和人群,大概都这样。养鸡的多,养鹤的少,但是,养鸡为的是鸡蛋,养鹤完全是超凡脱俗,追求风雅,是上等人做的事。养人,一般人都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具备正常人的生理素质,都可以养。 养人不能像养鸡那样俗,也不能像养鹤那样雅,几近于不食人间烟火,那样养出来的人,就很难称之为人了。 “这些养鸡项目是我们单位上的一个养殖项目,”宋三皮向他们介绍说,“这家是他们的发展对象。”女主人说的话,季柯南他一句也听不懂。需要宋三皮当翻译,否则听女主人说话,好比在听天书。 从女主人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对他们的到来很高兴,用行动表示对他们的欢迎。 宋三皮在这个村做的事,应该没问题。单位于是安排:第一站,单位就安排他们来这里向他学习先进经验。 这应当属于重点培养对象。在培训的时候就发现了季柯南、沈静是人才,不同于其他人。 村民也容易满足,几只鸡都看为宝贝,只要他们想要发展,靠自己双手辛勤工作,有一点帮助,他们都会感激万分。 有些想发展的农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单位为他们提供一点点风,就可以助他们远航。这是理想,也有不愿意的。平时不准备,当东风刮起来的时候,还是没用。 一般来说,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预备的。机会就像水,泼出去就难收回;机会也像流星,可遇不可求。养鸡是苦差事,要有信心才行。有信心是第一步,还要有技巧;有技巧不够,还要挑选好时机,好季节,不能乱来,否则就会出现问题。 正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跑进院子,看见宋三皮,“扑通”一声跪下了。 第16章 来者何人 来的人看起来穿着很不讲究,据说是个光棍,没女人管的可能就是这样子。光棍也是单身狗,我光荣,我是光棍。无拘无束的,逍遥自在,据说单身的活的更长。一辈子不接触男人的女人,最长寿。同样,一辈子不接触女人的男人,也活的自在。 山区的光棍何其多,这是其中的一个,是个问题,大城市里的单身女,也就是剩女太多,山区的剩男太多,要是有中介,中间撮合撮合,不就是成就一批人的好事么。 光棍没女人管,有女人管,临出门前,都会受到女人的检阅,看看裤子是否正,是否严丝合缝,看看衬衫是否熨平,看起来有棱有角,显得干净清爽。裤子的后面,线条是否一致,是否歪了,是否影响正面高大的形象。 再看看头发是否乱了,或者皮鞋是否有灰,这些细节都是影响一个人社会地位的关键因素。一看,就知道有没有老婆,或者老婆是否讲究。 丈夫和孩子走出去,就是一面旗帜,干净与否,是女人的面子问题。穿得好,就证明女人行,穿得邋遢,证明女人不行,需要改善,否则,男人一辈子都难以抬起头。女人脸上无光。走到哪里,都会被其他婆婆媳妇婶子嫂子老奶奶大姑娘等指指点点,戳脊梁沟子,说三道四的。 宋三皮介绍说:“这是我们机构的新同事,来看看你们。你有什么事吗?” 来人说:“我想发展养羊,但是,没有资金,求你帮助解决。我是贫困户,需要你们的帮助,多帮帮忙吧,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山羊在山区很普遍,这些家伙会攀岩,比人还厉害。山里草多,养羊比较划算,只是没人帮助。养鸡的女主人也给来的人一杯茶,给一个板凳坐,这小板凳和结实,是杂木做的,看起来像是梨树的,坐的人多了,磨来磨去的,千人的就是厉害,除了板凳腿有些泥点,面上已经油光铮亮了。 “你准备养几只羊呢?”宋三皮问。 “先养三只羊。”来人答道。 “那好,你回去写个申请,给管委会的负责人吧,开会讨论这事。”宋三皮说。 “我不识字。我请我二叔写好吗?”来人问。 “当然行啦。不过,你要在申请书上摁手印,如果会写周记的名字,就写上。”宋三皮说。 来人脆脆地答应了一声,就屁颠屁颠地走了,嘴里千恩万谢,嘟嘟囔囔念念有词地一路小跑着,就好像真的去赶羊子了。 他走后,宋三皮介绍说:“这人小学二年级没读完,看到别人结婚,他也要结婚,闹学堂,不好好念书,家里也穷,就没让他念了。本来学校有一个老师,也是校长,巴不得他回家,太调皮了,瞎胡闹。每年的学费都不缴,老师曾上门做过几次工作,无奈,家里确实一贫如洗,用粮食充当学费,连粮食都不够吃。根本别说学费了。加上他又不争气,就算了。现在老大不小的,干啥啥不成,半文盲,以前好吃懒做,吃救济过活。好在机构在村里上了新项目,就是种植和养殖,他想发展养殖,我让他准备一份申请书,交给管委会开会研究决定。” 宋三皮说了这些,季柯南拿出笔记薄,一一地记下来,这就是工作经验,说不定,以后用得上的。这是这里的经验,值得记录,将来用得上。 常言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没错。人都有弱点,特别在记忆方面,弱点就是致命的,常常失败,就是因为没有克服弱点。 常常胜利,就是战胜了弱点。人和人本来没有多少差别,差别就在于对付弱点的态度和方法。克服弱点,全是强项,没有克服弱点,还是致命的,失败在所难免。还有,每个人都不傻,大脑的大部分都没有利用,白白地浪费了。季柯南这样想着。 实际上会打麻将的文盲比满腹经纶的学者还厉害。学多了,不思考,不活学活用,反而被知识所累,不如学一点,消化一点,掌握一点,运用一点。 社会工作就是婆婆妈妈的,繁琐着呢,不是很单纯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 社会工作是大杂烩,天文地理人文,都要略懂一些,不要求全懂,但要求面面俱到。 因为社会由不同的人组成,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在社会上混,就得懂得社会的规则和规律,遵守规则,掌握规律,则无往而不胜。不要在意这些表面的理论,要学会灵活的技巧和方法,只有这样,才是好的。 离开养鸡户,他们进入一家叫刘菁的家。山里的住房很有意思,越是穷人家,住得越偏僻,越是富人家,越是扎成堆。这个可能和风水有关。人们选址建新房,都要请风水仙看看,这个风水仙,就是看风水的先生,看过之后,再破土建房。当然,风水宝地,成堆建房是可以理解的。其他地方,如果没有被风水仙看过,不敢擅自行动。就是老郝,也不能决定在哪里建房。这个事关系到几代人的大事,很多人不敢说话。房子建得好,后代子孙都跟着沾光。 在偏僻的地方,交通不方便,无形中增加了运费开支,同样卖一头猪,交通便利的,好卖,且卖得快,风险小;交通不便的,连猪下山都得冒生命危险,因为猪真的以肥胖者居多,肥胖之后,就不如羚羊或者梅花鹿、山羊那样灵活,需要人帮忙,猪才能平安到达平地,然后装上车,送往屠宰场。 猪下山,走这一路,恐怕都要瘦两斤,而且,不见得猪贩子喜欢苗条些的猪,反而喜欢肉多的猪。追求苗条之前,要想考虑好自己是否会变成植物人,有的人可以减肥,其实不肥,在旁人眼中认为肥,于是为了不影响观瞻,开始拼命减肥,结果可想而知,该瘦的地方瘦的不明显,该肥的地方却不争气,全是骨头。 因为人种不同,就不能一刀切,向世界推行。文化的差异,造就了形形的社会。 刘菁家在半山坡上,青瓦房,三间房已经塌了一间半,椽子和支柱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朽败不堪,有几片坡瓦摇摇欲坠。卧室和厨房在一起,床上的棉絮,已经看不出本色,乌黑乌黑的,床单上的大大小小的补丁,一层盖一层,都是凑合成的。这场景很有意思。看起来像是看黑白老电影了。让人感到震撼。 她在喂羊,机构帮助她家购买三只山羊,她一早就割了青草回来喂小羊。羊太小,不敢放出去,怕别人害。村里的人,看见有钱人眼红,看见贫寒人欺负。这个是劣根性使然。民族都有劣根性,有的明显可以看到,有的隐藏较深,需要自己查找,如果用心,一定能找到。 宋三皮说:“她叫刘菁,她的丈夫早死了,留下三个女儿。大女儿出车祸死了,司机碾死了人,开车就跑了,到现在还没抓到,去交警队问了几次,都没消息,她以后再也没去,来去的车费,可以买盐,吃上半年的。二妹三妹都还很小。老二在上小学五年级,老幺在上小学二年级。到处都要花钱,好在可以申请奖学金或者助学金。通过这样操作,可以减轻她的负担。” 他们听了,心里挺酸的。五味杂陈,感到自己没做什么,心里想做点什么,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菁的脸,不像不到四十岁的女人的脸。城里的这样的女人,看起来要往十几岁的目标努力,这个脸不是松树皮,也差不多像是卫生纸了。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就清楚了。 家里没什么家具,有一个立柜,少了一扇门,里面挂着的衣服寥寥无几,其余的都在屋里的包装用的塑料绳上晾着,不知道是洗过的,还是要洗的。 锅里煮着红薯杂粮,是准备喂猪的饲料。灶膛里有将要熄灭的柴棍,发出青色的烟子,充满了整个卧室,也充满了厨房。女儿们已经去上学了。剩下刘菁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刘菁见了他们,有点害羞。经常被贫穷折磨的人,可能就缺少了自信,她找出两个板凳,一把椅子,那个靠背椅子上,只剩下一根木棍,向人宣告它曾经是一把椅子。刘菁用袖子使劲把椅子和板凳擦了又擦,请他们坐,然后又要去倒茶。 宋三皮连忙说:“刘菁,不必忙活了,我们刚才喝了茶来的,现在不渴。我们来看看你就走。” 刘菁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家的新茶还没买,现在的一点茶叶是他三婶给的。可能有点潮。不过,以后专门请你们来家吃吧。” 宋三皮说:“好的。现在小羊长得怎么样?” 刘菁说:“你看,它们可欢着呢。人家看不起我们,连我小女儿问我,为什么我们家没有这没有那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可是小羊们不嫌弃我们,见了我还咩咩叫呢。” 他们发现羊圈其实是石头码成了一圈,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空间,悬空的是横竖两种杂木交错排列,小羊们看到他们,吓得躲在离他们远远的墙角,毕竟才出生不久,一身雪白的毛,粉嫩的小嘴,还在咀嚼着刘菁给它们的青草。刘菁吆喝了几声,小羊看见刘菁,欢快地跑跳着过来,一点都不在惧怕他们的突然造访了。 刘菁从小羊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激动地描绘将来的幸福。她的眼光充满了对幸福的渴望。虽说还不到四十岁,但已经有了五十岁女人的人生阅历和见识,她就是一个历练颇多的女人。 人生经过那么多的苦难,她仍没有放弃对人生的信心和希望,在艰难的环境下,就像一棵树,紧紧抓住脚下的土壤,拼命向地下汲取营养,树枝树叶尽可能地向上伸展,尽量多接受阳光和雨露,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充分的二氧化碳,产生足够多的氧气,满足人类的需要,也能让这棵树长大,可以给后人遮挡烈日暴晒,给后人一点可以纪念的东西。 刘菁说:“这些小羊长大了,卖了钱,孩子后秋开学,学费就不用愁,学杂费再不用腆着脸到处开口去借了。指望着这些小家伙长大了卖钱,把我家的房子修理修理,换换瓦片,不用担惊受怕的。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一个房屋,一个家,我很想今年就完成这个任务,这样到了冬天,也就不怕寒风吹,雪花飘了。” 大家听了,觉得很有意思。她这么贫困,还懂幽默,在无意间就能察觉她的乐观、积极和幽默。这个不单单是富贵女才有的品质。 看上去这房子明显是危房了,住在里面真的不安全。 宋三皮说:“村里已经向上面相关部门打了报告,但目前没有回音。但危险不会等待。我打算看能否想机构申请一下。” “如果能批,最好不过了,但机构还没有这个项目。只能争取了。”宋三皮又补充道。 刘菁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困难面前,一点也不服输。经历了痛苦和磨难,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才会从心里对施惠者抱着感恩之情。 他们向刘菁告辞,又走向下一家。走了很远,季柯南回头一看,那刘菁还在那里招手,看来,她的确把季柯南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了。 这一家也算中等户,老远闻到了一些肉香。 “这是老村支书家。只剩下这一位老人了,儿女都不在身边,老伴在三年前去世,现在他靠儿女的接济生活。当了一辈子的支书,还没有退休费。听说在申请‘五保户’,但申请书递上去,如泥牛入海,没了下文。老支书懂得写申请,每年都写,锲而不舍,就是不符合标准,因为他有儿女。儿女接济不多,但还算孝心,逢年过节还回家来看看,儿子粗心,女儿上心,多少给些油盐钱。老人独居,山上没什么地方好花钱的,有时去集市上割点肉回来,打打牙祭,也算好的。”宋三皮介绍说。 正走着,突然跳出一只黄毛大狗,直奔宋三皮跑来。 第17章 药师来了 那黄毛大狗直奔宋三皮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凶猛地向宋三皮扑来。那狗龇牙咧嘴,嘴角涎水啪嗒啪嗒滴下来,偶尔连成一条线,眼珠子盯着宋三皮,目不转睛,发出低沉的吼声。 季柯南吓呆了,呆若木鸡,顿时石化,一动不动矗立在原处,动也不敢动,双腿发酸发软,腿肚子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静“哎呀”一声,后退时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就摔倒在地,大家都为沈静捏着一把汗,这个不是送上门的吗?那狗如果咬沈静,也咬的是单身狗。她又不争气,竟然摔倒。但是,说时迟,那时快,那狗不奔沈静和季柯南而来,反而去撵宋三皮去了。 宋三皮见到黄狗,撒腿就跑,黄狗就在后面追,毕竟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只听得“哎呀”一声惨叫,那黄狗咬住了宋三皮的的后小腿肚儿。 就在一刹那间,突然有一位老人拿着一根木棒子出来,猛喝道:“狗东西,打死你!” 黄狗见到主人出来,松了口,摆了摆狗脑袋,夹着尾巴,悻悻地慢慢地顺着墙角跑回它的狗窝。 宋三皮手按着伤口,坐在地上,直喊“疼啊!” 老人顾不得拿棒子打狗,连忙进屋拿了一瓶白酒,猛灌一口,鼓着腮帮子,对着腿肚子,明显的两个牙印,喷了一大口,然后冲着他们喊:“快,来搭个手,送到村医郝梦德那去。” 他们得知老人就是项目负责人,年纪已经老迈,身体还不错,结实着呢。 季柯南赶紧扶起宋三皮,拉着宋三皮的胳膊,放在他的背上,和老郝架着他,一瘸一拐地向村医郝梦德家走去。 郝梦德就是管委会负责人,村里的项目大多都要经过管委会开会讨论决定,他个人只是一个组织者和主持人。 宋三皮介绍说,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痛得嘴巴直咧咧。 这个项目是准备做实验的,郝梦德是个关键人物,因为外地火星基金会有钱,需要找个会花钱的人出来,为人们服务,和群众密切联系着的,除了村医,就是群众。 季柯南看得出来,只有村民跟村民打成一片才行,村民互殴互掐,纯属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因为人类的发展史告诉人们,权力是好东西,有了权力,特别是没有掣肘的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大多数人都是听话的,如果不听话,依法严惩。 因此人都善于编造谎言、基于欺骗。人也可怜,没有谁从来都没被骗过,谁都会上当,没有谁幸免,只不过有的被骗的多,有的被骗的少。 甜言蜜语和贪婪可以让人丧失判断力,虚荣心也如同烟雾遮住人的眼睛,看不清楚真相,从而作出错误的决定,对自己的利益有了损害,有苦难言。 基于他人对有权者的信任,以致后来有权者随意处分自己的权利,才发现上当受骗,一旦上当,则无法撤退,到最后肯定会让人咬牙切齿、记忆深刻了。记住了,损失已经产生,并无法弥补也无法挽回,只有认命,总结经验教训,下次再说,争取不掉进同一条河里,不掉入同一个陷阱里面。 一而再、再而三,人们不断欺哄和被欺哄,结果到最后,被骗者当成了待宰的羔羊,有权者的凶狠赛过豺狼,对羔羊张开血盆大口,还要找个理由先,如同喝水的小羊被吃之前先有一个强盗逻辑蒙蔽人一样。 郝梦德看到宋三皮被他们架来了,他赶紧找出一些瓶瓶罐罐来,先给宋三皮消炎,然后对他们说:“我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还需要赶紧送疾控中心打狂犬疫苗。” 老郝说:“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帮忙找个车。” 季柯南心里想,他们是爬山上来的,难道有公路可以通车不成。看到季柯南一脸的疑惑,不知做如何解,宋三皮忍着痛说:“有一条多年前修的公路,很烂,农用车才能走,面包车和小轿车都不行。在后山。”农用车有市场,需求很大,原因就是路不平。路难走,交通工具就要好,马力大,能走山路,且体型不能大,否则,有些拐弯拐得比较急的,就容易翻车。这样的农用车,实际上很有市场。轿车到了这里,根本没办法走。 季柯南点点头。不一会儿,一辆农用车三轮车“突突突”地开来了,司机人家都叫他“狗蛋”,他不知道怎么称呼。 宋三皮说:“郝仁义,谢谢你送我!” 郝梦德说:“狗蛋,老郝家的狗把宋三皮给咬了,辛苦你们去一下疾控中心。” “知道了,没问题,五爷给我说了。”郝仁义说。 他的五爷就是老郝。 郝梦德搬了三把椅子放在农用车的车厢上,他们扶着宋三皮上了车,车就摇晃着顺着山路向山下奔去。 农用车非常实用,一般来说,可以抵得上法拉利跑车。都是敞篷的,轮子都很宽大,用柴油,都有震动感。像农用车,人在上面,会感到强烈的震撼,不停地颤动,法拉利也是这样的吧?季柯南没有开过法拉利,有些段子手,会发一些二者的区别,其实相同点还是多过不同点。 区别在于一个世界名牌,一个是实用农机。但拉风的不是世界名牌,而是家家户户、司空见惯的农机,农机的功能齐全,但是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速度太慢。跑车的速度相当快,但要是拼本事,还是要比赛跑车,要设立一个新奖项,就是要鼓励的那样。 山路确实难走,司机可能要好受点,因他在操作方向盘,知道哪里有凸起,哪里有坑洼,走过的时候,可以有效避免,最起码知道哪里比较颠簸,哪里比较平坦。 但是他们就没法了,只能随着车的摇动而摇动,就是非常被动。身子晃来晃去的,没有个踏实,心里也被颠簸和马达的噪声所搅扰,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看山上的风景。 巴不得赶紧走上公路。经过二十分钟的煎熬,车终于下了山,走上比较平坦的县级公路。 大概半小时后,就到了疾控中心,看来车的速度还行,增加了季柯南开法拉利的信心。疾控中心,就是过去旧称呼的防疫站,现在由站升级为中心,看来先进不少。但换了招牌,实际上工作内容还是没变,里面最多的,还是小孩,这些孩子,一般是零岁到七岁,这个期间,正是打预防针的时间。 许多医生护士看上去像是阿姨,她们抱着孩子,拉着孩子,哄着孩子,围着小孩忙前忙后忙来忙去的,看上去不像疾控中心,倒像幼儿园了。 扶着宋三皮进入中心的一楼,不知道怎么走,问值班的护士,说:“上二楼往左拐。”宋三皮向她道了谢。 沈静有意见了,对宋三皮说:“你还是不疼吧,省省力气,让我们来说话。” 宋三皮笑着说:“好,好,你们说,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今天算是倒霉透顶了,平时不咬,今天却咬给你们看,这狗,也真会挑选日子啊。” “谢谢你帮我们挡了狗,要不是你,我们中的一个肯定要遭殃,说不定就是我了。”他说。 “为什么?”沈静问。 “早知道那是一只,刚下了一窝狗崽子,就绕过老郝家,到别处去了,都怪我。”宋三皮带着歉意说。 “为什么说要咬你不咬我呢?”沈静继续追问。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咬人的狗是。按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肯定选择咬我啦!”他笑着说。 “你没正经,坏透了。这个时候还耍贫嘴,咋不疼死你!”沈静说。 季柯南心想,宋三皮是会给沈静写实习评语的,如果沈静说话没把门的,以后说不定写个不好的评语,那么沈静就不能被正式录取,参加这里的项目。 说着话,他们上了二楼,往左一拐,就看见有一间注射室。 季柯南看到注射室那三个字里面有敏感词,条件反射似的,想到写作的时候跳出来的敏感词,心里就有些窝火。这几个字哪里就属于违规了?真是不想看的东西偏偏在眼前晃来晃去;想看的东西,迟迟没有出现。这个真的不容易。 里面有两个女人,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他们扶着宋三皮坐下来。她们中间的一个女人看了宋三皮一眼,问:“怎么了?” 季柯南看到宋三皮嘴歪眼斜的,像是中了风,不便说话,就对护士说:“被狗咬了。” 季柯南没说是被什么狗咬的,怕她们听了又像沈静那样说他。 “咬多长时间了?”医生继续问。 “一个小时前。”沈静答道。 “嗯,不晚,要打狂犬疫苗。”医生说。 “哦,那赶紧打吧。”季柯南说。 “去划价缴费。”医生说。 “好的。”季柯南说道。 季柯南知道女人迷方向,一到了医院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他主动请缨,越早减轻宋三皮的痛苦,越是早一点让他放心越好。沈静尤其记不住路,到了陌生的环境,一切都要熟悉。等真正全部弄清之后,很自然会提升生活质量。这个不屑一提。 其实他也会犯晕,毕竟他不常去那地方。到一楼去跑这些手续,腿勤嘴勤,一般不会耽搁太久。没过五分钟,他就交完钱,去药房拿药,可不知药房在哪,问了才知道,在走廊右边第三个房。 他数着房间数,到了,门没关,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他问:“请问有人吗?我来拿药。” “进来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回答道。他走进去,转过屏风,看见了一个女药师正在练瑜伽,真是刻苦。 她穿着宽松的内衣,头部以下,看了让人心动,季柯南愣住了,她问:“看够了没有,没见过女人啊?” 季柯南连忙回过神来,说:“哦,对不起,我来拿药!”她收了功,穿上白大褂,看着单子,从冰箱里拿出了药给我,说:“拿去吧,我们这里是小医院,不算忙,不能浪费时间对吗?以后看女人不要那么直勾勾地看,让人发毛。” 季柯南说:“是的。” “看你长得不错,好像结了婚吧?”她问。 “是的。”他答道,“刚结的婚。” “我说呢,尝过了女人味道的男人三日都离不开女人。”女药师说。 “我要走了,病人还在等着这药呢。”他要告辞。 女药师说:“好吧,如果你不介意,请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好吗?”季柯南心里一惊,不会这么快和随便吧,连忙说:“我还没有手提电话呢。现在在这里实习,不久就要离开了。” 季柯南明显撒了谎,他根本不想留电话号码。这个女药师,对季柯南这么随便,对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这个多么让人心烦意乱!毕竟不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再问,现在的情况是啥都没有,随便问,就让人不解了。 女药师的眼睛低垂下去,他见她不说话,就离开了药房,直奔二楼去了。 他把药交给注射的护士,她瞪了他一眼,问:“怎么去那么久?” 季柯南说:“我也不熟悉这里。耽搁了,对不起!” 然后,他看着宋三皮,不敢说出刚才在药房里发生的艳遇。沈静见他脸发红,问:“怎么了?看到美女了吧?” 他说:“才没有呢!” 护士说:“脱。” “什么?”季柯南反问,“有没有搞错?脱什么?” 季柯南吓一跳。原来她是冲宋三皮喊的。 “你肯定迷上药房那个美女了吧?”医生边看报纸边问。 护士在给宋三皮注射。“怎么会?没那回事。”他辩驳道。季柯南没想到,这件事做得这么缜密,还会有漏洞? “那药房的药师美女可是我们医院的院花啊!你这小伙子长得帅,她肯定是看上你啦。要不,就留下来,帮帮忙?”医生说道。 正说着,那药房的“院花”突然出现在注射室的门口。 第18章 一场情劫 “院花”突然站立在注射室门口,是季柯南始料不及的,以为她要找他要电话号码,其实刚才在药房他啥都没看见,了不起就是她的头部以下某部分深一些某部分大一些他多看了一会儿而已。 男人的眼睛犯的错就是不该看的看了,季柯南也概莫能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过来人,啥都见过的,不都一样嘛,为何还要多看两眼呢? 可能是因为像c,不像a,两个字母形状截然不同。前者感觉让人血脉喷张,生理上的条件反射强烈一些,后者一看就有想吐想死的感觉。当然,这个是不该看的。不该看,结果看了,自然有负罪感。哪怕看的部分也无所谓,属于大家都能看到的,既然能看,就是合法的,也不违反常理。 不过,从后面看,大概有些相同,区别也有,不太明显,女人,就像诺贝尔奖得主莫言作家写的小说一本小说名字一样,其中的名字和女人的身体部分有关,其中使用了形容词更贴切,给下一代一个好的成长空间,在里面可以孕育子女,就像小房子一样,虽能住人,但是,比较憋屈。应该算是比较神圣的地方,某些人思想有问题,总是产生恶念,就有问题,说话做事就难免邪恶,连眼睛的光,看起来也不像正人君子,倒像是邪恶小人。 说到大房子,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哪怕打扫卫生麻烦,一天到晚打扫,总也打扫不完,即使是这样,也不说什么,宁愿选择大房子,大房子显得大气,显得方便,不拘束,因为那样才能衬托出来人的尊严和面子。 跟沈静相比,“院花”还是属于漂亮和生理反应强的那一种,看了之后,就令人难忘。这种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有不少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就是第一眼起了关键性的作用。第一眼,如果产生放电,那就是好的开始。第一眼如果没感觉,后面就不好说了,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想玉成此时,还需要努力。 不知道是不是命犯桃花,季柯南忍不住,脸红心跳,无法自控,但是,信念让季柯南赶紧悬崖勒马,免得掉下去落个粉身碎骨。 季柯南有邪念,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他有邪念,不过没有让邪恶像脱缰的野马在原野奔腾。他还不是桀骜不驯的,仍然服从内心的律,服从良心的安排,不会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迷失方向。 季柯南的心像小鹿一样在心房里突突连跳直跳的,沈静看出来他挺紧张的,她问他:“你有心事吗?” 季柯南说:“没呀。又不是大闺女,有啥心事?我的心思又不细腻,不可能有心事。” “别骗我了,从你上来就不正常。像是失魂落魄一样。你难道做坏事了?”沈静说道。 季柯南正想争辩或者想解释,一个声音传来。 “哎,我说你怎么跑这么快,怕我吃了你呀?”“院花”冲他喊道。 “什么事?这里病人疼的了不得,我来晚了不好。这个时候,需要快。”季柯南说道。 “你的东西掉了。”“院花”没好气地说。 “院花”想季柯南的东西掉了,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院花”说:“诺,你的单子。”季柯南一看,可不是么,正是他掉的单子,因为赶着上楼送药,就落下了。这个单子,可以报销,没有,就无法报销,对宋三皮来说,是一笔损失,自己的皮肉也受了苦,就像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都受气。 “院花”给他单子,眼睛瞪了他一下,想说什么,看了看其他人,啥也没说,扭头走了,一阵风似的,留下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儿。 季柯南看得出神了,沈静拿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他才如梦方醒。 沈静问:“你是不是看上她啦?老实交代。” “瞎说,我结婚了,看上也没用。况且,我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啊。”季柯南说道。 沈静刚要讲道理给他听,季柯南扭过头去,懒得去听。和女人讲话要小心,话多必失。话少了也不行。要看准时机,不能随便应付。你对女人敷衍与否,女人第六感非常清楚。这个无法用科学方法来解释。 季柯南到底他没有给“院花”留电话号码。 宋三皮打了针,放了心,虽说还有点疼,不过,心里负担一减轻,心情也就好了许多。这个经历,让宋三皮开始怀疑人生。按说,当地狗会欺负外地人。谁知道,这只可能被狗崽子们弄昏了头,还是仍沉浸在生了那么多狗崽子的喜悦当中不能自拔。总之,狗头不清醒,误伤宋大人。 宋三皮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熟悉的够咬自己,还专门咬,不管不顾其他人,不给面子,也不给里子,让他下不来台。要建议一下,马上入冬天变冷了,吃点狗肉火锅是多么幸福的事,就要想想办法让这只狗从地球上消失。当然,只是建议,真正落实,需要和的主人协商。也许,的主人正需要这只,还在生育旺盛期,可以带来巨大利润也说不定。 他们重新坐上了农用车,“狗蛋”发动了引擎,车就一走一冲地往前开去,这个动作正是证明了农用车的威力和后劲,都是十分确定的,没有之一,的确优良,关键是能达到目的,再好看的车,中途抛锚,咋说都说不过去。 在车上,他们随便说着话,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回到了洪山村。 经过一路颠簸,宋三皮的腿反而麻木,不再疼痛了,他们回到住点,老郝在门口等着。 老郝看见他们,快步走上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宋三皮,宋三皮怎么也不接受,这样推来推去的弄了好半天,宋三皮还是没要,宋三皮很清楚,这个钱可以报销。如果不报销,老郝拿的钱也不够。干嘛要收他的钱,落个不好的名声,也没解决问题,真是得不偿失。 老郝说:“不要钱也行,我回去把我的肉汤弄过来,我们一起吃怎么样?算是我向你赔礼了。” 宋三皮说:“快,别这样,老郝,我没事了。不要拿东西来吃,机构不容许接收村民的礼物。” “机构没有说,被村民的狗咬了,村民不需要承担责任吧?只要你们不嫌我脏,怕吃坏了肚子,就行了。”老郝说道。 宋三皮愣住了,没有好词好辩驳了。他心里想,郝不简单,很快就抓住了宋三皮的软肋。 宋三皮看了看我们,他们没有拒绝。 宋三皮说:“好吧!” 老郝像是领了“圣旨”,屁颠屁颠地去端他的肉汤了。 季柯南想,老郝也很有趣,现在打针最少也要二百多元钱,他才拿来一百元,看来,行情见涨,他的思想却在往下落。 季柯南扫地择菜,沈静淘米炒菜,不一会儿,一顿丰富的午餐就准备好了,此时,老郝也端来了他的肉汤。 他们四个,算是快快乐乐地吃了一顿“大餐”。 饭后,老郝离去,在走之前,他把剩下的肉汤一股脑地全倒进了他们的菜盆里,他突然的动作,让他们毫无防备,觉得吃了就吃了,还把剩下都给他们,内容还很丰富,实在不好意思。 老郝说:“我老了,消化能力不行,这些骨头汤,肉,油腻,我吃不惯,你们年轻,吃了有力气,就这样吧。” 他边说边往门外走,宋三皮想撵却没能赶上。只好作罢。 老郝走后,沈静洗碗,他们午休。 吃的是羊肉汤,宋三皮很快就睡着了,听到他轻微的鼾声,可能今天的遭遇使人太疲劳吧。不知是怎么回事,喝了羊肉汤,浑身燥热,即便再疲劳,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季柯南想,这才离家多长时间啊,怎么老是想老婆,老婆不在身边,没有女人真难受。 没有女人更难受,有了女人不敢用,更是难受。 那女人又不丑,不仅不丑,反而漂亮,真的,就像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有这样的美人,就在隔壁,就像隔着一层纱,轻轻一扯,就容易扯破,不就如鱼得水了吗?想着美事,季柯南微笑,马上又为自己的邪念自责。 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沉沉地睡去。 沈静轻轻拍打他,季柯南问:“干嘛?” 她说:“跟我来。”他就跟她后面去了。到她房间,她让季柯南坐下,他就坐下。问她:“干嘛呢?” 她问:“我好看吗?” 他说:“不算丑。” 她接着问:“比起嫂子来,谁更美?” 他说:“你嫂子,我妻子比你美。” 她说:“那你为什么老想看人家?” 他说:“没有啊。” “你在撒谎,我从你的眼睛看出来了。”沈静说道。 “我小时候养成的毛病,看到小伙伴们的下面有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就好奇,看过小女伴嘘嘘,其中一个我们玩‘过家家’的游戏,是我娶的老婆,我就经常让她嘘嘘在灰尘上,我们好做玩具玩。”他说起童年往事来。 她说:“是这样啊。那我现在想嘘嘘,你想吗?” 季柯南刚要说话,就觉得不对劲儿,仿佛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感到周围十分陌生。仿佛进入一个虚空的世界。想要努力抓住什么,却不能够,让人出一身虚汗。 突然,他听到“哎,兄弟,醒醒,你抱着我的腿干嘛?”的声音,一看,是宋三皮,他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季柯南被宋三皮一声喊,顿时红了脸,对宋三皮说:“对不起,我刚才做梦了,梦见我老婆了。” “哈哈哈,才出来几天,你这也太专情了吧,哈哈。”宋三皮笑道。 季柯南没说话,连忙到卫生间里。当他路过沈静的房间时,看到她的门虚掩着,心想,她也在午休。 还好,没有被他撞见,她能看透你的心。如果被她撞见,那可惨了。真的难为情!他真的是吃在碗里,看着锅里,一个老婆还不够,还想别的女人。要知道,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不该啊不该,真的不能想入非非。 古时有柳下惠的传说,说他又一次驾车出门,路遇一美女。 美女要求搭顺风车,柳下惠就答应载她一程。美女上车后,旁边的柳下惠一点都不动心。没有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想占美女的半点便宜。 季柯南为什么不像柳下惠学习呢?柳下惠有强大的心理,有极强的自制能力,或者心胸宽广,看到更远的地方,能够预测到没有发生的事情,有先见之明不做糊涂事,他觉得人的行为和他的后果有一定关系,只能怪自己,不能将责任推给别人。当然,这是一种猜测,柳下惠只是一个比喻。如果符合实情,也是合理的推理。总之,往往十恶不赦的人较少,一般人都没有作恶的资本。除非他真的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类型。 总之,这一次没有乱来,就成了千古君子的楷模。还有,柳下惠本来是男人,男人的欲望被信念控制,非常困难,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身边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 季柯南十分怀疑,这不是真的。 现代人没有古人身体好,难道是被地沟油给毒害的?还有,压力太大。 满足了,马上又要去赚钱。 柳下惠可能天天琢磨这事,会观察,一些女子虽然美貌如仙,可是硬功夫不行,柳下惠遇到的,就是不行的那一种,让柳下惠很失望,也不想费劲儿,干脆不动不弄,一念之间,留下一段佳话。 季柯南不是柳下惠,如果遇到这种机会,又不懂观人,看不出来这女子貌美如花后面,可能是毒刺,就像玫瑰花后面有刺一样,不过,这刺有毒。季柯南看不出来,就会上当。 季柯南正这样想着,沈静问:“是谁在外面?” 季柯南应了一声。 沈静说:“你进来,我有事。” 第19章 想嫁人了 季柯南心想,进还是不进呢,进去恐怕被沈静奚落,加上刚才的梦,真不好意思。那梦真是难以启齿,让人脸红。如果没有羞耻心,可能不会脸红。这个不适用季柯南,他却是一个常常脸红的人。这个可能和他的敏感度高有关。 不进去,不就得罪了她吗?负责人诸如冯菲菲那肥妞和刘小姐都可能说他不会和人和睦相处呢,这是考评的一个指标,考评不行,薪资水平就有影响,一旦一次不行,以后都会不行,这是一定的,的确无法掌控局面,一旦不行,总是不行,女的负责人,在这个公司,就是这样操作的,不服气都不行。 算了,硬着头皮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也许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呢,再说,季柯南也不会占她的便宜,干嘛害怕?心底无私天地宽,不怕,不怕,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女人,又不是母老虎。 心底无私天地宽,心宽体胖,肚子里能行得船,胳膊上能走得马,怕什么怕?女人不是老虎,不用怕,即便是母老虎,也有被得服服帖帖的时候。 就这样,季柯南走了进去。 沈静正坐在那里看书,靠着椅子背,悠闲,恬静,眼睛忽闪忽闪地发光,她慢慢地抬起头,问季柯南道:“什么事?这么巧,我刚要出去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哎,很熟悉的一个字,竟然不明白了,诺,我有个字不认识,你看看这念什么字?”然后,沈静就把书递过来,指着一个字,问季柯南。 季柯南偏着脑袋一看,原来是“爱”的繁体字。柯南就告诉了沈静念什么字。 沈静说:“这本书是我的男友送我的,他在屏东县买的。” 原来是这样,屏东的字多数是繁体字。 “这个字很常见的,你怎么不认识呢?”季柯南好奇地问道。 她狡黠地笑了笑,不说话。 季柯南懒得问,坐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意思,他就走了。 沈静也没留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看她的书。就像是季柯南从来没来过,或者,将季柯南当成了空气。 季柯南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回到宋三皮的房间,他也起来了,说:“我们明天要去另一个地方,今天下午任务很重,要把全村都走完。” 季柯南说:“好的,但你的腿能不能走?还有点疼吧?” 宋三皮说:“没事,可以走。主要还是心理负担,打了狂犬疫苗,就没有啥担心的了。” 他们边说边到客厅,没想到,他前脚刚一走,沈静就起床了,现在坐在客厅里看旧报纸。 季柯南问:“你了解到什么新闻?” “哪里是什么新闻,都是旧闻了。你没看到这些报纸,都是旧的吗?想都想得到,这里是山区,交通不便,送报纸也不方便吧,新闻都不新鲜。不如看电视或者手机,还来的快一些。”沈静说。 “我们去村里看看有什么新闻好吗?这些都是新鲜的,报纸上都还没报道,我们都知道了。对不对?这才是最新最全的新闻。”宋三皮笑着说。 “好啊,好啊。这个想法非常好。我们也可以当作记者,到处看看,采访采访。”沈静响应道。 他们的住房门前是一条自来水管道,宋三皮先带他们去察看,那条管道什么地方出来问题,最近水池里的水供应不足。 他们三个顺着管道,仔细查找,哪个地方漏水,如果有漏水的地方,就是再多的水,也不够漏的,肯定影响吃水。 管道从树林子里穿过,地上的草把镀锌管掩埋,有的在石头上搭着,用水泥砂浆固定,有的从砖缝里穿过。 经过草密的地方,让人感到有些害怕。草丛之中,说不定有蛇。这里人迹罕至,都是蛇的天下,这次来,实际的不速之客是他们,遇到友善的蛇还好说,遇到带有十足恶意的蛇,那就要小心了,走着走着,季柯南还真的担心窜出一条蛇来呢。 现在正是天气转暖的时候,蛇已结束冬眠,出洞了,到处爬行,对于周围的环境,蛇比季柯南他们要熟悉得多。这是它们的地盘,它们的地盘它说了算,季柯南他们属于外来者,也属于侵入者,如果蛇不欢迎,就有季柯南他们好看了,不小心都不行,毕竟蛇在暗处,季柯南他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季柯南还是懂的。不经意的时候,它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吓你一跳。 经过检查,管道没有问题,管道一般不会出问题,问题往往就出在接头处或者水源处,如果这两处出问题,就没有水流过。于是,他们继续查找原因。 他们找到水源池,里面没有水,原来问题症结在这里。没有水,也就不会流到水池里了。 今年春季,洪山少雨,“春雨贵如油”之说,是真的。找到了原因,知道不是人为的,他们就继续走访剩下的几个组。 山村农户的分布在这里比较集中,他们很快就走访完了全村。 对其他的都不置可否,沈静倒是对一顶老式的花轿感兴趣,古色古香的,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但是可以想象得出,过去人家的女儿出嫁,坐上这顶花轿,是何等的风光,一辈子的幸福就从坐进花轿的那一刻开始了。 只见沈静饶有兴趣地坐进去,也不顾里面的凳子上的灰尘,装模作样地在里面左晃晃,右摇摇,俨然就是大姑娘坐轿,既兴奋又紧张。 季柯南见了,心想,这女人要是在古代,肯定是要被族人驱逐的。 这么大了,还不出嫁,难道有瑕疵,或者心理有问题,或者没人要,谁知道呢,总之是不行的。季柯南想到这里,马上意识到,这是传统思想在作怪,又没有法律规定,女的长大了必须要出嫁。出嫁不出嫁在乎是否有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沈静在娘家不好意思呆着,就去了京都打工,本指望打工能认识几个,可以从中挑选,可惜,没有遇到合适的。 在京都漂流的大龄美女还多着呢,待字闺中没人问,心里琢磨着怎样猎取男人的心。 男人大多被走了,剩下一些糟老头,或者奶油小生,看一眼后悔,看两眼想吐,所以,就这样耽搁,大家都相安无事,彼此不相互讥笑即可,万一被讥笑,那人肯定要被驱逐,因为那人本来就是一个另类,现在成了另类中的另类,超人中超人,那么,玩不起,就只要甩得起。 甩了大家都一起犯迷糊,倒还是好事。大家都扯皮,不存在相互伤害的问题了。 最大的痛苦,就是回家面见父母。一回到家,就有父母和父母的兄弟姐妹,或者其他亲戚,特别是大娘大婶,七大姑八大姨的,或者表姐表妹,都要跳出来指手画脚地,说不操心,不想汉子,不为父母考虑,不管自己的下半生。 说实话,如果管好自己,就不会有小孩,管不好自己的,就有了小孩,有了小孩,自己的下半生仿佛有了依靠,无论什么样的汉子,既然嫁出去,就是水一样被泼出去,想要复还,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他们看了直笑,羞她:“想出嫁了吧?” 她说:“嗯哪,每个姑娘都要经过这一关的。我的时候还没到,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那位村民笑着说:“要想快,也容易,我们村有不少光棍,不嫌弃的话,给你介绍介绍,任你挑,任你选。” 沈静说:“再说吧,万一找不到合适的,在洪山村落户,找个婆家也是好事。只不过离娘家太远了些。” 大家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到了管委会负责人郝梦德家。 郝梦德是一名村医。在自己家里开小诊所。墙上挂着针灸的人体穴位图,还有一些奖状和锦旗。他是高中毕业,在村里算是高材生,是少有的文化人。上面要求村里要配乡村医生,村里就派他出去学习。 学习结束后回来就开始给人看病。大病不敢看,小病,打针吃药,都不在话下。 加上他肯钻研,也愿意为村民服务,甚至出诊,久而久之,名气就传遍了周围的十里八乡,上门求医的也多起来。 他开始自称是三代中医世家,有多年的经验,带点吹牛的味道,好糊弄外地来的人,不过,他走运,没治死过人,也没有让垂死的人活过来,大病都推到大医院了,庙小容不下大人物,让大医院承担死人的责任。 这样,他就稳健地走过这些年。名利双收,很是快活度日。 他们的机构驻扎该村,对他来说更是好事,他本来就种植一些中草药材,房前屋后都是,大朵盛开的白牡丹,很漂亮,牡丹入药对季柯南来说还比较陌生,后来才弄清楚,牡丹入药的不是花,是牡丹的根。 难怪季柯南从来没有见过牡丹在草药中间的样子,敢情是埋在土里的根,这个不知道有情可原。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见缝插针,都是可以用来入药的,加上机构在该村种植百合,也是他的建议。 来自民间的智慧,如果善于利用,恐怕就能促使他积极活动,然后利用基金会提供的资金,让项目顺利上马,经过组织的建设,就可以让大家都明白,这个项目是大家的项目,保证提高家庭经济收入,大家只管种,不管卖,省得操心背着草药进城去卖,万一遇到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那可怎么办? 简直像打游击战,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扰,敌逃我打,斗智斗勇,最终会成功,方便了老百姓。 这场战争算是拉开序幕,不用和相关工作人员斗智斗勇,药材商上门来收购。 真是黄金有价药无价,在这方面,都要吸取教训,看准方向,盯着目标,向前稳步推进。 这不,经过选举,他就当选项目管委会负责人了。现任村里掌柜的没选上,机构也不同意让掌柜的当这个民间项目的负责人,村民不选,正中下怀。 村掌柜的担心,他想要逆天,不服从管理了,其实,宋三皮在给村掌柜的做思想工作时,也再三告诉他,不影响村里的行政事务,该上传下达的就去做,只不过你管得多了,管不过来,这个项目很繁琐,需要经常跟进,开会,麻烦着呢,又没有薪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为三分利,干嘛要早起呢? 直到这时候,村掌柜才释怀,不再提意见,但总从其他村民嘴里打听项目的进展,和有什么消息,对管委会仍是不太放心,总担心他们背地里分钱把他给忘记了。 这些年,好多好事轮不到洪山村,比如修路,就没有他们的份。好事都让山下的人占全了。这也难怪,要想富,先修路,洪山村穷,穷在不通公路上,但想治穷,必须要修好路。 公路段没有计划来修,村里打了报告,也没有批。 村民把责任推给村掌柜,说他无能。村掌柜说上面没人,做不了事。如果有中用的人,不在话下。只不过洪山村的地脉不好,出不了大官,没法子的事。 这下子好嘛,把责任推给了土地爷。村民中多少都讲点迷信的,都信了村掌柜的话,只好认命了。 机构来了,又做何解释呢?村民都不太理解了。看到宋三皮代表机构做的好事一件接一件的,村民从中得到不少的实惠,也明白过来,原来,机构在做实在事,不是为了个人荣耀或者面子,也不是为了好验收,把项目做在方便参观的地方。 郝梦德的妻子给他们沏茶喝。 山上的茶比较好喝,但是这个村不产茶,海拔不够,茶叶的病虫害较多,有虫,就得打药,打药必然有农药残留,这样的茶叶,经过检测检验,就不能饮用。 估计这茶是从江东运过来的,因江东和这里距离不远,山高山大,正是出茶的地方,想必这茶没用农药化肥,口感不错。季柯南他们正在品茶,突然,厨房里发出一声巨响。 第20章 新鸿门宴 “砰”的一声巨响,这响声着实让人吓一跳,胆小的就吓破了。胆大的都吓小了。但这还不算完。 紧接着是“乒乒乓乓”的一系列的声响, 像是放鞭炮了,真的吓人。这鞭炮,比腊月三十晚上放的辞旧迎新的鞭炮还要响,无法睡着,睡着的也会被吓醒。 郝梦德看看他老婆,老婆的脸都吓得惨白,没有血色,接近土色;然后又看看了厨房,顿时明白过来,巨响是从厨房里出来的,于是他连忙跑进去,宋三皮、季柯南他们接跟着也进去。 一看,可了不得了,厨房里真是像开了杂货铺,啥颜色都有,啥味道都有,简直太壮观了!季柯南从小到大,都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人家杂货铺的商品还陈列有序,看上去整齐,这里的杂货铺可是狼藉一片,像是被洗劫了一遍似的。 案板上的土豆滚得到处都是,酱油瓶子倒了,酱油顺着白瓷砖往低处流,盐罐子也倒了,高压锅倾斜在灶上,摇摇欲坠。郝梦德一见,一个箭步上前,顺手抄起一条洗碗用的毛巾,搭在开关上,迅速转动,将把阀门关闭,蓝色的火苗慢慢熄灭。 还没完,再看,只见高压锅的盖子不翼而飞,仔细查找,原来它呆在墙角处,上面沾满了鸡肉碎末。一个瓷盆倒扣在地上,里面的菜撒了一地。 搪瓷盆的瓷碰掉一大块,露出里面的黑铁皮来,瓷的碎末也清楚地散在青色的水泥地上,地上被砸出一个坑,露出白色的痕迹,看起来,如果有人在这里,估计被砸中的机会很多,且受伤的几率也较大。 郝梦德说:“是高压锅爆了,还好,没伤到人。里面的垫圈早该换了,人上了年纪,记性差,每次上街老婆子都再三交代,我还是忘记。没办法。这事怪我,怪我,不该疏忽大意,差点弄出人命来。” 郝梦德的妻子说:“你哪里是忘记,记汤头歌怎么记那么清楚,我早晚被高压锅炸死,你好娶小的,是不是?你的那点花花肠子,懂啥歪心思,你怕我不知道吧?” 郝梦德看了看他们,笑了笑说:“到这把年纪了,谁要?就是娶小的,也要等你死了再说了。现在的年轻女人看中的是我们的钱,不是我这个人。再说,这个年龄,有心,也无力。你说是不是,老婆子?” “老婆就老婆,还带个啥?我不是从年轻都跟着你,被你气成老婆子吗?你还叫,再叫不给你做饭吃,看你喝西北风去。”郝梦德的老婆笑着说。 季柯南一看这阵势,就清楚了怎么回事。可不是嘛,郝梦德这两年行医、卖草药,捣鼓点小生意,的确发了点小财,该走桃花运了。 以前常被人瞧不起,现在是逆袭上位了,以前看不起他的,现在混得不如郝梦德。以前讥嘲挖苦讽刺打击他的,现在都后悔当初看走了眼,谁都不长后眼,看不到将来怎么样,不过,总是挖苦讽刺打击别人,会给别人带来巨大的痛苦,等到人家扬眉吐气的时候,和自己相比,是多么大的反差。 原来厨房事件,是高压锅爆炸,气浪冲倒了酱油瓶和盐罐以及其他厨房里摆放的东西。 锅盖飞到天花板,又做自由落体运动,掉下来砸中案板上的菜盆,菜盆掉在地上,趴下了,菜撒了一地,碰掉了搪瓷,发出的响声传到外面,他们才闻声而动,冲了进来。 仰头看看天花板,可不是,鸡肉碎末沾到了上面,一看就是富庶殷实家庭,连天花板都吃上了鸡肉,更不说其他地方是怎样富的流油。郝梦德很会生活,舍得吃,他的理论是,吃得好,才能干得好,所以,隔三差五地要弄点鸡鸭鱼肉来改善伙食。 不过,对厨房里事务他不会插手,一般交给他妻子来做,除非家里来了客,需要搭把手的时候,他才会去做。 他们安慰了一下郝梦德和他妻子,多余的话也不会说,更要命的是,他们对普通话,生来就觉得陌生。宋三皮说当地话,比较快,也容易听得懂。宋三皮说的,季柯南都听得懂。可能习惯了听宋三皮说话,季柯南容易懂;如果换一个人来说同样的话,就不懂了。 看看这乱象,季柯南他们也就没好意思留下不走,人家正要收拾厨房,打扫残局,在这里呆着,实际是碍手碍脚的,又帮不上忙,瞎子电灯,白费蜡。 没过多久,他们辞别了郝梦德夫妻,一前一后地回到住点。 明显地,她熬的鸡汤已经报废,他们又不好久留,没有便宜都让他们沾的,加上老大掌柜的留下的羊肉汤,还可以对付今晚的伙食。 村里大掌柜的惯于使用这种手段,可以让他们明白过来,吃了就得干活。过去的地主请长工,现在的包工头请建筑工,大概都用一样的方法。 管吃管住,吃住全免费,你只管卖力气干活。现在的食物,进入快餐时代,什么都要追求快速,熬汤慢慢熬才有香味,自然香才是香。快的东西不见得好,就像车,速度越快,风险越大。 有时候柯南喜欢慢节奏的生活,人没有多大的欲望,也就不会付出多大的努力。除了有背景的以外,平民的子女都要辛苦劳动,才有吃的。要想过上好生活,必须要付出比他们多得多的努力。即便如此,效果还是不理想。 人的年纪越大,越喜欢慢节奏,当然,想快也快不起来。慢节奏的生活的好处,是尽量做到有条不紊,不至于手忙脚乱,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快有快的好处,慢也不全是坏处。德志越活,越明白这个道理。 饭后,宋三皮提议开个会小结一下,总结过去,制定当下的计划,准备修改计划并确定下来,然后执行。 他们开了一个会,讨论一下今天的走访情况,要注意哪些问题,然后准备明天的工作。事后,洗脚睡觉,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宋三皮就起来,打扫房间,季柯南想再睡一会儿,可想到评语还要他写,如果不表现好一点,他可写不出好词来,他的实习就白搭了,成了“回娘家的第三者——无公而返”,就是说,没有男人的小媳妇回到出生地、长大地的娘家,周围的人投递过来异样和猜测的目光,如果真是那样,岂不贻笑大方吗? 他先转转眼珠,叫眼部运动,然后伸出手,动一动手指,看看还软不软。 当然,季柯南的尿是很憋的,已经高高竖着,顶着,如果这时候他能和他老婆做一做活塞活动,那一定能达到目的地。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起来就起来,绝不赖床。 说起来季柯南就果真起来了,并非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总算克服了惰性,这就是成功的表现之一。 季柯南迅速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去抢厕所,因为他已经听到隔壁沈静起床的声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她的事多,一上厕所就得半天活动,不清楚是不是要演出,故意这样做。还不错,厕所让他给抢到了。 在里面,他开始进行每天的功课,就是屙屎。 真舒适!然后,刷牙洗脸。 季柯南不爱抹化妆品,为了给别人一个清香扑鼻的好印象,他还是抹了一点。 这些东西,他从不在意,娶了老婆,才会注意这些。 为何要结婚,目的很简单,好奇,好好看看女人是怎么生活的?他发现了一点,女人爱化妆,她们事实上是和化妆品结婚,且从不离婚。 从少女到老奶奶,可能都离不开它。不仅自己用,还监督老公用。 他不用,她就生气,为了不摸母老虎的,还是抹点护肤品,不会死人的。 再说,现在实习,要想得高分,就得给人好印象。这个人形象还是要树立的。 沈静洗漱拉撒完毕,他们就汤下面,早饭解决了,然后他们一行奔另一个村子而去。 这个村子离洪山村不远,只隔一座山。 洪山村在山南面,它在山北面,因为有一条清代修建的石拱桥而出名,叫“石桥村”。 叫这个名字的村子全国不知道有多少。华夏大地是个多山的国家,村里的沟渠山涧很多,又要走路。走路就必然要过河,过河必然要架桥,没有桥,就用船。 古时候没有水泥,都用巨石垒砌成石拱桥,这些桥屹立千年而不倒,因桥用石头砌成,因此叫“石桥”,村子因石桥而得名,就叫石桥村。 他们到石桥村后,村大掌柜的热烈欢迎他们。上午带他们到处看了看。 这是一个新的项目村。 机构才开始在这做项目。 他们看到,村里的弯曲的小路上,到处是猪粪和狗屎。至于其他的粪,比如鸡粪鸭粪,还有一些垃圾,就不用一一细说了。 环境卫生差,他们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脚下是否有“”。 为了引进更多的资金,村大掌柜的中午请他们到他家吃饭。宋三皮说:“我们机构有纪律,不能占群众便宜。” 村里的大掌柜的用力摆了摆手,好像在摆别人的手,一点都不嫌疼,他说:“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吃吃饭,小坐一会儿而已,不谈别的,不谈别的。不违反原则,不触犯纪律,不碍事,不碍事!” 他的态度很坚决。 季柯南心里想,该去,该去,这么好的事为何不去呢? 宋三皮看看他,他说:“听你的。” 他又看了看沈静,沈静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宋三皮对大掌柜的说:“我们说好了,不谈别的。吃饭不谈工作。” “好,好,好!”村大掌柜的连说几声好。 他们就别请到了他设的“鸿门宴”上。 他家人都很热情,招呼他们喝茶,又递烟,拿糖果,水果什么的。他们不抽烟,看到这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吃,也确实不知道该吃些什么。他们怕他们饿,先垫个底儿,实际上饭菜已经摆上,根本没有心思吃点心。 他们摆上来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少吃菜么?当然,既然摆出来,就是让大家吃。 菜肯定不会吃完,否则,主人家就不懂事了,或者叫不懂礼了。一般来说,主人招待客人,做的菜不仅够大家吃,还剩下不少,证明主人大方,热情好客,让大家记忆深刻,下次再来。 实际上没有下次,大家都很清楚,华人含蓄,让你来的意思是客气话,实际上不希望你来。 你不来,他更高兴;你来,他还生气,当然在心里,面子上当然还过得去。 华人善于做表面工作,越是掩饰,越是张扬,越是掩饰,越容易传开。这就是世界中的生活。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 席上,村大掌柜的喝了一口酒,说:“你们不喝酒,很好!酒后无德啊,把关把得很好。” 他吃了一口菜,接着说:“也不吸烟,更好,不伤害身体。” 他们只管吃,他只管说。然后,吃饱了,就要告辞,他的话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下来,就很明白了。吃人嘴软,我们相互使个眼色,一起动身,闪人。 村大掌柜的和村会计两人对饮,干上了,喝得鸡鸭都辨不清,他们借口要走,他们正在兴头上,也就没阻拦。 只是摇摇晃晃地送到大门口,说:“对不住了,没让你们喝好啊!” 宋三皮说:“下次再补吧,让我喝醉我也不后悔。” “好好好,够爽快!把垃圾处理的项目给我们吧?”村大掌柜的好像没喝醉,他们一听就紧张。 宋三皮随机应变,说:“酒后不谈项目。以后再喝酒前谈好吗?” “好——好——啊,呃,那就下次再喝,再谈——吧——呃!”村大掌柜的看来,喝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一点,就要喝倒。 这个“鸿门宴”,没有放倒他们,他们也没掉进陷阱,只是虚惊一场。 正走着,一辆中巴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提着一根铁棍,冷冰冰地直奔宋三皮来了。 第21章 豆蔻年华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三皮的远房兄弟宋大良。宋大良是宋三皮的远房亲戚。 都姓宋,但已经出了五服,现在偶尔连了亲,不是至亲,可年龄相仿,加上都有一股冲劲,在社会上也是打拼、打杀多年,看起来都有一种不安分的心,让勇敢的心连在一起,变成了勇猛的心,看起来有些生猛,这架势,聪明人一见就要躲藏,愚蠢人上前就要遭殃。 不过,因着信念,也因着金钱,双方的魔力,让二人渐渐走得更近,这个可能是缘分的东西,也可能是血缘的关系,总之属于近距离的交往。 要说西天取经,只有唐僧符合条件,但是,妖魔鬼怪还很厉害,不肯停歇,一路设卡,要抓唐僧吃肉,可以长生不老,哪怕风闻,也要试试,反正要吃肉,换换口味也好,于是,两个人都是半人半魔,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一半是海洋,一半是火海。 宋大良的祖上作过官,可能是家教或者遗传的原因,他对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二,但比起他这等人来,他还是算得上个不错的角色,加上他的皮肤黝黑,恃才傲物,对他这等人没有几个看得起,看上去他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他性情直率,刚正不阿,做事不爱拖泥带水的,所以,人称他为“黑面书生冷郎君”。 以前,宋三皮在外打架,都要约上他,他打起架来不要命,出手狠毒,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出拳就像李小龙,又快又准,一般那些街上的混混儿都怕他,他的狠毒在当地也算出了名,远近方圆百里之内都知道他的大名。 但是广大的农村,他的名声还没有覆盖到那里,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帮人开中巴车,作为一门谋生的手段,这样才能保障他和他的孩子及其他家人不会饿肚子。 听说有些地方闹车匪路霸,有的地方越来越严重,警方出重拳打击,稍微好点,没过多久,又死灰复燃,警方和他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最终还是能让人看到未来的希望。 于是他就准备了一根铁棍,就是上文中提到的那根棍子,大概有一米多。 不是周杰伦的双节棍,宋大良会玩那玩意,比周杰伦还早一些。宋大良读书少,甚至初中都没读完,看完电影《少林寺》后,发了疯一般地不再读书,只身去了少林寺,至于寺里收没收他,不得而知,不过,他有了一些功夫倒是真的,可能在那附近学到了一些皮毛。因为他生来就聪明,学习有悟性,掌握了一些技巧,这里的皮毛也足够一般人吃一壶的。 那些使蛮力的血气青年,没有技巧,只会吃亏,要懂得借力使力,力上加力更加厉害。 那些讲江湖义气的无事找事之流,沆瀣一气地聚在一起,到车上找旅客索要几个钱花的不在少数,这就是典型的犯罪嫌疑人。 特别是一些偏僻的地方,比如石桥村路段,因为这里地势平坦,树木较多,弯道也多,容易隐藏,藏个人就像大海里掉进一根针一样,实在无处可找寻,隐藏的条件较好,出击的地方也多,就是打劫的好地方。 一日,宋大良开车行到距离石桥村约十里的地方,只见一辆摩托车横在路左边,四五个人站在路右边,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去路,严丝合缝,实在无处可以通行,只好干瞪眼。 宋大良只好把车停下,从车后视镜看,眼角到处瞟了一下,确认了行动方案。 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刀子,指着宋大良,勒令把门打开,否则砸车窗。 宋大良不动声色,一边继续冷冷地盯着持刀人,一边悄悄抄起座下的铁棍。 持刀人见他没动静,就要去砸开驾驶室的车门,宋大良见机会来了,顺势猛地往外一搡车门,正碰着持刀人的手,持刀人从干上这一行,从没遇到反抗者,从未失手,没想到遇到了狠角色,这一撞可不轻,持刀人立马倒地,刀子也摔出好远,右手扶着左手像要被杀的猪一样嚎叫着。 其他人一见,马上聚拢来,人人手上都紧握着一把杀猪尖刀,把宋大良围了起来。 车上的乘客,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一幕,脸贴着车窗玻璃,人头排列得错落有次,可没有一个人敢下车,这个场面的确有些尴尬,可能都不是习武之人,没有勇气,空气似乎凝固,呼吸仿佛停滞。 宋大良二话不说,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持着铁棍将冲向前的一个大汉的小腿一扫,大汉“哎哟”一声,重心不稳,自己把自己给放倒了。 宋大良顺势给他另一条腿猛击一棍,大汉就地痛地翻滚起来,估计已经骨折,大汉在地上嗷嗷直叫,想努力站立,总是失败,他可能这个时候再也不能站起来。 宋大良眼睛冷冷地扫射着其他三人,三人看着骨干都已经倒地,知道遇到了对手。 他们几个没人服输,是典型的愣头青,没有管地上痛苦嗷叫的大汉,而是继续想达到目的,他们清楚,不把宋大良撂倒,这活儿就完不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们磨刀霍霍向宋大良,准备再来。 宋大良依然不动,拿眼冷冷地斜视着他们仨儿,这下可好,都不拿正眼瞧他们。 其中一个人猛地冲上前,说:“兄弟,看来你是练家子,给兄弟行个方便,大家都不容易,讨口饭吃,你好过大家都好过。你不好过大家都不好过。” 他一边说,一边猛地用刀刺向宋大良的心脏。 宋大良往右轻轻一偏,躲过了一刀,再顺势用右手轻轻一推,这家伙“蹬蹬蹬”没站稳,一头栽进了路旁的深沟。 那沟大约有十层楼那么高,总之,除了最后的一长声哀嚎外,他下去后再没有了声音。 宋大良冷眼盯着剩下的两人,仍然不说话,呼吸也均匀,不带喘的,也一点也不紧张,人掉入深沟,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连眼皮动都不动,眼睛都不带眨的。 也就是说,宋大良对刚才摔死的那人(估计已经死了),跟没事人一样。 车上有人“妈呀!人完了,完了。”地喊,还有的在说“打得好!死一个少一个!” 宋大良对车上的乘客也不理不睬的,不做任何表示,不赞成也不反对,不笑也不说话。 那俩小子看着情形,互相看了看,知道遇到了杀人魔王,弄死个人连眼睛眨都不眨,这样下去,再死人,他也跟杀鸡一样冷血,这个家伙不好惹,为了活命,他俩两条腿立马软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哥,大哥,饶命,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齐声哀求。宋大良走向前,不说话,眼睛盯了他们一会儿。把铁棍在他们的袖头上没有去掉商标的名牌西服上蹭了蹭,然后转身上了车,发动引擎。 俩小子赶紧让开路,跳开,腿肚子发抖,身子如筛糠一样,抖抖抖地站立在路旁。 宋大良自顾自地把车开走,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看到那些人仍在那里,哪儿都不敢去。处理伤者或者死者的事情,就由他俩去做了。 从此以后,宋大良的车总是爆满。 因为,别说打劫的,就连小偷都不敢到他开的车上行窃。 宋大良没有得表扬,也没有受罚,不了了之。 后来没开车,跟宋三皮挖山洞养野猪、养家猪、养黄鳝等等种植养殖,都没成功。 后来到了火星基金会上班。 今天到石桥村办事,刚巧遇到了宋三皮。 宋三皮向他介绍他们,然后他们就上车到县城去。 宋大良拿着铁棍去找石桥村支书,为助学项目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他们在车上听到宋三皮讲宋大良的故事。唏嘘不已,真是来历不凡啊! 每个人都有故事,这宋大良可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但是,浪子和金子扯上了关系,其实,就是一场悲剧,那是后话。 不过,在金钱美女面前,没有谁能抵抗得住,大都会失败,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无论意志多么坚定不移,都多少会受到影响。 后来,他们去了归州。 宋大良继续在黄冈工作。 听说,他在新的项目村,认识了一位女人。那女人疯子一般爱上了他。 宋大良有妻子儿女,但为这个新结识的女人的爱所打动的,还是就范了。 这个女人曾被拐到江南,在那里给买她的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后,却常常受到丈夫的殴打,忍无可忍,瞅个机会历尽千辛万苦地逃回老家。 她和宋大良好上后,宋大良放假了也很少回家,和发妻感情渐渐疏远。 后来,宋大良利用管理项目款的机会,携款带女友跑到澳门,在那里将钱挥霍干净。 后来返乡,机构找他还钱,他无钱可还,发妻跟他离了婚,孩子归他前妻。 他的发妻带着儿女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 宋大良病在医院,发妻也没来瞧他一眼,更别提照顾了,和他完全情断义绝。 机构领导看他只有他女友照顾,医药费已欠医院不少,领导就没再追问款子的事,反而自掏腰包,帮其垫付一部分医院的欠款。 宋大良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到了不进茶饭的地步。 他的女友日夜守候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一心盼着他早日好起来。他女友看着宋大良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她也显得憔悴得很。 女人的命苦,从一开始就苦,想要苦尽甘来,非常难。 不是旧社会有命苦的,在当下,同样有,将来会不会有,不知道,估计暂时不会全部消除。 作女人难,做苦命女人难上加难,做离婚了苦命女人不知道有多难。 女人生来注定是要和泪水过一生的,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谁的债,这一辈子来还。也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 像祥林嫂花掉平生的积蓄,去捐门槛,也只能得到心理的平安,不能得到真正的平安。 到祥林嫂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否得救。祥林嫂的悲剧,在当下很多女人身上发生。并非远古的传说,而是每天都在身边发生的故事。 最后,宋大良身上的管子被拔掉,宣告不治。 医生已经送走太多这样的病人,因为经历太多,也就不会心疼,早已麻木。 在别人看来,死一个人是惊天动地的事,在医生看来,就像死一只猫或者狗,或者是一只鸡,没有大惊小怪的。 死了,生了,医院每天都在迎来送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中间徒留许多遗憾和哭声。 人来世界上,古哇地哭,是他本人哭;人走的时候,也是哭声一片,是亲人哭,不知道是哭什么,也可能没有分到遗产,或者是痛恨苍天的不公。 他女友哭得死去活来。 宋大良的父亲和母亲,在宋大良病重的时候来过医院一两次,见情况有好转时,又回老家了。 现在接到医院的病人死亡通知书,他们坐着宋三皮找的车来到医院,两位老人哭得自不必细述,本身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让人揪心。运回宋大良的尸体后,家里安排后事,宋大良的发妻仍未出现,甚至不让儿女来见他们的父亲最后一面。 宋三皮看不下去,亲自去把俩孩子接回来,然后和宋大良的父母及其女友将宋大良安葬。 宋大良的生命到此画上了一个句号,他的一生,到底是充满罪恶,还是值得怜悯,仿佛都有,仿佛都无。 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没有发挥的空间,结果被埋没,然后,遭到女人的背叛,还有他背叛的女人,以及背叛她丈夫的女人,是出于怜悯之心,亦或出于盗窃之情,总之,勾搭成功,并且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享受到了有美女作陪的美好岁月,也算值得吧?这个事,只有他最清楚,答案是什么,可能已经带到了坟墓里了。 有一个问题,季柯南不解,为什么宋大良是黑脸呢?而他的父母都不算黑,这倒是个谜团。 第22章 蚌鹬相争 回到县城,他们换乘麻木去宿舍。 走到前面,车再也不能往前挪动了,往前一看,好长一条车龙,蜿蜒到很远的地方,如果是双轮摩托车还好,偏偏是这么个东西,他们只得付了钱,下车步行。 估计前面有事,不是车祸就是人祸,总之,人多的地方,事多,事多的地方,人多。 快到宿舍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住宋三皮,喊道:“宋三皮,你也来了,走,我们去办公室。” 宋三皮回头一看,认识,是原来的以前的同事,名叫赖三。“你这么来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宋三皮问。 赖三说:“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真不知道,我刚从石桥村回来。”宋三皮说。 “今天我们来请求解决老问题。”赖三说道,“经济补偿金给的太少,还克扣,层层剥皮,要求老板把贪污挪用的钱都吐出来。” “哦,是这样,我说怎么回事。那,谁,赖三,好久不见,我们去餐厅喝杯小酒怎么样?”宋三皮说道。 “不,谢谢啊,下次再说,我把这材料送给他们。”赖三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他们三个回到宿舍,躺床上休息一会儿,一闭上眼,就想到这个二居室的房间发生的事,这事还是宋三皮以前给他讲过的。这个房间里发生了多少故事,不知道。但是,房间里肯定会发生故事,这是一定的。 房间相对外界是个独立,具有私密性,想当然地说,房间里一定会发生的事。 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更不能写在纸面上,说说而已,一阵风过去,吹走了事,不要当回事。这种事比较隐私,不方便公开了说,人到底幸福不幸福,就像鞋子穿着合脚不合脚,自己清楚,外人看不出来,看起来像是很幸福,实际上不,这不都是一样的。就像托尔斯泰说的那样。 在房间里完成了传宗接代的工作,房间的功能只是用来休息和躲避风雨,保障安全,冬暖夏凉了。 夫妻之间,因为生儿育女,人数增加,他们家再也不是二人世界,不再是二人来享受这个空间。 因着添丁加口,有老有小,房间就会热闹起来,每天睁眼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准备,少一样,都是一种缺憾。孩子有了,夫妻的生活会受影响,需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环境才有兴趣,而且完全是一种机械活动。 妻子一天天地老去,皮肤也变得松弛,丈夫的肚子一天天地崛起,眼睛看不到脚尖,两个人在房间里干的事,不会惊天地泣鬼神,反而成了一壶粗茶,慢慢地由热变冷,由浓变淡。 把持得住的男人,就不会花心,只对黄脸婆好;把持不住的男人,就会中了狐狸精的鬼魅,渐渐精尽人亡。从此,世界上多了一名寡妇,地下多了一个风流鬼,世上少了一个采花盗贼。 宋大良在去世之前,利用时间差,也就是利用别的同事都在村里做事的时候,他偷偷返回到了县城的宿舍。回来的时候,不是一个,而是俩个。 另一个就是他新结交的女友——那个苦命的女人——被拐卖过的。 宋大良长有潘安的容貌,驴子一样的行货,功夫了不得。第一次小试牛刀,那女的就完全不行了,看起来像是死去活来。可能是她偷跑回家后,有一年多都没用,但是正值年少时期,精力旺盛,每每彻夜难眠,聊以自己解决完事。 不巧遇到了这个大灾星,活活地被他的眼睛给勾了去。宋大良也离家几百里,也是烈火金刚般的需要,俩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一个回合,就甚满意,如鱼得水,竟然离不开了,三天两头地都要来一回,一回就是实实在在地弄个半死不活,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 女人刚好在娘家住,无巧不成书,宋大良正在她娘家做事。自打二人相遇后,每每思念对方,为顾及娘家人的脸面,宋大良算好时间,二人双双来到县城继续操练,满足各项需求。 二人正在兴致高涨之处,门外有人开门,着实吓人一跳,按照规律,这个时候不该有人来,真是扫兴。 宋大良迅速胡乱穿了一件衣服,出了卧房,看见同事尹贤仁站在门口。尹贤仁正盯着门口的一双女鞋看着,宋大良对尹贤仁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给我儿子送学费。顺便回来拿点东西。”尹贤仁说。 “老哥,今天真不巧,那里屋,有我的‘初恋’。”宋大良接着说。 “那真不好意思,我拿了东西就走。”尹贤仁二话没说,果真进了男生宿舍,捡了几件衣服,悄悄地离开了。 尹贤仁走了之后,走远了,嘴里念念有词,倒霉,倒霉,这一下子麻烦了,要倒霉的。这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出这等苟且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人应该揭发才对,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再这样下去,整个单位的风气都败坏了。如果不惩罚他,天理难容啊! 宋大良巴不得尹贤仁快点走,听他说要走,高兴坏了,但是不表现出来,仍然表现没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冷漠。他听到尹贤仁下楼的声音,然后回到房间,继续他们的猴儿戏。 事情已经败露,宋大良不担心,他女伴倒是担心起来,毕竟这事见不得光,一旦说出去,身败名裂,难以在家呆下去了。 从那时候起,宋大良见到尹贤仁,就不自在,尹贤仁呢,也怕宋大良狗急跳墙,就不敢声张,每逢开会,或者负责人分别找同事谈话,尹贤仁半个字儿都不敢透露。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相安无事。一直到宋大良东窗事发,携款潜逃,接着钱尽返乡,然后病入膏肓,最后一命呜呼,叶落归根,埋葬。 大概过了半个月,人们在唏嘘之余,偶然谈起这话题,才渐渐明白真相。这个时候,可以盖棺定论,宋大良到底是怎样的人? 宋三皮心里暗暗埋怨尹贤仁,真够阴险的,隐藏那么久,直到人死了才说。如果早发现,早帮助,早挽救,宋大良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可是,人心难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自讨没趣?尹贤仁又不是宋大良的哥哥,也不是亲戚,没义务说他,说不说是他的权利,如果不说,宋大良应该自己觉醒。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绝对不能做,这是基本的常识,可以做出简单的判断。 尹贤仁如果不透露此事,这事和宋大良一起埋葬到土里,不见天日,也行,可尹贤仁偏偏要把此事翻出来,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似乎在证明他的敏锐的观察力吧。还有什么呢? 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毫无睡意,到了陌生的环境,柯南就有点择床,况且,他一向不到时候不睡觉,到现在,回到县城过集体生活,很不适应,真是一种折磨。 宿舍离县不远,人们的声浪传过来,噪杂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歇。在这里,他能体会什么叫人声鼎沸,真的像在大鼎里煮开水一样。 人们的吵闹,不是为名,就是为利,不是为了革命,也不是为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因此统治者很容易统治人们,利用人的自私性,就能利用人与人之间的争斗,达到稳定的目的。 越乱越好,动中有静,大乱之后,必有大治,才能显得统治者有用。他是局外人,宋三皮却是局内人,和他的利益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为什么不着急呢? 宋三皮说:“我们这里矿山资源丰富,我以前在金矿单位工作,是国有企业,因经营不善,守着金矿,却发不出工资来,都是负责人心术不正,老想着贪国家的、占工人的,肥自己的。现在,企业被买断,工人的改制钱没能足额发放,以前我也找过,没用。实际上负责人左边口袋里的钱,放在了右边口袋,这个说法,现在,我已经心灰意冷,看看事态怎样发展,怎样收场?”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希望他们能改变主意,把工人的钱发给工人,都是为企业拼搏了一生的,或者是几代人都在为矿上效力,到最后却断了炊烟,实在让人想不通。”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 一个喇叭传出的声音说:“工人们、朋友们:你们的钱明天就要到账了,请明天到中山路建设银行,凭身份证领取退补的钱。”接着,外面又传来群众的欢呼声:“好,好!感谢,感谢!”一阵浪潮过后,一切都恢复平静。 柯南对宋三皮说:“你听见了吗?明天去银行领钱。”宋三皮“嗯”了一声。仿佛一点都不高兴。 他问宋三皮:“你说宋大良的爸妈都长得白,偏偏他长得黑,为什么?” 宋三皮说:“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怀疑宋大良不是他们亲生的?” “是啊,真奇怪。”我回应道。“宋大良是他们亲生的,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宋海,长得倒他净。”宋三皮说。 “那宋大良是怎么回事?”柯南继续追问道。 宋三皮看了看他,慢慢地说:“他有肝炎。最后的死因是肝硬化、肝腹水,典型的肝癌,这样的人多数都面皮黝黑。肝炎前期,可能会恢复健康,只要好好治疗,不喝酒,也有继续恶化的。那就是经常喝酒,酗酒,喜欢熬夜啥的,都会让肝往肝硬化的方向走。一旦肝硬化,就没办法回来了。一直到肝腹水,到肝癌,最终小命玩完了。病人的痛苦只有病人清楚,后悔也是病人后悔,不过后悔药没卖的,再有钱,也买不到,要知现在,何必当初?人不自重,谁都没办法。这条命就是他自己给葬送的。到最后不想死都不行,已经病入膏肓,没办法救活。我们从小玩到大,对大良的脾气性格非常熟悉。他外表冷漠,内心火热,遇到好弟兄喊喝酒,就是爬也要爬过去。我为啥介绍他来单位上班,就是要他躲开那些酒友,也可以说是损友,目的是救他的命。谁知道他不珍惜,故意往死路上走,九头牛难以拉回来。他有肝炎,还到处撒种,简直是有病的情种,这不是害人是啥。自己有老婆,还贪恋人家的,这就是自私的表现。他这一走,留下的名声不好听,孩子们也觉得羞耻,简直没做好一个父亲的榜样。” “哦,原来是这样!”他终于释怀。 第二天,宋三皮带上身份证,到银行领回八万多元退补的钱,到移动电话营业厅预存了话费,移动公司送给他一部新手机,宋三皮拿着新手机,研究了几天,弄懂了各种功能,高兴了几天,这个正符合宋三皮喜新厌旧的心理,他喜欢创新,不喜欢守旧,因此在很多方面都让人大跌眼镜。 到了放假的时间,柯南他们的实习期也完了,先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再到江城市集中评估,对他们的实习情况做个总结,至于情况怎样,季柯南懒得去想,想了也没用,何必浪费脑细胞?看得上就留,看不上就放手,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去做,只要勤快,地里会有出产的。 宋三皮回到家,向他老婆报告退款和购买新手机的喜讯。在这方面,宋三皮很当家,不用商量,可以先斩后奏,况且,这是他的意外之财,没有必要凡事都要经过他的女人。 男人还是要有点钱才算男人,要不然走出去,多么没面子,尤其在其他男人面前,一掏口袋,全是零钱,连一个囫囵的票子都没有,岂不是太掉价了?话是这么说,心里这么想,也想好,达到理想的状态,然后因着金钱带来短暂的快乐好好地享受,让他找回曾经失落的男人的尊严,好好地过一段时间。 但是,万万没想到,情况如此不尽如人意。在江城市集中开会时,宋三皮垂头丧气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23章 瞧那红杏 宋三皮一脸的沮丧,沈静问他:“都有了一笔意外之财,还不高兴呢,把新手机拿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有了好东西,不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别提了,拿我开涮吗?”宋三皮说。 “怎么了?这不是事实吗?难道你没有购买新手机吗?”沈静反驳道。 宋三皮只有就范照办,这也不是偷来的,怕什么?更不是抢来的! 大家到江城市后,都聚到一个三室两厅的出租屋里,这里算是个宿舍,为了给机构省钱而采取的作法,实际上大家在一起,相互影响,反而休息不好,影响了工作。 为机构省了钱,人却受了罪,不知道机构负责人怎么想的。 大家都在一起,应该相互尊重才对,事实却不这样,大家心里明争暗斗,很是热闹。 现在是实习评估阶段,沈静聪明自不必说,也有退路,万一不行,就到京都。 要是录用了,就做一段时间再说。 另外还有个小组,一共四个人,这次要淘汰两个人。 即,实习期不合格的,有两个要出局,安慰一通后各回各家。 大家心里都没数。 倒是有一次机构负责人和他们一起吃饭时,当众公开宣布了季柯南的名字,即大家都不用争,他是肯定要被录用的。 季柯南当时还激动了好一阵子,事后想一想,负责人的计谋高人一筹,不得不服。 奇怪的是,机构负责人并没有宣布负责人的外甥女是否录用。季柯南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这给了他一个信号,就是机构要任人唯亲,越不宣布,越要掩饰,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生疑。 他不得不联想到,将来,这里肯定是家公司、家天下,肯定有不少人会被奴役,而为家公司服务,从此公义不在,平等不在,留下的就是世俗的谄媚,人间的邪恶。 这,并非危言耸听,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按照光明正大的作法,不用掩饰,直接宣布任用她外甥女,与此同时,宣布机构纪律和制度,即便亲戚也要遵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惟独这样做,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采取欺上瞒下的作法,肯定不长久,长到十年,短到五年,肯定玩完,从此,名声一出,再也无法收回。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也买不到,惟独珍惜现在,凡事都规规矩矩,则一切都会亨通无阻。 其中一个人,男,年龄可能快四十周岁,单身,个子不高,约一米五六的样子,巧了,也是黑脸,字写得好,也会写书信,有文采,一般都是这样,总得有一头强的,并不是光头强那种,他曾在多家传统杂志上登过征婚广告,但一直没有知音出现,目前仍在安静等候中。 人称外号“黑宋江”。当然,宋江不会高兴。说不定不会让他用这个称号。 “黑宋江”在老家时很懂音乐,会唱,会弹电子琴,每每哪一家走了人,就去人家热闹热闹,让离世的人风风光光地走,他收一点成本费,也能顾得上吃喝用度。有力就吃力,无力就吃智,学得好手艺,不愁吃喝穿。这个是他的看家本领。拿出来就能赚钱,养活自己没一点问题。就是结婚生子,也能应付,说不定还游刃有余。 但人在什么时候死,谁也不知道,包括要死的人自己都无法预测自己的死期,更别提其家属了。将死之人不会先和他商量,这样,收入就不稳定,他也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了上顿操心下顿,他渴望有一份能有稳定收入又不用出大力的工作,恰好,正在瞌睡的时候,遇到了枕头,真是天赐良机,基金会这个慈善单位来到荆楚省,开展项目,需要招聘一些工作人员,他梦寐以求的工作,正向他招手,伸出了橄榄枝,看能不能抓住。反正这个单位还行,正符合他的要求。 这个单位不是他开设的,机构里也没有他的人,说到录用和提拔都不现实。怎样录用?没有一个标准,可能看感觉。所谓感觉,就是第一印象。如果初次见面,印象分打的高,就有希望被录用,分数低,就没希望。说希望小,是安慰人的话,实际的潜台词就是没希望。 这位“黑宋江”就长吁短叹起来,悲悯自己的命途非凡,还没宣布结果,就未雨绸缪,甚至做好卷铺盖走人的准备了。他觉得这个世界都跟他过不去,时运不济,走到哪里都倒霉。不过,他的心也高,气也傲,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难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黑宋江”不在季柯南他们组,对他的表现无从知晓,但看他猥琐的样子,估计录用的希望不大。 尹贤仁担任他们四个人的小组的组长,负责人找尹贤仁谈了,尹贤仁出来后,闭口不谈刚才和负责人说了什么,任凭你用尽所有的办法,就是不开口,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打擦边球,躲猫猫,就是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他不去重要部门,那里的确缺了一个民间奇才,是一个遗憾,也是一大损失,这个人才真难得,得人才者得天下,失人才者失天下。 很显然,上文提到的“黑宋江”先生的实习鉴定,就需要出自尹贤仁的亲笔信。这是后话。 宋三皮自称,拿着新手机还有剩下的六七万元钱回家,本想得到媳妇的表扬,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晚上也好好享受一下小别胜新婚的甜蜜,竭尽丈夫所能,付出当家男人全部的义务和精力,就是成为“药渣”也在所不辞。这个打算合情合理,充满了人情味儿,知道宋三皮不是神仙,需要人间烟火的,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当然也更需要女人的安慰的。他的计划很好,目标明确,就是要采取行动了。 谁知道媳妇看了手机,拿着钱,却对宋三皮大骂特骂,把宋三皮的祖宗十八代都历数一遍,没有一个好东西。 宋三皮只得忍着。骂累了,她休息,不做饭。宋三皮辛苦去买菜,回来弄饭吃,一直到晚上熄灯,他媳妇怒气才消。他媳妇生气,是因为宋三皮先斩后奏,乱了家里的规矩,这是不能容忍的,哪怕是善意的也不行,不能乱来。如果乱来,将来宋三皮带个女人回家怎么办?现在是带手机,将来带车,带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干啥事,都不能瞒着老婆先干,否则,会死得很难看,会听到很难听的话,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不折不扣,不会半路返回。 晚上容许宋三皮上床,不用跪搓板了。跪搓板的高难度动作,是放一只蚂蚁在搓板上,既不能将蚂蚁压死,也不能放蚂蚁走。暂且不考虑蚂蚁的感受,这就是家法,犯错了,就要家法伺候,宋三皮很清楚。这次不用跪蚂蚁,算是格外开恩。 宋三皮不仅没有跪搓板,反而准许上床睡觉。在床上,他媳妇拿着宋三皮的手,按摩自己的头部以下各个部分,真是“万水千山走遍,独爱茅草屋一间”。 宋三皮心想,原来间隔时间长了,她既充满怨气,又充满饥渴,拿钱回来自然高兴,新手机也罢了,但是,晚上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倒是最关键。白天还好,可以忙着做事,就渐渐忽略了这个需要,不怎么想,容易过去。晚上不行,心里空落落的。 加上他老婆的生理需要特别大,一晚上要来个三四遍,才过瘾。宋三皮怕和她搞这样的活动,本来白天够累的了,晚上还要来,自己累得简直快死了,说不行可不行,还要来。 他又不好拒绝,只得拼了命地去讨好满足悍妇,尽全身的力量来取悦于他媳妇。以至于睡到半夜手脚都抽筋,就是脸,也不自觉的。 宋三皮说这些话没有当着女人的面,是在男生寝室说的。 他继续描述道:“没想到,我媳妇真要命。才结婚那时候,晚上做频繁点也没什么,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的。自从生了孩子,一般来说,女人的兴趣会转移到孩子身上,但我家恰恰相反,他是‘女人’,对房事兴趣不大,她却像男人,处于亢奋状态,不见我还好,见了面,一天到晚都想做。晚上,稍微亲昵一下,本表示爱意,不是想做,她就翻身起来,立马弄起来。孩子在旁边,不管睡不睡着,甚至当着孩子的面想做了就做。晚上,孩子吃一个,我也吃一个;孩子不吃了,手抓着一个,我也抓着一个。只要不在好事来访的日子,我一放假回家,她就开始对我做各项运动。我既想回家,想念我儿子,又怕回家,怕她把我搞死了。” 尹贤仁说:“没想到弟妹很主动,你真有福。你家嫂嫂却被动,总是等我去唤醒她。想来都没趣味。” 宋三皮说:“你哪里知道,我本不想娶她的。当时我在金矿上班,住集体宿舍。到了周末,她就去我那。我的工友一见她,就借故走了,给我们一个空间。然后她让我去开水房打开水,放在澡盆里,要在宿舍洗澡。她说:‘公共澡堂脏死了,还是你这干净。’我就去打开水。给她把水温弄合适,想离开,她却不让走。叫我帮她洗,而且要我们一起洗。我哪里见过这个。不肯。她说:‘你不肯是吧?我可叫了。到时候看谁受处分。’我的这份工作是花钱才得来的,不能因小失大。就没走。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一件一件地脱,我当时年轻,太不懂事,就忍不住,上了她。。。。。。然后用热水洗了个澡。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没想到,第一次她喊疼。过不了多久,她又来,说:‘疼过之后,是快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没过多久,就怀上了宝宝。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纸包不住火,只好奉子之命,没办法才结的婚。” “真没想到,奉子结婚不是最近才有的名词。”他笑道。 “是啊,早就有了。”尹贤仁补充道。 “以后,我们就结了婚。她的生理需要太大,以为有病,到医院一查,很健康。真搞不懂她的。”宋三皮继续说。 “你要小心哦,你经常不在家,小心弟妹红杏出墙哦。”尹贤仁添油加醋起来。 “我倒不怕她出墙,我还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呢!”宋三皮调侃道。 “鬼话,哪个男人喜欢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呢?”季柯南说。 他们正说着话,机构负责人出来了,她招呼大家都到客厅去,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冯菲菲惯用一种手段,就是神秘感,很多事情不给大家说明白,当然,也想告诉大家实情,因为这样做的好处,是让员工弄不清楚负责人的想法,做决定的时候,就有权威。 实际上这种作法就是“独断专行”。 季柯南不懂,通俗的说法,就是专门针对被统治者进行管理,对劳动者严厉,对老板宽松,有好处,让老板得,有亏,就让劳动者来吃,可以这样理解。 不公平不公正是特征。大家做主是大家说了算,少数服从多数。少数人接受监督,少数就不敢胡作非为。 这种监督是有效的,而不是隔靴搔痒、不关痛痒的,那样做没用。而且,大家都很清楚,负责人喜欢搞这个,是因为有好处,且独占好处,了不起给负责人平分好处,而员工没份,没有一点好处,还不能说话,说了,就要挨批,不说,就得表扬,负责人高兴了,还会给沉默者一点吃饼的时候掉下来的渣渣,或者吃肉的时候,给沉默者一点残羹剩汤,借此收买了员工的心,让员工死心塌地地为负责人服务,以至于继续贪腐下去,继续捞好处,不仅自己捞到不少,还会给负责人的亲戚朋友捞,而对员工,永远都不会给,即便给,也只是申请项目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且是平均分配这十分之一。 到底要宣布什么呢?季柯南的心里直犯嘀咕。 第24章 瞒天过海 负责人出来,看着他们,目光环顾了一圈,定睛在桌上的台历上,似乎自言自语地说:“没办法,大家都知道,这次你们中间有两位要淘汰出局。你们都很优秀,谁离开我们,都是一大损失;但是,机构的制度总得执行,再舍不得,也要做出选择。下面我宣布。” 宣布完毕,空气似乎凝结了,人心高度紧张,如同悬在嗓子眼上,马上就要蹦出来,就像石猴一样腾空而起,有些汗珠,不争气地沁出额头,呼吸也急促起来,看样子,大家的心都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半天没一个人回应。 这是负责人最得意的时刻,因为只有这一刻,才能显示负责人有权,要谁不要谁,都是负责人的意思,有点像阿q,喜欢谁就是谁,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 如果想活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该送的就送,该请吃的请吃,要知道负责人好这一口,应该投其所好,也许人生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但是,偏有不信邪的人,就不吃这一壶,他们宁愿被辞退,也不愿随从这个世俗的坏风气,宁愿保持纯洁的心,也不想被坏习惯所影响。 上章中的提到的那位“黑宋江”先生默默地坐着,然后拿出纸笔,低头开始在纸上“杀杀杀”地书写着什么,这样奋笔疾书,发出的声音是沙沙声,看那样子,真像要像李逵那样去大闹法场一般,面相颜色相似,但是身材差别太大,没有那个块头,那样的魁梧身材,不够壮实,就不敢轻举妄动。 季柯南呢,也没有什么可惊喜的,因为,以前已经决定了聘用他,这次更是胜券在握,不用担心聘用不聘用,担心的是聘用多长时间。至于聘用期是多长,尚不得知,大概情况是,只要他不提出辞职,就不会被辞退。还有,单位如果不存在,大家都散伙,他才可能离开。要么就是他自己辞职不干,只有这样,才能离开。 前提是过了六个月的试用期,这个试用期显然太长,没有法律依据,大家都这么干的,法律上的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不了冯菲菲那肥妞的心,当然,和她一起亲密的同事,也当仁不让地认可了这个试用期,倒不知道老年人的心思意念,这老年人,据说是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人,看起来比较老成,所以是老年人,老年人说多长时间,就是多长时间,以自己的心为准,不是以自己的法律为准,法律的神圣性,还没在他们的心中树立,因此总有违法犯罪的人出现。需要进一步教育改正。 季柯南自信他能过试用期,时间很快,只要忙起来,就没有结束的时间,除非睡觉之后,不再工作,可是大脑仍不停息,继续为人服务,提供相关的帮助,哪怕是作梦,也有好的,至少会给人带来希望。 一般来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只要不出大的纰漏或者差错,就不会出现特别的情况。黑,让人感觉不爽,听讲话然后记笔记的那位就是因为黑,又矮,自然不被看好,哪怕他内心火热,也是满腹经纶,但没有机会得到一个施展拳脚的平台,也只是自己慢慢消化,孤芳自赏。 另外三位被聘上的人员,两女一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当然,这个只是干活不干别的。雄性荷尔蒙和雌性荷尔蒙交织的地方,就有一种无形的动力,推动人们往前走,脑子转得快,干活也效率高。 一女叫沈静,前文有所交代,自不必细说; 另一女是机构另一位负责人的外甥女,齐思娜。 一男就是曾经混迹赌场的多哥。没被录用的除了那位郁闷先生,还有一位长腿鹭鸶小姐,巧得很,名字就是露丝。 她很勤奋,每天一大早就起床读书,还做祈祷,长得很像模特,身材不错,丹凤眼,个子也高,对大多数男人来说,这个身材找男朋友有点影响。男人的优越感就在身高,如果女的身高高过男人,男人的自尊心就受到影响,大多数男人不愿找个子比自己高的女人作为女朋友,就是这种思想在作怪。 露丝小姐比较聪明,又好学上进,但是,没有理由的理由就是,她不是负责人的外甥女,就是才华横溢,娇媚动人,也没门儿,被淘汰是一定的。哪怕她各项才能和表现都远远胜过齐思娜,也无济于事,这个是她不能决定的。 这两位没被录用的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挺住了,没有立马晕倒在地。很好地转移了愤懑情绪。 他们丝毫不为这一结果而懊悔,反而面带微笑。这一刻,他们也许想到的是,这是上帝的旨意,要学会顺服。 至于被录取的季柯南他们,也不见得前途一定是一片光明。 在空气冻住的时刻,负责人也无语。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这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一个人,是女的,穿着朴素,身材微胖,手里拿着扫帚,在地上低头扫着。她头发乌黑,双眼皮,嘴往外突出,似乎没有老鼠牙,仔细一看,果然没有,但不知道为何嘴老是往外撅。 看来性格有些倔犟。 果然,她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像铁拐李了,原来如此,身残志坚,不服输,所以,她的嘴巴也就随着主人的愿望而生长。 她低头扫地,地面光洁如新,刚才已经被那位矮个子先生用拖把里里外外都拖干净了,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照得见人影,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水渍未干。 难道她看不出来? 季柯南以为她是机构请来的清洁工,提供短时间的家政服务的人。她的眼睛瞟了一下负责人,看负责人是否在注意她,然后又在地上,用扫帚继续装模作样地扫着扫着。 “金萍姐,别忙了,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负责人招呼那位“清洁工”道。 那位停了手中的“活儿”,嘴角下撇,嘴里喃喃地说:“还没弄完呢,这地面,太脏了。” 她一上一下地站在他们面前,手不知道怎么放,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负责人指示她坐下来。她就坐下来,身子前倾,对负责人毕恭毕敬的,胸脯也似乎停止了起伏,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这位是金萍,我们的同事,来自松岗下面的村子,大家欢迎。”负责人的命令谁敢不听,个个都“哗哗哗”地拍起手掌来。 原来如此,她竟然是他们的同事?真是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他虽没吃过猪肉,可是看见过猪跑,这样的人,也能做社会工作吗?她可是一眼看上去就是地地道道的农妇啊! 原来,机构用人的伸缩性如此巨大,全凭负责人的个人喜好,美其名曰是严格执行机构制定的制度,其实,从没看到过制度,也许,制度在负责人的心里,属于女人特有的秘密吧,一般人是不会告诉的。 然后,负责人让他们分别介绍自己,让金萍也认识认识一下。轮到她说时,他简单地三句话,“我是。。。。。。,来自。。。。。。,很高兴认识大家。” 就这样,算是认识了。 金萍对宋三皮说:“尹贤仁,很高兴认识你。”大家哄堂大笑。 金萍对尹贤仁说:“宋三皮,很高兴认识你。”大家又哄堂大笑。 很好,她把刚才的气氛全搞活了。 负责人说:“金萍姐,你真幽默。” 金萍全然不知,什么叫“幽默”,转过头来小声问齐思娜:“幽默是什么东西?” 她越小声,偏偏都听到了,然后,全场的人又开始笑起来。 季柯南懂了,什么叫欲盖弥彰。 中午在外面吃饭,大家一一走出宿舍,下到找到一家餐厅,名字叫“红玫瑰大酒店”,落座后,服务小姐拿来菜谱,要点菜,负责人让大家点,大家谦让,都没主动请缨去点,最后还是负责人来点了菜。 不一会儿,菜就端上来。 大家一开始,还文绉绉地相互谦让,后来,吃上瘾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桌上的菜盘和菜碟就露出了底儿。 金萍的面前已经堆出一堆的鸡骨、鱼骨以及其没肉了的猪排骨,让在埋头苦干,不问前程。 大家都吃完了,看着金萍,金萍不管不顾,仍在喝汤,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咽汤的一刻,明显地听到“咕咚”一声,让已吃过饭的人,忍不住也咽了一下唾沫。 然后,金萍对着齐思娜说:“思娜妹妹,来,再喝点汤吧。来来来,说着,就挽起袖子,用汤勺舀起一勺来,要给她的思娜妹来一勺。思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不肯吃,免得破坏了她的修长身材。 齐思娜说:“金萍姐,内容都在汤盆里,要不要脱了鞋袜,卷起裤腿,下去捞啊。”全场哄笑开了。 金萍说:“不了,已经吃饱了。”她嘴上说着,又拿起了汤勺。 金萍手指如松树皮了,左手中指上戴着黄灿灿的金戒指,右手中指上戴着银闪闪的铂金戒指,耳朵上戴着晃来晃去的金耳环。 看上去很有钱。 她的老公是开大卡车的司机,大儿子是开大卡车的司机,小儿子也是开大卡车的司机,三位司机的钱都归她管,她的钱,没人知道有多少,甚至,包括她自己在内,每天有多少钱进来,多少钱出去。 金萍没有账本,脑袋里有一笔糊涂账,但是,正是这样的人,才敢吹牛,敢承诺,却从不兑现和实践。这是后话。 金萍她的介绍词是:我叫金萍,金莲的妹妹,,来自农村,知识是从猪身上学的。养猪一般不用教,不用刻意去学,从小就跟着家长学,从小就开始打猪草,知道猪需要的营养,清楚猪喜欢吃什么,有病了怎么办,这是农村妇女都知道的。大多数人都不会以为这是技术,更不好意思提及养猪的事,认为这是极为平常的,不值得一提,可是,到了金萍那里,竟然是值得炫耀的资本,这个倒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弄不清楚,竟然养猪?!金萍和金莲一字之差,金莲的老公是武大郎。要说武大郎,也没什么丢人,除了身材偏矮,现在还有矮个子,这不能埋怨父母,而是要感谢上帝,毕竟,每个人都是值得骄傲的个体,因为神造人,都是有他的美意,不会整齐划一。 每人都不同,都有自己的特点,这是区别人和人之间的必不可少的东西。 武大郎矮小,可是思想挺高大上,在县城里有房子,按照现在的说法,他买得起别墅,能养娇妻,不用娇妻上班,就凭武大郎的卖炊饼的手艺,就能在黄金地段买大房子,且喝茶啥的都挺方便。 要是放到现在,那些苦逼房奴们不知道嫉妒恨到何等程度了。实际上,现在的金萍的老公个子不小,且不用挑着担子满街吆喝着卖炊饼,只是开着卡车到处兜风,拉货物,还可以听音乐,车轮滚滚,财源滚滚。 奇怪的是,现代的金萍竟然需要到机构来上班,来赚点粮食可以贴补家用。因此,就凭金萍这样的残疾人,能在公益机构上班?外面有多少好胳膊好腿的都不用,偏要用这样的农村来的残疾中年妇女?季柯南想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是一个笑料。如果是这样,她还不如辞掉工作,干着和自己相匹配的工作。 免得时间一长,自取其辱。季柯南这样想,不过,金萍不这样想,她就是想只要将负责人维持好了,就能留下自己。 有了比较,大家就有优越感,让金萍留着,就是这个目的,毕竟红花需要绿叶配。 除此以外,没有办法来解释。 因此引起哄笑,谁叫她将心口不一演绎得如此逼真呢! 至于吃相,更不用提,专顾自己的,大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哪怕身体很肥胖,早上决心减肥,晚上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那位郁闷的矮个子先生,突然拦住了机构负责人,想干什么呢? 第25章 一场阴谋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慢吞吞走过来,神情凝重,看起来非常忧郁,低声地对负责人说:“我有事找您,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负责人刘小姐不领情,不想理他,又不想明明白白得罪他,于是就使个眼色儿给齐思娜的大姨妈,也就是冯菲菲,大姨妈走上前,说:“有什么话,对我说吧。”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瞅了瞅她大姨妈,不吭声了。 负责人刘小姐说:“你不要有顾虑,你找她等于找我,有事给她谈是一样的。我这有急事,还要回个电子邮件,人家在线等,我先走一步了。对不住了,拜拜!”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对她欲言又止,最终没能说出来。齐思娜的大姨妈问:“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们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公平合理地解决问题。” 矮个儿先生说:“我刚写了一封信,是对单位的建议,还不成熟,在我走之前,留给你们做参考,也许有用也说不定。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心意。” 齐思娜的大姨妈,接过来那封信,拿眼斜着看了看他,本来想立马扔掉,附近就有垃圾桶,又担心这个家伙乱来,于是勉强接着,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显出很重视的态度。打开一看,信中写道: “无比敬爱的负责人:您好! 我怀着万分遗憾的心情写下这封信,目的是在我走之前,把我这几天的观察和心得体会写下来,留给你们作参考,有不当之处,请多多改正,毕竟我才疏学浅,没读过大学,也没拿得出手的文凭,学习水平也有限,希望多多帮助并尽可能地赐教,让我进步。 “我早已预感到我不会被录用,事实上我的信心也不够,在行动上也是前怕狼后怕虎,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也弄不懂这个行业究竟是干啥的,从来没遇到,也就不奇怪,从来没有掌握,也就无所畏惧了。刚才的宣布已经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又一次证明我的忧郁是一副良药,可以治疗我受伤的心灵。虽然我很爱这份工作,也愿意从头学习,把我的一生,全部用在社会服务方面,为社区、为人群提供优质高效的全方位的服务,但可惜的是,单位没有录用我,使我的抱负和理想,如大厦般瞬间坍塌,我的梦想到此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我感到十分悲哀!但是,我没有失去希望,如果有下次,我还想试试,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再说,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在临走之前,我还有话说。 “就是,我对单位提出的建议,丝毫没有个人恩怨在里面,也没有因着不录用我而发一通牢骚,以混淆视听的嫌疑,我完全站在公正和客观的角度来提出我的意见,请不要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我的建议。也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成见,虽然我长得对不起市民,可是我的心也是热的,血也是红的,爱生活,爱上帝,也爱人类,爱所有值得爱和不值得爱的东西和事物,如果你认真对待它,我将感谢不已! “我建议建立单位制度。虽然负责人一直强调制度,但我从没看见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单位要想健康发展,必须要建立健全规章制度,才能保证单位长治久安,持续地、健康地发展下去,否则,命将不长了,本来是好事,结果弄得大家都很难看,其实,有了制度,更能让好人继续放心地做好人,继续大胆地行善;坏人不敢为非作歹,起码还可以收敛收敛,不至于祸国殃民。一个单位能让善人继续行善,恶人停止作恶,就是不错的地方,可以培养人,锻炼人,造就人,塑造良好健康的性格,学会和人相处,这比一个月混点工资要强得多。如果只是为了温饱来这里,还不如改行。如果不是为了理想和抱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随便找个工作都能满足这个愿望。何必离开家乡,到陌生的他乡,为陌生人服务,奉献青春呢? “我建议严格按照制度执行各项决议。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偏向哪一个,不能包庇谁,不能冤枉好人,不能放纵坏人,评判好人坏人好坏的标准,就在于是否符合制度的规定,符合的,就是好人,不符合甚至破坏制度的就是坏人,先不说道德品质了,就是单单说着明摆着的制度,就清楚了谁在行善,谁在作恶。善者要表扬,恶者要惩罚,让制度鲜明起来,让人们心里明朗开来,不至于让人觉得还在混沌当中。这样做,其实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否则,制度即便成立,也是一纸空文,起不了任何实质的作用。有令不行,不如无令,不如挂一纸无字天书在墙上,看起来有制度,实际上是空白。无法让人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这个不能靠猜测才知道,需要白纸黑字,让人一看就明白,清清楚楚,毫无歧义。 “我建议要奖勤罚懒。对有贡献的,要奖励;对懒惰的,要惩罚。让每人都发挥作用,而不是混日子,到时间了来领工资。现在混日子的何其多也,正是因为勤快懒惰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不干一个样,积极消极一个样,贡献不分大小,功劳不分高低,总之是让勤快的更勤,有盼头,有收获,大家都乐此不疲;让懒惰的自由组合,没人要的,就辞退回家,有人要的,就开始工作,不要再和过去纠结。之所以留下来,肯定有留下来的理由和证据。 “我建议要对爱好学习的有文凭的人给予特别照顾。不要养成学不学一个样,学好学坏一个样,要养成学习的风气,争上游,而不是到了保险箱,进了养老院,让人们消沉,等到老死。任何一个社会单位,没有宗教背景的,就懂得人才的重要,当今社会,竞争拼的不是房子、车子、票子等,而是拼智慧,拼能力,有些东西,是无法衡量的。比如人才,就是一个显著的可比内容。没有人才,单位会慢慢枯萎,没有人才,就没有单位的未来。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历史的必然。大家都在混日子,要不要文凭都一样,你有我有全都有,就像梁山好汉一样,大多数都没有文凭,但是过的生活比有文凭还要好。单位也是,根本不重视人才,那么,结果单位肯定玩完,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种发展的必然,从历史就可以判断未来,从现在就能预卜未来,让历史告诉未来。 “我建议工资要适当拉开差距。按照学历和工龄来评定工资,评定标准要公开透明。以消除人们的任人唯亲而不是任人唯贤的顾虑,要鼓励大家安心本职工作,谦虚追求知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分子就是单位的栋梁。如果两者都不要,单位只能是老牛拉破车,还是那句话,越来越没有奔头。既然没有奔头,员工就会心怀二心,脚踏两只船,目的是为了在遭遇老板解雇的时候,就不必慌张,早晚都能拿到被辞退后的新的工作。当然,被老板解雇,肯定要给他们工钱。干了几年的,还要给几个月的经济补偿金。这个是法律的要求,也是笼络人心的好办法。让员工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因为家里充满爱,就不会离家出走,就不会心慌,就会死了心在这里干。 “我建议成立开除制度。对于贪污和占小便宜的人,屡教不改的,证据确凿充分的,就一定要严惩不贷,经过负责人和工会的商讨,递交董事局拍板,应当开除的绝不手软。在经济上不干净的,就像医生割除病人身上的毒瘤一样,要去除净尽,不留残余,免得侵害健康的肌体。 “相反,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犯错的人。我建议犯过小错误的要给予机会改正。不能一辈子打倒,永世不得翻身,那是极端主义者惯用的手腕,不利于犯小错误的改造。人都不完美,越是积极工作、有创意的人,越容易犯错误。但犯了错误,一罚永罚,永世不得翻身,就不可取了。等于剥夺了犯小错误的人的改正机会。这样做,其实已经宣告,不犯错误最好,犯了就一辈子玩完。最后的局面是,大家都没有创意,都不愿积极去挖掘项目。都被动等待上面来的项目。因为怕犯错误。大家都沉默,都不去想项目,不去奋斗,当然,就不会有犯错误的机会,就不可能扣分。扣分意味着扣工资,大家都是养家糊口的劳动力,家里的顶梁柱,都希望家人过得幸福,但这么一来,实际上是扣掉了他们所养之人的口粮。傻子都知道,不动脑筋不扣分,你有我有大家有,也就是相对公平了,要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绝对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正义毫无瑕疵的。 “我的建议暂且提到这里。总之我希望,我走之前,负责人要给个准信儿,到底思考过这些问题没有,意见是否中肯,是否有可利用的价值,我也好放心地走。 此致 二位负责人 祝安好! 一个忧郁中带有希望的人 即日” 齐思娜的大姨妈,即冯菲菲看完了信,对矮个儿先生说:“我看了,写的不错。但是我当不了家,还需要那位负责人看看再说吧。信呢,先收了,你没意见吧?”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满意。于是他们一起到宿舍。 齐思娜的大姨妈到了宿舍,进入到里头的办公室,关上门。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问:“他找你说什么?” 冯菲菲说:“没什么,留了一封信,胡说八道的,没有一点价值。”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就不再问什么。 因大姨妈冯菲菲亦是负责人。冯菲菲将建议信撕了个粉碎,丢在了垃圾桶里。一边撕,一边说:“发什么牢骚,有本事到京都告去!” 刘小姐反过来给她赔小心,笑着说:“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没人替。只怕他还没到京都,在半路上就被公安给架了回来,这事谁也说不清。”刘小姐说了好久,才慢慢地平息了冯菲菲心中的愤懑。 完全没必要。 冯菲菲需要发挥一下,就更加完美了。 现在的情况是,冯菲菲实际上是一把手,刘小姐是二把手,两人遇到问题,可以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的,由冯菲菲说了算,她能拍板,谁能敌呢? 下午大家基本上都上街买东西去了。 宿舍里只剩下了沈静和矮个儿“黑宋江”先生。 露丝小姐已经离开了江城市回家了。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敲了敲女生宿舍的门,沈静问道:“谁?什么事?”矮个儿先生说:“是我,临走前想给你谈一谈。” “好吧,你进来吧。”沈静说。 于是,矮个儿“黑宋江”先生捏手捏脚地进来了。 反锁上门,沈静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好奇地问他:“大白天的锁什么门?”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说:“我怕他们打扰。” 说着,他挨着沈静坐在床边。 沈静有些同情他,这么大了还没谈对象。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说:“沈静,我看上你了。我们处对象好吗?” 沈静正喝着水,“噗嗤”一下全吐了出来,咳嗽了几声,笑着问:“有没有搞错?”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说:“是真的,我从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迷住了。你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成为我梦中的一帧帧美丽的图画。” 沈静似乎很感动,就反问道:“是吗?我有那么可爱吗?” “是的,我为你彻夜难眠,就从了我吧。”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动脚起来,样子十分狰狞可怖。 沈静“啊”地惊叫了一声。 第26章 人生幽谷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欲动手动脚地解除沈静的外衣,被沈静把他的手使劲儿给挡了回去,加上刚才沈静的尖叫,把矮个儿先生弄得性起,怒火中烧,他索性硬扯下沈静的外套,撕扯里面的衣服,沈静哪见过这个场面,拼了命用脚去踢,矮个儿先生个子虽小人却灵活,躲开了一脚,沈静再踢出一脚,并用双手挥舞,拼命护在胸前。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接住了最后一脚,用胳膊夹住沈静的左腿沈静在挣扎中裤腰被他使劲儿往外一拽,就被扯了下来。 沈静穿的牛仔裤,没有系皮带,裤腰上的铜扣被扯掉,不知掉哪里去了。 沈静大声骂道:“畜生,畜生。”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却用枕头捂住沈静的嘴巴,沈静渐渐没有力气,晕了过去。。。。。。床被弄得“咯吱咯吱”地响。 沈静醒过来后,发现他已经得逞,心里又惊又怕,于是她又开始呼救。 正在这时,门“乒乓”一声巨响,被人撞开,宋三皮站在门口,厉声喝道:“畜生,你在干什么?”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见有人来了,赶紧从沈静的里面出来,抱着他的衣服跑了,地上有点点滴滴的痕迹和斑点。这个家伙,简直是猪场里的种猪。 那个时候,沈静已经瘫软,声音从大到小,一个劲儿地哭泣。 矮个儿“黑宋江”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浑身抽搐,像是羊角风发了,身子如同筛糠一般。 春燕进来,赶紧给沈静搭上毛毯,遮住了羞处。其他人鱼贯而入,七嘴八舌站在那里,议论纷纷。 看着这场面,大家从没遇到过这个事。这就是犯罪现场啊!大伙面面相觑,惊得都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刚才大伙都上街去了,没有什么好买的,很快就折回了,没想到撞见这事。 沈静伏在枕头上哭,问什么都不说。 大家没有了主意。 矮个儿“黑宋江”在男生宿舍里哭叫,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隔着一间客厅和饭厅,即使是这样,他的声音也像年猪被牵到屠宰场时叫的一样,说:“我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沈静,对不起,对不起啊。” 齐思娜迅速联系负责人,拨通了电话说:“沈静被欺负了。”平时她联系负责人都是发微信的,这次大方了一回,看样子,她觉得到了非打电话不可的时候,事情重大,上到一定的级别,打电话是必须的。 负责人听了了大概,觉得事态非常严重,立马说:“马上回来。”没过十分钟,负责人就回来了,可能她们就在附近的街道转,买不买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逛街的氛围,可以满足眼睛的需要。 两位负责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交换了一下意见,马上决定将此事移交司法机关。 矮个儿“噗通”一下跪在负责人面前,求告道:“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不是人。我对沈静有好感,想通过这个方式让他接受我。没想到事情弄成这样子。我想木已成舟,没想到她真是第一次。我看生米煮成熟饭,就想和她处对象,交朋友,直至结婚生子,幸福过一辈子。谁知道她这样刚烈。后悔不该冲动,真的不该。” 负责人说:“这事,我们帮不了你。你的行为,已经不是受到道德谴责的地步,这是犯罪!你掂量一下,我们能管吗?这不是我们管的范围。你呢,我们为什么不用,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还没开始,你就搞这一出,如果留下用你,说不定将来我们个个都要倒霉。你在本公司的时间到此定格,不用再继续下去了。到了里面,你好好反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将来为社会提供服务。说不定可以减刑,你可以早点出狱。” 说着,她们拨通了报警电话。 公安局刑警迅速出动,比街上的巡警要高一个档次,刑事犯罪,从立案到结案都快。这个不是吹牛的,早就是这样了。 警车没有挂车牌号,不知道具体原因,总之,刑警队的人办案,有时候非常神秘,从外头来看,因为不懂,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非常厉害。 那些巡警见了刑警,往往都要退避三舍,惹不起,就躲得远远的。 这样的案件发生了,沈静饱受了屈辱,心里恨不得将矮个儿乱刀扎死,可又不甘心,这一辈子的幸福就在此地葬送。 以后要是谈朋友、结婚,这都是阴影,如果能够结婚,将来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除非不结婚,也就用不着解释。 况且在那个年代的人,大概都对贞操看得很重,失去了,就不是好女人,谁叫你没有保护好自己呢?给了坏人可趁之机。女孩变成女人其实很快,称呼不同,性质已经变了。 要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好蛋,就不会招惹苍蝇飞来,蛋上满是苍蝇的,那蛋已经彻底坏了。这个事情不好说。 谁能还沈静一个清白呢?通过警方可以处理。这个又牵扯到法医鉴定。进入司法程序,是比较麻烦的事。 公安刑侦部门迅速介入调查,对矮个儿进行了控制,带回局里讯问。“黑宋江”先生被带走,他脸上有泪痕,其他人都不看,只是看了看沈静的房间,沈静当然不看他,恨不得杀了他。“黑宋江”先生对其他人都看,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其他人都静默,各自都想着心事,压根都不去想怎么处罚他,也不关心他究竟会判处几年徒刑。 对现场做了勘验笔录,对沈静进行了询问,并做了笔录,收集了相关的物证,然后分别向宋三皮和齐思娜做了证人询问笔录。 一切都按照规矩行,很快就收工了,看来他们很专业,也很熟悉业务,办案是得心应手的,一点都不显得生疏,看起来轻车熟路,不是笨手笨脚。 警方将收集到的物证拿到化验室进行化验,做了dna比对,没过多久,检验结果出来,正是矮个儿的东西。同时也证明沈静以前是没有过性经历的。 人证物证俱在,矮个儿“黑宋江”也做了自认,这个案子铁板钉钉,确凿无疑了。 很快地,此案移交区检察院,区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矮个儿经过法院审判,判决有期徒刑三年。 此案告一段落。矮个儿先生被收监执行,暂且不表。 沈静受辱之后,茶饭不思,众人相劝,总也没用。 眼看着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 真是变化迅速,不是开玩笑的,同事们都很着急,负责人们也着急了。 于是负责人和同事轮流过来相劝:“人已经关进去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将来,他的档案里就有这么不光彩的一笔记录,你呢,也不必苦坏了身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还是要吃的。明天你和多哥先去松岗。换个环境,也许好点。你看怎么样?”沈静点点头。 她最担心的是她的双亲二老,如果听说这事,岂不更加伤心,再说二老双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虽有哥哥嫂嫂,但他们相当自私,从来不为二老考虑,说来说去,还是她哥哥怕她嫂嫂,因着这层关系,二老想要得到儿子的贴心照顾,恐怕不能。 惟独依靠女儿,女儿是娘的贴心袄,这个是十分贴切的比喻,事实也是如此。 她央求负责人:“不要把这件丑事告诉她的家人。” 负责人满口答应,也巴不得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没过多久,几乎所有同事都离开了江城市。 同事们对这件事也羞于启齿,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机构参加实习活动呢?这个假基督徒,甚至连不信的人都不如,嘴上说得好听,写信也行,就是做出来的事不是人干的,还不如畜生。 季柯南他去到归州。归州就是一座小县城,也算是移民城市,因着最近在忙于搬家,库区的很多土地就要被淹,人们都纷纷向山上搬迁,也不知道将来要盖多少新房子,于是就不敢公开移民数量,也不公布有多少人要移民,还有的移民走了,又移民回来的,故土难离,祖辈居住习惯的地方,到了陌生的地方,就是过若干年,还是魂牵梦绕回到家乡。 户口虽然销了,可是人还在山里住,没有户口,以后再找人,托关系,重新上了户口。总之,实际上移民搬迁没有那么多人。是人都比较恋旧,爱好自己的家乡,有一句话叫“故土难离”就是这个意思。 县主管局负责接待,他们到达归州的第二天,被邀请去神农溪游玩。 当时归州没有大桥,过江,必须要通过轮渡。 轮渡每一小时一班,他们的车赶到渡口时,刚好错过了上一班,只好排队,在第三辆车后面。 负责人不与县主管局的负责人在一起,只是和省里的陪同负责人谈话。 他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儿。 江水泛黄,看样子最近雨水厉害,将山上的浮土都冲刷进了长江。父亲之河,变得非常温顺,是不是三峡大坝抬高了水位,将大江截留,从旁边引出泄洪沟渠,大坝以上的长江上游的江水,变得非常温顺,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没有父亲的雄风,也没有父亲的阳刚,反而像被骟的马一样,变得失去了斗志,从此变得像一名少女了。 少女会成熟的,将来,少女嫁了人,就是少妇,少妇遇到家暴的丈夫,从此会变得桀骜不驯,久而久之,懦弱者会怒吼,说不定少妇变成了泼妇,那么,大坝上面的长江将变成一个高悬在华中、华东广大地区头上的巨大的脸盆,里面装满了水,只要到了极限,就有可能倾盆而下,整个地区将会被淹没。 整个华中、江南将变成一片沼泽地,或者说,是一处沼泽地,整个华东,就是一片沼泽,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切都没有改变。三峡大坝不存在,所有一切都不存在。 像曹雪芹说的那样,“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负责人说:“看样子小季适合在公司做事。干脆我们的机构改成公司得了。” 这个很明显,是想另立“中央”了。 但目前还不能和总机构脱离关系,完全断奶,可能会死人的。路,得一步一步地走。 船来了,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地开到船上,尽最大可能地把船装满。然后,船慢慢地离岸,到了江中心再掉头。 船尾变船头,没过十分钟,船就靠拢了对岸,抛锚固定船只后,车辆开始一辆接一辆地有序向岸上驶去,当然,这通往山上的路,不是直的,而是沿着山势的变化,而蜿蜒起伏,最终通到对岸的东口镇。 穿过镇中心的一条公路,车沿着山脚,顺着一条河道边的柏油公路向前直奔。 一直到两条河交汇的地方,有一座石拱桥,过了石拱桥,车开始向山上爬去。远山近水,潺潺水流声,虽在行驶的车上,也可以听到。 远处的山,断了一大截,仿佛是一位神仙,拿着巨斧砍掉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齐刷刷地树立在那里,露出赭色的肌肤来。 山路崎岖,弯道很多,好在德志不晕车,否则若走这样的山路,恐怕不吐也差不多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车到沿渡河目的地。那里有很多两头尖尖的木船。 许多穿着黄色救生衣的人坐在船头抽烟,在等着游客的光临。 从停车场到上小木船的位置,需要走一段下坡路,由于长期的旅游开发,下坡路都由石阶砌成,走起来不费力。不知是什么植物,发出一阵阵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儿。 季柯南问负责带队的副局长,他说:“金银花开了,你看,在这儿,那儿也有。” 季柯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如此。在灌木丛里,开着一些不起眼的小花,白的如银,黄的像金,都在一个枝子上长着,静悄悄地开放,放出阵阵清香,随着风飘散到很远的地方。 正走着,冯菲菲“哎呀”一声,吓他们一跳,不知道她遇到啥事了。 第27章 纤绳之爱 “啊!”齐思娜的大姨妈惊叫一声,大家都过来看,瞧见一条蛇迅速穿进了草丛,蛇长得什么样,没人看清,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这条蛇报复或者主动先下口为强之后,就快速逃走,这些茂密的植物,成了保护蛇逃走的最佳路线,是一条生路,不是死路。 冯菲菲不敢往前走了,真是心有余悸,这个地方,让人望而生畏。单位负责人和季柯南只有扶着她往前走,走的时候,让人觉得她仿佛得了一场大病,心理压力非常大,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游山玩水,雅兴全没了。 到了景区医务室,医生看了蛇在她腿上留的牙印,皮肤稍微有些红肿,说:“没事,这种蛇毒性不大,我经常给人看这种蛇伤。我给你上点药吧。很快就不疼了。没有后遗症。”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给大姨妈的小腿肚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可能景区常有游客被蛇咬伤,这里常见的意外伤就是蛇毒,医务室常备的药就是蛇药,医生主要医治的就是蛇咬伤。对于冯菲菲来说,这件事比天还大,从小都没被蛇咬过,这次是第一次,心里总有一块阴影挥之不去,哪怕医生对病情再三再四地轻描淡写也无济于事。 冯菲菲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多少也要考虑其他人员的感受,总不至于耽误大家上午的事情,扫了大家游览的雅兴。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她可是说一不二的,要是耍起性子来,任谁都拦不住。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个地方,到了这个山头,就要唱这个山头的歌才行。 于是她装作很坚强的样子说:“没事,没事,我们去坐船吧。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扫了大家的兴。” 她这样,大家开始觉得她感到不好意思还行,听她说的话,也没问题,就是语气方面有些强势。内容没问题,方式有不合适的,因为在路上,大家高高兴兴出来,不会带着一肚子气回去。出来是寻开心的,不是找气受的,就权且忍一忍算了。嘴上连连说没关系没关系,心里也憋着,不好发作,毕竟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听她一说完,大家蜂拥而上,一条船坐他们六个人是浪费,一般来说,一条船坐十几个人才划算,人多,对船体来说也是好事,艄公和纤夫也愿意接这个活儿,人少了没劲儿。刚好,后面有个旅游团,加进来十个,刚好坐满了一船人。 船老大在船头,船老二在船尾,一船一船地沿着燕子溪往下游开去。 历史上,船夫家贫,没有钱买衣服,都是光着身子在船上讨生活,这样利索,出汗马上就流,到地上,湿透了衣裳,反而不舒服,纤夫就是出力气的,不使劲儿,船就不走,和水流对抗,需要出大力气才行,水的力量十分大,不与之抗衡,就没办法让船顺利前进。 在水流湍急之处,必须要拉倒纤,所谓拉倒纤,就是纤夫在船后,拉着纤绳往后拽,以防止船被水冲走,保证船上的人命和财物的安全。拉倒纤更需要齐心协力,有船老大喊一声,其他纤夫就喝一声,算是回应。声音雄浑粗犷有力,听起来非常震撼。难怪有不少作曲家写出的歌,都和这个有关。 这样的船,两头尖尖,在当地被称作“豌豆角”,是很小巧的的运输工具。在山区,山路十八弯,有时候走水路要快得多。难怪李白有诗曰,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个速度非常快,水路之快,远远超过了在山路上前进的速度。随着长江三峡蓄水,水位逐渐升高,燕子溪漂流的景点也在往上转移。 这些纤夫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升,很少见到没有衣服穿的纤夫或者船夫了。当然,这些纤夫还是喜欢裸露肩膀,上衣不穿,干活方便。 现在的拉纤,完全是旅游娱乐,不再是过去那种拉纤生活了。 现在的机动船到处都可以去,三峡水位升高,船夫的驾船技术,基本不需要经历大的考验,因为没有了险滩,没有了暗礁,也没有了水势带来的巨浪和大风。一些技术高超的船老大,就瞧不起哪些开机器船的,觉得没能力,看不出来水平到底有多高。 船在上游,惊心动魄,因为水流太急,担心船被水冲走,有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船底碰到了水底的石头,砰砰作响,也让人的心砰砰直跳,这样凶险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为了生计来冒险作业。 有一幅照片,所反映的就是纤夫不穿衣服,光着身子拉纤,一般是男的,那幅照片还获奖了,后来,季柯南看到完整的图片,反映的也是纤夫拉纤的事,不过不同的是女纤夫,女纤夫当然不穿上衣,穿的有裤子。 即使是这样,季柯南还是觉得很震撼,因为那女的瘦骨嶙峋。 身材瘦小,不是生活逼迫,她也不会这样做。但富有经验的船夫和纤夫把船弄得服服帖帖的,了解水性的人,才会如此娴熟地驾驭船只。 “豌豆角”过了危险的河滩弯道,终于漂到水深之处,这个时候,仿佛进入了黎明时分,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刚才的喧嚣归于沉寂。就像一首交响乐到了休止的时候。 纤夫就不再跟随,迎接上面漂下来的另一条船。他们的“豌豆角”进入峡谷。 水非常绿,谷里非常静,只听见船桨划水的哗哗声,自己的呼吸,都听得很清楚。 季柯南没带相机,毕小姐带了一部,她也被这里的风景打动,不停地拍照。 毕小姐恨不得把这里的风景带回家,再仔细地把玩。 两岸的石壁,如斧砍刀劈的一般,非常笔直,看着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一双巨大的手用凿子凿出来的,简直太完美了,没有一点做作的部分。 听说,诸葛亮到蜀国,经过这里,远远看到一些方形的石孔,在峭壁上排列有序。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古栈道遗迹了。 想来,古时的人真行,在如此险要之地,竟打出那么多的方孔。栈道木头早已消失,只留下空空的方形的洞。 再往前走,水面越来越宽,“看,悬棺!”有人惊讶地叫道。 他们仔细一看,果然,在悬崖的空隙里,摆放的是一具又一具的棺材,清晰可见,有的棺材一边有些腐败了,有些却完好无损,真的很奇妙。 古人如此高的保存棺木的技术,不知道现在的人是否能学会? 还有,对尸体的处理,也很有独到之处,不知道现在物理化学家们能够研究得透否? 不敢想象,那些棺木里的人,背后有多少故事,也不知道,琼瑶对香妃的想象,还能写出多少《还珠格格》的小说? 船过了燕子矶,进入金丝猴群出没地。燕子矶有个燕子洞。洞有多深不知道,有多大也不清楚,总之,里面的空间足够大,可以容得下数不清的燕子。燕子早出外归,一群一群的,密密麻麻的,声音噪杂。 遗憾的是,他们没有看到一只金丝猴。 据船夫说,金丝猴群在早晨或傍晚才出来,到溪边喝水,错过这个时间,就看不到了。 他们在电影电视或者报刊上看到过金丝猴,但是,总不如亲眼看见的好。 水面越来越宽,船最后终于驶入长江。长江的水浑黄,燕子溪的水碧绿,黄绿相交,非常明显。 看来,势力很重要。黄色的势力大,绿色势力小,势力小,就不能胜过势力大的, 李副总当起了他们的导游,他介绍说:“这里是官渡,是进入蜀渝的咽喉要道。溯江而上,走完西陵峡,到这里就走完了,再往上走,就是巫峡。巫峡的险峻更是厉害。不过,三峡蓄水,水位抬高,水面如镜面,险峻之气荡然无存,倒是把长江治理得温顺如处子了。过去李白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豪迈成为历史。 过去的水势非常了得,所以长江上纤夫多数会丧命,但即便如此,为了生活,也要拉纤,这是进川的惟一的水路。 三峡像扁担,一头挑起成都平原,一头挑起江汉平原,这一条扁担,起的作用非常之大,让人无法想象。 所以,长江的纤夫,后来多数参军。当兵有饭吃,有衣穿,很是舒服。最后,无非是死在战场上,总比掉进长江喂鱼,要强得多。 喂鱼,难保全尸,而战死,还可以当英雄,未尝不吸引人。所以,川军打起仗来,不要命,大概是出身长江的纤夫之家,都是拿命在做赌注。弄得好,衣锦还乡,弄不好,客死他乡,都是这样的结局。” 真正的导游很优秀,她教给他们一首歌,叫“黄四姐”,歌中唱道: “今天没得空,明天要砍柴,后天才到小妹山上来。” 是说,男女谈恋爱,女的问男的什么时候有空来坐一坐,男的就这样回答道。 民歌很好听,一般是讲男女爱情的,听起来有些俗,可也有雅的时候。 中国的爱情比较含蓄,总用一些比喻,或者拟人的写法或者手法,来表达真实的感受。 男欢女爱,是其中的一种。最重要的,是怎样得到圆满的结局。 其实,在中国能得到圆满结局的,就像凤毛麟角,非常稀罕难得。 季柯南的爱情几乎是空白,因为不懂爱情,也就中了物质的毒,总是想用金钱或者物质来填补爱情的缺陷。 追求完美的爱情,也许是人的共同的理想。 能够成功的,几乎没有。 要是有,也只是存在于文学作品当中。文学作品当然有虚构的部分,来源生活,高于生活,从生活当中得不到的,可以在作品中得到。当然,歌词经过同船的无聊人士一改,就成了这样子的: “我今天没得空啊,明天要打牌,后天才到小妹山上来。” 引起哄笑,哄笑之后,季柯南想到,这是真的,现在拿高工资一般都比较清闲,拿低工资的却比较忙碌,有些不公平,但确实没办法,社会就这样,人和人不平等,有坐轿子的,也有抬轿子的,如果都坐轿子,就没人抬轿子。 还有,就是人的俗不可耐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打牌、喝酒、吃饭、游乐、玩耍,成了生活的必需品。 而学习、读书、追求真理的,倒是鲜有人光顾。 自古到今,人们都喜欢庸俗超过喜爱高雅。高雅的东西高不可及,庸俗的东西随手可得,随处可见,随地可闻。 船靠拢了岸,他们一一下船,刚准备离开,被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拦住,说:“请到左边去检测。” 他们一瞧,真有不少的人在那排队,可能是另一艘船上的游客,还没检查完,继续等候。 有些时候,穿白大褂的比较厉害,因为有非洲肺炎流行,他们说一不二,因着健康的缘故,可以建立隔离区,有了隔离区,有些疑似病例就像物品一样被隔绝。 人怕病痛,更怕失去自由。他们只得跟着导游,还有半个导游李副总,往左边走。 刚走没几步,冯菲菲尖叫一声,大家循声看去,见她脚下踩了一条旧缆绳,看上去像草绳,李副总快步走过去,拿起缆绳,大姨妈一边躲闪,一边叫道:“快扔掉,扔掉。季柯南还以为是一条蛇呢。” 大家释怀,原来,冯菲菲那肥妞又踩到一条“蛇”了。 大家的身体都很正常。很多地方都听说了这场禽流感,偏偏归州没有任何疑似病例,真的是奇怪极了! 大山深处,“禽流感”不来,倒是繁华热闹场所,却频频出现,这是上帝的公平,倒不是上帝偏心,城乡的差别,在一瞬间,竟然扯平,谁能说不是一个神迹呢?如果归州有传染病,恐怕只有飞鸟可以过来传播了。 禽流感好像是新生的疾病,以前外地的比较多,归州到目前还没有听说那病。归州会有什么病呢?这是季柯南一直在寻求的答案。 第28章 闪亮登场 一直弄不懂归州县究竟会有什么传染病。 季柯南也不好意思问,他想,如果多嘴恐怕会引起忌讳,毕竟第一次到少数民族地区,还是要注意些才好。 这些负面的东西多少会影响到地方的形象,最好别多嘴多舌,别忘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没想到李副总看出来他的疑问,李副总在江湖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对于季柯南、刘小姐、冯菲菲、毕小姐这些人物,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他说:“归州也没什么大的传染病,听说有一些村里有非洲肺炎。比较流行,至于多少,疾病控制中心的数据有显示,但我不太清楚。” 他这一补充,他们都明白了这个病种,对于数据,他也不好再问,这个是比较敏感的,也是较为隐私的。李副总愿意说当然好,不愿说就不要问,问了反而不好。 肥妞冯菲菲看起来很高兴,毕竟今天没有被蛇咬死,人活着,就得开心不是吗?人死了,啥想法都没有了。人死,就像蜡烛熄灭了,只剩下袅袅青烟,然后火星,然后连火星都没,变成弯曲的黑线头。人一死,所有计划都成空。一切想法都无法实现。 她开始给他们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想调节一下严肃的气氛,毕竟今天是出来玩的。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兴致很高,说话也似乎没有了把门的,甚至说出了一些荤段子。 不过,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似乎不懂,只是看着肥妞,配合她,人云亦云,点头微笑而已,她想要完全弄懂,融入这个圈子,还需要训练和提高,也可能是她在装糊涂,不想让人清楚她的身份。 那肥妞冯菲菲自以为得到大家的吹捧,更加得意起来,飘飘然找不到地球在哪里,以至于上车时都走错了方向,不是李副总提醒,她就上了他们的车,从内心里讲,肥妞对这个圈子比较热衷,甚至幻想有一天也能混迹于这个圈子,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甚至可以用自己亲戚朋友安这个圈子,找到好的工作岗位,最终完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一梦想。 从骨子里讲,最有资格进入这个圈子的就是肥妞冯菲菲,这个让季柯南感到很意外,他想,冯菲菲一定有背景,或者有其他手段,事情还不明朗,但是事实已经显而易见,否则,刘小姐也不会攀高枝,和她保持这么紧密的联系,生怕失去冯菲菲,失去冯菲菲,等于失去希望,整个项目都要停摆,这个人千万不能得罪,小人得志便猖狂,因为她有资格猖狂,其他人敢怒不敢言,拿她能有什么办法? 刘小姐是外地的,早晚还得回到她来的地方去,就是在本地当了最大的官,可家人在外地都还不错,肯定不愿意回来到本地过一辈子。她肯定受不了,只有回去,继续尽到做女儿的义务,完成心愿。 黑色的奥迪从港口出发,沿着盘山公路盘旋而上,归州长江公路大桥正在紧张施工,两岸的巨大的高耸入云的桥墩已经成型,斜拉索的桥面正一步一步地向中心合拢,至于什么时候修好,时间表虽有,但已经延期,他们也就不得而知了。 车穿过归州的红色灯光区,往往这里离港口和车站都不远,属于交通要道,十分便利。 两边街上的招牌挂着的都是美容美发、洗脚、按摩、捶背、卡拉ok和足疗等等,美其名曰保健养生会所,实际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当然,那些提供。。服务的不全是本地人,多数是外地人。季柯南不屑于这些场所,这和很多在外漂泊的男人不同,他不想外面彩旗飘飘,家中旗帜不倒。他认为这是低级趣味,十分无聊。费钱又费精力,费神又有负罪感,良心会受到谴责,会感到不安,更重要的是,三尺高头有神灵,人不知道,神灵知道,这笔账就记下,以后会清算。一想到后果,让季柯南就不去想入非非,一想到自己老婆,就不会朝三暮四,心猿意马。 。。服务工作者离开家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以减轻心理的负担,但对于那些年轻一代,可能受到教育以及现在不良的社会风气的共同影响,他们已经没有廉耻的心,只看钱的面子,挣足了钱,再做打算。 招牌很是惹人、醒目。。。。现在是白天,看得出来,现在那里显得冷清、一到晚上,那里的繁华和胭脂气,可以冲天。 白天,门口坐着。。。。。身着短裙的小姐,看起来有些惨白,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正在涂脂抹粉,有些。。。。闲汉,可以到这里娱乐一番,价钱也许可以减半,一到晚上,这里的服务可都是全价,还供不应求。 肥妞冯老师和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都是女的,到这里找乐子的方式,很单一,无非就是洗脚按摩,其他的可能不会做。当然,因为季柯南级别不够,这个福利又不能替代,只有冯菲菲那肥妞。。季柯南他难受。这是说笑,不去更好,季柯南有很多事要做。他常常居安思危,总想着要去搞一番事业,取得骄人的成绩。 从李副总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这些店铺很是熟悉。当然,这也是季柯南的观察。柯南经常去调查,也了解一些人的心理。观察是很重要的步骤。观察好了,才能揣摩出心思,才好采取下一步行动。 可见,他不是第一次来,也不会最后一次来。像他经常接待远方来的客人,多少都对这里的情况都了解一些。 只不过,他们初来乍到,他不知底细,加上负责人是女的,一般来说,女的对女的感兴趣的不多,也就算了,这叫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只吃吃饭,然后谈正事、签协议,然后送点礼物,打发走了就行,不必兴师动众的,让大家抱着很大的希望,整个流程不复杂,是有人故意弄复杂。 归州的县城很美。青山有白云,绿水挂山间,变成白色的巨大的窗帘,白云朵朵,笼罩着青山,云上有白日,山清水秀之地,钟灵毓秀之乡。 县城就像火柴盒,层层堆砌,自然加上人工合成。才入眼帘,以为来错了地方,什么都是新的,这个移民的城市,的确颠覆了他对贫困地区的看法。 原来,这里的对口援助单位是京都市,一个单位对准一个单位,比如院对院,委对委,一对一地帮助,提供专一的帮扶。 因为大家齐心协力,归州城就以崭新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 如果不加介绍,很可能误认为,归州不穷,不需要扶贫,不需要社会各界的援助,实际上,如果单看表面,是不够,还应该看到繁华背后的故事,了解归州的真实情况,才不枉白来做事,不枉空走一场。 各村的项目负责人已经全部到了,在写字楼等他们。合同样本也准备好了。等他们一到,就全部集中到大会议室。村项目负责人到县城开会并不容易,因为山路难行,弯来弯去的,走了不少冤枉路,如果有直升机,就会大大缩短到会的时间。有了这些时间,就可能有许多机会让大家彼此认识,多多交流,加深了解,从而合作更加愉快。 上电梯时,肥妞冯老师一进去,警报器就响了,她又退出,警报解除,哑口无声,当她进来,警报器又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无语。 肥妞冯老师说:“是我的问题吧。” 大家都点点头。这个说明,冯菲菲很识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是属于重量级的人物。 肥妞冯老师说:“那我出去好了,但我多么舍不得离开你们啊。”她这话一说出口,季柯南只感觉到他的后背的就像被冰块激了一下,嗖嗖地冷气袭来。 她娇柔作态的样子,给人印象太深刻了,这已经超出了女人的娇媚,反而变得让人心里不太舒服,这就是有个度,超过了,就不太好,最好做得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男人就像男人的样子,女人就是女人的样子,不要明明是男的,却要娇柔做作,扭捏作态,反而像个女人,那就恶心了。 如果女人偏要向男人的阳刚的方向打扮,就会变得不伦不类,让人感到更加恶心。这样的女人,令许多男人望而却步。 明明想爱,却不敢去爱,宁可远远地观看,也不愿前进半步。 “我下去吧。”季柯南主动请缨,下了电梯,让肥妞上。 她当然乐意,和上级负责人在一起,可以多谈谈工作,商量一下签协议的事,总之名堂可谓多了。 至于季柯南,这也没什么,离开负责人,他会更加轻松,他不会为没能和负责人在一起而后悔,反而感到很满足,很舒服,即便他坐下一班电梯,也没有少些什么。冯菲菲很得意,知道该下去的是季柯南,就看季柯南主动不主动了。这一次,季柯南采取主动措施,满足一下冯菲菲的小小的虚荣心。让别人知道,冯菲菲是真正的老板。 签协议只是走走过场。 他们在协议书上所写的东西,并不准确,也不会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上面的具体内容。这个是演戏,当然,真正要执行,仍需要重头再来。 因为这些数据都是来自基层项目点,由专门的部门汇总,数据的来源值得怀疑,可能存在虚报多报的情形,季柯南他们还没到村里,对真实情况并不了解,因此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更正。 这一点,都取得了共识,但具体怎么演好这场草签的戏,还需要肥妞冯老师来应对了。 机构负责人刘小姐完全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对这些男人的事情,有很多地方都不懂,因为不懂,又不想闹笑话,就让冯菲菲去折腾,当然,冯菲菲很愿意折腾,这是各取所需。 村项目负责人很听话,而且签完协议有酒喝,大家都很热情,加之对村民有好处,解决吃水困难,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为什么不配合来做呢? 如果拒之门外,那才是傻瓜一枚,成为千古憾事。 村项目负责人很聪明,再上一级的人就显得不以为然,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有不少村项目负责人不愿意做,特别是一些大村,更是如此。 里面比较复杂,有的要,有的不要。 因为饮水项目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因为人活着,就离不开水。 有了水,就有了健康,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水,可以制约人的想法,甚至行动。 即便是好事,也会引来大家的怀疑。认为这么复杂的工程,这样的一群人在操作,为什么不努力拼搏一番呢?也许有转机,这个谁都不知道,只有知道者,才是最大的麻烦。 因为有些所谓的先知先觉,实际上是假的。哪怕你不相信,它也是事实。假先知会害死人的。 大会议室里挂着横幅,上面写着,“某某签字仪式”等字样,拍照的关小姐和归州电视台的记者,忙前忙后地拍摄。 先由主持人发言,接下来是省总公司负责人发言,然后是州县分公司负责人人发言,县公司负责人发言,大概的意思就是欢迎他们的到来,把水利项目实施好,让捐助方满意,百姓满意,公司满意,要求村里认真抓落实,交上一份得满分的考卷。 这些话都是一些套话,听得久了,耳朵都会长茧子了。 县分公司的贾总经理,还准备了一份书面的发言稿,字字句句地照着念,很是认真。 贾总虽是高中毕业,但文笔不错,看得出来是后天的勤学苦练,加上天赐的智慧,写出有分量的文章来,真是语惊四座,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家都很受鼓舞。 其他人的发言,听听而已,马上就忘得差不多了。 “下面有请季同志发言,大家欢迎。”主持人说道。 什么,有他?这一下,季柯南可是吃惊不小。这可如何是好呢? 第29章 感情密码 在这时候,来不及多想,季柯南就随口而出: “谢谢主持人给我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说两句。 一,对省总公司和县分公司的各级负责人的支持,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诚意和热烈的欢迎,我们感同身受,在此,我代表机构向各位表示万分的感谢。 二,对村项目部及其与会的同志,表示欢迎,我们会一如既往地和村项目部通力合作,争取把在归州县分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实施好,以争取更多的项目入驻归州县,造福当地百姓。 三,希望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各级负责人和村项目干事对你们的项目给予最大的支持,对我们的工作给予理解。谢谢!” 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季柯南鞠了一躬,就坐下来,问问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没说什么。 大姨妈冯菲菲不高兴了,但是,嘴角上扬,给人的印象是很满意,但眼神里透露出不安和嫉妒,季柯南马上后悔刚才的发言,以后要谨慎,这个风头还是让她出好了,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的就是出头鸟。 接下来,是大姨妈冯菲菲的戏份,她开始摇头晃脑地宣读协议内容。 冯菲菲那肥妞发挥她当教师的特长,像在课堂上向学生宣读一样,抑扬顿挫,旁若无人,自我欣赏,整个会议室的上空如同防空警报一样,回荡着她尖细高昂的声音,尤其在念到她名字的时候,声音上扬,然后稍微一顿,不念了,大家的心猛地一揪,不知道发生何事,有的要睡着的人猛地惊醒,赶紧观察,发现没有啥事,又想继续睡,但是,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的高尖的声音继续回荡。 因为听惯了高音喇叭,自然就觉得睡觉成为必然,人在高音状态下习惯了,也会酣然入睡,实在太困,谁都挡不住睡眠的力量。 催眠曲有高有低,这个应当属于白天催眠曲,人在困乏的时候,就是打雷闪电,也会照睡不误,这个对季柯南来说,是屡试不爽的。 冯菲菲那肥妞的自我表演,想引起旁人注意,尤其是满会议室都是男人的时候,更要显得妇女有地位,这个正是妇女扬眉吐气的时候,也是唯独这个时候,她的作用还大大发挥,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 当然,大家都没意见,因为毕竟是人家冯菲菲那肥妞是带着财主过来,虽然说刘小姐花的钱是外地爱心人士的捐赠,但不管什么钱,都是花在山区老百姓的身上,应当值得肯定。 至于个别人出格的表现,倒是其次,不显得重要。 就这样,在横幅下面,各级负责人分别在协议上签字,然手,合影纪念,各个程序弄完了,冯菲菲那肥妞突然说:“完了,我没带公章,需要把协议拿回去盖好了再拿来。” 全场的人们都停住了工作,空气突然凝固,人们都像蜡人一样,动也不动,又像是被孙悟空喊了一声“定”,大家都被定住一般,唯独耳朵管用,眼睛能动,就是身子动弹不得,于是继续听她说起话来。 “真不好意思,我走的时候还检查了的,以为带了公章,没想到没带,实在不好意思。我拿回江城市,补盖了公章后才给你们吧。” 冯菲菲那肥妞的这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也就是,这些协议不盖公章,是不起作用的,并没有法律效力的,这个对不懂法的人来说都懂,这个常识性的错误已经犯了,应该由谁来买单?这是个问题。 她这一招真叫狠,谁都没有她的点子多,引人注目的方式与众不同,总会有各种方法让你就范。这个女人真不简单,会耍手腕,在职场争斗中还是游刃有余的。 如果她是男的,更加不得了,会让很多人死得很难看。幸亏是比男人少了一点。 因此,他说草签协议是正当的说法,加上一条,没有加盖公章的协议当然属于草签的,还不算正式生效。 那些数据,更是不靠谱。这个签字仪式搞笑之极,不知道刚才肥妞的致歉是否被电视台的记者摄录下来,那样的话,一旦播出,影响之大,可想而知。 季柯南想不会,因为在播出归州新闻的时候,还需要经过审核,只要对工作有影响的,应该不会播出的,因为电视、广播和报纸都有严格的审查制度。 肥妞冯菲菲虽不是县分公司的工作人员,但她是江城单位的工作人员,和县分公司的有关部门是合作关系。 来自村里的项目干事就不太注意他们单位性质了,也就是,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们就是各级负责人,做事的人如果做事不谨慎,就一定是不对的。 不过,他们好像给村项目干事的发言的时间和机会有限,听不到他们的异议,从他们的脸色可以看出,对肥妞冯菲菲的粗心,或者叫故弄玄虚表示不满。 也就是说,那肥妞冯菲菲的这一招叫釜底抽薪,让这水永远烧不开,好显示她的重要,舍弃她,项目将寸步难行离开她,就是不行,办不好事,难道还办不坏吗? 这个问题,已经就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聪明人就不会去质疑,去尝试,去试图扳倒这个事实。 这个江城单位来的要员已经摸透了各级公司办事的脉络,清楚明白人际关系学,心理学和社会学,她是一个综合体,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 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一来,就被她所俘虏,经过数次交锋,已经完全惨败在她脚下,任凭你怎么扑腾,还是出不了她的手掌心,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翻身。 协议宣读完了,字签了,就差一枚公章没有盖了。 这一切都完结,剩下来的时间就是吃饭。 单位负责人对季柯南说:“要设法利用吃饭前后中的机会,和村项目干事接触,收集他们的手机号码,以备将来使用。”他答应下来。 主持人说:“请大家到写字楼前面,合影留恋。” 大家鱼贯而出,出了大门,站在台阶前,等待人一齐,就开始拍照。 大家都尽量保持完美的微笑,以最好的形象示人,这个似乎都不用交代的。只要经常参加这样的签字仪式和合影留恋,就懂得如何做才是最佳选择。 一般拍照完毕,每人会赠送一张,当人领到照片,会在第一时间找自己的相片,看照得怎么样,至于别人,一般都不管,漠不关心,不是从这时候开始,早就存在,人心不古,早已有之,到了近现代,尤其严重。 拍照完毕,他开始寻找那些村里来的干部。 荷村、泉村和坪村,共三个村全部搞定。 各级负责人的电话号码他都请求他们记在他的笔记薄上,用不用得着,准备着,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希望用不上,因为和他们打交道机会不多,主要是和村里项目干事打交道多一些。 他们也很乐意这样做,似乎他们成了明星,等待他这样的忠实粉丝来签名呢。 晚餐很丰富,但还不就是一顿饭么?不值得记录。 饭后,属于自由活动时间,除了他,都是女的,显然不适合单请他去洗脚和进行其他活动。单位负责人她们也考虑到了他的情况,于是他被邀请到毕小姐的房间,她要教会他做一件事。 季柯南心里如小鹿乱撞,到小姐的房间里,能干什么呢?不过,有些事情不必自作多情,也许有其他事情,也许根本不是你那么卑鄙和猥琐,一切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再说,季柯南的妻子貌美如花,他就没必要对野花情有独钟,或者移情别恋。哪怕他丈人和丈母娘从心里瞧不起他,嫌弃他穷,他老婆还是很爱他,从他的老婆来看,他老婆不是水性杨花之人,对他也是忠心耿耿的,不会红杏出墙,那他更不能做对不起他老婆的事。 有些事,不能想复杂;有些人,不必太多情;有些结果,不必太在意;对未来的事情,不必充满恐惧。 那些违背自然规律的理论显然有些自大狂的表现,现在看来,显得幼稚和可笑,找到了规律,就容易掌控事态,能纠正方向,朝着正确的道路前进。 季柯南是已婚男人,对于未婚的女士,还是要敬而远之,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划算。很多人没有把持好,就掉进陷阱。或者到温柔乡,再也无法回城。或者进入缺少男人的女儿国,没办法脱身,被拉郎配,成了当地的上门女婿,美其名曰,乘龙快婿。真是快哉快哉!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也在场,这下子,季柯南彻底放心,不会有生活作风问题。只见单位负责人刘小姐从毕小姐那里拿来一个信封,交给他,说:“这是安顿费,你数一下,共四千元。” 季柯南说:“算了,不用数。” 那肥妞冯菲菲说:“数一下吧,当面数不算丑。事后数,错了可不认,也不会补的。” 她的话怎敢不听,你又不是她上司。 他只得照做,不可耽误。 简单数一下,没问题,够数儿。 然后,毕小姐交给他一个相机,说:“这是数码相机,来,我教你怎么使用。” 她翻过相机的屁股,从下面抠出一块电池,说:“这是一块胖胖的电池,不是瘦瘦的,记住了吗?” 毕小姐说的话是大白话,很实在,一步到位,十分精准,容易理解,因为说的话比较形象。不像冯菲菲说的话,冠冕堂皇的,假大空,说了半天,不清楚在说什么。还是需要多方考证、仔细思考才能明白。人和人交往,不必复杂,不必虚伪,不必作假,是啥就是啥,一是一,二是二,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她喝了一口水,可能她还不习惯归州的饮食,有些咸了,外地靠近海边的人,生活习惯倒是清淡一些,过咸的食物,对人身体不好。她初来乍到,肯定不习惯,吃的咸了,就要喝水补充。 她顿了一下,接着对他交代道:“电池用完了,就按着这个型号去买。当然,原装的电池是日本货,国内不知道买不买得到真的。听说有很多假冒伪劣产品,要格外小心。钱花了,买了假货,心里不好受。关键是买的电池用不了一会时间就没电了,让人郁闷,影响了工作,也无法完成工作报告的内容,这个损失就大了。所以,尽量买真货。哪怕贵,也要买。一切为了工作服务。” 季柯南说:“知道了,争取节约着用,等用完了请负责人再给我配。”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打断他的话,说:“不要啊,要多照照片给我,不要节约电池,用完了我想办法给你。捐赠人不管电池不电池的,他们要的是结果。不问经过。再说,在预算里也有这个项目,你不要为我省钱,钱要花在刀刃上。你不用担心报销问题,买了肯定会报销,但在花钱之前,需要和我通通气。我说可以再买,一定报销,如果不同意,你花的钱不报,你自己想办法吧。” 季柯南想笑,但不敢。 有些人的普通话特别不普通,可是,意思表达到了就行。又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播音员,干嘛要去试着不被罚款呢?那些罚款是违法的,但是有潜伏下来的规则,有的人就是顶风而上,违法乱纪,哪怕是自称高素质的工作人员,也会挑战法律的底线,目的就是要显示权力的强悍。 罚款的标准是错一个字,罚五百元,算是比较高的,已经远远超过治安管理法的有关规定。 不过,民不告,官不究,即便告了,也未必追究,即便追究了,也未必严格执行,撤销错误的罚款决定,也不会赔礼道歉,消除影响。 他听懂了她们女人说的这些细节,其实,不说,他都知道。但他是下属,只能像冯菲菲胖妮子那样伪装,免得给人骄傲的印象。 在弄完这些事后,季柯南准备离开。毕小姐看见冯菲菲和刘小姐离开了,对他说:“请留一步,我还有话说。” 第30章 寂寞滋味 “还有事吗?”季柯南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想知道你结婚了没有。” 毕小姐看着他,她认真地眨了眨眼睛,眼珠转动,如鸽子的眼睛,在寻觅着配偶,表达着爱意。 眼睛很大,有神,睫毛忽闪忽闪,不是假的,站得近了,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微风吹过来,那是眼睫毛的功劳。现在很多女人都戴这个。戴的人不觉得,看的人感觉很搞笑。当然,这种睫毛,戴起来可能也十分复杂。难怪女人早晨要起早,如果起晚了,就没时间化妆、戴假睫毛了。这是细致活儿,也需要耐心。在这个方面,女人比男人表现更多的耐心和宽容。男人没有这么多烦恼。睫毛保证是真的,如假包换。当然,有些男人认为自己生错了,本来应该是女的,结果是男的,但是内心仍然强大,坚信自己是女的,于是就往女人的装饰方面去打扮,弄得不伦不类,更加可笑。 那小嘴抹了淡淡的口红,穿着朴素,但看起来怪怪的,可能是地域文化以及生活习惯相异,她穿着她认为合宜的衣裳,而他却认为不太顺眼。 她的身段很好,长得顺畅,像是手举一坛清水的半裸女人,那水流下来肯定很是顺滑、很美。 这位外地来的毕小姐,生长在海边,带着海味儿,尚没有结婚,也没有谈恋爱,她对未来充满着憧憬,对未来饱含着希望,对爱情是那么地渴慕,但总因各种原因,没有成功,她还在寻找,范围已经扩大,极有可能会跨省,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季柯南和她属于后者。她既然来到这里,可能抱着两个目的、一箭双雕,其中一个雕,就是男友。也许,男票是更重要的,摆在首位。初次遇到季柯南,他在不知不觉间,进入她的视线,成为她选男票的候选人之一,这份名单上还有谁,不太清楚,可能还在寻找,寻找之后再列入名单。总之,季柯南是她首先考虑的目标。 但是,季柯南刚结了婚,如果知道有这么美的外地海女看上他,他也不用那么着急结婚啊。 话又说回来,他的未婚妻只有在他和她结婚后,才肯放他走,否则,他就不可能出来。这是上帝安排的,没有办法来改变。他的妻子爱他,他也不讨厌她。当时,看他落魄,要钱没钱,要相貌也不理想,要啥没啥。可以说穷困潦倒,没人瞧得起。他妻子不管家人反对,非他不嫁。就这样简单结了婚,人生开始新的一章。他也安心外出工作,他老婆也是死心塌地和他过日子。如果日子一直这样继续,倒也没什么,可是命运偏偏不是这样安排,给了季柯南这样一种考验,让人实在无法抗拒。 为什么人生事总不如意?也许是人的贪心太甚使然吧。 “我,我,结了婚的。”季柯南低声喃喃自语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想让毕小姐听到。还有,他本想说没结的,因为面前这位美女,的确让他心旌摇动,真想和她携手共走以后的人生路,他甚至已经设想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将来的美好生活愿景。 季柯南在幻想,怎么可能呢? 一个内地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么和她相配?这可是大地方来的啊,不是内地的普通女子,他有何德何能配和她牵手呢? 再说了,收入和居住都大不相同,他根本没戏,不做白日梦了。 中国人婚姻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然后养育下一代,“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就是这个理。 要知道,血统和社会地位,都是人类在满足温饱问题后的追求目标。这是更高的人生目标和追求。季柯南是男人,贪欲心日盛,可脑袋上有紧箍咒,一动邪念,脑袋就疼痛一下,一动,就疼,屡试不爽。如果硬是要去做坏事,那要很长时间都不得安宁,内心里总在挣扎,总在犹豫。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如果能成,他对得起他的新婚妻子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妻子也没有犯错误啊。假如妻子犯错,也要有证据,还要问问妻子还爱不爱他,如果不爱再放手。不爱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是爱他,这一点确定后就行。 还是要坚守,坚守,坚守最后的防线,不要痴心妄想了,他是有色心那没色胆的,但是,他更看中的,是那个大地方的社会环境,居住环境,能有尊严地生活。 “那么,我祝你们幸福!”毕小姐说道,背过脸去,不知道擦了什么。 话里面让人感觉到有一丝丝的酸酸的味道,女人说话都是反的,季柯南感觉到了,因为,首先犯罪的是女人,然后才是男人,但是,犯了罪之后,推卸责任是男女人的共同特点,没有主动承认错误的。 当然,爱和被爱,都是一种选择。 不爱,是假,爱了,但爱的不真,想爱不敢爱,或者没有勇气去爱,就是一种遗憾。 当然,男女一方已经结婚,就不要奢望和第三者的真爱情了,那是对原配的不忠,即便得到了第三者,也不会幸福。 即便有了短暂的欢愉,然而,过后不久,就是深深的悔恨。欢乐就像烟花一瞬,痛苦就是死灰一堆,欢乐短暂,死灰永恒。 世界上最难买到的药不是灵丹妙药,而是后悔药,这个东西,就是时间构造而成。时间是后悔药的药引子,没有时间,就不会后悔。 时间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就像河流,从脚底下流走,就不会再回来。如果变成一朵云,飘到了青藏高原,或者喜马拉雅山,变成雨水,再流回来,水都是水,可是不是那原来的水,而是升华后的水,构造成分相同,形态相同,但意义不同。 “谢谢!”季柯南说,“我结婚很晚,也不会谈恋爱,年纪大了,本来想,反正已有不少岁数,索性再等等。但是二老双亲不能等,他们一天老似一天,很希望他早日成家的。本来他想,先成业,再成家,但是事与愿违,事业也没什么建树,事业没立,家也没有,干脆先完成一头再说。要说爱情,现实生活中好像都不明白,他不懂爱情,只是觉得结婚是一件任务,完成了就成,没想到小说里面,电影电视剧里面的爱情故事,真会发生在他身上。于是,他就先结了婚再说,恋爱从婚后开始吧。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本不足以为奇怪的。” “我也渴望真爱,但是,不知道世间有没有真正的爱情。长这么大,我还真不懂。和你一样,父母催逼,自己不想,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个真的很无奈。”毕小姐说。 “你会找到真爱的,如果我没结婚,我们可以试着谈一谈,但是,人的婚姻不是由自己能决定得了的,需要时间去认真沉思和面对。这个事情不能急的。爱情不仅仅是性的结合,更重要的是灵的合一。如果仅有肉体的欲望满足,还不算爱情,更需要灵里的交通,语言和心的融合,才最重要。眼目的情欲一旦满足,就对肉体渐渐失去了兴趣,就不会有像钻石那样恒久的爱情了。我们可能都不适合对方。哪怕你再漂亮,我再潇洒,这都在一位主宰的手里安排好了的,无法抗拒。”季柯南说道。 “和你谈心真的很高兴,让我感到满足。希望我们经常保持联系。不是肉体的关系,而是心灵的朋友,你看好吗?”毕小姐说道。 “当然可以了。我想,我的妻子也很高兴认识你。有空去我家做客,我们会热烈欢迎你的大驾光临的。”季柯南说。 “好啊,好啊。有空我一定会去的。”毕小姐说。 他们在房间里聊到很晚,当然,只是聊天,没干别的,这一点季柯南把握得住,他心里装的是他老婆,不容许给第二个女人一丝空间,这个,毕小姐看得一清二楚。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和冯菲菲那肥妞没有再回来看他们。 刘冯她们关系很好,在一起总有话题,一聊就是半夜,不累,不停,话题很多,一个话题,可以聊两三个钟头。 知道的,她们是单位负责人,谈工作,谈人生,谈信仰,无所不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同性恋,美国已经通过了立法,同性恋是合法的,也就是说,男和男可以结婚,女和女可以结婚,这个在美国合法,真是千奇百怪。 那么,不久的将来,中国也会这样做吗?在学习技术方面可能慢一些,但是在立法方面,不甘人后,中国肯定也要立法,那么这就迎来的同性恋人的春天。从此,他们和她们可以有尊严了,走在大街上也不怕有人指指点点了。季柯南觉得这个不可能。中国就是中国,有自己的一套。 而刘小姐和冯老师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也让那些喜欢猜想的人彻底停止思想,因为,思想没有达到的,她们都做到了。 这倒也好,他和毕小姐的聊天,中间并无人打岔,没有引起误会,更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在这个自由的空间,俩人在一起确实很愉快,当然,这种愉悦的感觉,外人是不知道的。 毕小姐的皮肤很好,白嫩如牛奶,看上去更像芭比娃娃。 看着这样的美女,就是聊天聊从晚上到天明也不觉得累。 第二天一早,他们即将离开。 总公司、分公司的负责人,还有季柯南的领导以及毕小姐,在吃过早餐后,纷纷进入上了公司的轿车。 县分公司主管负责人,在车后备箱里装上上等的茶叶,交代了礼物的分配方式,也就是每人都有一提两盒新的毛尖。 季柯南也有一份,但没有装车,而是直接交到他手里。 季柯南表示感谢,并且为县分公司的作法叫好。 这样,才能让人觉得平等。 毕竟是他在县里工作,需要提高他的工作积极性。 如果把送给他的礼物,被单位负责人拿走,至于她们拿走干什么,他就不得而知。 季柯南当然很受打击。他不希望他在前线做事,后方的人却得了好处,他们却浑然不觉。 当然,这是好领导才会这样去做,也就是把给同事的礼物给同事,不要随便拿走,随意送给不相干的人。 人家不见得感谢你,甚至反过来会怨恨你。要想提高积极性,让前线同事安心本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适当放权,并适当给前线同事一些好处,刺激同事积极做事,达到良好的工作效果,和更好的社会评价。 看起来,(也许只有他才会注意到这个,其他人都在忙于虚假地应酬和寒暄)毕小姐眼圈很红,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也可能在内地的目的暂时没有达到。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季柯南不结婚,事情就会朝着花好月圆的方向发展,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车开动了,机构领导和大姨妈冯老师向他招手。 毕小姐把手贴在后座车窗上,显得很滑稽,季柯南微笑着向他们招手,示意再见。 车缓缓地开动,就这样,他们离开了。省总公司的负责人显然是陪衬,先分公司的负责人也是,狐狸跟老虎在一起,连老虎也是陪衬。 老虎被狐狸利用,令百兽恐惧。百兽不怕狐狸,怕的是老虎。老虎再强大,也难以逃避阴谋诡计。 然后,季柯南到了荷村,紧接着是迎接到了从松岗来的沈静和多哥,在老县委家属院安顿下来后,购置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也就不再细想毕小姐的美貌和哭红的眼圈了。 这显然不是他操心的事。他从内心里盼望毕小姐在内地找到真爱,寻到爱情的真谛,不虚此行。 回去也好向父母交差,完成二老的夙愿,早日抱上外甥。 至于毕小姐的婚姻,到底哪个臭小子走了狗屎运,在以后和毕小姐的联系中有人才将谜底揭开。 第31章 致命诱惑 多哥和沈静初到归州县,就受到县分公司的冷遇,这是季柯南也想不通的事。 那肥妞冯菲菲这样安排是否太阴了点?当然,和当地分公司负责人打交道是需要技巧的,但不至于一招吃遍天下吧,对什么都不相信,怀疑一切,真的就证明自己很正直很阳光吗? 早晨起来,阳光从峡谷里透进了一些,远处的水泥厂的烟子,把峡谷笼罩,水汽上升,如纱巾一样,沿着长江往下飘移。 鸟儿在高树上鸣叫,顶替了猫头鹰的角色,给人一些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事物存在的印象。 树冠浓密,尽力往高空和空闲处伸展,抓住所有的阳光,来壮实自己的身躯。 长江水泛黄,如同黄色的绸带,铺在峡谷,甚至黄绸带上还点缀着一些项链或者珍珠,实际是一些泡沫和生活垃圾。江水上升,生活垃圾增多,曾经桀骜不驯的长江水,在三峡更是如脱缰的野马,此时此刻,已经被驯服,服服帖帖的,像一名被骟的老马,没有了一点烈性。 父亲河变了性,成了母亲河,曾经的华章,成为历史和美好的记忆,一切都显出人类的骄傲,但是,有些事,人无法看透。在宇宙中的那位,确实是全能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且充满爱心和公义,在地上,没有谁会比他强,没有谁会比他有爱心,没有谁会比他更爱公义。 他们计划去县主管总找贾总报到。 贾总来自大山,生长在深山老林,很了解当地民风民俗和民情,懂得吃苦耐劳,所以每逢发言,都要仔细琢磨发言的内容,写好后,多次修改,做到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所以,每次听他讲话,都有条理、层次分明、一目了然、容易记住,印象深刻。 他珍惜每次机会,为公司利益考虑,也为服务对象着想,一切都将服务对象视为自己的亲人,带着爱心去服务,因此果效就不同,分公司里的大多数人都很尊重贾总,贾总也尊重各位下属,对待下属就像对待自己的亲戚一样。 尊重他的上司不算稀奇,尊重平辈和下属,就很难得和少见了。 季柯南早已和贾总见过面的,问题是多哥和沈静,他俩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们也很想见见贾总的。 说实话,季柯南也怕见陌生人,但算命的说他以后要当知县,怕见生人,咋当知县?连县丞都当不了。从小他就不反对当知县,认为算命的说当知县,而且是当知县以上的官,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就要向雷锋同志学习,多做好事,不留姓名。雷锋同志既是普通人,也不算普通人,总之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有毅力,有爱心,也有决心做好事,并且一直做好事,可惜英年早逝,非常可惜,相当遗憾,时代需要雷锋同志,需要做好事的人,需要淡泊名利的人,只求为他人谋福利,默默奉献,甘愿在平凡的岗位上作一颗螺丝钉。 县衙里当知县轻松吗?知县是官,回到现实当中,季柯南他还不是官,以前的经历中有和官打交道的时候,包括知县。多哥和沈静显然也有些犯怵,不想见分公司总经理,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见是不行的。 这是工作,要知道他们三个都还在试用期,如果都不去,工作就没办法进行,只有在家玩,混满六个月,各自回家算了,那么,损失就大了。关键是没办法回答别人的问题,这六个月干啥了?咋又回来了? 实际上,这是最坏的出路了。 如果无功而返,人家还会看笑话的,这是一定的。邻居大妈大婶,非常关心,还没到家,路上遇到了,就要嘘寒问暖的,问长问短的,得到的信息越多越好,再添油加醋,就是一篇好文章,作为自己是百事通的资本。谁家的信息都记在脑子里,提取资料比电脑还快。这样,在婆妈当中,就有地位,就有荣耀,就有了资本。建立了威信,会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尊重和羡慕。 干脆,季柯南带头,一起去,人多胆大,法不责众,就是这个意思。再说,人不求人一般高,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贾总不就是公司老总么,没啥可怕的,走在街上,看上去他和普通人一样,没啥差别,如果贾总长了两个脑袋,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巴,那才叫吓人呢。那才不是一般的人,那是怪胎,会被市民围观的。 至于那肥妞冯菲菲这样安排,先让季柯南一个人过来,不说以后还会有人来,给县分公司老总打了一个埋伏,是让人产生不值得信赖的感觉的,作为合作伙伴,应该开诚布公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不要搞阴谋,让双方都难堪。 当然,只要那肥妞冯菲菲不难堪,就行了。俗话说,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呢。 那肥妞冯菲菲把三个人放在归州县,她的外甥女留在松岗很明显的意图。 也就是说,归州县的项目才开始,摸石头过河,前途是黑的,不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说不定项目很快就中断都极有可能,但松岗的项目完全可以做很久。因为松岗那里有了基础,取得了捐助方的认可,并继续投资,且有增加投资的可能。 再说那边都是一些老工作人员,富有经验,她外甥女想学习,从那学习再也不会错的,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出了问题,都由老员工扛着呢。 问题是归州县这边,都是新的工作人员,而且在试用期,行就留用,不行的话,下面的话就不用罗嗦了,哪儿凉快到哪儿呆着去。或者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当做了一场梦。简直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当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还不至于走那一步。 乘坐麻木三轮车去到县分公司办公室,让麻木师傅开收据,上面写着收到三元,签收人,张某某,按手印,来往的行人看到他们的交易,还以为是在买卖三轮车呢,真叫笑人。 不过,这是制度,她那肥妞冯菲菲定的所谓公司规章,这个规章,能执行多久,不知道,只要对自己有利,对别人不利,就制订规章,对自己不利,对别人不利的,就要永远执行这个规章,前提是永远损人利己,或者自己永远占便宜,别人永远吃亏。 柯南不能改变这个该死的规章,自己又不是富翁,干嘛冒充大款?为什么给小费不要票据呢?试用期工资只有几百元,如果天天坐麻木到县分公司,给得起吗?一算账,岂不要哭死过去? 办公室只有县分公司老谭和一位美女在值守,贾总去开会了。这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季柯南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沈静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多哥的脸色一直黑,看不出来颜色的变化。 县分公司老谭见了季柯南,马上站起来,美女也打了招呼。 然后,季柯南向他们介绍他的同事。多哥伸手去握美女的手,他使个眼色,多哥马上缩回了右手,美女看到这个细节,马上大方地伸出右手,给多哥,多哥看看他,季柯南示意可以了,他才去握手。 多哥抓住了美女的玉手,半天不松开,美女还是面带微笑。 因为他和沈静的手都没有握。 多哥似乎梦醒了一样,终于松开了手。 分公司的值守美女拉了拉的季柯南的手,看是否粗糙,又像是试一试冬天的手是否带有静电。然后,跟沈静拉手,当然,沈静和她是同性,相斥的关系,仅仅是碰了一下。 县分公司老谭把握得很好,没有紧紧捏着沈静的手不放松,也是象征性地碰了一下,仿佛在洗脚之前,先伸手指去试探木盆里的热水烫不烫。 难道说,县分公司老谭有特异功能?一眼可以看穿人的心?沈静自从上次失身之后,对男人恨之入骨,根本不愿意见到男人,也不愿意和男人说话。她仇视所有异性,甚至连公鸡都一起恨,更别说公猪、公狗、公人了。 他们坐下来,谈了谈剩下两个村的项目开始前的准备工作。荷村已经启动了项目,目前,技术服务站正派工作人员到村调查情况,好做预算,等那里的预算做好后,就开始选择修建水池的地址。 江北的两个村,泉村和坪村都归属一个乡镇,技术服务站的人可以管辖两个村,两个村可以同时启动该项目。 上午确定了去江北的时间,也就是明天去。今天已经晚了。每天的时间都很短。不过,在项目开始阶段,没有头绪,很难开展工作。 往往头三脚不好踢,然后才会顺利。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一点没错,这是真理。等一切都顺利,就好了,并且会越做越顺,越来越好。电视上唱的越来越好,不是真的,至少没有普遍性,而日常生活中的越来越好,却是真的。 他们告辞。县分公司办公室的没有留他们吃饭,吃饭要看人,什么人很重要,否则影响食欲,影响心情。可能是看到多哥的黑脸,觉得在生气,或者仇视社会,对当今不满,就写在了脸上,这张黑色的晴雨表,十分忠实地记录天气变化,让很多人看到了多哥的脸,就懂得了多哥心,或者自己在多哥心目中的地位和印象。这也是多哥的特色之一。 多哥和沈静如释重负。他们一向怕见官,就像丑媳妇怕见公婆一样,和官打交道,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因为从古至今,官是民之父母,就是父母官,但是,有些父母让孩子生出畏惧之心。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人们的感觉产生的幻觉。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没有乘坐麻木三轮车,而是随便在街上逛一逛,买一些个人的物品,然后走回宿舍。 在路上,季柯南对多哥说:“握手是有礼仪的,女士不先伸手给你,你就不要主动去握人家的手,除非她主动。否则,人家会认为你要非礼人家,说你没素质。” 多哥说:“是的,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谢谢你的提醒。” 沈静不说话。她盯着季柯南的嘴巴,就是不说话。 季柯南紧张地问:“我嘴巴上有什么?” 沈静说:“没什么,好看。” 他说:“好看什么,嘴大,就不美了。” 沈静说:“男人不会整个樱桃小嘴吧?那才叫难看,没一个男人的样子,是四不像了,或者是阴阳人了。你不是那样的人吧?” 多哥说:“是啊。” 季柯南口阔,算命的说他能吃四方。女人不需要大嘴,当然,女歌星的嘴要大,这样才能歌唱,才能发出足够大的音量,唱出动听的歌曲。季柯南在梦里希望有一位樱桃小口的情人,总在他身边,作为他感情的情人,不是肉体的那种。但是,现在的女子都很现实,不会在精神上做他的恋人。这样的情人很难找,也只有在小说或者影视剧里才出现。 现实很骨感,理想很丰满。 季柯南突然想到矮个儿“黑宋江”先生的爱情很悲哀,简直是新一代的阿q,一开始就没有前奏,一步到位,开口就要跟人家睡觉,这个万万要不得,女人还是需要含蓄的。 矮个儿“黑宋江”先生估计看鲁迅先生的小说入了迷,结果活生生演了一回阿q。真是悲哀。 不过,他比阿q要幸运得多,他还尝到了女人味儿,阿q一点儿都没尝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再慢慢享受吧。 如果阿q活在当下,说不定他还很潇洒,不仅能尝到爱情的甜蜜,还能,那情形,绝对非常爽。 季柯南对沈静没有非分之想。 可是,沈静却不。沈静的这个想法从在洪山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季柯南一想到沈静那直勾勾的眼神,让他惧怕。 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不经过婚姻的洗礼,恐怕就永远长不大。男人也是这样,恐怕看中的更是年龄。 有一天,多哥独自上街去了,宿舍里只有季柯南和沈静俩人。 第32章 颠倒红尘 多哥喜欢独自行动,他说去理发,说走就走了。他长期被人瞧不起,自惭形秽,比较敏感。就像被驱逐出狼群的一匹狼,四处流窜,无处安身。到了这个地方,很敏锐地观察到哪里有理发的,价格也弄清楚了,目的清楚,接着就是行动,行动起来当然迅速快捷,绝不拖泥带水,半天也搞不清白。 他的头小,理发的不亏,他倒有点亏。 因他花的钱,和头大的人一样。小头更省电。至少理发面积要小,所需要的时间也短。到了这个年纪,头发还好,不是惨不忍睹,头顶的阵地还在,没有失守,没有变成不毛之地。这个是他的骄傲。 头大的费资源,可是,小头也有智慧。各有各的好处和弊端。季柯南不纠结这个。养成理发的习惯是好事,保持自身的整洁和卫生,连上帝也喜欢。 下午有时间,明天才下乡。 宿舍里只有他和沈静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犯错误的。但是,季柯南铁了心不接近女色,哪怕沈静使出全身解数,也无法让季柯南动心。季柯南在这一点上,把握得很准。 沈静其实很喜欢季柯南,但是无奈看到他身边有个她,不好再说,也不敢奢望,只不过把爱深深地隐藏。但是,隐藏的事情,没有不显露出来的,通过一个小动作,或者一个有意无意的眼神,所有的秘密就能揭晓。 中国的女人还是比较含蓄的,不肯表白,也不愿意表现,更多的是默默地付出,暗中相恋,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不会有海誓山盟,大多数都在隐忍,在等候,只要有机会,还是愿意以行为来示爱,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季柯南也不懂爱情,他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做梦。现实总是太残酷,可是梦想总是很美好。在现实世界没有爱情,可是在梦的世界却有。 单位招聘工作人员,应当考虑这些情况,但没考虑。 季柯南和蜜月中的妻子分开后,一直想念着她,梦里总是梦见他老婆,不是别的女人,偶尔有其他女人入梦,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他对他老婆是铁了心要好下去,哪怕受到各种考验,也不轻言放弃。 毕竟,长到二三十岁,才碰到女人,尝到了新婚的甜蜜,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正是年少时候,充满了那方面的需求,恨不得天天晚上抱着美人入睡,或者一夜有两三回的亲密的活塞活动,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给自行车车胎打气,使用的是气筒,或者是给孩子打预防针的针筒,推动,压缩空气,达到目的。 季柯南在离开新婚妻子时,对她说:“恨不得把你变小,装进口袋,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说说话,牵牵手都是好的。” 他妻子说:“你坏死了。我才不干呢,把我当成什么了?芭比娃娃?把我当成玩偶?你这个人太自私了。亏我瞎了眼嫁给你。换成二家旁人,早就攀高枝,离开你了。” 季柯南很清楚明白女人说话是心是口非的,她也巴不得天天粘着他呢!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人? 比什么都好,解决了自身的需求,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世俗的观点都认为,结婚就是公开合法的发生关系,其他都不正当,这本无可厚非,但是,除此之外的男女发生关系都是非法的,更是违反道德的事,千万做不得,话说起来容易,可是,他被人爱上时,当局者却迷起来。 结婚实际上是阻却除配偶以外的人的追求灵与肉结合的脚步。 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 没错,贪多嚼不烂,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不能一口就吃成个胖子。 所以,男女不能共处一室,否则时间一长就很容易出问题。 男女之间相互吸引,正如在qq上或者微信上聊天的一般情况是,男的和女的聊天,越聊越想聊,而女的和女的聊就没有意思了。 除了伪娘,男的和男的聊天,一般也没意思,开始还行,到后来就不想了,除非那男人变成了伪娘。 当下的社会,人的性质都在悄悄发生改变,男的不像男的,女的不像女的,还真麻烦。有的装嫩,明明是大妈,经过处理,就变成了小萝莉,声音也能处理,软件开发得越多,越包装,人就越失去了本真,变得虚伪。展示给人的,就是假的一面,就像假面舞会上,所有人,都不再是真正的人,都是假面人。要想认清人的真面目,就要摘掉假面具才行。 不愿做顺性的人,做顺性的人,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弄得社会都乱糟糟的。不过,还是有希望,因为有真正的人,有讲良心的人,也有付出爱心行动的人。 季柯南原以为男人主动些,没想到女人更主动。 只有结了婚,他才明白。书上没有写,或者写了,他没看到。总之,从妻子那里学到,他总是被动。 女人的爱情,比烈火更烈,比狂风更疯狂,能融化千年冰川,也能让沙漠变成绿洲,有了爱,一切皆有可能。大山能挪开,海洋能填满。太阳能停止不前,月亮能装点人间。 女人在婚前被动,婚后有一段时期主动,越到后来,越主动。 在干柴烈火的时候,他们的爱情的火焰顿时被机构的工作之水浇灭了。 人在想着一些心事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转移注意力,这样才会好一些。不然,就可能面临着困扰的局面。 现在,他却和不是妻子的女人在一起,不犯错误就是圣人,是人都完美,都有自己的缺陷,都会有私心杂念,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季柯南是这样的人,个子不算高,长得也一般,但他是男人,但不是很讨女人喜欢。 所以,谈恋爱、结婚都很晚,也不知道怎样经营朋友、恋人和妻子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沈静说。 “为什么这样说?”季柯南问道。 “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沈静说。 “可是,我也不干净啊。”季柯南说。 “为什么?”沈静问。 “我结了婚。沾了女人的边了,也不干净啊。”季柯南笑着说。 “我不嫌弃,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沈静说。 “这么直白,你是直女?要搞清楚,我已经结婚了。再说,你有屏东县的男友啊。”季柯南说。 “那个没有定。我是故意拿来气你的,谁知你没反应。”沈静说。 “原来是激将法,可惜用错了对象。我很笨的,有话直接说,不必要拿另外一个男人来激我。”季柯南说。 “我喜欢你。”沈静说。 “我结婚了。”他再三提醒她。 “可以抱抱我吗?”沈静说。 “不能啊。”他说。 可是,晚了。沈静把他紧紧抱住了。 他想推开,但没做到。 她也很激动。 季柯南身上且瘫软,无力推开她,这个可怜人,多么需要爱情,可惜命运不济,好白菜让猪给拱了,但愿她能找到如意郎君,不管是本地还是外地,只要合适,都行,千里姻缘一线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沈静哭了。 在这种场合,换成季柯南,他也会哭,这种感动,不是激动导致,而是一种对真爱情的渴求,但又弄不清真爱情是什么,弄到最后,大家都很失望。季柯南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对妻子要忠心,要诚实。 希望的肥皂泡看起来很漂亮,可是经不起时间的检验,也经不起绣花针的轻轻一碰,甚至一个小小的东西的碰触,立刻变得乌有。 季柯南不知如何是好。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眼角湿润了。 爱情是个说不清楚的东西。只能感觉,不能描述,也无法表达全部内容。男人比较直接,女人比较含蓄,都在保护着自己的阵地,都不想先说出来。东方人的特点是,心里有爱,嘴上不说出来。因为不说,就不明白,就会产生误会,可能最后不能牵手。 季柯南的爱情比较简单,只要对得起家人,自己马马虎虎过得去就行。有点舍身取义的意思,实际上不是去死,他还没有到了为了爱情去死的地步。在这一点上,还是把握得住。 季柯南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都从心里看不起他。隐藏得很深,表面看起来没啥冲突,心里十万个鄙夷。他的姨姐直接些,说话难听,很伤人的话,一说一堆,不带重复的,词汇非常丰富。 回到现实中,季柯南要重新想一想是不是了解了爱情。不过,他的老婆没有错,这一点,让季柯南十分感动,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有一瓢水在手,就不贪恋江河水。 正在这时,有钥匙钥匙孔的声音。 他们立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各自端坐,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事实上他们也没什么不当的行为,心里不紧张,表现就正常。 他们立刻各自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 进来的是多哥。 多哥刚才理发了,看起来很精神,经过休整,人的信心倍增,走起路来发飘,坐下喘气气都格外粗。 季柯南非常感激多哥,不是他,他不知道如何收场。 沈静的脸红彤彤的,她很热情地招呼多哥:“多哥,你回来了?好精神啊!” 多哥笑着说:“是啊,现在理发要五十元,真贵。” 多哥接着说:“什么都涨价,理发当然也不例外了。”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聊的话,天黑了。 晚上多哥准备做饭。 这时候季柯南接到先分公司老谭的电话,邀请他们去吃晚饭。 季柯南向大家通报了这一新情况。多哥说:“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必先去理发了。” 县分公司请客。 贾总说:“欢迎松岗客人。不好意思,我今天开会去了。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宴请远方来的贵客。如果早点通知,我们好做安排。” 这个贾总很聪明,很轻巧地把责任之球踢给了冯菲菲,同事不会怨恨贾总,反而会对冯菲菲心存芥蒂。 这时候,他们不好说什么。 只有点头称是。 反正,冯菲菲已经这样安排了,第一印象很重要。 多哥沈静已经感到了失落,就是花再多的代价也无法弥补。 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说一句好话容易,说一句坏话也不难。 但是后者影响之大之远,是无法估计的。 说一句坏话,是要用一千句好话还不能弥补得回来的。 所以,聪明人少说话,多办事。人类的语言毕竟有限,加上中国的多义词又多,很容易搞混。 老外学中国话就很难。比如:好容易等于好不容易,实际上是很难。举一个例子就够了,这样的正话反说,简直太多了。 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并不是仅仅会像鹦鹉学舌就能完事的事。 县分公司贾总的盛情款待,使很多饭菜剩下。 沈静借故要上卫生间,并示意他一起去。 季柯南去还是不去呢?说实话,他真怕和她单独在一起,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做下错事,无法弥补。 但转念一想,在这公众场合,她也不会为难他。 季柯南跟着沈静到卫生间。 她没有进女卫生间,而是洗手处等他。 “我看剩下不少菜,我们打包好吗?”她问他。 “我说,这个恐怕不太好。因是县分公司请客。他们可以决定是否打包。如果我们做东,当然可以打包。”季柯南说。 “哦,我明白了。”沈静说道。 然后她转身进来女卫生间。灯光昏暗,闪烁着鬼火一般的光。远方传来不知所云的说唱音乐。气氛完全被破坏。打破了所有的浪漫遐思,让人觉得红尘颠倒,这里并非人间。 他也进了男卫生间。 季柯南的速度快,先洗手,然后入座。 沈静慢一些,这和女人的生理构造复杂有关,过了五分钟,她才完事。 饭后,他们与县分公司的工作人员作别。 老谭说:“明天早晨八点半,到办公室集合吧!” 他们答应了。 然后走回宿舍。在路上,沈静和他走在后面。 多哥走在前面。 沈静拿手指扣着季柯南的手心,不知是什么意思。 第33章 小道消息 沈静扣着季柯南的手心,不知几个意思?这是调戏吗?女的惹男的,是阴盛阳衰吗?季柯南就带着这点,遇到强女,显得懦弱,这不是颠倒了乾坤是什么?如果他老婆在场,一定骂他没出息。 她用食指点着,一下,一下,有点像发电报,或者像是抢红包,季柯南感到挺痒的,但忍着不发声。 她调皮地对他笑笑,但也不说话,担心多哥听到,好怀疑什么。 回到宿舍,洗澡睡觉,一宿无话,季柯南也不去多想。 只是睡到半夜,有了生理反应,硬的。 没办法只好到厕所解决内部冲突,好像被电击一般,之后,才感觉轻松,压力减轻,也就不憋了,回去再睡,这个做完,季柯南感到有点内疚,觉得很不好意思,内疚感很短暂,有专家说,这个是对身体有益的,有的学者持相反的观点,季柯南弄不懂,哪个更权威。不管对身体是否有益还是有害,暂时缓解了内部的压力,感到轻松,心情会好一些。 在想象中的时候,头脑中有两个女人,远的是老婆,近的是沈静。远水接不了近渴,哪怕近水楼台,也不能先得月,这是一道无形的墙,阻断季柯南继续往下发展,这堵墙,是让季柯南不犯错误的保障。一些想法,只是停留在头脑中的想法,千万不能实践出来,如果实践出来,那将是一辈子的遗憾,后悔都没用。 凭着想象,完全通过快捷的方式解决问题,这可能是人和动物的区别吧。 这不是符合神圣原则的,如果魔鬼占了上风,瞬间喷薄而出就感觉到很舒服,不喷出,就担心憋坏了身体。 说好说孬的都是专家。到底谁说的更有权威,的确不知道。貌似都有道理,可不全都有道理,这事谁也不清楚。只能跟着感觉走。 第二天,他们坐麻木到县分公司,同样,又要让师傅签收据。 老谭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们,他们一到,老谭就下来,问:“吃早饭了没有?” 季柯南说:“没有。” 老谭说:“那好,我请你们过早。下去路口有一家早餐店,看看你们需要些什么。”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下到路口。 早点很丰富,但季柯南还是吃不惯荷渣。 多哥和沈静第一次听说这种食物,很感兴趣,就要尝一尝。 当然,他们的表情告诉他,这种在归州县习以为常的大众食物,对他们来说,还是不太习惯,不怎么好吃。 季柯南吃了稀饭和包子。 老谭吃的当然是荷渣和糍粑。 这个生活习惯是不同的,自小都形成,不是谁能轻易改变的。 人的口味,会伴随人的一生,从生到死,都会面对和经历。其实,要说营养,都在追求营养,可谁更营养,就连专家也不清楚。因为有害食品,环顾四周,防不胜防,再小心,也没用,没有人会整天戴着口罩,预防污染的空气。 空气和水不干净,吃的食物再干净也没用,因为水占人身体里的绝大部分。水的问题不解决好,就没办法解决所有的健康的问题。 然后,他们坐城内的主要交通工具,面的,到渡口,再坐小船过江。 小船是机器做动力,用铁皮焊接而成,船舱里的两边排着长条木凳,当船上满了十来个人的时候,船就开走;到江对岸,再接回那边等船的人,每天早晨七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 因为一到晚上,江里的大船从重庆过来,一艘接一艘,晚上,没灯,风高浪又大,为安全起见,晚上小船就不出工了。 所以,要想过江,必须算好这个时间,否则只能留在江对岸过夜了。 江水浑黄,小船摇摇晃晃地向对岸驶去。 机器在船尾工作,发出响声,船老大手握船舵,掌握着船的方向。 人们分别坐在船的两边,维持着船体的平衡。经过大概十五分钟,船就拢岸,他们待船停稳后,逐一下船上岸。上岸当然需要爬山坡。 在归州县境内能找到一块平坦之地,非常难,这里到处都是山,真是开门见山,有山就有坡,找到平地非常难。 出门即爬坡,否则就不出门。这样经过世代的磨练,在归州县想找胖子,都不是随便能找得到的,胖子之所以胖,是自身问题,例如出门开车,怕走路,还有的暴饮暴食,有的喝凉水都胖。这是极特殊的,一般情况,瘦子偏多。 这种不得不要做的爬山活动,让归州人看起来比较健康。季柯南记得在家乡襄阳市,曾经播放了《今日播报》,里面就介绍一名身患癌症的老人,不悲观失望,每天坚持爬山,锻炼身体,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下雪下冰雹,她都爬山,结果,癌症好了,身体越来越好,一时让很多人爱上爬山。不吃药、不打针,爬山能抗癌,这中疗法,真是鼓舞人心。 她的养生秘诀就是爬山,没有别的方法。 在山里生活,多少都会爬山,因此,山里人不要悲观,也不要以为自己闭塞落后,要和城里人比长寿,不比方便。人的年纪越大,越体会到这一点,比什么都不如比长寿,比健康,人如果健康了,财富才成为可能,名声也会接踵而至,奋斗就有了目标,也有了保证和动力。 当下,越是方便的事物,越有问题,不要轻信。 他们先到去找项目主任,他不在,办公室工作人员说他下乡去了,他们就直接到坪村。 再到村项目干事家里。他家就在两河口的地方。 从山里出来两条河,汇集到此地,成为一条河,就成了“两河口”,地名因此而得。 干事的家就在石拱桥附近。山里还有采矿的专用通道,仅供拉矿石的车通行,其他车辆无法正常通行。 山里也没有什么资源,有的就是矿石,或者石头,指望土地的出产,却没有几个。 另外,山里人很珍视泥土,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万物土中生,虽然生长离不开阳光雨露,但是,生长的根却在土地里。要说重要,还是属于土地重要。土地有保证,只要风调雨顺,其他都难说。 干事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看起来经常在家。他热情地接待他们。中午在他家吃饭。他向他们说出他的冤案。 冤案到处都有,不单单是老干事有冤情,很多人都有冤情,可是,没有办法沟通。结果,就让冤情一直延续下去,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这个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其造成的伤害也是十分持久的。 他是坪村的老同志了,曾经被选为村代表,被人陷害,说他贪污集体物资和钱财,于是被立案侦查,接下来被关押。 在里面被审讯。行凶者先是犯人折磨,然后是别人折磨,被罚三天不准吃饭。 吃饭不准用筷子,全是照得见人影儿的稀饭,里面就几颗米。 被罚清扫厕所,清理大便,屎尿恶臭难闻。 还有被罚跪。 三天一次讯问,不招就不行。 他浑身是伤,除了口供,什么证据都没有,但还是不放,仍旧关押。说不老实,要继续罚,直到罚得老实了再做计划。要求写自诉材料,交待资金数额,物资清单。他没干过的事,又不是编小说,哪里有这些情节,怎么写得出来?写不出来又要审讯。 他卷起裤腿,让他们看他的伤痕。 老干事掀开后背,让他们看身上的疤痕,都是被审讯了之后留下的痕迹。被审讯是常事,因此,里面之黑,令人想不到,令人发指,谁进去一回,就会体会一辈子,绝不想二进宫。 老干事在看守所待了五年,一直没有开庭审判。 一有机会,他就写申诉材料。有外来访客去看他,或者经过他牢房,他见了就喊冤,以至于后来,威胁他如果再喊,就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但是,冤案就是冤案,不喊心里憋屈,他还是喊冤,还是不停地写申诉材料,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付出万分努力。 本来是清白的,结果蒙冤入狱,如果他自己死在里面,冤屈还在,名声受损,让家人和后人的脸上都抹黑无光,为了洗刷冤情,他必须这样做,要求办案人员释放他出狱。 后来,他的一份材料引起了他们的重视,加上他的儿子不断地努力,他被获批释放,但并没有摘掉犯罪的帽子,仍没有被洗刷冤情。 于是,他开始踏上漫长的洗冤之路。找遍各机关,一级一级地找,通过各种方式找,不舍不弃地找,鞋子磨破,嘴皮磨破,申诉材料写了几麻袋,车费路费和打印费,数以万计,找人无数,动用同学、同事、同僚、亲戚朋友等等关系,只要能帮得上忙的人都找遍,只要有一点门路的就不嫌山高水远,也去寻求帮助,只要有点眉目的,有一点线索的都去寻找,但是,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没有任何进展,帽子还在那里,根本没有摘掉。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不到最后,看不出来谁会赢得这场战争。 老干事常说,死了都不瞑目。 季柯南他们听他说到这里,眼睛里饱含着泪水,眼角的鱼尾纹格外明显,抬头纹也清晰可辨,大眼睛看起来比较浑浊,说到动情动气处,声音有些哽咽和沙哑。 他们不忍打断他,他口述他的冤案,条理清楚,不能一一记录,但总体上完全是一部很好的小说情节,不错的题材,只可惜这个故事到现在仍在发生,只不过,主人公改名换姓了。 老干事的脸色黝黑,很是健谈,不愧是村代表,在村里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 老干事讲了以后的工作安排,争取把水利项目在坪村实施好。 具体步骤都想到了,也明确告诉哪些人不可用。非常感谢他的建议。他谦虚地表示不用客气。 他们听完了他的事迹和工作的安排后,就离开了坪村,为了赶最后一班船,不得不中断这次谈话。 谁知这一次竟是永别。老干事斜倚着门框,目送他们离开,眼角湿润,欲言又止。看起来他病得不起,看来完全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这样的后果。 没过两个月,他们再去坪村,路过他家,想进去问候一下他,只见他的妻子手臂上戴着黑纱,眼圈红红的,一看便知道家中走了什么人。 他妻子说:“老头子走了,你们直接去找小严吧,他是新的项目干事,老头子临死都还关心大家的吃水问题,可病不等人,你们走了之后,病情迅速恶化,已经没办法,老头子走的时候,还是在说这个项目,希望彻底解决这个困难。” 他们听了非常惊讶,这么快!季柯南感叹生命无常,只要活着,就要面对死亡。不是现在就是将来,不是将来就是现在。人生的路程,需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往前走。不能被其他事物影响而分心。时间宝贵,分分秒秒都很重要。千万不能懈怠,不能消极。 上次来访,看他还是好好的,真没想到短短数日,竟然阴阳两隔,他的冤情还没得到洗刷啊!难道他的冤案要到另一个世界才能得到昭雪吗? 老干事的妻子说:“老头子进去后,身体越发不好,本来心脏就不好,没想到又得了乙肝,然后是肝硬化,肝癌,肝腹水,结果身体越来越差。你们上次来,他的病情还不严重,没想到恶化得这么快,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们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劝慰她,只好弱弱地和她道别,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季柯南说的话,感到自己都无法做到,这个是表演,表演给弱势群体来看,其实没有什么用,毕竟没什么背景。 他们直接去项目办公室。 村项目办公室在小学校里设有一间办公室,旁边是一家农户,据说是拐卖妇女的中转站。拐卖的确是一个悲剧。被拐卖的女人要想走出大山,恐怕比登天还难。现在的情况是,有的人就在从事这个行当,苦于没有人来报道这件事。 第34章 二道贩子 季柯南他们到村委会,小严是项目点负责人,老颜是副的,也是负责人,他俩都早已赶到那里,坐在那里恭恭敬敬地等着。他们早上接到县分公司老谭的电话后,就早早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到办公室等他们。 整条村子的农户人家差不多都分布在整个山坡,星星点点到处都是,农田之间是农舍,农舍之间是农田,一条简易公路从村里蜿蜒通过。 早晨的太阳,照耀整个村子,看上去金黄一片,很是赏心悦目。季柯南心想,这个地方不错,住在这里养老,是个不错的选择,没有什么竞争,也不用担心立场上的问题,只要保持中立即可,写着小说,喝着咖啡,就是一种非常惬意的生活。 他又想,更重要的是,在未来,孩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住在穷乡僻壤,只要有网络,就行。 这里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喝着清洁的水,也没有战火的蔓延,没有瘟疫,没有流血和流泪,没有亲人的分离,怎么说,都是一个乐园。可是,很多人不懂得珍惜生活,总在想尽一切办法让更多的人陷入痛苦当中。这些人要么属于魔鬼,要么属于魔鬼的门徒。 他们今天来是帮助小严和老颜选举成立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这是单位负责人的要求,有点类似于特别任务小组,完成任务,就可以解散。 但是,还要看看运作情况怎么样?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县分公司的老谭、季柯南都和这两位项目负责人在归州见过面,多哥和沈静没见过,先是介绍一下,然后就开门见山地提出他们的要求。 小严有些为难,倒是老颜表现爽快,表示愿意马上去做。他和小严交换了意见后,就去通知村民代表,一户一个名额,迅速到了项目点办公室集中。 宣布了要求。马上就提名,其中一个叫颜波的人,得票最多。最后和其他几位,共五位当选为管委会的成员,其中有一名女性,是颜波的女人。颜波的女人,是不会差的。颜波是个人精,算计别人很有一套,总不会吃亏的。但是,对于全面性,都差一些了,对于总体规划,也不怎么样。如果说组织能力,他还不错,召集人参加活动,也不在话下,能轻松搞定,这就对了。 管委会马上投入工作,向老谭提出要买一些水管,因马上要投入施工,新建水池的工地上没有水,无法操作。老谭立马表态:“这个可以帮助解决,还有什么要求吗?” 颜波说:“那么,水泥什么时候到呢?” 老谭说:“集中购买,我们和水泥厂签了合同,按工程进度,随时调拨,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挖土方和准备砂石料。” 颜波很懂这个,马上点头称是。小严和老颜倒插不上嘴了。 小严不吭声,问他准备饮用哪个水池的水,他说:“当然越近越好了,这样可以节省水管,把有限的资金节约下来做更多的事情。” 大家都点头,认为小严就是精明,不愧是有文化、肯动脑、愿意钻研的人,就是不一般,在关键时刻能想出好点子,真是学以致用,让知识变成活的,成为生产力,那就厉害了。 当老谭问到老颜准备饮用哪里的水。老颜说:“这个不用你们操心,我们住在上坡,水从上面来的,我们当然要把水池建在高过房屋的地方,那里的新建水池由我们管委会负责就行了。如果方便,我还是饮用我家附近的水,只不过,水池的地址可能有些偏低,我家的水的压力估计不够,不过,没关系,只要能保证大多数农户家有足够的水就行。少数服从多数,牺牲个人利益,为大家谋福利,让大家都受益,才是村干部应当做的事情。” 大家听了这话,“哗哗哗”地鼓起掌来。真让人感动。季柯南转念一想,人都会说,也会害人啊。老书记不明不白地含冤而死,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光明的魔鬼告的阴状。 会后,他们回到县城。 县城和乡村在地图上,可以忽略不计,平面距离就是一点点,但是,到了实地才发现,相差得太远,走起来,需要大半天,走到绝望,看不到一线希望的时候,那就是快到的时候,这个时候才会深深体会生活的艰辛,就连走路,都变得如此沉重。 因为初来乍到,还是留有情面的,没有选择在更远的山区,否则,需要走上一天才能到达县城。归州县之大,无法想象。大就大在崇山峻岭,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弯、多少河才能到达目的地。山路弯弯,依山而建,线条非常优美,那弧度恰到好处,在山的基础上修路,路才显得非常美丽。这是上帝给山区人的珍贵的礼物。在城市,公路都是笔直的,没有曲折变化,就像格子里填字,是一种游戏,显得有些机械和呆板,没有变化,不太美观。开车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钓鱼。山区的公路看起来条条路都一样,仔细一看,还真有区别。有变化,才显得美。 山里人不愿意进城,原因很简单,就是山高路远,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有些时候,必须要去县城,这就没办法了,只得走,一般情况下,是坐车;或者骑摩托车,或者走路。走路是最辛苦的,要翻山越岭。 坐车也不简单,需要走盘山公路,垂直距离没有多少,但是,曲线距离非常远。 第二天,和颜波等人一起看水管,比较价格,然后先买一部分用于施工。 这是他提出的,按道理说,他开小卖部,多少有点存货,村里人有的找到一些小水坑,买了管子,就可以接通到家里。他开店,店里不准备一些水管,还真的让人着急。他肯定在没卖完的时候就去进货,免得到时候没货,那就麻烦了,总不能让顾客空手而返吧?他的仓库里都还有些水管,但他不愿意拿出来,他在骨子里还是认为,这是外来的项目,是别人的关心的事,大家的事,大家的事大家办,不能拿自己的东西出来,怕好死了大家。 正因为如此,他才处处斤斤计较。季柯南隐隐觉得这个村有点复杂,虽都是一个姓,可是,人心都各自有一本帐,先满足自己的私欲再说,不管他人瓦上霜。 颜波常常到县城里进货,当然清楚了一些进货途径,知道哪一家商铺有信用,物美价廉,不坑人,就在哪一家进货,所进的货不多,也不伤筋骨。先小试牛刀看看再说。颜波负责管理物资。他们一起找了辆小货车,把水管运回村里。 因小货车坐不下这么多的人。在山区,客货两用车很是流行。而村民避免不了和农用物资打交道,从事生产,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管理自己的耕地。 另外,需要更用心地去处理三农事务,这不是外来人关心并且去做的事,而是每个村民都要做的,因此常常坐车进城,然后返回,从而让山里的交通发达起来,司机也能从中获利,聊以养家糊口,甚或过上小康生活,让日子过得滋润。 于是季柯南和另一位管委会的成员另外坐车回村。这人名叫严二多,他说:“颜波是个人贩子。” 季柯南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全村老少爷们没有不知道的。” 许二多说道,“这小子脑子灵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们选他出来,管理水利项目,因为村里复杂着呢。人心不齐,做好事没有,做坏事的倒有一大箩筐,选他出来,叫‘以毒攻毒’。” 他笑着问:“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许二多说,“这小子靠拐卖女人发了点财。就在项目点办公室那附近,他在那里开了小卖部,靠着一张铁嘴,和小恩小惠拉拢人心,包括项目干事,小严和老颜,都被他拉拢,才得以受到各方面的庇护。不说别的,就是在项目点开商店,一般人想都别想。这小子有门道儿。把他们喂得很熟,啥事他都可以插手。他拐卖女人,不是明明白白地拐卖,名义上是当‘红爷’。” 季柯南很好奇,问道:“‘红爷’?” 他说:“‘红爷’就是媒人,给人介绍对象,牵线搭桥的。他借着这个名义到处寻找合适的女孩子,附近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他把女孩子,或者是离异的女人,通过层层关系介绍到远处,名义是远嫁,实际上是一去无回,但是,有些人认为他在做善事,还对他恭敬得不得了。认为是他有本事,将她们带出了穷山村,走向幸福的阳光大道,从此过上美满的生活。” 季柯南很惊讶,真看不出啊! 许二多接着说:“这小子,光靠拐卖女人,手里起码有这个数儿。” 季柯南看他神秘地伸出了五个指头。他问:“是五万?” 他摇了摇头,季柯南接着猜:“是五十万?” 他又摇了摇头,季柯南不敢往下猜了。真不敢想象,这个人渣害了多少女人。葬送了这个女人的一生的幸福,破坏了美好的人生规划,打乱了计划,让人崩溃。有些影视,反映了被拐妇女的悲惨命运。这个现象真真实实发生在季柯南身边,以前总觉得是艺术加工,是在家闭门造车瞎编的,实际上听到真实的故事,还是让人心惊胆战。这个家伙真是害人精啊!真希望她们能返回家乡,和家人团圆,过一段幸福满足的生活。 许二多说:“山高路远,加上他们的包庇,我们农民又有多少懂得法律的,只好认命。也有举报的,但是,办案人员来是来了,只是走走过场,吃请拿过后,不了了之。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算了。” 车沿着盘山公路开始上坡,声音很大,要仔细听才能听见许二多说什么。好在季柯南的听力不错,以前听力测试成绩还算马马虎虎,听许二多说话,不费什么力气。 他接着说:“颜波作恶,上天倒公平,给他俩丫头,就是没儿子,他的爸爸是独子,他的爷爷是独子,他也是独子,这一下,到他这一代就算绝后了,虽然他日夜加班,也弄不出个养老送终的。在我们这里,生不出儿子,不容易抬起头,大家都觉得他没用,是断子绝孙的,肯定没做好事,这是天报应,天老爷在惩罚,应该好好反省,积善行德,这样才有希望得到传后人。” 季柯南说:“你们这里不是更喜欢女孩吗?” 他说:“你说的是南边的,那里的少数民族比较多,我们这里少,南边,就是江南,在六公里以上的部分山区基本上都是少数民族,苗族、土家族最多。我们这里,汉族最多,还是重男轻女的。上面来调查,问我们是什么族。我们哪里知道。调查人员说:‘干脆登个土家族算了,有很多优惠政策,以后娃娃考学还可以加分。’我们想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就登了个‘土家族’。实际上,我们祖先是从江东迁移过来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民族。” 季柯南笑了,原来是这样。对于选举和登记,显然大家都不重视,是什么民族,选谁当,都很随便,因为自己不选,别人也会选。自己的意志向来都没有被尊重过,因此,只怕行使权利也是一种走过场,一种虚假的东西。久而久之,就很难相信能选出真心为人民服务的人。村民的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良心上面,而良心是最不靠谱的。 正说着,车突然停了下来,颜波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猛地拉开了车门。许二多一见这情形,脸儿都变绿了,他惊慌失措地下了车,怯生生地看着颜波,不知道颜波究竟要干什么。 颜波二话不说,看到季柯南,马上变得恭恭敬敬起来,季柯南觉得有什么事,不过,当着他这个外人,颜波不好发作。到底是什么事呢? 第35章 拿封口费 颜波当时没有发作,看看许二多,许二多往后倒退了两步,勉强站稳,然后他转向司机,对司机说:“兄弟,今天这么巧,好久不见了,啊?” 那司机马上赔笑脸说:“大哥,对不住了,今天手头紧,孩子出点意外,正在医院,准备好的,没想到突然发生这事,没办法,你别不信,谁都不想拿自己的孩子说事,如果撒谎,这不是诅咒自己家人吗?这次你放过我,下次到城里我请你洗脚,顺便把那事给了了,您看怎么样?” 颜波笑着看了看季柯南,摆了摆手,让车送他们去项目点,他对季柯南说:“不好意思,季先生,我耽误你了。事情太多,都要处理,能力有限,多多包涵。” 季柯南说:“没事。” 他心里一直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在说什么,猜想他们肯定在做一项交易,难道在收保护费?这是穷乡僻壤,哪里有情况?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或者是敲诈勒索也说不定。因为没有证据,不必瞎猜,免得劳神。 许二多想上车,被颜波拦住,颜波瞪了许二多一眼,许二多退缩了,就像老鼠在路上突然遇到了猫,万万没想到,这一下就让他退到了墙角。车发动了,季柯南透过车窗看到颜波对许二多在说着什么。 老谭和项目点的几个工作人员谈话,见季柯南下车,马上上前给司机结账,司机接了钱,把车开走了,那个面包车的后窗已经布满泥点,加上厚厚的灰尘,不知道谁在灰尘上拍了一巴掌,留下五个手指头和手掌印,让人看不清车内的东西,车卷起了灰尘,扬起后慢慢落下,排气管排出的废气吹的路边的草乱摆。 小货车把水管卸到颜波的家里,由他家来保管。村干说:“颜波找人去了,安排挖土方的事。” 季柯南看着老颜的大嘴,紧紧闭着,眼睛狡黠地东张西望,以前对他还挺敬重的,自从听了许二多说的事,见了老颜,心里一阵阵地想吐。 小许才当上项目点负责人不久,看起来还没有多深的心思,目光坚定,不随便游移,但在不涉及他个人利益和小集体利益的时候,他还是顺从大流,不和老颜做过多的争锋,得过且过了。老颜老奸巨猾,小许比较沉稳,不轻易表态,只是埋头苦干就行。尽量减少正面冲突,回避矛盾。回避矛盾是为了保护自己,虽说是得到了项目指挥权,但是,如果老颜暗中搞破坏,也是让人感到如鲠在喉,十分不顺,就如同被蚊子咬了,却找不到蚊子的去向一样难受。 颜主任在村里好歹还是个老高中生,属于有文化的干部,正因为如此, 老颜反而不太看好他,但是又不得不用他,毕竟他是老住户,几代人都住在这个坪村,亲戚们相互照应,加上县里某些科室也有一些远房亲戚故旧,对颜主任还是有些照顾。 村里有人,县里有人,加上自己稍微有点文化,年龄也适合,当选村主任也就不在话下了。 老谭安排完坪村的事,基本上算是启动了该项目,但具体到实施的细节,还需要商量,究竟使用哪里的水做为水源,现在还没决定,需要县里技术人员来了之后对水进行化验后,再决定取用哪里的水源水,然后再决定水源池的修建地址。看起来有些繁琐,但是,必须要这样去做。水源是关键,水质不行,做了等于白做,不能验收,水不能饮用。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打通了路径,然后后面的人可以跟进行走,给大家方便,另外,山区的人基本上还比较淳朴,不会有歪心思,横竖就这些人,算计来算计去,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人不用说自己是好人,就能用行为来证明;坏人再说自己是好人,也是坏人。 会做人,才会做事,做好了人,才能做好事。这是相辅相成的。有些工作一个人能完成,有些事不能独立做成,这些工作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得了的。 许二多来了,他给季柯南使个颜色,季会意,马上出来,到了学校的厕所里,他对他说:“刚才颜波对我说,让我闭口不说他的事,给500元封口费,每户都是,如果谁说出来,谁就倒霉。” 季柯南问:“那你收了钱没有?” 他说:“收了,如果不要,他就一定会起疑心,认定这话就是我说出去的了。肯定要收,收了他才放心,不收,他就要害人,每次害人,都让人不知道。这个人非常阴险恐怖。连老颜都不敢对他马虎,何况我们呢?” 季柯南说:“也对。看来,你说的很有道理,颜波的确干过不法的勾当。这个人脑瓜灵光,见过世面,加上胆大心细,很快上位,在这里有一定的影响力,几条道都走得通,都买帐。” 许二多说:“现在有所收敛了,偶尔有些老主顾找他,他才做上一两笔交易,可能跟‘扫黑除恶’有关。”季柯南说:“是的。” 从厕所出来,季柯南看到颜波迎面走来,笑着对他说:“季先生,你亲自来啊!” 季柯南笑着说:“这个的确不能找人代替。不亲自来,怎么能解决问题呢?不管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都需要我亲自来,事必躬亲,才能彻底解决,不留后患,你说是不是?呵呵呵。” 颜波真会拍马屁。 如果是负责人来上厕所,难道见面打招呼:“东家,你吃了吗?”不成?这个小子油嘴滑舌惯了,一时想改正,恐怕很难,有的人喜欢听好话,没人愿意接受管教,都喜欢自以为是,或者喜欢我行我素,天马行空,任我逍遥,无羁绊,是多么的快乐! 季柯南心想,这个小子竟然给村民封口费,很有一套。祸从口出,一点没错,封口费不是在电影电视里才出现的,在现实生活中也常常出现。 他们的单位不插手地方事务,也不能插手,只做好项目,对于分外的事,被告知坚决不能做。 许二多告诉他的事,他只能通过其他途径反映情况了。这些被害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脱离苦海火坑,让她们和亲人团圆。 老谭很聪明,他也只管项目,除此之外的事情,他问都不问,村项目点干事和负责人也都省了一头事。只要大家相安无事,肯定就合作愉快,把项目顺利实施完毕,让村民早日吃上自来水。 在项目点办公室的下面,老颜家的上面,是一口没有加盖子的大水池,里面的水只能盖住脚面,一只青蛙在一只旧拖鞋上趴着,见到有人过来,“噗通”一声,跳进浅水坑里。过了一会儿,它又露出头来,伏在水面上,观察周围的动静。老颜带他们看到这个大池子,他们惊讶不已。 这一口大水池,超出了季柯南的想象力,像一座篮球场,在山区,平地非常少见,这口大水池坐落的位置刚好在平地上。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简直太可惜了。实际上,这口大水池如果早就被刘小姐知道,就不会在这个村做项目。前有车,后有辙,的确,要想成功,需要付出较大的努力才行。 老谭说:“这口大水池,如果能装住水,差不多可以供一百多户吃水用水。 老颜准备把新水池建在这里,也就是说,紧挨着他的家。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坪村就着手解决长期困扰村民生产生活的饮水用水问题。 这个大水池就是明证。大水池占了一块好地,方便上级相关人士来来参观指导,但是,在技术上不过关,材料也不扎实,水池没有盖子,是因为水泥不够,也没有钢筋,凭着热情来做,可惜,只能热五分钟,没过多久,那大水池就成了太阳和月亮星星的家。 村民把这大水池当成反面教材,嘴上不说,心里早就骂遍了老颜的八辈子祖宗,恨他不死,只顾讨上级的好,自己得到一些好处,不管村民的死活,只想为自己的捞好处,没想到别人,不为别人谋福利。 久而久之,他也就没有了人缘,没有人支持,现任的项目点负责人,也和他貌合神离,恨不得取而代之,让老颜彻底退出村里的历史舞台。 只可惜,当初表态顾大局的老颜,大水池建在他家屋后,虽然没装住水,那是技术原因,也是其它干扰因素,当时的人们,热情高涨,心情可以理解,巴不得早日吃上自来水,心甘情愿,不计报酬地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园的建设当中去,技术人员的建议也许被群众的呼声埋没了,结果没有按照技术要求来做,白费了一场力气。问题在于,新水池的选址仍在这里,就让人匪夷所思了。老颜的言语和行动如此不协调,不知道他要做何解释? 老颜说:“这口大水池没能装住水,浪费了的钱,群众的力气,这还不算,这块地很好,被长期占据,没有发挥作用,也实在可惜。只是,我当时没权,只是村里的文书,没权事难办,位卑言轻,人家不听。”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矛头直指老书记。 颜波说:“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死人的功过莫多说。人已经死了,说了有什么用。我不用你们这口池子的水,只是打抱不平。” 说完,眼睛朝老颜一横,老颜就哑口无声了。老颜显然在这件事上比较被动,也曾害过人,良心也受过煎熬,看起来并不快乐,反而陷入深深的自责。老颜不怕小严,小严对老颜没有正面冲突,可是不代表没有任何冲突。只不过是小严处处礼让,他很清楚,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大家都过得去。培养君子很难,造就小人很容易,马上就能造出来,并且非常厉害,无处不在,无时不有。 对于颜波的作法,他敢怒不敢言,现在虽还是挂名书记,但是,实权已经渐渐旁落,要说谁更有实权,或者说,谁更有前途,他心里明镜儿一般。 他知道自己将要退休,就忍气吞声,让一些无名小卒、跳梁小丑来粉墨登场吧,他也懒得管,也管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现在的风头有多么紧,虽没有血风腥雨,但也足以让人难以应付。 老颜明显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变化了不少,包括没有那么多特权了,也没有威信了。没有权力收取各种提留款,口袋里没有余钱;粮食直补直接到村民的账户,也不经过他,他也不能从中截留一点,哪怕是暂时保管一下村民的存折,故意拖延时间,推迟发放直补款,也能赚取一点利息,这也很好,但是,想法很好,无法办到。 颜波的封口行动仍在继续,这个工作十分艰巨,因为人心隔肚皮,没办法准确猜到各个人的心事,只能算个大概,然后尽量做到让人满意,不再想办法背地里告状或者使坏,让他好过些,不至于得罪了太多的人。 在村里,他还是有些势力,一些小混混,那帮子兄弟,都还听话,从他那,多少可以得到一些烟酒,在一起也可以吃喝,大家快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他不方便办的事上,他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他不亲自出马,可以产生神秘感,也能让别人产生敬畏之心。封口行动,不是他本人去做。他让许三多去挨家逐户地跑,每家都送钱,大家都乐开了怀,也有说坏话的,但只是关起门来说,不敢在村头人多的地方发牢骚。 看来,颜波的作法起到了作用,季柯南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听到说颜波的好话,没有任何坏消息。想来既可悲又可怕,可悲的是人们集体沉默,不敢说真话;可怕的是,人们喜欢遮盖真相,拒绝真理,甚至不惜撒谎,昧着良心骗人,而脸不红心不跳,如此麻木不仁,的确让人感到万分恐怖。 水质化验报告结果出来了,季柯南拿过来,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第36章 千里坏事 水质化验报告上面写着,大肠杆菌超标。季柯南问沈静:“怎么办?” 沈静说:“这次算是准的了。向单位负责人刘小姐报告了再说吧。” 这次化验是第二次化验,第一次是在米国做的。 做化验的钱也是米国人出的,其实,为了让村民饮用到好水,宁愿多花钱,吃明白水,知道水是不是干净的,是不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或者接近于直接饮用的,稍微做一些处理就行,让人放心。 米国的有钱人,对待遗产的处理,和中国人有很大的不同。 中国人一般把钱留给儿孙,但中国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这是怎么回事?米国人把钱捐给慈善机构,捐赠人也平安度过,没有遇到多大的问题。这可能是好人有好报的写照。当然,有的不相信报应这个说法。认为报应应该马上就有,不要等以后。现实情况是,不是马上就来,可能在半路,也可能堵车了。 另外,米国人对生活的态度,也是简单的,有吃有穿,都很知足。即使这样,也有很多胖子。这个可能和喜欢吃甜食有关。 很多米国富人,都是慈善家,他们做的事大都比较符合人的需要,因为他们会站在人的角度思考需要,来自底层,不是来自高层,不是在家里闭门造车,靠想象的。 到最后,他们虽没有留给后代多少钱,但是,他们的后代差不多很棒,当然,也有流浪汉,四处为家,流落街头,饱一顿饥一顿的,有的又是一代富翁,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这说明,真有一位上帝,在祝福乐意捐献的人;而中国人,为了家,为了家人,宁愿刻苦自己,为了家人儿女奉献一生,赚取钱财,给了自己的儿女,实际上,儿女得了钱,这些钱来自父母祖宗,自己不费力,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吃老本,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然后,没有了就完全没有了生存的办法,更别提赚钱了。 还有一些人争气,利用祖宗的钱,再赚钱,还能维持几代人。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败类,败家子不知道在哪一代出现,祖宗眼睛一闭,啥都管不了,让后代子孙或者为钱,或者为利争抢,弄得家无宁日,倒还不如将家财散尽给穷人,要好得多。 外国的慈善事业会一直持续下去的,这个不会错。有钱,就要有好项目,这个水的项目,是能满足人的最起码的需要的。但是,能维持多久,现在还不知道。说不定 项目结束后,可以维持一两年,然后就没然后。他们自己想办法。这个谁都说不清,因为没有人长的有后眼睛,看不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也就是说,可持续发展,不仅仅是单位考虑的事,也是当地村民考虑的事情。 这个水利项目的资金有一些是米国民间慈善机构支持的,他们想帮助中国贫困山区的人解决吃水困难,不仅仅是有水吃就够了,还要让村民吃上干净水。不仅吃到干净的水,而且要长期吃到这个水。不因干旱而陷入困境。不因没水影响生活质量。 在项目的开始前,那边就派来专家对实地进行考察。考察是对捐款人负责,不能在家闭门造车,凭着想象去做项目,必须要到实地去查看,到了实地一看,就会发现,有很多不同,完全超出了人的想象。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不要听传闻,不要信传来的消息,需要到实地去,听山里人怎样说,看山里到底是怎样的。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他们生存情况,有针对性地拿出方案来,让捐款人放心,这才是专业的慈善单位要做的事。无论是当地还是外地的慈善机构,都要遵循这个原则。要不然,项目的目的就没有达到。 这里是山区,很少看到外国人,少数民族地区没有开放,如果想要开放,必须要建立旅游区,发展好、建设好旅游产品,让老外还有国内的有钱人,到处游山玩水,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旅游产业也能带来很多的就业机会,不用出远门打工,在家门口就能找到工作,这是其中一个,当然,还有很多,包括照顾家人,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付出,需要奉献。 因为和旅游业配套的住宿、饮食、交通、还有旅游产品的销售,都和游客的多少有关,开发越早,名声越大,游客越多,进行良性循环。 在景区,例如神农溪漂流以及配套的文化活动除外,那里的人见到老外,简直跟见到邻居一样,太习以为常了,甚至有些景区的村民还会说几句外语呢。 倒是景区之外的村民,包括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能见到老外的还算稀少,对他们来说,也算稀奇。当然,县分公司的负责人对老外来访,也很重视,上次是道格先生来了,贾总亲自陪同下乡。 当然,贾总以前曾过官渡乡工作过,对这里比较熟悉,各个地方都 去过,业务 非常熟悉,也比较爱钻研,爱好学习,喜欢读书 ,这次项目又在官渡乡实施,当地负责人当然责无旁贷要陪同下乡,另外还需要水利技术人员参加,加上他们单位的和省总公司来的负责人,他们前线的工作人员。 一个老外,竟然有着一大群有关人士陪同,这个队伍可谓不小,车子就有七八辆。 在盘山路上走起来,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县分公司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好像是为了他们的面子和形象问题,也显得当地单位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实际上,村民到底喜不喜欢他们到村里,还是一个未知的东西。也许是为了项目干事,毕竟干事是村里的村民,只不过是觉得听话,安排他当干事,给项目干事一些权力,让村民对项目干事刮目相看吧。项目干事能做点实事,也算是名副其实,真正是干事了。 到了村里更是热闹,村民夹道欢迎,场面更是让人心跳加速,倍感自豪。虽说没有拉横幅,放鞭炮,也没有敲锣打鼓,但是人多,在眼下很多村庄没有人的情况下,更是非常难能可贵。 一向喜欢安静的道格先生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个场面。县分公司的同志们大打人海战术,在道格先生看来的确开了眼界,他所在的国家远没有我国人丁兴旺。 到村后,不是开座谈会,道格先生马上要去水源处查看。 当时,省总公司来的负责人面露难色,贾总不愧是久做文章的人,善于察言观色,对省总公司的负责人说:“您从省城来,风尘仆仆,车马劳顿的,干脆在项目点办公室休息休息,看水源的事就交给他们做好了。” 说着,他瞟了一眼他所说的他们,大家点头不已,马上答应。 省总公司的负责人说:“那,就辛苦各位了。” 省总公司的负责人倒不客气,对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说:“请翻译给道格先生听,他不能陪同,但安排了专门的人士陪同。”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也巴不得省总公司的负责人不去,担心他去了瞎指挥,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弄得大家都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她马上给道格先生翻译,道格连说:“ok,ok。”道格先生正需要这样,瞌睡了的时候遇到了枕头,真是有意思极了。可能上帝垂听了他的祷告,真是太快了,马上都回应了他的祈求,事情就这样成了。 说实话,水源所在的位置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路径都被灌木和杂草掩盖,还有一些刺槐,以及其它带刺的各样植物的枝条,长到齐腰深,人一经过,就容易被尖刺扎破皮肉,或者拉伤衣服,连村民也没几个愿意去水源处,只是到了冬季,落叶的树木叶子差不多落完了,杂草已经枯萎,村民上山砍柴的时候,才去水源那个地方。这样倒好,人少的地方,环境就好一些。特别是水源的地方,更不需要人前往活动。周边都需要保障干净才对,免得对水源造成了污染。 这时候,的确很辛苦。省总公司对负责人不愧是高级指挥员,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先都申明了观点,趁有些人没回过味儿的时候,就给人打了预防针,非常巧妙地回避了这场辛苦之旅,也可以说是痛苦的旅程。到时候大家也就不会说闲话了。 临行前,多哥给大家分了一些矿泉水。 人太多,不够分,相关的负责人马上到学校的小卖部,又搬来两箱,这样每人都分到了一瓶。 这其中也包括道格先生。当然,还剩下了半箱。 在去水源的路上,简直就像探险一样,道格先生兴致很高,很积极地往前冲,项目点副负责人老颜很积极,这时候不表现,更待何时?他拿来一把砍刀,走在最前面,见刺就砍,见枝条就杀,果然,他的努力,使大家都受益,很顺利地走过荆棘道路,衣裳得以保全,没有被刺划破。他的表现,给人的印象非常不错。 老颜的作法,小严不怎么看好,他也拿了砍刀,只是没有老颜的动作快,于是,小严就在后面冷笑。 然后,他就专门跟着道格先生,回答单位负责人刘小姐翻译过来的问题。 道格先生很欣赏项目干事的作风,不停地竖起大拇指,虽说不会中文,这个手势就是最大的肯定,让人感觉到身心愉悦。 太阳渐渐升高,人们走路爬山,很快就热起来。 沈静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儿。道格先生个子高大,腿长,走起路来,速度还行,倒是不常爬山的人,和他渐渐拉开了距离。 他们终于到了水源处。水从山上来,但还不是真正的源头。这水是从砂石缝儿里沁出来的。 技术人员在场,他解释说:“这水不是水源水。是从水源出来的,但经过了地表,然后又进入地下,到这里,经过砂石的过滤,他们看到的水,就是这样。” 道格先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看单位负责人刘小姐,她给他做了翻译。 这时候道格先生才明白过来。连说:“ok,ok。”道格先生的矿泉水已经喝完。他灵机一动,就打开瓶盖儿,弯下腰,把空瓶子的嘴儿对着潺潺而流下的水,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瓶。 大家不解,他看着大家,呵呵呵一笑,然后说了一大通话,看看大家没什么反应。 道格先生把眼光转向单位负责人刘小姐,示意她,请她翻译。刘小姐说:“道格先生说了,他看到这里的水还不错,量够大的。打算带回一瓶水,到米国去化验,看看水能否饮用。他谢谢大家陪同他来看水。”大家终于明白了,“哗哗哗”地鼓起掌来。 然后,道格先生又走访了几家农户。然后打道回府。 午饭没有在村里吃,而是到县城吃。道格先生对归州县人的热情,很感动,在宴席上,通过单位负责人刘小姐的翻译向大家表示了谢意。 很不错的,他学会了说“谢谢!”这两个字大家都听得懂。虽说有些油腔滑调,但对道格先生来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说不定,他在老家,经过了很多次的练习,才学会说的呢。 道格先生回国后,就对他带回的矿泉水瓶装的水源水进行了化验,结果是不合格。 很多指标都不合格。 亲爱的道格先生哪里知道,对水化验,必须要在取到水样后的24小时以内进行,而且要对取样所使用的瓶子进行严格消毒。 道格先生喝空了的瓶子,已经受到污染,何况这瓶水还要漂洋过海,先经过珠江三角洲,再飞米国,24小时远远超过了。 不知道道格先生还去过哪里,说不定还到了缅甸,那就更超过了时间。 可爱的道格先生,心诚,感恩,可惜技术不过关,或许是太幽默了。 下一站要去白泉村,那里会有一座寺庙吗? 第37章 什么来头 对待这份水质化验报告,季柯南他们不能决定如何处理,只有请示单位负责人了。 沈静的普通话带着京都人的京腔京韵,好听,虽说不是京都人,但是,她在京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多少都学到一些东西,普通话,尤其是京都话,说得很地道,让人钦佩,这个要让多哥学习好半天,也许好几年,也许几十年都没有这个效果。 于是,大家就让她负责联系领导。 没想到,负责人是女的,异性相斥,反而不喜欢,沈静怨季柯南不该这么做,就想到要去联系负责人,毕竟,他是雄性的。 好吧,刚才不是不愿意吗,他再试一试。 单位负责人听了他的汇报,然后说:“争取再做一份报告,这一份要求合格。刚才沈静没说清楚,下次你们想好了再专门让一个人来说。” 单位负责人刘小姐接听电话,让沈静和多哥非常震惊。要知道,多哥是最受刘小姐器重的,季柯南不算啥,在负责人的心目中,多哥是重要的。这个时候,光听话照做,就能让人飞黄腾达,不允许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也不能在项目点工作的时候说,要等到开会的时候再说。这样才能得到刘小姐的肯定,否则,一切都是白忙。 季柯南说“好的”,然后“啪”地挂了电话。季柯南长舒一口气,这个外地女士,还真是讲究,有些过了。不过,端人家的碗,就要服从人家的管理,免得吃亏。这个时候只敢怒不敢言。 刘小姐跟着肥妞冯菲菲学了不少东西,其中脾气渐长。这个是不是小姐脾气?非常合适。 当然,沈静也有脾气。季柯南突然想到,大龄剩女的剩下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女的也占一半,不能追究是男的一方的责任。这个世界上,不全是渣男,也有好男。 沈静冤枉死了,刚才的电话,傻子都听得明白,不就是请示怎么处理化验报告吗,何必要摆个架子?看来,要当个十夫长才行,手底下有几个人,那感觉就是不一样,不信就试试。当了负责人才过瘾,一丁点儿小事,也可以拿来耀武扬威的。 沈静的普通话真好懂,多哥的普通话过于普通,说快了,像说日语,这种方式,谁都难以明白,语速也快,一般人很难听懂,只有他妻子能听得懂。 真是奇怪了,他们的方言真是五花八门,南腔北调的,很是热闹,也很有意思。 如果想学习语言,就请到他们单位来学习学习。除了各地方言,还可以练习外语,甚至可以跟老外学习中国的普通话。 说实话,他还宁愿和老外说一些英语,还蛮好懂的,就是对方言,的确要宣布缴械投降了。如果把这个电话让多哥来打,估计挨批的成分比沈静要小一些。老外学中文太难,简直要崩溃。 因为多哥也是雄性的,根据异性相吸的原理,作为雌性的领导,应该不会太拒绝这股吸引力。特别是在电话里,那种异性的声音更会彼此吸引,可以使通话的内容稍微靠后些了,倒是那一种想象,那种对异性的幻想,以及对或雄浑或轻柔或磁性的颤抖的声波的冲击,也确实值得回味儿。 那好,得到了单位负责人的指示,他们决定明天上午去疾病控制中心,打听一下重新化验的相关事宜。 化验不纯粹是科学领域的事情。 有些人相信,很多人不信。原因很简单,不用化验,眼睛一看就知道,那水绝对污染了。 次日一早,多哥要修理房间里的电灯,季柯南和沈静去找他们。这个借口绝对说得过去,合情合理,电灯是需要的,否则,晚上的活动就会受到限制,不可能在黑暗中做事。 坐着麻木,沈静拿眼睛瞟着季柯南,眼珠一动不动,眼睛上眼皮和下眼皮会合,很快又分开,再次会合,再次分开,没戴假睫毛,季柯南也感到阵阵凉风吹过来,可能是风从车门缝里吹进来,背上感到阵阵发凉。 麻木车师傅在前面驾驶,沈静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季柯南的手,季柯南连忙收了回来,尽量让给沈静更多更大的地方,免得男女授受不亲。 他不理她,但很委婉地拒绝,季柯南很清楚他的处境,现在还不是这里的项目负责人,不过,先到的归州,给人的错觉是,先来的一定是头儿,是小小的负责人,实际上他们大错特错,文化的差异,人们的理解力也不同,产生错觉也有情可原。 再说,季柯南和沈静是一样的,都在试用期,沈静很清楚这个,之所以都是平等的,这是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的计谋,目的是让他们三个相互监督,相互打小报告,这样才行,这个安排,沈静十分满意,因为满足了她的这份虚荣心。如果季柯南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那么沈静就可以和负责人通气,负责人会马上知道怎么回事,未来到底怎样?现在他和她是同事,她就有权在领导面前告他的状,随便耍些小动作,就得要他解释半天,甚至还不能说清楚。 季柯南发现沈静的眼睛盯着他看,仿佛看不够,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很美,季柯南只是在心里赞叹。麻木车师傅专心开车,麻木车的声音较响,这个和缸体有关,季柯南不是很懂,但也算是了解一些。 随着车的摇晃和转弯,沈静的手碰到了季柯南,季柯南的脸红了,瞪了她一眼,沈静赶紧对师傅喊道:“师傅,慢点,慢点,我们不着急赶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不知道师傅开车时,从反光镜里看到没有沈静焦急的样子没有,总之,沈静装的像,根本不怕麻木车的颠簸,也不觉得危险,她的胆子挺大,她也很喜欢冒险,这点小小的挫折,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到了疾控中心,就是以前的防疫站。 沈静给了麻木师傅车钱,要打收据,师傅说不会写字,沈静帮写了一份,让他签字摁手印,他问:“盖私章行不?” 沈静说“行”。就这样,他们又增加了一张‘负担’。一楼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哭声震云天,可能将来是个狠角色。 孩子打针哭成这样,对医生来说,见多不怪,想必她们的耳朵也都磨出了茧子,对孩子的苦闹习以为常,所以,下手既快又稳又准又狠,孩子们看到这些白大褂的阿姨,面无表情,本来就怕,加上,不容商量地,和家长一道硬来一针,怎么说也不可理解,只有拿哭声来表示抗议了。 他们上到四楼,哭声还在耳旁回响。 哭声响彻云霄,不愧是龙的传人,有龙的精神,龙的韧劲,像久困于浅滩的龙,遇到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降下时,龙就会腾空而起,让世人瞩目。 “这小子,将来一定要当乐队指挥。”季柯南对沈静说。 “为什么?”沈静问。 “声音大,好指挥大家演奏啊。”他笑着说。 沈静说:“那可不一定的。” 季柯南仔细一想,倒也是,不无道理。指挥家一般不主动呐喊,都是用指挥棒来指挥乐队,演奏出动听的乐曲。如果有人弄错,可以纠正。 和平年代,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要想成为指挥家,就需要勤学苦练。靠笔,写出锦绣文章;靠嘴,或说,口才好;或唱,都能出人头地。 现在很多名人,大多数没有经历过炮火的洗礼,没有经历战争,就无法理解战争的残酷无情。 那种血腥的场面,不是电影造假造出来的,而是真实的。 既然有这样规定,也无可厚非,层层机构都是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疾控中心,他们认识了穆科长,他在专门负责水质化验。 穆科长看起来长得消瘦,头顶还有几根摇摇欲脱的头发,属于重点保护区。一看,就让人担心,也让人分心,和他谈话,老是自觉不自觉地注意到他的头发。 他很热情,说:“上次化验,我严格把关。这是县分公司给的任务,又是一个海外爱心援助项目,不严格不行。你们对化验结果满意吗?” “就是不满意才来找您啊。” 季柯南说。 “怎么不满意呢?”他问。 “我们需要一份合格的报告,各项指标都要达到标准。”季柯南说,带着命令的口吻。 “这个好办,只要你想要合格的报告,我就给你造个合格的。”穆科长说。 季柯南吃了一惊,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我们会按照客户的要求,提供他们想要的报告。要合格的就发合格的,要不合格的就发不合格。先要不合格的,再要合格的,也行。”穆科长解释说,眉飞色舞的,十分得意。 季柯南明白了,原来的权威报告就是这样出炉的啊。 “化验费每个水样3800元,坪村至少需要三个水样化验,因为水源分布不同。那泉村和荷村呢?我不清楚。需要到了那里再看。”穆科长说。 “好的。今天去泉村好吗?”季柯南问。 穆科长说:“行。” 说走就走,刚好今天疾控中心有车去另外的邻村办事,他们就搭了便车。 在山区,搭便车是常有的,但是,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每个人要想得到别人的好处,先要想想后果。比如老人,他很需要照顾,但是,你不知道老人在路上慢慢走是什么原因,或者是因为他不能坐车,只适合走路,如果硬要他坐车,没准是致命的伤害,因他一旦出事,你就有可能要承担责任。 即便到最后没有承担,也要经过一段十分痛苦的时光,要对自己好意施惠的行为承担责任。 车到泉村,季柯南不知道村名的来历,就问穆科长,他说:“据传说,这里以前有一座寺庙,叫‘泉寺’。在三峡这个地方,适合修行。高山之上,有一座庙,可以看江上来往的船只,看破名利追逐的闹剧,居在寺庙,可以领悟很多东西。庙附近有一处泉水,常年水流不尽,白色的泉水,到现在还在汩汩地往外冒水呢。” “原来如此,那怎么没见庙呢?”沈静好奇地问。 季柯南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很多地名,在山区出现,都带有诗意,很好听,凭借名称,就知道那个地方的地势,但是,要想得到传说,就需要费一些心血了。但是,也有以讹传讹的故事,但是,中国的神话或者民间传说,大都以喜剧收场。即便地名,也要想得美妙才行。 有的村名一听就想去,哪怕这个村子十分遥远,路途艰险,也阻挡不了一些游客的脚步。有时候望文生义,有时候是一知半解的,对要去的地方,知道一点就行,可以拿出来分享,结果闹了很多笑话。 穆科长说:“这个问题恐怕要问项目点老者了。”说着,车已经到了村口。 公路是村级公路,没有沥青,也没有水泥混凝土浇筑而成,这样的公路,出门不是难事。没有车,也可以步行。开阔了眼界,增加了见识。这正是相得益彰。 他们下车,向开车师傅道了谢,车载着他们走了。 他们徒步朝着泉村项目点项目负责人家的方向走去。到村里,一般先去村德高望重的人的家里,就有些旧时的土司,要想接触到村民,必须先接触到老者,即村里的项目负责人,这样,才能顺利进行下面的工作。否则,不按规矩来,一切都会乱套,越到后面,越难收拾残局。 想象中,既然有泉寺,应当有钟声,有诵经声,还有烟雾中隐约可见的寺庙勾角,以及空气弥漫的香火气,或者背着柴禾的小和尚慢慢在山道行走,或者有背着木桶的僧人到山下背水。 再就是,在松树下,一些老和尚和老道士在松下下棋,旁边站着小和尚、小道士给他们添茶、添香,倒也逍遥自在,享受僧道的世外桃源的生活。 但是,这些都没有。 季柯南和沈静面面相觑,不知道怎样解谜。 第38章 尬舞表演 穆医生无法给他们答案,关于怎么解释泉村没有寺的现象。 穆医生不是历史地理专家,他最多只是转述当地的民间传说。他是话篓子,说话,会让他有一种存在感,不说,会让他抓狂,或者失落。 他们经过一家采石场,机器轰鸣,工人们把大石头砸成小一点的,再把小一点石头投进机器,根据需要,把石头加工成各样规格的小石块和砂,用来或制作水泥砖,或用来做其它建筑材料。卖给村民,村民买回来的水泥砖,用砖盖房子。 所以,要想在山村里盖房子,就得要买砂石,买了砂石与水泥混合在一起,加水搅拌后,把料放进制砖的模具里,在制砖机上振动,等振动得踏实了,再去掉模具,往地上一放,就成了一块中空的水泥砖,凝固后,等水泥砖达到养护期,那砖就可以用来盖房子了。水泥就是粘合剂,砂石就是主体。分开,一盘散沙,它能够过水泥粘合,就坚不可摧。看来,什么人离开群体都不行,单打独斗非常累,除非是那些超级英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需要团结协作才能进步才能安全。 穆医生说:“这个采石场是泉村项目点王干事的弟弟开办的,很赚钱,生意一直不错。口碑不错。” 经过一处水坑,水坑下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约有四立方米的小水池,里面的水已经溢出,水量可以,水质看上去有些差。里面长了水草,随着水的流动而摇摆。就像墙头上的狗尾巴花,随风摆动,没有方向。 不过,这个没有化验过,尚不知道是否可以直接作为人畜饮水使用。 王干事的家就在坡下面。地头还种着一些桑树,叶片挺大的,可能是改良或者嫁接的品种,只是没有占据主要的地,在土质不好。巨石附近才种上三两棵。为什么会这样? 王干事从大老远就喜气洋洋地迎出来,欢迎他们来到泉村。 穆医生上次来坪村到水源处取水样拿回去化验的时候,顺便来看过王干事,他们认识。 季柯南也认识王干事,他和陈干事一起去县分公司写字楼参加饮水项目签字仪式。当时他们还互换了电话号码。 王干事见了季柯南认识,马上伸手来握,季柯南向他介绍沈静。 王干事说:“欢迎欢迎!” 沈静主动和他握手。然后他们坐在一楼的客厅谈一下,这次来泉村干什么。 王干事表示支持。 他说:“陈干事今天要卖小猪仔,比较忙,他说就不过来了,下次来了他陪我们。这次就由我带你们去看看。” 季柯南说:“边走边聊好吗?”他们都起身,以行动表示了同意。 沈静问:“泉村有什么传说吗?” 王干事笑着回答说:“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弄不清。只是听老人说,这里以前有一座庙,香火旺盛。这里是荆楚和蜀渝的水路交通要道,山高路险,远游的和尚看中这里,就在这里住下来,谁知一住就是一千多年。这个村因泉寺而得名,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寺庙,可能是以前被砸烂了。也可能庙里走了水,堂堂庙宇顿时化作焦土,成了灰烬。只剩下了一眼白泉水,不停地流,就是大天干,也不干涸,虽然水在干旱季节会变小一些,但附近几十里的人都到这里来取水。我们这里的水泉就是救命泉,如果没有,就要到山下去打水,山下的水也没有保证,遇到干旱年,也没水可打,需要到更远的地方去。” 原来是这样。 一条村级公路从泉村横腰穿过,路上路下的农户都可以顾及到,分布还算合理。 “刚才那股泉水,就是我家屋后的,就是白泉泉源,你们看水质怎么样?”王干事说道。 “外观上看比较浑浊。是不是有污染源?以前是不是这样?”季柯南问。 “以前不是,就是再干旱,或者下再大的雨,水永远都是清亮的,一点都不浑浊。可能上面有个采石场,对泉水有影响吧?”王干事说。 “是的,采石场肯定要用,爆破时,因为震动,对水路造成影响,可能会改路。要注意才好。”穆医生说。 季柯南对穆医生刮目相看,原来他也懂技术,竟然说出了原因,这是水利专家才懂的专业术语。这个只有专业技术人员才懂。他不是这个专业的,竟然有也懂,看来,他比较博学多才。 “是的,我要给我弟弟做做工作,在找一个新的地方采石打砂。”王干事说。 “是啊,别让泉水消失,否则不好向后人交代。”穆医生补充道。 “要说活水,还有一处在一组,可能要多走一会儿路。”王干事说。 “你都六十好几岁来了,都没问题,我们年轻,当然更没问题了。”穆医生说。 季柯南看着穆医生的头顶上的细发,随风飘动,如同刚才看到泉水里的几根水草,在随波逐流,忍不住笑了。 沈静悄悄用肩膀碰了他一下。他会意,没再笑下去。 “只有两处水源吗?”穆医生问。 “大的水源就这两处。其他都不可靠。天干三十天,就完全没有了。”王干事说。 “我明白了。”穆医生说。 “那村民吃水怎么解决的呢?”季柯南问王干事。 “大部分靠天下雨,把雨水收集起来,吃雨水。”王干事说。 “那和荷村的情况差不多。”季柯南对沈静说。 他们看到一家农户吃水的情况就属于收集雨水的类型。 这家不算很穷,在屋后建有一个两立方米的水池,在水池上方三米远处,有一口水缸。 水缸里有水,缸底下是泥。 水缸上方是一根楠竹,剖成两半儿,竹节那里用刀把隔断去除,伸向上方的沟里。 只要下雨,从上方的树林里来的雨水,顺着水沟,流到那半截竹筒里,再到缸里,再到水池里,顺着细细的塑料管流到农户家的厨房,厨房里有一口石缸,这口石缸用四块较平整的石块,用水泥焊接而成,不是从一大块石头里慢慢凿出的坑。农户家百分之八十都用这种方式解决吃水困难。 “不卫生,肯定不卫生。”沈静说。 “那没办法。这里缺水啊。在缺水的时候,农户有的还将牛脚踩的窝窝儿里的水取来饮用。”王干事说。 “真的?”沈静惊讶地张开了小嘴儿问,看起来非常幼稚。 “是的。这里的确缺水。要不,就不会请你们来帮助解决饮水困难了。”穆科长说道。 他们走到一组的水源处,穆科长看了水,这里的水源周围比较干净,没有采石场,也没有什么庄稼,没有农户居住,人来人往的迹象也没有,是个比较合适的水源。 穆医生很高兴,对王干事说:“这里的水从外观上看,没有问题。” “那就好。你啥时候来取水,我好做安排。”王干事说。 “下次来坪村的时候,我一并来泉村把水样给取回去吧。”穆医生说。 “那最好,节省一次路费或者油费。”季柯南说。 看完了水源,他们沿原路返回。 王干事安排了他的妻子给他们准备了午饭。 穆医生打电话问送他们来的师傅走到哪里了。 那师傅说,要到下午才回,这一会儿正在吃饭。他们只好到王干事家,既然已经准备了,那就只好去吃了。 火星基金会这个机构要求他们不准在农户家吃饭,似乎不合情理。 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想回到住处吃饭,几乎不可能,等回到宿舍,天都黑了,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要根据情况随时做一些调整。机构是担心他们吃了人家的嘴软,怕违犯原则,以后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个也完全没必要。第一年,他们的项目款是通过县分公司来使用的。即便他们吃了人家的饭,也会给伙食费,不要钱,也可以,想办法给他们买点东西,价值相当就行了。 午餐比较丰富。 原来,洋芋(土豆)可以做很多菜。 洋芋丝、洋芋片、洋芋猪蹄汤、油炸洋芋片等,还有其它的菜,像韭菜炒鸡蛋、花生米、韭菜鸡蛋汤、皮蛋、煎豆腐,加上一些时新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没有任何的污染,吃起来格外香。 也许是爬山走路,累了,饿了,吃起来觉得爽的缘故。 反正中餐吃得很舒服。 饭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穆科长接到师傅打来的电话,要他们上去,车已经来了。他们就和王干事告辞,季柯南对他说:“以后我们搬到了坪村,会经常来这里看你的。” “好的,好的,欢迎,欢迎。”王干事笑眯眯地说。 他们就这样爬上上午下车的位置,车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因王干事家到村级公路的路比较陡峭,一般的车不敢来,只可以走摩托车,而且技术要非常好才行。 上了车,季柯南和沈静坐在后排,考虑到穆医生年纪大了,他身上又没什么肉,坐在后面颠簸得难受。穆医生让来让去,还是勉强地坐在他们前面。这样,季柯南和沈静都心安理得,也不用紧张。车子虽小,人的心情却愉快,没有任何影响。 车在村级公路走得东倒西歪的,沈静就势趴在季柯南的身上,睡着了。这个人心真大,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入睡。季柯南也有这个毛病,一坐车,就钓鱼,不受外界影响。只有坐车,才有摇篮里的感觉,这个可能从小都有的习惯。看着沈静睡得香甜,季柯南就不敢放肆去睡,坚持不睡,不让上眼皮和下眼皮重合,克制忍耐,表现出一个男人的风采和担当。 季柯南他不忍喊醒沈静,就让她睡吧。 车很快就到了县城,师傅把他们送到了宿舍,又载着其他人回疾控中心了。 沈静睁开眼睛,说:“不好意思。” 季柯南说:“没关系。” 刚说完,他就后悔。 一看腿上,湿了一大片。难怪季柯南感觉腿上凉飕飕的,还以为尿裤子了呢。这是怎么回事?让人看见了,如何解释? 季柯南说:“沈静,我明白你说的‘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了。你看你看。”他指给她看他裤子湿的地方,她说:“那有什么嘛,不就是湿身了么,没什么了不起。我给你洗不就得了。” “湿身的事情不算小啊。”他说。 “好啦,好啦,脱裤子,我给你洗,别废话了。”沈静说。 “干嘛不进来,在打嘴仗啊?”多哥说。 “没什么。沈静有些晕车,说胡话。”季柯南打圆场道。 多哥在家已经修好了电灯,他在家练习普通话。他这样努力,让人感动,年纪已经不年轻,人生的下半场已经开始,他在认真做好准备。究竟未来如何,看样子,他还不肯认输,需要重头再来。 今天也算是过了一个比较充实的一天。晚上多哥做饭。简单的饭就是,吃面条。多哥最怕吃面条,但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沈静也主张吃面条。多哥今天没下乡,总觉得亏欠了什么,就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去厨房了。 吃完饭,他们在一起学习,学习的内容仍是《圣经》,这个是不变的,也学不完,道理简单,需要沉思的内容却多,非常多,人的思想内容多,想法多变,胡思乱想,就有很多东西出来。 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各自休息,互不干扰。窗外的猫头鹰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也丝毫不影响季柯南的入睡,他已经习惯了归州县的生活,一花一草,闲言碎语,山山水水的,都从陌生变成熟悉,就是和家乡隔着万重山,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可随着这夜莺的呼唤,就像催眠曲一般,让季柯南慢慢进入梦乡,一宿无话。 早晨起来,季柯南刚准备穿衣服,上衣穿好了,准备穿裤子,才发现大事不好,难道昨晚梦游了?犯错误了不成?如果不是,那么,裤子哪里去了?咋会不见了呢? 第39章 情窦初开 找不到裤子,季柯南急出了汗,总不能光着身子穿过客厅到卫生间吧,万一碰见他俩怎么办? 于是他在卧室里长吁短叹起来。沈静突然出现他面前,他吓了一大跳,问:“你干嘛呢?装神弄鬼的。” 沈静笑着说:“我知道你起床了,肯定会着急的。” “那又怎么样?”他反问道。 “这样,你说出来谁是最可爱的人,我就告诉你怎么解决!”沈静神秘地说。 季柯南想不到一大早来个烧脑的游戏。只好求饶:“好妹妹,快告诉我,再说你到我房间也要征求我的同意才行,否则,就是违法行为,是擅闯民宅,要追究法律责任!”沈静才停住了手。 季柯南说:“沈静,多哥呢?怎么没听见外面有动静?” “他呀,早晨一早就出去了,我还没起床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沈静说。 刚才闹了一会儿,他有点热,想从被子出来,见沈静没走,不好意思。沈静看见他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你害羞什么呢?我啥都见过的,在学校学的就是这个。”沈静说。 “那不一样。你学的是解剖尸体,是死的吧?”他说。 “是啊,那有什么区别?”沈静问。 “死人是标本,和活人只差一口气,其它都一样。”季柯南说。 “真的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谁?快说,只有三次机会。”沈静问。 眼睛里充满期待。 “是彼得。”季柯南说。 “错。一次机会用完。请继续。”沈静笑着说。 “保罗。”季柯南说。 “错。二次机会用完。还有足后一次机会,要把握好机会。否则,就后果自负。”沈静说。 “能给一个提示吗?”季柯南问。 “好,他犯过错误,上过人家的女人。到此为止,不再提示。猜吧。”沈静说。 “哦,明白了,是大卫。”季柯南说。 “猜对了。不罚你。暂时放过你。你是怎么猜到的?”沈静问。 “这个简单,根据提示,第二句就猜到了。因为是人都会犯错误,帝王犯错,一般史书回避,不愿记录,但是,《圣经》的执笔者忠实地记录了帝王犯错的历史,这一点难能可贵。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圣经》是一本可以信赖的好书。从这本书里,能了解到大卫的过错,他曾经上过拔士巴。”季柯南说。 “你就记得清这件事,看来,你也有和大卫一样的毛病。是不是见了别的女人也动歪心思?请老实交代。”沈静不依不饶地问。 “实不相瞒,是有些动心,这是犯罪。不该看打扮好看的女子,不该有非分之想。这都是眼睛惹的祸。”季柯南说。 “你会找理由和借口,咋不说自己的内定力不够呢?”沈静问。 “我承认自己的内定力差。不过,我在努力提高。你好好监督我吧。”季柯南说 “关键看你自己和上帝的关系,靠人人倒,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督你。只有上帝才会这样去做。你和上帝的关系好,自然不会犯罪,包括动歪心思。你不会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对吧?前提是,你和上帝的关系非常亲密。”沈静说。 “是啊,有时候我会忘记上帝。在祷告的时候,才会想到上帝,哪个时候是不是有点晚?”季柯南问。 “那是当然,你经常祷告,就会经常想到上帝。你不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想到上帝,上帝不是你的救生员,遇到紧急情况才打电话求助。”沈静说。 沈静说这话,仿佛她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来当面管教季柯南似的。季柯南看到她认真的样子,倒觉得有点可怕。这个人,这个女人,要是认真起来,谁都怕。这样下去,一点犯罪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难道说,犯罪很有成就感吗?这个可不一定。 “我想”沈静红着脸说。 “哎,说真的,我的裤子弄哪儿去了?” “刚才你睡得死猪一样,我给你洗了。” “当真?那太谢谢你了,沈静。” “你瞧昨天那表情,不就是睡觉时,涎水弄湿你的衣服吗?你就那样不依不饶的,真是小气鬼。我说给你洗的嘛。” “你怎么进来的?”他好奇地问。 “我有钥匙啊。门锁上插着钥匙,你不拔,我拔了。”沈静说。 季柯南比较粗心,也不想带钥匙在身上。沈静心细,她帮他收了钥匙。看来,房东一家比较放心,主卧的门上老挂着钥匙,好在他家只一个独生女,有自己的房间,对父母的私生活,也不会太在意。房东搬走时,主卧的钥匙就没拔下来,好留给租房客使用。 沈静从衣柜里给他找出一条裤子,扔在床上,对他笑了笑,出去了。 他洗漱完毕,多哥回来了。见了面打招呼:“你早!” “多哥,你真早。我刚才起床呢。”季柯南说。 “天亮得早,我睡不着,就起来到处转转,顺便在外面吃了早饭。”多哥说。 “哦,那也是。我睡到自然醒,翻个身,还睡。人家说三十岁前睡不醒,三十岁后睡不着,可我还是睡不醒。”多哥笑了笑,没说什么。 今天他们三个一起去荷村,看看那边的项目进度。 他们赶到县分公司办公室,老谭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他们一起吃了早饭,这一次是季柯南埋单。 “你可大方了一回。”沈静笑着说。 “我一直想大方,就是没钱大方不起来。”他说。 “谢谢!你们工资有多少?”老谭说。 沈静接过话来说:“不多,不多。说出来让人笑话。” 老谭不再追问。季柯南心想,这个应当属于个人隐私。他们的习惯偏偏喜欢追问男人的收入,女人的年龄。这样表示亲密无间,关系不一般,是一种关心人的表现。所以,很多人都在效法,一代传一代,似乎成了口头禅、见面打招呼的必经程序,是一句问候的内容了。 饭后,他们搭乘一辆面的,这面的要去茶店镇,就是荷村的上一级。他们在中途下车。车到山前没有路,他们只好步行爬山,走到一半的时候,实在走不动,就休息一下。 老谭没什么,他从小都在这里生活。为了顾及他们,他才停下来陪他们。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喝喝水,说说话,看看风景。稍事休息后,继续爬山。谭主任和多哥走在前面,季柯南落在最后,沈静在他上头。坡有的地方非常陡峭。 沈静爬山比他行。她的臀部非常肉感,在他头顶,每走一步,都左右晃动一下,对他充满了诱惑。 真想好好看一下。这个罪恶的念头一闪即逝,不能的。这在八十年代初要被定为耍流氓,要被枪毙的。现在没了,耍流氓成了历史。但这个行为应该还在人们心里没有消失。 女人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特别是二人相处的时候。今天还有多哥和老谭,他就有了这个念头,他心想,看来他真的有些流氓,至少思想比较肮脏。人家送给你,你不要,假装清高,现在又想,岂不是累糊涂了? 沈静转过头,看他满头大汗,悄悄递给他一张面纸,笑着问:“看什么呢?给你,擦擦!” 他说:“好累!好热!”借这个机会掩饰一下刚才盯着她看的羞涩。沈静“哼”了一声,眼神碰了一下他的眼睛,他马上看到别处,不敢和她的眼睛接触,他们继续赶路。 到了谭家,谭阳(负责人)说:“已经通知各小组组长和管委会的成员来开会了。他们有的在喂猪,有的在坡上做农活,都到齐的话大概要在11点钟。” 老谭说:“感谢你帮忙组织。早晨是你堂客接的电话?” “是的。是我老婆接的。那时候我在坡上做事。”谭阳答道。 谭阳的女儿跑出来,看到季柯南,高兴地说:“季先生,你来了,怎么样,累不累,给你毛巾擦擦背。山上冷,小心感冒。” 他道谢后,接过毛巾。到他以前住的房间里,开始擦背。下楼后,看见沈静在和那女儿在说话。一会儿说,一会儿笑的,看起来很开心。多哥和老谭在和谭阳在说着什么。 “我还没介绍呢,这是我的两位松岗来的同事。”他说。 “我早就知道了。刚才老谭已经跟我介绍过了。”他女儿说。沈静循着声音定睛盯着他女儿,季柯南发觉那眼神有一股火,爆发前在冒着细小的烟子。 沈静喊季柯南出去,她问他:“她,是怎么回事?” “她是谭阳的女儿,你不是知道了吗?”他说。 “不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 “你跟她?” “我跟她怎么了?” “说实话,你跟她有没有感情?” “什么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上次来被安排住在谭阳家里。和她没什么,她有男朋友,她也在江城上班,这次闹‘雾霾整治’,她才回家来,暂住一段时间,等过了‘整治’期,解了禁,她还要走的。”季柯南说。 “我还不是有男朋友,你不懂女孩的心。”沈静反驳道。 “那怎么办,我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只是”季柯南说。 “只是什么?说!”沈静追问道。 “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 沈静说:“我不好看吗?” “好看,你也好看。” “不,我要你说,我比她好看。说!”沈静强迫他说。 他看到窗玻璃上有一位女人的头,在往外面瞄着。他说:“行了,有人在看我们了。你长得比她好看,这下行了吧?”沈静似乎还不满意,她说:“不许你胡思乱想,不许看她。” “好的,好的。真是一个‘醋坛子’。”他说。 11点到了。各组的项目干事和项目点办公室的成员都到齐了,开始开会。谭阳主持,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由老谭讲了项目的来历,对项目的要求,完工的时间等等。 沈静反驳道:“我觉得先不开始开工,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后再说。”老谭脸拉长了一些,说:“我说的开工,也是在准备工作做好后说的。先要把一期工程验收后再进材料。” “要给个时间限制吧,不要久拖下去,毕竟,实施项目的时间只有一年。”沈静说。 老谭不高兴了,说:“沈小姐,要不,你先说吧。”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合理。” “不合理的事多了,不能都一下子解决吧。” “我们来这里目的就是让事情办得合理一些,否则不需要我们来。” 大家看他们一老一少在唱对台戏,谭阳打圆场说:“说的都有道理。季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事情,我的看法是,不要急于求成,但也不要久拖不决,要让项目启动起来,但也要合理、科学和谨慎地实施项目。老谭和沈小姐都说的有道理。我呢,先来这里,先认识你们中的一些人,对你们有了很好的印象。但是,我们来的目的,是只做项目,不做项目以外的其他任何事情。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理解和支持我们,把归州县的第一个项目第一个受益村的项目实施好,完成好,让投资方、监管方和实施方,包括广大的受益农户真正受益。”季柯南说。 说完,大家鼓起掌来。季柯南的言下之意是说给沈静听,他来这里只对一个女人好,就是沈静,对谭阳的女儿不感兴趣。 沈静听得懂他的话,她笑了。谭主任也满意。谭主任满意的是,他们不会夺他的权,还是由他来掌管项目资金,以及安排各项工作,他们只是监督方,并没有实权,是根据项目进度,向办公室申请拨款,仅此而已,不会去做分外的事。 这一下,沈静没有再插话。老谭开始畅所欲言,东拉西扯起来。然后,由多哥讲了一下技术方面的要求。 老谭看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一点钟。中午,谭阳安排他们在他家吃饭。他女儿大概在客厅旁边听了会议的内容,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看到沈静对他的态度,凭着女人的直觉,大概也猜出了什么,所以,对他不像才来的时候那么热情。只是她的妈妈,不停地要他们吃菜,并夹一些菜给他吃。 饭后,他们走下山,刚好来了一辆从茶店镇返回县城的面的,他们坐上车。沈静没和季柯南坐一起,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和谭主任坐一起,边走边聊着,多哥倒是开始在车上钓起“鱼”来。 突然,车停了,发现前方下坡拐弯处围了一大群人,他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第40章一场春梦 车停下来后,排在车龙的后面,后面很快就有车靠上来。 这里是交通要道,也是下坡拐急弯的地方,原来前方出了交通意外,一辆轿车刹车失灵,冲下去了,撞上坡下的一家农户,将房屋撞开一个大洞,车已经完全报废,不知道那些伤亡者去了哪里,这里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在人们的记忆中,曾经有过这么一回事,很快,就会被新的意外冲淡以往的记忆,人们很快就会忘记当时很轰动的意外,因为,人们还是要投入到平淡无奇的生活当中去。 变形的轿车正在被吊车往公路上起吊。看起来也是轻车熟路,技术过硬,手法娴熟。不费什么力气,报废车就被起吊完毕,剩下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有条不紊,看起来繁忙一片,实际上井井有条,看起来非常有秩序 。 这里一定是小城的危险区,一个事故多发之地,走到这里,要格外小心,特别是外地车,不熟悉路况,千万小心,当地司机当地的车,跑这段路也不敢马虎,都是小心翼翼,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居住在坡下的农户,房子修过多次,被失事的车撞坏了再修,修好了又被撞坏,赔款来了一笔又一笔,据说他们也发了财。 人们应该叫他这一户为“破房职业户”,不是故意损坏别人的住房,是自己的住房被损坏,他们靠赔款硬是在别的地方建了几栋别墅。 “车龙”在缓慢地往前移动,速度就像蜗牛一般,施救的吊车已经把车起吊装上了平板卡车,路障总算清理完毕。 这份工作也算是不会失业的工种,人总是会出意外的。有的交通意外,就要救援。人的生命无价,抢时间就是救命。这个是常识。不能见死不救。再说,谁都不想出意外,谁都渴望 一生平平安安,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是福。 车龙总算顺利地动了,这个时候,多哥醒了,他还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 季柯南简单告诉了多哥,他仍在犯迷糊。他们的车到了三岔路口,老谭和他们都下了车,他往上走去办公室,他们往下走,坐麻木到宿舍。今天爬山,好累,不想走回宿舍。找了一辆麻木车,司机不同,车都差不多,好像商量好了。司机们都选择这个牌子的机动三轮车,悬挂的牌照没区别。这是小县城的主要的交通工具。再就是的士,就是面包车,真正的五座的轿车跑计程车的,几乎没有,这个也算是小城的特色。 到了宿舍,季柯南一躺下,再也懒得动一下手指头了。多哥刚在车上睡了一觉,倒是很精神,他说:“晚饭我来做,小季,小沈,你们想吃什么?只管说,我只管做,饭后收拾是你们随便哪一个,只管收拾。当然,食材不多,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要为难我。” “家里有什么?”他说。 “面条和鸡蛋。”多哥说。 “那就下点面条吧。时间一长,我们差不多也成小城人了,一天吃两餐。中午饭到下午两点多钟才吃。早饭在上午九点钟多钟才吃。”季柯南说。 多哥笑了,这个很难得,他以前在外打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可不是嘛。小季分析得真到位,真聪明。”多哥说。 季柯南的脊背一阵阵发凉,这个多哥,干嘛抬举奉承他呢?他无权无势,又没有钱,多哥这么做居心不良啊。 刚躺下,季柯南一想到沈静,忍不住笑了。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他接了一听,是冯菲菲胖妮子打来的,她说:“我在荆楚西,还有一点时间就到你们那里了。” 接着电话里传来对话声:“师傅,还有多久到小城?” “三个小时。” “好的,谢谢!” 听口音,正是这里的方言,声音婉转,有变化,有起伏,季柯南断定肥妞冯菲菲没撒谎。接着,冯菲菲胖妮子对季柯南说:“还有大约三个小时。” 他“哦”了一声,就挂掉电话,心想,这时候冯菲菲胖妮子来小城干什么呢,刘主管会不会来呢?出了什么状况呢?为什么多哥今天这么殷勤?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他很不情愿地坐起来,然后又躺下,本想告诉他们这一消息,又觉得太累,等晚上吃饭时再说也不迟。这爬山真累,不知道当地人怎样生活的?这么厉害!爬山没感觉,不爬山倒是不自在。 他倒下再睡。听着初夏的鸣蝉,在外头唱歌,头脑里一片空白。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就模糊了视线。 门开了,沈静走进来。季柯南坐起来问她:“你怎么不休息?” “我睡不着,可能来好事了,肚子有些疼。”沈静说。 “什么?好事?” “你不懂,是人家那个来了嘛。” “到底是什么?我刚接了电话,真真确确是齐思娜的亲戚冯菲菲要来。”他追问道。 沈静羞红了脸,说:“根本不是一回事。她来就来吧,是她的选择。我说的是,那个,好事来了。” “哦,是这样。不是每个月都要来的吧。”他说。 沈静瞪着眼睛,眼睛水汪汪的,她说:“女孩子,只要不怀上,每月都要来,总有几天不舒服,爱发脾气,你们男人哪里懂得?” “是的,怪不得我老婆每月都有几天不正常呢,我苦思冥想都不得其解,原来答案在这里呢。”季柯南说。 沈静听到季柯南提到他老婆,来了精神,说:“那她是不是很精神?是不是爱发脾气?有什么表现?” “很复杂,搞不清楚,非常难懂,无缘无故发脾气,让人郁闷。你呢?” 沈静不相信,说:“真的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才结婚的时候,可能忍耐,那几天还比较正常,和平时一样,没啥不同,时间长了,狐狸尾巴终于跳出来,时不时就发脾气。可能实在装不下去了吧。” “这才像话。女人都是这样,看谁能装,装到什么时候。”沈静说。 “我晕。”季柯南说。 “都是这样,女的一般被称为狐狸精,就是这个道理,比较狡猾,善变,不变的女人非常少,要么是圣女,要么是剩女。”沈静说。 “是么?怎么听不懂呢。” “第一个圣女,圣洁的圣,第二个剩女,是剩下的剩。这两个女人是人间奇葩。”沈静说着,咯咯咯地笑了。 季柯南想不到她观察问题很仔细 ,总结很到位,从心里佩服她,可惜她不是负责人,如果是,单位的发展会更好。这样聪明的女子,世间罕见。 “为什么没有剩男?”季柯南问。 “当然有,而且比剩女更多。很多人不愿意结婚,因为单身挺好,愿意当单身狗。结婚还可以考虑,但是生孩子就要考虑考虑了。”沈静说。 “结婚是个错误,生孩子也是错上加错吗?”季柯南问。 “明知故犯,但是,有不少人愿意承担,是负责的敢于担当的人,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你就是这样的男人。”沈静说。 “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要考虑一下家人的感受。你说是吗?”季柯南问。 “是的,所以,人类还是有希望。”沈静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季柯南刚想到一个问题,正准备问她,只听得“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一下子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他一个人在卧室里,天花板上的蜘蛛网还在那里,蜘蛛在忙着结网,准备网罗一些倒霉的昆虫、蚊子或飞蛾。外面的鸣蝉还在唱着单调的歌。 原来是一场梦!这个梦真有意思,竟然和沈静讨论人类的前途 问题。真是!这个心,太大了。 不得了,看来,他和沈静不能在一起,一旦在一起,就要吵嘴争论,简直不可开交。他想起刚才的敲门声,立马问道:“是谁呀?” “是我,饭做好了。怎么都没有动静。”是多哥的声音。 “马上就来。”他说。 他起来后,觉得怎么凉凉的。他到卫生间里处理一下内部问题,还好没有被人撞见。 出来后,沈静也在,开始吃面。他盛了一碗面,边吃边说:“刚才接到冯菲菲胖妮子冯菲菲的电话,她快到小城了,我们吃完饭就去接她吧。” “知道了。”沈静说。 “我们到哪里去接?”多哥问。 “可能到车站吧。”季柯南说。 “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季柯南。”沈静说。 季柯南一听,差点晕倒,立马感到脸发烫。难道真有梦里相遇的事实?饭后,季柯南洗碗,等他洗完碗,他们坐了一辆“麻木”到车站接冯菲菲胖妮子。 “麻木”到了车站,季柯南让师傅打收据,才给车费。 师傅无奈,只好照做。多哥腿长,赶紧跑到冯菲菲胖妮子跟前,麻利地替她拿行李。这次冯菲菲胖妮子来,没有提前与县分公司负责人打招呼。当然也没让他们和老谭说。冯菲菲胖妮子属于负责人之一,刘女士是,她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总之她安排好了就行。 “同志们辛苦了!”冯菲菲胖妮子说。 “现在我们去找宾馆吧。”她继续命令道。 季柯南想了一想,离他们住处最近的只有一家小城宾馆,据说还比较安静。他建议去那里。冯菲菲胖妮子当然没有他们熟悉小城,也就默认了。将冯菲菲胖妮子冯菲菲安排好后,她要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他们当然愿意她去了。好在他们的宿舍离小城宾馆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冯菲菲胖妮子冯菲菲还没吃晚饭。多哥速度非常快,马上进入厨房,给冯菲菲胖妮子做饭吃。当然,只有面条。冯菲菲胖妮子独来独往,似乎在搞秘密活动,不惊动县主管局,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呢? 吃完饭,冯菲菲胖妮子冯菲菲说:“有没有账目要报销的?” “有。”季柯南说。 接着拿出了一大叠票据,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坐“麻木”时,师傅打的收据。冯菲菲胖妮子惊呆了,问道:“怎么这么多收据?坐车也要打收据吗?” 季柯南说:“您可能忘了吧?因为坐‘麻木’没有车票,我问你,怎么办,你说的要求师傅打收据的。” 冯菲菲胖妮子反问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呢?” 季柯南无语。 “以后就别打收据了,很麻烦的。干脆这样得了,用车票,据实填写,另一个同事签字就行。”冯菲菲胖妮子说。 他们齐声说:“好的。”这个报销交通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刘主管怎么没来?”多哥问。 冯菲菲胖妮子说:“她在港岛,委托我来的。” “哦,是这样。”多哥谄媚地说。 “明天我们去县主管局,和他谈一谈。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冯菲菲胖妮子要告辞。多哥要求送,他们也起身。 “一个人去就行了。多哥送吧。”冯菲菲胖妮子说。 他们只得听。 冯菲菲胖妮子和多哥走了。季柯南和沈静在房间里。季柯南色迷迷地看着他,他问她:“你想干什么?” “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在一起。”季柯南说。 “我们天天在一起啊。” “我们在一起,做那事。” “是么,做什么事?” “你懂的。” “我真的不懂。” “你是猪脑袋啊,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么事?”季柯南说。 “太巧了,我也梦见了你,也在做。” “都是你早晨引得我,弄得人家心烦意乱的,加上爬山劳累,刚才就做了。那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我想要你‘一点通’。”沈静说。 “那不好,我怕出事。” “本姑娘都不怕,你一个爷们怕啥?” “我还是怕。” “不会有事。” “不行。我累了,还没有恢复元气呢。以后再说吧。”实际上他真不想。他要对他的妻子忠实,要对婚姻尊重。 他的话音刚落,沈静就不依不饶,上来就把他按倒在沙发上。 第41章 深夜归人 沈静正要张牙舞爪地袭击季柯南,季柯南躲开,没想到长大的女子比男人更凶猛,这让人斯文扫地,成何体统?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估计是多哥回来了。他起身去开门。沈静端坐在沙发上,装作没事人一样。 季柯南问多哥:“冯菲菲冯老师安排好了吗?” “好了。就是说有夜蚊子,找服务员要了蚊香,环境还好,比较安静。”多哥说,显得对冯菲菲的脆弱或者做作表示十分不屑。 季柯南说:“这里的环境都差不多。不过,到过客船的时候,就热闹了。”然后,大家又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子闲话,就各自洗洗,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一宿无话。 第二天,冯菲菲那胖妮子一早就去了县分公司,打电话问他们走到哪里了,季柯南说:“还没动身呢。” 冯菲菲那胖妮子发脾气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对工作怎么能这样子呢?还想不想干了?” 季柯南心想,她只知道发脾气,哪里知道他们昨天爬山有多累。再说,这里的工作,很尴尬,没钱也没权,人家根本不买你的帐,就是你还把它当回事。也许,是她早晨没有人陪她过早的缘故,或者是吃不惯这里的早点吧,反正三个人都被她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一个都不放过,弄的大家都恨她起来,心情也不好,看啥都不顺眼,心里堵得慌,就想不小心吃了一只蟑螂一样。 他们坐麻木赶到县分公司,她已经在和贾总说话了。看见他们来,老谭连忙请他们到旁边的会议室里等。没过多久,贾总和冯菲菲那胖妮子都到大会议室。开始谈论拨款的事。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这笔款子是专门用于水利项目,专款专用,不能巧立名目,拆东墙补西墙。打个比方,你申请买茶杯,就不能拿买茶杯的钱用来买茶叶。外面的人的钱不好花。他们很是讲原则的。比如蜀国人说人呆板就说是‘方脑壳’,没错,他们是‘方脑壳’,机械得很,每一笔钱都要先要申请,然后用在所申请的项目上,在使用的过程中,要按时间或项目进度提供相应的财务报告,不能灵活处理。” 可能刚才冯菲菲那胖妮子和贾总在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意犹未尽,冯菲菲那胖妮子当着工作人员的面说这些,真是想让他们知道。让他们对此有所准备。 季柯南心想,其实,这个完全没用。钱不经过他们,他们只能看,究竟怎么操作,确实不容易监控。她说这些,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 贾总很沉稳,对冯菲菲那胖妮子喋喋不休的演讲,一直保持着微笑。冯菲菲那胖妮子说完了,最后加一句:“你们所说的项目款,我要看到进度,才能拨付。工作人员虽然已经报告说在动,但我没看到,还不算。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贾总说:“这个没问题,我来安排好了。” 贾总对谭主任说:“老谭,辛苦你陪同去荷村看一下怎么样?”?老谭说:“没问题,马上就走吗?” 贾总亲切地对冯菲菲那胖妮子说:“您看是现在走还是?”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现在走吧,我还要赶回江城市呢。最晚不能晚过明天晚上。” 贾总说:“那没问题。” 然后,他们一行就坐上贾总的车,往荷村开去。 贾总没来,他找了个理由,随便一个借口就可以不来,你能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冯菲菲再牛,到了这块一亩三分地里,还是要听贾总的摆布。 冯菲菲那胖妮子对他们说:“好大的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笑面虎!” 老谭嘴角撇了撇,没有吱声,按照他的脾气性格,非常喜欢聊天,有话必回,有事必说,绝不藏着掖着,他可能听到了冯菲菲那胖妮子的牢骚话,不过,没有理睬,而跟司机说着别的话,顾左右而言他,非常巧妙,真是有一手。 司机在青藏高原上当过汽车兵,驾车技术还行,一直把他们送到荷村,虽说路很差,但他能把车弄上去,还不让人产生呕吐感,这就是本事。 由村项目点总干事老谭陪同,他们去走访四组。冯菲菲那胖妮子很好奇,四组不通公路,人们是怎么生活的。 “不通车,只能走人,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走到四组的每一户人家。”荷村老谭介绍说。 冯菲菲那胖妮子问:“那他们靠什么生活?” 荷村老谭说:“种地。养猪,卖了买点生活用品。” 冯菲菲那胖妮子看到一户人家,是土墙垒成的房子,屋顶是青色的小瓦,厕所和猪圈上的瓦片不是土烧成的,而是石片,一片压着一片地,整齐地排列在上面。里面有一男一女,是母子俩,儿子看样子有四十多岁了,母亲头发已经花白。堂屋里的侧面墙上,牵着一条绳子,上面搭着破旧的衣服,可能是别人送的,看起来不适合他们穿,几双破了底子和帮子的解放鞋,挂在门后的墙上。 “家里几口人?”冯菲菲那胖妮子问。 “两口。大儿子结婚了,分家另过,我和小儿子住一起,小儿子没有堂客。”老人回答道。 “什么是堂客?”冯菲菲那胖妮子转过头问荷村老谭。 “就是妻子,屋里人,老婆的意思。”老谭说。 冯菲菲那胖妮子“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为什么没结婚?” 老人说:“穷,人家看不起。在外打工的,心花了,不愿回山沟。”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也是。那你小儿子为什么没出去打工?” 老人说:“去了的,没弄到钱,又回来了。听说官府要支持我们建水池,就回来帮忙了,单靠我一个老婆子做不了。”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那水池准备建在哪里?” “诺,在屋后的山坡上。已经挖好了。我家要赶紧修好水池,小儿子还没结婚,没有水池不容易接到女人的。”老人说。 老人很健谈,也不怕生人。说着,她就要带着他们去看看那水池。冯菲菲那胖妮子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水池的土方工程完成得怎样了,巴不得现在就去看。 沿着弯曲的小路,他们爬上了山坡,那里有新翻出的黄土,坑底有一块巨石,冯菲菲那胖妮子问:“那块石头怎么办?” 荷村老谭说:“技术员来看了,说要炸掉,否则影响蓄水量。” 冯菲菲那胖妮子问多哥:“可以吗?” 多哥马上说:“当然可以了。这里没有活水,就不会把水给震跑。” 冯菲菲那胖妮子问:“什么水给震跑?”多哥很激动,见到冯菲菲那胖妮子这么问,认为领导很信任自己,越发手舞足蹈地说:“是的,是的,活水有水路,水路可以出水,如果使用不好,就会影响出水,水路一改,水就流到别处了,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冯菲菲那胖妮子点了点头。 对荷村老谭说:“以后挖土方,一定要规规矩矩地挖,不要在石头缝儿里挖,不仅要装得住水,还要好看,以后投资方来验收,也容易拍照片。” 县分公司老谭说:“是的,按你说的办。” 然后,他们告别那一户母子,又到四组五组看了看,情况大致一样,一组二组和三组是他们来的时候,下车的位置,也不用看了。冯菲菲那胖妮子相信了他们所说的,即水池土方工程已经完成,就准备下山。 荷村老谭说:“别走,午饭吃了再走。” 县分公司老谭说:“不用了,回县里吃,还有别的事。”大家告别。坐车回城。 在路上,他们都没什么话说,心里堵得慌。季柯南心想,为什么单位负责人不相信他们说的呢?冯菲菲那胖妮子找一些话题来聊,也是她一个人说,他们只有听的份儿了。根本没心思插嘴。她自言自语也没趣儿,就停了发言。沉默一会儿后,车到了县城。 贾总已经安排好了午饭,在县分公司附近的一家饭店用餐。冯菲菲那胖妮子很来精神,劲头十足地问这问个那个,一会儿说归州的荷渣好吃,一会儿说这火锅的炉子好,什么时候带回去一个家里用,一会儿又说归州县的腊肉香。总之,归州县的东西在她看来,什么都好,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值得拿回家。她的口才好,善于沟通,贾总、县分公司老谭、办公室主任和我们都听她一个人讲课。 办公室主任总是带着笑意请冯菲菲那胖妮子吃这吃那,想堵冯菲菲那胖妮子的嘴,可是效果不明显,仍然话多,季柯南担心晚上做梦都要梦见她演讲。 下午从三点开始。饭后,冯菲菲那胖妮子提出要到归州街上随便转一转,不需要县分公司的同志作陪了,他们几个工作人员陪她就行了。贾总巴不得这样,由她说出口更好,就假意客套一番,推三阻四,说了几句废话,也就不再陪她,说晚上还到这个饭店来吃饭,冯菲菲那胖妮子假意说算了算了,马上又说这个饭店的菜做的不错,言下之意就同意了。 贾总给老谭交代,等弄好后给杨先生联系,老谭领命去了。 他们几个在街上转悠。 多哥鞍前马后地围着冯菲菲那胖妮子,像是个“归州通”,什么都知道似的,给冯菲菲那胖妮子介绍这个,说说那个,季柯南和沈静面面相觑,原来多哥把他俩的话都给说了。冯菲菲那胖妮子似乎看起来是个“归州迷”,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想知道一二三。好么,“归州通”遇到“归州迷”,真真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了。 晚饭很丰盛,贾总请来他的老上司来作陪,所以格外隆重些。老上司在江城工作过,比较了解那里的情况,和冯菲菲比较投缘。他很会说,把整个宴会搞得很热闹。冯菲菲那胖妮子也能说,俩人一拍即合,这都是客套话,一套又一套,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是外行,只有看戏的份,不是演戏的才。 晚宴后,贾总又到冯菲菲那胖妮子跟前,重申了一定支持把整个项目实施好,让冯菲菲那胖妮子放心。并对晚上不能送行致歉。冯菲菲那胖妮子心血来潮,非要坐夜班船不可,大家只得尊重她的选择。 冯菲菲那胖妮子说:“谢谢贾总的盛情款待,回去后和另一位单位负责人商量好后,向贾总回话。晚上就不劳驾贾总送行了,有工作人员陪着就行了。”于是,贾总安排司机开车送冯菲菲那胖妮子到码头。司机奉命把他们送到码头,他就返回了,对于冯菲菲的问话,有一句说一句,不说第二句,多费口舌多事他不干,他清楚,言多必失,中国人的语言非常丰富,稍不留神,就容易表达错误,让人误会。 他们在港口等船。 大船一艘接着一艘,每过十五分钟,就有一班船过来,拢岸后,上客,然后再离岸,拉响汽笛,在峡谷里回响。冯菲菲那胖妮子住在归州县宾馆,晚上突然听到如此雄壮的汽笛声,想必也吃惊不小,毕竟久住大城市,没有住在三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客轮,怎么说都不会习惯的。 在码头,耐心地听冯菲菲那胖妮子罗嗦,季柯南心里像爬满了蚂蚁,痒得难受,恨不能缝上冯菲菲那张厚嘴唇,让他安静一会儿,哪怕安静一分钟也是好的,冯菲菲让季柯南他们的耳朵处于工作状态,一直都是,从不休息,哪怕三十秒的休息时间,都是奢侈的享受,只盼望客轮快来。 果不其然,船来了,她上船,挥挥手,走了。他们如释重负,赶紧喊了一辆晚上营运的“麻木”,回宿舍,眼皮在打架,早都支持不住。今天爬山太累,加上耳朵不清静,巴不得回去好好睡个觉。 季柯南刚刚睡着,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把他从梦中惊醒。 第42章 久别新婚 冯菲菲那胖妮子发来微信说:“买的是二等船票,坐的却是三等舱,真是服务到家,倒霉透顶。只怪人太多,没了位置。休息不好。本来想看看三峡船闸和大坝的,结果到了那里,还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楚。太遗憾了!” 季柯南回微信说:“辛苦了。这个忙我确实帮不上了。抱歉!” 季柯南说这话,证明他情商太低了,深更半夜,冯菲菲那肥妞和他联系,这是示好,季柯南不喜欢,再说季柯南是下属,根本不敢多想,也不想去设想他和肥妞有没有可能走到一起,这是她自作多情,自己又不是没有老公,干嘛不和她老公聊天,偏偏和季柯南闲扯? 冯菲菲那胖妮子回微信说:“我知道。发发牢骚而已。顺便说一声,对你们在小城的工作,我代表单位,表示满意,希望再接再励,把剩下的项目完成好。对你们的盛情款待,我表示感谢。” 季柯南细想,也没有款待什么,都是县分公司在款待,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招待费还不是从项目款里出?再说,有这个预算,又不是没有,也不用挤占真正的项目款。 有些话说得他浑身不自在。 应付完她的短信后,季柯南沉沉地睡去,一宿再无骚扰,很顺利地睡到大天亮。 早晨起来,感觉很轻松,毕竟还年轻,精力恢复得快,睡一觉,就恢复了活力。 在他们三人当中,多哥年纪大些,季柯南和沈静都年轻,感觉差不多。但多哥可能就没他们的精力充沛了。他到时候必须要睡一觉。晚上睡得早,早晨起得也早。这不是嘛,他一早就出去遛弯去了。 季柯南把门反锁,担心沈静人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她来无影子去无踪迹,神出鬼没,神经兮兮的,让人感觉脊背阵阵发凉。 季柯南上完厕所,还想再睡一会儿。 还没睡着,估计有事的时候,果然他妻子打电话来了。 他妻子说:“想死你了,要来看看你。” 他说:“好啊。什么时候到?” 他老婆说:“明天。” 他说:“我去码头接你。” 他老婆说:“好的。再见!” 今天他们去坪村。 基本上确定坪村由多哥负责,荷村由沈静负责,剩下的泉村由季柯南负责。这是他们三个商量的结果,机构领导那里没有意见,算是通过了。但是,在项目的开始阶段,三个人都要负责,起码要清楚同事在做什么,项目的大致进展如何。 和谭主任联系后,他说直接在三岔路口碰头,也就是说,他们坐麻木到了三岔口路,就不需要像往常一样爬石阶到县分公司办公室了。 很显然,分公司老谭已经吃了早饭。他没有问他们是否吃了早饭。 自从冯菲菲那胖妮子来了小城以后,他就似乎带着情绪在工作。 季柯南观察到这一变化。冯菲菲那胖妮子凭空指责分公司的同志,是不合适的,人家并没有过错。 一位伟人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的确如此,起码要尊重客观事实,不能动不动就横加指责,乱说一通。话好说但难收,如同水一样,泼出去就很难收回来。贾局的涵养很是了得,但所有人不都像贾局那样,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坐船过江,到坪村。多哥见了颜波,如同苍蝇见了有缝儿的鸡蛋,那个激动,不能言表。 一个拐卖妇女,一个喜欢赌博,两人有着共同的语言,更容易拉近关系,套套近乎。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没有例外。 老严还是那样,阴阳各一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涉及个人利益的时候,总冲在前头,誓死捍卫自身的权益,甚至多捞好处,让自己的手中的权利发挥到极致,而且在有限的时间做出关照自己的无限的事情来,至于村组成员的利益,暂且放在后面。这是实际情况。 但在面子上,老严做得比谁都冠冕堂皇,无可指责。 坪村的土方工程正在进行,他们到工地看了看。开挖的土方,是长方形的,在斜坡上开挖而成。靠近高处的有石头,靠近低处的却没有。 根据技术员的指导,需要在靠近低处的地方把墙做厚一些。坪村只做三口水池,所以,三个水池的土方工程完成后,就要打砂备料了。 颜波带领一些村民在做这项工作。虽说不情愿,但也想用上自来水,太阳能,提高生活的质量,也就忍耐一下了。 土方工程看完后,在坪村的工作就结束了,他们中午在颜主任家吃饭。虽然严书记再三邀请,但他那眼神游移,很明显地告诉他们,不欢迎去他家。 分公司老谭是湖了,说不去就不去,他不去,他们怎么能去,明摆着老严的饭好吃不好消化,干嘛要冒这个风险呢? 饭后就到了下午。他们返回县城。 第二天,季柯南的老婆要来,本计划去荷村的,他便不能前往,只有多哥和沈静陪同老谭前去。他在家等他老婆的到来。 他们走后,季柯南整理了一下最近一段时期的工作内容,然后撰写这个工作周期的工作报告。等弄完这一切后,已经到了中午,他随便下了点面条吃了。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继续他的工作。 正在写作时,听到外面有麻木车刹车的声音,季柯南开始没留意,因为这里经常出现这种声音。接着是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吃惊不小,原来是他老婆! “你怎么找到的?”他好奇地问她。 “你不是清楚地告诉我了嘛。”老婆说。 “那你听得懂这里的方言?”他问。 “和我们那说话差不多,很容易懂的。”他老婆说。 “累吗?”他问。 “坐火车,转汽车翻坝,接着坐船,下了船,又坐麻木,你说呢?”他老婆反问他。 他上前去和老婆拥抱。老婆更是热烈,不嫌劳累,抱着他亲起来。他老婆说:“想死你了。” 他说:“我也是,但没办法,有时候胡思乱想,但从没有胡来。” “我又没问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我的确没有出轨,思想上有一点,谁让我们还在‘蜜月’的时候分开呢。” “我本来不想来。你们机构太法海了,规定一个半月才能回家一次,我等不及了,所以送‘货’上门。” “那,娘子辛苦了。需要多少金子才能满足你的欲壑呢?” 他老婆笑着说:“我是吸金女王,要把你的金子全纳入囊中,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怎么想通了要收我的金子呢?” “我怕你飞了呗。现在的‘狐狸精’很厉害的,无孔不入,我在打着婚姻保卫战,不想丢掉你这块阵地。” 他笑了,说:“我是你的,煮熟的鸭子难道飞了不成?” “少废话。我们还没有宝宝,就等于说我还不是完整的女人,我要成为完整的女人。” “是哪一位高人给你做了指点,一语惊醒梦中人?” “哪里有什么高人?是我的闺蜜,老同学,她是个急毛脾气,喜欢快刀斩乱麻,不喜欢拖泥带水,她说,一个男人在外面久了,难敌身边女人的诱惑,说不定哪一天就失了身。要想拴住老公的心,就必须做一回完整的女人,也就是要生个宝宝才行。” “是吗?那你的闺蜜真的是湖了,很毒辣。”季柯南说。 “少说多做,我去洗洗,马上开始吧。”有没有搞错?季柯南吓一跳,现在的人怎么了?说风就是雨,说干就干,不计后果,这是功利主义所起的作用。 他也憋得不轻,虽说有过多次梦中举动,也有遗留物,但是,但没进入任何女人的身体。他老婆动作很娴熟,很快就洗完了,他问她:“吃饭了没?” “没。在路上吃了点零食。饥饿的时候更想做。” “等一等,我也洗洗。” 季柯南胡乱洗了,马上宽衣解带,和老婆做了一番,因为都曾经熟悉,突然有些陌生,马上又熟悉,就像骑自行车,有的地方称呼为脚踏车,会骑车,很长时间没骑,有些生疏,马上再骑,很快就熟悉了,越骑越顺。 真是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 也可以说是久旱逢甘霖。 季柯南几乎倾尽他的所有。他老婆也很满足。她是有备而来,算准了时间的,目的就是来怀宝宝。 晚上,他出去买了菜,他老婆下厨帮他弄好了几盘菜,多哥和沈静回来了,他向他们介绍他的妻子。他们表示欢迎,他总觉得沈静的眼神有些异样。 晚餐吃得很好。饭后,沈静争抢着去洗碗,妻子拗不过,只好让她去了。大家都很累,洗完之后,大家随便聊了一会儿,就进房休息去了。 季柯南和他老婆晚上接着进行,在小俩口的二人世界里漫步,几乎疯狂,仿佛第一次亲密接触,使用了所有身体功能,让感觉飞起来,很是尽兴。他们晚上做了三四次。半夜醒来接着做,他老婆是死脑筋,非要把他的金子吸干绝不罢休。把他搞得精疲力竭。 第二天,他没有下乡,多哥沈静也在家休息。多哥沈静上街买菜,做饭,一天都是。 项目进展顺利,前期不顺,步入正规后,交代给可靠的人,事情就顺多了。这个让季柯南非常放心,关键是分公司的老谭是得力干将。 所以,季柯南他和老婆在房间继续大战数个回合难分胜负。 第三天晚上,季柯南因为小事和老婆发生口角,舌头也有被牙齿咬着的时候,当时夜色已经很晚了,他老婆要走。 他气呼呼地说:“要走,你走,我不送你。”人在盛怒之下,很难克制,很难保持冷静。 他老婆是犟脾气,说走,就捡了自己的随身衣物,走了。他不理她,更不拦她。 她走之后,季柯南有些后悔。连忙出去找,到处黑灯瞎火的,哪里去找呢?万一有什么差错,他可怎么办?找来找去,找不到。算了,回来再说。 想一想,还是放心不下,他想到外面去找,她一个女人,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半夜三更的。他走到大门口,看门的门卫师傅已经入睡,他只好喊他起来,把大门打开。他到外面去找。还是没有。他只好坐在台阶上埋头思想,她到底去哪儿了呢?正在愁闷的时候,有人拍拍他的肩,他抬头一看,是他老婆,他又惊又喜。 她冷冷地说:“我走不了了,不知道坐哪一班船,也不知道方向。往哪里走才对。来的时候没记住路线。” 他看着她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裙,眼神的无助,和汗水打湿的头发,顿生怜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们回去睡觉吧。” 他老婆这时候也没办法,再恨他,也离不开他,他呢,再发怒也不能让一个孤单的女子没地方可去,这个地方是山区,人生地不熟的,虽说是民风淳朴,人们比较单纯,可是就怕有个闪失,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何况是他的老婆呢? 他揽着她的腰,对师傅说了好话,请他开了门,让他们进去。老男人到了这个年纪,估计瞌睡也少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打发在无聊的短视频里。季柯南能听见老师傅在浏览短视频的声音,非常熟悉的乐曲和配音,很搞笑的段子,老师傅看得哈哈大笑。 回到房间,将门轻轻碰上,反锁,季柯南又想办法哄他老婆开心,说一些好玩的段子,因为夜已经深沉,担心影响沈静和多哥睡觉,不敢发出笑声来,只好强忍着不笑出声。哭过笑过之后,他们又做了,真是刚才狂风暴雨,现在是风和日丽,就像大海中航行的船,遭遇各样的坏天气,最终还是漂着,还是前进,天晴之后,大海会更美丽,甚至能看到美丽的彩虹。 语言和行动一齐来,他老婆很快就破涕为笑了。 他们正在嬉笑间,有人突然“咚咚咚”地敲门。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想干什么? 第43章 今宵难忘 他们谁也不说话,只听有人“咚咚咚”地敲门,他开门一看,是多哥。 多哥笑着问:“你们也太浪漫了吧,半夜三更还出去约会。” 季柯南笑着说:“哪里,刚才出去解决私人问题了,夜深人静的,怕影响到你们休息。” 多哥说:“你们没事吧?” 季柯南说:“没事没事,你去休息吧,谢谢你关心。” 多哥把门带上,就上床睡觉了。 季柯南惊出一身汗,多哥真是老男人,瞌睡少,一点动静就能惊动他,他是不是没睡觉,一直在偷听呢? 他安慰着他的妻子,向她赔不是,希望她原谅。 接着又有一阵敲门声,这次是沈静。 沈静问:“怎么了,你们一个前,一个后的,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真是天上比翼鸟,地上连理枝,夫妻恩爱日夜说不完哪。” 季柯南的妻子很喜欢她这么说话,就说:“瞧你这张嘴,真是哄死人不偿命,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里像你,一朵鲜花一样,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傻小子能把你接回家呢。” “嫂子,你,真坏,要不是太晚了,我一定不饶你!”沈静说道。她带上门,道了一声“晚安!” 沈静去睡觉了。 她走后,妻子看着门出神,季柯南说:“时间不早了,睡吧。”他妻子愣了一会子,也没了主张,就脱衣睡觉,也没有洗澡。可能太累了,精神压力大,懒得再理论,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去县分公司,约好了老谭去荷村看水池土方工程完成情况。 坪村那边也需要人去,多哥说他去,要沈静一起去,沈静不干,说:“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显得碍手碍脚的,说不定还帮倒忙。算了。” 季柯南呢,因为他妻子还在小城,就不能不管,坪村也不能去,怕搭不上到江南的船。 老谭也要去荷村,那里说到底还是交通便利,虽说要爬山,但比到江北要强得多,不用过江,不需要掐算时间,也不用等太久。 就这样他们在三岔路分开,多哥往北,他们三个往南,约好晚上在此地碰头。他们赶到荷村的时候,是上午10点,村民有的正在吃饭。 他们三个去约荷村老谭,他正吃饭,要他们先走一步,他随后赶上来。 荷村的土方已经完工,有些地方不符合要求的,他们一一指出并定好时间,下次来看。 村民很自觉,并很欢迎他们来看他们,拿出家里的好茶请他们吃。当地请别人喝茶不叫“喝”,叫“吃”,这可能是中西部大山区特有的民族语言。 他们吃了茶,接着去另一家,另一家也是如此,虽说很累,但感觉那里的人有人味,累的感觉就减轻许多了。 村民说,怎么挖土方,需要多少多少引线和材料,技术人员都做了安排,来的和他们一样勤快,这一点让人感到欣慰,技术人员有了责任心,他们在工作上就减轻了许多了。工作量减轻,心情就好一些,心情好,就不会想到工资那么少,还干得那么起劲,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们朝前走呢? 上午很快过完了,中午在四组组长家吃饭。他家的房子是由石头砌成的,比较简陋,但看起来很结实牢固,墙壁被烟子熏黑了,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不过,还好,有些石头缝里透出的色泽,看出了做墙用的石块的本色。 三餐离不开肉,山里人天天要吃肉,否则就没力气干活了。他们天生就长得瘦,哪怕天天都吃猪肉,可这些摄取的能量,不会存留在身体里,很快就被转化了。 上次那肥妞冯菲菲来,悲叹自己的身体如此丰硕,简直是一种负担,他告诉她:“如果可以,就到山区来,山好水好人更好,想不瘦都难。” 那肥妞本来就肥,真是名副其实,她曾经下过几百次决心,都没有成功,执行力不行,需要有专门的人监督才行。但她不喜欢被监督,我行我素习惯了,就难以服从别人的管辖,最起码,在单位里是指导别人的角色,不是被指导的人。 她终于没有下决心,家里还有一个儿子需要抚养教育,抚养是可以大,教育就所不上了。 他也只当是一句玩笑话说说而已,她很忙,里里外外都要跑,需要指导,或者去瞎指挥,时间太少,精力有限,哪有时间来山区,受得了寂静如斯的田园的生活呢? 饭后,他们又到五组看看,大体上都这样,大家都还听话,按照要求在积极地认真地施工,大多是为自己在做事,不认真等于害自己。 五组有一户人家的土方被称为“葫芦瓢”,是那肥妞冯菲菲给起的外号,他们印象深刻。 那肥妞冯菲菲觉得那家土方挖得不好,就形象地比喻成了“葫芦瓢”,谁知那家农户很有志气,受不了这样当众的讽刺和挖苦,就舍得花钱,钱不够,借钱也请炮工,把石头炸开,又精雕细凿,把水池的坑修得齐齐整整,很是那么一回事了。 下次如果冯菲菲再来看,就要专门请她到水池的前面照一张相片,看看谁更像“葫芦瓢”? 那肥妞冯菲菲的一句话不要紧,让很多人感到不受用,最后目的达到了,可惜破坏了和谐的关系。当他们走访那一家时,他竟然不带理睬了,只是让他们看他挖得怎么样,他们只有说好的份儿,实际上是做得好,这个不是假话。 从五组可以绕道一组,再到三组,山区就是这样,绕来绕去的,最后总能绕出去,或者绕不出去。山里道路只一条,也有多条,这个只有亲身经历才可以知道。如果从平面来看地形和地势,根本看不清楚,只有立体图,或者三维图,可以看得清,或者用无人机拍摄,能看得更清楚,在没有这些设备或者条件,只能凭印象来构图,来记忆大概的位置。 认为完成,他们下山来,走到转弯处,那里有商店,是一个三岔口。他们拦到一辆面的,然后回县城,季柯南的妻子在家,已经做好了饭,只是多哥还没回。 季柯南打电话给他,他说正在船上,马上到家。 这是假话,船的速度他知道,又不是飞艇,没有什么马上到家之说,再说,他还要乘坐麻木,从码头到这里,恐怕最迟也要十五分钟,他的话是安慰人的,可信度并不高,可以不信的。 谁知道,他们正说着闲话时,多哥回来了,他刚才不是在船上吗,怎么这么快?多哥说:“希望我没回来晚,没有耽误大家吃饭呢。” “没有,没有。”沈静忙不迭地说。 “你不是说在船上吗,没坐麻木三轮吗?”季柯南好奇地问。 “是的,今天这个船要到下游去办点事,刚好顺路,就把我给带回来了。我下了船,从我们的住处的江边直接上来的。”多哥解释道。 哦,原来他们的住处底下有一个码头,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季柯南来到这个地方,对很多方面都还不了解。不是多哥闯一闯,还真不知道房子下面有码头,有码头就能上船,上了船就能去到自己想去对地方。 他们一起吃饭,饭后沈静洗碗。表现得更积极了,也不埋怨累了。 饭后,沈静和季柯南的妻子聊天,季柯南在房间里学习,多哥听手摇收音机。都各自做各自的事,互不干扰。 多哥的收音机是单位的其他爱心人士捐赠的,听说山区有的地方不通电,也不好买电池,就用这个手摇收音机,好歹可以打发一些寂寞的时光。当然,这个东西,季柯南没有。单位负责人没有处理好公平问题,导致一些人铤而走险,通过自己的力量来解决。当然,通过私人的力量来解决毕竟有限,仍需要别人的帮助。这个就有些恐怖了。 季柯南的妻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跟他说:“今天沈静跟我讲了她的不幸遭遇,估计她这一辈子都恨死男人了,再也不会跟男人结婚生孩子了。” “她把你当成知心人了,这个属于个人的隐私,不该见谁都说的。”季柯南说。 “是啊,是她信任我,知道我不爱搬弄是非。” “这样挺好的。” 季柯南和他妻子晚上去江边转一转。 在江边的亭子里,他给妻子照了相,亭子也是水中亭,照了相,留个纪念,再说,妻子这时候还算可以,将来人老了哪里都去不了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留个念想,也不至于大脑一片空白,日子白混了。 可以帮助大脑活跃活跃细胞,比啥都没有要强得多。他让妻子拿着书,照了张相片,看上去有些淑女风度。这样,他妻子不在身边,可以拿出来看看,算是一种安慰了。 在返回的路上,和妻子疯着玩,结果把眼镜给摔了下来,碎了,季柯南顿时感觉眼睛一片模糊,没办法,只好立马去眼镜店里去换,眼镜店的师傅的手艺不怎么样,没有找准镜片的中心,该磨去的没有磨去,不该磨去的却磨去了,留下了一个商标标识,后来那小伙子,竟然装不上镜片,只好请他爸出马,算是勉强交了差事,他也不想和他理论什么,毕竟才干这一行不久,给他一个机会改正,逐渐提高。 他父亲自觉不好意思,送他一副眼镜,和一个眼镜盒,当然,买一送一,往往送的那个就是不好卖的,或者买的那个也不好,否则不会这么做,商家从不做赔钱的买卖。 晚上,他们睡觉时,妻子又缠着他,他很累,但难以拒绝,只好勉强为之,完事后,他就呼呼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妻子说要走,季柯南刚好要到坪村去,就说:“好吧,我们一起走。我送你去码头。” ?多哥和沈静今天去荷村,季柯南和县分公司老谭去坪村。他知道他的妻子来了,埋怨他没和他说,他好跟贾总打个招呼,准备请吃一顿饭的,季柯南说:“算了,没有时间,最近,工程刚开始启动,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对家属也就没时间照顾了。谢谢你的好意,以后,如果还有机会,一定告诉你们。” 老谭和他一起送妻子上了码头,他和妻子道了别,让她回家后和他打电话,然后让她在那里等船从重庆奉节开过来,他们也就坐小船过江北去。当他们的船靠了江对岸,他们爬上半山坡的时候,季柯南看到一艘白色的快船飞快驶来,到了小城港时,速度慢慢减下来,最后拢了岸,等船的一一上了船,他看不清妻子在哪里,没过多久,船就开走,在长江三峡弯曲的水路上飞驰而去,直到船驶过那个弯道,再也看不见,季柯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又怕老谭看见,悄悄擦干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季柯南的妻子再不行,也甘愿嫁给了他,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什么。他在山区工作,不能和他老婆常年在一起,聚少离多,难免会有一些误会,误会产生后,没有消除,就还是误会,需要进一步化解矛盾。季柯南的岳父岳母对季柯南不感冒,从心里头看不起他,劝她别嫁给季柯南,就让打光棍一辈子才好。这次他妻子亲自到季柯南上班的地方,看到了季柯南的工作,也算放了心,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和他妻子团聚,好好过过小日子,说不定将来就会增添人口,给小家庭带来新生命,小小的宝贝,让季柯南的家更完美。有了小家伙,人们的心会软化许多。如果非要前进,那么只有这个办法,让季柯南增加压力,产生动力。 然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继续赶路。 老谭说:“小季,年轻力壮,正是要妻子陪在身边的时候,这一去,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是啊,妻子从老家来,我也没有陪好她,等回家了再多做点事吧。” 季柯南应道,他们说着话,赶到渡口镇,想见见老谭的老朋友叙叙旧,帮帮忙。 刚到办公室,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老谭,你怎么在这里啊?”季柯南扭头一看,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第44章 队工互咬 沈静在荷村驻点,是那肥妞冯菲菲安排的。季柯南心想,她的决定从来不会错,错都在别人那里。当然,这是秘密,不能说出去。 这次来归州,决定由沈静来负责荷村,对其他村,比如泉村和坪村要晓得项目的进度,不能只管自己的一摊事,那肥妞冯菲菲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队工之间互相监督,这样便于管理。他们不明就里,还一直蒙在鼓里,相互倾轧,咬得越厉害越好。相互监督,相互掣肘,才能制衡,才好管理。肥妞会玩这个手腕,可能是向康熙学的。 谁知道沈静是如此认真的人,对那肥妞冯菲菲的“鸡毛”当成“令箭”,认为除了沈静,没有谁能把荷村的项目给实施好,管理好? ?要说最简单的还算是荷村,因基本上都是一家一口水池,不存在共用水池或者共用水管的现象,倒是坪村的集体供水项目还比较难搞,泉村也有一些,但总体上没有坪村多。一般做自己的事都愿意,做集体的事就要考虑考虑,为自己服务责无旁贷,为别人服务就要讨价还价。荷村刚好存在自己的事,不存在集体或者别人的事。相对来说,比较单纯。 三个村的项目,最容易的给了沈静,考虑到她是女的,做项目还没什么经验,他和多哥都不和她争抢,冯菲菲那胖妮子怎么安排就怎么好,沈静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但嘴上不说,心里也高兴。谁知道,山路十八弯,这些项目并非很直接,需要弯曲着走才能达到目的地的。有的人得了好处不张扬,闷声发大财,没事偷着乐。有的人不行,是大喇叭,有了好事或者坏事都藏不住,横竖都要说。谁家的媳妇长得好,只要知道,都要说,茶余饭后,可以作为新闻来说,显得很有见识。 问题出在沈静身上。沈静动机很好,也有目标,如果能顺利过了试用期,就能留下来,在单位工作,且大有前途。可以说,在和多哥比较起来,沈静更有升职的空间,会被重用。如果在这个时间段里出问题,那么就会前功尽弃,一切都要重头再来。这个赌注就应该压在分公司老谭身上,不能押错,一旦押错,全面崩溃,死都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这些知识,书本上没有,不懂,就容易吃亏。不钻研,也会失败。 水利技术员安排农户挖水池的坑,要求规格,并放了线,怎么挖,挖多长多宽,都清楚告诉了农户。这样做事有条不紊,有秩序,什么都好说,简直是赏心悦目。农户做自己的事,肯定要认真对待。如果马虎,水池漏水,那就惨了。还是要回到过去的背水时代,这就是走了回头路,这是从省总公司到县分公司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沈静凭生活经验,施工的时候对农户指手划脚,要求农户按她的要求来做。那种风范,很像那肥妞冯菲菲,难道是手把手教会的?农户不知道听谁的才好。他们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老谭自从上次跟沈静在开群众代表会的时候发生争执之后,一直耿耿于怀,见了面连个笑脸都没有了,好在沈静有心无肝的,早就忘了和老谭发生争执那一出了。老谭万万没想到会这样安排。不过,不这样安排,也真的不清楚怎样安排才好。 常言说,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下可好,竟然颠倒了过来。分公司老谭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之后,见了沈静不自在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所说的话也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不是为了表扬自己。?加上,这样的干部,常常陪着他们下乡,爬山涉水的,不辞劳苦,的确也不容易,他们年轻人应该尊重他才对,不要脾气一来,就不管场合,不论三七二十一地,横加指责,这样有失君子风度,淑女礼仪。?老谭富有经验,对沈静在荷村出现的事情,早就有所预料,好在他早有预防,把权利赋给水利服务中心的技术员。 按照技术规范来施工,才能确保工程的质量。 村民听沈静的,是因为沈静代表捐赠方,有发言权,加上,村民也不熟悉她,还以为她是水利专家呢,这样,就存在一定的误会,需要时间慢慢地去解释。 水利服务中心的技术员,去荷村去得挺勤快的,村民反响很好。沈静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和谐的局面,而沈静自己觉得做得很多很对。?这样做,这样为人,其实对她的成长很不利。但是,他只是杞人忧天,毕竟他也不是完美的人。但,在那个情境下,他很难看到自己的不完美,更不要评论别人做得怎样了。 沈静和分公司老谭之间有了隔阂,整个荷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次的交锋,让双方都受到了影响,在村民看来,他们都是工作人员,虽然事实上他们不是,但村民管不了那么多,也记住清楚他们是谁,整个项目是以公司的名义在村里实施的,这就怪不得村民的误解了。 加上上次冯菲菲那胖妮子来村里检查土方工程,那派头,那场面,那气势,的的确确是不一般的作风,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以咄咄逼人的压力,虽说他们单位出了些钱,在名分上是想区别于当地注册的公司的作法的,他们只出钱,但很多具体事务都由当地公司来管,说到底还是当地的项目,只不过这项目款的来历有些特殊罢了。 这种合作的关系,是在归州开始实施项目第一年所采取的必要步骤,是必须要依靠当地人当地资源来实施的。 沈静大概缺少考虑,她错误地认为,既然出了钱,就要听他们的指挥,哪怕错了,也要按错的来,这样的气势其实是和冯菲菲那胖妮子如出一辙,是十分要不得的。 冯菲菲那胖妮子是有背景的,是单位负责人,也是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所信赖的人,而沈静尚在试用期,根本还算不上被领导的员工,怎么能和领导平起平坐呢? 冯菲菲那胖妮子可以发脾气,沈静不可以;冯菲菲那胖妮子可以拿腔捏调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沈静就不能,而是要小心谨慎,等过了试用期,再有所张扬,这个也无可厚非,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定要谦虚谨慎,否则试用期内就难以合格,落个不好的下场。当然,如果存心不想来机构上班,那就没话可说了。 沈静和技术员的矛盾,分公司老谭找到荷村老谭,二谭碰头,然后坐下来做一个调解。有一点需要明确,沈静不懂技术,如果稍微懂一点,就不会这样僵持,这个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女人形象思维能力强,但是,理性来说,男人是比较理性的,大学里学的东西,最吸引男人的东西,就是理工科。除了那些混毕业证的以外。 技术员小熊看起来很腼腆,一说话就脸红,又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一位大姑娘,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小姑娘的爸爸了,那小姑娘今年三岁,全家都住在县城里,只不过小熊的水利服务站在镇上,荷村刚好属于她的管辖范围。 小熊接到镇水利服务站负责人的通知,安排他进驻荷村,为村民修建水池做技术指导,并且监督工程质量,安排材料的进场和调配,这个任务十分艰巨,需要长期呆在村里。 沈静没有住在村里,每天都要坐车回县城,对村民的了解也十分有限,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不算全面,结果因着这些简单的原因,双方发生争执也就顺理成章了。 分公司老谭因着对沈静的成见,即对沈静做了批评,对小熊的工作表示肯定,希望不要因着这件事受到打击,继续把剩下的项目顺利实施完毕。 季柯南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说,让荷村老谭说说看。 “我们荷村遇到了千年难遇的好事,我希望把好事给办好,不要让后人笑话。我记得在前年,你们单位——火星基金会就来到荷村。因为前年我们村遭遇了冰雹灾害,受灾严重,当年的苞谷几乎都被打倒,眼看就要颗粒无收,你们单位听说此事,由省总公司牵头,引进你们的资金,购买了大米,对每一户受灾户进行发放大米活动。我们村的老百姓都很清楚地记得这件事。有些村民甚至在吃完了米之后,舍不得扔掉米袋子,放在家里做个纪念(米袋子上印着我们援助单位的名称)。今年,你们又来到我们村,对我们村实施饮水工程,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肯定要把项目实施好,以解决这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我想大多数村民都是支持的。我也相信能够把该项目在我们村顺利实施完毕的,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一些争执,是合情合理的,并不算什么,如果没有争执,反倒不是一件好事。希望大家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也就是按时按量按质顺利实施好这个饮水项目,使群众真正得到益处。我的话暂且说到这里,看看季先生有没有补充的。”荷村老谭一口气地说。 说完,荷村老谭和其他人都看着季柯南。 “希望听听小熊的意见。”他谦让道。 “我年轻不懂事,可能和人相处有些困难。我希望给我机会,努力学习和人打交道的技巧。”熊技术员说。 沈静说:“我也不太懂。” 分公司老谭说:“真巧了,两个不懂社交礼仪的人在一起工作,竟然还相处这么久,真是难得啊。” 说完这话,大家都笑了。这就说明气氛有所缓和,下一步就可以冰释前嫌了。看样子,这个会议的效果不错,大家心中的疙瘩解开了,变得顺畅起来。 季柯南不便说话的意思很明确,他本身和沈静是一样,都还在试用期,万一不行,沈静有话语权,在领导面前说了对他不利的话,都得要开赶。 带着这种心思,他不便过多地指责沈静,免得到时候树了这样一个敌人,将来让他不好过,为了自私起见,他还是要保守一些,借力使力,让他想说的话,由相关的人说出来,一方面达到了他的目的,一方面也让别人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可以说,是很好的,人都渴望被尊重。 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俗话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让谭主任也好,请谭支书也好,说说话,是十分合宜的。他们都是参加过很多会议的,大的,小的,不大不小的会议,都记不清了,也许,所有的会议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印象,因为所有的会议的程序都大同小异,开会开得麻木起来,以至于都忘记了会议的内容。这个习惯已经传承多年,无法更改,只能学会适应,硬着头皮继续参加各类的会议。 把荷村的问题调解完了之后,他们一起离开村子,小熊也要回城去。 中午,或者更严格地来说,是下午了,谭支书要留他们在他家吃饭,他们没有答应,因为上次来好像也在他家吃的,为了不增加他家的负担,他们提议换一换。 荷村老谭满口答应,就去安排了。 他们被安排到他家附近的村委会里。村委会住着的是荷村老谭的哥哥,那人长得很帅气,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风流倜傥,是众女子追求的对象,只不过生不逢时,枉费了一身好皮囊,他却一生未娶。 他们到他家时,他正在做饭,日子过得很滋润。 他本是学校老师,已经退休。 村小学已经关闭,村内的小学生都下到山下风吹垭那个地方,那里有一所完全小学,附近十几个村庄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 荷村老谭的哥哥喜欢山上的清静,就搬了上来,一住,就不走了。他有退休金,又是一个人,钱用不完,他就用来做一些盆景,画画,书法,自得其乐,甚至还拉二胡,可以说,他是荷村最快乐的人了。 他们刚走到他家门前,一条黄狗窜了出来,直奔他们而来,沈静吓得尖叫。 第45章 骗人红心 在荷村老谭的哥哥家遇到的黄狗,直奔他们而来,季柯南有经验,屹立不动是最好的方式,沈静吓得尖叫,荷村老谭的哥哥谭老师跑出来,喝住了黄狗,黄狗怏怏地转回去了,它为今天没有吃到人而后悔吧。狗只要不疯,还是听主人的话。有时候,狗比人听话,但是,狗一定比人忠实。 “这只狗咬过几个人了,平时都用铁链锁着的,今天怎么没有?”荷村老谭解释道。 “我刚才给狗洗了个澡,让它自由一会儿,没想到这畜生一点都没改,还是照旧要咬人。以后再不敢放了。我只有这么一个伙伴了。”谭老师说。 季柯南听到他刚才给狗洗澡,又要给他们弄午饭吃,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沈静更是紧锁着眉头。看看分公司老谭,他好像无所谓,小熊呢,也是不在乎,可能是当地爱清洁的风俗吧,这些人都爱狗,对狗有包容心,那他们只有入乡随俗了,勉为其难,这时候他们要离开,恐怕将上午的调解的成绩化为乌有,弄得大家又不开心。算了,随大流好了。 谭老师准备了些清淡的食物,这个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他让他们随意吃,不要客气,来不及准备,只有一些时令蔬菜了,希望别介意。他们行走没有带锅,当然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不会介意的,总比饿着肚子回县城要强得多。 饭后,他们辞别他们,下山回城。 多哥还没回,季柯南和沈静就在街上随便走走。 没钱,在街上瞎逛,只是蝈蝈眼睛的瘾,让眼睛得到满足。有钱,反而没多少时间耗费在逛街上。 沈静这一段时间,显得格外憔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不好再问什么。 她不说,就算了,免得他主动问了,给她什么暗示,这样可不好。 妻子才离开归州县,自然,妻子不远千里来看他,目的很明显,想和他真心实意地过日子,其中一个重要的表现就是看看丈夫在干啥,是不是移情别恋,如果没有,就松土下种,等待发芽开花结果。 这一点季柯南深信不疑,所以,对沈静来说,他只是同事关系,不要太在意那些细节,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可以再前进一步。她的想法可能是妄想,他的想法可能是痴想,都不是现实生活。 完全是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主角,如果不醒醒,可能结果非常糟糕。 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就好了。不需要苦思冥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超市的东西有些贵,但商品质量也许会好些。季柯南没买什么。虽然想买,但还是忍住了。沈静也没买什么,虽说她有些爱吃零食,但他们的收入非常少,不敢花钱,这点钱还要养家,又在试用期,没有稳定下来,当然处处要节省了。 多哥打电话来,说:“马上就到家了。”他们到菜市场,顺便带点菜回去准备晚餐。 没想到米饭做多了一些,沈静说:“我要做多的,我想利用剩饭做点米酒。” 季柯南挺好奇,问:“看不出,你会这个!” “当然了,我跟我妈学的,从小都会,只不过没有机会做,这几年一直在忙,连饭都做得少了。”沈静说。 他们正说着话,多哥开门进来了。 “今天在坪村遇到一件怪事。”他迫不及待地说。 “什么怪事?”沈静好奇地问。 “连续死了三个人,颜波叫苦不迭。”多哥说。 季柯南问:“怎么会呢?” “出了邪气了。这三个人都不是老人,都是中年人,不住在一块,山脚一位,山腰一位,山顶一位,这三人都是49岁,都是男的。”多哥说。 “是有点邪门。那么,颜波为什么要叫苦呢?”沈静问道。季柯南也觉得有些稀奇。 “他要送礼啊。农村的红白喜事,村民之间都要送礼的,全村的都要送,哪怕是寄居的。”多哥说。 “那么说,我们也要送吗?”季柯南问。 “我们不必要送。他们说了,我们是做好事的,就免了。况且,送了礼以后要还礼的,我们还不知道将来在哪儿呢。人家想还礼,也找不到地方,你说是不是?”多哥说。 “这个倒是真的,我们不信那个邪。”沈静说。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吃着,到沈静最后放下碗筷,季柯南就抢着去洗碗。沈静呢,也到厨房里,做她的米酒。 说实话,多给离开了单位负责人,没有表现个人英雄主义的机会,就老老实实作本来的自己,这一次,多哥的确是辛苦了,他一个人去的坪村,应该让他多休息休息。 季柯南就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多哥,多哥当然感动,连说了几个谢谢。 听起来很敷衍,多哥能说出感谢的话,也难能可贵,大家都在试用期,星星假惺惺,过得去就成,何必斤斤计较?一宿无话。 第二天,他们约分公司老谭去泉村看那里的项目进展。约好在三岔路见面,他们先到了那里,见了老谭正在那里,他说:“我们先去看看水管,看这里的水管质量和价钱怎么样。” 多哥说:“好的。” 多哥已经表态,季柯南他和沈静当然没意见。 在水管商那里,他们看到各种各样的水管,品种繁多,规格各异,让人头昏眼花。 看样子,做一行爱一行,水管商对他所卖的商品很熟悉,问到哪里,都能说上一大通。 原来,水管商只是夷陵厂家的代理商,厂家的出厂价加上代理费和运费,就是市场价。他们大概明白了其中问题。但明确告知,不先忙着订货,只是先看看再说。 出来后,老谭说:“现在的水管价格比较乱,要货比三家,看哪一家的比较好。整个市场行情不断在变,要把握好时机,再说。” 老谭是湖了,经验相当丰富,这个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单位既然委托县分公司在做整个项目,就要充分相信他,让他来决定买哪里的货。当然,他们要求要村项目点负责人其他成员来参加购买物资,实际上这有些不好操作,他们住在村里,到城里来确实不容易,要满足机构的要求,又要让村民负担得起,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他们进了中巴车。但客没装满,车还不会走。他们只有耐心等待。 在等车的时候,突然上来三四个人,他们坐上车以后。其中一个拿出三张牌,说:“等车好无聊啊,不如我们来玩猜红心牌的游戏吧,猜中的算赢。” 马上有个矮个子说:“算我一个。” 玩牌的就把三张牌洗了洗,然后让大家看看红心,反扣在地上,其他人开始押宝。有人猜中了,赢了钱,有人输了钱,赌注没有回来。这几个人装作互不认识,继续玩。 旁边有位老人看得眼热,想跃跃欲试。玩牌人看他想要参与,就鼓动他押宝。他就压了十元钱在红桃上,当他踩住那张红桃,然后掏钱的时候,玩牌人迅速地把老人脚下的牌给换了。 另一个人看得准,马上也要押宝,也用脚踩住了红桃,同样,在掏钱的时候,玩牌人又把红桃给换了。等到揭牌的时候,两人的钱都被另一个人给赢走了,很显然,那人是他们一起的。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老人不服,瞅准机会又押宝,这一下不用脚,而是用手,死死压住那张牌,结果翻开来看,还是黑桃,这是怎么回事呢?什么时候换的牌呢?明明是红桃,怎么一会儿就变成黑桃了呢?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人被钱迷住的时候,心里就不亮堂了,这里面的机关,他们看得最清楚。玩牌人玩的是障眼法,魔术师玩的也是,一不小心,就把牌给掉包了,很快的速度,来不及看清。 老人心急,眼睛就充血,肯定昏花,不仅仅是老人,就是年轻力壮的,眼睛特别好的,遇到这种情况,也会眼花。 在不明智的时候,做的事肯定是不明智的。老人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已经输掉了二百多元。到开车时间了,司机摁了喇叭,那伙人就下了车,四散开来,迅速消失,无影无踪。老人突然明白过来,他说:“骗子,骗子。” 接着,他就下车去追,到底追哪一个呢?他又回到车上,开始打电话给他的儿子,说:“在车上被人骗了,今天就不回去了,非得把那伙人给找出来不可。” 他儿子劝他:“算了,不就两百元钱么,花钱买个教训。” 司机说:“这伙人才出现在归州,估计好多人还不知道。不是本地人,是一个州,不是一个县的。听口音都听得出来。” 老人还是决定不走,他要活捉那伙人,当他们的车缓缓启动时,老人最终还是下了车,但愿他能顺利找到那伙骗子。 泉村的项目启动最晚,因为方案定下来的时间最晚。泉村决定做水窖。但具体怎么实施,还需要仔细研究。他们今天去村里,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在王干事家,他们见到了陈干事,上次来,没见到他。提出建水窖的方案的就是他。 陈干事所在的位置其实没有活水,基本都是靠天下雨才有水,他提出这个方案,其实在他们当地已经使用了多次,使用了多年。这是实事求是的最好的案例。 他看上去挺严肃,据说他的哥哥在外工作,不是打工,是给大企业工作,主要管纪律,脸上的表情,就是一个人职业的写照。陈干事的派头,架子大,看上去不是朋平易近人的样子,他没有在大企业上班真就亏了他那张脸。 如果他笑,可能就不是陈干事了。这个笑,可能是笑里藏刀。看起来,他的点子够多。表达能力,还是属于王干事更胜一筹。他的想法,和王干事说了,王干事能表达出来,这就是本事。两个人配合好,能顺利做完水利项目。这个项目点就可以撤了。但是,进度又不能太快,如果太快,接下来不用花多少钱的项目就不容易实施了。应该相得益彰才好。 在王干事家,参加会议的除了季柯南他们,就是技术员和老谭的朋友了。老谭的朋友常年在泉村走动。这次也请他来提提建议,他们来参加会议,其实还是考虑到这个项目是由县分公司负责的,季柯南他们只是出钱一方,并没有实权。技术员提出要找到做水窖水泥拼板的加工厂,陈干事提出,先让王干事决定。王干事也不客气,提出让他弟弟来做。这事就算定了下来。会议到此结束。剩下来就是起草合同了,这事交给技术员来办。村里没有打印机。 王干事中午又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大家吃得很开心。吃饭的时候,基本达成了协议,就是统一做水窖,统一做水窖,就是先要准备材料,包括水泥、钢筋和砂石,有了材料,可以先制作水窖拼板,拼板做好后,有一个养护期,养护期完了之后,才能施工拼装。 方案已经敲定,大家扯了一些别的闲话,时间过得真快!他们下午返回。 季柯南突然想起车上的骗局。他们明显是一伙的,扮演不同的角色,就像《疯狂的石头》里的三个人,都在表演,不过,道具不同,目的相同,台词都差不多,如果旁观者不参与,冷眼观看,就会发现其中必有问题,如果心痒,就参与进去,结果只会越陷越深,欲罢不能,因为这就是套路,吃了诱饵,咬了钩,要挣脱,就没那么容易了。见得多了,就不奇怪。见识少,就容易被眼睛欺骗,被贪欲蒙蔽了聪明之眼,心里就黑暗,看不到光明。人生就是一出戏,在舞台上,每人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没有观众,基本上人人都是巨星,都能诠释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路,这个没人能代替。就像吃饭一样,自己吃,靠自己,没有谁能代办。 季柯南觉得人真是贪心,人们因为贪,才会越陷越深,果然是个真理。 第46章 悄悄进村 他们回到县城,帮季柯南买了返程的车票,却没有给多哥和沈静买票,显然,县分公司老谭只认季柯南一个人而在排斥他们俩儿,这对季柯南来说,不是感到很荣耀的事,反而让季柯南很害怕,陷入尴尬境地。这是故意让季柯南和多哥、沈静分离,让三人分裂,然后再各个击破,将来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至于是什么事,暂时谁都不知道,但这种作法,实际上是拉开他和沈静、多哥的距离,让他处于尴尬的地位。 多哥和沈静的心里肯定不好想。沈静早就对老谭有意见了,通过这件事,更加深了仇隙,增加了怨恨。 多哥更不用说,他好歹懂得一些技术上的皮毛,比季柯南和沈静来要强一些,老谭对季柯南格外照顾一些,就是对多哥的否定,多哥不会轻易忘记这件事的。多哥向来对他有成见,也不接受他作为本地人的优势,多哥总认为自己是对的。 他们和老谭分开后,各自回家。 晚上,季柯南接到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打来的电话,问是否搬到村里住了。 季柯南说还没有,她问:“为什么还没搬?” 季柯南说:“县分公司贾总不让,不过明天可以再去问一问贾总的意见。” 合上电话,季柯南马上猜到了,肯定是多哥告密了。也就是说,刘小姐在和季柯南联系之前,已经先联系了多哥,得到相关信息后,再找季柯南核实一下。同样,有时候,先问问季柯南,再去问多哥或者沈静。他们三个都是平等的,相互掣肘,都对负责人负责,这样方便管理。这一套,应该是那肥妞冯菲菲学来的。 遇到这种情况,在第一时间里,必须要和他俩通气,哪怕他俩有一个或者有两个已经知道了信息,也要装作不知道,需要再次说一遍,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满意。 他向他们传递了这一信息。因为刚才老谭买票的事,他们耿耿于怀,对这件事反应冷淡,也没有拿出什么意见。气归气,晚饭还是要吃的。这个举动,证明老谭抬举了季柯南,贬低了多哥和沈静。就是这个区别对待,让季柯南骑到了墙上,两边都为难。实际上没有多大的仇隙,都是为了工作。没有个人恩怨,何必要结仇呢? 季柯南要去准备晚饭,沈静拦住了,说:“我去吧,你不会。” “好吧,那谢谢你了。”季柯南说。 多哥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累的,但季柯南猜十有八九不是,应该是肚子里有气。他不说话,只是摇着手摇收音机收听节目。 晚饭之后,多哥二话不说,就去洗碗,季柯南不知道他动作会这么快,这事不好抢的,怕影响了多哥的积极性,或者让他误会嫌多哥洗得不干净,就这样,三个人算是对付了一顿晚餐。 在洗脚睡觉前还有三人共同学习的时间,季柯南再次咨询这件事该这么办才好。 多哥开口了,他说:“既然县分公司只承认你,你就去联系吧。我们不想去,哦对了,不是我们,是我不想,不知道沈静想不想去。” “你说你的,干嘛拉上我呢?”沈静说。 “沈静,那你说怎么办呢?”季柯南问。 “我也不知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没什么经验。”沈静说。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明天一起去分公司,找贾总说说,为了工作方便,暂住在村里好监管项目,好处理突发的事件。江北,来回要靠船,来去一次都不容易,不好监管项目,担心村里瞎搞,把物资给浪费了。项目完成的不好,没法向单位交代。这是归州县的第一个项目,千万别搞砸了,否则会影响到以后的新的项目。”季柯南说。 “好啊好啊,就这么去说。你去说。”多哥和沈静异口同声地说。 “我去说,当然没问题,希望大家一起去,给我壮壮胆。”季柯南说。 “你还有怕的什么东西吗?”沈静说。 “我是一个凡人,又不是超人,怎么不怕。我也是普通人,怎么不怕地头蛇呢?”季柯南说。 “好啊,你还知道你是普通人?”沈静笑着说。 “我怎么不知道?”季柯南说。 “知道就好,今天老谭给你买车票,不给我们买,意思很明了,他在排斥我们,而在抬举你,你知道吗?”沈静说。 “是吗?你观察的很仔细,我怎么不觉得。”季柯南说。 季柯南心想,其实,他心里很得意,这个感觉真实又美好!这个说明老谭很器重他,把他和他俩有所区别,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心里不老得意了么?但他面上还要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假装谦虚,这不是很好装那个么?免得他俩在单位负责人面前搞他,打他的小报告,告阴状。晚上既然这么商定了,各自洗了睡,一晚上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季柯南从小小的三人之中,感到了争斗的气氛。 第二天清早,他们就去了县分公司写字楼,刚好贾总在,季柯南就鼓起勇气向他说了昨晚上准备说的一席话。贾总听完,想了一想,慢慢地说:“按说,你们的要求也不过分,但是” 季柯南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心里直打鼓。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们在村里不能做项目之外的事情。原则上可以,但要紧密掌控项目的进度,配合老谭把项目实施好,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失望。希望我说的你们能够明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不配合好,以后有问题就不是小事了。” 季柯南听出来,他同意了,连连说:“好的,好的。贾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用人用对了,我们和老谭合作,非常愉快,也非常顺利。” 贾局长又喝了一口茶,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咽茶水,咕咚一下,接着说:“那是,我派出的都是我的得力干将,精挑细选,觉得老谭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第一次合作项目,就要一炮打响,不能半途而废。老谭抽调出来配合你们,我们公司也打算盖楼都暂时停下来,等老谭忙完了村里的项目,再回来专心搞自建项目。哦,对了,说到住在项目点,工作方便,我看你们不是瞎搞的人。那么,江北的两个村,设一个住处,最好在坪村和泉村之间的地方。江南的荷村离县城比较近,就算了,不住村里,每天坐车很方便的。” 他这么一说,季柯南算彻底明白了,心想了,原来,三个村只准住一个村,看来对他们还是提防着呢,生怕他们给他们添乱子,不好交差。他想,这个肯定是省里来的领导给他们做了指示,他们也只是执行命令罢了。一个就一个吧,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强。他看看多哥和沈静,他俩都没表示异议,这事就算通过了。 他们今天本来想去荷村的,因着这件事,就耽搁了,刚好老谭今天要开会,也没法去,就推后一天,放在明天再说了。 他们三个和县分公司各个部门打了招呼,就离开办公室,走回宿舍。 到宿舍后,季柯南给单位负责人刘小姐汇报了这一情况,刘小姐很高兴,说:“办得很好,很有智慧。少数民族地区一般比较封闭,不轻易对外开放,我们能来做项目,就是莫大的恩典,能让山区的人受益,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使命。” 然后,季柯南说:“我们准备先过去找房子,找到后租下来,晚些时候就搬到村里住。” 刘小姐没意见,并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诸如辛苦了,谢谢等等,套话一堆,装逼一流。可能对昨天的咄咄逼人有些后悔,今天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风向完全不对。让人找不着北。 季柯南只有耐着性子听,然后说:“不辛苦,没事,应该的,应该的,多谢刘小姐提醒。”季柯南说了这些废话和虚词,也感到自己有些发虚,这是咋了?真是跟着老鼠会打洞。跟着奥特曼打怪兽。 他们三个为争取到驻村权利而高兴,刘小姐对他们的工作能力表示欣赏。也就是说,在试用期内,能达成这一目标就算成功,他们三个有可能都能顺利地转正,只要以后不出大的差错,或者单位负责人的神经不搭错了火,这就不是他们的问题了。事实上,领导的脑袋搭错火的事情频有发生,的确是他们始料不及的,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晚上饭后,大家在一起,喝起了沈静酿的米酒,很好喝,真想不到沈静还有这一手?粗中有细,让他们喝到了美酒。大家都很尽兴,然后读书。多哥读起书来抑扬顿挫的,很动听,但听不懂,说起普通话来,真的超普通。弄得他和沈静都笑得肚子疼。 闹罢了,晚上睡得香甜,偶尔想想沈静,如果两人在一个房间会发生什么?那简直太可怕。立马想到这个,季柯南立马就打消了念头。这样想,是不对的,道德上已经构成犯罪。于是,昏昏地又睡着了。 他们和老谭本来想去荷村,荷村老谭有事外出不在家,他们不方便去,去了也没有陪同,就改变主意,去泉村,看那里的水窖拼板的合同打印好了没有。 到了泉村,村口有一家人,门口坐着一个人,没了腿,坐在椅子上,在编竹器。他看到他们,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邀请他们到他家坐一坐。他们见他不像是客气,刚好确实有些累,就答应坐一坐,他让他妻子给他们搬来椅子,然后又给他们沏茶。他们边喝茶边聊天。 他是一位上门女婿。现在这家里居住的有三人,他,他妻子,他岳父。 他岳父忧郁、惆怅,看不出一点快乐的样子,而他的妻子没有表情,他本人却有很多话。他自称是泉村的老高中生。他的经历可以写成小说,或者拍成电影、电视剧,总之,是一个很好的题材。不过,他不是光辉的形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在外经历多了,能说会道而已。 他原来是健全的,在一起意外事故中,失去了双腿,成了半截儿人,不过,他不痛苦,也不后悔,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做农活,也忙生计,比如做一些手艺活,编些竹器,打些草鞋,做些棕笤帚,都是他的拿手活儿,老丈人就是再不愿意,也佩服他这个半截女婿的能力,一天到晚都笑呵呵的,手一天到晚都不闲着,想方设法搞点副业,做好东西拿去卖钱,补贴家用。他这个样子,也不会出去赌钱,倒只进不出,还是攒了一些钱的,他的女人还好,虽不愿意,但也认命,谁叫他半路上杀出个煞星呢,害得她老公成了残疾人,虽然残疾,但不残废,总之,还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乐观向上的人。 “我行动不便。全仰赖我的妻子帮忙,我的岳父也支持我做副业。”他说。 这人真会说话,哄死人不偿命,在外人面前,表扬家人,是一般中国男人做不出来,或者是羞于启齿的事情。唯独这位残疾人,反而说出来那么理直气壮。 这人心理挺健康,不因肉体或生理的缺陷而自卑,反而珍惜生命,把时间充分地利用起来,用自己的双手来增加财富,虽说残疾了,有很多不便,但积极的心态可以让他振作起来,发挥自己的潜力到极限,对家人来说,不是累赘,反而是一笔财富。加上他有聪明的头脑,会说的嘴巴,无论如何,他都是值得健康人学习的。他老丈人忙出忙进的,对他说话,不以为然,但不知道怎样去说话,只好多做事,少说话。 他很能干,就是残疾了,也不影响他赚钱。他有头脑,有一双勤劳的手,就不愁没有钱赚。 他们刚准备离开,他说了一席话,如同被别人突然揭发了隐私似的,让他们感到很难堪。 第47章 无腿无敌 “我想请您帮个忙。”王半截儿(没腿)说。这就是无腿先生。 “什么事?说吧!”分公司老谭问。 “我是残疾人,老丈人老了,妻子做农活儿又抵不上男的,我听说你们在村里帮忙做水窖。我没去开会,你瞧,我这样子,也没法去,托人带我去,又怕麻烦人家,就没好意思说,我想请你考虑一下,帮助照顾一下像我这样的家庭。”无腿先生说。 “你的想法很好,关照残疾人也是应该的,加上做好事,做善事,都需要对明显是特困的农户进行格外照顾。”老谭说。 “老谭说的没错,是这样的。我们原则上同意你的意见,但还是要和村项目点王干事和陈干事商量商量,毕竟要对全村的情况进行评估,对像你这样的残疾人,看到底有多少,我们能帮到多少,就算多少。另外,如果不够,再通过村里,向其他单位另外提出新的项目申请,这样,就能让所有农户都能从中得益。你看怎么样?”季柯南说。 无腿先生说:“当然没问题。”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褶子一层又一层,黑色的脸,显得格外黝黑,常年喝茶的牙齿,露出来,黑黄黑黄的了,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子,硬茬儿,间杂着不少的白色。眼神中带着狡黠,带又有些乐观之后的伤感。 他们离开他家,到王干事家。 泉村王干事家有一只黄猫,在廊檐下慵懒地晒着太阳。他们看到女主人正在喂鸡,撒了一院子的苞谷,鸡们抢着吃,同时,从树上飞下来几只斑鸠,也要来吃苞谷,黄猫一看,来了精神,悄悄地沿着廊檐的墙根,慢慢地往前移动。 胸脯几乎伏在地上,背上的关节突出来,慢慢地左动一下,右动一下,尾巴缓慢地左右划动,后脚轻轻地踏着地面,渐渐地接近了斑鸠。 斑鸠发现了黄猫,但总和猫保持一定的距离,当黄猫快靠近时,斑鸠突然腾空飞起,黄猫吓一跳,不敢再动,就停在原地,按兵不动了。斑鸠看着苞谷诱人,飞得不远,又飞回来,落在地上,快速地吃,脖子迅速扭动,眼睛左看看右瞧瞧,动作非常快,又要吃东西,又要防备被偷袭,作为斑鸠来说,真的很难! 斑鸠这个行为本来就不好,偷人家的东西,偷的是鸡的口粮,斑鸠吃了苞谷,鸡就没得吃。就是鸡吃不了,剩下的,还是鸡的口粮,下一顿再吃未尝不可。怎样说,斑鸠就是小偷,在偷吃的时候快速地看着猫,猫仍是纹丝不动。猫只是冷眼观察。看看斑鸠有啥破绽,蓄势待发。 斑鸠以为猫睡着了,照吃不误,但还是警惕地盯着猫的动静。终究一心不能二用,斑鸠偷吃,做贼心虚,能捞一笔就跑,恐怕吃的多,飞不动,吃饱了,就飞不动,吃饱了,就变笨,精力都放在消化上,哪里有心思注意到死亡上。 本以为就这样算了,但以后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黄光迅速前移,然后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道灰色的线一闪,黄猫将灰色的斑鸠给弄了下来,羽毛飞得到处都是,腾空而起,然后徐徐落下。 一声不响,斑鸠来不及发出呼救的声音,就没了声音,翅膀的普达普达的声音,随着斑鸠的无力挣扎的结束而归于沉寂,黄猫逮住了斑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斑鸠还在挣扎,扑腾着翅膀,拼命击打着猫的眼睛,但黄猫不为所动,眯缝了眼,咬着斑鸠的脖子不松口,没过一会儿,斑鸠就停止了挣扎,断了气,猫嘴里噙着斑鸠到一个角落里开始撕咬,美美地享用这顿斑鸠美食。 他们都看得呆住了,真强势,这于支书是一村之主,没想到他家养的猫也强势,居然专逮斑鸠吃。 王干事说:“这家伙,已经逮住了五只斑鸠,想吃鸟肉,它就去逮,利用女主人喂鸡的时候,瞅准机会逮斑鸠,为我们省了不少粮食。另外,我家没老鼠,老鼠都不敢出现,可能没法子,想吃肉了,就拿斑鸠来解馋。” 听王干事这么一数落他家的猫,季柯南他们笑了。 说到合同的事,王干事说:“决定不让我弟弟做,还是另找别人,为了避嫌。我不能让我的亲戚占便宜,这里人多嘴杂,说的话不都是好话。需要谨慎处理。免得落个不好的名声。我年纪大了,也不想升迁,也没希望升迁,但是,要留下好名声,造福我们村的人,不落个骂名就好。” “为什么变了?”谭主任问。 “村里人的想法有很多,没办法都兼顾,村民说什么的都有。还以为我从这个项目中赚了不少钱呢。”王干事说。 “没有的事。我们县分公司在管钱,你根本摸不到钱,怎么会赚钱?”老谭问。 “村口住的王家,那个残疾人是怎么回事?”季柯南问。 “那个人,叫王恩义,人家都叫他‘无腿儿’,以前还行,特别是出事之后,就变了,背地里光在挑拨是非,生怕天下不乱。”王干事说。 “怎么会这样呢?看起来不像。”季柯南说。 “人不能看表面,那无腿儿可聪明了,但没有用在正路上,看起来笑嘻嘻,心里头很会算计。”王干事说。 “他妻子真行,没有嫌弃他。”沈静说。 “我们泉村的女人,都很忠贞,嫁了丈夫,就跟了丈夫,不容易分开,哪怕丈夫残疾了,也要守着。无腿儿找上这样的媳妇,算是他的福气。”王干事说。 “无腿儿很会哄人,女人一哄,耳根子一软,就让你摆布了。”陈干事补充说。 “那他岳父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这不是一时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季柯南问。 “有意见又怎么样。他本身的口碑不怎么好,好贪小便宜,和邻居不和睦,天天看着他,就像欠他二百钱似的。”于支书说。 “这人开始把姑娘嫁给无腿儿时,他姑娘不愿意,嫌无腿儿黑,现在颠倒过来,无腿儿还是那么黑,可老丈人不愿了,姑娘却死心塌地地跟着无腿儿。”陈干事说。 对无腿儿的事,季柯南也向王陈两位干事做了反映。王干事想了一想,说:“按说,是需要对残疾人和特困的农户给予特殊的照顾,需要向村委会反映一下情况,写好申请,现在有精准扶贫,村委会可以将材料上报,可是,我和陈干事都不是村委会的,现在也无能为力,没有钱,不好帮。” “村里像无腿儿这样的农户有多少?”老谭问。 “据说有三十多户。”陈干事回答说。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老谭紧接着问道。 “还没想好。”王干事说。 “我们提村委会讨论研究一下,等研究好了,一并拿出来,请你们参考,帮助做好决定。”陈干事说,他的说法比较委婉,不容易得罪人,也能达到目的。 老谭和季柯南都点了点头。 算是通过了。等到拿出具体方案后,再聚到一起来讨论。 关于无腿儿,他们从王干事和陈干事那里听到了有一个版本,更明了了他的情况。其实,看人还真不能以貌取人,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家伙,表面上很和蔼可亲,原来也喜欢搬弄是非。无论如何,他现在落下了残疾,不敢说他没做好事,起码这个事实就无法解释,是命运还是什么,都不得而知。 陈干事的家离王干事的家较远,大概要走四十分钟,还要从小路走。如果是他们走,恐怕需要一个多小时,对山路,他们都不习惯,这个是自认的事,不能逞强,否则肯定会摔跤。 陈干事和王干事配合默契,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们都听得明白,这两个人可不简单。泉村可以分成两大块,一块姓陈的较多,另一块姓王的较多,整个村里,基本上就这两大姓氏。 要么是陈家的男人娶了王家的女人,要么反过来,家的男人娶了陈家的女人。 像王干事这个家庭,王干事娶了陈姓的女子为妻。很贤惠,很勤劳,王干事算是得到了佳偶,所以一直对家里放心,不用操心,就放精力和时间在工作上,村委会交办的事情,他都能出色地完成,效率也高,因着他妻子的支持使得他工作成绩斐然,大家公认的他是一把好手,人们安居乐业。即便如此,仍有一些人不服王干事,因着陈干事附和王干事,那些人就连陈干事一起排斥。 陈干事附和王干事,于也照顾陈干事,两人合作愉快,至少在外人看上去是没问题的。陈干事很少笑,偶尔笑一下,也是皮在笑,肉却没动静,这个人功夫十分了得,在职业场上练就的本领,随时随地都在施展,这一招,挺厉害,走到哪里都不过时,也不丢人。他们虽看着不舒服,但职场人士十分舒服,在表演者看来,能让观众动容,自己不动容,就是技艺,那是长期练就的护身宝贝。 多哥问王干事:“要去坪村找找房子,看有没有合适的。” “那要去问小颜。”王干事说。 他们很清楚地听到他提到小颜,以为听错了。 “是小颜吗?”季柯南接着再问。 王干事说:“是啊。不是老严。” 他们都弄不明白了。王干事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小颜年轻,做事快,找他不会错。”陈干事补充道。 他们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大概猜出的意思是,那老严可能不适合替他们办事。 县分公司老谭没问什么,只是说:“这个事情,县分公司贾总已经同意了,需要在村里住,这样方便项目的实施和管理。” “是啊,不住下来,老是从江南到江北的,很麻烦,也很累。早就应该这样了。”王干事说。 “是啊,是该找房子,找了房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陈干事又谄笑着说。 他们想告辞,但被王干事劝住,说已经准备好了便饭,吃了再走。他们难却盛情,留下来吃了,当然,陈干事也在场作陪。他要喝点苞谷酒,平时据说他就好这一口,就借问老谭要不要来点。 “中午不能喝酒。这是县分公司新的规定。”老谭说。 “管他什么规定。现在是下午了。那些所谓的规定只是针对县里办公室里工作的人的,到乡下的,上山的,都不包括在内。这样才合理。否则,在山区,走好久,都见不到一个人,难道见到了一个人,留住吃饭,还要遵守规定,不准喝酒吗,那不是太不近情理了?”陈干事说。 “也是的,干嘛那么拘泥呢,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不要老搬教条了。”王干事说。 分公司老谭拗不过这一老年人和一中年人,只好就范。殊不知老谭十分了得,喝酒就像喝水一样,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海量。一次性杯子,大概能装三两,分三下喝完,一扬脖子,酒,彷佛一杯凉开水一样,咕咚一声落下,到肚子里开始发挥作用。这个时候需要自我控制,可能不会自我保护了。 从他喝酒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工作的态度,对酒认真负责,对工作也是,对人也真诚,以诚相待,就有人缘关系,有了人脉,干啥都顺利,所谓的贵人相助,就是有本事有人缘的人伸出的援助的手,可以很快脱离困境,重新站起来。 饭后,又闲坐了一会儿,聊聊天,谈了谈项目可能存在的问题,怎样到解决方案,工程进度怎么样,王干事和陈干事都是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的人,对预测对问题已经拿出了方案,这个方案肯定切实可行,符合实际情况。谈到对话题结束之后,天色不早,老谭安排完了工作之后,再说有问题没有,再解决完所有问题后,他们起身告辞。 又路过无腿先生的家,他又招呼他们,歇歇脚,喝杯茶,谭主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无腿先生又提高了声音,问他那事怎么说。本来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他不停地叫,让人心烦意乱,老谭放慢脚步,最后站住,看着无腿先生,看得无腿先生心里一阵阵地发毛,悠悠地说出了一席话。 第48章 死亡真相 老谭本不想停止脚步,听王恩义的絮叨,但当他看到他们没走时,他也就停下来。 当无腿先生问到特殊照顾这件事的时候,他慢慢地说:“我们已经跟村里的干事说了,村委会正在研究特困户特殊照顾方案。别着急,会有好消息的。我想,你应该算一户吧,但具体实施细则还要村里拿出来,我们也不便过问。你就耐心等待吧。” “谢谢您们,感谢关照,我代表全村的残疾人向你表示感谢。”王恩义说,季柯南看他的样子,就是油嘴滑舌的一种类型,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王恩义看起来很感激地说。这个家伙嘴上功夫好,实际做得少,成了鲜明的典型。 季柯南听了有些怪怪的,看看沈静和多哥,他俩也不支声,老谭见状连忙纠正他说:“你别弄错了,这笔款子,是爱心钱,是民间慈善机构捐赠的,不是来自官方的,不是用财政拨款的,是爱心人士捐赠的,通过这几位所在的单位按照计划拨款,我只是合作单位的分管负责人,要弄清楚资金的来龙去脉,知道是谁给的。免得引起误会。” “哦,是这样,我弄错了,误会误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以前做项目呢!以为是人人都有,搞平均主义,人人都有份呢!”王恩义不好意思地说,他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看起来再寻找目标,或者在头脑里转换话题。他说着话,手里的活儿没听,眼睛珠也灵活地转,总之,争分夺秒地做事,急切地说话,转换话题非常快,手的动作也快,就像一条豺围着受伤的斑马打转,寻找机会下口撕咬一样。 看来,相关单位在这个村有不少项目,他已经受到了莫大的恩惠,还不知足,仍在想办法索要,要到一点是一点,自己在努点力,日子逐渐在改善。因为政策好,他们受益多,得到好处,仍不知足,仍然需要一些,如果真正满足了现在的他们,将来还是会有更大的胃口。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个道理应该懂得。 他们离开他家,往坪村方向走去。早班的客车早已过去,下午早班车返回,也不顺路,他们只得靠两条腿走到坪村了,好在坪村在下坡的地方,泉村在山顶,不用再爬山了。他们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坪村小颜干事的家里。 他刚好在家。他的妻子在准备院子里扫地,奇怪,这时候扫地,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看样子,非常恐惧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颜看到他们来了,马上向老谭和季柯南他们打招呼,他妻子放下了笤帚,连忙去拿开水瓶,捏一些茶叶,给他们每人都沏了半杯茶。他妻子仍是忧心忡忡的,看起来对什么产生恐惧,疑神疑鬼的,眼睛老是瞟着小颜,生怕小颜出个什么意外,人到中年,更重视夫妻关系,更关心夫妻身体健康,只要能健康存在,一切都有可能,再多的计划,再好的打算,没有健康,一切都成为零。 ?“谭经理有何贵干?”颜干事问。 “可别这么喊,经理是乱喊的吗?贾总和李总才是经理,我是跑腿的。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件事,和贾总有关。 “哦,是吗?这么重要!还要经过贾总?其实,我还是非常佩服谭经理的。你太低调。有时候还是需要站出来说话的。”小颜问。 “是的,很重要,你听我说,经过季先生申请,县分公司同意,在村里帮忙找一个住处,好对水利项目进行监管。”老谭说。 “这个没问题,马上解决,说到驻点,我还真想到一个地方,你们看了,应该没问题,时间有限,看天色不早,为了赶上末班船,要抓紧时间。走,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小颜说。 看来,小颜真是雷厉风行啊,说干就干。这点,让他们彻底颠覆对他起初的印象。他看山去很年轻,没有摆脱老高中生的学生气,做事啥的都不算老练,谁知打交道时间一长,就算明白了这个人。 小颜先带他们去看了姓熊的一家,那里的房子有些破旧,但功能还齐全,厨房厕所都分开,有一个院子,还有一片竹林。问题是,那里房间太少,没有三间卧室,如果沈静过来,就没办法了。所以,这一户人家算否定了。 “再看一家吧。”小颜说。颜干事一点都没有认输,他甘心情愿为大家服务,让人感到很高兴,很欢喜。这也算阳光人。 他带他们到一户方家的人家看。方家现在的女主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老公在外打工,她因为怀孕,就没出去,现在独居。她家的房子挺好,就是他们住在那里,恐怕时间长了有人说闲话,加上,他和多哥都是男的,住在一个女人家里,久而久之,怕出事,算了,季柯南一口否决。这事说不清楚,就容易出事,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要注意下才好。 他这样提出,多哥也没表示异议。一般情况下,多哥不表态,到了关键时刻,他要说说他的看法,有时候让人感到很意外,他的想法和说法都很奇葩。 到第三家时,小颜介绍了一下,说:“这是两位老人家,他家有四个孩子,两姑娘两儿子。子女们都在外面居住,倒是他家的大女儿的房子在他家附近大约50米到100米远的地方。平时老人家照顾一下这座空屋。大女儿一家在县城里居住。逢年过节回来住几天,平时这屋都闲着。我看比较合适,不过,还是你们说了算,我只是建议。” 他们听了,相互看了看,觉得还行。这里比较安静,如果学习和培训,在客厅里就可以进行,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一间房屋就够了,总体上看房屋的功能齐全。如果在城市里,能有这样的房子里,应当属于土豪,或者属于其他有钱的主儿。 有院子,有屋顶,可以晾晒衣服和被褥,卧室有三间,沈静来了也有地方睡;厨房还比较大,屋后有厕所,总之,这个房子比较合适,他们就决定租下来。 和房东约好了搬家的时间,然后他们就回到小颜家,继续喝茶。 季柯南想起上次多哥提到的在坪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就问颜干事:“最近坪村有些怪事吧?” 小颜说:“是啊,最近在我村,有三个地方,三点,高、中和低坡,均死了人,且都不是老死,也不是病死,突然就没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家正在说话间,住在高处的死者的妻子来了,她坐下来说:“我在我丈夫的蛇皮袋里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颜爱华,男,49岁,荆楚省归州县坪村人,在我处卖血,后果自负。此据。”小颜看了之后,就把条子递给老谭看,原来如此! 另两个,一个住在山腰,一个住在山脚,和颜爱华一起外出打工,在一个地方,可能三人都是干了卖血的事,极有可能患了病,究竟是什么病,还不清楚。 “上次穆医生来了吗?”老谭说。 “哪个?”小颜问。 “县疾控中心的穆医生,不是要来村里做水质化验吗?他上次在泉村的时候说要来的。”老谭说。 “哦,是,是的,他来过了。上次他来的时候,我不在家,许干事在,他打电话来对我说了这件事。我有个大概的印象。怎么了?”小颜说。 “他知道村里死人的情况吗?” “那时候,还没发生这件事,他可能不知道。” “像颜爱华这样的,在外打工的,全村有多少?” “大概有三百八十多人了。” “不少啊。一般在哪里打工?” “一般在江浙一带,还有去中苑省和中山省挖煤的。” “那你下回整理一份材料,给上面反映一下,看是否能准备一下,在趁农民工返乡的时候,给他们做一次体检。当然,这不是我份内的事,我只是提醒,家里没有一个人,情况就大不一样。” “是的。像这位,正当壮年的时候,偏偏就没了,家里缺少了顶梁柱,收入啥的都受影响。” 他俩正说着说着,刚才那进来的女人嘤嘤地哭了起来。 沈静和小颜的妻子忙上前去劝,还给她拿纸巾去擦眼睛。 好不容易这女人停止了哭泣,他们要离开坪村,颜主任留他们在家吃顿便饭,他们着急,怕吃了饭赶不上最后一班船了,就婉言谢绝了。小颜也没勉强,就让他们走了。 恰好,有一辆面包车到颜波家里送货,颜波在学校里开了一家小卖部,送货的只要接到电话,就会及时送货上门。颜波给颜干事打了电话,问到什么时候开始进水泥,颜干事就问老谭,老谭说:“还要一星期。” 颜主干事立即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颜波。 然后,小颜干事顺便问了一句:“那车走了没有?” 颜波说没走。 “刚好谭经理和季先生他们在我这,方便的话,帮忙带一段路。”小颜说。 “没问题,我来安排。”颜波说,没过多久,一辆面包车缓缓地驶进小颜家的院子。 “颜波掌柜的说这里有几位客,我就过来拉,请上车吧,反正回去也要放空,顺路带带你们也是好的,咋说也是许老板的朋友的不是?”司机说。 他们道了谢,一一上了车,考虑到季柯南和沈静小一些,就主动坐最后一排,让老谭和多哥坐前面,免得路面不好,颠簸得难受。 回到县城,天已经黑了。他们晚上,也懒得动,不上街,好在家里还有一些挂面,就下了面条,吃了,今天太累,饭后,洗洗脸,泡泡脚,即入睡了。 天亮后,老谭打电话来,说:“今天去水泥厂签合同。” 季柯南和多哥沈静说了,沈静说她不去,多哥去就行了。季柯南也不想太勉强她,非要她去不可,就说:“行,我们去,你守家门。”沈静愉快地答应了。 季柯南和多哥爬山上面的公路,等老谭过来。这条路沿着长江,蜿蜒曲折,遇山爬上,遇到河流就从桥上走。这条公路在他们住处的上面,可能是逃生的道路。自从三峡蓄水以来,水位不断升高,影响到地质结构,局部山体发生垮塌和滑坡现象。官府就张贴出逃生路线图,其中,就包含这条路,万一遇到危险,可以爬到这条公路上来。 水泥厂在公路下方,他们知道老谭会坐车往这个方向走,也就不用再去县分公司写字楼那里搭车了。老谭肯定会坐麻木而来,见了他们,他们再上车,可以省一笔车费。 水泥厂产生大量的烟子,在长江上的峡谷里,飘飘渺渺的,像是一条长长的纱巾了,但这种烟雾,其实是水泥厂产生的废气。人们吸入这种烟雾闻得时间久了,肯定对人没有好处。 老谭的车在他俩跟前停下,他俩上了车,直奔水泥厂而去。水泥厂的销售科有些人,有办公的,有办事的,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最近几年的归州新城建设的,用的水泥就是这里生产的。加上大量农户修建房屋,使用大量的水泥,来源刚好也是这个厂生产的,因此看起来这里的生意不错。 老谭找到销售科科长,说明来意,科长说:“我早就知道了,电话里也沟通了多次,只是你们太忙,事情多了,就一直没见你们来。” “我们上次谈的价格,我向公司领导做了汇报和请示,领导没意见。今天刚好,我又邀请了捐赠方代表,来和您们签销合同的。”老谭说。 “现在水泥涨价了。”科长说,简直是有恃无恐,水泥是紧俏的东西,就像皇上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愁嫁的。 他们一听,呆住了,季柯南心里一惊,如果不涨价,也许能保证三个村的项目顺利进行,但是现在涨了价,资金就有些够呛。不知道老谭如何应对这一突变情况。 第49章 坑爹的人 分公司老谭听了,他笑着说:“我们可是先打好招呼的,你们厂长也和我们贾总打过多年的交道了,贾总和你们厂长可是大学的同学,常在一起聚聚会,喝点小酒啥的,关系不一般啊。不知道他跟你说了没?” “说了,说了,只是我们有任务,签了责任状的。小邓,快给客人沏茶。”科长一边陪着笑脸说着,一边安排科员小邓给他们沏茶。 小邓打开灰蒙蒙的饮水机下面的门儿,又拿出一摞一次性塑料杯,拿出灰蒙蒙的茶叶铁盒,打开,捏出一些茶叶,放进杯子里,刚好,饮水机的加热灯亮了,说明水没有达到温度,只好要等一等了。因为在水泥厂,连办公室里到处都显得灰蒙蒙的。 说实话,不仅仅是办公室,季柯南他看到水泥厂到处都灰蒙蒙的,担心那些茶水也不干净,不想喝,就借故去厕所。 没想到科长在那里打电话,啥时候出来的竟不知道。他用归州县的方言在请示着什么。最后他说:“好的,好的,照您说的办,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不承认是我的业绩。”他合上电话,竟没有尿,就出去了。 季柯南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的,科长可能没看到他,也可能看到了,也很大胆,因他对他说的是普通话,科长以为他是外地人,对归州话一句都听不懂,殊不知,他听得懂。 从厕所出来,他到了销售科办公室。科长他竟然爽快地拿出了销售合同,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老谭在上面签了字,签完之后,老谭把合同递给季柯南,让他在上面也签字,他看了看,大概意思,是保证按照以前说的价钱,在水泥厂水泥,由水泥厂发放水泥票,凭票和水泥厂结账,不因市场水泥价格的波动而波动,按照合同价,向甲方提供水泥,直到这一批水泥拉完,再另外订立合同。 季柯南看没问题,就把合同给多哥看,多哥拿过合同,看了看,说:“没问题。” 季柯南心里想,给你看,是尊重你,你还真看了。老谭又没让给你看。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同事关系,担心他在领导面前耍一些小动作,他还是主动些,让他知道,免得到时候他俩一起对付他,他没办法招架。 想到这里,季柯南说:“多哥,你来签吧。” 多哥说:“老谭让你签,你就签,内容我都知道了,没什么问题。你就不必谦让了。” 说着,季柯南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心里想,这件大事算是搞定了。村里就等着米下锅了。水泥就是东风,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东风一吹,万船齐发,可以对水池进行浆砌了。 签完合同,他们和销售科科长握手告辞,老谭又说了一些请他喝酒的客套话,然后他们在门口招了一辆麻木,坐车往城内方向而去。 中午分公司请吃饭,庆祝水泥合同签字。请吃的理由有很多,这也算一个吧。 季柯南心想,分公司肯定有这个预算,而且季柯南他们是代表机构,在这里算是客,隔三差五地打打牙祭,也是好的。改善一下生活,只要不喝酒,不伤害身体就行。离开家乡,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偶尔吃顿好的,加强一下营养,方便更好地为机构工作,应该说得过去,不算例外。至于说浪费公家的钱,倒没想那么多。殊不知,他们自己也是人,也有需要,基本需要,他们偶尔吃一两顿,也算是对民间机构的支持吧。 不过他们还不是正式的,只在试用期,等试用期满,算是正式员工,再讲一些有关廉洁的话,也算符合身份。谁知道,明天他们会在哪里呢?这样一想,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安。 中午,贾总作陪。他说:“大家最近辛苦了。我忙于各项工作,大小事,都得亲自过问。对你们关心得太少了,今天和你们吃顿便饭,算是慰劳一下诸位。” “谢谢贾总的关心。老谭和我们合作得很好,项目进展很顺利,有希望按时达成目标,完成单位交代安排的任务。接下来,要进行浆砌工程了。万事开头难,现在难事基本过去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中。”季柯南说。 贾总很高兴,要敬大家一杯酒。他们不喝,贾总说:“喝一点,没关系。我们办公室有规定,中午不得饮酒,但我为了你们,犒劳你们,就带头破个例,后果我来承担,来,干!” 季柯南看看多哥,他没表情,又看看沈静,她直摇头。贾总说:“我们不要求女士喝酒,当然,如果女士是女侠,就另当别论了。” 季柯南心想,单位也不让饮酒。但是,这里的风俗,好像不喝酒就办不成事,不喝酒就代表关系生疏,不够朋友,不讲义气,以后就难办了。 加之单位并不了解前线的具体情况,更不懂少数民族的风俗和传统了,他决定喝了这杯酒,为了归州的第一个项目,为了能在归州一炮打响,为下一个项目做铺垫,豁出去了。哪怕机构知道他违犯了机构规定,也无所谓,从大局出发,想要机构发展,就必须要试一试。想到这里,他就端起酒杯,干了。 多哥看他这样做,他也干了。沈静没有表情。贾总很高兴,说:“够朋友,爽快,好!”中午喝了酒,饭就吃得少,下午他们还想搬家到坪村,就把下午的打算告诉了贾总,贾总上次已经表态可以入住坪村,经他们这么一说,他说:“怎么还没搬哪?” 老谭说:“三个村,项目的准备阶段,很忙,到处跑,就把搬家的事给耽误了。加上,才把房子给找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 “哦,是这样。那老谭,你安排一部车,帮他们搬家吧。”贾总说。 “好的。” 老谭安排了一辆双排座的小货车。他和司机交代好之后,对季柯南说:“我就不去了,我跟司机说了,帮你们把东西拉到我们上次看的那一家。叫什么来着,哦,是颜洪。我下午还要写一份报告,就不去了。” “好的,您去忙吧。我们几个能应付得了。”季柯南说,然后他们坐上车,车就开到官府家属院,我们把东西装上车,车就开始发动,然后直接去码头,上船过江。 车到了颜洪家不远的地方,前方有一段路,非常难走,到了一个坑里,左前轮陷了进去。 刚下了雨,道路有些泥泞。无论后轮怎样使劲,车轮就在原地打转,轮胎飞快地旋转,冒出了阵阵青烟。他们见势不妙,下车推车,还是不行。 正在惆怅的时候,老许来了,他是项目点的干事,这条路离他家并不太远。他可能听到马达的轰鸣声,跑出来看看究竟的。他见了这个情况,说:“我去喊几个人来。我老了,也弄不动。”说完,许干事,这个老家伙一溜烟地走了,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这样的速度从来没见过,至少季柯南从没见过。 他们只好停下来等他喊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多哥急了,刚好这里离颜洪家不远。 多哥说:“我看,这许干事在糊弄我们。我去看看有没有人。”他径直去找颜波去了。他们这边在等老许喊的人。 颜洪路过这里,看到他们,很奇怪,季柯南说:“老许去帮忙喊人了。今天搬家到你的大女儿房里。” 颜洪说:“许干事没喊人。他正在看别人下象棋呢。”他们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但气归气,车还是要弄走再说。 正在这时,多哥和颜波来了,一起来的是许二多和许三多兄弟俩,他们看到车陷在坑里,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卷起裤腿,脱了鞋袜,就开始推车。这种撸起袖子加油干的精神让人佩服。 颜波找来铁锹,铲了一些干土往稀泥巴里送,然后在侧面把车往前推。沈静也尖叫,和着马达的轰鸣,大家一二三地吆喝,司机也很内行,借着大家的力量,他慢慢地加了油,一冲,车就起了坑。许二多和徐三多,包括颜波,身上飞溅了不少泥点子,斑斑驳驳的很是花哨,看起来狼狈不堪。 接着,颜波又铲了一些干土和渣滓往里面填,以防止车回来时再陷在里面。大家松了口气。想不到颜波平时吊儿郎当,在关键时刻还能起不少作用。是个实干家。难怪大家都选他负责项目之一的水池水利系统。 “指望许干事喊人来帮忙,算是瞎了眼,我们都弄好了,连半个人影儿都不见,他在关键时刻玩失踪的手段还真行。”多哥说。 “他在撒谎,根本没去喊人,在看人下棋呢。”沈静说。 “老许干事,名不副实,应该叫许不干事,外表上叫干事,实际上是不干事,外表上装好人,实际上最坏。我不怕他。这老头还不如颜洪,这个普通老百姓。老许说的话十句就有九句半是假的,还有半句也不可靠。里里外外是个头顶流脓,脚底是疮的孬货。开会说的动听,一套一套的,净不干正经事。老想着给自己捞好处。我们算是看得清楚。今天,老谭没来,他就这样,要是老谭来了,他会亲自来推车,而不是见死不救,见困难不帮的。这家伙,见风使舵,有了好处拼命捞,削尖脑袋往里钻,见到危险,躲得远远的,生怕吃一点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人在过去要被整的,肯定会要被纠正的。现在他是无法无天。简直是小秃打伞。呵呵呵。”颜波说。 “怪不得呢,原来好会装。诺,这位是老谭请的司机师傅,他会回去给老谭说的。”季柯南说。 “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究竟是不是人还不知道,我看蚊子都不叮咬他,他没人味儿,叮咬了没意思,没营养,也没有热血。人家大老远地来做好事,不说欢迎吧,起码要把车推一下吧。就是一般百姓,二家旁人,也会出手相助的,何况他是一大把年纪受过教育多年的干事呢。”司机师傅说。 颜洪笑了笑,说道:“这许干事很会开玩笑啊。” 颜洪和许干事是邻居,他家在上面,许干事家在下面。两家看起来和睦相处,实际上还是有些隔阂,只不过,颜洪不轻易树敌,不去得罪许干事,这个人做事尽量保持中庸,尽量让大家都能受益,不至于得罪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把东西搬进屋里面,然后大家要离开。颜洪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别走了。我已经让我老婆子在准备晚饭了,大家吃顿便饭再走。” 大家听他这么说,也就没话说了。 大家洗了手,坐着喝茶,沈静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电视连续剧,好像在播放宫廷剧,这样的节目,男人大多不感兴趣,女人却喜欢得要命,看了上集想下一集,和剧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为女主掉泪为女主高兴,总之,为了女主愿意去做很多事情。沈静看着看着,竟然掉下泪来,季柯南看看这个片段,也没什么,女主像是疯了一般,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大家说着闲话。颜洪一会儿进厨房帮忙,一会儿跑到外面去,可能在拿什么东西。 多哥挺勤快,他的腿脚灵便,手快眼尖,单位负责人喜欢用他不是没道理,在颜洪家也是这样,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吗?不清楚。 多哥问颜洪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颜洪说:“没有。本来想抓一只公鸡的,公鸡好,特别是小公鸡,三斤重的最好,肉嫩,但它们还没进窝,不好抓,这些鸡野得很,不到喂食的时候不回来,不到天快黑的时候不进鸡舍,只有等以后再说了。我刚才烧了一些腊肉,今晚暂时对付一下。不知道你们今天搬家,没做什么准备。”多哥又跟他客套谦虚了一番。 饭好了,大家刚坐定,准备就餐时,许干事从外面进来了。 第50章 孤男寡女 老严从外面进来,连连说道:“现在的人素质太差了,跑了一圈,都喊不到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对不住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应答。 颜波说:“老严,你来的正好,我们还差一个角色呢。来,我们划两拳。” 严干事说:“算了,你们吃吧,我刚刚吃了饭。”他嘴里说着,腿却没有挪动的意思,眼睛迅速扫一下桌上的菜,然后又装作要往外走的样子,这明摆着有所依恋,到底是什么吸引他挪不动脚步,十有八九就是美食。像他一人,自己做饭,做一个人的,吃着也不香,更别提热闹了,不仅不热闹,反而显得冷冷清清的,不像个家了,有时候感到孤单和寂寞,这个苦,也没对象可诉。 颜洪看出来,连忙邀请道:“真的,饭吃了,喝点酒,吃点菜吧,如果嫌弃,我也不拦你,你想去哪就去哪,这个时候,你说呢?咋决定在于你。希望你别扫了大家的兴。你是很有眼光的,我想你不会做出让人后悔的决定。” 严干事说:“好吧。”于是,严干事不客气地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喝起来。 颜洪家的在厨房里忙,没看到这一情况,端出一盘菜来,看到了老严,吃了一惊,但马上笑嘻嘻地,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满脸堆笑,她知道严干事的来意,不便说破,权装作糊涂,只有这样,才能让严干事得到一些尊严,她就对严干事说:“我说今晚上的我们屋里面咋这么亮呢,原来是严干事大驾光临了啊。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严干事,你可要吃好喝好,别瞧不起人啊!” 严干事说:“今天没帮上忙,没脸吃喝,可是看到你做的好菜,不尝一尝对不住人。早就听说弟妹的手艺不错,今天一试啊,果然好极了。颜洪真是有福的人,能娶上你这么一个贤惠又能干的妻子,天天都抱着怀里,捧在手心里都还舍不得放下啊。” 颜洪家的一听,说:“哪里,这是严干事在抬举我。你们吃吧,我还有一个菜在锅里呢。” 颜波说:“嫂子,算了,别弄菜了,够多了。” 颜洪家的说:“不多,不多。你们喝酒,别着急。我怕弄快了,菜凉了,不好吃。” 沈静吃完了,坐在一边看电视。他和多哥在村里初来乍到,商量好了不喝酒。无论他们怎么劝,都严守阵地,把握这一原则,特别是在严干事面前,更要小心谨慎为上。严干事肯定是喜欢告状的人,一般来说,表面非常热情的,需要格外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严干事就投诉或者举报了,这个事难以预料,并且难以避免。严干事在这个方面,很在行,弄不好,他会坏事的。君子容易打交道,小人难缠。远小人才能自保。 他们越喝越起劲,严干事自称吃过饭的,但食量却大,让人严重质疑他是否真的吃饭了。筷子不离手,嘴巴也不见闭上,除了划拳说话,就是吃吃喝喝,一边说话,一边喝酒,这事也就完了之后是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吹牛,张家长李家短地胡说,他的话特多,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最后人们一一散去。他们纷纷向司机师傅道谢。 司机说:“我回去向分公司老谭复命,算是把你们平安送达到坪村了。你们今晚先委屈一下。” 沈静说:“我要回去,住在别人家我不太习惯。” 多哥说:“你不怕吗?总要自己住在村里的,早晚都会,长痛不如短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严干事说:“我们这里条件差,有的人住不惯,听说沈小姐来自京都市,那里可是好地方,属于真正的特大城市,到我们这个穷山沟,真是委屈了,就像《朝阳沟》里的银环。我看这样,就让季先生给你做个伴儿吧。”季柯南一听,头皮发麻,一男一女回城,在一个公寓房间里,这个不会出问题吗?亏得严干事想的出来。不过,这个需要考虑清楚,不能出事,也要保证安全。 严干事酒后胡说,还能说得出这话。他们都没理他。对于喝酒喝高的人,话最好少说或者不说,他自己就会慢慢好起来。如果和他说话,那么,话就说个没完没了,没有停下的可能,而且还有可能又是苦又是笑,又是诉苦,又是上吊的。名堂太多,防不胜防。所以,酒能助兴,也能扫兴。 沈静对季柯南说:“是有点怕,这么晚了,你还是陪我一起回去,明天再来吧。” 颜波家的说:“都住我家,都没问题,干脆,都留下来,明天再捡检东西,睡在你们自己的床铺上。”沈静不干,还是坚持要走。季柯南也拿她没办法。 司机师傅说:“那好吧,要走,快上车,我们可以赶10点的轮渡。”季柯南本不想回去,坐车颠簸得厉害,加上今天搬家,有些累,但让一个姑娘独自留在小城县城,又是晚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担心她的安全,万一有什么事,怕不好向她家里人交代,也担心单位负责人会对季柯南横加指责。 为了避免后患,季柯南说:“我陪你回去,明天再来。” 严干事说:“那好,你们一路小心。”严干事说了话,没有人搭讪,没有人接话,就让严干事自己说,自己听,如果接腔,恐怕还有说不完的话。在这点上,大家都变得格外聪明。 季柯南他们和村里人告别,上了车,车沿原路返回。路过他们来的时候,车轮沦陷的位置,心有余悸,还好,颜洪的劳动没有白费,果然车没有一点问题,一冲就过去了。季柯南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司机晚上,也喝了点酒,他们真担心师傅会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个属于酒驾,被交警抓到,就麻烦了,但也相信老谭请的司机的技术,看上去他没问题,对小城人的酒量,的确比较强,季柯南没有过多担心,沈静说:“师傅,你要感到头晕,就停车休息一会儿再走好吗?” 司机师傅说:“没问题。” 等他们赶上船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点,船上灯火通明,江上来往的船只也有灯光,倒影在江面上,那光星星点点,拉得很长,显得格外静谧,要不是船拉汽笛的声音打破这种宁静,整个峡谷好像都在熟睡中了,丝毫没有感觉到,船和人都还在她的怀中忙碌。 码头上的车辆和人们,显得挺喧闹的,如果是白天,也许更加热闹。码头上摆小摊的,做生意的还没有散去,他们在等着另一艘船驳岸后,下船的旅客,上到岸上,他们要做旅客们的生意。 卖烟酒副食的,门口摆一个小炉子,上面放一钢筋锅,里面摆着鸡蛋,还有一些其它的小吃,香味的确诱人。晚上出来在江边游玩的人,也是他们小贩的常客,在恋爱期间,或者在约会时,这些小吃的确是可以充当催化剂的,吃饱了才能谈情说爱不是吗? 颜洪的大女儿也在县城当小贩,不过,她是跟着他丈夫一起做的。这个小贩不简单,具体在做什么,季柯南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女儿一家才是他们的真正的房东,颜洪还只是间接的房东,是帮他女儿料理房屋的,季柯南隐约知道真房东在城里,一直没见过。 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商铺,季柯南也分不清,他女儿究竟在哪一家,在干什么。 司机开着车沿着江边的路把他和沈静一直送回宿舍。 然后,司机就离开了。季柯南对他的驾驶技术很有信心,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平安送他们回了县城。季柯南向他道谢后,问:“搬家费是多少,我们可以出的。” 师傅说:“不用了,老谭交代我,向分公司财务结账,不需要你们出的。”季柯南还想说什么,但他一看见沈静一脸的疲倦,就算了,司机师傅发动了车子,开走了,红色的车尾灯,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季柯南今天感到特别累,关了门,就瘫软在了沙发上,本想洗洗就睡觉的,但是沈静在使用卫生间。他只好等待。沈静在卫生间里唱歌,仿佛她一点都不累。他却几乎要睡着了。 一声凄厉的猫头鹰的叫声,把季柯南惊醒,一看钟,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沈静从卫生间出来,季柯南感到很清醒,很轻松,可能刚才补了一点觉的缘故,显得格外精神。 沈静洗完之后,他进去洗。他没有唱歌,倒是想起他和他的妻子曾在这里洗过鸳鸯浴的,回忆到过去的美好岁月,真是难忘。越是这样,没想到沈静在外面责问他:“为什么放嫂子走了呢?”他说:“在这里影响工作,一心不能二用,否则效率不高。” “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人不用,可惜喔,可惜。” “是谁?” “还有谁?” “是我老婆吗?”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沈静,你不要这样。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去坪村呢。” “我头发没干,怎么睡?想让我感冒吗?” “那你不会用电吹风吹干嘛!” “是好主意,不愧是经过女人过的男人。” 季柯南不再理她,专心洗澡。 太累了,他洗完澡,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到天亮的时候,小鸟在窗外的树枝上跳跃唱歌的时候,季柯南才睁开眼睛,一缕阳光透过窗帘射到他的卧室,显得格外明亮。 沈静准备好了早餐,看他起来,对他说:“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啊。” “没有梦到嫂子吧?” ?“睡觉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做梦?再说了,梦她做什么?” “那就好,诺,这是你的饭,已经盛好了,不够再添。” 季柯南一看是面条,很喜欢,说:“谢谢,谢谢你,沈静!” “看你,客气啥?虽然结了婚,却没有和妻子在一起,倒是和一个不是妻子的女人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那得问单位负责人,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是不是福利待遇太好了,连女人都给报销,算是公家私用呢?” “你别把我不当人,我能给你用吗?别做白日梦了。” “怎么晚上和白天,你不是一个人了呢?” “有什么不同?” “你们女人晚上是鬼,白天是人。”他说,话刚落音,沈静就过来打他。他立马躲进了卫生间,不敢出来。 在里面处理完了早上的三部曲后,他从里面出来。沈静不是真打,也就算了。季柯南吃完饭,她让他洗碗。他就去洗了。然后,一起坐麻木去主管局找老谭,和他沟通昨天搬家的事情。 老谭正在给来找他的人开证明,是少数民族成分证明,考学要用的。他见了季柯南和沈静,示意稍等一下。他们就坐在那里等,办公室主任给他们沏茶,他们边喝边看着晚报,看有什么新闻没有。 突然,老谭又接了一个电话,紧急通知,要去县里开会,老谭和他们说了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他和沈静只有赶到坪村。 多哥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季柯南和沈静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 “今天我起早杀了一只鸡,你们才来,还没有起火,自己单独做饭,不如去我们那先吃顿饭吧。”颜洪过来说。 他们再三谢绝,但他们的厨房确实还没收拾,也没有什么食物,而颜洪仍不依不饶地,一定要请他们过去。他又说:“走吧,要不老婆子又说我不会办事,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请吧!请吧!”没法子,他们只好去了。 他们边吃饭边聊着家常,颜洪说:“我的大女婿在县城,小女儿在京都读书,大儿子在夷陵。小儿子在江城。” 原来是这样。季柯南问:“那你大女儿和大女婿在县城做什么买卖呢?” “他们在做死人的买卖。”颜洪说。 他们一听,都很惊讶,季柯南感觉后背脊梁上一阵阵冷气“嗖嗖嗖”地往上窜。死人? 第51章 死人生意 颜洪介绍他的女儿和女婿的事情,让人不解。他的言词短,可能表达不清楚。季柯南想进一步弄清楚,免得遗憾。 季柯南问:“您说做的死人生意,到底是什么呢?” “就是如果哪一家死了人,需要做丧事,就请我女婿去。”颜洪说。 “老头子没说清楚。我们的大女儿女婿在卖花圈和草纸,另外女婿会唱戏和跳舞,经常被请出去给人唱和跳的。”一个女人突然插嘴道,这女人是颜洪的老婆,就是颜洪家的。 季柯南听了,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了,有点类似于汉族地区的办丧事请唱戏的,风俗差不多,不过内容各异罢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大概明白了意思。 “那岂不是永不失业的行业了?”沈静问道。沈静说这话的意思,是总有人死亡。死亡就像燃尽的蜡烛,人死如灯灭。一般来说,在棺材店里咬牙切齿,都是恨人不死。现在人都怕死,因为对死一无所知,如果了解死亡的真相,也就不担心了。 “那是,肯定不会失业。保证旱涝保收,他可真行啊。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看来,你培养了好女儿,选对了女婿,给你家增光添彩了。走出去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季柯南补充道。 “那你小儿子在干啥呢?”沈静问。 “小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小城药厂做事。他爱看书,没有啥不良嗜好,没事就学习。业余时间爱钻研问题。总是一天到晚看书,做题,看书,做题,很少玩的,让人担心是不是书呆子,谁见了谁都说,怕读书读成了迂夫子。我们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也担心,也劝儿子少读书,但是,他不听,总是爱学习,我们见了书头都是大的,他却不,喜欢文字,喜欢书,这个真不是遗传的。他后来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分在了一家三九制药厂。”颜洪家的说。 “你的大儿子呢?肯定也很优秀吧?”季柯南问。 “他在夷陵兽医站工作,是一名兽医。”颜洪说。 “好的,你家两个儿子都有出息啊。我知道的,兽医在农村很吃香的,农村家家都搞养殖,养殖过程中肯定都有牲畜的健康问题。这个难免。生病了就得治,如果不治,让猪呀牛呀病死,于心不忍。请兽医是肯定的。请了兽医就得花钱,这个没有商量。必须要出钱,才有可能让牲畜痊愈,才不会遭受经济损失。”多哥说道。 “一般吧,他们没有给我们添什么乱子。不添乱子就是好儿子。现在养个儿子跟养个仇人一样。有的说,养个儿子就是养了个债主。这个债永远都还不清楚。清官难断家务事,可能就是这件事。儿子找老子要钱,天经地义,没啥说的,给就是了。我们家的儿子都不好意思开口要钱,反倒是总问我们手里缺不缺钱花。这个真是奇怪,完全改变了门风,我小时候就不是这样,总喜欢找我父亲要钱。”颜洪说。 “那你小女儿在哪儿呢?”沈静问。 “在京都读书。这个丫头不涂脂抹粉的,怎么搞的?穿着有点老土,我们都看不惯,劝她买点好看的衣裳,她偏不,有点钱,就花在学习上,买书花的钱最多。没办法,劝了不听,就不说了,落个耳根清静。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颜洪家的说道。 季柯南心想,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家庭。四个孩子基本都有了出息,比起同村的人来说,还算家道兴旺的,这是家风带来的好处,家风好,孩子们顺水顺风地成长,完全超出了家长的期待范围,给家长意外的惊喜,且惊喜不断,令人感叹。 闲聊了一会儿,他们起身告辞,回到住处。今天沈静来,主要是帮助季柯南和多哥的,不是来住的。给她房间的目的,为的是将来这里要举行一些卫生培训活动,让她来先认认门朝哪个方向开。 果然,下午,沈静就要离开。季柯南不想再回县城,他对多哥说:“多哥,我今天不想回县城了。你回去好吗?” “我不能回,这里需要我。颜波那里正在安装水管,等水泥一来,就要施工了。我实在抽不开身。”多哥很认真地对他说。 “季哥,我有手有脚的,自己能行,巾帼不让须眉,不要瞧不起女流之辈,我们女人等抵得上半边天,我不需要你们陪,我自己回去好了。反正我一个人负责荷村。”沈静有些不高兴了,她带着气对他们说,实际上是针对季柯南的。季柯南不管,装作没听见。 季柯南心想,昨天才回,今天又来,这工作大部分的时间就在路上跑了,真正在村里工作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个也真没办法。项目点开得太分散了,南北两边,长江相隔,毕竟不如在一边的方便。 但这选点的事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能服从。现在沈静要回去,就陪她回去又何妨呢?好事做到底,否则做了一千件好事,因着一件好事没做,反而抹煞了以前所有做过的好事,成为千古罪人。难怪孔子说,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也并非是性别歧视,倒是真真切切的事。 想想不对,继而感到极恐,这个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真没办法,季柯南只好和沈静一起回小城县城。 回到县城,上了岸,季柯南特别留意一下花圈店,仍没有看到,可能车速太快,也可以门面不大,招牌太小,总之一闪而过,啥都没看到。 晚上,沈静主动做饭。她把米酒弄了一些,然后又烙烙饼,晚上吃得很好,特别舒服。酒喝了,就有些醉意。最近工作太紧张,喝了酒之后,压力就减轻了许多。季柯南先去洗澡,不想谦让到最后洗。洗完之后,他出来,对沈静说:“对不起了,我先洗。我去睡了啊,晚安!” “晚安!”沈静也向季柯南说了这两个字。 然后,季柯南就上了床。 刚准备躺下,接到了单位负责人刘小姐的电话。她先问了一下项目的进展,他就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然后又对他说:“你辛苦了!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整理一下,写好,打印,邮寄到江城市。” “好的,明天就去发报告。”季柯南说,然后合上手机,倒下便睡。 早晨,一缕阳光照亮房间,季柯南醒来,看见沈静正盯着他看,他问她:“干嘛呢?” 沈静说:“看着你睡得好甜,鼾声震天啊,我还以为到了猪圈了呢。” 季柯南一听,对沈静也不生气,心里知道沈静爱贫嘴,就原谅了她。但是,如果想和沈静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恐怕不行。瓜前李下,男女授受不亲,这些都不可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干脆不要多想,转移注意力,都不算啥,只要不越雷池,道德法庭受到审判,心里没有坏心思,也可以和睦相处下去的。 早餐到外面吃,沈静埋单。 刚吃过早饭,分公司老谭打电话给季柯南,问:“荷村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季柯南说:“还没去呢。这两天在忙着到坪村安顿。打算今天去荷村看一看的,没想到刘小姐来电话催项目进度报告了,今天还要把报告寄出去。” 老谭明白了,压了办公室的电话。 季柯南和沈静找到一家打字复印店,由他口述,让打字员把报告给打出来,然后让沈静校对,不到一个小时,全部搞定,打印好了之后,沈静支付了打印费,索要了收据,然后去邮政局邮寄项目工作报告。 沈静看到季柯南的才华,十分钦佩,说:“你真行啊,口述报告,不用打底稿。” “报告很简单,做的事情,如实记录下来而已,其实早已打好了腹稿,不过是口述自己的经历罢了,没有什么值得钦佩的。”季柯南说。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呢?” “这个不难,我们有个工作手册,经常记录每天的事情,就不容易忘记了,没事时翻来看一看,就知道该怎么汇总,写报告了。” 沈静还是将信将疑。 季柯南停顿了一下,说:“下一份报告由你来写好吗?” “不好。我写不好。还是你写吧,来得快,又好。”沈静说。 “我以前在律师事务所,经常帮别人写东西,可能有点基础,所以写东西不怎么费力。”季柯南说。 “难怪呢,这个嘛,还有点可信。”沈静如释重负似的说。 到邮局后,沈静买了挂号信信封,把报告装进去。但在写邮政编码和地址的时候,却卡了壳,连忙发短信给冯菲菲那胖妮子。过了大概半小时,冯胖妮子才回复,她说:“我正在上课,没有及时回复短信息。” 然后她把邮政编码和地址都发到了季柯南的手机上。季柯南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呢?今天可是星期天啊。怎么会这么刻苦,连休息日都不休息。真的那么忙吗?也许又在摆架子了吧? 季柯南不敢多想,就把邮政编码和地址写上了信封。然后让沈静粘贴好邮票,交给了里面坐着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冷漠地接了信封,放在电子称上称一下,说:“不够,还得加八元钱。” “刚才不是称得够了么?”沈静问。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发不发?” 沈静还想争辩。 季柯南对沈静说:“算了,再给她八毛钱,不是自己出,机构给报销的。” “即便报销,也要争取一下,免得以后他们还要害别人。”沈静说。 季柯南对工作人员说:“请帮忙发了吧。”说着,他掏出十元钱给工作人员,里面那个找给季柯南两元钱。 这事算是过去了。从邮政局出来,季柯南对沈静说:“明明刚才称过的,邮票也贴足了,问题在刚才,可能是浆糊打湿了信封,增加了重量。她要就给她,没什么道理可讲。这是行业垄断,没办法的事。谁叫这里没有民间快递业务呢?算了,忍一忍,否则,这报告就没办法发了。” “小县城就是小县城。企业垄断,霸王条款,霸气十足,让那些快递公司、物流公司收拾他们!”沈静愤愤地说。 “知道就行了。谁也没办法。只要能完成机构交给我们的任务就行了,何必和她太较真呢?”季柯南说。 他们这样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夏天来了,树叶非常浓郁,江水泛黄,水流非常快,若不是三峡拦截长江,这一段水势更是汹涌澎湃。不知名的小鸟灵巧地在枝头跳跃,还唱着一些动听婉转的歌谣,只是人类无话听得懂罢了。 小城处在峡谷,显得比较封闭,除了长江边的热气被流水带走一部分外,大部分的热气都在峡谷中。因此,小城县城里面显得比较闷热。 季柯南和沈静穿了夏天的单衣了,沈静的线条显得格外的顺溜,季柯南见了,不动心就不正常,只是考虑到诸多的因素,也就不敢造次。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现在的情况是沈静在追季柯南,所以,只要季柯南松口,或者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沈静就很容易得手。但季柯南不愿意这样做。 晚上,吃过晚饭,洗了澡,季柯南就要睡,沈静问:“这次工作报告写了几个村?” “写了两个村。” “哪两个?” “荷村和坪村。” “你为什么没写泉村?” “白泉村的项目是做水窖,还没签好水窖拼板的合同,不好写。放在下一次报告里再写。” “单位负责人有没有意见?”沈静继续问。 “应该没有意见,睡吧,不早了。”季柯南说。 “太早了睡不着。”沈静说。 季柯南把门关上,睡了。人虽然躺下,心却不安分。他想,反正他不会和沈静怎么样,天热,干脆开了门睡算了。 他想,没开灯,沈静也看不清什么,开了门睡,凉快得多了。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起来,把卧室的门打开,然后又回到床上睡去了。 第52章 无性之爱 迷迷瞪瞪睡着了。季柯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到旁边有人在哭泣。季柯南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沈静竟然坐在他旁边的小方凳上,眼睛哭肿了,季柯南好奇地问:“沈静,你在干嘛?” “我想我爸爸妈妈了。” “你想他们,放假了可以回去看他们的。这才上班不到一个月,就开始想了,你在京都的时候,多长时间回家看看?难道你从不看他们吗?” “我回去在家的时间很少。总是要忙别的事,一耽误就忘了和爸妈交流。我的哥哥姐姐都成家另过了,都有自己的家庭,爸爸妈妈对我最不放心了。老是念叨让我找男朋友,希望早点把我嫁出去,他们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一直在寻觅,可是没有结果。我想,我的命咋这么苦呢!”沈静用餐巾纸抹着眼泪说,嘴角竟然还有一滴泪,她没有擦。 季柯南帮她擦了,喃喃地说:”会找到的。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我呀,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做恋人。可惜,让嫂子占了先。你和我,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哪四个字?”季柯南问。 “你猜猜看。” “猜不到,我的智商没你高。” “你的智商低,情商高,找了嫂子,不是你的福气吗?” “是的,哪四个字?” “真想知道?” “嗯,真想知道。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算什么?” “相见恨晚。”沈静说,一字一顿,显得十分庄重。 “这个可不能开玩笑,这个是不行的。你是大城市来的,有高智商,我配不上你。你可别抬举我。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季柯南羞红了脸说。 “我就觉得吧,我走了不少地方,结识了不少人,有钱没钱的,有才没才的,都有接触,三教九流,还算认得一些人,我就觉得你不错,是个好人。”沈静说。 “我有什么好的?又贪婪、自私又倔强、自负、刚愎自用、多愁善感、不够细心体贴,总之不完美,我不值得你爱。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把眼光放开些,站得高一点,一定能找到中意的人。” “我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空有满腹的才华,出众的容貌,姣好的身材,终究还是花谢魂飞,落个无人葬花的境地。” “不要那么伤感。我为了结婚而选择结婚,为了父母,为了尽孝而结婚。既然选择了,就要负责到底。不是我滥情,是因我太浓情,要让我的妻子你的嫂子放心。所以,即便我们再有缘,也要保持一定距离,要把握好分寸,否则,不仅害了你,害了我,还害了我的家庭,伤害了很多人,这是你不愿看的吧?”季柯南一脸严肃地说。 “你说的是。就是听听你说话,我心里就很满足了。实际上,男女之间不仅仅是身体的融合,更重要的是心灵的合一。我们即便发生了关系,也没有什么结果对吗?” “没错。夏天,我更容易见异思迁,但毕竟还有一个道德的底线,不能碰的。否则,真的一发不可收拾,我怕用情太专,以至于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到时候真的后悔晚矣。”季柯南铁了心对沈静不作非分之想。 沈静还在哭。黑暗中,借着鸣笛驶过的客轮的余光,季柯南又看到沈静脸颊上滚落的泪珠儿,心生怜悯。 但是理智马上占了上风,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这容易引起更大更多的误会。 沈静仍在哽咽,季柯南担心她伤心过度,对身体健康不利,特别是现在在大山里面,回家不是想回就回的,就是回去,也要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还要忍受路上车马劳顿之苦,如果过了试用期,转为正式员工,倒还不辜负这些日子的付出,如果没有通过试用期,那么,这几个月就算白干了。 想到这里,季柯南就劝她说:“马上就要过了试用期,看情况,如果能转正,成为机构的真正的员工,我们都被正式录用,那有多好!” 沈静哭出了声,她边哭边说:“我知道我不会被录用了。我得罪了老谭,他肯定要向上级反映,冯老师和刘小姐肯定会知道,我注定要被淘汰的。” “不见得。冯老师和刘小姐还是相信我们的话的。分公司的工作人员的话不可信。否则,就不需要我们跑几千里来到这穷乡僻壤,监督项目的实施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有一种预感,不会录用我。” “凭什么这样说呢?”季柯南很好奇女人的预感。 “我看冯老师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女人。她嫉贤妒能,谁比她强,她就搞谁,谁比她能干,她就踩谁。我现在还在试用期,她不拿我怎么样。如果正式录用,就得掂量掂量了。她得考虑我是否服从她。这位强势女人,有家跟没有一样,整天和刘小姐在一起,把自己的丈夫晾在一边,教育她的孩子也是冷一下热一下的,不知道她的孩子将来是什么样子,估计不会很优秀的。在我们参加培训的时候,问问题,谁都答不出来,我答出来了,她看见后,没有说一句话,我看她的样子,很明显在妒忌我。” “不是吧,她看谁都是那样的。你也有看走眼时候,像她那样的女强人,世界上没几个。她是工作强人,当然在持家照顾丈夫孩子方面存在问题,关键分身无术,时间和精力都有限。这叫,忠孝不能两全。对不对?”季柯南反驳说。 沈静挪动了一下臀部,小方凳发出吱呀一声响,弄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这个声音容易引起误会,然后她面对着季柯南,吹了一口气给他,季柯南转过脸,说:“嘴好臭!怎么不刷牙?” 沈静笑了,她说:“我懒得刷。晚上起来上厕所,看看你睡得怎么样,我就进来了。没想到你连门都没关,是有什么暗示吧?” “哪里有什么暗示?”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沈静命令他道。 “我,我,天气太热,开了门睡,凉快啊。”季柯南看着沈静的眼睛,水汪汪的,在黑夜里反映出熠熠的微光来,眼睛富含着浓浓的情,但他马上把目光转向别处,担心这样注目,时间久了,会产生罪恶来,于是他仍假装释然,不肯承认。 “算了,伪君子!我不追究了。说到底,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人你却爱。”沈静恨恨地说。 “那谁爱我,我爱谁,谁不爱我,我不爱谁呢?”季柯南问道。 “爱你的在身边,不爱你的在远方,你爱的不在这,不爱你的也不在这儿。”沈静笑着说。 “简直是绕口令了,啥爱不爱的,我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季柯南调侃道。 “说实话,你爱过她吗?”沈静问季柯南。 “不爱她,怎么娶她?”他回答道。 “好,继续伪装,自己骗自己,你比谁都清楚,到底爱不爱,爱的是谁,鞋子合脚不合脚,自己知道,外人看不出来,提醒你一句,没有爱的婚姻是死的。”沈静说。 “我们的婚姻是活的。我爱我的妻子,我愿意为她牺牲一切,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娶她,无怨无悔,并且愿意一生一生对她好,哪怕她总是伤害我,我也心甘情愿。”他反驳。 “算了,说不过你,你简直就是受虐狂,你的身心灵,都愿意被折磨,你选择的,无论对与错,你都会负责到底,你是一个有着责任心的男人,哪个女人嫁给你,算是几辈人修来的福分。算了,算了,男女在一起除了谈情说爱就没别的了吗?爱情是奢侈品,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沈静说。 “你喜欢奢侈品吗?”季柯南问。 “奢侈品?我不喜欢,也没有奢侈品,奢侈品只能看不能用吗?你不知道吗?女孩子最喜欢谈论爱情了。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女生宿舍晚上开卧谈会,一谈就是一夜,不知道疲倦。”沈静说。 “哎,你们男人在一起谈什么呀?”沈静补充问道。 “我们在一起,谈你们女人呗。” “不对吧。” “还谈国家大事、历史、天文、地理和人类发展,新闻和喝酒。”季柯南说。 “难怪了。这就是男女有别。”沈静说。 “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倒是对婚姻爱情和家庭,以及人的心理,有着浓厚的兴趣。”沈静说。 “可能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 “是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考虑统治世界,女人考虑统治男人,我呢,正是为这件事操心。如果法律允许纳妾,我愿意将自己许给你。” “你真这么想?”他问。 “骗你是小狗。我从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不过,只是没有机会向你表白。”沈静说。 “那我们是生不逢时了。要知道这样的话,我不用那么着急结婚的。可话说回来,我不结婚的话,女友有意见,不会放我出来工作的。” “那是。世间情为何物?谁都说不清楚。我迟到了,但我不后悔,可以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一艘客轮从窗下鸣叫着过去了,寂静的夜里,听得到江涛拍岸的声音。一道亮丽的探照灯的光从房间里掠过去,季柯南看见房间里的美人,穿着裙子端端正正坐在他身边。 她的眼睛像是闭着,又像睁开着,看不清楚,夜色朦胧。 季柯南也感到很困。他想赶沈静离开,就问她: “你干嘛穿着衣服整整齐齐地坐在我房间?” “我穿少了,到你的房间,你不是想非礼我吧?” “想非礼你?你可真会开玩笑。孤男寡女在一起,想要非礼你,早就非礼了。何必还和你商量呢?” “我不想穿暴露的衣服,这样不庄重,和自己的信仰相违背。昨晚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做,就睡了。睡到半夜做了梦,想到亲人和我的命运,就忍不住哭了。我走到你房间坐在你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还想哭。看样子,我上辈子是欠你的泪,今生来还你了。” 季柯南听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他忍住不再说话。背对着沈静,一行泪水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沈静觉察到季柯南在流泪,就走过来,忙帮他擦了擦眼泪。说:“人家刚停,你又来招人家。岂不是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那好,我以后走,你自己过,落个清净自在好了。” “可别这么说,我俩能在一起是缘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虽说我们不是夫妻,却住在一个屋檐下,是同居男女关系,不胜似夫妻是什么?我是想我也命苦。什么都不顺,好不容易勉强结个婚,却找了一个并不如意的人。但是,我认了命。我想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或者是对我爷爷的惩罚,一直到如今我这一代。”季柯南说。 ?“为什么这样说?”沈静好奇地问。 “我大学毕业没有分到好单位,只因我爸爸无权无势,也没钱疏通关系。同学们有后台,有背景,都到了公检法部门,差一点的到了好单位,我只能到律师所,靠自己的能力生活,提供咨询和代书,帮老师跑腿,勉强维持生计。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又到了这里扶贫。将来在哪里,还不知道,可能又要从零开始。”季柯南牢骚道。 沈静的眼睛睁圆了,盯着季柯南,盯得季柯南心里发毛,仿佛被她看穿了心事,就回避开她的目光。沈静摆了一下头,长发飘逸,季柯南闻到了沈静的头发上的香水味,感到很惬意。沈静走到窗前,他看着着沈静的后背。 沈静听着他的牢骚话,没有打断他。她只是闭了眼睛,站着听季柯南说话,窗外的客船打着探照灯,鸣笛穿过峡谷,声音回荡在峡谷中,传得很远,沈静突然感到十分踏实,觉得很幸福。 第53章 我怀孕啦 不觉间,季柯南沉沉睡着,不知道沈静啥时候离开的。懒得去管。 季柯南醒来的时候,窗台上停了一只灵巧的小鸟,正歪着脖子看着他呢。 季柯南起床,轻轻地走到卫生间,他担心沈静还在睡。谁知道,沈静也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俩个差点碰头,沈静揉一揉红肿的眼睛,问季柯南:“是不是要抢厕所?” “不,我能忍住,女士优先。你看看镜子吧。” “咋了?” “看了就知道了。算了,告诉你吧,你的眼睛哭得像蜜桃了。头发像梅超风的造型,真有型。” 沈静笑了笑,说:“能当电视明星真好。再说,梅超风虽丑,以前可美丽了。为了练九阴真经才变成那样了,她很重情义,对她的师兄可是一往情深啊。” “是啊。她真是一名奇女子。” 沈静二话不多说,一转身她去了卫生间,碰上了门,发出的声音不是生气的,是愉悦的声音,她竟然在里面唱起了歌。 季柯南转身,回到了他的房间,他很清楚,女人用卫生间,男人需要耐心等候,急不得,越急越觉得时间漫长,不着急,反而觉得速度正常,不至于着急上火,这种病还真不好治疗。 季柯南干脆躺着,这样比较舒服,他暗自庆幸,没有做错事,正为昨晚没有越雷池而庆幸。 憋?当然,不憋才怪,不是正常男人,但最终还是守住了最后的阵地,没有丢失领土,也没失去金银,最终没碰那道德底线。 沈静今天洗得很快,她可能考虑到他在等着上卫生间呢,为了心爱的人,甘愿缩短时间,这才是真正的关心。妻子可能就没这个想法,觉得大功告成,老公到手,等于进了保险箱,所有一切优待,都是女人的,连人都是女人的,何况其他东西? 季柯南刚准备下床,电话铃声响了。电话一响,黄金万两。虽说季柯南的电话,接通后,没有人送黄金万两的,起码,还能发挥作用。可能是重要信息,有价值,才会有人打电话。经常打错电话的人,其实更需要别人关注。 他打开电话一看,是他妻子的来电。 “老公,我怀孕了。” 季柯南一听,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紧接着他又问了一遍。 “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怀孕了!这个月例假没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喜了。准备当妈妈吧。” 季柯南听了,高兴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要当爸爸了,此时此刻,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坐立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走到窗前,一会儿走到床前。本来想上卫生间的,高兴起来,就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了。 沈静看见了,问:“怎么了,吃了蜜蜂屎了,这样高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妻子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 “那太好了。有小屁孩管我叫阿姨了。”沈静说,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一下彻底玩完,没戏了,该洗洗睡了。人家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又得奋斗几十年,哪里还有时间谈情说爱。看来,这戏要收场,不要心存幻想,除非季柯南变得十恶不赦,移情别恋,或者变成陈世美,是忘恩负义,不愿意负责的人,如果变成这样,还不如另选他人,和季柯南一刀两断,绝不可惜。 “是啊,今天早上我请你过早。走,咱们现在就去。” “哎,别急嘛,你还没刷牙洗脸呢。” 季柯南听了,是啊,他还没进行早晨三部曲呢。 他高兴得走起路来非常轻快,又跑又跳的,像个小孩子了。感觉到自己成功了,快要当爸爸了,这个消息让人激动万分。 季柯南忙完了,和沈静一起,到机关食堂过早,完了之后,沈静要埋单,被他拦住了,他快步走向老板娘那里,给了钱。这机关食堂由私人承包了,先吃饭再给钱,和外面卖的东西差不多,价钱也相错不远。 饭后,他俩乘坐麻木车到县分公司,找老谭。 老谭在办公室看报纸、喝茶,见了他俩,站了起来,让他俩坐下,然后又亲自沏茶。问:“搬家了吧?” “搬了。谢谢您请的师傅,他的技术真好。”季柯南说。 “不用谢!我请的师傅,要在技术上绝对过硬。我们山区不比你们平原,这里山高路险,道路崎岖,弯道很多,稍不留心,就容易出危险。我要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请的司机我信得过。车费谁出,都无所谓,关键要安全。”老谭听了季柯南说的话之后,心里挺高兴的,马上做了回应。 “是啊。我说我们付车费,司机没要就走了。”季柯南说。他没说司机喝酒的事,他担心老谭会怪罪司机师傅。再说,这里的风俗如此,喝酒才表示好客、会做人,否则就不容易建立关系。 “我请的那位司机,也喝酒,但他有把握,控制得住自己,有个度,他就有了分寸。一般情况下,没有问题。”老谭说。 没想到老谭自己说出来,看来他早就知道司机喜欢喝酒,在这个地方,一般人都能喝酒,喝酒是喝酒,不酗酒最好,不误事更好,否则,没有谁愿意和酒鬼成为朋友。 “多哥到坪村,那里正在准备浆砌水池了。工地上离不开人,正等着水泥进村呢。”季柯南说。 “水泥厂的水泥已经有货了。前两天,水泥供不应求,拉水泥的车在那里排队,我已经给厂长打了招呼,说我们急需水泥,要特殊照顾。厂长已经答应先给我们200吨。这两天就派司机去拉,送到坪村和荷村。”老谭说。 水泥终于有了,他俩都松了一口气。 正在说话间,季柯南的电话响了,他对老谭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老谭摆摆手,说:“不用客气。” 季柯南就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接听电话。 电话是单位负责人刘小姐打来的。 她说:“考虑到最近一段工作比较忙,她没有安排我们去江城市集中开会。但据说现在不太忙了,准备一下,明天到江城市集中,想见见你们,沟通一下前线工作的情况。” “好的,服从领导的安排。这就通知多哥和沈静。另外提个建议,我们走之前顺便把我们不在的时候的工作交代一下,好让分公司老谭跟进。”季柯南说。 刘小姐很欣赏季柯南的建议,爽快地答应了。 重返办公室,季柯南对老谭说了一下刚才和刘小姐通电话的主要内容。 “这个没问题。你们放心地走吧。在浆砌阶段,是很重要的,丝毫不能马虎,不能让一个水池漏水。打一个漂漂亮亮的仗。你们去江城市,代我向刘小姐和冯老师问好。”老谭说。 “这个一点问题也没有,一定把您的问候传达给机构的两位负责人。”季柯南说。 接着,季柯南给多哥打电话,说了明天要离开归州去江城的安排。 “我马上回。村里的水池浆砌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水泥到村,就可以做了。水泥不来,我也瞎等。我马上回来。”多哥说完,多哥就挂了电话。 季柯南感觉,坐在县分公司写字楼的办公室里,很不自在。就要离开。他和老谭打了招呼之后,招呼沈静出去走走。 他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季柯南一想到妻子怀孕,马上就喜上眉梢,他看什么都觉得亲切。 甚至觉得沈静比以前更美。 同时他也感到有一种压力,孩子一出生,就要为他准备很多东西。且不说,孩子出生时要花多少钱了。 有了孩子,钱都不是钱,而是纸了。 正在快乐地无聊,接到多哥的电话,说他快到了。刚合上电话,又有人打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老谭,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季柯南打开电话,老谭在听筒里说:“中午分公司贾总请吃饭,为你们饯行。” “那谢谢了,等多哥一到归州,我们就去。”季柯南说。 “不要客气。可要准时啊,贾总这一向都挺忙的。”老谭说。 季柯南说:“好的。准时赶到。” 电话一挂,季柯南心想,你一个总经理算什么,总在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多哥及时赶到,这个应该是好事,他不反对,再说,开完会就放假,谁不喜欢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呢?在外地工作时间一长,就会想家,这个是大家的共同点,除非其中有人没有家也没亲人,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季柯南见到多哥,仔细一瞧,竟然发现多哥变黑了些。 “都是太阳晒的。这几天的太阳真毒辣。”多哥说。 “是啊。归州也真热,还不如山上凉快。”季柯南说。 “多哥,今天中午县分公司请吃饭。为我们明天离开归州饯行。”沈静说。 “那太好了,我还没吃早餐呢。刚好中午可以多吃点。”多哥兴奋地说。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沈静说。 “有什么好消息拿来分享。”多哥迫不及待地问道。 “季哥的妻子怀孕了,季哥要当爸爸了。”沈静说。 “是吗,柯南?”多哥问季柯南。 “嗯!”季柯南故作镇定地说道。 “那太好了,今天是双喜临门啊。”多哥说。 “不,是三喜临门。”沈静说。 “那还有一喜是什么?”多哥问。 “水泥明天就可以送到村里了。我已经从老谭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两天水泥奇缺,生产的供不上销售的。老谭帮忙先弄了200吨的水泥,先用了再说。不能窝工停工的。”季柯南说道。 多哥点了点头,他清楚这个项目就是以县分公司为主,配合分公司做事就对了,毕竟项目款是直接打到分公司的账户上,三人就到了超市里转悠。等到了时间,再去酒楼,免得给人不好的印象。似乎这伙人专门在等别人埋单,他们贪吃爱占便宜似的。 中午贾局总果然到了,他比较守时,这是个良好的习惯,显得对别人尊重。他听说了目前的项目进度,很高兴。加上季柯南总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也感染了这些人。中午大家吃得尽兴,皆大欢喜。 回到宿舍,各人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除了沈静喝的是饮料以外,季柯南和多哥虽都喝了点酒,但还算正常。头脑还算清醒,没有鸡鸭不分,保持冷静,能够分得清自己的东西,懂得怎么去收捡行李。 次日早晨,三人带着行李,坐上麻木,到了码头。船还没来,有些旅客在船坞上等候。三人没吃早饭,问船上的工作人员,说最早一班快船是八点半。季柯南看看时间,还够用,即建议大家去过早。 买的是快船票,速度快,走长江水路,比走山路要快得多。水路一里路,山路可能要走十里路或者更长的路。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快船。 码头附近就有卖早餐的,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到售票处买了票。 船来了,他们一一上了船。 船很快就到了夷陵的毛坪,也是屈原县的毛坪镇码头。 季柯南三个坐上缆车,下来缆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三人坐上开往夷陵长途客运站的大巴车。 到了汽车站,三人又买了去江城的车票。还好,这车每半小时就有一班。三人赶到江城市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三人终于平安抵达江城市。 真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走水路,然后坐大巴车走高速路,这样毫发未损到达目的地,于是季柯南给刘小姐联系,说已经到了。 刘小姐在电话里说:“啊,这么快。你们先安顿一下吧。我在外有点事,现在暂时赶不回来,忙完后,就回来见你们。” 季柯南觉得很累,坐船坐车的,听到负责人的吩咐,他连忙给多哥和沈静说了,先安顿,等负责人通知。 季柯南正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宿舍的固定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 叮铃铃—— 几乎一声巨响。 这个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第54章 人身攻击 电话是刘小姐打来的,她说:“大家辛苦了,马上出来,到实惠多酒店,请大家吃顿便饭。” 季柯南说:“好的。”放下电话,他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多哥和沈静。 多哥和沈静很高兴。他们巴不得马上好好享受一顿大餐。季柯南心想,实惠多,不是什么大餐,应该属于市民餐馆,不算高档,顾名思义,就能搞明白。期待中的大餐,只能在梦中实现。算账,还是刘小姐厉害,看人,啥样的人,就啥样的待遇。学习的榜样,就是那肥妞冯菲菲。 他们三人简单地洗了脸,拍拍身上的灰,梳理一下头发,一起下楼来。可谓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回来“赴宴”。 实惠多餐馆就在他们的住处附近,步行200米即到,他们三个进了酒楼,门口有服务员,问:“请问几位?” 沈静抢过话头说:“不知道。” “你看我们几位?”多哥说。多哥说完,那服务员脸红了,惊讶得目瞪口呆,可能还没见过这样肤色的中国人,不开口说话还以为是来自非洲某部落的人。 “哦,是这样,刘小姐订座了没有?”季柯南问。季柯南这么一说,那服务员的脸上重新显现出来了自信。季柯南说出了姓,又说了小姐,搜索范围大大减小,一名姓刘的女士订的房间,这样就容易找到了。 “订了,请给我来。”服务小姐说。 三人跟着那小姑娘来到一张圆桌前,对他们说:“请坐!” 然后,她给三人分别倒了已泡好的茶水。这些茶叶,肯定不是精细的茶,当然,十有八九是初夏的茶,初春的茶肯定贵,那是芽茶,毛尖,总之,是清明前的茶就贵。清明后的茶就便宜了。在这样的饭店,送顾客茶水,用清明后的茶泡开水就行。不用好茶。如果是好茶,一个是贵,另外一个原因是可能被有些人贪便宜,总是过来喝茶不点菜不吃饭。 三人坐在那里等,不知道将来会发生生命,各自的心里各自打着小算盘,看怎样才能顺利度过这次的江城会议。通过上次的较量,开会就是相互批评和指责,然后,负责人从中调停,现在看来,不是调停,是从中作梗。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刘小姐先进来,接着是大姨妈冯胖妮子和她的儿子石头。小石头挺调皮的,大姨妈很伤脑筋,但毕竟是她的独生儿子,呵护备至,生怕出什么差错,所以形影不离,连吃饭也都带上他。 小石头坐不住,老想着玩。他妈喝斥他,让他老实点,他还转着桌上的玻璃玩,根本没把他妈当回事。这块玻璃圆桌,是放在大桌子上的,玻璃上放盘子,盘子里是菜,吃饭的时候,可以转动这块玻璃,这样整个桌子的菜都能吃到,不用站起来,伸长了胳膊拿着筷子去夹菜吃了。想吃的菜转到自己面前,就可以下筷子,或者用勺子捞火锅。 季柯南看了,心里美极了,原来冯胖妮子也有软肋,这小子可为他们扳回一局,也让冯胖妮子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再强势的女人,也有俯首称臣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当她的儿子出现向她示威或者发布命令的时候。 刘小姐满脸堆笑,看样子很高兴,至少看上去不是满面愁容,她的脸色看不出来,所以要看动作,特别是脸上肌肉的变化,才能猜出她是开心呢还是忧愁呢还是生气,这个要靠眼力,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技巧。 “大家辛苦了。坐车很累吧。”她说。刘小姐在故意打开话匣子,让大家都参与进来讨论,不是她一个人干巴巴地说。要知道,当冯菲菲开始发言的时候,有一大半人都无法与之抗衡。 “不累,不累。”多哥接过话说。 这个时候,多哥显得格外殷勤,目的是想抢风头,要将季柯南压下去,好抬高自己。到了家乡,更是如此。这是他的斗争的艺术和一种有智谋的上位。 季柯南心想,累死你,还说不累,虚伪到家了。下次出差干啥的,只要坐长途车,都让你去。 你是铁打的,不累?干嘛那么说,你不累,别人也不累吗?简直是拍马屁大王,舔人家的臀部沟子的货。大家都瞧不起这样的人,可是他只走自己的路,不管别人的闲话,这个是胎里带来的,无法通过后天的学习掌握。 沈静一直在冷笑,季柯南看了有些瘆人,这个黄毛丫头想要干嘛?多哥已经这样了,她难道要上天变成? 她很温柔,至少在领导面前是这样。领导问她,她才回答。不问,即闭口不言,比多哥要懂事多了。 这样可好,多哥突出表现自己,目的是抬高自己,压低他们。季柯南看出来这一点。但他没有挑破这层纱。先让温情脉脉的表演持续一段时间吧。 服务小姐拿来菜单,要给季柯南,可能认为他是男的,应该算是领导,由男的拍板,这是常识。 季柯南没有接,让她给刘小姐,刘小姐也没接,让她给冯胖妮子,大姨妈接过菜单看了看,点了几个菜。 服务小姐在单子上飞快地画上几笔。 然后她问:“请问要什么酒水?” 冯胖妮子摆了摆手,说:“不要。” 服务小姐就走了。 没过十分钟,菜逐一端上来。他们听大姨妈冯胖妮子,自称是牧师,做了一个长长的谢饭祷告,估计热菜在空调房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都凉了。 沈静不怎么吃东西,刘小姐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肚子下坠得很。”沈静说。 冯胖妮子明白了,她是女人,知道女人每个月,正常的都有几天不爽。没准儿,沈静刚好碰上。 看看她坐在空调正对着的地方,冷气一吹,加上路途颠簸和劳累,就更不舒服了。 因没喝酒,就减少了很多程序,不必要敬酒,也无须谦让。大家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桌菜。饭后,打道回府。 “大家辛苦了,明天开会,会后放假。今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冯胖妮子说。 大家都说“是”,然后和冯胖妮子以及刘小姐告辞。 她俩住一起。 小石头蹦蹦跳跳地跟在她俩后面,忽左忽右地在围着她俩转着玩。 这小子喜欢圆东西,说不定长大了要耍方向盘,开车也说不到。 当晚,没事,大家洗了澡之后就睡了。 沈静睡在女生宿舍,多哥和季柯南睡在男生宿舍。 松岗那边的同事今天没来,明天上午到江城市。 早晨被敲门声惊醒,季柯南听到后,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力气。 多哥起来,往头上套了件t恤,穿了长裤,然后去开门。进来的是金莲。 她有些残疾,从小落下的,一次意外掉进了家门口的大坑,左胳膊就算废了。 全身的力气转移了,到了右胳膊,所以敲门,声音格外大,没把门敲破,算是好的。证明这门质量确实过关,经得起考验。 金莲进来,可不是三寸脚轻轻摇,而是大踏步豪迈前进。震得整栋楼都要垮掉。 她进了女生宿舍,高声喧哗,墙上的防磁涂料干卷了皮,都掉下几块来。 沈静躺在床上,金莲说:“我早上五点就起床,哪个像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 沈静不理她,继续睡。沈静对像金莲这样的人,压根都瞧不起。她瞧不起的人,一般不理会。这样就给自己的将来留下了隐患。 金莲没趣儿,只得放下了行李,慢慢地收拾。 松岗的同事陆续赶到江城宿舍。归州县项目的会议开始了。 沈静也已经从床上起来,无论如何,会是要开的。开完之后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三人共写了一份报告。 沈静普通话说得好,请她念,但她不舒服,只有让季柯南念了。 季柯南念完工作日程,问:“有没有问题?” 大家都说没有。然后,季柯南继续念工作内容。 这时候,冯胖妮子问:“大家在归州县合作得怎么样?有没有闹别扭啊?” “我和沈静去归州,感到被冷落。为什么不让我们和季柯南一起去归州呢?这样做才公平。”多哥说。 “人去多了不好。免得不高兴,不接纳。”冯胖妮子说。 “是啊,那里是少数民族地区,比较敏感。”刘小姐说。 “那为什么偏偏让季柯南一个去呢。”沈静跟着问。 “考虑到季柯南做事过细,我们放心。”大姨妈说。 “难道我做事没有季柯南细心吗?他又不懂技术,我懂。”多哥说。 “你懂什么技术?”刘小姐说。 “我懂水利技术,还懂电工。他季柯南懂得什么?”多哥说。 季柯南心里感到悲凉,这就是归州的同事啊! “每人的恩赐不同,你不要拿自己的长处去和别人的短处相比。”大姨妈说。 这样说,等于承认了多哥所说的,季柯南不懂技术。 “我每次问季柯南,他都爱理不理的。”沈静也开始抱怨了。 季柯南一句话都不说。他觉得为自己申辩纯属多余,完全没有必要。 “他可能也不知道,所以,不好回答。”冯胖妮子说。 “这个项目,首次在归州实施,前途是黑的,都在摸索着前进。季柯南又不是先知先觉,什么都懂得的。”刘小姐插话说。 季柯南还是不说话。 “季柯南和干部走得太近,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把我和沈静不放在眼里。是吧,沈静?”多哥说。 “季柯南是有点这样的问题。上次坐车,谭主任只给他买票,不给我和多哥买,真的太气人了。”沈静说。 “是不是这个情况?”冯胖妮子问季柯南。 季柯南点了点头。 “那就是你季柯南的不对了。你干嘛接受谭主任的票款呢,这个性质不好。”冯胖妮子说。 说完这个,冯胖妮子转向沈静,问:“上次县主管局贾局打电话给省主管厅委,说,沈静不适合做社会工作,在荷村和谭主任发生争执,弄得大家很不愉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心情不好。季柯南也不提醒我。”沈静说。 “心情不好,不要破坏了和别人的关系。我们做项目,不是单纯地去做项目,而是要建立良好的关系。项目是其次。关系搞僵了,项目做得再好,也是白搭。”刘小姐说。 沈静低下了头,多哥洋洋得意,他说:“我和村里的关系处的最好了。” “你别得意,贾局说你,从来不笑,好像别人欠你500元钱没还一样。为什么给别人这样的印象?”冯胖妮子说。 “我怕见官。和他们相处,浑身都不自在。”多哥说。 “难怪了。你不高兴,人家都感觉到了。还说什么和人相处关系良好。”冯胖妮子说。 尹贤仁说:“这三位同事,反正没有过试用期,干脆都开赶,让他们回家算了。别净惹麻烦。” 三人听了尹贤仁的话,心里顿时如火烧,怒气腾腾地往上冲。 冯胖妮子说:“你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这样帮助人呢?你是不是一贯这样呢?你给孩子洗澡,嫌水被污染了,是不是连同孩子一起倒出去呢?” 尹贤仁辩解道:“我是为机构的健康发展考虑的。从长远来看,这三人不合作,老是在相互指责,没有和睦的心,要他们干嘛?对机构来说,是有害无益的。” “开除一个人,需要充分的理由。你有什么理由开除,谁给你权力要开除他们?”刘小姐说。 尹贤仁没有再犟嘴了。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看会开到这里了。你们有什么票据要报销的,整理整理,拿给我来审核。”冯胖妮子说。 上午的会议就算结束了。 “大家散了吧,去整理账单,准备报销。季柯南,你到办公室来一下。”刘小姐说。 季柯南心里憋得慌,突然听到刘小姐喊他的名字,他吃一惊,起身跟着刘小姐进了办公室。 刘小姐示意他把门带上,季柯南照做了,他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机构领导要对他说什么。 第55章 拒绝辩护 刘小姐让季柯南坐下,她说:“看来,你是他俩的公敌了。怎么回事呢?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呢?冯老师和我一直都在为你辩护。”季柯南心里还觉得负责人两个人都站在他这一边,有些感恩,但不表现出来。因为他不会表演。 “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些问题。面子上,我们三个人都还挺不错的,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万万没想到,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竟然”季柯南说。 “你至少也要为自己说说啊。你们要合作好,在归州,离开家人,什么都得靠自己,不容易啊。你们再搞窝里斗,岂不让外人钻空子吗?”冯菲菲那肥妞插嘴道。 “是的。我要注意,有什么问题及时和同事沟通。”季柯南说,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说多的话,只要不说,对方就没有靶子可打。 刘小姐喝着杯里的咖啡,慢慢地说:“我很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赖。多哥和沈静,他们一个老,一个小,又是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你要多担待一些。” “好,我不会计较。以后改掉小毛病就行了。”季柯南说,“我太大意,不够注意细节,需要改进。” “好的。还有事吗?没事你就出去吧。”刘小姐说。 季柯南摇了摇头,出了办公室。心里窃笑,你不也是女流之辈吗?还说沈静,都差不多的。最好谁也别在人后说别人。这个不道德,也和自己所信的背道而驰。 没过多久,刘小姐出来,请沈静到办公室去。沈静惊讶地张开了口,拿眼斜视着季柯南,季柯南把眼睛转向别处,回避这道目光。其实,季柯南没在负责人面前说沈静什么坏话,只是沈静在怀疑罢了。 大概有二十分钟,沈静出来,到饮水机那里,给刘小姐的杯子里接了一些开水,可能是刚才喝的咖啡,没喝完,又添了一些热水进去。沈静进入到办公室不久,出来了。好像很放松的样子。刘小姐也出来,喊了多哥,到办公室去。也要和他谈一谈。 季柯南心想,负责人这样分别谈话,效果不错。 大家都可以毫无顾忌地相互交流。 这样做的弊端是,让人相互猜疑,是不是他、她在背后说坏话了,告状了,是不是打小报告了。 外地的文化和本地的文化有差别,这样做,在内地人之间会产生有利有弊的效果。如果不是港岛的问话文化,那就出自冯胖妮子和刘小姐的创新了。 上午只开了归州一个项目县的会议。下午接着松岗各个地方的项目会议。中午,打电话请人送盒饭上来,每人一份,吃完了饭盒一丢,挺方便的。 饭后,刘小姐说:“大家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2点半接着开会,听取讨论松岗项目的报告。归州项目点的同事也要参加。” 季柯南和多哥见了尹贤仁,都不和他说话。 这个家伙伤害他们太深了。 “其实,我是向着你们的。负责人心里想,不好意思说出来,有人帮她们说出来,她们要好受点,就不会任凭事态恶化了。”尹贤仁笑着说。 “是吗?你真是小诸葛啊。”季柯南揶揄道。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哥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这句话说。 “想不到多哥还出口成章啊。”尹贤仁说。 “你可不要看不起多哥啊。他是文武双全的,而且极有城府。”季柯南说。 “柯南的话里有话,话中带刺啊。”尹贤仁说。 “没有,我是文武双全,我的城府是深,没错啊。”多哥说。 多哥帮季柯南挡了一剑。 尹贤仁其实挺厉害,他能看透人的心。 季柯南真有些信了,负责人准备把三人全部开除。只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又想当好人,又想开除人,这就麻烦了。有时候,念头一闪而过,没抓住就跑了,再想找回来,难上加难。 单位负责人惯用借刀杀人的手段,季柯南心想,这样才方便管理单位,三个人在一起,想法就各有各的不同,如果统一起来,需要付出较大的努力才行。 季柯南本来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是不想看到某些人的嘴脸,睡觉,眼睛一闭,看不见的才是干净的。 季柯南没想到,刚吃了午饭,血液都集中胃里去了,头脑缺血,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宋三皮起来后,放了一个响屁,把季柯南惊醒。他坐起来,问宋三皮:“三皮哥有什么意见,午睡睡不着,还要提出来?” “不好意思,惊动大驾了。”宋三皮笑着说。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是大驾,上午开会没有把我批死,算是万幸万福了。”季柯南说。 “我也经常挨批,这不算什么。不做工作不挨批,不动脑筋就不会犯错误,如果人人都混,都不动脑筋,项目就玩死了。我放屁不是对谁有意见,是腹诽而已。没想到惊动你了。有话当面说才好,背后说的不是好话。好话不背人,背人无好话。”宋三皮说。 “呵呵,是这样啊。原来你也有类似的经历。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可怜可叹,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季柯南说。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两点半。 大家陆续赶到会议厅,其实就是客厅,纷纷落座,又有起来,倒水的,泡咖啡的,沏茶的,走动的,弄得眼前人来人往,像是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刘小姐很守时,她也不希望别人迟到。 迟到是对别人最大的不尊重。因为时间是有限的,每人的时间都一样,你耽误别人的时间,其实就是在浪费别人的生命。 有一句话说,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等于慢性自杀。 在这一点上,季柯南更清楚时间的概念和意义,所以,他从不迟到,也不早退,更不会随便请假,这和他在全民所有制单位上工作,受过专业训练有关系。 全民所有制度单位虽然工资低,但不太累,而且开会多,教育多,大家都遵守时间,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该休假就休假,虽然单位半死不活的,但人人都有一种秩序感,在等着退休,等着老了拿退休金。 所以,每个全民单位的职工,都有着很强的时间观念,对季柯南来说,时间和纪律观念,这些东西如果和来自松岗乡下的其他同事的观念相比,他的观念就要强得多了。 真没想到,在松岗项目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宋三皮,真的像午睡后起来说的那样,总是挨批。批评他的,恰好是他最信任、玩得最好的同事。仿佛这些事背后都有人在支持似的。真是不动脑筋不做事的就没有犯错误,当老好人,可以得到负责人的称赞。老是做事的,老是犯错误,这样的人,总是挨批,总是被打击。这是负责人追求的结果,也是其他同事喜欢的局面。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活力,才能前进和发展。 季柯南突然想到,尹贤仁说过的话,他就不寒而栗! 原来真是这样! 冯胖妮子真会装,这些都是她的主意。 宋三皮考虑到,如果给个副主任的名号,在做项目,对外谈判的时候,向别人递送名片的时候,可以表明一下身份,方便做项目。 他向单位负责人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提出了申请。二人也表示会考虑的。 但时至今日,仍不见动静。 有一次,机构领导突发奇想,想让宋三皮当副主任。主任当然是刘小姐。 春燕不答应,她觉得副主任应该是自己当才合适,她一直认为,女人当家才对,男人就是奴才,为伺侯女人而生,除此以外,男人没什么用处,所以,她在家都是自己说了算,男人不听话不行。 于是春燕找到单位负责人说:“宋三皮不适合当副主任。” 她说了这话以后,也不提自己想当副主任的话,她可能还弄不清楚,已经有了副主任,就是刘小姐,如果再多一个,刘小姐当什么。正主任就是那肥妞冯菲菲。 齐思娜的大姨妈冯胖妮子说:“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不适合?如果他不适合,谁适合?说说道理看,我们来决定成立还是不成立。” “他做项目随意性太大了,不讲原则,太倾向于村民了。村民提什么要求,他都想办法争取,尽量满足村民的需要,让火星基金会很尴尬,很被动,不好继续操作项目了。”春燕解释道。 “你说的是。等一会儿,我们开会,当讨论到这个选谁当副主任的时候,你就可以当众提出反对的意见。”冯胖妮子说。 这样一安排,事情就这样定了,宋三皮的副主任的名衔自然就落空了。 宋三皮的腹诽自然就有些道理了。 他对季柯南说的话,基本上没有添油加醋。 冯胖妮子就是这样的人,四个字概括之,叫“嫉贤妒能”。 很像武大郎开炊饼店,招聘的员工都要比他矮才行,高一点点都不行,哪怕一毫米都不用。 下午开的会硝烟弥漫,像是打了一场硬仗,牺牲了不少人。宋三皮争取的项目一个都没批,弄得他很灰心。 春燕提出的项目,也没批。但是,她的项目,被金莲重述一遍之后,竟然批了。就是不在春燕那个项目村实施,可以在金莲负责的项目村实施。也把春燕气得晕头晕脑了。 原来,领导的心思如海深,比天高,谁都读不懂、弄不清。 季柯南此时只想快点回家算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项目,和他没任何的关系。在江城市纯粹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家看看怀孕的妻子,公家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应付,受点委屈没啥,只是不要太认真,对家人认真一点,负责一点,这才是根本。 晚饭还是盒饭! 饭后继续开会! 季柯南快疯掉了! 到晚上十点钟,会议结束。冯胖妮子说:“大家开了一天的会,现在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大家一听,来了精神,有宵夜吃,不错。齐思娜更是不知其可了,高兴得不知道自己还在地球上还是在太空遨游。 她在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好在她年轻,骨头不脆,没有大碍,只是碰青了一块皮,好像从天而降,没了燃料,做了自由落体,轨迹很美,着地动作也很养眼。 大家吃烧烤,比较开心。吃完大家回宿舍,排队洗澡。 忙完这一切,到了晚上十二点。 晚上睡得不踏实,季柯南的心里老是惦记着家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季柯南就起了床。 夏天,天亮的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半,季柯南起床后,轻手轻脚地上卫生间。 没想到,卫生间被占了。客厅里还坐着一人,仔细一瞧,是沈静。 “沈静,你怎么没休息?”季柯南问。 “我肚子不舒服。来那个了。想上个厕所。不知道谁在里面,等了好半天了,还不见出来。我都快憋死了。”沈静说。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金莲从里面出来,谄笑着对他俩说:“噢,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还以为我起得早,没人用卫生间呢,看来,我想错了。” 沈静二话不说,懒得听金莲罗嗦,一下子就冲进了卫生间。一阵风从季柯南身旁掠过去。 金莲见没人理她,她就回到女生宿舍继续睡去了。 季柯南心想,这女人不简单,以后说话可得当心点。机构领导偏心于她,她不懂项目,又喜欢装懂,领导还真被她蒙骗了。她抢人家的功劳,夺人家的点子,自己再重复一遍,就算她的了,这不是偷是什么?但是,单位负责人偏要信她、更要重用她,到哪里去说理去? 上完厕所,季柯南拿了行李,奔火车站去了。 真是归心似箭啊! 他恨不得马上到家。但是,经过了四个小时,他终于到家了。 到了家,他敲开门,门开了,对着面前站着的人,他几乎都认不出来。 第56章 婆媳大战 季柯南看见眼前这女人,吓了一跳,几乎认不出来了。 她留着短发,肚腹鼓起来,衣服似乎怎么穿看上去都不合适。因为怀孕,脸上也比印象中的要白一些,可能是缺少锻炼的缘故,或者营养没跟上,看上去让人觉得可怜。 这女人正是季柯南的妻子,她见了季柯南,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说:“老公,你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季柯南抱起他妻子,转了一圈,把他妻子都转昏了头,连连叫道:“快放我下来!小心挤着孩子。” 季柯南立马放下他妻子,然后又把行李箱和背包放在地上,把头贴近他妻子的肚皮,迫不及待地要听听孩子的动静。这可是将来的新生命啊! “老公,你看,咱们的宝宝和你有心灵感应,知道你回来,用力在踢我呢。”他妻子说道。显得很激动,仿佛是第一次踢她一样,或者从没体验过怀孕母亲的喜乐的人的感觉一样。 “是嘛,我倒要好好听听。”季柯南一边说,一边仔细听起来。 果然,那小子在他妻子的肚子里翻身呢,仿佛想出来拥抱爸爸一样。这一下子把季柯南给激动得不得了。 “这是我的孩子,一条新生命啊。我有孩子啦,真是太好了。这个家伙腿长,有力,将来比我强,简直太好了。”他激动地说,眼睛里闪着泪光。 听说儿子回来了,季柯南的妈妈过来看她的儿子。 季柯南对他妈妈说:“妈,我回来了。你最近可好?” “还好。你什么时候走?”他母亲说。季柯南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妈妈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刚回来就问啥时候走,这是很多人想问却没问的,这个,在季柯南身上也有遗传基因,问问题没有拐弯,直接干脆,不留余地,这个习惯不好了,熟人能接受,陌生人就容易受伤害。熟人受伤害太多,就麻木了,陌生人有些人的心不够强大,是玻璃易碎品,一不小心,就粉碎了。 “过一个星期。”季柯南说。 他妻子站在门边,不喊妈,也不请她婆婆坐,横竖不理。这个是冷战吗?的确有些像,不过,季柯南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争取多点和睦,少些纷争。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何必求全? 季柯南发现婆媳之间好像有什么问题,但他才回来,不好问的,有些话不能问。 季柯南到卫生间去洗脸,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脸上出了不少油汗,只顾高兴去了,忘记了脸上的样子。妻子开始做饭,季柯南出来,看看他的妈妈已经关上客厅的门走了。 季柯南还有一个弟弟,在另一幢楼里住。距离柯南的家不远,就是十来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可以听到他母亲坐在门口打喷嚏的声音,也能听到邻居高声喊家人吃饭的声音,再就是,手机换不锈钢盆子的声音,卖花生的、卖棉花的、收废品破烂的等等,声音不绝于耳,总是听得很清晰,都不带藏着掖着的。 他妈妈曾经和季柯南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弟弟嗜酒如命,经常酗酒,酒后无德,常常闹了一些笑话,自己不笑,醒来才后悔痛苦,家人一直痛苦。他弟弟在醉酒状态中,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考虑别人,也麻木了,不想去想,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不管他人幸福或者不幸福,他的一生,至少前半生,就是这样糊里糊涂地走过来了,他的下半生,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计划,有没有目标,谁都不知道,关键是酒厂不倒闭,他就有活着的希望和意义。 他妈妈担心他弟弟出事,就搬过去和弟弟住了,再也没搬回来住。因为他弟弟柯西一直是这样,一直不能缺少人照顾。这就是中亲的伟大之处,责任心太强,孩子任性太久,已经麻木,双方都是这样。 自从他妈妈搬走之后,这里就成了二人世界,比较自由。 和老人在一起住,多少都还会有一些顾忌和不自由,遇到尴尬时刻。 季柯南想,既然住不到一起,分开住,常去看看老人也可以。就这样,也没多为家里操什么心,他就一门心思在外面工作,至于家里家长里短的繁琐事,他是很少过问的。 季柯南心疼妻子的劳累,自己做的饭,妻子不爱吃,最近口味重,喜欢吃苦瓜、辣椒等蔬菜,俗话说酸男辣女,不知道他妻子将来生个啥。话说回来,无论生啥,都是他季柯南的后人,怎么说,都值得庆贺。 晚上,洗了之后睡觉。季柯南的妻子在床上开始投诉。说他老妈这不行,那不行,怎么也看不顺眼。柯南心想,自古就没有几个媳妇说婆婆好的,反过来说也是,婆婆看自己的儿子总是顺眼,看媳妇总是看不惯,媳妇就是做得再好,也不行,总能在鸡蛋里挑着骨头。媳妇也是,两个人是水与火的关系。男人,在中间,又是在水里,又是在火里,总之,要么冰冷刺骨,要么酷暑难当,因此,男的,热胀冷缩的功夫十分了得。所以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说的这个。 季柯南很烦,他妻子这么说,实际上让他很难做人。 一边是儿子,妈是命中注定,没得选,不可能换掉;一边是妻子,并且已经怀有身孕,也不可能立马休掉,究竟亲谁,不亲谁,都是个难题。 他老婆老是喋喋不休,耳朵短短一瞬,就要起茧子,但是他得忍耐。毕竟不是小年轻,不能发一通脾气说不过了,拉倒!并且豪气万丈地离家,或者理直气壮地离婚。 季柯南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必须忍受。忍受也是一门功课,恐怕很多人都落马,不及格了。所以还得补考。 婆媳之间的博弈早在结婚的时候就开始了。 媳妇说她结婚没有一张好床,婆婆答应买的,后来没有兑现。不是不给钱,给钱,但是少了,媳妇看不中,结果就没买,也就没有了新床。 媳妇要照结婚照。 季柯南当时在律师事务所,只是做助理,当然没大把的钱进账,照婚纱照在当时特贵,所以没照。而季柯南又羞于向他母亲张口,这结婚照就耽搁下来了。 结婚当天没有轿车,只有出租车。 还是钱少惹的祸。 刚巧,结婚没有算日子,遇到当天恰逢集市,街上交通堵塞,出租车都掉头跑了,不愿意过来,即便过来,也难通行。 最后没办法,只好坐人力三轮车。 瞧,他俩这婚结的,几乎是裸婚了。 好在季柯南的父亲生前下决心,给他留了一套单位福利房,但,装修已经无能为力。 他的房子基本上没装修,是毛坯房,就这么地,把媳妇接回家,算是结了一场婚。 媳妇还生气气在,婚宴竟然在家里。 亲戚也没有来几个,三桌,一点都不热闹。 简直太窝囊了! 季柯南得意的是,即便这样,媳妇还是哄到手了。 所以,他说要对妻子加倍地好。 结婚没有达到的,婚后凭双手,一定能够让媳妇满意。 至于结婚的铂金戒指,更不用提了,又小又细,配不上他媳妇的纤长而美丽的手指。 “以后若有机会,我会给你买钻戒的。一定让你幸福。”季柯南说。 对于这份承诺,他妻子可是铭刻在心,总是有事没事拿出来拿他这句话说事,殊不知,十个男人九个爱夸口、说大话。季柯南说的话,早抛到九天云外去了,一点也想不起了。 季柯南不回家还好,一旦回来,就有事。 两个女人争夺一份爱,这场面如何收场? 季柯南的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不甘心养大的孩子拱手让人,而且是另一个女人。 这份失落随着儿子落入别的女人的怀抱而与日俱增。 而他的媳妇,别人家养大的孩子,也不容易。 他媳妇这么大的姑娘,离开娘家,来到婆家,得到一个男人,当然有些不习惯。 得到了男人,当然要誓死保卫,殊不知,这男人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一把屎一把尿地经过无数不眠之夜辛苦抚养大的,是一粒米一滴水地喂养大的,人长大了,他母亲却在变小。身躯不再挺拔,皱纹和白发逐渐增多。 年轻的媳妇在做母亲之前,是无法体会做母亲的辛苦的。 季柯南在他妻子面前听到的最多的是对他母亲的不满。在他母亲面前,听到最多的是母亲对妻子的不满。 季柯南就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要想两边都不得罪,干脆两边都只听不表态。 等过了磨合期之后,再看看进程怎么样。这是持久战,想要通过速战速决的方式解决家庭矛盾,简直算是痴心妄想、痴人做梦。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事情没有正确答案。只能想办法拖拉,拖拉是最好的方法。 季柯南认为,这是一种冷处理,冷处理不是不处理,而是要慢一步。 许多人在头脑发热的时候容易做错事,做后悔的事,而冷静地处理,恐怕就要好一些。 但是他的妻子并不接受,她希望快点解决问题。 她的想法是,让她老公好好地教训他婆婆,把时间完全给自己,不要老偏向她婆婆,完全支持自己,在立场问题上,要坚决站在她这一边,不折不扣地执行她的命令,维持二人世界,不允许她婆婆走进这个世界,不给她婆婆机会来破坏夫妻之间的和谐。 要丈夫完全孝敬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哥哥姐姐妹妹要好,至少要好过他的姐姐弟弟,对双方的亲戚也要区别对待。不能让夫家的亲戚占了先。 结果就有了冲突。 回来后的三天之内,夫妻恩爱,自不必说,三天之后,季柯南就想走了。 苦于假期才过一半,还得熬过剩下来的几天。 他又不知道如何处理家庭矛盾,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疲于奔命。 这也练就了他的性格,学会了容忍。 这些在他单身时代怎么都不会面对的。单身时代很美好,但已经成了过去时。现在的状态是现在进行时。将来的情况,谁都不知道,没准儿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季柯南看着睡熟了妻子在枕边,思绪万千,想了很多。也许,只有成年人才会有这么的想法和忧愁。 他妈妈是惟一的老人了,他父亲已经去世。 父亲吃了一辈子的苦,没有享到清福,他想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在妈妈身上尽孝,以弥补对亡父的亏欠。 但是他妻子不懂。这份情感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给了他生命,一个正孕育着生命,帮他延续后代子孙。两个都不能得罪,都要好好地对待。 思来想去,他还是要学会更加娴熟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不至于把家庭弄得一团糟。 这需要智慧来处理,也需要面对的勇气,不是用逃避的方式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 早晨起来,季柯南去他妈妈家,看看妈妈和弟弟。 妈妈在准备早餐,弟弟还在睡。昨晚喝多了酒,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弟弟睡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看是他哥哥,说:“哥,你回来了。” “嗯!” “我头疼,不想起来。” “是不是还在喝酒?” “昨晚又喝了一点。” “胡说!怎么可能喝一点?你不喝到一定程度,不会停下来的。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也该醒醒了,妈妈不能陪你走一辈子,离开了妈妈,你能干什么?” 弟弟不说话了,闭着眼睛,眼角滚出两滴泪水。 季柯南懒得看,就走了。到厨房里,看到他妈妈,问:“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厨房里的灯坏了,需要维修,另外卧室里也有一盏灯,需要换。”他妈妈说。 季柯南就去看了看。 “我知道了。家里有没有新的灯泡?”然后他对他妈妈说。 “没有。” “那我出去买吧。” 刚准备出门,他的妻子出现在了门口。 第57章 驻院酒鬼 季柯南的妻子站在门口,倒让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妻子在跟踪或者盯梢他呢,这个习惯可不好,又不是做坏事,干嘛要跟着?想到这里季柯南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来借东西。”妻子反问道。他妻子的口气不容置疑,好像胸有成竹,对季柯南,就像对自己的玩具,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愿来任意处置。 季柯南没再说什么,就出了门,多说一句,就是犯罪。 他到五金水电杂货店,这家店季柯南小时候都常来,开了很多年,在印象中就有两代人。店里店商品物美价廉,质量有保证,童叟无欺,口碑不错。以前是在铁棚子里开店,后来城市道路改造,他就搬回了自己的家,将临街的窗户打开,开辟成一间小店,方便了周围群众的日常生活的需要。 “有开关和灯泡吗?”季柯南问。 “有,你要啥样的?”老板说。 这个老板比较年轻,他父亲是花白头发,脸总是红扑扑的,总是不见老,看起来比较健康。 “一般的就行,你办事我放心。怎么?你爸爸将摊子交给你了?”季柯南说。 “好的。这个你会满意的。保证你能用上。万一用不好,就拿回来换,直到用上为止。哦,对了,你弟弟柯西怎么样了?还喝酒吗?”小老板问。“不太好,可能有危险。”季柯南说。“我父亲最近也感到浑身无力,我就接过这个摊子,帮父亲打理生意。诺,这是你要的东西。” “好的,谢谢你!也该交班了,你父亲该享受一下生活了,平时总是很忙。”季柯南说。季柯南刚要说话,发现店里又进来一些人,就付了钱,拿了东西,离开这家店。 季柯南买了灯泡和开关之后,就回到他妈妈家。他发现妻子已经离开。他就把灯泡和开关通通给换成新的了。 正准备走的时候,他妈妈说:“你看看柯西,好像不对劲。”季柯南凑前一看,发现他弟弟柯西脸上毫无血色,煞白煞白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就问柯西:“怎么了?” 柯西说:“浑身无力,头晕脑胀。”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送医院检查检查。” “我不去医院。”柯西说,态度十分坚决,是铁了心不去医院的。 柯南的妈妈说:“送医院。” 柯南的妈妈说完,立即出去开车门,实际上就是煤仓,煤仓里没有堆放蜂窝煤,腾出了空间,勉强可以推进去一辆人力三轮车。柯南的妈妈不会骑两轮脚踏车,虽学过一段时间,没有学会,就放弃了,倒是骑三轮车比较踏实。 季柯南心里虽然恨弟弟不争气,但他妈妈已经决定要送弟弟去医院,也不好说什么。搀扶着弟弟一步一步地走出家门。让柯西坐好后,柯南骑车,他妈妈坐在三轮车的一旁,扶着柯西,不至于歪倒。 一边骑三轮,柯南一边给他妻子打个电话,说:“弟弟病了,要送到医院去检查检查。如果严重,就需要住院。” 他妻子“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她对柯西没好感,总认为柯西无所事事,好吃懒做、让人觉得是个累赘。 季柯南骑着三轮,没有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有人看到这一幕,这都是喝酒喝的。的确如此,柯西喝酒出了名,方圆十里,都知道有个酒鬼叫柯西。他借酒浇愁,结果愁更愁,还愁出病来了。这样喝酒喝下去,身体会垮掉的,早晚要出问题。现在的酒浓度高,不像过去的酒。现在的酒是蒸馏酒,度数高,喝多了肯定对身体有害。 到了医院,柯南去停三轮车,被告知需要交纳一元钱,柯南二话不说,就给了那老太太一元钱,只当救济她了,况且人家不是白拿钱的,还提供了保卫三轮的服务呢。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收了钱,给柯南一张小卡片,说:“票在车就在,票丢了,车就提不走了。”柯南听了,还真有一套管理经验呢。什么年代了,还凭票提车? 柯南拿了存车票,就去追赶柯西。然后一左一右,搀扶着柯西走进门诊大楼。 柯南对医院比较熟悉,但是现在的医院科室增多了,楼层也加高了,面积增大了,简直变化太快,刚熟悉了的东西,转瞬之间,就变成了陌生。 所以到了医院,他还是需要求人,需要去问,挂号在哪?科室在哪?左右上下前后地跑,把人弄得糊涂。好在今天医院人不太多,不算挤,干什么都不太浪费时间。 柯南挂的是普外科。 普外科看了,之后,说要到耳鼻喉科,耳鼻喉科让拍片,做b超,做了b超,又要会诊,会诊完了,说要到神经科。到了神经科之后,老医生不在,坐诊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医生,他看了柯西的眼睛,然后简单问了的柯西几个问题。 柯西虽然头脑不清醒,但回答问题还是挺到位的。年轻的医生又看了看柯西的眼睛,说:“你等一等。” 然后他离开座位,到走廊的那一头,不一会儿,又走回来,不知道他去干啥。柯南感到很奇怪,医生和理发师差不多,总不能剃头剃一半儿就不管了吧。他可能去上厕所,不好意思说,就让人家等一等。 谁知道,跟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位穿白大褂的老医生。他二话不说,就开始看柯西的眼睛,然后慢吞吞地说:“可能神经出了问题。你能看到这个吗?” 柯西早已不耐烦,他说:“看到什么?” 老医生伸出两个指头,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其余的手指蜷缩,放在柯西眼前约3米位置,柯西说:“不是一只手吗?” 老医生又问:“是什么手?” “人手。”柯西说。 柯南听了,想笑,但看到老医生一脸的严肃表情,就忍住了。 老医生又问:“是几根手指?” 柯西说:“一根。” 老医生追问道:“到底几根手指?” “不是一根就是三根。”柯西说。 老医生无语。他停顿了一会儿,说:“好的。我知道了。” 老医生和年轻的医生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老医生就离开这个科室。 年轻的医生说:“谁是病人家属?” 柯南妈上前一步,说:“我是。”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柯南妈,说:“你是他什么人?” 柯南妈说:“我是他妈。” 医生问:“叫什么名字?” 柯南妈说:“季柯西。” “年龄?” “29岁。” 然后,年轻的医生低头开始“杀杀杀”地在纸上写起字来,下面写的内容没有再问他们了。 写完之后,年轻的医生说:“季柯西需要住院治疗。我们认为他的视神经受到了损伤。需要住院康复治疗。你们准备一下,去办住院手续,我来安排。” 季柯南和他妈妈听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年轻的医生说:“快去呀,现在的床位挺紧张的,去晚了就没了。” 柯南妈说:“你去办吧。” 柯南赶紧跑去办了入院手续,好在柯西有医疗保险,否则,这次的费用就没有着落了。 柯南陪着柯西住院,先观察。柯南妈回去拿柯西的换洗衣服。早晨来的时候,本想到医院检查检查,没想到需要住院,这么年轻就住院,似乎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柯南的姐姐柯北跟娘家联系,听说了小弟住院的消息,连忙赶到医院。柯北是老师,平时挺忙的。在她父亲健在的时候,回到家,就爱说她二老,像训斥她的学生一样。 二老沉默不语,平时老是念叨着女儿回家,可是又怕她回家,回家之后就会对二老劈头盖脸地指责。 没想到她的老父亲英年早逝,她还没有尽孝,就没了父亲,良心不安,对娘家感到很愧疚,为了弥补这一遗憾,她就经常打电话给她妈妈,对老人嘘寒问暖的,算是寻求一种平衡。 她看到柯西,问他:“到底什么病?年轻轻的,竟然住院躺在病床上!” “不知道是什么病,医生说是视神经受伤,还在观察。等确诊后才明白。”柯西说。 “估计不好治。”柯南说。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柯北问。 “感觉头晕,眼睛看不清楚东西,懒得说话。”柯西说。 这时候,柯南妈进来了,她看上去老了一大截。 “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呢?”柯北问。 柯南说:“可能是喝酒喝的。酒精中毒就是这个症状。”柯北问。 “还没确诊,不知道咋得的病。”柯南妈说。 “大弟说的是。极有可能是酒精惹的祸。你昨天喝酒了吗?”柯北说。 “只喝了一点。”柯西说。 “哪里喝一点?差不多喝完了一瓶。”柯南妈说。 “喝的是什么酒?”柯北问。 “还不是特曲。条件有限,只能喝低档次的白酒了。”柯西说。 “白酒的档次越低,掺入的工业酒精就越多,粮食酿制的成分就越少。人的肝脏常年受到酒精的浸泡,可想而知,伤害有多大啊!而中医上讲的,叫肝主目,肝脏受伤,眼睛肯定受伤了。”柯南说。 “就你懂得多。别在这里卖弄了。怎么办?入院手续办好了吗?钱够不够?”柯北说。柯南被柯北劈头盖脸批评了一通,季柯南心里难受,好男不跟女斗,这个人就是口直心快,嘴巴没有把门的,说到哪里想到哪里,不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她对谁都这样,对她父母这样,对弟弟这样,就不足为奇了。 “柯南刚才已经全办好了,要不,怎么会这么安稳地躺在这里。”柯南妈说。 “那就安心养病吧。我下午还有课。中午你们换着出去吃点饭。我这有一万元钱,先用着,不够了再说。”柯北说。 柯南妈接了钱,眼睛里闪着泪花,斑白的头发就像秋霜染过一般,抬头纹和眼角纹十分明显了,她小声嘟囔道:“柯西有医保,但自己还得出一部分钱。这钱算是暂借的,以后要他还给你。”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什么借不借的。这钱是我给你的,你借给谁我不管。谁借谁还,免得到时候别人有意见。”柯北说。 柯北说完,就走了,头也没回,脚步“踏踏踏”在走廊里由近及远,最后淹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 中午,柯南让他妈妈出去吃盒饭,柯南妈说:“盒饭难吃,又贵。我回家做。做好了喊你。” 柯南说:“好吧。” 柯南妈刚走,柯南的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他妻子打来的。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在电话里问。 “我在医院陪护柯西。等妈来了我就回去。”柯南回答。 “快点回来。饭都好了。”她在电话里命令道。 “好的。”柯南只能这么说。 季柯南想一想不对,妈妈刚回去,等饭做好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妻子已经做好了饭,回去晚了妻子肯定会生气的。想到这里,他立马追出去,看到他妈妈刚准备进电梯,他喊道:“妈,等一等。” 柯南妈停住了脚步,电梯门关上了,她问:“啥事?” 柯南说:“刚才媳妇打电话来,说饭做好等我回去吃。你看怎么办?”柯南的妈妈愣了一下,看了看柯南,柯南不敢看他妈妈的眼睛,这眼神中,显得很无奈,为了和睦团结,只有忍耐。 柯南妈说:“那你先回去吃吧,吃完了再来换我。” 柯南听了喜出望外,说:“好好,谢谢妈妈!”没想到妈妈这么体贴儿子的苦心。在季柯南看来,自己的妈妈永远最懂儿子。媳妇倒不必说,媳妇懂老公的没几个。 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季柯南走了进去,医院里熙熙攘攘的人,有的是病人,有的是病人家属,显得非常热闹。这个地方,集中了不少身体有病的人,还有不少医护人员,每天都忙忙碌碌,每天都有孩子出生,每天也都有人死亡。要说,和人命最有关系的,就是医院。生或者死,都能在医院里演绎,十分精彩。 季柯南想骑三轮回家,一摸口袋,“糟糕!”他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第58章 隐私曝光 季柯南的车钥匙和存车小票都没在,他想回去找柯南妈要,又怕耽误了时间,算了,他决定搭车回去。 只有两站路就到家了。 季柯南进屋后,发现他的妻子正坐在桌前,等他吃饭。 他很感动,进屋后,就拥抱妻子,然后他的嘴接触了她的脸了两下,坐下后,他妻子给他添了碗饭,他开始吃起来。 太累太饿了,他狼吞虎咽的吃相,的确不雅,他妻子看着他,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收敛了笑容,庄重地问: “柯西得的是什么病?” “是视神经损伤,初步判定是这个,还要确诊。”柯南一边吃一边回答道。 “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还在医院观察,病情还比较稳定。” “那你下午还去吗?” “去呀!我妈还没吃饭呢,等我吃完就去替她。” 他妻子没再问什么,开始低头吃起饭来,这几句话问完,季柯南也觉得有些奇怪,在关键时刻,她还是在意这些变化的,每一件小事,在寻常百姓家里,都是一件大事,要说凡事都对季柯南没影响,是不准确的说法,季柯南恰恰是每件事都要在心里过上几遍甚至几十遍的。 吃完饭,他放下碗,就想走。 他妻子说:“先别忙,等把碗洗了再去!” 季柯南想走却走不了,他停住,转身,看着碗和锅,还有筷子,这些熟悉的工具,经常被季柯南清理。 洗碗是他的任务,这个没错,每次都是他洗,这一次有些不同,他担心在医院里的弟弟和母亲,想到这里他对他老婆说:“把碗放那吧,等我回来之后再洗,你看怎么样?” “不行,夏天蚊蝇多,不马上洗就会污染碗碟,感染了病菌怎么得了?难道不危害母子的健康吗?”季柯南的老婆说。 季柯南见他妻子的联想怎么丰富,看样子有长篇大论在后面,他立即洗起来,不敢迟延,不能怠慢,否则就会受到来自星星的语言的攻击。平时洗得没有今天洗得快,因要去替他妈妈照顾弟弟。 妻子争得就是这口气,想让丈夫当她的乖乖儿,目的是好驾驭自己的丈夫,而柯南呢,不想和她一般见识,特别是怀孕期间,更不能生气,怎么说怎么来,将就将就,把孩子生下来再说。这些种子种下,一定在合适的时候长出来,发芽长大,有结果的。种下什么,收获什么,不服不行。 季柯南去到医院,进了病房,弟弟不想吃饭,给他喝了点牛奶。今天是不能沾一滴酒,否则,病情会更加恶化。这个常识,只有经历过一场大病的人才有体会。 柯南的妈妈回去了。 万万没想到,经过观察和诊断,柯西真的是因为长久饮酒,伤害了肝脏,从而进一步恶化,危及到了眼睛,使视神经受到毒害,致使视神经末梢萎缩,对眼部造成了影响,视力下降,看不清东西了。这个结果,柯西在酗酒之前,可能从来没想过,现在病已经上身,想要摆脱,还真要付出努力,需要竭尽全力去戒酒,彻底不喝酒,而不是借酒浇愁,借酒是不可能戒酒的。 诊断结果和柯南的判断差不多,柯南倒不觉得得意,反而在想,这样才能去除酒瘾,斩断酒精依赖心理,使其恢复正常,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呢? 这一结果一出来,那位年轻的医生就得意了,认为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同样是年轻人,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医生,两人的年龄差不多,地位却不同。 季柯南心想,这医生毕竟年轻,一开始是他在诊断,没有结果,他在抓瞎,还装模作样,仿佛啥都懂似的;背着我们去搬兵请将,找来一位老医生,才帮他解了围,他不思感谢,不钻研技术,反而要邀功请赏,把功劳独吞,成了他的了。 年轻的医生还通知了市电视台的记者,说他收治了一名特殊的病号。 季柯南在看新闻的时候,才发现有这么一段录像。 虽说对柯西的头像做了马赛克的处理,但是,这样的病例,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空间,这样的医院,这样的医生,对柯南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新闻播出时,并没有说出柯西的名字,只是说季某,但熟悉柯西的人一听,立马可以判断出是他。柯南十分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季柯南找到那位年轻的医生,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收治的病人当中,像季柯西这样的很少。我觉得很有教育意义,就征求了季柯西的意见,他同意了我才通知的记者。” “电视台给了你多少钱,就把我弟弟给卖了?你问一个病人,他清醒吗?为什么不问问我们他的家属?”季柯南质问道。 “电视台播出这个新闻片段的时候,我也看了,你弟弟的图像做了处理,根本都看不出来是他。”年轻医生狡辩道。 “陌生人是看不出来。你走在街上,哪怕上过电视,也不见得有人认识你,因为很多人对你来说,是陌生人,同样,你对很多人来说,也是陌生人。但我弟弟就不同了,我们的邻居很清楚我弟弟,节目一播出,就有人来我家问我弟弟的情况。”柯南说。 “是好事啊,成了名人了。”年轻医生说。 “你不要打岔。我说的重点是,你不经过我们允许,就让记者拍我弟弟,是错误的,你必须要给个说法。”季柯南说。 “你想怎么办?”医生问。 “节目已经播出了,影响已经出去了,收拾收不回来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肯定依法处理公堂上见面理论理论一番的。”柯南说。 “好的,知道了,以后我要多咨询一下专家,光凭着热心办事,说不定要吃上官司。谢谢你的提醒。”医生说,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 “我是很气愤,我妈又不懂,但知道这不是好事,干嘛要张扬呢?你还年轻,可能和我弟弟差不多大,以后的路还长,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冒失了。你要给我弟弟一个机会,如果节目播出,大家都会对我弟弟指指点点,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你可想而知,后果非常严重。你想过了吗?不要老是自私,总是想到自己的事情,还要想到人家的感受。”季柯南说。 “好的,好的。”医生说,连连点头。 柯南看出这医生的确有点害怕惹上官司,心里有些得意。这个家伙,自以为了不起,不就是多读了几年医科,多上几天学么??有什么了不起,拿人家的痛苦当成曝光的材料,好借此机会上个镜头、出个小名啥的。 如果没有病人找你,你喝西北风去。你要图出名,不能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之上。 如果你离开大医院,不占据着这个位置,鬼才理你。倒是那些看病心切的人,慕名而来,奔着大医院而来,在医院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撞上了你的枪口,你就得瑟了,打了一只老鼠,挂在枪口上,冒充是个打猎的。 这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将来不知道要治死多少病人。?医院里经常有意外的事发生,医院门口也经常病患者家属闹事,不是无缘无故,而是证据充分的,说不定就是一些涉世不深的年轻医生惹的祸。 医闹已经违法,可人们心里的医闹没有停止。 总之,医院里面是非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是吃官司,成被告,赔钱,相关责任人也会承担责任。 每天虽有进项,可是赔款也出得不少。 这家著名的大医院,其实里面就是一些老专家、老医生、老教授在支持着这医院的门面,他们还有一些道德底线,懂得一些治病救人的道理,遵守着一些医德。如果没有了他们,医院的名声会如西边的太阳的。 季柯南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到了弟弟的病房,向他简单说了一下刚才和医生谈话的内容。 “这样说说也行。我糊涂得很,干嘛要同意采访我呢。”柯西说。 “人想出名,不要通过这种方式。你出名了,我们也出名了。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个道理你不懂?要这样的臭名,实际上是自毁前程,家族都蒙羞,对不起列祖列宗,你说是不是?”柯南说。 柯西不吭声了。看得出来,他有些后悔了。不过,季柯南马上意识到,柯西其实是无所谓的。他的人生观,就是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再打兑。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不在乎。只要有酒就是娘,只要有酒,就有一切。没有酒,说啥都不行。哪怕满足了酒瘾,眼睛却不听你那一套。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医生明知道他现在有病,肯定在表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有些影响,就不能趁人之危,为了达到自己出名的目的,拿病人来说事。 柯南想,起码,医生应该要尊重病人,特别要保护病人的隐私,不要以张扬人家的秘密为乐事,这样的心态就很不正常。 医生读书多,更明理才是,但不要被书所误,成了书的奴隶,那书就害人不浅了。 柯西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柯南的假期已经完了,他要离家上班去了。 “我明天去归州县上班。照顾你的事就交给妈和你嫂子了。姐姐很忙,有空她就来看看你,不要心里埋怨。”他对柯西说。 “哥,你放心走吧。我病好了之后,戒酒,不沾了。”柯西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高兴。看你今后的表现了。戒酒很难,我最担心你说到做不到。酒的问题,不是你非喝不可,是因为你心理问题,存在严重的酒精依赖问题。当然,你有你的生活方式,可以学会调整。不要再端起酒杯了,这是要命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妈妈考虑,为你的后代想想。”季柯南说。 季柯南离开医院,到超市要买些东西,为宝宝将来出世做准备。 具体买些什么也不太懂,就打电话给他老婆。 他妻子接了电话后,说:“别慌着买。先弄清楚家里有什么,还缺什么,再说。”经妻子怎么一提醒,柯南就离开超市,回了家。 “老婆,我的假期完了,明天就要离开你们。”柯南说。 他妻子很奇怪他这么说。 “我们?”他妻子问。 季柯南指了指他妻子,然后把指头指向他妻子撅起的肚子,他妻子明白过来,笑了。 “老婆,我明天走了。家里头全交给你了。弟弟还在住院,有空,感动了就去看看,妈年事已高,搭把手,帮帮妈。你帮了妈,就是帮了我。”柯南说。 “我不去。” 柯南听了,强忍住怒火,没想到这媳妇这么倔强。 “不去就不去。我说的是,如果你愿意去就去,不愿去也不勉强你。”他尽量克制自己,“我为了家,不得不离开家,到外地工作,那里的村民更需要我去,为他们服务。牺牲我一家,造福了千万家,值得!” “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们这个家了吗?” “要,怎么不要?我说的意思是,现在归州县那边更需要我,现在孩子还没生。等生了以后,再看那边的情况,如果不需要我了,我就回来,陪你!” 妻子高兴,她说:“那么还像话,我还以为你去了就不回来了呢。” “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早和晚的问题。还有,农村情况的变化问题。谁知道呢,以后会是个什么样?” 晚上,仍是柯南的妻子做饭。饭后,洗漱了。柯南和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明天离开,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监督好弟弟出院后不要再喝酒了。他妈妈就是再不舍得,也知道柯南的脾气性格,只有放他走。 柯南的妻子晚上睡觉自然是抱着柯南不放手,两人恩爱缠绵了一阵子,终于疲倦了,很快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柯南妻子名字的声音,这么早,会是谁呢? 第59章 离开襄阳 喊人的是他姨姐,她长得清瘦,早晨睡不踏实,骨头咯得慌,起来后做点事,既没浪费时间,也锻炼了身体。虽然清瘦,但是有发达的前奏,只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恢复到饱和状态还是极有可能的。 出门她一般骑脚踏车,目的也简单,省钱,身体可以得到锻炼,浑身上下也感觉好受点。 她经常到她妹妹这里来玩,只要她休假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 季柯南开了门,她进来,说:“你回来了?” 季柯南说:“嗯。”季柯南知道她姨姐从内心里瞧不起他,知道他赚不到钱,没用。男人呢,就是要有钱,没有钱的男人,等于废物。为了她妹妹的缘故,她勉强和柯南说话。 他不敢在他姨姐面前说多的话。这个人心直口快,批评人的时候不留情面,特别是不分场合,虽没有多高的学历,但词汇量非常大,批评人用的词汇已经足够,每次批评,都不带重复的,都是新鲜又熟悉的词语和句子。 季柯南不惹这样的人,也不敢惹,惹她等于去触碰或者亲密接触老虎的臀部。 “明天我要离开这里,家里拜托你多关照一下他们娘儿俩。”季柯南说。 “放心,我常来,你放心上班,多攒点钱,为宝宝打基础。没有钱,寸步难行,不管你干什么,都要保障家人的生活基本需要。我妹妹嫁给你,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衣食无忧就行,这个要求不高吧?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太多,你要尽到自己的本分,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惹的别惹,不该搭讪的不要理,你做好了,做到了良心无愧,才是真正的男人。要有目标,不能满足于现状,要有目标,有理想,要有追求。呆在山沟沟里,没有出息,趁早做好准备。我说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季柯南说,然后,没有然后, 他再也不想多说话。 于是沉默。 她们姐妹俩有话说,但是,他妻子也有些怕她姐,说话也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二天, 季柯南离开了他的家乡,离开历史文化名城前年重镇——襄阳,坐上去夷陵的火车。 第三天, 他要在夷陵再转船,乘船到归州县,从水路走更方便。 火车站的人有不少,现在是旅游旺季,一些旅游团队,一拨一拨,一队一队的,跟着举着小旗的人,队伍向前移动。 家乡襄阳的旅游开发这两年做得不错,吸引了不少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 想不到诸葛孔明死后,连他躬耕过的地方,都成了藏龙卧虎之地,人杰地灵之所。 家乡——襄阳和夷陵相隔不远,夷陵因为葛洲坝而出名,现在又因三峡大坝更加出名,全国老百姓都为三峡大坝捐过钱,自愿或者不自愿,事实上都知道自己和三峡大坝有着联系。 季柯南上了火车。 火车仍是绿皮的,看上去很落后,事实上上了车,才发现,比看上去还破旧。 还好,车不是家,坐一会儿就要下车的。如果以车为家,那就是工作人员,真是辛苦,干什么都辛苦,都不容易,没有轻松的活儿,都是沉重地活着。一年一度的春节马上来临,新年的祝福,总是说万事如意,正因为不如意,才会在年初祝福如意。图个吉利。当然,语言的力量是巨大的,说了这句话,心理上得到安慰,说不定一年到头真的是事事如意,干啥都成功。实际上,十有八九不是这样,但是,只要有一点变化,或者只要有一点顺利,什么都觉得顺利了。 车顶上的电扇,摇着头左右扇着风,有的电扇还是坏的,或者转不了头,或者不转。 人们到了这样的列车里面,就放肆了许多,随地吐痰,乱扔果皮、瓜子壳、矿泉水瓶子,坐在座位上抽烟,列车员跟空气一样,知道有,因为季柯南上车的时候,他们站在车门口看了他的车票,才头一歪,示意他上车,就像电影上的老外的动作一样。 季柯南最闻不惯烟味,抽烟的在车厢里悠闲地抽着烟,吐着烟圈,火车又不走,那烟雾缭绕的样子,像是香火旺盛的寺庙里香烟缭绕的情景,他受不了,只好到两节车厢的交界处,那里是吸烟区,因为季柯南看到了烟灰盒。 季柯南离开了座位,心里老盯着那位置,担心有人坐,因为人多。一不小心,座位就会易主,在这个地方,讲道理显然讲不通。 夏天人们衣服穿得单薄,只要不是胖子,就不显得占据空间太多,但人肉一多,也显得拥挤,心理上受不了,看起来奶油雪糕正在融化,到处都黏糊糊的。 夏天的热浪,包裹着每一个人。每人都恨不得自己单独拥有一节车厢而不愿和别人分享。 有一位姑娘坐在了季柯南的位置,那姑娘长得一般。 季柯南透过眼镜看到这些,他不好立即赶过去马上赶走。季柯南摸了摸车票,有票就不怕,他看到烟雾没有消散,于是他按兵不动。票就是一纸合同,有越多,就要遵守,如果不遵守,就是违约行为,可以打官司的。 火车慢慢挪动了,速度逐渐增加,随着速度的加快,风从窗口吹进了车厢,车厢里的蓝色的烟子被彻底吹散开来,消失不见了。 季柯南回到他的位置,那姑娘起来了,她说:“不好意思,这是你的位置吧?我刚才看到没人,就暂时坐一下。” “是的,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季柯南说着,然后坐下。 季柯南没想到这人不是想象中难缠,真是难得,现在的女孩子不讲道理的不是没有,季柯南有些怕女人了。 不是老和尚说的女人是老虎,而是比老虎更厉害的东西。不结婚不知道,结了婚以后才明白。比老虎更厉害的是会变化的老虎,是温柔的老虎。 季柯南坐了位置,他并不为自己不是绅士而懊悔。 在这种场合,装绅士,自己别扭。况且,这姑娘不是没座位,而是来和坐这里的人聊天的。 车上推着小车卖烟酒副食的倒是比列车员热情,过一会儿,就有车过去,再过一会儿,又有车过来,另外还有卖书刊杂志的,租借电脑的,卖盒饭的热闹极了。 午餐时间,卖盒饭,10元一份;午餐时间一过,5元一份,快到夷陵站的时候,3元一份,季柯南最后没买。 可想而知,那饭菜的质量,成本不会超过3元的,吃了会坏肚子的,除非抵抗力特别强的,才能没事的。 到了夷陵站,那些跟着小旗走的队伍,下了火车,站在车站排队,等一些总爱慢动作的游客。 很明显,这些队伍是来夷陵观三峡大坝,游览三峡美景的。这倒是个好机会,季柯南很顺畅地出了火车站。然后在车站附近买船票,等待专车来接。 专车装满要坐船的旅客,送到了客船中心,又要等其他旅客。大概一个小时后,人才到得差不多了,人陆续上了一辆翻坝的大巴车,朝屈原县毛坪港方向驶字非去。 看惯了三峡大坝,也就不觉得新奇了。 大巴车穿过很多的隧道,就看到了三峡大坝。只是一个大型建筑而已。 车到茅坪港,季柯南走下台阶,上了快船。 季柯南在船上,百无聊赖,刚好沈静发微信给他,问:“走哪儿了?” 季柯南回复写道:“在船上,大概过一个小时后就到归州,你在哪里?” “好的。我已经到归州县了。‘左边三,右边三,十一立在正中间’。请猜一字谜。”沈静又发来微信。 好么,季柯南苦思冥想,没有想出来。难道是个“丰”字?中间是个一,不是十一,再加一竖,哦,对了,是个“非”字,对,一定是这个字。他立马回复说:“非。” 没过一会儿,沈静回复说:“对,你真厉害!” 快船在江面上飞奔,季柯南坐在中等舱。头等舱在船头,那里可以看到远方。但位置不算多。位置最多的是中等舱,但只可以看到两边,前方正中的位置,只看得到电视,正在播放这无聊的电视剧。 季柯南没有回复沈静的最后一条微信,他起身要去卫生间。 卫生间在船尾,船高速行驶在江面上,多少有些摇晃,季柯南扶着扶手,到了卫生间,里面照样也有扶手,这里没有化粪池,直接通到江水,把尿撒在了长江里。 回到船舱,坐下来,季柯南想,出来就是自由,我可以随心所欲,自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想看风景,就看一会儿风景,想睡觉,就闭了眼睛,休息一会儿。 哪怕脑袋里胡思乱想,也是自己的在想,在随着自己的意思想什么就是什么,不想了,就糊涂一会儿。找回了单身时代的感觉。 船上的扩音器说:“旅客同志们,归州县到了。请到归州县的旅客同志按次序下船,下船的时候要当心,归州港到了。” 季柯南收拾好行李,排队下船。 船坞上有人帮助旅客上船。 的确,这里很危险,江上来往的巨轮,经过之后,激起的波浪,一层压一层的,把快船和船坞都推搡得起伏不定,不习惯坐船的北方人,若站不稳,就极有可能落水。 季柯南没听说过落水的故事,但对这种安全措施的出台,觉得很有必要。 港口上自然有些面的在等客。 人们陆续上去,有些女人开始揽客,邀请客人乘坐他们的车。有些苦力挑夫,帮助旅客,挑着行李到了上车区,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临时雇主。 这些人经常在这里上下船,负重爬山,都成了习惯,爬起坡来,比空手的人还要快。 这些人一般都穿解放鞋,很轻便。 雇佣他们的人,大多数是穿着皮鞋,好看是好看,就是走台阶爬山时,不是很好,感觉有点别扭,再说出门穿新鞋才叫点儿背,新鞋穿不惯,又是爬高上低点,脚就难受,脚难受只有脚知道,外表看不出来,就像婚姻,外人看来幸福,看来很好看,实际上,到底合适不合适,幸福不幸福,只有脚知道。 季柯南观察到这一点,看看自己穿的是登山鞋,走起路来,还比较轻便。 只是持续走,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平原来的人的特点。除非是经常练习爬山的人才没有这个现象。 季柯南坐着面的,直奔土坡而去。 久违的归州,山青青,水荡荡,云在峡谷中,空气新鲜,山城房屋错落,显得精致而干净。 到了住处,沈静在家。多哥没来。 沈静见了季柯南,伸开双臂就要抱他,他连忙躲开。沈静很奇怪,问:“怎么了?” “我不想。你还在江城联合多哥攻击我,现在别来这一套。”季柯南生气地说。 “那是领导的安排。” “真的吗?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领导私下里说,要在开会的时候相互揭发,特别是要揭发你。” “我?领导的安排。”季柯南真的很迷惑了。百思不得其解,领导这样安排的用意何在? “说实话,我不指望机构会录用我。我把实话说出来,心里好受一些。至少可以取得良心的安宁。” “我弄不懂。” “其实道理很简单,担心你独断专行,让你知道,有人在掣肘,不让你自在潇洒,知道江城还有领导,免得你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把我们放在你身边,好监督你,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她们的权力架空了,自然就没有了威信。” 季柯南心想,原来领导不信任他,那干嘛还要用他呢?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难道领导不懂这个吗? 季柯南觉得他真是苦啊! 原指望到了归州县,工作和生活都得自由,到最后,都不得自由。原来自由只是相对的,自由倒过来念,是由自,一切都由自己的意志行,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正在此时,多哥开门进来了。 第60章 炮震村庄 多哥进门来,满脸堆的都是笑容,柯南看了直恶心,但考虑到刚才沈静说的话,不管真假,多少对柯南都有些影响,他当时真的吧,于是他也马上报以微笑。 多哥仿佛已经忘了在江城市开会时对柯南的攻击,到了归州,已经把不愉快抛之脑后了似的。 柯南心想,你多哥再行,还不是在前线和我们在一起吗?有本事你就呆在江城市,和单位负责人朝夕相处呀! 看来,他再行,也不过是负责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听命于领导,负责人让你去哪,你就得去哪,领导让你干啥,就得干啥,容不得你自由选择。说到底,你和我是一样的,不要太强势,也不要把同事不当人,想踩着同事的尸体去邀功请赏,恐怕打错了算盘。 沈静已经有了要走的心,通过这次江城市开会,更清楚地看到单位负责人领导的艺术,也明白了将来单位的命运,令人堪忧,早走早打算,才能临阵不慌。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机会走,等到条件啥的都合适了,她就开始她的新旅程。她就像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柯南暂时不想折腾,因为他的妻子才怀孕,家庭才稳定,待遇一般,工资较少,好歹还比较可靠,这样比较好,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家人就不必担心吃上顿没下顿。 不像在当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时候,除了指导老师给的极少的生活费以外,其余的收入要交到所里,只有达到一定的数额后,才能提出来。申请提款,也需要勇气。有些人脸难看,季柯南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也就没好意思张口,哪怕自己非常穷,简直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他也不愿意低头。 才入行的小律师,根本连肚子都吃不饱,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养活一家人了。简直是举步维艰。先生存,再生活,这是基本路线。 柯南的打算,还是由物质条件决定的,建立在当下的环境基础之上,凭自己的爱好来选择行当,恐怕还需要再想一想,真的合适吗? 柯南的单身时代,简单又快乐,有了另一半,就受到了约束,不再自由了。这好比昙花一现,美好的日子总是太短暂,就像手里的沙,越想抓住,拼命抓紧,流失的也就越快、越多。这个无法控制,无法预测,也无法挽回。 到归州县来上班,其实也自由。他差不多是一个项目负责人,不过,在前线,决定突发事件,提出新的申请和要求,都要通过他才有用。?在归州县实施第一个项目,资金交给当地县分公司来管理,那肥妞冯菲菲的意思是,取得当地分公司的信任,为后面的项目做准备。 当时决定资金问题的时候,谁都不愿意,不过,谁都不吭声,都会装,不过问这件事。都沉默的结果是,都被动,都夹在中间受气。 大家都到齐了,然后打扫室内卫生,出去买菜,回来做饭,吃完饭,大家一一洗了睡觉。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三人坐三轮车到县分公司,向分公司办公室报到,以示尊重。 分公司老谭见了他们很高兴,笑着说:“你们可来了,我们最近很忙,坪村的水池正在浆砌了。荷村和泉村正在打炮、挖土方、备砂石料。有部分农户正在建水池了。” 柯南说:“好啊好啊。我们不在的时候,工作效率很高啊。这是老谭管理有方啊,值得我们学习。” 柯南心想,老谭是有一套,以前在乡镇基层工作过,对那些人或者事都还是按得住的。证明县分公司对火星基金会在这里实施的第一个项目比较重视,所以特别安排了富有工作经验的老谭主专职负责监管这个项目。 季柯南心里想,那肥妞冯菲菲的安排,是不错的。 她还是熟悉职场的游戏规则,知道各级工作人员的心理,抓住了他们的心理,给他们一些权,把信任给他们,就好操作一些。 加上季柯南他们是新来的工作人员,还不熟悉农村的情况,更严重的是,季柯南和沈静从小都在城镇里面长大,分不清韭菜和麦苗,怎么能在村里工作呢? 村民人多,口杂,心不统一,各有各的“小九九”,想一炮打响,取得开门红,就必须要借力使力,充分发挥当地各级的作用。 但是,那肥妞冯菲菲使用官场的手法来管理他们这些人,目的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她好得渔翁之利,这个作法未免太无情了一些。加上,在开会的时候,采取相互攻击的策略,她好出面调解,充当好人,这个作法就相当卑鄙了。 季柯南和老谭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他们就要返回住处。老谭说:“先别慌,贾总马上回来。我和他联系一下,看有什么安排没有。” 说着,老谭和贾总打了电话。 听筒里听不到贾总具体在说些什么,但看到老谭的笑容,明白过来了,肯定要浪费纳税人的钱了。果不其然,老谭对他们说:“贾总说,中午他要为我们接风。” “谢谢!”季柯南连忙说。 “不用谢。时间还没到。你们可以到外面转一转,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老谭说。 这么个吃法,季柯南已经变得麻木,不知道常吃的贾总是否也这样。反正从工人到公务员,地位变了,人生观就会变。 柯南这么想,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要去当高管,当上了高管吃饭不用自掏腰包,发的工资基本不需要动用,完全可以存起来。 多哥算完了,这一辈子都别想考官了,沈静可能有这么个想法,但她的学历可能不够,还需要文凭,才能报考。 柯南不是当高管的料,老想着挑负责人的刺儿,爱给别人和自己找一些不痛快。 不是歪曲人,做不得龌龊事,要想当高管,早就寻找一切人际关系去活动活动了,当然,还需要付出代价,包括拿金钱铺路,甚至出卖尊严,这样也是一种人生。 中午吃饭,大家当然开心,毕竟不用自己动手做饭洗碗,只需要动筷子动嘴,就行了。 吃着饭,贾总亲切地问:“在家休假吗?” “先到江城开会,然后回家休息。”多哥说。 贾总点了点头,就没有继续问。贾总低头吃饭,大家也没压力,多哥一扫过去的仇视眼光,沈静也仿佛悟透了真理,变得格外豁达,从他们的笑谈中,可以看到他们休假之后的变化。季柯南突然意识到,笑面虎,其实就在身边,一公一母,虽不是一家人,但是雌雄攻击季柯南,也不是好事,就狼群围攻快要死的老虎一般,明摆着要欺负,所以,人要足够强大,才能去拉架,如果自己都不行,要去拉架,自己会吃亏。 这个问题一般不需要动脑筋就能回答,需要动脑筋回答的问题,贾总不会问。就像邻居见面说天气好坏一样,无关紧要,无伤大雅,可以问,也可以答。 贾总在一般情况下,是不爱说话的,在正式场合讲话,都还要准备书面的材料,很是认真。他在酒桌上说话,没有演讲稿,就少发言,虽然他在县分公司是一把手,但他的谨慎的作风,肯定会为他带来好的命运。 吃饭就吃饭,没有什么目的,可是对于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便说破而已。没有人傻到请吃饭,就吃饭,不管其他的事情的。如果纯粹吃饭,是很没意思的,不如在家自己吃,还放得开一些。吃饭的环境一般比较放松,也能让在比较融洽的气氛下达成协议。做事,从来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也能完成,但是,时间来不及,不够用,精力有限,难免会出问题。 柯南和老谭约好第二天去荷村。多哥还是先去坪村,看看那里的需要。这样分工的好处是提升工作效率。多哥的能力,可以一人做两个村。季柯南可以统筹全县的项目。时间越长,能力得到提升,经验也渐渐增长不少。 最近,柯南一直忙碌,在江城市开会遭受沈静多哥的攻击,回到家里,遇到婆媳的矛盾,加上旅途的车马劳顿,一直没休息好。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不得不说,精力不如以前。单身狗很好,不能透支身体,否则,到了结束单身狗时代的时候,就不能应付种种压力,也不能轻松面对各样的考验。 今天恰好有时间,可以好好睡个觉。 他们从县分公司回到宿舍。 柯南就宣布要休息一下。多哥和沈静也许都很累了,他们中午都需要休息一下,加上中午天热,午间不休息好,一下午都没精神。 三人下午的任务就是补觉。 睡了大概一个半小时,柯南醒了,他要上厕所,要不是尿憋得难受,他可不愿意起来。 晚上的大家简单吃了面条,因中午吃得营养过剩,晚上吃清淡些是个调节,晚上需要少吃或者尽量不吃,也是好的。 吃完饭,沈静抢着去洗碗,这一点还值得肯定。 在负责人面前喜欢表现的是金莲,她在项目点或者背着负责人的行为,不知道怎样,柯南猜想她可能会变化,不像在负责人面前那样。 晚上没事,学习一会儿后就睡觉。 因中午休息了的,晚上就难以入眠了。这个习惯沿袭多年。季柯南属于夜猫子型的。晚上精神状态不错,早晨就不行,昏昏欲睡。实际上已经在睡。属于百灵鸟型的,早晨起得早,这样才有虫吃。起晚了,啥都没有。 加上天热,更难入睡。柯南巴不得到山上去,那里比较凉快。在三峡里住,密不透风,就是吹电扇,也是热风,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到了晚上十一点以后,气温才逐渐降低,适合入睡。翻来覆去折腾到十二点,季柯南才慢慢入睡,后悔中午不该休息的。一般情况下,晚上下了决心,明早一定早起,到了早上,就开始反悔,自己对自己说,再睡一会,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睡一小会儿,再起床,一定,一定。这就是行动的矮子,语言的巨人。 早晨,小鸟到窗台上,向柯南问好,柯南醒了,先到卫生间洗漱,今天柯南起得最早,他准备好这些后,开始读书。 早晨的记忆好,利用这大好时光来读书,事倍功半。 大家早餐都在外面吃,柯南就不必煮面吃了。 当然,早餐都在家里吃,肯定省钱,但怕麻烦。 加上现在项目点比较分散,文齐武不齐的,买了东西,也不好凑份子,让别人出钱。 多哥今天去坪村。其余的去荷村。 柯南和沈静约上老谭,一起前往荷村。 柯南从老远就听到村里传来的放炮声。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到村口时,老谭走在前头,却被人拦住,不让走了。柯南和沈静赶上来,同样也被拦住。 老谭问那个拦他的人:“怎么不让走?” 那人说:“等一等,要放炮了,小心炸伤。” 没过多久,传来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的,明显地感觉到地上打颤,那人放他们过去了。 见到荷村老谭,他说:“这两天我们这里像打仗一样,炮声不断。是炮工在抓紧炸石头,打砂,准备浆砌水池。另外,被炸开的地方,可以做为建水池的基础,简直是一举两得。” “好,不错。现在有多少户在建水池了?”分公司老谭说。 “昨天统计的,已经有八十四户在建了。其他的在挖土方、准备砂石料。”荷村老谭说。 “让村民知道,土方工程在今年九月底全部结束。如果还不开工的,就视为放弃这个项目,不再援助了。”分公司老谭说。 “知道了。我看,没有不积极准备的,错过这次机会,就再没机会了,如果不积极,再有这样的福利项目不知道要等到不知什么时候。”荷村老谭说。 正在这时候,一个疯子跑过来,嘴里哇啦哇啦地对荷村老谭说着什么,分公司老谭他们站在那里,呆住了。 第61章 偶遇野人 季柯南对这个眼前的疯子,有点印象。 那是在四月初的时候,他和沈静一起在村里走访,到了五组全村最高的地方。 那里是国营林场,荷村老谭年轻的时候在那里值守过,担任过林场的管理员,那里的值班小屋已经完全废弃了,不知踪影。 林场分包给村民了,虽经历过大炼金属的时代,树木被砍伐得干干净净,幸存下来的数木,近几年疯长,可能和三峡特殊的环境有关,雨水充沛,气温适宜,顽强的自洁能力,恢复了以前的植被,变得郁郁葱葱起来了。 天气已经到了四月份,山下的等不及的花已经开放,山上却还在冬眠,但雪已经融化,也没有再落雪的迹象。 空气很湿润,隔三差五地下点雨。 随着三峡水库的水位升高,近几年的雨水更加充沛,雨水光顾得频密,山顶总是蕴含着湿气,云雾在山间穿梭不停。云雾缭绕间,仿佛是仙境,让人有一种归隐山林的感觉。这个地方适合修行,得道,升仙,或者成为世间高人,可以在大彻大悟之后去人间走一遭,帮助那些迷惑中过生活的人,也可以拯救一些滚滚红尘中的芸芸众生。总之,在山中,岁月长,人的寿命,自然健康,可以得到一方面好处。比较人生寿命长短来看,光鲜亮丽在人间,不如朴素简单在山林,最终后者活得长,前者不一定啥时候就夭折,对明星也好,巨星也好,对普通人也好。普通人有点不划算,成为巨星或明星的陪衬,好像绿叶陪衬着红花,最后一起凋零。 即便是晴天,也感觉到很深的凉意。山下穿夏装,这里还是春秋装,甚至在山下春秋开始时,这里还是寒气袭人,山顶有白雪存留,晚间有霜冰结成。 沈静在林密的地方,不敢走在前头,总是躲在柯南的后面,太黑的地方,也不敢落后得太远,亦步亦趋,紧紧地跟着他,到了开阔之地,沈静又大胆地走在前头了。 前头有一户人家,青瓦石墙,院子没有门,比较干净清爽,也很安静,可能没人,只有一条花白相间的看门狗,脖子上挂着铃铛,远远地迎出来,对着他们狂吠不止。 沈静记得宋三皮在洪山村的遭遇,此时,她不敢动,等待柯南走到一起后,跟着柯南很正常地往前走,柯南不怕。对于狗,柯南知道狗的本性,狗之所以先狂吠不止,是在试探,其实,狗也害怕人。如果你弱,狗就强,你强,狗就夹着尾巴逃走。恶狗疯狗除外,好人不和疯狗斗,就是这个道理。 总之,他知道人越是怕,狗越是欺,人不怕狗,狗自然胆怯。 果不其然,狗见这俩人胆子够大的,就不再往前跑,反而退回它主人的院子,顺着墙角跑来跑去的,就是不向他俩发动攻击。这个表现,会讨狗主人的喜欢,狗在看家护院,没有白养。 柯南带着沈静很从容地离开这所房子和这座院子,走到空旷处,沈静又唱着小曲跑到前面去了。 没过一会儿,从山谷里传来一阵依依呀呀的声音,在谷中回荡,像是在唱什么歌,又像是什么戏曲,仔细听,又觉得什么都不像,就是一般的人在吆喝,分不清是女声还是男声,看不到人,因谷中升起来了浓雾,雾气朦胧,能见度极低,和沈静相隔约三米,就无法看清人在哪里。 沈静不走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怎么不走了?”柯南问她。 “你先走。”沈静说。 “没什么的。我不信,世上真的有鬼,我也不怕,我有我的神。鬼是怕神的。” “神鬼现在都看不到。那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我身上的脊梁一阵阵地发凉。” “听声音,应该在不远的地方。不怕,我们走吧。” 沈静几乎是和柯南并排走的,两人挨得很近,刚走几步,一阵浓雾飘过去,出现在面前了一个人影,沈静吓得“啊”地叫了一声。 那人影慢慢清晰,嘴里还在依依呀呀地乱叫着,他站在一块巨石上,手舞足蹈,嘴里唱着咿呀调,透过薄雾,柯南看到这个人,头发很长,披散开来,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缕一条的,在风中飘舞,脸看不清,但胡子挺长。 在这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怪物,的确吓人不浅。 两人不知道这个人下一步将要干什么,都站在那里不动,那人又被浓雾遮掩,看不清了,声音还在谷中回响。 柯南仍然不动,沈静说:“那人走了,我们走吧。” “再等一等看。”柯南说。 等到有一阵雾气变薄、散开,刚才那块巨石上的人不见了,柯南才大着胆子带着沈静慢慢地挪动了脚步。 走两步后,没什么危险,再走两步,还是没问题。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放下来。 穿过一片竹林之后,雾气渐渐消失,才看得清景物,原来山上、山坡和山下都不一样。山下竟然是阳光普照了。真的很奇怪。 自从那次和那雾中人偶遇之后,一直没有再次见到他,没想到今天在荷村老谭家,才见到庐山真面目。 这人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依依呀呀、哇哇啦啦地比划着,谁也不懂。 荷村老谭的兄弟谭老师站了出来,他以前在学校跟着他同事学过一些手语,略微懂得一点,所以请他来当一回翻译,这人说的意思是:“他家的水池没有办法做,他不懂做,他的妈妈年事已高,也做不了。能不能帮助他家做一口新水池?” 荷村老谭对分公司老谭(总经理助理)说:“这人叫谭明发,今年有六十多了,老母亲也有八十好几,母亲是疯子,儿子是哑巴,看起来也像疯子了。” “全村有多少人是孤寡老人、残疾人?”谭助理问。 “大概有二三十户。”荷村老谭说。 “你统计一下,把名单报上来,我们研究一下,如果资金有结余,就在材料和人工方面给予照顾。”谭助理问。 老谭点头称是,谭老师立马把这一喜讯翻译给那哑巴看了。哑巴高兴极了,眉开眼笑的,要和谭助理握手,谭助理没有伸出手去,哑巴看出来,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手不知道怎么放,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的。脚也不知道怎样站才好,一会前一会后的,没有安静下来的意思。 老谭让他走,谭老师就翻译给他看,他明白了,就一脚高一脚地趔趄着走了,如果不了解内情,还以为是在拍电影,是里面的大侠呢。 老谭介绍说:“谭明发的妈妈是土匪的妻子,土匪后来成为国军,她丈夫带一千多个兵。后来,她丈夫又投诚,算是起义,被收编为人民军队,参加过解放战争。皆大欢喜。本来没什么波折了,谁知后来遇到‘特殊时期’,因为她爱漂亮,留着长发,编了辫子,说是追求小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就被他们强迫着剪了辫子,她誓死保卫辫子,一个女人,怎么抗的过去呢?最后,她的辫子还是没保住。这还不算,她丈夫被定性为坏分子,是潜伏的特务,她丈夫被折磨至死。她也落下了疯病,本来挺漂亮的女人,成了疯子。苦在他们有一个儿子,本来会说话,在一次发烧的时候,山区医疗条件差,等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快不行了,后来打针,没想到打错了针,结果就成了哑巴。这家人本来挺幸福的,谁知道呢,到了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当初,据说她丈夫的老上级和勤务都劝她搬走,他不听,说家乡好,树高千尺也离不开根,最后还是要叶落归根,故土难离啊,实在没法子,他就铁了心留下,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失了算,弄得家不像个家了。现在靠吃低保过日子,另外,他家也是精准扶贫户。因为住的远,消息得到的也晚一些。” 柯南和沈静听了,禁不住叹息了一声。谭助理也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任何表情,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他只是做事,受到贾总的委派,以总经理助理的身份来协调整个县的项目,交上完美的答卷。除了这件事重要以外,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历史问题,交给历史去解决,当下的问题,当下就要解决。人的心,比海深,解决了一个问题,又会出现十个新问题,每天都有新的,还不带重复的。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问题。没有万金油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个可以理解。柯南知道,谭助理不太关心,他是务实的,不是务虚的,从基层开始训练,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干事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交代的事,一定完成,并且让委托人满意,每走一步都经过了考验。 虽说他学历不高,年龄却不低了,继续升迁的希望极小,他就安心本职工作,认真完成分派的任务,直到退休,平稳着陆也就得了,不想参与这些历史问题的讨论。 老谭说以上这一席话,柯南也从话里听出了话音,他有些成见。只不过他现在还是项目干事,村里的项目负责人,说起话来还是有所顾忌的。老谭也比较讲原则,安排的事认真去完成,特别是和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他更是重视,住在这个山头的,都是父老乡亲,都多多少少有些联系,或者有些关系。解决不了这些小问题,就会让人寝食难安。 “今天来看看,情况还不错。最近有什么需要没有?”谭助理说。 “就是水泥跟不上,停工窝工现象比较突出。”老谭说。 “最近水泥厂的水泥供不应求。三峡移民,新建楼房激增,都在排队买水泥。我们已经动用了很多的关系,能拿到货就不错了,时间滞后一点,希望多理解,多包涵一些。我回去后再催一催,你这边要把特困户的名单整理一下,看哪些农户,我们考虑给一些特别的帮助。”谭助理说。 “是啊。我会做到的,另外我负责给管委会通知一下,水泥紧俏的情况,希望放慢一些速度。”老谭说。 “速度不能慢,把准备砂石料的数量增加一些,那些东西用处大,不管是建水池,还是盖猪圈,家庭基础设施建设都用得着。”谭助理说。 “是啊,我明白了。”老谭马上说。 “谭干事,我们小组需要水泥,怎么还不送来啊?”人群中突然有人在问老谭。 “谭晓天,刚才谭助理说了,水泥紧俏,回去再帮忙催一催厂家。” 老谭答道。 “那还差不多。我请技工师傅实在不容易,我让我儿子也从深圳回来,给家里帮忙,等水池做完了再去。”谭晓天说。 “那倒不必了,有这些路费,可以请一个工人了。再说,耽误了挣钱,划不来。”谭助理说。 “帐可不能那样算。我让我儿子回来帮家里忙,可以让儿子体会一下家庭建设的不容易;另外,是响应和火星基金会的号召,做好第一期项目,为新项目做铺垫。”谭晓天说道。 柯南仔细看看那人,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原来他脚穿破旧的解放鞋,上衣是深圳某厂家的工作服,下身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胡子拉碴的,说话慢条斯理,眼睛里透着狡黠。这些人在外打过工,见过世面,遇到过不良的老板,拖欠工资的,上当受骗的,对所有人都抱有成见,回到家乡,见到亲戚朋友,稍微好一些,但是,遇到陌生人,就 像狗一样,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防止被骗,干啥事,都要看到了才信,对于口头上的东西,总也不相信。 老谭做好这些安排之后,和柯南沈静一起离开村子,下山回到县城。 柯南和沈静在三岔路口和谭主任告别,各自回家。 柯南和沈静到了宿舍,正准备开门时,发现门上贴着一张字条,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第62章 花心之徒 沈静发现门上贴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现寻求为孩子辅导功课的先生女士一名,有意者请与以下电话联系。131xxx。”沈静念了出来,柯南听了,不以为然,这小广告,做到家了。季柯南没在意这个,就撕下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门口的大垃圾桶。对这件事,很快就忘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开门进去,多哥还没回来。 不知道坪村的情况如何,他也没有信息发来。他的普通话不好,说着困难,听的人也更困难,他索性很少说,遇到合适的人,喜欢说,但听的人,不适合听,说的人热情高涨,听的人冷若冰霜,弄得场面有些小尴尬呢。 多哥为人有些虚伪,当面笑,背面哭,当面喊哥哥,背后操家伙,有些防不胜防,他的作法不够光明,所以和他打交道,要格外多个心眼儿。 说不定他就躲在某个角落里,正在观察这里的一举一动呢。也没准儿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他不回来,说明也怕车马劳顿,回来又要去,加上已经搬家到了坪村,回到县城太勤恐怕也说不过去,老命伤财的,得不偿失。 虽说是单位报销车船费,可是,人太受罪,加上,即便是粘贴票据,还要写明什么时间,从哪里到哪里,这些情况一目了然,方便做账,粘贴不好,要返工,撕了重新粘贴,非常麻烦。单位负责人没准儿就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勤快地回城,到时恐怕要说多一些废话,多锻炼一些口舌了。 搬家的目的是让大家避免跑来跑去地,很辛苦,但如果不想住在村里,那就白费了一场辛辛苦苦地搬家了。 最重要的是,住在城里,确实不能在第一时间,很快地了解到村民的需要,掌握村里发生的变化和实施项目过程中出现的具体情况。 晚饭是沈静做的,柯南洗碗。 从家里出来后,柯南感到很轻松,很自由,毕竟离开了家,不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周旋,人就变得单纯多了,柯南生来就不善于处理复杂的关系,也不想动脑筋,来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他只想凭着单纯的心,来对待单纯的事和交往那些单纯的人。 比如说,项目款用来做水池,就拿钱买了水泥,请了师傅来做,给付工钱,水池建好,村民受益有自来水吃就够了,不想横生枝节,偏偏弄些是与非出来,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单纯。 哪怕吃的不好,穿的不佳,也要让心情爽起来,这样就比吃喝穿玩要强得多。 饭后,俩人都坐着看书,突然有人敲门,沈静开门一看,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季柯南和沈静面面相觑,莫名其妙,都不认识。正在想着怎样说话的。 “我们可以进来吗?”她问。 沈静连连说:“可以,欢迎光临。” 她们进了屋,自我介绍说:“我是你们楼上的住户,经常看到你们在家。也知道你们是做善事的,所以我想你们肯定会帮我们忙的。” “我们有什么可以忙能帮你的?”沈静问。 “我叫张楠,这是我的孩子妞妞,今年上小学二年级。”她说。 她推了推小女孩,那孩子怯怯地向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真乖,我这里也没什么吃的。”柯南说。 “谢谢叔叔,我们家里什么都有。”张楠说。 沈静挺惊讶,她问道:“看样子你文质彬彬,应该读了不少书吧。” 张楠说:“我读到大专。但是,对孩子的作业,却搞不懂。我是大专,孩子是小二,现在出的题,刁钻古怪,比我们那时候上学的题目要男的多。难道是时代进步了,还是我们的头脑变笨了?或者说是孩子们的智商提高了?什么奥数啥的,都不懂,急得很,一身汗,实在没办法,所以呢,下楼来请教来了,找高手来帮忙,远亲不如近邻,这里方便,请高人指点指点。” “什么题,让我看看吧。”柯南问道。 “妞妞,快点把作业拿出来吧。”张楠对她的孩子说。 妞妞听话地把作业拿出来。柯南拿过来一看,是一张白纸,柯南懵了,妞妞说:“老师说,要画一张画,画上画的是天安门。” 柯南哪里去过京都,根本没有办法画,不过,他从小学过儿歌《我爱京都门》,他有些京都门的印象。 柯南又想到,京都门不是到处都有吗,随处可见。这个图案比较熟悉,随便找一个,拿来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我把轮廓给勾出来,你填颜色在里面好吗?”他说。 妞妞眨了眨大眼睛,说:“好的,谢谢叔叔!” 柯南说:“不用客气。” 季柯南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做奥数题,这个,这个数学,是季柯南的弱项,万一要做奥数题,做不到那是多么丢脸啊!还好是画画,这个随便画,季柯南有一点绘画的基本功,这个勾图还不算难事。 接着柯南开始勾画,他一边勾画,一边听张楠说她自己的故事。 张楠说:“我爸爸是南下人员。那一年刘邓大军挺进大西南,他也在其中。占领归州后不久,他就在归州遇到了我妈。他们就在这里结了婚,生了我们姊妹几个。我爸爸喜欢这里的山水,更喜欢我妈。也就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我妈,他们就在此地定居,年轻的时候,逢年过节还回家看看,等老家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之后,也就很少回家了。现在我爸爸在归州也有一大家子人,照顾孙子孙女外甥和外甥女都忙不过来,对老家的思念只有在梦里了,这里才是他的家。” 柯南已经把轮廓描绘好了,剩下的填色就让妞妞来做。妞妞很听话地拿出色彩笔,认真地填充颜色来。小姑娘对颜色很敏感,该上什么色,一看就会,京都门的房顶是黄色的,柱子是红色的,灯笼是红色的,广场上的鲜艳的旗帜和亮银灰色的旗杆,小家伙都填对了,蓝天白云的颜色更不用提了。 柯南一边指导着妞妞填色,一边听着张楠说话。 “这么说,你父亲肯定杀敌无数立过大功的吧?”沈静问。 “我是老幺,上面有哥哥姐姐,父亲最疼我,他经常说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故事,家里也有不少他获得的军功章。”张楠说。 “那你父亲杀敌时,如果遇到敌人是他的兄弟怎么办?”沈静紧接着问,一脸的严肃。 张楠低了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张楠说:“父亲曾说过,他最大的遗恨就是曾杀了原来的战友。” “那是怎么回事呢?”沈静问,惊讶得张开嘴。 “我爸爸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吃的。给地主放羊,羊被狼咬死了一只,怕地主发现,要他赔,他就跑了,听说去打仗就有吃的,就跑去参加队伍。谁知道竟然当上了,还没杀死过一个日本人,日本就宣布投降了。然后是和自己国家的人打仗。幸运的是,他没有牺牲,反倒立了功,成为人民功臣,也得到了不少的荣誉。”张楠说。 妞妞快填好了颜色,拿过来给她妈妈看看,张楠看了,点了点头,说:“不错。”然后,张楠让妞妞一个人玩。 “我爸爸和我妈妈关系很好,很恩爱。没想到,到我成家之后,我倒遇到了婚姻的问题。”张楠继续说。 说到这里,沈静来了兴趣,仿佛这是女孩子最感兴趣的话题。 “你和你的老公有什么问题吗?”沈静追问道。 张楠听沈静这么问,心里难受,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她说:“我们才结婚的时候,丈夫还是一般的办公室科员,就是一般的办事员,他对我挺好的,恩恩爱爱的,还是我期待的婚姻的样子。谁知道,自从丈夫升职之后,外面的应酬一多,他就经常回来的很晚了,我还能容忍,毕竟为了工作,牺牲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关心我,爱护孩子做得不到位,我能理解,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我的中学同学,她告诉我说‘小心你的老公梅开二度花开两支’,我只是笑笑而已,没当回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上街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我看到我的丈夫搂着一个女孩子,我以为看花了眼,也就算了。谁知道,有一天,我出差回来,打开家里的房门,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一幕之后,我算彻底崩溃了。当时,我的丈夫没有电影电视里那些做错了事的男人那样,痛哭流涕地求我原谅,反而悠闲地抽起了烟,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跟没事人儿一样,我算心灰意冷了,丈夫已经打算放弃这段婚姻,根本没有想挽救这个家庭、这段婚姻的意思。” “你老公真不是个东西,他怎么能这样呢?真是个花花公子,让人不齿,给家族脸上抹黑。怎么有脸在外头混?不如一头扎进长江死了算了。”沈静恨恨地说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张楠伤心地哭了,她女儿见状立刻停止了填涂,定睛看了看她妈妈的状态。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柯南再看着妞妞,小丫头懂事地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给她准备的纸巾,来帮她妈妈擦拭眼泪,小嘴里说:“别哭,别哭,爸爸不爱你,我爱你;爸爸不要你,我要你。” 张楠把妞妞抱得紧紧的,更加大声地哭起来。沈静想要劝止,柯南摆了摆手,沈静就呆坐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柯南心想,女人都是水做的,精确地说,女人都是泪水做的,她想哭,就让她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点,不哭出声,反而憋得更难受。 果然,张楠哭了好一会儿,柯南听她的声音小了一些,就轻声问道:“后来怎么样?” 张楠一边抽噎,一边说:“现在还没离婚。公婆出面,训斥了我丈夫,丈夫有所收敛,没有和那女人来往了。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又有一些反复故态复萌,又犯病。我看,我俩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办法再恢复到从前那样子,我总觉得他已经脏了,没办法洗干净,心里的阴影,无法消散。” 柯南说:“我看不见得。男人的心理我清楚,男人即便在外头包养‘二奶’,家里的大奶奶仍不会放弃,还要保持关系,这是我国历史传统造成的,也就是妻妾制度的影响。让他在外头找人,只要你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悔改,不要走极端,不要太逼他,给他时间缓冲,我看,不用多久,自然就有结果。走回头路的男人多的是,有的人不承认,心里想回头,回头一看,已经没有退路,原因是后路让妻子挖断了,挖成了万丈深渊,无法回头。” 张楠抬起头,看着柯南,又看看沈静,眼睛里有一汪水,亮晶晶的,她问:“真的吗?” 沈静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柯南知道,他是男人,原来,男人都是花心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男人真坏!” “不包括我。我可是正人君子。像柳下惠那样的人。”柯南笑了笑说。 “柳下惠那样的人早死绝了,现在哪里有?往往说自己是好人的人不是好人。好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倒是坏蛋才说自己是好人。你敢说,你心里从来没想过作恶吗?你敢不敢说?说!”沈静说。 季柯南白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张楠笑了,她说:“我看季先生不是坏蛋。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们诉苦啊。你瞧,我有多狼狈,说到动情处,我就不能控制自己了,不好意思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没什么。你肯对我们说这些,证明你没把我们当外人,而是当我们是好朋友了。”柯南说。 “是啊。希望我们常来常往,做个好朋友。我们初到归州县,人生地不熟的,也喜欢交到知心朋友。”沈静说。 正说话间,有人在用力地打着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着:“开门,开门!” 第63章 土屋探秘 听到几近于砸门的敲门声,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难道是她老公回来了?沈静问柯南:“怎么办?” “去开门吧。”柯南说。 沈静开了门,原来是多哥,虚惊一场!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多哥回来了。”沈静说。 “我不打算回来的。计划没有变化快,今天颜波到县城来进货,顺便坐了他的车。” “你吃晚饭了吗?”沈静问。 “吃过了,是颜波的生意伙伴请吃的饭。”多哥说。 “那你挺有口福的。”柯南说。 “也没吃好。他们喝酒,也要我喝,我没喝,他们还不高兴。真是的,我早就声明了不喝酒,他们觉得我做假,实际上,你们清楚,我胃不好,医生说过,要想活,就不能沾酒,沾酒必坏事。他们不信,非要我拿医生的证明不可,明天我就找医生开个证明。”多哥说。 “真没喝?”沈静有些怀疑,追问道。 “没有。身体上是自己的,自己不爱惜,谁也没办法,我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开玩笑吧?谁都想多活几年对吧?”多哥斩钉截铁地说。 多哥说话的时候,空气就弥漫着一股酒味。真是睁着两眼说瞎话。 房间里,沈静和张楠以及张楠的女儿,都是女的,肯定没喝酒。季柯南倒是男的,也滴酒未沾,都没喝酒,酒气从何而来?不是多哥的是谁的?难道是从长江里飘过来的,和江水上的雾气一起前来不成? 多哥看见张楠,问:“哦,你是?” 张楠说:“我是楼上的,你们的邻居,孩子有不会做的题,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人帮忙解答。我看到你们挺有学问的,就下来求教来了。” “那你算找对人了,季先生是大学生,对你孩子的题,不在话下,手到擒来。”多哥说。 “你别抬举我。我可承受不起。”柯南说。 柯南还想说什么,忍住了,没说,想一想,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的,能打马虎眼就打马虎眼吧。况且这是喝酒之后说的话,属于酒话,不必当真,如果当真,那就麻烦了。 张楠见气氛不对,觉得和多哥不是一个层面了,再待下去担心出事,就起身要走,说:“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睡晚了对身体可不好。今天就不打扰了,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真的不好意思!” “欢迎常来,楼上楼下的,很方便。”沈静说。 “好的。今天算是认了认门,以后我就常来,可千万别嫌烦啊。孩子的作业挺多,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毕竟是从大城市来的,见识要比我多。”张楠说。 “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要不好意思。我们只要有人在这里,都会尽量帮助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喜欢交朋友,在小城还没有什么朋友呢。”柯南说。 “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妞妞,和叔叔阿姨说‘再见’!”张楠说。 妞妞很懂事,她脆生生地说:“叔叔再见,阿姨再见!”然后就离开了。 她们一走,柯南和沈静也就如释重负。 多哥喝了酒,第一个冲进了卫生间,抢在第一个洗,然后先睡觉。沈静第二,柯南第三。一宿无话。 天亮之后,三人分工,柯南说:“我今天去泉村,多哥呢,沈静呢?有什么打算?” “我还去坪村。水池正在浆砌阶段,需要现场监督好。”多哥说。 “我去荷村吧。技术员今天要去帮村民选择建立过滤池的地址。我去看看。”沈静说。 “那好,各自忙去吧。我约一下谭助理,看他有没有时间。”柯南说着,打开电话,拨号,问问谭助理的意见。谭助理接通了电话,听明白了季柯南的意思,就说了要做的事。季柯南挂了电话,对沈静和多哥说: “谭助理今天要去水泥厂催一下发货,现在三个村都需要水泥,目前的水泥供应明显不足,不能影响项目的进度。” “没问题,这里没问题,沈静那里就不知道了。”多哥说。 “我这里当然也没问题。谭助理不去,我还没压力,去了,我施展不开,闹矛盾,告状,那就麻烦了。”沈静说。 “那好吧,我去泉村看看项目进展如何,回来再联系好吧。”柯南说。 不用说,谭助理那里当然没问题。 今天算是三个人分开工作了。 三人在三岔路吃了点早饭,然后,沈静往南,多哥和柯南过江往北走,没有说定今晚回小城县城。颜波的车还要在县城呆一天,他的商店已经升级为超市,进的货,品种较多。另外,他还有一些私活要做。拐卖妇女的勾当,还在继续,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嚣张,变得收敛一些了。因为最近扫黑抓得紧。他不收敛,就要收拾他。早晚都会出事。 柯南根本上不接纳多哥,多哥也感觉到了,二人在一起,说起话来都是打哈哈,根本不说真心话。 说实话,柯南和多哥都是处于试用期,谁都不比谁高一等,可是,多哥不这么认为,他是见风使舵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要比柯南强得多。因为这个,他得到单位负责人对青睐,比季柯南更能赢得负责人的心。柯南根本不屑于去赢得负责人的心,觉得没必要,瞎浪费时间和精力以及表情。心里十分讨厌的人,在脸上就显现出来,这个要靠装的话,需要一定的本事,没有一定的功力,是无法达到那个目标的。 负责人是凡人,也有凡人的弱点,恰巧这弱点,被多哥抓住。多哥始终抱着“哄死人不偿命”的信条,来应对各种复杂的人事关系。许多人在他的这一策略下,纷纷落马。 他们下了船,爬山到了官渡镇,他们刚好遇到水利服务站的技术监督华爱,华爱刚好要去白泉村,看看水窖的拼板做得怎么样了。 因此,他邀请他俩坐他们单位的车一同前往。 他俩喜出望外,真的是人瞌睡了遇到了枕头,他俩坐上了车,技术监督华爱会开车,就载着他俩往村里驶去,这倒是文武双全的角色,真是一个人才。 多哥在坪村下了车。泉村在坪村上面,还要走三公里的样子。 柯南和华爱技术监督去泉村,看到村口的王半截儿王恩义在家门口坐着编竹器,柯南透过车窗向他打了招呼,但没有下车,因为王恩义很健谈,一说起话来,就刹不住车。季柯南开始和王恩义谈还行,谈到谈到,王恩义开始要东要西的,真实的嘴脸开始显露出来,让人从心里开始讨厌他起来。他一味地去索取,没想到去奉献,也不站在全局考虑,不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当然非常狭隘,自私了。 为了节省时间,柯南先到王干事那里。 王干事在家,他说:“欢迎您回来,季先生。自从您走了之后,这里的土方工程已经完成大半儿。水窖拼板也已经开始做了,并且有一部分拼板已经过了养护期,可以进行拼装了。” “拼板是谁在承包?”华爱问。 王干事说:“是王全是的哥哥在承包。王全是,是村里的特困户。他哥哥倒很有钱,在外地当过一段时间的包工头,赚了些钱,现在回到村里,在附近包括县城承包一些工程。刚好遇到三峡移民,建设新居,他的财源滚滚来,近几年发得很,村里的水窖拼板,需要垫资来做,因为水泥紧俏,加上钢筋涨价,一般人不敢承包,惟有他敢。” “那他和村里签了合同没有?”华爱问。 “签了。合同在耳主任那里保存。”王干事说。 “内容是什么?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怎么办?或者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是存在质量问题怎么办?”华爱又问。 “这个在合同里都写清楚了,肯定不能马虎。大概的主要内容是,让王老板保质保量地完成二百八十四口水窖的拼板预制件,工期要求在十月底前全部完成,包括养护期。村里负责结账等等。”王干事说。 “王全是是你村的人?”华爱说。 王干事挥了挥手说:“是的。我们去看看他吧。” “好的。”柯南说。 王干事带着柯南和华爱顺着小路,爬山到了王全是的家里。 王干事介绍说:“王全是是上门女婿。妻子是本村人,他也是。” 柯南跟着王干事到了他的家,发现他的妻子不在家,可能到山坡上做农活儿去了。家里只有王全是和他的岳母在家。房屋正房只是两间土墙屋,一间是堂屋,一间卧室兼厨房,羊圈在房子后面。村民差不多家家户户喂猪,他家却没有,只喂了两只羊。 “他的腿长疮,已经有十几年了,总不见好,夏天,他的腿更是腥臭难闻,随风飘到很远,都闻得到那种恶臭。冬天,照样流脓水,疼痛不止,有时痛的满地打滚。”王干事说。 “你这是什么病?”柯南问。 王全是说:“不知道是什么病。到镇卫生院检查了一下,没查出是什么病,就拿了一些药,回家后每天都喝几片。不疼的时候,就不喝。没什么药,只有止疼片,实在太痛,就把止疼片碾碎了,敷在流脓水的地方。” “王全是的哥哥很有钱,为什么不帮助一下他呢?兄弟本是同根生,相互帮助是正常,相互拆台是例外。一般人,都是正常的。”华爱问。 王全是说:“我和我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的妈妈是偏房,一直被他瞧不起,更别提我了。加上后来我入赘别人家,等于说,不再是王家户的人了,他就更加看不起我了。我真是一个窝囊女婿,一直没有翻身的机会。” “不是同胞兄弟,起码还有些血缘关系,凭这点,也应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才对。有他的帮助,你早晚会翻身的,有了钱就有了地位,有钱,还怕什么?”华爱说。 王全是不说话了。他低下了头。 柯南想拍一下照片,看有没有可能帮助一下他。这个不是单位的项目,如果想帮助他,只有自己掏腰包。就是自己掏腰包,也是杯水车薪,没一点效果。 柯南向王全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高度紧张,竟然显得木讷和呆滞了,他的呆滞的眼神看着王支书,王干事解释说:“季先生是来帮我们解决吃水困难的,他想拍一下你的腿和你家的情况,拿到办公室讨论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解决一下你的腿病治疗问题。” 柯南心想,这王干事真不简单,不愧是当了多年的老干事,很善于擦眼观色,很能归纳总结,知道别人的意思。 王全是听王干事这么一说,马上点头,并端坐在凳子上,伸出他的双腿,柯南拿相机把他的流脓的腿给拍了下来。然后,柯南又问他:“你整天都在家里呆着吗?” “病重的时候在家,拄着棍子能走路的时候,就去放羊。农活没办法做,只有我妻子是主要劳动力,我岳母辅助他,帮着做一些农活。有时候上山割点草。”王全是说。 柯南看到另一间屋里传出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循着声音走进去,看见又是卧室又是厨房的房间,里面很黑,墙壁被烟子熏得黑黢黢的,一位老婆婆正在砧板上剁菜。 她见了柯南他们,面无表情,继续剁她的菜。那些菜其实是草,剁了之后,可以用来喂羊。 村里人有半数以上的农户家里都有饲料粉碎机,一推电闸,机器就开始工作,直到任务全部完成才停下来。 柯南给老婆婆照了作照,老婆婆看起来非常麻木,只知道做事,不说一句话。但那祈求的眼神,虽然看起来,老婆婆有点呆滞,甚至有些绝望,但已经打动了柯南的心,他只恨自己钱少,不能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 “那么,他们家就只有三口人了吧?”华爱问。 “还不止。”王干事说。 华爱和柯南听王干事这么一说,心里疑惑起来。数来数去,就这三人,怎么会不止呢?这倒是个问题。 第64章 漏屋夜雨 “那还有谁呢?”柯南好奇地问。 “还有一位小姑娘,是他们的孩子。今年七岁,在上学前班。这个孩子比较懂事,学习好,表现好,懂礼貌,人也健康,完全是这个家庭的希望。”王干事说。 柯南很奇怪,这么大的孩子在城里应该读小学一年级了。 王干事看看出了柯南一脸茫然,充满了疑惑,还以为听错了,他就解释说:“我们这里的孩子读书都晚,不像城里的娃上学早。条件限制,村里没有幼儿园,只有乡镇里有一二家私立幼儿园,村子离镇里较远,送到幼儿园上学不太容易。孩子们一般都由爷爷奶奶在照顾。爷爷奶奶一般只要还爬的动,都会到坡上做事,不会呆在家里。因此,在坡上的田间地头,总能看到一些小孩子,就不足为奇了。” “是的。乡镇上没有什么好的幼儿园。孩子们上私立幼儿园,园里基本上只管吃饭,有时连饭都吃不饱,娃娃们好哄,放学前发块饼干,哄着吃了,回到家里,就不觉得饿,给家长的感觉是,在幼儿园吃的很好,很饱,实际上宝宝们不太会表达,只是花了时间照顾,其他做的很少。园里的老师一般都没读过幼师专业,差不多都是半路出家的,素质根本不能提。不是打就是骂的,娃娃们都有些阴影,心里害怕上幼儿园,但是,不去幼儿园又不行。家长们也头疼。有的有幼儿园老师,在监控照不到的地方,打骂娃娃,又没有明伤,让娃娃恐惧,甚至有的给娃娃服用药物,让孩子入睡,总之,幼儿园里的老师不一定都是很称职的。大多数老师,都没带着爱心在教育娃娃,完全是大妈式的管教,类似于母老虎那种。我都担心,将来娃娃们长大,会影响到一生吗?这个谁也说不定。”华爱说。 “村里有一所小学,孩子到了七岁,就去读学前班,然后可以读到小学二年级,就要转学,到山下的完全小学去,继续上学,把三四五六年级的课程学完。”王干事说。 “那王全是家的孩子学费怎么办?”柯南问。 “他家孩子的学费,考虑到他家的困难,我们向对口单位申请了助学项目,对口单位同意按特困户补助来解决杂费和书本费问题,但是,如果需要其他的开支,比如校服啥的,他家就没办法了。需要外援才行,靠自己,恐怕很难。”王干事说。 “那怎么办?”柯南问。 “对口单位对我很是照顾,但是,有些特殊情况,我不好意思再向他们申请,只有靠自己了。但是,我的药,常年都不能断,买药就很费钱。我真的恨自己这个鬼病,总不见好。我真是一个废物了!真的抱歉,拖累了大家。如果有来生,我就好好报答这一辈子对我好的所有人。”王全是喃喃地说。 “这一辈子过好就行,要报答,也要等到病好了才行。谁都不愿意生病,一旦生病,也要勇敢面对,不要害怕,走过这个坎,走出黑暗,就能迎来光明。再说了,病落在自己身上,谁也不情愿,可是,既然得了病,就要忍受,并想办法克服困难,解决问题,积极乐观地向好的方面去想去争取。你们村的半腿先生(王恩义)就很乐观。你好歹还有一双腿,半腿先生只有一半身子。”柯南说。 正说着,王全是的妻子回来了。她上衣穿着短袖,身上染上了绿色,穿着发白的牛仔裤,已经破损,这些小的破洞,不是故意弄的,是磨损的,很明显,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买新衣服了。脚上穿着解放鞋,已经裂开了口子,同样,鞋子也舍不得买,或者买不起,总之,她看起来非常疲惫,眼神显得呆滞和绝望。她见了柯南一行,嘴里嗫嚅着:“王干事,您怎么来了?” “火星基金会的季先生来看看您们。”王干事说。 她放下背篓,里面是做农活后,割的是青草,回来好作羊的青饲料。养羊可以带来一些外快,一只羊卖了,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例如,可以多买点药,多买点盐,再就是化肥啥的,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急需用钱的地方也不少,总是赊账,时间长了,谁都害怕,不敢再赊账了。她被家庭的重担压得快绝望了。看起来,眼神比较忧郁,她抹了抹汗水,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看起来非常疲惫,累得一动也不想动。看来,生活的压力已经将她拉到崩溃的边缘。 女人说:“我最担心的是我丈夫的病,总不见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孩子还小,母亲也是弱智,我快受不了了。” “你最想解决什么问题呢?”柯南问。 “我还是担心我的孩子的学杂费没有着落。”她说。 “现在我听说,农村的中小学已经取消了学费,你还用交孩子的学费吗?”柯南说。 “学费不收了,但学前班还是要收费的,村里帮助解决了一部分,我担心以后的费用。别的孩子上了一年级以后,总是要交学校钱,不知道是什么钱,反正名堂挺多的。”她说。 “这个我知道了,除了孩子的费用,还有什么要担心的?”柯南问。 “就是担心我丈夫的病。如果能查到病因,把他的腿彻底治好了,就好。我巴不得他快点好起来,可以和我一起做农活,在我们这里,男人还是主要的劳动力,做活儿还得靠男人。我家的男人是废人,最好的时候,可以帮助放羊,就是放羊,也要拄着棍子才行。”她说。 “就是放羊,有一次,羊吃了人家的庄稼,他来不及去撵,等他赶到的时候,羊已经吃掉了一些,人家知道了是我家的羊吃的,就找了机会把羊腿打瘸了一只,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呢?”她说着说着,就伤心地哭了,看得出来,她对未来是充满绝望的。 这是明显的落井下石,看到人家倒霉,不仅不帮,还要在伤口上撒盐,可见,人心险恶,不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无论在平原,还是在高山,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就有害人的人存在。都有自以为是、自私自利、专顾自己的人存在。 柯南听了,心里很难受。 “后来查出来,打瘸羊腿的人是王全是的嫂子,她还在她丈夫面前说,是王全是故意放羊到她家去吃的庄稼。我们向村里反映了情况,找到了元凶,经过严肃批评教育,已经找到她让她去向王全是家赔礼道歉,但是没用,她一概否认,更不会认错。后来,我们通过村委会的人又找到王全是的哥哥,猜想他见多识广,肯定识大体,没想到,他俩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就是不认错。还要我们拿出证据来,或者找出证人来,否则,就要反告说是诬陷,要打官司,上公堂法庭见分晓。村委会见他俩横不讲理,也没有好办法。真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王干事说。 柯南心想,这叫做“为富者不仁”,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孩子在学校里也受欺负。人家都笑话她有个瘸子爸爸,烂腿爸爸,傻子外婆,弄得孩子都不想去上学了。”她说。 “我也找了学校校长和班级的老师,让老师在班上强调一下,不要瞧不起困难家庭的孩子,相比较而言,在班上,孩子都是农家子弟,但攀比和虚荣之风盛行,不比城里差。找了,没有用。老师说:‘在学校里,她可以管住孩子,但是,出了校门,她就管不了了’,而侮辱孩子恰恰发生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我也曾开过群众会,并且找家长,分别谈话,让家长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但是收效甚微。因为现在在农村,大多数都是留守儿童,孩子的亲生父母大多在外打工,在家里的成人,大多数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或者是其他的亲属,他们管轻了没用,管重了又担心孩子出问题,怕不好向孩子的亲生父母交代,就这样,孩子无法无天,肆意侮辱家庭困难的孩子,不仅是王全是的家庭,就连其他家庭条件差的孩子,也一并侮辱,对身体有些缺陷的孩子,比方那些兔唇的孩子,更是不放过。我们现在对孩子教育这一块,真是左右为难。”王干事说。 “有一回,我的孩子回家,哭哭啼啼地,说不想上学了。我问她,为什么不想上学,她说,在学校里挨了打。我就问她是谁打她,她说是哥哥,我又问,是哪个哥哥,她说是半腿先生王恩义的儿子。我就奇怪,王恩义为什么这么教育孩子。现在的人不是同命相怜,是相互伤害,相互倾轧,巴不得对方比自己还惨才行。当然,这个不是普遍现象,而是个别现象。”她补充道。 柯南也感到挺奇怪的,王恩义也是残疾人,他应该和王全是是同病相怜才对,为什么让孩子去欺负比自己条件更差的人呢?柯南百思不得其解。 “王恩义身体的一半都没有了,值得同情。可他拿同情做资本,借此机会向外人和相关人索取照顾,要特别对待,因他会说,加上本身的残疾,很容易获得一些资源,他借着这些资源,就变得不可一世起来,常常教育孩子不要受欺负,不要吃亏。孩子就记住了这一点,所以,对比他家更弱势的人也起了坏心思,唆使孩子殴打王全是的孩子。这个事我们通过村委会的人也向王恩义提出了批评,并且警告他,如果再让孩子殴打别人家的孩子,将要扣除王恩义家的退耕还林款,以此款作为对受害人的赔偿。王恩义才有所变化,让孩子不要欺负王全是的孩子,同时,还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吃亏,如果,有人敢打他家的孩子,他就会让孩子拼命捍卫自己,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即便人家找上门来,也不会拿他一个高位截肢的残疾人怎么地,所以他就有恃无恐。”王干事说。 柯南心想,难怪王全是现在接近麻木,屋漏偏逢连夜雨,也应了那句古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离开王全是的家,华爱要开车返回官渡镇。 季柯南想了想,在村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回县城去,转念一想,到县城也没什么事。不如去坪村住一晚,看看那里的情况。 柯南辞别了王干事和王全是一家,坐上车往山下驶去。路过坪村,柯南下了车,和华爱道了谢,华爱绝尘而去。 到了住点,多哥不在。 颜洪家的看见柯南,热情地打招呼。她正在摘南瓜花。柯南问她:“老人家,您摘南瓜花干什么?” “吃啊。”她说。 柯南挺好奇,接着问:“南瓜花能吃吗?” “炒着吃、煮汤吃都行。我做给你吃这么样?”她说。 “好啊。请问多先生去哪里了?”柯南说。 “去颜干事那里了。”她说。 小颜住在高处,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弯弯曲曲的小路,柯南心生畏惧,懒惰占了上风,以后迫不得已再去爬坡吧,今天实在不想去。 从门洞里掏出钥匙,这是他和多哥约定好的,钥匙就在门框上的门洞里,这样就不用把钥匙随身携带了,减少丢失的风险。城里有的门是防护措施,有指纹锁,有声控锁。想尽一切办法,预防梁上君子,实际上,盗贼聪明反被聪明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强中自有强中手,那山更比这山高。 再说,山区的环境,山大人稀,交通不便,基本上没有什么小偷,小偷偷了东西也跑不远,因为只有一条主要公路,很容易拦截。所以,山里的治安挺好,门不上锁也没事。过去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能在这里能实现。多哥和柯南是外地人,考虑到安全,还是谨慎些好,出门一定锁门。 柯南进了屋,开始整理他的床铺,突然,他发现了一条蛇,吓了他一跳。 第65章 公鸡板栗 原来是一条小蛇!吓人一小跳!可能外面太热,它进来乘凉来了。这座房屋,凉气较大,有一半是土墙,很厚实,柯南发现它之后,它就溜走了,柯南并不想伤害它,它毕竟没有伤害到柯南。蛇很谨慎,发现没有伤害它,就先溜之大吉,如果人反悔,小命难保。人是最容易反悔的。 柯南准备好了铺盖,又打开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这里和家乡相隔千里,但同在蓝天下,总可以学习到一些新东西的。 知识并没有空间的限制。 学习不分时候早晚。柯南听说,颜洪的儿子就是在这里考出去的,柯南虽然已经过了读书备考的最佳年龄,可是为了避免得老年痴呆症,他要坚持学习和读书,让脑细胞处于兴奋状态,或者处于不断更新的状态,确保自己的脑细胞活跃,将来不至于听不懂年轻人谈话。和年轻人存在代沟是一定的,希望代沟浅一些还是好些,否则,没有沟通的希望。 柯南读的书是一些专业书,没想到颜洪女儿家的书柜里,竟然有不少有用的书。看来,他女婿不是废材,是有聪明头脑的家伙。懂得将来做什么,也知道哪一行不会失业。 可惜,它们绝大部分都被尘封,随便翻翻,教科书占大部分,另外还有一些励志类的书,还有一些歌本。 柯南心想,这些教科书肯定是孩子们用过的,这些歌本大概就是孩子的父母看的,说不定是孩子的爸爸的。 对于房东的书,柯南一本都没动,不过,那些书多少代表了主人的兴趣和追求。有的人喜欢书,把书当成书来读,追求真理。有的却不,把书当成装点门面的东西,是装饰品,显得自己很有学问。特别是那些以书柜作为背景,接受记者的采访的,一般都是读书不多的,因为缺少读书,所以用书柜来掩饰来装点,目的是不丢人,反而能吓唬人和迷惑人。当然,这些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缺啥补啥,缺啥,就掩饰啥。 柯南认为,男主人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爱动脑筋的人,不想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但话又说回来,他又是一个比较懒惰的人。 这个懒惰,应该是指体力方面的懒惰。有人爱动脑筋,不爱动手;有人爱动嘴巴,不爱行动,这些人在社会上占了很大部分,简单地说,就是头去了身子来不了。真是,有智力就吃智力,有力气就吃力气,有啥就依靠啥。有的人生来怕出力,只有出智慧,凭大脑来赚钱。有的人没头脑赚钱,只有靠四肢来赚钱,天无绝人之路,干啥都行,上帝不会让一个义人讨饭。 柯南正在看书时,多哥回来了。 他看见柯南在,很高兴地说:“你终于来了。我刚想要给你打电话呢。” “你舍得打电话吗?”柯南问。 “怎么舍不得,为公家的事,在必要的时候打电话,为私人的事,没必要也要打。这是原则。”多哥说。 柯南心想,多哥也有原则,他的原则是主要为私人,次要为公家,两者权衡再三,以最小的代价,办最大的事。这是人生经历丰富之后所做的选择。他相信,多哥说这番话时,根本没有掩饰什么。 多哥闲不住,他开始准备晚饭,颜洪家的给了一些菜,包括南瓜花,多哥说:“南瓜花很好吃,香中带甜,甜中含香,这个东西营养丰富。” “好啊。麻烦你了。”柯南说。 正在准备的时候,颜洪家的来了,她说:“季先生,多先生,别做饭了,今晚到我家去吃。” “不好意思,经常打搅你,今晚就不去了。”多哥说。 “那怎么行呢?季先生对南瓜花很感兴趣,我已经弄好了,过去顺便吃点吧。”她说。 柯南想,盛情难却,不去不好,又不是第一次去吃,这里人热情好客,颜洪家的是个很明显的例子,上次请吃,这次又请吃,不图什么回报,也没提出格外的要求。 到她家去吃饭,应该没什么压力。再说,只是给了一些房租,但自从搬来之后,一次房租都还没给过。不如今天就把房租给了吧。 柯南想到这里,就说:“好吧,我们马上就来。” 颜洪家的就走了。 她走了之后,柯南跟多哥商量说:“我看,颜洪家的对我们还不错,不如先给一个月的房租,你看怎么样?” “那当然好,交了房租,就不欠人家的,走在路上也自在。”多哥说。 柯南和多哥既已商定,稍微等了等,就一起出门,把门关了,锁不锁无所谓,这个地方没有小偷,于是一同前往颜洪家。颜洪刚从外面回来,正坐在院子了抽烟。 他是退休的林业工人,脸色黝黑,退休之后,照样从事农业生产,虽然累,但心里轻松。孩子们都有出息,他每月都有退休工资,在农村吃菜不用花钱买,只不过人要辛苦一些罢了。 颜洪上了年纪,做点事就觉得累,不做事又闲得慌,他做农活纯粹是锻炼身体,没指望想从农业方面有什么大的收入,子女们都反对他俩种地,让他们好好休息,他们嘴上答应了,但实际上对农业难舍难分,两人还是投入不少时间。 甚至还帮助他们的女儿女婿来管理他们的田地。 当然,收成也归自己,女儿回来,拿一些到城里去吃用,也是很舒服的。女儿女婿回来,带些钱孝敬他们二老,算是给了拿粮食的钱。一般情况下,他女婿给钱,颜洪又将钱作为压岁钱给了他外孙和外孙女,知道他们孩子多,需要钱,就不好明着拒绝,就暗地里给孩子压岁钱。 颜洪很会享受生活,累了就休息,平时对人宽厚,得人缘,待人接物各方面都做得比较得体。 颜洪看到季柯南他们,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然后进屋拿出两把椅子,给二人坐。已经到傍晚,太阳落山,但是屋里还热,场院里还能吹到凉风,这些凉风吹到身上,真的凉爽,比空调强得多,吹这样的风,不担心得空调病。 “我们想给你一个月房租,你看怎么样?”多哥说。 “我们这次来所借的项目款不多,先给付一个月的,下次来就给付一个季度三个月的,您看怎么样?”柯南说。 “不着急不着急,你们先住着,我们又没有向你催讨房租。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住,给房子一些人气,房子离不开人,房子离开了人,就要垮塌,我们村里已经发生了这样的怪事。你们住着房子,实际就是在帮我们。哪里还着急要钱。你们不给钱就行。但你们说,单位有规定也有房租预算,我们就不客气收下。管它一季度还是一个月或者一年,都无所谓。”颜洪说。 “我知道,只不过按照我们的规矩,租房是要先给房租的,这次已经例外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柯南说。 “那好吧。等一下你给我家的堂客吧。我不管钱,都是她在管,当一个甩手掌柜的,也不错。”颜洪说。 柯南想,他说堂客应该是他的妻子。 “我还想请你写个收条,我们好向财务上交,方便做账。您看方便不方便?”多哥说。 “那没问题。”颜洪说。 柯南拿出了收据,让颜洪在上面签了字,刚好,他的妻子端茶水给季柯南和多哥喝,多哥把情况向她说了,她也不急着要,推迟了一番,多哥说:“你们不是自己要不要,是帮助你们的女儿收取房租,他们在县城里住,也要交房租吧?” 颜洪家的听了,想想是这么一个理,就收下了。季柯南暗自佩服多哥起来,他说的话虽然难懂,在说合情合理的话方面,非常奇怪,都能听懂。真是奇怪的事。 晚餐吃得很舒服。饭后,柯南和多哥都留在颜洪家看了一会儿电视剧,两集联播完了之后,他们回到住处,然后洗了睡。 天亮了,柯南没有到泉村,也没有去小城县城,他和多哥到老严家房后的水池工地去看看施工进度。 严干事家屋后的水池迟迟不动工,那口水池将要受益的村民,都看着严干事,如果严干事愿意和他们共用一口水池,那么,皆大欢喜,都没什么意见。 如果严干事不愿意和他们共用一口水池,那么,就有问题。即,建水池的那块地是严干事家的,他随时都可能漫天要价,让那些村民承担占地补偿款的给付,严干事想了又想,按照他的一贯作风,要钱是极有可能的,不过,因为这是国际援助项目,县分公司十分重视,他还不敢有所作为,想看看后面的事态进展。 他看到上面有两口大水池已经快要封顶,而严干事家屋后的水池土方工程都还没有着落,怕因为这口水池拖后腿,危及到他在村中的地位和威望,他才出面说,他不要占地补偿款,希望大家早日吃上自来水。 既然他这么表了态,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最晚动工的水池土方工程顺利完成,接着是砂石料进场,水泥调配,谭助理那里根据各村的进度,对水泥进行安排,做到既不影响施工进度,又不影响村民的积极性,让更多的村民参与到建设村里饮水项目中去。 多哥和柯南返回到住点,本来多哥想玩一会再回去,可他一旦看见泉村的王干事和陈干事飞驰而来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陈干事骑着两轮摩托车,后面载着王干事。 王干事见了季多二位先生,说:“马上中秋节要来了。村里也没什么好的东西,我和陈干事商量了一下,给你们送一些板栗,还有一只鸡,你们单独起火,把鸡宰杀了吃。我们要谢谢你们。” 多哥抢先一步说:“不用谢。我们倒要谢谢你们。考虑得这么细!” 陈干事把两个装了板栗的蛇皮袋子给我们一人一袋,一只公鸡被捆住了脚,也放在了客厅里。王干事说:“今天要到镇里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们。你们呢,先忙着,我们去开会了。”说完,他俩就骑着摩托车走了。 多哥看着公鸡,公鸡也看着他,就这样博弈也分不出胜负,多哥说:“柯南,你看这样处理礼物好不好?” “怎么办?柯南问。季柯南清楚,这件事交给多哥处理是最好的。如果自己做决定,肯定会有口舌是非,哪怕这些礼物来自季柯南负责的项目村,从大局来看,都是单位的项目,不是哪个人的。季柯南负责的项目村,可以拿到礼物,是公开的,多哥负责的项目村拿到的礼物,就不是公开的,是隐藏的,所以季柯南看不到。看不到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既然看到,见者有份,季柯南就让多哥处理最为恰当。 “板栗就算了,每人拿一袋回家,公鸡呢,交给颜洪家的,请他们处理,完了之后,我们和他们可以在一起分享,你看怎么样?”多哥说。 “我看行。活的,不好带,也不好分,关键是三个人,说不定,沈静知道了还说漏嘴,那么,负责人肯定会怪罪下来,说我们贪小便宜,说不定还会受处分。公鸡可以吃,吃了没证据,也就没有口舌是非,也不用解释别的,也没有误会啥的,多哥考虑得很周到,这样做最好不过了。”柯南说。 接着,多哥提着公鸡跑去找颜洪家的,她正在喂猪,她一听,马上说好。多哥把鸡交给她,就返回了。 柯南看见多哥返回,心里疑惑,如果颜洪家的是负责人,多哥就不会这样做,而是把鸡杀了,烧水把鸡毛烫了,然后细细地拔鸡毛,给人以勤快的印象。原来,多哥是做给负责人看的。负责人在与不在,是两样的表现。 多哥返回后,就开始给他妻子打电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非常难懂。 柯南发了一条微信给沈静,问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她回复说倒霉透顶,柯南搞不清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倒霉之事。 第66章 谁是凶手 沈静在微信里说:“我遇到了倒霉事。” 柯南怕在微信里说不清楚,就回复说回去再说。 柯南担心沈静在荷村又闯祸了,心里老是有什么事似的。这个家伙不是省油的灯。当时在办公室的时候,和多哥一起攻击季柯南。季柯南既然不计前嫌,没有将仇恨扩大化,他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宁愿相信,她是被人教唆的,或者被人挟持,实在是言不由衷,被人当作工具在使用了。 这时候,颜洪过来说:“饭已经好了,请季先生过去,一起吃吧。” 此时,多哥不在宿舍,他刚才还在,到了哪里,柯南并不知道。 柯南不是项目负责人,再说,多哥负责这个村的项目,季柯南的身份相当于是寄居者,对这样的人,他很明白,一样的人,平起平坐,不必要跟他早请示晚汇报的,多哥是个很现实的人,除非柯南官高一级,他才不会主动给柯南说什么的。 但是表面上都还过得去。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处于试用期,如果有大的动作,就有可能会影响心情,就有可能在一起的时候惆怅多于喜乐。 柯南等不到多哥,就去了颜洪家。 没想到,刚跨进颜洪的堂屋门,就发现多哥在那看电视呢,多哥没和季柯南打招呼就先走一步,这叫捷足先登,到了吃饭的地方,就不会错过美食。 这家伙很会享受,要么和颜波在一起吹牛,要么在农户家看看电视,处处显得高人一等。 多哥见了柯南,也不怎么说话了。这个让季柯南十分生气,干嘛要这样? 可能多哥已经明白柯南在机构里的地位,律师或者大学生社会上的地位,在这个单位里屁都不是。 季柯南和多哥等其他人一模一样,都处于平等的地位,没有任何的特权,没有受到任何的重用,这样的人,空有满腹的学问,也无用武之地,只是在山沟里和大家一样平庸地过着日子。 自从上次在江城市开会,多哥和沈静公开向柯南挑战以来,多哥的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支持着多哥步步为营,向柯南宣战,并且在取得局部的胜利。 有时候,柯南感到很孤单,势单力薄,不能不说是单位的一个软肋,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颜洪摆出了火锅鸡汤,还有其它一些菜肴,很丰盛。 他家的生活本来就很好,颜洪的退休金,两位老人吃是吃不完的,他的孩子很听话,也有本事,不会找二老要钱,当然,二老也不是很会玩的那种人,他们也勤俭节约,基本不需要花什么钱。 颜洪每顿饭总要喝点小酒,今天也不例外。 他邀请柯南和多哥也喝点,二人并不拒绝,可以说,这是私人之间的交情,和项目根本扯不上关系。 所以,尽可放心地吃吃喝喝。颜洪家要使用的水是颜波家屋后的大水池里水,许书记家的水管也准备牵到那里,所以许干事对他家屋后的水池建设并不热心。 反而愿意舍近求远,要用颜洪家屋后坡上的水,造成了下边那口蓄水池的竣工时间拖延。 因此,他们在夏天吃火锅,喝点酒,不存在不良的动机,结果三方都比较坦诚。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项目款不经过季柯南和多哥的手,不插手经济事务,就表示没有支配资金的权力,比较而言,就是一种面子上的交往,不牵扯经济上的实务,威信自然就有所降低。 土家族的习惯就是,夏天也吃火锅,特别是有客人来的时候,更愿意这样。 边看边电视,边聊天边喝酒,电视播放的电视连续剧,等看完一集电视剧,三人基本上就不再饮酒,等再播放完一集电视剧,三人结束了晚餐。 王干事和陈干事送的土鸡真的很好吃。味道很美,肉也瓷实、筋道,鸡汤很香,也许是颜洪家的厨艺精湛,所以,美味可口,柯南忍不住吃多了一些。 电视剧里播放的是什么节目,大概的情节,大同小异,柯南完全记不清了。总之,三人喝酒聊天,说的话就够丰富的,至于谈话的内容,经过酒精的麻醉,也已经遗忘大半,这些事情毫不为奇。 盛夏已过,夜晚渐渐地有些凉快,晚上,柯南还是明白要洗了再睡,洗和不洗是不同的,感觉上只要洗了就舒服一些。 天亮后,柯南和多哥商量,今天怎么办?有时候,感觉到无所事事,可是又觉得好多事要做,这个矛盾无法调和。 多哥说他要去颜干事那里监督水池建设。柯南说他去荷村,看看那里的工程进度。 两人这么一商量,相互感到,这样做和当地的作法大不相同,不是由一个人来定另一个人的工作,而是让人产生相互监督、互不信任的感觉。仿佛每做一件事,都有人掣肘一样,总是不得自由。这是单位负责人常常采取的措施。用这个方法得到制衡管理的目的。 柯南和谭助理联系,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谭助理说:“我要去映山镇开会,昨天临时通知的,本来是贾总去参加,贾总已经有了其他预约,实在是分身无术,只要派我这个助理去参加会议,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季先生,你在哪里?这一段时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哦,是这样啊。目前,泉村的情况正常,有序进行,水窖板正在加工生产,有的在养护期,开挖土方工程也要开始。坪村的项目是集中饮水项目,三口大水池子正在建设中,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是多工在负责,我呢,我现在在坪村,今天准备去一下荷村。” “哦,那坪村的项目进度怎么样?”谭助理问道。他可能刚才没听清楚季柯南说的话。刚才已经说了坪村的情况,他在车上,估计受到了干扰。季柯南只好耐着性子又说。 “坪村的项目都在动了。目前都还顺利,谢谢谭助理关心。” 其实,柯南心里明白,谭助理的工作很有一套,经验比较丰富,他调度三个村,都是轻车熟路,只不过是我们多事,偏要派人来监督此项目。说到底,这个项目是谭助理在全面负责,他们三个了不起就是现场监督员,说难听点,就是监工。随时向谭助理汇报工作的,因为项目款由县分公司负责安排。有钱,才有发言权,有钱,才能主宰一切。 说老实话,有的部门的扶助资金比单位的多得多,只不过,为了体会一下外地项目的运作,当地出面来做一些桥梁中介的工作罢了。 做好了,是县分公司的功劳;做砸了,也没关系,谁让你把外地的钱,要用在穷乡僻壤呢?横竖都有理。 柯南从坪村到了小县城,感觉到还是盛夏的天气,非常热,巴不得早点到荷村,那里的气候非常好,适宜人居住。只是到了冬天,特别冷。现在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要避暑,上荷村,这是最佳选择。 想快却快不了,沈静刚从宿舍出来,正在往三岔路那里赶呢。 有些事,急不得,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是有道理的,豆腐还是热的,没有成型,吃不成,只有等豆腐成型,温度降下来之后,才能享用,这个道理弄懂之后,季柯南只好等。 三岔路那里围了一些人,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在高压线铁架下乞讨,一些无聊的人对他喊:“爬上去,那里凉快,去玩吧。”这些无聊的人就是恶人了,属于魔鬼的门徒。 没想到那乞丐真的要爬上去,有些人喊:“不要爬,有电,危险!” 乞丐笑了笑,没说话。仿佛认为劝他的人是坏人,根本不相信,也不理会,有继续往上爬的趋势。 又有恶人在喊:“爬啊,底下太热,上去凉快。” 乞丐认为恶人是好人,是善良的,于是继续往上爬。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甚至治安巡逻员也出动了,来劝解乞丐下来。但是收效甚微,只是没有人再喊要他上去乘凉的话了。再找那些恶人,再也找不见,他继续往上爬。 情况越来越危急,那乞丐只是笑着往上爬,动作之敏捷让人无法相信,动作也快,非常熟练,像是练过的,或者是以前的杂技团出来的演员。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快打119,快请抢险救助消防队的人来。” 热心人报警之后,没过一会儿,救助队的人赶到了,只是太晚了。 随着一声噼里啪啦的巨响,这响声非常沉闷,让人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那人顿时就被高压线的电压吸挂在了上面,一团火燃烧起来,火星四溅,那乞丐顷刻间就成了焦炭状,人群中发出惊呼,一团浓黑的烟雾,随风飘散,空气中弥漫着烧焦毛发的味道。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化为乌有。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感叹声、唏嘘声不绝于耳。 季柯南真多替那人感到可惜。 店铺里的电顿时停了,这起事故,就在一瞬间发生,谁会想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短短一瞬,有人死亡,有人出生。 柯南心里感到很痛心,为那乞丐感到万分惋惜,但是,看着他的死亡,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沈静出现了。 她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连路都堵了?” “你不知道吗?刚才有人自杀。”柯南说。 沈静惊讶得张开了小嘴,她问:“是谁要寻短见?为什么要这样?” 柯南说:“是一个乞丐。有人让他爬上高压铁架去乘凉,没想到他还真去了。谁知道,他竟然被电吸住,烧死了。” “怎么不关电呢?” “是啊,他们为什么不及时关电呢?如果关了电,再派人上去把他营救下来不就行了吗?” “是啊!可惜啊,今天又有人轻生。不知道什么有这么多人活得不开心。” “现在有人漠视生命,那些让他上去的人,是真正的屠夫,是杀人犯,真的太无聊了,干嘛要唆使别人自杀呢,闲的慌,真是无聊透顶了。” 二人说着话,上了车,人群也渐渐散去,仿佛对刚才的事情,已经麻木,世界还是老样子,人们该干嘛干嘛,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平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话的内容罢了。 在车上,柯南问沈静:“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倒霉?” “别提了。我的工资本来不高,算了,根本不配用高这个字,一丁点的工资,比起我在京都的待遇,那简直差远了。即便如此,我也见不得别人可怜,看见有人比我还糟糕,我就忍不住帮助他。前几天,我走访一户农户,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是谁?是谭晓天吗?” 沈静摇了摇头。 柯南不明白了。 沈静说:“是谭晓天的弟弟,谭晓义。他家穷,我看了心酸。没想到这是我的致命弱点。他看出来了,就找我借钱,我想都没想,就借给他了。后来才知道他是谭晓天的弟弟,开会的时候从来不参加,比较懒惰,也不思进取,甘愿落后。听了别的村民对他的评价,我就后悔了。但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我想明白了,又去过他家,看到他,提起此事,他说宽限几日。后来再去,他又说刚买了猪仔,挪了准备还我的钱。后来,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他家。跟他哥哥谭晓天说了,他不管,说:‘冤有头债有主,解铃还须系铃人’一些废话来。我看这钱难得再要回来。” “我也听说过这个人,他是最不爱参加开会的,根本还不了解机构的性质,把你当成主管局的人了,把你当成县分公司的对口帮扶的人员了,肯定有钱,也就不在乎还不还钱的事了。加上,他根本上不是那种发奋的人,想让他还钱,还真不好说。”柯南说。 说着,我们就到了那山脚,正准备上山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开过来,又马上停下来,人下了车,直奔沈静而来,来者是个女人。 第67章 水壶奇遇 柯南和沈静都吓一跳,只见这女人长者一张圆脸,眼睛小而有神,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刚入社会的懵懂青年。她的个子不高,穿着也比较普通,和归州县一般的职业女性是一样的。 柯南不认识她,沈静也楞在那里,就像被人摘去眼罩的鸵鸟,伫立在那里,无所适从,不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柯南以为她们要打架,那种眼神,就像斗鸡,或者斗狗一样,眼睛定睛在对方身上,或者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要冒出火来一般,那架势非要干上一架才能解决这股愤怒之火。说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她却采取了行动。 万万没想到,她背后的手里提着一只水壶,转到前面来,笑咪咪地递给沈静,说:“这是您的水壶吧?” 沈静一看,说:“哎呀!这是我的水壶,是的,是的,怎么在你手里呢?” “您昨天下车,走的匆忙,我也将车开走了。走了一段路,我才发现了您的水壶,想到您经常到这里,我就留意到这里来。没想到,今天还真遇到了您。”圆脸说。 沈静一拍脑袋说:“是的,我昨天回到家了才想起了水壶丢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丢在哪里了,这里山大,路多,找个水壶,就像大海捞针,没指望找到,脑袋想破,也想不到水壶掉到哪里去了。真是没想到啊,这水壶还能失而复得,真是幸运。” “我知道现在是夏天,正是喝水的高峰期,丢了水杯肯定着急。”圆脸说。 “是的,那谢谢你了啊!你真是一个好人啊!”沈静一边接过水壶,一边感谢她。 她说不用,然后对柯南笑了笑,吓了柯南一跳,只不过他没移动脚步,条件反射,柯南也回报一微笑,她就甩了一下头发,走了,那动作十分熟悉,也十分潇洒,柯南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感到有些亲切。 她上了一辆面包车,坐在驾驶的座位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人头在攒动,柯南看出她是一名司机。车牌上写着归州至茶店,原来她在跑这条线路。 当她把车开走后,柯南和沈静就开始爬山,往荷村方向而去。对于荷村,柯南已经比较熟悉,在这个地方摸爬滚打的,经过数不清的到荷村的磨练,柯南练就了不跌跤的本事。 早在四月初,柯南到荷村后不久,要去住在高处的农户人家走访,曾经跌过两次跤,碰得胳膊酸疼。 那次是跟着谭助理和荷村老谭一起,走访农户。 柯南初来乍到,一切都不熟悉,给村里人的印象也不深刻,更重要的是为了让县分公司贾总他们相信,工作人员在村里只做项目,不做分外的事,必须要让他们明白这个,减少他们的顾虑,这个方法果然凑效,很快的,省总公司的负责任就知道了这件事,对前线放了三分之一的心,没有以前那种紧张兮兮的气氛了。 谭助理很听贾总的话,对项目的运作兢兢业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果然贾总找对了人。他经常向贾总汇报工作进展的情况和其他贾总关心的问题。 那次不巧的是,在走访时,正在下雨,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修建道路三峡大坝,下雨就成了家常便饭,频频光顾三峡库区的村庄。下雨之后,路面湿滑,特别是石头上如同泼了油一般。 柯南走着走着,刚好多哥打电话来,柯南想都没想就打开手机进行接听,没想到,没注意到脚正踏在青石板上。 那石板经过多人的踩踏以及风雨的侵蚀,变得异常光滑,柯南穿得不是解放鞋,是皮凉鞋,底子也滑,没想到脚底一滑,身子就倾倒下来,柯南连忙拿手支地,手先着地,结果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这只手上,它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手掌往前摩擦,就磨破了皮,另外膝盖也碰得生疼。 季柯南第一想到的不是哪里受伤,而是手机怎么样,幸运的是,手机没有摔坏。 柯南很气愤,多哥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会找时候来打电话。 荷村老谭见跌了跤,连忙过来扶起他,把他带到四组一户村民 的家里,该村民负责该小组的项目建设工作,向项目小负责人说了一下情况,小负责人赶紧到屋里找出一瓶白酒,然后,将白酒点燃,拿食指和中指伸进燃烧着的酒盅里,沾了酒开始给我按摩,将受伤的地方,不停地揉搓,他将手伸进蓝色的火苗中沾酒,让人感动。 很奇怪,经过他这么折腾一下,肌肉没有那么疼痛了,然后组长的妻子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柯南经过这一摔,也不想再去走访了,干脆留在这里吃饭,吃完之后再说。 这家人住得很差,用石头砌墙,不用水泥,用的是泥巴,房顶是钢筋混泥土结构的,经过这样安排,房顶的压力可以使石墙更坚固。组长家里的墙壁没有粉刷,显得屋里很暗。加上他们有烤火的习惯,墙壁被烟子熏得黝黑,看不清楚石头的本色了。 真没想到四组的小负责人竟然有这样的本领,真是不简单,柯南感到疼痛明显减轻。 “村里像小负责人这样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素质普遍不高,有了病,大多数是找村里的老医生来看病,不会自己治。但是对于摔疼了胳膊腿,他们自己都有自己的土办法。”荷村老谭介绍说。 这样说着,小负责人的妻子把菜给端上来,但没有中断谈话。 他们边吃边聊,很快地,柯南的摔伤就好得多了。 在上山的时候,柯南想到了以前的经历,觉得总结经验教训最重要,人们摔跤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善于总结。 跌跤了不服气,下次还会跌,如果想一想为什么跌,就会少犯错误。 柯南认为,走路时,每一步都要落实,不要华而不实,要脚踏实地,不能飘,草上飞和鼓上蚤都不是真实的人,那样冒险的话,跌跤就不算奇怪的事。 另外,下山时,走陡坡时,一定要横着脚步走,不能直走,否则,脚后跟一滑,人就必倒无疑。 他想到这里,和沈静说了,她不以为然,柯南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人在较低的地位,说话往往没有什么分量,且常被忽略掉,就是再伤感,也是事实。 他们到了荷村,老谭不在家,他去茶店镇赶集去了。他的妻子在家,女儿不在。听说雾霾防治已经告一段落,她的生意又重新开业了。柯南和老谭女儿的事情,暂且也告一段落,其实,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事,只不过季柯南初来乍到,有些想法,他女儿早已有主儿,对季柯南也是尽到地主之谊罢了,考虑都是天涯沦落人,应当照顾一下远方来的客人,这是一种缘分。她在江城也是外来打工妹,算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和季柯南差不多,出门在外,不可能像蜗牛那样背着自己的房子到处行走,只能靠亲戚朋友或者当地地主提供援助。 沈静想去找那个谭晓天的弟弟谭晓义,柯南没意见,可是他一看到谭晓义,就没有了主张。 谭晓义是个瘸子,走路嫌路不平。所以也总是喜欢埋怨。喜欢埋怨的人,一般都不开心,是魔鬼的门徒。喜欢埋怨的人,一般都不感到幸福,总是感到不足,贪欲无法得到满足,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有一个儿子,在上高中了,马上就要参见全国的高考,妻子在村里务农,他是残疾人,正值壮年,但不能像健康人那样去外出打工,家里十分困难。是村里的特困户。 很奇怪,他和泉村王全是的情况十分相似。在村里,谭晓天的日子相对来说好一些,可他也是为富不仁,不周济自己的兄弟,还讥笑自己的兄弟,怪他兄弟不争气,不可救药。 谭晓义家的房子是危房,住在里面很让人担心,好在他人穷志不穷,不肯向人借钱,这是他的处事原则,只可惜他的骨气在这个时代,显得有些过时。 之所以向沈静借钱,那是认识错误,可能想到是沈静有可能是本地县分公司的工作人员,是专门的一对一的帮扶,让他家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来的。再看沈静,有些善良,想当然只要张口借钱一般不会遭到拒绝。于是就开口借钱了。 他不参加开会的真实意思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行动不便,惹人嗤笑,特别是对他的兄弟,他更是要保住他的尊严。 就是再残疾的人,也有人格;就是再丑陋的人,也有自尊。他不去开会,目的是怕啊,人言可畏。况且,村里的脱贫工作,是由县分公司提供资源,不了解政策的,肯定会误会,沈静是老师,不是专职脱贫工作人员,需要等到时间一到,任务也就不了了之。 柯南想,人就需要经常沟通,沟通到位了,自然就会明白的了,也就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柯南和沈静商量,柯南说:“不如直接说,不绕弯子,让他明白你只是民间慈善机构的,项目款是做水池时买材料的钱,工作人员的工资其实很少。项目款直接经过县分公司使用,我们拿的钱只是工资,帮扶他的只是个人的爱心使然。机构出钱,仅仅是让做项目,不是民间私人借贷。” “算了,挺麻烦的。”沈静说。 沈静还在试用期,她的行为足以证明可以胜任此工作,但是,因为太有才华,结果不被重用,还极有可能不用,除了领导的嫉贤妒能之外,没有什么多的解释。 两人决定不再索要谭晓义的借款,而是自认倒霉。因为他名义上是借款,实际上是要,这个钱不打算还,哪怕有钱还也要拖着。就是不利索。就是让你难堪。如果实在不还,只有起诉,但是,起诉要走完一个程序之后,才能再次找对方要求执行。打官司肯定会胜诉,胜诉后,需要对方还钱,就是进入执行阶段。执行阶段要提供被执行人的财产信息,如果提供不了,也不能执行。看看现在的状况,要有实力才行。没有实力,打赢了官司,不一定会拿到钱。沈静不可能天天在这里,催促执行人来对其强制执行。所以,这个钱很难通过法院要回来。 放弃了这个债权,接下来就要赶紧去看看村医,想在水池全部完成之前,好做一些卫生培训的活动。 人们在有求于你的时候,往往很会伪装,表现得很好,很到位,一旦达到了目标,就不再来往。这种人往往很容易忘恩负义。 村医是荷村很受尊重的职业,但老医生有经验没有,谁也不知道。 据说,有外地来的人来求医问药,说明人要红火,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他还有一个儿子,也会一点这个医学。毕竟虎父无犬子,他儿子出门给人看病,老医生坐在家里,就有人来访看病。 可惜的是,老医生没有执业证,也没有参加过考试,但口碑在外头,很多人都听说过他。 所以,他就怕上级来访,他已经行医多年,偏偏要他考试,不知道考试有什么用。 他的儿子已经成家,且有一个小男孩,他的妻子在做农活儿。 因为他才初出茅庐,没有什么名声,不过他能坚持做这一行,就很了不起。 老医生不在家,找年轻的医生。 年轻的医生也不在。真奇怪,要走一起走,把病人都放在一边不管了吗? 没想到今天吃了闭门羹,他俩只好下山,下了山之后,一辆从茶店过来的面包车来了,柯南招了招手,那车缓缓地停下来了。 等他俩上了车,柯南才发现司机竟然又是圆脸。 圆脸很高兴,说:“真是有缘分哪。” “可不是,无巧不成书啊!”柯南说。 车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向车而来,拉开驾驶室的门,说道:“下车,我有事找你。” 第68章 爱就爱了 那人一过来,就拉开车门,看样子像要打架了。 这是个小伙子,身上有机油,脏兮兮的,一身的暴戾之气,气场很明显,眼露凶光,完全像直射灯,没有缓和的柔光,这个人,来者不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圆脸问:“你要干什么?”圆脸妹的问话,代表了季柯南他们的心声。 “我要你说清楚,我哪点不好了。”他凶巴巴地问。这句话一出,季柯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是哪门子事?不就是男女情感纠纷吗?小事,小事一桩。 “这个晚点再说,你不要耽误我做生意。你看看你,大老爷们,长点心,也要有点羞耻心。知耻而后勇,懂吗?”圆脸妹毫不客气地说。 那人看着圆脸妹坚毅的目光,就退缩了,像泄了气的熊大熊二,身材仿佛小了一圈,人也完全没了斗志,他关上了车门,车就往山下开过去。 “那人是你什么人?”沈静对圆脸妹说。 “是我前男友。”圆脸妹说,脸一红,继续开车。她仿佛被发现了内心深处的小秘密,十分不习惯,但是,已经既成事实,也就认命,不再多说话,专心驾驶。 “怎么了,看不出来,你小小的年纪,竟有前男友。”沈静问,充满了羡慕之情。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圆脸妹已经有了炫耀的资本。沈静就是想私奔还没找到合适的共同私奔对象。 “这算什么?现在谈朋友不算什么,不谈才叫怪呢。我们同龄人,有的孩子已经会打酱油了。我这还在玩,没有机会去完成这个计划。”圆脸不屑地说。 沈静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儿,原来在现在的小姑娘的眼睛里,不谈朋友竟然是怪人!那现在那么多剩女都是怪人了。她是不清楚,京都的剩女,就像云彩,太厚了,真是美女如云,就是没有男票。 过了一会儿,车还在往前冲,圆脸的技术相当娴熟,她一边说话,一边开车,这个技术已经练成多年,对这条路,算是轻车熟路。 “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沈静还是憋不住地问。 “什么,不必要客气。”圆脸妹说。 “谈朋友,是不是很难?”沈静说,沈静想从圆脸妹那里取经学习学习,给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毕竟,她的青春短暂,再耗下去,自己吃亏,现在很多人,看形势不妙,马上转变方向,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当然,也有坚持到最后,胜利属于我的思想理念支撑的人在,且为数不少,不愿就此妥协,前功尽弃。 “我觉得不难。谈不来就分,谈得来就谈,无所谓,现在谁不在婚前谈过一次以上的恋爱呢。第一个不成功,还有下一个;下一个再不成功,再谈,不信谈不成,不到长城非好汉。”圆脸妹说。 沈静笑了,她说:“那你们有没有婚前性行为?” “这个不算什么,现在人谈朋友,发生关系见怪不怪?如果一直不发生关系,那么,说明这个女人是圣女,一般男人都俗不可耐,不愿意等,都是趁早不趁晚。就像钓鱼,要抓住时机,提竿子提早了不行,提晚了也不行。提早了,吓跑了鱼,提竿提晚了,饵料都被鱼吃完了,还守着鱼竿傻等。这就是说,时间不等人,你说是不是?”圆脸妹说。 沈静不好再问什么。有时候采取行动之前,需要考虑清楚,也需要勇气。 也许这个问题不是敏感的敏感话题。柯南听了,想笑又不敢笑,怕引起人家的不满,但对于这个话题,人们的开放和宽容让人惊叹。甚至是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了。 车很快就到了县城,沈静和柯南下了车,向她挥了挥手,就直接回到宿舍,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一些菜,准备做饭吃。 他们到了宿舍,看到大门口的门柱上贴了一张通知,就是说要求在10月底前搬家,因三峡库区的水位要上涨,原生活区的房子要淹没,希望广大住户近期安排搬家事宜。 柯南看看沈静,沈静看看柯南,两人笑了笑,这里将来会成为鱼虾的房子,就像水晶宫一样,真是太好了。于是,他们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沈静做饭,柯南说他洗碗。这样分工倒也公平合理。 柯南正在看刚买的报纸,听到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一看,是楼上的张楠,她说:“季先生,您看到通知了吗?” “看到了。”柯南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家呢?”张楠说。 柯南说:“还不知道,还没找房子呢。等到我们人到齐了商量一下再找房子,找到房子后才能搬家呢。” “是啊,我们家也没找。看样子,通知才贴上去的。我看那胶水还是湿的。”张楠补充道。 “妞妞呢?”柯南问道。 “在她奶奶家。”张楠说。 柯南心想,这女人也够可怜的,找了丈夫,名声地位都很好,外表上看起来很幸福,实际上也有那么多的不幸。 看人不能仅仅看外面,还得看里面,不容易被发现的事情,往往最真实。粉饰的和平,不会长久,如同地火在地下运行,早晚有一天会喷薄而出,到那时,那场面,就是相当地震撼了。 如果早点发现问题,早点解决,就不至越来越不可收拾。 张楠觉得不幸福,那是知情人才发现了这一事实。 如果有人说张楠幸福,那么就一定会有人相信,毕竟,外表的光华四射,会让人的眼睛晕眩,看不到事物的本来面目。 “季先生,我觉得幸福,对我来讲,只是停留在书上,根本谈不到幸福。另外,爱情,也和我无牵扯,似乎那些爱情的故事,仅仅是书上或影视剧里的传说,离我是那么地遥不可及。我觉得爱情就是奢侈品,不是普通人能享受得到的。我就是普通人,不奢望得到爱情。”张楠说。 “幸福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理想和丰富,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生活不是很紧张,经济压力基本没有,有时间看看书,写写字,和家人不分离,还有心情喝喝茶或者品品咖啡,和好朋友在一起吹吹牛,就是幸福。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含意。”柯南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张楠说。 不一会儿,沈静就做好了饭。 看见张楠要走,连忙拦住,非得请她在这吃顿饭不可。张楠看着情境,不得不让了步,留下来了。 她看着柯南和沈静不说话,只是边吃饭边笑。 沈静挺纳闷的,问:“怎么了,好吃吗?”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们俩,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张楠说。 柯南弄不明白,沈静也是,就问道:“什么想法,挺正常的啊。” 张楠说:“一般人会想,你们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你们正年轻,生理的需求应该特别旺盛。一男一女,又年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就是再清白,也会引起误解。你们的背后,肯定有人在说着什么,只是你们还没有察觉罢了。” 沈静没有正式经历过,说:“没有啊。从来没这样想过,只是工作太忙,想这些完全无聊和没有必要。你说这些有根据吗?” “当然有了。正常的年轻男女,只要有过性经历,都会离不开对方的。除非没有结婚或者没有那些功能的,大多数都会有些想法的。”张楠说。 他们吃完饭,张楠抢着要去洗碗,沈静不让,柯南说:“轮到我洗碗了。我们有分工的。沈静做饭,我洗碗,不能乱了规矩,免得以后商量的事情,没有办法落实。再说,您到我们这,就是客,天下待客之道,共同的特点是,不会让客做事的。您就安心坐着,和沈小姐说说话吧。” 沈静只好作罢,陪张楠说话。 “现在你的丈夫对你好一些了吗?”沈静说。 “稍微好一些了。但是,还是和以前的女人有来往,我在偶然的机会,看到他的微信聊天记录。另外,晚上深更半夜的,他还到卫生间里打电话。我装睡,都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有时候晚上借故应酬回家回得很晚,而且,晚上有时不回家。”张楠说。 “那可不好,这样下去对您很不公平。”沈静说。 “是啊,我觉得自己挺窝囊的,只允许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却不容许女人在外找男人。”张楠说。 “你们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还比较可以啦。在我们汉族地区,重男轻女的现象更加突出。”沈静说。 “看来,男人不能有钱,也不能有权,这两样东西都把属于女人的幸福给夺走。”张楠说。 “你说的很经典,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天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抓钱,坐高位,有社会名望,自己走出去也觉得高人一等。”沈静说道。 正说着,多哥开门回来了。 “多哥,吃饭了吗?”沈静问道。 多哥一脸的疲惫,他说:“还没吃。” “我去给您弄点吃的怎么样?”沈静问。 多哥说:“算了,不用了。我刚才吃了一个烧饼,不饿。” 沈静听他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了。多哥见了张楠,点了点头,就去他的小房间里睡觉去了。 张楠继续和沈静说话。 “我就感到奇怪了,为什么男人有老婆,还要到外面找情人。”沈静说。 “你不知道,男人的心挺大的,恨不得天下所有女人都归他一人享用。男人都想当皇上,因为皇上可以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历史记载有很多荒淫无度的君王,大概都是败在这些女人身上。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少不安分的男人要当皇上,要么是当官,占有女人是这些好色男人的前进的动机之一。”张楠说。 “照你这么说,我更不敢嫁了,男人太危险了。”沈静说。 “也不是啊,不是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诺,你看,那里就有一个。”张楠说,撅起了嘴巴,向那边指示了一下。 “谁?刚才进来的那个。”沈静问道。 张楠摇了摇头。 沈静明白了,她指的是柯南。 沈静低了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人家已经结婚了。我知道他不错,可惜我来晚了一步。” “是啊,如果没有结婚,我都愿意去追他。”张楠说。 “我见过了他的妻子,很漂亮,也贤惠,是个不错的女人。”沈静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找像季先生这样的人做为男朋友,将来才会有幸福。世界上没有完全的爱情,只有残缺的,世上也没有完美的人,只有坏人。都需要努力改正自己,一心向善。”张楠说。 正在此时,张楠的手机响了,她看了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说了几个好字之后,她关上电话,对沈静说:“我要去送一送妞妞上学。谢谢您,以后我请你们到吃饭。” 沈静说好。她可能无法理解作为母亲的想法和作法。生了孩子,女人差不多一大半的命就交给孩子的,没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没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了,差不多将后半生,完全交付给了孩子。 张楠到厨房里向柯南打了招呼后,就带上了门,去送妞妞上学去了。 柯南洗完了碗盘,请来多哥,三人讨论找房搬家的事。多哥听说要搬家,来了精神。 他一扫刚才的疲倦,绘声绘色地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搬到西坡去,那里是县城,很漂亮,购物买东西都方便。” “那里是县城,当然不错,但是,县分公司暂时还不搬,因为老县分公司写字楼地处高处,三峡库区的是水永远不会淹没那里。再说,新的写字楼还没开始建,如果搬到西坡,我们来县分公司办事就不方便了。”柯南说。 “我觉得还是得搬家。至于哪里更好,我觉得在中间最好。两边都可以兼顾,只是要出去找到合适的房子才行。”沈静说。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这次来的会是谁呢? 第69章 是谁买单 沈静打开门一看,来的人他不认识,柯南认识,是房东,那个某协会理事,也是摄影爱好者。 他的造访,是什么事呢? 柯南忙让他坐,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姓氏来,倒是他还主动些,说:“我来看一位朋友,顺便来看看你们。” 柯南表示感谢。 “我刚才看了门口贴的通知,不过,你们不要着急,我们签了一年的合同,应该到明年四月份到期。如果你们想搬家,我就退租金给你们。不过,话说回来,估计到明年四月份,还不会全部搬完。这是相关部门的行为。总是先打招呼,最后执行,往往需要两年多的时间。”他说。 柯南懂得办事效率差,就要先打招呼,因为这个工作非常复杂,涉及到很多人,人一多,七嘴八舌的,啥话都能听到。柯南真弄不懂,这么早就通知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觉得做人的思想工作就是麻烦。因为很多人都是有各种各样奇特的想法的,不会统一的。这还不算啥,更厉害的,就是不仅有想法,而且有不断变化的想法。这就更加麻烦了。 他说完这些,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告辞了,离开了他的故居。他是这里的房东,成为包租公,也是一份第二职业,有第二份收入,也就比普通的工作人员多一份收入,就等于可以满足赚钱的赚,这个字的书写构造,一般来说,中国汉字,望文生义,看字,就能猜到其中的意思。这个很厉害的,比英文要强大得多。 多哥赞成搬家,沈静也是,惟有柯南考虑到和县分公司联系起来不方便,不好下结论,到底搬还是不搬。 好在马上要到江城市开会,这件事暂时搁浅,等到了江城市再作打算。 柯南接到刘小姐的电话,通知后天去江城开会。 柯南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多哥和沈静。他们没有什么意见,在上次开会的时候,已经说定了这次开会的时间。 晚上,大家都洗了之后,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了。 不一会儿,多哥就鼾声大作,响彻屋顶,墙上的仿瓷涂料,年久失修,卷了皮子,鼾声大震,这些皮子纷纷落下,看来,他打鼾的功夫十分了得。他自顾自去打雷,却苦了同屋的人,让失眠的人更加烦躁,好在大家都还年轻,没有到失眠的年龄。 楼上传来小提琴声,是一首民歌《花儿与少年》,很美!拉琴者反反复复地拉着这首曲子,这是在反复练习,曲不离口,拳不离手,都需要经常操练才行。 听着这首熟悉的曲子,自然感到很舒服。听着熟悉的旋律,让人诗兴大发,真多想写一首情诗,献给梦中的有情人。 听着乐曲,自然想到高原上的格桑花开了,少年骑着骏马奔驰,看到美丽的姑娘,心旌怎么不能摇动呢? 那是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真的很让人向往。灰姑娘终于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何况是美丽的姑娘,更是好的无比的事情。就像《冰山上的来客》一样,也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柯南没有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他只是为了完成一件任务而走入婚姻的殿堂,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到结婚以后的故事,只是简单地认为结婚也行,不结婚也行,抱着这种态度,结果婚姻并没有给他带来幸福感,反而感到特别累。?这样的想法有很久了,甚至有时候打算放弃这段婚姻,宣告婚姻失败算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还有一份责任,一份爱,想给孩子一个原生家庭,不要影响孩子一生的幸福。 加上他的妻子刚刚怀孕,更不能提出分手的要求了。如果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对妻子的伤害最大,对未出生的宝宝来说,极不公平。还是要忍耐,既然开始,就要善终。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半。 柯南不轻易承认失败,所以,他就勇敢地向前走,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竟然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睡着后,没有梦,觉得香甜。 到清醒的时候,小肚子已经憋得难受极了。 他起身到厕所,门却从里面闩上了,估计有人在里面。肯定不是多哥,他起得早,可能又去上街了。 那么,里面一定是沈静。 柯南敲了敲门,沈静在里面问:“谁?” 柯南说:“是我。” “我是谁?” “快别闹了,我,柯南。” “干嘛呢?” “你说干嘛呢?谁愿意一大早就来这里啊。” “等一分钟。” “快点啊,太漫长了。” “一分钟很短的了。一会儿就完了。那么,你认为一分钟有多长呢?” “那要看你在哪里了。在厕所里面的人认为一分钟很短,而在厕所外面等着上厕所的人,却认为一分钟很长。” “那是,你说得很有道理。” 沈静说着,就“啪”地一声打开了门,她从里面出来,看看柯南,调皮地跑开了,柯南进去之后,开始哗哗地尿起来,尿完之手,很舒服,然后又做了一些其他的功课,比如洗脸、刷牙,弄完这一切后,他从厕所里面出来,沈静又进去。 柯南问:“还没弄完吗?” 沈静说:“你不是内急么,我刚才只弄了一半,你就像催命鬼似的催个没完。” “你在干嘛呢。” “我在洗头啊。” 沈静比柯南聪明,她的头发总是油光锃亮的,可能她太爱动脑筋,脑油就特别多,所以,每隔两天就要洗一次头发,否则就很难闻。 她养成了洗头的习惯,看起来,她的头发很柔顺,而且比较洁净,加上她随意将长发用发卡卡住,或者用橡皮筋将长发挽成一束,成为普通的马尾巴,显得很是自然、潇洒和漂亮。 早餐是自己解决,沈静洗完了头发,和柯南一起去机关家属院食堂过早,准备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说:“帐已经结了。” 柯南很奇怪,是谁帮他俩结账了呢?他出门一看,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慢慢往大门口走去。 柯南回来问老板娘:“那人长得怎么样?” 老板娘说:“戴着眼镜,老人。” 柯南说:“我刚才看到他了,他是谁呢?” 老板娘说:“是县某协会的总理事长。” 柯南更加觉得奇怪了,他根本没有与县某协会的人打过交道,这么会这样的好人请我过早呢。 想到这里,柯南和沈静快步撵上了那位老者,向他表示感谢,老人说:“我们虽没见过面,可是我听说了你们,和你们在我县所做的事情,我做的不算什么,只是一件小事,比起你们所做的事情来,那算不了什么。希望你们在归州县做的项目越来越多,做的时间越来越长。” “谢谢您,老人家,我们也希望在归州县多做几年,希望理事长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柯南说。 “没问题。我肯定支持,并且在会上还要专门提出和这个事情,让各部门引起重视,争取请你们多停留几年,多为归州百姓造福。”老人说。 “谢谢理事长,我们回到江城市,也会向我们的单位负责人多多建议,争取在归州多做几年。”沈静说。 回到家,发现多哥在家里坐着,他可能没有遭遇到这等好事。 柯南心想,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才是比较合适的。 多哥说:“冯老师跟他联系了,要求他带点归州的脐橙到江城。开会时交给她。” “好啊。”柯南说。 柯南心想,她找对了人,多哥很勤快,起码给领导的印象是这样的。那多哥就不必愁眉苦脸了,何必闷闷不乐呢? “好什么好啊,谁知道冯老师给不给钱呢。她要是忘记了,我就算白白搭进去这些钱了。”多哥说。 “是啊,我们的工资不高,怎么会这样呢。”柯南说。 话虽这么说,但是买一点水果不至于把人给弄破产了。多哥真有点婆婆妈妈的了。 他们三人一起上街。 因为没有什么事,明天要离开归州县,就不着急,慢慢地走着到街上去。 多哥在路上说:“也是的,我们现在还没转正,不知道这次去江城会不会宣布,谁会转正,谁不会转正。” “真希望大家都转正,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希望大家不要分开。”柯南说。 “是啊,我开始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特别之处,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这份工作真的很有意义。”沈静说。 三人正说着,发现前面有卖脐橙的,多哥上前打听价钱,看着这些脐橙比较大,鼓鼓囊囊的,很是丰满,一端,长着像肚脐一样的东西,故取名脐橙。 上次在县分公司写字楼吃饭时,酒店拿出了这样的水果,柯南他们都品尝了一下,很甜,水分蛮多,真是好水果。 多哥打听完价钱,但是没有买,他继续向前走,再问价钱。 最后,看到一位卖脐橙的人样子比较老实,多哥想可能这个人不会欺骗外地人,就决定在她那里买了。 多哥买了十斤。 柯南和沈静啥都没买。工资太少,不敢随便动用。再说,买一些用不着的东西既浪费钱,也浪费时间,更重要的是养成了不好的消费习惯就很难改正过来。 柯南想,领导真会用人,知道多哥是巴结领导的,就利用这个特点,大胆地让多哥带东西,多哥装也要装出乐此不疲的样子,否则,就会破坏他的一贯的形象,将会颠覆领导头脑中对多哥的完美的印象,起码,领导可以稍微用一点点的好处,就可以让多哥乖乖地当良民。双方都相得益彰,各得好处,也是一种公平的交易。 中午,谭助理打电话给柯南,请他们去分公司吃中午饭。多哥和沈静当然高兴,这次没有贾总作陪,而是由副经理代表了。 柯南向谭助理说了要离开归州县十几天的时间,到江城市开会。 “村里的项目不用担心,我会跟进的。你们去江城开会,顺便催一下刘小姐和冯老师,下一笔项目援助资金尽快到账,因为第二笔款子不及时到账,就会产生窝工的现象,影响整个项目的顺利进行。”谭助理说。 “好的,我们一定催促这件事。另外,也请谭主任给省总公司多多汇报一下归州县分公司的项目进度,他们也挺担心。我们也说,双管齐下,争取总公司能理解并支持,希望和他们及时沟通,这样做的话,让他们放心,他们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向我们的冯老师和刘小姐反映这事,让领导引起重视,这样,项目款就可以顺利到账了。”柯南说。 谭助理表示感谢。 然后,他们各自回家了。 刚到家,柯南接到了刘小姐的电话,说:“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让我去煤城学习养猪技术。” 季柯南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派他去学习呢?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好事,为什么不让齐思娜去学?这是提拔呢还是下放呢?如果是提拔,应该是提到名字,安排一个职位,不用爬山涉水做一线的项目了。如果是下放,就等于被贬,古时候有人被贬、发配边疆。也是到离家几千里的地方接受处罚。现在也是,叫流放比较合适。也可能是在转正前给的一份“考卷”,看谁能及格?多哥和沈静没有这个指标,不能去,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 要知道,季柯南还没有转正呢? 一直到了江城市,柯南想不通这个问题,于是只好放弃。女人的心,难以捉摸,容易变幻,令人惊奇。无论怎样安排,现在只有服从。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到了江城市的宿舍,大家见了面,相互嘘寒问暖,无论真假,都故意问候问候,显得比较亲近,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话语是带有力量的,可以安慰人。然后相互说了一些废话,洗洗睡了。 “为什么派我去学养猪呢?难道没有转正?”柯南纳闷,在睡觉之前,仍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第70章 重大宣布 刘小姐派春燕来请柯南去她办公室,柯南听了,顿时忐忑不安,毕竟上次的教训让人心有余悸。 刘小姐说:“经过这几个月的考察,你的试用期已经满了,我们研究,决定聘用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柯南听了,心里挺高兴的,毕竟这是对自己的认可,好歹算是有了正式的工作人员了,只要不辞职,或者单位不解散,就不会被辞退。季柯南已经预感到会被录用。第一次下乡,刘小姐就宣布了第一批要录用的人员,那还是试用期期间。刘小姐一宣布,接下来的就顺理成章,没有什么悬念。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找到季柯南身上的毛病。 因为工资不高,跟外地的同事比起来,不具可比性。同工不同酬的现象还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存在,就好初级阶段,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一样。不会辞退是好事,问题可能在自己是否能永远在这里干下去。 刘小姐接着说:“11月份准备派你去三溪省大原市学习养猪技术,你在这一段时间好好安排一下归州的工作,我们到时候会通知你具体的时间。” 柯南想问为什么派他去,但又不敢,柯南不适合当官,他胆子太小,前怕狼后怕虎的,最终难成大器。刘小姐和肥妞冯菲菲是穿一条裤子的,一个鼻孔出气,如果多嘴,恐怕就会遭人嫉恨。再说养猪技术好像和季柯南的专业不匹配。猪和法律没有一点关系,现在的地位非常尴尬,进退两难,去吧,肯定耽误时间,也学不到啥。不去吧,负责人那里不好说,无法交帐。还以为摆架子、玩清高。简直不可理喻。季柯南觉得,只要在这个单位,服从安排是第一重要的。养猪其实也新鲜,季柯南从没养过,想见识见识,这不一定是坏事。如果养猪养好了,懂得了技术,将来说不定失业了办个养猪场也可以。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所受的苦难,都是为将来打下良好的基础。不用埋怨,也不用感叹。 当柯南打开门时,吓了一跳,他说:“多哥,有请。轮到你了,是好事。快去快去。” 他笑了笑,马上恢复严肃的样子,毕竟要见负责人了。柯南绕过他,他猫着腰进去了,见了刘小姐就满脸堆笑,脸色的褶子非常丰富,就像松树皮了,或者像时髦的裙子的褶子一样。柯南一瞥,就见到了多哥的谄媚的笑容,真是湖了,很辣的社交手腕。柯南心想,估计也被通知录用了。 多哥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动作也太快了,季柯南没想到这个,看来,没啥说的,多哥只有说是,说对,说没意见,其他的话不会说。他出来后,就给沈静一个动作,意思是让沈静进去。刘小姐和沈静也没谈多久,又出来,看得出来 ,沈静不怎么高兴。柯南问:“沈静,怎么了?” “没什么!”沈静说。 柯南看到沈静脸色发白,表情异样,知道情况不妙,就不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因为她这个时候,不想说话。 没过多久,刘小姐出来了,她说:“现在宣布对归州县的人事安排:季柯南和多哥转为正式工作人员,大家欢迎!” 大家哗哗地鼓起掌来。掌声过后,归于沉寂,大家带着惋惜的表情看着沈静,有的是真的惋惜,有的是做做样子,有的是幸灾乐祸,怀着各样的心情,看着沈静,就像在看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女主受到巨大打击一样,看看沈静的表现,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话的材料。 沈静笑了笑,没说什么,她的笑容有些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刘小姐宣布完了,就离开了人群,回办公室去了。 柯南看看沈静,沈静说:“我早料到了。刚才刘小姐说要延长试用期。这肯定是冯菲菲老师的意思。” 柯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沉默。这个猜测也许有道理,但是,不能提出异议,估计还是荷村那件事,和谭助理吵架,影响了她这次转正,也可能像沈静猜测,那肥妞冯菲菲嫉贤妒能,觉得沈静聪明,有才,不能聘用,否则,功高盖主,反客为主,那么,冯菲菲就此玩完。 “同志仍须努力。”多哥说。 沈静没有回应,弄得多哥十分尴尬,脸色到底红不红不知道,黑是公认的,沈静只是冷冷地笑了。 外面的喧闹声,不时地传进室内,宣布完后,大家自由活动,自由组合,愿意去购物的购物,愿意休息的在家休息。 沈静哪都没去,柯南也懒得去。可能啥都不说,在一起陪着,静静地坐着,也是一种安慰。 多哥过来邀请,和尹贤仁一起去看看减价的衣服。这一点倒是引起了柯南的兴趣。开完会,大家就可以回家了,回家给妻子带件衣服也是好的。 于是柯南为了妻子的缘故,答应前往,他和春燕一起,请她做参谋,帮他把把关,免得上了当,或者买的东西不讨女人喜欢。虽然柯南和妻子结婚了,但对女人的了解还不深刻,需要继续思考和研究。买贵了没钱,买差了说不定不想要,还落埋怨,絮叨个没完。 “柯南,你说单位负责人怎么没转正沈静呢?”春燕问。 “不知道。我觉得沈静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我和多哥都不如她,毕竟人家来自大都市,见识多,脑袋转得快,有才,这样的人才难得,不用实在可惜。”柯南说。 “我觉得她比齐思娜强得多。可惜,她没有后台,纵然聪明,却被聪明给耽误了。”春燕说。 柯南点头称是,正在走的时候,他看见一家商店在做促销让利活动,就走了进去,里面的衣服琳琅满目,有挂着的,有摊在货柜上的,任人挑选。 他们没有在这家购买,因为价钱不菲,兜里有多少银子来决定着是否购买。 再转一家商店,这个店里的衣服比较中档,但是,样子有些过时,柯南也不想买,就和春燕走开了。 到了另一家比较中档的商铺,价格还比较可以,对柯南的收入来说,可以接受,驻足不前,柯南问问春燕,她说:“我看可以,货比三家不上的,你看得中就买吧。” “这个样式怎么样?”柯南问。 春燕说:“我看可以,比较适合年轻人穿,也比较宽松,听说你的妻子怀孕了,需要比较宽松一点的衣服。”春燕对穿着也不太讲究,说是女人,在家里是掌柜的,因此,生理上是女的,心理上是男的。比季柯南在挑选衣服方面,要强一些。听她的说法,貌似也没问题,说得过去。 柯南点了点头,就决定购买,导购小姐开了票,柯南去收银台交款,然后把票拿回来,导购员就给了柯南衣服。 离开商铺,柯南也不想再转了,但是春燕想给她老公买一件外套,需要他帮忙看看。柯南当然没有问题。相互帮忙,再请就不难了。 春燕的老公是一位学校里食堂工作人员,他本身没有什么特长,特别是对琴棋书画,更是十窍通了九窍,春燕原来是学校老师,对诗词文学感兴趣,也爱写一些文章,只是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总觉得有些缺憾。 当时也曾经有些梦想,对爱情的向往,梦想却总在梦醒时分变得格外清醒,然后是惆怅和无奈,生活还是要继续,还得要面对,对这些近乎幻想的东西,春燕也变得格外地现实。不会再抱什么奢望。 春燕想买的衣服,就是很简单的结实耐用的衣服,因为她老公比较愚笨,也不是正式的学校老师,没有编制,仅仅靠着亲戚的引荐,才在学校食堂里做了临时工,没想到遇到了精简机构,学校要辞退一部分人,她的老公是其中之一,没办法回了家。 在家闲来无事,也无聊透顶,春燕就让她老公去蹬三轮,好在她老公比较老实,听话照做,就去蹬三轮,一天可以赚个200-300块钱,加上她的工资,一家三口的生活勉强可以维持。 春燕买了结实的衣服,就是想让她老公当工作服来穿。因她老公长得一般,形象也较猥琐,她觉得穿上体面的衣服,却从事着比较世人认为低贱的职业,很不协调,即使买了,她的丈夫也不会主动去穿。所以,干脆不买,免得买了之后闲置下来,压住了流动资金。她的儿子还在上学,花大钱的日子还在后头。 春燕的眼光不错,很快就挑选好了衣服,付了钱,他们根据自己的资金情况,觉得没有必要在街上转下去了,就打道回府。但是,街上商品的诱惑力还是很大,即便不买,俩人还在东张西望的,恨不得将所有时髦的衣服尽收眼底,长长见识,不至于到了小地方看到了类似的衣服,却不认得,惹人笑话。 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满足眼目的欲望,直接往宿舍走了。尹贤仁和多哥关系特别好,他们在前头出现,看样子也没能挡住物质的吸引,买了一些东西。 大家回到宿舍,开始展示自己所买的东西,叽叽喳喳的,像是一院子的麻雀,交流购物的经验,仿佛个个都占尽了便宜,商家亏得一塌糊涂似的。 沈静似乎没有什么难受的样子,反而看起来很高兴。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表示沈静已经有了退路,目前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她的志向不在不重用她的地方勉强度日,而是很有信心到更能发挥她特长的地方去发展。 晚餐是在外面吃。 冯菲菲老师像往常一样,带上她的儿子石头,虽然她的儿子还要上晚自习,但她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吃饭的机会,说吃完饭了再去不迟,能利用机会就利用,能占点便宜就占点,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她的儿子石头当然高兴。在这个阶段,还没有开始恋爱,一般不会拒绝美食的。除非他将来有了新的兴趣,再转移重点也说不定,即便到了发情期,通常情况下,也不会不吃饭,对美食的诱惑仍旧无法抗拒。 冯菲菲那肥妞不放过这次机会,一是有机会显示她有这个权柄,二是她在宣布她才是这个小单位的负责人,她的领袖地位不容挑战,三是她在齐思娜面前炫耀她混到今天,也算是小有名气,能出人头地,让家乡人知道她如今有出息了,可以得到人们的敬仰。 殊不知这些天真的想法没有一样让人心服口服,到最后得到的却是愚蠢的名声。越是缺失者,越是要唱高调来粉饰,越是清正廉明者,越不会占小便宜,甚至让亲戚来占便宜。 柯南心里很清楚,刘小姐为什么不把沈静转正,一句话就是嫉贤妒能,沈静不在意,对此看得无所谓,她的疏忽是她的致命弱点,也许多经历几次,才会明白内地的用人潜规则。 吃饭完毕,还有一些游兴正浓的人,还要去街市上转一转。沈静仍不愿外出,这和她在京都呆时间久了,对都市的繁荣和浮躁很清楚,所以她干脆不出去,静静地看看书,装备好自己,一旦有机会要用得上自己所学的知识的时候,她好尽情地发挥。 柯南也不想出去。他喜欢安静。繁华是他们的,和季柯南无关。热闹也是。 柯南从小在城市长大,对城市兴趣并不大。但考虑到江城的衣服确实种类多、价格低廉,比他居住的城市占有优势,他才愿意出门买了衣服,也算是证明他时时刻刻在想着他的妻子,让他的妻子也感动感动,以便好缓和与妻子的紧张的关系。 白天刘小姐的问话,突然让柯南明白,冯菲菲老师并没有在办公室,刘小姐在负责。刘小姐总在咨询冯菲菲老师,可见,齐思娜的大姨妈的确是实权人物,刘小姐丝毫不敢怠慢。这也让柯南感到别扭,刘小姐的依赖心如此强烈,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将来单位里所有的人,都会被那肥妞冯菲菲掌控,生杀予夺,全在乎冯菲菲一句话,不容辩解,不用解释。 第71章 绵里藏针 办公室增加了一些娱乐设施,比如五子棋和象棋,不愿出去的就在宿舍下棋玩。 宋三皮的棋艺在柯南之下,有不服气的,想和柯南拼杀,往往都纷纷落马。 女人们喜欢五子棋,男人们爱象棋,在棋类的活动中,极少有女子特别优秀的,简单玩一下的,可不在少数。 幸亏冯菲菲那胖妮子老师想得周全,刘小姐也有好点子,只不过遇到冯菲菲那胖妮子,往往她的智商要打折扣,即便是特别好的点子,也要经过肥妞冯菲菲的首肯,否则很难贯彻执行到位的,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刘小姐开始不服,但是经过几次较量之后,终于妥协,甘心情愿成为冯菲菲的“棋子”。 开会时照旧要讨论项目,这是惯例,到江城后,就是这些事,没有新意,没有其他项目。 开始搞这样的活动时,柯南感到好笑,总是习惯了内地的作法,对外地的新方法新作法,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开始感到好笑理所当然。 为什么觉得好笑?因为要用大白纸,在上面用记号笔写下工作内容,然后再写下一步计划。看起来醒目,一目了然了。 据说,在特殊时期时代,据历史记载,某些人就用大字报来表明观点,进行辩论,然后就成了罪证,最后文的不行,就来武的,相互争斗,被发现了,结果就被批斗了,甚至到最后落个很悲怆的结局。历史上发生的事,作为未来可借鉴的宝贵经验,需要指引以后的路程。 用记号笔写大字报,是如今时代的创新,更是从事社会工作所必须使用的工具。 只要使用这些,开始还觉得有些浪费,后来觉得麻木,因为大家都这么浪费,你节约了人家还说你傻帽。反正是捐款人捐的钱,只要用在正当的地方,就值! 像开会培训这些事,就是正常的开支,使用了,才说明你在工作;停止不用,证明你在守财,没有做事,反而落埋怨,得到误会和非议。 柯南是这样想着,该花的钱就花,该做的事就做。 以前在律师事务所,用的是信纸,不大,节约惯了的,突然使用了大白纸,的确不太忍心。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种大手笔,这种铺张,当那些大白纸哗啦啦打开张贴在墙上的时候,柯南不感到不适,反而为这种潇洒所折服。如果不是从事这份工作,这些感觉根本不可能有,也许还在斤斤计较那些小小的纸片,或者订书钉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宋三皮总是在为村民争取项目,他的性格就像墙头草,两边倒,在村里为村民争取,到办公室里,同事或者领导只要坚持反对一会儿,他就软了,马上缴械投降,不再固执己见了。 宋三皮的为人随和,一些人喜欢,一些人却不。他的头脑聪明,一些人欢迎,一些人讨厌,同样如此,太聪明的人遭人嫉恨,反倒是傻傻的,不会引起非议。 小项目比较多,水利、卫生、改厕、改厨、助学等等。 每一个项目都需要提出预算,每一笔预算都要精打细算,每一个数字都要讨论半天,所以,开会时间比较冗长、繁琐和细致,这些项目的讨论太浪费时间。 倒不如归州的项目来得单纯一些,柯南暗自庆幸自己在归州工作。综合项目是万金油式的,哪里疼,哪里痒,用万金油就行。一般来说,单一的项目更容易做,就是做时间长了,有些枯燥无味。 沈静在开会时不像以前那样很积极地发言了,她现在变得爱笑,不爱说话了。笑可以掩饰一些东西,看不透猜不准笑容背后的真实意思。她只在微笑,说明她已经看得很开了,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可能会施展自己本事的平台。 对于延长试用期,她根本不在乎,延长试用期对柯南来说,有些不太懂,毕竟他不是负责人,不知道领导想问题的角度,更弄不懂女人的心,特别是女上司的心,那种变幻莫测,让人无法理解,也不能猜测。 柯南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听说女人的心似海深,深不可测;稍微长大些了,又听说女人的心,天上的云,更是变化多端,没有定数。当然,柯南并非支持男女不平等的主张。相反,柯南希望所有人都平等、和睦相处。 随着结婚,随着对女人的了解程度的加深,他更加明白了,真理就在民间,就是口头相传的不经意的一句话。 开会和吵架差不多,只不过不是为自己的名义在吵,而是为了面子而吵,为了在村民的心目中树立光辉的形象,而在办公室里据理力争,这些事经常发生,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加上,黄石的方言有些特殊,大声说话是一种久而久之的习惯,开会讲话就说大话,声音挺响,声震屋顶。声波传得较远,隔着宿舍的厚门,也抵挡不住声浪的袭击。 江城开会最快的算是归州的项目,不需要半天就告结束,真是大快人心啊!柯南这次悬着的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不用操心被攻击,不用绞尽脑汁去防着被陷害了。 目前,沈静已经被留用察看,延长了试用期,她虽面带微笑,但是,心里多少有些苦涩,毕竟,这几个月的表现在负责人心目中不算最佳,她也想好,结果却孬,让人大伤脑筋。 沈静的想法挺单纯的,她的目的是在这几个月里好好清静一回,看看自己的性格到底属于什么类型的。在归州工作,就是想换换环境,看能不能挖掘出自己性格的另一面来。 就是延长试用期也没有什么可耻的,反正将来离开火星基金会,到了外面,这些同事退休的退休,老的老了,死的死了,见了面,有感情打个招呼,没感情,擦肩而过,谁都不认识谁,也未尝不可。没有什么丢面子的事情,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啥的。 话说回来,如果延长了试用期,仍不合格,那怎么办?柯南猜测有三种可能,一是合格留用,二是不合格辞退,三是自己离开。至于是不辞而别还是有辞而别,结果都一样。 沈静的态度,极有可能是第三种可能,不过,这事只有沈静自己决定,其他人并非当事人,也就不做过多的操心。 虽然是大家都在一起开会,都是为单位工作,但是心里头各有一本帐,都是为自己负责的村捞好处,利用和领导的关系,多捞好处,给村里,村里当然认为有本事,随之而来的是物质利益,得一些例外的好处,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不是这样,谁愿意多为村里争取项目呢? 这样做的好处多多,在单位负责人面前表现得积极,为基金会积极地想项目,好向捐款人劝捐,献爱心,为同胞做善事。另一方面,私人得赞美,还得好处,花小钱甚至不花钱,可以在村民那里得到实惠和好处,真是名利双收,在天底下都难以找到这样好的事情。 松岗同事的项目多,开会浪费时间,归州项目少,且比较单一,开会时间也少,很快就讨论完了。 至于搬家的事情,柯南向刘小姐提出了这样的通知,刘小姐说:“下次到归州后,开始找房子,找到后,告诉我,房价和租期我们再及时沟通吧。”说完,刘小姐就不再说话。她又在沉思下一步的工作。 季柯南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工作狂,看来,这个是她的致命伤,一生只献给工作,恐怕很难接触男票,无法谈婚论嫁,最终成为剩女,让人觉得遗憾。 听了刘小姐的建议,其实,建议就等于决定,谁敢说半个不字呢?归州项目点的三位同事点头称是,不再有新问题。 然后,刘小姐吩咐:“归州的同事可以帮忙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齐思丽可以帮忙。” 柯南看看齐思丽,这女的是冯菲菲那胖妮子的亲戚,长相姣好,脸皮白净,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更何况这华丽根本不丑,反而很漂亮。 她在办公室住,省了房租,吃的也是公家的,基本不用自掏腰包花费什么,因为和冯菲菲那胖妮子的关系特殊,刘小姐也就默认了这种占便宜的行为。 柯南看看齐思丽,这姑娘很美,看上去很舒服,也许这是她的优势,住在办公室,吃在办公室,反而大家相安无事,大家都承认了这样的人。即便不是自己的同事,她的和蔼可亲的样子,就像是自己的同事。 她的妹妹齐思娜是柯南的同事,反而很生分,不像同事,倒像是市场找来的临时工,因为长得黑,这本来不是她的错,可是,长得不美,就等于就是她的错,这是人们普遍认为,女人长得好是应该的,所以叫美女,女人长得丑就是错,很多人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接纳美女,不可饶恕不能原谅的就是丑女,一般人,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对这样的观点,柯南到了办公室就已经形成。例如还有像金萍,看上去根本不是工作人员,不是同事,而是钟点工或者家政服务人员,但是,领导具备特别的慧眼,偏偏用了金莲、芭比这样的人。 柯南、多哥和沈静上街去买菜,这个活儿不重,只是辛苦走路,看看菜篮子,了解一下市场行情,扩大一点眼界,观察一下社会。 钱没给,柯南愿意先垫出来,等弄完了再一并找刘小姐报销。这个没问题,不是大事。 多哥不愿意出钱,因他担心刘小姐忘记了不给他钱。沈静自不必说,她花钱比较大方,工资往往没有到月底就光了,所说的月光小姐就是她这一类人。 真搞不懂,沈静在穷乡僻壤也能把钱花个精光。当然,她的心肠好,借给了荷村的村民,人家没有还是另当别论的事了。说起来是借,实际上就是白给,没打算还,懂行的就不借出去,不懂的,才大方,才想伸出援手,向对方提供帮助。 买菜是柯南最头疼的事情,到了菜市场,到处脏乱差的,看了就烦。加上,江城市民和菜贩的高声讨价还价,那水平相当不错,为了能还价成功,尽量发挥各自的口才,做买卖竟然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争。当然,各样的蔬菜,绿油油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非常好看。 当买卖双方生意成交后,大家各自欢喜,然后双方又进入新一轮的买卖大战中。 柯南天生不是买菜的料,他算账能力有限,只好用笨办法,拿出一百元,买、买、买,最后看还剩多少钱,就知道花去来了多少。卖菜的有三个人,自然弄不了鬼,老老实实地交账就可以了。 柯南只管给钱,其他不用管。买什么菜,买多少,都是由沈静和多哥来决定。这样就可以减少争论。买啥都行,只要不出事,凡是上帝所创造的,都是好的。 柯南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要和谐,好好与人相处,他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也没有特别讨厌吃的东西,随得方就得圆,怎么方便怎么来,只要不争论就成。缺少争论,就不会影响身体健康。争论的过程中,实际是在刺激心脏。争来争去,觉得没啥意思。事后,才发现,争论是多么无聊的事,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很多人生病,就是因为喜欢争强好胜。 三人买了菜回宿舍,择菜清洗,正在准备的时候,齐思娜进到厨房说:“不用忙了。有事。”齐思娜就是这个态度,对一般人都是无名无姓地叫,对冯菲菲和刘小姐,都还称呼一下,对待其他人,没有这个待遇。没头没脑地喊一声就完事,从不解释。她的父母可能就是这样教育她的,难怪会有这样的行为和表现。这是家庭的成长环境的影响,怪不得别人。只有学会适应。适应了才能进一步发展。 三人包括齐思丽都停住了手里的活儿,大惑不解地看着齐思娜。 第72章 一场饭局 大家对齐思娜的通知弄得不知所措了。 齐思娜看了,哈哈一笑,说:“刚才我姨妈说了,要到外面吃。”大家听了,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季柯南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听谁的好呢?刘小姐说在里面,冯菲菲说在外面,到底怎么办? 春燕走进来,说:“大家辛苦了!” 柯南笑了笑,没理她,觉得现在理她,说出的话语气可能很重。更重要的,她的这句话,显得太多腔调,看起来有些华而不实、高高在上。这个姿态就是这个让人感觉受不了。 春燕当老师当惯了,有些职业习惯,无论在哪里,都把对象当成了她的学生,甚至包括她的丈夫,她在家里说一不二,好像是女皇,这种习气带到了项目村,带到了办公室,在同事面前施加压力,处处显得高人一等,处处都要表现得比别人特殊一些。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静说,她打破了僵局,她觉得春燕是仗义执言的,也比较体贴她,欣赏她,这个女人,看起来像女人,实际上,她的作风就是男人,弄到阴阳颠倒的程度了。 “欢迎项目主任来视察工作。”多哥也笑着说。 春燕生气了,她说:“什么主任?哪里来的主任?我是主任,那么刘小姐是什么?你干嘛要气我?” “你有主任的派头,不是主任是什么?我看你就像主任,没准儿将来我们缺少副主任,就让你当了呢。当不了正主任,起码可以当一个副主任,或者当一个主任助理也可以的吧。”多哥说。 “当真?”春燕惊奇地问。 “肯定是真的,你看,我们的单位发展越来越好,将来肯定还要招聘新人,像你这样的老员工,肯定是个宝贝,不当主任就可惜了你这个人才。最起码可以帮刘小姐分忧解难,培训新员工,需要讲师,需要培训师,更需要像你这样的主任。”多哥说。 春燕笑了。 原来女人很容易满足,三句好话一说,就心软了,就被哄住了,就不再说什么了。也许心里不以为然,面子上装得像罢了。 “你们开会开完了吗?”柯南问。 春燕摇了摇头,说:“刚才冯菲菲吩咐出去吃饭,会议暂停。明天继续开。” 柯南锁紧了眉头,很不高兴这样做,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明天又要耽误一天了。这会开得可真够长的。” 春燕说:“是啊。总是耽误,这事那事的,事真够多的。如果一件事情,一个人能够马上决断就好了。一件小事,非要讨论几天才甘心。如果大家都开诚布公,撇下成见,不搞人身攻击,那是再好不过的。开会就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只要刘小姐多点魄力,不要被不懂项目的人左右思想,事情就好办得多。” 春燕心直口快,往往容易得罪人,但她说的,不是毫无道理。单位里正是缺少这样的人。金萍闷不做声,暗地里想着害人,这样的人防不胜防,宁愿和聪明人打架,不想跟愚昧人说话,这是真的。和聪明人打架,能够明白为什么打,打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打了之后还能马上和好,不计前嫌。和愚昧人说话,说了白说,还不如不说,说了还惹人生气,自己反而气得要死。 金萍和春燕是死对头,开会时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金萍自称初中毕业,实际上小学二年级都没读完。春燕是教小学一到五年级的老师,老三篇背的滚瓜烂熟,怎么可能瞧得起小学二年级水平的金萍呢? 金萍生来残疾,走路嫌路不平,但是不承认自己的弱点,处处要胜过别人,不肯落后。春燕看不惯她残疾,更看不惯她的虚伪,还有那些自不量力的行为,从骨子里都排斥金萍,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金萍也处处提防着春燕,紧紧记住春燕的过错,当成攻击的炮弹,遇到开火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攻击,春燕也防着金萍的暗算,在负责人面前,也尽量做到金萍那样的谄媚和献殷勤,极尽奴才之本色。可是,金萍生来就会巴结人,恰到好处,负责人欢心。春燕却不得要领,拍马屁总是拍到马蹄子上,捞痒痒总是捞到不痒的地方,冯菲菲老师痒的地方,她却捞不到,所以,并不得负责人的喜欢。 春燕的功夫没有金萍的深,所以总是失败,她没定好自己的位置。一般来说,文人相轻,同样是老师,春燕有些瞧不起冯菲菲。冯菲菲当然回报她的也是轻蔑,春燕的巴结,不是恰到好处,而是让冯菲菲更加紧张,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春燕会翻出来旧账,和冯菲菲算个天昏地暗。正因为如此,冯菲菲对春燕是设防的,并非完全开放,需要留一手,也必须要留一手。金萍对冯菲菲来说,不构成威胁。因为在记录方面,她远不如春燕。金萍有些字不会写,再说,即使开会做笔记,她也是装模作样,看起来在记录,实际上没写多少字。因为,大多数字都不太会写,又不好意思问,只好憋着。 春燕在开会的时候,针对负责人的话,记载在笔记本上,逢开会,负责人做的指示,特别是冯菲菲,不懂项目,却喜欢瞎指挥,指挥错了又不肯承认,春燕就拿出了证据,“某年某月某日,说过什么什么话,表过什么态,甚至当时在场的人有哪些,天气如何,都记得一清二楚的,负责人当时都晕了,好,承认了错误,但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遇到合适的机会,是种子埋在土里,遇到天气适宜,温度适合,有营养有水分,就会发芽、生长、开花和结果,拿出来新帐老帐一起清算。春燕吃亏往往就吃在这个地方,她往往功劳多,但挨批也多,涨工资的幅度没有金萍大,得表扬的次数没有金萍多。看样子,学历和知识并不能给她带来优势,反而成了她的障碍。 柯南心想,春燕和金萍的较量,就是一场和负责人拉关系的争夺战,并不是依靠先进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来取胜的,反而是人心的博弈。这场心理战,春燕的胜算要小得多,而金萍熟悉人心,她外表老实忠厚,内心却另有乾坤,负责人纵有满腹经纶,遇到这样的闷骚泼妇,也会败下阵来,缴械投诚,以免被卖了还帮着贼人数钞票呢。 晚上在外面吃饭,冯菲菲的儿子石头准时赶到,原来,冯菲菲早有安排,她自称不知道刘小姐安排买菜做饭吃,并且已经开始着手了。这种装无辜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看来,这种手段,用起来非常顺手。只要自己得到好处,不管别人受不受损失,只要自己好,不管别人得不得到益处。 当时,刘小姐已经请示了冯菲菲,说做饭吃比较节省,冯菲菲也同意了。后来,接听了冯菲菲的儿子的电话,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冯菲菲的儿子正上初中,为了儿子的安全,和及时掌握她儿子的信息和动向,她给儿子了一部手机。这个石头,绝对是冯菲菲那肥妞亲生的儿子,不是掺假的。她的本意是常常联系到儿子,但是,曲解她本意的,就是她儿子。 石头宁愿和不知道对方是猫是狗的联系,天天时时刻刻联系都行,就是不愿意和她妈妈联系,这个手机成了他炫耀的资本,也是他走向失败的重要的关键的工具,没有之一。 那手机比单位里前线工作人员的任何一个人的手机都要高级。前线工作人员恰恰需要好手机,这样方便联系。可是,前线人员能买得起好手机的人真是凤毛麟角,根本没有。 正上初中的孩子,有钱买那么好的手机吗?有。当然不是他有,是他妈妈有。只要平时花钱遇到困难,就能从他妈那里随便拿来用,只要不是很过分,基本都能得到满足。 他妈妈的钱从哪里来?单位发的。 单位的钱从哪里来?社会给的。这里的社会,是社会人给的,这些社会人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富可敌国,富的流油,当然,其中有些是富人,但是,大多数都是好心人的捐赠。他们是献爱心,捐赠给单位,通过该单位将钱用在有需要的人身上,那些有需要的人,就住在穷乡僻壤,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更不用说发展。 冯菲菲不懂得项目,恰恰是单位的顾问,不为单位做什么事,反而从单位里拿钱。捐款人并不知内情,还以为,用在了项目上了呢。刘小姐偏偏相信这样的人。 在前线的工作人员,离乡背井,抛妻别子,牺牲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为社区服务,待遇却还不如冯菲菲的一个零头。 刘小姐召集大家到江城开会,请吃饭犒劳犒劳大家,就连这一点点好处,也逃不过冯菲菲老师的眼睛,这一点便宜,不占白不占,哪怕她儿子还要在学校里读书上自习,都不放过。没有吃饭的理由,就找一些理由;不正当的理由,使它变得正当。 柯南心里这样想着,觉得有些悲凉,不过,马上他就回到现实中。 冯菲菲的儿子,抱着他妈亲个没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羞耻。 冯菲菲说:“这是爱的表达。” 其实,这种作法,有爱就大胆表达出来,不是东方人的含蓄,但这些同事大多来自农村,从小生长的环境不是这样,不会在公开场合这样做。 看到,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抱着一个半老徐娘亲个没完,谁见了心里都觉得别扭,可是,他做都做了,做的人无所谓,看得人何必身上起鸡皮疙瘩呢?如果身上起疙瘩,或者感到恶心,那是对负责人的不敬,千万要不得。这个小单位还要靠冯菲菲才能往前发展呢。 吃完了饭,冯菲菲问:“会开得怎么样了?” “归州项目已经开完了。松岗的项目还需要讨论。”刘小姐说。 “那就让归州的同事先走吧。大家最近工作都辛苦了,家里人还在盼着他们回家呢。”冯菲菲说。 刘小姐面露难色,她的意见是陪着松岗的同事开完会,看看人家的项目怎么做的,好用在归州的项目点。 但是,柯南很不高兴留在江城市,因为松岗同事的开会如同吵架,不如走人,没什么好学的。加上冯菲菲说的,项目不同,操作各异,学也学不到什么。 听刚才冯菲菲所说的话,柯南心想,冯菲菲毕竟是过来人,最懂男人的心,这么久离开妻子,肯定需要性满足,生理的需要,作为没结婚刘小姐,根本不懂,所以,她宁愿让我们在江城守着,也不想放我们走。 刘小姐希望柯南他们一起来,一起走,是个团队,既然是团队,就要象个团队的样子。 但是,既然冯菲菲说了,她也不敢马虎,就说:“好吧,考虑到大家离开家人很久了,需要赶快见到家人。归州的同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多哥、沈静和柯南听了,都很高兴。多哥说:“感谢冯老师,感谢刘小姐!” 柯南心想,真有意思,冯菲菲占了公家便宜,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拿归州的同事说事,一方面显得她关心下属,一方面向下属耍弄权柄,让刘小姐在她面前不敢说半个“不”,恰恰是冯菲菲所算准的,刘小姐果然不敢犟。虽然慢了半拍。但是结果还是听话照做的,多少还得给人家的刘小姐一点自尊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吃饱喝足,混了个肚儿圆,金萍更不必说,埋头苦干,面前一堆骨头,喝汤喝得山响,也难怪,她有两座靠山,一座山姓冯,另一座姓刘,怕个鸟!而春燕呢,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就是因为心直口快,和负责人公开叫板,出的点子多,但受的批评多,项目的发展可以离开金萍,但离不开春燕,可领导不管不顾这个,还像世俗人那样,仅凭肉眼来判断人的是与非。 不久,柯南就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第73章 久别重逢 柯南坐上了火车,急得出了汗,总担心赶不上,如果没坐上车,就要等下一个班次,不清楚要等待多长时间。车站就是短暂的停留,不是目的地,没走之前,必须要在这里耗着,干着急不出汗,所以,赶早不赶晚,是有道理的。 季柯南看到人来人往地找座位,好在是空调车,不显得很热,但才上车的旅客头上还是有不少汗珠,看得出来,人们的热是从心里开始的,俗话说,心静自然凉,是有一定道理的。 没过多久,车就慢慢启动,这个时候,人们才逐渐安静下来,心里随着车轮滚动声而放心。 柯南心里的浪漫和激动,促使他拿出手机给他的爱妻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他在车上,车已经出发,掐指算来,要多少时间到家。这个不算什么,应当算命,不算命,算什么东西。如果遇到算命的,就可以这样问。其实,季柯南有这方面的特质。算科学的说法,就是说,科学算命法,对季柯南来说,不管用。季柯南自己都能根据规律看到未来。这个不是超能力,是认真思考的结果。 每次出门,都带着气;每次回家,都带着喜乐。人就是这样矛盾。见了烦,不见又想见,见了就想独处,独处时间长了,又想重逢,想团聚,想团圆。人真多很矛盾。 柯南想家,又不想在家呆很久,这样的心态,使他处于矛盾中,想老婆,又怕老婆。有些像叶公好龙。 火车的速度提升了,窗外的房子刷刷地往后跑,远方的楼群拔地而起,一步一步在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上生根,并且往上生长,这样的楼群,如雨后春笋,齐刷刷地矗立在大地上,如同巨大的钱布袋,把没房一族的钱全吸进去,甚至包括哪些亲戚朋友的辛苦钱,都投入固定资产中,成了房奴,成了金钱的奴隶,拿自己的一生做赌,而胜出者不见得就一定是买房者,房子,不是季柯南关心的问题,没感觉到特别痛苦。 柯南的父母有先见之明,早早地买了房,为柯南省了不少心,使柯南有了家的港湾,不至于为房子操心,给后代一个安居的地方,虽说不理想,但也是老人的一片心意。季柯南可能就不如父母,凭借自己能力,恐怕很难买到一套房。加之,他对金钱的兴趣不是非常大。没有多少铜臭气。 有了房子,才有妻子,后有儿子,没有了基础,上层建筑只会倾斜,并且很快就会倒塌。安居才能乐业,这是真理。 柯南的父母为柯南准备了房子,柯南就不再为房子牵肠挂肚了,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了现在的基础,就此停止脚步不太明智,柯南还想搬家住好点的房子,至少交通再方便些的,手机信号好一些的地方,免得打个电话还要站在高处,或者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喊话,这样的打电话的动作,最好不要重演。 柯南的家不是很高级,简单做了一些装修,但是跟豪华装修想比,还差得很远。 柯南的家的附近,以前是个老厂,生产丝绸的,属于集体企业性质。后来,那厂的效益越来越差,连换了几任厂长,都没能使企业起死回生,毕竟不是全民所有的企业,自生自灭,没有人管,终于垮掉了。 再后来,厂里领导把地皮卖给了地产商,然后又搞房产开发,新建了许多高楼,楼层不高,总共八层,可是柯南住在一楼,手机信号完全被高楼拦截,造成通话不畅。 柯南的心愿就是能够迅速有钱,再买一套房子,最好住在信号好的地方,家不需要多大,只要能住,可以有地方堆放书籍就行。 至于住别墅啥的,也想过,但那是白日梦,虚幻的东西,太不靠谱。如果能住四合院,那才是美极了的房子。现在都喜欢住高楼,季柯南偏偏喜欢平房,只有平房,才让人感觉到是个家,其他的都不能称为家,只是算鸽子笼。人就在格子里住着,很不舒服。本来可以活一百岁的,因为不开心,只能活九十岁,那十年被忧愁带走了。 柯南坐在火车上,可以胡乱想。不知不觉,随着车的摇晃,柯南就睡着了。 周围一片寂静,季柯南以为到站了,如果到站不下车,那就麻烦了,车再换个车头,开回去,那不郁闷死!季柯南睁开眼睛,猛地起身往车窗外一看,发现火车已经停了,过了五分钟左右,一辆高速列车呼啸而过,车过去后,产生的气流,猛地摇动季柯南所乘坐的火车,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火车,原来是给别的车让道。可能是动车。车厢里有一阵不安的骚动。 快的东西不好。说到车,车速太快,真的会出事。柯南出门首选普通的火车,速度中档就行了,也不是重要人物,干嘛那么着急呢?动车不选,就嫌速度快。另一方面,嫌贵。单位不给报销,连汽车票都要申请,何况贵一倍的动车呢。 还有一点,动车上的手机信号不行,这个对于喜欢舞文弄墨的柯南来说,手机不能上网,等于是个生命的缺憾,柯南宁可少吃一顿饭,也不愿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苟延残喘。 火车又开始启动了,由慢到快,只有在飞速行驶的车上,柯南的信心和喜悦在逐步增添,他不能掩饰这种喜悦,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 三个半小时后,火车缓缓地驶进了火车站。 出站,前头人群中有不少人吸烟,地下通道的地上,扔有不少还在冒着青烟的带着火星的烟蒂,那烟味虽不弥漫,但空气中呛人的味道十分猖獗,市民的素质就体现在这里。公众场合公开肆无忌惮地吸烟,图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这就是利己主义的表现。从林则徐虎门销烟,到现在,戒烟,还是非常难以执行的。只是限制在公共场所吸烟,越是限制的,人们越是渴望去违反,去做,只有这样,才感到过瘾。 烟民中有的有文化,有的没有文化,有的开始有文化,后来没文化,有的开始没文化,后来有了文化,总之,他们的共同点是都爱公开吸烟。这个和作家和思想家和文化人都没有关系。 柯南出了出站口,坐上公共汽车,回家。同样,为了省钱,为了单位的利益,尽量节约开支,于是他就不打的。 下了公交车,柯南万万没想到,妻子来接他了。 妻子的一头秀发没了,留了齐耳短发,看起来,没有秀发的衬托,她的脸蛋儿变得大了些。但脸色红润,完全没有了孕妇脸上所特有的那种肤色,肚子撅高了。小家伙在母亲的肚腹中长得很快。细胞不停地翻倍裂变成长,不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要这么急着长大,这么着急地想来到这个世界上。 柯南见了妻子,当然高兴极了,但毕竟是在国内,两人没有在公众场合拥抱,而是一起走回家。妻子想帮柯南拿东西,柯南不肯。因妻子本身就有负担,那小家伙就是。 为了讨妻子喜欢,柯南牺牲了去看望他的母亲。这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柯南希望,他的母亲能理解。 妻子也不提醒,反而很高兴。现在时代不同了,在过去,休妻其中一条理由就是,如果妻子不孝顺公婆,就可以给妻子一封休书,予以辞退,永不叙用。现在,谁还敢这么干?要是干,也是反着来。是休掉丈夫,不是休掉妻子。 特别是有孕在身的妻子,连婆婆都还要退避三舍,不肯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媳妇斤斤计较,因为媳妇肚里可是一个巨大的财宝,关系到生命的问题,婆婆就是天大的冤屈,也不能在媳妇面前发泄,在儿子面前,也要有所收敛,不要告状了,免得都不痛快。 柯南不去看他妈妈,主要还是怕事。柯南生性胆小,又不会圆滑地处理一些问题,也不爱撒谎,结果就成了众矢之的,一边是妈,一边是妻子,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但是,两头都得忍着,当出气筒,让两个女人都出出气就得了。处于这样的地位,为了维持两个人的关系,季柯南有时候就不能算作人。 柯南抽空给他母亲打了电话,说已经回家了。第二天想去丈母娘家。 柯南妈当然没问题了,她说:“你去吧。不要惹媳妇生气。她想去哪,只要你能去,就不要推辞,马上去。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果然,在关键时刻,柯南妈还是通情达理的。媳妇当然为柯南的表现感到欣慰,于是他们双双一起回到柯南的丈母娘家。 妻子在乡下。 柯南选择社会工作,原因是他对农村挺感兴趣,对乡村那份宁静尤其向往,而且,乡下人一般都比较淳朴,不像某些城里人要么奸诈要么狡猾或者又奸又猾。感到与乡下人打交道很自由很轻松,不用担心说错话,做错事。 柯南媳妇的丈母娘家在水库边上,属于移民。地处“三不管”的地方,交通不太方便。道路也很糟糕。最近修了一条高速公路,因为工程车的碾压,本来那条路就难走,结果变得更糟糕,可能要到工程结束才修复。 十月的天气,本是秋高气爽的,但是,才下过一场雨,将道路弄得很稀。路中间基本上不能走人,只有手扶拖拉机或者其它农用车,才能从泥泞中突突而过。底盘低的车辆,比如轿车,根本没办法行驶。如果非要走不可,极有可能抛锚,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真是活见鬼,倒霉透顶。这个时候,没人能提供帮助。 路中央走不得人,路两边稍微干一些,从人的脚窝里下脚,再踩另一个脚印,算是勉强可以避免湿鞋的命运。 如果嫌泥巴太黏,脱了鞋子,赤脚行走的话,那更加悲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让人的脚奇痒。 就是这么着,柯南还是愿意去,因为妻子很爱她妈妈。 妻子的哥哥姐姐都在外地,妹妹也是,目前,离她妈妈最近的就只有她本人了。她父母年事已高,老人的孩子都不在他们身边,怎么不感到孤单呢? 下车行走大概有四十分钟的样子,柯南夫妻俩终于到了家。 柯南的丈人和丈母娘都很高兴,连忙招呼坐下来。老丈人慌着给柯南沏茶。柯南赶紧起身,自己来。柯南媳妇自不必说,柯南也帮忙给倒了一杯水。这个完全是看柯南妻子的面子。 柯南的老丈人出身贫寒,过去受过大地主的剥削,以后划为贫农。后来参军,在京都当了十年兵。后来转业到地方,不愿去共家单位工作,宁愿在家务农,陪伴妻子。因丈母是独女,丈人算是上门女婿,家里需要劳动力,就没有出来工作。至于那时候公检法基本停止办公,到处都有不法的事情发生,也是老丈人没有从事公家工作的原因。 老丈人说起这段往事,并不后悔。他和妻子没有分离,作风没问题,立场坚定,根正苗红,被选拔做了供销社的人员。那时候,供销社是很热门的行当。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都凭票供应物资,人们都巴结老丈人,逢年过节,家里人来人往的,相当不错的殷实人家。 丈母娘也去过京都,开过眼界,比柯南还强许多。柯南至今还没去过京都。不知道毛主席长得啥样。 丈母娘看过历史博物馆,看过京都猿人的模型,认定了人是由猿猴变来的,至今还把在京都看到的骨头化石拿来作为证据。到在平时和别人闲聊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一些现象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老俩人总体还算和睦,老丈人坐不住,一天到晚都想做点事,一刻也闲不下来。偶尔闲一点了,就开始听收音机里节目,除了听新闻,还听地方戏,自得其乐。 妻子的哥哥在南边工作。她嫂子是越阳市人,习惯了南方的生活,到了婆婆家,很不习惯,加上村里有一些长舌妇,专门挑拨婆媳关系,弄得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很紧张,在婆家呆了一段时间后,夫妻实在呆不下了,夫妻双双去了南边谋生。 第74章 舅在囧途 柯南听说他的舅官曾在京师当过兵。 刚好遇到那次执行任务。他身边的战友出了意外,牺牲了。?那次任务,差点要了他命,好在上帝恩待他,使他与魔鬼擦肩而过。 想想有些后怕,如果稍微偏一点,他的舅官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他舅官是测绘兵,也参与了那次特殊任务,服从命令,来不及仔细思考。他在部队上还行,因其文笔出众,担任文书。基本上没吃到什么苦。 可惜,军营里和地方差不多,人在社会之中,社会中有人,关系必不可少,凡事都需要关系才办得好。 临到复员前夕,战友之中,有的弄好了,转为志愿兵,有的上了军校,将来就是军官,有的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复员就是复原,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原来是农民,回家种地;原来是工人,回去弄机器,继续当工人,很长时间,就是这样过来的。如果有关系,人托人,说不定就能留下来,上个军校啥的,将来可以作为职业军人,那才是真正的成功。可是,现在,看起来他生不逢时。没有遇到好机会。 他舅官刚好属于最后一种,卸甲归田,耕读乡间。 守着老屋,几亩薄田,一头牛,父母双亲也好。家人团圆,其乐融融,哪怕没给家做出什么贡献,也值得高兴。因为,有的人再也没活着回家,再也无法圆梦。他舅官成为一个能够存活下来的奇迹,至于什么结婚之事,倒在其次了,因为,结婚要碰运气,结婚找对了人,就会终身幸福,相反,如果找错了人,就会一辈子都痛苦不堪,不生孩子还好,可以拎包就走,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个是多么潇洒的举动。 父母却不想让他呆在家里。希望在外面混,哪怕混得不好,也不想让他留在村里。 因为父母都是老实人,不会阿谀奉承办事人员,家里也没有雄厚的资金去打点疏通关系,复员回来也就不好埋怨什么。 刚好遇到打工潮,他舅官就想出去闯一闯、看一看,以让父母省心,免得看着他呆在家里,长吁短叹的。 他舅官生性善良,在上学的时候,就仗义疏财,很得人心。那个时候,他家的条件最好,虽说不是大土豪,起码家里吃的东西应有尽有。只要他有了吃的,给大家分享;如果有了玩的,大家一起来玩。 小时候玩的朋友都比较喜欢他。他这个习惯,到哪里、到任何时候都没有改变。所以,刚打工不久,就被后来成为他嫂子的女人给看上了,最终没有逃出她的纤纤玉掌。 他舅官进的厂子是生产旅游鞋的,或者叫运动鞋、跑鞋等等,厂里的文书是湘州省越阳人,看上了长得高大清爽的他舅官。她长得不高,平常的很,但看起来聪明能干,比较精明。 打工的队伍中稍有点文化的,又聪明点的,干时间久了,就会被重用。自从她成了文员之后,就有很多时间来物色心中的白马王子了,从打工仔中挑一个如意郎君,应该不是难事。因为,南下打工的小伙子简直多如牛毛,要什么类型的都有,简直有太多的选择机会,至于说小鲜肉啥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人小脸大,频频出击,他是面善心软的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狂轰滥炸?湘女的火辣性格,造成了宁愿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死的地步,对爱情的追求,势在必得,这样的精神,足以打垮一个连队。她使用浑身解数,来蛊惑他,终究成为她的盘中餐,共她慢慢享用。 他舅官最终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下,被俘虏了,成为她的奴隶。 从他们选择在鞋厂工作开始,就注定了他们这一辈子都很重视穿衣打扮。年轻人更是注意这点。如果说谈恋爱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这个也算为一种吧。 他舅官开始为她着迷,原因是她特别大方。因她先过去打工的,手里多少有些资本,而他舅官却算是白手起家,到了南方,如同苍蝇进了玻璃里面,看得见繁华,就是得不到。 她给了他很多的帮助,安排他做轻省的活儿,请他吃饭,给他买衣服,在外面照相,到公园玩耍,都是她主动埋单。她这样频频出击,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看准了猎物,设置陷阱,并且愿意投入诱饵,让猎物上当。现在的阶段,就是投放诱饵的阶段。这个程序做好了,就能吸引人就范了,成为一个乖乖儿,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不敢说半个不字。 他舅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受到别人的一点点恩惠,就要想方设法以十倍的恩惠来报答,这是优点,也是弱点,她的钓鱼大法起了作用,很快,不懂爱情的他就落入情网,无法自拔,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双双回到他舅官家乡,办理了结婚证,并举行了当地民间传统的结婚仪式,算是正式成为一家人。 结婚不久,二人开始在家里过着田园的生活。男的耕田,女的照管家庭,很快,双方就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二人世界很好,添了人丁,有了千金,就会大不一样呢。 以前的花前月下,恩恩爱爱被晚上把尿,白天洗尿布和娃娃的苦闹缠累,成为不完全的幸福家庭。更让人担心的是,现在面临着经济的压力和难题。二人都没有了经济收入,靠农业完全不行。于是,因着孩子的缘故,初为人父,感到要挣点奶粉钱,才对得起小生命,对得起他妻子,对得起父母,考虑再三再四,他舅官就决定并且很快再次出山,离开了村庄,到了城镇,寻找出路。 选来选去,最后决定开饭店。开饭店,万一卖不出去,自己还能吃一点,至少不用再操心做饭吃。这个生意好,如果经营得好,赚成本的一到二倍都有可能。 说干就干,但是缺少资金,于是他舅官就想起了儿时的伙伴,请他加盟。那小子倒也爽快,愿意合伙经营。 但是,心善的人做不得生意。他舅官的饭店没开多久就关门了。原因有很多,总的来说是赊欠的太多,占用了大量资金。 来吃的人大多是乡里应酬的人,他们往往吃饭不给现金,而是记账。到年终结账时,总是吃闭门羹,拿出很多理由来推脱,反正没钱,要等有了再说。他舅官就只好回去,不好死皮赖脸地等在办公室要钱。好像是他吃了人家的似的。 小本生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生意伙伴一见大事不妙,赶紧采取措施,要拿走东西,他舅官也就无话可说,毕竟人家也投了钱在里面,抽回自己的投资也算合理,但不是合法的。既然是合伙,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墙倒众人推。 但没办法,这是个功利的社会,软弱者注定要被强壮者吞噬,他们的生意就这样垮了,血本无归,从此,他舅官就开始怕做饭店生意,甚至对所有做生意的项目,一概不感兴趣。看来,这个打击是巨大的、影响是深远的。 他舅官不甘于失败,一家都去沙仓市,在那里考察做什么才好。想来想去,看了又看,觉得做蔬菜生意还比较合适,因为没人可以离开菜。每天都要吃菜,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这个项目看来不错,赚钱肯定会赚,只看能赚多少。 同样,在超市卖菜,需要吃很多苦。 凌晨二三点要起床,到郊区去进菜,把菜摆上货架后,已经八点,刚好遇到超市开门。早起的人们进到超市买菜。 菜卖得差不多了,就要赶紧在货柜上摆放新的蔬菜,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 然后,给顾客称重,打票,粘贴,和超市结账。 就这样,每天都重复这样的工作。有时候,他舅官在上厕所的时候曾睡着过。太忙了,没办法,他只好找他妹妹来帮忙。他妹妹很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 后来,又和另一家超市合作,忙不过来,又请他父亲来帮忙。他舅官的奶奶去世,他舅官没回去,他父亲回去奔丧,等回去的时候,他奶奶已经入殓了。 他舅官的妻子却成了甩手掌柜的,成天打麻将,俨然是一位大老板娘了。 手里有了钱,开始挥霍浪费,以前的病通通地出来。 赚得钱多,花得也如春水流,流啊流啊,就没多少了。眼看着辛辛苦苦赚的钱,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该勤快的勤快,该偷懒的偷懒,勤快的不奖励,懒惰的不惩罚。 人手不够,又增加。用的是他舅官的舅官,谁知家风不良,培养出来的净是一些好吃懒做的货,只拿钱,不做事,做事的永远是那些人。 但是,钱拿得都差不多。 做着做着,大家心都冷了。 他舅官的妻子做蔬菜生意,本来挺好的,却听信了开网吧赚钱,就毅然决然地将家当变卖一空,包括那辆货车,买菜送菜靠那辆车。仅有的家财,还有一些现金,拿到沿海新开发的渔村去开了网吧。 那网吧没有取得营业执照。经常受到各项的检查,还有同行的举报,罚款,每天如临大敌,每天都要防着检查,还得防着同行冤家的举报或者陷害,每天他舅官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他舅官有时很后悔听了他妻子的话,做蔬菜生意是旱涝保收的,不贪大,也许就是做生意做人的根本。他听了妻子的话,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结果却总是不太顺利。 女人有时候可以信,有时候却不可以。 这是他舅官对女人的总结。 事实上他舅官说的有理。 网吧赚钱,赚了不少,也送了不少礼,赔了礼道了歉,结果钱不知道哪里去了。 最要命的问题是孩子。开始在小渔村,不适应,学习不咋的。想到家乡继续学。家长不在身边,他舅官给孩子找了个私立学校。那学校不怎么好,是他舅官在街边收到宣传纸后,按图索骥,找到这学校,没有多想就把孩子送进去了。 上了半年,孩子在学校跟别的女同学打架,学校要请家长。他舅官只有从南边回来,算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然后,又请家长,这次他舅官不愿意回来,也遭到他妻子的反对,就由孩子的妈来管,干脆住在学校附近,随时关注着孩子的成长。孩子从小没有离开过父母,中间突然分开,很不适应,但想补救已经太迟。孩子的妈妈也不善于管教孩子,结果,孩子最终被学校开除。 没办法,他舅官又通过柯南找关系,转学到公办学校。 上了半学期,还是不行,不是要打人家,就是要被别人打。女孩子比男孩子还难养。公办学校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请家长。他舅官只好从南边返回家乡。专门来管教孩子。孩子的妈妈在那里料理网吧。 网吧离不开他舅官,三天两头网吧就有事,孩子的妈妈无法应付,就频频打电话让他舅官过去。但是,这边是孩子,不愿意去深圳,那边是生意,也不能少了他舅官,他这样两边跑,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最终,孩子是主要的,那边的生意渐渐就露出下半生的光景来,最终把电脑变卖,网吧转让出去,钱悉数被孩子的妈妈控制了。 现在,孩子的妈妈也回到了他舅官的身边,没有了生意,两人加上一个孩子,该上班的没上班,该上学的没上学,一家三口竟然你看我,我看你,平时忙,大家还没什么事,一旦闲下来,问题都出来了,最终孩子的父母离了婚,孩子归他舅官,钱全归了孩子的妈妈。 孩子的妈妈再哭再求,仍无法打动他舅官的心,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孩子的妈妈去了京都打工,他舅官留在他自己的家乡,给人开车,养着一个不上学不上班天天上网的女儿。至于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谁都不知道。 以上就是他舅官的平凡的故事,真是令人惊叹,人活着,本来就是一本书,人就是主角,要是给他舅官总结一下,恐怕有些难,因为还没到时候。 第75章 乡村日记 在妻子的娘家,住一段时间,只要能和妻子相守,在乡村里生活也是很惬意的。 柯南心里想,随遇而安,生活就是这样。在城市里住久了,就产生厌烦心,不想呆在城里,许多人抢着呼吸并不新鲜的空气,享受乡下静谧的时光,是很好的。 妻子到了娘家才开心,在娘家挺着大肚子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炫耀,更重要的是,这里养胎非常好,空气好,安静,重要的是父母的关照,感到亲情的温暖。 柯南弄不懂妻子的想法,有时候还感觉到有些过分,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老是给客运公司做贡献,家里的车票成了一堆,这一堆票,还是季柯南让他老婆保留下来的,不带他老婆平时丢弃的,如果算上丢弃的,或者根本没找售票员要的车票,那会更多。人们出行坐车,没有要票的意识,觉得上了车,交了钱,就能达到目的地。售票员卖票,实际上是卖座位。有时候卖的是站位。有一条腿的站位,也有两条腿的,更有两条半腿的站位,品种较多。 柯南的丈母娘爱做饭,一般做饭洗碗都由她亲自来做。老丈人爱吃饺子,也就亲自做,当然先亲自吃。在讲卫生方面,岳父大人很注意细节,一般自己用自己的碗筷,不和大家混着用。其他人自便。这可能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媳妇的娘家是移民村。以前村前有一条大河,河水从汉水引下来,形成一条长长的水洼。有一条古驿道,连接大西北。从南郡到光华,这里是必经之路。 二战的时候,这里是过日军的地方。 自不必说当时战争的惨烈,单单是屠城,就够受的了。除了屠城,再就是对村庄的毁灭。村庄消失了,人被蹂躏了,仅剩下这条河水,静静地流淌。鲜血染红了河水,有名的黑水河变成了红色的河,从此黑水河易名,改为红水河,当然,也有其他含义。 其中,有些故事只能从老人那里得知。不问不知道,问了记录下来,才清楚咋回事,当年都经历了什么。 大兴水利建设的时候,这里兴建了水坝,将河水拦截,可以用来发电,也可以用来灌溉。水患成了水利,人们自然高兴。 后来,这里的村庄又恢复了生机,留存下来的人又繁衍生息,生生不息,人丁兴旺。 村里的人留在村里,不能到城里。到城里的惟一途径就是当兵或者读书。没有捷径可走。 当兵也不仅要会当,还要讲技巧,将来遇到合适的机会,就有希望留在城里。 年少时期,很重要的时期,在村里宁静地度过,倒也很惬意。毕竟,这里的水,这里的短松冈,这里的高地和低沟,都是美丽的风景画,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打工潮来了,年轻人纷纷外出,经过几年的打拼,有的在外头买了房子,不再回到安静的村庄。有的在外谋生,租房过日子,倒也平安无事。 总之,村里的人渐渐减少,城市的人逐步扩张。村落显得冷清寂寥,城市变得浮躁繁华。柯南渴慕能在乡村居住,享受那份宁静,可以修身养性,成为与世无争的人。 季柯南在襄阳市的教堂里认识他妻子的姐姐,然后才认识妻子,和妻子见面,就在黑水河的下游。当然,这个事情要感谢她姐姐的多管闲事,如果她不管闲事,恐怕按照他妻子想法,现在还是剩女。因为,她羞于去见任何男人,看男人就像看洪水猛兽。她不是偏激,总觉得好男人在天上,地上的男人全是被淘汰的,要不然咋不上天? 当时的妻子从水里上来,她刚参加完她女同学孩子的周岁庆典,她和柯南约会在河边,刚好,那庆典饭店在船上,吃饭在船上,柯南去的时候,她才吃完,接到电话,就从船上下来。柯南在岸上,看着拖着长辫子的女子从河里上来,一眼就看中了。这不是小芳吗?当年很流行的一首歌,歌名就是《小芳》。 以后的约会频繁。只是没有在一起突破最后防线。后来,结婚,再后来,妻子就怀孕了,二人还算恩爱。两人双双回到妻子的娘家,怎么说,也算让村里的留守人士知道一下,能让岳父岳母开心好一阵儿。岳父岳母表面开心,实际上是看不起季柯南的,总觉得他没钱,一身穷酸。 岳父岳母身体康健,这一点让柯南很是开心,因为这省却了一大笔的医药费,本来季柯南就捉襟见肘,一旦二老生病,又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岂不尴尬?会更让他们瞧不起。 二老身体健康,跟人交往就恨开朗,左邻右舍的有了烦恼事,都喜欢找岳母评评理。 都是岳母,却有很大的不同。 泉村的王全是的岳母,那剁菜的眼神低迷和游移,带着呆滞的表情,闪现在季柯南的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清晰。她根本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和人打交道。衣衫褴褛的样子,胆怯的表情,给柯南留下很深的印象,世间少有,从电影里也许能看到,那是戏,是作品,经过加工的,看到原本的形象,的确给人震撼。 王全是的岳母和季柯南的岳母,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除了命运的安排之外,还有什么? 岳父当过十年兵,行动快,和同龄的老人想比,根本不像他那年龄。这就是人的差别。 在外见过世面的柯南,比起四门不出的同龄人,还是要强许多。 柯南的同学,高中毕业无事可做,在家玩,天天下棋,悠闲度日倒还可以,只是他的眼界不宽,和他对话,竟然没有共鸣。他同学的姐姐,曾是一名业余作者,喜欢写剧本,主要写电视剧,可是没有听说成功,但她仍然在写,不知道现在成功没有。他本人,也基本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不知道将来怎么度日?从外人看来,他好像终日里无所事事,从他家人来说,也毫无办法,指望父母的养老金生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父母一旦去世,退休金就停发了,没有经济来源,如何生活? 柯南认为他们姐弟俩,都很聪明,毕竟是将门之后,他们的老子在同时代里是佼佼者,偏偏到他俩这一代,竟然无什么建树。时势造英雄,不是一句空话。 柯南的同学下象棋,和老人们打成一片,竟然很合得来,那些老人多少都对他有些影响。老人的故事可谓丰富,每一位老人,都是一本小说,作者是他们自己,执笔者却无从寻觅。 柯南的同学如果通过下棋,来了解哪些老人背后的故事,肯定也会长不少见识,可惜他同学仅仅专注于下棋,其他的事情忽略不计了。 柯南的同学高中毕业之后,渐渐失去了联系。即便知道他在哪里住,他也不想来往,这个自闭的性格,可能要伴随他一生的时光。 话说回来,他妻子娘家的儿时的伙伴,和柯南的儿时伙伴也差不多,总有些人要成功,要失败,要幸福,要痛苦。这些东西,是和人的命运紧密相关的。 村落还是那村落,土地还是那土地,高岗还是那高岗,松林还是那松林,不变的天地,变了的是人心。季柯南在他的同学眼中,也是书呆子,迂腐,老顽固,倔强,没有出息,追究到根本问题,就是一个字,穷。他被同学瞧不起,已经不是现在才有,一直都是,因为,他一直穷。他去扶贫,人家都笑,自己都穷得叮当响,还去扶贫,先把自己的温饱解决了再说吧!季柯南只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 柯南在岳父母那里过了几天,天气逐渐有些凉意了,中秋已过,就感觉到夜晚的凉风特别地来劲儿。 “要回家了。马上要上班了。”柯南跟妻子说。 “好的。我跟我爸妈说一声。”他妻子说。 柯南的岳父母当然有些伤感。总有些舍不得,总想要女儿多陪两天。但还是识大体,知道这里不是他们的家,襄阳市才是他们的家。随着年龄的增长,柯南更希望在乡里有个家,他并不留恋城市的繁华。他认为,奢华的生活是他们的,热闹也是;简朴的生活才是他的,安静也是。 早班车要起早。在鸡再次鸣叫的时候,岳母来喊柯南他们起床了。村里仍然静悄悄的,太阳还没升起,空中的星星还没退去,星光渐渐地黯淡,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凉意感觉明显,皮肤的感觉非常舒适。 岳母准备早餐,岳父也早早起了床,到牛屋里看看黄牛和牛犊,添一些草料以及一些饲料, 最近农村的牛丢失得较多,在主人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盗牛贼将牛牵走,弄上大车,把牛拉走。 这些窃贼很有偷牛的经验,令人防不胜防,没办法,有些耕牛被盗,村民顿时就没有了耕地的帮手,陷入困境。村民对盗牛贼的行为深恶痛绝。 “要提高警惕,小心窃贼。检查牛屋,看看是否有漏洞,或者墙体是否需要加固。”柯南跟岳父说。 “这里还好。交通不便,窃贼来我们村,很难,交通条件差,没有人愿意来。包括窃贼。”他岳父说。 “即便是这样,也要小心谨慎为好。”柯南说。 “那是,我们的母牛才生了小牛犊,更要小心。一个都不能少。你哥哥不在家,我更要保护好这头牛。”岳父说。 “这就好。只要不给窃贼留地步和机会,让窃贼无计可施无机可乘,就是好的。”柯南说。 吃完早饭,柯南带着媳妇和二位老人告辞,向靳港走去。靳港是个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荒地,早班车要从这里经过,柯南他俩就不必再去车站上车,少走一段路。 路上仍有稀泥,走了几步后,脚上就黏上了一些泥巴,柯南将脚在路旁的青草地上蹭了蹭,不带走一点泥土,让脚的重量减轻,轻装上阵,走路的时候才轻快。 柯南看到前面有个女孩在急匆匆地赶路,他妻子也看见了,就问她:“晓娟,你去哪里?” 晓娟回头一看,说:“哦哦,是二姨啊。我去上学啊。” “怎么这时候才去上学呢?”柯南的妻子问。 “刚过了中秋节,学校开学了,我不能迟到,否则,会影响学习的。”晓娟说。 “你们中秋放几天假?”柯南说。 “放三天。” “在哪里上学?” “在县一中。” 三人在靳港等车。没过一会儿,车就来了。柯南妻子招了招手,车就停下来,他们上了车。 车要到起点站去,让在站里等车的人上车。 柯南不解的是,车没有到站,在中间上了车,再到起点站去,干嘛不等车从起点站出发后,到了靳港再上车不迟呢? 带着这个疑问,柯南问了问妻子。没想到晓娟说:“在这里上车,还有座位坐,等车到了起点站,那里基本上都没座位了,只好一路站在车上摇晃着进城。” “没错,要在这里上车。跟着车去载人,先下手为强,可以减少旅途的辛苦。加上,中秋节过后,返校的学生特别多,如果不在中间上车,等车再返回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柯南的妻子说。 柯南想了想,是这个道理,算是弄明白了中途上车的意思。 果然,车到了起点站,那里确实有不少学生在等着呢。太阳已经升起来,金光四射,到处都亮堂堂的。 秋雨过后,是难得的好天气,秋高气爽,看什么都比较舒服,又到了收获的季节,人们开始忙碌起来。秋收之后,种下麦子,就可以暂告一个段落,该进城打工的去打工,一般是短工,该做生意的做生意。总之,人们不闲着,一旦闲着,就认为是一种罪。除非大雪飘飘,天寒地冻的时候,才是在家休息的时刻,那个时候,才稍微轻松些。 柯南稳坐钓鱼台,有些学生已经没了座位,站在走廊里。 她们说的没错,的确在中途上车比较有保障。 车到了乡镇上,突然不走了,一个脖子上戴着一条黄金粗项链的男青年站在车前,司机下了车,在和那“粗项链”说着什么。 第76章 不都挺好 拦住客车的男人,戴着黄金粗链子。跟随“粗链子”男子的,还有十几个看起来像打手的混混儿们,在旁边抽烟,形状各异,穿着奇装异服,纹身,头发染色,站不是站,立不是立的,歪歪斜斜的一帮人。他们像是喝醉了酒,看谁都是直勾勾的眼神,露出饿狼一样的表情。 “粗链子”和司机说着什么,一车人都在那里等。看看司机很可怜地求人,但车上的人还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季柯南非常想拿磁铁去吸一下拿粗链子,外面黄色,里面是啥颜色?不清楚,一般演戏用的道具,这样粗的链子,应当是外黄内白,有可能是铁链子,拴狗的那种,外面的镀了金,看起来金黄,特别亮,晃人的眼睛,让人呢,头晕目眩,可以很快促成不平等的交易。 司机回到车上,目光中透露出彻头彻尾的无奈和绝望,眼角甚至有点湿润。司机拿起手机和他母亲打电话,让送钱来。 大家明白了,原来是索债的。具体债是什么性质,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外人看来,不太清楚。让一些不正经的人来索债,这债如果合法合理,足够让人产生合理的质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债主偏偏利用这次机会来要钱。 车上有人说:“前不久,这车发生了一起车祸,本车受到的损害不严重,对方的车也没多大问题,但对方请了粗链子男人帮忙,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柯南看到,那司机很无助,一起简单的事故,让他陷入巨额赔款中。 没多久,司机将他母亲送来的钱,悉数给了“粗链子”男人,那男人才挥了挥手,将车放行。 车上的人松了一口气,刚才紧张的空气顿时消失,也没有人抱怨刚才的拥挤了。要知道,一路上,总有嘴巴不停地抱怨车太挤了,太挤了。车在行进过程中,随着摇晃,就像锅里的饺子,虽然拥挤,只要晃着锅,饺子与饺子之间还是有空隙,倒是不拥挤。车一旦停下来,反倒拥挤不堪。因为“粗链子”的造访,空气仿佛凝固,大家也就不敢吱声,生怕自己成为那帮人的目标,个个都沉默无声,难得的安静。事情过去之后,大家又开始接着抱怨,直到终点站,车上的人全部走完,这辆车才能彻底地安静。 柯南和他妻子回到了家里,先脱下衣服,里里外外都要换洗。柯南的岳父家里养的狗和猫,身上都有一些虱子,不换的话,睡觉就别想安身了。 幸亏柯南的妻子还讲卫生,特别是家里的地板,很是爱惜,家里的的地板总是干干净净,照得见人影儿。但是对地板以上的部分,往往不爱打扫,所以,家里的家具和书架等等,上面总是有一层细细的灰尘,手指轻轻一划,就能留下清晰可见的印痕。 柯南每次回家,都要对地上的部分,家具以及家电都要来一次大扫除,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看着干净的环境,心情自然爽一些。 对于从娘家回来的清洗,双方当然取得了共识,二人一致认为,这个事情必须要做。 除了换洗衣服,还得要洗澡。 妻子挺着大肚子洗澡不太方便,柯南只好帮她洗。 看着这位自己的爱妻,柯南很惊讶妻子身体的变化。也情不自禁地感叹上帝的作为。女人为了孕育下一代,自己承受着负担,甘愿为未来的孩子准备充分。 人类也是这样,在第一位人诞生前,上帝也会像父母那样,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才让人来到世界上。这份爱是可以传承的。 做好这一切,妻子准备晚饭,柯南在旁边帮忙。帮完忙,再去看书。偶尔看看电视。但是,妻子怀孕之后,喜欢安静,不喜欢电视的响声,柯南纵有很多意见,也不便说什么。只有利用他妻子不在家的时候,好好地看看电视。 柯南家没有安装闭路电视,看的是通过室内天线接收到电视节目。 就是那几个频道,柯南也了此不疲地看。为了看节目,甚至有些不想读书了。 柯南陷入这种状态,仿佛使他迷失了自己。以往追求知识和真理的心,随着工作的慢节奏和生活的安逸,在这种温开水的生活中,柯南的心已经变得越来越麻木。 柯南结婚不久,对这位妻子重新认识,似乎睡在他旁边的是一位陌生人。 习惯了独自生活的柯南还很不习惯二人世界。在项目点做完事,放假回家,回到这个世界,感觉到很不习惯。在习惯之后,却又要走。 夫妻之间的对话才开始,马上又要结束,这个生活方式,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束的时间表。柯南的妻子开始也不习惯,以至于双方都在暗自地怀着不同的想法在一起生活。柯南认为将来会有个升迁的指望,或者将来有钱变成比较富裕的人。 柯南的妻子也习惯于将来柯南一定能够满足她想过的生活,但是,目前二人的磨合期似乎才刚刚开始。 双方都存在着一定的矛盾,只不过,年轻人的火气都很大,特别是妻子在怀孕的时候,更是充满了种种无名之火。 首先,妻子听不得声音,而柯南在项目点根本没有办法看到电视,就是在项目村工作的时候,走访到村民家里,才勉强可以看一会儿,村民不是自己家,总有着种种顾忌和限制,不是那么地自由。你喜欢看的节目,别人不一定喜欢,特别是孕期的女人。柯南的妻子就是这样。 柯南不懂这个,这是他致命的弱点。矛盾由此发生。 柯南买了一部美国大片,非常带劲儿,叫《血战钢锯岭》,那战争场面非常震撼,可是,场面也震撼了柯南的妻子。妻子火气不打一处来,大发脾气,并关掉了dvd机,柯南正看得起劲,突然遭遇到这一巨变,怒发冲冠,就推了他妻子,这一下不得了,他妻子气得直哭,柯南又打开机子看起来,不管不顾妻子。 妻子哭完了,又去关闭机器,柯南这一下子,火气更是冲天,就吼了一声“滚开!”,然后猛地跺脚,声音更大,他妻子一个劲儿地哭,还不停地乱骂,柯南索性不再看电视,关了电视机,联想到她娘家对自己的冷漠和蔑视,心里就像乱麻一样,没了头绪。她的妻子从大声的哭闹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刚才的动静引来了邻舍,大妈大婶进屋来劝解,问明原因,一致责怪柯南的任性,明知孕妇需要安静,偏偏只顾自己快活,看那什么美国大片,看什么不好,还看战争题材,真是更要不得。 柯南振振有辞,说:“回到家想放松一下,结果却还受约束,连看电视的权利都没有了,这还算个家吗?” 柯南妈进来说:“胡说,这不是家是什么?你少在媳妇面前耍横,有本事,你买一部电影机,在旷野里放电影给大家看。还守着一台媳妇陪嫁的电视机。” 这一席话,说得柯南低下了头。这不是刺激季柯南吗?要知道,给大家放电影,那可不是一般的土豪。首先需要场地,哪里有?现在是寸土寸金。 大妈大婶又过去劝柯南媳妇,说:“从小看着柯南长大的,他是个犟精,别跟他一般见识。” 柯南媳妇听了大家的劝,也减少了哭声的音量,又变成抽噎,她会哭着说:“从小到大,连我父母都不敢吼我骂我,原指望,找到疼我爱我的老公,找个好男人,没想到找了一匹狼。竟然吼我,还推我,还跺脚!哪里有这样的男人?我不嫌弃你穷,我一直爱你,你却自私,明知道我怀孕不能听到大声,你偏偏制造大声,想气死我再找年轻的吗?” 柯南不吭声。 大妈大婶又说柯南:“你还不赶紧向媳妇认错?还在等什么呢?” 柯南不肯,他说:“我没什么错。” 柯南媳妇一听,更加伤心,说:“你没错,难道错的是我?我找男人,不是找吼我跺我的男人,我找的男人,是安全的男人,能保护我的男人。没想到,我算瞎了眼。你吼我,让我滚,怎么不想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过后果没有?” 柯南妈说:“小畜生,你还不向媳妇认错?我的孙儿万一有个闪失,我要了你的狗命!还不认错!你不认错,就别认我这个妈了,从此,不要你回来,滚得越远越好。” 柯南看他的妈妈真的生了气,顿时软了下来。本来选了这个扶贫工作,确实对不起妈和家人,不能在家尽孝,要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净惹妈妈生气,真的很不应该。 想到这里,他对他媳妇说:“老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大声说话了,君子动口不跺脚。” “呸,你是什么君子,完全是小人。我还不知道你吗?现在说得好,一转身就变了。你少来这一套。算了,我们不过了,离婚!”柯南媳妇不依不饶地说道。 大妈大婶七嘴八舌地说:“姑奶奶,你可别说这伤感情的话了。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现在有多少离婚再嫁的女人感到幸福?柯南是个好孩子,今天吼你让你滚是他不对,我们可以保证他以后绝不会吼你不让你滚。你要相信我们。你现在有孕在身,为了孩子,别提离婚。将来,柯南对你不好,我们修理他。” 柯南妈给柯南使个眼色,柯南会意,马上向他媳妇说:“老婆,是我不好。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我道歉。” 柯南媳妇不说话,抹着眼泪,抽噎,身子抖个不停,显得受了很大的委屈。 柯南将他妻子搂在怀里,众人看此情形,又琐碎地说了许多话。看看他们俩在逐渐和好,众人纷纷地退出。 等人都走了之后,柯南说:“老婆,我明天要走了,今天做的事,真的是我犯糊涂,不该犯浑,可是当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很后悔。” 他妻子说:“算了。我也不好。但你要记住,把人杀了,光靠道歉,是不能使人气死复生的。我原谅你这一次,如果有下一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柯南笑道:“好好好!我绝不会犯错误了。以后请老婆大人多多监督。” 柯南媳妇噗嗤一笑,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家庭暴力那一幕。 柯南对他媳妇说:“差点忘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小姐和冯老师通过对我的一段时期的工作考察,写了报告给港岛火星办公室,办公室批准我成为正式工作人员,这对我的工作成绩是一种肯定。” 柯南的妻子说:“那恭喜你啊!但,我担心,这事不见得是好事。我将来生孩子、养孩子,你在外地,我怎么办?从长远来看,你能在山区做一辈子吗?” 柯南只希望独来独往,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至于将来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去想,他信奉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认为万事都会水到渠成的。 柯南说:“无论如何,我先在火星基金会做着,等有了更好的机会,我再跳槽,争取早日回到你身边,厮守到老。” “话说得好听。我们在一起,你别高声大气的,我受不了,你能做到温柔对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说厮守到终生的话,为时过早。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吼我,我就要报复你了。”柯南媳妇说。 “今天我真的不该吼你。要不,你现在打我几下,让你解解气。” 柯南媳妇挥了挥手,把柯南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要打,实际上柯南媳妇说:“算了,算了,我也弄不过你,先记着这一笔,以后如果再犯,新帐老账一起清算,我和你没完。” 当晚,二人重归于好,恩爱缠绵了一会儿,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很快双方就入睡了。当晚无话。 次日,柯南坐上了去夷陵的火车,然后,转船,去归州。 归州离家在一千里以外,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因为中间可能还要去三溪另一个机构学习养猪技术,以及参观一下人家做的项目。 第77章 女邻喜事 火车上售卖的盒饭,价钱随着离夷陵的距离越近,而越便宜,即便是这样,柯南也不愿意在火车上买盒饭吃,明明知道那盒饭是十分难吃的。柯南根本没心思吃。眼不见为净,这些盒饭的卫生程度,令人堪忧,乘客实在迫不得已,一般来说,从来没见过车上工作人员吃盒饭,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柯南不会去吃。好在早晨吃了牛油面,比较耐饿,所谓牛肉面,也是能见到牛肉的,有几片就算好的,市民常吃的,就是牛油面,就是碱面,襄阳人大部分人过早就吃这个,加上一碗黄酒,吃饱喝足,开始一天的活动。 人在旅途根本不可能迟到舒心的饭菜,只能将就,不能追求完美,否则,肯定会饿死在路上。 出了火车站,柯南心想,不知道多哥和沈静走到哪里去了,就发一条微信,内容相同,但称呼各异,分别发给他们二人。他和她不可能在一起商量归期,只有各自为政,谁不服谁。因为多哥就是除了负责人,谁都不服的人。果然,没过多久,沈静回复说:“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还在夷陵。大概还要三个小时到归州。”柯南回复说。 柯南每次坐的船公司是金山公司,在火车站出站口,有船票代售处。老板看起来很胖,难怪财产多的人,说话气都粗,要有粗气,就得有胖身体。金钱让他膨胀,一肚子都是胀气,不冲才叫奇怪呢。 柯南没有时间吃饭,买了船票,就有乘务小姐来迎接,将另外的人一起装进商务车,送到中转站,等凑够了一辆大巴车的人之后,车就向屈原县的毛坪港驶去。 车穿过隧道,感觉到凉风习习,隔着玻璃,看着隧道灯,齐刷刷地往后面倒去。挖这些隧道,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这是普通人的思维习惯,可能比较理性,关心这些隧道的成本价,其实,穷人应当关心下一顿饭怎样才能吃得好一点,怎么样解决出门坐车的车票问题,考虑怎样节省才能交房租的问题,不是考虑隧道的成本问题,人在这个环境下,没有什么希望,有的是不顺和逆境,哪里会想到幸福突然到来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这是三峡工程的一部分,许多人都做了贡献,每用一度电,都交了三峡工程款,虽然不多,但全国人口加起来,就很壮观了。 远远地看着三峡大坝,像巨龙横卧在长江之上。深秋的天空瓦蓝瓦蓝的,长空万里,竟没有一片白云。青山耸立,静默地盯着长江,以及一泻千里的长江水,浑黄而苍劲有力,浪花和水雾腾空而起,形成一条巨大的白练,以及硕大无比的白色莲花,水和雾在有机地交融。 乘务小姐向旅客介绍着这些美景,柯南经常坐着这车,有的乘务员勤快,介绍得详尽;有的懒惰,却不肯说。对季柯南来说,说不说,介绍不介绍,都无关紧要,对于这里的情况,他已经很清楚。第一次来的,不懂,听到介绍会感到很新鲜。时间一长,就会慢慢冷却了心肠。加上劳累和吃得不理想,就只剩下埋怨和咒诅了。 不说也有道理,乘客不是旅客,乘务员不是导游,她只是尽本分,让大家不至于发困。这项解说,只是额外的,不计入考核成绩。 车经过最后一个隧道,然后到了毛坪港。柯南下了车,上了船,找个座位坐下来。一般乘客,选择的是慢船,或者汽车,因为省钱。坐快船,是赶时间,一般是富人或者出差可以报销的人才舍得买票。在大山里穿行,最快的是飞机,其次就是快船,最慢的是客车,因为总是沿着山爬行。倒数第二的属于慢船。船再慢,也比客车快,因为船走的水道比山路要近得多。 沈静发微信来,在问走到哪里了,柯南告诉她自己的具体方位,为了说的更清楚,他发了微信位置分享,然后无聊地等着开船。 奇怪得很,上次到归州,也是这个时间,沈静给柯南发了微信,没想到这次又是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她又发来信息,真是会掐算啊,难道说专门做了时间记录?要不然,咋会这么精准? 船继续在摇晃,看来,船体受到了来自波浪的推动,正在努力恢复平衡的状态。 原来是大船经过这里,激荡起的波浪,一下一下地推搡着快船。在快船飞驰在水面上之前,她是一位温顺的姑娘,显得安静,静止不前,不清楚该前进还是后退似的,其实,她一直渴望奔跑。只是和快船比较起来,只能甘拜下风。快船之所以快,是因为技术过硬,硬件设施好,发挥了重要作用。 大船在进入三峡船闸之前,需要等候指令。 在三峡大坝这一边,是巨大的柱子,依次排列,船的缆绳就固定在柱子上,再大的波浪,对大船也无可奈何。 毛坪港轮船的汽笛声,回响在宽阔的水面和峡谷里,噪杂中又显得无比地静谧。 等又一部客车的乘客下车上船后,人数差不多了,船上的机器开始轰鸣,船慢慢地离开船坞,调转了头,向三峡深处疾驰而去。当船飞在水面上,船的摇晃才有所减轻,反而更稳当地向前飞奔。 柯南惊叹俄罗斯人的技术。这船是从俄罗斯来的,他们的技术真的很了不起。同时,柯南也惊叹上帝所造之人的聪明,就像手表一样有人制造,这些快船也有人制造,人也是被造的,不承认这一点,就无法解释很多现象和事物。 柯南仍坐二等舱,在船的中间,正中央是一台电视。一等舱的好处,是可以有更宽广的视野,看到更多多美景。但是,无论坐几等舱,最终都是一样到达目的地,这个是公平的。头等舱的一般先下船,在头等舱没人的时候,才是二等舱的人下船。 船在三峡里飞奔,船里没有手机信号。据说在架设信号塔,不知道是否安装完毕,反正,到现在仍没有信号。 电视节目正在播放《血玲珑》,作者不知道是谁。演员的功底还行,但是,像柯南这样,在船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看完一集记住一些就算很不错的了。 喇叭里传来船到归州的消息。柯南收拾好行李下了船,下了船就上了面的,直奔宿舍。他清楚,价钱都差不多,只有在码头犹豫不决的人才会被宰。归州的的哥一般不宰客,如果想挨宰都难。 话说回来,那些怕挨宰的,反而吃了亏。因为他们对归州的的哥不信任,结果也遭到不信任所带来的命运。 到了宿舍,沈静在,多哥还没到。 柯南放下行李,对沈静笑了笑。柯南对沈静微笑没有别的意思。沈静也回报之微笑,不知道沈静的心态怎么这么好,要是这事发生在柯南身上,柯南会苦笑,甚至哭丧着脸,见谁都不想动用肌肉来装笑脸。明知道单位负责人在嫉妒她,故意延长试用期,反而以德报怨,不记恨领导,反而比以前更积极了。 柯南刚放下行李,就有人敲门,沈静打开门一看,是楼上的张楠,她很高兴地说:“你们可来了。早就盼着你们来了啊。” 柯南笑了笑问:“是啊,我们这次休假时间有点长,因为中间穿插了中秋节。” “是啊。你最近怎么样?”沈静插话说。 “还行。孩子的爸爸最近有些顾家了。孩子的成绩一直不错,继续保持在前几名。”张楠说。 “不错啊。”沈静说。 “你今天休息吧?”柯南问。 “是啊。今天孩子的爸爸在家,不如今晚到我家去吃饭吧。”张楠说。 “那不好吧?我们还有一位同事没到呢。”沈静说。 “是啊。那太麻烦你了。”柯南说。 “没事的。请你们到家吃一顿便饭,也不算什么。况且你们是我的邻居,对我的孩子也有帮助。”张楠说。 “好吧。我们在等一等多哥。如果他来了,我们一起上去。”柯南说。柯南不确定,多哥会不会去。如果不去,沈静是没问题的。 张楠答应了一声,“蹬蹬蹬”地上楼去准备了。 多哥还没来。 下午的时候,柯南在夷陵转车的时候,他曾经给多哥发过微信的,没什么变化的,这时候应该到了。 柯南想联系多哥,想到他这时候应该进入归州境内,就直接打电话给他,听筒里传来的是不在服务区的语音。 柯南知道,他坐下一班船,此时可能在峡谷里,没有信号,接听不到电话,纯属正常。那就再等等吧。 正等着的时候,有人敲门,沈静去开门,一看是张楠,张楠说:“饭好了,请上楼吧。” 柯南慌了,他再打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于是柯南给多哥发了一条微信,分别发到多哥的两个微信号上,他在家用一个,在归州用一个。说他们在楼上张楠家,来了之后联系。 但是,直到开饭的时候,还是没有多哥的任何消息。 晚饭只有柯南、沈静和张楠一起吃。 “老公临时被别人喊出去,到外面应酬去了。”张楠说。 “他真的很累。连礼拜天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真是苦啊。”沈静说。 “不一定苦,他还觉得甜呢。他巴不得天天在外面混吃混喝呢。”张楠说。 “这是工作,没办法的事。不过,我觉得星期天,他应该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应当关闭手机。”柯南说。 “他才不呢。我早就建议他在休息的时候关机,可他不干,说工作的性质,随时都需要外出。”张楠说。 “他又不是消防队的,干嘛那么紧张兮兮的?”沈静好奇地问。 “他是消防队的,那些女人,内心火热的时候,就需要消防队的去把火浇灭。”张楠说。 听着张楠说着不算幽默的话,柯南心里有些酸酸的。沈静笑着说:“是好女人,最后丈夫肯定会舍不得,只要他肯回来,知道到这个家,就算不错。不要太苛求了。” “也只有这样了。”张楠说。 晚餐还比较丰富。多哥始终没有回复短信,对这顿美食,他就无福享用了。 柯南不饮酒,张楠再劝,还是不喝。张楠家里有很多好酒,大小是个部门负责人,家里就少不了白酒红酒,随时准备招待来客。 即便不喝酒,柯南也有些微醉,有两位美女陪在身边,酒不醉人人自醉,虽然不是自己老婆,可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多少有些幻想,和男人的坏心思相伴,这种多情,总是藏在柯南的心里,并且隐藏得很深很深,在遇到合适的环境,似乎就有一种生长出来的愿望。 这种道德的标准,就是一张无形的网,即便看得见摸的着,但无法挣脱,无论是鸟,还是鱼,一旦触碰了这张网,就无法脱身。柯南即便有了这种幻想,也要考虑一下,如何抽身出来的,毕竟他还不是游刃有余的情场高手,他只是一个抱着幻想的傻瓜。 吃完饭,沈静和柯南谢过了张楠,下了楼。打开房门,看见多哥坐在沙发上,房间有一股清香。 “多哥,怎么这时候才来,吃饭了吗?”柯南问。 “吃了。”多哥说。 “多哥现在混得可以啊。到哪里都有人请,说,是哪个小妹妹看上了你,人呢,刚走吧?”沈静说。 “哪里,别疑神疑鬼了。我这样子,有谁看得上?像季柯南这样的帅哥,走到哪里都受女人欢迎啊!”多哥笑着说。 “多哥,我可没得罪你,怎么拿我开涮呢?”柯南说。 ?多哥说:“开玩笑的。我知道柯南是个正派人。生活中就需要一些玩笑,这样生活才有意思。哪里有几句正儿八经的话说呢?” “不过,你得解释一下,为什么屋里有香味儿?”柯南问。 “这还不简单,我刚洗完澡,身上喷了一些香水。我已经过了试用期,不再担心,在必要的时候,花点钱投资一下自身。免得影响团队形象。”多哥说。 正说着,外面有人在喊,是女人的嗓音。 第78章一路向北 外面有女人的叫门声,沈静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这都打上门来了。” “不会吧。我可是清白的啊。”多哥说。 “清不清白,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柯南说,柯南心想,清白不清白自己知道,这个世界哪里有清白的人,清白的人都不在这个世界。 柯南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门,一看,大家都笑了,原来是张楠,她说:“这是你们落下的手机吧?” 沈静一摸口袋,说:“真的,我刚才玩了手机的,没想到竟留在了你那,给你个纪念。” “沈静真大方。”柯南说。 “不是,我可承受不起。你们又不是百万富翁,也是打工的。现在的手机就像人的命,没有手机,等于没有命了,我可不能夺命,这等于是谋杀,我可不能当凶手。”张楠说。 “是啊。这沈静从京都来的,见过大世面。这手机就是她的身份证,一看,就是大腕,不是一般人。我们这小机构,根本没有那资金来买这么好的手机。你的资金雄厚,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有钱都能自己支配,没有人说你,不像我和季柯南,都受到老婆的管,想要买,有心无力,老婆不支持就买不成。你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不行。”多哥说。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是从京都来,可是,有好手机不代表就是有钱人。街上的环卫清洁工也不是有智能手机好吗?但是,有些人拿着手机,显摆显摆,证明自己的身份,这个就可悲了。我不想当这样的人。手机就是工具,不是别的,如果当成身份来炫耀,那是浅薄之人,不值得交往,也被我瞧不起。”沈静说。 多哥不说话,沈静结果张楠递过来的手机,再三表示感谢,她客气了一番,看了柯南一眼,低了头,笑着走出去了。 柯南当没看见,也客套一番,然后大家各自洗了睡。旅途太疲累,三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三人一同去主管机构报到。谭助理见了他们,很高兴。说:“中秋节过得可好?” “回了趟岳父岳母家。”柯南说。 “是应该回家看看,看看老人家,肯定更稳定你们的夫妻关系。”老谭说。 “是啊。我们的夫妻关系一直不错。偶尔也有一些争吵。”柯南说。 “夫妻打过架没有?”多哥说。 柯南想了想,这多哥肯定是在试探我,这小子嘴巴不严,爱说三道四的,不能给他说实话。他就说:“没有,恩爱都来不及,还舍得打吗?” “打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看看《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电视剧里吗?那里就有家暴的情节,打老婆的男人,是最坏的,是应该被枪毙的。女生出嫁,眼睛要睁大,不要一不小心就着急出嫁,嫁给一匹狼,那就麻烦了,后悔都来不及。”沈静说。 “狼都有意见,一般来说,狼也不打自己的老婆,就是中山狼,会咬死自己的救命恩人,中山狼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狼比人还强,懂得感恩,现在很多男人都不懂感恩。一个女人嫁给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你的,你却总是辜负,这样的男人,完全是不配当男子汉的,是没有侠骨,也没有柔情的,当然,我不是完美的男人,但,我是优秀的男人。”柯南说。 “瞧瞧,在谭助理面前,也不谦虚,我都替你害臊。”沈静说。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们是本省的人,更清楚省内国内的情况。现在的离婚率挺高。结婚的比离婚的还多。哪里都是。有的家庭表面和睦,实际也在酝酿离婚,不过为了孩子的学习,暂时没有采取行动。等孩子高考结束,就会办理离婚手续,这个事,常常发生,每年暑假都有一大批办理离婚手续的中年夫妻,真是可惜。”谭助理说。 “是啊,我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时候,经常接待一些当事人,他们中间就有要离婚的,从二十多岁到八十多岁的,都有。以前是父母包办婚姻,不好,没有感情就结婚,为了孩子,勉强凑合,等到孩子也有了孩子,觉得任务完成了,就要解决个人的问题。现在时自由恋爱结婚,但是,太自由,结果也有问题,也不自由,还是要闹离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人太贪婪,总想着过有钱人的生活,可是,有了钱,还是不满足,还是要追求更好的生活,结果就悲剧了。总是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总是抱怨,抱怨,抱怨,看来,这个不是钱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柯南说。 大家摆了一会儿龙门阵,聊了一会儿,归州县分公司负责人贾总听见了这边的对话,走过来,笑着说:“大家辛苦了。我们中午给您们接风洗尘。希望大家不要客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吃吃便饭也是合情合理的,对不对?” 柯南会意道:“有道理,谢谢领导的关心。” 贾总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客气的,他在说话方面非常小心,就是怕说错话,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到今天,坐上县分公司经理这个位置,他说完话就出去了。 “现在工程基本进入尾声。大家明天有空可以去村里看一下。”谭助理说。 “我过几天去三溪学习。这里的工作拜托诸位了。”柯南说。 “哦,那很好。您就放心去吧。我们一定能够把这个项目做得最棒的。”谭助理问。 多哥和沈静显得有些不耐烦。柯南发现后,对老谭说:“我们想出去转一转。你还好做一下别的工作吧。” “是的,你们去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谭助理说。 柯南一行三人,离开主管机构办公室,到了街上。多哥最近老咳嗽,可能和天气变化有关。他说要去药店看看。 柯南和沈静就陪他一起去。 药店不大,但品种不少,都是一行常用药,价格却不菲,比柯南家乡的要贵。这里是归州,属于山城,交通不便,道路坎坷,没有机场,也没有火车站,只有水路和公路,交通成本肯定不低。药适当贵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道多哥为什么不在家乡或者江城买药,偏偏要照顾山城的药店。多哥说:“本来想在江城买,但只顾赶路去了,就忘了买。今天刚好有空,就买一点吧。” 多哥接着说:“我是慢性咽炎,一到秋冬季节,就容易犯病。” “怎么不去看医生?”沈静问。 “我看过多次了,这个病没有办法根治。只有通过吃药,慢慢调理了。”多哥说。 “那是。人到中年疾病开始造访,要预防。”柯南说。 柯南和沈静也买了一些常备的感冒药,另外,柯南想到泉村的王全是的腿病,竟忘了在江城开会的时候,给领导提出这一需要,只有等到下次开会时再重提了,这次下乡,他就买一些消炎药给他带去吧。 想到这里,柯南就买了一些止疼药,外加一些其他西药,准备送给王全是。刚转了一圈,老谭就开始打电话来,要吃中午饭了。 午饭自然很丰盛。 对于这种接待,柯南并不感到意外,一线工作的他们已经做了这种预算,看如何开销,用在吃喝招待方面,最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丝毫不用担心将来报销问题。 午饭后,柯南三人回到宿舍。 次日,沈静去荷村,柯南和多哥到江北,从官渡镇,到乡下,一个坪村,一个泉村。 坪村的水池工程已经完成了。 按照相关的要求,柯南让在每口水池上面都覆盖泥土,并可以种植一些一年生的作物或者花草,在水池周围种植一些树木,来保护水池。 坪村听话照做,但是,除了大水池,还有一些村民需要一些小型的饮水池,这是下一步的工作。由多哥来操作,拿出一些方案,到下次开会时在办公室里讨论。 柯南到泉村,看望王全是,路过王半截儿家,这家伙是“笑面虎”,跟他打交道时间越长,就越明白,他的每一句话背后都隐藏着阴谋。如果不是残疾,他管人绝对没问题。 没去找干事书,柯南怕又要留他在家吃饭,老是吃来吃去的,不好。 柯南直接到了王全是家,王的状况比较好,没有上次来时恐惧的样子,他认识柯南,见了柯南,他连忙要从凳子上站起来,柯南连忙让其坐下,找了一圈,他自己找了一个椅子,靠背的部分只有一根木棍,这支木棍显得孤木难支,如同这个家一样,显得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你家的水窖安装好了没有?”柯南问。 “安装了。现在是旱季,没有装水,还需要等下雨,可以收集一些雨水,储存起来。”王全是说。 柯南放心了。他给了他带来的西药。王全是很高兴,这些药,他都认识。不用柯南交代,他都知道怎么服用。毕竟,是多年的药罐子,天天喝药,就能成为半个郎中。 王全是呆滞的眼神已经变得比较灵活,比较喜乐了。被痛苦折磨的太久的人,往往比较感恩,稍微遇到一点高兴的事,就很满足。 柯南看到王全是的岳母牵着两只山羊,在坡上放羊。她看到了柯南,冲他哇哇地叫着,手舞足蹈的,看起来很高兴。柯南也向他挥了挥手。 然后步行到坪村。和多哥沟通了一下工作。中午,村里颜主任请客,在他家吃饭。 谈到村里的水利项目,颜干事说:“大的集中供水的水池应该没问题。” 多哥点了点头。他说:“目前,大的水利系统没问题。就是小的水池,三五个家庭共用一口水池的,还有几口,需要纳入预算,现在正在统计中。这些小水池不做,村民就有意见,说干部不公平,我正在统计,等结果出来后,到江城开会时再说。” 说完这些,柯南就要离开,下午有一班车刚好要经过颜干事家门口,柯南看到车来了,立即上车返回小城。 沈静已经回到县城。二人见了面,什么也不说。晚上,沈静做饭,柯南洗碗,也不说话。 沈静还是憋不住了,说:“哥哥,你去了三溪,别忘了我啊。” “不会忘的。我们可以经常联系的。”柯南说。 “我真的不习惯,和你在一起时间长了,竟舍不得。”沈静说。 “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这机构,派出去学习,并不见得要我去江城升职,这里还是需要人的。”柯南说。 “不知道,你下次回来我们还能不能见面。”沈静说。 “你怎么这样说呢?”柯南疑惑地问。 沈静低了头,什么也不说。 柯南见沈静有些伤感,楚楚动人,沈静抽泣起来,柯南有点慌张,不知所措,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柯南马上说:“不要这样,哭坏了身体,可了不得。” 沈静越发哭了起来。 柯南感到沈静的温暖,还是他自己太过怜香惜玉呢? 楼上传来那首小提琴曲,熟悉的《花儿与少年》,听着听着,柯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沈静用小手帮他擦拭眼泪。二人坐着那里,静悄悄地,什么都不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不再流动。 到远方传来鸡鸣的时候,冷气渐渐下来,柯南说:“休息吧。” 沈静揉了揉眼睛,说:“瞧,我们竟在沙发上睡着了。好吧,你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就休息吧。” 柯南简单洗了洗,又检查了一下去三溪的行李,看到没有落下什么,倒头就睡。沈静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没有洗。 手机的铃声将柯南叫醒,他听听沈静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就蹑手蹑脚地,带上门,转身走了,招了一辆麻木车,然后坐上,告诉司机去的目的地,到码头,买了船票,到夷陵,再买到三溪的火车票,朝三溪省大原方向而去。准备到了大原,再转中巴车去煤城,在那里学习一个月时间。 上了火车之后,柯南的手机响了。 第79章 豪杰碰头 柯南打开手机一听,是宋大良来的电话。宋大良那时候还没有死。他说:“准备走。”季柯南“哦”,就这样,达成了意见。 宋大良从江城出发,柯南从夷陵出发,均坐火车,到大原火车站碰头。 宋大良话很少,但对柯南很敬佩,对金萍等人总是瞧不起,本身宋大良很有才华,自古有才者都自恃清高,傲视群雄,不把金萍当成一回事。金萍曾和宋大良在一起工作过。 金萍借着在村里实施养殖项目,利用去外地买羊的机会,顺便带回两只小羊羔,说是自己买的,按批发价卖给她,她就把羊羔寄养在一户农户家。那农户面露难色,但又不好说什么,就接受了这一条件。 等到快过年了,羊也长大了,金萍把羊欢天喜地地牵回家,仅对养羊的农户说了一句“谢谢!”就算了却此事。 这件事过后不久,她转到另一个村子。 没有人检举此事,但和她是同村的人,尹贤仁先生,却看到了这两只羊。 很是奇怪,就追问下去,这金萍在一次喝酒大醉之后,透露了这一真相。尹贤仁看得很准,因金萍在家不养羊,不养鸡,也不种菜,虽然她家在农村,但从不把自己当成村妇,虽然她的胳膊残疾,但是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健康的,比谁都强悍。 真是缺少什么,就掩饰什么。这个残疾妇女缺少的是健康,和人们对她的尊重,她就处处显示自己强壮能干,显摆她的社会地位高,处处受到别人的抬举和敬仰。 村里人喜欢打麻将,喊她,她一准去,不带半点含糊的。在单位负责人面前,却装淑女,并特别痛恨赌博,单位负责人也是女人,也是淑女,没见过比负责人还能装的淑女,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像男同胞佩服的六体投地。 她同村的人不想打麻将,她去叫,人家说:“我不像你啊,坐着玩就有工资。我今天不做活,就怕活不成,地里不长,吃啥喝啥?” 村里人三缺一,打牌喊她,她最积极,生怕落了后。在打牌时,忘了吃饭,主人家,抽头,每人十元,算是饭钱,吃完饭,继续战斗。平时买东西,讨价还价,恨不得把人家摊子掀翻了,为的是少出两块钱。钱出了之后,还不解恨,临走又拿了人家一双袜子或者手套啥的。人走了,摊主还恨得牙根疼,只差上前去和她一只胳膊搏斗,最终理智战胜冲动,被占便宜事小,如果被赖上,她来个碰瓷,岂不是找了个妈回来伺候? 换了项目村之后,她家本来有自留山,山上野生的竹子很多,即便想用点竹子,也有邻居或者尹贤仁家的竹山,满山遍野都是竹子,她在项目村看到人家村民的竹子,看得眼热,顺便砍了两根粗的、直的、好的,放假的时候拿回家。路上见了邻居,人家问:“你家那么多竹子,还千里迢迢地往回拿竹子,不嫌麻烦啊。” 金萍说:“这竹子好。是人家送的。”她和冯菲菲那肥妞一样,眼皮子浅,看见的东西,和自己已经有的东西一模一样,也喜欢拿回家占为己有,意思是给家里的那个做个伴,不孤单,眼皮浅薄,心却火热,贪婪的火腾腾腾往上升,最终得手,不要说手段,这个字眼很难听,实际上用了,不能说的。所以,金萍深得肥妞冯菲菲的青睐,可能味道差不多,或者口味差不多,或者说是志趣相同,或者相似,有共同语言。就像乾隆皇帝和和珅是朋友一样,知道和珅贪,乾隆还是重用他,这个事情,就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宋大良和金萍在负责一个村的时候,因为宋大良看不起这样的女人,没有共同语言。金萍就十分想念另一名同事,名叫安德烈。 这人在参加机构的招聘面试的时候,谈笑风生,上衣的口袋里挂了两支钢笔。刘小姐看了,很是满意,加上他长得高高大大的,眉目清秀,很清爽,初次见面,很讨人喜欢。 安德烈来机构之前,在深圳打工,经常参加面试,频频换公司,对于面试,夸夸其谈,面对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的面试,简直是小儿科,不在话下。难怪冯菲菲和刘小姐都被这位帅哥迷惑,毫不犹豫地录用了。 金萍是哭进来的。 招聘的时候,她哭诉自己的不幸的遭遇,说从小因意外摔坏了胳膊和腿,走起路来总是不协调。她说:“我没有埋怨地面不平,命运不公。这是上帝给我的考验,看我是不是对上帝忠贞。”她说的,让冯菲菲和刘小姐立马动容,发现这个人处处想着上帝,肯定害怕上帝,一开始,就打下良好的基础。 再加上金萍从小家贫,没有读到什么书。只上完初中,就被迫辍学了,想读书却读不起,真是太苦了。说着说着,竟又哭个不停,仿佛只有哭才能掩饰她的谎言。 当问到春燕觉得录用他们中的谁谁谁的时候。春燕心直口快,马上说不能要金萍。因为金萍没文化,像农村妇女,加上身体有残疾,处处都会影响火星基金会的形象,也不利于单位的健康发展。 春燕一说完,就遭到冯菲菲和刘小姐的一致反对。 “我也有残疾,难道我也影响单位形象吗?”刘小姐说。 “我的身体也不好,我影响了单位的健康发展了吗啊?”冯菲菲补上一句说。 既然单位负责人都力保金萍,春燕自然无话可说了,金萍发起责难为时过早,错过了机会,浪费了弹药,众人都替她感到惋惜。 最后,单位负责人决定录用了金萍。金萍听说了春燕的一席话,就在心里种下了仇恨她的种子。 在决定是否录用安德烈的时候,冯刘问尹贤仁,尹贤仁说:“这人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冯刘问。 “他不适合做扶贫发展事工。”尹贤仁说。 “先试一试吧。”冯刘说。 因为,安德烈和金萍都差点没有录用,所以,他们俩同命相怜,逐渐有了好感。 安德烈后来真的像尹贤仁所说的那样,不适合做扶贫。 这时候,负责人准备开赶他走,此时尹贤仁又反对,说:“他现在刚有了点进步,最好给他机会,再看看,先别慌着辞退他。” 这次负责人听了尹贤仁的建议,决定延长安德烈的试用期,如果不行,再决定辞退他。 金萍和安德烈后来分在一个村。 一次,村民送来一只老母鸡,他俩都不要,推让了半天,就是不要。 村民无法表达对他们的感激。 认为他们真是不拿村民一针一线的好工人。谁知金萍说:“安德烈那么大块头,一只鸡恐怕吃不饱。” 村民会意,回家后立马又送来一只鸡。 这一回,他们收下两只鸡,煮了,两人,一人一只,捧着啃,这件事,后来村民无意中透露给了宋三皮,宋三皮又在笑谈中和尹贤仁提到,尹贤仁将此事反映到柯南这里。 接下来,全单位的人除了领导蒙在鼓里以外,都听说了,暂且称其为肯全鸡事件。 宋大良却从没有这口福。不是啃全鸡,就连半只鸡都见不到。 宋大良从骨子里已经把金萍当成了死人。金萍很聪明,看出来了,她知道宋大良在负责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敢招惹宋大良。 他不甘于和金萍这样的人当同事,所以,在江城开会的时候,宋大良从不和金萍说一句话。 每逢金萍在领导面前吹牛,他就走开,也不发言,也不愿意聆听。负责人已经明显看出金萍的虚伪,但是冯老师不松口,说不要金萍,作为外来人的刘小姐,也犯不着去得罪大姨妈,权且留用这么一个活宝,每月损失一些工资罢了。 在评比去外地百岛参加亚太地区的农村发展会议时,负责人不知道哪一根神经搭错了火,硬要派金萍去。 宋大良更是对负责人的决策表示彻底失望,这是要丢脸丢到全球了。以至后来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宋大良的命运因着金萍这位女人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宋大良认为,负责人有眼无珠,经看不清这位邪恶的女人,单位有德有才的人一抓一大把,偏偏用一个满嘴谎言和虚伪到极点的女人。 明明来自农村却不认为自己是村妇,明明身心不健康却装作很阳光,明明处处阴谋害死人却猫哭耗子假装慈悲。 无论从哪一点,她都不符合去百岛参加区际会议的条件,负责人偏偏信赖这个人,并且给了她极大的荣誉。 宋大良约了柯南在大原火车站见面。柯南快到车站时,给宋大良发了微信,宋大良回复说,已经在出站口了。 柯南出了火车站,见到了宋大良,他很高兴,如果说那一年关于去百岛开会的事,两人都没有份儿,那么,这一次被派到大原来,算是一种弥补。 说明负责人在一些事情上,比较注意影响。 此时的大原,比较寒冷。 柯南联系了大原养猪中心的雍志阳,他是这个项目的内地负责人。 雍志阳在电话里说要坐几路车,到哪里下车,他派面包车去车站接。 好在柯南自小在城市长大,很懂交通,到了陌生的地方,就像在自己的家乡一样,挺方便的。宋大良也不傻,他原来开过班车,对交通很熟悉。 就这样,两人坐上了车,到了雍志阳说的站台下车。 下了车,才看到在一些角落里,有一些积雪还没融化。难怪这里冷呢。柯南从归州来,那里好像还是深秋的天气,叶子还没完全变黄,也没有飘落,这里却是初冬的天气了。 好在柯南穿了羽绒服,比较暖和。 大原给人的印象是比较宽广的平原,这里应该算是黄土丰厚的地方,到处都是厚重的泥土,有些窑洞还清晰可见,只不过有些败落,显得很久都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说不定这里的人早已告别了窑洞,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大瓦房也说不定。 雍志阳派的车停在他俩面前,用有力的三溪话问:“是不是从荆楚省来的?” 柯南看看宋大良,他好像没听到,不理人家,柯南连忙说:“是的,是从荆楚省来的,到大原曲阳养猪中心。” 那司机又问:“是雍志阳派我来接你们的,请上车吧。” 柯南明白了,这司机说的没错,他向宋大良示意,宋大良上了车,柯南也紧随其后。 车大概行驶了半小时,就到了养猪中心。 雍志阳迎接出来,给了面包车司机了车费,多少钱柯南没看清楚。 雍志阳说:“欢迎欢迎,荆楚来的朋友!我是这中心的负责人,我们的投资方在大原开会,他们本来想亲自来迎接的,实在没空,就委托我来迎接。请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柯南和宋大良,到了室内,里面很暖和,真的不错。 原来里面有暖气,真的像春天般的温暖。在房间里摆着花盆,一些花正在开放,红色花朵很醒目,给寂寥的冬天添了许多生机,给人许多暖意。因那红花红得如燃烧的火,花名,柯南确实不太清楚。 男生寝室在最里面,柯南和宋大良放下行李。 考虑到自己年轻,柯南选择住在上铺。没想到,雍志阳也是这么安排的,毕竟,还有其他学养猪的学员,其中有些年纪比柯南大,住在上铺起居确实不太方便。 床上的铺盖确实不太厚,薄薄的被褥,怎么能抵御北方这么冷的天气呢? 雍志阳看出大家的疑虑,说:“不用担心,暖气一天24小时都会开放,不会冻着大家的。” 柯南和宋大良这才放了心。 宋大良经过了这一路的奔波,确实很累,倒头就睡。 柯南见此情形,悄悄地离开了宿舍。走到外面到处看看。 正在此时,外面“嘎——”的一声,一辆墨绿色的大商务面包车停在门前,从车上下来三个男人。 第80章 米国医生 三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有两位黄皮肤,华人,一位白人,都说着英语,不知在交流着什么。 见了柯南,向柯南打了招呼,原来他们会说中文,雍志阳连忙向他们介绍柯南。介绍用的是英语。季柯南听的似懂非懂。他对老外感觉一般,只是觉得他们离开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乡,到有需要的国家,帮助当地有需要的人发展经济,提升能力,本身就很不错,道德标准比较高。他们完全是来献爱心的。就像季柯南他们离开自己的熟悉的家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给陌生人提供帮助一样,都是献爱心的行动,值得肯定。 季柯南的英语很棒,在上著名高中的时候,用英语写信,用英语写文章,被英语老师看中,将他的英语作文当作范文抄写在黑板上,供大家学习参考。 这位英语老师,成为重点高中的校长。 当时的英语老师哪里知道,这位英文作家,在数理化方面却一无是处,甚至都想辍学不读了。在家人的力劝下,才勉强将高中三年读完。 如果现在有了提前招生、自主招生,柯南没准儿就被清华或北大录取了。 但是,命运就是不同,不是那么地顺利。总要经历一些风雨,未必能见彩虹。 柯南没能考上大学,就像总是被人瞧不起一样,处于人生的低谷阶段。学习不佳,偶尔有些遗憾,但他马上恢复正常,仿佛高考对他来说,只是很好玩的闹剧。 他不想通过高考来改变命运,总体上能对未来有着清晰的认识和足够的把握,所有的坎坷和波折都是人生的财富,不会因着困难而退缩不前的。 柯南的英文底子雄厚,对老外的对话,偶尔听得懂一些,这要归功于经常听英语的广播,还有壮着胆子跟到项目点参观对话。学习需要勇气,练习也是,语言是活的,不能仅限于书面语法和句子,也不能只懂完形填空,更重要的是口语,要常常交流,才能进步。 开始的时候不敢讲,在负责人的鼓励和支持下,才说出一些学过的书面语和句子,结果大呼上当,书面语和口语的差别十分巨大,总是闹笑话,好在这些老外都是有信仰的人,会原谅不太会说他们母语的中国人,而且,他们还很佩服柯南,竟然会讲他们的母语,并且会说中国话,真是难得。 老外说中国话,是很困难的,但是颠倒过来,不一定难。 刚才到养猪中心的三位老外,有两位是米国人,另一位是荷兰人。他们为着同一个目标来到中国,就是做扶贫,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 养猪中心是该下属机构,总部在米国,三溪的分部在大原,叫清永基金会。 创办人是米国人,是抗日战争前夕来中国传道的基督徒的孙子。那名传道士在黄河之滨的一个小县城里,开诊所、办学校,做好事。 可惜在日军飞机的一次轰炸中丧命。好在上帝爱护他的家人,提前几天,他雇了毛驴,将三个孩子连同夫人,一起送到了天京卫,然后从那里回到米国。 时隔多年,传道士的孙子,继承他的遗志,创办了清永基金会,又回到了他爷爷生前来过的地方,继续组织一些医生和爱心人士来黄土高原上做好事。 今天这三位老外中,没有这老板,听说已经回国了。 三人中有两人都是美籍华人,一个是医生,另一个曾是大公司里的人事主管。他们都凭着爱心,离开米国,离开舒适的家和富饶的农场,来到三溪,为这里的村民服务,培训医生,帮农户发展养殖,还有办流动图书室,送书籍下乡等等公益活动。 柯南看到他们打完招呼就去忙了。 来参加培训的人陆陆续续地进入中心,来自不同地方的学员,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有基督教的背景。分在各自的宿舍,平静的中心变得格外热闹起来了。 柯南看看宋大良已经起床,外面冰冷刺骨,越到晚上,越是寒冷。 宋大良见到这些人,根本不怎么理睬,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确实一眼看上去都是些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宋大良清高,因为他有才。加上他看上去有病,所以,常在痛苦当中,根本没人能察觉。反正他是不爱张扬的人。 晚饭很丰盛,主要是三溪的面条,确实很好吃。他们说,三溪水硬,要用醋来中和,所以,三溪的醋是天下一绝。 柯南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三溪的醋为什么出名,只是觉得它格外酸一些罢了。 一位胡子拉碴的人,从外面进来,雍志阳说:“王师傅,快来休息休息一下,喝点水吧。” 大家都很惊奇,这么一个普通的人,走在街上,就不容易找到的人,竟然被雍主任尊敬得不得了。 雍志阳说:“这位王师傅是烧锅炉的,要不是他,我们都得挨冻了。” 王师傅憨厚地笑着,他不爱说话。烧锅炉就一心把锅炉烧好。他的工作,给别人带来了温暖,另一方面,也算是帮助了室内的花草,在天寒地冻的季节,没有温暖的环境,这些花早就不存在了。 三溪的面食有很多品种,柯南早就有所耳闻,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很好吃的,柯南连吃了两碗。 这里的碗也足够大的,吃一碗就不少,柯南贪心,多吃了一碗,这里的两碗,相当于家乡的四碗面,他的肚子竟然有些受不了了,好在柯南的家乡也在早晚吃面,就不觉得面的威力怎么样了。 吃完饭,大家都在教室里,等着开学典礼。 教室也是阅览室,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养殖方面的书籍。 学员们很是好奇,对养猪也充满了兴趣。晚上开学仪式上,雍志阳向大家介绍了养猪中心的情况,又向大家介绍了讲师,发放了培训的内容和时间安排。雍志阳在负责培训的计划和统筹。 讲师都是男的,没有女的。可能女的讲这类课有些不好说出口。但这是讲养猪,又不是别的。养猪的大多数数是妇女,但是,懂得养猪技术的颠倒过来,大多数是男的。就像做饭,每天都做饭的,大多数是妇女,但是,真正达到厨师级别的,大多数是男的。这个现象,可以延伸到很多行业。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往往是男人。 好在来参加培训的,大多数是男士,对于女士的参与不参与,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教室上方是电视机,可以播放一些影碟,也是养猪中心用来培训当地养猪农户用的。这次来参加培训的却没有当地农户,都是外地来的,真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啊。这也让柯南有些担忧,他们到底讲得怎么样,为什么感觉不太妙呢? 大家都很累,听雍志阳的介绍,比较冗长,有些婆婆妈妈的,生怕大家没文化,啥都不懂似的,总要絮叨个没完,加上室内很暖和,吃得多,主要精力没在头脑,在肚子那里,大脑缺氧,就是这个状态,可能使人昏昏欲睡。 大家都对这次培训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旅途的劳累,已经抵消了部分热情,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加速了快点结束这次开场白的步伐。 雍志阳看到这些变化,决定提前结束,本来还有一些内容,见势不妙,扭头就跑。不错,这小子很会来事。柯南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 刚才雍志阳介绍,那位荷兰人,名叫雷鸣,是这里的老板。在人们的印象中,荷兰人很聪明,对养猪很在行。或者说,对养牛等养殖业种植业都很精通。 雷鸣说英语,既然他来自荷兰,应该懂得他的母语,这就说,这荷兰人懂得至少三个国家的语言。 雍志阳根据雷鸣的讲话,做同声翻译,让柯南尤其佩服。这家伙的英语学得真好,难怪他在此中心作为最为得力的干将,把内地的事情都安排如此妥当呢。 雷鸣充分地信任他,他就是会来事。连烧锅炉的王师傅都不马虎,这样谦虚谨慎的人怎么会不进步呢? 宋大良基本上是趴在桌上听完这第一节课的,也就是开学的第一讲。他觉得没用。到达的当天就打了退堂鼓,这次是陪太子读书。就是陪着季柯南学习。他不会学。时间混完了,就回去,单位负责人不会为难一个病人,况且他很有才。 散会后,宋大良面无表情地回到宿舍,柯南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感觉太累。柯南问:“派你来学习,你有什么感想?” 宋大良说:“没什么感想,出来玩玩,散散心,到了这里一看,有点失望,就想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回去有什么事呢?”柯南问。 “是啊,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再混两天看看。你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里,就耐心熬时间,时间完了,就回,就像上班一样。”宋大良说。 宋大良爱说实话。 他和金萍不同,和安德烈也有区分。他敢于表达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有些人不敢说,只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要掩饰内心的真实的东西。 大家排队到澡堂洗了个澡,里面有两台滚筒洗衣机,但都被贴上了标签,中英文都写了,看来,老外都不喜欢用手洗衣服,喜欢用洗衣机,如果这里来了老外,恐怕遇到这滚筒坏掉,可能马上就滚到有洗衣机的地方住。标签说了暂停使用。看样子,这些洗衣机已经夭折,没人爱惜。如果懒惰的人过冬天,洗衣服绝对是一个难题。 柯南只好把换下的衣服拿到厨房里去洗。因为,澡堂里还有人洗澡,厨房却空着,那里也有热水。宋大良干脆不洗澡,也不换衣服。就上床睡觉了。一宿无话。 早晨,按照作息表的规定,7点半要吃饭了。 这一点,宋大良还是把握得好,没有迟到。 大家太累,晚上有人打鼾,也没有人提意见。对于薄薄的被褥,竟然都选择沉默。其实,室内的暖气,将房间的温度升至20多度,根本不冷,甚至不盖被子,都没有关系。 早餐是面条馒头,这是典型的北方饮食习惯,柯南受得了,宋大良皱眉,也没办法。他喜欢米饭。不可能给他一人做米饭吃。 好在他常常忍受病痛折磨,对于这点饮食,他能坚持,总比吃药强吧。 饭后,就开始紧张地讲课,都是一些理论,大家慌着记笔记,即便很认真地听,仔细地记,还是落下了不少。 最后,雍志阳说:“大家不要慌着记,只要听清楚就行了,等晚些时候,我们会把授课的内容整理出来,打印好后,发给大家。”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其实,柯南心里明白,在上课时,听讲比什么都重要,抄笔记往往还记不住内容,所抄的笔记,下来后不见得回去翻翻看看。 中午有米饭,宋大良见了,难得一笑,终于盼到了,简直像盼星星盼月亮,南方人到北方,就是盼米饭,面食没有米饭香。 宋大良毕竟是南方人,不容易见到米饭,突然一见,还真乐开了怀。可能是雍志阳 考虑周全,作出这样的安排。 大家吃得很开心,无论来自五湖还是来自四海的,都能享用这美食。 要知道,这些伙食费,都是自费的,含在学费里面。吃的都是自己的,吃得不好,会影响心情,心情不好,就学不好。学不好,还不如不来学。钱花了,还受罪。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早晚是面,中餐是米饭。面食不用说,做到经典和极致,就是米饭做的实在不敢恭维。南方人随便做,闭着眼睛就能做好,这里却这么难。不过,到了这个山头,就不唱那个山头的歌。权且如此了。 柯南随得方,就得圆,怎么样都行,对人家的要求不高。毕竟是单位出钱,不是自掏腰包来学。学好学不好,都不重要,关键是心情要好。这里的环境还行,柯南不很挑剔。 晚上,沈静发来微信,柯南看了内容,吓了一跳。 第81章 千里求救 沈静发来微信,在半夜三更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原来,自从柯南离开小城之后,沈静仍负责荷村的工作,多哥负责坪村的工作。 柯南不放心泉村的项目,请多哥帮助照管,多哥说,坪村的新项目才开始,很多事情千头万绪的,需要留守在那个村,没有时间去别处。 这是明显拒绝了季柯南的请求。季柯南没办法,于是就请沈静帮助,沈静爽快地答应了。 她说:“都是火星基金会的项目,不是哪一个人的项目,需要共同协助,把项目做好,大家脸上都有光彩。” 柯南想,在某些方面,沈静比多哥更懂事,多哥的私心比较重,总是管着自己的事,做好了自己落表扬,做不好是人家的错。 多哥没有大局意识。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管他人瓦上霜。格局不大,做不了大事。不如女流之辈,沈静的确在某些方面比他强。 即便如此,他还处处争取单位负责人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还懒得理,需要你的时候,百般地央求你,不需要你的时候,将你抛之脑后,踩在脚下。如果和多哥打交道,需要多个心眼,否则,他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 柯南认为现在的社会,如今的世界,充满了邪灵,一些人被邪灵控制,说谎避祸,造谣害人,想方设法地保全自己,自私自利,自以为是,自以为义,不把别人当回事,只管自己。 遇到困难和责任,就要逃避,遇到好处,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争取得到那些蝇头小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背信弃义,丧失伦理道德,更不惜以身试法。 多哥的经历多一些,江湖老手,自然比沈静毒辣一些。 沈静生来就缺点心眼儿,为人直率,直来直去。对人毫不设防,却屡屡吃亏。人很聪明,却因聪明过度,遭人埋怨和嫉恨,就是嫉妒加仇恨,特别不受冯菲菲的重用,反而遭到排挤和倾轧,随便找了理由,被延长了试用期,至于将来是否转正,还是个未知数。《红楼梦》里的晴雯,就是他的最好的写照。 沈静答应去到泉村,自然需要在坪村住宿。 因坪村离泉村较近,从坪村的住处到泉村的半腿先生王恩义家,大概只要半小时的时间。 起初,要进村租房的时候,柯南他们曾向县分公司提出入住的申请,但是,贾总对火星基金会并不了解,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没有冒失立刻答应,哪怕火星基金会再有钱,为了各种的利益和将来的升迁,贾总采取了审慎的态度来对待基金会所提出的要求。 经贾总的同意,单位入住在江北的坪村。因为,当时大桥没有通车,到江北去工作要靠轮渡,受到水手上下班的影响。过江到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辛辛苦苦赶到江边,却没有渡船,人只能留在官渡镇居住了,的确很不方便。 在这种情况下,贾总才答应了柯南所提出的要求。这可喜的一步,柯南他们高兴了好几天。在当地做事,头三脚真的难踢,万事开头难,开了头,一切都迎刃而解。有些道理说得通,做得到,有些道理说不通,做得到,有些道理说不通,也做不到。要看运气,属于哪一个情形。 毕竟小城是移民城市,的确有些素质,这是好的开始。惟有改革开放,人们看到身边的巨变,才会接受一些先进的东西,其中,就包括思想和价值观。 贾总爱学习,爱写文章,更关注新闻和形势的变化,只有改革开放才能给小城带来好机遇,给小城带来福祉,让更多的小城人受益。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驻村机会,大家都很高兴,两个村有一个住处,也算好的。减少了麻烦,来去路上的时间减少了,不用再疲于奔命,大家都很省心省力。同样,沈静到了江北,也不用担心回城的班车是否会耽误了。 柯南在三溪学习养猪技术,三人中缺了一个,留守的两人谁大谁小,都存在问题,三个人在一起,遇到事情,可以协商处理,两个人在一起,遇到事情,就各执一词,坚持己见就非常麻烦。 多哥自恃懂水利技术,根本无视沈静的存在,沈静从大城市来,大专文化,见多识广,对于多哥,压根儿都瞧不起,认为他来自农村,连普通话都说不好,还得瑟什么呀。如果多哥对沈静温柔点,可能事情就好办。事实上,多哥对所有女性都温柔,对沈静也格外温柔,除了负责人,就是她了,可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沈静就是那小河水流哗啦啦,水自流,人自愁。 可以用一首诗来说: 《花痴赋》 多情种子是多哥, 落花缤纷万人迷, 空留花枝风中摆, 人亡花逝两不知。 再说,穿衣服的款式,生活方式,行为以及学历都和沈静相差很远,但多哥不承认这一缺陷,将在做水坝时学到的皮毛,用在啥都不懂的沈静面前,在他面前炫耀炫耀,也算是技术人才,沈静只是冷笑,哪怕她不懂技术,沈静也没把多哥放在眼里,沈静比多哥优秀多了,最大的弱点是天生的,就是说,她是女的。 正因为如此,多哥心目中只有单位负责人,没有队工,更不会有平民思想,眼睛是朝上看的,结果和同事的关系紧张也就不奇怪了。 沈静和多哥在坪村的住处居住,在此期间,单位负责人之一的刘小姐到了小城。她来小城,是有目的的,不是游山玩水的。 他们二人接到信息,双双回到了小城县城。 在接到了刘小姐之后,就到了归州小城宿舍。搬迁通知已经张贴了半年,可是人们纹丝不动,均在原住处居住。 多哥和沈静因为柯南不在,也就不着急到外面找房子。没有柯南,达不成意见,找了房子也没用,干脆将此事搁浅。沈静和多哥的矛盾日益尖锐和突出。 随着刘小姐的来到,二人均想在负责人面前表现表现,也就不把对方当回事,在刘小姐面前邀功请赏。 这次刘小姐来,没有住宾馆,而是住在柯南的房间,那里的所有都是公家配置的,既然是公家的东西,来了客人都有权享用的。这次刘小姐来小城的任务之一是,要考察新的项目。 项目还是以水利为主,没有考虑其他项目。当然,和水利配套的就是卫生项目,包括培训。从第二年的项目开始,由自己来掌管资金的使用。也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将由柯南他们自己来掌控项目的进度和资金的调配。 难怪多哥想单干了。这一下好了,分公司老谭没什么戏了。从一开始,老谭就被注定是被利用的,利用完了,没价值,就要离开。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做出了的,只不过刘小姐很沉得住气,没有随便给前线的工作人员透露罢了。谭助理是个好人,业务熟悉,对人情世故把握的准确。做事作人都非常到位,项目进展顺利,要和他的努力工作辛勤付出有很大的关系。他是好人。单位负责人这样做,有点残酷,这为以后的发展埋下隐患。谭助理的人品好,不会从中作梗。但是,其他人就不好说。县分公司是铁打的,人员是流动的。谁担任分公司总经理,谁就能决定项目的成败。 要说熟悉职场的潜规则,刘小姐跟着冯菲菲老师也了解了一些,至于守秘密的事,想必是冯菲菲老师的小聪明使然了。 他们这次考察的村,是根据冯菲菲老师的安排,她从某协会听说了有一个村里出了信徒,听说信心很好,受到一定的排挤,当地不待见,总是想办法制造一些麻烦给该信徒,她就动了恻隐之心。 刚好有当地的水利技术人员听说火星基金会的事迹,就写了报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省总公司提出申请。加上当地村里出了一位人才,被分配到乡里任“一把手”,力荐要照顾他的老家。这次考察就决定将这个村作为考察村。 其实不用考察,走过场而已。这个要满足项目的需要,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刘小姐要求二人写考察报告。 在写作方面,多哥根本无法和沈静相比,但他不认输,不肯求人。沈静也不知道怎么写。不是不会写,而是不知道写什么。 刘小姐走时,留下了伏笔,是让他们一起写,把各自懂得的和对方分享,共同写出比较好的报告来。 但是二人并不理解单位负责人的良苦用心,而是自以为是,都想独自写出报告。结果,都写不好。被单位负责人打回重写。二人为此争吵过多次,但交报告的日期一天天地近了,二人还是不能达成一致。 结果,届时没有交出报告。 多哥就是狠。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坏,让别人也休想得到。 刘小姐将二人一起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其实,这是装腔作势,演戏给沈静看的。她们骨子里是喜欢多哥,恨恶沈静的,但又故意掩饰这一真情,给外人以慈悲的印象。 最后,二人总算将报告完成。二人各自写了自己懂的一部分,由沈静来总结,将二者糅合在一起,总算交了卷。 多哥根本不承认是沈静的功劳,就是死,也不承认自己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处处争宠,不甘落于人后。 但是还是有事发生。一天,多哥和沈静回县城,路上在等车的时候,在山脚下的一户人家喝茶。这个农户是开矿的。有钱。手机放在茶几上,沈静无聊,拿起手机玩,不知道将手机拨给谁。她想起给自己拨号。当车来的时候,她就上车了。 回到家里,她就收到一条短信,非常暧昧。 沈静很生气,就回了信骂他。结果,那人死皮赖脸地又发来更加露骨的挑逗性短信,把沈静气个半死。她很无助,嘤嘤地哭个没完。又没有人劝解她。 所以发了微信给柯南。柯南远在大原,鞭长莫及,根本不可能立马赶回小城去救人。 柯南就发了微信给沈静,要她让多哥帮她。但是,她回复说,还不如不说,说了还更气人。 接连几天,那人竟然不依不饶地,没完没了地向沈静发起进攻了。但是仅限于发发无聊的短信。沈静也打电话过去,骂他,但收效不大,他继续发,她继续骂。口水战由此拉开。 沈静认为这是典型的性骚扰。她的心情糟糕透顶。 一次,从乡下回来,乘坐麻木,结果,被麻木师傅宰了五十元钱,她立刻想要去修理人家。 多哥肯定高兴都还来不及,根本不会去帮她。 结果,她又发短信给柯南,柯南同样无力回天,只说一些安慰的话,但于事无补,已经挨宰了,钱也出了。打人报复也不是信心好的信徒的作为,不该这么想,更不该这么做了。 在这一段时间,沈静总处于人生的低谷阶段,柯南不在她身边,仿佛丢了魂魄,有体无形了。她对柯南的依赖,与日俱增,甚至有些茶饭不思了,无论大小事,都需要季柯南提出建议和指导。 这样,她就把无尽的烦恼放在发短信上了。有时候柯南一天就能收到500多条微信。 这使柯南简直无法安心学习了。 柯南也很担心现在的沈静。柯南在三人中间,是缓冲地带,二人有了矛盾,可以找他倾诉,柯南仿佛是个调解器,双方的纠结,能在他这里得到纾解。 三人同事,缺了柯南还真不行。没了柯南在三人中间,极有可能二人要分开。这样的分开其实早有伏笔,领导由于嫉贤妒能,她的才华盖过了负责人,负责人就不会重用沈静。 所以延长她的试用期。至于是否正式录用,这是悬而未决的事。 沈静似乎已经有了离开单位的强烈想法。她在给柯南的短信中也透露出来这一念头。只不过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至于什么时候下决心,只有上帝知道了。 第82章 下乡实习 柯南对把归州的事无法管辖,在一起的日子不觉得什么,不在一起的日子仿佛都缺少了什么,这种大半年的磨合,特别是柯南和沈静那种无法表白的情愫,在离开的这一段日子都仿佛是对方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但是,柯南比较理智,没有越出那条红线,这样的友谊才会长久而纯洁。柯南最爱的人是妻子,哪怕妻子仇恨再深,也会爱她最深。 柯南和宋大良在养猪中心的学习,在经过四天的集中培训之后,其他人都即将离去,他们还要呆两天,需要进一步交流学习和分享。 很开心,雍志阳说,等一会儿到外面照相,留作纪念,每一位学员都有一张。另外,每一位学员都将获得培训结业证书,有荷兰人雷鸣签名的结业证书,带有一点幽默色彩。 只要掌握了技术就行,证书一类的东西倒是其次,一般人的理念,证书就是将来评职称用的,如果有了职称,可以作为涨薪的依据。有单位的工作人员需要这个。其他人不需要。所以,证书对季柯南来说,也没什么吸引力。 照相就在外面的矮墙边,墙角堆积着积雪,有点像巴黎公社那堵墙,看起来有些悲怆。这里的积雪是不会化的,外面温度相当低,感到有一种两个天地的差别。 宋大良照相,从来不笑,这次同样没笑。他的严肃,没有影响到大家照相的热情。柯南兴高采烈参加照相,为的是可以弥补一下宋大良的不足,毕竟他俩代表了单位,一言一行都会给人留下对单位的印象和形象,就像孩子出门看着干净或者肮脏,孩子本身没啥,人们不说啥,对孩子的妈妈可不客气,好坏都会说。所以,要谨慎从事,不能马马虎虎。 照完了相,大家纷纷进入室内。室内如同暖春天气。宁愿呆在室内,不愿到外面出风头。外面万物肃杀,一片萧条。砖墙很厚实,赭色的一溜院落墙,围着这一片猪场。办公区、生活区和猪圈,以及两排猪圈之间的菜地,都是很合理的。 后来柯南了解到,这里的布局和设计都是出自荷兰人雷鸣之手,他的设计非常完美。真的是工匠,有一种精神值得学习,做事做到极致,做到经典,就是最高的境界。即使这样,他也不骄傲,他对后面的树林的开发,还在酝酿之中,经过很多次,和雍志阳协商。设计好了又改,改了又改,什么时候定稿,还不好说。 柯南学养猪是陪宋大良的,因为他对养猪根本是十窍通了九窍,就是只有一窍不通。宋大良也有这样的感觉,总认为是陪季柯南来学习的,是陪太子读书。只是一个陪衬。这样,两个人想通了,这个安排只是单位的规定,凡有项目,都要有两名同事一起来做,否则就不行,因为这个涉及到钱的使用,不得马虎,单位的每一分钱都要有交代,不能稀里糊涂,不能交糊涂账。这个制度的执行,目的是杜绝一些人犯错误。柯南才来的时候,还不懂,认为是单位负责人对自己的不信任,心里别扭了好长时间。后来才想通,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所有人,当然,对有些人是网开一面的。 宋大良以前和宋三皮在一起做过养猪的项目,他听从于宋三皮,积累了一些经验。可惜,那个项目失败了。但对于猪的了解,比柯南要强得多。宋大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农村常见的就是猪。从小就认识猪,了解猪,对猪的印象很深。看着父母喂猪,自己哪里有不帮忙的?久而久之,就是专家。当然,猪病了,也有兽医上门给猪治病,打针,这些常见的,都有印象。加之和宋三皮的合作,连野猪都养过,何况这些外来的洋猪? 柯南从小在城市长大,根本不认识猪,更别提养它了,所以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学。对于猪,季柯南总觉得和猪无缘,再说,这些猪,活着吃得好、睡得好,饿了就叫,吃饱了就睡。不用操心,非常享受,猪的一生,幸福的一生,到长大了长肥了,一刀毙命,死了就死了,痛痛快快的,成为人们的菜,给人们带来美食,也值得。当然,要数牛不划算,要劳动,要累,最终老了,做不动了,就和猪的下场一样。马也是的,所以有的说下辈子做牛做马,就是说,这辈子,牛马都很苦,这辈子都牛马是上辈子的做的恶事坏事太多,这辈子做牛做马来赎罪的。这个说法值得商榷,谁都不清楚牛马的生世。对于猪的生世,也没什么研究,只看当今,猪的一生,比牛马幸福。 猪的起源就需要学会人工授精。柯南跟着种猪场的工作人员——尤清仁学习采精技术。 进入猪舍之前,必须换衣服消毒。就是要穿上蓝色的工作服,穿水鞋,就是深筒高腰的胶鞋,要穿过紫外线杀毒区,胶鞋也要在消毒液里过一道,这样才能进入猪舍养殖区。少一个环节都不行。猪舍建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也是避免猪瘟的交叉感染。 采精的对象是公猪,名叫杜洛克,个头很大的一头猪。柯南看着尤清仁打开猪栏,呼唤着公猪,公猪看见了尤清仁,认识,比较熟悉,它很高兴,马上哼哧哼哧摆着尾巴跑过来,柯南没有忘记配合尤清仁关上到外面的铁栅子门,公猪看见柯南在阻挡,马上明白过来,其实,这头公猪很聪明,知道人的意思,不是让它去找母猪约会,而是听得见母猪叫,闻得到母猪的气味,就是见不着母猪,于是,杜洛克就拐弯进了旁边的采精栏。 公猪被尤清仁引着,在圈里跑了一圈,然后两只前蹄搭在铁皮支架做的假体上,铁皮支架假体上裹着麻袋,上面撒的有发情母猪的尿液。 杜洛克公猪趴在母猪假体上,露出粉红色的尖尖的螺旋状的一头,前端较尖,尤清仁戴上了橡胶手套,抓住公猪粉头的一端,轻轻地抚摸,那东西慢慢地伸出来,如同钻头的形状,公猪被弄得很惬意舒适,哼哧哼哧的声音在猪圈上空回响。橡胶手套很光滑,尤清仁上下摩擦公猪的螺旋体,让柯南过来也试一试。 柯南看着也挺简单的,见尤清仁招呼自己,他就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双新的橡胶手套,戴上后,蹲在公猪身旁,开始学着尤清仁的样子,给公猪摩擦。公猪开始往外喷射,开始出来的是清亮的水,尤清仁说:“这些清水一样的不能要,里面的精虫少,不容易成活。取中间的精虫,最后的也不要。” 柯南一边操作一边答应,尤清仁特别有耐心。宋大良也在一边看着。但拉长着脸,一点都主动,也不插嘴。 柯南在纸杯上面蒙了一层滤纸,套上皮筋,接住精水,经过过滤后,这些温暖的液体,就在纸杯里面了。然后,尤清仁将公猪杜洛克赶回猪圈。公猪很欢快地跑回猪圈,它今天的任务算完成了,如释重负,哼哼着跑了。 尤清仁回来,带着柯南和宋大良,将纸杯拿回试验室,在显微镜下,检查精虫的活力和密度,合适的,就拿走;不合适的,就抛弃重新取精。 柯南经过尤清仁的指导,能够在显微镜下看到精虫的活动,认为这就是比较好的。尤清仁说:“这次采的还不行,要等明天采的情况了。” 雍志阳进来说:“今天又有养猪农户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能到他们村里去配种,母猪都跑圈好几天了。” 尤清仁说:“好的。我们明天去。今天的精虫活力不太好。” 当晚,种猪场停电,宋大良发挥了特长。他拉着二胡,一曲又一曲地换着,大家听得很带劲儿,尤其是尤清仁很是佩服,简直是五体投地了。他不断地问这问那,借着烛光,一遍又一遍地模仿着宋大良的动作,希望在一夜之间懂得很多音乐知识,并且很快就能像宋大良那样拉得那样棒就好了。 可惜,宋大良一到晚上九点,必须要睡,否则就很难受。他今天破例和大家说了句:“身体不适,要去睡了,晚安!”大家都很意外。 好在停电的时间不很长,大家看到来电了,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过了晚上,就是新的一天。早晨,吃过早餐,然后去采精。像往常一样,进入工作区,必须要消毒和换衣服。柯南和宋大良都照做不误,另外,时间要抓紧,不能停留在猪圈里有太多的时间。 今天由尤清仁亲自来取精,因为马上就要下乡,给发情的母猪配上种子。公猪杜洛克看到尤清仁后,很是高兴,积极主动地等候在栅门,嘴巴一拱一拱地,想要吃东西了。 但在取精之前,尤清仁没有给它吃任何东西,直到取精完毕,才让另一名工作人员将好的饲料舀给配合的公猪享用。 取完了配种用的精子,尤清仁将取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非常棒,尤清仁带着宋大良和柯南,驾车来到农户家里。 尤清仁驾驶的是吉普车,很费油的。但下乡就需要这样的车,有的地方不得不走坎坷的路,四个轮子都能使劲儿,一起驱动,那才过瘾。 柯南都想开这样的车了,在幻想着什么时候,单位也买一辆,好过过瘾啥的。但是,这只是个幻想,按照普通人的理解,是不可能买车的,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泯灭拥有小轿车的梦想。 尤清仁驾驶着吉普车很熟练。柯南问:“什么时候教教我?” 尤清仁比柯南小,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我们经常下乡,今天是忙着去农户家人工受精,就不教了,以后再说吧。” 柯南的小计谋得逞了,“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没错,尤清仁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赏,耍起方向盘来更为利索。 到了农户家。农户家还有窑洞。柯南很稀奇,以前在电影电视里见到过窑洞,但是,真正到窑洞里坐一坐还是第一次,如同大姑娘坐轿一样,柯南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窑洞不大,有卧室,有客厅,有炕,屋里很暖和,还摆着几盆花,真的很好,三溪人很懂得生活,很惬意,看来,宁愿家人和睦,住一间小窑洞,睡一个小床铺,也是很幸福。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主人家睡窑洞,猪们睡大棚,大棚保温,猪们也不会冻着。这时候,虽是冰天雪地的季节,但大棚内的温度适宜猪的生长,包括母猪的发情期也不耽误。已经过去了几天,现在授精应该不会晚。 主人帮助尤清仁把母猪固定,主人用手轻轻抚摸母猪,尤清仁则从保温箱里拿出公猪的精虫,用注射筒插入母猪的后面,把精虫推进去了,母猪很配合,完事之后,主人拍了拍猪臀部,猪就欢快地跑了。 主人问:“如果配不上怎么办?” 尤清仁说:“配不上我再来配,你如果等不及,就到种猪场去捉一只小猪回来先养着,我们按批发价卖给你。” 主人说:“能配上就好。谢谢!” 从猪圈里出来,柯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到美极了。主人要留尤清仁一行在家里吃饭。柯南有些担心,怕到时候说不清。就要推辞。尤清仁说:“没问题,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柯南就和尤清仁在他那里吃饭。 主食还是面食,不过,主人家的苹果和泡菜都很好吃,给柯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韩国人吃凉面的时候,喜欢在里面放上苹果,不像中国人的饮食习惯,先吃饭,后吃水果。 这个区别并不大,反正都是到了肚子里,没有到别人的肚子里,关键是一种中外结合做出好吃的饮食,对于追求真理和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不跨台,胜利早晚还会卷土重来,黎明前的那瞬间会更让人难忘。没有文化不要紧,没有道德标准那才叫可怕。 主人家没有看到小孩,柯南很是奇怪。 第83章 南北差异 柯南问:“这家为什么没有孩子?” “这家主人不是没有孩子,是有三个孩子,”尤清仁说,“孩子都上学去了。”尤清仁欲说又停,柯南会意,就不再追问了。这个时候,尤清仁不太方便说,恐怕言多必失,说错了话就麻烦了。 他们给这家的母猪配完了种,开车到另一户养猪农户。 到了这家,从老远的地方就看到该家的大门紧紧关闭。像是家里没人居住。季柯南不清楚,为什么家家的大门修建的高大伟岸漂亮?又不好意思问。尤清仁从车上拿下来保温箱,柯南敲门,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狗叫,没过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柯南留意到,这里几乎所有的农户家都有院子,都有大门,大门做得都挺讲究的,很壮观很大气,比起柯南所居住的南方的民居来,要浑厚得多。南方的农户家居的院落没有院墙,也就没有院子的大门, 韩寒写《三重门》是不是写这些门,柯南没看过,也不知道写的是哪里的门。要是韩寒生活在南方,写门,是不是有些卡文?写到关键,卡文就没门儿了。没有见过的,写不出来,仅凭想象力,还是有用尽的时候,如果江郎才尽,就没有好作品出来,岂不辜负广大的读者朋友? 打开大门之后,串出一只大狼狗来,把所有人都吓得倒退了几步,但狗没能继续跑过来,因它脖子上围着铁链,链子的一头拴在一棵树上。狼狗只有狂吠的份儿了。铁链子被狗拖拉,哗啦哗啦地响,对于恶狗,唯有用恶劣的方法对付。不过,铁链已经限制了狗的活动范围,这个对狗来说,特别难受,这就够了,惩罚到位,没什么了。 这家主人见了尤清仁,很高兴,连忙请进屋。 众人经过院子,主人跑向前,掀开棉布帘子,大家进入堂屋,屋里很亮堂,大玻璃窗户,太阳透过窗户射进屋里,加上,屋里烧的有炕,很暖和。同样,在屋里的窗台上摆着各样的花草。 主人给大家沏茶,说实话,柯南喝不惯这里的茶,一点都不好喝,但是,这里不是南方,只能入乡随俗,不再要求什么了。只当是一杯乏味的白开水好了。 喝一会儿茶,大家开始忙活,还想赶回去吃午饭了。尤清仁不想在农户家吃饭,原因不清楚。 给这家农户的母猪人工授精,虽然这母猪很不配合,因它很年轻,还没有生过小猪,第一次注入杜洛克精虫,费了一些力气,尤清仁很有经验,引诱抚摸小母猪,最后还是弄进去了。做完这一户,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主人家要留他们吃饭,被尤清仁谢绝,然后告别农户,一行人上车离开村子。 在路上,尤清仁说:“这个村经济欠发达,但是,他们生的孩子比较多。这可能是导致贫穷的主要的原因之一。不过,说不清楚,他们年轻人为什么不愿意出门打工,如果外出打工,收入增加,可以减少贫困人口数量。” 尤清仁一边说,一边驾驶着吉普车,宽阔的马路上,有一两个行人,他们在一望无边的黄土地上,显得很是孤独。 尤清仁说:“这里最好的建筑是教堂。几乎每家都是信徒。神父享有初夜权,因为他们认为初熟的果子应当献给上帝,因上帝看不见,神父却看得见,作为上帝的代言人,理当将处女献给神父。因此,这里的神父很忙。” 柯南和宋大良听了都大吃一惊,宋大良问:“那如果女的怀孕了,第一个孩子不是新郎的,新郎没意见吗?” “没意见。新郎是信徒,自愿将妻子的初夜交给神父。”尤清仁说。 柯南听了,心想当神父真过瘾,这神父相当于十六世纪英国的国王,出台法律,剥夺穷人的初夜权,怎么到了现代社会,还存在这些事?他百思不得其解,难怪都不敢说多的话呢。他暗暗地甚至有些羡慕那些神父起来。 “那么说,这里的神父是所有孩子的父亲喽。”柯南问。 “不是,也有第一次不能怀孕的,那第一个孩子就是新郎的了。”尤清仁说。 “那还是有很高的机会中枪的。那么,如果同时有两对新人要结婚,怎么办?神父忙得过来吗?”柯南说。 “不会。这些婚姻都是神父安排的。日期不会冲突。如果这里的神父忙不过来,也可以请外地的神父过来帮忙。”尤清仁说。 “真是闻所未闻,那计生部门不会管吗?”柯南问。 “管?怎么管?曾经管过,可惜没管住。计生工作人员来是来了,可来了之后,就被村民围攻,被打跑了,谁还敢来?”尤清仁说。 柯南更好奇了,连忙问道:“那当地的主管单位和村负责人都管不了吗?” “管不了。”尤清仁说。 “那这事就算任其发展下去了吗?”柯南问。 “那有什么办法。”尤清仁说。 柯南他们的车在大路上狂奔,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再过一道弯路,就可以看见山下的景色了。 在转弯之后,有一座土山,因为修路,被削掉了一半儿。柯南尿急,刚才在农户家没尿,对厕所也不熟悉,就提议停车小解。好在车上没女人,就没什么可害羞的。到处是土山。这里的土太多太厚,如果挖一点给南方的石头山,那该多好。南方的山,农民最喜欢的是土地,想要找点土地,种多点庄稼都不行。这里的土壤太多了,简直令人震惊。 尤清仁宋大良也都下了车。柯南对着土墙开始浇起尿来,那是冻土,被热腾腾的尿一冲,竟然打出一个不小的窝窝来。柯南很得意,自己的肾功能还是挺强悍的。从小时候起,和小伙伴们比赛尿尿,看谁尿得远,柯南从没输过。这个印象深刻,每次在外小解都想起小时候的这一幕。这个让季柯南有点难为情呢。 柯南看到山下的景色,不由得大吃一惊。 整个城市都被乌压压的云笼罩着,怪不得在山下看不到蓝色的天空呢,原来是被乌云罩住了。这些乌云是由煤烟组成,每家每户都烧煤,因三溪有的是煤,冬天取暖就靠烧煤。 烧煤所产生的废气,被吸入肺内,口腔里都是黑灰,难怪在街上看到那么多戴口罩的人呢。在巨大的黑罩子之上,是蓝色的天空。 在大原,冬天要想看到蔚蓝的天空,看样子就只有爬到高山之上,才能一睹久违的蓝天了。更别说白云,到了山上,蓝天白云才变得稀松平常。季柯南暗自佩服那些来自各地的工作人员,到了这个地方扎根下来,为当地人提供医疗、种植和养殖服务,真的具有大爱,才有这个博爱的胸怀,舍小家为大家,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小家庭,为了当地贫困的大家庭。这里真是黄土高坡,真的让人走路都感到绝望的地方,却吸引了爱心人士来奉献自己的青春岁月。 大家又上车,宋大良说:“我开一会儿吧。”尤清仁说:“你行吗?” 柯南说:“听说他以前开过中巴车的。” 尤清仁说:“好,你就试试,看怎么样。” 宋大良和尤清仁交换了位置,宋大良点着了火,发动引擎,挂了档位,车就往前奔去。车开得挺稳当的。 尤清仁竖起了大拇指说:“嗯,不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看就是练家子,不错,以后出门就靠你去开车了。” 宋大良微微一笑,没再吱声,专心开车。 柯南问尤清仁:“你不愿意在村里吃饭,为什么?” 尤清仁说:“村民家的饭很简单,不好吃。我们有纪律,不随便吃拿村民的东西。另外,我们所做的扶贫村,很穷,家家有的是苹果,大白菜和泡菜,就是伙食太差,以面食为主,我想你们从南方来,一天三顿都吃面,肯定受不了。最好不吃,吃了饭,以后你们走了,我们再来,就被动了。因为,村民非常实诚,真心实意待人,请吃饭,可是饭菜真的不咋地,如果能忍就忍一忍,回家自己做,自己吃,还要好得多。” “是这样啊。那为什么不直说呢?”柯南说。 “直说不好,会影响到村民的感情。他们不是玩虚的,你要是答应留下来吃,他们真的马上准备。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待客,更有人还上街去买菜。你清楚,这里上街不容易,跑个几十里一个来回,有这时间,我们早到家了。你说是不是?”尤清仁说。 柯南总算弄明白了。 车进了种猪场的院子,大家从车上下来。看到一个像芭比娃娃的小姑娘,金黄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珠,白皙的皮肤,扎着橡皮筋,留着马尾巴,她正在和另一位小男孩在玩球,小男孩也是黄头发、蓝眼珠白皮肤,一看就是小洋人。 他们看见尤清仁,向他打招呼:“尤叔叔好!” 尤清仁说:“真乖,去玩吧。” 他们跑开去,又开始玩起球来。 尤清仁说:“那是雷鸣的孩子。他们正在清永基金会自办的学校里上学。” 柯南注意到,两个孩子都很漂亮,都是蓝色的眼珠,白皙的皮肤,像同龄的同国的小朋友一样,长了一些麻点,那是雀斑,非常明显,但是,他从不管这些雀斑,反而非常开心地玩耍,觉得美丽属于他姐姐,漂亮属于他妈妈,英俊勇敢属于他爸爸,玩耍属于他。 雷鸣的孩子来了,那雷鸣应该在猪场。大家进了办公室,可惜没看到雷鸣,却见到了雍志阳。 雍志阳说:“你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尤清仁说。 大家轰然一笑。 柯南没想到尤清仁这么有意思。 雍志阳说:“雷鸣没来,他的孩子来了。想看看他们在树上搭的树屋,可惜,前几天下大雪,把树屋给压塌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两个小家伙在一旁玩球了呢。 “雷鸣的妻子是儿科医生,来中国之前,在荷兰的大医院工作,也是医学院的教授。听说了中国很缺少乡村医生,就自愿来到中国,专门培训乡村医生的。她的丈夫在荷兰很会做奶酪,为了支持妻子的工作,全家都到了中国大原。”雍志阳说。 柯南真的佩服这样的人,荷兰是发达国家,放弃那么好的生活条件,跑到三溪的穷乡僻壤来做好事,这种精神真值得学习。 现在中国农村的愿意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的人越来越好,都愿意跑到沿海大城市或者内地大都市的大医院里做事,为人民币服务,至于医德是何物,对此概念大都模糊不清了。 现在最好别生病;在农村,根本不能生病;在偏僻的农村,真的病不起。柯南想,不知道培训的乡村医生,有几人愿意留守偏僻农村,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呢? 晚上,宋大良去看了一会儿电视连续剧,然后就睡了。可能乙肝病人都嗜睡,柯南也就没有这么理会,而是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再看看基本养猪方面的书籍,并对一些重点的部分,用笔记本摘抄下来,留作以后来用。 这样也有内心的平安,免得负责人失望,说被派出去了什么都没有学到,啥都没带回来,白费了一场心思。 晚上很安静,自从那些学员离开之后,暖气供应得就不怎么及时了。 所以,晚上看书学习做笔记也不能到深夜,因烧锅炉的王师傅也要睡觉,不能老守在锅炉房里。 将心比心,不要过分享用别人的服务,而只顾自己的感受。柯南无奈,只好将其他学员的被子拿出来,多加了一床铺盖。即便这样,还是很冷。 没办法,柯南又加了一床,才感到暖和些。看看宋大良,他更是这样做的。 天亮了,雍志阳来说:“今天放猪。” 柯南听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寒地冻的,哪里有草,怎么放猪?猪吃什么呢? 第84章 霸主是谁 柯南心里挺纳闷的,这寒冬腊月的放什么猪呢?哪里有草?阳光有,水呢?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哪里放?牧场?还是啥?这葫芦里卖啥药呢?带着疑问睡眠,柯南还是上床就能睡着,一点影响都没有。 宋大良更不必说,一天睡24小时都没意见,他的身体挺好的,除了肝脏有问题,其他都没什么毛病。这个正是吸引女人的地方。因为他强壮,所以本来需要保护的女人,就容易被他吸引。 身体强壮,加上原来曾经学过少功,对一些体育项目不在话下,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雍志阳如期而至,他很守时,在制定计划时比较认真,在执行计划时更是一丝不苟,这样的人不成功都难。 他笑眯眯地对柯南和宋大良说:“今天放猪。就是让猪跑步,锻炼锻炼,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圈里,时间长了,对它们的健康不利。主要是对种猪进行锻炼。种猪强壮,才有活力,这样给母猪配种的几率才高。” 柯南和宋大良才明白过来,敢情是这么回事啊!不是到草原上放猪。况且这里寒冬腊月,哪里有草? 等尤清仁来了之后,他们一起进了猪圈,先放杜洛克棕色的猪,那家伙一出来,硕大的个子,快速地跑到母猪圈栏门口,鼻子嗅来嗅去的,母猪也很激动,哼哼个不停。这是关时间长了的缘故。如果是人,夫妻两地分居时间长了,有见面的机会,当然更好。如果没有,那只要忍着。一旦见面,就要抓住机会。 但公猪没有明白主人的意思,是让它锻炼的,不是来配种的。尤清仁早已把通向母猪的栏门关好了,将通道通到外面的训练场。 杜洛克公猪明白过来了主人的意思,它径直跑到了训练场。其实就是一个围起来的院子,有一人多高,人可以翻越,猪却没办法,因为人是人,猪是猪,两者不能同日而语。猪太笨,只晓得吃了睡,睡了吃,没有健身意识。 这家伙跑到训练场之后,就开始围着院墙跑起来。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撒了欢,边跑边哼哼。算是好好放风,太过瘾,以至于仿佛天下无敌了。 今天的阳光充足,院子里的大部分地方都被阳光填满。杜洛克晒着太阳,跑了几圈,就累了,慢慢地走起路来。 尤清仁一见,想到这个家伙一个玩没意思,就去放了另一条公猪,大白。 大白公猪见了杜洛克,毫不客气,冲上前去,杜洛克一看,连忙躲开,它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大白仍然不依不饶,紧追着杜洛克。眼看着就要发生一起侵略和反侵略的战争了。看来,这是情敌!要知道,猪有猪的语言,可能正在找机会报复。因为杜洛克和大白都是公猪,也是种猪,对于数量多得多的母猪,这两头种猪,都希望自己“妻妾成群”,都想在后宫安排三千佳丽。真是一山不容二虎,仇猪相见,分外眼红,这不是干上了吗? “这里共有两头公猪,十头母猪。采精配种也是按次序,轮着来。这公猪可能是为了当上这猪场的霸主,成为首领,取得绝对的交配权而战斗。”尤清仁说。 杜洛克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大白来者不善,杜洛克就准备好了战斗,根本没打算再跑。 大白刚从圈里放出来,积攒了很久的力量没处发挥。大白知道,杜洛克背着大白干了多少龌蹉事?大白尤其不能忍受的是,这些母猪见了杜洛克竟然更热情,这都是杜洛克横刀夺爱的结果,不灭掉杜洛克,这个地方就呆不下去,这些母猪都要跟杜洛克跑了,最后只剩下大白一个猪。 虽说轮换着采精,但它根本不想这样,它想占有场内所有的嫔妃,加上它比杜洛克年轻,更是气盛,挑战着杜洛克的地位,要一比高低、一决雌雄,取得霸主地位,一统猪舍。 原因已经查明,非常清楚。没有亲眼看见杜洛克公猪抢它的配偶,但亲耳听见了它的母猪的欢叫,这也会让大白公猪妒火中烧的。今天在训练场上,它就要报此深仇大恨。 杜洛克公猪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大白鼓足了劲儿向前冲去,见此情景,尤清仁高声吆喝,想制止这次大白的复仇行动,但无济于事。狭路相逢勇者胜。 尤清仁见势不妙,两猪相斗必有一伤,想翻进去,但又担心急红了眼的大白不理会他,反而会弄伤他,大家都无计可施,这些都是壮年的公猪,非常强壮,随便磕着碰着,就是事。 雍志阳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宋大良问:“有没有竹竿?” 尤清仁连声说:“有,有,有,多得是竹竿,搭暖棚剩下了不少。要几根?” “要一根,结实点的。”宋大良说。 尤清仁连忙去拿,跑得飞快,像一阵风,和他肥硕的身材不相符合,到了这一步,也顾不得形象了,他是猪舍的具体负责人,这种猪可不便宜,万一有个闪失,怎么赔得起?如果晚一步,说不定两头公猪就有负伤的了。 宋大良二话不说,瞅着那高高的院墙,快速跑去,脚一蹬,在垮一步,手轻轻地攀住墙头,一眨眼的工夫,他就爬上了三米多高的院墙,大家唏嘘惊叹,真的不简单,不愧是练家子。原来,猪的训练场三边都是一人高的矮墙,另一边是高高的院墙,防止外人侵入。 宋大良在墙头,走到猪圈上方,此时,尤清仁拿来一根四米多长的竹竿,递给了宋大良。 宋大良挥舞着竹竿,将两头公猪强行分开。然后,又驱赶着杜洛克往外走,尤清仁打开栅栏门,杜洛克跑出来之后,尤清仁赶紧又将栅栏关上。大白就在里面干着急了,在里面绕圈子,跑个不停。它身上的白毛,随风摆动,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就像打了胜仗的大将军,耀武扬威的。 大白很得意,它哼哼着跑了一圈又一圈,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打跑了杜洛克,仿佛在向所有母猪宣告自己得胜的消息。 大概放猪放了有一个小时,也该收场了,尤清仁将大白带回了它的猪圈,经过杜洛克的猪栏,大白还特地扭头看了一会儿它的敌人,那种眼神,充满了蔑视和得意。 “季柯南先生,宋大良先生,明天基金会安排了你们给我们讲课,教教我们你们在荆楚开展的项目,是怎样开始的,怎么操作的,相互学习,取长补短,你们看怎么样?”雍志阳说。 宋大良看看柯南,不说话,柯南说:“也没什么经验,我才到火星基金会工作的。要说老同事,宋大良算一个。” 宋大良说:“我不行。嘴巴笨。” 雍志阳说:“你们倒好,都踢起皮球来了。我们真的想和你们交流一下社会工作经验。相互学习,都在摸索。你们来学养猪,刚好我们也想学综合项目,老师送上门,自然不必到荆楚去学了。不要保守,有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啊。” 柯南心想,自己被派来学习,没想到要让别人向我们学习,这个事情弄得很被动,为了表示谦虚谨慎,还是向刘小姐请示一下才好。想到这里,柯南说:“这事事关重大,我们须要时间跟我们机构的负责人谈谈再说。” “好的,尽量快点啊。不要让我深更半夜再修改明天的假话啊。”雍志阳说。 “没问题。等一会儿就给你准信儿。”柯南说。 说完这话,柯南立马给刘小姐发了一条微信,将情况说明,然后坐等回复。 没过多久,刘小姐回复来了,说:“可以。多讲讲我们的项目,不能太谦虚,让别人小看了我们。” “好的,没问题。让他们也见识一下南方的项目是怎么做的。”柯南回复说。 柯南得到明确的回复之后,就去找雍志阳,说:“机构负责人同意我们明天参加你们的会议,只是交流,不是讲课。” 雍志阳听了之后很高兴,说:“太好了,那我就不再修改计划了,按照计划来执行了。明天是季柯南,下个礼拜是宋大良。” 宋大良想拒绝也来不及了,刚才刘小姐已经明确说了这个事情。逃是逃不掉的,只有迎战才是硬道理。 晚上,柯南看了一下笔记,这些东西刚好是刘小姐给他做培训用的材料,还在柯南以前做过律师助理,记笔记速度既快又准,随便翻翻,就能发现很多值得讲的东西。 加上他自己又有前线工作实战的经历,虽说经验不够丰富,可是比起那些坐办公室的要强许多倍,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今天晚上暖气格外暖和,柯南没穿羽绒服,感到身上很暖和,他浏览完了笔记,开始翻看别的书,关于养殖方面的,看看能否用在荆楚的项目上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晚柯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暖气的缘故。 课题内容已经准备好了,说自己做的事,应该不算陌生,又不是胡编乱造,怕什么挑战和提问呢? 正在这时,沈静发微信来说:“和多哥的关系糟糕透顶了。真想马上离开。多哥真不是人。” “多哥怎么了?”柯南问。 “多哥上厕所拉大便不冲水。恶心死了!”沈静回复说。 “人上了年纪,忘性大也是有的,也有可能习惯了上旱厕,多原谅多包容他吧。”柯南说。 沈静说:“谈何容易?他简直不可理喻。又不能说。一旦说了,他一定和你急,还说你不是好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疯掉也会傻掉。” “再等等,给他机会,也给自己机会,看看能不能有和好的转机。”柯南说。 “那好吧。我听你的。学习什么时候结束?”沈静说。 “这样才好。要懂得接纳别人,每人都有缺点,给别人机会改正。理论学习已经结束了,现在在实习。明天要去开会,和他们分享我们所实施的项目。”柯南说。 “真的?那太好了,不错哦,你现在还当老师了,竟讲起课来了。是你去向他们学还是他们向你学呢?真搞糊涂了。看样子,你已经胸有成竹了。”沈静说。 “社会工作没小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就是每件事需要落实,通过小事,来提升人们的发展意识,来加强邻里的和睦与团结。这个都是理论,我还要准备一些案例才行。”柯南说。 “没错。明天好好讲,争取听到你的更多好消息。那就不打搅你了,学习快结束了,太好了。”沈静说。 就这样,柯南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减少了被子也不感到冷,这都是暖气的功劳。 说到暖气,柯南想起才来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有一次,柯南洗的秋衣秋裤晾在外面的晾衣绳上,整整几天都没干,正纳闷呢,王师傅说:“这时候,你晾衣服在外面,就是三个月,都别想干。外面温度低,衣服一会儿就冻成了冰棍,怎么会干呢?” 柯南傻了眼,问:“那总不能一个月都不换衣服不洗衣服吧?” “当然要洗,洗了之后,要将衣服拿到室内,很快就会干的。”王师傅说。 果然,柯南将信将疑地把湿衣服拿进来,放在有暖气的房间里不久,衣服干爽了不少。就连汗湿的鞋垫放在暖气片上,也很快就干爽,真的很不错的主意。 柯南想着想着,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宋大良急匆匆地走进来,说:“快点,柯南,快点,要迟到了。”柯南一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已经七点半。开会的时间是八点半。 柯南慌了,赶紧穿衣,刷牙,简单洗了一下脸,刮了胡须。外面的吉普车喇叭开始响了,催他快点。 柯南上了车,车开走了,从乡道走到国道上时,柯南一拍脑袋,说:“完了,忘记一件事,我说心里老是犯嘀咕呢。” 尤清仁一愣,连忙问:“是什么事啊?要紧不要紧,车掉头吗?” 柯南摆了摆手,笑而不言。 第85章 赶鸭上架 柯南不好意思说,大家也不怎么问了,大概猜出八九不离十,那就是柯南没有上卫生间。 柯南的早上三部曲,其中一个就是要上厕所大解,要排毒不累计毒素在体内,这个习惯已经养成很多年了。 因柯南以前排便没有规律,总是不舒服,怎么治也治不好,柯南只好自己想办法来解决这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定时排便是最好的办法。 柯南坐车,尤清仁不敢让宋大良来驾驶,因今天要进城,怕被交警捉住,罚款不说,就是名声不好听了。不能因小失大,这不是好玩的,尤清仁在关键时刻还是把捏得住的。 清永基金会的车牌是三资企业的,黑色,比较显眼,为了不给单位和外资企业脸上抹黑,宋大良想过过开车的瘾也不能,这是关键时候,当然,如果行走在旷野或者在返回途中,完全可以由宋大良来代驾,凭他扎实的架势功夫,应该没一点问题。 柯南昨晚睡得较晚,今天又走得急,在车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等醒来时,车已经进了城。说是城,其实就是小县或者市里的一个区,规模不大,房子不高,街道也不宽,也规划得不算好。城市的空气里弥漫着二氧化硫的味道,行人中有的戴着口罩。街道的设计,在大路两边,大都是横平竖直,到了小巷里,就比较自然了。 柯南看到车已经拐进了一条较窄的街道,然后在一处上写着免费图书室门前停下来。 这里就是清永基金会阳直办事处。楼上楼下共两层,一楼是图书室,二楼是办公室和电脑室,那里集中着阳直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他们办公都在县城里,很少下乡,大多数在城里处理问题,开会是例会,每个礼拜一次。 柯南的首要任务是要上厕所。刚才在车上,已经胀得不行了,下车后,他等不得雍志阳的一一介绍,说:“不好意思,我内急,一会儿再见,请问厕所在哪里?” 雍志阳告诉他厕所的位置。柯南就冲进去了。里面很干净,并且有淡淡的香味儿,女性化十足的厕所,装扮得主色调就是粉红色的,让人不知不觉地容易陷入非分之想之中,当然,法律没有规定思想犯罪要追究刑事责任,但是应该上道德法庭的审判,想都不能想,想了就是违法,就是犯罪。 柯南离开老婆有一段时间了,看到这些,就容易想家,不老实不安分的心乱跳了。但柯南不敢多想,马上要开会了,赶快收心,准备发言。 柯南从厕所出来,身上轻松许多,他拐进了图书室,大家围坐在一圈,留了个空缺在大白板处,好给讲者讲课用。 雍志阳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向大家介绍柯南。他也分别向柯南介绍了他们的人,柯南记不住,只记住了来自米国的郎夫妻,他们是美籍华人,郎是医生,他的妻子是律师。有自己的事业,也有一大片农场和别墅,在家乡过得挺滋润,很有情调,非常惬意。 他们为了黄土高原上的医疗以及其他农村生计项目,漂洋过海地来到中国,舍小家顾大家,着实让人感动。不知道他们要继续为中国服务多少年,也不知道是否把中国当成了自己永久的家园。柯南在他们面前,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在前线的工作情况向大家做了说明,大家也问了一些问题。 他们的特殊背景,使当地主管不容许他们住在村里,只能住在县城。他们的负责人经常要向相关部门进行沟通工作,这就使得他们的工作和季柯南他们的工作有所不同。 柯南他们可以住在村里,和村民接触,了解村民的需求,他们却不能,即便了解,也是来自村干,早已失去了真实性和全面性了。 想来,柯南他们也算比较幸运,遇到开明的公司领导人,否则也会和他们一样,被困在县城里,被人蒙骗了。 郎医生介绍说:“有爱心团体来参观我们的项目,开车下乡,没有进村,远远地一指,说是我们的项目,大都可以通过验收。”?柯南心想,这就是遥指杏花村了。 杏花村很出名,这些偏僻的村庄可没杏花村幸运。下乡看项目,不和村民接触怎么知道项目的始末呢?看来,爱心人士确实很相信爱心工作者来做项目了。 柯南没忘了简单介绍一下刘小姐给他们做的培训内容,看得出来,大家对此感到很新鲜。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柯南无非是拿来现学现卖罢了。即便卖,也有很多卖点,对于从事社会工作的人来说,怎么说都是经验,是书上学不来的东西。 会议进行一个多小时,最后在歌声和祷告声中结束。 完了之后,柯南和宋大良被请到楼上办公室来了解一下他们的项目。目前,他们在国内社会工作机构里做得比较成功,许多人慕名而来。在柯南来之前,火星基金会的领导刘小姐和外地江海区办的负责人曾来看过一次,大家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来合作项目。 清永基金会的分部办公室在大原。在办公室听完介绍后,柯南和宋大良被邀请上车,到大原去看看分部。 从阳直到大原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柯南坐的车很拉风,连指挥交通工作人员看了都要敬个礼,看来,清永基金会和省总公司的关系非常好,不然,就不会拥有这样的车牌。其实,车不咋地,就是牌子值钱,是身份的象征,普通交通管理工作人员是不敢马虎的。 想象中的分部应该是一幢大楼,实际到了现场一看,就傻了眼,原来只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这里竟然是分部办公室,连阳直的办公室的一半都没有。好歹阳直那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样样俱全。这里完全像是大奶奶的房,不如偏房或者第三者的房间漂亮。 大家进去参观一下,柯南发现他们所定的目标很宏大,就是服务全国,但目前来看,离目标还有相当大的距离。在内地想要有大的发展,非常困难,要想在内地做强做大,必须依托外地江海区。让更多的人脱贫,是所有社工机构的目标。 中午他们请吃饭。不错,很丰盛的午餐。 下午,柯南和宋大良返回基地。 次日,柯南跟随郎医生下乡,看看乡村医生跟进的婴孩护理项目的进展。同样,柯南在车上睡着了。等醒来后,车已经到了村里。大家下了车,进入一家刚满月的宝宝家里,乡村医生拿出随身带着的称,将孩子称重并做了记录,交代宝宝的母亲要注意的事项。 到了另一个村庄,是欠债的农户。基金会有一个项目,是小额借贷的,有些农户经营不善,或者天灾人祸,或者认为基金会面善好欺,就故意赖账不还了。 没办法,雍志阳和尤清仁他们经常开着吉普车下乡讨债。无功而返的居多。经济困难的人实在太多,还不起钱,实在没办法,拉走苞谷抵债的也有不少,虽说有些残酷,他们说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第二个礼拜,由宋大良来讲课。他会画画,通过这种方式讲课,更容易懂。 他讲的都是在松岗的综合项目,没有什么新的东西。看来,他并不在项目上用心钻研。 会后,柯南和宋大良被邀请进入到郎医生夫妻家里。郎医生家有三个儿子,都在当地出生,但拿的是米国的津贴。因为孩子是米国人。 郎医生家里有电子琴,偶尔弹一弹,孩子们玩一玩。孩子们都说美式英语,不会用中文交流,现在正在基金会办的学校里学习汉语。郎医生会烤面包,家里有一台烤面包机,每天的饮食都离不开面包,否则,就像没吃饭一样。 郎夫人会教孩子们做饼干,做出各种造型的饼干,孩子们动手能力很强,这和中国孩子的依赖性有着天壤之别。郎夫人一边教孩子们做饼干,一边和柯南谈,有没有人愿意到西部教书的志愿者?基金会资助的学校急需老师,但是就是找不到老师,荆楚如果有,可以去试试。 午餐在郎医生家吃的,很简单,但很好吃,中西结合,营养丰富。 感恩节到了。大原、阳直和平远等项目点的工作人员都集中到阳直,包了一间餐厅,自己准备火鸡等西餐,在那里庆祝米国的感恩节。实际上是自助餐的形式,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米国的感恩节是感谢上帝的。实际上提供帮助的是当地土著人,米国人称他们为印第安人。印第安人本来是当地土著人,结果,米国人来了,米国人是主人了,印第安人人数倒是大幅度减少,米国人人数激增。米国人反客为主。这个历史,很短,米国人谈到这个历史,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原始积累,就是血债累累,感觉到感恩节就是感谢上帝。上帝的意思没让米国人屠杀印第安人。这样的献祭,其实上帝并不悦纳,倒是成了米国人的狂欢节。 特别是孩子们,大多数都是基金会学校的学生,也是工作人员的子女,老外居多,在这里过感恩节,和在米国过是一样的,只不过地点不同,语言不通,但是,美食对大家来说,都是受欢迎的,求同存异,不再追究。 大原大超市里卖的东西都还全面。不像以前,要买火鸡,大原没有,只有托朋友从京都买,然后空运到大原,挺麻烦的。感恩节,必须要有火鸡的,要不然,就不是感恩节。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柯南和宋大良在走之前去参观的图书送下乡的项目,通过面包车,将图书送到孩子们手中,再把孩子们看过的书收回来,给其他学校的孩子们看,借此来丰富孩子们的业余生活。柯南看到孩子们都喜欢看书,心想,要说成功的项目,这也算其中一个吧。 说实话,村里的条件真的很差,教室里只有一个蜂窝煤炉子,室内的烟囱,铁皮锈开了,冒烟,呛人,就是二氧化硫的味道,非常刺鼻,难怪铁烟囱会生锈,就是这个气在作怪进行腐蚀。教室里让人呆一会儿都难受,不知道孩子们怎么呆得住?孩子争先恐后地拿了书,回到座位上立马看起来,他们知道,只有流动图书室到学校的那一刻,孩子们最自由,最开心,最释放。老师此时也不怎么管孩子了,明智的很。 从学校回来,柯南和宋大良就要结束这次大原阳直的学习。晚上,种猪基地特地买了大草鱼,知道来自南方的柯南和宋大良喜欢吃鱼和米饭,就做了准备。但不会做,宋大良请缨,掌勺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宋大良非常能干。这个得到大家的欣赏和共识。没有任何争议。 临走,烧锅炉的王师傅竟然从家里拿来了一袋葵花籽送给柯南,不知道柯南哪里讨得了他的喜欢。柯南只是对他表示了尊重而已,这个尊重,可能从别人那里得不到,因为他是农民,长相猥琐,个子不大,胡子拉碴,不太注意形象问题。加之有信仰,被同村人瞧不起。柯南见他要给葵花籽,当然不要,王师傅再三再四地给,不接受,等于瞧不起人,季柯南实在没办法只得收下了。 次日一早,尤清仁早早地安排他舅舅开车来接,直接送柯南和宋大良去大原火车站。这里离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北方的地方就是大,风景也大同小异,走了半天,好像还在原地转圈子。人要走了,主客都心情复杂。客人一走,主人就安定下来了。客人不走,心里老有事,做啥事,都不太专注。 尤清仁将二人送上火车,等到喇叭催促送亲友的下车时他才走,在这人情往来上,尤清仁确实做得不错。这个人真值得交朋友,可惜地方远,空间限制了交往,这个可能是最后一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见。 列车缓缓开动,柯南心里渴望车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希望早日到家。这是归心似箭的表现。柯南就这么点出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 第86章 归心似箭 柯南和宋大良从不同的地方到太原,但回江城却是一路。临走时王师傅送了一袋葵花籽,推辞不掉,只好收下。在阳直县柯南没发现什么特产,加上柯南也没什么钱,工资低,钱花多了,家里人吃喝怎么办,一切都得节约点过。梦想有贵人相助,或者暗中相助,得到巨款,不知道姓名,在无比忐忑中花钱,那样的心情,难以用文字描述,当然,梦,迟早会醒。也可能在不经意间,就有了一笔天文数字的钱过来。到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花这个钱了。对他来说,钱就是数字,一大堆长长的数字,对于数字,季柯南基本是文盲,没有一点敏感度,这是因为他数学成绩一直很糟糕。为此,常常被数学老师看不起,不管是代数老师还是几何老师,都视季柯南为冤家和仇人,上课时,一个台上,一个台下,数学老师的眼光总不想看季柯南,但是,季柯南长得帅,就像一座秀丽的山,无法逾越,必须要看,这就给数学老师增加了不少痛苦。 到了这里,总想准备一些当地到土特产,或者看看这里的人事物,回去后,准备回答那些没来的人的责难和追问,如果不准备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人人都要起来攻击,谁让你去的?花了单位的钱,不是给白痴花的,起码用脚踢一下猪,猪也哼哼一声。不能一问三不知,让人笑话,单位负责人的脸色也挂不住,为避免这个事情发生,需要做好收集材料的工作。 有一次,柯南和宋大良上集市上去,看到卖苹果的,宋大良不要,柯南要了,20元钱一袋,还不少,挺划算的,后来,柯南将苹果带回基地,发给宋大良还有另外一些人吃,其中就包括王师傅,没想到他们绝大部分都不吃,因为他们那里的苹果太多了,简直就像白菜萝卜一样,最寻常不过的东西,每家每户都有很多。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原来,季柯南他们到了盛产苹果的地方。到了苹果之乡,买了苹果,给当地人吃,当地人不要,还会笑话。这个情何以堪? 但是,柯南诚挚地请大家吃,还是感动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王师傅,所以,他想办法给柯南一袋葵花籽,以表感激。 更重要的是,王师傅感到自己是一个人了,不是奴隶,也不是下贱,只配烧锅炉,而是堂堂正正的人,这一点,从柯南宋大良来到基地之后,王师傅才有这个感觉。在他们来之前,王师傅是基地最被人瞧不起的人。他可能从季柯南那里学会了啥叫尊重。尊重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尊重和被尊重,能让人真正相处和睦。 在世人看为最没用的人恰恰是对基地贡献最大的人。基地在建立初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要么是太远,要么是地主漫天要价,要么是不愿出租。 正着急的时候,当地教会向信徒通报了此事,请大家代祷。王师傅是信徒,听说了此事,就自愿提供他的承包地,建立种猪场,负责基建的是尤清仁。 尤清仁自告奋勇要去免费看场,因为当时堆放的材料有很多,周围都是村庄,村民的素质不是都高。基金会不放心,就安排尤清仁驻地看管材料。尤清仁搭了了帐篷,睡在场地,白天监督施工,晚上工人都回去了,施工队是本地的,家住得不远。白天还好,人多热闹,一到晚上,就很寂寞,尤清仁实在忍不住,就打电话约了女朋友来住,于是,一男一女就在帐篷里经常颠鸾倒凤,乐此不疲。 尤清仁最看不起王师傅,总是让他打扫卫生,王师傅有苦难言。尤清仁和他女朋友的脏东西,都让王师傅收拾,不觉让人感到恶心。 开始的时候,王师傅凭着爱心饶恕了他,但后来尤清仁把忍让当成懦弱,反而肆无忌惮了。王师傅一气之下,就不在工地做,回家种地去了。 雍志阳听说此事,又登门致歉,请王师傅到工地做事,并且勒令尤清仁也登门赔罪,王师傅还是不行,不愿意回工地。没办法,只有请荷兰人出面了。 荷兰人雷鸣登门,王师傅才缓过劲儿来,答应去工地了,但有一个条件,绝不再做打扫卫生的活儿了。 雷鸣听了事情经过,决定不能让家属到工地,要一心将基地建好。要亲热到别处去,土地如此广袤,天地如此宽敞,哪里不能做?怎么偏要在猪场做呢? 后来,王师傅到底还是没有做卫生工作,只是管管猪圈,烧烧锅炉,打扫卫生的活儿另外请了一位住在附近村庄的村民来做,每月给她开点工资,王师傅才算安定下来,逐步走向了正轨。 基地的房子建好之后,引进了公猪和母猪,开始是自然繁殖,后来才统一成人工授精。 尤清仁虽说在基建的时候,不带女友同住,但后来还是破了戒,他利用他在基地值班的机会,又约了他女友送货上门,好好过过瘾。这下子可好,猪圈里公猪母猪在一起,猪圈外是尤清仁和他女友在一起,都是本性使然,都不耽误,似乎这样下去挺好的。 可惜,后果总是来得太迟。知道柯南和宋大良学习了给母猪接生,柯南才明白过来,只有认真负责才会获得更多的猪宝宝,如果马虎,连猪都不给你生猪仔。 柯南听说猪要生了,就被通知到母猪舍里守候,准备学习接生的知识和技巧。 宋大良嫌脏,不去,他经历过,需要熬时间,人容易紧张,也容易疲累。柯南看到母猪静静地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动静。 再等,还是啥都没有。再等,再等,柯南准备走了,才发现从母猪后部出来一些水,接着滑出一只小白猪来,柯南赶紧配合尤清仁拿剪刀剪断脐带,用线绑扎,用高锰酸钾溶液清洗了之后,将小猪放入保温箱,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再等,等第四只的时候,还是漫长的等待,母猪有时候还轻轻哼两声,可能已经产过了猪仔,有经验了,不爱声张,仿佛在享受这个过程,不是痛苦的狰狞的表情。 再等了一会儿,第四只猪仔出来了。将猪仔都清洗放入箱内,等了约半小时,再也没有了。尤清仁说:“这次怎么这么少?” 其实,他心里最清楚,这叫明知故问。 如果尤清仁把心思从他女朋友那用十分之一用在母猪身上,就不是这么个结果。 将记录卡在开会时宣读时,大家都感到很遗憾,对外说是种猪基地,连农户家的母猪生的四分之一都达不到,养猪户的母猪一般每次都能生16只以上。 尤清仁对待农业和养殖好像兴趣都不大,倒是对女人和当官感兴趣,没准儿基地就是他的跳板,将来翅膀硬了好从这里飞走。从那天,即尤清仁打电话让他舅舅来送柯南和宋大良开始,柯南就看出了尤清仁的野心。不过也好,尤清仁不在基地做,也许对基地更好。 在火车上,柯南和宋大良没有买什么吃的,尤清仁送的东西都不少,一路上是吃不完的了。车到常山市,再经过正州,再到信阴市。过了信阴后,进入荆楚省境内,柯南眼睛一亮,看到了久违的绿色了,真的清爽极了。北方的冬天显得毫无生机,到处都静悄悄的,惟有白雪是最好的装扮,到了荆楚,柯南生长的地方,就感到特别地亲。 车到了江城,柯南和宋大良下车,出了火车站,就打车往宿舍方向走。刚好冯老师和刘小姐都在办公室,柯南和宋大良向两位领导汇报了学习的情况,然后,柯南拿出葵花籽给领导,冯老师说:“山西的葵花籽不知道好不好吃。她抓起一把,磕了两个,嘴里说::“嗯,还行。那就留下吧,给大家留着,等闲的时候再磕。” 柯南本来都不想要那瓜籽,说实话,那瓜籽并不饱满,也不好吃,领导说好吃,可能口味儿不同。刘小姐不吃,也不评价,只是笑了笑。 刘小姐问:“你们在太原学习期间,没打架吧?” 宋大良说:“没有。” 柯南说:“以前和宋大良只是开会才说得到话,通过这二十几天的学习,我们的关系比较融洽。” 柯南心想,这不是融洽是什么?宋大良一天到晚都爱睡觉,哪有时间和柯南玩呢。再说,柯南也有忙不完的事,比如摘抄养猪知识,写文章,在临走时,交给了郎夫人的学习心得以及建议,厚厚一本,郎夫人很是热情地接受了,并且让工作人员学习。 宋大良看了建议书,觉得有些不合适,就没有了具体的改正意见。弄得柯南干脆不改,管他呢,看与不看,都是那回事,只当在电脑里练习打字了。 果然,柯南将学习心得给了冯菲菲那肥妞之后,她就顺手放在桌子上。看都没看。刘小姐还拿起来看一会儿,她说:“不错,等下次开会时,让大家一起来学习学习。”要说自以为是就是冯菲菲,要说处理事情圆滑的属于刘小姐,善于笼络人心。 柯南和宋大良晚上被邀请到外面吃饭。这一回,破天荒地,那肥妞冯菲菲没有让他的儿子来赴宴。而是让她的外甥女来吃。 在吃饭的时候,柯南被问道和家人关系如何时,柯南说:“婆媳关系不太好,自己和老婆之间为家庭琐事还发生正常的。” 那肥妞冯菲菲说:“吵架是正常,憋在心里反而不好,有话直说,及时沟通,只要夫妻关系搞好了,婆媳矛盾就容易解决。” 柯南说:“是啊。婆媳关系搞好了,我在外工作也安心些。” 冯菲菲说:“不错。夫妻要在一起,否则就容易出问题。我和我老公在大学里认识的。当时学校经常举办一些外出游玩的活动。我们就在一个组,在火车上,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我,他就开始追求我,想办法和我接触,讨好我。我看他还不赖,英文又好,就答应嫁给他。结婚之后,我尽量处理好婆媳关系,我不太懂礼仪和风俗,也闹出不少笑话。但我婆婆一直还不错,总在处处维护我。我也想办法孝敬我婆婆。这样,我的老公才更爱我。” 柯南点头称是,不知道冯菲菲哪根神经不对头,竟然讲起了她的浪漫史来,这真是现身说法啊。刘小姐始终不插嘴,任凭冯菲菲讲历史。柯南和宋大良,还有她外甥女,都当听众,认真听讲。 说老实话,在两个大龄女青年面前谈她自己的恋爱婚姻,就是一种炫耀,会让单身女性感到很不自在的。不知道冯老师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柯南观察到两位“剩女”已经有些如坐针毡了。 第二天,柯南和宋大良各回各家,等一个星期后再来江城。 柯南回到家,看到久别的妻子,妻子的肚子已经撅起老高,算算日子,快到临产期了。想抱一抱妻子,已经不能了。还在妻子身材高挑,不像有些孕妇那样看起来笨拙得如企鹅。 晚上,柯南想做。 他妻子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要,真不要命了。” 柯南想想,也是,憋一憋吧,这么长的时间都憋过来了,还在于这两天吗?没想到,妻子笑了,妻子是学医的,她说:“来嘛。” 柯南一愣,他妻子又说:“来嘛,你不是想要吗?真是馋猫。” 柯南疑惑道:“真的吗?” 妻子说:“骗你干啥?轻点,不要看武打片,看剧情片就行,我知道你很憋,放出来就好了,压力会减轻的。” 柯南领了圣旨一般,真是如鱼得水,高兴得身体都像飘在云彩里。他的动作比较轻缓,也不敢发出声音,完事之后,柯南已经瘫软成一团,再也懒得动弹。 他妻子轻轻地喊他:“来,来,老公。”柯南疲惫得不行,闭了眼睛直摇头。柯南以为妻子还想要,而自己的确不能了。 正在迷迷瞪瞪之时,柯南媳妇猛地喊道:“季柯南,你给我起来!”柯南吓得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 第87章 首当爸爸 柯南听到这声河东狮吼,连忙坐起,一脸惊秫的表情,不知道他夫人要发什么脾气,柯南妻子看了,“噗嗤”一声笑了,她说:“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我是母老虎不成?” 柯南见情况有变,赔笑道:“怎么了,有什么指示?吓人一跳。” 他妻子说:“哎吆吆,也太夸张了吧?你哪里跳得起来?来听听孩子,他在听我们说话呢,还在鼓掌叫好哦。” 柯南看了他妻子满脸幸福状,就紧贴在他妻子的肚皮听起来,果然,肚子里有动静,小家伙在推着妈妈的肚皮呢,看来,他要着急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小家伙要来到世间了,家里即将添上一丁,真是好的无比的事情啊。他想到,孩子要来,准备好迎接他了吗?柯南问他妻子:“孩子即将出生,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早都准备好了,不用你交代,这是天下做母亲的本性,要想方设法为孩子准备好的。就是你不说,我不知道,咱爸咱妈都会交代的,他们比我们还要着急呢。”他妻子说。 柯南心里没数儿,是真的,这些事情不用操心,自己的妈妈和岳母都会操心,越到临产期,越是问的频繁,并且还张罗着找左邻右舍要一些不用的婴儿衣物,说是压邪气,谁知道呢?柯南不信那些,是迷信,但有了东西总是事实,临到出生时不用慌张。 柯南听了一会儿,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马上就要诞生一条新生命了,真是让人感到兴奋和激动的事情啊。将来孩子长得像谁呢?听话不听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柯南和他妻子聊着这些话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礼拜天,柯南和他妻子到教堂去做礼拜。 他妻子不信主,柯南邀请他去,没想到这一次他妻子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他很高兴。到了教堂,礼拜已经开始,唱诗班献唱已经结束,牧师站在台上讲道。她已经讲到第二个标题,柯南没有听清楚,等到要翻圣经的时候,已经听不到了哪一章哪一节,又不好意思去问,怕影响了别人,只好让笔记本空着。 妻子到了教堂就很烦躁,总想离开。教堂人有很多,可是认真听道的没几个,大多数是上厕所、倒水、聊天、在里面随意走动,乱糟糟的,牧师几次停下来,强调纪律,一点用都没有。这个地方看来不适合再来,特别不适合孕妇来。也不适合想记点东西想有点收获的人来,在灵里渴望得到喂饱的人,来到这里可能还是饥饿状态。吃不饱,怎样成长? 讲道结束,唱诗班又献唱,牧师祝福还没完,就有人离开,看着这些情形,真让人怀疑是否是在肃穆神圣的教堂,很容易让人想到市集广场。 随着外出的人流,柯南和妻子也出了教堂,有些教友柯南还认识,他们也认识柯南,只是这‘些年柯南在山区扶贫,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大家都渐行渐远了,平时也很少联系,各忙各的,以前的记忆在逐渐褪色,直到完全没有。 柯南和他妻子离开教堂,柯南突然想到要去给妻子做个产前检查。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要他这么做的,反正有了这个强烈的想法。于是就跟他妻子说:“我想,为了孩子,我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没想到妻子又很爽快地答应了。 柯南很得意,怎么妻子这么懂事了啊?是不是要生产的女人依赖心越来越强,凡事都听丈夫的啊?真的希望妻子永远都在临产的状态。 到了医院。这是一家县一级的医院,设施条件都不算最好。但只做一般的检查,应该还能对付。正因为医院条件一般,收费不贵,所以来的人多,医生经常练手,渐渐都是经验丰富的医生来,对于常规的诊疗,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到了这里,跟到了大医院是一回事。人都一样,无非图的是个名气。到哪里生孩子,都是生,关键靠孕妇产妇自己的身体状况。 柯南带着妻子帮妻子挂号,找到妇科医生,医生问了问情况,建议去做个b超。 当然,到了医院,凡事都得听医生的,柯南就带妻子去做b超。 b超室内有医生在那,女的。她让妻子躺在床上,掀开妻子的衣服,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抹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然后拿着探头在肚皮上来回地照,旁边的显示器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影像。柯南很想知道男的女的,但医生不说。 然后,医生让柯南帮他妻子把肚皮上的药膏用纸揩干净,他妻子从床上下来,拿着医生给的诊断结果又去找那妇科医生。 柯南悄悄问那医生,是男是女,医生笑而不答,说:“问这是要付代价的。不准问。不过,我看预产期已经到了,还没有胎动现象,根据产妇的年龄,建议做剖腹产手术。” 柯南不愿意,问他妻子:“你愿意生出宝宝来,还是拿出来?” 柯南妻子说:“生很痛的,我以前在医院里就是负责接生,痛得要命。我愿意做剖腹产。” 柯南听了,只得点点头。 这样决定之后,柯南就在申请书上签了字,医生就去安排手术。 过了一会儿,医生说:“中午别吃东西了,下午三点开始手术。现在手术室被占用了。下午才有空位。你们可以预订病房。” 柯南听了之后,马上去办入院手续,找好了病房,真的不错,竟然是单间,而出的钱却是普通病房的钱,今天真是好日子啊。 柯南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那妇科医生神秘兮兮地对柯南说:“b超结果显示是个女孩。” 柯南听了,心里一沉。 柯南受他父亲的影响,觉得生男孩好,生女孩比较麻烦,但是,他父亲是老封建思想,已经过时了。生个男孩将来娶个老婆回家,心都不在父母那里了,而是一心扑在媳妇身上,哪有心管父母呢?生个女孩,怎么说也是父母亲的贴心袄啊,大小事都会为父母考虑,心细,总比儿子大大咧咧的要强。 儿子粗心大意,不管父母的一抓一大把,女儿却在少数,说来说去,生了女儿父母享福,将来还能赚半个儿子回来,生儿子是全赔的买卖。这样一想,柯南就豁然开朗了,也行。生姑娘就生姑娘吧。这是精神胜利法。不怕别人议论纷纷,只要自己勇敢前行。笑,让他们笑,看谁笑到最后,看谁赢在将来。人都是没有眼光的,走一步说一步。 妇科医生见柯南的脸色由阴转晴,也就不为刚才的唐突担心什么了。她是看到,柯南夫妻决定马上在她的医院生孩子才透露这一秘密,不会担心引产什么的事情发生。毕竟,在很多地区,重男轻女的传统一直都没改变。 中午,柯南吃了点面,他妻子想吃,因医生有交代,也就忍住了。然后,柯南跟他妈妈和他姐姐弟弟都说了下午要生的事,并告诉了在哪一家医院。妻子那边,由妻子通知,在身边的也就只有她妹妹和妹夫了。 在下午三点,妻子进入手术室。柯南在外面等待。不一会儿,有护士出来,戴着口罩,拿着单子让柯南签字,柯南看了之后,确认签字。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门打开,这次出来的是医生,他说:“你妻子不适合再要小孩,我们想把结扎手术一起做了,免得下次再做。你认为可以的话就签字,你妻子已经同意了。” 柯南心想,现在政策只允许生一胎,自己是城市户口,那没办法,况且自己的经济能力也只能负担一个孩子,算了,只生一个吧。他就上面签了字。 然后就是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柯南从门口爬到楼梯拐弯处,又跑下来,又爬上去,又下来,真是坐立不安。然后就静下心来祷告。 祷告完毕,他妻子的妹妹和妹夫没来,柯南的弟弟也没来,家里的亲人一个都没来。在场的,就只有季柯南和天使了。季柯南坚信,手术一定顺利。因为这孩子是上帝的仆人,是要来世上为上帝服务的。上帝不能不管他,一定会管,并且要负责任到底。 正在此时,柯南听到里面个“哇——”一声哭,好大的声音,柯南禁不住大喝“成了”一声,不一会儿,手术室门开了,护士抱着一个婴儿出来,用白色的布包裹着,小护士说:“恭喜你,是个男孩!” 柯南一听,喜出望外,好像听错了,又问护士:“真的吗?” 小护士挺不耐烦地说:“怎么还骗你不成,拿回去你自己看。” 柯南道过谢,护士告诉他,让他抱着孩子去病房,那里有护士帮孩子洗澡。柯南说了声“好”后就抱着孩子下楼来。 小家伙闭着眼睛,此时已不哭,等到了一楼,出了手术大楼,到了楼下的院子,小家伙才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柯南,柯南笑了,这小子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来适合做交际啊。啥事都看得开,想得通,不纠结。 小家伙的额头有点没有擦干净的鲜血,柯南把孩子抱到病房,交给一个年长的护士,那护士又让柯南去手术室,将他妻子给弄回来。这时候,柯南的姐夫来了,人手至少需要四个,人手不够,此时,有其他病友家属,也是刚生完孩子的丈夫,答应去两个帮忙,于是,他们一起去了手术室。 等把柯南的妻子抬回病房,柯南的妈妈早已在病房等候,她安排了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他妻子的妹夫才来,柯南的弟弟柯西也来了。他们在街上闲逛。这些年轻人,真心指望不就啊。玩心太大了。越是到关键时刻,越是不见踪影。有句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很有道理。 一切安顿完毕,柯南的妈妈说:“你们去超市买一些卫生纸还有奶瓶吧。刚才医生也交代了的。另外,还要买一些初生婴儿专用的奶粉。”柯南听了,连忙去办。 柯南从超市回来,看到他姐姐在病房,给了柯南2000元钱,说:“给孩子买些奶粉吧。”她接着问:“生的男孩女孩?”。 “是儿子,我的乖孙儿。”柯南妈高兴地抢着说。 “真是穷人家的生的儿子多。”柯南姐说。 柯南听了,心里不高兴,干嘛说他穷呢?柯南的姐夫白了她一眼,又看看柯南的妻子,柯南妻装没听见,头扭向别处,笑了笑,不做回应。毕竟,柯南的姐姐拿出来贰仟元,她本身也不富裕,对娘家人也算不错了。再说,她是女的,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长大,本身都窝着一肚子的火,想追求男女一样的待遇,实际却达不到这个目标,总是感到郁闷之至。 时间过得真快,柯南看到已经安排妥当,不相关的人应该离开了。首先走了的就是柯南姨妹子和妹夫,然后是他弟弟。柯南的姐夫和柯南出去吃饭,然后没什么要做的,也离开了医院。柯南请客,他走路都轻飘飘的了,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激动的,总之,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头一晚上,柯南肯定要陪着爱妻,还有小家伙了,柯南让他妈妈回去。明天早上送一些稀饭过来。安排完这一切,柯南妈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剩下的就是柯南和柯南的妻子,以及刚来到世间的小家伙。 柯南看着熟睡的妻子,还有闭着眼睛躺在她旁边的小家伙,心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当上了爸爸,身份变了,担心的是这几天怎么办,将来孩子怎么办?真的像他姐姐说的,越穷,越生儿子吗?如果生个儿子将来不听话,不是像柯西那样跟父母对抗吗?生个儿子听话还行,如果叛逆,那比生姑娘的要差的多了。在家的时间总是很短。季柯南已经在外头的时间太长了,需要赶紧适应当地的情况。柯南马上要上班走了,谁来照顾他们娘儿俩呢? 第88章 月子实录 不知道怎样过了一夜,柯南醒来的时候,他妻子看着他,说:“辛苦你了,老公!” 柯南昨晚一直在忙,到楼下超市买一些必需品,帮妻子擦脸小家伙一直睡,好像还在他妈妈的腹中一样舒适。 楼下超市里传来的《十年》歌曲,翻来覆去地唱,对宝宝一点影响都没有。是不是侵权行为?应该是,可是没人追究。歌手和唱片公司,都没人来追问。 凌晨四点多,柯南迷迷糊糊地趴在妻子的床边睡着了。直到他被过去的火车给吵醒过来。柯南的妈妈来了,她带来了银耳汤,柯南喂给他妻子吃。 妈妈问:“你们休息好了吗?” 柯南妻子说:“还好,就是麻药散了,肚子疼得很。” “我也睡好了,年轻人体力好,恢复得快,妈不用担心。”柯南说。 柯南已经想好了儿子的名字,跟妻子商量,在这之前,俩口已经探讨了多次,都没定下来。 到底按不按字派起,确实是个问题。因着柯南的信仰,决定不按字派起名,他迷信于一个牧师,她的带着神学家光环的身份,曾征求她的意见,该牧师想好了一个名字,出自《圣经》,叫约书亚,曾和迦勒到过迦南美地,上帝所应许的流奶与蜜的好地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能踏进应许之地,最终死在了旷野。只有约书亚和迦勒去了,他们是上帝拣选的,具有特别的身份和职责,作为父母,都希望孩子将来有希望进入幸福之地,过着心满意足的生活。 但柯南想来想去,如果叫约书亚,再加上自己的姓季,不就是季约书亚了么,不好,听起来像网名。干脆去掉约字,直接叫季书亚,这个名字不错,文绉绉的,寄托父母的殷殷希望。 柯南妻想了想,不说话。 过了好久,柯南正在苦思冥想其他的名字时,柯南妻突然说:“好,听你的,就叫他季书亚。” 柯南听了,暗喜,这约书亚和季书亚差不多,真的是好名字,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护士来登记,办理出生证明,要求写上孩子的名字和其它资料,柯南就告诉了护士小姐孩子的名字,小护士不会写哪三个字,柯南就写给她看。等小护士走了之后,柯南妻说:“真笨,只能当小护士了。多认识几个字,不就能当医生,更有升迁的可能了。” “别笑话人家,你会写吗?她是怕写错了没办法改,这个护士很聪明,不是笨,如果一知半解,不懂装懂,那才麻烦呢。要是涂改起来,就是无效的,会受到别人的冷嘲热讽,那才难看呢。”柯南说。 柯南妻被问住了,不敢吱声了。说实话,柯南妻出了学校大门之后,很少动笔写字了,了不起看看书,还是好的。 喜欢看电视剧,特别是台湾的长的无边的电视剧,最近几年又迷上了韩剧,每天活在泡沫剧里,不能自拔,有时候还模仿剧中的情形,和柯南生着闷气。季柯南还莫名其妙的。 只管自己过瘾,不管柯南的感受。上次因为看碟子,还被柯南吼叫,险些动手痛打一顿,想一想还真的划不来。 事发之后,柯南妻记着,总要时不时地拿出来摆摆龙门阵,让柯南记住,这个耻辱不会忘记,直到老,到死,都要牢记不忘,柯南自那以后,也不敢吼妻子,不敢动柯南妻一根手指头,算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现在,柯南得了儿子,对妻子更感到亏欠,利用这次假期好好弥补弥补自己的过失。这几天在医院辛苦些也不算什么。 柯南妈中午来送饭,完了之后,就走了。没过多久,又急匆匆地回来,说:“这贼,偷了我的三轮车。” “你报警了吗?”柯南问。 柯南妈说:“算了,报警哪里管用?轿车摩托车被盗,追回来很少,何况一辆旧三轮车呢,更没有人管。” “那是。现在小偷太狂了。不过,舍财免灾,不要紧的。以后我有钱了,给你买一辆新的。”柯南说。 柯南妈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也是,老人家的代步工具,说没就没了,也不知道这医院的保卫工作怎么抓的。柯南不知道,也许是监守自盗呢。医院是县级小医院,基本上靠业务提成发工资,门卫的工资就可想而知,不是少的问题,而且是不及时发的问题。他们内外勾结,睁只眼闭只眼,让贼偷偷走车子,转手一卖,和门卫分成不是不可能。细思极恐,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在医院住了七天,柯南被告知可以出院了。柯南就忙着收东西。这七天,小家伙吸不出奶水,苦了柯南,每天给宝宝冲牛奶喝。夜里要伺候妻子,也要伺候宝宝,定时把尿,或者不定时地观察情形,有了异常情况,赶紧处理。 楼下的超市里传来的还是那首歌曲,不知道宝宝学会了没有。反正柯南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听那首歌了,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 本来柯南对流行的通俗歌曲都不感兴趣,更何况天天听着这一首通俗歌曲呢?真的让他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今天算是彻底放松了,柯南办好出院手续,和医院结清了账目,没想到报销,也无法报销,因为没买生育险,妻子也没工作,这个钱还是自己出算了。 季柯南扶着他妻子下楼,柯南的妈妈抱着宝宝,拿着东西,他们打的回家。医院和柯南的家只一江相隔,过了江就到家,很方便。 回到家,柯南根据医生开的催乳的药房去药店抓药,然后去市场买猪蹄和鲫鱼,加上草药,回家就熬,天天给他妻子熬中药喝。 柯南的岳母赶来看外甥,爱得不行,但有为小家伙担心,没奶吃怎么办。柯南的岳母说:“除了吃催乳药,还需要你去吸,打开通道。” 柯南不懂,他妻子说:“死脑筋,没生孩子前,你不是经常做的吗?” 柯南一听,马上回想起来,才结婚那会儿,以及结婚以后想当长的时间,柯南和他妻子在前戏的时候,柯南常常吮吸他妻子的。 柯南没想到,结了婚的女子开放,生了孩子的女人更开放,生了数个孩子的那绝对不得了,相当老辣。 岳母过了一夜,就去她小女儿家,要和她亲家母好好聊聊。那一位亲家母很健谈,不像柯南妈话少。柯南妈只会实干,不爱说话。说话也没什么好话,往往很容易得罪人。 柯南除了给妻子煎药外,晚上给孩子把尿,换尿布,孩子尿完了就要喝奶,柯南差不多成了奶爸了。 喝奶的奶水温度要合适,不能偷懒。错一点都不行。孩子最敏感。有一晚,柯南迷迷糊糊地给孩子冲奶,结果有些凉,孩子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柯南,不喝了,柯南吓一跳,赶紧拿微波炉里加热,心想这小子一点亏都不肯吃啊,竟然一点懒都不让爸爸来偷! 弄好之后,柯南再给书亚吃,小家伙的小嘴儿才汩汩地吮吸起来。喂饱了孩子,看着他又睡着了,柯南才勉强睁着眼睛,给妻子吸乳。他妻子觉得胸部胀得痛,就是没奶出来。真着急! 柯南坚持给妻子煨汤,喂通乳中草药,吸乳,几方面努力,总算将奶弄出来,从此孩子就能吃到恒温的母乳了。柯南才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柯南还是不能好好地睡一觉,从上床睡觉到起床做事,完全没有了规矩,如同打仗,已经分不清黑夜和白天,分不出敌人和战友了。初为人父,被喜悦充满,加上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对家人的负担和责任,促使他必须付出,没有任何条件。这个完全是无条件付出,完全不能讲等价交换,否则,就没人愿意当父亲。有些人逃避父亲的责任,自己轻松了,可是家庭遭殃了,具体说,孩子从来不是自己的私有物品,而是有生命的,是牵挂着双方家族的心的。 柯南的弟弟柯西下月初要结婚,柯南看着家里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就要出门上班。妻子也能下地行走,日常生活都能自理了,就是伺候宝宝还需要付出心血,睡不到囫囵觉了。 但是,柯南为了不留把柄给单位,免得单位里的人的闲言碎语让他听到,他觉得小心谨慎低调点好,你永远不知道,那些人会说出什么话,根本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为了不影响小城的项目,他还是决定去项目点上班。他羞于请假,不想占公家的便宜,也不想说好话,请了假将来还是要补假的,何必呢?柯南妻子很坚强,一定能够克服困难的。至少他妻子表现出来非常坚强的样子,目光和态度,都显示着不拖累季柯南,不拉后腿,让季柯南尽快返回工作岗位。 柯南非常感谢上帝给他安排一个这么贤惠懂事的老婆,他去上班,对于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的妻子都能搞定。在安排好家事之后,季柯南就辞别家人,到了小城。 好久没有沈静的消息了,柯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感觉非常奇怪,说不清楚,但是,预料到一定会发生。 敲门,开门的是多哥,季柯南问:“沈静呢?” “走了。”多哥说。 “走了?到哪里去了?”季柯南追问。 “不知道。上次休假之后,就没有到江城了。” 多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次,我从江城来,也没见到她,就直接来小城。” 柯南没有话说了,心里一阵堵。 他心里很失落。过了一会儿,柯南想起沈静以前在京都使用的手机号,立马发短信给她,问在哪,怎么不来小城了。 沈静很快回复道:“我在京都了。在小城呆不下去了,我干嘛还死皮赖脸地带着那里,自讨没趣儿?” 发短信不过瘾,沈静干脆打电话来说:“上次休假,正是冬天,从小城离开的时候,多哥坚持走公路,我听说,公路穿越高山,结了厚厚的冰,翻车的案例层出不穷,我就为了安全考虑,不选择走陆路,而是走水路。可是多哥不听,他坚持要走公路,说不用转车,一上车,下车就是江城。不像坐船还得转几道车。俩人有意见,多哥不和我商量,马上和刘小姐反映,我还在试用期。他走了,我还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知道他已经走了,我呢,觉得干脆不在这里做了还好一些,哪里找不到事做呢?他又是先走的,一到江城,恶人先告状,哪里还有我说话的权利?即便我说了,负责人冯菲菲嫉贤妒能,肯定不会信我,只偏信他。对我一定不利。我找谁说理去?你在,还可以帮我说句公道话,你一走,我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听了沈静这么一说,柯南明白过来。沈静是铁了心不在小城做,根本不想见到多哥了。柯南劝了沈静几句,这些劝慰的话显得非常脆弱无力,对沈静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这些话,就连季柯南自己都打动不了,怎么能打动沈静的心呢?也是,柯南就挂了电话。 柯南心想,多哥的为人,的确够阴险的,沈静走了,不再挂牵什么,可他走不了,还得在这里工作几年,这几年的确难过,特别是和多哥这样的小人在一起,更难过。比孤单寂寞更狠的,就是多哥的为人。 从此以后,小城可能暂时就只有两人了。至于以后调人过来,那是负责人的事,调多少人过来,也是未知数。目前,要和多哥一起共事,将项目的验收工作完成,再到另外的新地方开展新的项目。 柯南这么想着,多哥递给柯南一个信封,里面沉甸甸有些东西,难道是钱?如果是钱,难道是一笔意外之财,刚好得了一个儿子,正需要花钱的时候,这不是瞌睡了遇到了一个枕头吗?柯南不解地看着多哥,多哥笑着说:“打开看看。” 第89章 大功告成 柯南打开信封一看,是一沓照片,是上次刘小姐来小城考察所拍的项目照片,还有一些是有关沈静的合影和单人照。沈静真的很美,长发飘逸,白皙的皮肤,眼睛有神,一颦一笑,摄人心魄,勾人之魂。 像这样的又美又有才的女人,当下很难找,至少在柯南所接触的女人当中,不容易。一般来说,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这是指旧社会,妇女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的影响,实际上无才无德的妇人在如今一抓一大把。不是想成为剩女,时代造就的,谁也无法抗拒,无法避免。像剩女,自古就有之,不过,到现代社会,数量超级多,已经刷新了历史上所有的记录。 柯南想,这些照片留在多哥那不合适,放在自己这也不妥当,不如寄给沈静,好让她还记得小城这块山地,她曾经在这里哭过、笑过、骂过、伤心过、徘徊过、情绪高昂过、低迷过、爱过和恨过的地方,这个让她魂牵梦绕,又让她痛彻心扉的地方。 “多哥,我觉得这照片应当寄给沈静。算是我们同事一场。我们分担邮资,您看咋样?”柯南说。 多哥面露难色,但马上阴转晴天,说:“好啊,好,就这么办吧。” 柯南就和沈静联系,问沈静现在的地址,沈静吃一惊,电话里明显感到呼吸的声音都有异样,她说:“你想干嘛呢?是不是想我了,要来京都看我?” “你又开大哥的玩笑了,还是老样子,死不悔改。”柯南说。 “你啥时候要求我改了,人家走了你才又来说。这是啥意思。天天见面你不珍惜,隔着千山万水又来表衷情,你有几个意思?小心思想出轨,罪不可赦。” “还扯上犯罪了?这个让人始料未及啊,不过,你要正视现实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爱的是你嫂子,就是我老婆,不会爱上你,你死了心吧!赶紧找个人嫁了吧,晚了就不新鲜了。”柯南说。 “哎呦,大哥,你把我当啥了?我是菜还是鱼肉?怎么不新鲜了?”沈静不依不饶起来。如果在身边,这妞儿说不定要打柯南一下子。 “你不是鱼肉,也不是蔬菜。我说的意思是,趁年轻,还有人追,老了,就不吸引人了。”柯南说。 沈静在电话那头说:“我等着您来娶我。我谁都不嫁,甘愿做你的小三。就是因为你对嫂子一往情深,对嫂子忠贞,才吸引了我的,等嫂子啥时候厌烦你了,我好嫁给你,怎么样?你可是要等我呀。” “我要是不离婚呢?” “那我就等。等到嫂子死了,我再嫁给你。”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嫂子能活一万岁,你也等一万年?还有,如果是我先死呢?” “那我就一辈子不嫁。死了在天堂,找你。” “你别犯傻了,天堂又不存在婚嫁,都不结婚等。这是真的,你就趁现在还年轻,找个差不多的就嫁了吧,不要等,等到最后,说不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真的。” “我爱你的心,千真万确,如假包换。你就行行好,等我有了机会,你一定要给我,听到没有?” 柯南笑了,一个老男人受到女人的爱,真的让人有成就感,哪怕找个老男人,或者中年油腻男,真的没什么本事,也足以高兴好几天。说实话,男人的自私使他得意忘形,差点忘了办正事。他立马想起来,沈静还没说她的住址呢。 柯南没钱,如果有钱,还真说不定包养一个,养一个第三者玩呢。男人在自制力方面、在对配偶的忠实方面的确略逊女人一筹。这点不假。这得归功于上帝,他这么安排,是不想让柯南落入罪恶的深渊。 柯南内心的良心,使他在正路上没有跑偏,加上圣灵的引导,使他本来脆弱犯罪的蠢蠢欲动的心,在每一次的试探面前站立得稳了。 虽没有哪个牧师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这事不该办,那事不该想,到底怎么办,这全是柯南的内心受到圣灵的动力的遣使,让柯南的意志愈来愈坚强。 嘴巴过过瘾,身体不去行,心里想过就过了,如风一般,不可扎根,不可滋长,不可任意妄为,免得将来无法向上帝交账。这份惧怕,使柯南珍惜现在,尊重不完美的婚姻,不玷污圣洁的婚姻之床。想到这些,柯南自认为依靠那看不见的主,使他全然得胜了。 沈静终于告诉柯南她的地址。柯南将地址存入手机,准备明天再用。忙完这些,柯南就休息了。想了想也没什么趣味,这人说走就走,一点情分都没有,一切都是虚空,一切的一切都是虚空,这个世界的主宰真是厉害,让人忧虑让人焦急,不给人一点快乐。从世界得不到快乐,只有愁烦。这个女人,以后怎样,真不知道。想着想着,柯南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柯南和多哥去邮局邮寄相片。柯南没让多哥出钱,他明知道多哥不想出,因多哥对沈静有很大的意见。柯南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不勉强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哪怕他答应了,那也是应付,从心底里也不想出一分钱,他对沈静的仇恨,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田地。 二人到了公司办公室,见到谭助理,多哥说:“谭助理,马上一期项目要验收了,需要完善一下村里的项目,准备验收。” 柯南很惊讶于多哥的说法,他心里直犯嘀咕,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多哥怎么先说了?看来,刘小姐在重用多哥。有些事情直接跟他说了。 谭助理看看柯南,柯南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觉得太突然,且多哥和柯南在一起的时间有很多,多哥事先没和柯南商量,这也是极不妥当的。这个让季柯南十分被动,对于谭助理向柯南求证这事,柯南不掌握具体情况,只好沉默不语。 多哥想通过搞突然袭击来建立自己的威信,却没想到孤掌难鸣,就像赤手空拳和空气搏斗,这时候,空气几乎凝固,三人都不说话。 多哥说:“哦,是这样的,我路过江城,到了小城。见到了刘小姐,她和我面谈的。柯南直接从家里来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柯南心想,不知道也该事先说说见了谭助理要说什么话,这突然来一句要验收了,岂不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本想继续僵持,柯南想,算了,不必再斤斤计较,为了项目,为了这份工资,再难受的人也要受,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柯南说:“是的,以前听说过这个事情。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老谭见柯南这么说,就开口道:“哦,那好,我们明天就开始行动。先去荷村,你看怎么样?” 谭助理看着柯南说道。在这个管理系统里面,谭助理按照他的习惯,他只认柯南,柯南表态的,他才听。多哥再这么努力,也是副的(谭助理这么想),不起什么作用。多哥想表现自己的作法,反而贻笑大方。在本单位,糊弄两位女负责人还惯用,但到了公司管理系列,遇到男的负责人,就注定要失败。 按照惯例,中午还是公司办公室请吃。晚上多哥做了面条,这是难能可贵的,多哥是南方人,很不习惯吃面食,这种改变也值得思考。 荷村的项目全部结束,只是还有部分农户的过滤池里没有放过滤物,这在凭借雨水吃的地方,如果不对流经山林、岩石和房顶的雨水进行过滤,就直接储存和饮用的话,很有可能对身体健康不利。 在投资方看来,对村民身体健康的关注超过对建多少立方米的水池的关注,他们不想因着他们资助村民做了水池,反而因为饮用这些水池的水而生病,这会让投资方感到很不安。 这就注定了要对全村的饮水项目的受益户进行检查,看其是否在过滤池放入了过滤材料。 平时跟进的不错。住在更高处的农户听话照做,大多数都按照要求将过滤池完善了。惟有住在低处的农户不太听话,可能对某些官员的欺骗已经麻木,想看看再说。 有些农户不在家,做完水池就又跑了,外出打工去,联系他们已经毫无意义。也不划算,他们接了通知也不见得立马回来。放入过滤材料,所花的钱远远没有路费多。 于是放入过滤物这项工作只能由村项目管理小组的人来做了。柯南亲自动手,他们也不好意思袖手一边,在那观看。毕竟是全村的荣誉,不能让一两个农户给影响了。一个县的名誉,让一个村给毁了。 荷村弄完了,去坪村。坪村做的过滤池很好,但是散户的过滤池内也要放东西,柯南跟着老谭去每一家看,要求每一家按时完成。要求在验收的日子到来之前的三天必须再检查一次。老严表态没问题。 到了泉村,同样,农户家的过滤池里也不是百分百地放了材料。按照同样的时间要求,给村里做了部署。 在验收的时间到来前三天。柯南和多哥又去了问题较严重的坪村,老严干事的表态落了空。谭助理对他已经失望透顶,表态以后外面再有项目,打死也不往坪村投了。 这工作还得要做。谭助理就委派柯南和多哥去最上面那几户农户家的池子看一看。 柯南多哥领了命令,到了平时也很少去的散户水池处查看。这几户本已经有了水池,但不合格,因池子没有加盖。他们愿意按照火星基金会的要求做过滤池,本来对他们的健康有好处,但他们中有的人就认为这是多此一举,祖祖辈辈都吃过来的,也没见有什么毛病,偏偏在这一代,要多做一些。 但埋怨归埋怨,过滤池还是做了,只是放过滤物不及时,盖子上的灰尘和树叶没扫,另外还在上面放了一些苞谷杆子和芝麻杆,乱象一片。 柯南和多哥请来那些村民,他们见了柯南和多哥,很高兴,毕竟帮他们解决了实际问题,得知了他们要做什么时,他们立刻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面子工程给完善了。 等弄完这些,一场大雨来临,柯南和多哥赶紧上了一辆到小城的客车,回到了县城。奇怪的是,县城一点雨都没有。 柯南和多哥找到谭助理,他正在小县城查看县分公司新办公楼的地址。他听完了汇报,很高兴,接下来的日子是坐等验收来临。 过了一天,验收团果然来临。像往常一样,一级一级的公司领导陪同,队伍和车辆都浩浩荡荡,三个村都验收合格,并且优秀。老外他们喜欢人少,喜欢和村民座谈,不喜欢一伙一群的,乱糟糟的。 当然,荷村验收完毕回到县城吃饭。坪村和白泉村验收完毕,在泉村吃饭。老外相当高兴,并对王支书家房顶上的大喇叭很感兴趣。问:“这是什么?” 柯南略懂英语,翻译给老外听,老外明白了。直竖大拇指,说好。老外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这喇叭是村官向村民播放通知,或者播放重要事项的,这种古老的方法已经习用多年了。甚至在一些偏远的地方,仍乐此不疲,非常有效。 晚上,刘小姐和冯老师召集柯南和多哥到客房,包括老外,在一起开了个会。 和老外交流。老外很满意于这次验收,并且要写好报告,争取再次合作,明年继续投资。当然,给老外看的都是好的,也有一些不足的地方,老外心里有数,但是也无能为力,因为项目的实施还是需要当地人的配合,离开合作,寸步难行。刘小姐的外语很好,她负责翻译,同步进行,有时候会弄错,不过,对英语大多数都不懂的人来说,还是觉得刘小姐厉害,非常佩服。在许多方面,仍需要相互协助,才能把项目做好。 将验收团送走,柯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过得真是辛苦,没钱,到处瞎跑,得到的就是经验,失去的是对家人的照顾,有悲有喜,有得有失,这事古难全。新项目即将开始,前途如何,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片黑暗。 第90章 物是人非 没过多久,柯南接到通知,说准备与县分公司以及相关单位签订新一轮的协议。 第二期项目的协议,柯南没有看到,大概和第一期的内容差不多,但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不清楚,单位负责人也没有让他清楚内幕的意思。柯南只好装糊涂。也真不知道,不想打听。自从神经离开单位后,属于不辞而别,他就知道,这个单位容量小、格局不行,负责人小鸡肚肠难成大器。 既然第一期项目的《饮水健康协议》没有经过柯南,这期的不给看是正常,给看是不正常,女人的心似海深,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柯南是学法律出身,受过几年的法律知识的训练,没吃过猪肉,总看见过猪跑吧?负责人刘小姐这么不相信人,还怎么同事同工呢? 所以,对签协议这事,柯南根本就不在意,也懒得看,不参与,低调,不想表现自己,不能装,倒是多哥很积极,他已经参与过考察,对准备在哪里实施项目,准备做什么项目,多哥都清楚得很,他就是不清楚,也要装。 那时候,柯南正在三溪大原种猪基地学养猪和配种,对杜洛克和大白公猪有了一些认识,对准备受孕的母猪也有了解,但是,对于将在小城实施的新项目倒没了主张。即使有看法,也不想提。多哥是主角。让他来唱,季柯南只是随从或者是副手、配角啥的,反正不是主角。 柯南看到多哥的积极,心想他肯定已经是刘小姐的宠臣,无论柯南怎么努力,将注定了柯南不得负责人的欢心。这样下去,柯南很郁闷,似乎觉得天空总是阴沉着脸,不会给他带来一丁点的喜悦。 签协议的日子到了,柯南和多哥一起赶到县分公司会议室,等着姗姗来迟的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的大驾光临。办公室的主人热情地安排先到的人员就坐,然后指使办事的科员们倒茶。 茶的热气上腾,一股浓郁的清香飘在空中,柯南爱喝绿茶,这里的绿茶从色泽到口感都还不错。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不应该用那些一次性的塑料杯,而应该用瓷杯或者玻璃杯,沏出来的茶才有一种原汁原味的香味。 横幅早已拉起,上面写着“火星基金会支持小城县水利卫生项目签字仪式”,柯南看了这些字,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来到会议室,陪同来的是省总公司的负责人以及州、县分公司的负责人,乡村项目点工作人员早已到了会场,不过没有落座,没有正式坐在桌子旁边,而是在靠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椅子旁边有茶几,放着茶杯,一次性的,喝完不想续开水的,就扔在垃圾篓里。 见到上司来,乡村相关项目负责人自然不敢懈怠,连忙站起来,打招呼,相互寒暄。 这次签协议,内容还是那肥妞冯菲菲照着合同念,当念到“援助资金不经过县公司办公室,直接通过一线工作人员拨款”的时候,新任的县公司负责人的脸拉长,嘴角撇了撇,这一细微的表现,被柯南看到,暗自叫苦,完了,这事难办了,埋下了伏笔,这个项目注定失败,要么项目点要车走,要么人要受到处分,肯定是凶多吉少。 当念到“援助虎坡村多少米管道”时,念不下去了。 那肥妞冯菲菲赶紧让多哥将数据补充完整。多哥拿了协议书,招呼上柯南,到旁边的县总公司办公室填写数据。 这个数据是由多哥和沈静所统计的,柯南根本不清楚。于是多哥就在那里计算所需管道的长度,柯南在一旁协助计算。参加签字仪式的那些人开始在会议室里闲聊,话题不局限于这次所要签的协议内容,更多的是老朋友好久不见之后的叙旧。 多哥算得很精确,但时间已经用得太多。冯老师亲自过问了,她问:“还有多少没算?” 多哥头也不抬地说:“还有魏村的。” “算个大概就行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冯菲菲着急地说。 “如果不计算精确点,村项目点的人会紧紧抓住辫子,白纸黑字他们揪住不放,怎么办?”多哥说。 那肥妞冯菲菲笑着说:“那也没办法。这些数据都不严格,必须要到实地踏勘才知道。这只是签协议。你注意到后面有一条,资金调配由我们说了算。那他们再揪也没用。” “那倒是真的,您真是有智慧。”多哥说。然后眼睛谄媚,风情万种,扭着身子将协议书举高看看,仿佛在分辨真假币,看看协议书里有没有水印啥的防伪标识。 那肥妞冯菲菲得到了多哥的吹捧和恭维,有些飘飘然,找不到地面了,她得意洋洋地走回会场,一步三摇,就像小脚妇女,三寸金莲,臀部夸张地左扭右扭,多哥看得呆了,这肥妞,是要让她老公死的节奏。多哥的口角有了口水,眼看快掉下来,赶紧猛吸一口,将口水收回出来的地方。季柯南看了,胃像是抽搐了一下,这是视觉影响的,胃牵扯到了视神经,因此有了这个反应。 刘小姐看到冯菲菲归来,心里也有了底,不用怕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了,她就是舌战群氓,这些人,就喜欢欺生,哪怕这些群氓中有的是第二次见面,也要抓住机会,调侃奚落刘小姐一番,简直可恶至极。 原来,冯菲菲去找多哥的当儿,一些人开始问刘小姐一些有关隐私方面的问题,比如,你结婚了没有?你一个月拿多少钱?你在江海区有房子吗?你家的房子多少钱买的?等等问题,最要命的是,每每被人追问到年龄。刘小姐真是左右为难,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这属于侵权行为。刘小姐可以不说。问女人年龄,等于问男人收入,这是男女安身立命之本,不能随便说的。说了,后果很严重,虽然很多人认为不严重,实际上造成的影响比较深远。 于是,聪明的刘小姐只是笑了笑,什么都不说。这个致命的微笑帮她解了围,看到冯菲菲大摇大摆地走来,她心里更有数了。冯菲菲是狐假虎威,其他,撇开她周围的人,她啥都不是。 弄好了数据,多哥让柯南填写,柯南老大不愿意,可情绪归情绪,还是要顾大局,不该让那么多人坐那傻等,干脆填了吧,以后再说恩怨,尽量回避不和多哥一同做一件事。 填好后,柯南把协议书递给了多哥,多哥屁颠屁颠地把协议书送给了那肥妞冯菲菲,冯菲菲又继续念。协议终于念完了。冯菲菲作为教员,在学校里念习惯了,竟然刹不住车,即使到了异乡,她也不忘出风头。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签完字,县分公司负责的人员请吃,实际还是分公司埋单。在吃方面,新任的分公司领导万经理更是了得,竟然摆了八大桌,来招待各级同仁和嘉宾,参加协议大都可以享受美餐。除非有特殊情况的,比如去参加人家婚宴或者其他红白喜事,或者其他重要的事的,可以不在分公司的宴席上出现以外,绝大多数都会占了这个便宜。 字也签了,人该走了,这次县分公司没有送礼给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至于省总公司来的负责人得到什么礼物,没有谁知道。 按照常人的理解,援助资金经过县分公司,县分公司多少要扣除一部分作为实际行政开支的。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出门就要花钱,分公司的预算是死的,固定了的,但花钱却是随时在变化的,不可能每坐一次车就向财务部门打一份请示报告要求预算吧?!这次协议一签,县分公司就没了这个项目的油水可捞,当然不积极了。至于宴请,那是因为有省总公司来的领导,是必须的。从内心来讲,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能够容忍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柯南真搞不懂二期项目为什么要收回援助资金管理权,这样,在没有转移项目县之前,这样让资金易手,是非常不明智的。这让一线工作人员很被动。柯南感到二期项目非常难做了。 这和负责人的决策有关。要么一期项目从一开始就不让县分公司管钱,二期项目不让管人家也没什么意见;要么一期项目让分公司管钱,二期项目也让人家管,皆大欢喜,但项目款会缩水,村民的利益受到影响。既然不让管钱,那么,二期项目应当换个县,这样,不在这里恶心人,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可以讨得分公司欢心,起码也不让他们生厌,万一村里遇到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可以通过分公司出面来解决。使项目不至于中止、终止或者失败、流产。 柯南的这些担心不无道理。可是,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负责人是女人,偏听偏信,大到误国,小到误家,更别说小小的机构了。从这时候,柯南面对的考验多起来。机构不支持,分公司不支持,同事相倾轧,村里的情况不明了,真是四面楚歌啊。 送走了他们,柯南和多哥开始准备搬家到虎坡村。 虎坡村在神农架大山的脚底下,半边山坡,住着贾家和李家两大户,历来都有着矛盾。贾家的后人在县分公司谋职,掌握有实际物资调配权,后来被分公司安排到乡镇项目点担任执行董事,更有实际监督权,相当于总监,刚好管得着虎坡村。贾家人得了势,李家的人自然见人矮半截,说话也不敢大声了。火星基金会的项目能落户该村,全得力于水管站技术总监。技术总监为了能讨好执行董事,在一次水利会议上听说了有这等好事,回去后立马向执行董事面谈报告这一大好消息。 本来水管站技术总监准备在虎坡村实施水利项目的,水泥已经进了村,但技术总监看到缺口不小,就有些胆怯了,担心弄一个半拉子工程,让人笑话,所以,劝说执行董事把这个项目争取过去。执行董事原来担任过县分公司物资调配总管,一个电话,自然就搞定了。所以,上次刘小姐来考察,指定了要到虎坡村去看看。 这个幕后指挥,就是执行董事。执行董事的指示,谁敢马虎?县分公司就建议刘小姐去虎坡村看看,看那里的吃水状况。当然,陪同前去的还有沈静和多哥。柯南没去,那时候他在大原煤城学习。 搬家不是那么容易的,先要找房子。 柯南和多哥一起前往村里。县分公司不派人去,虽然经过五次三番地邀请,人家就是不去。自从万经理调任该分公司任职以后,以前向经理所重用的人,万经理一概排斥,包括那位开车技术相当好的汽车兵,原在高原当兵,退伍后分到了分公司担任司机,已经经过很多届领导的司机,技术过硬。柯南第一次去荷村,就是他送去的。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人事大变动之后,贾总调走,万总即位,开始安排自己的亲信在重要岗位上。排斥的人里面,就有谭助理。谭助理出身基层,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可惜不受重用,派去管理分公司新办公大楼的工地了。万经理出身教师,不了解民间疾苦,也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但不承认,不懂装懂,喜欢瞎指挥。调来不久,就给自己买了一辆新奥迪,黑色的,两个排气筒。新车坐着,旧车连同司机一律赋闲,司机苦不堪言,正找相关的负责人反映此事,要求返回工作岗位参加工作。但是这样的投诉似乎效果不好,很久都没有回音,老兵的心也就渐渐冷了下来。只要有钱拿,不做事更好。万经理找的司机技术不高,但和万经理有关系。万经理情愿拿自身安全来成全关系,那是他的自由,无人干涉,也无人敢干涉。 既然分公司不派人一同前往,没办法,柯南和多哥只有先去村里看看再说了。 第91章 柳暗花明 柯南和多哥到了晚秋乡水项目技术部,蹇常接待,他是技术总监。为了创收,他还开了一家手机店,带维修和缴费,生意红火,各方面的关系混得好,他们常常来照顾他家的生意。 加上地处要道,黄金地段,人流量较大,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他与贾董事维持得好,新当选的更不敢对他马虎,只要他出面,想办什么事的话,在本乡本土,不在话下,处处都能找到便宜。 他立马带着柯南和多哥到了办公室,见到了副手——董事助理,执行董事却不在。执行董事临走有交代,让副手安排。执行董事正好也要外出,冲突了,虎坡村去检查工作,本来安排了中午在镇上一家饭店吃饭的,就算了,改天再说。 就这样,副手安排一辆吉普车,直接送柯南和多哥去虎坡村。在此之前,副手已经和村项目点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说这两天就过去。村项目点接到了通知,按照基金会的要求,邀请村民到村项目点办公室开会。 吉普车到了村委会,实际上是一所废弃的小学校,只有一排房屋,木头架构的,年久失修,摇摇欲坠。据说是当时的老区办公旧址,前元帅曾带队伍在此驻扎过一段时间,具体历史,还需要进一步考证,现在暂且记录下他们的说法,不够准确。 村小学校和荷村的学校一样,看来,已经没了学生,只有房子,空的,还在那里矗立,显得冷冷清清了。 现在独生子女,且有外出打工的,有一部分已经将孩子转移到外地上学,现在生源不够,学校只好合并,方圆十几公里内的孩子集中在一个地方上学,不浪费资源。 柯南和多哥一下车,村民就燃放起鞭炮来,响声震天,噼里啪啦地在山谷中回响,久久没有停歇。学校上方拉起了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火星基金会来村解决人畜饮水”,另外还在墙上贴着小标语,就像欢迎英雄一样的场面。 柯南和多哥看得心潮澎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柯南说:“这样大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村里太热情了。” 村项目点负责人姓李,名德,人们都称他德干事,意思就是要干事,要做活,不能光吹牛不干实事的意思。他听柯南这么说,马上回应道:“这是应该的,季先生和多先生来做好事,不辞劳苦,我们村民热烈欢迎,怎么表示都不为过。我们这里穷,没有什么好东西,希望两位先生要多多包涵。” 柯南说:“这话说的远了,我们年轻,有很多方面都不懂,还希望李干事多多包涵和原谅,把这个项目在你们村实施好,交一份完美的答卷,好吸引更多的资金,来继续服务村民。” 季柯南不好意思喊他德干事,因为还不熟悉,还是称呼他姓氏显得对他比较尊重。万事开头难,哪怕这个村是个坑,这个项目失败了,也无所谓,可以花钱交学费,买到经验教训,也是值得的。 李干事说:“哪里哪里,季先生太谦虚了,我们要密切配合你们实施好这个水利项目,让虎坡村的村民从此喝上干净充足的自来水。” 李干事说话的时候,露出黑色是牙齿,而且残缺不全,如果闭口不言,还看不出,一旦笑了,原形毕露,肯定会影响。这个村引进了一个项目,项目干事的形象不佳,会不会让项目打折扣?是不是会夭折?他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这个项目的?是靠脸吗? 他个子不算高,穿着军服,只是没有领章,那军服也是战士作战训练用的,根本不是军官穿的衣服,他却在今天这种场合,穿来了,显摆一下。这服装是谁的呢?难道他是军属?季柯南心里猜测,这个地方是哪里?这个人真的可靠吗? 欢迎仪式开始举行,村民代表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他们很好奇,眼神中露出了怀疑的目光,还真的想搞吗?真的能通水吗?这些人是不是骗子?是从哪里来的骗子?为什么要来?是想要从这里捞些什么? 这些疑惑,由李干事和贾次山贾干事,一个一个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给村民做思想工作,村民代表渐渐明白过来。这两位先生可不是来玩的,是认认真真地要把水利项目实施好的。 柯南也发了言,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把项目做好。多哥从技术方面提出了要求。 至于副手和蹇技术总监的讲话,村民代表反而不怎么听,底下抽烟的、说话的和喝茶的,或者带孩子玩的都大有人在,乱糟糟的。柯南真想马上离开会场,但又怕人家说他不礼貌。就强忍了下来。他们说的话都是假大空的话,纯粹是浪费时间,空话一大堆,最后能不能实现,值得怀疑。很多人都是这样,看起来说得很漂亮,实际上是肥皂泡,经不起小刺或者针尖一碰,立刻化为乌有。 会议开得比较成功,总算完了,村会计贾新意把管委会名单登记上来,然后又统计了受益户的名单,有哪些农户愿意接受援助,哪些不要援助,都一一写清楚,并留出空白处,等到逐户落实。 会后,柯南问李干事:“有没有空房子,我们想租。在村里实施项目,离城较远,来去不方便,不如住村里。” 李干事想都没想,马上说:“有,有,我们来安排。这个你放心,负责让你找到合适的房子,方便工作。” 柯南说:“也不是要你们出钱。房租和电费都由我们出。” 李干事似乎不高兴,他紧闭双唇,稀疏的几根胡须长在一颗痣上,再高级的剃刀似乎也奈何不了它。 李干事的细微变化让柯南感到有些阴冷,今天的欢迎看来也是表面文章,包括那些花名册,那些管委会和村民代表的真实想法,都没有很坦诚地展示给柯南和多哥来看。 柯南不禁想到县公司万经理的脸色,当时听说项目款不经过县公司了,万经理那脸都变绿了。 会后,又被省总公司的领导叫到一旁,说了一通话。他不住地点头,看来是面授机宜,不会让局外人明白的。 贾经理没有调走之前,曾参加了坪村的水利项目的验收。省总公司负责人也曾问他了一些问题,当然,这些问题肯定不会让柯南那一伙人知道,俗话说,背人无好事,好事不被人,省总公司的负责人肯定在调查什么事。 但结果是什么事都没有,因为季柯南他们所做的都是好事,经得起考验,没有给当地添乱,反而添加福利,造福给当地村民,处处都得到村民的好评。 当着柯南的面,省总公司领导曾问过坪村的老百姓:“基金会的同志在村里做什么事啊?” 村民一五一十地回答:“就是做水。” 领导继续问:“除了做水,还做什么呢?” 村民继续回答:“还讲卫生课。教我们使用干净的水,预防感冒和治感冒的办法。” 领导仍不罢休,再问:“还有吗?” 村民说:“没有了。哦,对了,经常来看我们,关心我们。” 领导见问不出什么来。就转脸问柯南,说是问,实际上是告诫:“小季啊,你们在村里做事辛苦了啊。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要注意,在村里,做事就做事,别做分外的事,我们相信你们,你们别辜负了我们的希望啊。” 柯南心想,不就是担心我们在村里传道么。我们不是牧师,没有牧师的身份和资格,怎么会传教呢?这个神经绷得也太紧了吧。 柯南马上说:“您放心吧!我们在村里做水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传道呢。你也看到了,我们是规规矩矩的人,是好公民,绝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领导听了,满意地笑了,拍了拍柯南的肩膀,以示友好,没有敌意。面子上如此,实际上根本没把柯南当成自己圈里的,还是处处在提防着。 换了新经理,省总公司领导又老调重弹,这是他们的事,不说是他们的错,说了就把责任推给了县一级,一级压一级,好为自己找好退路。要是贾经理,还好,出身伐木工人,来自老林子里,懂得民间酸甜苦辣,知道为老百姓谋福利,至于信仰的事,是个人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无论白猫黄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那么高尚的事,是不需要太天真地对待的。 可是,新领导万经理出身老师,没怎么当过官,拿到了鸡毛,还以为就是令箭,取得了权力,就要将权弄得得心应手,让别人害怕,这样才不愧当经理一场。 万经理不派人来,不代表他不关心这事,关心的是别让柯南和多哥在村里给他们找麻烦。村民告到县里、州里或者省里,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万经理肯定打电话给了李支书,交代了此事,意思就是严密监视。李支书一方面欢迎柯南多哥到村里投资,一方面也要做完县公司万经理交代的任务。毕竟,村里是基层组织,是稳定一方的关键。 听柯南要找房子,住在村里,李支书有些为难。但是,李支书的大话已经说出,不好意思再收回来,且,柯南的决心已经下了,不让住村里,那项目就不好做了。 李支书正在思考的时候。柯南补充道:“李支书,我们去年在坪村住,想必你也有所听说。我们无论到哪里实施项目,都要住村里,这样才能保证项目能够成功。” 李支书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好再推辞。马上去安排。 李支书找来一位村民,也是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说了租房的事,他马上点头称是。然后,他们一起走过来,李支书介绍那人给多哥和柯南,说:“这是一组的村民,名字叫贾友牛,家里刚好有一处空房,在公路边上,很方便。等一下你们去看看。完了之后,到我家来吃饭。” 李支书说到吃饭,柯南猛地觉得自己真饿了,怪不得刚才都坐立不安呢,原来肚子在唱“空城计”,既然支书这么说,他们当然不客气。还是先去看房子再说。 他们起身要走,刚才点鞭炮的,跑来蹦去的一个壮汉几乎是跳过来的,喜笑颜开,身材魁梧,身上的肌肉结实丰满,胳膊粗的像柯南的大腿了。 这人自我介绍说:“我是村里原来水利系统的管水员,对饮水我最懂,以后要用我啊。” 柯南吓一跳,没表态,多哥也不说话,李支书说:“去,去,去,别凑热闹了。以后再说。” 那壮汉笑了笑,跑开了。 柯南和多哥跟着贾友牛来到他家,房门锁着,旁边就是公路,通向沿渡河镇,再往前,就进入重庆境内。倒是一条省际公路。房子是水泥砖砌成的,没有装修,基本上是毛坯房,但通了电。 柯南多哥自己有一套厨房用具,还有铺盖,只要求贾友牛出床架子就行。贾友牛听了,马上说:“有,在一楼。” 原来,这房子还是二层楼房呢,看不出来啊。这一楼正好在山坡那一边,不容易发现。从公路上看,仅仅一层平房,但到了房内一看,还有通向一楼的楼梯。下来楼梯,就发现一楼堆放了一些杂物,其中就有柯南想要的床架。贾友牛就想搬,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柯南说:“算了,等搬家来了再说吧。今天不搬家。” 贾友牛就住了手。 李支书打电话来说:“饭好了,请吧,顺便也让贾友牛来,他知道我家。” 柯南跟贾友牛说了,他不干,说:“算了,算了。” 柯南说:“不知道李支书家怎么走?” 贾友牛说:“你们顺着这条小路,往山上爬,穿过一片杂树林,就到了。” 柯南谢过他,和多哥顺着小路朝李支书家而去。 正走着,听见林子里有人在喊:“季先生,多先生”不知是谁在喊叫。柯南边走边想,却不得要领。 第92章 拆迁前夕 柯南和多哥爬上山坡,才发现是蹇常技术总监,他见李干事夫人已经做好了饭,就主动请缨去找柯南和多哥。 他站在高处,看到了他们,就喊叫。这里是山坡,喊人的声音还是传播得很远的。 蹇常总监肥头大耳,天天琢磨人心术,读人很在行,他这么一喊,还真给了柯南和多哥鼓舞,前方就是午餐,加把劲就到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此话没错。 果然,在食物的引诱下,柯南和多哥爬起山来,比平时更快。 蹇常很高兴,看到柯南,连忙说:“你们到哪儿去了,害得我好找。” “哦,对不起,我们去找房子了。”柯南说。 蹇常很奇怪,接着问:“找房子?你们住?有没有搞错?你们想成为这个村的村民?” “是啊,我们每到一个村,都要住在村里。这样才能做好项目。这是我们的要求。更方便工作。”柯南说。 蹇常总监不说话了。他可能很奇怪柯南所在的单位,为什么这样安排?任何一个单位,都不会派工作人员住在村里,最常见的是住在乡镇单位的宿舍,不可能还像过去一样驻村的。 现在的单位很多,来自各个地方的,都是一个目标,为农民服务。但操作方法迥异,公众管理单位的作法和真正民间的慈善机构的作法大不一样。 公众管理单位在上,不愿意下乡,不愿到村里,所以,了解不到村民的真正需要。不清楚农民在想什么。民间慈善单位,相当于民间的公司,将扶贫发展当成自己的事业,没有想得到好名声或者好政绩的强烈愿望,结果就认真踏实地做工,不图别的。 说到这些,多哥没有话说,他可能不知道怎么说,或者不想说。总之,只是柯南和蹇常总监在对话。他们边说边到了李干事家。 李支书家住的还是干打垒的泥房,一种传统的造房的方法,泥土建筑成墙,非常厚实,院子挺干净,没有什么垃圾。 房屋较高,进了里面,才发现有木板,木板上面是堆放粮食和杂物的地方。 堂屋里有红薯窖,里面堆放的是红薯,可惜看不到装了多少,因由木板遮盖了出入口,免得孩子会掉进去。红薯是很好的食物,据说现在出现了很多养生专家,其中就有红薯专家。 饭菜已经摆好,柯南和多哥落了座,开席。食物和坪村的大同小异,多的是,白酒和啤酒。 柯南和多哥说什么也不喝。蹇常总监和副手喝了,司机不能喝。有工作纪律,也为了人身安全,免得给贾董事脸上抹黑。 副手,外人都喊他某职称,其实是常务副某长,有点文化,从事该工作以前是教师,口才经过多年磨练,已经十分了得。 那一年,从教师队伍中选拔一批人才进入公务员队伍,副手有幸被选中,成了为公众服务的老师。 蹇常中专毕业,经过他老子的关系,进入事业单位。他老子是南下人员,攻打小城有功,人就在小城安了家,就有了他。 都不简单,个个吹牛,天花乱坠,柯南见的人也不少,见怪不怪,任他们去吹。 饭后,上车离开,吉普车从村级公路驶过,激起了路上水洼里的黄泥水,刚刚下过一场雨。村级公路没有铺水泥路。下雨就积水,行人一般不走车路,宁愿走小路,还干净些。但住在路边的人家就苦不堪言了。 副手没有检查卫生工作,只是到了卫生室看了一眼,和那老医生聊了一会儿,就上车走了。 车到了晚秋乡,柯南和多哥要下车,蹇常总监说:“不用下。我下车。这车要回小城县城,就不必下车,直接回去吧。” 然后蹇常对司机说:“小王,麻烦你送两位先生回家。谢谢了!” 副手说:“我也回城。小王,你准备些油票,我想办法给你报了。” “好的,谢谢某长。”司机说。 副手年轻有为,他在一家汽车美容中心门口下车,对司机说:“小王,你把两位先生送到宿舍后就过来吧。” 柯南连说“谢谢”。 司机小王说:“好的。我马上就来。” 柯南和多哥到家了。 搬迁的通知赫然贴在门口,看来这一回是动真格的了。 没说的,柯南和多哥次日立刻到了小县城所在地的西坡,寻找房子。找了几条街,就是没有。这里的房子真俏,有一幢房子在新城,比有一个不听话的儿子要强得多。仅租金就够生活一辈子了。这是目前,但是,将来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惟有天上的父亲知道。 正在灰头灰脸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柯南看到了圆脸,她停下车,问:“干嘛呢?” 柯南说:“找房子。” 圆脸说:“最近找房子的特别多。不过,我认识一位朋友,他那有房子,你去看看吧。” 说着,她邀请柯南和多哥上了车。车内还有其他乘客,圆脸将那些乘客送到目的地后,将车开回转来,在一家旅馆门口停下来,转过脸来说:“诺,就是这,下车吧。你们先看,我转一圈回来接你们。” 柯南谢过她,下了车,走上几级台阶,问门口一位值班的姑娘:“请问你们这有空房出租吗?” 那姑娘说:“有。你稍等,我请老板来。” 她说着,就蹬蹬蹬地跑上楼去了。没过多久,她又像燕子一样飞回来。她说:“来了。” 老板长相和善,有一副好面相,四平八稳的,他微笑着问:“你们要租房吗?” 柯南说:“是的。” 他笑了笑说:“最多租半年。楼上有一套,是给我儿子结婚用的,他在外地,一回来就要结婚。” 柯南心里不悦,他知道搬一次家很不容易,不想搬来搬去的,就说:“我们想租一年。你看怎么样?因为,我们还要做一年的项目。” 房东说:“你们在做什么项目?” “水利卫生项目。”柯南说。 “在哪里做?” “在晚秋乡虎坡村和茶店镇的魏村。” “哦,是这样啊。你们是什么单位?” “是火星基金会。” “我知道了。电视上看过。前不久,你们在县公司办公室签了合同的。你们是慈善机构吧?我的战友在那工作。好了,既然你们是做好事的,我也做做好事。就给你们用一年。儿子结婚也是大事,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谢谢!谢谢!” “现在房子挺紧张的。你们来小城也不短时间了吧?小城县城的地寸土寸金,很珍贵,房子不好找。你们能租到我的房子算是走运,也算我们有缘。我们不指望收点房租过日子,房子建了主要是自用。” 柯南看到这房子设计比较合理,很亮堂,南北通透,一间厨房,两间卧室,一个大客厅,一个阳台。北面可以看到长江,南面可以看到山上的房子以及台阶,上了台阶,就可以到超市,购物上街都比较方便。这是一处比较理想的位置,房子也不错。 柯南和多哥跟房东商量好后,立刻决定租下该房,租金和以前的房租差不多。房东在三楼开了旅馆,二楼自住,四楼给二儿子,五楼给大儿子,但大儿子另有房子,没住这里,房子就空闲下来,但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柯南和多哥决定租房后,就把这一信息告知了刘小姐,刘小姐当然没意见。因为有多哥参与,她就放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小姐受到那肥妞冯菲菲的影响,对季柯南总是怀疑。季柯南浑然不知,还傻乎乎地告诉她俩所有的事情。真是不应该。 房子就算落实了下来。剩下来就是搬家。搬家是很费力的事,如果不搬家最好。因为那肥妞和刘姐喜欢折腾,特别喜欢折腾前线的工作人员。季柯南感到身心疲惫,但是不能马上懈怠下来,人是很复杂的,这个时候只有听从而丰富。 柯南和多哥站在门口的时候,圆脸妹将车开过来,二人上了车,圆脸说:“租好了吗?” 柯南说:“好了,马上搬家。” 圆脸妹说:“这么快啊!他是退休人员,老婆也是。条件你们都看到了,他开个旅馆,赚点打麻将的散钱。他老婆最爱打麻将。他也好这一口。但瘾没他老婆大。” “你很了解他们一家啊。你们很早就认识吗?”柯南说。 “那是,我妈也经常打麻将,和他们是牌友,再说了,小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总有一些臭味相投的在一起,这叫缘分。”圆脸妹晃着脑袋说。 柯南突然想到还没跟谭助理说搬家的事呢。虽说换了经理,但他还是他,不过,卸掉了一个职务。卸掉了该职务不等于不可以跟他通信,毕竟他还是县公司成员。关键一点,曾借了公司的家具,这次要还。新住址家具齐全,用不着这些了。 想到这里,柯南拨通了谭助理的电话,告诉了搬家的情况,并把新住址告诉了他。 谭助理说:“知道了,他会把这一情况向万经理汇报。” 圆脸妹向柯南推荐了搬家公司。然后,柯南和多哥在老宿舍下车,柯南对于圆脸妹的推荐没有怀疑什么,就答应了。到宿舍后,柯南和多哥开始打包,准备车来了,直接上车。不一会儿,搬家公司的车来了,没想到,老谭也赶过来,他说:“我觉得我应该来帮帮你们。” 柯南说:“谢谢,我们年轻,又有搬家公司的人,没多少东西,就不用劳您大驾了。” 谭助理不走。仍然帮忙。柯南不好拒绝,也就任其所为了。 柯南请搬家公司的先把县公司的东西送过去,再来搬其它东西。 搬家公司带队的说:“那得加钱。” 柯南问:“加多少钱?” 那队长说:“你看着加点就行。” 多哥跳起来,说:“不行。搬这点东西还加钱,欺负外地人是吧?” 队长说:“那就不搬了。弟兄们,撤!” 他这一喊不要紧,另三位小伙子说:“好的,头儿。” 柯南一看这情形,没了主张。谭助理说:“小伙子们,火气都别这么大。我是县公司的谭助理,要加钱,就到办公室里谈。是给我们公司搬东西,要多少钱,公司认账,只管搬。” 队长见有人发了话,歪了歪头,意思让大家去搬。小伙子们又七手八脚地搬起来。 搬家完了。大家坐一起休息。柯南决定用搬家预算剩下来的钱,请谭助理吃饭。毕竟公司总在请客,也该单位请吃一次了。很明显,单位没有预算请吃的费用,为了使人与人的关系更好,柯南动用余钱,拉近跟当地人的关系,使项目顺利实施,让村民得到实惠,提升自力更生的能力,这是好的。 吃饭的时候,柯南问谭助理:“换了经理之后,我总觉得村里的态度发生了较大的改变,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受到了他们的排挤对吧?” 谭助理说:“新来的经理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听信总公司的某些人坐在办公室里瞎指挥,完全是瞎子带瞎子,最终都掉沟里。加上今年的项目款不通过公司,他就更没兴趣。反而处处要村里对你们单位在村内的活动进行监视。” 柯南说:“那就麻烦了。我们合作一年,除了项目,我们在村里不做本职以外的工作,这个万经理不知道吗?” 谭助理说:“我是他的属下,说话更要小心谨慎,但我的性格使我不得不说,说出来就舒服了。明确地说,万经理排斥前任经理的人,又不想做事,又想拿钱,达不到目的,他宁肯拆毁,也不让别人得到。虎坡村是个有名的赖皮村,新选出的项目干事相当赖,以后你们在村里可要小心点。搞不好,这个村,是你们的滑铁卢战役。想想拿破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柯南暗暗吃了一惊,心想,难怪看李干事、贾干事和贾会计都有些不对劲儿呢。敢情,从县公司经理那里就开始不对劲儿了。 第93章 江南江北 钱是重要的动力,没了钱,鬼都不理,更别说人了。县公司一把手万经理只对钱感兴趣,对弱势群体不感兴趣,只要自己有钱用,抽高档烟,哪管他们福祉?先管好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为别人服务。 从上至下,到了村里,李干事那里就更不用说了,一切都围绕着钱做文章,离开钱不说话。不是火星基金会有钱,村里早就对柯南和多哥不理不睬了。 大家边说边聊,很快到了上班的时间。柯南和多哥今天的任务就是搬家,完了之后还要到房间了整理整理各自的行李,还有厨房的用具。谭助理和柯南告辞上班去了。 多哥占了比较安静的房间,是背向街道的一边,他在老宿舍住得较差,这次柯南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好处都让一个人得了吧。问题是,多哥大咧咧地先占了那个房间,并没征求柯南的意见,这就有点不合适了。 多哥肯定有理,但是,也要礼让一番,才符合国人的传统,不是应当得到那房间就理所当然地占为己有的。即便住了好的房间,也得要注意谦让,这才让人感到舒服,而不会有一种非常生硬的感觉,久而久之,多哥与人相处就难免会出现一些想都想不到的问题。谁知道呢?只有天上的父亲知道。 然后收拾厨房用具。柯南和多哥才到小城的时候,已经买了应该有的煤气罐等用具,但搬了家,就有一些东西损坏。 比如塑料盆子坏了两个,热水瓶坏了一个。搬家公司的小伙子个个生猛,搬完这一家,还赶下一家。 小小的小城县城,这几天如临大敌,似乎被围城了,个个都恐慌不已,赶紧找房子搬家。 房东的厨房基本是新的,没有用过,除了上面布满灰尘,没有油烟熏过的痕迹。柯南和多哥打扫厨房卫生,然后清洗厨房用具,对于损坏的物品,索赔已经不现实,只有向刘小姐汇报此事。 申请添加一些东西,刘小姐不批,说将就着用,说不定以后还要搬家呢,等下次搬家再买吧。如果在江城或者松岗,只要齐思娜需要买,马上批准,不存在不给的问题,也不存在将就一说,干工作,不能将就。如果看到破烂,不影响心情才怪。还是看人而定。 柯南和多哥只得听从命令,好在沈静离开了,可以少一些花销,但是,必要的物品还是需要备齐,可是负责人不批,自己买了又报不了,多哥背地里会说柯南浪费,告阴状的事,多哥可是乐此不疲的。 算了,将就就将就一下吧,这点小事难不倒,难倒了还算是汉子吗?暂且不管刘小姐在江城市宿舍置办的厨房用具了,不说别的,仅菜刀就有五六把,准备起义还是怎么的?组建一支队伍还是可以的。小型的,足以震慑土豪。 柯南转念一想,自己太笨了,那宿舍不是有齐思娜吗?单位负责人之一的那肥妞冯菲菲的外甥女,她在那里住,菜刀少了怎么办?再说,刘小姐和齐思娜都是姑娘,平时开会还有人,平时宿舍可是没人的。 在江城市,许多蟊贼不怕楼高、不怕被抓、苦练功夫入室盗窃,万一偶遇到他们怎么办?得准备菜刀。任凭蟊贼功夫高,俩姑奶奶有菜刀,谁见谁怕,连鬼都不敢惹,你蟊贼不趁早死了心、溜之大吉。 这么一想,柯南心里得了安慰。不再计较热水瓶和菜盆的问题,这些东西不值得纠结。谁叫你的姨妈不是负责人呢?气,也是干气,气病了自己治,没人顶替,气死了没人管。谁叫你心胸狭窄呢?爱生气的人,注定身体不健康。这是屡试不爽的。 县城里的家安顿好了,三峡水库涨水在一年之内不会淹到现在的地方,柯南放了心,不再担心有一天从乡下回来,家沉入到水里,再也看不到,除非穿潜水服,不能找回水底的东西。这边弄好了,就该搬另外一个家,即从坪村将村里的一套东西搬到虎坡村。 坪村的东西装进了圆脸妹的车,圆脸妹给柯南提供了租房信息,而且也顺利达成了租房合同,算是柯南的帮助者,她理应得到一定的照顾。这次租车从坪村到虎坡村,就是一次机会。 柯南和多哥想到一块去了,这次的英雄所见略同,原来是多哥对圆脸妹有了好感。多哥见了女人,骨头都会软,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架不住。如果在招供时,对他使用美人计,就立刻见效,不必再施酷刑,他也会老老实实地说清楚。说不定,多哥带着圆脸妹私奔都有可能。谁知道呢? 柯南是为感恩请圆脸妹,对圆脸妹毫无兴趣,可和他同行的多哥,就不是这么拨拉算盘子的。租车,租谁的都得给钱,钱出了,买卖双方都满意,那就皆大欢喜;钱的数目是行规,包车无论远近,一天500元;只要在小城县境内,都是这个价。同样,圆脸也没有少要。价格既定,就可以出发了。 圆脸妹对小城很熟,说哪儿她都知道,可以说是小城的活地图,加之她的驾龄蛮长了,中专毕业就学车,拿到驾照后就开始耍方向盘,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丢掉。 柯南坐车,感觉好的,那司机的技术就好;感觉不好的,那司机的技术就差一些。柯南坐过很多车,这个感觉不会错。他坐圆脸的车,就觉得舒适。问多哥,他也说好。 柯南明知多哥看不起自己,但柯南无所谓。君子坦荡,小人常戚,天下公理,他和柯南在一起没法,如果领导重用他,就会将其留在身边,但事实上没有这样的安排。这就是说,要想一步登天,还是一种幻想。柯南虽年轻,谁对他好,对他有恶意,还是有感觉的。 多哥随声附和,意思是不想理。那就算了。到了坪村,看到熟悉的东西,不免让人回忆过去的一幕又一幕。 柯南听说,一期项目验收后不久,老严干事死了。死于心脏病,前后十分钟,等发现时,已经晚了。他的儿子没回来,女儿在外地无法联系。丧事由小颜干事操办,邻居都不来看一眼。老严在村里混了一辈子,竟然到了这步田地,也算是可以了。 颜波被逮捕,判刑,罚款14万,走后门花了20万,实际执行罚款13万,勉强省了1万,但人还是没出来,关在里面1年,劳动改造还要14年,他有两个女儿,一个老婆,情人不知道数目,这些女人的命运,他在高墙那边,是无法知晓的。 小颜还在村里,算是路路顺风,要风得风,都还顺利,没遇到什么大问题,年轻有为,大有前途。 泉村的王干事还是在村里养老,但陈干事考试出来了,他被调到省城去当大公司的文书去了,是他兄弟活动,把他弄到省里。村里的事,偶尔打听一下,关心关心,毕竟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有了感情,常常魂牵梦绕。 看到颜洪,柯南连忙和他打招呼,他的妻子正扛着挖锄到菜园里,马上过来。柯南找出相机,让圆脸妹帮着拍照,和房东相处这么久,总得留个纪念吧。拍好照片,柯南和多哥收拾东西,颜洪俩口和圆脸妹帮着把东西往车上搬。人多力量大,短短十分钟,就全部搞定。柯南向两位老人挥手道别。不知这一去,还会不会再见。老人年事已高,不知道还有多久能活在世上,季柯南心里有些难受,一生中难以遇到好人,这俩老人就是好人。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颠簸,车从刚修的公路走到老公路,再从老公路到了观音洞,转个弯,就到贾友牛的女儿家门口。 柯南昨天已经给贾友牛打过电话,说今天要搬过来住,请他在家等。 没想到,车一到,就看见贾友牛站在房前,大门已经打开,里面显然已经打扫干净了。 床架子也摆在两间卧室里,一边一个,就是柯南和多哥的房间,里面不太宽敞,床占了大部分的位置,留下一些空间好放洗漱用品以及行李箱包。 柯南住的房,放了一个写字台,多哥那边没有。柯南爱写点东西,看书,需要书桌。多哥不爱写啊读的。也就不争书桌的归属了。柯南明白,多哥心里也想要书桌,只不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假如说柯南也不爱看书写字,那书桌一定属于多哥的。这无可争辩。 卸完东西,圆脸就要走,说有客户在县城等,要她回去。柯南和她结清车费,她就把车开走了。 才到,所有的都要收拾。忙完这些,贾友牛请柯南和多哥到坡下,他家在那里,吃饭。 柯南不客气,这里一团糟,还需要时间来捡拾,吃饭成问题,还没地方买去,都是生的,完全是白手起家。先去他家蹭饭,以后想办法回报他就行了。至于多哥,他说:“那多不好意思啊。吃饭可以,但要收钱,要不就不去。” 柯南楞在那了。贾友牛也不知怎么办。柯南想,多哥心口不一,如果都去,他也会去。 这么一想,柯南说:“算了,我们买方便面吃吧。”柯南不吭声了,看着贾友牛,贾急了,说:“这可怎么办,都已经准备了,老婆子又要说我不会办事了。” 多哥看这情况,小声说:“那就去吧。我还不知道商店在哪儿呢?这里山大人稀,找一家商店还真不容易。”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肚子里早就咕咕叫了,但,虚伪还是占上风,看谁首先捅破这张纸。目标一致,需求无异,剩下来的就是这样去执行,又得好名声,又得实惠了。 贾友牛很高兴,他在前带路,柯南和多哥跟在后面。坡很陡,青石板已经被踩踏的亮闪闪的,在幽暗的树林里,透过树冠而来阳光,照在小路上,真有些世外桃源的味儿。 贾友牛建在公路边上的房子是给他女儿的,他的女儿作过一段时间乡村教师,因为工资太低,就和老公去南方打工去了。 走之前,听说有好政策,就申请了地基,没想到,很快就批了宅基地,于是他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在公路边建了新房。房子简陋,总比没有要强得多。打工数年,有了孩子,孩子撇在家里,由贾友牛夫妻带领养着。他们小俩口安心在外打工。柯南租了房,多少有些收入,也算是她孝敬父母,给家里一些补贴,买些油盐酱醋啥的。 边吃边聊,贾友牛介绍村里的情况。 虎坡村山大,姓氏比较杂,是历史上有名的移民村。据说在清朝以前,从江东搬来,主要由两大姓,一姓贾、二姓李,三是其他各类杂姓。民族以土家族为主,还有苗族、汉族以及其他各类少数民族。 做水项目,火星基金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目前来说,村里就有两个帮扶单位,一个是公司,另一个是基金会。村里的贾家和李家各出一个干事,项目负责人,还有一个会计,也姓贾,负责记账啥的。 前不久,乡水利技术部拖来水泥,在村里准备实施水利项目。听说基金会已经和村里签约,就中止了运送水泥活动。 在公司来做水之前,曾吸引来世界银行贷款,目的是种橘树。有一千亩橘园,全部种橘树。世界银行接到申请,说是绿色环保项目,就同意贷款。 结果,李干事和贾干事以及贾会计,三人合计,将此款挪作他用,做了一口大蓄水池,美其名曰,用来灌溉橘园的。实际上水池没有盖子,也没有水来。橘树没种几棵,钱却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贾友牛闭了口,听见李干事在外面咳嗽,柯南不知道李干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真的像幽灵一样,到处转悠,说话不慎,可能被偷听。话说出去,就像水泼出去,难以收回,后悔都来不及。 第94章 世情掠影 对于李干事的突然造访,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刚才贾友牛的介绍不知道李干事听到了多少,将来会不会受到打击,都是未知数。贾友牛是一组的项目负责人,因为很多事情,都需要李干事的帮忙和协助,有些问题需要李干事才能解决,所以不敢明着反对他。 虎坡村以前不叫虎坡村,以前叫“红旗村”,后来觉得这块地势像是一只白老虎,还是有威名一些,就仍叫虎坡村。红旗村就成了历史,这段历史是上个世纪的人刻苦铭心的记忆,魂牵梦绕,割舍不尽。 当虎坡村恢复原名之后,贾李两大姓之间的矛盾就稍微收敛。村名没有取他们中间任何一个姓,这块巨大的山坡还是两大姓所共享的资源。 贾友牛住在李干事家的坡下,需要平缓上下才行,垂直上下,的确危险,需要走“之”路线才行。 这里来去都是近45度的坡,虽然是山上山下的空间,平面图上的两个点并不远,可是在立体上来去并不容易。这李干事既然来了,并可能听到了刚才的只言片语,但贾友牛并不害怕,虽然他有些惊讶,但比起他的孙女来,还是要成熟稳重多了。 他的孙女一见李干事就哭,今天也不例外。原因很简单,是被她奶奶给吓的。 李干事爱喝酒,又会吹牛,笔下功夫也十分了得,无论走到哪里就喝到哪里,喝到哪里就醉倒在哪里,或者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继续喝酒的路上,酒醒之后,还是要喝,生活在大山中,就像活神仙。 虎坡村在大山深处,归州北边,靠近林区,也是接近汉族居住区了。这里的人爱喝酒,把酒当成了饮料,或者开水。 每到一户人家,待客的东西首先是白酒,白酒不喝,有啤酒,啤酒不喝,有绿茶,极少有人喝白开水的。给白开水喝,会被人骂的,说这家主人吝啬。最常见的饮料就这些,附带的葵花籽是没炒过的,吃生的。 这李干事当上干事,成了受欢迎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就舍不得下来,因为到处都有酒喝,有烟抽,如果不干了,或者不让干了,就是说从位置上下来了,那么,烟酒就都没了。 李干事每到贾友牛家,就醉一回。他孙女特别害怕李干事,虽然李干事尽量装模作样地和善待人,但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还是透着怯生。 贾友牛家的常告诉她孙女,说李干事所干的事就是整材料,书面的,整天在信纸上写啊画啊的,这些信纸上的字写了谁,整到谁头上谁倒霉,你不听话,李干事就整你的材料,让穿制服的来把你抓起来。 这一招果然有用,孩子再苦再闹,一听到李干事,就联想到穿制服的,还有刺耳的警报声,抓人时的哭闹声,在孩子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人被穿制服的抓走的阴影。 这就使她害怕见到李干事,害怕穿制服的来抓人。穿制服的可怕、李干事的可怖比山里的狼来说,还更具体些。 狼早已绝迹,虽在林区脚下,这些动物在人类的居住区不敢露头,一出头就必遭殃,因此,它们早已转移到人迹罕至的高山密林中,那里不适合人们居住,却是野生动物们的乐园。 这个祸端就是李干事,孩子听到李干事来了,就怕,因大家都知道李干事是整材料的。 孩子不听话,晚上不睡觉,闹腾的大家都不得安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有杀手锏,一说“李干事来了!”孩子立马停下来,听外面的动静。更有人提议,过年不用买门神,直接把李干事的像挂在门上,准能吓跑恶鬼。还有的,可以把李干事的像挂在卧室的墙上,可以辟邪。 李干事笑着说:“听说你们来了,我下来看看。怎么样?把家搬来了吗?” 柯南说:“搬来了。还没捡拾好,这不,贾组长盛情款待我们,先对付一餐。” 李干事说:“哎,那可不行,这不算接风洗尘,改天到我家去,我请你们吃饭。” 柯南说:“那倒不必了。我们先忙完这些再说吧。” 李干事对贾友牛说:“老贾,你辛苦了。我代表村项目部向你表示感谢。” 贾友牛说:“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人家大老远地来到这,给我那么大的支持,请吃顿饭也不算什么。都是做好事。人家不容易,离开家人,服务村民。我们连一顿饭都舍不得,那算人吗?” 李干事连连点头称是。 然后,李干事坐了一会儿冷板凳,没有话说了,他就起身告辞,借口是要喂猪了先走一步。贾友牛也没特别挽留,只是客套了一下送走了这个喜欢整材料的人。 贾友牛坐下来,继续讲他的故事。 他和老伴没有亲生的子女,那个女儿是收养沿渡河乡某村的一个农家的,那户人家生了两个女儿,没想到,又意外怀孕,生了女儿,得知贾友牛夫妻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看看年纪大了,再怀孕的机会少之又少,希望如同快燃尽的蜡烛,越来越少,希望之光即将熄灭,也不想多的,先抱过来养着再说。 有很多家庭本来没有孩子,抱养一个后,自己就有了孩子,很奇怪的。这个现象科学家都没有办法解释。怀着这个幻想,贾友牛夫妻就好好地养着这个闺女,一直到长大成人。抱来的孩子成绩相当好,又刻苦发奋,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也没什么怨言,一直把贾友牛夫妻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倒是对亲生父母越来越疏远。干脆断了联系。当初亲生父母抛弃她,现在她倒过来抛弃亲生父母。算是一种报应吧,这个想法的出现,并采取行动,好像不是来自她自己的头脑。至于谁教的,至今还是一个谜。所以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有一定的道理。 贾友牛不爱刮脸,瘦长的脸,因为蓄须,留了胡子,长短不齐,很像上上个世纪的人物,最典型的林肯,就是他这个样子。林肯是总统,爱读书,口才好。他没有这几个特点和习惯。习惯很重要,长期坚持,会铸就不一样的人。 贾友牛一直是一组项目部的负责人,但他不是盲从,有自己的主见,结果,到他这个组的公路一直没修。 还有一个组,在最高的地方,需要翻一座山,走三个小时才到,山上有七户人家,修公路完全没必要,马上要动员他们搬迁下来。贾友牛的组不通公路,就是人的问题了。因为他的个性,不爱巴结上头,和村委一班人不和睦,自然轮不到他头上。因此,进出他所在的组,就得靠两条腿了。 他吃尽不通公路苦头。运输物资全靠肩挑背磨了。为什么?他们有背篓,出门就背,买卖东西全靠它。这东西实在,结实,装得多,还不容易坏。 竹子到处都有,坏了就自己编或者买一个,在不通公路的地方,或者即便通了公路,背篓对他们来说,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物品或者说,是必须的工具。正因为如此,他才下了决心支持女儿把房子建在公路边。村里再对他有意见,总不至于将公路改道,绕过他女儿家,另辟捷径吧,村里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先例,只能按部就班来做事。 贾友牛的女儿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原来村里还有一些孩子,后来孩子越来越少,村办小学随之关门大吉,剩余的孩子转到其它学校。有点门路的,打工时将孩子带到打工的城市,在那里求学。 村办小学是希望工程捐助的,可惜,学校建的太差,现在墙体出现裂痕,村里想卖,放出风去,久久没有人买。村委会想搬,也不敢住里面,万一某一天,出了意外,那村里的头头牺牲了,那可是村里的最大损失。 村里做出重大决定,还是不搬,继续在木头架构的房子里办公,以此来缅怀先烈斗争的精神。 贾友牛对村里的工作人员根本不信任,他只埋头做他分内的事,对组里人有益的事,他积极争取,让组里人吃亏的事,绝对不干。不过,因着他没有后代的缘故,对社区、对邻舍、对别人都怀着爱心。 贾次山也是项目干事,对李干事面子上拥护,面子上还过得去,给大家一个团结的假象,实际背地里总是背叛。贾新意是村里的会计,吃得胖胖的,为了攀登更高位置,挨家逐户地给人送十斤苞谷酒。结果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接了人家的酒,还是没坐上那个位置,十分遗憾,他继续觊觎那个位置。李干事也接了酒,贾新意不得不给,如果不给,李干事也知道,到李干事知道的时候,就不要看了。李干事很看得开,无论如何,都可以尝试一下,碰的头破血流,撞到南墙再回头,都是可以的。以后可以骄傲地宣布参加过,不过失败过,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有经验的多,而且,能扩大视野范围,增加见识,提升了能力。 所以,贾新意不仅给,而且给的比别人要多,五十斤。对于贾干事,他也不敢得罪,也是五十斤。这下可好,贾新意给全体选民发福利,每户白酒十斤,大家喝着酒,笑话着他。虎死了,威还在,况且老虎还健在,就想在老虎嘴里拔牙,还嫩了些。 究竟谁嫩?还不知道呢。到最后才见分晓。贾新意的愚蠢,其实是演戏,背地里不知道他弄了多少好处。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是会计,管账,连李干事都还会被他算计,这是后话,到底谁笑在最后,谁笑得最好? 贾友牛一天到晚都忙,像普通农民一样,人吃肉就不长肉,看上去总是瘦骨嶙峋的,穿的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从他的穿着就可以知道他的妻子做事不是很麻利,也不太讲究。不过,和土打交道的人,想干净也不容易。特别是下雨,总有泥点弄不干净,大家都彼此,也就习惯了。 泥点子干了,容易搓掉,轻轻一搓,泥点就变成灰,纷纷落下。裤子上会留下一些痕迹。如果泥点子是湿的,就没办法搓,只能任其随心所欲,拿它没办法。个人卫生,大都差不多,因为水少,对洗澡洗衣啥的,都要精打细算。 环境卫生比较好,比个人卫生要做得好。当然,不是说没有垃圾,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垃圾,不过,区别是有的垃圾多,有的地方垃圾少。好在这里到处都是沟壑,到处有坡,一阵风吹过来,垃圾被吹跑。这一阵雨过来,脏东西都被冲走,山里看起来到处都很干净,给人的感觉比较清爽。 贾友牛的女儿在外打工,虽说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被抱养长大的,贾友牛视为己出,非常珍视,看为掌上明珠,非常疼爱,他女儿当然知道感恩图报,总是牵挂着他俩老人,尽己所能来尽孝心,于是她偶尔寄点衣服回来给她养父母,现在贾友牛身上穿的就是了。 另外,她也偶尔打打电话,两位老人就感到莫大的慰藉。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盖房子有外债,落下了饥荒,他不做,不勒紧裤带,省吃俭用,房子钱就无法还上。农闲时候,到附近去打打小工,弄点钱补贴家用。穿着随便些也就无可厚非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还算幸福。贾友牛一家和其他幸福的家庭没什么两样,不算富裕,也不太赤贫,家人和睦,不闹纷争,孩子养大,结婚、生子、再帮着养孩子、再给孩子操办婚事,如果还活着,就再帮着带孩子,上一代是这样过来的,这一代是这样的,下一代还是差不多,无论城里,还是乡里,大同小异。 贾友牛的黄狗突然叫起来,接着是一个女人的高声传进来“哟,来客了,我来看看啊!”,柯南心想,来人了,不知道这发大声的女人是谁? 第95 章 失声之人 来者是贾友牛的邻居,住在坡下,贾友牛的堂兄,名叫贾友虎,此人正是贾友虎的堂客,俗称媳妇,也叫妻子。 季柯南开始弄不懂什么是“堂客”,顾名思义也解释不清。堂客,堂屋里坐着的客人,外来的客人,都可以称呼为堂课吗?不是,应当不是。这里使用的是较为隐晦的称呼,就是说,媳妇、妻子都是在屋里的,相当于屋里人的意思,不是只在堂屋里当客人,而是要在堂屋里招待客人。这么一想,就弄懂了,不好意思再问别人,免得别人笑话。 贾友虎家的进来后,说:“哈哈,我认识你们。真没想到又见面了,我们还以为你们住不惯乡下,在城里居住,偶尔来一下村里呢。看来,我想错了,你们不是开玩笑的,是认真的。就是村里上次开会,我去参加了的,我丈夫出门给人理发去了,没空,一户一个代表,我就代表了,是吧?” 贾友虎家的说着,笑着看贾友牛,贾友牛点点头。然后,她又对柯南说:“我知道,您是季先生,对吗?”柯南点点头。 她又转向多哥说:“您是多技术员,对吗?” 多哥说:“是的,叫我小多就可以了。” 柯南弄不清楚多哥为何要装谦虚。可能是才见面,也可能是见她是女人。多哥天生一副可以变化的骨头,见了女人就软,见了男人就硬,见了贫穷人更硬。这是柯南观察了许久才得出的真相。而单位负责人这一辈子都别想弄清楚多哥的秉性,弄不清楚多哥的颜色,就像变色龙一样,随着不同的环境,变换不同的颜色。 “没错,您的记性真好,看来,你听了会议的主要内容,记得很清楚。”柯南说。 贾友虎家的说:“还算可以吧。和自己的事有关系,当然要听仔细了,万一错过了,靠自己,要多走弯路,效果还不一定好。这样吧,既然来来,就别着急着走,到我家去玩一下,喝点茶,吃点东西。” 柯南说:“不了,改天再去吧,现在我们是邻居了,以后打扰的机会还多着呢。我们等会儿去收拾东西,刚搬过来,好多事要做的。” 贾友虎家的说:“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改天去我家啊。说话算话,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们也别开玩笑,估计你们也是认真的,那简直太好了。好吧,我走了,记住,一定来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溜风儿似的下去了。季柯南认为她说的是客气话,一般人,都是这样说话,如果真的当真,恐怕到时候很难为情。 柯南和多哥随后也告辞,往山上爬,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屋内,开始收拾东西。没什么好整理的,轻装上路,没有辎重,这样的事情做过一次,就不生疏,算是熟手了。 作为一名经常和钱人打交道的社工,住在村里,搬家是常有的事,不可能永远住在一个村里,否则就不是外来的帮助者了,而是本土的村民,本地人能做到的事,如果还留在村里不走,就容易让村民产生依赖思想,做项目也就“等、靠、要”了,没有自力更生的思想意识,永远是个包袱。 弄完这些,人也就很疲累了。柯南再累也要写点日记,这个习惯已经沿袭多年,多哥不做声,洗了自己睡去了。柯南写完日记,也就洗了睡,一晚上也就没什么话说。人到一定的年龄,开始变化。就像人到了一座山,就唱一座山上的歌。不改变,可能要出局,因为这座山有这座山的规矩,那座山有那座山的讲究,万一弄错,后果不妙。还是要谨慎些才好。越是表面风平浪静的地方,越要小心暗地里暗潮涌动。一不小心,就会卷入漩涡当中,无法得到拯救。 第二天清早,一阵敲门声把人惊醒,打开门一看,是李干事,他看见柯南,就对柯南说:“村里还有一些水泥,是乡水利服务部拉来的,准备实施水利项目。你看怎么办?” 柯南往里面努了努嘴,意思是让李干事去问问多哥,多哥还没起床。多哥的生活习惯和季柯南的不同。季柯南睡得晚,早上也不赖床。多哥睡得早,早上还赖床。有事,就强一些;没事,更是自我放假。说起来在村里工作没压力,就是这个,在时间安排上比较灵活。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时间,工作也好、生活也罢,都是这样。 这个习惯和负责人有关系。如果负责人在,他肯定起床了;负责人不在,自己就是大王,随心所欲,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柯南是老好人,犯不着去得罪他,本来多哥就认为柯南跟他过不去,处处提防,或者伤害,没想到柯南根本没有伤害他的心,多哥似乎总在用双拳打空气,白费了许多力气,但敌人根本不和他过招儿,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李干事在多哥门口喊着:“多先生,多先生,起来没?” 里面没动静。 李干事继续,过了有五分钟,多哥在里面问:“什么事?” 李干事说:“想问一下啊,村里还有乡水利站准备做项目的水泥怎么办?” 多哥说:“你问问季先生吧,他在负责项目。” 李干事答应了一声,就出来找柯南。柯南已经听见了多哥的回答。山村的早晨特别地静,偶尔跑过去一辆车,那马达的轰鸣由远到近,再由近及远,最后消失,车在远处的大山腰间,像一只甲壳虫在缓慢地爬行。 柯南说:“李干事,您先等一下好吗?等多哥起来后我们再商量一下吧。” 李干事只好等着。 过了二十分钟,多哥梳洗完毕,坐在客厅。柯南问:“你看前面的项目怎么办?”多哥高兴了,他说:“我让你做决定,你却推给我,谦虚过度啊。” 柯南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他不说实话是担心将来担责任,谁出的主意,谁来收拾残局。 多哥希望别人把他当成一位人物来尊重,但是,有时候他不把别人的尊重当成回事,久而久之,想尊重他的人没有了,不尊重他的人日渐增多,这个意识不知道植入他的脑海中没有。 这件事,柯南想得清楚了,如果按他们那一套来搞,早晚要和他们合并,没有自己独立存在的价值。如果独立搞,那就要排除他们的干预,包括那些即将在虎坡村实施的水利项目。这样才是纯粹的火星基金会的援助,没有他们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柯南说:“我问一下蹇常技术总监,看他什么意见。” 蹇常总监接听了电话,说:“一切都按照基金会的要求来做。水泥拉走,给附近有需要的村使用,那些村,也是水利方面的项目。” 柯南将此信息告诉了李干事,他很高兴,说:“算是解决了,水泥放在仓库里的确是个负担,时间一长,容易结块,要赶快用。” 柯南心想,这就是他们做项目和我们做项目的不同了。他们做项目,从上而下,我们做项目,从下而上,他们做项目,一方情愿,另一方不愿,我们做项目,双方都同意,都积极才行。缺一不可,否则就不成功。 如果火星基金会不来村里解决人畜饮水,他们已经将水泥拉来快一个月了,还没开始使用。估计村民没有协商好,宁愿浪费也不开工。 一阵电话打来,是蹇常总监打来的,他说:“是李干事吗?我们马上派车来拉水泥,仓库里有人没有?” 李干事说:“有。你们过来吧。”李干事说完,就挂了电话,对柯南说:“我走了,等一下蹇常总监来拉水泥,那里没人可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山坡上爬去,真是难为他,快六十岁的人了,还要爬山上下,不过,他爱喝酒,爬山是最安全的,再说,他从小都爬山,到现在爬山还不算吃力。 送走了李干事,贾友虎家的来说:“季先生,多先生,我来接你们下去吃饭来了。” 果然,贾友虎家的站在房子的走廊里,笑眯眯地走过来。柯南挺纳闷,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也难怪,山坡太陡,树林又稠密,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个人,是常有的。 既然这么说,柯南和多哥也没有客气。跟着她就下山坡,到贾友虎家吃饭。 饭菜已经摆好在桌子上,每样菜分两份,看起来菜比较多,方便坐在不同位置的客人取食。柯南和多哥一到,就开饭。贾友虎家的弄了点饭菜,盛在一个大碗里,端给旁边屋里的人吃。柯南没看到,只听见哇哇的声音,他以为是一位老人,就没在意。谁知吃完饭,那人突然又出现在堂屋。他哇哇地比划着什么,柯南和多哥已经放下碗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哑巴穿的是破旧的中山装,脚上穿的是破了洞露出肉的解放鞋,眼睛滴溜溜只转,看起来很聪明,又有力气。可惜的是,头上有个大包。 贾友虎介绍说:“这是他弟弟,四五岁的时候,一次发烧,因交通不便,送卫生院不及时,烧坏了脑子,就不会说话了。” 贾友虎家的说:“他很聪明,又有力气,做起农活来一个顶俩,现在在跟我们一起住。” 柯南问:“他刚才在说什么?” 贾友虎家的说:“他在问你们要不要喝茶,他去给你们倒。” 柯南说:“不用了。”柯南说着,向哑巴兄弟摆了摆手。 贾友虎家的说:“我马上给你们倒茶。他有些不干净,常常种地,穿不上干净的衣裳。我们是农村人,别嫌弃啊。” 多哥说:“哪里,我也是农村来的。季先生是城里人。怎么会嫌弃农村人呢?” 柯南说:“我父亲也是农村出来的。我从小在农村生活。现在的城里人基本上都是农村出来的。城里没有绝对的城里人。他们的祖先是哪里人,谁知道呢?” 贾友虎家的说:“我的亲兄弟的户口在城里。因为判刑,原弟媳也和他离了婚,公安也给注销了他的城市户口。现在他在广西南宁,找了个公安民警的妻子,那民警因公殉职。真是巧合啊。” 柯南听她介绍她的家事。 她的弟弟仗义疏财,朋友很多,但有些是不务正业的,专门做一些车上的业务。一日,他们一起上班,为了壮胆,喊上她弟弟,她弟弟完全被当成了老虎,其他都是狐狸,可以说,是狐假虎威。只是因为她弟弟长得高大,让人一看就害怕。这几个蟊贼个子不大,胆子却不小。盗窃被发现,马上亮出了刀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挨个儿洗钱,不给钱就扬言放血,车上的人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拿钱保命,他们得逞后,下车扬长而去,分赃时,也给了她弟弟一点。 就这样,她弟弟不久被抓,以抢劫主犯被判刑,冤死了,没处说理去。谁让他碰上“扫黑除恶”呢!判刑之后,她弟弟的家就发生了巨变。她弟媳没有等他出狱,就远走他方。等他出狱后,就去了南宁,在那里遇见了现在的弟媳。那弟媳死了男人,留下一儿一女。她弟弟和警察的妻子结婚后,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贾友虎家的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流下眼泪,哑巴兄弟很懂事,拿来毛巾给他哥哥,让他哥哥转给她。 哑巴兄弟是小叔子,在这方面很懂事,绝不和他嫂子有什么直接接触。看起来,没上过学,没读过书,但事实上比有些上过学读过书的人还懂礼节。 贾友虎家的说完她弟弟,又说自己,她肯嫁给山上的贾友虎,是看上他老实本分,她自己成分又不好,是地主,过去论成分讲出身,要求门当户对,也不好谈婚论嫁。加上她父母也很挑剔,即便找贫农,也要找贫农中上品人物。父母看中了贾友虎的一门手艺,就是谁在台上掌权,人们的头发可不管什么政治,反正是要生长的。这门手艺在手,吃穿都不愁。 于是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虽说条件艰苦些,可他们仍然过了几年甜蜜的日子。 第96章 钱咋没了 第96章钱咋没了 贾友虎家的生长在地势平坦之处,在山区,这样的地势平坦的地方,是好地方,基本上是集镇或者交通发达的地方,属于小城镇的格局和规模,一般来说,这里的女人都不愿意嫁到山上,给山上的汉子当老婆。 她才嫁到贾家的时候,还不习惯于走山路,更别提在陡坡上种地了,连站都站不稳,自然条件十分恶劣,但爱情的力量巨大,战胜了许多阻碍,两人因着爱情的火的燃烧,终于走到一起了。?当时有一部电影叫《朝阳沟》,里面的银环嫁到深山沟,与栓宝结合,可能是在上山下乡的那一代人的思想影响,在当时的环境下,出台的一部励志电影,但足以影响好几代人。 贾友虎结婚后,有一门手艺,常常在外走乡串户地给人理发,日子过得不差。当时家里已经买了缝纫机、收音机还有手表,至于手电筒这些,也算是家用电器,该有的,他家都有,也没亏待他妻子。虽说经常还落埋怨,因着他的勤劳,加上哑巴兄弟的勤劳肯干、任劳任怨,起早贪黑地做活儿,他们家算是混得不错的一家,在当时小有名气。 后来,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跟贾友虎一样,爱琢磨一门技术,喜欢摄影。 在外打工多年,有了钱就寄回家,另外攒钱买了一部单反数码相机,利用休假的时候,回到村里,给人们照相赚钱,当然,他也是走街串巷,挨家逐户地走访,有人照相就找他,名气渐渐大了起来。 有些老人行动不便,不能去集市上照相,就找到他,照了相备用,准备充分,留作纪念,将来百年之后归了山好作遗像。 贾友虎的儿子真的有眼光,赚了钱,将打工认识的女朋友带回家,不久他们就结了婚,那边的工作就就辞了,专门在家做照相的生意,这个流动照相馆的确是新生事物,他抓住了商机,结果发了点小财。现在他将照相馆开在小集镇上,但还没有中断上门服务。费用和在门面上的一模一样,童叟无欺,生意红火。 贾友虎的女儿还在上大学,每月的生活费都由贾友虎从银行给她寄过去。他女儿成绩不错,将来没打算回到村里来,毕业后留在大城市上班,毕竟大城市的吸引力要比小城镇以及山村的吸引力强得多。 贾友虎的一家也算幸福,就是他的妻子看起来很像祥林嫂,高颧骨,按照迷信的说法是克夫的,但事实不是这样。她的眼光轻柔,她的语言动人,她的声音高亮,来去都坦荡荡,没有害人的心,却常常遭受一些诽谤和非议,说她有两个男人、两个丈夫什么的,她也忍受得住这样的造谣,时间一长,谣言不攻自破,他们仍是快乐的一家。 贾友虎的儿子结婚那天,因为娶的是外地女子,就没有娘家人送亲,但婚礼举行的很热闹。贾友虎的妹妹也从外地江海区赶回来参加婚礼。送礼的人很多,场面比较大,人来人往的,贾友虎就请了贾新意的儿子来做登记的工作。对送礼的客人进行登记,并将数额一一写清楚,并上墙公布。这一招是这一带惯用的方法,目的不会乱套。不是想故意出谁的丑的意思。当地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相互帮忙,管饭,不给报酬。大家约定俗成的,也不觉得例外,或者难以做到,不是沉重的负担。 贾友虎请贾新意的儿子出于两点考虑,一是贾新意是懂计算,懂财务,懂账目,会做账,想必他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多少都有影响,他儿子一定也懂一些账目,不至于数不清楚多少钱,写不了什么字吧,再说,又不是他儿子独挡一面,而是他贾新意同时在场,同时收钱,同时登记,两人可以相互监督,确保礼钱分毫不差,全部收入悉数交给贾友虎。 二是贾新意和贾友虎是门上的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多少沾点亲戚关系,用自己的亲戚想必更加放心。也就不防备会出什么岔子。应该办的滴水不漏才对。 贾友虎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结果还是出了问题。 酒席在贾友虎家举办,来宾很多,送礼钱的排队。交了钱,贾新意负责登记,他儿子负责收钱。交了钱,将人名和钱数登记在红色的册子上,看起来没问题。 交完钱后,大家都在外面的长凳子上坐着喝茶,由专门请来帮忙的女人们递上茶水,然后由新郎官贾友虎的儿子或者其他年轻人给他们发烟,一边喝茶、抽烟、嗑瓜子、闲聊,一边等着里面吃饭喝酒的客人走了之后,好补充上去,等新一轮的酒饭开席。 有专门的做饭的,用的是蒸笼,还有炒菜,做好后,由帮忙的女人们将菜端上桌子,来客凑够十个人,就开始吃喝起来。 菜在头一天基本准本停当,等到今天将菜送入蒸笼,客人来之后,将菜从屉子里拿出来,热腾腾地端到桌子上,请来宾享用美食。 这叫“流水席”,为了方便,蒸菜在大宴宾客前一天准备妥当,集中在屉笼里,然后架起柴禾,进行加热。 没多久,这些蒸菜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香气顺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引来不少的看门狗,争先恐后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骨头,甚至为了骨头相互争抢,狗叫声不绝于耳,也招来狗主人的痛斥和驱赶。当然,在后来随着骨头越来越多,狗就不打架了,每只狗都能吃个肚儿圆回家,相安无事。 孩子们更是高兴,穿着比平时干净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来参加婚宴,才来的时候老实,看到了其他小朋友,没过多久就熟了,开始在一起玩耍起来,完全不顾一切,衣服脏不脏无所谓,回家挨打不挨打无所谓,只要能玩得尽兴就行,吃饭事小,玩耍事大,孩子们很容易吃饱,然后就是大把大把的时间玩,因为大人们吃得慢,说家常,喝酒碰杯,一闹就是大半天,当然,流水席上坐的客人比较快结束,还要赶路回家做事,一些男人就喝酒猜拳,一般有三四桌事这样,其他的不是。 在家时,大人们交代的话,早已抛之脑后,玩得忘了吃饭。有的小朋友老实,有的却不,一会儿哭,一会儿叫,一会儿闹的,加上狗叫的声音,燃放鞭炮的声音,腾空而起的烟花,冒出来的青烟,还有满地的红彤彤的纸屑,构成了一幅非常亮丽的民俗风景图。 炒菜的香辣味儿是当地所特有的风味,不辣不成席,凡菜都是辣的。红色的辣椒配着金黄色的玉米,加上透亮的腊肉,炒成一盘绝好的佳肴,这种家常小炒是婚宴上的下饭菜。 还有,白色的鱼腥草根茎,拌上红辣椒的碎末,吃起来特别地香。至于那些蒸菜,更是土家菜的一绝。不必详述。 柯南听贾友虎讲起他儿子的婚宴,禁不住吞了口水,真是不巧,那时候没来这个村。要是早来半年就好了,可惜可惜。 话说贾新意担任记账员,负责登记来宾的姓名还有上礼的钱数,他儿子负责收钱。贾友虎看着挺满意。等到客散,贾新意将账册和钱悉数交给了贾友虎,并告诉了他具体的数目,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贾新意酒足饭饱离开他家之后,客人包括那些帮忙的客人都走了,约定次日再来帮忙收拾东西,归还借来的物品,清理现场等等琐碎的事。 晚上,贾友虎的妹妹贾友芬偶尔翻起了账册,看到自己的名字,她对她哥哥说:“不对啊,哥哥,我上的礼钱不是这个数啊。” “是多写了还是少写了?”贾友虎说。 “少写了。我给了10000元,怎么只写了8000元。”贾友芬说。 “真的?”贾友虎说。 “我侄儿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重视呢?给10000元是少的,要不是你妹夫投资股市,现在亏的一塌糊涂,否则,我还要给。”贾友芬说。 “是的,从江海区回来一次也不容易。不是你侄儿结婚,恐怕你就不得回来吧?”贾友虎说。 “是啊。我专门回来参加侄儿的婚礼。没想到登记的人搞鬼。”贾友芬说。 “算我瞎了眼,找了这么一堆臭狗屎,我找他们去。”贾友虎愤愤地说。 贾友芬连忙拦住他说:“算了,不就是2000元钱吗?认清这人就行了。以后少和他们来往,多长个心眼儿,别信他们。” “真不是个东西。从礼钱里搞鬼,不知道从公家账上搞走多少钱。真是雁过拔毛的家伙!都弄顺了手了,连兄弟的礼钱都眼红,暗地里克扣,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哩。”贾友虎家的说。 贾友芬从包里拿出2000元钱给贾友虎,贾友虎不收,她又把钱塞给贾友虎家的,她也不要,这样推来推去的,弄了好一会儿。 她的哑巴小叔子接过了钱,笑嘻嘻地把钱递给了贾友虎的儿子,他儿子也不要。 贾友芬说:“我回来一次真的不容易,不知道下次回来时什么时候,还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这点钱算是我给侄儿子的零花钱。一定得收下。” 贾友虎的儿子说:“谢谢姑姑的关心。我现在开了照相馆,有钱,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家真的不缺钱。再说,姑父投资股市亏了,正是用钱的时候,说啥我也不能再收,再说,要发不离八,已经给了八千,算是可以的了。我很满足。” 贾友虎见此情形,也帮着他儿子说,贾友芬生气了,她说:“我没什么报答娘家的,这钱一定得收,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贾友虎见妹妹生了气,给儿子使个眼色,他儿子会意,就收了钱,一家人又开开心心起来,说笑着,直到睡觉时分。 次日一早,帮忙的人都赶到贾友虎家继续帮忙。贾友虎夫妻送贾友芬到公路上等车去县城,然后转快船到夷陵,再从夷陵机场飞往深圳,从那回香江海区她的家。 贾友虎在公路边申请了一块宅基地,已经请炮工师傅在公路一侧的山坡上炸开了一个缺口,还没有平整,乱石嶙峋的,贾友芬在石头上坐着。 贾友牛牵着一头牛准备放到山坡上,让其自己吃草,看到贾友芬,就打招呼。贾友芬几乎认不出贾友牛了,因贾友牛胡子拉碴的,和原来的样子完全不同。昨天在婚宴上,人来人往的,也没看清。 “这不是芬妹吗?你这就走啊?”贾友牛说。 “你是?”贾友芬惊奇地问。 “这是牛哥,还记得吗?”贾友虎说。 “哦,牛哥啊,记得记得。你可好啊?”贾友芬说。 “好好好。现在过得挺好的。”贾友牛说。 “好就好。牛哥好好保重。等我下次回来专门去拜访您,这次回来太匆忙了,净在路上跑了。再说,乡里乡亲的,还有儿时的回忆,感觉到人味儿,在江海区,人人都忙于赚钱,人都没了亲情,没了人味儿,变得冷冰冰的,不好玩。等我老了,说不定还回来居住,这里山清水秀的,空气又好,没台风也没地震,没有海啸也没有禽流感,多好啊!”贾友芬说。 “是啊,欢迎常回家看看。我的女儿在深圳打工,说从那看得到江海区,那里的楼房很高吧?”贾友牛说。 “楼房很高,人很多,房间很小,在江海区住,消费高,人们都很忙。不如在这里自在。”贾友芬说。 “是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往大城市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的。”贾友牛说。 “人各有志。我觉得在农村创业也有出路。像我侄儿,他就不错。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在大城市发展的。”贾友芬说。 正说着,客车来了,贾友芬向大家挥了挥手,就上了客车,客车渐渐发动,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山下驶去。 看着客车转过那座山梁,看不见客车了,大家准备返回,突然看见贾新意沿着公路慢慢走过来。贾友虎看见了他,立马迎了上去。 第97章 不准当官 贾新意迎面走来,笑嘻嘻的,装作没事人一般。贾友虎上前就问:“你是不是搞错了?昨天收的礼钱少了2000元。” 贾新意装作很无辜,瞪了眼睛说:“哪里,收一笔钱记一个名字,哪里会搞错?” 贾友虎抽了一口香烟,眯缝着眼睛,说:“好,好,好,你不承认是吧?总有好事等着你。” 贾新意见状,觉得被发现,自己搞鬼,谁都知道,没想到搞到自己家的兄弟身上,他也是犯浑,不过,现在是兄弟情不如钱值钱,先捞到手再说,其他的也能摆平。这个贾友虎,有经济实力,从来不少钱,不缺钱,也老实本分,估计也闹不到哪里去。承认吧,丢脸,不承认吧,自己也有点惭愧。为了家人的幸福,算了,想到这里,他连忙递上一支香烟,赔笑道:“大哥,你别生气,我搞鬼搞谁也不会搞你头上啊!我对我亲爹都没有对你好,你是我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我咋能害你!” 贾友虎想,这人是死猪了,咋能怕开水烫呢?明摆着是他,还不承认,如果报警,可能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让他出出丑,可是,还会见面的,他不被关押,就会放出来,说不定还在村里当会计,那就麻烦了,这个坎儿无法跨过去了,算了,不承认也没法,妹妹不让我找他,看来是有道理的。暂且放过他,以后小心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家伙贪婪成性,早晚要出大事。离他远点,才不会引火烧身。 贾友虎说:“没有,那就算了。以后你要洁身自好,免得身败名裂。” 贾友虎说完,不管贾新意怎样说,也不管他怎么想,就准备走,贾新意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对,这是劝说呢还是诅咒呢?怎么这么像诅咒?好在有钱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到自己的腰包里再说,有钱了,说啥都是有道理的,没钱,说的再有理,也是白搭,没人理会,没人买账,现实如此残酷,不存在一丝温情。贾新意说:“先别,大哥,今天帮忙的都还在吧?” 贾友虎明白了他的意思。按规矩,第三天是帮忙的人收拾东西、归还用具的日子,当然,主人家好待客,打发最后一班人。贾新意想蹭饭吃。怪不得一大早就来了呢? 贾友虎懒得理他,转看右看,就是不看贾新意,贾新意觉得没意思,自己找台阶下,不是借坡下驴,而是从驴子背上摔了下来,他说:“我去老李那里,有点事,回头再来。” 傻子都清楚,他在混时辰,等到了开饭的时候,他再来,先去躲一躲,不想给贾友虎帮忙。贾友虎也没指望他能做什么,贾友虎也没想邀请他来吃饭,更不用说帮忙了,怎么敢请他帮忙?越帮越忙,损失越大,真是得不偿失。 柯南接到妻子的电话,说要来小城玩几天,柯南立马和刘小姐请示,是否可以解决一部分差旅费,没想到刘小姐很支持,当即表示同意,柯南喜出望外,真想不到刘小姐这么通情达理。 柯南和多哥说回小城县城一趟,需要几天时间,这里的事都交给他来处理了,多哥少了一个掣肘之人,当即表示没问题,他很开心,可以在村里大权独揽,说一不二了,要是柯南不走,他做事要和柯南商量,而他从来不愿意和别人商量的,自己做决定,自己有威信,别人都尊重,如果不能单独做决定,别人就认为多哥只是个技术跟班,不是主要的人,也就是说,只是一个配角,不是主角,说话不管用,没有实际权力。 柯南就收拾了背包,准备回去了,就留下多哥在村里监管项目,因为开会的事暂时搁浅。 贾新意打电话给李干事,李干事他没在家,他说他在他弟弟家。他的兄弟,是个孤老,在公路边开了家小商店,沿着公路坡下走,还有两家商店,算是公路沿线的一道风景。 他兄弟开的商店,其实是干打垒的墙,实际就是用土和竹条做成的墙体,上面架着檩子和房梁,小窗户,里面光线太弱,加上在里面做饭,久而久之,油烟将墙体熏得黑漆漆一片。要想在屋里找东西,就得开灯才勉强看得到,或者通过手电筒照明才行。 李干事的兄弟打一辈子光棍儿,到了这个年纪,找个伴儿不容易,他再三考虑,也不想成家,有人给他介绍老伴,他都拒绝,打单身还舒服些。他本是邻镇的人,那里的房子转手卖出去,搬到这里来,李干事想办法给他弄了这两间土房,开家商店,弄点钱花,总比到坡上种地要轻松些。 贾新意找到李干事,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多哥。 多哥先到的虎坡村,从项目的一开始,即考察那时候起,李干事一直认为多哥是主要的项目负责人,多哥不反对,不纠正,算是默认,外人看不出机构内部的情况,各位同事实际上是平等关系。 多哥不承认这种平等关系,总要在某些地方要突出表现一番,显得高人一筹。 在他们的面前,表现这种优越性,实际上由来已久。柯南这次到小城县城,实际给了多哥很大的一次机会,凡事都要听他的,所有人都必须围绕他来转,他才满意。 这次在李干事的兄弟的商店里会面,不算是正式开会,但是,许多事情,项目实施方案都在这里敲定,而柯南还蒙在鼓里,一点音讯都没有。多哥也没告诉柯南会议的内容。 当初让晚秋水利服务部撤走水泥,用到别的村,实际上用没用,没有下文,反正村里的仓库空了,水泥谁都需要,给别的村,或者送给私人,都有可能。 这个决定是柯南和多哥共同决定的,无可厚非。多哥和李干事、贾新意商量。水池建在李支书房子后面,水泥砖买李干事的堂弟的,砂石料买李干事表哥的,水泥由火星基金会提供,统一购买,钢筋的采购等以后再说。 这里面好像没有贾次山干事什么事,实际上贾次山不会袖手旁观。贾次山和贾新意住在一个山头,贾主任有水吃,贾新意也不会落空。 贾次山没有参加这个非正式会议,他托贾新意来表达他的意见。水从他那个山头引过来,可以,但是他们那边的村民也是虎坡的村民,要一视同仁,大家都要有水吃才行。不能仅仅好了李姓的村民。 言下之意,需要给他们解决水管,让所有的村民都能享受到吃自来水的福利。 李干事得到了不少好处,对于这个要求,他没有拒绝,否则村里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贾次山和贾新意都挺满意。 多哥把会议的主要内容给刘小姐说了,柯南不知道。柯南在小城县城陪他妻子和儿子。 在李干事家的坡下,住着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负责人贾明珠,他家房子后面有一口将近400立方米的大水池,当初动用了世界银行中国项目的款项,为桔园灌溉特地修建了这个池子,但没有盖子,池子里没有水。 在水池底部,有一小坑水,里面有几只青蛙在呱呱叫着。李支书带着多哥和贾新意看到这池子,贾明珠跑上来,说:“老李,这口池子是很危险的,不加盖子,小孩很容易掉进去。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的孩子谁心疼,为了安全,建议考虑给水池加盖。” 李干事没有表态,他很聪明,一旦发声,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都找他要钱,他又不是开银行的,也不是印钞票的,哪里有钱? 多哥说:“好,可以。” 贾新意嘴角撇过一丝不屑的表情,但马上恢复原状,看不出来他很惊讶。李干事说:“我们开会再研究研究吧。既然多先生答应了,那么我以后就专门找多先生帮助解决了啊。” 多哥说:“没问题!” 李干事接听电话,是贾友虎打来的,请他和多先生去他家吃饭。清楚的是,没有邀请贾新意。李干事说;“马上来。” 他们三人顺着公路朝贾友虎家走去。在他家帮忙的,加上李干事他们,满满坐了三大桌人。贾新意坐在李支书旁边,谈笑间推杯换盏的,好不潇洒。吃完之后,大家继续忙碌。贾新意溜走了,李干事回家,多哥回宿舍睡觉去了。 柯南送走妻子和儿子,回到虎坡村,到李干事家开会。贾次山、贾新意和贾明珠,以及其他的饮水项目管委会的成员都参加会议。 柯南要求尽快将《实施方案》拿出来,他好向办公室汇报,刘小姐说了,不见方案,不会拨款;土方工程不完成,第一笔援助款也不会及时到账。 “要拿方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了方案,大家都严格遵守,按照方案来实施,才有可能使项目圆满完成,大家才有自来水吃。”贾明珠说。 贾明珠说的话,多数人都表示支持,但是,他老婆站起来说:“我反对!”大家都很惊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反对让贾明珠当主任。你们再选别人吧。谁都行,让我老头子当就不行。”他老婆说。 李干事说:“大家都信赖他,选他没选错。你为什么要反对呢?” 贾明珠家的说:“太操心,吃力不讨好。集体的事情不好办,我还想让老头子多活两年。” 李干事说:“按照火星基金会的要求,必须成立这个管委会,只管水,不管其他的事情。水利项目完成后,管委会就解散了。不用永远操心。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反正不好,不当主任。”贾明珠家的说。 “不当主任,那水利项目还想不想搞了?大家都愿意背水吃吗?”贾次山说。 贾明珠心里清楚,贾次山主任和贾新意会计那边都有自来水吃,苦的就是李家梁子这一块的村民,没有自来水吃,要吃自来水,需要到远处背,肩扛背磨的,很麻烦。贾次山和贾新意巴不得把项目款分了,不搞水利项目了呢。虽说都姓贾,可是命运却不同。 想到这里,贾明珠说:“选我当主任我就当,对我自己有好处,对李家梁子的村民也有好处。管委会没有人出头,挑起这担子,项目就没办法搞。我老伴反对我,是为我好,这属于家务事,回到家再做思想工作。” 大家哄堂大笑。 这事就算定了下来。多哥接听电话,是刘小姐打来的,他回到会场,对大家说:“茶店乡魏村的项目要启动了,我要过去,这里就交给季先生来管理了。” 柯南一听,觉得太突然了,为什么呢?这里是多哥一开始就准备做的村,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很明显,多哥想溜。这个烂摊子甩给了柯南,多哥却在脚底抹了油,想溜之大吉。如果虎坡村的项目好做,多哥就不会选择离开。 做项目离不开人,这些人的确难缠,多哥要逃跑,虎坡村的工作就由季柯南负责。最狡猾的,要属于多哥。一般来说,集中饮水项目难度大,涉及人数较多,人多口杂。思想不统一,都想为自己捞好处,都不愿意吃亏。 李干事他们三个都特别狡猾,三人之间的矛盾存在了很多年,还有帮派、山头的争斗,柯南想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通过水利项目来改变所有的人,解决所有的问题和矛盾,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再说,季柯南到社会也没十几年,不经过几十年的磨练,不可能将他们玩于股掌之间,只能走一步说一步,可以说,以后的路,就是步步惊心,处处小心,否则,很容易掉进他们精心设计并开挖布置好的陷阱里面。别说季柯南,就是多哥都吓得落荒而逃,以魏村项目为借口逃之夭夭,不是和季柯南是同患难的兄弟。 柯南不想再虎坡村做,但是考虑到同事的关系,何必要树敌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关系搞僵。柯南就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问题是多哥对李干事表了什么态,到时候怎么收场呢? 第98章 白云深处 会议结束,柯南和多哥返回宿舍。 在虎坡村实施的项目,遇到的难题的确不小。这是单位第一年单独做项目, 在关键时刻,多哥要去魏村,柯南感到很棘手,所有都要从头开始,但是为了维护单位的形象,给外人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印象,同事之间需要相互支持和抬举。 柯南尽量去做,多哥不爱读书,这些道理不懂,仅凭个人好恶来做事为人。 魏村那边的项目也是水利卫生,那边在催,请求基金会立马派人过去,先要开始成立管委会,组织村民土方开挖,前期准备工作需要同事在一起共同努力,等把项目纳入正规轨道,工作人员才分开,各自负责自己所驻扎的村子。 单位要求,即便在实施项目过程中,也需要同事之间相互交流,弄清楚队工在做什么,遇到什么困难,怎样解决的。 自从沈静走之后,多哥和柯南之间的沟通也逐渐减少。多哥眼睛朝上看,紧紧跟随负责人的脚步,对同事,倒不在乎,柯南也是忍耐过日子,尽量回避和多哥的矛盾。柯南对多哥也有意见,就是因为多哥排挤走了沈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没有女的队工在一起,总觉得不完美,仿佛缺少点啥,没有前进的动力。哪怕和这名女队工本来也没什么,特别是男女关系方面是清白的也不行。 多哥会驾驶摩托车,为了在村里工作方便,刘小姐就批准多哥买了一辆,这次去魏村,多哥载着柯南一同前往。季柯南总觉得多哥非常得意这个技术,驾驶技术,而柯南有些担心,据说,多哥的技术并非炉火纯青,而是令人堪忧。如果坐摩托车,肯定存在一定的风险。如果不坐,靠两条腿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真是难办! 走之前,柯南跟李干事和贾明珠分别打了电话,说要去魏村,召开饮水项目受益村民代表会,过一个礼拜再回来。 柯南安排他们这一段时间先准备砂石料,做好前期的基础工作,开挖土方。这样安排妥当后,柯南才比较放心地走。 车经过茶店镇,多哥和柯南去水利服务部的技术总监,他是负责该镇管辖下的荷庄村水利项目关于技术方面的总负责人。 被安排到村里去提供技术服务的工作人员,都归技术总监统一调配。总监督姓吴,叫吴乐东。 吴总监见了柯南和多哥,很高兴,说什么也不让走,留在镇里吃饭。 边吃边聊了一下魏村水利项目怎样实施。但首要的条件是,先成立村饮水项目管委会,然后使用管委会来实施水利项目。吴乐东总监说:“这个类似于用水者协会的性质吧?是村民自己管理的组织,只管水,不管其他的事务。” “是的,水利项目三分建,七分管,做好水利项目,认真管理,大家才都能吃上干净的自来水。”柯南说。 多哥着急要走,担心天黑之前赶不到村里。 吴总监就没有挽留,柯南和多哥辞别了吴总监,二人一起前往魏村。没想到刚离开茶店乡集镇不远,车胎爆了,多哥只好打电话让移动补胎的修补轮胎。柯南心想,和多哥一起出门,这么倒霉!车胎偏偏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抛锚,这可不是好玩的。不管怎样,多哥处理就行。 村里方干事打电话来问多哥:“走到哪里了?” “不知道,车胎爆了,正在修。”多哥说。 “下了大沟没有?”方干事问。 “还没有。没看到大沟。”多哥说。 柯南注意到周围没有大沟,也没有人家,静悄悄的,只听见修车的师傅叮叮当当的工具碰击发出的声音,还有一些小鸟在枝头唱着歌,一会儿从这里的树丛飞到另一树丛,一会儿又飞回来。 师傅毕竟是师傅,三下两下,就把车胎不好,多哥给他钱,打了收据,他就骑着摩托维修专用车飞快地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中。 赶路要紧,多哥载着柯南继续前进,过了半小时,眼前巨大的鸿沟不得不让人发出惊叹。 这是一个天然的大峡谷,眼目所及,没有印象中的悬崖峭壁,倒是长了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木。 可以说是一望无边的林海,这个硕大无比的绿色走廊,下边游荡着银色的绸带,蜿蜒曲折,向峡谷深处的远方飘去。 多哥驾驶着摩托几乎是沿着一边的山坡弯来弯去,最后抵达峡谷底部,过了桥就开始沿着山坡,往一边山上爬去。车在林海中爬行,摩托车的马达声被绿色覆盖,周围的静,仿佛涂抹了所有的噪音。 柯南坐在摩托车后座上,腰酸背痛,很不舒服,偶尔调整一下坐姿,但是无济于事,他已经无暇顾及山谷中的美景,下决心再也不坐摩托车进村了。原来以为很近,听说和荷村遥相呼应,没想到走起来那么远,这次吃亏吃大了,多哥出的主意没有几个是为别人考虑的。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要把人搞散架了才开心。不知当地的居民怎样出行的?每次出行,就等于一场剧烈的运动,或者一次重体力劳动,真的有一种让人想死的感觉。 到魏村的路非常难走,路面裸露着岩石,还有一些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的路面,摩托车尽量回避一些较大的坑,即便这样,柯南还是感到颠簸的厉害。 车经过一处稍微平整的地方,这里是三排房子,呈半包围的院落,是附近几个村的小集镇,是较大的供销社,墙上还留着斑驳的标语。看不清楚内容了,看得出,这里是一个好地方,在山中,显得比较平缓,就像小集镇了,规模很小,但是在这里就显得不小了。山中少平地,有一块,就十分珍贵。而且这里的平地都是上帝的恩赐,自然形成,未经过特意雕琢,显得更美。 多哥将车停在三岔路口,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方干事从山上走下来了。 他在县分公司组织的签字仪式上,在写字楼里的会议现场出现过,柯南有点印象。看起来是个忠厚老实巴交的人,个子高,说话慢,不善言辞,属于实干家。 头发长,嘴巴又方又阔,牙齿黑,手指中指和食指上半截都是焦黄色,长期吸烟留下了烟渍,平时做活儿,也没认真洗过,即使洗,也洗不干净。 魏村地处高山,但奇怪得很,从魏村下到长江却很近,走到江边一般需要40分钟,走快点不需要这么久,走慢点一个小时。从那里坐船到下水,可以到小城县城。 方干事见了两位,说:“辛苦了,辛苦了,不容易啊!” “是啊,太难走了。”柯南说。 “以后从水路走吧,这里近,但爬山也辛苦。”方干事说。 方干事让多哥把摩托车停在附近一家村民家里,然后对那村民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柯南和多哥爬山到方干事家。爬山的技巧,季柯南已经掌握,不用担心再次滑倒。在这里,山上的石头随处可见,不下雨还好,下雨后,石头就被雨水淋湿,走在上面,脚底就会光滑。如果遇到下雪天,也会遇到光滑的情形。山上在十一月就开始下雪了。冬天比夏天长。夏天还不算太热,只是因为海拔高,有很多方面,都和虎坡村不同。 到方干事家也不简单,要翻过一座山,他家就在山那边,离水路近,离村级公路远。整个魏村只有方干事家所在组没有通路,离开家回到家就只能靠两条腿了。 当晚吃住在方干事家。多哥负责这个村的项目,当晚,他们和方干事讨论了一下召开受益农户代表会的事,方干事已经通知各小组组长,到村原小学学校(已经废弃)集中。这里开会比较好,因为这个地方是适中的位置,无论到哪里,都比较方便。村民来开会,走路来不算困难,加之这个项目和大家的利益息息相关,消息传开后,大家没有不同意的,这次开会,思想高度统一,因此特别容易组织,多哥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第二天,他们爬山到学校。已经通知了各位地点和时间,不能迟到,如果迟到,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以后再说话,人家都要打问号。集中开会的地方,也是烤烟叶比较集中的地方。在学校开会,顺便可以看看烤烟用的房子,两全其美。 要说这所学校,其实就两间破旧的瓦房,小学生到了核桃园上课,这里的村办小学校舍就成了空房。村委会没有办公场所,方干事就是项目负责人,在家办公,项目实施也在家安排,用不着办公室。就在此处召集村民开会用。平时两间房都是锁着的。很少启用。 因魏村是个较偏远的村子,有关部门做项目不选在这里,火星基金会做项目的原则就是要照顾到最需要的村民,这个村刚好符合这一原则。 方干事很感谢机构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村民也很欢迎。通知开会,村民积极参与。等柯南他们到达会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 教室里没有板凳,方干事就带几个人到附近村民家里去借,等把板凳借来摆好,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开会时,柯南发言多一些,多哥的普通话不标准,就简单说了技术要求。 方干事也没说什么话。 魏村条件艰苦,吴总监最清楚,就安排一个能吃苦的技术员来指导村民建水池。今天不巧,他去县分公司里交材料了,没有赶过来,多哥也谈技术,刚好对水利服务部的技术员做了有益的补充和说明,弥补了这一缺憾。 会上选出饮水管理小组成员,成立了饮水自治组织,大家都很认真,选出自己信得过的负责人。 柯南一一做了登记,准备在工作报告中列出名单,算是一项工作内容,丰富一下读者的阅读面。 会议达到了既定的目标,方干事宣布解散。这个村较单纯,干事看起来比较能干,也老实巴交,估计可以完成任务。他也充满了信心,要知道,这个地方需要帮助,因为,关心这个穷乡僻壤的人太少太少。方干事自己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还必须种地,也挺忙的。 这个项目和村民的生活息息相关,方干事只有牺牲自己的时间,来陪柯南和多哥到各个小组去看看了。 接下来的几天,柯南、多哥由方干事陪着,走遍了全村。这个高山上的村庄,大部分山势较为平坦,最难走的除了去方干事家的路以外,其余的路都还不是太陡峭,跟虎坡村比起来,地势算是好的。 惟一的缺陷是,在大山深处,高山之巅,进城赶集购物很不方便。 有一部双排座的轻卡,每天到茶店一个来回,早晨从三排房出发(该车只停在那里),到快中午时可以赶到茶店,下午一点从茶店返回,到下午5点多回到三排房。 走访完整个魏村,柯南和多哥即准备返回小城县城。方干事也没挽留。因骑摩托车比较方便,他们决定还是骑车回城。 双排座的轻卡,既装货,又载人,往往是驾驶室里人满为患,柯南最怕这种超载,且警察根本无法查获,司机也没办法,惟有这样的轻卡才能走这样的山路,中规中矩的客车根本没办法到三排房来。 早晨出发,到小城县城的时候,柯南看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他早已饥肠辘辘。 多哥却要去洗摩托车,因山路太差,车轮经过坑洼路段时,溅起的泥点将摩托车沾染得一片模糊。 “先吃饭,再洗车不行吗?”柯南说。 多哥不理不睬。他还是将车滑行到洗车处,让工人清洗。柯南怒火中烧,真想自己搭车到宿舍去,但是,他又担心多哥投诉,说他有车不坐还打车,浪费单位的钱,人言可畏啊!现在只有忍耐了,柯南就不信,多哥不饿,他也不是机器,只要有油,就能转圈的。 将车洗完,多哥付了清洗费,然后驾车载着柯南朝西坡他们的宿舍疾驰而去。 第99章 他爸死了 回到宿舍,柯南累得懒得一动不想动,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多哥也懒得做饭,但是肚子在抗议了。叽里咕噜地唱着《空城计》,柯南为了安慰胃,对多哥说:“多哥,中饭怎么解决呢?要不要去买点菜?” “算了,等下下楼去买盒饭吃。我等一下要赶船回家。我爸死了。”多哥说。 柯南心想,这人真沉得住气,心肠很硬啊,老爸死了,竟跟没事人一样,柯南知道他假,还常背后搞小动作,在负责人面前打小报告,负责人很喜欢这种人,可是同事们都远离他。 他的爸早就有病,拖了很多年,据说是在外工作的,在乡村里还是很不错的。 那时候没有取消商品粮户口,村里有人在外参加工作,就很了不得,大家都羡慕不已。因农村里出来工作人是非常难的。在六七十年代,如果想跳出农门,是比登青天还难的事。 一个村出了工作人,那个村就为那个工作人感到骄傲。但是,当时多哥和他的弟妹们,跟着多哥的母亲在家务农。 多哥的父亲在外工作,家里没有劳动力,多哥上学上到高一,就响应号召,终止了学业,去参加外出大修水利的活动了。 他的母亲带着孩子在家既做农活,又养孩子,真是苦不堪言,吃尽了人间苦楚。 因家中没有主要的男劳力,孩子又多,家里每年算账,村里会计告诉她:“今年超支了!”她就要向她丈夫诉苦,多哥的父亲只好拿钱来补窟窿,尽量使家里不欠村里的钱。 多哥在外修水利的时候,略懂一些算工程的皮毛,这就成了他在单位办公室里骄傲的资本,常在同事和负责人面前炫耀炫耀。负责人对水利工程或者其他建筑工程,十窍通了九窍,就是有一窍是不通的,看他说的头头是道,也就将信将疑,反正他算账给自己算得多,足够做项目还有剩余,给别的同事的预算紧巴巴的,最后东挪西借,总算把项目勉强做完,最后得表扬的还是他,而不是其他同事。这个自私的预算方案一直持续,负责人还认为他专业,羡慕不已,欣喜若狂。 水利修得差不多了,多哥又回到村里。 因他读过高一,算是有文化的农村人,村支书就安排他当村里仓库的保管员。 多哥清楚记得村民中有些人得罪过他家,特别是他和他爸都不在家的时候,有些村民曾讥笑过他母亲,他母亲给多哥哭诉过此事,多哥就记了仇,总要寻机报复。 这次当了保管员,机会来了。当那些曾讥笑过他母亲的乡亲,他都借故不给人家东西,或者拖拖拉拉,耽误人家做活儿,利用这些整人的机会,他得意了好一段时间。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心里暗自得意。 六个月后,他的保管员的钥匙就被通知交出,这次决议是村组开会集体研究做出的。村里再考虑多哥是他亲戚,又是国家工作人员的长子,也没有办法。众口铄金,就是金刚葫芦娃,也挡不住群众口水的腐蚀。 多哥一气之下,就离开村子在外做工,不爱搞农业,喜欢上了赌博。完成了一次华丽的转身,从农民变为职业赌徒。 他的爸爸气得没办法。他的兄弟效法他,也不务正业,比他还牛叉,玩的幅度和尺度都够大的,令人瞠目结舌,最后他们虽都成了家,但是家庭危机四伏,他过得并不幸福。 他的爸爸后来将他的妈妈弟妹们都接到了城里居住,把村里的老房子和所有家具都交给了他,他却认为他爸对他不公平,心怀苦毒,总是和他父亲格格不入,在一起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充满了味儿,似乎一点火就能引爆一栋大楼。总之,水与火不能在一起,必是你死我活的结果。 多哥将社会的一套拿到了现在的单位来使用,使单位也充满了怀疑、猜忌、表里不一、人人自保的危险。 刘小姐来自外地江海区,对内地人缺少了解,特别是内地的一些老油条、湖,刘小姐更是知之甚少。表面上,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正像平静的大海,表面一片和平之象,水里却又是一番天地,暗潮涌动,充满杀机。 多哥的父亲仙逝,对他没有冲击,看不出他的悲痛,倒看出他有些得意,认为自己的敌人最后败在他手下,先离开这个世界,从此以后,他的敌人数目又减少一个,他可以为此高兴上几天了。 中午,柯南和多哥各自买了盒饭,多哥的胃口奇好。他们吃完饭,又回到宿舍,休息一会儿之后,多哥收拾了行李,搭上了去港口的车。柯南送多哥到楼下,他对多哥说:“节哀顺变!” 多哥想了好一会儿,没听懂柯南说的话。可能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组,也可能听是听过,就是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他只笑了笑,就走了。 多哥走了之后,柯南翻开日记开始补写这一周的内容。 到魏村后,住在方干事家的阁楼上。白天要到各小组里走访,考察踏勘建水池的地址,晚上返回,住在阁楼里。 所谓阁楼,就是木板搭成隔开的空间,上面是檩条和青瓦,下面是木板,木板下面就是白天人所活动的地方。阁楼上有一盏灯,电灯泡悬在那里,开关是拉线的,一头拴在床头的床架上,一头连着房顶。 灯泡很黑了,上面布满灰尘,好像很久没擦了,他们没有擦拭灯泡的习惯,也可能没有时间来擦,平时都在忙农活儿吧。 晚上洗了脚,小心翼翼地上了阁楼,摸索着打开电灯,却发现亮度根本不够。加上白天走路爬山太累,柯南就没能坚持写日记。因此落下了一些,趁多哥不在宿舍的机会,没人打扰,把日记补齐。 刚写了一篇,柯南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的号码,不想接。继续写日记。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又响了,柯南就接听,“喂,是季先生吗?我是圆脸妹,下来啊,我在楼下。” 柯南一听,想起来了,是老朋友了,这房子还是她帮忙联系的呢。知恩图报才是君子应该做的事。他说:“哦,是你啊。我在写日记。你有事吗?” “怎么像小学生啊,都这么大了,还写日记?下来吧,我好无聊,下来陪我说说话。”圆脸妹说。 柯南想,下去陪陪她也行,只要不胡来,学习柳下惠,坐怀不乱。 柯南就下了楼,门口坐着一少女,向他挤眉弄眼的,笑他。柯南看到面包车停在那,圆脸把门打开,柯南上了车,车就开走了。 面包车是小城县城里的公共交通工具,因其体积小,爬坡灵便,一次能坐六七人,很受市民欢迎。交通线路主要在县城里跑,偶尔有包车的,也出县城,到山上去。 圆脸妹主要在县区里跑,如果生意不好的时候,偶尔也去茶店。 在城区里跑客运,从西坡到黄坡,差不多有二十多里的线路,来回跑,也够呛。 黄坡是老城区,原来的行政服务都在那里办公,后来修建三峡大坝,水位抬高,移民搬迁,行政服务中心才在西坡选址新建了办公楼和家属楼,形成了办公和生活区。柯南才来小城的时候,三峡水库蓄水不多,他就在老城区家属楼居住。 圆脸妹在他还在老城区生活区宿舍租住房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识,柯南也常常坐她的车上街和下乡到茶店,在半路下车,然后爬山去荷村。 当时沈静在负责监管荷村,柯南偶尔去帮帮忙,从那时候起,圆脸妹就存留了柯南的电话号码。不过,这是第一次主动给柯南打电话。 柯南看圆脸妹耍着方向盘,很娴熟地驾驶,一边跟柯南说话,一边用眼睛瞟着路上的行人,看谁要坐车。 她毕竟有多年的驾龄,又有读人的经验,车上总不会少人,保留着一到二人或者更多的数量。柯南被喊到她车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可以充当一下乘客。 圆脸妹的确长着一张圆圆的脸,颜色是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虽说才到四月份,小城南北都被山包围,气温偏高,圆脸身上洒了香水,车上也放了香囊,给人的感觉很清新,沁人心脾。 “我看到了你们一起的那位中年油腻大叔,他到港口去了,他去哪儿呢?我就想起你,无聊翻翻手机,没想到还存有你的号码,就试着打打电话,约你出来玩。”圆脸妹说。 “你们小姑娘,天天都喜欢玩,不像我们大人,天天想着养家糊口。”柯南说。 “你才大我几岁,就敢以长辈自居啊!还天天装深沉,你以为我傻啊!”圆脸妹说。 柯南笑了笑,马上严肃地说:“你约我出来,不会是在街上瞎转吧?” “我今天生意不太好。没什么客,人们好像都在家睡觉。这天气,是春困的天。开车怕打盹,找你来聊天,开车不犯困,你不希望我有什么意外吧?”圆脸说。 “是啊,当然希望你平安,不要出意外,你和我不是同龄人,存在代沟,无法沟通,你做生意,我做我的事,比如说,我写日记,写着写着就想睡了。有时候,真的睡着啦,竟然还能写字,写出来的字不知道是啥意思。”季柯南说。 “你老婆呢?”圆脸妹问。 “这个不该你问的吧?她来去无影踪,你想找她?估计你找不到。前不久,我老婆孩子都来小城了,住了几天就走了。”季柯南说。 “哦,那太遗憾了。下次还来吗?我很想见见嫂子。” “真的假的?你不是想当第三者吧?如果你想当第三者,插足,那么,就不要来找我,我告诉你,我只对我老婆一个人好。你不要心存幻想。算了,好吧,下次来,我跟你说一声。反正我存了你的号码了。你要是想见见她,我就会联系你。” “好。嫂子来了,一定要跟我说啊。我姐姐也才生了个娃娃,很希望找个伴儿玩。天天在家带娃,很无聊,很忙。她的人生路,和我的不同。真是奇怪,那么早要娃干啥,玩的时间都没了。太没意思了。” “你的观点错了,不趁年轻生娃,老了后悔,年龄越大,生娃的风险越大。你姐姐不能等。那你姐夫更不能等,等时间长了,就没味了,你姐夫说不定要出轨也说不定呢?哎,你姐夫他人呢?”季柯南问。 “姐夫是跑长途的打卡车司机。经常在路上,我的开车技术还是他教我的呢。他不是在送货的路上,就是再接货的路上,在家的时间很少。长年累月耍方向盘。” “哦,怪不得你的技术很好呢。” “过奖过奖,你是不是想吃我豆腐?干嘛说我技术好?我的技术和姐夫比起来,差得远。好吧,再转一圈,我就送你回去。我也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当我的诱饵当得也差不多了。你也不 是我的菜,烂泥巴糊不上墙。你想占便宜,都找不到路子,你的撩妹技术简直太差。”圆脸妹说,极尽挖苦嘲讽季柯南之能事。 柯南才明白,原来这小丫头片子是把他当鱼饵了,专门用他来“钓鱼”。人们很奇怪,不愿当先。坐车买东西,都愿意在中间,不想当冒失鬼,在中间稳当。只要发现车上有人,就坐;如果车上除了司机没别人,就不坐,怕挨宰,不当冤大头。 自柯南坐上车之后,圆脸的生意就好起来。柯南以为上了她的车有什么好事,原来是帮她打工的。今天,算是坐车坐得足够了。先是摩托车,然后是面包车,一天都在车上过。还以为走了桃花运了呢,被少女圆脸妹约出来,原来是干这个,真是! 圆脸妹把柯南送回他才开始上车的地方,那旅社值班的小姑娘不知道疯到哪里玩去了。柯南向圆脸挥挥手,圆脸妹就驾车飞快地跑了,到了下班时间,正是上客的好机会,她可不会放过这些黄金时间段。 第100章 漂向北方 柯南以为圆脸约他出去有什么好事,心里还惶恐不安,以为要考验季柯南,让季柯南对他妻子不忠实一次。看来,季柯南想错了,男人的思维就是这么直接,原来圆脸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幌子,就像开酒馆的门口树一杆旗子,上面写着“酒”字,或者像景阳冈酒店门口写着“三碗不过岗”的提示,大家一看都明白这老板是卖酒的,季柯南就是假装乘坐面包车的乘客,让其他人产生错觉,以为就是这家生意好,其他车都是空车,在小城里面跑来跑去,她的车总是有乘客,看来,这个司机人品不错,价格公道,是模范,坐车出行不担心。 或者是茶楼或者茶馆、茶社门口挂着旗子,上面大写着一个“茶”字,柯南刚好是成了圆脸的旗子。可惜没有彩旗飘飘,家里只有红旗不倒。柯南这么想着,其实心里也有一种冲动,充满了幻想,趁多哥不在,没人监督,如果圆脸妹能解风情,和她共度良宵,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这是一场春梦,圆脸妹已经有男友,吹了,也算有过经历,不要想入非非,还是要回归正道,专一经营自己的爱情婚姻家庭,不要抱着幻想,要正视现实,好好爱一个女人,如果没问题就算成功,不要分心,要站稳,定心,不动不移。 可惜,流水无情,纵有落花有意,也是白搭。话说回来,柯南的妻子算是美女,如果真能和圆脸妹有那么一腿儿,也只是限于普通朋友的关系,想进一步发展,也是枉然。柯南比较一番之后,无论从什么方面,除了年轻几岁之外,圆脸妹比不上柯南的妻子。 这么一想,不知问题出在谁身上,圆脸妹和柯南晚上的幻想被现实或理智冲淡了,各回各家,各忙各的事去了,只当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事实上也没有什么。 柯南不后悔,有些人,特别是女人的便宜千万别占,一占,就有问题,后患无穷,意外怀孕倒是其次,关键是灵方面的问题,已经不纯洁了,结果就会遇到祸患,不在天边,就在眼前。 这样也好,都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没有羁绊,倍感轻松。 没想到刚吃罢晚饭,沈静打电话来了,说了她在京师的遭遇。 沈静收到了柯南寄给她的照片,这些照片可以让沈静想起她在归州的日子,愉快的或者忧郁的,高兴的或者沮丧的,都是她人生的长河中激起的浪花,给平静的生活带来一段美好的回忆。 沈静去了京师之后,先在一家公司担任会计,经常加班,没有时间学习。她的目的是想通过自学拿到大学本科文凭,然后再寻找机会,跳槽到另一家公司,争取更多的经济收入,改善自己的生活,好安慰自己的父母,不让家乡的父母为她操心。 愿望虽然好,但是现实总是不随人的意愿而发生丝毫的改变。像歌中所唱的那样,山还是那座山,梁还是那座梁,爹是爹来娘是娘,没有什么改变。 而她的考试过关率却不理想,总要补考,时间容易打发,只是有太多的知识还记不住。上班又不能耽搁,否则就拿不到工资或者奖金,对自己的收入就有影响。收入减低,房租水电和生活费却在增加,矛盾日益突出,她也实在感到郁闷。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回到她的师母那里去。 师母是韩国人,经常和她在一起学习圣经,在京师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公司,她那刚好缺人,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和缴水电费电话费还是可以,房租免了,因她住在办公室。 师母也为她的个人问题操心,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合适的对象,高不成低不就的,不仅是她师母担心,她的父母更为担心。但是,局外人担心也没什么用,她暗暗地着急,但也无计可施,干着急不出汗。 有好消息传来,说是有一位弟兄至今没谈朋友,是一名传道人,老家是荆楚的,和沈静是老乡。这一点让沈静欣喜不已。这段姻缘如果能成功,算是沈静的大好消息,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别人说闲话了。像“齐天大圣”竟然也被用来取笑。剩下来的怎么样?都是人精,不是妖精。 其实,这位弟兄沈静早就见过。说实话,相貌的确不敢恭维,很一般,但是,这位弟兄宁愿放弃挣钱的机会,专门做拯救人们灵魂的传道工作,真的让人钦佩。况且基督徒找基督徒是上帝的吩咐,没有共同的信仰,男女不能同负一轭,即便勉强结合,也很痛苦。 沈静见过那弟兄,只是根本没在意,也万万想不到会被师母拿来介绍。沈静虽见过他,可惜没有印象,这一次安排见面全由师母做主了。 弟兄先来,坐在房间里喝茶。沈静后到的,她蹑手蹑脚地将门开了一条缝隙,在门缝儿里仔细看了拿弟兄一眼,马上跑开了。这次算是第二次见面,但沈静没有给那个弟兄机会。当师母催促他们见面时,沈静在电话里一口回绝了继续和他交往,于是沈静继续在忍耐中等待,看下一个候选人是谁。 谁知结果让人感到万分沮丧,下一个目标迟迟没有出现。沈静彻底心灰意冷了,她决定离开她师母的心理咨询公司,决定自己先看看再说。 沈静离开她师母,暂时没有工作,看看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她开始做一些打字员的短时工,她的打字速度很快,一般不会找不到事儿做,只是薪酬太低,她决定再想想办法。 经过仔细观察,她决定做烧烤,这个不是她的强项,但是,走到这一步,的确是迫不得已,时势造英雄,说不定会成功呢。 说干就干,她先买了一辆三轮车,购置一些烤盒、木炭、吹火筒、铁架子、夹子、佐料、牛肉、猪肉、羊肉等等,钱花了不少,积蓄慢慢越来越少,只好租住在较便宜的地方,一切都精打细算。每天早晨要把三轮车推出大门,晚上收回来,否则就会被偷,这些都是成本,如果被偷,生意马上做不成,面临着重新找工作。 起早贪黑的,离中心街区有些距离,不这样做就没办法赶在那个时间赚到钱。她和另一位女孩子住在一起。因大门太小,三轮车每次进出大门都要弄半天。沈静力气小,往往需要那位女孩子来帮忙。那女孩子挺好,也能吃苦,更愿意帮助人,只要她在家,每次都帮沈静推三轮车。 俩小女子相依为命,互帮互助,住在一起倒也相安无事,其乐融融的。 只是负责卫生的工作人员是个大问题。 推三轮卖烧烤,本来是低层老百姓的谋生手段,工具也是谋生的基本条件,工作人员不管那么多,为了保持街面整洁,总在街上巡逻,见到路边摆摊做小生意的,就要采取行动,没收工具,或者采取其他方式,最终目的是不让你摆摊,最好在家里呆着,别让他们看到。 沈静苦不堪言,选择做烧烤也是基于来钱快,又是老板,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担心克扣工资,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的时间自己打发,一天到晚,都是充实的。 自己勤快点,多少可以攒点钱,只要工作人员不管,比做什么都强。不说赚钱买房子的大话了,单单一个月的收入,就是为别人打工所得到收入的六倍。这个收入,是她万万没想到的,要知道是这样,不要面子,撸起袖子加油干,可能人生要发生巨大改变。谁知道呢?前途漫漫,谁能看得清呢? 沈静算是彻底明白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诗句的含意了。难怪工作人员对街面的管理存在很大的问题呢。 沈静边当小老板,边自学,成绩斐然,还有两门课就可以毕业,如果顺利,再过六个月,她就可以算是国民教育系列里承认的大学本科毕业生了。有了这个,她就可以投简历,寻找更好的公司,比作烧烤店的老板要强得多。 做烧烤,怕下雨,怕刮风,更怕工作人员。天天被烟子熏着,任何人时间长了都受不了。 回到家里,不想吃饭,就想睡觉。这个辛苦,是常人所无法体会的,这里面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最清楚,外人看不出来。 沈静离开火星基金会,她说,是多哥害的。当然,他 其实,不离开,只要和柯南在一起工作,她现在会感到很幸福。但是,不能和多哥在一起。因为多哥常在负责人面前讨好卖乖,经常性地说同事的坏话,只要和多哥做过同事的,都有相同的体会。多哥会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眼睛往上看,只瞧得起领导,却看不起同事。 因此,真正和多哥同心的同事寥寥无几,数量就像早晨的星星,数来数去,就那么一两颗,大多数人不会向多哥说真心话,绝大多数同事都防着多哥,怕他在领导面前告阴状,让同事很不开心。当然,他的人生经历,让他这样做,只有这样,他才活得开心。如果不这样,心里就像猫抓的一样,坐不住,站不稳,总要想办法弄点事出来。在乱中,他才能胜出,在无序中,他才有存在的价值。 多哥做事从不爱和同事商量,他喜欢独来独往,但在遇到困难和问题的时候,往往将这些问题推给别人;遇到要承担责任的时候,往往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要负责任的话全是其他同事。他的这种不照顾同事的行为,得到的是众叛亲离,最终所有的同事都会离他而去,最后他必将会落个孤家寡人的地步。 沈静选择离开基金会,对她来说是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如果她留在基金会至今的话,她就不会有如此丰富的人生阅历,也就不可能长大和成熟。这个经历,是拿再多的钱也不能换来的。她体会到,还是要吃喝人间烟火,锅是铁打的好,饭要一口一口吃,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每天要休息好,该工作就工作,该睡觉就睡觉。不要嫉妒,嫉妒等于杀人。这些浅显的道理,只有经历,才有资格说出来。空谈道理,其实没啥用。 和她一起来基金会上班的齐思娜,至今也没谈朋友,没有处对象,她在她大姨妈的支持下,也就是那肥妞冯菲菲的保护下,虽在工作上犯过错误,但从来没有扣她的分,每次评估都是满分,每次长工资都是最高的幅度。在温室里长大的苗,是不会成为参天大树的。 齐思娜到现在虽有成年女人的容貌和身材,包括动作,但是思想和心灵还是十几年前的水平。聊天在扣扣里常说“晕”,直到现在还是“晕”,十几年过去了,她硬是没有清醒过,一直处于休眠的“晕”状态。 这证明了时间是公正公平的,但是,人的选择,就会决定人的未来。沈静选择离开,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齐思娜选择被保护,却还是井底之蛙,能看到的天空只有井口那么大。 将来,提供给齐思娜保护的冯菲菲肯定会有人事变动,到时候,齐思娜就有可能要走出深井,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也许成功,有可能失败,但贵在有勇气走出那一步,离开那井口,成为一个勇士。 沈静常常将思念之情深埋在心里,特别对柯南的眷念更没有消失。柯南感觉到自己成了沈静谈恋爱的障碍,虽说天各一方,但心灵里却是相通的,这一点确实让柯南很为难。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也许短暂的甜蜜很快就成为过去,那历史的一笔,落墨即干,无法更改。 说来说去,沈静对柯南的暗恋,只是一种单相思,柯南是不完美的人,在过去,或者在现在,柯南都还不认为自己是个罪人,是个缺点颇多的人,这个认识过程是如此漫长,以至于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来学习和经历才有会所体会和得着。 第101章 装嫩高手 沈静在京师的爱情故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现在她正在苦恼到底是去是留。蜀渝有一家麻风病人医院,向她发出邀请,知道她曾做过社会扶贫工作,对发展事工也有一定的认识,也掌握了一些方法,接受过先进知识的培训。关键是她有爱心,能像耶稣那样爱那些被人唾弃的麻风病人,这个很可贵。 她问柯南该不该去蜀渝?柯南说:“如果你愿意去就去吧,换个环境也许会好一些的。但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要有大爱,否则,很难干下去。” 沈静最终没去,她还是离不开京师这个地方,在京师这么多年了,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再说,要离开京师,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再来赌一次青春,再说,青春易逝,失去再也回不来。她的想法是,在人多的地方更安全,更容易找到心目中白马王子,在大城市,机会还是比较多的,生活水平和居住环境,都已经适应,突然改变,肯定受不了,或者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 京师不是她的家,只是用来漂流的地方,不过,毕竟是首都,各方面比地方还是要好一些,这一耽搁,就又留在那里了。 尹贤仁和齐思娜被通知去京师学习。梁漱溟乡农业合作社组织了一次活动,请各地社工组织对“农合”组织感兴趣的机构参加此次会议。这个会议其实也是关于社区发展的,带有学术和实践性质,有农村社区发展工作经验的可以去,当然没问题。如果太嫩,没什么经验,去了也没用,浪费时间而已。看起来,比季柯南被派去养猪要体面得多,至少不用直接和猪打交道。直接和养猪户有联系,成立了养猪户合作社,这个就高大上得多。 柯南没被选上,齐思娜不用选,她有背景,没去过京师,年轻人到处都想去,看一看,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刘小姐考虑到她的姨妈的关系,就又一次做了妥协,让其去学,和尹贤仁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实际上是相互监督,不要乱花钱,免得不好向办公室交代。如果乱花钱,刘小姐也拿她没办法。她的背后是那肥妞冯菲菲。谁都不敢懂齐思娜。 从去学习的效果来看,没用。 尹贤仁做项目已经很疲惫了,说实话,已经是老奸巨猾了。根本没有想法为单位多动动脑筋,齐思娜更不用说了,纯粹是好玩。单位派他们去,只是到京师旅游了一圈。 柯南没去,尹贤仁回来跟他介绍,他略知一二,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管钱,齐思娜在管钱,齐思娜买肯德基,尹贤仁吃烧饼,吃烧饼的钱自己出,买肯德基的钱却拿去报销。报销之后的钱,尹贤仁要求齐思娜给予考虑。却没有给。尹贤仁就决心以后再也不和她一起出差了。 话说回来,出不出差,和谁出差,还不是负责人的一句话的问题吗?谁敢不听,有谁不服? 负责人之一是齐思娜的大姨妈,这个靠山暂时还没倒,齐思娜也可以得意几天。尹贤仁人到中年,在走下坡路了,以前挺积极的人,因为心直口快,得罪不少人,所以,在同事们并不得民心,没有被看好。哪怕他的意见很对,在某些人的心目中也是不对的。 所以,在关键的时候,负责人还是偏袒齐思娜多一些。说到底,单位大小事都是齐思娜的大姨妈说了算。刘小姐是外地江海区人,既然到了荆楚,就得听从地方的安排。在江海区香岛铜锣湾再强势,到了荆楚,也得软下来,否则不会和大姨妈合作得那么久。 尹贤仁他们在去京师之前,曾想到过京师有一位原来火星基金会的老同事。虽然没有转正,在延长其试用期时,和多哥有矛盾而离开单位,但是她的聪明、漂亮和能干,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正因为人太强了,就招致忌恨,大姨妈就没有极力挽回她的意思。 刘小姐也不敢和大姨妈犟嘴,虽心里可惜了这么个人才,但为了委屈求全,以后求大姨妈的日子还多着呢,所以,马上调整状态,站在了大姨妈这一边,也开始数落起沈静的诸多不是来,为她的不辞而别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好混淆视听,让同事认为当领导的是多么无辜,沈静是多么地刚愎自用,不懂感恩。 尹贤仁从来没有跟沈静联系。当时在洪山村考察学习,沈静和柯南分在一组,齐思娜在尹贤仁那一组,尹贤仁是老同事,是当时的带队队长,对齐思娜了解的程度比对沈静了解的要多要深要全面,尹贤仁是不看好齐思娜的。 齐思娜从冒名顶替的中专卫生学校里毕业,没有工作,她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文凭。那份中专文凭,是别人的,她自己没有。毕业等于失业,她无地可去,暂时在家。 她家在农村,但是,她从小都没种过地、耕过田,对电视节目的痴迷却是远近闻名,懒惰无比,家里拿他丝毫无法。她的妈妈只好求助她的妹妹,也就是齐思娜的大姨妈,大姨妈当时以某教协会的名义和刘小姐合作,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就铁了起来。刘小姐对大姨妈齐老师的依赖也与日俱增,到最后完全听命于齐老师,每动一步都要向齐老师请示汇报。虽少中间也有分歧,闹意见,可最后都以刘小姐的投降而告终。 正因为如此,尹贤仁看得清、瞧得远,他嘴上不想和齐思娜同事同行,但是,刘小姐的命令到最后他还是听话照做的。这也说明他是矛盾的统一体,一方面发发牢骚,一方面不敢违抗,他的目的简单得很,就是混到退休,不再想熬一个什么负责人当当,过过瘾,说起来也没来世上走一回。 尹贤仁问柯南要了沈静的电话号码,他知道柯南和沈静一直在保持着联系。虽说没再在一起,但是,就像在一起一样。现在的通讯非常发达,一瞬间,消息就传到千里之外。再漫长的相思路,也在那一刻美梦成真。 没错,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如同身临其境,的确是一种美好的感受。柯南告诉了尹贤仁沈静的电话,尹贤仁很感激,说到了京师,如果有时间,就和沈静联系。 当然,齐思娜没有沈静的电话,她从尹贤仁那里知道了号码,就在火车上不断地跟沈静发短信,目的就是去了京师,希望得到沈静的照顾。沈静在京师打拼多年,多少混了个地名儿熟悉,偌大个京师城,尹贤仁和齐思娜从没去过,才去肯定要迷失方向的。 柯南也跟沈静说了这个事,沈静很高兴,盼望着早日见到荆楚老乡,曾经的同事。 尹贤仁和齐思娜的培训持续了三天时间,然后他们去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京师,他们终于看到了,旅游景点,那些故宫和天安门,以及其他建筑,心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只是可惜,齐思娜一心在看电视节目,对京师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一问三不知,倒是尹贤仁还略知一二,他爱看书,对京师的了解比齐思娜多。 尹贤仁和齐思娜联系了沈静。沈静其时已经在上班,但是要赶到火车站送行,还是有不小的困难。 沈静决定赶到火车站送行。来的时候因为忙没去迎接,走的时候不去送,那就不像话了。所以,沈静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了火车站,可见京师多么大,好不容易见到了他们,三人相见,感慨不已,一别竟然数载,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东西有很多,也就是说有很多话要一吐为快。否则,憋着非常难受,时间长了,就会出现问题,例如身体,身体一出现问题,就会很麻烦。话不多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只有等下次有机会再好好叙叙,开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到江城的旅客已经开始检票进站了。沈静交给了齐思娜两袋食品,交代说:“诺,一人一提,在路上吃,来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仔细挑选,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吃。” 齐思娜接了两袋零食,不吭声。 尹贤仁说:“太感谢你了,大老远地来送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家,我请你吃饭。” 沈静斜眼看了一下齐思娜,齐思娜在玩手机,旁若无人,偶而短促地笑两声,十分恐怖,她说:“先谢谢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前不久刚换了工作。不太理想。我自己单独做点生意。也不行,赚钱是赚钱,可是不安全,总是被他们撵,遇到秋冬季节检查,就要赶走一批,消除火灾隐患,不能居住在改造房里,改造房很危险,但是便宜。每个月赚点钱都交了房租。实在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又在一家公司做文员。”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尹贤仁和齐思娜检票上了车,沈静就告辞回去上班。这一别,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再重逢。 在路上,齐思娜可好,东西都留着自己吃,幸亏尹贤仁自己早有准备,买了桶面,也是自己吃自己的。从此少了相互的沟通和交流,两人默默无语到江城。 尹贤仁见了柯南,向其诉说京师之行,历数齐思娜的种种罪过和不近人情,柯南只有劝慰他说:“你也不用恼怒,她背靠大树好乘凉。谁让你没有掌权的大姨妈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用和她一般见识。早晚她会吃亏的。这个单位可以接纳她,不代表社会上所有的单位都能接纳她。她还是太嫩,不吃到亏,不吃亏就不能进步,不能得到经验,顺其发展,上帝爱她,不让她败坏下去,如果她不听,谁都没办法。如果换了一家单位,早就被辞退了。” “是啊。我要和她计较,早就回家不做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和我女儿差不多大,不指望她照顾我这个长辈,最起码要懂得尊重老人吧。”尹贤仁说。 “你是老人?你如果是老人,那些年纪比你大的,不都该死吗?你醒醒吧!现在有多少年轻人懂得‘尊重’二字?”柯南说。 “可是她自称是93年生的,实际上她是91年的,年龄有假,装嫩!”尹贤仁说。 “我说你啊,不就是肯德基和烧饼的事吗?现在装嫩装纯装无辜的人多了去了。算了,让你吃那洋玩意儿,恐怕你还不爱吃呢。” “她可真不如沈静。人家无论在相貌、才干、身材、好学、独立、追求真理的种种素质,还是在不断挑战自我、敢于突破、自主创业方面都比她强许多倍。” “是的。齐思娜在很多方面都不如沈静,但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 “是什么?” “都没结婚啊。另外,关键的一点你没说,那就是,齐思娜有一个好姨妈,有权有势,呼风唤雨,是女强人,可以荫庇齐思娜。沈静除了上帝,没有谁可以依靠,事必躬亲,不起早贪黑就没有饭吃。你看吧,最终谁会笑。齐思娜是靠人,人最终都会死亡的,是靠不住的,而沈静靠的是上帝,这个就是十分稳固多了,最后,沈静肯定会笑。哪怕现在她一直哭,都无所谓。”柯南说。 “如果齐思娜找不到对象我还无所谓。可是沈静一直没找到,我就觉得世道不公了。”尹贤仁说。看来,他和季柯南都是英雄所见略同。 “京师的剩女可不止沈静一个,多得很,单身的原因挺复杂的。那是社会学家研究的事。我们无力回天啊。” 尹贤仁停顿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有一个想法,看行不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季柯南知道尹贤仁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为了表示礼貌,或者为了维持关系,他对尹贤仁说:“请说,只要能给沈静幸福,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柯南说。 第102章 且听且渡 “我弟弟还没结婚,我看他们年龄差不多,不知道行不行。”尹贤仁说。 柯南想,听说尹贤仁有两个弟弟,不知道说的是哪一个。 据说,他的大弟弟结过婚,因妻子没怀孕,他就离家,妻子也没脸一个人呆在夫家,也外出了,至今杳无音讯。 他大弟弟也无法联系。小弟已经谈好了朋友,说不定他在为大弟操心。 后来,尹贤仁的父亲病逝,咽气前夕,子女都在跟前,惟有他大弟不在,很想念。 尹贤仁读懂了他父亲的意思,就找到他大弟的朋友,告诉他,如果你能联系到大弟,让他回来见见父亲最后一面。 但是,他父亲最终还是带着遗憾走了,眼睛没有闭上,尹贤仁帮他父亲合上了双眼。他父亲临终前,告诉众人,不要责怪他,要善待他,关心他。这里的他就是他的大兄弟。 在尹贤仁的父亲周年祭的时候,他大弟终于露面,参加了亡父的一周年祭奠。 大家都知道,他现在在外打工。尹贤仁的小弟从南方某市回来,在江城市开了一家印刷厂,需要人手,他大弟也就没再出门,就留在了印刷厂里。 至今,尹贤仁的大弟媳妇没有出现。也没死亡,只是失踪,或者在天涯,或者在眼前,总之,看不到在哪里。他的婚姻名存实亡,苦不堪言。自己就像哑巴吃到了黄连,心里苦,说不出。 柯南又心想,万一他弟媳出现,岂不麻烦?再说,沈静比较单纯,如果进入尹贤仁那个家庭,相当复杂,不如不提,免得以后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凭着沈静的脾气,她怎么可能会忍受那样的家庭,那些个伪善的人呢? “怎么了,你的兄弟忍受不了寂寞,想成家了吗?”柯南笑着说。 “我父亲已经不在世了。我是大哥,不操心没人操心。你看能不能和沈静说一说,我觉得沈静不错,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直接说恐怕不好,毕竟太冒失。拒绝了大家都没面子,不好收场。不如通过你来转个弯儿,缓冲一下才好。”尹贤仁说。 “那好吧,我试试,但不要寄太大的希望啊。哦,对了,你还记得吧,她被你的徒弟矮个先生,‘黑宋江’给祸害了,你的大弟会不会在意?”柯南问。 “不在意,我可以保证他不在意。她被祸害,也还是没生过娃的,再说,我大弟也结过婚,本身也不是纯洁无邪,两个人不都是完美的,我看行。”尹贤仁说。“如果是这样,你能保证,那么,还有希望,不过,希望不要太大,沈静那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关键看她看不看得中,她是心高气傲的人,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季柯南说。 季柯南的意思是,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还是不错的,否则,到时候落埋怨,这个罪过,谁都担待不起。 “那太谢谢你了!事成之后,请你喝喜酒。”尹贤仁说。 “别别别,现在八字还没得一撇呢,不用着急。好事不在忙中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喝酒的事暂时别提,为时尚早,免得到时候弄不成,我还要倒过来请客。”柯南连忙阻挡说。 “也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弄不弄得成,我都要请客的。这是传统习惯,不能说,弄成了,我就请客,弄不成,我就不请客,我不是多哥,不会那么势利的。话说回来,我可能操之过急了。还不知道我大弟的想法呢。不知道他今后还想不想成家。”尹贤仁说。 柯南刚好有了台阶下,马上说:“那就先问问他再说吧。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 柯南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向沈静提起。 后来,在圣诞节前夕,沈静寄来了礼物,寄到柯南扶贫的村里,当着尹贤仁的面,打开包装,将礼物分开,上面写着名字,尹贤仁很高兴,更加喜欢沈静的细心和周到。比齐思娜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沈静这样做,目的是为了弥补上次尹贤仁从京都回来的时候,没有得到沈静所赠送的食品,那些食品被齐思娜独吞了。 柯南将此事在和沈静闲聊的时候提及,沈静就留了心,特地赶在圣诞节前夕,准备了礼物,不远千里寄友谊,柯南虽和她很熟,也忍不住向她道了谢。 至于沈静的婚姻,和谁拍拖,牵线搭桥之事,到后来没有个结果。这是后话。 柯南在多哥回家奔丧期间,又到了虎坡村。 到村之后,柯南约贾明珠开管理小组会。贾明珠负责召集,李干事、贾干事和贾记账的列席。贾新意负责记录。 会议内容主要是商量购买水泥的事。目前,水池选址已经确定,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已经画线,村民负责开挖。原来水池很不好挖,下面有石头,需要用,这些钱谁出? 李干事说:“这是多先生答应,三材由基金会出的。” “多先生答应了吗?”柯南问。 李干事斩钉截铁地说:“说了,他明确说了,当时,贾财务还专门做了记录。是吧,账房先生?” 贾新意听了,看看李干事,眼珠转了几圈,然后又回转了几圈,这才定住,他把手指放入嘴里蘸了蘸,把会议记录本哗哗哗地翻了翻,眯着眼睛看着记录本(实际是教师备课本),看了又看,然后慢吞吞地说:“是的,有这个记录。诺,在这里!”季柯南发现,贾帐房先生的手指甲里全是黑灰,手指头蘸口水,相当于办公桌前的海绵盒子,里面有水,按一下,再翻账本。那个情形,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干事得意洋洋,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掌握了生杀大权,可以先斩后奏。他语气提高了三个音阶后说:“我早就说了,在那里挖土方,肯定有石头,果然是这样。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啊。幸亏我有言在先,必有记录在册,季先生别让我们为难了吧。” “既然李干事这么说,那我向刘小姐反映反映,争取一点预算外的开支吧。”柯南说。 “那好。你快去写申请。另外,我们需要先买十吨水泥,现在需要做水泥砖,还有盖板。”李干事说,他很急切,需要马上保护胜利果实,需要趁热打铁,担心季柯南马上变卦,就紧紧抓住这个不放,恨不得将季柯南的胳膊咬上牙齿印痕才放心。 “好,我先申请再说吧,批复情况及时报告。”柯南说,李干事他们才没话说,算是放了季柯南走,要不然,他们还会没完没了地缠着季柯南。 会议第二天,柯南回到小城县城,将项目预算表认真做了一遍,通过传真发给刘小姐。被驳回,说做得不行。需要修改。柯南又打电话问了技术员,然后再修改,发了传真给刘小姐,没过多久,刘小姐说“不行,需要再修改。” 柯南又找到技术员,在一起,仔细商量虎坡村的预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弄了两天,做了一份比较完善的预算表,发传真给刘小姐,刘小姐说:“不行,让需要修改。等多哥到了一起搞吧。”三次被驳回,季柯南就明白了,那是因为没有多哥参与。没有多哥点头,刘小姐是永远不会批准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有多哥的意见。季柯南总算明白,所有的项目开支,都必须要有多哥点头,看来,刘小姐在技术层面已经完全依靠多哥,在行政层面,完全依赖那肥妞冯菲菲。 于是柯南在家等多哥。多哥高兴地回到小城县城。柯南很奇怪,人家死了爸爸,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天天灰头灰脸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可是他却不一样,心肠不是一般的硬啊。 柯南把预算表给多哥看,说是刘小姐让你看看,需要在哪些地方做修改。多哥看了之后,说:“很好啊,很专业啊。不需要修改,发给她吧。” 柯南又跑到邮政局,将预算表发传真给刘小姐,刘小姐打电话来问:“多哥到了吗?” “刚到。”柯南说。 “他看了预算了没?有什么意见?”刘小姐问。 “他说没问题。”柯南说。 “你等一等,我马上再给你打电话。”刘小姐说。 没过多久,柯南接到刘小姐的电话,她说:“预算没问题了。马上可以实施,但在具体实施之前,仍须要做出一份详细的实施方案出来。” 柯南算是服了气,惊叹于刘小姐的认真和细致,后来一想,没啥值得佩服的,这不是借着多哥的力量吗?刘小姐其实啥都不懂的,特别是水利项目,工程预决算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她不信任季柯南了,现在惟一相信的就是多哥,多哥说的,她才信,多哥说不行的,就没办法通过审批。 在她心目中,柯南的可信度没有多哥高,刘小姐已经完全被多哥的不懂装懂所迷惑。刘小姐宁愿相信胡说八道,也不愿相信柯南的科学严谨的预算。 这样下去,就存在着很多的矛盾了。柯南从这件事立马看出,刘小姐对柯南的不信任,将来会导致很多不愉快发生。 领导用人,有一个原则,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聘用了柯南,就该对柯南完全信任,这样人家才会为你卖命。如果不信任,干脆别用,用了反而是一个隐患,十分危险。 在这方面,刘小姐绝对没有把握好分寸。不知道她的旁边是否有参谋,如果有,这个参谋不称职,绝对会给机构带来灾殃,而不是福气。 折腾了这一场,柯南算是明白了权力的重要性。以前不觉得,万事不求人,当你承诺了别人要做某事的时候,你却发现没有权力,自己也没有能力做到的时候,那是万分沮丧的时候,也是最软弱无力的时候。柯南的心情刚好就出于这样的状态之中。 弄明白了预算,柯南心里有了底,刘小姐同意了拨款,剩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柯南约多哥去水泥厂,因为去年和水泥厂建立了关系,到了水泥厂,找到了销售科的科长,他一见,都认识,还问:“县公司老谭呢?怎么没见呢?” “他在负责新办公大楼的筹建,可能正忙着呢。”柯南说。 柯南心想,这个绝对不能跟他说,即机构已经中止了向县公司拨款,虽还是伙伴关系,但在少数民族地区,说出不团结的事情,就是一个罪错。不说,说不定还是好事。让销售科的人处于云里雾里,让他去猜,更有利于水泥价钱上的优势。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了新问题。水泥厂的水泥不卖给江北了,只卖给江南各地。 柯南很郁闷,百思不得其解,也没说错话啥的,为什么不卖呢?真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啊。 科长说:“我们不是针对个别人,也不是不照顾您。我们去年合作都很愉快嘛。问题是,现在僧多粥少,不得已而为之啊。江北的合作伙伴,已经买断了江北的销售权,江北的所有水泥用户都要在他们那里购买。江南的水泥用户可以在水泥厂购买。” 柯南清楚了,这是垄断行为,但是,在偏僻的小城县,机构在这里购买的水泥用量不会超过一万吨,何必和他们计较呢?难道还要启动反垄断程序吗?等到把反垄断的事情提上日程,恐怕在小城的项目也快要结束了。 算了,忍一忍吧。这种现象到处都存在,不仅仅是在小城,人们为了一点利益,会不惜舍掉性命,何况水泥是建筑业的命根子,不抓住它,等于宣布对赚钱发财不感兴趣。 多哥也无言以对,在这种场合,他总处于劣势,言辞突然变短了。他却在领导面前表现格外不同。总要争风头,抢在前,在同事面前威风凛凛,枪炮轰鸣,在领导面前却噤若寒蝉、鸦雀无声。或者在领导面前,大气不敢出,说话像蚊子,要努力听才行。 “那我们走吧,谢谢!”柯南说。 刚准备走,那销售科长突然喊道:“请稍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第103章 无耻小人 “我给您一张名片,就说是我介绍来的,他们不会问您要高价,说不定还便宜些,我知道您们是做好事的,让他们也做做好事。在水泥之前,和我联系,我再给他们去个电话。”销售科长说。 柯南和多哥谢过了他,就离开了水泥厂。 在县城无事,多哥要去魏村看看,柯南自然也不能呆在县城了。 自从沈静走了之后,多哥就把矛头更加指向柯南,将柯南作为斗争的对象,随时随地要置他于死地。柯南不跟他计较,总认为他是信徒,应该有爱心,就是再狠,想必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单位的做项目的原则是必须两人一起做,不能一人决策,现在的情况,单位负责人偏重多哥,听他的意见多于听季柯南的意见,多哥就格外嚣张跋扈,看不起季柯南,哪怕季柯南读了很多书,也不值得尊重,反而成为笑柄。 季柯南已经隐隐体会到世态炎凉,人心的诡诈,完全超出书本中所描绘的,有些词语句子已经无法表达出人的心。 不会做什么事都做得很绝情,况且柯南和多哥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冤仇。 多哥走了,柯南也不闲着,过了江到了虎坡村。 到村之后,晚上召集饮水项目管委会开会,照旧,那三位李干事、贾干事和贾财务也参加了会议。 他们现在对开会很积极,因为好戏还没开始,他们正要瞧瞧柯南下一步要走什么棋。这三个家伙,已经把多哥给弄走,知道二人之间有空可钻,就开始拿季柯南下手,准备让季柯南留下钱、人滚蛋。 贾明珠告诉大家(当然,柯南想锻炼一下他的能力,这是项目训练的基本要求,哪怕收效甚微,也要尝试。季柯南就要试验一下,看所学的理论,在这里能否用上。实际情况就是这样,能解决问题,就是对的,解决不了,反而进入混乱,那就行不通,趁早收摊。)说:“预算表通过了审核,这就是说,火星基金会同意拨款了。接下来的任务是监督完成土方工程,监督制作水泥砖,钢筋。” 柯南听他又说了一些牢骚话,牢骚话说多了,就引人厌烦,关键时刻,看是否会作人,如果会作人,早就成功了,季柯南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说:“明天要到官渡水泥厂销售处,和厂方签订合同,你们要去两名代表,谁去,你们选吧。” 在他们叽叽喳喳地选举水泥的代表人的时候,柯南突然想到,大笔的开支需要两名同事共同在场,他立马给刘小姐发微信,征求她的意见。 刘小姐立马回复说:“是的,一定要多哥一起去。” 柯南写微信说:“不好。我指挥不动他,他刚下乡。我明天就带采购代表去签合同付款,您看可不可以由您亲自告诉他呢?” “好的。我打电话对他说。然后,你们再约定具体事宜吧。”刘小姐在微信里回道。 柯南道谢之后,返回会场,大家此时已经选举贾明珠和李华发一同代表他们管委会去采购。 李干事说:“这样最好,最透明,最公正,货比三家不上当,好好去买,别买了假货,害死人。” 贾财务说:“好,好,好,我倒轻松了,你们去买吧,以后别落大家的埋怨。” 听了这话,李华发有些为难了,他举手说:“我不想去了。我还有好多农活儿没干完。我要去把活儿干完再说。” 贾明珠说:“这是单位的要求,派人去参与采购,目的是不要买那些水货,需要让大家清楚资金的具体用途,心里明白项目的运作过程,你不要被风言风语所打倒,不敢去,就不符合要求,就没办法签合同,没办法拉回水泥,也就搞不成饮水项目,那么你也吃不到自来水,我也吃不到,大家都吃不到自来水,你就是群众的敌人,是存心不良,想让大家都恨你吗?” 李华发说:“那我去还不成吗?我不是怕别人说闲话,我是怕家里的农活儿做不完。我妻子又常年患病。” 李干事说:“谁都知道你妻子有病,正因为这样,你就更应该支持搞自来水,有了自来水,一打开水龙头,水就哗哗哗地流出来,又干净又好喝,不用来回走几公里去肩挑背扛水来饮用了,减少了你的劳动量,增加了你的休息时间,难道说不好吗?” 李华发没再吭声了。 最后一致决定,明天去官渡签订协议。 柯南看到有电话打来,一看是刘小姐的,她说:“已经和多哥说了,他说明天赶过来。你们再约具体的时间吧。” “好的。我马上和他联系。”柯南说。 关上手机,柯南立马又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多哥的手机号,拨通了他的电话,他说知道了,明天在官渡碰头。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柯南约好了李华发和贾明珠,二人在早上7点坐上去县城的客车,到官渡就下车。如果想约柯南也可以,柯南帮助解决路费。 二人当然求之不得,为了公家的事,怎么能掏自己的腰包呢?再说,柯南已经说明白了要报销路费的。自己出了钱,出多出少,外人不知,这里面的水分挺大的。还是跟着柯南划算,多少他都认。 贾明珠和李华发果然一大早就来喊柯南走,柯南知道这少少的路费打动了二人的心,也就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到从沿渡河镇开过来的客车一到,三人就上了车。 柯南注意到,今天是要给购买水泥的定金的,又是自己第一次经手机构的款项,要格外小心和谨慎,就带了相机,准备将二人签合同和交钱的场面给拍下来,留作证据,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这也是他以前的职业所留下的习惯使然。 山村的早晨很宁静,小型客车在山路上飞跑着,车胎碾着柏油路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山谷中腾起云雾,还有远处的民房,上升的炊烟,在幽幽的青山映衬之下,显得动静相宜,美丽如画。 司机专心开车,山路弯道多,要集中精力,马虎不得,不像在平原上开车,可以任意驰骋,如脱缰的烈马,撒了欢似的狂奔。 司机打开音乐,传来流行通俗唱法的歌声,刀郎沙哑的声音特别响亮,现在流行他唱的,以后也许就不会,不过就像流星一般,很快就会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的。 柯南还比较喜欢这种音乐,关键是那电子乐器奏出的乐曲,听起来很美。 问题来了,两位都是烟鬼,好在柯南不吸烟,身上也就不装烟,两位好么,你给我一支,吸完了,等一等,我再还给你一支,不是开着车窗,早就把人给熏晕了。离开女人的男人,在吸烟方面是肆无忌惮的,说是外出采购,实际上好好给自己放个假。心情当然好,自由自在的,可以过足了瘾。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还扭捏作态,说不想来的话呢? 车到了官渡镇,柯南想起要和销售科长联系,就打通了电话,说:“我们已经到了官渡江北销售点,请帮忙联系,我们马上去和销售处签协议。” 电话那头说:“没问题。你们只管去。我立马给他们联系。放心,绝对不会卖贵的。” 柯南关上手机。此时,电话又响了,柯南接听,是多哥打来的,他说他已经到了销售点了,没看到人。柯南回答说:“马上就到,现在去银行提款。” 柯南带着贾明珠和李华发到了银行。两位在村里算是人物,响当当的;可是一到县城或者乡镇,就呆头呆脑起来了,不像城里人那么灵光了,看起来很胆小,处处都能让人看出来,不是这里的人,是大山深处的人,看起来缩头缩脑的,上不了台面的。 柯南递上银行存折,说出要取的钱数,然后交给贾明珠,让他再数一遍。 贾明珠接了钱,数一张,蘸一下唾沫,数完了,要交给柯南,柯南让李华发拿着,说:“等一下要用,你先保管着。” 贾明珠不高兴了,他依依不舍地把钱送到华发手里。华发接了钱,问明珠:“头顶上那个东西是什么?” 贾明珠抬头一看,真的在头顶上吊着一个黑东西。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问问储蓄员吧。”那储蓄员听到他们的对话,笑了,不过马上恢复正常,说道:“那是摄像头,专门监督坏人的,谁想抢银行,这里都拍下来,谁也别想跑掉。” 贾明珠和李华发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道:“哦,我可不是坏人。”他们说着,赶紧将头埋下,像是鸵鸟了,他们都没做坏事,这个本来就是撒谎。做坏事,其中一项就是撒谎。一般来说,坏蛋从来都不说自己是坏蛋。好人从来不标榜自己是好人。 柯南他们三人来到销售点,见到了水泥厂销售部的负责人和多哥,看了看合同,因总厂销售科的科长已经和代销处的负责人打了招呼,水泥价格没在意料之外,看了销售合同,柯南把合同交给了多哥,多哥看了,再交给贾明珠和李华发,没什么意见,印刷好了的东西,似乎都无可挑剔。 然后签字付款,柯南让华发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代销处负责人,负责人倒不是用手点钱,而是用点钞机,哗哗地数点,这些钱很快易主。柯南趁明珠签字的时候,给他拍了照;在华发交钱的时候,给华发拍了照片。另外,柯南也让多哥代表机构在合同书上签了字。 代销处拿出水泥票交给柯南,对他说:“这些票是提货单,凭这些票,就可以直接到厂里提货了。一张票等于十吨水泥,可要妥善保管啊。少一张票,等于丢失十吨水泥。” “好的,知道了。”柯南说。 然后他和多哥商量,怎样安排这些水泥票。多哥说:“这好办,现在不是有了管委会了么,把水泥票交给管委会负责人,也就是项目负责人,不就行了吗?” “那行吗?万一他滥用权力,不是村民的一大损失吗?”柯南说。 “怕什么?管委会负责人还不是村民选出来的吗?负责人不好好为村民服务,可以把他撤换掉,这个又不需要点头,怕啥?”多哥说。 “那好吧,听你的,把票交给贾明珠,他是管委会负责人。”柯南说。 柯南把票全交给贾明珠,对他说:“这些票给你保管,你根据项目进度调拨水泥。你看行吗?” “没问题。我保证没问题。水搞不好,我还怎么好意思在村里见人呢?”贾明珠说。 “我监督你,如果你有以权谋私的行为,我就举报揭发你!”李华发说。 然后,多哥离开官渡镇,过江去了,至于到哪里,柯南也没问。这是他的隐私,不方便问,问了,如果他不说,就是自讨没趣,如果他说了,十有八九是假话,不如不说。他说假话的时候,看不出来脸红不红,耳朵也没有颜色方面的变化,这就让人产生恐惧的感觉。因为隐藏太深,不能读懂,就无法猜得他的意思。 柯南既已回到县城,也就暂时不想去村里了。他对明珠和李华发说了,要到宿舍一次。他们可以自由活动。贾明珠说他要去他儿子家看看孙子。李华发说去打听一下小猪价。现在的猪价十分不稳定,一天好几个价位,弄的人心惶惶,看来,喜欢吃猪肉的,就是再贵,也买得起,当然,有的专家说,不吃猪肉才健康。吃了猪肉的,也不见得生病了。猪肉成了主要的肉食。牛肉、羊肉和鱼倒是其次了。所以,李华发还是要买猪仔,不养猪,不习惯,养猪,才觉得幸福生活在前面,唾手可得。 没想到,几天之后,柯南听说贾明珠怕老婆,滥用权力,结果导致村民对他发出了一片又一片的叫骂声。到此是怎么回事呢?柯南马上去村里看看究竟。 第104章 陷入僵局 柯南到了虎坡村,考虑到村民还比较朴实,没有什么坏心思,对外来的援助资金,不敢有什么不良的动机和歪心思,没想到事情远没有柯南想象的那么简单。季柯南太单纯了,村民的心思的复杂完全超出了季柯南的想象,或许根本没想过村民会有弯弯曲曲的心思意念。 贾明珠是大家推选出来的管委会主任,说白了,他本身就是原三组的小组长,这次趁着火星基金会来村援助,算是被当做一颗棋子,被李干事他们当成了工具,任意利用和宰割。而贾明珠的妻子又是贾新意的表姐,这么一来,实际上贾明珠和贾新意是郎舅关系。这是大背景交代。存在血缘关系,办事就要格外小心了。 贾明珠一直当着小组长,在利用世界银行种植柑橘绿化项目中,他没捞到什么好处,心里总是憋着一股劲儿。以李干事为首的三个人得到不少好处,当然,他没有,占到了天时地利,就是缺少了人和。他的舅官是贾财务,贾干事也姓贾,都是一伙的,肯定不能再让贾明珠从中插一杠子,否则,大家分得的红利就少,三贾斗一李,显得很不公平,这次新项目来了,他就要打个翻身仗,不成功,便成仁。 在利用希望工程建设村小学的项目中,贾明珠更是一丁点儿利益没有沾到,那三人将学校周围农户家的腊猪蹄都吃完了,贾明珠一根猪毛都没见到,村民都明白,心里跟镜子似的,难怪都想有资格捞本,当了负责人就有好处,起码可以得到较多的利益。 他表舅官宁愿给人送白酒拉票,深刻认识到一个真理:有权就有一切。推选前的投资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返还到他身上的,这是经商的头脑,用在了另外的方面,看来不容小视。 贾明珠是村民中的一分子,对村民的议论,他最清楚,他最明白李干事他们三人中没有一个真心为人谋福利,都是为自己谋福利,他们既有利益平分的时候,也有分配不均的时候,李干事姜是老的辣,有些手腕,但经常遭到不明村民的投诉,有些投诉信,的确让他伤透脑筋,他也接到过多次警告,告诫其要收敛一些,但效果不明显,于是他受到的诽谤和中伤与日俱增,也使他感觉到这一届干完之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可以卸甲归田,在完全退出江湖之前,他要再捞一把,得逞之后,再金盆洗手,从此云游四方,不再关心以后的事。 贾明珠的妻子是贾新意的表姐,贾新意家有什么,她最清楚;贾新意这两年的巨大变化,也使她心存嫉妒,也巴不得让贾明珠也捞一笔,只是没机会,这次机会来了,真是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他们摩拳擦掌,撸起袖子要大干一场,至少要趁机赶上贾财务,不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一次,一定要给家里捞好处。 但是贾明珠长了一副恶相,不会演戏,也不会巴结人,溜须拍马那些基本功,他还没有练好。所以,村里重要岗位上的人,往往和他擦肩而过。在外受气,回到家里遭埋怨也就在所难免了。 贾明珠在家受气,但农活儿却不耽误,他妻子看在不说话的庄稼的面子上,也就有所收敛。贾明珠感叹,男人没有权势,是非常凄惨的事,只能埋头苦干,或许可以赢得老伴儿的原谅。 贾明珠拿到了水泥票回家,李华发马上被李支书给叫了去,问他在官渡做的事。李华发一五一十地说了,李干事马上就明白了,贾明珠现在手里有货了,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想方设法来套取水泥。 首先他利用服刑期满回家的贾厚辉。 贾厚辉因强奸罪被判七年有期徒刑,刑满释放后,在家赋闲。他家住在公路边,常常看到开大车的师傅很有钱,就动了心,也去学开车,因为他小学二年级没上完就逃学,硬是不上学了,家里也拿他没办法。他在理论考试中,没有通过, 他脑筋灵活,很够用,就联系发证的部门,硬是没有再考试,通过人托人的方式,事情就这样成了。他顺利地拿到了驾驶证。? 他开卡车,最近又想办法搞到钱,买了一辆大卡车,可以装20吨。他从李干事那里得到消息和支持,就去找贾明珠。贾明珠最瞧不起这样的人,说他不务正业,但又怕这样的赖皮常来搅扰,于是就给了他一张水泥票,请他去水泥厂拉一车回来。 第一次还好,十吨全部到村,被安排去做水泥砖了。这些砖可以用来砌水池。 实际上这些砖的材料都含在砖价里了,不需要另外给付水泥的。但是,做砖的不是一般人,是李干事的亲戚,这钱不赚白不赚,谁叫人家有权呢? 可是,第二次就出了问题。十吨水泥不翼而飞。李干事明知故问,大发雷霆,要求贾明珠交出水泥。贾明珠叫苦不迭,大呼冤枉。李干事仍旧不依不饶,要将此事一查到底。 实际上,水泥的去向李干事心知肚明。他这一招叫釜底抽薪。让贾明珠自己交权,给你机会,你没把握好,事情办不好,反而办砸了,这笔帐,肯定要算在贾明珠身上,谁让你是管委会主任,李干事只是一般的干事呢?贾明珠现在是骑虎难下,且被其他老虎虎视眈眈地盯着,看准了他手里的一块好肉,都想抢过来分而食之。 当时,多哥曾承诺水利项目实施得好,就答应李干事的要求,在他的老家沿渡河镇整修一下老屋。多哥答应他了,但是柯南不知道,蒙在鼓里,李干事安排贾厚辉去找贾明珠要水泥票,名义上是赚点运费,实际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李干事得水泥修房子,贾厚辉得运费,两全其美,贾明珠因管理不善,挨批不说,还得要赔偿损失,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虽说这个位置没有什么经济利益,但从这个位置上下来,那就是名义上受损,本乡本土,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在村里名誉比生命还重要,这件事情就十分严重了。 贾明珠召集开会,说明了情况,并宣布不再管理水泥票,要交出来,重新选举管水泥票的人。大家都不表态,这个会已经没有意义。水泥票还在贾明珠手里。贾明珠如同猴子捡了块姜,扔了可惜,吃了嫌辣。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柯南被现在的僵局弄得焦头烂额,他突然接到通知,说刘小姐要来小城。柯南比较吃惊。问清楚情况后,知道原来这次是刘小姐一个人来。没有其他人陪同。 柯南猜测多哥肯定也得知了消息,并且很有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番的强烈愿望。比较而言,柯南宁愿退居二线,让多哥好在他腾出的空间里表现表现。 柯南回到小城县城宿舍,多哥也回来了。二人商量一下这次接待的安排。 先要跟县公司联系,毕竟是外地江海区来客探访,绕过当地分公司是说不过去的,为打消怀疑,开诚布公,只是来看看项目的进展,不为别的事而来,这样他们也好向上级汇报。将此事处理好,就不会造成前线工作人员的工作被动。 柯南立马给县分公司谭助理打了电话,说:“刘小姐明天过来,如果方便,她想和你们见个面。“ “好啊,欢迎欢迎!酒店定好了吗?”老谭说。 “这个刘小姐没交代,我们也就不准备,好像要住我们所租的房子里。”柯南说。 “那好。我和万总经理汇报一下。”谭助理说。 第二天,刘小姐坐快船到小城,柯南和多哥到码头迎接。因是低调访问,就没有通知省总公司,只是通知了单位的前线工作人员,如果可能,就与县分公司的几个经理以及谭助理见个面,如果万总不让谭助理在场,就算了,见不着谭助理,就算了,免得他们知道消息后会老大不高兴,还以为单位负责人太清高,不懂礼貌呢。 刘小姐从水路到小城,不是第一次了,她很能干,到过新疆等地,见多识广,最后选择荆楚,是看中了这里的山清水秀、空气新鲜、适合人居,从2000年开始,一直在荆楚做项目,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一直要做到退休的。在港岛拿钱,在内地居住和消费,想必这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刘小姐执意不住酒店,要住前线工作人员的宿舍。柯南腾出自己的房间,让给刘小姐,自己跟多哥挤几天了。 中午,刘小姐请吃饭。县公司没有动静。当然,刘小姐也交代了,不要随便联系县公司。自己人在一起没什么压力,如果和领导在一起,干什么都不自在。 刘小姐对小城的合渣很感兴趣,点了这道菜汤,即便不点,也会被推荐。而不了解合渣为何物的旅客,多半因为好奇而要品尝一番的。这次冯菲菲胖妮子没来,说明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否则这次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免费旅游、免费吃喝住,这种好事千年难遇一次,为什么要拒绝呢? 也可以推测,是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之间出现了分歧,刘小姐独自到小城,很大的成分之一就是来躲一躲、静一静、调整一下心情。至于冯菲菲逼走刘小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下午,三人在一起讨论项目,总结一下去年的项目,学会使用鱼骨分析法来评估项目。柯南学会了使用这种方式,并由他执笔将评估情况整理清楚,形成报告,向江海区总部办公室交代。 看看天色已晚,柯南他们也就不指望县公司能有什么好客之举了。 第二天,谭助理来到宿舍,看看刘小姐,顺便邀请大家中午在一起吃顿便饭,交流一下。刘小姐也没拒绝,答应前往。 刘小姐他们送走谭助理,然后商量对策,和万经理谈什么,怎样谈?三人在屋里凭想象,看怎样对付万经理,还有其他一些细节问题。 吃饭是次要的,谈工作才是主要的。刘小姐、柯南和多哥提前到县公司办公室,找到万经理。万经理正眯缝着眼吐着香烟,那香烟都是高档的卷烟。 柯南最烦烟味,多哥也不吸烟,刘小姐更不用说了。柯南坐也不是,走也不行,进退两难。 “你们来了!什么时候走啊?”万经理说。 “后天走。” “走的时候,我忙,不送啊。”万经理说,他的话里有话,很明确,就是不满,你想咋地?就是不送你,就是不讲礼貌,你想咋地?你有钱,我不稀罕,你有钱你去用,我就是不配合,你想咋地?我就是要让项目进展不顺,让你们搞不好滚蛋,你想咋地?还不信任我们,还假惺惺地第一年让我们做,第二年你们自己做,利用完了就抛弃,这是什么人?我们被利用了。对你客气,你就开始翘尾巴了。 刘小姐半懂不懂,这次来,冯菲菲就是不来,冯菲菲懂得,万总老奸巨猾,难以应付,刘小姐不懂行情,让她来试试,也知道锅是铁打的就行。 刘小姐勉强微笑着说:“万经理,您忙您的吧,不用管我们。” 万经理巴不得她说出这句话,然后说:“,你去安排一下,中午我们在一起简单吃点饭。” 毛经理是副职,从别的单位调来的,天天在揣摩万经理的意思。他说:“好的,我去订座,你们随后就来啊,那里的生意特别好,晚了就没有席位了。” 万经理摆了摆手,说:“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中午点的菜有很多,可是刘小姐吃不了多少,好像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点。很明显,万经理的冷漠已经使刘小姐心灰意冷。这种低落的感觉,这种遭遇 的寒流,刘小姐从来没料到,冯菲菲也没教她,多哥更不用说,自己都还看不清,自己都瞎,怎么带领人前行 ?总之,这个经历是刘小姐万万没遇到过的。 第105章 鹊桥难搭 万经理又点着一支烟,并递给毛副经理一支,其他人他试了试,好像很有诚意的样子送人香烟,但是很快又收回来,他一边递烟一边说:“哦,不要,不要算了。,烟不够了,再去买一些啊。好像不多了。多吗?不多,真的不多。”这句台词很熟悉,也很经典。 “好的。我记住了。”毛副经理连忙奉承道。 刘小姐皱了皱眉,根本没有什么食欲,但是,她一直忍耐,不想发作。 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多么强大,从始至终都憋着一股气。多哥看出刘小姐的不悦,马上给她夹菜,劝其多吃。刘小姐谢过,但马上又陷入忧郁状态中。柯南看出这顿饭好像是最后的晚餐,让人很不开心。 万经理是一把手,他在县公司掌舵,大小事都要经过他一个人说了算,根本不需要听取其他人的意见,自己决定即可,不需要其他人说话,其他人也无什么可言。 大家也都习惯了这种工作和生活,见得多了,就不怪了。宴席不欢而散,万经理敷衍的技术很差劲儿,根本没有一点诚意来演出敷衍这出戏。也就是说,万总的演技很差,全是小儿科,一眼就能看穿,能洞悉剧情发展,预测结果,是悲剧还是喜剧收场,一目了然。在这方面,万总和贾总相比,差的太远,根本没有可比性,也不可同日而语。 想必以后在小城做项目的可能性为零了。这个撤项的始作俑者就是万经理。他自己从项目中得不到好处,宁愿不做这个项目,哪里管得到大山深处的老百姓呢? 俗语说“当啥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卖红薯的活儿轮不到万经理来做,他可以回家教书。 反正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情怀,自然不会为劳动者考虑;他是高于低层的中层分子,自然处处都要偏袒自己的利益,对于其他人的利益,可以少管或者根本不管。 刘小姐已经没有心情在小城待下去了。她准备次日离开小城,自己出钱让多哥去市场买点好菜,回来自己做饭吃。柯南不会做饭,主动请缨去买菜,刘小姐同意其和多哥一起去买。 看到脐橙已经上市,多哥建议,由他俩出钱给刘小姐买点带路上吃,既然这么提,柯南虽不愿意,可也担心到时候多哥给负责人刘小姐说了,负责人不悦,就麻烦了,轻者挨批,重者扣分少拿钱,这个扣分就是终身制的,不能恢复,一旦扣分,无法再回到从前的水平。这个影响可就深远了,影响到拿钱多少,一旦失误,一年就是好几千的差距,十年就是好几万的差距,思前想后,还是不得罪负责人才好。 为什么这样说呢? 单位要想正常有序地运行,就需要有制度,其中一项是,只罚不奖。头一年降分,第二年评定工资是参照第一年的标准。 起点低,如果别人都不犯错,不扣分,那么你就永远落在人家后面,永远赶不上,不存在奖分的,好拉平啥的。 在这方面,因为工资不高,柯南也不在乎。但人言可畏,将来即便降分了,拿的钱比别人少了,对钱再无所谓,可是名声要紧,在单位里,既没名声,又拿低工资,那滋味真的很难受了。 晚上由多哥做饭,他炒的菜比较清爽,虽说外表上人不怎么地,但是厨艺还行。这个有一说一,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柯南还是能做到的。 刘小姐夸奖多哥做的饭好吃。多哥听了很高兴,竟然手舞足蹈起来,不知其可了。 殊不知,刘小姐很会做人,她喜欢欣赏别人,肯定别人,见了谁,都要找出对方的优点,加以放大,并且给予赞美,这是她的社交手段。她因此落得了很多的好人缘。可是,多哥不清楚,在背着多哥的时候,在不同的地方,柯南也得到过许多的来自刘小姐的赞美。 推而广之,刘小姐对同事,可能都是这样处理人际关系,结果,同事大多数对她都比较死心塌地,对她忠诚,因为她善于笼络人心,攻心术学到了家,就可以让许多人围绕着她转,为她服务,无怨无悔。 当晚无话可说,刘小姐吩咐这次时间紧张,也不想再在小城浪费时间了,等下次来的时候,就到村里转一转、看一看。柯南和多哥当然表示欢迎。 次日一早,刘小姐就登上了到夷陵的快船,然后转车去江城。 县公司最终没派人到码头给刘小姐送行,恩断义绝了。 不知刘小姐作何感想,如果不是工作人员来送,她是来去无牵挂的,独来独往的,不认识谁,谁也不认识她,成了孤家寡人,这也说明她以后要加强对同事的关心和爱护,让同事把她当成一家人,这样即便地方县分公司的经理们不理不睬,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反而对做项目越来越有信心。 多哥和柯南一起去虎坡村。多哥看到魏村那里的技术员和方干事都很负责,就不担心那里的项目进展。 魏村基本上都是一户一口水池,很少有集体水池,一口大水池管好几户的很少。村民基本上都是自己操心建水池,不操心的就不做。大多数村民都积极响应来做,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多哥在做预算的时候,留了一手,知道魏村将来由他来管理项目,就给魏村的预算算的很充足,资金足够对付整个村的需要,另外最好还有剩余,让负责人开心,知道他很会节约,很会做项目,是值得学习的。 但是,实际上多哥首先挑选单户水池项目村,比如魏村,他就选定了。至于虎坡村,哪怕他先去考察、先和村里接洽、先表态、先做预算,只要涉及到时集体用水,他就退避三舍,更要命的是,他没有全局观念,认为自己承包了一个村,就想尽办法来把村里的事情做好。 哪怕牺牲其他同事、其它项目村的资金,也要把自己的一摊子事做好做完美。 多哥这次去虎坡村,是要看看他的邻居。这个邻居是女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柯南去得晚,还不认识她。多哥先去,在走访调查的时候,认识了她,觉得这个人热情好客,值得交往。 柯南不在村里的时候,多哥常去她家。她有两个儿子,都在上小学。常年不见她有笑容。她很苦恼,常年和丈夫分居,丈夫在内蒙古挖煤,她在家务农,照顾两个孩子。孩子都在学校住读,到周末才回来,周日下午又要返校。 所以,虽有了一个家,却不完整,白天还好,可以做做农活,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就是做活。到了晚上,她独守空房,感到很寂寞难耐,又是壮年时期,生理需要很旺盛,却得不到满足。人生总是短暂,却苦恼缠身。 多哥常去她家。 多哥没有带妻子同在项目点工作。机构的安排恰恰是这一点是致命的。整个机构工作人员中未婚的差不多有三分之一,这样高的比例,的确是个难题。机构做的项目,适合单身人士来做,如果让已婚配偶健在的人来做项目,的确很难受。 因为交通不便,来去不易,每每工作一个半月才能回家休假一次。如果回家,刚好遇到妻子来了好事,那可不是倒霉么?就是碰不到,要想做事,肯定就是几分钟的事儿,很快就没了精气神,有想法,行动力却跟不上。这种感觉,就像住在高山之上看着长江之水,听得见长江水流的响声,看得见长江之水滚滚东逝而去,就是低头沉思一下,四顾茫然,要吃水,愁上加愁,怎样才能吃上自来水呢?这一代,还是下一代,还是下下一代? 这种感觉,真是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接下来几天是恢复期,工作久了,就要休息,劳动者有劳动的权利,也有休息的权利,休息好了之后,刚刚找到家的感觉,倍感温馨,准备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好好为家做点贡献的时候,又要上班了。 这个遗憾,是柯南切实体会到的。 至于多哥,柯南是不相信他是柳下惠,不信他一定是君子坐怀不乱。他是孤男,她是怨女,也是寡女,两人同在一室,没有操戈吗?这个真不好说,因为没有证据。“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是古话,说的没错。没有证据的话不能瞎说,没有根据的理由不能成立。 “有一天,她变了。突然变得容光焕发起来,以前总是蓬头垢面、灰头灰脸的。”多哥笑着说。 柯南问:“那是为什么?” “他老公回来了呗。有老公的照顾,哪里都会变好的,你没听说过吗?女为什么什么容?”多哥说,眼睛里满是不正经,他想起了一个说法,却忘了词。 “女为悦己者容。”季柯南说。 “对对,就是这句话,还是你行,有学问,读书多,值得学习,佩服佩服!”多哥笑嘻嘻地说,季柯南发现,每次谈到女人,他总是眉飞色舞的,话特别多,是平时谈工作内容的几十倍都不止。 “那真的有奇效吗?她又不是草,干旱的季节,浇了一点水,就活了,而且充满生机。”柯南问。 “那是。女人得到了满足,在精神上也会愉悦的。对美容很有好处的。”多哥说。 “那是。可是,我们的妻子独守空房,没有人照顾啊。”柯南说。 “那也没办法。单位就是这么安排的。如果负责人拥有幸福的家庭,有疼她爱她的老公,也就是说,负责人在爱情、婚姻和家庭方面是正常的,就会考虑我们有家庭有另一半的人的感受,适当多放点假期,我们也就无什么意见了。他们会考虑到前线工人的需要的。但是,我们的单位负责人却不是正常的夫妻。”多哥说。 季柯南一听,觉得靠谱,多哥说的还算是实话,事实真是这样。 “那怎么见得?”柯南说。 “就拿负责人冯菲菲来说吧,她就是有家不常回,却天天跟着刘小姐在一起。难道她老公没意见吗?”多哥说。 “那倒也是。我还真担心会出事的。”柯南说。 “管她们做什么?出事也和我们没关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多管闲事,她们的闲事,她们认为的小事,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多哥说。 “我也管不了她们,只有她们管我们的份儿。我很明确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我在单位里是什么地位 ,我也十分清楚。”柯南说。 柯南心想,原来女人是要靠男人来喂养的,不仅是心灵鸡汤的喂养,是一种全身心的结合,亲密无间的关系,更是在语言上的安慰和体贴,用舌头来疗伤,说安慰人的好话,比吃还好,比良药还要好,那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多哥和女邻居之间的故事,目前为止,还没有传出什么绯闻。柯南也没有做进一步的记录。这里就不能闭门造车,免得贻笑大方了。 那女邻居习惯了独居,丈夫回来开始几天反倒不自在,后来才有所改变。但是,丈夫还是要出门,否则家里孩子的学费就有了问题,接济不上了。孩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学费也在逐步上升,学校里的杂费又多,名堂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简直让人呼吸不畅。 多哥倒也不会主动去沾那女邻居的便宜了,但是多哥在女人面前站立不稳是真的。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似乎这一辈子都不明白女人,要探讨一辈子似的。而女人对于这样的男人,从骨子里看不起,认为是个奶油小生,实际是老的掉渣的男人,早就没用了,不过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没用罢了。 多哥到虎坡村,没有为柯南扫除任何障碍,问题还在那里,多哥根本不着急,仿佛早就想算计柯南一般,柯南也迷惑不解,不知道多哥到底是站在那个立场说话。 接下来,为购买钢筋之事,虎坡村又发生令人大开眼界的一出“戏剧”。 第106章 断我财路 多哥和李干事商量购买钢材的事,是在柯南去村里之前。李干事委托贾新意去操办,但是,按照机构的原则办事的话,应当由管委会来决定。 柯南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既然项目由自己来管理了,就要试着用从刘小姐那里学来的方法,应用在项目当中。当然,这里面肯定会有困难。 不遇到困难,就不会掌握方法,不掌握方法,困难永远都在那,不会得到解决的。季柯南低估了问题的复杂性,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这一次到村,柯南跟多哥商量,需要按照社会工作的手法来操作,不能偏听偏信村里极个别人的,要有自己的原则,按自己的手法来办才好。 多哥不说话,他可能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还没完全掌握单位培训教给他的方法,季柯南也是,都有一点理论知识,却从未实践经验,没有经历,何谈经验?这个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的河,里面有石头可摸才好,问题是,现在的河里竟然没有石头! 过了一会儿,李干事来访,现在水利项目需要钢筋,做水池用的。 “刘小姐要求,要按照她的方法来执行项目。我和多哥正商量怎么办呢。”柯南说。 多哥点了点头。多哥的表态无关痛痒,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说人话,就是,他已经放弃这里,准备一心只管魏村。 “那好吧。你们想怎么办,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办,需要我和贾干事来帮助的,只管说就是了。”李干事说。 “可以先去小城县城看看钢材市场再说。”多哥说。 “李干事,我们先要开个管委会会议,让大家选出采购钢材的代表,准备去小城县城考察一下市场。”柯南说。 “好的。我去通知贾明珠召集成员来开会。”李干事说。 “他不是不干了吗?”柯南说。 “他不干是在说气话。他自己也不想天天挑水吃,还是需要吃上自来水的。”李干事说。 “那好吧。你负责通知他。我等候你的电话。”柯南说。 李干事就离开了柯南的住处,直奔贾明珠家而去。 柯南和多哥都不说话。坐等消息。没过多久,李干事说:“可以了。马上到贾明珠家开会。” 柯南和多哥都很高兴,这个顽固的家伙终于扛不住众人的利益需求,这个压力会越来越大,直到通水为止。虽说水泥票事件,让其焦头烂额,但后来大家都没有什么埋怨之言,都还信任他,只不过有些急躁罢了。 他把剩下来的水泥票分别给了村里其他有车的农户,让他们去拉货,这样也就不怕货车司机将水泥拉到别的地方卖掉。弄不好了就找到他家里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把水泥拉到仓库后,再给打条子签字认可,凭条子支取运费。这下子可好,算是公平了,大家利益均沾。沾不到的是因为家里没车,那就不能怪别人了,只能怪自己没车,或者有钱没有兴趣投资在运输业上。 去拉货的大多数都和贾明珠有关,或者和贾明珠的妻子有关,这些蝇头小利,对他们来说,能争取就争取,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为什么要白白地浪费呢?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齐聚到贾明珠家里,贾明珠见人来了不少,基本齐全,他说:“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选出代表去采购钢筋,选出两名代表,先到小城县城看看,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大家都没意见,举手表决,最后定下了还是由贾明珠和李华发去小城。李华发上次去购买水泥签协议,这次又派他去,他又不愿意。 “上次去了一趟县城,说起来很风光,后来却导致一片骂声。”李华发说。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闯的祸,我自己负责,你不用管。那些水泥,我一定要追回来,追不回来,我自己赔。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一张老脸在村里混的。”贾明珠说。 “我又没说你,我说我老婆子很不愿意我去。吃力不讨好。耽误了农活儿。有这点时间,我还可以多做点事,还能见得到效益。这个水,我看不是很容易搞通的,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李华发说。 李华发的说法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想法,就是不看好这个项目。弄不好,会失败,费力费时费精力,最终没有成功。在一定时间内没有达到目标。 “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投资就是要让你们吃到自来水。如果你们不需要,我们可以撤项,不在你们村做了,转到别的地方。不浪费资源。”柯南说。他这样说,其实也已经无能为力。季柯南的本意,是想通过这件事,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在短期内提升,困难还是不少。 “算了,华发,我们大家也需要让这自来水通水。你我都在这条供水线上,争取趁年轻把水搞通,到老了不用挑水。现在辛苦点,将来就享福些。”李干事说。 李干事这么一说,还真管用。李华发相信李干事,就是不相信村管委会主任贾明珠,这家伙脾气太坏,当个小组组长就自以为是,以后发达了,那还得了,起码不让别人活了。倒是李干事还会哄人些。真是哄死人不偿命,这句话不假。很多人喜欢听假话,假话好听,真话刺耳,不想听。假话有害,真话有益,但是很多人不愿意听真话,不是内容,是形式,形式让人不舒服,就影响了内容。就像教导孩子一样,如果方式不对,内容再对,也没听进去,孩子仍然我行我素,家长也是枉费一片苦心。 李华发终于铁定了心,不再听他老婆的絮叨,女人嘛,毕竟是头发长见识短,理她做什么!他说:“那好吧,明天去,但以后不要再喊我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第二天一早,四人搭车前往小城县城,直奔钢材市场。其实,街上的门面不大,但是品种齐全,螺纹钢、冷拔丝还有各种规格和型号的钢筋,初步问了一下价钱,然后又问下一家。 多哥、李华发和贾明珠是从乡村来的,见这些东西很少,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他们很兴奋,也很认真,拿出小本子在记着钢材价格。连问了几家,都是差不多的,在4300元到4500元每吨之间晃动。但是,决定买还是不买,贾明珠和李华发都不表态。柯南和多哥很是纳闷,这是什么人?人来了,就是装个样子,办事不行,因为不行,所以需要提升能力,他们也不愿意提升,加上训导老师也不够强大,或者方法不对,引导人走错了路,特别是多哥,负责人信赖,一切都听多哥的,多哥却不善言谈,也不懂教导,就像生了孩子不懂怎么管教,反而总是认为只好有吃有喝有穿就算尽责了,其实还有很多方面需要努力,需要做出改变。 打听完钢材价格后,四人返回,路经晚秋乡的时候,水利服务部蹇常技术总监来接待他们,中午在饭店里吃饭。李华发爱喝酒,蹇常技术总监就投其所好,特别给了点了当地的纯正的苞谷酒,喝得他乐呵呵的。贾明珠不喝酒,蹇常就给他点了饮料。柯南和多哥当然也不沾酒。这酒葫芦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药。 果然,蹇常一边劝人吃喝,一边说:“你们打听钢材价格怎么样?” “在4300元以上每吨,少了不干。”贾明珠说。 “是这个价了。估计还要涨。最近基础建设项目比较多,钢材市场火爆,价格攀高不下,要买赶紧买。”蹇常说。 “这还要李干事说了算。我们不能做主。”贾明珠说。 “你们可以做决定,但要对决定负责。”柯南说。 酒足饭饱,大家要离去。蹇常就安排车送他们回村。蹇常的过度热情,让季柯南不懂,他有什么目的?明晓得这钱不经过县分公司,当然,更不会和一个技术总监有关系。他虽然引进来了这个项目,可是,没有得到明明白白的好处,自然有些让人怀疑他的动机。要看他的动机是否纯正,看看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经过片坝,以前的小乡镇,后来撤销,并入晚秋一个大乡,成为一个大规模的乡镇。 蹇常总监将车停下来,对大家说:“这里有我的一位朋友,他也开了家商铺。大家可以去看看。” 车在路边慢慢停下,大家下了车。看到路边有一家铺子,门口摆放着的是加油机,分别加柴油和汽油,里面摆放的是水泥和一点钢筋,旁边是一个养猪场,臭气熏天的。看来,他做的项目比较多,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从脸面出来一个胖子,在山区很少看到胖子,这家伙笑呵呵地走出来,说:“欢迎,欢迎,今天是什么风把老朋友给吹来了?” “这是火星基金会的季先生和多先生,另两位不用介绍,你可能认识,是虎坡村的。我们来想看看你的钢材。目前,两位先生在村里实施水项目,需要一些钢材,到你这里讨便宜来了。”蹇常说。 “没问题。价钱好说,老朋友来了还敢宰吗?”胖子说。 “那好,先让他们看看货吧。”蹇常说。 “好的。请大家跟我来吧。欢迎来小店,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既然来了,肯定要带点东西回去。有人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我觉得说得对。”胖子说。 柯南、多哥他们四人跟着胖子进入仓库。看到里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什么都有:水泥、钢筋、水管、铝合金等等。胖子笑嘻嘻地说:“跟我做生意,不会亏。这里应有尽有,和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别人家没有的,我这里都有。别人有的,我这里更多,品种更全,顾客到我的小店里,不会空手而回,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信,你们就瞧好吧!” 等他们看完,李华发问:“老板,你这钢筋多少钱一吨?” 胖子眯缝着眼睛,给他们发了烟,点着,然后说:“我们到外面去喝点茶吧。这里太黑,我可不喜欢黑色,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外面亮,我们到外面说。” 大家从仓库出来,来到旁边的会客室,看起来像是胖子的老婆的人,给大家每人沏了茶,看着那一次性杯子飘出来的水蒸气,柯南听胖子说:“不贵,每吨要4800元。现在是这个价,晚一点了还要涨,是朋友,我就不喊高了。” 柯南心想,这明显是高价了,还说不贵,难道说4300元每吨的贵吗? 贾明珠和李华发听了这个价,马上反应,说道:“太贵了,不要。” 蹇常总监坐在旁边不吭声儿,也不说贵,也不说便宜,就是不说话。没过多久,蹇常说:“我送你们回村吧。” 因生意没谈成,大家久坐喝茶也没什么意思,听蹇总监这么一说,大家都起身,和胖子辞别,就上了车,蹇常开车送他们回了村。 蹇常送他们到李干事那里,和李干事打了照面,蹇常将车开走,连茶都没喝。贾明珠向李干事报告了今天的情况,李华发中午喝了点酒,昏昏欲睡,李干事让他先回家去了。 李干事明白了现在的钢材市场行情,并了解到片坝的胖子并非善类。这次生意没谈成,可能留存有一些祸患。 正在疑惑间,李干事的电话响了,他就出去接听,一会儿回来,他的脸色都变了,说:“你们在片坝胖子那里怎么说的?他已经把钢筋拉上来了。” 季柯南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怎么无耻。明明对他说:“不要的,他的钢材比市场上每吨要贵500元。贾明珠和李华发都说不要的,他还拉,拉来干什么?” 李干事立马给村会计贾新意打电话,要他过来一下,顺便喊上贾干事和贾财务一起来商讨对策。 第107章 一枚棋子 多哥看此情形,对李干事说:“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多哥就是脚底抹油——溜了。季柯南知道多哥想推卸责任,或者见到麻烦就躲藏,了解了他的秉性,也就不再说啥。 柯南当然不愿独挡此事,弄不好,这个局面就失控,这个项目就陷在这里,出师不利,凤凰折翼在落凤坡,不是虎坡。 季柯南说:“你们先解决这个问题,我在场也不太好,等你们解决好了,再通知我吧。” 柯南和多哥都离开了李干事家。贾明珠见二人都要走,他也要走,被李干事拦下,说:“你不能走,等那胖子来了,你可以跟他当面对质,到底要了人家的货没有。” 贾明珠只好硬着头皮在李干事家坐等。 那胖子果然开着农用车爬上山来。他那车带自动卸货装置。车到了仓库门口,就把钢材往门口一倒,就要离开。贾新意问:“多少吨?” “五十吨。”他说。 贾新意就记下来,也不称,也不量。 “那不行,找人来过秤,要称,不称怎么知道是不是50吨呢。”李干事说。 “是得称。去找个地磅来,称一称。”贾次山说。 “好的,我去找。”贾新意说。 胖子返回车上,从车里拿出几条好烟来,递给李干事一条、贾次山一条、贾明珠一条,三人收了烟,李干事邀请胖子到家里坐一坐,喝点茶,来了半天还没喝上一口水,的确不是待客之道。李干事安排贾明珠在这里看守钢材,等贾新意借来地磅,帮助称重。贾明珠拿了人家东西,也就不得不听了。 贾新意回来了,同时一起过来的还有两名村民,他们抬着地磅,将摆在仓库门口的钢筋,一一地称重,然后记录,贾明珠在旁边监督。 实际上贾明珠拿人手短,也不怎么认真了,贾新意怎么写的,他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也不问,不想弄清楚。 弄完之后,贾新意将仓库门一锁,给过秤的村民每人发一支烟,说:“谢谢!晚点时候请你们喝酒啊。今天太忙了,也没准备好,以后再请,一定不食言。”将他们打发走之后,贾新意和贾明珠都赶到李干事家里碰头。 胖子一看见贾新意,就喊道:“老表,你还在管记账啊!什么时候到商海玩玩?” 贾新意很得意,心想,大老板老表居然看得起当经理。于是说道:“老表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当着高个儿,不说矮话,老李还没下海,怎么轮得到我呢?” 胖子一瞅李干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笑着说:“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位老兄在前面呢,我这不是以下犯上么?” 李干事谄笑着说:“你可是富甲一方的主儿,连一把手都还让你三分,我这充其量只是小小的家长,在我家,我作主,老婆孩子听我指挥,不要听别人说,我怕老婆,其实,我不怕老婆,老婆怕我,遇到重要的事情,如果做决定,还是由我出面才能摆平。其他人没办法。” 胖子和李干事称兄道弟,可能考虑李干事,是当地人,啥事都要通过他出面才能解决,也就不拆台,让他吹牛,等吹够了牛皮,再对他下手也不晚。胖子有一手,如果想拿下谁,就会想办法拿下谁。胖子的眼睛非常厉害,看清楚了,如果政客和商人联合,将是天下无敌。当然,要明确鱼肉是谁?刀俎是谁?胖子垄断这个大乡的钢材市场,谁都别想插进来。 现在山村里盖房子,大多数都要用钢筋水泥,因为是坡地,缺了这些建材,房子就不可靠,根基不牢,就容易出问题,房子是百年大计,不能造豆腐渣的房子,一旦遇到恶劣天气,就让人担心发生意外事件,这个不得不防。 胖子的生意就是靠着地头蛇的力量,有了这份保障,经济利益的引诱,没有人不喜欢钱的,有了钱打头阵,只要有钱,就能攻关,建立良好的关系,问题不大。胖子的欺行霸市的行为没有受到约束,胖子想不发财都难。在过去,这种行为叫投机倒把,自从取消了此项罪名,胖子的行为倒显得光明正大起来,看起来是一名诚实经商老少无欺的人,其实不然,今天这例强买强卖的行为,就是十分可耻和不法的行为,应当受到批判。 贾明珠和李华发都明明白白地说不要,他硬要往村里拉,李干事倒是装得像,很无辜的样子,实际上从胖子那里拿到了看得见的好处,还有一些好处,在后面,是隐形的。 贾干事,实际上是纸老虎,样子长得吓人,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大,方的,说话时,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是活着的两条黑白相间的蚕,在嘴唇上蠕动。 他看起来很像正人君子,实际上十分圆滑,既不敢得罪李干事、又不敢得罪贾记账的,他怕李干事的地头蛇权势,又怕贾新意的挖空心思动用他的秘密武器——经济手腕。 只要能给自己好处,他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李干事想利用他去吓吓村民,他一定会去;如果贾新意想利用他去村里收钱,他也愿意去,事后都有奖赏的。 胖子长得白白胖胖的,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但做起事来心狠手辣、见钱就抓的,毫不留情,只要能抓钱,不管这钱从哪里来的,不管是什么性质的钱。 “李干事,这货也验收了,该结账了吧,我这小本买卖,可赊不起啊!”胖子说。 “这还能让你落空吗?援助我们的单位有的是钱,跑不了的。你放心好了,我们十分讲信誉的。言而无信,不是君子,对不对?”李干事笑着说。 “那好。现在我的资金也周转不开了,可是等着用钱的,你看能不能?”胖子说。 “那好!我们去找他们。”李干事说。 接着几人风风火火地来到柯南和多哥的住处,李干事说:“李先生,今天,钢筋已经入库。验收合格,都过了秤,看能不能把帐给结了?” 柯南心想,这是强迫交易啊,管委会主任都说不要的,胖子霸王硬上弓,偏要把钢筋拉来入库,不买也得买,不收也得收,这也太黑了吧?管钱是多哥在管,我只管项目,这要钱的事还得找多哥。 “李干事,您说的我相信。钢筋入库需要管委会主任的认可。不知道经过了他了没有?”柯南说,其实,季柯南是不信任李干事的。 李干事指了指从远处赶过来的贾明珠,贾干事刚才回去了一下,可能是把那一条胖子送的高级香烟拿回家之后才赶过来。李干事说:“诺,贾明珠知道。他刚才回家了,别着急,等他来了问他。” 李干事对走到近前来的贾明珠说:“贾主任,你看,季先生要听你的。钢筋是不是入库了?有多少?” 贾明珠说:“哦,是这样的,季先生,今天入库的钢筋经过验收过秤,总重量是50吨。” 柯南说:“哦,是这样。但是,这些钢筋的价格你们认可吗?” 贾明珠不说话了,季柯南很清楚这个,为什么前后判若两人?肯定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不是自己贪婪使然还会是什么? “价格都差不多,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照顾附近的,就不要舍近求远。这个价钱我们认可。”李干事说。 柯南还想说什么,但是感觉到很孤单,因为他被这群人包围,就像一群狼在围攻一只小羊,马上就要落入狼口。柯南感觉不到有同伴在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更别提安全感了。此时的柯南万念俱灰,反正到了这风口浪尖,不表态看样子项目就要到此中止,更为可耻的事是,胖子和李干事贾干事和贾财务三人恶意串通,拿基金会的钱,肥自己的腰包。这个事情十分严重,不过,可能会有更多的事情隐藏着。要找到突破口,发现一些线索。当然,这个不是案子。也没有立案,不容易发现更多问题。 追溯上去,凡事村里的项目,外来的资金大多数有去无回,世界银行的绿色橘园项目、希望工程还有其他项目,这相关的负责人都会捞上一大笔,为了让捞钱变得合乎章法,自己不出面,让商人给回扣,否则生意就够呛。 因为许久没有任何投资到村里了,这次引进火星基金会的资金来到村里,如同久旱逢甘霖,要好好地补补营养了。 但是没想到柯南是讲原则的,第一次把爱心捐款拿到自己手里来使用,不想做一个半拉子工程,也不想将第一个自己经手的项目弄流产,因此格外地小心,认真地按项目原则来操作,在这样的背景下,李干事才被迫成立一个傀儡般的管委会,选举了一个傀儡养的贾明珠。 “这样吧,李干事,你看今天这事办的,我始料不及。实话告诉你,我不管钱,钱和账目都在多哥那里。”柯南说,季柯南想把这个难题交给他处理。难题有很多,这个最严重,没有之一。现在已经闹得很被动了,那就更麻烦。 “我不管那么多。多先生管钱管账,我不清楚;但是,这个村的项目是由季先生来负责,我不找您,我找谁呢?”李干事说。这不是赖上了吗?季柯南摊上事儿了。这件事,靠季柯南本人,已经有麻烦事了。 贾明珠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插,多哥也埋着头不说话。胖子说:“快点啊,我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李干事冲他笑了笑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再等等看。这么长时间,应该没有问题。大姑娘坐轿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早晚会适应的。” “那钢筋价也忒高了点吧。”柯南说。 “这是贾明珠同意了的,是吧,贾主任!”李支书说。 “是的。”贾明珠说。 柯南一听,心想,这下子完了,贾明珠肯定被收买了,或者给了他什么承诺,事后给奖赏。贾干事和贾记账的都不说话,用这种方式表示无异议,把钱给了算了。 他们很轻松,认为反正用公家的钱用惯了,只要有铜臭味,就趋之若鹜,根本不考虑这钱的性质。胃口大开,红包拿来,无论是国家资源还是民间资源,都照单全收,一个铜子儿都不落下。 “这样吧,把你的账号留下,我们申请办公室,直接把钱打入你的账号怎么样?”多哥说。 “那不行!我急等着钱用,人家也在找我催要货款,我赊不起啊,多多理解,多多体谅啊!”胖子说。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给了就没事儿,否则将来大家都不好过!”李干事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很明白了,这钱今天非要不可了。 “那好!我把买水泥的钱先拿来支付了,以后再申请买钢材的钱,再用来补上这个窟窿,用来买水泥。你看呢,季先生?”多哥说。 “你这样决定,我也没什么话说。那以后领导问起来,你负责解释吧。”柯南说。 “那没问题!”多哥说。 胖子见他们有所松动,就立马催促说:“我估计你们没有现金在身上,不如去银行,快,趁银行还没下班,我们动身了。” “是啊,快去快回,一路平安!”李干事说。 柯南说:“我去没用,存折在多哥那里,你们去吧。” 胖子只要钱,见柯南这么说,他补充道:“快点啊,我的车可以坐两人。多先生和老表去吧。” “贾记账,你陪多先生一起去吧,你是会计,责无旁贷啊!”李干事说。 贾明珠刚才撒了谎,他站在旁边,再也不插嘴,只等他们去安排。 柯南明显看到,本来代表用水户利益的管委会主任,仅仅是李干事手里的一枚棋子,任其指挥,毫无主动性,没有自主权,连付款这事,都轮不到他,还是落回到以前常用的那一套模式中。想进步,却在原地转圈或者原地停住,不清楚怎么走了。 第108章 替罪之羊 贾明珠有权不会用,不敢用,缩手缩脚的,生怕秋后清算,因为季柯南他们不可能成为当地真正的村民,不可能永远住在村里,住在村里的是李干事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无法回避,在种种困境下,他最终妥协,实际将权力拱手相让,重新回到过去的管理模式中,这个对刘小姐来说,是个重大的打击,她的那一套理论,在这里行不通。 贾新意很高兴,多哥本不想去,但是,他在管钱,因为单位负责人相信他,委以重任,在关键时刻就要显示出重臣的作用了。季柯南乐得轻松一次,要知道,管钱,等于在刀山火海行走,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但是,因为身上有存折,就有危险。但是,个人英雄主义起了催化作用,多哥也硬着头皮上了胖子的车。 车疾驶而去,胖子虽行动不方便,但驾车的时候,那是玩命一般,这人着急着去银行,要趁银行关门下班之前赶过去,否则就是损失。银行的工作人员不是严格按照上下班时间来银行、离开银行的,他们大多比较懒散,来得迟、走得早,山高皇帝远,上面管不着,也活得自在逍遥。 他们到了片坝,直奔银行,老远就看见银行已经关门,下面的乡镇银行关门时间更早,相对来说,县城里的银行因为靠近监督机关,他们稍有收敛,可能没关门,二话不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直接驱车往小城县城绝尘而去。 柯南在虎坡村宿舍和多哥保持着联系,毕竟涉及到大额的交易,弄不好,单位负责人会怪罪下来,因为她们相信多哥,自然不会说他什么,承担责任的,不用多说,就是柯南了。为了减少惩罚的程度,还是知道一些信息,也许以后用得着。 贾明珠等人已经散去,贾友牛上来,到柯南的宿舍请他下去吃饭,柯南谢绝了,因要写日记,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遭遇黑老大的强迫交易,连善款的主意都敢打动,这小子没有地方的支持,绝对不敢。这家伙没有别人的支持,也不会这么做。这人是典型的奸商,不要脸,不要命,只要钱,拿了钱去喂饱各路神仙,好为他提供保护伞,在伞下继续肆无忌惮地敛财,不问钱款的性质,只要是钱,就不放过分毫。 贾友牛不喜欢强人所难,就走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说:“我堂客(老婆)要我请先生下去吃饭,已经好了,要不然,她又要唠叨我了。” 柯南也是软心肠,当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唠叨个没完没了,让人心烦意乱的。算了,还是去吧,老牛不容易,爬上来又回去,又爬上来,那与地球引力的博弈,在平原居住的人们是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柯南就下去吃饭,闲谈了一下今天的遭遇。 贾友牛说:“我知道了。这胖子是贾新意的老表,贾新意和他合伙搞项目款,又不是第一次了。经常搞!很多项目,钱都要经过他,他就把这一信息提供给胖子,胖子就采取不要脸的方式,把东西拉上山,然后就要钱。那东西到底够不够,大家都不清楚。肯定有虚报的。但是,胖子私下又给李干事和贾干事一些好处,好堵他们的嘴,网开一面,最后糊弄的是老百姓和。爱心人士出了钱,老百姓没有受益,但是,验收的时候,他们相互串通,吃喝拿要,一通收买,大家也就不再追究了。” 柯南心想,怪不得这胖子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不是轻车熟路是什么?肯定以前合作过多次,当然,除了虎坡村,还有其他村,只要属于这个辖区的管辖范围,都要在这里买。这是没有选择的,不存在第二家这样的店铺。 柯南明白了胖子和村里的肮脏交易,回想来的时蹇常技术总监和胖子的见面时的情形,也觉得很有问题。 只是疑惑,并没有风闻什么事。他们都是一伙的,受害的是村民,受益的是流氓地痞和基层村组织,甚至是乡一级的某些官员,当然包括水利站的常剑站长了。 一看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就完全不是他老子那时候在南下的时候的样子(他称他老子当时非常清瘦),那时候,据正史记载,南下干部艰苦朴素,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今天的和平。 蹇常总监的父亲辛苦创业,拱手给了儿子。儿子却有些心术不正,损人利己,出牌不规矩,想尽办法占便宜,最苦的还是底层。外人来帮助,这些利润也要被分走,可怜。最底层农民的状态令人堪忧。如果不帮助他们,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无辜的村民。 柯南坐了一会儿,担心那边的情况,就告辞回到宿舍。 多哥和他们风尘仆仆地到了小城县城,不巧的是,银行也关门了。胖子火了,骂道:“什么东西,上班不积极,下班倒积极。打,打电话,告行长。” 胖子在片坝富甲一方,和银行行长认识,那时,行里揽储,找到他,以高息引诱,胖子二话不说,就给行里做了一些贡献,帮他们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所以,胖子敢说大话,直接找行长。 胖子拨通了电话,设置为免提,问:“是老马吗?” “是啊,你是?”行长问。 “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胖子!”胖子说。 “是胖哥啊!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行长说。 胖子说:“是倒霉风!” “谁敢惹胖哥不开心啊?”行长说。 “是你的手下。”胖子说。 “我手下怎么了?”行长问。 “我今天有一笔业务,跑了两个银行,都关门了,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胖子气呼呼地说。 “我们这小地方,都是这么混的。胖哥要用钱吗?先从小弟我这拿去用。”行长说。 “不是你的,有客户要提款给我,今天就要办,我有急用。”胖子说。 “那我马上过来,你们在哪里?”行长说。 “我们在西坡。”胖子说。没过十分钟,从山上风驰电掣般跑下来一辆车。 这就是行长,他真是说到就到,可能家就在附近。他这么快赶到,自己驾驶的私家车,黑色的奔驰越野车。有钱就是任性。他和胖子关系好,从这个速度就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他要求多哥把存折拿给他看,多哥不想给,认为这要担风险,胖子说:“怕个啥!又不是你的钱,公家的钱,你心疼什么?” “虎坡村是季先生在负责,你是管账的,出事有他扛着,你不用怕。”贾新意说。 多哥心想,说的有道理,我只是个管账的,季在具体负责,他不来,责任都在他身上,我也好向单位负责人交差。想到这里,他从包里掏出存折,递给了行长,行长看了看,说:“对,这是我行的折子,钱数也没问题。马上办!” 他打电话指挥了一通,然后来了两个工作人员,行长说:“你们也太自由了吧!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竟然都锁门回家了!” 来者低下头,不说话,不用解释,越解释行长越生气,这么多年,行长的脾气大家都清楚,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行长见他们不说话,更生气,他说:“你们怎么不吭声?我的胖哥从片坝来,他要提款,这是大客户,千万别得罪。以后胖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说不准下班,你们就得加班,明白吗?” 来者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只是说:“是,是,是,是!” 胖子心里很舒服,多哥也想好了对策,将来追究下来,他把柯南当替罪羊,况且,这些善款真的不是自己的,不必要那么认真,只当扶富了,扶贫的性质和意义,先放在一边。 胖子也是山里人,他以前也穷过,没事,一定没事!都不说,柯南不说,单位负责人怎么会知道?知道了也不怕,是季柯南在负责虎坡村,说一千,道一万,季柯南难辞其咎! 想到这些,他在取款单上,龙飞凤舞、潇洒地签下大名,胖子、贾新意和行长都很满意,多哥也跟着谄笑着,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现在倍感轻松了。 柯南知道已经付款,在日记里写下了一笔,不知道将来怎么处罚。多哥肯定会恶人先告状,先推卸责任,且要推得干干净净,不留残余。说不定还要表功,说明他是多么爱机构,多么珍惜手中的权力,多么认真负责! 在这一点上,柯南肯定处于劣势,谁叫你不是负责人的宠臣呢?谁让你不会巴结负责人呢?谁让你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在当负责人呢?现在都讲关系。同样的菜,一样的数量质量和价格,熟人和生人,都来买,一般都会卖给熟人,对生人,仍然心存芥蒂,不可能交托一片真心。 多哥接过行长递过来的存折,装进自己的包里。胖子说:“走,我请客,去吃饭!” 他们一起到了一家酒店,胖子的特殊造型,是这里的独特的风景,显然,老板已经熟识这胖子,连忙亲自安排包间,胖子让多哥点菜,多哥是功臣,让他的财富又增加一笔,多哥假惺惺地推让一番,还是点了,老板安排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上菜。 贾新意喝酒,胖子也喝,多哥说不喝,行长劝,众人也劝,多哥经不住劝,也就喝了。喝完酒,还有活动。 这个活动,就是洗头沐足。 多哥长相一般,瘦,皮肤黝黑,这样的人更是对女性比较渴望的。 在洗头之后,多哥本想回到宿舍,不再参与后面的活动,但是,胖子和贾新意不放他走。多哥再三坚持,不走不行,虽然喝了酒,这一点还是比较清醒;虽然比较渴望,但是,他还是把握好了分寸。 在喝酒的时候,多哥准备了一些餐巾纸,喝完之后,就拿纸擦嘴,然后将酒吐出来,餐巾纸是白色的,擦嘴之后,纸浸透了白酒,然后趁人不备,将纸丢弃在桌子下面,神不知鬼不觉,看起来喝了酒,实际真正喝到肚子里的很少。胖子喝贾新意就是实打实地喝,一点都没做小动作,当然,他们接下来的活动,需要借助酒的力量,才会觉得有趣。 胖子和贾新意见弄不过他,就让他走了。更重要的是,目的已经达到,留多哥在,也没啥用,钱没了,人长得又不帅,在眼前晃来晃去,让人讨厌。多哥要走,他们巴不得,心里早就想让他走,面子上还是假意一番,多少让多哥有个台阶可以下。 于是,多哥搭上一辆面的,回到他住的宿舍。 胖子和贾新意没有走,他们会在特殊区域呆上一晚上,还有宵夜,还有桑拿洗浴,另外就是赌。这些活动,基本上可以打发掉很多的时间和金钱。多哥不在那里,也是知趣儿的,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多哥的想法是,这里的人,来自外地的较多,本地的很少。对于外地的,他不太了解,也不想冒险。据说,一次不小心,会酿成终身遗憾,这个苦酒,要喝一辈子。得不偿失。如果有感情的需要,可以另外想办法。 柯南知道钱已经支付,可能暂时得到平静的生活,但是,在这个项目运转过程中,已经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儿。前有车,后有辙,这个口子一开,将来工作会更被动。 物资到村了,剩下来是监管的问题,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工作报告如实写,总是不过关,要重新写。 柯南左右为难,想保住这份工资,就得听负责人的安排,想要良心得到安宁,就需要实话实说,如实填写报告内容。但是,这是非常难做到的事。不是写小说,可以虚构,是写报告,必须真实。可是,如今的管委会,如果如实叙述,肯定会挨批,说你工作能力不行,在一年的项目里,竟然还没有用好管委会,这不是影响加薪的致命弱点吗? 第109章 骨感明显 柯南正在为写报告发愁,这事没办法下笔,怎么写都不对。如果说实话,肯定要挨批,谁让你这样干的?如果说假话,也会良心不安,说不定还真的遇到一些问题,那就麻烦了。 突然外面起了大风,这风没有颜色,也没有形状,没有味道,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都不知道,只知道风经过的时候,会带来不小的动静。 峡谷中的风尤其强烈,将天花板上的塑料薄膜都吹得呼啦啦地响,那是现浇板拆模之后留下来的尾巴,没有彻底清理干净,如果装修,吊顶,这些东西都会被清除或者遮盖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贾友牛的女儿做完房子,又去打工,房子基本上还是毛坯房,挺粗糙的,连窗户都是用塑料薄膜钉的,有些淘气的孩子将薄膜撕开了口子,大风吹的时候,就猛灌进屋里,夏天还好,需要迅速降温消暑;冬天就挺冷,如果室内没有取暖的设备,那住在这里无异于住在冷风口,冬天如果没有取暖设备,说不定会冻病或者冻伤。 可能是大风影响了信号塔的信号,刘小姐打电话来给柯南的时候,通话质量相当差,柯南听刘小姐说已经发过微信给他,但是一直没有回复,于是打电话来问问情况。 “还好,项目运转正常。”柯南说。 柯南心里很清楚,如果说了村里被强迫交易的事,谁都没办法解决,包括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和省总公司的反映村里的情况,但是,到了基层,这些省里的单位显得鞭长莫及,或者说是强弩之末,势力已经完全消失。人一走,茶就凉,你不直接管,他们就不把你当回事。如果不说,也不行,纸包不住火,早晚会被发现的。这个现象不是存在一会,是早就存在,如果一旦案发,受到牵连的可能就是单位,到时候,会发生一连串的问题。 他们的发展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没有法律观念,只有自私的本性使然,就是这样的家伙,竟然在这里存在这么多年。竟然成了一个典型的黑店,却无人来管。这事,估计没办法收场。估计,季柯南很可能会被扣分,且永远不可能再恢复,这个惩罚,就像林冲或者武松,额头上被打上烙印一样,无法消除,是一生的耻辱。这份耻辱感离季柯南越来越近了,甚至有时候会做梦梦到。季柯南面对的是一群饥饿的狼,而他是赤手空拳,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而是接近于残忍的报复行动,目的是不留活口的。当然,梦是假的,就是假的,梦醒的时候,身上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柯南也不能说管委会已经名存实亡。否则仍然被认为是工作能力不行,面临扣分的命运,分就是命根,分就是钱,少一分,就少一份钱。没有特别硬的关系,永世不得翻身。 刘小姐接着说:“马上到江城开会,然后,从下个月开始,尹贤仁要调到小城工作。你为什么不回微信呢?”季柯南明显感到,刘小姐对季柯南的成见越来越深,这个不消除,将会影响以后的工作。 “我没收到微信。今天这里刮大风,信号塔错位,说不定影响了手机接收微信。”柯南说。 刘小姐显然不相信这句话成立,反倒认为柯南在撒谎,信号怎么会被风刮跑?除非是信号塔被风吹倒、或者线吹坏了。 柯南为自己刚才不太幽默的回答感到后悔。这个接近于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况且是季柯南的上司在听,在上司的心目中,季柯南就是一枚棋子,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去。 刘小姐没有结婚,对男人缺少了解,有时候男人的灰色幽默带点自我调侃的味道在里面,在艰苦的穷乡僻壤,在破屋里,听着狂风施虐,自我想象一点快乐,是居住在大城市的刘小姐无法体会的,她可能疲于应付各种招待或者各种饭局,没有时间来亲近大自然,只要觉得ok就ok。这个劳碌的人,就是刘小姐,他不太标榜自己取得的成就,而是眼睛盯着未达成的目标。 多哥给了胖子钱之后,就去了魏村。 柯南留在虎坡村,村干已经争取到建水池的部分物资,就是金钱还有染指,但物资等于金钱。 这个更实在!柯南不管钱,只管项目进展,根据需要安排项目拨款,但所拨款项的使用情况,由多哥监管,说来说去,柯南只是一个副手,或者说是一个监督的身份,真正享有实权的是多哥。 多哥管钱,手里就有实权,代表刘小姐在小城执行项目,有问题完全应由其负责。 李干事已经得到了胖子的承诺,事成之后定当重谢,李干事心知肚明,对以前世界银行贷款项目,他得到的硬件的基础设施的好处,并且还有一些奖励,巧立名目弄了一些钱,中饱私囊,但是,对世行的还款,他推得个干干净净,全部由上面埋单,他们完全可以不管,事实上也没有管。 这个生意的确只赚不赔。 和刘小姐走得最近的多哥想必先得到消息,通知去江城开会;柯南后知道。 以前,单位负责人总是批评前线同事不够主动交流,对负责人交代的事情,往往一个人知道,另一个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后来,负责人改变策略,一条信息分别发给两名同事,内容相同了;应当说再也不必担心不知道负责人的吩咐,没有不听的道理。 在实际工作中,柯南仍然发挥主动性,有负责人的指示或者安排,总想办法让多哥知道,但是,这只执行了一段时间。 柯南这样做,反而使多哥不悦,认为领导偏心,认为先通知了柯南,没有通知他,不应该这样;应该先给多哥他自己说,才给柯南说,这样才恰当,只要多哥比柯南高一等,就足够了,这样取得的优先权,使他有一种成就感,很满意。不枉一大把的年纪了。 次日,柯南就回到小城县城,多哥早已在家。多哥说他去魏村,值得怀疑。 柯南去过魏村,如果骑摩托车回来,需要大半天时间,如果坐轻卡,则需要一天的时间。比虎坡村远多了,不可能比柯南快一些。这样说来,多哥这几天根本就没在乡下,而是在城里。 为了让负责人知道他的勤勉,同时需要同事的证明,他就欺上瞒下,说自己下乡在魏村。 刘小姐当然不明真相,远隔千里,他说在哪就在哪,不会去认真核实;而柯南,多哥明知道柯南不会乱说话,也不会陷害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瞒一下柯南为好。 因为柯南没有什么歪心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旦负责人追问起他来,柯南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实情,这是因为柯南还没有修炼好撒谎的功夫,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负责人背着多哥问一下有关的事情,多哥怎么不担心将来负责人会问责呢?单位本没有制度,如果有,也是形同虚设,因为家族裙带关系,无法认真遵守,规章制度等于废纸。如果说有,就是这个背后相互检举揭发的制度。 这个所谓制度,实际上是让同事之间相互倾轧,负责人好从中调和,从而树立负责人的威信,让负责人更方便管理。 在小城,柯南首先想到的是向谭助理汇报一下工作,毕竟是属于对口单位的,早请示晚汇报还是比较明智的作法。万一万经理问起来,也好对付的过去。至于刘小姐和大姨妈冯老师如何想,柯南不管,她们又没在小城工作,只是在江城遥控指挥,对于浅显的复杂局面,两个女人根本无法应对,别看她们是负责人,真正遇到大事发生,她们一定会抓瞎的。 柯南约多哥去县公司,找到谭助理,刚好万经理也在,谭助理临近退休,明显对万经理不构成威胁,加上他不拉帮结派,随得方就得圆,万经理也拿他没办法,且让他混到退休算了。说不定的是,将来万经理升迁了,那谭助理还在当总经理助理也说不定。 柯南对万经理和老谭说:“最近村里的项目进展还可以。明天到江城开会,在走之前,来给负责人道个别。” “小季很懂事嘛!你们到江城,告诉刘小姐,小城现在不比过去了,叫她有空来看看。”万经理说。 “柯南是好同志!你路上要小心,欢迎你们平安回来。把我的问候带给刘小姐和冯老师。”谭助理说。 多哥一句话不说。 我们要起身告辞,万经理稳坐钓鱼台,悠闲地点着一支烟,开始抽起来。谭助理送他们到门口,挥了挥手,又回去了。 “特么的万经理,官不大,架子不小!”多哥说。 “不管他。我们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这明显是对我们的扶贫不满意。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从项目中捞到油水,既然没油水,何必要操心。他虽是局长,但是心胸狭隘,只看小集体利益,只操心个人腰包。”柯南说。 “特么的!以前的贾经理还经常请我们打打牙祭,这个局长瞧不起人,只有刘小姐来了,他才请吃。是公家的钱,干嘛那么吝啬。估计他公款私用。”多哥恨恨地说。 “这个也说不定。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只是在猜测。他心里没有装老百姓,这是铁定的。”柯南说。 “我们又不是没有饭吃。不是图他一顿饭两顿饭是事。”多哥说。 多哥没有再说话。两人去了菜市场买了菜,回家自己做饭吃。伙食费是记在挂历上,然后两人平摊。 多哥住在县城里多一些,也让柯南平分,有些不合理,但是柯南不和他计较。在这方面,多哥的心思比女人还细腻,和他计较,显得自己没有档次和品味。柯南虽然挣点小钱,除了养活自己,还要养活老婆孩子,但是,这点费用还是承担得起。 以前是沈静分摊伙食费,沈静也不在这方面计较,唯独多哥,谁和多哥搭伙,谁注定要吃亏。始终信奉这句话“吃亏是福”就能和多哥和睦相处。 二人到了江城,参加单位组织的例会。刘小姐像往常一样,让大家将报告用记号笔写在大白纸上,然后将白纸粘贴在墙上,如同原来的大字报,你逐条进行阅读和审核。 工作日程读完了,停顿,让大家提问;有疑问,就解答;没有疑问,就进行下一项,读内容;内容读完,再读感想、困难和解决办法;如果有问题,或者有建议,就进行研究,另外拿大白纸进行书写;直到把问题解决。 最后一项是下一步计划。对这一块,一般没什_么问题,因为没有实际发生,只是对未来的构想,有点像写小说了,完全虚构,至于是否执行,那就没有跟进和监督了。这一块没什么问题。除非是领导作出批示或者补充。一般情况下,都是轻松过关的。 小城的项目比较简单,就是饮水和卫生。而松岗的项目,比较复杂,农村综合发展的项目,几乎都设计。谁家要买牛,谁家要改造厕所,谁家计划改造厨房,谁家孩子要辍学,都要解决。 项目款虽不多,算是一个心意。虽然用钱不多,但是,一分钱也是钱,需要讨论半天。对于松岗的项目,一般是先拿出项目,再审批用多少钱,这个数目不好说清楚。而小城的项目,项目款已经定死,不可能增加一分,这些钱好比是一块面包,只是考虑如何分配的问题,不存在重新烘烤面包的问题。 松岗的项目讨论很浪费时间,但是柯南和多哥必须要等他们开完会后才能离开江城。柯南深受开会之苦。但是,他是打工的,根本没办法来左右开会的进度。 最后,刘小姐宣布:“从下一个工作周开始,尹贤仁从松岗调至小城工作。” 她宣布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第110章 谁是奸臣 宣布完后,沉静了一会儿,突然,多哥嚷道:“太好了,太好了,欢迎,欢迎!” 刘小姐很惊奇,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早就认识了!”多哥说。 尹贤仁说:“我们住得不远,但属于不同的县。有一年,我们都到黄县学习,参加一个灵魂培训班,我们就认识了。但是,很久没有联系,各忙各的。现在,在一个单位工作,分在不同的地方,虽认识,但没啥来往。今后,我们在一起工作,就真正地在一起了。” 多哥说:“对,对!欢迎你到小城,我和柯南盼着你快来啊。” 柯南心想,是你盼望,不是我。别什么事都拉扯上我!你们可好,如果在一起工作,两人合起伙来整人,那不是好事,倒是坏事,柯南还欢迎吗?脑子进水了吗?肯定不欢迎,换谁都行,就是不能换尹贤仁,这个家伙,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却不。 柯南不吭声,刘小姐猜出了八九不离十,她说:“你们在一起工作,要团结,要沟通,不要拉帮结派,这样才能合作愉快!要不然,你们肯定不快乐,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每天不开心,时间长了,对工作就慢慢失去了兴趣,你们认为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啊,我欢迎尹贤仁大哥,到小城来帮我们。三人行,必有我师。三个臭皮匠,抵得上一个诸葛亮。人多要办事,人少好吃馍。”柯南说。说完之后,季柯南就有些后悔,真是口无遮拦,怎么啥话都说?没想到除了几人在偷笑之外,刘小姐竟然没听出来,她还以为季柯南喜欢新人去那里上班。实际上季柯南已经在为将来做打算了。 刘小姐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那就好!我们这样安排,是考虑到你们在小城做得很好,让尹贤仁过去学习学习,特别是和他们沟通这一块,更值得大家学习。项目取得成功的关键所在,就是建立良好的关系。关系不好,做什么都费力气。” 不愧是负责人,讲话就是有水平。柯南心想,在公开场合,说话很公平;背地里,老是找个别同事谈话,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打听其他人的情况。这个手段,真是高明。她能够分清楚,什么话公开说,当众说,什么话一对一说,或者是两位负责人对一位员工说,或者两位负责人对两位员工说,一般来说,二对一的时候比较多。这个对员工不利,实际上,不利也不好。关键看结果。 尹贤仁不愧是湖,很清楚负责人的用意,他说:“我去小城,是要像柯南和多哥学习的。首先是语言问题。我在松岗工作,因为我本身就是松岗人,本乡本土的,语言不是障碍,容易沟通。但是,要到千里之外的大山区工作,还真是头一次。前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挑战,我心里没数儿,完全要仰赖两位的鼎力协助,否则我肯定是二奶回娘家——无公(功)而返。我在这里先谢谢了!” 尹贤仁说得那么恳切和真诚,像是演了一出非常逼真动人的独幕剧,大家都哗哗哗地鼓起掌来,尹贤仁来了劲儿,接着说:“我到小城之后,首先要向柯南学习沟通技巧,特使是怎样和他们打交道,如何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如何进行下一步的交往,如何谈项目,如何利用当地自然资源以及其他人力资源来为我们服务,做好项目,遇到问题怎样解决,什么方法最为有效等等等,都需要重新学习。我们在松岗的一套经验,到了小城估计不再适用了,因为在汉族地区和在少数民族地区做项目,条件不同,服务对象不同,风俗不同,习惯不同,而且,政策也不同,需要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大家继续洗耳恭听,听他下面要说什么,这似乎有些在卖弄什么,或者在夸大些什么,他要表达些什么,都值得深究,他最后说:“总之,我是去当小学生的,到那里学习,不敢说去指导工作,我是新项目的门外汉,要不断学习,才能胜任新岗位新工作,希望大家、特别是小城的二位同事要多多指导、多多帮助,让我每天都取得进步。” 他的发言完了,大家又鼓起掌来。 反正鼓掌不要钱,又能锻炼心脏,为什么不拍巴掌呢?在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装也装出热情好客的样子,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随大流不会错,错的是独树一帜、有独到见解,领导不喜欢这样的人,负责人更信赖笨蛋和不动脑筋的人,负责人喜欢听话的人。柯南不敢有所与众不同,这样做无异于自取灭亡,在吃大锅饭的机构里,谁聪明谁倒霉,谁能干,谁就挨打,谁想出头,谁就被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宋三皮就是一个例子。 宋三皮是老员工,爱动脑筋,许多项目由其开发出来,但同事嫉妒,尤其是春燕,看不顺眼,老是找他麻烦,凡是他提出的项目,春燕都百般挑剔。 但是有一点不挑剔,反而是很支持,那就是为员工办社会养老保险, 这个和春燕的关系紧密,她不反对,另外很支持,并积极协助宋三皮跑各个部门,还说服刘小姐给大家买养老保险。刘小姐开始不同意,说这个不划算,如果提前死亡,所交的钱就不退了。另外,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 大家还是坚持要办,都在为以后考虑,买了总比不买好。刘小姐是港岛人,那里福利待遇很好,老人院多,街上到处都是老人公寓,刘小姐当然没有一点问题,苦的是内地人,辛辛苦苦钻山沟做项目,为村民服务,到最后老无所养、病无所医的结局,是谁都不愿落到这步田地。 在穷乡僻壤,奉献了时间,牺牲了和家人团圆的机会,为了陌生人,甘愿拿自己的生命来服务他人的生命,这就是机构所有同事的选择,虽然苦,但是看到别人得到帮助后绽放的笑脸,以及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的眼神,大家都没意见了,至少柯南是这么想的,觉得工作辛苦没啥,再苦再累也值! 但是,青春不再来,社会工作者离开家乡,到别人的家乡,撇弃妻子儿女,和骨肉分离,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到了晚年,没有保障,处处显出凄凉的下半生的光景,那是刘小姐所不能遇见的,谁家的孩子谁知道心疼,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永远不知道珍惜,也不会感到疼痛。 在宋三皮的一再强调下,每逢开会,都要提,次次不落,其实,宋三皮原来所在的金矿公司,已经给他买了社保,一直到公司倒闭,买够了十五年。他不用着急的,他是为大家忙碌。到最后,刘小姐终于受不了了,将为内地同事买社保的提案拿到江海区火星基金会董事局,开会表决。结果是一致通过! 大家都心知肚明,港岛的同事坐办公室,不用在山区劳累,但报酬丰厚,比内地的同事高出十几倍,同样是一个机构的工作人员,为什么待遇有天壤之别呢?他们拿得多也就算了,谁叫人家时江海区人呢?生的地方好,待遇就好,生的地方差,就要努力才有可能改变。 通过这件事,春燕嘴上不说,从心里还是感激宋三皮的,柯南也是,虽然柯南头两年也没有从中得到什么优惠,柯南原来所在的单位仍旧在给他买社保,有两年时间,柯南为单位节省了这笔钱,但是,刘小姐从没有说过柯南一句好,就像宋三皮一样,单位为他买了社保,他为机构省了这笔开支,刘小姐没说他好一样。 但是两年之后,柯南就可以享受这些待遇了。柯南所在的单位改制,被私人购买了,原来的员工全部算断回家,自谋出路,当然,不在为他们购买社保,这笔开支就转为个人购买一部分,新单位购买一部分了。柯南在这时候,才开始受益,柯南知道报恩,每每都说宋三皮的好话。 但是,有些人比如金萍就不说他的好,反而还抱怨说买晚了,自己还要出一大笔钱,才能把遗漏的那几年给补上来,否则到别人都开始领钱了,她还在交保险。金萍是凡事都不愿意落后的人,哪怕是残疾人,残疾人也要在健康人中间夸口,比健康人还要好还要强才行。 她没有感谢过宋三皮为她争取社会养老保险的事,反而不停地抱怨。宋三皮也不做多的理会,任由人们去褒贬。但总体上,大家都觉得自己有了养老保险,多了一份保障,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一般来说,只要员工开心的时候,老板就开始不开心了,所以说老板老板,就是老是板着一张脸的意思。刘小姐开始提防着宋三皮这人,但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来批评他,又想利用他,又防着他,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他为单位效力,同时要压制他,免得他充当负责人,杀了刘小姐和那肥妞冯菲菲的威风,致使两位女负责人在同事们面前不能够政通人和,不方便指挥手下的工人。 大家都觉得宋三皮适合当工会主席,代表员工可以向老板争取当得的利益,于是柯南向二位负责人提意见。负责人都说:“没问题,但是他属于松岗项目的同事,需要和松岗的同事谈一谈,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说行,让他当工会这个部门对具体负责人,我们当然没意见,如果他们说不行,那就不行了,我们也不能得罪其他的同事对吗?” 柯南心里清楚,负责人说的话的潜台词是,无论松岗同事说行还是不行,都不行,怎么能让宋三皮当具体负责人呢,想都别想! 柯南来单位之前,刘小姐曾经拿官来引诱,柯南当时并不在意当不当官,而是想到新的环境里去看看,去闯闯,增加一点生活素材,免得老了没有什么可回忆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那岂不是极容易得老年痴呆么?当官?能当就当,前提是拿当官的津贴;不能当,就把份内的事做好就行,不吃那碗饭,不操那个心,管他作甚? 春燕这时候出来说话了,她说:“宋三皮不适合当工会具体负责人,他要和我们一起在前线,许多重要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做决定,如果她当了工会负责人,就一定会在江城,我们有困难找谁呢?” 刘小姐点了点头,说:“说的是!前线本来人手就少。办公室有了冯老师、我和会计就够了,其他人在办公室不合适,我们工作的地方在田野,不在家里。既然有人反对,宋三皮的就不担任工会主席了。这一栏先空着,等到有合适的人选,再来商讨。”其实,冯菲菲和刘小姐都不想让宋三皮担任工会负责人。压根就不想成立这个组织,实际上给她们自己找不愉快。 柯南心想,负责人肯定给过宋三皮什么承诺,诸如“好好干,将来提拔你当官”啥的,一定会这么说,因为负责人就拿这话来引诱过柯南,只不过柯南的确对当官不热心,讲条件,如果让当官也行,必须要加工资、拿补贴或者领津贴,否则就另找别人,柯南可不想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些人,都不简单,好事不做,坏事还不做吗?肯定会做,而且非常善于做坏事,搞小动作。柯南来单位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要想管理好这些人,必须要有权,而且要有钱。有权可以指挥人、压迫人,有钱可以用来指挥那些贪小便宜的人。有这两项,差不多可以管理这些人;没有两项或者没有其中一项,就趁早做自己的事,别蹚浑水,犯糊涂。 柯南明白这些道理,心里很得意,他为自己的智慧和聪明由衷地赞美上帝。事实上,柯南做对了。 第111章 人性如此 柯南对单位的期望值过高,结果却让人失望。后来,柯南也就没有再在仕途上下什么功夫了。一切都为了将来,修身养性,成为一个不虚度光阴的人。 单位负责人激励员工奋发向上,不要抱着混的思想搞工作,实际上在开始还有效,到后来就完全没了味儿。 都是假的了。 宋三皮费力不讨好,单位负责人背地里还当着同事的面,说宋三皮的不是,这样做,使一些膜拜宋三皮的同事,也对宋三皮的印象开始下降,从膜拜到平视最后到鄙视,单位负责人的用意很明显,压低下属,树立自己的权威,什么工会具体负责人,全是虚伪的东西,干嘛要一个给自己挑刺的员工呢? 宋三皮、尹贤仁和春燕是第一批到机构上班的员工,属于元老级的人物,三人之中,宋三皮最小,文化最高,点子最多,挨批也多。 春燕心直口快,爱动笔记东西,把开会的内容都做一些记录,包括单位负责人说的话,做的决定,她都详细记录,并有空就拿出来看看。 这两人都经常得罪单位负责人,但是,春燕很会转变,马上可以由阴转晴,开始对那些她得罪的人进行吹捧,让人家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看笑话呢?春燕的独门绝技,就是打了哄,哄了又打,谁落在她的手里,把柄被抓,就得当心春燕的一张利嘴了。 春燕不服输,总要在单位负责人面前表现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甚至将矛头都针对了机构负责人。她在家是老大,嫁过两任丈夫,第一任是被她休掉的,根本没有幸福可言,前夫跟着前婆婆,不为她说话,她可是娘家里的宝贝疙瘩,五六岁还吃奶呢。到了婆家哪里受得了这份罪。所以,在生下了孩子后不久,就闹着离了婚,前夫也不试图挽回那段婚姻,事情就这样陷入僵局。 春燕不服输,应该说江城那边的人都有一点“不服周”,天性带有一种叛逆的血液,她选择的第二任丈夫,非常听他的话,言听计从,生的孩子也要这样,总之她是家里的女皇,没有谁敢反抗,她爱读书,老三篇到现在还记得,有时候拿出来在柯南面前背诵背诵,她知道柯南是读书人,懂得她的诵读,其他人无异于牛,她在弹琴,牛在吃草,根本听不懂,干嘛要听? 单位需要听话的人,听了负责人的话,全部遵照执行的,负责人喜欢,倒是不需要读书人,春燕的诵读没有人听,除了柯南还记得学过的一些课文,对她表示敬佩之外,连单位负责人都有些厌烦她。但是,她仍然不在乎,单位负责人不喜欢炫耀才华的人,更不喜欢读书的人。而春燕就是既喜欢读书又喜欢炫耀的人,单位负责人根本不喜欢她。 但是单位负责人又考虑到她是老员工,对单位做出过很大的贡献,就不敢随便将其开除,她离退休的年龄也不远了。何必要树敌呢?员工为单位服务,单位应有一定的制度,但是,单位偏偏没有制度,只有人的主观好恶,爱一些人,必定会恨一些人,单位负责人是人,肯定情绪在发生波动和变化,每人的感受也就不同。 春燕的读书热情丝毫不减,但是想出人头地的劲儿也十足,在家里,是一家之主,在机构,也想这样。男同事们能和她分庭抗礼的少之又少,属于大胡子的男人少了,阴气就特别旺盛,阳气渐渐衰退,女人占了上风,男人又不完全是男人,多少沾染了脂粉气,有些扭捏作态,如同太监,没有办法,只能听命于女机构负责人,甚至女同事的安排。 春燕在单位逐渐没有了势力,背后单位负责人的支持,就更加肆无忌惮,不把男同事当成干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讲就怎么讲,男人们也就逆来顺受了。所以,在单位里,根本不用提三八妇女节,更应该像三八妇男节更有必要。 春燕也追求时髦,看见单位负责人将头发染成黄色,她不敢和单位负责人比,但染发已经成为定势,她就变了个颜色,于是染成红色,这个色和机构负责人有分别,单位负责人也就不说什么。同事也无话可说,就不再评头论足。 单位负责人后来看到杂志说,染头发时间久了会致癌,就赶紧停止,让头发自然生长,渐渐出现许多白发,甚至半黄半白的头发,她呢,也出现了半红半白的头发,或者都有白头发,样子有些滑稽,但是,大家都差不多,也就相视无语,但也不会默默流出两眼泪。 这两行清泪,也可能留在无人的时候流出,但在人前,个个表现出非常强悍的样子,除了刘小姐,还稍微保留着港姐的温柔外,其他的诸如那肥妞冯菲菲和春燕则表现出不甘于失败的样子,处处要强争胜,没有了女性的温柔,女性没有了温柔和慈爱,就一定会遭到男人的唾弃。即便是暂时忍受,也会好景不长,除非那男人修炼到成仙的程度。 柯南想到这些人和这些事,心里总是如打翻了五味瓶,味道齐全,但是,仿佛又没有滋味,到了这个程度,柯南有时候总在日记里写出来,要不,思想就很乱了。柯南也清楚,自己像蚂蚁,微不足道,对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对机构负责人的喜好和憎恶,也无力改变,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也不能拿石头去砸天。只能逆来顺受,将就到自己学有所成,为将来做好铺垫。 尹贤仁和春燕是死对头,那就证明尹贤仁也有女性化的倾向,一般来说,好男不跟女斗,尹贤仁总和春燕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对于太阳是什么颜色都要吵上半天,那就说明尹贤仁有一张婆婆嘴、绣花针般的心思,他天天琢磨怎样保护自己的利益,既不得罪人,也能得到机构负责人的表扬和物质的奖赏,尹贤仁做得很到位,也没有在人群面前丢脸,反而给人一种“小诸葛”的印象,因他的小九九算得好,大小事都不会吃亏。 尹贤仁长着大眼睛、双眼皮,皮肤黝黑,厚嘴唇,胡须少,连续两天不刮胡子,也不显得碍眼,说话声音有时高,有时低,见到单位负责人说话声音低,见到同事说话声音高,有时候故意发发脾气,证明他是站在同事一边,他的这一小伎俩,许多人都看得穿,就像冬天的落叶树,一看就知道光溜溜只剩下了枝干,没有叶子。 总在背后评论人的,就是尹贤仁,他在人前说的好听,背后没有人不被他议论过,所有人都防着他,所有人都怕他说话,包括机构负责人。他的微笑或者大笑,都带着深深的讽刺,就像雪白的棉花里总藏着几根槐树刺,看起来灿烂,实际上包含着祸心。杀了人,舔着刀尖上的血,笑着说:“我杀你,是为了表示我爱你!” 柯南到单位三年了,差不多看到听到了很多关于尹贤仁的事,纯粹是湖,非常老辣奸猾,经历丰富,骗人不眨眼,脸色不红,心平气和,在数落别人的时候,毫不留情,而自己呢,伪装得惟妙惟肖,非常生动,让人印象深刻。 尹贤仁爱打喷嚏,早晨起来,先打几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久久不能散去。这是鼻炎发作了。他的鼻炎,已经存在多年,无法根治。 只要他起了床,其他人别想再多睡一刻钟。喷嚏声和臭味让人感到极度的恶心。柯南没办法,稍微有点办法,就想离开集体宿舍到别的地方住宿,哪怕住旅馆,只要不太贵,只要落个清静自在,完全可行。 男同事都住高低床,三年来,尹贤仁和多哥首选下铺,起居挺方便的,不用爬上爬下的,也不用担心睡到半夜会掉下来。柯南总是睡上铺,这样安排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有谁说声“谢谢!”,似乎谦让成为习惯,根本不值得表功,但是柯南希望得到人们的理解,如果有可能,可以调换一下,上铺的可以到下铺,下铺的可以升级,住一段时间的上铺,免得闹意见。季柯南的谦让成了理所当然,很多人对此熟视无睹,仿佛他天生就应该睡上铺。从来没有人让他睡下铺。他到了这个单位,可能就是睡上铺的命,不知道,还以为季柯南爱干净,睡上铺没人坐,不会弄脏床单。知道的,就清楚下铺都喜欢,只是床位有限,人数超过了下铺的数量,没办法都能得到满足。 木架子的高低床可以拆卸,再组装,螺丝不全,总有一些没有固定好,上下铺只要有人活动,总会摇晃,并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随着年龄增加,柯南总在上铺,没有人安慰,没有人感谢,这些缺少爱和感恩的人,在一起共事,怎么会开心快乐呢? 单位负责人已经麻木同事之间的争斗,这些是她们渴望看到的,但表面上却假惺惺地装好人,着急地调解,使人们和好。治理国家也是这样,忠臣和奸臣都是皇帝的臣子,一方人多,皇帝必裁之,使之平衡,皇帝从中取利,方便其统治。至于谁死,死不足惜,只要保住皇权,什么都不重要。 那肥妞冯菲菲作为单位负责人之一,想尽办法巩固其地位和威严,总是要拿一些人开刀的。有开刀,就有人牺牲,就得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刘小姐当然在向冯菲菲学习,包括她的工作方法和管理手腕。至于管辖老公的方法,刘小姐目前还没谈恋爱,不知道老公是哪个,不过,从冯菲菲那里学了一些东西,理论基础有了,就差工作经验。冯菲菲的老公就像娶了一个公主。 这位公主比他爹都还狠,他怕他爹,找回一个比爹还狠的媳妇,那就是他的悲剧,从一开始,就不是朝着喜剧的方向走。过去又个说法,叫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是的,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臣民都服从,不敢犟嘴,如果遇到不听话的,就杀无赦,这不用多想。实际已经发生。 她就是公主,气势十分了得,她老公却受不了,长期被妻子欺压,压迫时间一长,就有反抗的心。于是就有后面的故事。冯菲菲不相信这个夫权,不给自己老公面子,久而久之,她老公就会反抗,这个代价十分大,大到冯菲菲怎么都没想到。她的脾气大,语气之尖利,让刘小姐都受不了。后来,她老公把她的电话拉黑,微信删除。这是才开始的反抗。 这个暂且按下不表,再说刘小姐向冯菲菲学习,到底学了什么?这个学习的内容就包括学习冯菲菲的铁腕,刘小姐都不会放过每一次学习的机会,结果渐渐变得比冯菲菲还要干练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底下的同事就是再有意见,也不能多说什么。否则,刘小姐就会给你扣分,减薪酬,永远别想扳回败局。 在单位内部的竞争,不比社会上的差,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人所想象的那样,很完美,很慈善,很阳光。 柯南想到的很多。想在单位混出个人样,必须要先别把自己当成人,如果想做人,那就找错了地方。想做人的人,最后都活得不痛快,不开心,不像个人了。 这个单位来荆楚省四五年了,如果还要持续发展下去,不建立制度,行不通;建立制度,不执行,也行不通,最终会越做越没意思的。柯南虽着急,从外省回来,上书万言建议,没有一句采纳,他的心肠就渐渐冷却下来,不想再为机构提好建议了,人家能过,他也能过,反正没有奖勤罚懒的制度,积极的人挨批多,扣分多,分就意味着钱,何必自找麻烦呢? 归根结底,柯南委曲求全,在逆境中学会成长,在困难中变得老练。对于尹贤仁调至归州,柯南还需要面对很多事情。 第112章 搬来救兵 会议结束,第二天,大家各自回家休假,结束后直接从家里到项目点上班,从此,松岗少一人,归州多一人,松岗那边的同事高兴,归州这边的同事忧愁。 休假的时候柯南回到家,家里的一切照旧,孩子已经习惯了喝奶粉,因为柯南妻子的奶水不够,不够吃,刚好邻居家的小桃也在哺乳自己的孩子,她的奶水十分充足,一个孩子吃不完,而柯南的孩子却不够吃,柯南的妻子就向她请求,匀一些给她孩子,小桃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每天都来柯南家串串门儿,喂一下小家伙。 季柯南的父亲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是季柯南的大姑抱着季柯南的父亲,谁家有奶,就找谁,吃百家奶长大的。要说季柯南的父亲对村里没感情,也说不过去,只不过,他长大后,想起家乡的父老乡亲,还是念念不忘,想念家乡,老了,要回家,叶落归根,这是他父亲的想法。原因就是因为,觉得那个地方太苦,没有水,吃水要靠到井里打水,风里雨里,刮风下雪,结冰霜冻,都要去,一天到晚都离不开水,当然要付出劳动,才有水吃。因为缺水,这个地方就让人憎恨,对于人,倒是其次。 柯南到家的时候,小桃刚好在那喂奶,柯南见了她,挺不好意思的,柯南妻子说:“你可回来了。我们的孩子有福了,他遇到了小桃阿姨,真是幸运,每天都有奶吃。” 柯南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说“谢谢、谢谢!” 他知道这个最能表达他的想法了。对和邻居的交往,要有分寸,不能过于亲密,也不能太疏远,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原来是很有道理的。 看到小桃身体好,养孩子还比较内行,有时候柯南还真羡慕小桃的丈夫,走了桃花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媳妇,硬是让他给找到了,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 柯南心里有一种酸酸的味道,他在羡慕的同时,又想到自己结婚晚,生孩子也晚,一步慢了,步步都跟不上,有时候还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结婚,谁知道会这样呢? 柯南妻子也感激女邻居的帮忙,那小桃不是城市长大的孩子,知道艰难辛苦,也没有高傲的心,见谁都还微笑点头啥的,看起来平易近人。 柯南在家,柯南的妈妈就来得勤一些,毕竟柯南是桥梁,也是出气筒。桥梁可以使婆媳走到对方去看去想,出气筒可以让两个女人都发泄发泄,男人要耐得住性子。柯南是年轻一些,但因为结婚晚,多少还有些经验,不会意气用事,多少挽回了些败局。 柯南听女人絮叨,就只听不评论,两个女人的话都听,但都不听,女人把肚子里的气放了,也就平复了,不会搞得大风大浪的。 小家庭的事,都是鸡毛蒜皮的,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触犯底线,为了家庭的稳固,什么都需要做出让步和牺牲,退一步海阔天空,是不假的。 自从柯南和他妻子发生争吵之后,他妻子就将这件事当成了尚方宝剑一般,总是拿出来说事,这是柯南的致命弱点,他即使再有理由,也没理由,就是再有道理,也没道理。女人抓住了她男人的弱点,就不会轻易松手,总要让男人为此付上一生的赎价才行。 柯南的妻子很爱干净,地板每天都拖,擦洗得照的见人影儿,家没有特别装修,但看起来朴素整洁,就像他妻子一样,不爱奢华,穿衣得体就行了。 衣服也基本上每两年换新的,但是旧的也舍不得扔,也不爱化妆,投资在头头脸脸上的,和别的女人相比,要差很多。柯南比较欣赏他妻子的这一点。 在家没呆多久,柯南就去小城上班了,这次去不再绕道江城,而是先坐火车到夷陵,再坐船到小城,上船之前,坐大巴车去港口。 大巴车是专门接送船客的,车上有服务小姐,声音很甜,她们既是乘务员,又是导游,对三峡大坝和其他景点都很了解,拿起话筒,向船客热情地介绍。大巴车烧柴油,车屁股冒着青烟,像是巨人太累,一边走一边大口大口地吐着废气,还发出马达的轰鸣声。 车上的乘务员,大多是女性,穿制服,因快船公司的制度,每次每车安排一名司机和一位乘务员,司机是男的,乘务员是女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女乘务员年轻,说不上太漂亮,太漂亮的女人干这活儿的太少,因为女人的男人不会让美玉般的人儿干活儿的。司机总的给人的印象是中年以上,需要养家糊口,不会找一些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来开车,精明的老板要考虑将来承担责任的问题。 到小城,多哥和尹贤仁已经到了。他俩都从江城经过,就约定了时间,然后两人一起坐车到小城。小城的住点在西坡,房子才租下来,还没有到期。但是房间不够,多哥和尹贤仁就同住一个房间,柯南单独住一个房间,这要预备将来柯南的妻子来小城小住,多哥和尹贤仁的妻子去的可能性很小。 房子的租期是一年,现在已经过了三分之一,等过了租期,就需要再找房子和搬家,到时候找一套房子,大家都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具体做什么事,涉及到个人隐私,自己清楚就行,所以,慎独,就是一门功课,看谁取得圆满的成绩,要看自己付出多少,努力与否。当然,如果家人来了,也不用担心遇到尴尬。 柯南向两位哥哥打了招呼,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收拾安顿,打扫室内卫生,然后坐下来将今天的车船费做了记录,养成随时记录的习惯,到报账的时候,就不必苦思冥想了,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很有道理。人再聪明,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尹贤仁和柯南并不熟,在洪山村学习的时候,他是另一个小组的组长,和柯南没有关系。现在在一起工作,可以慢慢来了解他,学习和他相处。但是柯南根本没有瞧得起尹贤仁,尹贤仁看起来像伙夫,说话狠毒,很不造就人。别人听了他说话,就感到很不舒服。 他说话老是直截了当,根本不容对方辩驳,也不给对方辩白的机会,反正只图自己说了开心,哪管人家心里的具体感受?到小城之后,因为多哥和尹贤仁关系以前就特别好,他们会更加紧密合作,针对柯南做一些不利于柯南的事情。柯南现在处于劣势,根本没有可能对抗多和尹。 晚上,三人买菜做饭吃。他们的钱不多,工资低,不能承受常在外面吃饭的经济负担。同样,外面的小饭店,飘出的菜香和酒香,让饥肠辘辘的人倍感饥饿。小酒店里的人们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可惜兜里的银子决定了人们行动的方向。三人买了一些青菜、当地大米和油盐,三人平摊饭菜钱,每人都要负担一部分,钱花多了,良心会不安的。 三人不常在一起,买多了东西,买好的东西,一次消费不完,就要留到下次再说。万一中间时间,有人回到小城,肯定要使用大家买到的东西。一人使用,其他人就有意见。嘴上不说,心里恼火。柯南不知道尹贤仁到小城后的第一站是哪里,但在一起的时候,就要承担一定的费用,为了保护初来乍到的尹贤仁,还是节省一点才好。 饭后,柯南洗碗,多哥和尹贤仁都非常会做饭,炒菜技术一流,根本没有柯南插手的份儿,柯南当小工,择菜和洗菜他能做,也愿意去做。但是,如果长期下去,三人最终还是不能在一起。这里不仅是经济负担的问题,更是合久必分的道理。 没想到,尹贤仁去的第一站就是虎坡村。这是单位负责人刘小姐的安排,她在尹贤仁上任之前,已经在办公室向其面授机宜,第一要务就是去虎坡察看柯南的工作,对于多哥,单位负责人是倾向于他的,不用看,就知道多哥做的很好,挺优秀!倒是对于柯南,根本没有放心过。这次去看,肯定要先去虎坡村。 第二天,柯南带着尹贤仁坐上车,准备去虎坡村。柯南没有与县分公司打招呼,说来了新的同事,目的很明显,马上要结束小城的项目。调尹贤仁来小城,是为下一个项目打基础。先熟悉一下小城的情况,等完全适应后,再开展新的项目。 新项目,就要到别的县市去,小城县公司负责人如果想挽留也是不可能的,暂且不论公司负责人是否会挽留。据柯南观察,他们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这两年,小城移民新政策,很多官方的帮扶机构都有着对口的单位,这些费用已经超过人们的想象。 对于火星基金会的援助资金,他们根本不感兴趣,太少了,懒得去动脑筋。当地稍微倾斜一下,随便一拨款,就远远超过了基金会的援助金额。 万总就是因为嫌钱少,才对刘小姐不太感兴趣,让刘小姐兴高采烈地回来,却心灰意冷地回家。 车到了虎坡,柯南马上做饭,实际上柯南不会做饭,为了表达对同事的关心,尹贤仁是第一次到虎坡的客人,总不能让客人做饭吧。尹贤仁没有反对。 柯南在房子旁边种了一些青菜,家里还有一些米面,考虑尹贤仁是南方人,喜欢吃米饭,不喜欢面食,就煮米饭,然后弄了些青菜回来。 水利项目还没结束,还没有自来水到户,柯南用水还需要到山上去提。隔壁女邻居家修了一口水池,在她家山上的树林子里。柯南每次都要到那里去提水。从那里到柯南的住处去来需要20分钟。 柯南在开始提水的时候,觉得很辛苦。在没水的地方做水利项目,等水利项目结束了,通了自来水,又要走。这真是给别人带来福气,自己却无暇享用。 提水回来,胳膊酸疼,在家根本不需要提水,打开水龙头,只要水厂照常运行,就有水来。在城市里生活还是比较好的,出行容易生活便利,到了大山深处,一切都不是那么得心应手,柯南已经习惯了,再多的怨言,也不要埋怨。为了目标,忍耐到底! 柯南洗完菜,然后打开煤气单灶,尽自己的能力炒了两个菜,米饭也蒸好了,两人算是凑合一顿饭。饭后,柯南洗碗,尹贤仁要去,被柯南拦住,这样,尹贤仁初到,饭前饭后,都不用他动手,只是动动嘴罢了。 洗碗结束,柯南问:“尹大哥有什么安排?” “我是客,你是主,你来安排,我跟着就是了。”尹贤仁说。 “我们先谈一下村里的情况,然后去村里走走,看看吧。”柯南说。 “好吧!这样做很好。”尹贤仁说。 柯南说:“村里分两大块,这边姓李的多,那边姓贾的多。两家势力相差不下,自古都有矛盾。自古不是一个村。撤小村并大村的时候,合为一个村。现在项目负责的有李干事和贾干事,分别居住不同的山坡。水源在贾家,水池在李家。贾家有水,李家没水。水源池在贾家,水管要经过贾家山林土地。李家缺水,愿意投工投劳,将水引到李家。但是,水利系统覆盖了两大家,情形比较复杂。许多历史问题都想借着这次水利项目得到解决。现在水池已经完工,水源池也完工,接下来要接通水管,让水管安装到受益农户的家里。” 尹贤仁点了点头,说:“比较复杂。不过,慢慢来,说多了我也记不住。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没吃过猪肉,看到过猪跑,这些事都要一点一点解决。” 正在此时,李干事来了,他站在门口,问:“是谁来了?” “是我同事。”柯南说。 李干事说:“欢迎,欢迎,季先生来了一个作伴儿的,这下子先生有说话的了。” “是啊。李干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尹先生。”柯南说,心里有底气,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看你们放什么大招? 第113章 当心暗访 李干事伸出手来,拉了拉尹贤仁的手,说:“您辛苦了!到我们这里来,不习惯吧?这里民风淳朴,人人善良,你别看山高路远,人人和睦相处,活在这里气氛融洽,风光宜人,适合人居。”尹贤仁直点头微笑,鼻子里嗯嗯个不停,这是明显地应付,或者是敷衍。 他很少干农活,只爱喝酒,抽烟,家里的活儿基本上被他妻子包了,他主外,安心搞工作,他妻子主内,做饭、洗衣、种地还有带孙子。 他有两个儿子,在农村,有两个儿子以上的人家,还是受人尊重的,如果只生女孩,这个家就会被人瞧不起,觉得是断子绝孙,最严重的看法,只生女儿等于没生过孩子,因为生了女孩,长大了出嫁,嫁给别人,随别人的姓,那就麻烦了,所以普遍认为,女儿不是传后人,只有儿子才是,哪怕最穷的人家,只要有儿子,就有希望,生姑娘的家庭,就是家里有一座金山,也不一定是自己的,至少要陪嫁。 李干事家的大儿子,在当地林业部门上班,在当地结婚生子,事业单位,旱涝保收,不存在生计问题,也就不用外出打工。 老二在外当兵,最近在读军校。 “我们想到贾家坡看一下水源,你有时间吗?”柯南问。 “没有,我要去通知五保户需要什么样的水龙头,进行登记。”李干事说,马上拒绝。 柯南心知肚明,知道李干事不会去,他嘴上一套,心里另有一本帐,如果去了,尹贤仁肯定要怀疑他,因为,他一去,村民会像平时那样,给他白酒,他喝白酒,就像喝白开水一样,酒后话就多,话一多,就词不达意,或者词语过于丰富,说的话,超过了本来的意思,容易弄出岔子来,不去是最聪明的,去了才显得愚蠢。对于第一次到村的尹贤仁,李干事还需要时间进行观察,找到了尹贤仁的软肋之后再进行出击,这样才有胜算。 柯南看看尹贤仁,他有些沉不住气,急着要走。柯南对他说:“我们走吧,去看看,顺着这小路走,就能到那儿。” 顺着公路往下走,再沿着小路,开始上山。 公路边上有一户农家,没有院墙,也没有大门,顺着院场边儿,朝山坡上走。 他们先走的一段路,位于李家梁子的地盘,走了约20分钟,就进入贾家坡。 李家梁子住的大多数姓李,同样,贾家坡住的大多数姓贾,杂姓也有,可惜没什么势力。 在柯南路过的一户人家,姓王,从林区搬来落户的,就矮人一截儿,山林没有,土地没有,连走路都还要借道,是人家出钱修的,走人家的路,需要和人家协商。 这户人家势单力薄,在村里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 三峡库区有很多移民到平原的,有些偷偷又回到家乡,在平地住不惯,宁愿冒着没有户口的危险,回到原住地,习惯了山山水水和新鲜的空气,以及乡里乡亲的亲情和人味儿,对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才行。 柯南看到了村民所说的学校。只有四间平方,没有瓦片,是现浇混泥土的屋面,窗户上已经没了玻璃,还有几块破碎的玻璃,挂在木框上,呲牙咧嘴地向人示威。操场上长满了野草,有一块小方块的平台,还看得出是升旗的地方,可惜没有了旗杆,只有一个曾埋设旗杆的窝儿。 教室里没有桌椅,只有掉漆的黑板。教室里堆放的是杂草和苞谷杆子,这是一所废弃的小学,满目疮痍、十分凄凉,这个场景,柯南相信这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写照。很多村民将孩子放在条件好的学校,有的外出打工,就带走了孩子,在打工地学校上学。山下的教育水平,都认为比山上的教育水平高。这个没有什么依据,可能是以讹传讹,也可能认识上的盲区。 说起这件事,尹贤仁唏嘘不已,感叹大山深处也有“黑心人”。?柯南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尹贤仁竖起大拇指,说:“很对!” “柯南,你怎么对路不熟,是不是等我来了才到村组里?”尹贤仁说。 “哪里哪里!我一般从大路走,很少走小路。这条小路,我走过一两次,不太熟。为了你,因你才来,登山少,怕走不好,走不远。”柯南说。 尹贤仁冷笑了几声,说:“哦,是吗?那太感谢你了。” 柯南心想,坏了,这人是负责人特意派来的,目的很明显,是想监督检查柯南在村里的工作,但说的很好听,说什么来学习,来取经,来归州,为了开展新项目,打基础,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调查柯南,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就要在年终考评的时候,给差评,扣工资,罚。 那以后,说话要小心,别不经过大脑,什么都说,你对他推心置腹,说不定将来就把这话当成攻击的武器,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是真的。 尹贤仁提出休息一会儿,柯南没意见,谁让尹贤仁年纪要大一些呢。 在黄土地上,看到有些青石露在外面,被雨水冲刷之后,看起来很干净。尹贤仁就找块石头坐下来,柯南也找到了一块,坐下来喘气,擦擦汗,说些闲话。远处传来青蛙的叫声,贾家坡有水,南方人又爱吃米饭,就开辟出了水田,可以用来种些水稻。 山坡上的梯田,种上水稻,富有层次,一级一级的,立体感很强。 如果会画画,画下来肯定很美。柯南从小喜欢看小人书,但是没有正儿八经地学习过画画。对此美景,只有记在脑海中了。有一部相机,因为照了之后,又要拿到照相馆去洗出来,嫌麻烦。再就是,尹贤仁在旁边,柯南如果拍照了一下景物,尹贤仁说不定要告密状。思来想去,柯南忍住没有把相机拿出来。 二人休息一会儿后,继续爬坡。当看到一条村里的较宽一点的土路时,柯南对尹贤仁说:“这就是村里的大路了,我常从大路走,不费力,就是时间要用的多一些。”尹贤仁点了点头。 路边上下,住了一些农户,比较集中,水管从房子后面的山坡上经过,柯南说:“现在还没有开挖水管管槽,因庄稼还没收割,如果这时候硬要开挖,条件尚不成熟。毁坏人家的青苗,是要赔偿的。我们的预算里,没有赔款这笔资金。只有做他们思想工作,让村民支持了。” “中间这些农户不是受益户,他们自己做的有简易的水池,这次不受益,也是一个隐患在内。因为,李家梁子的农户需要吃水,水管必须从他们这里经过。”柯南接着说。 “就是资金太有限了,没有预算帮他们解决吃水困难,他们既然不受益,恐怕就不会支持水利项目,不好埋设水管,不会让李家梁子的农户吃到自来水了。”尹贤仁说。 “没错。我也担心这个问题。搞不好,这个项目会失败。”柯南说。 “争取吧,往好的地方努力。”尹贤仁说。 他们来到水源池,看到这里有三口水窖,但是只有一口水窖上方水,另两口水窖没有水,虽是盛夏,但就是没有活水流出来。很是奇怪。有水的水窖,水已经满溢出来,流到旁边的沟里,沟旁边水草茂盛,有一条黑蛇从沟里爬过去,迅速钻进旁边的土豆秧子里。 “这水窖是晚秋乡水厂援助修建的。这个村出去一个人,是县分公司的一个助理,听说是万总的一个亲戚,万总人缘较广,安排他去参加选拔考试,考上了,要到公司上班,万总不让,需要到基层锻炼锻炼,就通过老同学的关系,安排他去晚秋乡学习技术和统筹。他毕竟是从这个村出去的人,他的父母还在李家梁子居住,吃水困难。他们把这里的水引到李干事家后面山坡上的水池里,通过水管,将水引到各家各户,其中就有这个贾助理的父母的老宅子。”柯南介绍说。 “那么说,李家梁子也有姓贾的?”尹贤仁问。 “是的。我们要求水利服务中心从村里撤项,否则不进村实施项目。当时考虑的是,他们做事跟我们单位做事不一样,我们要做的比他们要好一些才行。如果他们不撤项,我们又夹杂在他们一起,让老百姓糊涂,也就不会认可我们的工作了。也没办法向捐款人交差。”柯南说。 此时,柯南的电话响了,他一接听,话筒里说:“请问您是不是火星基金会的季先生?”柯南说:“是。” “我想和你见面,不知道是否方便。”他接着说。 “你有什么事吗?”柯南说。 “我现在到村里了,在李干事家里,你等一等,我请他来跟您说。”他说。 李干事在话筒里说:“季先生,麻烦您来我家一趟,有重要的事。” 柯南现在还离不开李干事,群众选出的管委会名存实亡,贾明珠就像烂泥巴,根本糊不上墙的。不去,项目还没有结束,说不过去的,为了群众利益,为了让村民吃上自来水,只能去了再说。 “尹大哥,我觉得还是去看看才好。你说呢?”柯南转过头去,对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好啊!看是什么事,顺便再看看水池修建的怎么样了。” “那好吧,我们走吧。”柯南说,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他们到李干事家,在路上走了约半小时,贾家坡的和山上更高的住户都要走这条路。一条路将李家梁子和贾家坡联系起来,要不是这样,这个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各家各户联系起来了。 路上下的都是住户,住户之上下,是耕地和山林。陡峭危险之处,是山林;地势平缓一些的,基本都被开垦为耕地,寸土寸金,连石头周边都种了星星点点的庄稼。真是见缝插针! 到了李干事家,只见堂屋正房里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先生,穿着还比较讲究,看样子是商人或者是政客,很重视外表的穿着和打扮,柯南都怀疑他用了面膜,要不,他看起来已经50多了,看起来却像30多岁的样子。 “白面土豪”见了他们二位,马上站起来,李干事做介绍,他说:“这是从沔阳来的宁磊宁先生。他来和二位谈一谈水管的事。” “这属于采购谈判,需要管委会负责采购的成员参加。”柯南说。 李干事说:“好,我这就安排。”他说着,就拨通了贾明珠和李华发的电话。没过多大一会儿,贾李二人急匆匆赶来,一进门就问:“什么重要的事,李干事?” “现在水池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要安装水管了,但是水管还没买,今天,宁老板从远方赶来,就是想和你们谈谈这个事。”李干事说。 贾明珠扭头想走,他说:“我说是啥事呢,原来是这事,我知道了,你们看中了就买,我没意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啊,我老婆还在坡上,等我去做事。”贾明珠已经彻底伤了心,觉得干这种事,吃力不讨好,选他担任管委会主任,还不如李干事说话管用,回到家里,还受到他老婆的好一顿数落,觉得他干啥事都不行。他遭受李干事的暗算,有苦说不出。李干事虽说是个干事,没有管委会的主任级别高,现在的形势,却逆转了,李干事的影响力,已经盖过了贾明珠。 “先别急着走。我说完了你再走吧。”李干事说。 “按照管委会的采购制度,买水管必须要有成员中负责采购的人专门采购,你们是负责采购的,是最好的人选。买的水管数量又多,不是小事。200万元的水利项目,起码有一半以上是购买水管。这是大事,不能忽略。水管弄不好,就不可能通水,大家辛辛苦苦一场,白费力了。在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大家做出牺牲的。”李干事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谈谈吧。”贾明珠说。 第114章 一场交易 贾明珠是个傀儡,就像末代皇帝一样,表演给伪满洲国国民看,不过,贾明珠表演给虎坡的村民看,相当虚伪,可说是伪君子一号,被李干事操控的管委会名存实亡,柯南所在的基金会一撤走,管委会立马瘫痪,这个项目组解散,村民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就像来过一阵风,树叶动了,就是证明风来过,树叶湿了,证明雨来了,然后再无痕迹,一切恢复平静和安宁,要想改变观念,需要时间,时间短了,就无伤筋骨,只是皮外伤。 “你的水管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样品?”贾明珠说。 李华发也跟着说:“是啊,是什么样的?” 宁老板从他的公文包里,摸出两截水管样品,说:“这是样品,一个直径是25毫米的,另一个直径是32毫米的。” 贾明珠接过来样品,看了看,递给李华发,李华发瞪着眼珠子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明白什么,又给了尹贤仁,尹贤仁以前开过商店,说:“这是一般的材质,很普通的,什么价位?” “先看货,价钱好说。”宁磊说。 “你不说价,我们怎么能比较呢?”贾明珠说。 宁磊说:“不贵,不贵,这种白色的管子,每吨6000元,无论大小。” 尹贤仁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 “这位是谁?”贾明珠问。 “这是和季先生一起的,都是一个单位的。姓尹,可以称呼他为尹先生。”李干事说,显得懂得很多的样子,这是干事所干的事,起中间介绍的作用,另外,自己发声,证明他的存在,要不然,被人海淹没,可不是他的作风。 贾明珠连忙伸出他的手给尹贤仁,嘴里说着:“欢迎来我村做客,尹先生!” “尹先生不是来这里做客的,是来帮助我工作的。”柯南补充道。 尹贤仁连忙辩解说:“不不不,我是来学习的。还有,以后就称呼我‘小尹’吧。” 宁磊说:“尹先生,看来您是内行。这么说吧,我见了明白人不说蠢话。我与县分公司万总的弟弟是同学,听说基金会在小城做水利项目,真是大好消息,给老百姓带来了福音,让老百姓吃上自来水,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应该向你们学习。我是水管商,需要赚钱养家糊口,说白了,这个价位也是做好事的价格,不如你们去市场看一看,比一比,小城的水管基本上都是夷陵和荆州供货的,再没有比我的价位更低的了。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当地水管批发商。或登陆厂家的官网询价。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去某宝网或某东网看看报价,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再看看评价,看看性价比就知道了。现在的水管价格,都是透明的,赚多少钱,都一清二楚,我干嘛要把到手的生意推给别人呢!我卖的东西都是性价比最高的,以最小的利润,为山区百姓送福利。我也是农民的儿子,知道农民辛苦,将心比心,我不赚钱肯定不行,我还是要赚点钱,所有的亏本大甩卖、挥泪大甩卖都是假的,赔本的买卖,早就没人做了,只是看赚多赚少的问题。我不想做一锤子买卖,我想长期合作。你们只要和我合作一年,肯定不会失望的。” “那也未必。先给我们时间,去市场上看一看,再给你答复好不好?”尹贤仁说。 李干事卷着大叶子烟,卷好之后,噙在嘴上,用一次性打火机将其点着,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我看这样,宁老板,在这,由基金会说了算,因这钱是他们出的,出钱的人就有发言权,他们决定要不要你的水管。他们想去市场上看一看,那么你就先回去,等候消息。走之前,留下联系电话吧。” 宁磊很聪明,见李干事这么说,就听话地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名片盒,从里面抽出几张名片,双手递给在座的每一位。柯南双手接过名片,看了看,原来是塑料厂销售员,上面写的头衔挺多,但他就是卖水管的。柯南看过之后,将其放进钱包。 尹贤仁一只手接过名片,看也不看,就装进裤子口袋。贾明珠和李华发也是这样,随便接了,就放入上衣口袋里。李干事将名片插进墙上的缝隙里,也没看,墙是土做的,有裂缝,大小都有,插一张名片没问题,另外,墙上也写了一些电话号码,一些购买化肥种子的数字,简直五花八门,墙成了记事本。 宁磊看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么,你们明天就去小城县城里考察水管价格吧。贾明珠、李华发和基金会的先生们一起去,我就不去了。”李干事说。 柯南心想,什么时候让你去了,别自作多情了,喜欢摆官架子。天天喝得鸡鸭不分,去了也白去。 “这里有没有合适的酒店,我请你们吃饭。”宁磊说。 “这里没有,最近的酒店,坐车去也要一个小时。”李干事说。 “那就算了,我改天再请你们吃饭。”宁磊说。 他说着,就夹着公文包要走,李干事说:“既然来到我家,就是客,我不招待不像话。今天大家都别走了,我已经安排我堂客在做准备了。” 果然,从厨房那边飘过来炒腊肉的香味儿,没过多久,是炒鸡蛋的香气。柯南不由得暗暗咽口水,在李干事家吃饭,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妻子炒菜还行,不难吃。今天爬山,走累了,回到宿舍再做饭恐怕时间来不及。人都累了,就懒得动,不可能不吃饭吧?想吃饭就得动,动了才有可能吃到饭。 就这样,中午在李干事家吃饭。炒鸡蛋焦黄、菜籽油的清香扑鼻,腊肉也晶莹透亮,吃起来口感顺滑,拌着玉米粉和红辣椒粉,真是又香又辣。米饭有一半儿,玉米粉有一半,白的和黄的夹杂在一起,粗细搭配,比较蓬松,饭香和菜香交杂在一起,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不愧是一顿土家族风味的大餐。至于红皮的花生米,炸过之后,起锅放倒盘子里,才吃的时候还是软的,放凉了之后,吃起来就特别地香脆可口了。 这里的花生米不放盐,只放白糖,更是他们的一种独创,香甜味儿具备;至于像鱼腥草草根,用辣椒和其他作料一拌,还是不错的一道菜。 李干事肯定要喝点酒,宁磊不喝,他要赶车去小城,担心会有问题,因他穿着考究,看上去就像有钱人,到了陌生的地方,哪怕他是县分公司万总的弟弟的同学,那些见财起意的人也要有所防备,否则真的很麻烦。他常在外面跑业务,想必已经形成了习惯。他拒绝一个小小的村民李干事的劝酒,可能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大家对做生意的都不怀好感,对这个人也是。哪怕他拿出县一把手的招牌来,暂时也没用。尹贤仁初来乍到,感觉到自己已经融入到项目的运作中,压根儿忘了自己是要来学习的。尹贤仁在家排行老大,底下有些弟妹,他当领导做指挥是成长过程的长期养成的习惯。 这不足为奇,到了小城,说是来学习,实际来指挥,柯南已经学会逆来顺受,也就不和他计较一些细枝末节问题了。多哥已经够麻烦的,又来一个挑刺的,他是刘小姐派来的钦差大臣,特别监督员,随时向刘小姐报告的。 第二天,他们搭上去小城的小面包车。大山里人少,山大人稀,走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用大客车来跑客运只适合到远方,跑长途才有钱赚,否则就要亏本。倒是这些小客车还比较划算。 到了小城,他们开始到卖水管比较集中的地方打听价格。在三岔路口,果然有很多卖水管的,门口摆着一卷一卷的粗细水管,各种颜色的、各种型号的,都有。细水管常被用在单家独户的家庭。颜色呈咖啡色,这种水管往往接在水源处,直接通到住户的水缸或者石板做成的水池里。这种水管有异味,可能是塑料添加剂的味道,村民不懂它的危害,反正便宜,就要了,外表会迷惑人的心,水管也是。颜色鲜艳的水管,使用寿命短。颜色浅的或者无色的水管,使用寿命长。 柯南不希望村民用这种水管,虽然便宜,但有很多弊端。贾明珠和李华发对这种水管很有兴趣,说便宜,希望基金会给每户买一卷,自己找水,自己用,不用集体的水。 “那不行,那不卫生,基金会做事,希望大家都能吃到干净的水,不想因为做好事,到最后成了坏事。”尹贤仁说。 柯南说:“没错。这是投资方和援助方的心愿。” 大家看了一圈,打听了几家水管店的水管价格,最终还是没定下来。贾明珠说:“这件事还是由李支书来决定吧。” 柯南心知肚明,他们来也是走走过场。 尹贤仁不懂,拿松岗那一套工作手法来套小城的项目,怎么行得通呢? 为了给尹贤仁一个面子,来一次小城,走一走程序,说是让管委会参与采购物资了。 正在此时,柯南的电话响了,是宁磊打来的,他问:“季先生,水管价格打听的怎样了?” “正在问价。”柯南说。 “你们在哪儿?”宁老板说。 “在三岔路。”柯南说。 “你们在那,别走,我来接你们,中午吃顿便饭。”宁老板说。 柯南挂了电话,对尹贤仁说:“尹大哥,宁老板来接我们吃午饭。去不去?” “吃饭要吃,水管暂不答应买。”尹贤仁说。 一行四人就站那里等,过了十分钟,宁老板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满面春风地笑着说:“走,啥都别说了,我们找家饭店,边吃边聊吧。” 他们就上了面包车,估计是他租用的,包车,一天200元。车开动,过了十分钟,车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来,几人下了车,进了饭店,落了座,服务员端上来茶水和葵花籽,宁老板请大家吃。 李华发先抓了一大把葵花籽装进口袋,然后又去抓了一把,边喝茶边磕瓜籽,宁老板接过来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又递给柯南,柯南将其转交给尹贤仁,尹贤仁说:“算了吧,由宁老板来点吧。” 宁老板不肯,说:“我们都是客,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你就别客气了,点吧!” 尹贤仁嘴上说让别人点菜,他根本没有递给别人菜单的意思,又见宁磊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再谦让,说:“好吧,希望大家喜欢。” 他点好了菜,服务员拿着菜单一阵风似的走了。 “水管的事,暂时还没决定好。我们把今天的市场调查情况,拿到村里研究之后再说,这件事比较重要,需要给我们一点时间才行。”柯南说。 宁老板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如果您愿意要我的货,在价格方面,我还可以让步。但是,首先您要确定要我厂的产品,质量可靠,没问题,尽管放心用,出了问题,我厂全部负责。另外,如果要的话,要提前通知我,我好反馈给厂里,让厂里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供货。” “好,等我们回村里后再说吧。”柯南说。 菜上齐后,大家开始吃喝起来,宁老板很大方,见菜点少了,又加了几个菜,饭后,他埋单,全部以现金支付。 同样,这次又没饮酒,柯南知道,负责人派尹贤仁过来就是要监视柯南的,如果喝酒,负责人一定会知道。尹贤仁和柯南根本没什么深交,如果换成是多哥喝酒,尹贤仁就不会说。才开始打交道,还是要谨慎些才是。 贾明珠又要去看他瘦小的儿子,柯南没见过,听贾友牛说过的。他儿子在县城里买了房子,不常回老家,只有老家伙来看他了。李华发也有亲戚在城里,顺便也要去玩。尹贤仁才到小城,对城里还不太熟,要柯南带去看看。于是大家商量,约定好明天上午在车站集中,下午各自自由活动。 第115章 一颗黑牙 散会后,柯南和尹贤仁回到住处。贾友牛也参加了会议,他要回到他自己的家里,必须要经过柯南的住处,柯南看见他,连忙说:“贾师傅,我们该给你结房租、和电费了。” “不慌,不慌,这个月的电费单子我没带,等一会儿再说吧。”贾友牛说。 “好吧,等一会儿我们下去到您家找您吧。”柯南说。 “好的,我先回去了啊。”贾友牛说。 贾友牛走了之后,尹贤仁对柯南说:“你估一下多少电费不就行了,何必还要跑下去呢?反正是公家出电费,你心疼什么?” “松岗那边都是靠估计的吗?如果靠估,肯定不准确。还是按规矩来吧。有电费单子总比估计的准确,给钱少了,人家已经先垫付了,不好意思欠人家的。”柯南说。 “他们抄电表的还不是估的吗?哪里有准确的数字呢?”尹贤仁说。 “抄电表的人是村里的电工,也是贾新意的弟弟。这人比贾新意要公正厚道些,老百姓还比较信赖他。交电费是村民自己去信用社,在柜台上交,然后打了给村民。我每次都是在结房租的时候,问贾友牛要的。”柯南说。 “电工也有亲戚,没有一个完全公正的。谁手里有权,都要用一下的,自己不用,犯傻,总有人提醒,或者提出要求,给予照顾,如果不给,就影响关系,这个现象在哪里都有。我们这里都是讲关系的社会,人离开人群不行,人群中人与人之间有差别。要是我是电工,对别人多收点,对自己不收,对亲戚不收,只要总的电表数字对得上就行。自己不说出去,也没办法查。”尹贤仁说。 柯南点点头说:“是的,这个是专业的,不懂就没办法质疑,只有听电工的,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村里有了好电工,就是老百姓的福气。不出冤枉钱,还能享受电带来的便利。可能有一些没良心的电工,不过,这样的人,就是占了便宜,现在高兴,为时过早,将来总会有问题的,自己这一代没问题,下一代可能就有问题。天有眼,从不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他俩正说着话,贾友牛上来了,他说:“嘿嘿,都在啊!太巧累,不用到处找你们了。说个是啊,一定要答应我啊!我屋里的要我来请二位到我家,吃顿便饭。二位要赏个脸去啊,一定一定!” “不、不、不,我们有纪律,不准在农户家吃饭的。”尹贤仁连连拒绝说。 柯南心里想笑,这人真会装,是不是正人君子,一眼就看得出来,不需要掩饰装逼,季柯南想笑,但忍住了,心想,你又不是江海区的外地人,将来也不会去那里,因为你年纪大了,又不是人才,不会因着人才引进计划而进入江海区的,本来是土生土长的大陆人,应该懂得当地的人情世故,为什么要故作清高、装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呢?实际上心里早就想去,并且乐开了花,只是会装,极力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生怕别人看出秘密罢了。 柯南不知道尹贤仁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说:“尹大哥说得没错,我们不拿村民一针一线的,不能占你们的便宜。” 贾友牛急了,他胀红了脸,说:“我来请你们吃顿饭,你们却拿大道理来压我,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来家里吃顿便饭,也不算啥的啊,山里人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你们如果嫌弃,不去算了。如果不嫌弃,啥都别说了,跟我走吧。说多了都是累,我不能请你们下去,老婆子又要说我不会办事。一旦说了,就刹不住车,说个没完没了。你们就这样狠心看着我挨批?都是有老婆的人吧,都有相同的经历吧?如果有,就下去吃饭,不耽误多少时间。你们看怎么样?” 贾友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尹贤仁倒也灵活,生怕将来单位负责人知道他和村民的关系不好,在年终评估的时候,给他打低分,他立马改变了主意,赶紧说:“好吧,我们去,但是,我们不能白吃,以后给你孙儿买点东西吧。” 贾友牛说:“尹先生真是见外了!我不图你们汇报啥子,你们大老远的来,不是为我们做好事吗?我请你们吃顿便饭,也是算是做好事,人做好事做多了,会增福添寿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看来,人人都需要长寿,对于死亡,是人都有恐惧感,因为活着的人从没死过,没有尝过死亡的滋味,就会害怕和恐惧,这个可以理解。接着,跟着贾友牛下了山坡,到了贾友牛家,刚落座不久,就听见贾友牛的孙儿哇哇地哭了,大家正疑惑间,看见了李干事,他正笑眯眯地逗贾友牛的孙儿玩呢。 李干事是整材料的,在孩子心目中,整材料的可怕,以为要抓走孩子,孩子当然怕,就是笑眯眯逗着孩子玩,孩子心里还是害怕。要说笑,也只是恐惧之后产生的短暂的笑,对未来仍没有把握。 贾友牛见了李支书,连忙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贾友牛问:“李干事,您吃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和我们一起吃点。” 李干事说:“没有,我是来找季先生谈事的,看到大门已经锁上,我猜想到了你家,下来看看的,真是太巧了,在这碰到,怎么,你们还没吃饭吗?” “没有,这不,我们正准备做饭的,刚好今天要和贾师傅结算房租和电费,他们讲客气,非要我们来吃顿便饭不可,实在拗不过去,我们就下来了。”柯南说。 大家都开始吃了,李干事不动筷子,仿佛在等什么,是人还是菜?局外人看不懂,李干事的葫芦里到底卖啥药?贾友牛明白了,赶紧去里屋找出苞谷酒,拿出一次性的杯子,给李干事斟满,李干事开始笑眯眯地吃喝起来。柯南和尹贤仁没有端杯子,柯南想喝一点,但怕尹贤仁举报,这时候,他对尹贤仁阴阳的两面还弄不清楚,暂时要有所保留,也让尹贤仁看不透柯南。 李干事边喝边吃边说:“季先生,我刚才和水利技术服务中心蹇常技术总监打电话了,他下午派晚秋乡水厂的技术员唐睿来,我们下午要派人配合他测量管道路线长度。” 柯南见李干事此时还没喝醉,连忙问:“这样很好,他什么时候来?来了之后,可以和我们联系。” “说是下午2点,我们吃完饭,就要安排人协助唐睿完成任务。”李干事说。 “请问李干事,您告诉管委会主任了吗?”尹贤仁问。 “管委会?主任?”李干事突然被尹贤仁这么一问,突然感到有些意外,柯南估计李干事酒下来肚,开始犯迷糊了。 李干事毕竟见过世面,突然被问,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他立马想到尹贤仁是才派过来的,肯定还死抱着老一套在做事,他对尹贤仁说:“哦,是这样,我们已经成立了饮水项目管委会,专门机构,专门来监管水利项目的。管委会主任贾明珠,就是上次去归州水管市场考察市场的那位,贾友牛是管委会成员,这个组织运行的很好。锻炼了大家,提升了能力。” 李干事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尹贤仁说服了。尹贤仁不再插嘴说什么了。 “我先来给你们通个信,然后再去找贾明珠和李华发,找一些人帮助唐睿来测量。有些路线不好走,需要一些砍刀,将杂树丛和刺槐树枝砍断,免得挂破了衣裳。”李干事继续说道。 柯南佩服李干事想的周到,可惜,他是个酒麻木,喝多了,说话不可信,都是带着几分酒气,酒壮人胆,说话无边,怎么能靠谱呢? 他喝完了一杯酒,还没有停住的意思,看着他嘴里的黑牙齿,柯南只想呕吐,但他忍住了,毕竟李干事还在负责饮水项目的位置上,很多方面还要他支持。柯南只能忍耐,尹贤仁还不明白李干事的厉害,他信他说的。 贾友牛赶紧又给李干事斟酒,李干事假意说:“行了,行了,不喝了。”手却拿着杯子去接酒。贾友牛用雪碧喝完之后的空瓶子来装苞谷酒,他一只手端着瓶底,另一只手扶着瓶颈,倾斜这瓶嘴儿,对着李干事的一次性塑料杯,汩汩地将酒倒了出来。 李干事两杯粮食酒下肚,说的话更多了,有些言论完全是无稽之谈。柯南对贾友牛说:“你的电费单呢?拿来,另外在收据上签字。” 柯南从包里拿出一本收据本来,让贾友牛填写内容,贾友牛说:“我写的字不好看,你写好了我签字吧。” 柯南看看尹贤仁,他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样也行,我在松岗工作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村民,我就自己填写,然后让他们签字。” 柯南低头写起来,然后给贾友牛签字,柯南又拿出印泥来,说:“不好意思,请摁个印章或者手印。这是我们的财务制度所要求的。”贾友牛二话没说,用中指蘸了蘸印泥,然后摁在收据上。柯南拿出钱,数给了贾友牛。贾友牛说:“谢谢,谢谢啊!” “不用谢!我们走到哪里,都不占村民的便宜。租房给钱,天经地义的。”尹贤仁说。 李干事柯南他们在这边忙,一个人吃喝也没什么意思,喝完了最后一滴酒,他起身要走。柯南和尹贤仁也要走。贾友牛不阻拦,说:“闲了来玩。” “等,等一会,有事,有事我打电话,话给你,啊。”李干事说。 贾友牛见他差不多了,说话舌头转不过来弯,反应也比较迟钝,就想打发他赶紧走,就说:“好的,好的,我等你的信儿,随叫随到。” 李干事慢慢地走了,这山坡比较陡,一步踏空,就容易出事,柯南和尹贤仁都为李支书捏着一把汗。看到李干事还能走,也就不去搀扶他。贾友牛远远地说:“要小心啊。不过,还没喝好,下次再补啊。” 李干事偏偏这句话听得真切,说:“哪里,我快醉了。下午还有正事,老贾,你害人呐。” 正在这时,贾明珠急匆匆地来了,他见到李干事,说:“你让我好找啊!乡水利站的唐睿来了。下午的工作怎么安排?” 李干事说:“我知道,来的这么早!下午找、找几个人、人帮他测量。” “我调动不了人。”贾明珠说。 李干事说:“你、你不是管委会主任吗?” 李干事摇晃着脑袋看了看尹贤仁,马上改变了语气,说:“你找李华发和贾新意,就、就说是我、我说的,来帮忙量线路。” “好的,我这就去找贾新意。”贾明珠说。 说着,贾明珠就快步向贾新意家走去。他知道,李华发不会听他的话,倒是他的亲戚贾新意会听话,况且他还有尚方宝剑呢。 柯南和尹贤仁正陪着李干事,忽然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小伙子骑着一辆笨重的摩托车来了。那人戴着头盔、穿着雨衣雨裤,让人看了就想笑。 此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唐睿,来自乡水厂,是常站长派来的。听说要测量水管线路和长度。你是李干事吧?” “是啊,你、你是谁?”李干事说。 “我是唐睿。”唐睿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沿渡河的吧。”李干事说。 唐睿说:“我是晚秋水厂的技术员,来帮您村测量水管线路的。” “哦,是、是、是你小子啊!你怎么认得我?”李干事说。 “我常见你在开会,有时候还上台发言,我就认识你了。” 李干事说:“那好吧,你、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回去躺一会儿。”唐睿说。 李干事走了之后,唐睿和柯南他俩就在柯南的住房里,坐等贾明珠返回。 柯南看这唐睿,有些傻乎乎的,怎么安排这样的人来负责技术呢?难道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吗? 第116章 蝇头小利 没过多久,贾明珠和贾新意就来了,他们一脸笑容,边走边说,见了柯南、尹贤仁和唐睿,问:“需要多少人帮忙?” “一个负责记录,我来记。两个人帮开路,两个人帮拿尺子,你们俩,再喊上两位,就可以了。”唐睿说。 “干脆喊贾友牛算了,另外把李华发喊上,不就齐了吗?”贾新意说。 “贾友牛老实,李华发胆小,你真会用人,行,就照你说的办,谁叫你是我舅官呢?”贾明珠说。 柯南看他谄媚地笑着,心里禁不住一阵阵恶心,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当管委会主任呢?不过,在一贯实行家长制的虎坡村,不可能实行类似于众人作主的东西,贾明珠深知这一点,于是他干脆当奴隶好了,这样落个平安自在多好,当初对李干事和贾干事他们的义愤填膺,也只是表演罢了,骗得了人们的信任,最终实权的刀柄握在李干事的手里。贾明珠还是一个普通村民,在基金会的支持下,暂时被当做傀儡,是一颗棋子,通过无形的手来拨弄位置,走入棋局,或者生路,或者死路。局外人看热闹,局内人看门道。 贾新意冲着山坡下尖叫了一声,像是猎人在围猎的时候喊的那种声音,没过多久,就有了回音,也是一嗓子的尖叫,不到十分钟,贾友牛就站在了大家面前,问:“找我什么事?” 贾新意说:“量水管。” 贾友牛问贾明珠:“怎样搞,贾主任?” 贾明珠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哪里是什么主任,别寒碜我了。真正的主任没来,来的不是,我只是个工具。这个大家都清楚,不说出来而已。” “我们要吃上自来水,全靠你了,没你不行啊。”贾友牛说。 “靠大家吧。”贾明珠说。 “大家要快行动了,言归正传,撸起袖子加油干,干完后我还有赶回乡水厂。”唐睿说。 于是,柯南和尹贤仁跟着他们向水源处走去。一行人刚到水源处的三口水窖旁边时,跳出来一个壮汉,五短身材,胸部肌肉非常结实发达,胳膊跟柯南的大腿不相上下,见人一脸笑,声如洪钟,一说话,声音传播很远,和他说话要在三步之外,否则会被声浪击中。 “我叫贾茂刚。是管水员。”他说。 柯南突然想起来,在第一次群众代表会上见过他,当时被李干事撵走了的人。柯南进村,帮李家梁子的村民做水利项目,做好之后的管理和收费,对他是个考验。 让谁来管水,谁收费,都还未知,影响不影响目前他的收入,也是个挑战。柯南也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我们见过的。”柯南说。 “是啊。开会的时候,没说到话,您就走了。”贾茂刚说。 “是的,我当时有事,要赶紧找房子,准备租住在村里。”柯南说。 “我家就在下边,这边的水吃不完,给一些那边的人,我在管理旧的管网,水费由我来收,坏了我来修。”贾茂刚说。 “以后要建立管水制度,选谁当管水员,需要投票决定。”柯南说。 “希望选上我。”贾茂刚说。 他说完这句话,就要走。 “先别走,我正需要你帮忙。你对老水管的线路熟悉,帮忙指明一下。”贾新意说。 “好,我愿意。以后有好处别忘了我啊。”贾茂刚说。 说着,大家开始从最远处的水窖开始量起,由贾茂刚指出老水管埋设的位置,然后由贾友牛和贾明珠扯着皮尺测量,唐睿记录。 走到长满荆棘的地方,需要砍树枝的时候,李华发出现了。来帮贾新意砍树枝。贾新意看见李华发来了,就责怪他几句,然后又命令贾友牛去砍杂树枝和藤蔓,自己和贾明珠牵皮尺,唐睿将贾新意报的数字记录下来。 贾新意看柯南和尹贤仁落在后面,尹贤仁胖,懒得去钻荆棘丛林,就不想去,柯南看他不肯去,又担心贾新意搞鬼,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贾茂刚说:“季先生,你们不用来了,这里非常难走。我家里有底子,以前测量过的,不会差多少的。” “你家有原始记录,我们就不用量了。”唐睿说。 “那个已经经过很多年了,现在水池的地址变化了,应该重新测量。”柯南说。 “是的。我们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据实购买所需要的水管,不多不少,不浪费,好向捐款人交代。”尹贤仁说。 “是的。贾茂刚家里的原始记录可以作为参考。”季柯南说。 唐睿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跟着测量队伍慢慢往前移动。 柯南对尹贤仁说:“水管线路是和村级公路平行的,尹大哥,我们可以走大路,跟着上面的队伍往前走。说不定有时候,水管到前面就可能埋在了道路旁边了。” 尹贤仁同意了这一提议,他俩就跟着道路往前走。贾新意不停地在报数。 贾新意是雁过拔毛的货,对水管已经垂涎已久,他家住在贾干事家的坡下,水源不成问题,吃不完,急需要更换水管。这在项目开始时,他俩作为项目点办公室的组成人员,已经明确表态了的,不能把好处都让李干事给占全了。李干事也基本同意了他俩的意见,要照顾周全,不能挂一漏万,误了大事。 李干事好喝两口酒,许多杂事,都需要贾干事和贾财务的帮助,光靠李干事,很难做到十全十美、万无一失。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李干事要想把村里工作做好,不挨批,又要过足自己的酒瘾,就必须要依靠村委成员才行。 贾新意已经留了为自己弄水管的心,在报数的时候,故意喊多一些,这样做计划时,才有可能有剩余的水管。只要水管到村,用不完想拉走,门儿都没有。贾新意打好了“小九九”,心里自然生成一本帐,这个在外人心目中,根本就是阴谋,人不知鬼不觉,就把自己的下几步棋都准备好了。 唐睿也不知道,他还在傻乎乎地记载每一笔数据,只要仔细听,看贾新意的动作,就明白了他的如意算盘是怎样打的。唐睿没有想到那么深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把计划做出来,应付差事罢了。 几个人把从水源到最远处的农户家的距离测量出来,唐睿做了仔细的记录,然后在李干事家集中。 李干事知道这是大事,但是病不改,还是贪杯,现在的酒是蒸馏制成的,度数高,不像过去酿的酒,相当于黄酒,难怪武松喝了十八碗,要是喝的是蒸馏酒,别说店家的三碗不过岗,就是一碗,也能撂倒一个好汉。何况是十八碗?就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大醉一场,早就被老虎给吃了。老虎吃了汉子,也会大醉一场,说不定被野狼给分食了,野狼吃了之后,说不定整个狼群都不好了,可能会有更多的故事发生。这个谁知道呢?谁都不知道。只有喝酒的人知道。同样,如果放在李白身上,喝了蒸馏酒,别说是饮者留其名,就是一首诗也写不出来,早就睡着,到黑甜乡中游玩去了,玩兴正浓,写什么诗歌?不如玩累了再说。 李干事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但是,说话还是不利索,就像舌头短了一截,可能很长时间没吃到猪肉,自己想吃,没有,就咬下自己的舌头解解馋,当然,他就是正常的时候,不喝酒的时候,牙齿因为喝酒,坏掉了,掉落了不少,说话的时候,没有牙齿的发音,或者牙齿排列不够紧凑的发音,都会导致他所说的话,有些听不清楚,像是发音不准确,从而影响了与人交流。 他的妻子一边给来人沏茶,一边骂着李干事:“死不认错,死不悔改,真不是人!以后死在哪条沟里,没有人给你收尸。” 大家听了他妻子的咒骂,很不是滋味,这样狠毒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李干事和他老婆的关系有些紧张了,可能到了最差的地步。这个要说酒,就是它惹的祸。 贾明珠劝她道:“少说两句,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不劝她还好,一劝,她越发来了气,说:“搞这个事有啥好,当了个干事,真是天天在外闲逛,不干正经事,天天不落屋,里里外外都是我在忙,还要带孙子,他忙公家的事,喝坏了胃,谁管?你不是管委会主任吗?怎么搞反了?你倒是像个干事,他像是个主任!我就纳闷了,你们到底谁在组织搞这个事?” 她这一问,贾明珠再不敢吭声,人家说的句句在理。管委会主任没做啥,倒是一个干事忙得很。这个怎么解释? 李干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牢骚,坐在那里不吭声,听完大家七嘴八舌的汇报后,他说:“感谢大家的帮助。接下来,唐睿回去做预算。另外,我也想让唐睿看看水管样品,拿回去做个试验,看质量怎么样。” 他说着,拿出了上次宁磊拿来的水管样品,有两种规格。唐睿说:“好,我拿回去检测检测,看质量怎么样。我后天来村里交方案和检测结果,对安装水管的事,需要项目办公室所有成员支持做好村民工作,尽量别遇到阻碍,顺利完成项目。” “好,今天就到这吧,我的头还昏沉沉的,可是猪还是要喂的,大家都回去吧。”李干事说。 柯南早就想走了,但碍于面子,大家都没有动,他也不好意思动,忍耐一下。想不到,越是亲近的人,说话越难听,似乎咒诅就是祝福一样。 柯南和尹贤仁辞别李干事,从小路回到他所租的农舍里,尹贤仁说:“今天真累,需要休息一下,我先躺一会儿,20分钟后喊我做饭啊。” 柯南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回房。柯南回房后,记录今天做的事,简单几句话,就能知道真实的项目进度,将来好写报告,言之有物。真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话说唐睿回到晚秋乡水厂之后,开始对测量数据进行整理,然后预算需要多少购货资金。另外,拿回的样品,也做了检测和分析。正在这时,唐睿的手机响了。 唐睿接听,是一个陌生人,唐睿问:“你是谁?” 话筒里传出一句:“我是水管商,想约你出来吃饭。” “我不认识你,现在也很忙,恕不能奉陪了。”唐睿说。 唐睿挂了手机,等忙完之后,他回到家里,看见家里来了一位陌生人,看起来就是不速之客。正坐沙发里品茶,唐睿的老婆在厨房里忙,听到唐睿回来的开门声,就跑出来,接过唐睿手里的工具包,放到鞋柜里,说:“回来了,这位客人说是你的朋友,特地来看你,说有事找你。你们先谈着,我去忙了。” 唐睿坐看右看这个看起来不是普通人的人,穿着打扮,都显得像个成功的商人的样子,但是,唐睿不认识他,正准备说话,那人自我介绍说:“我名叫宁磊,是县分公司万总弟弟的同学,水管商,听说唐工程师刚从虎坡村回来,在虎坡村负责,特地来看看你,表示一下我的敬佩之情。” 唐睿还没回过神来,宁磊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说:“我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没带什么礼物来,不知道给你孩子买什么吃的玩的好,这是给她带的包,请收下。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希望你能科学试验,算准村里所需要的水管。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唐睿见了钱,心里感到特别亲切,言语顿时变了,他说:“你真不容易,从大老远的地儿来了,辛苦了。今天别走了,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不用麻烦了。我同学约了我晚上在归州城里吃饭。我不能爽约啊。”宁磊说。 宁磊说着,茶也不喝了,生怕唐睿反悔,立刻站起来就走了。唐睿假装谦让,说:“不好意思,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包,真是!” 唐睿送走宁磊,回到屋里,拿起钱来,数了数,有50000元,他笑了,心里一琢磨,知道下一步该这么办了。 第117章 发现蛀虫 唐睿拿了真可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本来想建议村项目点办公室和基金会的负责人不买这水管的,从成色上看没什么问题,就是管壁的厚度达不到标准,恐怕难以承受足够的压力,压强不达标,水管会破的。 还有,水管的添加物也不理想,超过了一定的比例,这些都是管材的致命伤,弄不好,这水管的寿命只有10年,不是50年。 唐睿改变了初衷,颠覆了以前的建议,改变为这个水管没问题。他立马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李干事,李干事也收了宁老板的礼,具体多少,他自己知道,宁老板知道,第三人不知道。 贾明珠那里不清楚,作为管委会主任,已经名存实亡,他的存在,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笑话。贾明珠那里即便能得到好处,和李干事比较起来,也只是冰山一角。人们不知道,冰山到底多大,看到的只有一个山尖,水下的部分到底多么庞大,完全看不清。因为看不清,才显得神秘,因为神秘,才显得有可以挖掘的东西,如果挖到了,那才有意思。 李干事冷笑一声,心想,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巴不得找一个垫背的,刚好送上来一头蠢驴,他就顺水推舟,算是认可了宁磊的货。 然后,唐睿又打电话给柯南,说:“这个水管质量合格,可以进货,具体要多少,明天我把方案拿来,您看了再定。” “好的,辛苦了,谢谢啊!”柯南说。 唐睿开始计算具体需要多少米多少斤水管,当然,他不知道贾新意早已做了手脚,预备了以后要占的便宜。这个准备,贾次山和李干事都心照不宣,没有什么异议,他们非常清楚,贾新意还不敢独吞好处,总要给他们一些甜头尝尝的。 第二天,唐睿骑着摩托车,带着他的预算书找到柯南,柯南接过预算书,递给尹贤仁,说:“尹大哥,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 尹贤仁接过预算书,嘴上说:“你看了就行,我来小城是向你学习的,不要谦虚了。” 可是,他翻开仔细地看,看了又看,然后问唐睿:“唐工,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请讲!”唐睿说。 “这些预算是怎么算出来的?”尹贤仁说。 “昨天测量的数据,参考一下理论依据,根据当地的地形地势,在总数的基础上上浮10,允许在这个区段里有误差。”唐睿说。 尹贤仁说:“嗯,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看不出具体需要多少资金才能完成管道安装,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有多年的工作经验,这不是难题。有一些不可遇见的开支,需要列入预算。需要资金数目,是参考水管市场价格做出的。如果能和水管商把价格往下压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对大家都有好处。真正做到花小钱办大事。”唐睿说。 “可是,你应该说明或者注明一下,这份预算书拿到江海区总部办公室,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通过的。请你再斟酌一下。他们审核是很认真的,一点都不能马虎。”尹贤仁说。 唐睿有些不高兴了,他说:“我做的预算,还没有失败过,都是一锤定音,资金使用到最后,刚好不多也不少,正合适。” “我知道你很能干,但是,你的预算里还涉及到了人工费,这个开支,我们是没有的,应当做删除处理。我们做项目,在开始动员的时候,就已经多次阐明观点和原则,对于整个项目的资金,我们单位投一半,村民自己负担一半。没有任何补偿,是自愿投工投劳,共同完成项目,让村民吃上自来水。”尹贤仁说。 唐睿歪着头看了看投工预算,一拍后脑勺,说:“哎呀,我把这个给忘了,这个预算不算数,我回去再做修改吧。” 他说完这话,拿回预算书,骑上摩托车,朝沿渡河方向去了。他要去看看那里的水利项目进展,那里的项目是当地水厂投资的,交由水务服务中心来监管,蹇常总监就把那个项目交给了唐睿负责。 做预算要到明天才能出来,柯南和尹贤仁打算去小城买点东西再回来,尹贤仁提出要去魏村看看。 “先别去虎坡村正在关键时刻,需要帮手。多哥能力强,又给自己预算了足够的资金,足以应付各种复杂局面。况且,魏村单个的水池做得多,几乎没有集体共用的水池,非常好做。”柯南说。季柯南的想法是,让尹贤仁呆时间长点,可以垫背或者背黑锅,不管怎样,都追求一个结果。就是分担风险,平安过渡。 “我想你这边也没什么了,只差水管到位就万事大吉了。”尹贤仁说。 “没那么简单。村里复杂着呢。个个都想吃肥羊,哪里管项目成功不成功呢。”柯南说。 尹贤仁听柯南这么一说,还真不好意思硬要去魏村,他在那里是个摆设,多哥绝对不会任他摆布,在虎坡村,柯南有涵养,处处让着他,他却不感恩。 许多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了还想好,宁愿被骂着过才舒服。柯南读的书多,想的事多,读书让人明理,经历叫他成长,慢慢变得成熟和老练。但是,在无知之人或者半懂不懂之人面前,要格外小心。 柯南和尹贤仁坐上到小城的面包车,到了小城,二人到宿舍。这次报告由尹贤仁来写,他对柯南说:“中途回小城不好,怕负责人责怪,干脆不写。” 柯南奇怪地问:“那有什么不好,回到小城买生活用品,负责人会体谅的吧,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世故吧?” “你不清楚负责人的脾气,我比你早来几年,对她们多少了解一些。她们宁愿你一个月回城一次,不愿你一个星期回一次。宁愿你常住在村里,不愿你常住在城里。”尹贤仁说。 柯南不好意思,说:“那岂不是欺骗负责人吗?” “那不算欺骗,那叫智慧。”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真是厚颜无耻之徒,明明在骗人,还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辩护。 柯南没有再理会尹贤仁,任凭他去写工作日程。因为尹贤仁是老员工,早已取得了负责人的信任,柯南是新人,估计说话没有他有分量,自己说的话可能不被负责人采信,那还不如不说。需要一个过程才能建立真正的信任。如果失去信任,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慢慢建立信任感。当然,遇到了其他小事,就会耽误,会影响负责人对季柯南的看法。 柯南经过多次较量,明白了真理,在不讲真理和真相的地方,只能学着虚伪,这叫适者生存,否则只有卷铺盖走人。不遵守游戏规则的,早晚要被踢出局的。 只有忍耐。凡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 第二天,他们带着买的东西坐车前往虎坡村。刚下车,就遇到了唐睿,他站在门口等。见到二位,唐睿说:“你们可来了。我已经修改好了方案,拿来你们看看。” “你不去给管委会主任看,给我们看有什么用?”尹贤仁说。 唐睿想说什么,看着尹贤仁的黑脸,马上停止,转脸对带着说:“我已经给贾明珠看了,他说来找季先生,我就来了。他没意见。” “是吗?要是贾明珠已经看过了,那么,尹大哥您就别客气了。”柯南说。 尹贤仁听柯南这么说,就拿过了预算书,看了又看,最后说:“没问题了。通知他们发货吧。” 过了一会儿,尹贤仁觉得不妥,对柯南说:“你看呢?我觉得没问题了,要不,你也看一看?” 柯南心想,你的命令都已经发出,还假惺惺地问我干什么? “我没意见。唐工,你通知宁老板发货吧,把数据告诉他。”柯南马上说。 唐睿很高兴,说:“好的,不过,我觉得我说不太合适,还是让贾明珠说好一些,只要你们没意见就行。” “你真麻烦!我们什么时候有意见来着?快去吧!”尹贤仁说。 唐睿说了“行”之后,就发动摩托车,前往贾明珠家而去。 唐睿走后,贾友牛上来了,柯南见了他,就问:“贾师傅,你这两天在忙什么?” “贾新意的儿子今年要结婚,让我去帮忙做房子。”贾友牛说。 “是吗?什么时候?”尹贤仁说。 “在11月份。” “新房打算建在哪里?” “就在他们老房子下面的坡上。现在正在用挖土机平场地呢。” “那是好事啊。你去帮忙吧。” “好的,我去了。”贾友牛说着,走了。 过了三天,货发来了,宁老板亲自押车,车从江汉平原开来,司机显然不熟悉山路,本来一天就能到,结果硬是在路上耽误了两天。一路走,一路问,把宁老板弄得很狼狈。还有,这车竟然没有水箱,这个水箱是给刹车片降温的,要不然,经过长时间的高温,刹车片在车辆下坡的时候,长期处于制动状态,很容易让刹车片升温并且让轮毂变形,存在较大的危险,一旦刹车失灵,就是灾难。 李干事安排贾友牛和李华发往磅秤上放捆绑好的水管,贾新意记账,唐睿负责质量把关,验货入库,水管存放在柯南住房的楼下,质量显然没问题,唐睿在验收单上签了字。 入库完毕,宁老板要求立马结账,柯南说:“没有现金,只有去小城县城取款给付,或者划账了。” “给现金吧。我们马上就走吗?”宁老板说。 “慌什么呢?我们又不会跑,也不会欠你一分钱的。”尹贤仁说。 “早晚都得给,拖着也不是办法。你们去把钱给他吧。水管在这里锁着,谁都不能进去,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李干事说。 柯南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和尹贤仁商量了一会儿,达成一致,同意给现金。 “好,我们跟宁老板到小城付款,村里要不要派人去?”柯南说。 “不需要,我们现在很忙。水管到了,马上要开挖管槽,局面挺复杂的,村里离不开人,也没有人可派遣。”李干事说。 “那好吧,我们走了。”尹贤仁说。 宁老板给那司机结了帐,让他回去。三人坐他的车,一是坐不下,二是怕季和尹两位先生受了委屈,于是他就另外租车到小城。 在小城县城结了帐,柯南和尹贤仁不敢在小城久留,如果久留,说不定就要出事,现在道了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走错,一旦走错,前功尽弃,于是他们重返虎坡村,刚好遇到了贾友牛,他说:“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锁被撬了。” 柯南和尹贤仁不约而同地看着门锁,果然被撬了,锁完全损坏,轻轻一推,不算费力就进了屋,屋内没怎么大动,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少了两圈水管。 经过清点,再次清点,真的发现水管少了两卷,正在纳闷的时候,贾新意打电话来说:“水管是他拿的,先借用一下,给儿子建婚房,需要用水,没有水管,不好意思,就先拿了两捆用,用完之后,一定完璧归赵,原封不动地还到仓库。” “经过贾明珠同意了吗?”柯南说。柯南问了这句话就后悔,贾明珠是贾财务的舅官,都是一家人,需要办事,需要照顾,都方便得很。根本不需要问。就是问了他,贾明珠也不可能拒绝,只有照办,要毫不迟疑地去办。找人还是找对了,就是事半功倍,效果奇好。 “问了他的,他没意见,我着急着要用,工人都请了,不能因为没有水而窝工啊。你们又在小城,一时赶不回来,贾友牛没钥匙,我就先撬了锁拿走两捆,保证以后还。另外,损坏的锁我也赔偿,给换把新锁。”贾新意说。 柯南没话说了,愣住了,这不是偷还是什么?性质太恶劣了,季柯南刚想发作,看看尹贤仁,就没说话,只是关了电话。 “不光这水管,还有钢筋呢。”贾友牛说。 第118章 一条死路 柯南觉得很奇怪,也有些吃惊,难道出了小偷?想到这里,他连忙问:“什么钢筋?” “他把仓库里的钢筋拉回家了。帮忙的人都看见了。”贾友牛说。 “他,他是谁?”季柯南追问。 “还有谁,就是贾财务。”贾友牛说。 “真的吗?那没有人举报吗?报案也行,有没有人报警?”尹贤仁问。 “举报?报警?没有。”贾友牛说。 “为什么没有?”柯南问。 “没用。世界银行的项目,他们公开往家里拿,有村民举报,结果告不通,举报信回到他们手里,还借机报复,贾财务单子很大,大家都知道的。谁敢再举报?”贾友牛说。 尹贤仁和柯南沉默了,这个问题没办法,尹贤仁和季柯南到村里只是做项目,其他的事不能做,贾财务是村民推选的,这个没办法,项目时间短,专门再免职,再重新选,恐怕时间都耗在这上面,项目的工期是一定的,不能等,如果在这方面纠缠太多时间,恐怕就影响项目进度,不能按时完成任务,耽误了验收,那可不是好玩的,如果耽误了二期项目的验收,第三期的项目就没了,影响十分深远。没有项目可做,意味着季柯南他们就失业了。 柯南后悔,他们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村做项目呢?现在想撤项退出已经不可能了,除非减少援助金额,但是,村里肯定不会答应。不答应也要这么做,如果再投资金进去,还是被他们给瓜分,村民不可能受益,捐款的目的不可能达到。 “我们去找找李干事,看他怎样解释。这事不是小事,会有国际影响的。”尹贤仁说。 “好吧。我们一起去。”柯南说。 贾友牛见这个情况,有些退缩,他说:“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您们了。” 柯南知道他有点怕贾财务,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告不响,岂不是瞎折腾吗?还得罪了人,惹一身骚气,划不来。柯南能够体会到贾友牛此时的心情,也就不勉强他,非要他去不可。 从小路走,路上杂草疯长,小路已经被遮掩,绿色的草和黄色的小花长在黄色的泥路上,不是纯粹的泥土,里面夹杂着白色和褐色的小石子和细砂,偶尔在转弯处,有一两个青色的巨石,静默地趴在那里,忍受太阳的暴晒和雨雪的侵蚀,四季风的猛吹,青石还是青石,仍然坚硬和冷漠。小树林里有鸟叫,婉转动听,不知是求偶还是战斗,比赛唱歌还是互诉衷肠,那些语言,只有它们懂。 到了李干事家,他还没出门,落座后,柯南说:“有人说,贾财务拿仓库里的钢筋盖新房,不知道您听说这事没有。” 李干事的眼睛一亮,点着一支烟卷,深褐色的烟叶卷成的,猛吸了一口,然后又慢慢地吐出来,柯南和尹贤仁都忍受不了这呛人的烟味,但是,都没什么抱怨,他俩都想听听李干事怎样说。 “这事我也听说了。现在这事传到二位先生耳朵里,我想是早晚的事。这事说来话长,我没给二位讲过。贾新意担任项目点财务以来,一直没有拿过工资,项目办没有这个开支预算,我就算了,挨骂,就是一阵风,过去就好了,起码我还能从这个项目受益。他不一样,他拿不到工资,也不是该项目的受益户,就需要考虑一下他为什么要为大家服务?是不是也要分点实物给他?这个问题还是没解决,一直拖着。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草料吧?马上贾新意的儿子要结婚,但是女方看不中老房子,非要他们建新房才肯嫁过来,实在没法,他才动了歪脑筋。”李干事说。 “哦,那么说,你很清楚他拉走多少钢筋了吧?”柯南说。 “清楚,他拉的时候和我打了招呼,我不放心,还专门去看了的。我都记得有帐。他说是借用,答应还的。”李干事说。 “是吗?这件事非同小可,要知道,我们的资金都是江海区爱心人士捐赠的,不是银行贷款,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钱,来之不易。江海区那里是大城市,具有典型性,这里的情况,那边很快就知道。如果不妥善处理此事,就是国际影响。”尹贤仁说。 李干事眨巴眨巴眼睛,鼻子里发出奇怪的哼声,对尹贤仁似乎不屑。他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令人恶心的浓痰,然后又用脚在痰上来回蹭了蹭。柯南看到这块青色的水泥地板上,处处有灰黄的灰尘,怀疑每一处都被李支书的浓痰所污染,就觉得脚没处放了,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李干事显然对尹贤仁的大帽子不感兴趣,也无所谓,他觉得,这是在我的山上,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你那一套在这里不管用,大帽子见多了,不怕压,也压不住。他没有说话,默默地抽烟。 柯南心想,尹贤仁拿江海区来压他,没用!人家世界银行的贷款都敢动用,拆东墙补西墙,东挪西用的,你这点钱算啥?不管谁的钱,到了虎坡村,就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说那些大道理给谁听? 前几年的世行贷款绿化项目,他们没还这笔款项,还是解决了,怎样解决的,不清楚,也可能人家见大事不妙,一走了之,明知道没钱,就没指望能还,他们哪有钱还?水池你能搬走吗?能的话就搬走吧,反正没有水进来,也没有盖子,无所谓;树能砍吗?能砍的话砍了拉走吧,还巴不得砍掉,占了耕地,橘子没长几个,还浪费了土地资源。 “关于钢筋的问题,我负责监督贾新意偿还,山上的村民还需要钢筋做中小型水池呢。两位先生就请放心吧!”李干事说。 “那好!什么时候还,请给个时间吧。要不然,我们没办法交差。”尹贤仁说。 “一个月内。”李干事说。 “好,一言为定。合作愉快!”柯南说。其实,柯南很清楚,一个月内不可能还,这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房子盖成,不是一个月能成功的,慢的需要一年,快的半年。贾财务有钱,可以直接买,不用借,这个借,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村里方方面面都要操心,我觉得管委会没起到什么作用。”李干事说。 “这是机构要求成立的,项目时间又比较少,要成立管委会,需要长期培养才行。物色人选很重要。”柯南说。 “现在情况有变了。我们在松岗市洪山村成立管委会的时候,村里还有一些年轻人,没有外出务工。到了现在,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不好物色人选,让年轻人进管委会,都是一些思想僵化的老人在支撑门面。”尹贤仁说。 “没错。马上要开会,我已经通知管委会,到5组贾思志家集中,等一会我们一起去。哎,我这老婆子,来了半天,还没沏茶。”李干事说。 他起身出去找他的妻子,找了一圈没找着,他自言自语地说:“可能带孙子串门去了。不管她,我们走吧!到贾思志家再喝茶吧。” 柯南和尹贤仁起身,李干事让他们走在前面,柯南和尹贤仁谦让,让他带路。李干事也就不再客气,拔腿朝贾思志家的方向走去。 过了大概20分钟,沿着村级公路,终于走到了贾思志家。村级公路实际是一条土路,坑坑洼洼的,很难走。车的轮胎将两边撵出深深的沟,中间倒突出,上面长了草,有几处露着可怖的大石头,底盘低的车走这样的路,很可能会碰伤,导致熄火。一般来说,能走这样路的机动车,除了摩托车,就是农用车和吉普车或者越野车。旋耕机是用不上的,山坡的坡度,让旋耕机无法作业。当然,走这样的山路不费吹灰之力。 贾思志的家就在水源和水池之间,村级公路边缘,柯南他们到了他家,他连忙喊他妻子给客人倒茶,他是高位截瘫病人,常年服药,为补贴家用,在家里开了小商店,方便周围群众生活。大家也照顾他家,总是舍近求远,到他家来买东西。他本来是健康人,年轻时,是村里的拖拉机手,很聪明,对机械无师自通,加上他能说会道,成了远近闻名的人。关键是他明事理,考虑问题比较全面,也能调解纷争,威望较高,只是因为残疾,没有参与到项目管理中来,非常遗憾。 不一会儿,人们陆陆续续到了。 开始开会,和平时开会不一样,开会就谈问题,怎样解决,不扯东拉西的。 “马上要挖管槽,动员大家齐心协力,把管槽挖通,准备埋水管,让李家梁子的早点吃上自来水。”李干事说。 “不行。不能从我们房子后面过,如果水管爆炸了怎么办?”5组代表说。 “那你说怎么办?”贾财务问。 “我不管,反正不能从我们这里过水管。”5组代表说: “难,难,难道从天上飞不成?”李华发说: “飞不飞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没有水吃,谁管我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吃水?难道我们是二奶生的?”5组代表说。 “都是大妈生的,没有二妈生的,一视同仁,公平对待,不存在歧视。大家有意见可以提,好说好说。”贾明珠说。 “大家别闹了,我说个方案。看行不行。水管经过的谁家,就在谁家开一个三通,粗变细,直到家户人家的厨房外墙,室内水管安装自己的负责。”李干事说。 “那、那、那怎么行?如果家家都开口子,水能到我们那边吗?水够用吗?如果大家都浪费,让水敞开了流,拿水去抗旱,我们都快渴死了,人家把水往自己家的水田里灌,那、那能成吗?”李华发说。 “其他人是什么意见?”李干事说。 “我支持老李的建议。不过,每家每户都要安装水表。有钱人买得起水的,尽管放水抗旱。按水表读数收费,每吨多少钱,再商量,参照以前的标准。这个可以问问老管水员贾茂刚的意见。”贾明珠说。 “这个提议很好,只要是土豪就可以任意花钱,随便放水抗旱,或者养鱼都行,只要有钱,不做干涉,还有谁补充吗?”李干事问道。 “我基本同意老李的意见,在此感谢基金会两位项目主任!你们辛苦了!跑那么远来我们村来献爱心,真是我这一辈子没见过的好人。大家都让一步,学学人家,都献爱心。水又不是,怎么会把房子弄坍塌呢?万一塌了,我负责赔。大家都安装水表,按读数算水费,一视同仁。我支持!”贾思志说。 “那还是没有保障,我们几户离另一个水源还近一些,不想和李家梁子共用一条水管,需要另外做一口水池,这个条件必须满足,否则就不准过水管。”5组代表说。 “那、那好,你们狠、狠,看谁狠!你们不准我们吃水,我们就不准你们走路。村里公路经过李家梁子,你们的农用车包括人,都不准从我们门前走,要走,也可以,拿买路钱来。”李华发说。 “这样闹就没意思了,何必呢?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到外面了都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亲不亲,故乡人嘛。水管是一定谁通的,补偿款是没有的。本来想在前两个月就开挖的,考虑大家的庄稼没收割,怕毁坏青苗,现在该收割的都收割了,地也闲着,趁这个机会挖了管槽,把水管埋了,今年杀猪就不用挑水烫猪,不用愁了,如果大家这样僵持着,受害的还是大家伙。”贾财务说。他会说,但是,做的事不见的被人看好,到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柯南听贾财务说话,貌似很有道理。但是,不能仔细推敲,一推敲,就会发现漏洞,好在大家好像没有仔细听他说话,或者已经听到了,但此时大家都沉默了。 第119章 包藏祸心 李干事说:“刚才贾财务也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下面,我代表贾明珠主任说说意见。我们有信心有决心打赢这场攻坚战,任何阻挡都是白费力气。现在我代表贾明珠主任宣布,明天开始打桩定位,分配各受益户的任务路线,各司其职,这两天趁天气晴好,挖管槽埋管子。贾干事,您看有什么补充?我老了,又好喝酒,说话到二不着三的,肯定有不到之处,请补充,别笑话我就行了。” “我都听了半天的会,到现在我才弄明白是咋回事。这样好了,如果还有剩余资金,可以考虑再给中间的17户做一口小水池,没有资金就由我们自己想想办法来做。没有水源的,就用在总水管上开三通、大变小、粗变细的方法,引水到农户,前提是必须自己准备好水表,安装时,见水表开三通,不见水表不开,就跳过去,如果想通了,回头再来找,就需要另交搭伙费。大家看,这样安排怎么样?”贾干事说。 “这样做很好。如果没意见,我们就做一下分工。你看怎么样?如果不行,再做一下调整。毕竟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和村里没关系,也不用找村里的领导啥的,我们自己解决。村民自己的事,自己商量着解决。”李干事说。 5组代表也没什么话讲了,李干事就和贾明珠说了明天的安排,大家都领命而去。 5组代表回去向那17户农户传达会议的内容,决定近期找技术员唐工选择开挖水池的地址。 贾思志的弟弟是17户之一,他的姨妹子在广东打工时认识一位日本老板,结果就好上了,结了婚,从此过上了格林童话里面的美好生活。他们一家去过不少地方,只差日本没去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人跟着沾光。 现在要建水池,他们能直接从中受益,大家都很高兴,也愿意投工投劳,一起把水池建起来,像李家梁子一样,吃上自来水。原来,5组代表所提出的意见就是他们的意见,阻挠水管从坡地上经过的也是他们。 他们是被遗忘的群落,高山之上有分散供水的农户,迟早会帮到他们;山下享用集体供水的福利,惟独落下了他们中间的农户,路不平有人铲,理不顺有人评,大家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撒,不平则鸣,声音总会被决策者听到的,虽然声音很小,但大家一起喊,力量就非常大了。在村里有时候会遇到不公平的事,在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里应该体现平等性,让人人感觉到舒适才行。 柯南领悟到,如果硬要从人家坡地上挖管槽,说不定真有麻烦,项目点管理人员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有区别对待。否则,就一定会有麻烦。可以设想一下,村民不懂法,也没有人向他们宣传过法律,如果他们因为没有水吃,而在主水管管道上开口子,他们会认为理所当然,因为水是国家的,都有资格享受,况且,水从自己的承包地里经过,也多多少少对耕作有一定的影响,就是没有实质影响,因为不平,心里总有阴影,一想到这事就郁闷。 开了口子,肯定不会安水表;不安水表,他们肯定会把吃不完用不尽的水拿去抗旱,李家梁子白费一场力气,到最后弄得无水可吃可用。 有个词叫“法不责众”,是这个道理,你不宣传《水法》,村民就不懂,不懂的话,即便违法了,也不知道,还以为在守法。突然把这17户村民抓起来,岂不是笑话?如果这样,那简直太那个了,有点类似希特勒的作法。 贾干事承诺,有余钱就给他们做水池,没有,就找他们项目管理小组,由他们来想办法。只要有人答应,找到了苦主,就有了办法。他们兴冲冲地开始准备挖池子土方,就是这个道理。当生米煮成熟饭,即便你项目管理人员有三头六臂,也经不起村民的死缠烂打。 会议之后,贾友牛就带着1组的村民上山,从水源开始,开始插竹片做标识,分配到每个家庭,由每个家庭抽出一个人来挖管槽,没有劳动力的,就出钱,请人挖。 请谁不请谁,由农户自己来协商,反正要完成任务,而且要达到一定的深度,除非有巨石,实在挖不下去的,才不挖,这一段要用水泥砂浆固定,决不能裸露在外面,否则,时间一久,风吹日晒,就容易老化,影响正常用水。 贾友虎和他的弟弟刚好分在刚出水源的地方,那里比较好挖,没有什么大石块。贾友虎走运了,他弟弟不会说话,也高兴地哇啦哇啦地笑着叫着,挖了一整天,终于把他们的任务完成。贾友虎兄弟俩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去帮贾友牛。贾友牛不走运,遇到了不大不小的石头,很为难。人上了年纪,不服气不行,干不动这些大石头,只能绕开,实在绕不开的,再想想其他办法。例如,在石头上做些文章,用水泥砂浆,将水管埋下去,再将水泥砂浆固定,等水泥砂浆完全凝固以后,也能起到保护水管的作用。当然,这个需要成本,这个开支,没有预算,只能靠村民自己想办法,那又是一回事了。 柯南走过去,看到他已经汗流浃背,问:“遇到困难了吗?” “是个石头,这块石头不大,也不小,不知道怎么办,我已经挖了半小时,一点进展都没有。”贾友牛说。 “这样吧,你顺着石头的边缘开挖,绕过去,但是不能从石头上翻过去,只能绕,因水管是软的,可以转弯。”柯南说。“另外,实在绕不过去的,只能采取水泥砂浆固定的方法,从石头上面跨越过去,就是水管沿着石头,用水泥砂浆固定后,爬过去,就像蛇一样,同样,蛇和水管都是软的,可以紧贴着石头爬行,这个也没事,符合项目的要求,只要不让水管见到太阳,就行。不见太阳不见风,霜冻雪封,都不会影响水管的,水自身有温度,只要长流水,就不会冰冻。这些山泉水,到了冬天,应该就像温泉那样,冒着热气的吧。所以采取这个方法最好。” “好啊,谢谢您!”贾友牛说。 贾友虎的弟弟看出来,手舞足蹈起来,拿了挖锄开始干起来,非常有力气。柯南甚至怀疑,是不是光棍都很有劲儿? 天突然下起雨来,打在泥土上,开始有些小窝窝,腾起了灰,接着就完全湿润,空气中弥漫了土腥味,雨水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没过一会儿,叶子变得既绿又亮,刺激人的眼。柯南带了伞,贾友牛也带了雨具,开始不打算穿,可谓是斜风细雨不须归,后来雨越下越大,不得不穿了。 柯南对贾明珠说:“雨下大了,让大家回去吧,挖了也会被雨水冲垮的,算白挖。” “好,我去通知。”贾明珠说。 他开始挨个儿通知,让大家避雨,等雨小了再干。 尹贤仁早就到农户家避雨去了,他最善于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柯南跟他相比,比方坐在飞机上钓鱼,差得远了。 雨越下越大,看样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雨水从房檐落下,开始是一滴一滴的,接着连成一条细线,紧接着变成粗线,最后成了一碗水一碗水往下泼似的,屋前的院坝里,很快就有了一坑一坑的水,装满了之后,溢出,带着黄色的泥浆,向坡下流去。 下雨之后,风吹进屋里,显得有些清凉了,看样子,秋天快来了。这是夏天最后的疯狂了,俗话说,一层秋雨一层凉,非常正确。 看看天快黑了,雨却没有停的意思,不过,比刚才要小得多了,接下来是毛毛细雨了。柯南对尹贤仁说:“我们回去吧,今天肯定白挖了,看明天的天气咋样,再做决定了。” 尹贤仁没意见,柯南对贾明珠说:“今天做不成了,明天再看吧。” “好的。”贾明珠说。 贾明珠在李干事面前,听李干事的;李干事不在,就听柯南的。通过几次较量,尹贤仁明白手里要么有权,大家尊重;要么有钱,大家也暂时尊重。手里既没权又没钱的,说话没分量,反而自讨没趣儿。现在,他比以前乖顺多了。不再处处针对柯南,跟他唱对台戏了。 第二天是晴天,柯南和尹贤仁吃完早饭,然后爬山到水源处,看到一条崭新的水管插在水窖里面,正在纳闷的时候,贾干事来了,他是老村长,对柯南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没经过您同意,拿了一卷水管,我们这里有8户人家,旧水管已经维修过多次,仍到处漏水,我是老工作人员了,应当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但是那7户村民天天找我闹,说我是干事,都不起作用,到处都在搞自来水,人家都吃上干净水,我们还天天修水管,不修好就没有水来,我们再不动,将来就没有了。你们一走,我们到哪里找资源去。没办法,我就不好意思了,拿回来,堵他们的嘴。” 柯南心里不是滋味,这个老不要脸的,还是个干事,什么东西,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外表上道貌岸然,实际上肚子里男盗女娼。 这叫什么事?这完全破坏了整体规划,他可倒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贾财务和他是一路货色。 尹贤仁不吭声,装作看水窖里的水。柯南问:“那你怎么向李家梁子的人解释?万一不够怎么办?” “我和李干事打了招呼的。以贾财务的名义,借盖房子的名义,拿两卷回来暂时用着,以后再还回去。村民应该能理解。”贾干事说。 “你不是在5组的协调会上,承诺给中间的17户村民建水池吗?你能保证有资源吗?”柯南说。 “那是没有把握的事,不承诺的话,这水管永远都埋不下去。”贾干事说。 柯南明白了,原来他们在村里做事经常骗人。难怪村民不相信他们的话呢?这承诺不能兑现,柯南他们将来一走,村民不还是找项目点管理人员扯皮吗? “没问题。村民当中有些是刁民,不采取这个手段,不能达到目的。”贾干事说。 柯南心想,这贾干事包藏祸心,有阴谋诡计,是个危险人物,在这样的干事指挥下,虎坡村算是倒霉了,村民常被算计,有外面来的资源都被他们瓜分了。根本到不了村民手里去。这不是吗?在柯南和尹贤仁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竟把善款买的物资拿回家,先占领了再说,哪管人家死活。 贾干事说:“您放心,剩下的工作由村项目管理组来协调工作,我绝对帮您完成。您帮我,我帮您,相互帮忙,大家都开心。” “你应该直接跟贾明珠说,或者跟我们中的一位说,我们可以商量,你这样先斩后奏,就不太让人舒服了。你让我们很被动了。”柯南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懂规矩,下次绝对遵守规章。”贾干事说,装作一脸愧疚的样子,脸色一点都没变,肤色较黑,就像多哥那样的颜面,土灰偏黑,容易掩饰真正的羞愧,他可能经过长期这样,养成了随口撒谎的习惯,难怪李干事和他共事,每天都要喝酒麻醉自己,醉眼朦胧,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倒好,看清了反而恶心,无法相处,李干事的经常喝酒是不对,但不影响工作,不影响和他人相处,从这个方面来说,还是无可指责的。 柯南心想,哪里有下次?大部分物资都已经买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再要批钱,又要经过一道程序,相当麻烦,你先下手为强,先占了再说,采取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进行强占,真的不想在这个村多呆一分钟,但是,这是单位负责人定下来的项目点,不做又不行,做了又难受。为了每月的那点薪水,也为了自己的学业,必须要忍耐。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 第120章 大水来了 说完这话,贾干事走了。看起来,他没有为霸占水管而后悔的意思。 尹贤仁看他走了,对柯南说:“这叫啥事?怎么向办公室交代?” 柯南没有话说,也不想说什么。 好事都是他尹贤仁的,坏事就是季柯南的。邀功请赏是人的本能,倾轧别人也是人的首选,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利益就成。 一大早,挖管槽的就在忙碌,山里人勤快,每天都要做事,对大家都呢能受益的事,只要分工合理,承包到户,大家都还是积极肯干的。水管已经运到村了,很多人亲眼看到,没看到也听说了,现在水管就锁在仓库,如同肉已经在锅里了,加火煮,不怕飞,也不怕跑,肉烂了在锅里,还怕跑了不成? 这个给了大家很大的信心,所以,早晨起早来做事,既是习惯,也是思想单纯的表现。难怪,贾次山在会上振振有辞,将大家都忽悠住了,根本原因是受众的淳朴好骗。 看着沟边的新挖出的土,被雨水冲刷过后,还有些泥泞,沟里也积了水,柯南心想,这天气,想集中这几天把水管埋好也不容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啊。尹贤仁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处处想当家,总想指挥着柯南做事,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偏偏这样安排,就是看看季柯南依靠谁来解决问题。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谁,这个问题很关键。 这对柯南是一个锻炼,也可以说是磨练,不经历这些,可能就长不大。只要经历了磨难,吃尽苦头,才会珍惜甜蜜的日子。经常喝蜂蜜,就不觉得其他食物甜,经常坐车,就不知道走路有多辛苦;经常在富人中间活动,就不知道有缺乏的人在想啥。所处的环境不同,就有不同的想法,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 经过检查,发现竹林里挖的管槽不深,达不到要求。尹贤仁首先向贾明珠提出了意见,贾明珠不理他,就问柯南:“季先生,您看怎么办?”贾明珠不理尹贤仁是不对的,但是他就是不理他,这个就是他的脾气,让他多走一步,说不走,就不走,高兴了自己走一里路都行,不高兴了,寸步不走,就像脚焊在了地上,或者像树根一样长在了地里。 柯南知道不能得罪尹贤仁,这人肯定会打小报告,让负责人产生对柯南的不信任,或者不满,然后,负责人会夸奖尹贤仁关心同事,替别人分忧,为单位着想,是值得欣赏的。 柯南对贾明珠说:“尹先生说的有道理,竹林里的管槽挖的不够深。至于这么处理,我问问技术员唐睿再说吧。” 柯南立马跟唐睿取得联系,向其说明此事,唐睿说:“竹林里因见不到太阳,也就不怕日晒,可以比耕地里挖的沟浅一些。” 柯南挂了电话,对贾明珠说:“可以浅一些,但不要太浅了。” 尹贤仁撅起了嘴巴,可以挂一个酱油瓶子没问题,他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打电话给多哥,问多哥是不是经过竹林的水管槽子要挖浅一些。因为智能手机点了免提键,说话声音很大,柯南听得很清楚,多哥说:“可以。不过不能浅于20厘米。” 尹贤仁放了心。柯南郁闷,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值得信任?有些人长得就让人信,比如骗子,看上去可忠厚了,人呢,也漂亮;可是,有些人的确忠实于他人,但处处受挫,不得开心,难以展现出来欢颜。 竹林在石头比较多的地方,这里开垦为耕地和菜园,显然成本太高,不如种些翠竹,砍了可以编些竹器,既可以卖钱,也可以自用,还能当柴烧。青翠欲滴的竹林,可不是林黛玉的,没有什么诗情画意,只是一些实际的需要。 在李干事家的不远处,就是一片竹林,四季常绿,很好的一处风景,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柯南从事这一行,关键是爱好安静的环境,竹林幽静,山区远离闹市,多少有些闲情逸致,用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安装水管、埋设水管,用了两天时间。蹇常总监和唐睿技术员亲临现在亲自操作,将水管接通,一切都很顺利。水管接通后,开始试水时,才发现出了问题。 从水源到水池,水管中竟然无水流过,这下子可难倒了众多专家。 明明有水,哪里都检查过,就是查不出来。难道出了邪气?或者真的有人在搞破坏?如果有人搞破坏,也不会这么快。需要进一步查找原因。 蹇常总监弄不清楚原因,就下了死命令,留唐睿在村里,不把水弄通,不能回家。 唐睿是下级,不听话可不行,只得从水源处开始寻找原因。 不会没有水,水量充沛,还流到水窖外面去了,水管都是好的,也没有漏水的地方。顺着埋水管的地方一路查找,仍然没有找到原因。这可难坏了唐工。如果总是找不到原因,这个项目就注定失败,那么,受援助的村民就不接受这个赠与,反而会索赔,这个是极有可能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将是无休无止的战斗。将会有很多人受到牵连。 唐睿遇到从业十年来的难题,他蹲在水管中间苦思冥想,就是不得答案。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看样子都还给老师了。后悔不该在学校里谈恋爱,弄的天天毫无精神,不在学习状态中,到快考试的时候,才背老师画的重点,或者背记老师提出的要点,就这样勉强勉强读完了书,进入社会,就开始发现学的知识没啥用,后悔上学。过了一段时间,却发现在学校里学的都能派上用场,不过,当时心思用在拍拖方面,对于汲取知识,倒没有十分上心,也就没学到啥知识,混到毕业,找关系到了水厂,才开始正儿八经学点东西。 柯南和尹贤仁为他着急。李干事等得不耐烦,回家去了。附近的农户看他陷入困境,就招呼他进屋喝点茶。 柯南和尹贤仁也被邀请。开始给白酒,柯南摇头不喝,尹贤仁也不要。唐睿说:“来点茶吧。” 那农妇拿出葵花籽,没炒过的,然后又拿出糖果点心来,她说:“我的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工作。一个在县城里,一个在州里,也就是市里,他们接我们去他们家生活,我们舍不得这个地方,住惯了,再说,和媳妇的生活习惯不同,宁愿自己过,落个自在,也不想给儿子们添麻烦。” 柯南暗暗佩服这农妇的选择,真的,如果住在一起,肯定有麻烦,这样选择,比较明智。在家自在,吐痰咳嗽都不用请示汇报,说话想多大声就多大声,不用捏腔拿调的,察言观色,连大气都不敢出、屁都不敢放。 “不通水,估计是水管里有空气,把空气排空不就有水了吗?”农妇说。 柯南和尹贤仁听了,看着唐睿,他一拍后脑勺,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农妇。 “很简单啊,我如果生气,气都憋在肚子里,哪里吃得下饭呢?”农妇说。 大家庭了,哈哈大笑,原来,真理的确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唐睿自称专家,应该拍砖吧?学了那么多理论,竟然还比不上一农妇! 唐睿打开农妇家门前的水龙头,果然,从龙头里传出“噗嗤噗嗤”的响声,响了有十分钟,突然,水龙头掉了,水柱冲上了天空,唐睿吓了一跳,赶紧跟水源处值守的贾茂刚说:“快把总闸阀关了,快点啊!” 原来,水的巨大压力冲开水龙头,大概流了20分钟,水柱的高度慢慢降低,流出的水最后渐渐由粗变细,最后滴答滴答起来。 唐睿的衣服没浇湿了,他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还有水珠,说:“找到原因了。谢谢你啊!” 柯南心想,这水来的够猛的,真的是水火无情,那些5组代表所说的话,是真的。水会爆炸,会冲毁房屋的。这里的房屋,有的还是干打垒的土墙屋,怎么经得起水的冲刷和浸泡呢? 很快,唐睿将农妇家的水龙头给修好了,柯南想,这小子,有些笨,不过,安装水龙头动作还麻利,不知道是谁的关系,竟然当了水厂的技术员,这样的技术员,估计晚秋乡集镇上的居民常常要挑水吃才行。 大家从农妇家里出来,直奔水池处。水池已经加盖,只是检修孔四周还没砌拦水坝,如果下雨,污水就会流进池子。柯南曾跟李干事和贾明珠说过,一定要修,捐助方很重视村民的身体健康,不想因为投资给他们带来伤害。这拦水坝所需材料不多,几块水泥砖即可完成,不是因为县分公司对村项目管理委员会有交代,李干事就不敢放肆,说了几次,都不见动静。 柯南看到水已经开始流进水池,感到集中饮水项目接近尾声,只要把到户的水管接通,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在户内怎样安装,安装成什么样,不是基金会所援助的范围,由用水户和安装技工商量。这也符合单位和村民共同投资、村民受益的宗旨,或者和项目原则不想违背。 唐睿技术员见通水了,拍手,笑了,他说:“我要回去了,两天没见到孩子了。” “你昨晚在哪里过的?”柯南说。 “我老表在渡河镇,我到那去了。”唐睿说。 “是男老表还是女老表?”尹贤仁问。 “你问这干嘛?”唐睿说。 “算了,不说肯定有问题。”尹贤仁说。 “是女老表,我们可是清白的。表妹夫也在家呢。”唐睿说。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没问这个,不打自招。”尹贤仁说。 “我不和你贫嘴了。我回去,如果村里有事,我再来,好,再见!”唐睿说。 唐睿走到路口,发动摩托车引擎,将车开走,响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下一步怎么做,要和李干事商量一下。您看怎么样?”柯南说。 尹贤仁说:“那当然没问题了,你是主任,我是跟班的。” “您是大哥!我怎么是主任呢?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平等的,让他们看不出谁大谁小。”柯南说。 “事实上,单位负责人绝不容许有第二个主任,我们在负责人的心目中,都是她们的下属。谁不服,就整谁,谁想当老大,就让他永远不得翻身。”尹贤仁说。 “谦虚是个宝,一生少不了!”柯南总结说。 他们说着闲话,就到了李干事家,李干事正在逗着他的孙子玩,见了柯南他们,连忙让座。 “已经通水了。”柯南说。 “那很好。接下来就是到户的管道了,大家见水池有水,也就放心了。相信不到一个月,李家梁子家家户户都能通水。”李干事笑着说。 “是啊。下一步,我们想做山上的分散户的水池。您看,有什么意见?”柯南说。 “没意见。但是,前提是要保证李家梁子的农户吃到水。我村申请的项目,就是以李家梁子缺水为主要的原因。如果有剩余资金,可以考虑做山上的分散户的水池。”李干事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柯南说。 “可以马上开始。明天我们去山上,到那开个会,谈一下,看一看,山上的住户如果真的想做,我们再做打算。管委会主任贾明珠也是这样想的,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你们也可以和他谈谈。”李干事说。 “那最好了。贾明珠那里你说了就行了。山上那一块,估计他管不了,还是在当地找人来管,贾明珠和他们分散户的没啥关系,没有利益,不存在啥问题。我们的原则,是谁受益,谁组织,谁干活,谁就能得到好处。我刚好也是这样想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吧。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尹贤仁说,然后他们就辞别了李干事回到自己的宿舍。 次日,柯南和尹贤仁来约李干事,李干事说:“先别着急!我有话说。” 第121章 打入另册 李干事喊住了柯南和尹贤仁,李干事说:“我想,今天我们去那里不太合适。” “不是说好了吗?”柯南问。 “山上的人现在都挺忙的。我们去了,怕组织不拢。他们很长时间都没集中到一起开会了。现在突然通知,他们就是接到了通知,也不想来。他们不像我们山坡上的人,住的集中,召集起来也方便,人们都有共同的需要。他们不是,各自为政,都有自己的山头,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很难开展工作。再说,他们一般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人对事都是这个冷淡的态度。据我所知,很不好搞。”李干事说。 尹贤仁撅起了嘴巴,他还是憋不住,说:“不去怎么知道?去看看再说吧。” 李干事看尹贤仁这样坚持,柯南也没有松口说不去好了,他只得说:“好吧,先去看看。我先声明,如果组织不拢,白跑一趟,可不能怨我。” 这明显是先为自己找退路。不过,他不是背后有县公司万经理的支持,他也没这个胆子,敢公开对抗给他带来好处的人或者机构,说来说去,他因着自己的儿子在县城里工作人缘关系好,不得不为他儿子的利益和前途考虑,在这一点上,他怀着极大的矛盾心理,明知道机构很好,但是,要顾及万经理的面子。 万经理是不想让援助资金到村里去的,留在公司里自用多好,虽然少了点,但是一年的好烟好酒还是有保障的。至于靠某些渠道的专项扶贫资金,能到他手里的,也不是完全,上面还有几位爷要伺候,凡事都不是那么顺利。方方面面都要打理,服务都要到家,都要尽量满足才行。 到了这个份上,李干事只得带着柯南和尹贤仁前往山上,就是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同意,因为他还是有求于季柯南他们,至于县分公司的万总,他还是不放心,恐怕空头支票太多,不好兑现,自己陷入僵局。 山上有水源的不多,大多数分布零散,住户居住也分散,如果说大水源,几乎没有,倒是有一些小的水源。如果遇到下雨,水量就多一些,如果久旱,就没有水,需要到远方去挑水才行。 分散农户因为住的分散,想集中做水池存在困难,一是水源没有,即便有,也很小,不能满足人畜饮水需要;二是花费材料较多,特别是水管,需要很多很长。因为居住分散,农户与农户之间相隔甚远。就没有办法节省水管材料。与其这样浪费,不如就近建一口小水池,投资少,又是自己建自己的水池,有责任心,更容易施工,更有积极性。 虎坡村5组管的范围较大,柯南他们跟着李干事到了5组较集中的地方,这个地方地势平缓,土质肥沃,很适合耕种。其中,有一排房子矗立在半山腰,非常雄伟,柯南看着那建筑风格,以及坐北朝南的房屋走向,就知道这几户人家肯定有些来历。在村里这么多时间,还没有哪家的房屋建筑的地方有这样完美。 李干事接过男主人递过来的白酒之后,坐在椅子上,然后一边饮酒,一边和柯南说着话。当然,因着柯南和尹贤仁都不喝酒,男主人就给他们沏茶喝。 李干事介绍说:“这户人家原先是方圆几十里的地主,非常有钱。不是为富不仁,是经常周济穷人,每年都支起大锅,给附近十里八乡的灾民,提供粥喝,一般都是一人一碗粥,两个馍,大家都记得他家的好。他家的长工,也说东家好,这里人老实,不说假话,好就是好,如果说假话,会被人瞧不起,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家的长工不是被剥削,都是自愿的,长工一般不走,实在没办法,才走,一走,马上就有新的长工补充进来,不缺人手,缺了就有人来,他家名声在外,非常吸引人,在他家,能得到公平的对待,干活也乐意。就是这样,也有好吃懒做的,说他家不好的。这个没办法,就像我现在,一心为村民谋福利,想把自来水弄通,还有人说我贪污,还写信告状,投诉举报啥都有,我一个小小的村民,怕什么怕?就是村里的领导人,也不怕他们投诉举报啥的。啥时候都有渣子,不可能干净。这个扯远了。话说回来,在日本打中国的时候,他们捐资买武器和药品,支援前线。有的也到前方参战。日本投降以后,又是解放战争。看看不行,才决定到屏东县。走之前,时间紧张,来不及拖家带口的,他们娘儿几个就留在村里。然后,又遇到一些运动,说他们成分不好,就把房子收了,归小生产队所有,他们几个接受改造。到后来平了反,抗日有功,才发还这房子。小队收了房子,先是做磨坊,然后是油坊,最后也作为了小队的农机存放处和打米厂,把房子弄得不像样子了。好在这户人家很懂持家,度过三年灾害,以及各样的难关,现在终于走出来,成为村里的带头致富人。” 地主的后裔,就像山上的青松,不轻易夭折。有了青山,就有柴可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然,地主也好,农民也好,都有自己的选择。身份都可以相互转变。农民勤劳节俭,经过努力,可以升级为地主;如果地主好吃懒做、坐吃山空,迟早也会败家,成为失地的农民。将相本无种,明年到我家。这个不能说已经注定了命运,随时都会发生变化。 他家的房子高大,冬暖夏凉,地面干净,没有见到一片垃圾,屋里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看上去,很有秩序,赏心悦目。男主人待人热情好客,但不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他的复杂心情。 看上去,男主人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完全没有种田人的粗犷和豪迈,反而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一句话,疏忽一个小小的细节。 他说:“我爷爷没有李干事说的那么有钱,在附近十里的范围内,还算行;出了十里,啥都不是。还有一些大地主,深藏不露,比我爷爷有钱多了。我爷爷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祖先是贫农,给人家有钱人打长工,慢慢地攒钱,读书,考学,考中秀才,然后才有了我爷的好日子过。祖训不敢忘,就是勤俭持家,保持中立,种地读书就行了。” “你的孩子们呢?”柯南问。 “在外地工作。参加了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届高考,没想到老大耽误的功课竟没有忘记,捡起来很快就记住了,一考就考上了。老二也争气,也考上了。孩子读书没让我操心。这是靠祖先的在天之灵的保佑,让我家凡事都顺利,越来越好。希望祖先继续保佑,以后的路还长,没有祖先的保佑,没有我们的努力,都可能成为落后的家和落后的人。”他说。 柯南心想,这是家教有方啊,孩子的遗传基因好,在艰苦的环境下,只要自身素质过硬,就一定能够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他们祖训是不当官、不参政,实际两个孩子都是读的工科和医科,保持中立,就扯不上什么关系。 从他家的治家,他的为人,看得出他现在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治家能治好,那么,治村就不在话下了。他有能力治家,既有能力治村。柯南是这么想的。 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女人,穿着打扮都挺干净清爽,不像一般的农村妇女。头发梳的齐整,油光可鉴,脸面也干净,穿着朴素大方,看上去非常讲究,但是,衣服的样式却一般,只是收拾的清爽,看起来赏心悦目。见人就一脸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慈祥、平易近人,没有摆什么架子。 “这是我女人。”他介绍说。 “欢迎来我家。我在坡上做事,没有迎接贵客,对不起!”她说。 柯南心想,这个女人说话不一般。听她说话如沐春风,不感觉刺耳,因她说话不是高声大嗓,像是在放牛场赶牛,她的声音,就像是在书房或者闺房里窃窃私语一样。 “弟媳妇,这两位是江海区火星慈善基金会的先生,来我村帮助搞自来水的。”李干事说。 “每次好事都轮到李干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把好事弄到我们山上来。李干事啊,谢谢您啊!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她赶紧说。 “弄错了,我可不是什么恩人,别表错情,认错人,要知道,恩人是他们二位。我们来,想开个座谈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看大家对做自来水有什么想法。本来,我想让5组组长通知,可是,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弟媳妇合适。那就麻烦你去通知了。”李干事说。 “那怎么行?我一没钱,二没权,要啥没啥,单凭肩膀上扛一张嘴,到处惹人笑,被人骂吗?”她说。 “又不是让你去收款,也不叫你去抓女人,像给小猪去势,这是好事,你告诉大家,大家欢喜,感谢您都来不及,还能骂您?!去吧,我们在您家等。不通知他们来,我们就不走了。”李干事说。 “好吧,好吧。我去试试,不行的话,我就不管了。”她说。 “去吧,保管不会错。李干事对咱们还不错,选在咱家开会,证明瞧得起咱。”他说。 她听了之后,也十分高兴,穿着洗得发白的解放鞋,一路小跑着去通知5组上半部各农户代表来开会。 过了大概半小时,就有人来,有的在喂猪,有的在割草,有的在坡上做事,大家都穿的不是很干净。弄不清楚,地主的后裔,也是一样干农活儿,但身上头上脚上以及家里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真是奇怪了! 李干事选在这家开会,可能也是这样考虑,柯南和尹贤仁第一次到山上来。一般来说,大山之上,交通不便之处的人们,各方面特别是卫生都要略差一些,很多习惯被住在平地的人们所看不起。 尤其是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方面,更是不敢恭维。因为缺水,洗澡成问题,人们洗澡的次数少了,自然就有异味,老远都闻得到,加上,家居环境和道路环境,看起来总是脏兮兮的,无形中就要平地上居住的拉开了距离。 地主的后裔的房子后面,有一处水源,从来没干过。这可能和当初他们的祖先选在这里安家落户有关。有水的地方,才有人;水量充沛的地方,人口才多。 人离不开水,就像离不开空气一样。 地主的后裔,哪怕是冬天,也是勤洗澡、勤换衣,房子内外都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就连水泥地面,也被拖把拖得照得见人影。 李干事看着来的人差不多了,就说:“安静了啊,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边开会边等。没来的,没听全的,请在场的回去好好传达传达会议精神。” 接着,李干事就把柯南和尹贤仁的打算告诉了大家,请大家决定,想不想搞这个项目。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愿意!” 尹贤仁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说:“大家都愿意搞,很好!那么,我想问一下,如果做一口水池需要500元钱,我们出一半,你们愿意出另一半吗?” “愿意!”大家说。 同样,这次又是异口同声。 没想到,山上群众的积极性比低处住的人要强得多,这个分散户水池的项目,在山上启动没有一点问题。 因为是分散户的水池,几乎是每户一口,自己管自己,不存在选举成立管委会。 即便要成立,也绝不能选择像贾明珠那样的两面三刀的人,反复无常不听话,对基金会不够尊重,还是惧怕李干事,起不到管委会主任的作用。实际还是李干事在操心,但名分上李干事只是管委会的副主任。副主任管的事真不少,甚至有些架空管委会主任贾明珠的嫌疑。实际上就是这样的。 第122章 隐藏丑事 李干事是副主任,还算是进步的,如果他硬要当正的,也成,估计贾明珠就不是傀儡了,而是工具,被他利用的工具;或者走狗,帮忙看家护院,或者乱咬人,都是可以的。 会议开得还比较顺利。基本都愿意投资投工投力做一口新水池,也有部分想维修旧水池的,柯南分别做了登记,趁李干事讲话的时候,柯南请尹贤仁配合他完成登记工作。来的人,也都愿意配合。这事和大家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不会因为疏漏而让他们失去这次援助机会。 会开完了,柯南、尹贤仁跟着李干事离开了地主后裔家,然后翻了一座小山,看到半山腰里坐落着几座房子,房子背后是一座大山,悬崖峭壁,巨石中间是一口黑洞。这山洞里有神仙吗?不清楚,看起来很神秘。季柯南有个想法,如果将来想修行,这个地方可以考虑,不过,这里还是居住集中的地方,应该远离人群才对。这个想法,仅仅是个想法。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就不要老想着自己的将来,应当多想想家人的将来才行。将来家人安排好了,自己再做打算。当然,不成为家人的累赘才行。 李干事介绍说:“那里住过人。” 柯南很稀奇,问:“那山洞里住过人?为什么住山洞里?” “这山洞,是从古时候都有的,过去,村里的穷人家,盖不起房子,只有住山洞了。后来,消灭‘茅草屋’,就让他们搬了出来。现在山洞就没人住了。”李干事说。 尹贤仁很好奇,他追问:“什么是消灭‘茅草屋’?” “这是一个工程,让人们有房屋可住,不住茅草屋,更不能住山洞。消灭茅草屋就是不能住茅草当屋顶的房子,必须是青瓦,干打垒的土墙就行,就是不能用草来盖屋顶。这个清楚吗?目的是让村民过上好日子。过上好日子的标志就是能住瓦房,不住茅草屋。”李干事说。 “哦,是这样,我明白了。”尹贤仁说。 崖壁下的房子冒着袅袅的炊烟,还传来几声狗子的狂叫,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安静极了,只听走路的声音,还有李干事干咳的声音,他手不离香烟,到哪里都喝酒,身体还行,如果身体不行,别说烟有害健康,也别说酒精中毒之类的话,有多少香烟多少好酒都拿过来,给他,有满足不了,除非到了没有地方可去的时候。他就会在家吃烟吃酒的,逍遥自在。 他们顺着山坡往回走,走的时候,脚底下踩着松软的草,这些不知名的野草生生不息,在田间地头和路上,疯狂地生长,烧了还有,只要有根,第二年春天又会发芽。这里的人也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就是外出打工,走得再远,也心系家乡,这里是魂牵梦绕的地方。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这里是家乡。 路过李干事家的时候,李干事留他们在家吃饭,柯南拒绝了,他说:“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其实,柯南心里已经有打算,如果有剩余资金,也要退回办公室,不会给李干事他们使用。因为投入的越多,只要不换人,还是收效甚微,真正有需要的人没有得到援助。富得流油的,反而得到援助。贾明珠不会用人,管理能力也不行,这样下去,只会越陷越深。李干事的控制欲太强,原则性不强,贾干事和贾财务,只想自己多拿点。因自私的缘故,他们只会给项目添乱,不会让项目顺利进行。李干事没有办法控制贾家坡,也没有能力让李家梁子的人听他的话。正处于无比尴尬的地步。 只要一年的项目到期,就走人。至于李干事以前威胁他说的:“一分钱都别想拿走,否则后果自负!”的话,柯南根本没放在心上,管他呢,到时候还不是由不得他们吗?李干事头发稀少,胡须也是,牙齿黢黑,牙齿腐蚀得厉害,一笑,就有黑牙齿显露出来,眼睛小,眼珠棕色,嘴巴前凸。歪嘴说话,牙齿就有黑洞。烟不离手,酒不离口,说话疯疯癫癫,做事慢慢吞吞,不过,到处走动,随时有酒喝。山里家家户户,都备有白酒,就是常见的苞谷酒,没有,会被人笑话。这个干事,值得干,他也乐在其中。 李干事大概明白过来柯南有些讨厌他了,一是爱喝酒,二是爱抽烟,三是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四是太霸道,根本不听别人的建议,刚愎自用,我行我素,而且阳奉阴违的,让人莫不着头脑。 第二天,柯南看到有两辆警车上了高山,没有拉警报,贾友牛说:“山上出事了。” 柯南很好奇,问:“出什么事了?” “山上六组有一农妇,死了老公,儿子在乡里某单位上班,是技术员。”贾友牛说。 “是不是唐睿?”柯南问。 贾友牛说:“不是。唐睿的老家在渡河镇,没在虎坡村,这技术员跟唐睿是同事。农妇晚上一个睡觉。睡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发觉自己身上趴着东西,她吓得惊叫,还没等喊出来,就被大手捂住了嘴巴,即便喊,离最近的一家还隔着一片树林,喊了也没用。夏天衣服穿的少,很快,就被那黑影男人给弄了。那人发完了,竟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可能太累了。农妇也不敢动弹,只是在那墙角哭,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是邻居老汉,是她的小时候的玩伴,至今没娶妻,单身一个人过。她呢,几年前死了丈夫,现在也是一个人。单身老汉,是五保户,没有配偶,没有儿女,天天喜欢喝点小酒,每天过得滋润自在。饱暖思那个,就打了女邻居的主意。昨晚上在别处喝了酒,可能有预谋,就多喝了点,酒色之徒么,酒壮人胆,他就摸进去了。天亮后,他的酒才醒,知道自己闯了祸,就跪在农妇面前求饶恕。农妇不依,就报了警。现在民警已经来了,正在调查。” “这是双方情愿的事,不能强迫的。刚好,一个没有结婚,另个是寡妇,两人结婚多好,干嘛偷鸡摸狗,非得要惊动警方才行吗?”柯南说。 “那农妇干嘛这样做?又不是小姑娘!”尹贤仁说。 “他们从小就好,只是没有越过界限。那个年代,人傻,也不敢,虽有好感,但女方家不同意,嫌弃男方家穷,要为自己的女儿择高枝,攀龙附凤,最后还是选择了本村的李木匠,当时李木匠有手艺,吃喝不愁。他们就怕饿,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就这样匆匆出嫁了。”贾友牛说。 “农妇结婚后,她的男朋友就没有再想结婚的事,可能要守农妇一辈子,就是这样,他们成了邻居。农妇家有什么事要做,只要一喊他,或者不喊,就到了,帮忙,不计酬劳,农妇家做什么好吃的,也请他过来吃。两家好得就像一家。”贾友牛继续说道。 “既然两人从小都青梅竹马的,现在多好的机会了。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在一起也没啥大不了的。”尹贤仁说。 “那可不一样。这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贾友牛说。 “也是。本来可以通奸,后来确实是越过了界限,人家不愿意,这个跨度太大了点。”柯南说。 “还不知道公安怎样处理这事。农妇的儿子已经回来了。听说了这事,急着要见他妈,还没见到。”贾友牛说。 “那女的现在怎样了?”柯南问。 “我也不清楚。听说闹得很厉害,要她男朋友坐牢。”贾友牛说。 “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还是从小就好的朋友,怎么忍心送人家进局子了呢?”尹贤仁说。 “你不清楚她的个性。她很注意名声的。这事一弄,让她在那里丢脸了,没脸见人,更对不起她的老公。”贾友牛说。 “这又不是她勾引的,是偷偷进去弄的,她又没犯错误,是男的酒后无德,酿下苦果。她死去的老公会原谅她的吧。”柯南说。 “是的。这错不在女人身上,如果她是的女人,说不定早就和那男友勾搭上了,早就有一腿了,不会等到三更半夜去偷袭。”贾友牛书说。 他们正在议论着,警车从山上下来,同样,没有拉警报,悄悄地开走了。 没过多久,李华发来割猪草,见到了三位,过来问好。李华发说:“真是稀奇了。偷吃也不挑个好日子。喝得酩酊大醉,做起来云里雾里,也没有意思。” 尹贤仁笑着说:“看起来,你很有经验啊。” 李华发割一把猪草,朝背篓里一塞,说:“经验是有点。喝了酒做,就不行。软的。” “也不一定。有的是硬的。”贾友牛说。 李华发眼睛瞪了一下,说:“哪个是硬的,你的吗?” “看你说的,拿我这老头子开起玩笑来。我比不得你们了。女的初恋不就硬的吗?没有开荤的童男子,喝了酒,就是硬的。要不,她的反应也就没那么强烈了。”贾友牛说。 李华发笑着说:“那倒不假!可能她还想要,他不给,结果就想到了退路,给自己留个烈女贞妇的好名声吧。” “可能是的。不知道今天警察来了怎么说。”贾友牛说。 “只是做了笔录。还没说什么。那女人报警之前把床单和内裤都洗了,撕烂的衣服都烧了,没有物证。男的承认酒后失常,但记不得都干了什么。喝得太多了。办案人员没有提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去村里走访,调查了解男的为人,村里人老实说,说好不说坏,那人也没抓。都知道,抓到派出所,还得管饭。男的又没家人,也不会给他们钱。没什么油水。算了。警察就走了。”李华发说。 “那男的可真走运,嘴上过了瘾,喝了酒,胯下也舒服了,还不用承担啥责任。真好。”贾友牛说。 “那女的也没注意保存证据,可惜了。”尹贤仁说。 “我看,这女的有意于男的,不过,心里想,又怕名声不好。这次没事,就为后面的事打下基础了。”李华发说。 “可能女的不懂法。想告,却没有力的证据来支持。人到这个年龄了,不想给孩子们脸上抹黑,肯定要注意一下的。”柯南说。 “这个事不好说。她儿子常在外面,很少回来。家里就她一个,很孤单寂寞。这男人,刚好可以陪陪她,原来都认识,更容易沟通。又不是流窜作案的,过了瘾就跑了。我猜,李华发说的有理,大家都知道,他俩在一块公安局都管不了,谁还能管呢?她的儿子无非是多一个后爹而已。”贾友牛说。 李华发哈哈地笑了起来。柯南和尹贤仁是代表基金会的,为了顾及形象,没有那样放开去笑,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脸颊上的肌肉。 看这事弄的!柯南心想,上一代的爱情悲剧延续到如今。现在还有这样的故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李华发弄好了猪草,背着背篓往山上爬,一边爬,一边哼着小调,很是轻松自在。人们往往喜欢幸灾乐祸,看人家的笑话,那些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柯南想,如果女的当初和她的男友私奔,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也可能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丑事了。反而可能过得非常幸福。人们只图眼前的利益,而放弃了儿女的幸福和长远的利益,是鼠目寸光,是非常可惜的。本来想为儿女好处着想,替他们选择婚姻,谁知道结果还是不幸福,不知道这错的根源在哪里。 柯南甚至不支持婚姻自由了。他还觉得儿女大了,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不需要家人的干涉。家人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过好过坏都是儿女自己的事,自己来做决定,父母来做参考。如果自己做主,岂不乱了套了吗? 第123章 金萍往事 “你家的孩子婚事是怎样的?”柯南问尹贤仁。 “我家的大女儿的婚事是我们决定的。不决定也不行。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反正是要出嫁的。书不好好读,天天跟着社会混混儿瞎闹,嫁出去了,我们心也安了。”尹贤仁说。 “那她愿意吗?”柯南问。 “愿意!她还巴不得呢。早就私下里在一起了。”尹贤仁说。 “真的?”柯南问。 “骗你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了。很开放的。未婚同居的多了。”尹贤仁说。 柯南听尹贤仁说,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俩丫头在两头,中间是儿子,镇宅之宝,传递延续香火的,尹家有后,传承人的,任务完成一大半。 女儿倒罢了,关键是儿子。大女儿生性顽皮,爱舞枪弄棒的,像个男孩子;经常在学校里拉帮结派,很是威风,没人敢惹,包括家人。 养儿子没有养女儿担心,养女儿操心多一些,万一结交了不好的男友,最后吃亏受伤最大的还是女方,养儿子可能要多给他女友以及家人多赔些不是了,身体不会亏损什么。 大女儿既然桀骜不驯,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管不住,就只有放手,看他们的交往不像开玩笑,尹贤仁俩口子也就默认了,最后,由尹贤仁催促其结婚,免得夜长梦多。其实,那时候,他的大女儿已经有了情况。如果再不结婚,被左邻右舍看出来,在乡里是无法抬头的。 对于传统的人或者老年人,或者那些有宗教背景的人看来,这种未婚先孕现象是对不起祖宗的丑事。在旧社会,礼教严格的族人那里,是要被处死的,伤风败俗者,一定会被严厉惩罚的,例如处死,死的方式有很多,例如装进猪笼子沉潭。 最近,尹贤仁所在的村又要大兴土木,修建祠堂,凑份子,凡是尹家子孙,都要出钱出力,修建供奉祖先的庙堂。 尹贤仁不能回去帮忙,他只有出钱的份儿了,又因为他自称为信主的,可以不出做偶像的钱。这样大家拿他也没有办法。至于是什么偶像,他自认为就是祖先的牌位,可以不拜的。既然不拜,也就不用张罗着修建牌位了。那份钱,就留给他的两位兄弟了。 他的兄弟倒也豪爽,很快就承诺下来,出钱,连他们哥哥的那一份儿,他俩也承认出。这样,通过尹贤仁的努力和安排,他在人面前得了好名声,在神那里也落了奖赏,真是皆大欢喜。 基本上,尹贤仁没有操什么心,家里的祖宗牌位祠堂都告落成。他的一桩心事算做了了结。 他的大女儿结婚后,很快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他添了外甥,升级为姥爷。生了孩子,女儿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疯疯癫癫,反而围着孩子转,收了心,她丈夫也老老实实出门打工,不再和混混儿们来往。 接下来,就是尹贤仁的儿子和小女儿了。他儿子倒很老实,挺稳重的。不像金萍的小儿子,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弯弯肠子,总要想办法弄点别人的东西,破坏一下搬不走的东西,拿走所有人拥有的他认为不配拥有的东西,还想办法让对方难受一下,自己才开心。表面上装得像,实际内心里男盗女娼,净想些坏事。如果归类型,算是属于闷骚型。 儿子这样,尹贤仁放了心,不会在外打架惹事,对男女之事仿佛也不开窍,情窦未开,就好办,反正年纪还小,还有机会挑选。匆匆结婚,草率结合,只会后悔一生,再没药可救的。 他家和金萍家不同。金萍家在高处,刚好在尹贤仁家的老房子下面,有一条路通向老房子。金萍为了多占地,好作为稻场用来打水稻,就把路给围了一半,这样,尹贤仁要去老屋,就不那么方便了。就是说,每次回家,走的不是路,是她家的稻场,就是打谷场,属于人家私人的场地了,搞得像是偷偷摸摸的人一样。 虽说,金萍到火星基金会来上班,全是尹贤仁介绍力荐,但金萍不感恩,认为是别人在暗中帮忙,不是尹贤仁的功劳,尹贤仁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多此一举呢?介绍金萍进来,不如不介绍,或者不如介绍其他人,最起码,给一条狗喂点吃的,狗还会摇摇尾巴,给金萍好处,不但不感恩,反而处处针对尹贤仁,要跟尹贤仁过不去。 前仇旧恨,加上这段路的被占,尹贤仁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好在他的妻子劝阻他,不要太激动,要以大局为重,不和妇人一般见识。金萍是妇道人家,何必惹自己生气,她却当没事人一般呢。 尹贤仁聪明就在于此,很快就将此事忘掉,不再斤斤计较,有时候在柯南面前陈述一二,发发牢骚,那也是不由自主的。 金萍在年轻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丈夫非常花心,常骑着自行车,挎着照相机,到处给人照相,那些年轻的女人很喜欢照相,就盼着他去。甚至有的还坐过他的自行车,去兜风。此信被金萍得知,心里发慌。 金萍是她父亲和他丈夫的父亲认识,由双方家长做主,订了婚的。只是没有举行仪式。金萍心里明知,她是他的人了。谁知道,他却不安分,对庄稼活儿不感兴趣,却总是不务正业,老想着轻巧的事儿。 干别的还能容忍,单单就是干照相这事,不行!这个职业可以大面积地解除到女人,如果金萍不下手,就有人先占。金萍就送上门,投怀送抱,天天黏着她丈夫,她丈夫就出不了门。没过多久,金萍怀孕,就回到娘家。 和她丈夫说好了结婚的日子,然后吹吹打打地迎进门。进门不到两个月,金萍的第一个孩子就呱呱落地。是女孩! 难道这就完了吗?没有,没有生儿子,在农村要被笑话的,不生儿子,等于娶了媳妇没啥用,金萍当然不甘心失败! 当地生女孩是要被瞧不起的,于是再生,这一次如愿了。金萍被当地人称作“兔子”。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兔子才会一个月就生一窝兔崽子。这金萍赢取进门不足两个月,就生仔,在当时传遍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事,她是心知肚明,在当时,人们还不完全接受兔子,觉得她一个残疾人,还捷足先登,未婚先孕,比健康人还着急,认为尹家不该接这样的媳妇,但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金萍的形象大打折扣,连累她老公,也被瞧不起,当面不说啥,背地里总被人指指点点的。 虽说金萍腿有些不方便,据她自己说,是小时候不小心摔进了大沟,没到大医院,遇到一个庸医,腿没接好,就落下了后遗症,被人看做是残疾人,但她却不这样认为,反而以为自己是健康人。且处处以健康人自居,总想超过别人才舒服。 乡亲们知道了她争强好胜,也就容忍了她,不和她计较。金萍把不和自己计较当成了自己的胜利,反而处处显示要比别人高一等的样子,本来来自农村,又是妇女,却不认为自己是农村妇女,反而给人一种比城市里的女人还要时髦还要有品味的印象。 但是,聪明人当面不说,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欲盖弥彰的把戏,太常见了。就像一个人本来脸上有褶子,反而往上面扑粉,弄了一层又一层,只要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着了水,肯定是大花脸。这个道理,她不清楚,周围的人都清楚。 没有谁去提醒她!除了尹贤仁。 尹贤仁考虑她是同乡,又是他介绍来的,出于真正的关心才给她善意的提醒,在开会的时候,柯南看得很清楚。但金萍却当成耳旁风,不把尹贤仁当回事,没把尹贤仁当成干粮,连瞅都不瞅一眼。 尹贤仁伤心,不理就不理,有时候,尹贤仁憋不住,又善意地提醒,还是没用。 以后,就没有人提了。 在单位工作的女士中间,只有金萍戴铂金耳环,左手中指戴铂金戒指,右手中指戴黄金戒指,脖子上也戴黄金项链,可惜,冬天的时候,穿得厚,看不到,夏天的时候一定有,这样穿金戴银的,非常时尚,看起来是工作人员的样子,和村妇有很大的差别,这就是她追求的效果,越是缺少的,越是要粉饰,需要表现,需要遮盖的。 柯南提醒她,结了婚的女士戴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她不听,还是照旧。既然不听,柯南也就不再出声,免得费口舌,反而落埋怨。她愿意将十个指头都戴上戒指都行,没人提醒,没人管,被人笑话就被人笑话,也没什么。她还是她,没掉二斤肉。 金萍第二胎生了儿子,家里上下都高兴不已。谁知她妯娌又生了女儿,她不服,凭什么要你比我多一个女儿,我也生。结果第三胎生了个女儿,这下子该满足了吧?不,她妯娌又生了个儿子。她又不服,农村里打架还得要个弟兄帮忙的吧,一个儿子怎么行?于是,加油干,接着又生,结果生了个小儿子,这下子算是比过了她妯娌,不是抓生育工作抓得紧,她还要生下去,要像兔子学习,生一窝,看看最后谁厉害。 这“兔子”的外号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老百姓的说法很形象,在那个年代,未婚同居还是极少的,不像现在那么普遍。她已经走在了时代前列,这也和她的好胜的性格有关。比赛完生孩子,然后比赛在负责人面前争宠,看谁能得到领导芳心和青睐。具体表现就是,看谁能在评估的时候不扣分,反而加分,而且平时从负责人那里得到一些实惠,比如负责人从江海区带回来的旧衣服,她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抢了衣服,哪怕拿回家搁在家里睡大觉,也比被别人抢走要强。 就是这样的心理,促使她在抢衣服的时候,表现得格外勇猛,负责人也为自己在江海区拿来的衣服有这么大的反应而高兴。千里迢迢地带来的东西没有白费功夫。这就是人的心理。想要送出去的礼物,被人抢着要,这就是成就感十足,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让大家都能得到快乐,这种感觉就是施与比接受更为快乐的秘诀。这个感觉,只有参与过施与的才有。 金萍把玩负责人的心理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负责人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琢磨透了,总能获得负责人的信任。这个是来自城市的春燕所不能及的。春燕和尹贤仁一样,都是心直口快的人。负责人不喜欢来得太快的人,这样,太聪明就遮掩了领导智慧的光芒。这一点,金萍把握得很好,她总会给负责人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让负责人能发挥指挥的作用,让负责人知道自己的价值,这就是金萍所惯用的伎俩,虽说金萍小学都没毕业,但人际关系学不亚于研究生。研究生的理论知识扎实,但是,社会知识需要不停地学习才会掌握,掌握了不一定会运用出来。这就是她的本事所在。她的巴结负责人的能力远远超过研究生。研究生可能恃才傲物,觉得自己是研究生就十分了不起,看不起负责人,结果,肯定不会被负责人重用。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还不如一般低学历或者文盲。 这些让单位所有有知识和有见识的同事感到不解。往往像金萍这样的人,才是负责人最希望用的人。因为金萍在单位最大的好处就是监视别人。这样,金萍就成了负责人的眼睛,盯着所有人,谁忠诚、谁狡猾,都可以给负责人说,这样下去,负责人身边都是狡猾人,因为忠诚,已经得不到相关的待遇,不如狡猾人,总是得到好处。 一个单位就像一个国家,总有奸臣和忠臣之分。忠臣太多,也没意思,太沉闷;奸臣太多,国家就会亡。最好是一样一半,势均力敌,这样相互制衡,负责人从中取得渔翁之利。 金萍文化不高,但是,盯人盯得紧,看别人怎么花钱,怎么用项目款,好向单位暗中报告。本来没有事,经过她一说,就会产生很多事情来。负责项目的同事,就要费很多口舌去解释。久而久之,很多同事都不愿意和金萍共事了。实际上最会搞鬼的就是金萍,因为自己惯于搞鬼,就生怕别人也搞鬼,结果,就会出现没有鬼的鬼事来。 第124章 母蝗来了 金萍的处世为人就是这样,她在村里的口碑并不好。儿子在外打架,回来对她说了,她义愤填膺,带着儿子杀气腾腾地找上门,当着对方孩子爷爷奶奶的面,把对方孩子饱揍了一顿,她的拳头算得上老拳,出手稳准狠,哪怕一只手,也是独臂功夫了得,让对方吃尽了苦头。 对方孩子的父母在外面打工。这还不算,揍完了就站在门口骂,非常难听。骂人的功夫也十分了得,那些词,都没有重复的,词汇量相当丰富,层出不穷,源源不断,这些词语句子和文章,都是可圈可点的,有一些闪光的段子,可惜当时没有摄录下来,怪当时智能手机不普及,如果普及了,这些出口成章的骂人言论,说不出会上网成为热搜,她在一夜之间就出名,不管是臭名远扬还是什么,总之出了名,那家伙,十分了得,没有谁敢惹她。 后来她说:“我改邪归正了,从此不骂人不背后议论人了。”话音刚落,就又开始。所以,如果相信她说的,明天地球要爆炸,就赶紧搬家到火星上去,相信她说的,太阳从西边出来,每天早晨起来,就眼睛盯着西方等日出。她的语言有魅力,有蛊惑力,缺乏智慧的人,非常容易就信她的一派胡言。 言传身教,所以,从小,她的孩子就学会了撒谎。 金萍后来也装模作样要信主,一心追求善人善事,每逢礼拜天,也去教堂守礼拜,也带小儿子一起去。看样子,很虔诚的样子,想通过自己的行为来影响儿子,就经常去教堂,装模作样去崇拜耶稣。 在教堂的讲台旁边,有一部风琴,给唱诗班唱歌用的,她就起了心,忘记了耶稣的教导,也没有尊重耶稣,成了撒旦的朋友,就想据为己有。于是,趁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带着两个儿子一个老公,就摸进了教堂,将风琴抬走。 毕竟作贼心虚,走得匆忙,竟将钥匙掉落在现场。 教堂没有人看管,晚上没有留人值守,每逢礼拜天才开门。 尹贤仁到了教堂,开了门,就发现了钥匙,正在纳闷间,人们陆续来了,他开始教他们唱歌。尹贤仁就把钥匙放在了讲台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心里不安,觉得少了点啥。 因为琴师没来,尹贤仁只顾招呼来的人,根本没发现风琴被盗。等到琴师来了,才发现出事了。立马,就有人提出报警。 尹贤仁看了看到教堂的所有人,个个都比较自然,表情看起来没啥不同,都是憎恨偷琴的人样子。尹贤仁发现少了金萍,平时都来,这次为啥没来?就觉得奇怪,因为前一段时间来得最积极的,今天又突然不来,这种巨变让人不得不考虑到她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实际情况,她根本没逃。据说,还有人早上看到过她。尹贤仁考虑到这风琴肯定是她偷的。 果然,没过多久,这金萍竟然来了,她来,不是来守礼拜,她来,就问:“有谁捡到一串钥匙?今天我有事,不能参加礼拜活动了。我来找钥匙,请问大家看到没有?” 尹贤仁说:“这里有一把,看是不是你的。” 她冲过来一看,连忙说:“是的,是的,谢谢!” 按照推理,一般人接下来会问:“在哪里找到的,我找得好辛苦!”之类的话,但,遇到她,这话硬是没说出来。 金萍拿了钥匙,就急匆匆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望了望,虽是残疾,走起路来像是跑步,就是壮小伙,估计也撵不上她。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尹贤仁很聪明,已经十拿九稳地猜着了,家贼难防!如果报警,警察肯定不会管;即便管,查出了盗贼,追回了风琴,但是,名声已到千里之外,这名声不是好的,是坏的,很多人就会产生对信主的人的看法,不是亏损了教堂的名,不是亏损了信徒的名,而是亏欠了神的名。 想来想去,尹贤仁决定不报警,但是,信徒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会想到是金萍一家干的好事。不会想到是金萍的,估计智商需要提升,否则,容易被出卖。 金萍的小儿子常常在村里偷鸡摸狗,回到家,金萍不仅不骂,反而鼓励他,做得好!这样的儿子有出息,顾家,知道往回拿东西,不会吃亏的! 不仅如此,她还鼓励她丈夫偷鱼。水库已经发包出去,老板是江浙一带的人,在水库里投放了不少鱼苗。金萍就鼓励她丈夫到水库捞鱼,专门捞才投放的鱼苗,这些鱼苗看起来傻乎乎,正是容易抓到的时候,逮到后拿回家炒了吃,或者炸了吃,很多种吃法,简直是美味,不用再去市场买鱼吃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水库吃鱼。 鱼苗长大了,也下网偷大鱼,自己吃不完,就按照市场批发价格过给鱼贩子。 金萍的丈夫是司机,常把车停在门口的院子里。金萍的家住得较高,到公路需要先下坡,再上坡。金萍老想人家的东西,却忽略了“苍天有眼”这四个字。 有一天夜里,她家的卡车被几个盗贼给弄走了,人不知鬼不觉,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应该是侠心促使他们的行动,简直称得上是侠盗。 侠盗没想到,苦主竟然是道上的,只不过,盗也有道,就是不吃窝边草。金萍的道是专吃窝边草,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侠盗盗走了她的卡车,营生马上陷入停顿。大家听说,纷纷来看,表面上慰问,实际转身就笑,真是天有眼啊,真的有眼,真是活该! 她倒有法律意识,马上报警,在没破案之前,村里所有人都值得怀疑。办案人员来了,又走了,做了笔录,临走,吃饱喝足,她为了让他们用点心思破案,就一定送他们一些鱼,这是原生态的鱼,肉好,新鲜,自己吃,或者送人,都很好。金萍在关键时刻不傻,知道不为三分利,不做早起人。他们出门办事,不能空手而回。于是就做了顺水人情,将鱼打理好后,千恩万谢送他们走,他们自然有印象,也就不会抓到了窃贼也不说。 最后办案人员没有破案,这是无法破的,没有摄像头,没有人脸识别,时间也对不上,荒山野岭的,哪里找得到一个人影? 金萍竹篮打水一场空,干气,又着急,实在没用。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不该买车的。偷鱼卖也过得很滋润。况且金萍在机构上班,没做什么,一个月的收入也比在农村养猪强。 和金萍同龄的妇女,大多数都看得出下半生的光景来,金萍和她们在一起,年龄看上相差五六岁,这就是劳心者和劳力者的差别。 金萍在单位里,在负责人面前,更会动脑筋,专找负责人的痒处挠,正中负责人的心窝,恰到好处,负责人当然需要有人恭维,需要树立权威,要知道,每个主子都渴望底下的奴隶,比自己低下一等,才显得主子的尊贵来。金萍如果不表现得贱一些,负责人就没办法显得贵一些。 自古以来,红花需要绿叶配,天下一理。 金萍的儿子读书不成,大儿子开铲车、开卡车,小儿子无车可开,在家待业。沉迷上网,几乎天天都想到镇上的网吧里泡着,很让金萍头疼。现在有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更是机不可失,无论干啥,都带着手机,只要手机在手,天下就唾手可得。 负责人得知此信,很是担忧。主子为得意的奴隶操心也是应当的,就利用自己的关系,给她儿子安排了一家快餐店工作。金萍就安排她小儿子兴冲冲地前往。 金萍在她儿子去之前,问:“这是我们负责人给你安排的,你想去吗?” 她儿子点点头。 接着,负责人大发善心,热情四射地给他买了新衣服新裤子,想让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新的。金萍感动,痛苦流涕,负责人也被金萍的出色表演感动,更加坚定了帮她儿子的信心。 金萍安排好她儿子上班,据说还不错,听说是日本的寿司店,在那里干绝对有出息,说不定将来出国到日本看樱花呢。 于是,金萍就放心去上班,好好工作,负责人对她这么好,还不好好做,对得起负责人吗? 她到项目村的第二天,就接到了负责人的电话,说:“你儿子不见了。” 听了这话,金萍魂飞魄散,她最爱的人就是她小儿子,说爱老公,那是假话,她从来就没让她老公当过一回家。就连电工上门收电费,几十块钱,她老公身上都没有,他对电工说:“去找我妻子要吧。” 家中的大小事务,都需要经过金萍的手才行。她老公很乐意当了甩手掌柜的,或者是好好先生。只要金萍说的,都是对的;只要金萍做的,都是对的。这是经过无数次的交锋之后,得出的真理。 从一开始,金萍主动勾搭,和他有一腿之后,就没能得到解放,一直在金萍的控制下,因金萍有人质,就是他们的孩子。从生第一胎开始,这个绑架案就开始持续。严格来讲,从金萍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掌握了主动权和支配权,嫁过来更是巩固了这个权力,牢不可破。 接下来是不断加码。生第二、第三和第四个孩子,让她丈夫处于超负荷的运作之下了。如果当初她丈夫还想反抗,到现在,完全被锁链牢牢锁着,再也动弹不得,只有俯首听命了。 她老公最狠的一句话就是:“孩子不管了。你爱咋地就咋地!” 后来,她老公真的做到了。 这次,她孩子在她转身一瞬间,立马人间蒸发,赚了一套衣服,起初在负责人面前的吹嘘,那些肥皂泡,被日本寿司店老板的一个电话戳破,看起来美好的谎言经不起小小的力量的触摸,竟然土崩瓦解。 金萍没心上班,担心孩子的安危,要请假,负责人此时未批。她一挂电话,就开始咒骂负责人没有人性,不讲理起来。但是,冯菲菲的偏袒此时被怒气遮盖,根本找不到爱心在哪里彰显了。 冯菲菲在盛怒之下,刘小姐不敢去惹她,此时金萍的请假,等于不得时机,毕竟不是面对面,电话里看不到领导的铁青的脸,感觉不到天气变化多端,就这样,金萍的请假被否,她心实在不甘。想来想去,还是指望她老公,看看能否出手相救。 她老公在电话里说:“我们以前说好的,他的生和死,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的里面,肝肠寸断,这一切,罪魁祸首在哪里?她觉得不在自己身上。 当时,孩子在外打架,本来就是人家孩子的错,金萍打人家的孩子,是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老公劝她,不听;她老公,打孩子,不准。她儿子看准了他妈,根本没把他父亲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老公干嘛要管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儿子呢?既然你管,就善始善终吧。总不至于,老公管儿子管错了,还要遭受妻子的痛打吗?那不是脸面丢尽,没办法在乡里混了吗? 金萍已经感到天快要塌了。 于是找尹贤仁。 “不用管,他死不了。”尹贤仁说。 “为什么?”金萍问。 “你别问为什么,要死,早就死了,他没有死的勇气。你想想看,他有多少次都是这样的情况,你给他找的事,他面子上答应,背地里背叛,消失一阵子,钱花完了,再出现的?”尹贤仁说。 “记不清了。”金萍说。 “就是。你有钱,你有奶,就不怕孩子不来找你。我估计你家孩子,干坏事的胆子没有,闷着不说话,心里暗暗地对着干是有的。量他也翻不起三尺高的浪。就让他去闯一闯吧,你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这个道理你听得进就听,听不进,就把你儿子绑在背上,到哪里都背着,直到你背不动为止,你看怎么样?”尹贤仁问。 听了这话,金萍沉思半晌,不说一句话了。 第125章 第一回合 “那我还是要去找,宁愿不做这份工作了。工作没有孩子重要,挣再多的钱,没了孩子,还不如不挣钱。”金萍说。 “随你便,你爱干啥就干啥,腿在你身上,要走,谁也拦不住。你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行。其他人说了都没用。”尹贤仁说。 尹贤仁很清楚,金萍是嘴上功夫好,实际没那个胆子,她在任何一个项目村,都要想方设法地弄点好处回家。就像贼不走空一样,爱占小便宜。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舒适的单位呢?她也仅仅说说而已,不敢动真格的,了不起,她是故意在装逼,或者故意卖弄玄虚,好让别人认为她的存在非常重要,这个单位离开她就不能运转似的。 单位能聘用她,完全基于同情,进来有没有经过考试,没有什么从业资格,自己连小学都没毕业,自己本身又是农村妇女,不管你装得再像城里人,但骨子里仍是农村妇女,举手投足都再清楚不过地显示着她的身份。 有时候,她和春燕辩论,说春燕不是城里人,春燕说:“我不是城里人,你是城里人好吧?都还不是乡下人?城里的人不是要靠乡下人种粮食才能活着吧?没有农民种地,没有出产,城里人吃啥?喝西北风吗?” 春燕已经领教,金萍的处处不足,已经无法和她相比,于是就不比。就像大象和蚂蚁比身高,用得着比吗?或者大象和蚂蚁结婚,大象死了,蚂蚁下半辈子也别着急改嫁,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埋葬大象上了。根本是门不当户不对,不能同日而语的。 负责人满足于金萍的吹捧,清楚金萍也不过是个奴隶,主子对奴隶好一点,一点都不奇怪。 明朝的东厂西厂完全是宦官当家,朝廷百官,无论忠奸,都可以被任意罗织罪名,进行杀害。封建社会是这样的。 太监就是奴隶,一般没文化,不是通过科举考试出人头地的,但是,皇帝就是喜欢。比辛苦读书出来做官的人还要得宠得势,读书人受小人陷害,遭到奴隶欺压并不少见。 春燕不理金萍,是非常明智的作法。一个巴掌拍不响,让金萍去当跳梁小丑吧。看到最后,谁更得意! 金萍用的牙膏没了,就挤别人的,香皂没了,也用别人的,自己从来不买,洗衣粉没了,照样顺手就拿人家的,说下次还。可是,从来没还。更有甚者,还用人家的洗脸毛巾,甚至洗脚布,不知道用来擦什么的。反正,只要她摸过的毛巾,知道的都扔掉,不知道的还在用。 一瓶护肤霜,是她自己买的,用完了挤不出来,就把瓶子屁股用指甲抠开,然后用手指头去抹,抹了后,往她脸上一搪,凑合了一次,下次再摸,将瓶子弄翻过来,也要把里面的乳液弄干净,彻底弄干净之后,才随手就把护肤霜的空瓶子一丢。 这样做的好处,捡破烂的不高兴了,看到一个瓶子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本来可以卖一毛钱的,结果被她弄得不值一分钱。 大家都明白家有内贼之后,开始防范起来。在集体宿舍的时候,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好,不是不给她用,而是怕她永远用下去,而且用完之后,不说一个“谢”字,认为是天经地义的,就跟用她自己的东西似的,更可气的是,用完之后,随手乱扔,让别人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包括洗衣粉、香皂、洗发水、沐浴露、牙膏、毛巾甚至洗澡用海绵,都各自收拾起来,哪怕再用的时候麻烦,也必须这样做。这样才能放心。 金萍是一个快50岁的有过四个孩子的农村妇女,这时候,身上的各种毛病开始出现,特别是妇科方面的,谁知道会不会传染呢?住集体寝室,大家共用洗手间,哪有那么好。如果她很自觉,又讲卫生,大家凭着爱心,也就不这么做,这么绝情了!问题恰恰不是,所以,人人自危,每人自保。 春燕读书读到高中毕业,出身地主家庭,从小受到的家教很严格,跟金萍出身贫农不同。金萍从小自由散漫惯了,要不是调皮,摔进大坑,也就不会致残,腿脚不便了。当然,这个不是特意区分地主贫农,其实都是人,所处的环境不同,家庭条件不同,自然,挂在枝头上的果实,就不一样。 因着那大坑,从此改变了金萍的命运。从小被人瞧不起,于是,她就要反抗,处处要显得比别人高、比他人强,争先恐后,争强好胜,心气虚高,要将其他健康的人、漂亮的人比下去,一定要在鸡群中像丹顶鹤一样,或者一定要当最高的禾捆,其他禾捆都要矮一些,并且都要向她下拜才行。至少在单位是这样,只要把负责人维持好,其他有才干、漂亮、有文化的,都要在她之下,否则,就要让你不痛快。 于是,人到这个年龄,她就得了“三高”。 于是,她开始吃药。 每年基金会可以报销5000元门诊医疗费,她全部用来买药。在“三高”不太高的时候,为了得到那5000元,就虚构买药事实,虚开,最后,“三高”居高不下的时候,她就要自费了。后悔不已! 每每吃饭,她总说:“我有‘三高’,不吃肉。” 于是,大家都说“好”,话音未落,一大块肉已经进入她嘴里,说:“不好意思,吃了眼睛的亏。” 那话里的意思,就是,眼睛欺骗了她,没看清楚那是肉,还以为是豆腐。才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幽默,一笑了之,不在意下。久而久之,她常常自称“不吃肉”,但每每吃得比谁都多的时候,大家就不再相信她。因为她的眼睛总是欺骗她,为什么不把眼睛挖掉?当然,这个有点恐怖,她总是以这个理由责怪自己的眼睛,意思很明确,她总是上当,上了眼睛的当,实际上是她的心贪婪导致,眼睛没有错,错的是心,是头脑,是自己的手贱。 “像我这样的老人,有‘三高’啊,不能吃肉,现在光吃药了。可怜噢!”金萍还经常这样说。 大家除了“哦”一声,也就没有谁附和她了。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老是拿着这些虚套来耍太极八卦,谁不烦?常常倚老卖老,就是说,你不能惹她,如果惹出病来了,就吃不了兜着,这一辈子就去埋大象了。 总是喊“狼来了”的小孩,最后当狼真的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机构里,金萍就是一个喊着“狼来了”的人。 春燕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人。 在开会时,两人之间总是唇枪舌剑的。 负责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春燕太聪明,智慧过高,高过了负责人,就不行,要走狗把你拉下来,屈服在负责人的权柄下才行,不能任你横行,夺了权,影响了负责人在办公室的地位。 金萍是负责人的御用走狗,让她咬,她就咬,叫她咬谁,她就咬谁! 春燕为项目操心,动脑筋,着急,金萍跟在后面说春燕说过的话,春燕说的,负责人不信,不采纳,轮到金萍重复了春燕的话之后,就信,就采纳,这足足把春燕气个半死不活! 所以,后来,春燕开会时,学聪明了,不再主动发言,让别人先说,负责人让春燕说,春燕谦虚地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将这个球轻轻一踢,就传给了别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清楚所指,金萍就偏不信邪,就说了。 说完之后,等于没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信息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一般。 尹贤仁提出了一点意见,金萍马上重复一遍,而且语速十分缓慢,加上自己的感叹词和虚拟语气等等,算是积极发言了。 聪明人听了,就知道她在嚼别人吃过的馍,没有一丁点儿的创意,没有任何意思。 最后都不说了,春燕才说出自己的观点。话音刚落,金萍就要插嘴,春燕赶紧声明:“请不要重复我说过的好吗?” 金萍这才停住。春燕算是保住了自己言论的完整。 金萍还是负责人面前的红人,有恃无恐,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上肚子里全坏了。 刘小姐为省钱,和同事们住一起的时候,当然,领导住单间,同事分男女,各住各的集体寝室。金萍就表现特别好。每天早晨起得早,起来就开始把《圣经》摊在腿上,装模作样地读,还发出声音。 等领导自己弄早饭的时候,一般是烤热已经买回来的面包,金萍就开始拿着扫帚和灰铲,到处找垃圾扫。然后,拖地,其实,地面很干净,早在头天晚上就弄干净了,或者已经被其他同事清扫过一遍了。 再就是,弄完这些事之后,就拿着抹布,到处擦,也不脏,但是,就是要表演给负责人看,给负责人留下好印象。 柯南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当初负责人都在,柯南还以为是办公室请来的钟点工,提供劳务的呢。现在看来,那抹桌子凳子的中年妇女,可不简单,那些道具是她用来表演用的,至于这些花拳绣腿蒙骗了多少人,能蒙骗多久,还不知道。 当负责人不在的时候,金萍就原形毕露了,声调开始高八度,也不拖地、不扫地、不擦桌子,也不读《圣经》了。 或者也不到厨房里,不洗碗、不做饭、不择菜也不煮饭,看人家忙,她在旁边瞎指挥,做好了的菜她先尝一尝,评价一番。 负责人是女人,女儿当了负责人,就有些自我陶醉,有些看不清真相,总是被假象蒙蔽,既然受了蒙蔽,还自以为聪明,把下属不当回事,实际上负责人被卖了,负责人还帮着数钱。人的悲剧就在于自己处于悲剧之中而感觉不到悲剧,这就是人类的通病,是最大的悲剧。 柯南知道,春燕和金萍的争斗不会停止,除非她们中间有一个离开单位,或者两人都离开,或者其中一个死了,这种争斗才会停息。否则,就会永远继续。 因为制度不建立,谈不到健全;因为忠言谏言不被采信,结果就没有人再提,大家都昏睡,如同煤气瓦斯中毒,在沉睡中死亡,也不想当出头的椽子,先烂掉,反而得了骂名。干脆集体沉默,最后,集体灭亡,反正大家结果都是一样,都走向坟墓。 单位不用好人,偏信坏人,使坏人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坏下去,好人就不可能继续存在机构中,最后,要么成为变色龙经常变色,要么死亡。 春燕的锋芒渐渐失去光亮,变得世俗起来,也学会了谄媚,像金萍那样说着肉麻的话,讨领导的欢心。领导非圣贤,也爱听顺耳之言,直言之人靠边站。要想得到实惠,必须放弃自己的信仰。要想得到魔鬼的好处,就不要装作光明的天使。 魔鬼指挥下的天使,往往更像天使,从来都不甘心失败,反而处处要得荣耀,归自己。 金萍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去村里的教堂。若有人问起来,就说:“去了镇上的教堂。” 一个礼拜天,镇里的教堂打电话问尹贤仁,尹贤仁是村教堂的负责人,他外出做社会工作的时候,教堂的事务就交给了他妻子。问尹贤仁金萍在村里守礼拜吗?尹贤仁说:“没看见。” 镇上以为她在村里守礼拜,村里以为她在镇里守礼拜,实际上她哪里都没去,两头瞒,又想让人知道她多么爱主,故意在人前卖弄。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了十一奉献,不用向奉献箱投钱。可以说,从有了奉献箱以来,宗教就变得比较世俗了。奉献是自愿的,并不强迫任何人。如果非要集中一个时间不可,让大家奉献,实际上是让人难堪,周围的人都奉献了,难道还要纹丝不动吗? 叫人在一个比较集中的时段内奉献,实际是强奸民意,带点勒索的性质了。 奉献的钱到哪里去了,不公开、不透明,让很多大发热心的人自然就对善款产生了怀疑。 第126章 新婚燕尔 金萍这样玩,目的就是逃避奉献,还有,不用听道,更不用讲道。但是,很多人还以为她很虔诚,这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那个教堂,那个教堂的人认为她在这个教堂。这样,两边的人都认为她在对方教堂,那么实际情况是,她哪里都没去。 她哪里都没去?那么人间蒸发了吗?不 ,离蒸发的时间还早,还不到时候,她是在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打麻将。 选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打麻将,就不用担心手机来电,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搅,赢了还想赢,输了更要报仇,把本钱给打回来,反正一上桌,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打完的。这种精神值得学习,也值得推广。 放假回家,她闲着无事,就去找牌友,高声喊“一缺三,快来打呀”,人家不理。她还以为人家没听到,又提高了声调,再喊叫一遍,人家听得不耐烦,回应说:“我们要干活,不像你,玩了还拿钱,我们不干活,就没有收入。没收入,打输了你不要钱行吗?” 她才无话说。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睁开眼睛就要忙,忙到熄灯,一天不做,一天就没吃的。吃了上顿,要考虑下一顿饭在哪里。这是残酷的问题,不是开玩笑的。吃饱肚子,再考虑搞其他的名堂。眼下,正是十分艰难的时刻,需要克服很多困难。 关于金萍的故事,还有很多,以后有空再续。请诸位看官耐心等候。有人就有故事,故事里有人,人来演绎故事。其乐无穷。 再说柯南自从在高山地主后裔家开了群众会后,他们很积极,就开始在自己屋后的山坡上挖找地方,清理树木杂草石头,开始动工挖了起来。 有的家庭有旧水池,嫌小了,又申请新建一口池子,因单位只出一半的钱来资助,也就不在话下,原则上同意了。 还有的农户本来有水池,可惜装不住水,漏掉了,不想新建一口,想通过维修,堵漏,能装得住水就行。 柯南和尹贤仁决定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定方案,不搞整齐划一,按照一个模式来实施项目,尽量发挥村民自己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让村民通过项目,提升自己的能力。 村民的想法千奇百怪,但,只要他们愿意,柯南和尹贤仁还是愿意帮助他们。有一个情况,是柯南没有遇到的。 张姓男子今年有27岁了,结婚二年多,在家想创业。得知单位准备在村里援助做水池的时候,他也申请,愿意投工投资来做。 尹贤仁看他表决心,也积极开挖了土坑,包括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把水池做起来。 柯南做计划时也考虑了他的情况,就把他算进来了,预算中有他的资金,折算成材料,做一口新的水池,材料是足够的,本来顺顺利利地能做成一口新的水池的,问题是他还需要投资,自己投资,自己受益,是无可厚非的事,却不成想出了一件事,纯属于意外事件。 小张以前在深圳打工,玩具厂,有七八年了,每年除了吃喝用,还能积攒到1万多块钱。为了安全,他每次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钱,不是等到过年回来,一下子全带回来。 钱的数目不多,但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了。他结婚所用的钱,除了父母贴补外,主要是他自己攒的钱,由父母保管,到时候一起给他办大事。 结婚一年多来,妻子还没怀孕,也难怪,他结婚后就外出打工,妻子在另一个地方打工,两人隔着几千里,虽说结婚跟没结婚一样。结婚当天就中枪的也不是一定的,有的就错过了那个时间,有的还不打算生孩子,就采取了措施。小张可能属于没中枪。 因为当时结婚是为父母结的,自己还是小孩子,就没当回事,加上奉命结婚,没有想好,回来一段时间,有比较忙碌,天天都在忙,体力透支,就没了精神。上床就睡眠,天亮有开始忙。帮家里做事,买东西,发请柬,能坐下来喝口茶,就是一种享受。 新娘娶进门,人也散了架。 结婚后不到三天,老板打电话来,催着上班,厂里的订单激增,赶货,需要大量的熟手。小张还没来得及和新娘商量将来的打算,他就先走了。新娘一个在家也没意思。分居时间长了,就一定有问题,这是隐患。 农活太累,又脏,又不会干,即使勉强做了,也不如意,公婆看着着急,嘴上不说,默默地重新做一遍。这样,重做的跟第一次做的情况就不一样,也没有第一次做得顺手。 小张妻子看看在公婆家是个累赘,就要走。公婆见她不是假心假意想走,在家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关键一点还没怀孕,就放了她,让她再玩两年,这边,加大对儿子的压力,毕竟,花了一笔钱,啥都没落实,还不是很舒服的。 老人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在身体还健朗的时候,能有个孙儿或者孙女,做活儿累了看着孩子,也是一件美事。这样生活才有盼头,人生才有希望,如果不结婚也不生孩子,那就是大逆不道。 没想到,老人的心愿还是没实现,这些年轻人还是不理解老人的心思,没过多久,没想到儿媳妇很快就外出打工去了。 听说火星基金会来虎坡村做水利工程,援助村民,帮助村民解决吃水困难,虽还没实施到高处,据有人分析,做完了集中饮水项目,就要做分散的,老张夫妻就留了意,上次在地主后裔家开会,明确了这一计划,他就赶紧打电话给他儿子,他儿子打工不知道能否在城里安家,如果不能,就需要回村,回村后,吃水问题肯定要面对。这是绕不过去的坎儿,人离不开水,每天都要打交道。这是人生存的基本需要。有了这个,才能谈到发展。 即便他在城里安了家,两位老人住不惯城里,估计还是要回到村里住,到儿子家也只是暂时寄居,不会长期住在那。城里虽方便,但地方太小。凭小张的收入,在城里能买到大房子,肯定在梦里才能实现。 说来说去,还是要住在山村自在些。如果故土难离,叶落归根,回到村里住,只要人活着,吃水用水肯定会发生,没有水,人老得爬不动了,的确是个不小的考验。 现在解决了吃水困难,有了自来水,将来就会免受背水的折磨了。小张十分支持这件事,不光在电话里说要搞,立马赶回来,开始动手了。 他在自己屋后找个块地,和谁都没打招呼,就开始挖起来,等到大家知道确定在高山做水利项目时,他的土方已经快挖好了,这时候他就找到了村里,请求给支持,算他一个指标。柯南和尹贤仁听说这事,不好拒绝,免得让人家说闲话,说基金会承诺的不给兑现,影响其他人的积极性。 村民更愿意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比如这土方,已经挖好了,就在那里,不能不承认,不能视而不见,至于是什么原因动工,又是什么原因不给于支持,支持多少,村民看不见,那要靠嘴去说了。 柯南和尹贤仁商量,也经过村李干事的同意,如果开挖了土方的,经过对土方工程的验收,可以领取钢筋和水泥。 这个信息已经公开给所有的计划心间水池的农户,至于维修水池的,就不属于这个范畴,他们的补助标准,另外制定。 这样一来,小张就拿到了水泥和钢筋。发放钢筋和水泥需要李支书批条子,保管员是贾新意,贾见到了条子,才发货。然后,由贾新意将所有的条子汇总,计算好之后,给柯南和尹贤仁写入工作报告,对进行中的项目进行监督和管理。 项目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天下午,柯南和尹贤仁正在公路上走,准备回到宿舍,山上的农户已经走访完毕,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完成,回到宿舍好整理工作笔记,这些笔记非常重要,可以帮助季柯南弄明白工作内容,调整思路。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里,离柯南他们住的宿舍只有几步路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向柯南走过来。 柯南一见,认识,是县公司的李经理。李经理伸出手来,握了握柯南的手,说:“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有联系了,你现在这么样?这位是?” 柯南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姓尹,从松岗来。” 李经理赶紧伸手去握尹贤仁的手,边握边说:“你好!尹先生。” 柯南对尹贤仁说:“这是县分公司的李经理,对我们的项目非常支持!” 尹贤仁疑惑地看了看李经理,嘴里不清不楚地说:“你好,你好!” 柯南感到尹贤仁比多哥还仇视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其实,这是酸葡萄定理在起作用,好像主管人员跟他有世仇似的,或者本能地对工作人员产生强烈的应激性反映。柯南不觉得公司高层有什么可怕,只不过有些人员喜欢摆架子,级别不高,帽子不大,却要充老大瞎指挥。说到底,是浅薄的表现,即便不是高层管理人员,是普通人,有的人也会这样。 权力会让人膨胀,让人虚伪,叫人经常忘记自己姓甚名谁,有一句话说,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这是得意忘形的表现。 “我们今天到沿渡河办事,现在要回归州,你们回去吗?回的话,我们顺路带你们。”李经理说。 柯南看看尹贤仁,尹贤仁说:“好吧,我们回去,洗个澡,在村里洗澡不太方便。另外再换换衣服。” 柯南请李经理到宿舍坐一坐,他们好捡拾东西,李经理很爽快地答应,李经理不抽烟,坐那看手机,柯南和尹贤仁就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将门锁上,和李经理上了轿车。 到了官渡镇,实际上这里是神农溪和长江的交汇处。一座大桥横跨神农溪,另一座大桥是斜拉桥,正在合拢,估计明年即可建成通车。 李经理带着柯南和尹贤仁到了桥头,下了车,司机显然很熟悉这里,就将车泊好,老板娘出来热情地打招呼,说:“您们可来了。他们在等您们了。” “好的。”李经理说。 然后,就进了餐厅。里面已经有了一桌打麻将的,旁边是几个人在观摩学习,安静地看,只听得麻将牌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 那些人看了李经理,其中一个打招呼说:“李经理落后了,怎么这时候才赶到,我们都打了两圈麻将了。来,来,来,我让给你。” “不不不,您玩吧。我刚才去看老朋友,江海区火星基金会的,他们在虎坡村实施水利项目。”李经理说。 “好嘛,这是好事嘛。县分公司每年都能争取到新项目,不错啊!哪里像我们,没钱啊。”那人说。 “这基金会可不简单。他们对资金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亲自管理项目,住在村里,和村民一起,亲自落实到位。值得我们学习。”李经理说。 柯南闻不惯这烟味,就对李经理说:“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别走远了,马上吃饭。最好就在附近转转。饭好了,不用找。”李经理说。 柯南答应了一声,然后走出去,尹贤仁紧跟着也走了出来。柯南看到大桥上的路灯已经打开,夕阳已经到了山的那一边,留下的余晖照着波光粼粼的江面,金黄色笼罩着青黛的山,还有山坡上一些零落的房屋及其院坝,房顶上飘着袅袅的炊烟。夜色如黑色的帐幕低垂下来,点点灯光开始闪烁,桥上和街上的路灯光渐渐明亮起来。在宽阔的马路上,游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正在这时,有个女人走来,穿着打扮都是花枝招展的,看起来非常热情,也像场面上的人,季柯南不知道她的底细,也不方便主动打招呼给她,先看看再说,没想到那女人冲着尹贤仁打招呼。 第127章 那是异端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容貌娇美,身材匀称,看得柯南发呆了。她说:“请二位入席,饭已经准备好了。” 柯南听她这么一说,明白过来,原来是酒店服务员,可能是才出来的幺妹,是归州人?或者是届凤人?不得而知,大概差不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没错了。 柯南和尹贤仁进了餐厅,这个餐厅起名叫江海厅,原来,到了这里就好比到了江海区,李经理这么安排有没有搞错?柯南和尹贤仁俩人中没有一位是江海区人,难道是暗示柯南要努力,将来去江海区上班不成? 即便去江海区,那里的饮食有些沿海的饮食习惯,没有自己的特色,干嘛要去那里?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去那里想耀武扬威吗?有什么资本值得去这么做吗? 屋内已经围着大桌子坐满了人,刚才打牌的没几个,到吃饭的时候突然出现,就像变形金刚一样,难道说他们都是桌子椅子或者其他家具、电器变成的不成,一到吃饭就现身,吃饭前或者吃饭后,就消失不成? “站起来举杯的是谭总,他是州分公司的老总。”李经理在柯南耳边小声说。 “非常荣幸能和诸位在一起吃饭。”谭总说。 谭总说话倒还实在,一步到位。 大家都在静听他下一句话是什么。在这里,谭总是最高级别的行政总监,相当于ceo,员工看负责人,上行下效,他怎么说不要紧,关键看他怎么做了。柯南心想。 谭总端起酒杯,说:“很高兴和大家相聚,来,庆祝一下,先干为敬!” 谭总说着,一仰脖,咕咚咕咚,一杯白酒下了肚,柯南看得呆了,这部长在喝水吗?要知道,那可是一见火星就能烧起熊熊大火的白酒啊,度数达到56度,可以用来医学救治的。 大家见了,都被震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招是下马威,让大家不要搞一点点酒,拿来给这个喝,给那个喝。假惺惺的,没意思。不如自扫门前雪,有能耐的就喝,没能耐的也喝,不过,分几下喝,只是酒杯不能放下。 大家都很媚俗,全军覆没,都喝了底朝天。 大家还以为接下来还有文章要做,谁知道,谭总说:“谢谢大家捧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这两位是江海区慈善基金会的人,我再敬一杯,算是好事成双,其他人都对不住了。” 柯南和尹贤仁都不喝酒,李经理在旁解释,谭总明白了,也不想叫他们为难,就亲自给他俩倒了可乐,让他们喝,柯南很少与高级别的负责人在一起吃饭,这可乐肯定要喝,也不会醉,就端起来一次性的塑料杯,站起身,与尹贤仁一起,跟谭总喝,算是应酬。 然后,谭总就告辞,说要赶下一场,据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具体是谁,没说。不去不好。他肯定去,来的重要人物有可能是真正的ceo,要不然,他不会这样紧张。还有,他作为行政总监,到县分公司,就给足了面子。县分公司应当感到满足。 他一走,这一桌子的客人都活跃起来,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没了个体统。压力没有,紧张的气氛也没有。要知道,行政总监的权力不小,不能小看。在轻松的环境下,李经理开始娓娓而谈。他仿佛刚刚遭遇了一场暴风雨,现在风停雨停,一片寂静。 “今天去渡河镇办事,有人反映那里出现怪事,很有问题。”李经理说。 “什么问题?”柯南好奇地问。 “听说那里的信教群众现在很活跃,把十字架的锦旗放在了堂屋正中央,日夜敬拜,不好好生产。”李经理说。 “那是什么宗教?”柯南问。 “他们自称为基督教。但是,他们信奉如果病了,不看病,不到医院,不看医生,单凭祷告,就能把病治好。”李经理说。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柯南问。 “很多人都信,堂屋里供奉十字架,绣在锦旗上。”李经理说。 “这事可真的奇怪,有了这种事,可能影响生活和生产,这款可能是迷信,如果不是迷信那是什么呢?”柯南问。 “是啊,就是迷信,迷信迷信,就是没弄清楚就相信。这就叫迷信。我觉得他们真的愚昧,当地教育工作没搞好。这是题外话,我们也没办法,只要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李经理说。 “是的,人人都作好自己就行,不必盯着别人,要求别人做难以做到的事情。那么,他们平时做什么?”柯南问。 “他们平时经常相互走动,经常在一起。很显然,他们在搞串联,相互通信,一般是晚上活动,白天不容易看到。在渡河镇,我们走访的几户,都是在家里的堂屋里挂锦旗的。我想知道,你们和他们一样吗?”李经理说。 柯南不知道如何全面地问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无论怎样说,都无法避嫌,于是季柯南就转向尹贤仁说:“刚才李经理的话你听到了吗,尹大哥?” “听到了。这个很好区别。只要他们不固定在教堂里聚会,或者有病不看,不吃药不打针,认为祷告就能医治人的疾病,这个宗教就不是正统的宗教,是假的,或者说是异端,或者邪教。”尹贤仁说。 “可能是异端,但不一定是邪教,邪教应该有官方的公布,哪些是,哪些不是,名单上是有的。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柯南对李经理说。 “你们我清楚,是正规的宗教,他们信的,的确让人难以接受。我们这里都对这个很重视。因为现在人们都比较迷信,做的事情,让人无法理解。我们分公司里也有工作人员有信仰。”李经理说。 柯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顿饭吃起来心里不是滋味啊,人人都有信仰,有信仰比没有信仰好,有信仰,就有畏惧的心,就是恐惧的心,怕一样东西,就不敢胡作非为,约束限制自己的行为,让人多做好事不做坏事。 山区百姓有信仰,是好事。信仰在淳朴善良的人心里扎根,这是宗教的选择,也是信仰的魅力所在。他们信,就让他们信,只要不违法,为什么不行? 尹贤仁好像对这个事情义愤填膺,说:“他们怎么这样信呢?完全信错了么!” “他们信的和我们的不同。他们可能看到了让他们信的东西。我们自以为正确的信仰,什么时候给他们说过呢?”柯南说。 “他们可以到教堂里去听牧师讲道啊。”尹贤仁说。 “如果听不懂怎么办?”柯南问。 “听不懂他们可以问啊。牧师不是神,他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尹贤仁说。 “这就是了。到教堂去,听不懂,也没有问,那时候,牧师肯定很忙,也没空来解答。空空地去,本来想满满地回来,结果还是空空,什么都没得到。他们去教堂干什么呢?”柯南说。 “也是。交通又很不方便。去一次很不容易。我们的牧师应当在穷乡僻壤也建立教堂,方便他们守礼拜。”尹贤仁说。 柯南对尹贤仁使个眼色,看看李经理,不说话了。 尹贤仁似乎明白过来了。在山区建教堂,谈何容易?肯定要经过审批才行,而审批手续不是那么简单的,涉及到各个方面,否则,就不可能建立起来。 吃完饭,他们坐李经理的车过江,然后到宿舍。洗了就睡。 第二天,他们一早赶车,坐船过江,到虎坡村。 到村了,炊烟袅袅升起,贾新意家的新房子已经建成,坐落在半山腰里,很是醒目。 柯南心里不舒服,他已经建好了房子,为什么还不还水管呢?很明显,这水管,好比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 贾新意说的好听,借用,实际是霸占,有借没有还,现代人是不是到了这个时代,都会变得很疯狂呢?例如贪婪、自私、刚愎自用、骄傲、没有亲情等等,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贾明珠打电话来说,不想使用这条集中饮水系统,柯南弄不清他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就和尹贤仁商量,尹贤仁说:“去看看,谈一谈,看他有什么要求再说。” 他们直接到了贾明珠家,贾明珠刚从坡上回来,正在打着身上的灰,看到柯南和尹贤仁,很高兴地迎上来,邀请他们进屋喝茶,柯南和尹贤仁不客气,就进了屋。 太阳升到一竹竿高,有些热,贾明珠家住的是土墙屋,很厚,夜晚的凉气还在屋内,室外升起来的温度,对室内没有任何影响。 “我为什么不想和他们共享大水池的水呢?原因很简单,我这边高,用水的人多,水往低处流,有水都流走了,我这边肯定一滴水都不会有。瞎忙活半天,最后给别人忙的,我自己倒成了缺水户。”贾明珠说。 “那你想怎么办?”柯南问。 “我发现我家对面山上有一处水源,很好的,我想把那股水引过来。”贾明珠说。 “那么远,投资太大了。恐怕办公室批不了。”柯南问。 “我自己宁愿出钱买水管,只要求将对面山上修一口水池,增加压力,否则,那水也不容易流过来。”贾明珠说。 “我们去看看吧。”尹贤仁说。 “好的。现在过去,还不太热,再晚了,太阳升高,温度起来,走路流汗,吃亏着呢,我们快去快回吧。”贾明珠说。 柯南见他俩都有这意思,二比一,去吧,看看是好事,心里有个数。 他们先下坡,这里是可以见得到太阳的,所以叫阳坡,下到沟里后再往山上爬,不容易见到太阳,就是阴坡,水池就想建在阴坡上。 那里有一口老水池,里面还有水往外冒,老水池没有盖子,正处在一户人家的院坝下边,青石一块压着一块,看起来像是从青石底下冒出来的水。 “这水的源头不在这里,还在山上。有些远,我们今天不去了。我的意思就是,在这里建一口2立方米的水池,旧水池还保留,如果有材料,就加盖,更卫生。”贾明珠说。 柯南心想,这水管怎样过沟?怎样到达贾明珠的家里呢?如果能到的话,住在贾明珠家下面的农户就有福了。可以从他家再接一条水管,惠及到那里的农户。 想到这里,柯南说:“你们可以商量,一起买一条水管,看愿不愿意,我们申请再修建一口2立方米的水池。” 贾明珠很高兴。尹贤仁说:“是啊,我想应该没问题。只是你们先要商量好,到底是选择集中供水,还是要选这一口水池。” “是啊。我这就回去跟他们开个会。大家的事,大家想办法,大家来办,这样才行。单打独斗搞不好,只有团结一致才行,同心合意,共同努力,就能办成大事。”贾明珠说。 “你先别着急。好事不在忙中取,你还没吃饭吧?”柯南说。 “是啊,我倒忘了吃饭,天天这日子过得,真浑啊!哎,你们吃了吗?没吃,和我们一起吃点。”贾明珠说。 “谢谢你,我们已经吃过了,在归州吃的,我们还要去别处转转。你先回去啊。我们看看地形地貌,看有没有其他方法可想。”柯南说。 柯南本不想和他多说话。考虑到他太没原则,将水泥票随便送人,弄得大家都不开心。现在又想单干,不想和别人合伙,他真想得出来。这位管委会主任是临时的,这个项目一结束,他就不是主任,管委会也不会存在了。如果想要继续发展,就需要更多的资源。资源来了,没有人管理,也就造成浪费。贾明珠显然还不成熟,不能担任这个角色,只有另外推选合适的项目管理主任。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他俩就上了公路。柯南看到公路,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吃惊不小,心里想,这下完了,这么办才好呢? 第128章 锅下抽薪 柯南想到,水管怎样过公路呢?水管不是钢管,就是钢管,也不能遭受来往车辆的碾压,有的车是几十吨的大车,这些空心的钢管,根本不是大车的对手。 用水农户有的住在公路下面,水池在公路上面,居住地比较分散,想要让水通到各个农户家里,这个关怎样过?他问尹贤仁:“我真不知道该这么办?” “是什么?”尹贤仁问。 “水管怎样穿过公路呢?”柯南说。 “我看有些农户从公路上方悬空,拉根铁丝,水管绑在剖开的竹子里面,再把竹子绑在铁丝上,这个方法挺好的。”尹贤仁说。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有些竹子里漏出水,可能水管已经破损了。是什么原因?”柯南说。 “不知道。”尹贤仁说。 “很简单,水管悬空,肯定会遭受日晒冰冻,水管大多是塑料的,时间长了,经不起这样的折磨,老化了,加上水管内部的水的压力,迫使水管破裂漏水就不奇怪了。”柯南说。 “是啊,那怎么办?”尹贤仁说。 “我申请一下,如果刘小姐批准从公路上方过,就从上面走,不批准,再想别的办法。我不倾向于水管从空中过这个方法,不可取。”柯南说。 “好的。”尹贤仁说。 季柯南就和刘小姐通了电话,刘小姐说:“等一等,我问一下多哥再回复你。” 没过一会儿,刘小姐打电话来,说:“不能从天上走,自能从地上走。” “从地上怎么走呢?”柯南问。 刘小姐说:“找一找,看公路上下路段,有没有涵洞,排水的,从涵洞里走水管,不能让水管在太阳下曝晒,也不能让低温季节,冻坏水管,这是技术要求。” 柯南将这个消息给尹贤仁说了。 “刘小姐怎么啥事都听多哥的呢?这个不正常啊!我们两个还不如他一个人吗?再说,我们在虎坡村,多哥也不在这里,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就擅自下结论,找方法,如果出问题,算是他的还是算是我们的?”尹贤仁说。 “这个,这个,只有问刘小姐了,我不知道呢。这个是负责人的安排,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季柯南说,他把这个问题还给了尹贤仁,他在心里想,你还不是和多哥是一伙的,我才是势单力薄呢。你们都被多哥迷惑住了,多哥擅长吓唬人,说起来懂技术,一套一套的,实际上不咋地。 柯南他们看到从水池里出来的水管正在安装了。白色的水管像一条蛇弯弯曲曲躺在地里,旁边是新开挖的管槽。那些管槽的深度并不符合要求,但是,柯南已经不想再重复要求,他们只认为,只要能通水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万一水管坏了,维修的时候麻烦,要把水管再挖出来。 埋的时候容易,挖的时候就难了,这是真的。 谁能保证这水管一定能管50年呢?说不定只管2年、5年或者10年呢。这很难说!县分公司不管单位的资金运作,也没安排运营总监在监督,但会想尽办法让别人来挖掘,千方百计来赚钱。虽说不是直接的,但是间接的也能让他们的关系户得到好处。 再就是,他们想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来达到赚钱的目的,无论这钱是是什么性质,只要是钱,就要赚,不管用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手段,反正要达到目的。 到大水池,必须要经过李干事的家,柯南他们看到李干事正在带孙子玩,就向他打了招呼:“李干事,你好啊!今天挺闲的啊。” “我堂客去坡上干活去了,这小家伙没人带,我就哄他玩一会儿。”李干事说。 “哦,那可以锻炼你一下,以后,你小儿子结婚生了孩子,就更有经验了。”柯南说。 “哪里哪里,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看不到喽。”李干事说。 “这事要说快,也就很快,信不信,你儿子回来的时候,会把他儿子带回来,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尹贤仁说。尹贤仁不管李干事怎么想,他先说出来,自己享受,别人是否难受不清楚。总之,说出来后,他就没事了。 李干事的儿子入伍后,表现好,读了军事院校,毕业后,留在部队,享受相关的待遇,一个月有大几万的收入。后来因表现好,上面又看重他,选拔他继续上军事院校,工资照拿,每天学习都很紧张。学习之余,可能就是读书,要说谈恋爱,有纪律要求,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不好说啥时候举办婚礼。现在还没开始谈恋爱。看这件事,的确是李干事操心的。 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李干事说他小儿子要结婚生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顾学习去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也没有生育计划。 “现在生孩子很快的。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生孩子的,我身边的人就是。”尹贤仁说。 李干事看看柯南,柯南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我是结了婚之后,过了一年才生的孩子。” 李干事笑笑,没说什么。尹贤仁说:“我的老乡,同村的,在松岗工作,是我介绍来我们机构上班的。她就是不到一个月就生娃的。” 柯南清楚,尹贤仁所说的就是金莲。柯南心想,也没必要跟李干事说这个,明显是败坏单位的形象,人家会对单位有什么看法呢?当然,单位也没什么形象,这个形象早就被破坏了,谁知道呢? “但大多数还是规规矩矩的,极个别是先上车再补票的。也就是,先上床,再打结婚证。”柯南说。 “现在村里的援助资金还有多少?”李干事问。 “还不知道。需要算一算。”柯南说。柯南心里清楚,这人不能来直接的,要学会绕圈子。 “如果有剩余的,你们打算怎么办?”李干事说问。 “撤走,用到别的村。”尹贤仁说。尹贤仁说完,季柯南替他捏一把汗,这人,说话太直,不拐弯,要吃亏。 “那怎么行?是我们村签的协议,钱用不完,也应该留在我们村,为什么要拿走?”李干事说。 “请看看签订的合同,没有规定会给钱给你们,只是援助物资对不对,物资用不完,我们肯定要带走,记住,带走的不是钱,是物资,我们没有违反合同的约定。再说,请问有哪一条证明是我们的捐款,给现金给你们了?如果没有,那么物资没给你之前,就是我们的,你不能夺走,也不能干涉我们的用途。我们有权力这样做。”尹贤仁说。 “那好,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下午开个会,请德高望重的人来这里协调一下吧。”李干事说。李干事受到了尹贤仁的打击,马上做出这个决定。 柯南也想趁这个机会,向大家阐明这个观点,否则到最后一定会很麻烦。想到这里,柯南说:“好吧,我们下午来开这个会。” 决定这个事之后,柯南和尹贤仁离开了李干事家,回到宿舍,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 下午,李干事打电话来说到贾明珠家集中。 贾明珠的家,一到下午,太阳的强烈的光被大山阻挡,屋里很凉快,是开会的最佳地方。 来的人不少,是管委会一班人,包括贾干事和贾财务,另外,从渡河镇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名叫易辩道,他参加这个会,进行调解。 易辩道很会说话,口才好,有文采,以前的老高中生。曾经是调解员,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现在基本退居二线,没有什么调解的事情做了,逢开会的时候,还去一下凑个人数,平时就在家打打鱼,补补网,做点农活,日子过得挺自在。 因他家住在神农溪边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临近江湖好打渔。他穿布鞋,剃平头,看上去完全是农民装扮,不像是位高权重的。李干事请他来开会,代表了县分公司,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可见,李干事这样安排,应当别有用心。 “按道理说,既然和虎坡签了协议,就要严格按照协议来履行,不能把剩余的资金用到别的村。”易辩道说。 “这个问题,我们有自主支配权。我们觉得虎坡村的项目已经做完,没有更加充分的理由继续做下去,撤资是我们的自由,我们有权力将剩余资金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尹贤仁说。 “这话我不爱听,虎坡村还有更多的需要。很多地方还没有水,怎么能说没有需要呢?”贾干事说。 “请说出来,虎坡村哪里还有需要?”柯南说。 “以前还有一口旧水池,需要维修,那口水池,维修之后,李家梁子吃水就有保证了。如果不维修,就很难说了。”李干事说。 “维修旧水池,没有纳入计划,当初做预算的时候,怎么不提出来?现在有点晚了。”柯南说。 “我们只是说村里还有需要,没有说预算的事,要有剩余资金,就得要把旧水池维修好才行。再说,还有一些散户的水池还没做,还不知道有没有资金剩下来呢。”贾干事说。 “的确,我们还没有结算,还不知道到底也没有结余资金。如果有,我们有权力处理;至于怎么用,看以后的情况再说。”柯南说。 “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明确这个事,到底剩余资金拿不拿走,现在就给个准确的答复,不要让我们失望。”李干事说。 “拿走!”尹贤仁说。 老干部说:“看来,今天开会的意义不大。分歧太大了。我建议,以后再组织开会了。” “要组织你来组织,我是不搞了。没有啥意思,说来说去,就是要把我们的钱拿走。”李干事说。 “这样吧,我想知道,结算的情况,今天的会,也不可能把结算的情况给弄出来吧,如果有结余,我们再商量,大家看怎么样?”易辩道说。 大家听了易辩道的话,也就没话说了。这个会开得的确没意思,啥都没得到,瞎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贾干事还想说什么,看大家纷纷起身要离开,也就缄口不语了。 柯南和尹贤仁看大家送易辩道离开,然后各自散去。 “你看呢?项目款如果真有剩余,我们是拿走还是留下来?”柯南问尹贤仁。 “到时候再说吧。”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如果把资金留下来,大家都没意见,皆大欢喜,要说需要,就是再多的钱,到了虎坡,还是不够用;不是柯南卡的紧,早就用完了,别谈什么剩下来的资金。 如果拿走,就需要重新考察新项目村,然后写报告,申请,等待批复,那一套程序下来,起码也得半年时间。人很受罪,考察新项目点,是一个苦差事,很累,身体受不了,还要动脑筋写报告,不是容易的事。 内心有个声音对柯南说,如果有钱剩下,一定要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虎坡村不适合再投冤枉钱了。村里的三位,李和二贾心思很深,在打剩余资金的主意,县公司没有得到的,想在这里截留,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的意见是将剩余资金用到别的村,放在虎坡村,肯定还要麻烦。不能留给他们,一旦给了他们,他们还会要,是无底坑,永远填不满。三个家伙,天天在琢磨着骗单位的钱呢。”柯南说。 “你说的是,你把握好就行了。我看他们并非善类。先提出小要求,一旦满足他们,马上就开始提不大也不小的要求,到最后就是狮子大开口了,无法满足他们。”尹贤仁说。 “没错,你看得很准。”柯南说。 柯南和尹贤仁取得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对付,反正已经把话亮出来,就没打算收回去。这钱的支配权在单位,如果他们还要争,就把协议好好跟他们讲一讲,看清楚了再说,协议对他们不利,就是打官司,赠与人有权解除合同,在发现受赠人不能善用款项的时候,就可以行使解除合同的权利。 第129章 分家风波 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宿舍,弄晚饭吃。正在准备的时候,贾友虎来说:“请二位先生到我家吃饭吧。已经准备好了。” 平时贾友虎一家对柯南不错,吃饭也是常事,柯南知道他们不要钱,就想办法给他家带点日常用品,他们上街不太容易,像洗衣粉、牙膏和洗洁精什么的,哪一家都需要,柯南顺便带给他们,也不要钱,这下心里得了平安,不欠人家的了,所以去吃饭,也就不再假意推三推四的了。 贾友虎家的很热情,又勤快,一个女人,身边有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叔叔,都是壮劳动力,在她的精心打理下,家里倒也殷实。 贾友虎闲的时候去给人家理发,有一门手艺,不会没有活钱用,他又闲不住,早晚都在忙。加上她的儿子,结了婚后,在沿渡河开了照相馆,小俩口打理着生意,虽说不是日进斗金,日子倒也过得挺甜蜜。只要家人平安,没有送钱给医院,也没有赔钱给原告,这家就能攒住钱,越攒越多,自然日子越过越红火。 在贾友虎家吃饭的时候,他妻子说:“现在开始安装水管了,我有一个请求,看行不行,我也厚着脸皮跟您们提一提。” “不要不好意思,有话就请说。”尹贤仁说。 “我想弄清楚是不是每一户都可以受益。”她说。 “我们做集中饮水项目,目的就是用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让尽量多的人受益。”柯南说。 “那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儿子算不算一户?”她问。 “你才结婚的儿子?”柯南说。 “不是他,还有谁呢?我只有一个儿子。”贾友虎说。 “那应当有,是在预算里的。怎么了?”柯南说。 “是这样的。我儿子结了婚,但还在跟我们一起住,名义上算是分了家,实际还和我们住一起。我们已经为他申请了宅基地,准备另外盖房子,宅基地就在你们房子的上面,公路边上。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接个三通,留个闸阀在那里,将来我们盖了房子再接通?”她说。 “当然可以了。你们是一户,你儿子媳妇是一户。先不算你的残疾兄弟了。”尹贤仁说。 “那就好,太谢谢您了,那我就可以大胆地找贾明珠去了,安装的时候给我的宅基地那里预留一个闸阀和三通了。”贾友虎说。 吃完饭,他们很客气地送柯南和尹贤仁回去,天色已晚,贾友虎打着探照灯般的手提电灯,交代他俩从大路走,不从小路走,小路比较陡峭,晚上看不清,可能会跌跤,柯南和尹贤仁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在路上,二人商量,老百姓真的很朴实,这点小事,还需要那么谨慎地请示,要是放在贾新意那里,早就先斩后奏了,不用跟你说,做了再说,或者根本不说。 贾干事和贾新意名义上是借水管,实际上从没有还回来过,那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俩人特别是贾次山,在会上说的可动听,但一临到行动的时候,就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了。 在位置上的时候,很在意权力的多少和有无,不在位置上的时候,可能就留恋过去的辉煌,从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这就是人性。 柯南和尹贤仁觉得村里的问题不是一天就存在的,也不是他们来了之后才出现的,而是存在很多年了,不过,人们都已经麻木,不会太在意,只要不牵扯到自己,死人只要不死自己的人,就当没死人,只当是一场梦吧。 他们回到宿舍,柯南特别留意了一下,对面的山坡,果然,那里已经开挖出来一片,还没有正式开始平整场地,要正式开始建房,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柯南准备好了几户的钱,准备给山上的已经做好水池的农户发放援助资金。柯南先准备了三户,跟尹贤仁说了,他表示:“只要验收没问题,当然可以发了。” 单位有个原则,如果管委会起的作用不大,不能正常发挥作用的话,这些钱就可以不经过他们管委会,由他俩直接发到村民手里。 他们步行到钱友宇家,他家位于贾干事家后面的山坡上,比较陡峭。地盘不好,不知道原因。这个可能和他们的祖先选择位置有关。祖祖辈辈就居住在这里。不想搬家,就是搬到了山外,还是想搬回来。平原居住,不太好玩,有山有水,才适合人居住。地方就是再不好,他们也觉得好,这个只是一种感觉,感觉不错就行,不能强迫。 钱友宇姓钱,在贾姓的包围圈里生活,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这个贾家坡,大多数人家都姓贾,杂姓很少,但不是没有。这钱家,是从外地搬来的,始于何年何月,无从查考。 钱友宇家被挤在这里居住,比较偏僻,附近的土地都比较贫瘠,无前屋后,长了不少松树,还有一些翠竹,这里的土质长这些植物也算对得起他家了,看起来这些常见的植物,被人看不起,在这里倒是显得非常好看,被人丢弃的石头,被人发现,捡起来,可以做好看实用的石头,有了好名声,让更多的人看到。 在做计划的时候,李家梁子和贾家坡的名单上都没有他的名字,在偶然的一次走访中,柯南发现了他家。 这一发现,让柯南就有了负担。 原来,他家的地理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中间,又是真空地带,两边都忽视,两边都不管,这就叫卡,卡就是上不上下不下的意思,真的让人心里堵得慌。很明显,这是在排斥他,不待见他的意思,就是因为他的姓氏,还有,他的信仰,这些集中在他的姓氏,比较好理解,很多人都不懂信仰,到底什么是信仰?不好理解的,就不用动脑季了,转过来就说姓氏,谁叫他姓钱呢? 柯南发现这一户,孤苦伶仃地,没人管,他就留意了,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样帮他,要把钱友宇列入计划,今天来就是来验收他家的水池的,如果通过验收,下一步就是给他补贴的钱,让他的付出有点回报,也算是到这里做项目都初衷没有违反,起码可以说出帮助了这里有信仰的人得到了有信仰的人的帮助,也让那些爱心人士得到安慰,知道钱没有白花,钱都花在了刀刃上了,正是大快人心的事。 钱友宇住的是土墙屋,墙体已经开裂,屋顶是青瓦片,有的也已经破碎,一条黄色的狗,瘦骨嶙峋地卧在墙角,见来了生人,象征性地叫了两声,就住了口。看起来,主人受到了歧视和打压,连累了狗,连狗都跟着受欺负。看来,打狗看主人这句话没错。主人不强势,连狗都受欺负。 钱友宇出来,看到柯南,很高兴,连忙迎他们进屋,然后要沏茶。柯南拒绝了,说:“我们去看看水池吧。” 说实话,钱友宇的家里比较黑,可能是长期的烟子熏黑的,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一张模糊的画像挂在堂屋正中央。但是,很奇怪,在卧室里面,倒是挂着一幅白布,白布很亮,正中央绣着一个红色的十字架。 柯南清楚,这个就是信主的,钱友宇信主,李干事故意不给他报名,等于剥夺了他受益的权利,等于在歧视信教村民,这个坎,李干事可能过不了,因为,人们的信仰就是自己的,自己选择信或不信,信什么,信这个或者信那个,都不得干涉,都可以自己选择。五个指头有长短,不可能都一样长,或者一样短。如果都一样,那么,就是怪物,就不是正常的人,看着就让人感到冷冻和肃杀,像是机器人的世界一样,毫无生机,毫无希望,毫无情感可言。 柯南心想,这李干事真阴险,李干事的手段真是够毒辣的,也不容易看出破绽,实打实地欺负人,且让人找不到任何把柄,想要投诉李干事都不容易。 “李干事不给我报名,我不在计划里面,我不怪他。我只怪我信心不好,没有求告神,真神生气了,就让我多受点苦。让我多背水,挑水来生活。”钱友宇说。 “不是,你的信心很好,我看你的《圣经》都翻烂了,看来你每天都翻看这本书吧?”尹贤仁说。 “是啊,我被人瞧不起,我的孩子上学也被老师瞧不起,但是,我知道,信主的在今生有苦难,在将来必得平安,必享有永生。”钱友宇说。 “李干事为什么不给你报名?”柯南说。 “李干事说,‘你去找你的基督要项目吧?”钱友宇说。 “那好。我们去看看你的水池再说吧。”柯南说。 “好的,在房子后面,跟我来吧。”钱友宇说。 他在前面走,柯南他们在后面跟。 没有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水池。完全按照设计要求来做的。一半的水池埋在土里,有一半露在外面,水池加了盖,有拦水坝,还有检修孔,在水池上方的不远处,有一口小过滤池,有活水流进过滤池,然后又通过水管流进大水池。解开检修孔的盖子一看,里面已经装了半池子的水,清亮亮的,很是喜人。 “这里比较偏僻,但是,水质相当好,水量也充足,把水存在大水池里,天干3个月,我家也不愁,感谢主!”钱友宇说。 “这水池有多大?”柯南问。 “可能有十六个立方米,我家四口,完全够吃,另外,还可以多养两头猪。”钱友宇说。 “好的,我们按照原来的预算,给你补偿金,一口水池补5000元,无论你建多大的水池,都是这样,你看怎么样?”柯南说。 “行!感谢主,谢谢你们,辛苦了!”钱友宇说。 “你不用谢,我们也是信主的。这些钱,本来是恩赐的,用来帮助你,不用客气了。”柯南说。 “我家早就想建一口水池,只是钱不够,遇到这个机会,李干事又拿我的信仰说事,我本来就没希望的,没想到主给我开了出路,让我也能享受到实惠。”钱友宇说。 “好好读经,好好祷告,将来你一定能够得到永生的。”尹贤仁说。 他们要离开钱友宇家,钱友宇感激不尽,说了半天感谢主的话。 柯南觉得,信主的就是不同,水池做得漂亮,又干净、又注意环保。如果虎坡村人人都信主,那水池肯定做的没有话说,一定是天下第一。 这可能就是信仰的力量,况且又是给自己做事,不是给别人做,给自己做也是做见证,让别人更不敢小瞧。另外,就是让村干和村民都看看,在小事上做的漂亮,在大事上也会做得好。 柯南他们离开钱友宇家,到了另外一家。 这个家庭姓张,上个章节曾提到过的,很积极地挖了土方,准备大干一场,实际上已经向周边的人展示了决心和信心,要把这个水池做好。 柯南也很相信,小张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做好水池,可以放心去打工,让在家的老父母能吃上干净足够的自来水。 到了张家一看,还没进屋,先映入眼帘就是那个大土坑,黄色的土壤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不像样子了,垮塌了一大半。 柯南感到很奇怪,这个小张以前可是很积极的,怎么弄成这样子? 再到他家院子一看,大门紧锁,有一位老人坐在大树下纳凉。 “请问小张在家吗?”柯南上前问。 老人没反应,柯南又问了一遍。他说:“小张啊,打工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柯南问。 柯南怕老人听不清,又问了一遍,老人说:“走了一个月了。” 柯南接下来又问了两遍:“他还做水池吗?” “不知道。我在给他家守屋。”老人说。 柯南心想,这可倒好,有钱还送不出去了,这小张真会迷惑人,把大家都给骗了。 第130章 上梁下梁 柯南他们继续上山,还要发放一些补助款。路上遇到一位女人,她准备下山去办事,柯南问:“你打算去哪?” “我去学校给孩子送点衣服,她走的时候匆忙,忘记带了换洗的衣服。这天这么热,出汗多,不换衣服,身上肯定会臭的。”她说。 “是啊。你去一个来回需要多少时间?”柯南说。 “需要一个半小时。”她说。 “那真的辛苦,可怜天下父母心!哦,对了,你知道下边住的小张家的事吗?”尹贤仁接着问。 “知道,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怎么了?小张最先挖的水池,没有做,骗了水泥和钢筋,也做了一些水泥砖,准备做水池的,后来全部卖了。”她说。 “卖了?那是我们援助的物资啊。怎么能卖呢?这个小张,胆子真大。”柯南连忙问。 “小张在外头打工,习惯了城市里面的生活,就不想在家呆了。做了水池没用。他想让他的老人也去那住。一开始,老人不愿意,小张就挖土方,做水泥砖,后来老人态度变了,又愿意去了。他就卖了东西。这个事就是他做的。老人也拿不定主意,开始说在这里住,修建水池肯定要修建,后来老人改变了主意,那就没办法了。如果没人在家,修建水池,的确用不上。”她说。 “他跟管委会的说了吗?”柯南说。 “不知道说了没。他和李干事是亲戚,应当说了。要不然,他也没这么大胆。我们这里的人胆子都小。没有像他那样胆子大的。”她说。 柯南不说什么,陷入了沉思。这个项目算是栽在李干事手里了。整个局面陷入混乱状态,无法收拾了。如果再次做项目,选人很重要。需要充分了解项目点的情况,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知人善用,才有助于项目成功。更重要的是,将来,项目完全由自己操作,就要先充分了解,不着急马上开始。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坑,陷入了泥潭,就像战马陷入泥坑,就是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摆脱这个泥沼。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人选错了,项目肯定对不了,如果勉强验收合格,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单位负责人就是有些想当然,不仔细看清楚,该地是否有真正的需要,如果有,再做,如果没有,靠勉强做,是做不成功的,这个就像给别人礼物,人家不接受,你的礼物就没办法发挥功用,你的礼物不受欢迎,还是你的,对方要的礼物,你有,给对方了,对方就会接受并且会珍惜,认真听话给做好。现在倒好,村民认为这是他们该得到的福利,自己的福利自己做主,要卖就卖,要转让就转让,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真是让人头疼。 她见柯南不说话,就说:“我走了,你们有空到我家坐一坐,我家就是一拐弯就能看见的那房子。”说完,那女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柯南顺着山路往上走。松树林里起了风,风声如海涛声,哗哗地一阵接着一阵。有黑色的小松鼠,从树上飞快地溜下来,然后在地上蹦来跳去地找东西,一会儿跑过来,一会儿跳过去,看到人之后,站着,不动了,等柯南他们一动,它就立马跑开去,上了树,再也看不见。 柯南心里不是滋味,真是上行下效啊。贾财务、贾干事往家里拿援助物资,以权谋私,监守自盗,这个本来无法容忍,没想到,村民也这么干!村民看管委会干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道理。 尹贤仁说:“不说别人了,我们单位不也有人这样做吗?” 柯南很好奇,他不清楚尹贤仁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目前为止,柯南还不敢说尹贤仁是他这一伙的,很明显,尹贤仁一定会将和柯南说的话,说给余哥听,或者说给领导听,从而给人好印象,让柯南在他人面前没有好印象。 在小小的单位里,存在着这样的争斗,同事之间相互倾轧,笑人穷,恨人富,心态十分糟糕,自己浑然不觉,反而觉得做的对,为了蝇头小利,相互争斗,甚至鱼死网破也毫不可惜。这个争斗是人与人之间的,不是向天斗,也不是向地斗,这个斗争一直在持续,从不停歇。 顺着公路往上行,转过一道弯,果然看见有一幢房屋。 山上的房屋大多数是青瓦泥墙,砖砌的房子如凤毛麟角,原因很简单,就是交通不便,运费太贵,不如就地取材,得来方便。越到山上,越平坦,这和不上不下的钱友宇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越到山上,越安静,这家女主人下山到学校给孩子送衣服去了,留在家里看门是一只老狗,还有一只小狗。小狗先叫,老狗不叫,看着柯南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柯南很有经验,任凭小狗狂叫,也不理它,那小家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跑过来跑过去的乱叫。柯南没有把小狗放在眼里,让它去叫。 倒是对老狗,对不爱叫的狗要十分小心了,这样的狗极具有攻击性。可以说是偷袭,趁人不备,突然冲过来,发动袭击。 因明知这家没人,柯南他们也就没进屋,继续往前走。当柯南渐渐走远,小狗看他们好像败下阵来,越发来劲了,赶紧跟上来,当柯南停下来,小狗也停下来,不跟了,在那狂叫;柯南再走,小狗又跟,如此反复,大概走过一个弯的时候,小狗怕了,出了它的势力范围,就不再跟了。狗叫声渐渐停歇,柯南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们到了一个住户比较集中的地方。这一块大概集中住了7户人家,要共用一口水池。柯南看见门口坐了一位老人,就上前搭讪,问:“老人家,我们是火星基金会的,是帮你们做水池的,你们的水池做好了没有?” “欢迎啊,欢迎从火星来的客人,我们的水池还没做好,土方已经挖好了。我带你们去看看。”老人笑着说。 柯南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他耳朵不聋,回答流畅,口齿清楚。 老人带着柯南他们爬上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去一看,发现有一口才开挖的大坑。长6米,宽4米,深3米,柯南一看,这不得了,比起李干事家后的水池土坑来,要大一倍。 坑外的黄土堆成了一个小山坡,挑土的人,已经踩出了一条路,十分坚硬。大坑底部,积存了一汪水,可能是前几天下雨,这些水没有排除坑外所致。 “我们祖辈都盼着解决吃水困难。没想到到我这一代,还能看得到。”老人说。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柯南问。 “我今年有80多了。”老人回答说。 “真的吗?”柯南说。 “我骗你干什么?”老人说。 “看样子你最多60几岁。”柯南说。 老人哈哈一笑,说:“你看走眼了。我足足有86岁了,虚的87岁。” “老人家,你有什么长寿秘诀吗?”尹贤仁说。 “没什么秘诀。吃烟、喝酒、吃肉、做活,早睡早起。”老人说。 柯南心想,这人说的都是实话。住在山里,没有空气污染,没有水的污染,没有噪声污染,吃自己种的菜,吃自己养的猪,远离工业,远离超市,反而健康。也没什么压力,做活吃饭,吃饭喝酒吸烟,也是娱乐和消遣,在家看看电视,看看又臭又长的电视连续剧,看看剧中人物的命运,也是一种生活。 关键一点,是早睡早起,这个是城里人无法做到的。城里的诱惑太多,欲望太盛,压力太大,往往没有时间来放松,时间一长,就会生病。人一生病,就容易折寿。倒是老人还看得开,会养生,虽然没读到什么书,可是,比有些读书人还厉害。用朴素的语言说出了深刻的道理。 “我们要感谢您们!”老人说。 “你们做得很好,比李干事都做得好,不用感谢我们,我们倒要谢谢你们,很愿意改善自己的生活。”柯南问。 “你们是好人,做好事,会添福添寿的。”老人说。 “谢谢您,老人家!”尹贤仁说。 “李干事,那小子好喝酒,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到处跑,常来我这喝酒,每次都喝醉。睡在半路上。他婆娘来找,我说,早回去了。他婆娘说没见到。结果在回去的路上,发现,那小子还在沟里睡觉呢,差点没冻死。”老人说。 “那后来呢?”柯南问。 “后来,他婆娘警告他,如果再这样喝醉,死在沟里,她也不会来抬。让野狼给叼了去。”老人说。 “李干事以前就是海量啊!喝酒一点都不含糊的。”尹贤仁说。 “是啊。以前就很行,喝酒没有谁能喝得过他,还常到我这里来。后来他忙起来了,就不好来了。”老人说。 “看来,贪欲会改变一个人。”柯南说。 他们看完水池,柯南朝远处看了看,发现有几个人正在山坡上忙碌,这个季节,应该是田间管理的时候。 水池刚刚开始,土方完成,这一户的水池就不能验收,需要等到下一次了。 柯南看到,院子里摆了很多的水泥砖,就问老人:“这砖准备干什么用呢?” “做水池啊。土方挖好了,接下来就要做水池了。这砖还要停一段时间才能用。做砖的师傅说的。天热了还要给它们浇水,它们比人还金贵呢。停一段时间后,才能背上工地去砌水池。”老人说。 柯南明白,水泥砖有一个养护期,这个养护期在7天之后,让水泥砖度过安全期,才会更坚固。也就是说,水泥砖在24小时就可以凝固,但要想让砖发挥最大的作用,就必须要养护7天才行。 “不需要那么久吧。我家做砖就不需要那么久的。昨天做的,今天就可以上墙了。”尹贤仁说。 “那可能跟气候有关,你们海拔低,这里海拔高,昼夜温差较大。对水泥砖有影响。”柯南说。 “我们这冬天很冷。比李干事家还冷,我们这比李干事家高得多。再往上走,就是老林子了,里面有野猪和野狼。”老人说。 “好长时间没有听说狼了。山上真有狼吗?”柯南说。 “这几年开始出现了。可能从别处跑来的。野猪有不少,祸害庄稼啊。”老人说。 “那么,你们不可以去打野猪吗?”柯南说。 老人摇了摇头,说:“他们要收了我的枪,我以前经常打的。要是有枪,你们来,我可以给你们吃野猪肉。” “他们为什么要收你的枪?”尹贤仁问。 “说是统一行动,不能自己打,要让他们组织来打。也担心,枪被坏人偷了去做坏事。”老人说。 柯南心里明白,这是最新规定的枪支弹药管制,民间持枪需要有《持枪证》,经过许可才行。一般来说,没有特殊的关系,普通人是无法获得《持枪证》的。老人说的是实情。 一天的工作结束,柯南他俩辞别了老人,开始往回走。山上很凉爽,秋意很浓,到了山下,还是夏天。 今天这一走,柯南基本弄清楚了虎坡村的来龙去脉,如果以后走访或者卫生培训,这里不再陌生。 尹贤仁跟着柯南,心里还是老大不痛快,问:“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吗?” “没。”柯南说。 “那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负责这个村,起码要把村里的每个角落都要走到,眼看这个项目要结束了,你还没来过这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农村工作的?”尹贤仁说。 “这里原来没有打算做,我们来村里,只是做集中饮水项目。分散户的没列入计划,不过,结余了一些钱,才临时变更了方案,照顾一下山上的村民。你也看到了,山上的村民需要更大,反映更积极,也更愿意做。”柯南说。 尹贤仁还想说什么,看到柯南快步走开了,他停住了继续大发牢骚,没有再说什么。 柯南陷入沉思。他明白,这尹贤仁绝非善类,肯定今天走路很累,又热,火气没地方发,就冲柯南来了。 第131章 就是挑刺 在柯南看来,尹贤仁不过是调来监视他的。 那肥妞冯菲菲特意这样安排,目的很简单,就是安排一个眼线或者卧底来柯南身边,潜伏下来,或者明伏下来,监督柯南的一举一动,看有没有搞鬼。 柯南感觉到不被引路人信任,做事就没有了激情,只是想完成任务,混点工资,至于说要为村民服务,见证基督的爱,太伟大和高尚了,做不到,嘴上说说而已。现在最要紧的是生存,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有希望,都有可能变成现实,不要谈理想,先谈活着,能活着,再追求更高的东西。 说到底,那肥妞冯菲菲不信任柯南,刘小姐也跟着不信,刘小姐就信赖冯菲菲,其他人一概不信,这就让她的下属很为难,积极了,不行,说要谋权,小看冯菲菲,意味着负责人愚笨;消极了,说没有发挥作用,学了白学,没有把理论知识活用在实践当中,不追求进步。这就让柯南左右上下都为难了。 冯菲菲和刘小姐都信任多哥不是没有道理,人都有贪心,包括她俩。多哥舍得投资,愿意在鱼饵上下功夫,其实不在于多哥的颜值高,不在于他的普通话,也不在于他的技术有多高,如果技术非常高,他早就被别人挖走了,高薪都聘请走了,就不存在在这里长吁短叹的,让人心烦意乱。他的技术不高,但是,和单位负责人的关系维持得很好,至少在这个小圈子里,仍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多哥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此,安慰了负责人的胃,等于产生了好感,负责人在遇到好事的时候,就会想到多哥,并且照顾他,更比其他人要好。 尹贤仁的大女儿已经出嫁,还有一儿一女,还在读书,他还需要钱来供他们读书,现在正是为引路人卖力的时候,想表现自己,突出自己,不惜倾轧同事,贬低同事,也就不足为奇了。问题,他也是受害者,引路人只是把他当成了工具,利用完了就会扔的,不会轻易相信他,更不会重用他,这个,旁观者最清,柯南心里很明白,除了冯菲菲的亲戚,任何人都值得怀疑,这可能和她的生活经历有关,那是后话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柯南惟一想做的就是要把合格证拿到手,然后去参加各类考试,拿到合格证书后,就回到自己长大的城市,在那老老实实做一点事情,平平稳稳地度过下半生。 如果在这个期间,有了新的安排,也未尝不可,得到负责人的重用,当然好了。但是,基于季柯南的木讷,不会巴结讨好负责人这一残酷的现实,他想得到负责人的重要,几乎不可能,除非更换负责人,这个也几乎不可能。 前提是,必须提高收入,如果没有,就免谈,人家能过,柯南为什么不能过?柯南的日子,每天的光阴如何度过?他的作法跟别人又有不同,他是为将来打算,一是积累素材,二是装备知识。现在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将来的素材,都有用,从不浪费,如果愿意虚掷光阴,那么,光阴也会抛弃你,不要自怨自艾,皇天不负有心人,早晚会有腾飞时,困在泥潭不用急,霹雳一声巨龙来。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老实话,也是真理。那肥妞冯菲菲聘用柯南,又不信任他,柯南干嘛自寻烦恼?自己找不痛快呢?冯菲菲不信任柯南,就不会委以重任,放心让柯南做大项目,只是弄一些小打小闹的项目,来勉强维持门面。其实,这个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聪明,不聪明的早就看不见了,正是因为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正是因为太骄傲,结果导致灭亡的下场。 这个水利项目,不是米国民间慈善机构的支持,恐怕早已偃旗息鼓了。合作伙伴毕竟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都需要相互支持,不是单独一个来做大的。没有好的工作人员,当然,人家不会再傻乎乎地投资合作了。 在人家的单位里,也有懂中文的,你做得怎么样,人们心里清楚,不用多说,说多了无益,还不如扎扎实实多做点好事,来挽回败局。 晚上,尹贤仁做了饭,柯南洗碗,两人各忙各的,然后洗澡睡觉。无论遇到多么重大的事,季柯南上床就能睡着,从不失眠。 天热,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不洗澡,很不舒服。哪怕没有水,擦一擦身子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许多。 早晨起来,收到短信,告知要去江城开会,尹贤仁也收到了短信,他不说。 相同的短信内容分别发送到诸位同事,是始于多哥和柯南才到小城后不久。原因是,多哥是技术方面的高手,自称为工程师,这个自吹自擂,迷惑了刘小姐,刘小姐真的把他当成了水利工程师了。每逢大小事都要咨询他。比如上次,关于水管要过马路,是从天上走,还是从地下走,他就回答要从地上走,结果,刘小姐就命令柯南,将虎坡村的水管从涵洞里穿过。 这个问题说明了,刘小姐很膜拜多哥,实际多哥啥都不是,没有资质的工程师,只不过是欺哄海外来的刘小姐罢了。刘小姐受到他的蛊惑,迷失了判断力,被多哥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来,多哥的尾巴开始翘上天了,很没把柯南放在眼里心里,没拿正眼来瞧柯南。 每次他的手机收到短信,而柯南的手机没响,他就非常得意,觉得自己又胜利了,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日理万机,不像有些人那么清闲。每次收到刘小姐发给他的短信,实际是安排公家的事,多哥也不告诉柯南,让柯南去猜。柯南不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猜得出来?猜不出来,就由多哥发号司令,告诉他了内容。柯南受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显摆,干脆直接跟刘小姐说清楚了要求,一条短信分别发,这样就不用费脑细胞来胡思乱想了。 多哥故弄玄虚,摆架子,实际是炫耀自己的得宠。要知道,宠儿的身份仍然是奴才,反而要加强讨好卖乖的工作力度,以维持他的宠儿地位。柯南不往这个方向努力,结果就很轻松,不会担心失宠,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引路人的宠爱和青睐。没有得,就无所谓失了。 回到县城,多哥果然在家。只要没有监督的地方,多哥就格外大胆,他可以一连数天都在县城呆着,因为没有人知道。引路人已经铁定了心要相信他,谁也没有办法。 多哥的妻子在家,养的鸡很肥,每年多哥就要给负责人送两只,以表孝心,负责人当然假意推辞一番,要给钱,多哥哪里敢要,只说是自家产的土鸡,没有喂饲料,绝对是绿色食品,安全可靠。 “是啊,有钱也难买到正宗的土鸡。这个,算是我买的,你一定要收钱,要不然,我就不要。”冯菲菲假意说。 为了表示决心,上面这话的“我”后面,又加上“们”,显得从来没有占过人家便宜似的。 刘小姐见她如此说,马上开始贴膏药,顺着她的语气往下说。 多哥假意感动一番,说:“不算什么。你们是负责人,负责人带领我们打仗,动脑筋,这是我老婆的一点心意,为的是犒劳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或者如果我找你们要钱,回家后,我老婆肯定跟我没完,为了家庭和谐,你们不会让我不好过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冯菲菲也就笑纳了,不再提给钱的事。 再说这个口子一开,金萍就摸透了负责人的心。 刚好,金萍丈夫的车被盗,还没有买新车,为了赚钱,金萍让他丈夫做起打制金银首饰的生意来。打银戒指,将袁大头,用猛火融化,然后打成银项链或者银镯子,每打一次,坩埚里就故意剩一些,然后,节省下的银子,就是钱。 金萍为了拉拢引路人,特别是冯菲菲,眼皮子浅,贪心,见了什么都想要。这银饰品当然不例外了。因为冯菲菲和刘小姐都是基督徒,金萍就让他丈夫用克扣下来的银子打了两条十字架的银项链,金萍将其送给二位负责人。 负责人同样假意推迟一番,要给钱,金萍哪里敢要钱,只说是为了表达感谢,让残疾人有一份工作做,照顾残疾人。这时候,她一口一个残疾人了,说的非常可怜。负责人也本着同情,收下了银十字架项链,并且堂而皇之地戴在了脖子上。冯菲菲和刘小姐的脖子上都戴着银项链,表示自己非常爱主。 宋三皮的创意特别多,许多项目都是他动脑筋开发的。单位运作这么多年,宋三皮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没有给负责人送礼品,没送肥鸡,没送银项链,他的家乡的豆腐很有名,一有机会,就从老家带到江城一桶豆腐。 这豆腐不是冯菲菲和刘小姐独吞,而是给大家品尝。大家都感谢宋三皮的慷慨。 柯南是最看不惯通过送礼来博得负责人欢心的作法,他也不会去做,而且非常反感这种不正当的竞争。 正因为如此,负责人并不看好柯南,哪怕柯南的学历高,有文化,但在负责人的心目中,远没有银项链和肥鸡实在。柯南有文化是他个人的优势,但在负责人心目中,没有一点用处。柯南苦恼不是在于自己不受重用,而是毕业遥遥无期,想赶快毕业后好考试拿到合格证。 多哥提前回到小城县城,回来几天,无人知晓,只有天晓得,他一个人,没人监管,全靠自己管自己,一般来说,自己时最靠不住的,总有看不到的死角。 负责人安排尹贤仁到虎坡村,好监视柯南,殊不知,真正需要监视的是多哥。越是在引路人面前讨好的人,越值得别人关注他背着引路人所做的事情。 尹贤仁丝毫不为监视柯南儿后悔,反而,很高兴做这项工作。至于多哥的提前回城,尹贤仁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是基于二人以前在一个圣经培训班认识,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对于多哥不好好在村里工作,提前回城,睁一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倒是对负责人交代的监视柯南的事,铭刻在心,丝毫不敢懈怠。 他们一起回到江城市。从松岗来的同事早已到达。 这次到江城有重要事情宣布,不开会,宣布完后,就各自回家休假,假期结束,重返江城,再开会。 晚饭后,大家都坐在客厅。冯菲菲推一推刘小姐,刘小姐推一推冯老师,几乎都说一样的话:“你来宣布吧!” 俩人相互谦让一番后,冯菲菲假惺惺地说:“好,我来说,经过仔细观察,江海区办公室马小姐推荐,让金萍、多哥和宋三皮去江海区参加一个国际社工大会。” “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吧?马小姐远在江海区,离这里有几千里,她不知道我们,都不怎么认识,更谈不上了解,请问,她怎样推荐的啊?!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宋大良说。 冯菲菲瞥了宋大良一眼,好像在寻找天外来的声音,最终没找到,只有俯首称臣才对。不必要做出白白的牺牲。那小子可能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把负责人都奚落一番。那小子,简直不屑于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交往、一起共事。 没理他,继续说:“没办法,这次开会名额有限,经过慎重筛选,只有这三位还比较合适。大家没意见吧?!” 冯菲菲的提问,存在很大问题,前提是没意见,就是不让你提意见,谁提意见就掐灭谁,就像选拔赛上的灯,掐灭一盏灯,就是剥夺一次机会,直到最后能够达到选拔选手的目的,这几个都可圈可点,值得肯定,现在难搞,拖一年是一年。 既然冯菲菲那肥妞这么说,大家还敢有意见吗? 宣布完后,办公室一片沉寂。 第132章 吐槽大会 宋大良打破了这个宁静的环境,他说:“既然负责人这么安排,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江海区办公室的马督导定的,不是我们安排的。”冯菲菲说。 “算了吧,收起来吧,我根本都不相信,一定是你们定的,借口说是是马督导的意见。她远在江海区,知道个什么?还不是你们说是方的,她就认为是方的,你们说是圆的,她就认为是圆的。”宋大良说。宋大良说这话时,脸色铁青,面部表情十分严肃,看样子不是开玩笑,弄得气氛十分紧张,大家都不吭声,季柯南心里暗自佩服他敢说,难道是临终之人,其言也善? 负责人都爱读书,特别是那肥妞冯菲菲,家里有一间书屋,里面摆的全是书,其中最多的就是《圣经》,各种版本。大多数《圣经》都是免费的,利用得天独厚的条件,许多国际友人迎来送往的,赠送《圣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反而很正常。书多得很,看书的机会和时间就会减少。 但是读过的书,来治理小公司的这几位小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大家都不懂文化,就好统治;个别人有文化,认识字,反而受到文字所累,受到文化之苦,还不如不清醒、不知道,大家都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大概都是平等的,结果都是死。清醒的和糊涂的结果都一样,都是死亡,痛苦和幸福的区别在于活着的时候。 负责人懂文化,用知识来治理这些半文盲,大家都高兴,还有人舔负责人的屁股沟子,自己本身下贱,反而要踩同事的肩膀,踏着同事的鲜血往前爬,爬到同事的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好不威风。 没有文化,认识不了多少字,又喜欢欺负人的,可以说是流氓。这样的流氓到处可见。流氓自有流氓的逻辑,他会认为作恶是正当,耍赖是讲道理,黑的是白的,白的是黑的,指鹿说是马,那就得是马,不能说是鹿,也不能说是牛或者其他动物。这种霸权,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人们的纵容和饶恕,使不合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了,发生着,并且将来一定还会发生。 冯菲菲有文化,金萍自称高中毕业,实际小学都没毕业;安德烈技校毕业;多哥上到高一,就停课了,说是搞运动,就没再上学。春燕是初三毕业,会背老三篇,教过几年小学生,自称为老师。 齐思娜冒名顶替其他人上了一所卫校,早就把知识还给了她的所有的老师,甚至现在见了拉丁字母还认不全。尹贤仁不用多说,他自称高中毕业,那个年代能读完完整高中的就像晨星一样寥落无几。 盘点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地读过书,难怪负责人很喜欢招用这样的人,方便管理。负责人自己,也没有考上大学,后来上了神学院,相当于大学本科,实际在社会上,根本不承认神学文凭,找工作非常难,只有到教会工作,而教会内部的斗争相当惨烈,不亚于社会普通单位的内部同事的争斗。在一所教会,后来的神学生往往地位低微,是不受欢迎的人。 除非到神学院当老师,这样才有可能自己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才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如果不去神学院当老师,或者不去教会工作,神学生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出国继续深造,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嫁给老外,或者娶个外国老婆,这都很好。总算跳出了苦海,算是能过着非凡的生活,这种出路,也是无奈之举,谁都想过着人上人的清闲生活,但是如愿的没有几个。 正因为如此,抓住机会就能抓住钱,这次去港岛,在冯菲菲看来不算什么,因她常去,刘小姐更不用提了,她本来是港岛人,几个人中间的竞争,就是负责人的一句话,很容易就定下来那些人能去,那些人不能去。 理由再简单不过,就是和负责人的关系亲疏远近,还有凭借负责人的喜好和厌恶,对待那些不讨人喜悦的,比如柯南,就不能去,哪怕他学历高,形象好,也不说明什么。正如武大郎开店,绝对不招比他高的人。一样的道理,柯南有文化、有文凭,相貌也英俊,又略懂英语,可是,就是不选。 对于尹贤仁和春燕,也不让去。原因是,春燕和尹贤仁常常在开会的时候争吵,且声音很大。开会不说话,大家都安静,那项目就不用讨论了,大家都不发言,负责人来定,她说行就行,她说不行就不行,行吗?到最后,谁来负责项目实施?难不难?谁写报告?出了问题谁在第一时间解决? 开会发声讨论,为的是规避项目风险,分析项目中会出现的问题,尽量减少损失,让更多的人受益,这些不争吵不能解决。大家都温文尔雅,相互谦让,最后,吃亏的还是大家自己,因为出了问题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小公司的问题。 宋大良对宋三皮没有意见。宋三皮、春燕和尹贤仁是第一批招聘来的员工,他们的资质差不多,都是从教会信徒中选拔的优秀分子,经过淘汰和选拔,最后确定这三人。 第二批进来的是金萍、宋大良和安德烈。现在,存活的是金萍和安德烈,宋大良死了,暂且不提。 第三批进来的是柯南、多哥和齐思娜。 三批人被招聘进来,每一批进来的中间有一个代表。宋三皮、金萍和多哥。 在三人中,金萍文化程度最低,但是装得像,不知其可,在人前装作很懂文化,多哥不用说,自称什么都会,但是,什么都不精,自我吹嘘,已经迷惑住了刘小姐,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有困难,宁愿请外面的技工,也不愿淘气去找多哥。 多哥也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巴不得没有一个人来找他麻烦。 多哥凭借自己的所谓本事,也被冯菲菲呼来唤去的,比如家里的马桶坏了,请他去修,他就乐得屁颠屁颠地去修,不敢讨价还价。要挂窗帘子,或者要换窗帘子,需要在墙上打眼子,他就拿着刘小姐的电钻去,说知道,小电钻对付老墙,根本没有什么威力,多哥要求买一个,冯菲菲不肯,说:“将就着用。” 多哥在墙上打洞,非常辛苦,实在打不动了,就停下来。冯老师刚要发脾气,就有人来说,教堂上面要安装夜光的十字架,需要打眼,没有电钻。 “那好吧,去买一个。”冯菲菲说。 冯菲菲已经是神学院办公室行政总监,有这个权力,给办公室添置一些东西。买个电钻才400多元,对她来说,这个要求并不太高。在这个时候,她就要让多哥知道她的权力,她的权力再大,但她是女的,没有力气,安装窗帘,在墙上打眼儿穿窟窿,不是女人能干得好的,还是得求助多哥,或者命令多哥。没有工具,多哥是无能为力的。 买电钻的不是多哥,是做夜光十字架的人。那人是河北来的,和冯菲菲是老乡。在牵扯到金钱的时候,老乡比外人认为是修马桶的多哥更要亲近一些,在关键时刻,老乡比同事还是要可信一些,于是冯菲菲听信老乡的话,有好一段时间,多哥很郁闷,觉得自己付出那么多,还不如冯菲菲的老乡重要,她老乡的一句话,抵得上多哥的十句话百句话。 冯菲菲让多哥修马桶,洗马桶,安装窗帘,有时去换换灯泡,打打杂,这些小事,冯菲菲不会亲力亲为,都是要发挥一下手中的权力,动用一下权柄,体味其中的滋味。 除此以外,懂财务的边瑛会计也深受其害,受到其役使。全体同事都被冯菲菲调遣过,而刘小姐却不敢说半个“不”字,任其调兵遣将。那一次,边瑛会计还在做账,就被从岗位上调走,去帮冯菲菲家做卫生。边瑛是很爱干净的,这次吩咐她去,是冯菲菲故意所为。她明知边瑛的身体很差,弱不禁风,偏偏要派她去,目的是耍权威,让知识分子或者专业人士掉价,好抬高冯菲菲自身的价位。目的很龌龊,手段很卑鄙,就是要拉开和同事的距离,好坐在高台上来当大帅,指挥手下的喽啰,饱尝权力的美味。 冯菲菲的家里很少打扫,到处脏的进不去人了,就让大家去帮忙打扫卫生。弄了一天,个个累得如散了架,走到门口,门卫师傅开始大骂冯菲菲:“什么东西!手里有点屁大的权力,还不放过。自己懒得生蛆,还叫别人来打扫自己的狗窝。” 冯菲菲权当没听到,昂首走过,不做理会。大家几乎都听到了这千古骂声,心里自是过瘾,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这老人真是恩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老人和她肯定有过什么故事,要不然,老人怎么这样了解她?季柯南不去猜测,免得脑袋疼。冯菲菲那肥妞绝对不是一般人,她是二般的人。 从那以后,老人痛骂冯菲菲,很多人都听到了,冯菲菲当然心里最清楚,鉴于这个情况,冯菲菲再也没有让同事们去她家打扫卫生了,这样做,太招摇,显得很有派头,实际遭致更多的痛骂,如果家里偶尔有需要,就请多哥过去帮忙,说是帮忙,实际是全忙,冯菲菲借口忙别的,啥事都不管了。 安排了去江海区的人选,柯南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坐晚上的火车离开江城。柯南住在中等城市,交通比较方便,什么时候都有车去到他住的地方。其他同事,就没有这个方便了,他们留下来,继续守着冯菲菲和刘小姐,听她们说着废话。 柯南离开了办公室,赶到了火车站。离开车时间还有一小时,他就坐在长凳上,边等车边看书。看累了,就给妻子发一条短信,说晚上回家。 柯南已经不在乎谁去谁留,他看淡了这个。去的人,回来后,只是兴奋五分钟,五分钟后,恢复原状,没有改变。 冯菲菲说:“决定让谁去,就是谁得到的恩典。” 言下之意就是,她们喜欢谁就是谁,谁也无权干涉。哪怕派一个高位截瘫的人去冯菲菲,也要尊重这位残疾人,他身体残疾,但心里要强,不肯服输,就让她去,回来后好在乡亲们面前吹吹牛,炫耀一番,也可以在老公面前,更加猖狂,让老公这一辈子都别想决定任何一件事情,因为她比她老公强,在国际大都市见过世面的,她的老公,这一辈都没见过冯菲菲是个什么摸样。 至于在同事们中间的反响,那就十足地证明,在这个小公司,文凭和文化都靠边,专业和技能都是下等,惟有讨好卖乖才是真理,哄负责人开心,才是正道。小小的小公司,如此复杂;简单的家庭,几个人物,就把整个小环境弄得乌烟瘴气,住不成人了。 小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自称为基督徒,其中,冯菲菲还是牧师,竟让小人柯南,让溜须拍马的人扶摇直上,让正人君子敢于仗义执言的人靠边站,让文化人等同于流氓,这样的负责人怎样负责人小公司健康往前发展呢? 柯南陷入了沉思,等看到人们起身排队,准备上车时,他才背起了背包,随着队伍的移动,他上了火车。上车之后,柯南的心还是不能平息下来,真想不通,负责人这样安排,就是银饰品起了作用吗?或者是肥鸡起了作用?柯南什么都没送给负责人,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些,比如排挤,比如歧视,比如窝囊。 火车渐渐地离开了江城,速度加快了许多,一排排高楼向后面倒过去,夜幕慢慢落下,华灯初上,霓虹灯拉长了人和车的影子,柯南想到快要见到家人,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第133章 如鱼得水 柯南回到家,看到妻子,孩子,他们都很好,心里觉得很踏实。在单位里的明争暗斗,到家里仔细回想,不算什么。 那些都是虚的。即便能去江海区,又能如何?花钱肯定要花,不给家人买点东西去了只是饱饱眼福,还不如不去。城市都是大同小异的,柯南从小在城市长大,不都差不多吗?城市和城市的差别就是大与小、人口的多与少、房子高与矮、多与少、公路、地铁、桥梁、灯光等等等区别,素质都差不多,从来没有一座城市里生活着的全是好人,没有恶人。地球上所有的地方,都存在恶人,也有好人,就是义人。 这是没有去,才说没去的话,带一些风凉的酸酸的味道在里面,大概有些阿贵精神,胜利属于自己,失败属于别人。事实上肉体受到了伤害,精神上不认输,精神上是胜利了,而且活在胜利的光环里。 负责人的缺点太多,可以原谅,一是负责人是女人,没有智慧,没有全局意识,没有格局,没有架构,也没有企业文化、文化人氛围,缺乏的东西太多,又不善于学习,不知道怎么办但又不肯不耻下问,觉得要保持负责人的架子,尊严不容侵犯;二是负责人从小都不服从任何人,刚愎自用,绝对不肯听从男人的意见,甚至包括她的丈夫的意见,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一概不听,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哪怕是错的,也要按照错的来,丝毫不能怀疑,也不能不执行。 这些问题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存在很长时间。许多女人的烦恼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出自内在的东西。女人爱哭爱掉眼泪,也是自身出了问题,并不是外在环境导致。所以,总有男人自责,说是男人惹了女人生气落泪哭泣,实际不明就里,女人特殊的构造,特殊的情感,即便和男人毫不相干,女人也会自己偷偷地掉泪,和男人毫不相干,就像男人来自一个星球,女人来自另一个星球,物种都不一样,当然彼此互不了解,也就不足为奇。 孩子长得好,已经入睡了。看着孩子粉嘟嘟的笑脸,柯南忍不住要亲,被妻子轻轻拦住了,说:“先去洗洗。” 柯南想到,妻子真是过细,没想到自己爱子心切,竟然忘了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从江城到南郡,从火车到汽车,从公共场合到家里,经过了不同的地方,走过不同的人群,接触过不少把手,确实需要洗洗再说。 柯南就到了卫生间,仔细地洗了洗。柯南弄完之后,顾不得吃点东西,就上了床,先亲亲儿子粉嫩的脸蛋儿,然后和妻子相拥而卧,心里非常满意。仿佛在云里雾里飘着,一身都轻松。 高兴劲儿还未散去,就想卷土重来,但是,每次才回来的第一晚,都是很短促,这个现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以后,会逐渐好起来。然后就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棒了。柯南的妻子开始对柯南抱怨,说相聚的时间太短了,只恨聚少离多,还想要的时候,又要十里长亭送君别,一步一回头,回头泪眼已阑珊,柯南一脸苦笑,力不从心,命运使然啊! 到后来柯南快要上班的时候,正是突飞猛进的时刻,彻底被唤醒,哪里控制得住?就像是柯南狠狠地揍了他妻子一顿。若是妻子挨打,惊动的是周围邻居,柯南为人低调,说话都轻声轻语,生怕惊动左邻右舍,还好,有对面车棚上的几只猫拼命在叫,声音尖且悠长,掩盖了家中发出的声音。 正式青壮年时期,一生中最旺盛的精力,投放在山区为当地村民解决吃水困难的工作上,不是因为信仰的力量在支撑,谁愿意离开家人去给陌生人服务呢?话说回来,如果当地人无论是谁,都公正无私,秉着爱心把项目做好,也就不需要柯南去做这项扶贫工作了。正是因为当地的公司不够得力,才让柯南他们前去工作,目的是让项目运转良好。 正是因为有了贪婪的心,总想方设法为自己捞好处,项目款层层剥皮或者雁过拔毛,最后受援对象得不到实惠,才会有了柯南所在的单位,和单位招聘的这些人。 但是,单位所招聘的这些人就不贪婪吗?不,一样贪,占小便宜的心,每人都有,不过区别在有的心大,有的心小,有的胆大,有的胆小,如果说不贪,恐怕地球上难找了。 柯南的妻子还兴致还高,想和柯南聊聊,只见柯南要沉沉地睡去,就不停地跟柯南说话。柯南却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软如烂泥,妻子说着话,他也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又要睡着的时候,她偏偏不让柯南睡着,就要折磨折磨他,机会难得,想方设法不让柯南睡着,就是要和柯南说话,要知道,柯南的妻子攒了很长时间的话,没时间没机会说,现在都有了,不趁这个机会,就没机会。下次再见的时候,又有新的话题内容。就像报纸上的新闻一样,每个时间,消息都不同。 柯南求她放他一条生路,要睡觉了。她不肯,还是不依不饶,嘴里说:“谁让你一个半月才回来一次的。家里突然有一个男人,不习惯,睡不着,无聊的时候,不烦你,烦谁去?” 柯南没想到妻子这么强势,她的意思十分明确,目的也清晰可见,现在就要执行力的事儿。刚才等于走了一半山路,要上山顶,还需要努力,需要坚持。柯南被妻子弄得不耐烦,又不能打,也不能骂,谁让你娶了一个冤家?冤家遇到路窄,不亮剑,勇者怎么会胜利?最终,他妻子的疲倦来临,无精打采地说:“算了,看你真心疲累,暂且绕过你!明天多做点家务活儿,将功补过,不追究既往,明白吧?” 柯南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看样子,他妻子彻底累了,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这下子柯南倒不习惯起来。一般情况下,都是柯南一个睡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突然身边多个女人,而且还发出鼾声,还真不习惯。 柯南太累,烦躁了一会儿之后,加上刚才的生死疲劳,更是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听着鼾声,看着宝贝,这小家伙睡觉倒还老实,不闹腾人,柯南看了心里很喜欢,想象着孩子长大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早晨,小家伙先醒了,柯南还在睡,小家伙开始趴在柯南身上玩,不停地喊“爸爸”。本来柯南还想睡一会儿,这么一闹,根本无法再睡了。柯南回到家,竟然成了家人欺负的对象了。夜晚是他妻子在掌管,白天交给了小家伙书亚,不过,柯南喜欢这种氛围,非常愿意,非常甜蜜,非常温馨。哪怕晚上被老婆闹,早晨被儿子闹也心甘情愿。 柯南去看他母亲,目前母亲在跟他弟弟生活。日子倒也平安自在,柯南放了心,母子俩说说话,柯南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他母亲,回到自己家里。 白天,柯南在家做做家务活,洗洗衣服,拖地,除了做饭稍微逊色之外,其他的事情,柯南都尽力去做。他对妻子有亏欠,觉得欠她的太多,利用假期好好弥补一下,妻子倒也不客气,指挥他做这做那的,没有闲着。到中午的时候,柯南很困,就上床睡觉。他妻子见柯南上床,也犯困了,跟着上床。 孩子每天中午都会睡的,三人都午休。可能昨晚太累的缘故,妻子没过多久,就枕着柯南的胳膊睡着了。柯南顾不得胳膊被压的酸疼,也睡着。似乎刚才做了个梦,柯南被潮乎乎的东西给弄醒了,一看是他妻子在吻他。柯南笑着问:“怎么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不习惯,你回来干啥?”她问。 “这是我家,放假了不回家到哪里?”柯南说。 “你不出去工作,在家找个事不好吗?”她说。 “那怎么行?项目还没结束呢!做什么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将来,这个项目做完,又有新的项目。山区的需要大得很,江海区的爱心人士也多得很,都想奉献钱,帮助山区的人,你们项目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季柯南的妻子问。 “这个真不知道,看上帝的意思吧。”季柯南说。 “上帝也不会不让你不管家里的妻子儿子吧?”他妻子反问道 “这个我倒没想过。”季柯南说。 “要想一想了。我们娘儿俩在家,你不常在家,弄的外面的人都在想咱们家有啥问题了。”妻子说。 “这不挺好吗?好,你的话,我也想想,看看项目的进展如何,再看看上帝的旨意是什么,我会献上祷告,求真神带领,以后的路怎样走,全靠真神来指引了。”季柯南说。 他妻子听了,才没有话说。 接下来几天,柯南和妻子带着孩子回到丈母娘家,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大人,带点礼物,看看老人,也是一种尽孝的行为。丈母娘生育四个孩子,柯南的妻子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边有个妹妹。都不在家。 柯南在三位女婿中是回娘家最勤的人,他的岳父岳母都还比较喜欢柯南这位女婿,虽然,岳父更加喜欢小女儿,爱屋及乌,爱小女儿,自然附带着小女婿也爱了。柯南并不为此生气或者吃醋,老人偏好谁,是老人的自由。柯南只要尽到自己作女婿的本分就可以了。至于功过,任人评说好了。 柯南的舅官在外地经商,娶了外地女人为妻,不常回家。柯南听了一位老人的意见,找妻子一定要找妻子有兄弟的家,将来妻子的父母有依靠。按照风俗习惯,娘家有儿子,娘家就靠儿子,不靠女儿。况且柯南有姨姐有姨妹子,娘家的三个女儿,都有义务来照管老人,也可以分担一部分,不会感到有很大的压力。 基于这种理由之一的考虑,柯南选择了现在的妻子。问题是,现在妻子的父母都很健康,也不见老,他舅官不常在家,柯南就要趁两位老人还健在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安慰安慰老人,要比死了哭得呼天抢地得要好得多,至少自己的心很平安,不会感到内疚或者亏欠老人什么。 柯南回到妻子的娘家,尽量做些农活儿,其实,岳父岳母也不会给他很重的农活儿做,也是心疼这位从城里来的女婿。柯南在岳父母家里,还算过得称心如意。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柯南在岳父母家过了几天好日子,起码不用洗碗、不用扫地也不用带孩子。宝贝回到他外公外婆家,被视为掌上明珠,心疼得了不得,天天都有人哄着他,柯南腾出了手,轻松自在多了。 从他妻子娘家回来,过了一天,柯南就奔赴小城,上班时间到了,不能拖延,免得尹贤仁背地里又告他的状。 柯南看到长江三峡的水位又升高了一些,到秭归茅坪港乘坐快船,可以少走几级台阶。本来可以坐缆车上下船的,柯南为给机构省钱,就没舍得坐,走台阶。机构的钱都是好心人捐赠,省了钱好多做项目,让更多的人受益。虽然只有区区2元,但人人都这样做,积少成多,将来就是一大笔。 水位升高,三峡的凶险已经荡然无存,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像是被一匹骟马,没有了奔腾跳跃的烈性,也没有了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豪情,完全成了一匹驮粮拉车的老马,毫无生气了。 柯南回到宿舍,尹贤仁还没来,多哥仍没到,两位在负责人面前表现得那么积极,怎么背着负责人又是一个模样。他们肆无忌惮,是因为知道柯南老实,不会背地里告状,这样做是对他们好还是不好呢? 第134章 乡村医生 如果告状,对柯南来说不算难事,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就完全可以让负责人瞬间知道真相,如果心疼电话费昂贵,就发一条短信或者微信,这样做看来很过瘾,实际告状之后,结果怎样,应该好好思索。 结果设想是,柯南肯定暂时得势,被认为是好管家,负责人喜欢,这小子愿意成为别人的奸细,打探人家的隐私,并且举报人家的短处,是和负责人一伙的,肯定不错。从另一方面来看,得罪了同事,人家不愿意和你说心里话,关系紧张,并且凡事都要躲着你,怕一不小心,就被告密。 柯南很聪明,和同事在一起的时间要长一些,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想见的偏偏在身边晃悠,相见的见不到,不是和负责人一个层次,说话不怕闪了舌头,高攀不起,干脆不去攀,这样要好得多。 明白了这个道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脆不说,要好得多。 弄不好,被负责人抓住小辫子,说柯南跟同事搞不好关系,背地里老说人家坏话,是个意见篓子。一旦遇到同事联合起来,集中攻击柯南,柯南就更显得孤立和无助。多哥和尹贤仁的关系肯定要比二者跟柯南的关系要好,人家在地理位置上已经占了优势,先天的条件已经决定了,柯南也打不进他俩的圈子里去。 这么说来,跟负责人套近乎没用,进不了她们的圈子;跟同事就不能翻脸,否则会两头不得好,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会过得很辛苦。权衡再三,还是要和负责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伴君如伴虎,近火者,容易惹火上身,和同事要把关系弄好一些,在有生之年,不至于过得太累。除非自己当了负责人,成了负责人中的一员,再说如果符合资格成为负责人,拥有了这个身份,再说这样的话。 刘小姐曾经说过,将来可能要做到更高一层,至于做到哪一层,谁知道呢?随着时间的推移,柯南发现负责人的说法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再也想不起那句承诺,柯南到目前为止,尚看不到有任何希望能上到更高一个层次。那些美丽的谎言和承诺,就是绚烂多彩的肥皂泡,经不起绣花针轻轻地触碰,瞬间就会成为细小的水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伎俩,实际对稍微优秀的同事的一种激励,就连刘小姐本身,也不敢说她将来要做到什么层次,她自己都如同泥人过河,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人和事么?最好,不要心存侥幸,抱太大的希望来对付未来。未来一定会来,至于谁能把握它,谁也没把握。什么是幸福,如果能在明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是幸福,什么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变得很淡。 柯南倒也轻松自在,他们没来,是好事,可以自由自在地打发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首先,要补写日记。柯南发现,每天都要写点东西,不写东西,就会变得反应迟钝,写了东西,感觉就是不同。这种写作的习惯,柯南感觉如同吸烟上了瘾,戒不掉了。 然后读书,读书可以扩大视野,增加见识,和智者说话,学习人家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即便外在的环境再恶劣,只要心里安舒,也就不会在乎。 每天亲近神,也是必要做的功课。一旦离开神,柯南就觉得六神无主,没了主张,虽然他经常忘记神,以自己的意志强加在神的意志之上,只要不满意,就责怪神没有垂听柯南的祷告,这个心态一直伴随柯南很长的时间。 这些都做完之后,柯南就立刻上床睡觉。晚餐很简单,就是下点面条吃,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到了小城,才想到以前的柯南认识的圆脸妹。鬼使神差,他觉得圆脸妹有点意思,手犯贱,他就发一条微信给圆脸妹,圆脸妹立马打电话过来,问:“你在哪儿?” “我在小城,今天刚到。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遭遇情感陷阱?”季柯南问。 圆脸说:“什么陷阱?就是有陷阱,我也会防范的,就是说,我不会轻易掉进去。我已经睡了,今天太累了。” 柯南说:“没关系,我也睡了。能绕开陷阱不掉进去是聪明的人。你会越来越聪明的。” “有一句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对不对?我吃过亏的,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对不对?哦,对了,你是一个人吗?” “一个怎么说?两个人咋说?三个人又咋说?”季柯南问。 “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你才敢和我联系对不对?”圆脸妹问。 “不是,有人没人,该联系就联系,没啥可怕的。一个人也要慎独。” “啥?慎独?慎独是谁?”圆脸妹好奇地问。 “慎独不是人。”季柯南说。 “不是人,你要慎独干啥?难道是个东西不成?”圆脸妹问。 “慎独也不是个东西。慎独就是谨慎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的思想行为。慎独不是人,也不是东西。”季柯南说。 “明白了,你是说,当你一个人的时候,要主意言行思想,是真实的,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圆脸妹说。 “是的,你说对了,我现在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我要谨慎自己的言行,不能让你产生误会。”季柯南说。 “他们呢?” “他们两位没有来。” “那你昨晚跟你老婆在一起了没有?” “废话。一家人不在一起才怪。”柯南说,觉得这个丫头片子说这话简直不像话。 “哦,那多幸福啊!”圆脸妹说。 柯南发了一会呆,说:“必须要在一起,免得有问题,要走了,还不在一起,分别之后又是一个半月啊。” “那你干嘛还给我发微信?”圆脸妹问。 “你别想歪了,在小城我没有什么朋友,想起你来了,作为朋友的问候,我想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我现在很孤单。好吧,你没事无聊可以来联系我。我白天忙,没办法回复消息,有事直接打电话,现在接电话被交警抓住要罚款的,我戴有蓝牙耳机,白天没空,晚上有时间。”圆脸妹说。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怎么了?和男朋友谈不拢了吗?”季柯南问。 “我还没谈朋友呢。”圆脸妹说。 柯南心里直犯嘀咕,这个丫头片子,想勾引男人吗?一口一个谎言,明明谈了朋友,却死不承认,在这里装清纯女。同时,季柯南心里乐开了花,是不是一种暗示呢? 这假小子,还真能装,季柯南很自然地说:“不会吧。你不是那种被动老实型的女孩,一定会抓一把男生在手里玩呢。” “哈哈哈,你可真逗。说真的,睡觉吧,我太累了。”圆脸说完,就终止了聊天。 柯南知道这位80后的女孩子,肯定谈了男朋友,在他面前装纯洁和无辜,这个迷惑不了柯南,他有分寸,在小城多认识一位朋友,无论男女都是好的,至少在孤单的时候可以聊聊天啥的。 这个圆脸妹,一定误以为柯南会调侃她,想要耍她,甚至更可能收她作第二房,柯南可不这样想,柯南只对他妻子好,如果收她,等于犯罪,千万不能做的事,做了就得罪了真神,真神会不高兴的。 真正有能力的,想要弄个第三者,需要具备相当的条件和实力,才能养得起、供得起。或者柯南在比较牛的单位,资金雄厚,非常有钱,就很有钱,可以动用金钱来做这事,第三者看到钱的份上,也不会死缠烂打要他离婚跟她结婚的。 柯南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其实圆脸妹就是一位普通的司机,长相很普通,就是年轻一些,如想让季柯南出轨,这是不可能的,就是可能,季柯南不会选择这样的女人。起码要懂得一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的,有一些共同语言,可以吟诗作对,岂不优哉游哉地,共度下半生。但是,现在的有些女人都很功利,都很现实,那种女人只有在小说或影视作品里找了,或者通过做梦来实现了。 一到小城,柯南就倍感自由自在,这种生活是柯南想要的,自己没有家人去照顾,只照顾自己,他没有产生因照顾不到妻子儿子和母亲的愧疚感,反而觉得自己为了大家舍小家,为了大多数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利益,是博爱的表现,是真正的基督徒做的事。这种带有明显的欺骗性的思想,一直支撑着柯南往前走,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正常得很。 第二天上午,多哥和尹贤仁赶到了小城。柯南强装笑脸,嘘寒问暖,对二位面子上还过得去。二位毕竟是湖了,明知柯南的虚情假意,他俩也装出很热情的样子来,对于柯南的问候做出积极的回应。既然三人都到了小城,三人在有限的工资支撑下,一起到外面馆子里吃了一个排骨火锅。男人的胃对付好了,关系自然就融洽一些。 三人自掏腰包,凑份子在一起享受一下小城的美食,吃得还算舒服。指望县公司的万经理来招待,做梦!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换了新经理,连原经理的一套人马都一起换掉。原经理的手下红人不再红,靠边站,甚至包括原经理的司机都面临着下岗的危险。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因着万经理的不冷不热,刘小姐也领教了他的无情手段,做完这个项目,极有可能转地方,从万经理对基金会的逐渐冷淡,已经表明了的态度,哪怕山上的村民再欢迎基金会的到来,因着资金不经过万经理的手,万经理就是不让老百姓受益,就是要让基金会撤离小城县,他才满意。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老百姓得到,这就是万经理为代表的某些负责人干部的变态心理。 至于说为人群服务,哪里有几个为人群服务,都是为自己服务。好人不常常在位置上,总要被恶人挤走。也不敢用那些不贪不腐的善人,大家很害怕善人上任后,把恶人一个接一个地搞垮,如果这些恶人贪腐,但不过分,就是安全的,大家伙屁股上都有屎,大哥不说二哥,都好说,平步青云,呼风唤雨,大家都相安无事。 怕就怕那些太清的过分正义的善人,也怕那种贪腐起来不要命的恶人,这个度把握好了,位置才守得住;否则,就如朝露,清晨还在,太阳一出,就没有了踪迹。这个位置,守起来还真的没意思。 三人商量后决定,尹贤仁跟多哥去魏村看看,柯南一人前往虎坡村。 柯南到了虎坡村,给李干事打了电话,这个干事,最近贪杯,听说牙齿又掉了一颗,喝酒火大,掉牙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问题是牙齿没有几颗了,说话漏风,有些吐词不清了,要仔细认真去听才行,否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柯南在电话里说了要请人到山上讲卫生课的事,李干事开始说“不好组织,现在村民都很忙,没人来听课。”柯南又追问,说:“哪怕只有一个人来听课,就可以讲。” 李干事拗不过柯南,最后说:“好吧,村医贾华拓可以胜任,你去找找他看。” “谢谢!他在哪里?”柯南说。 “在村卫生室,就在三岔路路口的两间房屋里,门口有院子,种的是牡丹。”李干事说。 柯南没有注意这些,关了电话,他就去找具有这些特征的房屋和院子,运气还不错,在三岔路口果然找到了一位貌似村医的人。 柯南走进村医务室,看到一位老年男村医正在给一位老妇抓药,村医看见柯南,招呼他坐下,问:“请问你找谁?” “请问,贾华拓医生在吗?”柯南问。 “贾华拓?那是我父亲。”那村医说。 “那你是他儿子吗?”柯南说。 “是的,我父亲是贾华拓,我是他儿子。请问您是谁?”村医说。 柯南心想,坏了,李干事长期喝酒酒精中毒,脑子被毒坏了,父子都闹不清!这贾华拓在哪里呢?村医在哪儿呢? 第135章 情敌过招 那位坚持自己不是贾华拓,柯南只好放弃,遇到这样的人,只有先退让,以后再核实一下,于是季柯南说:“那是我搞错了。哦,我是火星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在虎坡村做饮水项目。” “欢迎欢迎,早就听说你们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才见到面啊,幸会幸会!”那人说。 那人接着说:“我父亲是贾华拓,我不是,我是他儿子,接了他的班,在村里给村民看病,混口饭吃,哦,对了,我叫贾忠金。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季柯南,叫我小季好了。”柯南说。 “听说你们有两位,还有一位呢?”贾忠金说。 “还有一位稍微胖一些的,叫尹贤仁,到魏村去了。”柯南说。 “不对不对,是比你还瘦一些的,我看到过,从我家诊所门口走过去。不过,他没和我说过话的。”贾忠金说。 “哦,你说的是多先生,他比我瘦一些。他在魏村做项目。后来的一位姓尹,去魏村给多先生帮忙去了。”柯南说。 “哦,是这么回事啊。难怪,那个姓多的在村里出现过两次再也见不到了呢。”贾忠金说。 “是啊。以后他还会来的。”柯南说,季柯南停顿了一下,看到有人来了,在慢慢地走,进到诊所还需要几分钟到样子,柯南接着说:“对,要到项目验收的时候,他也许会来一次。” 那位病人已经走进院子,然后慢慢进屋,贾忠金对来看病的村妇说:“到里面来一下。” 那村妇进了屋,柯南在外面等。听到贾村医对村妇说:“把衣服脱下来吧。” 柯南看不到,只听得到,心想,村医想干什么,让人家脱衣服?不过,也可能是常规检查,没什么奇怪的。村医务室条件差,房间不隔音,里面说话,外面听得很清楚。 没过多久,贾村医先出来,坐在那里开处方,记录,面前桌子上摆了几大本笔记本,把病人的病情和就诊情况做了详细的记录。 “季先生,您找我干什么呢?”贾村医问。 柯南听这位村医的问话,很觉得奇怪,村医的年龄看起来比柯南大许多,还用尊称“您”,看来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柯南说:“我是您的晚辈,应当用‘你’就可以了,不必客气。” “我们用惯了‘您’,这是归州特有的方言,大小通吃,老少皆宜,没有什么,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年纪大小问题。”贾村医说。 “我想您肯定是有文化的人了。我弄不清楚为什么李干事要说您就是贾华拓?”柯南说。 村医说:“这和他的生活习惯有关吧,整天喝酒,把酒当水来喝,肯定会出问题的。过去,酒应当是一种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消遣娱乐的。难怪李干事很喜欢下乡,走东家跑系家的,多少能混口酒吃。” 柯南心想,原来李干事掉牙齿和思维迟钝的玄机在这里。酒是穿肠的毒药,时间长了,容易养成酒精依赖,也就是成了瘾,不容易戒掉了的。 那个村妇出来,一边走,一边系裤子,看来,是妇科病。村里得妇科病的村妇不少,这个和男人有关系。得病的家庭不是非常缺水,是没有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如果讲卫生,就会想办法去弄水回家来洗。洗干净了再同床,可以减少疾病的发生率。 贾忠金给她开了药方,村妇拿了,然后在贾村医那里拿了一些药。村医跟她讲了一下怎样服药的方法。村妇没有给村医钱,村医就在账本上记载下来,等到将来村妇带钱了,或者让她老公抽时间来医务室结账。 有的是一年一结,有的是一个季度一结,有的是一个月一结,也有的即时结清,概不拖欠。刚才走的那位,极有可能是一年一结帐的。因为妇科病是慢性病,很不容易治好,需要常年吃药才行。 “我来,是想请您讲课的。”柯南说。 柯南心想,这个挺搞笑的,让村医给村民讲课,大家都注意了防病,都不生病,村医赚谁的钱呢?村医还不是就像开棺材铺的,咬得牙关咯嘣咯嘣响,就是恨人家不死。 柯南不指望村医贾忠金很快答应,没想到贾忠金说:“哦,讲课?跟谁讲课?讲什么内容、什么课题?” “就将一些常见病的预防知识,比方说,普通感冒、乙肝什么的。这里的常见病是什么?”柯南说。 “这个这个不好说,按说,常见病就是伤风感冒的较多,乙肝的没怎么听说。你让我讲普通感冒吗?”贾忠金说。 “其中有一个课题就是讲这个的。您看还有什么补充?”柯南说。 贾忠金说:“没什么补充了。做农活儿的多,常有人说身上疼痛,可能得了关节炎的较多。我想跟村民讲讲肩周炎、膝关节炎,他们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年轻人在外打工的比较多。” “那很好。就这么办。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柯南说。 “我的时间有很多,随时候命,要等你们那边的安排了。如果能组织好,随时都可以去讲。”贾忠金说。 柯南说:“那没问题。我还是要和李干事打个招呼再说。您方便的话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如果那边说好了,我好给您打个电话,您就先准备,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贾忠金说:“好的,没问题。我的父亲名字叫贾华拓。万一你打电话到我家,我不在的时候,就是我父亲接的电话。我的母亲已经去世。现在,剩下我父亲一个人在家。不过,他耳朵好使,眼睛不花,在家听听电话,传达一下消息也很好。” 柯南抄了贾忠金的号码,然后笑着说:“哦,我记住了,您父亲名叫贾华拓。” 贾忠金说:“是的,我跟李干事是同班同学,他有时候故意说错,不是酒精中毒。我父亲贾华拓在附近十里八乡都很有名,经常出诊。” 原来,李干事和贾忠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上学的时候,都看上了一位姑娘。李干事精明,又勤快,常在姑娘面前表现表现,但是,那姑娘不太领情。相反,她看上了温文尔雅又是中医世家的贾忠金。贾忠金很重视写情书,常写些小诗在纸条上,抽空递给那姑娘。姑娘一个字都不回。 李干事擅长写报告,各类文书题材他很在行,也写情书给那姑娘,写情书不难,要写的打动人心就不容易。李干事做到了,看了情书就是男人,也动心,面红耳赤,心跳如小鹿,那姑娘索性都不回,让李干事日里夜里地空想,不得其故。 李干事出身贫农,贾忠金不是,从医的,先祖都是,悬壶济世,手里多少有些钱,就被认为是小资,算是自由职业,在“特殊时期”的时候,虽没有挨整,可是,还是受到了影响。 李干事写材料,举报贾忠金说他羡慕腐朽没落的小资生活方式,材料很有分量,洋洋洒洒竟然有上万字,学校领导看了材料,有些害怕,怕牵连到自己,就让贾忠金回家请家长,交代问题,写检讨。 贾忠金被冤枉,怎么也不会想到起因是那位姑娘,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世间最痛恨的事情。贾忠金还在恋爱中就遭遇到如此横祸,被停课回家反思。问题是,贾忠金十分爱读书,课不能耽误,一节课耽误,以后就没法跟上。那时候,上课已经不正规了,落下功课,也不是丢人的事情。但是,贾忠金希望每一节课都上,因为他爱学习爱读书。后来这事让贾华拓知道了,他可不这么想。 贾华拓文字功夫十分了得,将此事署名写给他的以前的病人。这个病人不是普通人。刚好是李干事的克星。特殊病人还算感恩,记起了贾华拓曾救过自己一条命。那时候,特殊病人在小的时候,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祸害乡里。人家说的,小时不动,长大没用。特殊病人小时候特别好动,长大了果然有用,成为远近闻名的大企业家,人人都尊敬,所说的话,很有影响力。企业做大了,也做社会公益事业,包括赞助学校。所以,学校不敢得罪他。 有一次偷人家公鸡的时候,被一条蛇咬了,那蛇是去鸡舍偷吃鸡蛋的,两个贼头相遇,强者胜,蛇咬了他之后,半条胳膊肿胀起来,脸色铁青,被送到诊所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了。 贾华拓偏偏有专治蛇伤的祖传秘方,一剂药用下,他逐渐好转,算是捡回一条命。这蛇毒发作,再晚半小时,一命归西,不是耸人听闻的故事。 特殊病人看了信,立马派他的秘书到学校,找到校长,将信件给了校长。 秘书明明白白告诉校长说:“这学校要想再得到赞助的话,就听话。还有,如果还想当校长的话,就请立刻登门去请贾忠金来学校上课,并且登门道歉。” 校长哪里敢马虎,这事惊动了学校的大赞助商,可不是好玩的,知道李干事惹祸了,对秘书所说的,马上照办,一点折扣都不打。对李干事停课半年,在家反省,并且让李干事立刻写检查,全校宣读,公开向贾忠金道歉。 从这个故事看出,贾忠金靠他老子得到很多荣誉,因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他因祸得福,比以前更出名,那姑娘更是对贾忠金敬佩,李干事本想凭着笔杆子,整材料让贾忠金就此倒地,永不得翻身,却没料想贾忠金的老子有如此强悍的靠山,他也就从此偃旗息鼓,不敢再打贾忠金的主意了。 顺理成章,那姑娘后来成了贾忠金的妻子。当然,那些事成为往事,留在人们的笑谈中。 李干事喜欢的姑娘最终投入贾忠金的怀抱,李干事怎能甘心情愿,总要想办法把贾忠金搞垮,但是,又不敢小看贾华拓,直到贾忠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之后,李干事这才彻底败下阵来,没了指望,万念俱灰,因为贾忠金子承父业,接过他父亲的衣钵,继续他的行医生涯,在立场上小心翼翼,在医术上精益求精,不管国事,只求治病救人,对李干事在立场上不构成什么威胁,历经许多变故,贾忠金还算平安无事。 李干事生了两个儿子后,他老婆再也不愿生孩子,就这样,李干事比贾忠金少了一个子女,人到了中年,再到老年,渐渐熄了年轻时候的火气,慢慢开始学习与贾忠金和睦相处。 但是,李干事在骨子里还是很恨贾华拓,当柯南问起村医来,他就脱口而出,对贾华拓日思夜想,心里充满的,口里就说出来了。看来,李干事对贾华拓日思夜想,无论是清醒状态还是醉酒状态,都把人生头号敌人装在心中,无时不刻都想着报复贾华拓。 得到这个准信后,柯南很高兴,加上对李干事多了一层的了解,对他喝酒也就可以原谅。用来,他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没处发,就拿酒出气,反正喝得麻木了,也就不胡思乱想了,烦恼也就没有了。这叫借酒浇愁,愁更愁,愁白了头,媳妇还是人家的好。初恋,被人横刀夺爱,这恨悠悠,怨气无法排解,郁结于心,自然未老先衰。所以,李干事拼命读书,苦练写作功夫,因他在这方面吃了亏,自然不要掉进同一个坑里,就格外努力,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写自己的人生。后来,李干事的笔头功夫月来越厉害,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了他的大名。 柯南此时倒还同情起李干事来,不过,他在情场失意,却在事业上春风得意,咋说现在不比贾忠金差,李干事培养的两个儿子都成器,没给李家丢脸,李干事本人也比普通人强,看问题看得全面,知识也比较多。社会经验也十分丰富。虽不懂医学,可是他懂心理学,说起话来还是有水平的,可能是杂学大家,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了。那贾忠金不过是一名乡村医生。 第136章 无名怒火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李干事比乡村医生贾忠金要强许多倍,在村里比较有威望,如果不是有威望,不会被推选为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干事。在其他方面,他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另一方面,走到哪儿喝倒哪儿,不喝得差不多不回来。 至于老婆唠叨,三令五申,最终抵挡不了酒精的诱惑,最终还是我行我素、天马行空,没有谁来管束。 贾忠金给人看病,大病不收,小病能对付,妇儿内外科,样样都会,但是,没有一样特别突出的,比他父亲贾华拓来说,要差一些。 他父亲的教导是,掌握一门技术,比耍嘴皮要划得来得多。靠嘴,终究靠不住,不靠谱,一点没错。有一点医术,走到哪里都不会饿肚子。医院从古到今都没有关过门,只要是人,都会生病。有病人的地方,就有钱赚,有钱赚的地方,就有饭吃,且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作人的学问很深,不容易学会和掌握,医术可以学,作人不容易学,还要后天的努力跟实践,比学医要难得多,关键一点,没有成绩不要紧,没有效果也无所谓,没有能力不要紧,只要有个好的关系,比什么都重要。有强大的人脉关系,底气就足,就不怕犯错误,甚至犯罪,如果有好的律师团队,为其辩护,可能也有一定的效果,从重罪到轻罪,最后到无罪都有可能,审判官如果没有人监督,就会放肆,胆子比天还大。 李干事就靠嘴吃饭,可能像作政客那样,练就了好的口才,处处都要显得与众不同,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教子有方,他的小儿子上了军事院校,大小将来要在不错的地方服务,相得益彰。 贾忠金的子女上了医学院,将来都要从医,治病救人,有没有灰色收入还不知道,如果有,就多多益善,也是好的。如果没有,那是人民的福祉,也是医院的光明的未来。 从长远来看,到底什么变数大?不十分清楚。不像行医,很有保障。他们选择的道路不同,命运就有不同。 形势就像流水,无情地奔流,毫不停歇;有些人,有些事,如同落花,花落又开,随风而去,盛开有时,凋谢有时,生命就是如此短暂!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事物,没有永远的青春,两个人,两代人,两个不同的目标,两个不同的生活,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同时代的贾忠金和李干事,看中同一位女人,发动不同的攻势,采取不同的手段,想达到同一个目的,但是,时势造英雄,命运截然不同。 贾忠金抱得美人归,得了芳心,李干事失意,和酒成了朋友。不能完全归罪于风俗,也要检讨自己的追求。借着酒来麻醉,拿着酒出出气,邀明月清风,对影成三人,容貌如心生,心里憔悴,面容就憔悴难看,心里甜美,面容就姣好俊俏,看人看面,一望便知。幸福就写在人的脸上。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李干事的窗户开得小,需要努力看才行。他隐藏内心的真实的东西的本领很强,一般不容易看清。贾忠金的眼睛当然大,个子也大,心灵的窗户足够大,知道贾忠金想什么。看得出,贾忠金一直处于幸福状态中,不喝酒,就在状态中,李干事,天天喝酒,也体会不到幸福的滋味。李干事仿佛从早晨睁开眼睛,就要考虑怎样防范别人来害他,然后再想想办法怎样去害别人。总是处于这个状态,他的内心就显得比较黑暗了。 柯南找到李干事,说:“您早!我刚才和村医说了,他愿意配合我们做卫生培训。” “哦。是贾忠金吧?”李干事说。 柯南心想,这时候他没说错。可能醒酒了,也可能从痛恨贾华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人在痛恨之中,就容易丧失理智,没有了正确的判断力。所以,人还是要冷静和理智地对待人和事,才不会犯错误,不会影起别人的反感和不尊。 “对,是他,他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山上培训。”柯南说。 柯南心想,这里做卫生培训肯定不行,山下的人和山上的人不能比,因为山下的人狡猾和势利,不肯虚心接受新生事物,只追求金钱,不追求知识。 柯南知道,如果在山下做卫生培训,肯定没有人参加,到山上去,说不定还有人参与。 “那好,到时候我陪你们去。”李干事说。 柯南先谢过了。他心里很清楚,李干事说话一般是靠不住的,现在说得好,很漂亮,到时候不见得能成行,有些人老的有些老奸巨猾,年轻的又有些贪得无厌,好色好吃,或者好酒贪玩,总之,现在在村里作为小负责人真的很舒服。 不用找村民要钱,收款,反而向村民发钱,中间再截留一点,很过瘾。手里有点权力,就如同吃了膨胀剂,迅速胀大,自己飘飘然,很大很高,不可一世了。 离开李干事,柯南回到住处,他在旁边的空地上种了些韭菜,平时爱吃面,吃面的时候,在锅里下点韭菜,很是好吃。柯南的生活比较简单,不想搞得太复杂,影响了追求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可以利用大好时间来读书写作,或者听听收音机里面的节目,打发时间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浪费生命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次日,柯南来约贾忠金上山,没想到贾忠金那里有很多病人,他抽不开身,柯南只好坐在那里陪病人聊天,准备改时间再上山。 没想到,贾忠金说话算话,他说:“你先去组织村民,我这里一时半会儿离不开;等弄好后,打电话给我,我让邻居骑摩托车送我上去吧。” “好的,我去找李干事,一起去。”柯南说。 “呵呵呵,好吧,你去吧。我随后就来。”贾忠金说。 柯南搞不清贾忠金为什么会笑,没准儿里面有些问题。先看看再说。 柯南找到李干事,李干事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去,请贾新意去,他对那个组比较熟悉,也是他负责的组。” 柯南突然想到刚才贾忠金为什么要笑了,原来,他对李干事太了解了,知道李支书喜欢表空态、说大话,一般来说,承诺别人的话,不会兑现,只有经过多次重复确认后,才有极少一部分能达到。 这可能是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干事的一贯表现就是,喝酒后说的话,有一大半都是不能做到的,在留一半清醒的时候说的话有一半是不能做到的,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所说的话,有一小部分不能做到,一般在醉酒的情况下所说的话,承诺的事,完全做不到,现在这个情况,无法判断能不能做到了,这个让季柯南一脸的懵逼。 一个人有一定的素质,有一定的文化,也有一定的诚信度,就值得交往,但是,如果这个人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所做的表态极有可能不是真的。 他熟悉情势,也善于拉关系,和各色人等的来往,很到位,逢年过节,总要想方设法弄些土特产拉关系,装满一车一一打发,这是商人的头脑,也是渔夫的作法,投资就是求回报,渔夫钓鱼舍得撒窝子、放鱼饵,需要开支就开支,舍得投资就投资,准备工作做得好,等于事半功倍,如果准备工作没做好,等于事倍功半。 有时候给人办事,要拉关系,需要舍财的时候,当然用不着自己出一分一毫,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借力使力,或者叫借东风,将关系搞活络。 “那我怎么去,在谁家开会?”柯南问。 “我给贾财务打个电话,稍等一会儿。”李干事说。 李干事拨通了贾新意的电话,他说:“你陪季先生去一下六组,在上面开个卫生会,帮助组织一下。” 李干事点了点头,“哦哦”了几声,然后合上电话,对柯南说:“他在前面路口等你,你们一起去吧。” 柯南辞别了李干事,顺着村级公路朝前走。遇到中间农户,他们见到柯南很开心,邀请他进屋喝茶,柯南说:“没时间了,要到六组开会,等有空再来拜访。” 在三岔路口,果然看到贾财务在那站着,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很新,可能是才买的,但看不出是真皮还是假皮。贾财务五短身材,看起来比较壮实,他看到柯南,连忙快步走过来,向柯南问好。柯南也报以点头微笑,实际上心里对他很不满意,柯南对那些不法分子,心里总是堵得慌,和他们在一起,总感到时间仿佛凝固,停滞不前了。 看来,柯南爱憎分明的特色一点没变,只不过,学会了忍耐。在撤离这个村之前,还是需要忍耐几个月的,对村干,他没有感情,对集中饮水户的村民,他有爱又恨。爱的是需要帮助,确实需要解决吃水的困难,挑水吃真的很难。恨的是,村民不听话,搞窝里斗,不肯献出爱心,不肯退让。难道也是跟项目点工作人员学的?恐怕有些是自学成才的。 项目点工作人员是村民自己选的,哪怕收了贾财务的白酒,搞不正当的利益输送,也是村民自己愿意投的票,这个真让人想不通。为了那5斤白酒,竟然愿意随便处置自己的神圣一票,没想到,选票就只值5斤白酒?只管眼前,不管将来的发展。只管自己这一节车厢,哪里顾得上火车头的优劣和快慢? 到最后,村民遭殃,后悔自己选的人,但世上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个苦果只有自己慢慢品尝了。 村里的发展,要靠村民,村民选出的人不为村民,只想为自己为家人捞好处,这样的人,选他有什么用?村民的短视,已经造成了村饮水项目管委会的失败,看来,他们对自己的选票根本没有认识,只是觉得好玩,甚至很多人都还不认识现在的项目点工作人员是哪几个,就稀里糊涂地选了。 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才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柯南跟着贾财务,顺着小路,爬上到了六组。 六组的中心户姓贾志安,他见了贾新意,很高兴,问:“有什么事?” 贾新意负责六组,六组的老百姓不见得都认识他,但是,他对六组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他经常做表,那些花名册,他都烂熟于心,说到哪里,他都了如指掌,有些人,他是杜撰的,有些人已经死了,他还在领五保户的钱,领了钱,自己用。有些钱,拿回来,不及时给人家,或者克扣下来,要不,他儿子结婚盖房子,从哪里搞钱? “来开个会。”贾新意说。 “开什么会?这位是?”贾志安问。 “哦,这是火星基金会的季先生,在村里做水利项目,我们来这里想组织开个卫生会。”贾新意说。 “是,是这样,我清楚了。原来,是的季先生啊!没问题,没问题,我听说了季先生做的事,是好事,好事啊!我这就去通知。”贾志安说。 “需要多长时间可以通知完呢?”柯南追问。 “大概需要半小时。白天,大家在坡上做事,可能人到不齐。我尽量让大家都来。”贾志安说。 “没关系,通知多少算多少,能来多少算多少,谢谢了!”柯南说。 “不客气。我去通知了,你们先喝茶吃点水果吧。”贾志安说。 柯南说:“谢谢。” 贾志安说:“哦,还有啤酒,来,一人来一瓶。” 柯南说:“不,谢谢了!我不喝酒。喝点茶就好。” 贾新意说:“来一瓶吧。我喝!” 贾志安给贾新意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贾新意,然后,把启瓶器发在桌上,多贾新意说:“喝完了再开。开早了,敞了气,不好喝了。” 贾新意说:“好的。快去通知吧,开完会了我还有事。” 贾志安说:“好,我去了。” 说完话,贾志安穿着解放鞋,一溜小跑着走了。柯南和贾新意坐在那里闲聊。 第137章 极速报应 这次卫生培训会,对柯南来说,不算是很陌生,以前也讲过,柯南不愿自己来讲,很喜欢请别人来讲。 他认为,自己不是不能讲,如果看看有关的医学书,当然可以来讲,但是,讲过理论,如果被问到实际东西,可能就答不出,惹人笑话。 更关键的是,不是这个村的人,村民的实际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不在身边,村民的困难解决不了,还不如不讲。最好的办法是借力使力,让村医发挥作用。村民懂得了医学知识,懂得如何预防疾病,尽量少生病,不生病,村医没有钱赚,也不要紧,病人中,如果有不少人是村医的亲戚,也挺麻烦的。 柯南答应给培训费,村民可以受益,村医也不会白跑,多少有点收入,加强一下村医的信心。只是动动嘴而已,就有了进项,名声也得到宣扬,大家都很高兴。 在贾志安出去通知村民来参加培训的时候,柯南和贾财务监督随便聊着。 贾监督不敢说李干事半句坏话,他很聪明,如果不信任柯南,就干脆不说李干事的任何不足。 柯南也清楚,贾监督背地里搞了很多鬼,利用职权中饱私囊,李干事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因为李干事的把柄在贾监督的手里攥着,成了杀手锏,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可以和盘托出。 到底是什么把柄,就是帐。李干事每贪一笔,他都贾监督就记得,把时间、地点、数额和见证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无意或者有意地向李干事透露了这一信息。李干事曾想尽办法要把他的会计身份撤掉,贾监督也加快了笼络人心的工作,利用白酒作为工具,达到了目的,担任了财务监督,比总监的地位低一些,但是在村里,已经够风光的了,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里不能缺少这样的监督。 李干事万万没想到,情况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逆转。 贾监督的作法可能就是想将将贾干事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结果贾干事的根系还比较发达,不容易撼动,他就想办法拉贾干事下水,让贾干事犯浑,贾监督就可以浑水摸鱼。 项目上的帐都经过他的手,想要弄假账套真钱,不是什么难事,这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的确可以达到一定效果,到达一定的目的。 每次给贾干事的钱比给李干事的少多了。但是,贾干事已经明白,其地位远比李干事低得多,就不敢和李干事相比较,自己这一把年纪了,不是手里有一些百姓,他早就被无情地淘汰了。 柯南跟贾监督没什么聊的,关键是柯南从心底里还没有原谅贾监督。 他竟然欺骗弱小,缺少同情心,恃强凌弱,对于比较困难的农户,不会考虑救助,反而会制造一些麻烦给你。在领取退耕还林款和粮食补贴等各类补贴的农户,如果走帐,需要经过贾监督。 钱数虽然不多,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多少可以补贴一下家用。他们中间不识字的农户的各项补贴存折都在贾监督手里,他负责去领钱,领钱之后,给不给农户,给多少,都是由他说了算的。有的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也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这就麻烦了,贾监督到底有多少钱,只有天知道了,他自己可能都弄不清楚。 大概过了半小时,贾志安回来了,他笑嘻嘻地说:“我们周围的所有农户都通知到了,任务完成,我要求他们来,至于他们来不来,我就不敢说了。” “应该会来,我负责的小组,没有不到的,除非那些不想要钱的。”贾监督说。贾监督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自信,他说的,可能就自认为是对的,其实,到底对不对,让事实来说话。 柯南对贾志安说:“谢谢你,辛苦了!”季柯南非常欣赏那些愿意奉献的人。他们不图回报,虽说有小小的自私心,可还是有良心,有善心,有热心来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他看到的,是那些普通人所做的普通的事,没有波澜起伏的故事,只有踏踏实实地活着的喜乐和满足。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能来我们高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贾志安说。 季柯南频频点头。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不便说话。怕说错了让人笑话,也影响了机构的形象。 正说着话,有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进来了,他说:“哎呀,怎么没有人来呢?我开会可真积极啊。”这位老人积极参加会议,可能有一种强烈的表达的念头,平时说出来,没有人会听。趁这个机会,可以进一步和人交流,促进团结和睦的关系。在山区,戴眼镜的老人非常少,如果有,要格外小心。 “老人家,你可真会说笑话,我们不是人吗?”贾监督说。 那老人说:“贾监督可冤枉好人了。我们哪里敢和你们相比较?我说没人,是说没有能说话的人,你们是人!因为你们有权说话。我们不行。” “这还差不多。我不是人是什么?”贾监督说。 柯南心想,按照你的表现和自私专顾自己的程度,应该不是人,算一样东西!如果不是东西,就是人。人也不是,东西也不是,就啥都不是。 戴眼镜的老人说:“退休了,没事干,真的怀念当老师的时候。老了没用喽,只能来开开会,听听政策了。”他话音一落,季柯南马上明白过来,原来是一位退休老师。难怪很喜欢说话呢。老师诲人不倦,很喜欢教书,对该事业热爱,退休也不闲着。 “老师来,我们欢迎,不是要老师听听政策,我们来是给村民讲卫生课的。”柯南说。 “卫生课?我们都是讲卫生的,不用教的。你们是不是有任务?”老人说。老人看问题就是一针见血。季柯南见问,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人?竟然会读心术?他说对了。的确是任务。如果没完成,考评会有一定的影响。如果完成了,觉得在走过场,仅仅是形式而已,没什么益处。如果没完成,在写报告的时候,说完成了,那就是撒谎,良心会不安的。 “不是。我们没任务,只是对捐款人有个交代。他们捐了钱,为村民做好事,解决吃水困难,不图回报,惟一的心愿就是不想让村民受害。本来是做好事,让大家都能吃上干净足够的自来水,希望大家少生病、不生病。”柯南说。柯南说这话,显得空洞,很是苍白无力。话不能不这样说,像是在写作文,写出来不能打动人心,却是吓死人。 “那是好事。我们都不生病,都不死,那医生的红包从哪儿来?村里还住得下人吗?”老人说。老人说的话,有些让人寒心,看来,这是来挑刺来的。也可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遇到这样的人,要软,以柔克刚。打太极,要会周旋,玩八卦,要会计算。 “看你说的。给大家讲讲卫生科,预防疾病,不花冤枉钱,不给医院和医生做贡献,他们从哪里得红包呢?”贾监督说。 “也是。会计就是对红包感兴趣,有头脑,佩服佩服啊!”老人说。这是话里有话,局外人不懂,局内人一听就明白,这是将矛头直接指向贾监督。 贾监督一听,这明显戳到了他的痛处,就不再发言,老人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我不说不舒服,说出来,自己享受人家难受。”他心知肚明,就是要一吐为快。 “老人家可以继续为村里出谋划策,为村里的发展发挥多热,夕阳更红。俗话说,家有二老,胜过活宝。老人吃的盐比后生吃的米多,走的桥比后生走的路多,大家都盼着老人出马,一个顶俩呢。”柯南说。 “不行了,不中用了。”老人说。 柯南想起来给贾忠金打电话,拨通了贾忠金的电话,柯南说:“贾医生,村民已经到会了。你什么时候动身呢?” “来了多少人?人少了我可不愿意来,费汽油不说,浪费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贾忠金说。 柯南说:“有二十个人了。” “好的,我马上来。”贾忠金说。 柯南用了一点计策,其实包括贾监督和他本人,才二十人。人少了,贾忠金肯定不来,那么这些来的人,就会有意见,下次再通知开会,越发困难。这个不算是善意的谎言,柯南目的是想给村民培训的机会,这个机会对村民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或者说,在柯南的家乡城市,也不会遇到过这样的培训。 大概过了20分钟,贾忠金到了,他从摩托车上下来,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把车停在一边,贾志安给他发了香烟,他坐在门口吸烟。贾忠金很忙,在贾监督说了来意后,柯南也简单做了一下介绍。主要是基金会在村里做的项目,为什么要搞卫生培训。 开门见山,贾忠金开始了洋洋洒洒的讲课。他的理论和实践知识都非常丰富,给村民一口气讲了一个半小时,内容涉及到村里的常见病的预防知识。村民听得津津有味,讲完了,还舍不得离去。看来,柯南用对了人,找对了方法和路子,这样的培训,村民很欢迎。至于学习后掌握没有,还不清楚,季柯南拍照,作为工作报告的一部分,准备在做报告时提供。这个目的就算达到,没有录视频,这是好事。录了视频,就要负责解释好多问题。 培训结束,柯南回到住处。 刚准备做饭吃,李干事来了。他见面就说:“村里的决算出来没?” “出来了。”柯南说。 李监督问:“有多少多额?” 柯南说:“120万。” 李干事说:“那怎么办?我们村里的缺口还很多。” 柯南说:“那不好办。” 李干事说:“哦。怎么不好办?” 柯南说:“这钱已经被多先生挪走了。” 李干事立马铁青了脸,半天不说话,索性躺在客厅里的凉床上,不一会儿,他“哎哟”一声,满嘴鲜血,喷了出来。 柯南看了,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样也不是办法,柯南赶紧拿了卷纸出来,递给李干事,他撕扯着卷纸,用它来擦拭嘴角,鲜血渐渐停止,地上不一会儿,就狼藉一片,带血的白纸到处都是,然后,李干事蹲下来,在乱纸堆里翻找,像是寻找什么宝贝。 柯南看他这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过了一会儿,他在乱纸堆里找到东西,他说:“就是这家伙,害得我差点没命了。” 柯南一看,是一枚大门牙,上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牙根很长,看起来像是狼牙。柯南再看李干事,竟然没了门齿,门面上的大牙竟然全军覆没,难怪李干事的脸颊有窝,那里早已没了支撑的东西了。 这些酒,这些烟,白酒和大叶子烟,是无情的杀手,很是厉害。把李干事折磨得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其实他才五十多数。上苍的公义,真是“伸冤在我,我必报应”!百姓能颐养天年,享受天赐的美物,这个公平的法则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是正确的,丝毫不差。 “既然合同签了那多钱,就得给那多钱。捐赠的东西,不能反悔,要不,大家都下不来台。”李干事说。 “怎么下不来台?”柯南问。 “我没办法向村民交代。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我贪污了呢。”李干事说。 “不会。我们会把实际捐助的数额写入纪念碑,大家都可以看到,绝对不会怀疑你们贪污。”柯南说。 “现在的人心复杂啊!就是写了碑文,刻在石头上,还会有人说三道四,我们承受不起啊。”李干事说。 “好吧。我们再回去商量一下啊。”柯南说。 “那有什么好商量的。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只要你能说服我。”李干事说。 柯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李干事已经明显地赖上了基金会,这钱是非要不可了,除非他死了,这事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138章 硝烟弥漫 柯南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算是领教了。当然他这才初次领教,已经有很多人见识过。所以对他来说,也算增加一些社会阅历。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可能会被江湖吞灭,也有可能驰骋江湖成为盖世英雄。 他想,如果这事给刘小姐汇报,刘也无能为力,那肥妞冯菲菲更不用说,只有瞎指挥的份儿,根本于事无补,因李干事属于不讲理不要脸的类型,想和他讲道理,他比你还懂道理,还会说一些。歪理一大堆,也看着有逻辑,不过是强盗逻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柯南不用多和李干事说,凭他怎么说,钱在自己手里,就不怕他来夺,关于钱如何使用,在跟村里签协议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就是对剩余资金的使用,捐赠方有权将剩余资金使用在归州的任何一个有需要的地方。 这个李干事已经很明白,有时候是明知故犯,这个是他们的通病,这种霸道,是有人类社会以来就存在的东西,一代比一代强,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 对于女流之辈如那肥妞冯菲菲者,根本不是男人世界的对手,到天边还只是女性,想骑在男权社会头上,恐怕下一辈子不再当女人,这个牺牲不是一般女性能做到的。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一切都重来,也许,肥妞从生下来开始就是男的,那么,作为男人走过这一生,更有意思,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如果冯菲菲到村里工作,很快就会被赶走,根本没有可能继续进行下一步。一般来说,她的高高在上的态度,盛气凌人,已经让绝大多数人感到棘手,感到压抑和失望,就不可能再继续合作下去。 因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的社交圈子,她的思想的狭隘性和极端的自私心,已经统治了她的头脑,使她不得不装作女强人,实际是很脆弱的族群中一份子,根本就是纸老虎。 李干事小看柯南,是因柯南附在女流之辈,在李干事的眼睛里,基金会就是一枚棋子,听下棋人的话,掌握棋子的人让她去哪,她就必须去哪,根本没有自由可言。 柯南是男的,在许多场合,被李干事那抹了蜜的嘴喊着“季先生”,背地里不知道数落了柯南多少次,这些话,是从村里人的嘴里出来的,李干事很会整人,关键是因他有一支笔,会整材料,有一张口,会信口雌黄。看起来他好像一无是处,可是,人们还是让他来为项目管委会操心、主持工作。又不放心,又放心,在这样的矛盾之中度过了几年。 李干事在柯南那里掉了门牙,在乱纸堆里找到,舍不得丢掉,装进了上衣口袋,他穿的是他儿子在军校里发的军装,口袋多,他经常穿着,那些口袋用来装大叶子烟,是再好不过的,另外,即便装一些白酒,小瓶的,也不在话下。这些口袋就是他的食品袋,用来装他的生活必需品还是不错的工具。 他把牙齿用卫生纸卷了,装入口袋后,就离开了柯南的住处。他要走,季柯南内心一阵狂喜,只等他快点走,不要多耽搁。季柯南心想,这家伙难不成要将牙齿带回家做成工艺品,准备供奉起来吗?想想都恶心,他竟然干得出来?那牙齿,可是经过很长时间的酒精麻醉和烟熏火燎的考验的,虽说光荣退休,可是功劳最大。他珍惜他的牙齿,看来是有道理的。 临走,李干事说:“明天晚上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余款的的问题,要不,这个项目验收就有问题。”李干事说完这话,就穿过公路向山上他的家爬去。 柯南心想,李干事在恐吓他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给余款,就别想验收项目,不能验收项目,就不算柯南的功劳,就可能要挨批,可能减分,降工资,且永世不得翻身。 柯南越想越可怕,觉得这事有点严重了,想想不对头,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承担责任。想到这里,他立马给尹贤仁和多哥打电话,说了村里的事情,他们表示明天赶到虎坡村来解围。 柯南心里忐忑,自己在城里长大,不懂农村的复杂,人心的险恶,利益集团的争斗,农村的淳朴、憨厚和善良的印象完全在柯南的头脑里颠了个个儿,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如果说,良心还存在于世间的话,村干是完全排除在外,没有一丁点良心存留的。这是柯南的观察,至于是否失于客观和公正,任凭人去说。 柯南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他从事社会工作以来,遇到了狠毒的角色,虽说这余款自己有权力支配,但是,如果以村里名义争取来的项目,余款没有用在本村的项目上,反而给别的村造福,本村的人肯定有点不好想。村项目管理委员会的人完全有理由认为基金会出尔反尔,不遵守诺言,给外人一个不好的印象,却不管火星基金会有权支配余款这件事了。 一宿无话,柯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晚上辗转反侧,弄到深夜,才逐渐睡去。 次日上午,尹贤仁和多哥赶到虎坡村,见到了柯南。他俩从魏村赶到虎坡村,路途遥远,看起来在地图上很近,因着要翻山越岭,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赶路,他俩能在上午赶到村里,已是奇迹。 看来,归州的项目的确不是一个人的,是大家集体智慧的结晶,无论大项目,还是小项目,都不是个人的事,但在决定谁具体负责的时候,就不是集体的事,而是某个人的事了。 柯南初步向他俩介绍了情况,说:“目前,李干事咬着要那余款,我告诉他,余款还用在归州境内,用到别的更需要的村,李不干,说我们不守约定,应当把余款付给虎坡村。” “他不了解合同条款的具体含义。总之,不需要跟他多讲废话,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谈谈。看他是什么态度,从昨天到今天,态度有没有改变。”尹贤仁说。 柯南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觉得现在找他,他会更硬,认为是我们有事求他,他越发骄傲得不得了,更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想到这里,柯南说:“你们看着办吧。我觉得意义不大,李干事是个很难啃的骨头,你们去只怕要碰壁。” “碰壁还是要碰一碰的,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尹贤仁说。 他一边说,一边拨通了李干事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刺耳,尹贤仁拿着手机,柯南听不清楚李干事在里面说什么。 “可以去谈一谈,但是,只容许我和多哥去谈,他现在不想见你。”尹贤仁说。 柯南弄不清楚,怎么把李干事得罪了,难道就是因为他的门牙在柯南这里掉的吗?可能不是,即便他不来柯南住处,他的门牙也保不住,经不起太多的腐蚀了。 烟熏酒泡的,还有积年累月的茶垢,还有水源周边的农田,农药化肥的渗透,污染了水源,饮用了这些被污染的水,对牙齿的损害进一步扩大。 好在,李干事还有一条命,不知道他因着掉了门牙,会不会想不开去自杀呢?这个事情谁都不清楚。既然李干事不想见柯南,柯南也不想去。 “好吧。你们去吧。是好,是坏,都得扛着。万一不行,晚上开会,看他请来的救兵怎么说了。”柯南说。 “他要请人帮忙吗?”尹贤仁说。 柯南说:“肯定要请。他们那一套,我已经熟悉了。有了人撑腰,他可以压我们,让我们屈服,听命于他,留住余款,不拿走,万一成功,帮忙的人肯定会分一杯羹的。” “真邪乎了。想不到他们如此阴险。”尹贤仁说。 “走吧,我们先探一探他的口气再说,争取不让他们占我们的便宜。”多哥说。 柯南留守家中,他俩爬山去李干事家。尹贤仁走过小路,比较近一些,穿过竹林,就是李干事家。李干事正看电视,播放的是新闻节目。他看到多哥远远地走来,立马起身,向多哥打招呼,顺便也和尹贤仁点头示意。 多哥在李干事面前像奴才,什么都听,承诺了很多东西,李干事都一一记着,指望以后得以兑现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柯南被派来监管这个村,却将多哥调走,监管魏村。多哥的承诺成为悬案,当柯南来了之后,李支书就以前任的承诺为突破口,加大对柯南的攻势。 李干事看到没有柯南来,很高兴,觉得自己得胜了,自己说的话没有落空。他感觉到自己的作用还是很大的。说的话连外人都听,不敢犟。这是好的开始。说不定还有希望追回余款,这样做工作就不难。 “你们的季先生想拿走属于虎坡村的项目款,真的不像话,我们的钱,怎么能拿到别的村呢?难道说我们辛苦争取来的资金,是给别人的吗,啊?”李干事说,看起来非常生气的样子,牙齿没了,说话都有风。 “这个我们都清楚了。请李干事明白一件事,就是说,我们来您村做项目,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您村的项目验收不验收,和我们的工资没有任何关系,该拿多少就拿多少,丝毫不会因为您不配合我们来验收,您就以为可以掐住我们了,那是错的,根本没用。”尹贤仁说。 李干事低了头,像在想些什么。他在想办法对付这两个家伙,还有一个没来,是重要的一个,不来就是批评他也听不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您也不用想那么多。合同上写着,我们有权调剂资金的用途。要知道,我们与县分公司签了合同,合同内容是说,我们有权将资金用在归州境内任何一个村庄。”多哥说。 李干事见多哥说话,就说:“多先生,要是你在我村不被调走,那有多好哇!我们合作愉快,大家都能得到好处。没想到季先生是个很讲原则的人,简直是个方脑壳,不懂变通,又不是你私人的钱,干嘛看得那么金贵呢?钱在哪里都是用,都是做好事,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过得好一些呢?” “季先生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他有他的处理事情的原则和方法。他不打算继续在您村投资,我们没意见,因季先生是主管,我们不能越权。”尹贤仁说。 阐明这些观点后,尹贤仁和多哥回到柯南房里,简单地向柯南说了一下会见的情况。 晚上,救兵果然穿着布鞋,从沿渡河来到村里,这次开会就在柯南的住处。饮水项目的管委会、村委会、水管站和基金会各代表,齐聚一堂,开始了大辩论。 唐睿技术员在场,他说:“这个预算和决算我都参与了的。可能没算准,惹了这么多麻烦。我小时候得过脑膜炎,可能有些后遗症,反应慢,计算失误也是有的。” “是啊!有情可原,有情可原,唐工在村里工作,既辛苦、又受气,真的不应该!我们应当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科学管理,让好事办好。”救兵说。 “我们机构怎么说也是国际机构,很有影响,在村里实施水利项目,需要健康的、聪明的、技术过硬的人才,不需要蠢才,更不能给我们派一个病人或者傻子来给我们作技术指导,和预决算的事情。”尹贤仁说。 唐睿没有了话说,他从水管商那里得到了回扣和好处,连李干事也不干净,多少都有点好处,要不然,水管商都这笔业务就要泡汤。唐工是嘴笨的人,如果被牵连进去,就是身上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解释不通,就有问题,这个时候最好沉默,只要不多说,就不会说错,再多说,真的没意思了,搞不好说错了,将从水管商那里拿到的好处说出来,就是犯罪了,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139章 舌战群雄 唐睿自曝他曾得过脑膜炎,看来,尹贤仁的语言具有相当的杀伤力,唐工已经彻底丧失阵地,被尹贤仁俘虏。 尹贤仁接着说:“堂堂一个晚秋乡水厂的技术员队伍中,竟然没有一个堪用的人才,找一个病人来应付这么大规模的火星基金会,是什么居心?想达到什么目的?难道不计后果吗?难道不想坐现在的位置、想要被开除回家吗?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这个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贾干事黑着脸皮,拉长着脸,不快不慢地说:“我觉得季先生太讲原则性了,太无情了,对虎坡村村民不喜欢,完全在应付差事。如果多先生在虎坡村监管项目就好了。” 柯南不说话,他心想,尹贤仁和多哥肯来虎坡村,一定是请示了那肥妞冯菲菲和刘小姐,否则肯定不会来。 多哥在虎坡村撒下许多承诺的种子,现在这些种子已经发芽、生长、开花和结果了,李干事挟天子令诸侯,架空了管委会主任贾明珠,代替了贾明珠发号施令,以李干事为首的为首的管委会拿着这些承诺当令箭,指挥柯南干什么不干什么,柯南概不承认,结果就出了问题。 管委会那些人,不把柯南当回事,集体攻击柯南。有点像群儒攻击诸葛孔明。柯南有些像单刀赴会那样,又像孔明被司马懿围城一样。 在这个关头,柯南并不害怕,但为了证明这个过程,证明自己的清白,让那两个家伙过来,听听他们怎么说,免得尹贤仁和多哥背地里瞎猜疑,在负责人面前打小报告,让柯南浑身是口,也说不清楚。 “你们说的不对,我在你们村里,比季先生还要讲原则。按照合同,用不完的钱,我们有权拿走,这些钱是爱心人士捐赠,是要帮助那些确实困难的村民自愿投工的地方去。你们村有资源,将来肯定要完善所有的饮水系统的。”多哥说。 李干事说:“贾干事,他们到我们村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来的,他们做不好,也不会扣工资。做得好,也不会发奖金。” “那真没意思,还不如干别的。守在深山里面,消息闭塞,思想落后,既然没任务,也没奖金,干嘛还要那么认真,把钱挪走呢?”贾干事说。 “我们不图名,不图利,奉献青春,牺牲照顾家人的时间,来到大山里,目的就是凭着爱心和良心做事。”尹贤仁说。 李干事哈哈哈一笑,说:“你少来这一套,我还不清楚你吗?一看,你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故作清高的人。” 尹贤仁黑了脸,争辩道:“李干事,说话请注意用词,你要对你讲的话负责。你这样说,证明你全盘否定我们在这里做的工作,你的言行,已经违反了我们的合同的约定。你要承担法律后果。所有的责任都由你们承担。” 李干事丝毫没有胆怯,他说:“我说了怎么了。你比季先生要阴险多了。你和多先生一起,想整垮季先生,自己当老大,别 忘了,季先生是大学生,有文化,离开这个单位,他会活得更潇洒。你们俩根本整不垮他的。” 柯南想,这话听起来舒服,真是大快人心,总算有人出头帮他出一下胸中的闷气。季柯南转念一想,觉得这个不对啊,原来是他在使用离间计,想分化柯南和多哥尹贤仁,他们好趁虚而入。 “我在单位做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三年。尹先生是老社工了,很有工作经验。他来归州,到虎坡村,是来帮我的,正因为我不行,负责人才安排人来帮我。如果我行的话,就不用帮手了。”柯南说。 李干事请来的“救兵”说:“那么说,村里的账目没有问题了。争来争去的,我还搞不清你们火星基金会为什么要把余款撤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情况。我们怀疑村里存在一些账目混乱的问题,需要查账。列明开支,公布于众,让村民监督,知道善款的具体用途,我们也好向办公室交代,否则,再继续投资,肯定漏洞越来越大,到时候就没办法向捐款人交代了。”柯南说。 “那么,谁在管理这个项目的账目呢?”“救兵”说。 贾监督说:“是我。” 李干事说:“那你把账目公布一下吧。” 接着,贾监督开始公布账目。什么拉砖的费用,吃饭的费用,转钢筋的费用,买香烟的费用,买酒的费用太多了,这些费用在某些人看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对于柯南来说,每一笔费用都觉得扎心,根本是不可能报销的。在捐款人那里,无论如何都通过不了的。捐款人本来要求健康培训的,这吸烟有害健康,可以说,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真正做到的不多。完全戒烟非常困难,哪怕戒烟就只戒了一百天,还是要坚持一百天,才能彻底转好。否则,还是算目标没有完成或者达到。 “该报的还是要报,这是虎坡村,以及整个乡各个村都存在的现实情况,凭一个两个人无法改变。费用已经发生,我看就不用追究了。我认为,这些费用都是合情合理的,没毛病,能报销的,工作要有灵活性。”“救兵”说。 季柯南心想,这很明显,这个“救兵”是在和稀泥,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像两名拳击运动员打起来,还是害怕?两边都不能得罪,如果实在要得罪一方,那就是季柯南他们,因为,季柯南他们会走,李家梁子和虎坡不会走。掂量掂量,还是后者要偏重一些。 尹贤仁说:“这些账目为什么不敢公开?我想,村民那里都通过不了。为什么要支出这些费用?跟谁说过了?” 贾监督说:“这些账目都是经过李干事的。” “是吗?我想想。”李干事说,他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实际上李干事根本没想什么,只是希望季柯南他们回心转意,将剩余的钱继续用在虎坡村。 柯南清楚知道,李干事肯定在酒后答应了贾监督的请求的,且贾监督肯定给了李干事好处的,否则没有那么容易开支了或者根本没开支这些钱。贾新意的房子是树立起来了,儿子结婚有了一套新房,拿基金会捐赠的东西,比如钢筋、水泥、水管等物资回家建房,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这个帐怎么算?李干事也容许吗? “到底能不能报销,我不敢表态,这个要拿到办公室讨论后才能决定。”尹贤仁说。 贾干事说:“那么麻烦!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直说,不要绕圈子,扯白话,我喜欢直来直去,能行今天就给个准话,不能也说明白,我们再做打算。” “不能。这些费用不能报销。即便有余款,也不能报销。这些费用都是高消费,不是直接用于水利项目中的,还有,消费的时候,我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在场,没人证明,不能采信。”柯南说。 “我在现场。”贾明珠说。 柯南心想,这贾明珠是贾监督的亲戚,贾明珠是管委会主任,他能证明贾新意花了这些钱,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贾明珠也分得了一杯羹,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卖力地为贾监督辩护。这里的情况就复杂了。 刘小姐一直让前线工作人员在村里选拔任用管委会,现在看来,选拔成立管委会,只适合在长期项目中使用。像在虎坡村实行管委会制度,时间只有一年时间,肯定缺少了解,流于形式,选出来的都是村里的权威人士在幕后操作的,村民还是被蒙在鼓里,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单位。 刘小姐和那肥妞冯菲菲在办公室里坐在那里空想,在中国内地,在基层里,想实行西方那一套,非常困难。因为不符合实际情况,不能照抄外国的经验。需要结合当地实际需要和生活水平来确定具体实施方案。 偏远山村,人们的思想仿佛还在特殊时期中,除了外出打工回来的人,想在家乡创业,有了想法,得到理解和支持,就开始干起来。村里有很多产业可以开发,有了水,就解决了大问题。选择好的项目负责人,是关键,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当然不能有私心,不能专顾自己。 贾监督为了多捞好处,就想办法进入管理层,决策层,可以多占点便宜,就拿白酒在村组里拉选票,结果,项目管委会主任还是没当上,但只谋得一个财务监督的位置,这个,他还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贾干事年纪偏大,人老根多,关系复杂,他说话,听起来是为了大家,开会时的发言很振奋人心,让大多数村民都受到迷惑,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实际上,他说一套做一套,还是自私自利,凡事都要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小集体的利益。 贾干事比贾监督稍微公道一些,私心没有贾监督那么重,因为他没有贾监督的心机深,贾监督的贪是那么裸,村民在选管委会主任的时候,还是把票投给了贾干事,贾干事推选贾明珠。 村民喝了贾监督的酒,选的不是他,而是贾干事,贾监督也高兴,因为贾干事和贾监督住得不远,两人的利益均沾,二人都心照不宣,好处均分,甚至排除了李干事,而贾明珠是贾监督的亲戚,更好说话。 李干事常被贾新意算计,因为管委会的公章在贾监督手里,开证明等等需要加盖管委会公章的那些事,都是贾监督亲自来做,当然,村民为了得到证明,有些村民就自觉地买了香烟或者好酒,送给贾监督,如果没有没有什么意思表示,贾监督就不给盖章,或者拖着,推诿卸责,许多人都了解到贾监督好这一口,一般去找他办事,不会空着手去。贾监督贪心甚重,大小通吃,只要有东西孝敬,开证明就不在话下。分得的好处,他主要供给贾干事。还有多的,就给李干事意思意思。李干事也风闻此事,也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只要大权还在自己手里,就不怕猴子大闹天宫。 贾家坡和李家梁子的人们中间姓贾的居多。姓李的少,李干事能当干事,全靠人际关系,即便这样,他在村里还是如履薄冰,村里的贾家,面和心不合,给了李家有利条件,让李家稳坐当前的位置,给李家多少都带来一些利益。 “救兵”说:“今天的会到此为止了。我看也没什么进展,只是希望基金会的同志好好向办公室汇报,多体会基层工作的难度,体会让马长得好又不给马儿吃饱的窘境,争取将余款用在虎坡村。” “这些账目明细,等贾监督整理完了之后,给各位先生一份,带回去讨论,您老的话已经说到位了,我就不再啰嗦。现在宣布散会。”李干事说。 大家纷纷起立,走出去,外面起了大风,柯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凉意。看来,秋天快要来了。 贾干事最后走,他对柯南说:“你不要太死板了。睁只眼闭只眼,放我一把,大家都有好处。你在基金会拿的钱不多吧,一丁点吧,我随便弄一笔,就让你一年都吃不完。” 柯南笑了笑,说:“你跟尹贤仁和多哥说吧。” 贾干事说:“你毕竟是大学生,从城里来的,不懂农村。你看他们俩,哪一个有你正派?他俩在说风凉话呢,你听不出来?他俩没有监管这个村,弄不到钱,也不想让你弄到钱,你傻呀,还不明白啊?他俩在魏家村,一定非常廉洁吗?骗人的啦。你现在被他俩给算计了,你知道吗?不要相信他俩,他俩不是好东西。你看吧,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因为你有文化,功高盖主,一定遭人嫉恨,负责人肯定要压制你,排挤你,叫你不得好过。他俩不但没事不说,而且最后落个力挽狂澜的功臣。不信的话,咱们骑着毛驴看戏本,走着瞧!” 柯南听了他说的一席话,愣在了那里。 第140章 阅人无数 柯南万万没想到,贾监督如此说尹贤仁和多哥,简直把他俩说得一无是处,不知道是什么居心。但是,柯南是个耳朵根软的人,又不想把人往坏处想,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他慢慢感觉,贾监督再可恶,还是很聪明的,也许,贾监督看到了季柯南没看到的东西。 柯南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肯定会影响自己的考评分数,也就是说将来在年终评估的时候,将会扣分,扣分的意义就是,扣钱,本来想通过这个项目受到表扬,将来得到负责人的赏识,加工资,拉开和其他同事的距离,显得读书多,有前途,总比不读书混日子要强得多,知识多了,格局不同,显得非常丰富,让人知道,读书不是无用,读书是非常有用的。 可是,想法很好,结果却不像想象那样,美好的梦迟早会被惊醒,这个想好不得好的时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虎坡村,贾监督代表了管委会,他认为贪点项目款是正常的,最稀松平常的事,在柯南眼里,却是十恶不赦,不能容忍。 贾监督阅人无数,和各样的人打过交道,没想到,阵脚先从柯南基金会内部开始乱起来。真的没想到,在柯南孤军奋战的时候,尹贤仁和多哥会从中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反正隔岸观火,烧不着自己,反而得了救人的美名。 一方面在负责人那里邀功请赏,一方面在柯南面前装好人,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贾监督想通过做假账来向季柯南做工作,季柯南偏不买他的帐,非要硬到底不可,问题出在柯南的良心太强大,已经不容许他去犯罪,想通过项目来发财。不说发财,就连这个罪恶的念头都是一闪即过的,不容许在头脑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柯南要的是内心的平安。在尹贤仁和多哥看来,经历了特殊时期,人心多少都受到过刺激,有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人性的险恶,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显得更为张扬,基本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尔虞我诈的遗毒还在侵害着人们的心,久久不容易根治和康复。 尹贤仁和多哥把十年的青春献给了社会,被迫中止了学校生活,现在完全把责任推给了别人,看人都不一般,带着敌意,只有经历了同时代的受害人,才会在现今想办法去害人。柯南很清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很有必要,很有道理的。 现在,尹贤仁和多哥把矛头指向季柯南,原因是柯南很宽厚,很好说话,不在背后告状,不会讨好卖乖,在负责人面前也不争宠,给柯南交往,很有安全感。问题在于,尹贤仁和多哥为了更加讨得负责人的欢心,就要编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向负责人效忠,冰释领导对自己的怀疑。 尹贤仁肯定有被其他同事告状的经历,因此,常常存着戒备之心,处处防范其他的进攻和伤害,目的想保护自己,有时候保护得太过了,就要不惜牺牲其他同事的利益了,哪怕中伤也无所谓,了不起到时候就说举报不够具体就行,或者说有失误也行。后路好找,也好退,让同事受损,自己得好处,是人的自私的表现。但是,自私已经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事实。 这个自私的罪性,如同是吸毒成瘾的人,不容易戒掉,自私落在黑暗的土壤中,就会生根发芽,将来会结出毒果,害人害己,可是,人们往往置之度外,没把自私当回事。人人都自私,不讲奉献,动不动都要钱,人与人之间缺少爱,这个社会和这个国家都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在不久的将来,社会充满更多的不法的事,国家存在着巨大的危险。 柯南没有答应贾监督的提议,为了避免怀疑,柯南进了屋,看见尹贤仁和多哥正在说笑,柯南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贾监督说的话,真的怀疑他俩真是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的人,而且是只要有机会接触到项目款,就极有可能会染指铜臭,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好中饱私囊,柯南遇到虎坡村这些非常复杂的人,和他们打交道,随时随地要注意他们的算计。凭着柯南目前的水准,完全无法在他们面前占优势。 尹贤仁和多哥见了柯南,就问:“刚才贾监督在跟你说什么?鬼鬼祟祟的,你们想干嘛?” 柯南说:“没想干嘛,贾监督跟我说,尹先生和多先生都很精明,找他们帮忙肯定没错。” 尹贤仁和多哥听了,很高兴。季柯南掌握了他们的心理,他们想拼命占领有利地形,然后向季柯南发动攻击。这样才能取胜。他们能来,肯定不是本意,既然来了,季柯南就不能打击,反而要给他们戴高帽子,免得会更惨。每个人都不会拒绝高帽子,因为每个人都想得到肯定和表扬,得到尊重是最基本的。其次就是得到崇拜。人一旦得到崇拜,就会骄傲,就会膨胀,结局就不太好了。季柯南尽量追求平稳和平和,让事态往好的方向发展。再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真的扣分,谁都不能保证单位永远存续。说不定在某天,这里的所有的项目都会停止不做了。 天亮后,尹贤仁说:“今天要回城了。” “怎么了?”柯南问。 多哥说:“房租到期了,人家不想续租给我们了。我们要自己找房子。” “好啊!”柯南说。季柯南只能说好,没有其他办法,说不好,也没用。现在多哥正得势,就是歪理也有理,正理说不过,只能屈服。 多哥正准备做早餐,就听到外面有车下来,听车的声音像是面包车,等车走近了再看,是每天从沿渡河过来的中巴车,时间基本在8点左右,上下左右错不了几分钟,这个诚信是多年形成的,柯南每天都能听到或看到这辆车如期而至,山里人经营客运,这一保证还是有的。 三人没吃早饭,就上了车,到九点半的时候,车才到小城县城,柯南好久没吃到小城的名吃荷渣了,才开始来小城吃这小吃,不习惯,吃的次数多了,就逐渐爱上了这东西,这是一个过程,就像臭豆腐,很多人都爱吃,也有一个过程,小朋友喜欢吃甜的香的食物,臭豆腐都不喜欢,受到环境的影响,父母亲戚周围的人都爱吃,逐渐也会接受,并且继续下去,一代又一代。 荷渣是用黄豆磨成粉末,然后加上青菜碎叶、瘦肉末或者随自己的喜爱,加东西在里面,有点类似豆浆,但比豆浆内容更丰富,北方人在吃的方面比较南方起来,不算讲究,南方人很讲究吃的精致,吃出味儿来。荷渣有稀有稠,稀的可见人影,乳白色的汤水,碗上面漂着细碎的青菜叶,稠的里面往往加了瘦肉末,共同点是都没有加盐,平淡中透着清香,润滑的口感,留下比较持久的回味。 小城的馒头或者包子,面皮不是特别白,这样的,才让人放心。小城是山区,因为日照、气温或者土壤的关系,小麦长得不算好,不是以小麦而出名,有些局部地区,出产了小麦,可惜磨出的粉、做出来的馒头或者包子,都不是完全白,猛一看,还真没有食欲。不过,小城人从外地引进来面粉,算是解决了面的色泽问题。颜色还行,口感就不如当地的小麦了。因为不好卖,就逐步改种其他庄稼。 吃完早餐,三人回到宿舍,坐下来商量搬家的事,大家决定先去找房子。目前房源比较紧张。很多人都在搬迁,新房子没建好,老房子马上不能住人,只有租房子。建房之后是装修,都要时间,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要做长久的打算。房子承租一般都需要一年以上,时间短了,房东不愿意。就是房租再贵,也要租,咬牙切齿地租。这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的。 柯南跟圆脸打电话,问:“附近有没有房子可以租?在西坡的房子到期了,房主不打算继续租给我们。他想用房,给儿子结婚用。开始租房的时候,房东就说清楚了。你也认识他们的,对不对?” 圆脸妹说:“对对,我知道了。我知道在白坡有房子出租,你要是想租,可以去看看。我马上开车送你过去。不要着急,坐我车的人说了,我听说了,就带你们去看看。” 季柯南说:“好的,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关了电话,柯南把情况给尹贤仁和多哥略作说明,他俩也一致同意先去看看房子再说。这是大家的共同利益,取得了一致意见。真是难得。 没过五分钟,听到楼下有摁喇叭的声音,柯南往楼下一看,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停在楼下,正是圆脸妹的车。柯南向他俩示意了一下,三人一起下楼。 圆脸妹打开车门,看到有三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三位啊,上车吧。”多哥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好久不见了啊。你最近发财了吧?” 圆脸妹笑着说:“你给我钱我才能发财,小司机能有什么本事发财,还不是天天给我妈挑土。” 柯南问:“什么叫‘挑土’?” 圆脸妹说:“就是给我妈打工,这车,这线路,都是我妈买的。我姐姐看着呢,如果我姐看不过去,就会对我妈说,剥夺我的打工权,交给我姐来做。我的命真是苦哇。” 圆脸妹将车发动,加了油,松了离合,车向坡上跑去。圆脸诉苦道:“我还有一个姐姐,嫁出去了。她嫁到蜀渝,离家远,最喜欢我,可惜不能为我说话,不能及时保护我,总是受到二姐的气。” 柯南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的二姐有性格,大姐心慈面软,也许不是一件好事。” 圆脸妹问:“怎么不是一件好事?” 柯南说:“对你成长不利。你想,如果一个老是不说你,不劝你,不提醒你,让你一条道走到黑,碰到南墙了,你怎么看那人?” 圆脸妹说:“那不是爱,那是害。” 柯南说:“没错,爱一个人还是要有界限的,不能毫无原则,毫无边界,那就麻烦了。” 正说着,柯南他们的车就到了白坡。柯南要给车钱,每人三元,共九元,圆脸妹不要,要将车开走,多哥冲上前,往车里扔了一张十元钱,圆脸妹要正开车,发动了引擎,就没有再把钱送出来。这些差旅费,公家会报销的,不要因为是朋友,就少收钱或者不收钱。 圆脸妹是小城人,比较豪爽,讲义气,但是,她也是社会底层的人,需要挣钱养家糊口,需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柯南三人从白坡最高的人家开始找起,想先看看那里有没有房子出租。 第一家是有着一座四层小楼的人家,房东是一个年轻女人,还有一位老妇人,可能是她妈。但是,看表情,她们好像是婆媳,关系不太融洽,在一致对外方面,勉强凑合,给外人的感觉是一家,从季柯南的观察来看,竟然陌生人的感觉,可以想象一下,她们走在街上偶遇了,谁都不会先打招呼。 尹贤仁捷足先登,发问:“你家的房子出租吗?” 年轻女人戴着假睫毛,长长的,说话是上下一张一合地,嘴唇涂抹了红色的唇膏,是玫瑰红的那种,笑起来牙齿不是很白,稍微有些泛黄,这样的牙齿是原装的,没有换过,也没有洗过,看起来保持住了健康的口腔。 但是,她的身上散发出劣质香水的味道。她穿的是露脐装,和《功夫》里面的包租婆的形象相差很远。不清楚为什么要露?有的还进一步加工,像是精加工了,格外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她说:“出租,我带你们看一下房间啊。” 第141章 漂亮朋友 她带着三人先从最底层看起,底下就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可以看得见长江,以及江上快要竣工的斜拉大桥,西坡上新建了许多房子,还有不少正在紧张的施工建设中,工地上很热闹,车辆沿着盘山公路,像甲壳虫那样缓慢爬行,一些彩旗在县公司办公楼上舒展飘扬。 多哥看着穿着露脐装的女人,似乎眼睛快要闭起来,眼神中带着邪恶,他问:“多少钱一个月?” 那女人说:“这一套需要2500元一个月。” 尹贤仁问:“有没有少的?” 女人说:“越到楼上,越贵,二层我们自住,三层加伍佰元,四层和一层的价格一样。” 柯南说:“你是房东吗?” 女人说:“是啊。我没有喊高价,这里的房租都差不多。你们可以去别处问问再来。再说,我一个单身女人,也没什么工作,靠点房租,解决生活问题。” 尹贤仁问:“你家先生呢?” 女人说:“死了。” 柯南很好奇,想追问一下她先生是怎么死的,不好意思问,欲言又止,就算了,等到以后有空了和附近的邻居交流交流,看她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实话,凭借着经验的判断,柯南认为,这个女人不简单,肯定背后有着不为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只是在看房,不打算租的话,就不必要过多地探寻人家的隐私。 这么一个妖艳的女子,遇到多哥、尹贤仁和柯南这样的男人,女子没了男人,这三位男人的女人都不在身边,孤男寡女,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就有些问题,这里的问题,可能会突破男女之间的界限,往更深的地方发展。也就是说,男女授受不亲,日久生情,恐怕很难收场。再说,这里地势较高,人来人往,都看得见。如果以后刘小姐来访,肯定要到宿舍来,人多嘴杂,就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为了皆大欢喜,就要牺牲一些东西。 柯南想,如果三人都在宿舍,那可以相互监督,如果都不在,就有问题,这么一个花枝招展的单身女人,随便一个眼神,一个举手,一个投足,甚至一个很正常的说笑,都会为男女之事埋下伏笔,将来,那情节一定会进一步地展开,到底谁能把握得住,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多哥说:“那以后,假如我的家人来,会不会影响居住质量?” 那女人说:“只管来好了,欢迎欢迎!这里有三间卧室,你们的妻子都来,都住得下,只是小心,别把床给弄坏了。” 三人相视一笑,真没想到,这样的女人!柯南隐隐感觉到,如果硬要住在这里,说不定,三人中会有其中一个会遭受到这女人的侵犯的。她正当年,各方面的需求特别旺盛的时期,偏偏没了男人,心里肯定空落落的,就希望找个寄托,哪怕是说说话就很满足了。 柯南说:“谢谢你,我们还想到别处看看,如果租的话,会给你联系的。” 那女人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把电话号码给你,有需要只管打电话。” 三人离开那里,边走边聊,柯南说:“这个地方不能住。你们无所谓,我害怕我妻子,她来看到了那个年轻貌美的丧偶女人,肯定会不放心了。没事也要怀疑出事来,为了不影响家庭团结和安定,我觉得不能住这。” 多哥说:“我看那女人很温柔,不是想勾引人的。” 尹贤仁说:“多哥,我看你有点问题了。你是不是有了非分之想了?人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可倒好,还专门往寡妇家里送,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懂这个常识吗?话说回来,我觉得季老弟说得对,为了避嫌,还是另外在找房子。万一弄出事来,怕谁都不好交差。” 尹贤仁这么一说,多哥就没话说了,如果让柯南来劝说,恐怕要到明年还解决不了。多哥不听季柯南的,双方各执一词,很难统一。正因为此,才让尹贤仁来归州,这样,可以中和一下,让双方都能接受,促进团结,建立和睦的关系。 走了几步,没发现房屋出租,走了十几步,还是没有。三峡移民,老县城将要被升起来的江水淹没,许多人要搬走,县城还在建设中,不能解决所有移民的住房问题。只有在外租房了,造成现在的房子紧张。房子再紧张,还是够住,很多私人建造的房子,都是比较高的。一家人住不完,出租一层两层,都是可以的。 再走了几步,发现门口贴了小广告,房屋出租,留了电话,柯南拨通了电话,尹贤仁和多哥用电话跟家里人联系得较多,找房子、办公事和项目沟通都是柯南负担。 柯南并没有拿到额外的通讯津贴,和大家都是一样的,其他人报了电话费,自己用,给家人、办私事,都用得心安理得,毫无愧疚之心。 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学老师,男声,声音低沉,但是很有磁性,看来是经常说话的,在学校里教书育人,离不开嘴巴,他说:“马上过来。” 这位中学男老师,小个子,戴眼镜,看起来已经过了半百的年纪,他问:“是你刚才跟我打电话吗?” 柯南说:“是的。” 男老师说:“我是信陵中学的老师,姓贾。”一听姓贾,就让季柯南心里震颤了一下,咋回事,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里都遇到姓贾的。看来,和姓贾的有缘份。 柯南说:“您好!贾老师。” 贾老师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柯南说:“我们是一家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在小城做了两年多项目了,以前在西坡住,现在的房东的儿子要结婚,需要用房,就不出租了,我们才问您的。” 贾老师说:“哦,原来是这样,你们是做好事的啊。你们在那里实施项目呢?” 柯南说:“在虎坡村。” 贾老师说:“是晚秋乡下边的虎坡村吗?” “嗯,就是那里了。”柯南说。 “我老家在沿渡河,离虎坡村不远。什么时候把项目做到我的老家呢?”贾老师说。 “这个不太清楚。争取吧。这个由下往上报申请书,看看你们当地是否重视,并愿意为当地争取该福利,也要看当地村民是不是需要和团结,不是一方面的原因。”柯南说。 尹贤仁和多哥见柯南和贾老师聊得火热,他俩站在那里无所事事,特别是多哥,急的走来走去,他终于忍不住,说:“贾老师,你要出租什么房?” 贾老师说:“我差点忘了,你们要先看看房子吧。” “好的。”柯南说。 接着,他们一起进了屋,还有地下室,那算是一层,一层之下还有一层。因为是沿着山坡建房,立体的房屋构造。中间是一方天井,可以有充分的采光。 一楼可以说是地下室,加上上面的四层,共有六层。贾老师说:“这房子是请专家设计的。据说是设计大桥的工程师帮忙设计的,和其他的房屋不一样,比较科学合理地利用这块地基。你们看怎么样?” “很好啊,水平很高,住起来肯定很舒服。”柯南说。 贾老师说:“这房子才建好,还没来得及出租,你们是第一批房客。” “那房租怎么算?”柯南说。 “按照现在的市价,楼上楼下两层,租的话一年24000元,先付钱,再住房。”贾老师说。 柯南算了一下,比刚才看的那一家要省钱多了,幸亏没有决定在她家租房。那一家只一层,三室一厅,一年是30000元,很不划算。 柯南点点头,说:“这房子不错,到处都是新的,连楼梯上都铺了瓷砖,我们先商量一下,如果租,我就跟你联系。” 贾老师说:“不错。我还有课,你们商量好后跟我联系。我在每天晚上12钟关机,早晨7点开机。” “那你去上课吧。”柯南说。 离开这里,尹贤仁和多哥都觉得这房子不错,价格也合理,柯南和他俩一商量,都同意了,于是决定租这房子。 在门口,有一位老人坐在那里晒太阳,他说:“我是贾老师的岳父,你们先看的那一家,是个寡妇。” 尹贤仁说:“我们知道,她说她死了丈夫。” 老人说:“我是教师,也退休十来年了。我不爱说谎话。你们先前找的那家房子,我也看到了。你们不是最先来看她的房子的,也不是最后来的人。她作风很不好,又贪财,许多房客住了不到一个月,就退了房。我家的这房子是不想出租,考虑到我和我老伴住这里太孤单,没有人气,才想热闹一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放我家,让人们进来增添人气,至于赚钱不赚钱,那不是主要的。” “你们的退休工资很高吧?”柯南问。 老人说:“不多,养活我老伴没问题。” 柯南问:“我想知道隔壁女人的先生是怎么死的。” 老人说:“她和她丈夫因小事生气,她想不开,要跳长江,他去追,去拦,说:‘我爱你!’她就说:‘如果你爱我,就去死!’那男的说:‘死就死。’结果男的就跳了长江,再也没有打捞到。那女人没有跳长江,也没有停止寻找新欢,我经常看到,女人死了男人之后,得到了房子和存款,另外,她常带着男朋友回家,三天两头换一个,真是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幸亏你们没租她的房子。要不然,你们三个男的,至少有一个要牺牲在这里,不信走着瞧。我也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知道人的自制力多么脆弱。我都不信,人不会动心。你们没有租她的房屋,是你们的幸运,是她的不幸。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幸亏遇到了我这个糟老头。” 柯南知道老人话多,一旦和他开聊,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人家是老教师,一肚子都是墨水,又这么长时间,没人说话,可找到了人,可以好好说说话,季柯南知道要赶紧停下,否则就无法刹车,他没有时间听他说得更详细,就说:“我们还有事,那边的房子要退,还要收东西。以后再和你聊天吧。” “好的。你们去忙吧。希望你们快点来,再晚了就真没办法。最近总有人来打听租房。我看如果合适,就打算租出去。”老人说。 柯南他们辞别了老人,季柯南心想,这个老教师还是有点特别,步行到原住处,因为是下山,不用沿着公路走,直接走下去,省掉了很多盘山公路,倒还近得多。公路是走车的,需要让发动机承受得住。因此,路是坡路,走之字形的路。人靠着两条腿,可以走台阶,垂直上下,可以让人对抗地心引力,同一个目标,车和人的速度相差不大。 行李不多,家具没几个,收拾起来不费什么力气。搬家成为常态,就麻烦了。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要过简单的生活才对。生活越简单,思想越丰富,人的想象也不可估量。能产生很多好的作品。 弄完这一切,柯南想给县分公司谭助理打电话通知一下搬家的事。 尹贤仁说:“算了吧,人家对我们根本都不感兴趣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弄完这最后一个项目,我们肯定要搬到别处。” 多哥说:“对,不用对他们说。他们没把我们当人,我们干嘛要热恋对冷屁股呢?” 柯南只好打消了念头,他们对谭助理有意见,哪怕谭助理一心一意为他们做项目,真正热脸对冷屁股的是多哥和尹贤仁。 想想现在的人多么势利和现实,有钱赚就理,没有油水可捞,就干脆放弃,不用自找麻烦。人都是急功近利的。有好处就做,没好处就不做。要求走一里路,多走一寸都不干。 万经理的逻辑就是,拿了公司的钱,就替公司卖命,有钱赚就成,拿了基金会的钱,可以为基金会办点事,吃吃饭,是比较适宜的。不能赚着面粉的钱,冒着贩毒的风险,如果那样,岂不亏死? 第142章 相逢是歌 对柯南来说,能吃上肉已经算是奢侈,特别是猪肉价格飙升,眼下,仿佛回到过年才有肉吃的节奏,拼命挣钱,为的就是过个好年。 打工仔打工妹的生活,比不得公司老板,公司老板有权势,在大城市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不少队工为了达到目的,向其送礼讨好,名利双收,就是神仙也难避免这个世俗的规律,再清高、再廉洁的人一旦尝到一丁点权力的滋味,就难以割舍,恋恋不忘,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权扩权,这种膨胀的欲望就像被投入酵母的面团,在那个环境下,发得越来越大。 工资少得可怜,同工不同价,只是因为不是江海区人,就比江海区人的收入要少得多。只是因为是打工的,就要付出打工者的辛苦,给老板脸上增光,老板好凭着工作业绩,获得更多的收入。勤劳,不一定多得。懒惰,不一定没有。这个就是大锅饭。 柯南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响了,是单位刘小姐打来的,问:“你妻子到了吗?” “还没,下午到。”柯南说。 刘小姐说:“好啊,接到你妻子后,陪她在归州城里玩两天,不着急下乡。” “好的。谢谢关心。”柯南说。 刘小姐这么安排,已经经过深思熟虑,这样的承诺,转瞬之间,她就可能遗忘,如果不提醒一下,就会忘记所有的誓言。 柯南关了电话,躺在床上想心事,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如何,走到如今还是不太满意,到底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到底谁会让自己过上心满意足的生活呢? 很明显,人人都不完美,但柯南从小到大,从没承认这一点,他总认为自己很完美,没有犯过罪,自己不需要学《圣经》,就能明白很多道理,知道基本道理就行了,但是,这些远远不够。 又有电话打来,是尹贤仁,他问:“柯南,弟妹来了吗?” “还没。吃中午饭了吗?”柯南说。 尹贤仁回答说:“没,我们在茶店水利服务站谈事,等人到齐了,就到馆子里吃,是技术员请客。” “那很好,证明你有口福。”柯南说。 “假如我是项目负责人,有权管钱,我喜欢谁就给谁,钱能收买魔鬼,使其为钱服务。”尹贤仁说。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就是:多哥多照顾一下他们,吃了人家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哪怕在服务站买点水管或者水管配件,就很值得服务站感恩,毕竟,多哥掌握魏村的项目款。凭着个人喜好,可以建立他自己关系网。有了关系网,如果想调技术员到村里,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一点都不费力,因为有经济利益相互牵扯。多哥的工作手法就是拿钱铺路,拿钱买通关系,取得技术支持。这个就印证了,多哥的技术很一般,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就不需要技术人员的帮忙了。 尹贤仁和多哥是一伙的,他去魏村,可以对多哥的作法睁只眼闭只眼,完全可以证明多哥比柯南强,柯南没有这张王牌,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了。柯南只有隐忍,别无他法。谁让他自己不会讨好负责人呢?谁让他不懂得用手里的权力,为负责人谋福利呢?如果懂得,如果胆子大一些,也不至于现在的地步。因为季柯南的讲原则,让负责人都无法从项目中获益,大家都看着着急,为什么不变通一下呢? 柯南中午简单弄了点饭吃,一个吃饭真没意思,不过,古今圣贤皆寂寞,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有人干扰。从窗户向远方望去,看见长江大桥已经完工,只等开始通车的日子到来。估计就在这两天,看柯南有没有福气从桥上走一回了。 楼下山坡上的南瓜已经成熟,可惜还没有人来摘,在橘子树下,有两袋垃圾,是多哥所扔。扔的时候,柯南刚好在窗子附近,听得清清楚楚,头顶上的窗户打开的声音,多哥的咳嗽声,然后白色的垃圾袋从头顶上飞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橘树根部。多哥的技术一流,包括高空飞物,都是准确无误的。至于谁来告知注意事项,还不知道。多哥算是掌握了这一技术。有谁能敌?还好没有人发现。如果一旦发现,对单位的形象造成损害。 不知道多哥在村里怎样去讲卫生课程,本来自己都不讲卫生,损人利己,懒惰有加,还去教训别人,真有点滑天下之大稽啊!要从自身做起才行,不能老是教训别人,自己也需要自我教训,或者请别人对自己进行教训才合理。 要知道,每天垃圾车都要从门前经过,垃圾车的音乐声,能传到很远,听到音乐声,出门丢垃圾到车上,是轻松无比的活儿,可是,多哥就是要添堵,让大家都过得不开心。这些垃圾,不容易清理,如果左邻右舍知道是单位的工作人员丢的垃圾,告诉了刘小姐和冯菲菲,看她俩的脸往哪里放? 柯南每天打开窗户,都会看到那白色的垃圾袋,本来是很小的事情。但是,心里总不舒服。那些白色垃圾太扎眼了。苦于柯南要到下边去捡,还隔着一层楼,跳下去的一定会导致危险发生。 对于多哥乱丢垃圾的作法,尹贤仁无话可说,尹贤仁和多哥,本是铁哥们儿,尹贤仁可以包容多哥的一切,甚至缺陷;如果多哥敢欺负他,他也不会客气。他也可以在负责人面前据理力争,这个时候,胆小就是懦弱,和情操没有关系。尹贤仁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不会去教训多哥。多哥往往认为自己的生活习惯很好,自以为是。 柯南接到微信,是妻子发来的,说已经上了快船。接到这个消息,季柯南感到浑身都轻松。又能见到妻子的面了,简直太好了。季柯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转来转去的,心里就像小鹿遇到狼的追击,乱蹦乱跳。 因她这次是第二次来,虽说不是轻车熟路,但也确实比第一次来要好得多。 上了快船,意味着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归州港,柯南想给圆脸妹打电话或发短信,告诉这个消息,转念一想,不行啊!妻子带着孩子来看她老公,发现老公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即便柯南又一千张嘴,也说不清。等于越描越黑。归州城里有那么多的的士,为什么要安排她的?这不是让人往那个方向去想吗?不要自讨没趣了。 干脆不对圆脸妹说算了,为了家庭团结稳定和谐,宁愿自己打车去接,反正刘小姐已经表态给报销车费,当然,也包括在归州境内的交通费了。要坚决和圆脸妹划清界限,不要超过界限,人与人交往,总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要乱了分寸。 时间快到了,柯南走下山,拦面包车,在门口,能坐上车的机会很小,要靠运气,再往山上去,就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了,那里基本上是郊区了。平原城市,郊区是平面的,离城区中心越远的地方,就是越不发达的地方。在山区,郊区是立体的,越高的地方越不发达,这是两者的明显的区分。 在山脚,拦车很容易,经常有车从土坡到西坡,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跑客运,白坡刚好位于中间地带,无论到哪里,都行,马路上行人很少,主要是车在跑。 车包括摩托车,在山区,摩托车也是比较贫穷家庭的必备交通工具,因它比乘坐中巴车或者面包车便宜。拥有摩托车的穷人是归州特色,推而广之,一般来说,在山区拥有摩托车不值得炫耀,作为一般的交通工具,一般家庭的必备生活用品,如电视机一样平常了。 走到码头是不可能的,柯南已经申请了这笔交通费,打车去码头接人,也在预算之内。合理的开支是可以报销的。况且这是正事,不是花在消遣娱乐方面。 有车慢慢停下来,柯南上了车,经过一座大桥,一边的山坡很陡,工人师傅在坡上加固,横竖着混凝土的构件,目的是防止水土流失或者滑坡,掩埋了道路,阻碍了交通,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滑坡治理每年都在申请,因着三峡工程,归州各方面都赚了一笔,而且每完没了,巧立名目,想方设法弄点项目上的款子,伸手找技术人员要钱,找上面要钱,说是要钱,听起来有点不好听,事实就是要钱,只要申请,大多都有希望得到,哪怕十分之一也是好的。总比等着天上掉馅饼好!如果要面子,不去申请,那么,就没有任何希望得到资金方面的支持。 柯南到了码头,水位升高了,不用爬那么多台阶就能上岸,岸上停着许多面包车,只要船一靠岸,有旅客下船,就有苦力,问旅客要不要搬运,那些拉客上车的,跟着苦力一起邀请他们上自己的车。 每逢船来到,就要热闹一会儿。 大船长鸣着汽笛,撕开平静的江面,朝着上水或下水的地方航行,汽笛声震动峡谷,回声在山谷里荡漾。推开的波浪,一层压一层,一浪赶着一浪地向岸边冲来,将江里停泊的船只推摇得左右动荡。 码头有摆烟摊的、卖瓜子和茶叶蛋的,他们不吆喝,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斜拉桥已经竣工,就是不通车,等不及的行人,早已穿过警戒线,来去自由了。桥很壮观,桥面离江面有些距离,大船通过桥底,没任何问题。 柯南看见一艘快船从下水上来,看着它减慢速度,船几乎从水面之上落回到水面,巨大的水雾让人产生幻觉,认为那是一个从水里出来的怪兽。 船慢慢拢岸,工作人员将船的缆绳缠绕在铁柱上,然后站在船的门口,招呼下船的乘客,防止发生意外。柯南看到妻子背着背包,抱着孩子,赶紧上去,接过孩子,他对妻子说:“辛苦了。” “累死了。下次再也不来了,把人给整死了。”柯南妻子说。看得出来,她憋着这句话憋了很久,没人去说,见到季柯南,这首发炮弹就轰向了柯南。这个对季柯南来说,能够接受。 “没有习惯出差,是这样的,我们上车吧。”柯南说,他这样说,等于在安慰他妻子,能说这样的话,对柯南来说,实属不易。 柯南不需要别人引导,很熟练地上了一辆即将要开的车。车上已经坐了两三个人,加上柯南俩口,想必车立马会走。事实上,柯南一家上了车,车果然开走了。这是柯南的经验。差不多,车装上四五人之后,再不走,车上已有的乘客会下车,而新乘客还是未知数,为了保存胜利果实,司机见好就收,开走。说不定路上还能捡到人呢。 有些乘客害怕被宰,不坐任何车,硬着头皮往山上爬。谁知道,爬山并不好玩。开始爬还不算啥,越爬越累,见到车,就像孩子见到了娘一般亲,此时,很容易被车诱惑,有车坐才是硬道理。 司机的经验又一次奏效,果然,车一拐弯,就看见有乘客招手,司机停了车,那人气喘吁吁地,二话没说,不问车价,就上了车。 柯南想到,在白坡下车,需要爬台阶才能到住处,妻子又不习惯爬坡。于是跟师傅商量:“师傅,您能把我们送到白坡的住处好吗?” “在白坡哪里?”司机问。 “嗯,在上面,离给孩子打针的地方不远。”柯南说。 “明白了,你说的给孩子打预防针的地方吧?”司机追问道。 “是的,你可以带我们去那里吗?有行李孩子啥的,不太方便。”季柯南问道。 “好的。”司机说。 因为这笔费用在预算内,柯南就不心疼,如果让尹贤仁或多哥去接他们的家人,有可能包车,包车的费用当然要报销。 司机果然守信,将其送到目的地,柯南给了钱,找司机要票,没有,柯南只好作罢,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到码头接家人来回多少钱。 第143章 车马劳顿 孩子一直在睡,只要坐车坐船,小家伙准睡着,怎么弄都弄不醒,偶尔弄醒一次,他就烦,就哭,知道了他这个习惯,一般不打扰他。但是,一从车上下来,孩子就醒了。孩子开始哭。柯南弄不好,怎么哄都没用,仿佛憋着劲儿要跟季柯南过不去,谁让他不在家,跑到外地工作呢。这是典型的报复。季柯南深切地感受到养儿养女不容易,体会到他妻子带孩子到辛苦。 柯南妻子说:“来,我来。” 柯南巴不得这样,他已经无计可施。只有将孩子抱给他妻子,他妻子解开衬衣,给孩子喂食。孩子立刻就停止了哭声,家里一片宁静。原来是饿了,小家伙的哭声只有柯南的妻子听得懂。旁人只能看热闹。只听见孩子小嘴吸吮的声音。孩子一边吃奶,一边动着小脚,好像很开心,只不过不会表达罢了。 孩子吃饱了奶,看着柯南,柯南逗他玩,他也不笑,柯南问:“这孩子,怎么了?” “快不认得了。”他妻子说。 “我离家没多久吧。”柯南说。 “快一个月了。”她说:。 “那也没办法,我还不敢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柯南说。 “先干着吧,以后有机会了再跳槽。现在增添了人口,不像以前,只有我俩,好对付。孩子将来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你的月收入又少得可怜,我又没工作,没收入,只有你多担待一些了。”她说,季柯南仔细听她说。 柯南哄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渐渐和他熟了起来,不一会儿,孩子被逗得咯咯地直笑了。父子之间还是一脉相承,小家伙很快就喜欢上了他爸爸,这个是无法阻隔的关系。他们玩了一会儿,孩子又睡着了。 天还早,柯南有快一个月没过那方面的生活了,他妻子上门服务,就等不到晚上天黑再做了。柯南妻子也有需要,俩人一拍即合,英雄所见略同。 做完了这个功课之后,柯南觉得浑身都疲软乏力,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比赛,全程跑完,累了三天还觉得累,浑身就像散了架。马拉松比赛,是一场耐力赛,看谁跑到终点,谁才是最后的胜出者,哪怕没有取得第一名也无所谓。他妻子没有跑完全程马拉松,仅仅半程,也累得够呛,他们就这样躺着,一边休息,一边闲聊,打发时间。 “真是苦了你了。一个半月,我才休假一次,平时你想我了怎么办?”柯南说。 “没生孩子之前,想得厉害,睡觉来解决问题,睡着了啥都不想了。生了孩子之后,就把爱和精力放在了孩子身上,日夜照料孩子,哪有时间想你呢?你别臭美,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没你啥事,你只管挣钱养家,其他事没啥事,一点也不重要。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不是二人世界,现在是有了下一代,要养育下一代,任务不轻松,哪里还在蜜月中或者热恋中。该清醒清醒了。”她说。 “那倒是实话。怪不得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家庭,男人喜欢有外遇呢,敢情是女人的爱转移到孩子身上了,男人没有人来爱,当身边出现‘小三’或者‘狐狸精’的时候,男人很难把持得住,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柯南说。 “你有吗?”季柯南的妻子问。 柯南反问道:“有什么?” ?“‘小三’啊?”季柯南的妻子问,面带狡黠的微笑,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我没钱,谁想跟我?你知道,现在的女人,不同以往的,她们只认得钱,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富裕的人,相对来说容易些。贫穷人,能守住一个就不错了。”季柯南说。 “有倒贴的‘小三’!”柯南的妻子不依不饶,继续争辩道。 柯南说:“不会,我还没遇到过,有人愿意倒贴,我倒愿意有那样的‘小三’。” 柯南妻子听了,笑了,说:“不会吧,有看得上你的富婆,保养你,我还喜欢些。” “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柯南说。 “对得上眼儿不管贵贱,你一不丑,二不乱交朋友,三不吸烟,四脸白,有些女人就是喜欢小白脸。”她说。 “我常年在山沟里转,村里的‘小芳’们早已进城打工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孕半疯傻,哪里有机会接触到‘小三’呢?”柯南说。 “说的也对。我相信我的老公不会有‘小三’,如果有,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老公。”她说,季柯南的妻子见套不出什么话,只好放弃,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继续攻击。 “如果有‘小三’呢?”柯南问。 她说:“有就有呗,我相信你没有。如果真有,我不会离开你,两个女人共同服侍你一个。”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有你一个就够我吃的,还贪多嚼不烂吗?”柯南说。 她说:“你一个在归州,总是寂寞的时候多。如果你在归州找到一个女人,愿意给你提供服务,当然好了。” “说实话,做这个工作的都是些打工者,工资让人饿不死算了,那里还有钱去潇洒,玩情人包‘二奶’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票子的,我有钱吗?我们负责人刘小姐和那肥妞冯菲菲有钱,她们是老板,可惜,不是男的,想包但基础不牢,发挥不了作用,也是白费力。再说,拿钱去填那无底洞,是十分愚蠢的作法。”柯南说。 那肥妞是谁?柯南的妻子好奇地问,眼睛睁得老大。 就是冯菲菲,刘小姐的合伙人,也是刘小姐的介绍人,开展项目,但是,对队工不太好。季柯南说。 是对你不太好吧?!柯南的妻子问。 你说的没错。柯南回应道。 太阳落山了,天渐渐暗了下去,街上的霓虹灯开始亮起来。柯南问:“要不要做饭吃?” “好啊,但是我懒得动,你去弄面条吃好吗。”她说。 煮面条是十分常见的吃饭习惯。柯南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主要原因,是简单。生活简单了,可以多做别的事。特别是做有意义的事。比如阅读,大量阅读有意义的书刊,人的大脑不会爆炸,读得越多,知识越丰富,思考问题越深入,说出来的话就越能帮助到别人。 人因为吃饭,会花去很多时间,看看电视,又花去很长时间,睡觉,又占用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还要工作,那么用来阅读和写作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柯南不愿意这样。不喜欢阅读的如多哥和金萍之流,他们花更多的时间来讨好负责人了。每天开动脑筋,怎样能讨得负责人的开心,博取芳心,提高薪金,在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负责人喜欢不爱阅读的下属,她们宁愿下属愚笨,这样方便她们管理,至于单位怎么发展,需要建立什么样的制度,建不建立制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属会给自己送礼,得到实在的好处。 正因为这样,柯南很苦恼,但是,他从不放弃学习,也不浪费时间,总想方设法地挤时间来装备自己,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时间浪费了,工作、生活、交往和照顾家人,都需要时间。许多想读得书还没读到,许多要写的东西还没写出,只恨一天的时间太短,生命的长度有限。 柯南的妻子和柯南这么些年来的磨合,就像发动机,那些齿轮渐渐变得不再僵硬,摩擦渐渐减少,但是,不是完全消失,而是有所缓解,谁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人的脾气不容易控制,人的口舌之是非,不是立马从人间消失。 柯南一家三口算是团聚,在归州移民新城。孩子在归州土坡老家属单元房里,在出租屋里怀上,孩子在家乡出生,现在又来归州,在白坡相聚。看来,孩子和归州有不解之缘。柯南的妻子自从嫁给柯南,没有钱外出旅游,但这次她来探亲,算是饱了三峡美景的眼福,比起那些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峡长啥样的人来,还是不错的。 柯南和他的妻子吃饭,孩子还在吃奶,没有正式学习吃饭,就少了照顾这个小家伙,柯南的妻子吃饱了就行。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柯南开门一看,是有线电视维修工,他问:“你们报请了分支线安装,我们最近比较忙,没及时来,请原谅。今天抽空特意来安装,打扰了。” “没关系,欢迎来看看。”柯南说。 “那我先看看分支器吧。”工人说。 “需不需要帮助?”柯南问。 工人说:“不需要,我带了手电筒。” 没过多久,工人说:“已经弄好了。你有电视机吗?连接起来看一下。” 柯南说:“有。” 柯南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纸箱,打开,提出里面的一台小彩电,放在茶几上,工人将数据线插好,打开电视,一段动听的音乐响起来,工人说:“好了,如果再有问题,请拨打这个电话。” 工人递给柯南一张名片,柯南感到很意外,怎么回事?名片上竟然印着送煤气的电话号码。 工人见柯南疑惑,解释道:“哦,我在兼职做送煤气的生意,补贴家用。现在打一份工不行,不够养家糊口的,实在没办法。” 柯南问:“你们电视台待遇应该很好吧?” 工人说:“外人看来是不错,但真不错的是那些负责人。我们是技术工人,只有做活的命,拿的钱很少。业余时间送煤气,才能保证孩子将来上学用。平时开支,越来越多,不多做一份工不行啊。” “你真是一位好爸爸。”柯南说。 工人说完,就走了。 柯南想,原来,人不能看表面,还需要交谈了解才知道真相。在电视台上班的应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现实真的很残酷。想想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这几年一点积蓄都没有,更别提将来孩子的教育费用了。作为一家之主,更需要负责到底,为孩子准备点钱,应付当今腐败的无望的但是自己又无法完成的教育。 柯南打开电视,看到节目,妻子很爱看电视,希望这一段时间,让妻子过得舒服,在柯南下乡期间,不至于寂寞。 没看多久,孩子醒了,柯南抱着孩子出去转转,妻子关掉电视机,一同出去,三人在门口的街上,走了走,有些人坐在门口乘凉,其中,包括贾老师的岳父母。他们看到柯南一家,很是高兴,看着可爱小宝贝,更是欢喜。 小家伙对归州以及对归州人充满好奇,有爷爷奶奶们逗小家伙,那宝贝疙瘩还真讨人喜欢,见人就笑,很好相处,很通通情达理。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让孩子听话的时候,孩子简直天真无邪,除了吃就是睡,还不会走路,连爬都还显得笨笨的,就像小小的笨笨熊。 转了一圈,回到家里,给小家伙洗了洗,放在床上,他自己玩了一会儿,柯南和他妻子分别洗漱完毕,困意上来,夜色笼罩,远处的霓虹灯,在山腰上闪烁,像一条长龙在夜间蜿蜒前行。偶尔有车经过,拖着长长的灯柱,在山间艰难地爬行,看起来像是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在夜间行走,非常疲惫,打着手电筒走路一样。 季柯南无事可做了,他的日记写完,上床睡觉。电视节目再精彩,也无法打动季柯南的心,奇怪的是,柯南的妻子也不想看电视节目了。 小家伙喜欢开着灯睡觉,在他没睡着之前,如果熄灯,必闹,如果开灯,就安静,宁愿自己独自玩耍,吃饱了就没事,稍微饿一点,就不行,非要闹一会儿不行,时间间隔差不多一小时一次,有时候一个半小时,如果睡着了,也不忘记吃,到了那个时间,也要醒,吃了再玩,玩一会再睡、再吃。知道这一规律,是柯南的妻子总结出来的,看来,柯南的妻子属于贤妻良母型的,这一辈子也不想外出工作,抚育孩子就是最大最重要的工作。 第144章 四处云游 孩子睡熟后,柯南看她快睡着,知道很累,不想打扰,但是不得不说,他很想和她聊聊。 “你不想说话吗?”柯南说。 “我想说,可是累得不行,我担心我会垮掉的。现在孩子还小。你的工资又少。将来怎么办?”她说。 原来柯南妻子对他的要求比较高,不容许出现财务危机,或者其他危机。不想让孩子的将来一片黯淡,免得落个埋怨。 也许孩子将来不会埋怨,无论在哪里居住,无论睡什么样的床,柯南是很不愿意为这个浪费时间的,他在瞌睡的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睡什么样的床,他都不挑三拣四的,随方就圆,都是可以的。 床都不好,出了问题,影响心情。他妻子这么要求也不过分,这个基本要求也是她个人的喜好,毕竟男女有别,不想在这个方面有太多的争执,他说:“好吧,我们重新把床支一下吧。” 单位负责人对前线同事,在各方面都严格要求,近于苛刻,但是对自己,还是比较放松的。谁叫人家是单位负责人呢?比如这床,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一般来说,都是板凳之上,加个床板,就是一个床。单位负责人却不是,睡软床。 柯南知道要想成为名符其实的读书人,留恋床是没出息的,对生活太过苛刻,关注生活中的小事或者细节,就会影响对知识的追求上,就不可能花太多的精力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妻子不是读书人,更不像季柯南那样酷爱读书,她就在意生活的细节,床吱吱响,就是不行,影响心情,毫无情趣,睡都睡不好,怎么工作?休息不好,影响工作,这是一定的。 柯南向妻子妥协后,俩人开始寻找床板发出声音的原因,找到空隙处,柯南的妻子找来硬纸壳子,将其折叠后,插入缝隙处,一个一个地找,最后躺上床去,再试试效果,有声音的话,再找,直到不发出声音为止。然后,俩人放心入睡,竟没有作梦,直接呼呼睡着了。 睡到半夜,他妻子埋怨他说:“真是一匹饿狼!你多用点心思在赚钱方面,就像狼那样才好,要有目标,有行动力。” 柯南听了这话,一头雾水,稀里糊涂的,不清楚她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季柯南问。 “我没疯,清醒着呢。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不要老婆不要孩子,跑到大山里来,晚上睡觉都是一个人,吃饭也是一个人,吃的喝的用的,都很简单,这不是苦行僧的生活吗?这是你的一生的追求吗?”她说。 “不是,我现在的追求就是睡觉。重要的事明天再说,深更半夜的不谈理想。”季柯南说,很不高兴。 她只好沉默,再没有睡意,看看孩子,再看看柯南,没有说什么,到了这里,就安心呆着吧。 季柯南的瞌睡大,说睡就睡,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季柯南睁开眼,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微的晨光,天还没亮,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于是,柯南又睡着了。 等柯南醒来,发现妻子已经起床,正在奶孩子。柯南睁惺忪的眼睛,问:“什么时候起来的?” “宝宝把我弄醒的。你们父子俩,真的烦人。你晚上烦我,宝宝白天烦我。我被两个人折磨的够呛了。真的受不了了。”她说。 柯南笑着说:“那下辈子我作女人。怎么样?” “算了,你作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恐怕一天到晚都离不开男人,天天都想男人,缠着不放手,让男人无法正常工作,无法生活,早就被你折磨死,真正做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了。”她说。 柯南笑着说:“你看看你,还说不读书,张口就来,出口成章,你不要亵渎李商隐了,他写这首诗不是说这个的,你误会了。夫妻之间,互相满足生理方面的需要,就不会到外面瞎搞了,这是好事。那种繁殖和亲近的事不和配偶做,难道跟情人做吗?” “你说的是。我也不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觉得好,有人唱,我就记住啦。不过,我看你需要看看医生,心理存在问题,老婆来了,天天缠着,不干正事,这样下去,非要把人弄残疾了不可。”她说。 “情到深处,无法控制,多多原谅啊,老婆大人!”柯南说。 “少耍贫嘴,我可不是大人,我是女人,不是什么大人,你要弄清楚。天天稀里糊涂的,没一个正经,真正过嘴巴瘾,是一种病,得治,这样下去,你会出问题的。看你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见到送上门的美女都不动心。”她说。 “我已经做到了。现在有美女送上门,我就是心里想,也不能采取行动,这是犯法的,心里想都不能想。”柯南说。 她笑了,说:“你有啥不敢想的?你那点花花肠子,我都清楚。你记住,你总有弹尽粮绝的时候。不信就走着瞧。” 柯南说:“那当然,我是人啊,不是猪。我真的不想拿猪说事,猪肉都比唐僧肉贵了,不能瞧不起猪。可是,不能不说猪。” “我知道你还是人。就是有点小小的色罢了。你是猪,连猪都有想法。”她说。 柯南说:“呵呵,男人都不色,那人类都要绝种了。猪也是。西天取经的四个人中间,我看猪八戒还最像人,最有人情味,像一个人,其他三个都不像人,从来都不是浪费时间的,一心想成仙成佛的。没心思在人间混。就是猪八戒总是想着高老庄,想着高小姐,就不想上天,还有性格。不虚伪,不做作,颜值不咋地,心地却很好,没得说。” 她说:“你就是一张嘴,没事就找事。你别老想着救人于水火之中。你不色,就够了,何必要管那些天下男人呢?” 柯南说:“不和你贫嘴了。我起来,给你们准备早餐。拿实际行动来表现表现,免得老是说我不上进,也没长进。” “不必了,小城有啥小吃,我想到外面吃。吃东西事小,回去别人问了能解答,就不算白来,总不能撒谎骗人吧。”她说。 柯南说:“好啊。有这个经历,是别人没有的,是好事。我知道,荷渣是小城的特色。听说过了没?” “没有。是什么样的?”她说。 柯南说:“是黄豆磨成的,像豆浆,但是比豆浆稠一些,里面还有菜。” 她说:“好,我们出去吃。” 柯南不想带妻子去上次圆脸妹请他吃饭的地方去,怕有人认出来瞎说,认为这小子花心,换女人了。其实,季柯南一说话,别人就能听出来是外地人,会格外引起别人的注意。 柯南带着妻子在超市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点了两份荷渣和包子,给妻子吃,柯南抱着孩子,让妻子先吃,妻子尝一尝之后,说:“还行,就是不咸不甜,原滋原味的。” 柯南说:“我吃过里面加的是瘦肉丁的荷渣,爱吃肉的喜欢,今天吃的是素荷渣,没有肉末。” 柯南的那一份也上了桌子,但是,柯南没动,他抱着孩子,想等妻子吃完了他再吃。他妻子说:“把孩子给我吧,我既能吃饭,也能抱孩子。厉害吧?” 柯南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说:“我练出来的。你妈在外面做钟点工,哪有时间管我们母子?我不练就这本事,孩子怎么带呢?好在,儿子还听话,吃饱了就睡,不怎么闹我,我就可以腾出手来吃饭。如果实在不行,就边吃饭边哄孩子。” 柯南看着他妻子抱着孩子在她腿上,一只手臂托着孩子,另一只手用来吃饭。动作很娴熟、很老练。 柯南心里挺佩服这个老婆。同时,心里也很自责。为什么不多赚点钱?有了钱,就可以不让孩子的奶奶出去做钟点工了,可以让他奶奶帮着照管孩子,妻子也就不那么辛苦了。但是,现实往往非常残酷,柯南每月的收入是死的,就是那几千块钱!想要兼职做第二职业都不可能,因为时间是一样,不能同时做两样事,人的精力有限,不是全能冠军,达不到超人的水准。 吃完饭,柯南说:“今天去小城长江大桥看看。昨天的新闻说,今天大桥通车。你来的正是时候。” 柯南的妻子说:“大桥通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来小城是来看你的,不是来看大桥的。我们老家有好几座大桥,有啥好看的?这里只有一座,就开心得不得了。真是越是稀少的东西,越珍贵。” “是啊。这就叫做,物以希为贵。我高兴听到你说的话,是来看我,不是来看桥,是啊,我比大桥还贵重。大桥是连接长江南北的工具,爱是联系你我的工具。”柯南说。 她说:“少来这一套,不嫌肉麻啊?” 柯南说:“你知道吗?以前人们过江,都要坐船的。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上次你来小城,看到江面上常有渡船来往?” 她说:“是啊。我记得我走的那天,你过江北去,与县分公司的邓助理一起去的。” “不是,不姓邓,姓谭,就是谭职员。”柯南说。 她说:“对,我记得是个什么助理,他还叫我再来小城的时候,和他说,他要请我们吃饭啥的。” 柯南说:“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现在县分公司换了负责人,谭助理也受排挤,不被重用了。恐怕,你这次来,就没有可能请你吃饭了。” 她说:“那是怎么回事?” 柯南说:“现在的万经理,很贪婪,基金会的钱不经过他,他就有驱赶我们走的意思。但是,迫于省总公司的压力,勉强还让我们继续做一年。如果省总公司不压他们,我们早就走了,你就无缘再见到小城的面了。” 她说:“原来是这样!” 柯南说:“是啊!当负责人真的变幻无常。就像我们单位的那肥妞冯菲菲,她就极有希望当选为省总公司的行政总监。” 她说:“女人当官?” 柯南说:“没办法,现在是阴盛阳衰,女人当负责人,确实是无才可调用了。” 她说:“她当负责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柯南说:“现在,我们是她的下属,在野外,为她捞政绩,功劳是她的,为升负责人铺平道路;苦劳是我们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是个尽头。” 她说:“那她当负责人究竟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 柯南说:“我不是说了嘛,她当负责人不可能给我带来好处,只会给她自己以及和她关系密切的带来好处。她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说:“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她不是老吗?” 柯南说:“老师?我们记得她是老师,她自己可能不这么认为,如果她记得自己是老师,就不会如此对待她的下属了,而是像班主任那样关心学生的。” 柯南的妻子说:“你就是愤青,抱怨多,读了点书,就想高人一等。想多拿钱,不想像和尚帽子一般平,对不对?” 柯南说:“是啊,要不,读书是为了什么?读书的和不读书的一个样,读书还有用吗?明知道,读书可以给自己以及机构带来复兴,就是不容许读书。虽然,面子上鼓励大家读书,实际上害怕大家读书,鼓励读书,又不拿实际的奖励出来,也不有区别地对待读书和不读书的同事,结果,在那喊空口号有什么用,你就是拿鞭子抽打人去读书,他们也不愿意去读书。读书是苦差事,要坐冷板凳,要放弃很多世俗的娱乐的。” 柯南的妻子说:“那你还读书吗?” 柯南说:“读,怎么不读?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是为名利。我读书,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充实。” 她说:“你充实顶个屁用!怎么不让我们娘儿俩的口袋充实?我劝你好好干,早点学点本事,好养家糊口,让我们家也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有钱就有尊严,没钱就没有尊严。信不信由你。” 第145章 天路通途 柯南说:“不要灰心气馁,相信我,一定会让我们过上好生活的。这个事,一定会做好。时间不会太久。” “你也别说有压力,说我逼你,你看看,现在的物价,现在的形势,不得不考虑。现在生一个孩子,就感到压力巨大,再生一个孩子,这一辈子就算玩完,完全奉献给孩子,哪里有空自己玩?我们又比较传统,都希望孩子将来出人头地,是我们的骄傲,就要从小打基础,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如果不行,也就无法确定未来的方向,就有点像浮萍一般,在水上漂移,没有根,是很痛苦的。”季柯南的妻子说。 “我知道,我也想,但是,你看看我适合做什么?我不适合农业、工业、旅游业、教育业等,我适合做社会服务行业,你看看,我做到现在,不说是炉火纯青,最起码,可以独当一面。”季柯南说。“先别吹牛。你看看自身的条件,如果合格,就去,如果不合格,趁早死了心,好赶紧调头,再找其他出路。我们还能等,期待你突破和解放自己。”季柯南的老婆说。 他们边说边聊,走到了大桥边,看到桥上张灯结彩,人们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相关施工单位建设单位设计单位以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讲话,剪彩,放炮,一阵阵喧哗声,不绝于耳,柯南不敢太靠近,站在桥头的台阶上,桥面上的情景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柯南担心孩子听到放炮会害怕,就远离大桥。 等到可以走的时候,一声令下,几乎所有的车辆和人群开始涌动。南岸的人往北岸走,相反,北岸的人车往南岸走,相互映衬,一起挑战这座桥。看看这座桥是不是真的结实。人们涌动,就像一股浑浊的黄河水,在暖春的季节,冰凌融化,被水浪一浪一浪往前推挤,形成巍巍壮丽的小山,看起来,热情似火,毫无疲惫之感。 人们都很高兴,毕竟现在天堑变通途了,再也不用担心赶不上渡船留在对岸住宿了,只要大桥不是偷工减料的,就能发挥作用,为人们提供出行方便。 人太多,柯南决定今天不上桥,还是看看桥的承载力怎样,万一桥塌了,不作冤死鬼,这个心理有点卑鄙,但是,偷工减料昧着良心发财的人不自认为卑鄙,走路的人还担心卑鄙不卑鄙呢,这是无所谓的了。 这只是公路桥,不是铁路桥,做的时间又长,应该问题不大,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桥的主体结构还是没出什么问题。 桥下可以通船,万吨巨轮也能通过。这要归功于三峡水位的上升,但是,这么多的水,长江中下游的鱼却上不来,那些鱼到不了水的源头繁殖,鱼的品种会渐渐减少。这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了。生态,是需要保护和维持的。如果一心想要发财,肯定会受到苦毒的。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心目中只有钱的人,注定是穷人。 抱着孩子爬台阶,的确是个不小的考验,小家伙生下来7斤4两,现在已经翻番了,可能达到了20多斤。如果是个背包,背着倒还不觉得,但是孩子就不同了,有着很强的责任心,就倍觉沉重。 整个西坡看起来就是移民新城,豪华漂亮,看来,脱贫指日可待了。这个贫困县的“帽子”,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摘掉,成为非贫困县。这几年的移民建设,使西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柯南的妻子感叹不已,她说:“真没想到,山区如果都像小城县城,那有多好!大山深处都像这里,你就没事做了,就可以回家,和我们团圆了,对不对?” “那是当然的,我相信这个想法不只是你才有,连山里人也有。看能不能早日实现这个梦。”季柯南说。 这个愿望可能不会很快实现,要知道小城只是长江水运的要道,是209国道的必经之地,是巫峡和西陵峡的交界处,这个县城,是狭长的,顺着长江建城,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烟花爆竹声,一直不绝于耳,在峡谷中回响,荡气回肠,很有气魄。刚才相关部门的负责人的讲话,通过大喇叭、大音响设备,声音传到很远的地方,单位负责人的讲话太长,听起来像是比建桥用的时间还要长。 人们早已沉不住气了,恨不得马上过到对岸去,恰逢大桥通车,桥两头都新开了超市,超市开业,一般的商铺,开业当天要酬宾,对顾客进行打折促销活动。刚好,江南的想去江北,江北的想到江南。许多经常逛商店的人,都敏感地觉得这个机会难得,只有通过相互比较,才知道自己亏不亏。 超市开业选在大桥通车绝对是个绝顶聪明的作法,人们还是将物质主义的,大桥通车的意义就在于买东西方便,至于说大道理,人们也不想说,也说不来,留给负责人员说比较合适,人们还是关心菜篮子,至于其它东西,都暂且不管,民以食为天,吃,是生活中最重要的环节,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个是必须的。 抱着孩子逛街的确不是很爽的事情,柯南说:“老婆,你辛苦了!” 柯南的妻子正在用眼角扫货,看到橱窗里摆着的新式衣服,没注意到柯南正有气无力地对她说话。 柯南说:“怎么样?今天的感觉?” 柯南的妻子听见了,连忙回答说:“爽极了。今天我算大开眼界了。” “为什么?”柯南问。 “你知道吗?带孩子真的狠辛苦的。”她说。 柯南说:“是啊,你受苦了。” 她说:“你知道就好。今天算是体会到了吧?你还不知道怀孕的情况呢。怀孕更是麻烦,还好你不是女人。有些女人不要孩子,我能理解。” 柯南问:“你理解到多少?” 她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苗条的身材再也不会回来了,肚皮上的妊娠斑无法消除,令人烦恼的妇科病也会来凑热闹,无论怎么锻炼,还有,生活还是比较松弛,再也找不到少女时代的紧迫感了。” 柯南说:“为了孩子,牺牲那么大,真的很考验女人!” 终于看到一家大型的超市,三人都进了超市,只不过,三个人四只脚,还有两只脚在柯南怀里。里面的东西还真齐全,考虑到孩子马上要断奶,喝奶粉,柯南和他妻子去奶粉专柜看看。 马上就有导购小姐,来滔滔不绝地介绍其产品的优越性,并说出,现在买一罐送一包,或者送其他东西,比如茶杯,比如儿童自行车,柯南看到琳琅满目的奶粉,头昏脑胀的,也大伤脑筋,不知道哪一种奶粉较好。 柯南问导购小姐:“哪一种奶粉较好?” 小姐说:“老牌子好。” 柯南问:“你敢保证老牌子一定不会出问题吗?” 小姐说:“不敢。” 柯南问:“既然这么问,是想了解一下奶粉的安全程度,现在不买,等孩子断奶后我们再来看一看,到时候可以给孩子喂奶粉。” 导购小姐离开,然后柯南带着他妻子,在超市的其它地方转了转,顺便买了点菜,中午要吃的。柯南又选了几个碗盘,一并带上,到收银台交钱,出门,拦了一辆面包车,请求司机将车开到小城疾控中心,司机只是在半路上往山上的方向开去,没过两分钟,车就到了,问司机多少钱,司机说:“正常收费,” 本来柯南不在乎给多少钱,因为这也算交通费里的预算,没有超标,既然有言在先,就不属于滥用职权,也不算贪污腐败。这个心理暗示非常重要,是引诱人去犯罪的。 从儿科医院到住处,需要走5分钟,抱着孩子走路,也非容易之事。柯南对他妻子说:“老婆,你辛苦了!” 柯南的妻子说:“辛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柯南说:“一个人带孩子真的辛苦。我今天算领教了。” 回到宿舍,柯南将小家伙放在床上,他在旁边甩胳膊,用来缓解麻木的手臂。小家伙看着柯南做操,他就欢快地笑着,手在空中乱抓,不知要抓些什么东西。看到孩子天真的模样,季柯南也不感到劳累,心情反而好起来,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喜乐。 柯南的妻子自己进了厨房,开始对今天买的菜进行整理、选择、加工、清洗,使其显得干净了,然后打开煤气灶,开始做起午餐来。 柯南的妻子非常清楚柯南做得饭是怎样的,不是因为太累,而是缺少技巧,柯南知道中国菜,都喜欢烹炸,炒菜都希望用很多油,闻起来很香,实际上很多油都被抽油烟机的巨大能力吸到外面去了。 走在街道上,抬头一看,很容易看到家家户户的厨房外面,在抽油烟机排气口那里,墙壁被油烟污染,排除的油烟变成了黑色的装饰,这种厨房往往伸到空中,油烟凝结成油水,流啊流,流到楼下一户人家的厨房外头,这种风景,带有浓厚的中国元素在里面,走到哪里,都知道中国菜都是在大火中得到永生而做出来的。离开火,就不能称为中国菜。 好在柯南清楚人的心理,如果自己样样都做得优秀,那就完了,事必躬亲,累死人不偿命。不要太逞强,逞强的结果是越来越疲劳。把都能做到的事,礼貌地交给那些回答问题不积极的身上,没准,他们也知道答案,只不过含蓄些,不想出风头,不举手并不表示他们一定不在意。 承认自己的不足,意思就是让别人把他们的长处发挥出来,别人只要愿意,就尽量让别人去做,结果是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午饭过后,柯南说:“我明天要下乡了。他们都还在乡下山上,这次回来陪你,是刘小姐的特别批准,是带有照顾性的,我长期不下乡,恐怕他们有意见。刘小姐打电话来,也不好解释。如果有事,跟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最好发微信,打电话也可以,不过,你的手机号码是老家的,不知道还收不收漫游费,如果收费,就通过微信联系,如果不收,遇到紧急情况就打电话,遇到一般情况,就微信联系吧。发微信收费低,这样就选择了发微信,也能把事情说清楚。如果说不清楚,就再发微信;如果还是说不清楚,那就需要打电话了,不要心疼电话费,这些费用,会报销一点,不到迫不得已,不打电话,有些电话是必须要打的。钱很重要,但是对家人的照顾更重要。” 柯南的妻子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万一孩子需要你,你就回来吧。” 柯南说:“没问题,我肯定随叫随到,一定不会离开你们。” 她说:“那我就放心了。” 孩子的腿很有力气,柯南抱着孩子,让他站在柯南的大腿上,小宝宝开始一上一下地在蹬腿,很有力,边跳边唱歌,嘴里不闲着,不知道他唱什么歌,自寻其乐吧。他自己懂得自己的语言,看起来特别好玩,这真是上帝的赐给季柯南的产业。好好管教,将来好好报答上帝的恩典。这一辈子,季柯南活得窝囊,希望在孩子身上。 柯南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儿子,腿有劲,声音洪亮,又很开心,脸上总是在微笑,虽然嘴角老是有口水流出,但总体上还是比较有前途的。首先,他将来一定是大个子,因他出生的时候,医生量过了,看到他小腿真的修长,就断定将来这小子是大个子。 医生说的话没有错,孩子这段时间疯长,食量也有增加,看来正是抽条猛长的时候,如果此时给他加点饭,慢慢地习惯吃饭,孩子将会保证有充分的营养,这样就更健康了。 柯南交代完了事情之后,就烧水,给孩子洗澡,然后让妻子洗,自己洗,上床睡觉。明天要下乡,免得尹贤仁和多哥有意见,说不定他俩要查柯南的岗呢。 第146章 保护宝贝 晚上,柯南看着孩子睡着的样子,粉嫩的脸蛋儿,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小嘴儿,均匀地呼吸,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奶香,他打心里高兴,虽说他在单位里工资少,人心复杂,明争暗斗,相互倾轧,看着上帝赐给他们的小宝贝,所有的烦恼都消散了。 柯南回到书房,整理最近的日记,然后计划明天到村后的工作。 他妻子悄悄走来,给柯南端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写字台上,从背后抱着柯南,看柯南工作。柯南回过头,对妻子微微一笑,努着嘴亲了妻子一下,说:“还没睡?” “睡不着,我着急。”他妻子说。 “急什么呢?”柯南问。 她说:“我急你的钱少,我又不能工作。现在还好,孩子断奶后,马上就要吃奶粉了,你的那点钱,够吗?还不说以后孩子上幼儿园,读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了。” “又来了,你知道吗?我也想发财,但是,有些事我做不来,有些话我说不出。”柯南说。 “什么事做不来?什么话说不出?”她问。 “我不能去抢银行吧?不能贩毒或者贩卖人口吧?我不能去撒谎骗人经商做生意吧?就是卖水果,也得自卖自夸吧?都需要推销,需要说话,需要求人,我都不具备这个特点和能力。”柯南说。 “能力需要努力培训得到提升才有,特点是你的软肋。话说回来,也是的,都是你的信仰害的你这样了。”她说。 “不是,恰恰是信仰让我内心里平安。我不会因为钱少而铤而走险,杀人越货。信仰给了我力量,让我走正路。也让我们家人平安,将来也让孩子走正路。人人都有信仰,有的人承认,有的人否认,我属于承认的那种类型。你属于不承认的那种类型。”柯南说。 “我说不过你,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钱没赚到多少,别把身体搞垮了。要是身体垮了,得不偿失。”她说。 “好的,宝贝,你去睡吧!放心,我不是偷懒的人,上帝是公义的,他必不会看着我们受苦而不搭救的。凡事都依赖耶和华,什么都不缺。”柯南说。柯南说这话,眼光坚定,非常自信。 柯南的妻子看了他一眼,柔情似水,步态轻盈,上床睡去了。 柯南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说老实话,他对未来的把握也不好说。看看那肥妞冯菲菲,她可是上了相关专业的学院,是人们所尊称的老师的,又是火星基金会的顾问,头衔很多,名片上不删减几个就写不下,这么多称呼,可以说是比较有信心吧,但是,她的行为真的不敢恭维,柯南将来是要成为她那样的人吗?不会,应该要按照《圣经》的标准来行事为人,不横向看人,而是纵向看上帝。 冯菲菲是女人,女教师,生来是要被保护的,也是保护人的,特别是保护人的内心和头脑,塑造人的人格方面,需要保护别人,特别是她的学生。但是,有些把握不好尺度,容易超越一定的界限,过了那条底线,或者越过了那条红线,在扮演着保护别人的角色,过分保护别人也将就吧,但是她却依靠自己的力量,没有依靠上帝的力量。她说出来的话不是来自《圣经》,反而世俗的东西占了大部分,这样就非常可惜了。和她的身份极不相配,让真正想帮她的人暗暗着急。 柯南又想,如果刘小姐当老师,那会好得多,如果和冯菲菲一起共事,非常可惜,她肯定会被冯菲菲驾驭,什么事都要听命于她,否则,会生气,会一连几天不理她,到时候,刘小姐如果想推进项目,需要借助省一级公司的力量的时候,冯菲菲不去找,不配合,刘小姐就不知所措了。为了项目的开展,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有项目才有工资,为了村民的利益,刘小姐只有退让,一而再,再而三地毫无原则地退让,到无路可退的时候,还要退,直到掉到悬崖里摔死。这是她没办法的办法,只有委曲求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个形势很明确了,刘小姐离不开冯菲菲,那肥妞也要利用刘小姐,每月能多一份收入,可以买一些想买的没用的东西,冯菲菲眼皮子浅,见到感兴趣的就买,买了回去又不用,或者忘了用,最后还是成为垃圾,扔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久了,刘小姐就有些类似于冯菲菲了。说是两个负责人,实际上是一个,就是那肥妞,因着刘小姐的谦让和无原则的处理问题的方式,大家逐渐看清楚,冯菲菲的权力让她的心变得无限膨胀,结果渐渐地、渐渐地失去了本真,变成魔鬼的门徒。 因着这种希特勒纳粹式的管理模式,冯菲菲的外甥女齐思娜无法无天,根本没把发给她工资的刘小姐放在眼里,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柯南远离是非之所,也有所耳闻,但是,柯南只是她们的下属,没有地位,说话自然轻微,没有力量,不被重视,干脆不说,还落个潇洒自在。一切是非恩怨,不是打出来的,是说出来的。舌头的力量比拳脚的力量更大。不说一句话就打,说不定最后成了好朋友;说了很多话,就是不开打,最终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柯南想了很久,就是不明白冯菲菲怎么当老师的?她又是怎样在学生面前讲上帝的公义的?她是怎样相夫教子的?又是怎样教书育人的?是不是误人子弟呢?这个问题,缠绕在柯南的头脑中,久久不得答案。季柯南不敢去想下去了。 昏沉沉了,柯南懒得去想,上床睡觉。 柯南沉沉地睡去,一直到天亮。 夜里,孩子把尿都忘了,但是一点事都没有,他看着妻子,她说:“夜里我起来把的,你睡得死,孩子一动,就有尿了,或者吭两声,我就明白,他憋着了。夜里喂奶,孩子尿尿,我都没惊动你。我也惊动不了你,你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了。就是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柯南笑了笑,说:“以后,孩子把尿的时候,你把我掐醒,我来做。不能让你太辛苦了。” “算了,我没工作,带孩子就是我的最重要的工作。你要挣钱养家,我能做的,尽量做到,不麻烦你。”她说。 “夫妻之间,应当相互承担家庭事务,不存在麻烦,也不要太讲客套。”柯南说。季柯南觉得她已经有些在讲客套,马上纠正她。 “那好,我吩咐你去做饭。”她说。 柯南说:“怎么了?不到外面吃吗?” 她说:“不去了,不好吃。又贵,不如在家自己煮面吃,倒要好得多。这样可以省点钱,现在过日子要细水长流。我们都好将就,孩子将来花钱,如果没钱怎么办?” 柯南说:“行,我去煮面条。”柯南不愿意想那么远,未来的变数超出人的想象,不可能一切都按照自己理想的步骤去走,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努力。只要方向对头,就不怕到不了终点。 他妻子抱着孩子,小家伙已经醒了,被她妈妈抱着走,很听话。柯南看着孩子,感到上帝真的爱他,赐给这么个小宝贝疙瘩,真真爱煞人也! 柯南下了面,打了两个荷包蛋,盛好后,端给他妻子,柯南抱过孩子,让他妻子好吃饭。柯南说:“吃完了,把那个荷包蛋也吃了吧。” “我吃了,你吃什么?”她说。 柯南说:“我不吃啊。” 她说:“你不吃怎么有力气?” 柯南说:“我的工作主要是走路、家访、开会,不需要下力气。你要吃好,孩子才吃得好。你的营养跟不上,孩子怎么办?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你说的有理。我吃还不成吗?”她说。 柯南很清楚,在小城,物价超出想象,买东西要计划着买,否则,很容易超支,但是,柯南又不愿意借钱过日子,所以需要精打细算,做到处处节约。小城是移民新城,居民手里有钱,商家从外地进货到小城,本来运费不菲,将此费用加在商品上面,导致物价不低于沿海大城市,居民和商家皆大欢喜,苦了像柯南这样的外来户。 等妻子吃完饭,柯南将孩子交给她,柯南将剩下的面条,还有面汤一扫而光。吃完之后,洗碗,擦桌子,扫地,拖地,收拾好之后,抱抱孩子,又抱抱妻子,柯南背起背包,出门朝山下走去。 大桥通车后,柯南发现经过这里的车比原来多了一倍,以前的车都不用到西坡,只在土坡就可以上渡船过江,对柯南来说,这是第一次坐车从大桥上过江。 柯南先坐面包车到桥头下车,然后,转换到虎坡村的车,直接到虎坡村的车没有,需要坐到渡河镇的车,经过虎坡村。到了虎坡村,离渡河镇就不远了。虎坡村在山的这边,渡河镇在山的那边,中间隔着高山,高山上去,再下去,下到可以看到河流的地方,就是渡河镇。这条河,严格来说不是,是溪,就是神农溪,这里是山里的小世界,李干事经常提到这里,他的一些亲戚就居住在这里。 柯南专门找那些车上已经坐上了二人以上的车,还要分清楚,乘客是否和司机聊天。如果聊天,那“乘客”可能是假的。这些客运车车主,研究透了人们的心理,都想早点走,不想浪费时间,坐等其他乘客来坐车。乘客来坐车,大多都选择车上有人的车,没人的车不坐,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才开车。有些客运车车主就相互扮演乘客,诱骗真正的乘客上车之后,然后临到人坐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离开,等人们发现真相,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已经坐等了较长的时间。如果换车,也是一样,时间要重新计算,非常懊恼。遇到管理人员,他们就收敛一下,但是,一转身,就恢复了老样子。一般情况下,需要催促才自觉,在乘客的催促下,客车才极不情愿地离开。 这里乘车有个优点,就是司机一旦将车开走,就不再兜圈子,不走回头路,比那些在平原城市的车主要强许多。他们往往在市区兜圈子,找乘客,等乘客快坐满了,才离开。有时候兜圈子不是一圈,而是很多很多圈。这可就让人头大了,一直到乘客坐的人数差不多满员的时候才真正离开。乘客就是货物或者商品,在司机和老板眼中,乘客就是这些东西。乘客也只有忍气吞声,谁也不想在路上耽误过多的时间。如果想要彻底解决这个兜圈子的问题,就需要购置私家车出行,这样乘客出门就方便多了。 柯南选择的客车,只有三排座,最多允许坐六人,司机不算。加座一人,后排挤一挤加一人,中间如果人多的时候,再加一人,这样,满打满算一辆面包车最多只能坐9人,不包含司机。 客运司机一般都不拒绝路上招手拦车的人,这就叫“捡人”,就是在路上看到有人要搭车,就停下,让乘客上车,司机行话就叫“捡”,就像捡拾东西一样。山里不同城里,交通方便,交通工具比较多,这次坐不上,下次再坐,很快就有,山区往往山大人稀,遇到客车很不容易,乘客也比较老实,上车就要给钱,司机往往不收,等下车后再给。问在哪里上车,乘客都会老实回答,不会虚报,想少给钱。但是,有个致命的弱点,山里人出门少,坐车少,晕车的人较多,在给钱方面,一点都不晕,非常大方,也十分坦诚,不会为一块钱或者五毛钱,争得面红耳赤,或者吵得不可开交。 山路十八弯,的确是路随山转,或者沿河道而建,笔直的路极少,大多数的路都是玩玩去去的,弯道多,车拐弯就多,坐在车上的人就要随着车的转弯,身体发生倾倒,左摇右晃的,晕车的人就难受了。 第147章 光明使者 车终于启动,从大桥上走,桥上的斜拉钢索一条一条地往后面倒去,桥底下驶过巨轮,江水浑黄,远处青山隐隐,峡谷中游荡着一层薄雾,车非常轻快,不到2分钟,车就过了大桥,停在收费站交钱拿票。 这座桥难道是借贷修建的吗?不过,柯南不敢去想,也不值得去想。通车当天,桥头燃放那么多烟花爆竹,可能就是投资方为以后可以收过桥费庆贺吧。收费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不缴费也可以,渡船还没取消,愿意坐船的下去坐船,过了桥就得给钱,不能再倒回去。 甚至,连摩托车也收费。投资大桥,可是一本万利、一劳永逸的好事。 车过了桥,开始上山,刚修好的公路,修在山顶,以后不再从山底下的老公路走了,除非是新公路塌方处无法行走,一般情况下都要从没有铺设柏油的公路上走。这条毛公路,目的是让众多过桥的车辆义务碾压,等过了两年之后再铺柏油或者水泥。 苦了司机,常常要关闭了车窗,否则漫天的灰尘会毫不留情地侵蚀车内的人。 天热的时候,也苦了车里的人。没有过来的车或者没有超过去的车还好,如果有,那卷起的灰尘如黄风怪,将车包围,里面的人成了它的猎物。 最好的时候,就是下雨之后,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空气中带着野花香味,另外,公路一边裸露的山岩呈深红色,有的呈土黄色,有的已经粉化,风吹过,雨淋过,就会簌簌地往下掉渣子。 山岩中长着兰花花,显得生命无比顽强,周围的植物因为挖掘机的作用纷纷死去,但挖掘机停止工作,没过多久,就有新的一批植物长出来,看到那些在恶劣环境下的小生命,只要有阳光雨露,就要生长,就要创造生命的奇迹。这个多少给柯南以启示,不要管环境如何,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生命在演进的过程中,就会出现转机,就会在不经意间出来好消息。 车不再经过晚秋乡,而是从集镇所在的山背后走了,然后进入传统的老省道,经过阳坝,再到虎坡村。 车在柯南住的地方停了下来,柯南下了车,开锁,进屋,屋里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原来,前几天下大暴雨,雨从破损的窗纸里进入房间,打湿了地面,还有一些家具,加上屋里的空气没有对流,贾友牛没有进来过,也没开过大门,产生了霉味。 柯南放下背包,坐那休息,贾友牛带他孙子经过,看见大门洞开,就走了进来,看到柯南,说:“季先生,好久没见了,最近可好?” “还行,我的妻子儿子来小城了,前两天在忙着搬家,最近在县城里忙。”柯南说。 “好啊,堂客来了,是好事啊。家人团圆了啊。”贾友牛说。 “是啊。你好吗?村里好吗?”柯南说。 “还好。现在已经通水了。只是水不够用。”贾友牛说。 “哦,要建立用水制度,选好管水员,认真管理,大家才有水吃。”柯南说, “贾明珠也不召集开会,建立管水制度,你来了,是好事。”贾友牛说。 “我看贾明珠围绕李干事的指挥棒在转,还不如直接找李干事。”柯南说。 “李干事不会管,他现在说你季先生要求选管委会主任的,那就由管委会主任来管理好了。他不管。”贾友牛说。 “那么,李干事不吃水吗?”柯南问。 “吃啊,他现在故意在摆官架子,我们找他,他不理。”贾友牛说。 “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柯南说。 “我虽是管委会委员,可是,说话基本没人听。还是看李干事的脸色,他说行的事才行,他说不行,那就真的不行了。”贾友牛说。 “那你们是不是都服从李干事呢?”柯南说。 “都服从,不服从的话,李干事就会找你麻烦,他又是酒麻木,天天拿酒当水喝,喝了酒,说话天一句地一句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果你不听他的,他跟你发酒疯,你就麻烦了。他的作风是说一不二的,他点头,事情就好办,他摇头,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不点头也不摇头,就是让自己自行处理,他不会管的。更不会负责。有一些事,如果他不点头,就办不成。”贾友牛说。 “我知道了,以后再商议吧。村里的问题比较多,我们只是普通的公司,不负责处理这些历史问题。我们要抓重点,就是要让村民吃上自来水。目标已经定了,就是要执行。如果不执行,不前进,自然就会不了了之。弄到最后,大家都没有水吃,又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柯南说。 “好,来都来了,就到我家吃顿便饭吧。”贾友牛说。 “算了,我想去了再去好吗?”柯南说。 “好的。”贾友牛说。 贾友牛背着孙子走了,柯南开始打扫房间,风雨过后,屋里已经布满了灰尘,真搞不清,这么多灰尘从哪里来的。 柯南正在忙的时候,李干事打电话来说:“贾明珠找我申请项目,我哪里有钱给他做项目。想来想去,没有想出结果。后来我看了预算书,上面竟然有他申请的项目。我们啥时候见个面呢?” “好的,我已经到了虎坡村,现在在宿舍。”柯南说。 “那好,我等一会儿下来。”李干事说。 “好。”柯南说,心里琢磨怎样应付他。 柯南继续打扫卫生,简单收拾一下后,屋里基本上看得过去了。刚要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贾明珠和李干事来了。 他们落座之后,贾明珠说:“我家房子后面有一口大水池,不知道季先生看到了没有。” “没注意。在哪里?有多大?”柯南说。 “是的,只要不留意,是看不到的,它就在公路下面,走几步就能看到。大概有400多个方。”贾明珠说。 “这个方是什么?是不是立方米到意思?如果是,抽空去看看。”柯南说。 “是的,方就是立方米。大概就是400吨水的大小。我这次来,是想申请新项目。不知道季先生是否方便。”贾明珠说。 “你说说看,为什么要上这个新项目?”柯南说。 “我说的新项目就是给我房子后面的大水池加盖。如果不加盖,孩子在那玩耍,不小心掉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许多孩子都是留守的,由爷爷奶奶来照管,孩子的父母在外务工,爷爷奶奶年事已高,眼睛昏花,总有看得不仔细的时候,他们的孙子孙女和外孙掉下去,这个责任谁负呢?”贾明珠说。 “那口水池是利用世界银行贷款修建的,到现在已过去10多个年头了。世行贷款不够,所以就没加盖,当时也没想到要将这个水池改为饮水池,就没打算加盖。现在的预算包括了那口水池,只不过我们没有想到,这个水池还能用,就不必要新建一口,为了节约,还是不新建了,在原来的水池上方加一个盖子就够了。”李干事说。 柯南明白了,他找出《实施方案》,上面确实有一口水池,但没有建。没想到已经存在一口旧水池,而且挺大的,大概有400多个立方米,原来修建这口大水池目的是给柑橘园灌溉用的,但是,世界银行的贷款项目失败,柑橘园种植项目没有成功,这口水池就闲置了下来。 “这个加盖的预算需要多少钱?”柯南说。 “不算人工费,只算材料的话,大概需要10万元。”贾明珠说。 “好,我知道了,我需要时间向办公室申请,经过讨论后再决定。管委会开过会了吗?”柯南说。 “开过了,委员表示同意,这是会议记录。”贾明珠说。 贾明珠递过来一本没有封面的笔记本,柯南翻看了一下,确实有会议记录,大家一致通过给柑橘园大水池加盖,目的是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 柯南想到刚才贾友牛说的话,自柯南到小城县城之后,村里一直没有召开过管委会了。不知道贾明珠在撒谎,还是贾友牛在撒谎,柯南估计前者撒谎的可能性大些,因为这口大水池和贾明珠有着密切的利益关系。 “你们不是不利用村里的集体供水水利系统,要用对面山上的水源吗?”柯南问。 “对面山上的水源,流量不大,不能满足超过24户的饮水需要。我们这一块有12户,他们那边有21户,已经超过了,人家不同意我们和他们共用一个水源。没办法,还是要接通村里的水利系统。”贾明珠说。 “听说最近通水了是吧?”柯南问,季柯南盯着李干事的鼻尖问。 “是的,水好得很。”李干事说,李干事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在看着别处,仿佛在回避季柯南的寒气闪闪的宝剑一样的眼睛。季柯南的眼神,足以刺透李干事的心。 “我们家还没有受益,现在只等把大水池加盖后才能享受自来水了。”贾明珠说,看起来他非常懊恼,非常后悔担任这个有名无实的管委会主任,但是,他又不能不硬着头皮干下去,就是要将窝囊进行到底。 柯南问李干事:“水量够吗?” 李干事明白柯南的意思,他在试探,看他是否说实话,李干事说:“不太够,需要建立管水制度,需要选好管水员。” “这个工作什么时候开始做呢?已经提醒过几次了吧,再次提醒。这是验收的关键内容,如果没有,验收就够呛。”柯南说。 “也是等大水池加盖后再进行,这个水利系统要等到大水池完工后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计划里有这个水池,我看了预算报告的,这是真的。季先生不要不认账,也不要怪我多事,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这口水池,整个项目都不算完成,验收不验收,这就让季先生去掂量掂量了。我就不多说了。呵呵。”李干事说。 “别着急。着急也没有用,办事要走程序,这个还算快的。你们也知道,一个项目从立项到实施,要经过很多手续的。总之,我会尽快向办公室申请的,尽快给你们答复的。大的援助资金都投入了,还在乎小的援助项目吗?你们不必担心。按照要求做就行了。该给你们的一个子不少,不该给你们的,一个子不多。这个你们听懂了吗?”柯南说。季柯南一说完,就不想再说话了。 李干事和贾明珠都点点头,没说话了。 贾明珠和李干事见柯南不再说话,他俩互相看了看,就起身走了。 柯南也没起身相送,他在给刘小姐发微信,看刘小姐是什么意见。刘小姐收到微信,一般不会马上说出自己的意见,她一定先要问问多哥。哪怕尹贤仁在,也不问,直接问多哥多工程师,她认为多哥懂工程,他的意见就是权威意见,没事的。第一期项目,给她的错觉,将谭助理安排的技术总监,将所有项目村的项目都严格把关,在技术层面上没有出半点差错,这是谭助理的功劳,组织协调到位,技术部门支持,所取得的成绩,在验收的时候,多哥比较积极,鞍前马后地跑,十分勤快,给刘小姐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也给刘小姐一个错觉,总觉得所有的成绩都是多哥取得的,这样,在二期项目的时候,刘小姐就绝对信任了多哥。其他人都靠边站了。这次在虎坡村的项目,技术方面肯定会问他的意见,这个是情理中的事。 在等待刘小姐回复微信的时候,贾友虎上来了,他说:“季先生,你来了,我的堂客听说你来了,要我上来请你下去吃饭。” “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柯南说。 “饭已经好了,跟我下去吧。”贾友虎说。 “那多不好意思,经常打搅你们啊。”柯南说。 “没有。你去我们家,我们很高兴。”贾友虎说。 柯南说:“好吧。” 贾友虎不走,柯南见赖不过去,就起身,关上房门,锁了,要贾友虎前面走,贾友虎不肯,让柯南先。柯南见推不过,只好照办了。 第148章 花花世界 柯南知道贾友虎的家,他的夫人,当地称作“堂客”的,非常慷慨,热情好客,这和她来自阳坝乡镇有些让人感到意外,因她少了市侩气,没有小市民的精明和算计,她自愿嫁到山上来,很大程度上受到电影《朝阳沟》的影响。这部电影里有女青年自愿到山里落户,从城里人变成山里人,从不会劳动耕作到成为种庄稼的能手,这个过程,非常耐人寻味。电影的影响力很大,影响范围很广,让热血青年,更愿意扎根农村、奉献青春。 她的弟弟在广西安了家,是第二次婚姻,第一次因为她弟弟入狱,弟媳妇改嫁,宣告婚姻失败,留下一个姑娘,在她娘家,由她父母代养。 第二任夫人是广西的警员的妻子,警员因公殉职,留下警员的妻子和女儿,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可能和基因有关,有的人注定生女孩,有的注定生男孩,这个就是命运的安排,与其他的外在的因素无关。 警员的命却凄惨,老婆孩子都易主了,交给曾被惩罚的罪犯来抚养和照顾,人生大逆转,这里多少都有些悲剧色彩,结局却有些喜剧特色。过往的已经成为历史,未来还有希望追求和实现。这样的人生,不是一般,是特别,是享受一种体验,岁月悠悠,也能感受到心情的变化,变得老练和阔达。 她现在也有两位男人,其中一位是她老公,即贾友虎,另一位是叔叔,即贾友虎的弟弟,哑巴,但很聪明,很能干,又勤快。虽不会说话,比那些会说话的,还要强许多倍。贾友虎家算是比较富裕的,这和她的聪明贤德有关,又懂经济,也懂计算,在农村,有这样的女人来管理家庭,比较合适。所谓妻子,相夫教子,相当于家宰,就是家里的宰相,统管家庭事务,包括教育孩子,伺候公婆,夫妻相敬如宾等等,实在不简单。 贾友虎有福,她不仅给贾友虎生儿育女,一儿一女,还懂持家之道,勤俭节约,渐渐地家道中兴,慢慢地在当地出了名。这个好名声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可能不经意间就得到这一殊荣。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 她的热情好客,给她带来的好处多多,人都讲感情,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相互尊重,人活着图的不就是这个吗?她儿子在渡河镇开照相馆,生意还可以。贾友虎趁农闲时,外出走村串户,帮人理发,捞些外快,补贴家用,倒也过得滋润快乐。有个薄薄的技术在身上,到哪里都不怕,可以养活自己,也能养活一家老小。如果有良田万顷,不好好珍惜,恐怕不行,也是要败家的。大厦将倾,呼啦啦,独木难支。当然,小家小业,好好用心经营就行。小家管理好,就是为社会作出贡献了。 柯南去她家,她很开心,连忙邀请入座,端出炒好的菜,问:“季先生,这么久都不来我家了,在哪里忙啊?” “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来看您,不好意思。”柯南说。 “来了就好。喝点啤酒还是白酒?”她问。 “不喝酒。”柯南说。 “无酒不成席,如果看得起我们,就喝点吧。尹先生不在,多工也不在,你怕什么?”她说。“不是怕,是有纪律,他们在不在,都要讲纪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不是?”季柯南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纪律不必讲情理,讲纪律,当然好,纪律是管坏人的。季先生那么好,就不要受纪律约束了吧,到了我们农村,不能表达对你的感谢,那这家人就不够讲礼貌了,不讲理了,这个帽子我们可不想戴着,喝点酒,可以表达我们对你的感谢。你就是外地来的,路过我们家的陌生人,我们也会热情招待,包括喝酒。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你不要见怪。”她说,显得非常真挚。 柯南心想,这女人真不简单,让人无路可退,于是说:“好吧,来点啤酒。” 贾友虎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柯南,柯南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哪里喝的了这么一瓶?” “喝的完,男人喝一瓶啤酒算什么?喝半瓶算啥?来,喝!”贾友虎说。 柯南还想说什么,看到贾友虎诚恳的眼神,就接受了。贾友虎的妻子笑了,说:“这就对了,不喝酒不热闹,喝酒才能助兴,好,你们慢慢喝,我还要去忙。” “算了,菜够多了,别炒了。”柯南说。 “哪里够?这几个菜是我们家平常吃的,今天来了贵客,添两盘,不算什么。你们慢慢用,我去忙了。不要我帮你夹菜吧,自己动手,客气啥!”她话音刚落,就又进了厨房。 贾友虎的哑巴弟弟没有在桌子前吃饭,自己端着一个大碗,他嫂子帮他添了各样的菜,他坐在旁边约2米的地方,在那笑眯眯地吃,还不停地做手势让柯南多吃、多喝,柯南请贾友虎翻译,请他过来,坐在桌前吃,他摆摆手,不干,贾友虎说:“他很会事,自己不好意思,怕客人嫌弃,他很讲究,每天都洗澡,饭前便后都洗手,因为是聋哑人,觉得不如人,就不来坐,他非常勤奋,咱们这个家的收入,有一大半都是他劳动挣来的。” “我不嫌弃啊,他虽不会说话,可是他很讲卫生,穿着也干净,不惹人讨厌,可能太多心了。”柯南说。 “你不嫌弃,因为你是慈善人士,能够爱人,有些下乡来工作的工作人员,有时候也在我家吃过饭,他们不像你,对残疾人很有偏见。我弟弟不太清楚你的身份,可能把你看成他们一样的了,这个不奇怪,因为你从来没到过我们山里,第一次难免有误会,就包括我们说上,一开始对你也有误会,何况他了!等一会我给他解释解释,这个需要给他解释。这一阵子很忙,也没给他说清楚。他把你当成下乡的工作人员了。其实不是。”贾友虎说。 柯南说:“是啊。我不是干部,也能接纳残疾人。他们虽然身体残疾,但心灵健康,不像有些人身体健康,心灵和思想却受到了玷污。行事为人,显得比残疾人还差劲儿。” 吃完饭,柯南起身回到宿舍,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问:“生活得还适应吧?孩子好吗?” 柯南的妻子说:“还好。就是出门难。” “怎么出门难?”柯南问。 “出门就是坡,下坡还好,上坡不好走。”她说。 “是啊,到归州生活,经常爬山,山里人常爬山,想胖都难。除非是那些出门开车的人,才会胖,其他人都瘦。你生了孩子,肚子上有赘肉,常在归州生活,逼着你锻炼,应该会苗条起来的。”柯南说。 “我可不想苗条,太难了。不如我们家好,到哪都是平地,走起来又快又好。”她说。 柯南说:“除了这个以外,还有那些不适应的?” “没有了。”她说。 “你发现没有,这里的空气比较新鲜,水也好喝。”柯南说。 “是啊。我觉得我们家的自来水的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空气也受到了污染,不好闻,灰尘较大。不如这里干净。”她说。 “是啊。不过,正在整治,成效也有,各有各的好处。山区生活的人寿星多,平原生活的人中风的多。你注意到没有,山区很少看到中风的?”柯南说。 “是啊。”她说。 柯南和他妻子通完电话,突然发现有一条未读微信,是刘小姐发来的,她说:“先和尹贤仁、多哥谈过之后,再跟她汇报。” 柯南心想,这就麻烦了。到底是谁在负责虎坡村呢?出了事情到底是谁来负责呢?这个不好,季柯南内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麻烦了,这次算是栽在虎坡村了。这里就是季柯南滑铁卢战役,一场战役决定了拿破仑的命运,同样,一个项目决定了季柯南的结局。 但是,牢骚归牢骚,命令还得要听。柯南打通了尹贤仁的电话,说:“刘小姐让我和你们商量,虎坡村的世界银行柑橘项目,遗留了一口灌溉用的水池,没有加盖,现在想把这口水池并入集体饮水项目,原来做过方案的,后来就忽略了,现在贾明珠提出来这个请求,目的是解决下面十几户吃水困难问题,另外为了保证孩子的人身安全,万一掉进去,不是淹死也会摔残,你看怎么办?” “等一会儿,我跟多哥商量一下啊。”尹贤仁说。 柯南开始写日记,尹贤仁在给自己找替罪羊,等他找好了再说吧。替罪羊只是一时,时间会还季柯南的清白,历史是替季柯南说话的。不要灰心,终于会大白于天下的。 没过多久,柯南差不多把日记写完,尹贤仁打电话来说:“如果预算不超过10万元,就行。” “行,我就给贾明珠答复了啊。”柯南说。 “谁?哪个贾明珠?”尹贤仁问。 柯南说:“就是虎坡村的集中供水管委会主任。他申请的项目,水池在他家屋后。” “哦,那要小心了。不要轻信,最好去水池看看。另外,那个贾明珠是傀儡,真正的幕后操作手是李干事,你要小心。”尹贤仁说。 “明天我去看看,你要不要过来?尽量过来,多个脑袋帮我想,肯定比一个脑袋强。”柯南说。 “不用了。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够聪明,我相信你会应付的。”尹贤仁说。 柯南很清楚,魏村根本没什么事。都是分散户的水池,哪里有那么多的事。都是在逃避,不想负责,到时候出了事一概不认账。只有柯南独自扛了。 “那好吧。到时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就过来吧。”柯南说。 “没问题。我会随叫随到的。”尹贤仁说。 “那谢谢了。”柯南说。 柯南关闭电话,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跟贾明珠说,想明天去水池看看再说。 柯南将这一安排,打电话给李干事说了,李干事说:“好,明天我也去看看。” 当晚无话,柯南看了看工作计划,记了工作笔记。 第二天天一亮,柯南弄好了早饭,吃了,然后打电话给妻子,问:“昨晚过得这么样?” “就是想你。”她说。 “想我也没法,周末回去。孩子怎么样?”柯南问。 “孩子很好,就是突然出现了爸爸,又突然消失了爸爸,有些不适应吧?”她说。 柯南笑着说:“真想他啊!” “不想我吗?”她问。 “当然想,你是我老婆嘛,不想你想谁呢?”柯南说。 她说:“算了,别浪费电话费了,你去工作吧。” “好的,拜拜!”柯南说。 柯南合上手机,看看时间还早,就坐在门前读《圣经》,刚阅读一章,李支书打电话来,说:“到我兄弟的商店里来。” 柯南知道他兄弟的商店在公路旁,于是,柯南关上房门,锁了,带着相机,沿着公路朝前走,拐了一个弯,看见那座土墙筑的青瓦房,李干事已经在那等着了,他一边抽着呛人的大叶子土烟,一边和他兄弟说笑。看到柯南上来,他暂停了他的谈话,起身,问:“季先生,你早啊!” 柯南弄不明白李干事为何这般热情,也报以礼节性地说:“您好!” “昨天和负责人汇报情况了?”李干事说。 “是的。负责人先让我实地察看一下再做决定。”柯南说。 柯南心里清楚,实际上是已经批了,不过要把情况弄扎实些才好。柯南把相机带来的目的,就是要照一些图片,保存下来,作为证据使用,或作为工具,用来麻痹一下李干事,让他知道,基金会做事是非常严格的,随意性并不强。 “那好,我们走吧。刚才我跟贾明珠联系了,他可能已经去了。”李干事说。 柯南不知道水池的具体位置,加上现在树叶浓密,不容易发现水池。李干事和柯南沿着公路往回走。 第149章 世界银行 李干事指着公路下方的平房说:“那里就是贾助理的老宅子。他的父母都还健在,在房子里居住。老人就是不离开村子,儿子让他们进城居住,总算考出来一个大学生,想让老人过好日子。结果不去。在家踏实些。比较随心所欲,到了城里居住,总是被约束,感到被人捆绑了一般。” “你觉得城里好,还是乡下好?”季柯南问。 “各有各的好处,城里买东西方便,如果没钱买,在城里住着也难受,不如住乡下。如果有钱,在城里过的肯定滋润些,城里总比乡下好。但是城里人最终还会死,死了之后怎么办?埋在哪里?这是个问题不是吗?”李干事说。 柯南弄明白了,原来这个项目能到虎坡村,是因为贾助理!贾助理是这个村考出去的。是城里的大学生,相当于深山飞出去的金凤凰。 从另一方面来说,看来,眼下要做任何事情,若想成功,必须要靠关系,关系十分重要。 “那你们对贾助理很尊敬吧?他是大学生,又能照顾家乡父老乡亲,这样的人值得尊敬。”柯南问。 “不怎么样。我和贾助理相差了一辈,贾监督和他是一辈的。”李干事说。 “没听说过。”柯南说。 “贾监督和贾助理从穿开裆裤时一起玩,到后来在不同的岗位,贾监督从来没说过一把手半句好话,如果贾监督求求一把手,我这干事的位置早就被他取而代之了。”李干事说。 “原来如此!贾新意当财务监督,和贾助理平起平坐,相当于要当齐天大圣吗?”柯南说。 “可能是。贾监督不想当干事,只当财务监督,将来说不定混好了当财务总监,看来,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李干事笑着说。 “贾监督有其他身份吗?”柯南问。 李干事说:“还有一个合作社的干事他在担任。前不久才成立的合作社,主要是土豆的生产和销售方面。” “他为什么现在才加入合作社呢?”柯南说。 “以前怕交社员费,他是财务方面的干事,算得准,组织社员费交了没用,不如买酒喝。”李干事说。 “那他现在应该想通了吧?!入社有不少好处。”柯南说。 “对,他现在入合作社了,也不心疼社员费,他很清楚,是财务监督,又是社员,合作社的干事,现在农村发展很快,不仅不收各项费用,还有各种补贴和补助,天底下到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呢?贾监督看见好处来了,权力有了,如果再不入社,肠子都会悔青的。”李干事说。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然后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转弯就看见一口约400立方米的水池。贾明珠站在水池边上,看见柯南和村干事,立马迎了上来,说:“接到电话,我就赶来了。没想到你们起得这么早。” “长话短说,季先生今天来实地看看,拍些照片,留存备查。”李干事说。 柯南心想,李干事真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没有拖泥带水的,不愧是老狐狸,知道猎人在哪里下套,知道哪里有陷阱,他搞了多年的农村工作,是老油条,现在是项目干事,干事就是要会做事,他也是一块老姜,辣嘴伤心。要知道柯南并未告诉李干事他带了相机,即便假设看到了相机,他也没问用相机干什么。 李干事既然能当这个村的项目管理委员会的干事,自然会笼络人心,自然有一套,像攻心术、像关系学,更重要的是,他善于观察,这个是许多成功人士的共同特征。 李干事看出柯南早已决定要上这个项目,但是,没有见到兔子,就不会轻易撒鹰。既然看了大水池子,就不再怀疑,柯南决定近期购买水泥和钢筋。 但是,还没听到贾明珠和李干事的意见,就不能先说出这个决定。 “这个大水池是灌溉柑橘园的,但是柑橘没有几棵了,项目宣告失败;现在,大水池就像张开大嘴的老虎,要吞吃不小心的人。包括那些在外打工的人的留守儿童。”贾明珠说。 “出过事吗?”柯南问。 “出过。前年有个小孩子掉下去了,幸好里面没有水,否则就会被淹死。后来,人们把他救了上来,发现胳膊骨折,身体多处软组织受损。太危险了。谈到这个事,大家都感到后怕,万一再出现这样的事故,就要影响到很多人了。特别是现在网络社会,消息传播得很快。一不小心,这个地方就会出名,连当事人都会扬名天下的。你说是不是?季先生。”贾明珠说。 “真的很不幸!可是网络社会,也要依法才行,不能无中生有,扩大影响是不是?”柯南说。 “这个当然,我说的意思是,迫在眉睫要加盖了。消除安全隐患,避免再次发生意外。总之要说的,就是计划中列明的,季先生很明白,就不需要多解释,所以,给水池加盖迫在眉睫了。我不是这个水池的受益户,但是,我很愿意帮助大家组织,齐心竭力把盖做起来,避免以后的麻烦。我人老了,没多少时间活着,关键是给后人造福。我的孩子都在城里,以后不一定回来,这三四件土房子,他也看不上。我是给住在这里的人做好事。季先生不要误会我。”李干事说。 柯南问:“那先测量一下好吗?” 贾明珠说:“好的。” 贾明珠回家拿来一个皮卷尺,然后李干事帮助他测量。很快地,测量结果出来了。 柯南向负责登记的李干事说:“请把数据报告给我,我好计算。” 李干事就把刚才登记的长和宽,用来计算,看看需要多少材料。从事实部分来看,有些东西是不准确的。比如,这口大水池的宽是不一致的,长也是不一致的。 可以清楚知道,当初修建这口大水池,施工并不规范,不知道是找哪里的专业队伍来做的池子,很难送上恭维之言;如果存在承包转包现象,材料都难以保证是否正宗,斤两是否短少? 柯南把有关的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对他们说:“我弄明白了。等我的电话通知吧。”然后他就离开了贾李二人。 柯南回到宿舍,给尹贤仁打电话告知此情况。尹贤仁听完报告,回复说:“我知道了,给多哥说说看。稍微等一等吧!” 柯南挂了电话,等他们去商量,过了一会儿,尹贤仁打电话来说:“没问题了,不能超过10万元。” “我知道了,等施工的时候您能来吗?”柯南说。 “好的。”尹贤仁说。 柯南立马跟李干事说:“没问题了。请通知贾明珠找受益户开会吧。” 李干事说:“好,我这就打电话通知。这是好事,大家都会来的,会支持的。你就看好吧。” 到了下午,柯南接到电话,说:“请到贾明珠家开会。”电话是李干事打来的。 柯南立马往贾明珠家赶。到了那一看,已经有不少参会的农户代表,坐在那里喝茶吃瓜子。贾明珠见柯南来了,连忙找来一把椅子,请柯南坐下,贾明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眼睛里有活儿,知道季柯南是送钱来的主儿,不能得罪,要照顾好,一高兴,给钱就会利索些,不会设卡,如果不照顾好,都是赊账,季柯南跑了,债主找不到他,就会找跑不了的,那就是贾明珠了,这个债如果让贾明珠来背着,肯定是天大的冤枉。 然后,又沏茶给柯南喝。他知道,这个项目其实是为贾明珠做的。但是,周围的受益户都要陪太子读书。如果能成功,造福村民;如果不成功,也不要紧,可以重头再来。在基金会来村里做水利项目之前,村民还不是有水吃?只不过要辛苦走远路挑水而已。现在能让村民吃上自来水,村民当然皆大欢喜。 人们陆续到齐了,贾明珠主持会议,他说:“经过努力,我们争取到给旧水池加盖的项目,希望大家积极参与,也能理解我们的苦衷。为了保护孩子,大家齐心,可以移动泰山。到施工的时候,诚恳邀请在座的各位都来捧场,为了自来水,为了下一代的安危,我们一定要像贾家坡人那样过着水量充沛的日子,用上自来水,用上安全水,都是好的。” 到会的村民问:“什么时候开始?” 贾明珠说:“等时间定了再说吧。” 那村民问:“中午管饭吗?” 贾明珠看看李干事,李干事看看季先生,季先生说:“我看可以。大家来投工,给水池加盖,我们提供材料,中午不休息,坚持一气呵成,因为混凝土不能等,人能等,太阳的热量会让混凝土很快结块,以后想要纠正就非常难。所以,中午就需要在工地上吃饭了。我们会安排好大家的伙食。” 那村民说:“好,我相信季先生,相信基金会。到时候,我们来做活就不需要自带干粮了。” “当兵的,不会没吃没喝没穿,这件事做的时候,肯定会照顾到大家的基本需求的。大家的事大家做,我相信,大家都会从中受益的。”柯南说。 贾明珠说:“明天开始,我奉献家里的木材,用来做模板,另外,希望大家奉献点急需的东西,万一没有,只好去买。例如钉子绳子啥的,包括装水的桶,背篓和筐,这些都要自己带。我们家没那么多。” “小东西如果家里没有,也不用买,不用着急,我们来想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麻烦大家的了。希望大家踊跃参加水池加盖项目中来。群策群力,大家都付出辛苦,这个项目一定会成功的。”李干事说。 会议看起来取得了成功,群众为了后代,为了孩子,愿意自己辛苦点,把水池盖子做了,哪怕自己没有受益,也无所谓,这种牺牲精神在功利社会已经很少见了,让季柯南比较感动。真是好样的! 在深山里,人们还是比较单纯,比较低平地区的人来说,还是保持着良善,谁知道呢?也许在城市里,人们内心里也有良善,但是,在邪恶面前,就退缩了。让步给那恶者,结果恶性循环,人都变得麻木了。 会议最后决定:明天开始装模,即,贾明珠提供木材,将木材改成模板,用来承担浇灌水池盖子的混凝土。然后,按部就班,有力的出力,有智的出智,将模板做好,然后铺设钢筋,就像做房子一样,大家的情绪很好,没有哪个拔气门芯,也不说泄气的话,看来都很想给水池加盖,免得水池白天装太阳、晚上装月亮。 管委会的会议,乱糟糟的,不是那些村委会开的例会,基本上都是李干事说了算,其他人去,只是凑个人数,举举手,表态基本一致,开会比较斯文,大家基本上没有什么话说,更别说提意见,因为提了意见,等于没提。所提的意见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反而引起支书的不快,一旦引起他的不快就麻烦了。 不过,大家都参与了,应该说对大家都是一种激励,比较热心参与这样的会议。当然,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大家聚在一起,难免会说一些负面的话,张家长李家短的,弄得挺复杂的。李干事不喜欢让大家来开会,不想处理那些扯皮拉筋的事儿,而每次开完会,就会出现一些邻里矛盾的新鲜又老套的事儿。会议成功,出乎季柯南的期望,原来,村民的真实想法是好的,村民很容易满足,不是故意刁难,如果说刁难,也是因为被骗了很多次,适当的质疑也不过分,说话不中听,也不奇怪。习惯了就好。 散会后,贾明珠带着柯南来到房屋的山墙前,指着一堆木头说:“这些木材我准备留着给我和我老伴做棺材的,现在给水池加盖,急需木材,到别处弄,怕来不及,也担心质量,我就狠狠心,先斩后奏,将木头改了,支持项目。” 柯南听了,惊得半天不得动弹。 第150章 仙境人间 柯南心想,这贾明珠还真豁出去了!连老本都拿出来了,看来,给水池加盖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做到的。趁柯南还在村里的时候,抓紧时间,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真是要好好把握。这个装太阳和月亮的大水池,其实就是他心里永运的痛,只有季柯南能治疗,其他人都不行。 贾明珠说:“我明天找师傅来加工木材,这些费用,包括买小五金例如钉子的费用,我都会一一记账,绝不出现任何纰漏。如果说项目刚开始不久,我没经验,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我也懂得了一些,季先生就请看好吧。” “钉子不是农户家准备吗?”柯南问道。 “不是,这个量比较大,一般农户家没有多少。如果不够,就会窝工,耽误时间,得不偿失,现在就是要抓紧时间才行。”贾明珠说。 “这样吧,你先安排,记住,可千万不要超过预算,如果超过,再申请新项目款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也就是说,超支的部分,你要自己想办法。清楚了吗?”季柯南说。 “行,我尽量节约,超过的部分,我们再想想办法。”贾明珠说。 季柯南听他这样说了之后,也不怎么评论,只是淡定地说:“现在做项目不容易,你能够理解就好。值得肯定的是:您肯为大家做出牺牲,是好样的,值得大家向您学习。” “那是应该的。季先生就看好吧。我做好后您来看吧。”贾明珠说。 柯南联想起了在项目起初,贾明珠拿水泥票做人情,弄得差点全军覆没,项目差点流产,现在还好,勉强又走了一段里程,到现在又弄得不伦不类了。如果想要彻底完成项目,得到满分,估计有些难。不过,在项目撤走之前,尽量留个好印象倒是一个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柯南离开贾明珠家,一路走,一路想,不知道贾明珠是真是假,不管真假,看行动吧,行动能证明他的说的,不能相信他说的,可以相信他做的。 明天要回城一次,这里已经安排妥当了,他们准备模板,并且给水池加盖支模,柯南可以回家看看妻子和孩子,不知道他们过得是否还习惯。柯南心想,不回家看孩子,不像做父亲的,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柯南跟妻子打电话,问:“你和孩子都好吗?” “就是想你,别的都好。如果你能回来就好了,还跟我在老家一样啊,没什么两样。还是两地分居,真还不如不来。在家,还有孩子的奶奶、左邻右舍可以说说话,这里谁都不认识,感到很孤独。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吗?什么时候回来呢?”他妻子说。 “村里的工作安排好了我就回去。还是要舍小家为大家嘛。我也想天天厮守着你,但是办不到哇,希望你能理解。如果工作做不好,就会影响考评,评估的分数不高,就影响收入。这个道理希望你明白。”柯南说。 “小家不顾,为大家其实不合适,人都是自私的,自己的家都顾不好,怎么会顾好别人的家呢?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你看,很多男人都没有抛弃自己的家庭,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吗?”他妻子说。 “这个真不好说,要说爱家,我们这个家,有优良的传统,就是非常爱家,一切都是为了家人,在外头努力,也是想让家人过得舒服一些。不爱家,就不能爱社区的人,对自己的家人都不好,怎么会对社区的人好呢?我保留我的意见好吗?”柯南说。 柯南的妻子又谈到儿子,话题很多,在季柯南问到儿子的具体情况时,她一一回答了关于儿子的一些事,柯南恨不得马上回到县城,看到自己的儿子。 在村里住了一晚,柯南想,快要撤项了,竟然连渡河镇是什么样的还没看过,将来如果有人问:“你在哪里做项目?” “虎坡。”柯南回答。 人家如果喜欢追问,接下来就是:“虎坡在哪儿?附近有什么?” 柯南想说,在渡河附近,可是人家根本不知道渡河是什么,柯南又没去过,又怎么会回答呢? 柯南在初到小城考察的时候,游览了农神溪,听说农神溪的上游就是渡河镇。工作安排妥当,心里有些轻松的感觉。潜在的危险抛之脑后,到底前途如何,暂且不管。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勇敢面对。再就是,明天有明天的忧虑,今天的难处今天当就可以了,不要害怕,怕也没有用。在这个世界的最后的日子,谁都不完美,谁都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需要交帐,不存在漏网之鱼。当然,每天怀着感恩的心,不太容易。在顺境的时候,可以做到,而且比较轻松,在逆境的时候,就没办法或者不容易做到,这个就要付出努力了。 渡河镇的水流入农神溪,加上出自农神架的其它小溪,汇成一条小河,小河流淌,聚少成多,就成了著名的农神溪,到了长江,与巫峡的出口相连,农神溪看上去,就是一片汪洋了。 柯南要回小城县城,已经走了很多次的公路了,想尝试着走水路,那就是要到渡河镇坐船到小城了。柯南常常坐车,那车就是在沿渡河与小城之间来回地跑,为那些不想坐船的人,提供一个可以选择的出行工具。 既然这样决定,柯南整理完了工作笔记,另外写了今天的日记,读读专业书,按照计划读了几章《圣经》,然后听了听收音机,就睡了。晚上去渡河镇的车非常少,几乎没有。山区的夜色较浓厚,星星很亮,月亮却黯淡无光。偶尔传来狗叫声,在山谷中回响,然后又归于沉寂。非常美好的夜晚,季柯南享受这种宁静,可以让他写出很多文字来。至于发表与否,文字给谁看,倒是不特别在意。这种观念一直影响着季柯南,当然,需要发表的渠道,但是,在山区工作,没办法得到相关老师的指点,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边前进,一边总结经验教训,不交点学费,不会进步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柯南就起了床,他收拾好东西,弄点早饭吃了,然后站在门口等车,那车是去渡河镇的。 正在等车的时候,看见从公路上走过来一个人,对柯南来说,身影较为熟悉,山区的早晨有些许的薄雾,加上柯南的眼睛近视,不太容易看得清楚,柯南猜出那人是贾明珠。 果然,他走近前来,柯南一看,问:“您早啊,贾主任!” 贾明珠说:“早,季先生!我是假的主任。这么早您要去哪儿啊?” 柯南说:“您老千万别用‘您’这个字,折杀我了!” “我们习惯用‘您’这个字眼儿了。希望您不要见怪。”贾明珠说。 “这么早,您要去干什么?”柯南问。 “我们乡下人,早晨都起得早,还有比我更早的呢。我去找贾友牛借大锯。”贾明珠说。 “借大锯干什么?”柯南问。 贾明珠说:“把木料改一改。昨天我给您看的那些木料,准备给我和我老伴做棺材的,先拿来用,看样子,我还能活几年,老伴身体还算硬朗,最近几年,老天可怜,别收我们走就行了;至于那些已经用了的棺材木料,以后再说。” “您的儿子很成器的,会为您考虑,会尽孝养老的。”柯南说。 贾明珠说:“别提了。我儿子在县城里住,要让我们去,我们去住了一段时间,很不适应,又回来了。还是土墙房屋好,住得踏实。小城里很热闹,人多,地方小,房子小,没有住在乡下自在。” “那是。我不耽误您了,您去忙吧,有事电话联系。”柯南说。 贾明珠说:“好的,真对不起,我开始不了解您,知道您是来办实事的,还以为是基层组织干事呢,以前被骗怕了,对您有些不太礼貌,也出了一些乱子,真的不应该,让您也担惊受怕的。希望您留在村里多做几年。”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不要再提。关键是以后的几个月里,把所有项目都完成,尽善尽美,竭尽全力做好,为将来留在村里继续实施新项目做好铺垫,也可以将其作为模范,供后来者参考。”柯南说。 “对,我去了,您可以坐到渡河的车,坐船回去,可能车快要来了。”贾明珠说。 柯南说:“好,谢谢您提醒,我再等等。您去忙吧。” 贾明珠和柯南握了握手,就走了。 柯南站在那里继续等,心想,贾明珠实际在为自己的事在忙。大水池就在房屋后面的山坡上,离他家的距离是最近的,怪不得怎么积极呢!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没有道理。 柯南发了一会儿呆,一辆面包车“嘎”一声听在他面前,问:“去哪儿?” “去渡河镇。”柯南说。 司机说:“上车吧,我刚好去那里接人。” 柯南上了车,又看了看门,已经锁好了,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如果遭了贼,也让人感到不爽。 车启动,沿着山体向上爬行。这里又是一番天地,先爬坡,转过几座山梁之后,开始下坡,一直下坡,到了山脚,就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床上裸露着一块块的石头,还有一些细碎的鹅卵石。 河岸之上是小集镇,有新时代的楼房,贴着瓷砖,窗子是钢塑的或者铝合金的,也有过去的古董式的房屋,小木屋或吊脚楼,在河边顺势而建,经过多少年,已无从考证,但仍在发挥着作用却是不争的事实。 河面上如同撒了一层金子,闪闪地跳跃,发着诱人的光芒,让人不得不想有朝一日能在河边和亲爱的人一起漫步,那多么惬意。 柯南下了车,这车到了终点站,就不再前行,如果想坐船,必须要再换乘其它车辆去码头。 柯南看到有人上来问:“有没有去码头坐船的?” 马上有几人响应,说:“我们去,多少钱一个人?” 那人说:“不贵,一人三元。” 有人还价,道:“二元带不带?” 那人说:“我们也不容易,三元是最低的了。” 还价的说:“坐船坐那么远才三元,你这么一点路,还要三元?” 那人说:“那不能比的,船装的人多,人多,钱就多,我这面包车,怎么能和大船比呢?好了,算了,薄利多销,你们都上车吧,一人二元。” 柯南也跟着上了车,车很快坐满,朝码头方向驶去。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句话说出了山道的变幻莫测,真的,在怀疑无路可走的时候,司机总能找到一路来,对这段路,司机是很清楚的,他靠这路吃饭。走起来,车颠簸得厉害,可能考虑到这路也是暂时用一下,没有想办法维修。 三峡水库的水位还要上升,到时候,这条路有可能会被水淹没,投资维修得不偿失。 路相当难走,司机要三元钱不过分,过分的是乘客,话说回来,这是做生意,如同周瑜和黄盖的关系,无可厚非,说来说去,还是人们手里钱不多,节约和小气也就不难理解了。 车到了码头,司机收了钱,下车,船还没来,码头上已经等着了一批人,零零落落地分布在码头的各个角落,码头也是简易的码头,原因也是即将被水淹没,这个地方水比较深,是个很好的驳船的位置。青石板已磨得很光滑,被水打湿,可以看得见人影儿。 没过多久,船来了,是机动船,铁皮做的,一次差不多可以乘坐200人,这样的船,不是旅游船,功能就是方便人们出行,但所走的水道,恰恰是农神溪。 农神溪存在多年。第一次到归州考察的时候,季柯南搭了便车,和机构负责人一起在此游玩过。那时候,完全是旅游性质,不是赶路,有优越感,感到是贵客,被重视,心里难免产生一些骄傲的气来。如今,自己是过客,是工作人员从项目村到县城宿舍,身份完全变了。这个让柯南有些失落,不过马上感到满足。 第151章 画中行走 柯南上了船,看着低缓的山体,不觉得这条溪流会经历什么激流险滩,确实如此!随着三峡水位的上升,以前的山不再高,以前的水不再急,以前的险变为夷,检验水手的技术,通过如今的水道,无法检测。就是老水手,对现在的新水手,很是看不起,觉得不经历风浪的水手,练不出来好技术。现在的水手基本上不需要训练了,随便给他一条什么类型的船,他就能开得稳稳当当的。毫无技术含量,让老水手们情何以堪,总觉得一代不如一代。再过一代,技术就要失传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老水手们很不习惯这样的水道,喜欢过去的水道。 同时,风景如同一条桀骜不驯的烈马,变成了温顺的毛驴,如果想探险,无疑,农神溪不再适合。除非,到更远的上游,那里可能还存在着激流险滩,可以让那些弄潮者一试身手。 船推开了码头,劈开了绿镜子一般的平静的水面,缓缓地朝着峡谷里驶去。船非常稳,船尾的机器轰鸣和震动,对大船来说,一点都没影响,这样,不知道是船推着水走,还是水推着船走,无论是谁推谁,就是前进,这个是不争的事实,只要前进,哪怕慢如蜗牛,总给人希望,让人感觉非常好,不是绝望,而是充满了期待的感觉,实在是美好的。 有些小孩子在船上奔跑,大闹,因着高高的栏杆,和家长的保护,他们也习惯了这种出行方式,对两岸的风景熟视无睹,包括那些常从渡河到小城县城工作的或休息的人来说,那不算什么。孩子跑来跑去,家长没管。这些孩子,总是坐船,对船熟悉,让季柯南这样的不常坐船的人看得心惊肉跳。 这些让人陶醉的风景,是居住在平原的人们平常所看不到的,他们来旅游,看到这样的如画或者如仙境一样的地方,从心里发出惊叹是可以理解的。 柯南才到小城时,走过一次农神溪,当时,他就被农神溪的风景深深地吸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人感觉到了世外桃源,简直不再想人间是非恩怨,不再留恋滚滚红尘,觉得真是人间四月天,人在仙境,流连忘返。 没想到,他会再走农神溪。这一次是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是生活,上一次是旅游,两者的区别是,前者更真实,后者更虚幻。前者是独行侠,后者是伴君如伴虎,使他不得开心颜。 大船在农神溪里走,除了机器的马达声,和小孩子的欢叫,再也没什么声音,仍然有不少人拿出相机,在忙着拍照,这些人可能是一些拍客,希望在网上留下一些爪印的人。 船所走过的地方,大多数山体都比较险峻,如同被巨剑削开两半儿,一半儿落水里,被洪水冲走了,另一半儿矗在那里,两边的绝壁遥相呼应,相互对视,一站就是五百年,或者五千年,当然,是鬼斧神工,季柯南更相信,那是神的创造,就是给人欣赏的。 至今还是那样,除了四季的变化,野花开了谢,谢了开,就是像箭竹那样四季都保持着不变的绿色,既没多,也没少。 船越走越宽,终于可以看见人家的房舍了,还有有些张网的、垂钓的,房舍坐落在平缓的岗地上,远远看去,显得有些朦胧。再往前走,就是官渡了。 官渡是巫峡的出口,巫峡、农神溪和西陵峡组成了三岔水道,是水路、山路的交叉处。难怪小城要建城在此地呢,这是咽喉要道,北上或西进,水路或旱路,都必须从官渡经过。再往下水走,就是险滩众多的西陵峡,一般人走到这里,需要北上的话,就在此转道,否则,就要再次面临生死考验。如果不死,出了西陵峡,就是夷陵,夷陵过去又叫“平陵”,言下之意,就是平坦之地,再往下走,经过湘州,长江再转道北上,就是著名的江汉平原。三峡如同一条巨大的扁担,一头挑着成都平原,一头挑着江汉平原,形象地说明了这里 的地形地貌,让人觉得这是上帝的美意,无论在哪里都要辛勤劳作,才有吃的,有穿的,不是靠乞讨,不是靠天上掉馅饼。 三峡是检验人对生命的态度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不适合人类生存,只适合匆匆经过,古今许多文人墨客赞美三峡,留下许多诗篇,是因为三峡非常险峻,人迹罕至,夺去了许多人的性命。因为人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丢命,就出了名。人们对生命还是比较重视的,对于丢掉性命的震撼,比较对诗词文学的震撼,要强烈得多。 三峡的一头是天府之国,另一头是鱼米之乡,都是非常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要想从一个美丽富庶之地到另一个美好之地,必须要经历这样的考验。走过了死亡谷,就是永生,这样的经历确实是值得去探索的。要么生,要么死,这是一个问题。 船靠了岸,人们蜂拥下船,港口有很多等客的面包车,柯南随便上了一辆,车上上了三个人后,司机就开动了引擎。柯南来小城有两三年了,知道在港口坐车,不要问价,问了也白搭,价钱都差不多,白费口舌,因为行内已经形成了规矩,这个运输成本在那摆着,想要有所突破非常难。 柯南住的位置非常不便,车是直接去土坡的,没有车到白坡去,就意味着柯南必须在主公路上下车,然后步行爬上,沿着台阶回到住点,即便如此,柯南也非常愿意步行。因为家就在上面,因着爱的缘故,自己辛苦点没有什么。辛苦没啥,锻炼了身体是真的。季柯南选择这份工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锻炼身体。钱没有多少,身体得到了锻炼,也是一种收获,值得。 等柯南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看到他妻子一脸都是惊喜,柯南的“偷袭”算是成功了,心里掩饰不住喜悦,连妻子儿子一起抱了起来,就地转了一圈。这是意外的惊喜,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惊喜,生活就不会平淡无奇,不会索然无味。 “你怎么回来了?”他妻子问。 “我想你和孩子了。”柯南说。 “我昨晚还梦到你了。”她说。 “是吗?女人爱做梦。”柯南说。 “吃饭了吗?”她说。 “没有。”柯南说。 “你抱着孩子玩,我去做饭。”她说。她一说完,就系上了围裙开始忙碌起来。 说实话,柯南很欣赏他的妻子,会做饭,最近他的妻子常常做面条,原因是做面条很方便,也节约。做米饭要做菜,起码两盘菜才行,但是做面条就不同了,只做一个菜或者不做菜,打一个荷包蛋就算完事。柯南的妻子到小城后,逐渐开始习惯了做这一主食。要知道,她在以前是最讨厌吃面条的。但是现在,这一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 孩子见了柯南就笑,柯南打心眼里喜欢儿子,这个小家伙,给柯南带来很大的安慰,从心里感谢上帝没有偏心眼,虽然给了一个低收入的工作,但给了一个无价的宝贝儿子,至于将来给孩子什么样的未来,柯南不清不楚,惟独需要把孩子交给上帝来带领了。 柯南观察到,小家伙对电视剧和正规节目不感兴趣,倒是对广告还是挺在意的,只要有广告,他就很兴奋,虽然不说话,但是,他会尖叫、会笑。孩子就是孩子,想法和成人不同,就是说,孩子的眼睛和成人的不同,孩子喜欢看广告,因为广告有时间限制,争分夺秒,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尽量表现更多内容的节目来,非常吸引人。电视剧就不是这样了,以情节取胜。特别是感情戏,更是要赚取女人的眼泪。这样的节目,孩子不会看,孩子就是很天真。饿了不舒服了就哭,吃饱了没有不适的感觉,就开心地笑。没有什么烦恼,也不担心这个担忧那个。 柯南不得不佩服那些广告节目的制作者,水平真高,可能适合那些心地纯洁的人看,对于常常受骗的成年人来说,说得天花乱坠的广告节目一播出,就会让人产生尿意,趁此机会上厕所才是重要的。 很快,饭就好了,柯南吃完饭,开始洗碗,他妻子带着孩子玩。小家伙开始试着站立,但是总是失败,只好又坐在地上,玩着自己的小鞋带,甚至用小嘴巴去衔。 柯南在厨房里忙完了,然后烧水,准备洗澡。在村里洗澡不太方便,没有卫生间,弄得到处是水,再就是村里的自来水不够,贾明珠那里正在施工,将来加盖完成,更是难以确保有足够的水用。要想根治这个问题,必选建立管水制度,选好管水员。 烧好了水,柯南说:“老婆,你先洗吧,水烧好了。别看电视节目了。我来带孩子。” 柯南的妻子说:“你先洗吧,我把这一集看完了再去洗。” 柯南只好照办,不想等水凉了再去。洗澡之后很舒服,柯南洗完了澡,电视剧刚好放完了一集,柯南的妻子赶紧把孩子给了柯南,去卫生间洗澡。 以前在土坡老县城宿舍住时,柯南和他妻子洗鸳鸯浴,用过的澡盆子,搬家的时候一起搬过来,在西坡的时候,给多哥在用;搬到白坡,盆子就被尹贤仁看中,他家开杂货铺,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差,他来之后,就首选了这盆子,被他拿走,自己用了,殊不知,他根本没有料到这盆子是柯南夫妻用过的。季柯南不和他争争来争去没意思,就是出现像猪八戒说的那种情况,分行李,各自回家。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东西只要能用就行。 尹贤仁不明就里,自私贪欲占了上风,不问盆子出处,就占领了好东西,现在柯南和他妻子洗澡就用桶了。当柯南的妻子问起那盆子的时候,柯南如实回答,柯南的妻子骂道:“什么东西,还信主呢!竟然这样做!” “算了,不必和他计较,他又不是完美的人。”柯南说。 “也难怪了,你和们在一起生活和工作,一点都不开心。嘴上一套,心里一套,难怪你不开心,遇到这种人,开心才怪。难怪从松岗调过来,可能松岗那边的队工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她说。 柯南说:“那真是的,如果我单单地看人,早就跌倒了。不是信仰的力量支撑,我可能不会走到今天。” “我佩服你。有时候我也想不通,在家里好好的,干嘛要到穷山沟里来做扶贫工作?”她说。 “不是我要做,是有人催逼着我来做。如果追求高工资,想发财,就不必选择这样的工作。”柯南说。 “是谁逼你的?”她问。 “是上帝啊。”柯南说。 “你怎么知道是上帝?”她说。 “谁让我是基督徒呢?是基督徒都要读《圣经》这本书,这本书就是上帝在对我说话。”柯南说。 “我不信上帝。我只信你。”她说。 “如果你按照《圣经》的原则来教育孩子,将来会省心的。”柯南说。 她说:“算了,到时候再说了。反正你信你的,我信我的,各不干涉。” 柯南无话可说,虽然他很想让他妻子信主,可是看看柯南的同事,看看其他信主的人,柯南就没有勇气再劝,纵然心里很着急,由于周边的环境和人,使得他不得不放弃此念头。况且,自己做的,也不尽善尽美。己身不正,怎么正人呢? 柯南的妻子本来还想看电视剧,柯南也想看,但孩子不能熬夜,夫妻俩都忍痛割爱,关了电视睡觉。两人上了床,跟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渐渐睡着。柯南就喜欢看孩子睡熟的样子,非常可爱。这种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尿尿,然后玩一会儿,再睡觉,不吵不闹,孩子的性情,比较其他爱哭闹的孩子来,要好得多。这对柯南来说,是非常值得感恩的事情。 第152章 知心爱人 第二天一早,柯南想到要去帮妻子买台洗衣机,因妻子带着孩子,孩子还不会走路,洗衣服的确是个不小的难题。 柯南先不想告诉妻子这一打算,想给她一个惊喜。 柯南洗漱完毕,帮孩子穿好衣服,妻子洗漱,然后去做饭,柯南抱着孩子,逗孩子玩。妻子做好了饭,一边吃,柯南一边说:“我想去买点菜。” “你去吧,我带孩子,今天下乡吗?”她说。 “今天不去,明天去。”柯南说。眼睛移向别处,不敢看她的眼睛,左右游移不定。她没有再问,心里难免有些疑惑,但没表现出来。 柯南说完,来到超市,买了一点菜,然后转到家电商铺,看了几款洗衣机,最后选择了一部,谈好了价钱,写了地址和电话,付了钱,柯南拿着菜回家坐等,他不向他妻子说买洗衣机的事。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有人敲门,柯南去开门,妻子问:“谁啊?” 柯南打开门,一名工人背着一个大纸箱子进来,问:“是不是季柯南家?” “是的。”柯南说。 “我是送货的,放哪里?”工人说。 柯南说:“先放客厅吧。你们不负责安装吗?” “负责安装,我先把外包装取掉。”工人说。 他很麻利地把粘胶带撕开,将纸盒子拿掉,露出柯南要的那款洗衣机,妻子见了,脸色变了,飞起一脚,将洗衣机踢倒在地。工人都吓傻了,柯南也呆在那里。 “谁让你买洗衣机了?”她尖声嚷道,声音划破长空,回声响亮。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给我一个惊吓。呵呵。”柯南解释说,语速也比平时快。 “还有脸笑?我又没让你买洗衣机。你也不看看,现在吃饭都难,还买这个东西!外债还没还清,你还逞能!”他妻子说。 “我看你带孩子挺辛苦,洗衣服更是麻烦,我又不能常常在你身边帮你,不能教管孩子,想拿物质来弥补你们呢。”柯南说,速度放慢一些,但没恢复到正常,因为心跳还没正常。 “不需要。我能吃苦,能洗衣服。再说,能有多少衣服?你也看看,咱们两个大人,你又不常在家,你的衣服都是自己洗了,我的衣服也是自己洗,用这个洗衣机有没有必要?你为什么做事不跟我商量呢?”她说。 “我认为对的事,就做了,我知道和你商量,你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说是不是?”柯南说。 “合情合理的,我会接受,不合理的,我不要,你赶紧拿去退了,我不要。说不要就不要,不要让我急。”她说。 “好,我去试一试。”柯南说。 柯南对工人说:“不好意思,我们没商量好,麻烦你再装好,拿回去,我和你一起去,亲自向你们老板说,不会让你为难。” 柯南帮工人装好了洗衣机,然后,工人又背着它,将洗衣机放到车上,柯南坐车,跟他一起到了家电商铺。 柯南心想,妻子肯定想要洗衣机,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买给她,如果想让妻子孩子常年留在项目县,和自己同住,就需要洗衣机,减轻妻子的负担,让她安心相夫教子,扎根在这个小县城,让柯南工作更放心,不像原来那样,每过一个多月才能和家人团聚,现在几乎是每个礼拜都可以见到家人。 柯南决定换一台,不要这台,让妻子明白,的确来过家电部,老板建议用更好的洗衣机,但是又是做活动的类型,女人都爱小便宜,可以对妻子说,这个机会难得,花小钱办大事,用一点钱买了名牌的洗衣机。 柯南见了家电部的老板,对她说:“不好意思,让您的工人白跑了一趟,妻子要我来退货,因为我买洗衣机之前没和她打招呼,她很生气,非退货不可,想给我一个教训,看我下次还敢吗?但我,的确心疼妻子,不想让她太辛苦。我们又是外地人,没有爷爷奶奶的帮助,全靠自己。我决定还是买一台洗衣机,您看这个怎么办?” 老板想了一会儿,说:“严格来说,已经出货了,只要没有毛病,一般不给退货。看您说的有理,我就对您破个例,不用添钱,给你换台名牌的洗衣机,您看怎么样?” “那太好了,非常感谢您!”柯南说。 “不用谢。我也在外地打过工,知道其中的味道,希望你们在归州过得愉快。李师傅,麻烦你再跑一趟,到仓库里重新提货,送过去。”老板说。 “好的。这小俩口真有意思,特别是这位先生的太太,可厉害了,我差点都回不来了。那个架势,要吃人呢。”工人说。 “怎么回不来了?俩口打架了吗?”老板说。 “打架倒没有,就是差点打起来,幸亏这位顾客有耐心有爱心,能忍,没发脾气,也没对着吵闹,很好,就是差点。”工人说。 工人突然发现自己口误,连忙纠正说:“那太太吵这位先生,快要打起来了。幸亏不是真打。如果真打,还真不好说结局如何。” 柯南担心工人说出他妻子踢倒洗衣机的事,还好,工人比较灵活,没有继续往下说,那洗衣机被柯南的妻子踢倒,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什么痕迹,柯南暗自庆幸。估计是他妻子没有真心去踢,只是动作十分吓人。另外,也领教了妻子发脾气的样子,以后,在决定重大事情之前,一定要和妻子商量商量,要不然,苦日子还在后头。 工人装好了车,柯南跟车回去,见到他妻子,说:“老板还行,答应退,就退了。” 他妻子看着工人背着大纸盒子进了屋,听着柯南的解释,一脸不解。这是说已经退了,可是眼睛告诉她一个大盒子正在往里面移动。这是典型的心口不一,季柯南的老婆需要得到季柯南的进一步的解释。季柯南当然不会当哑巴,轻言轻语地说一说,,她的怒气就会消退。直至彻底恢复平静。不会让人不高兴。 柯南连忙解释说:“老婆,真是好事连连了,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真是好事,今天碰到好事了,不用添钱,竟然买到了名牌洗衣机,全自动的,老板问起我退货的原因时,老板理解,也同意退,她是女人,很希望老公对自己体贴,她说你不是对洗衣机生气,是我的作法生气,下次我就改,买大件的东西和你商量好吗?老板还行,对我优惠,我就决定把洗衣机拉回来了。” 柯南的妻子仍然不说话。她一直在旁边冷眼观察,看送货的李师傅忙来忙去,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她就是不说话,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的宁静,又像毫无征兆就来临的海啸或者地震,这些足以让人窒息,让人丢命。一般来说,大海之上,波浪平静,一旦来了大风,就已经无法控制了。这个势头,无法扼制,更让人产生莫名的巨大的恐惧感。 柯南心里直犯嘀咕,想,老婆怎么了?这个让人心里发毛。 柯南见老婆没反应,就帮工人的忙,工人说:“不用了,我能做到。” 柯南又逗孩子,小家伙紧盯着洗衣机,看着工人忙。柯南的妻子终于憋不住,开始说话,她说:“买了就买了,我担心今年的外债还不完。你看着办吧。” 柯南放心了,妻子终于说话了,原来她还是担心这个,贪小便宜的心人人都有,女人貌似更甚,为的为人母的女人程度更深。 “外债你不用担心,我们争取今年把所有外债都还清。这么说,你不反对我买洗衣机了?”柯南说。 “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你不在基金会做了,这东西这么办?你考虑过没有?”她说。 “没有,不用考虑那么远,走一步说一步,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你如果想在这里长期住下去,常年和我一起,就一定买洗衣机,将来再说将来的事,将来到底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呢。”柯南说。 “你得考虑远一点。”她说。 “我知道。最近几年还不能离开基金会。我想,现在的基金会都差不多的待遇,在荆楚做还行,毕竟离家较近。可以多照顾一下家人呢。”柯南说。 “对。你自己决定吧。要看长远,不能苟且偷生,要知道,孩子一天一天长大,你不能等,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她说。 工人安装好了洗衣机,就要柯南在送货单上签字,柯南很爽快地签了,并向李师傅表示感谢。李师傅装上了签收单,走了。 柯南打开洗衣机,想试一试它的功能,问:“老婆,有没有脏衣服?” “有啊,我去找。正在操心怎么洗衣服床单呢。”她说。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是睡不惯两周不换洗的床单的,这洗衣机买得及时吧?”季柯南问。 “及时,当然及时,就是你不问我,我感到被忽略被轻视了。其实,我也想追求高品质的生活,但是,条件不允许,实在没办法才这样的。你要是有一座金山,我还担心什么,肯定不会阻挡你去做什么。”季柯南的老婆说。 柯南抱着孩子,让妻子好腾出手来找脏衣服,另外,他妻子将床单、被罩和枕巾都拿出来,有些大件的东西,手洗起来真的很累人。 柯南看着孩子都笑了,妻子面子上还勉强装着,这种矜持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从内心里讲,柯南是很希望妻子开心和年轻的,如果常年接触这些洗衣粉等物品,手不粗糙才怪,他也知道,女人都有虚荣心,都不肯放着洗衣机生锈,宁愿自己去手洗衣物,她们对美丽和年轻的留念和追求从没有停止过脚步。 柯南的妻子算是对这洗衣机接纳了,这样的冲突让他感到有点害怕,直接飞起一脚,不管不顾后果,如果是人,那不被踢断腿才怪! 柯南的妻子把衣物放入洗衣机,倒入洗衣粉,因在柯南老家,有双桶洗衣机,放多少洗衣粉、多少水位,柯南的妻子都很懂,原理大概相同,只不过,全自动的洗衣机只需要一个按钮,摁一下就全部搞定了。 看着运转的洗衣机,柯南的妻子终于笑了起来。她说:“没想到,现代的科技越来越厉害了。” 柯南说:“早就厉害了,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去体验,所以洗衣机就没买,我看了好久,想买,又担心你不愿意,就先斩后奏了。” “我又不是女皇,把人都杀了,再说对不起,行吗?”她问道。 “为了你和孩子,我苦点没什么,要让你在归州过得舒服。我又不能天天陪你,替你分担家务,只好让钱吃亏,不让人吃亏了。放心,我们勤俭节约,今年还清外债,应该不难。”柯南说。 “有你这话,我也放心了。”她说。 这场洗衣机的风波算是平息了下来。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中午,柯南要主动做饭,他妻子说:“你带孩子,照看洗衣机,我来做。” “好的。”柯南说,总算恢复正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家里还有些闷热,柯南抱着孩子上了顶楼,小家伙到了外面,更加开心,小腿直蹬,跃跃欲试,想下来行走,柯南就扶着孩子在顶楼上慢慢地走。有人说,小孩学走路不能太早,就是学站立,也不能太早,要不然,腿会短,长不高的。不知道这个理论对不对,季柯南不信,季柯南相信的只要不违反规律就行。孩子该走路,就要锻炼走路,该干啥就干啥,不能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否则,孩子不容易健康成长。 柯南的妻子在一楼炒菜的香味飘了上来,人在饥饿的时候,问到香味就感觉到更加饥饿。远方的斜拉大桥,上面跑着不少的车辆,即便摩托车每过一次收费十元,还是拦不住人们为求方便快捷的车轮。据说,这桥是贷款修的,谁知道呢?赚钱的自赚钱,不赚钱的不赚钱。 第153章 家人家事 柯南看着左邻右舍的人家,房子上是凌乱的电线、电话线和有线电视线,如同蜘蛛网一样,这些线连接着很多家庭很多人,在看电视累的时候上网,上网累的时候打电话,打电话累的时候再看电视。 周围总是响着熟悉的新闻节目以及宫廷剧的节目,或者是又臭又长的言情剧节目的声音。 柯南带着儿子,儿子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是最可爱的时候,嘴里只会简单地发出爸爸妈妈的声音,这就让柯南很满足。儿子认得爸妈,会叫爸妈,这足以让柯南激动好长时间。 柯南对孩子的爱越深,就越感到亏欠他的越多,不知道这种亏欠感要到什么时候结束。让妻子孩子到归州,无疑是弥补这种亏欠的作法,可是,他并不清楚这种作法是否能够持久,效果怎么样。 柯南妻子做好了饭,在楼下喊他的名字,声音从天井里传出,柯南听得清清楚楚,马上答应下来。 楼梯铺了地板砖,这家房东日子过得很精致,从房子的装修就可见一斑。 小家伙盯着柯南的脚步,很好奇,看来这小子也想试一试。没准,小家伙会爬的时候就要从楼梯开始练起的吧。 回到宿舍,柯南妻子已经摆好了饭桌,柯南说:“那你先吃吧。我带孩子。” “该喂奶了,你先吃,我给孩子喂奶。宝宝吃奶的时候会睡着的。”她说。 柯南想想有道理,就把孩子送给妻子,妻子解开了扣子,小家伙闻到了奶香,十分兴奋,欢快地张着小嘴噙住他的最爱。 她见季柯南在一旁愣着不动,发呆,一动也不动,就说:“怎么不吃饭?看的我心里发毛。” “我想,上帝的创造多么伟大,一条小小的生命诞生,慢慢长大,真的是奇迹。你每天都对孩子那么爱,那么用心,没有谁让你这么做的吧?”柯南问。 “是的,完全是自己愿意的,不谈条件,不讲报酬的,完全的志愿者。”季柯南的老婆说。 “这个我信,我们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感谢父母的照顾,让我们安全长大,也让我们能有力量照顾下一代,让爱,继续再传递下去。”季柯南说。 她说:“你的孩子,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如果都爱家,爱妻子,爱孩子,爱丈夫,这个家庭充满爱,孩子从小受到这个爱的教育,将来长大,肯定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小伙子,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儿子。”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传家宝不是金银宝石,是爱,这就足够了。”季柯南说。 果然,孩子吃饱了,就睡着了,嘴角还留着一点奶汁,柯南用小毛巾将奶汁轻轻地擦去,接过孩子,放在床上,盖好了毛巾被。 季柯南感到一阵感动,就拥抱了妻子,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感到对方的存在,感到了爱心的温暖。 柯南感到非常满足,她有了孩子,所有的爱和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了,这次在归州,二人的感情越发深厚,久违的恋情重新萌动,感到进入了爱的春天。 “真的对不起,让你受累了。”季柯南说。 “哪里,我觉得你在外才辛苦。没想到山区的条件比想象中的还要差,这样下去,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会搞垮。”季柯南的妻子说。 他们俩坐在饭桌前吃饭。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举案齐眉相互尊重,日子过得也不算赖。如果有一座金山,遇到败家的娘们儿,可能也守不住。 柯南看着她,笑了。她问:“笑什么?” “不笑什么,就是觉得好玩。怎么样也是一家人。有钱人不一定有我们幸福。”季柯南说。 “那可不一定。有钱就是好,想买啥就买啥,不用考虑。不用心疼。那感觉真好。”他老婆说。 “不一定,买的东西放在哪里?”季柯南问。 “换成大房子专门用来放东西,例如衣服鞋子啥的,都可以。反正有钱。有钱就能买大房子。”她说。 “没有人住的房子,就会荒凉。放在里面的东西也会布满尘埃。”季柯南说,“就像夫妻要常常在一起,如果长期两地分居,就会出问题。脑袋经常动一动,就会越来越聪明。” 柯南接着说:“我的老婆,我要常常用,不用,生锈了怎么办?” 她拿起筷子,打了柯南的头,说:“老公,你把我当成机器了吗?怎么不用要生锈?” 柯南说:“你那里要经常摸一摸磨一磨,才会保住青春,如果不用,真的就不好用了。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都是很有道理的。” “你真的没正经。不知道你原来怎么过的?”她说。 “是啊,一个半月我们才能亲近一次,时间长了,肯定都不满意。你说是不是?”柯南说。 “吃饭吧,别扯别的!”她说。 “夫妻之间的生活是纯洁的,如果和配偶以外的人发生关系,那才叫肮脏和恶心呢。”柯南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说。 “什么问题?”柯南问。 “我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样解决的?憋得难受吗?” “我不好意思说。”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老婆,你的什么东西我都见到了,有啥害羞的?” “我用手解决问题。” 她说:“怎样做?” “非要我说明白不可吗?” “是啊。” “就是自己解决,脑袋里想着你,做一些物理运动。” “哦哦,明白了,那个习惯可不好。” “谁让我们分居呢?单位招聘我来的时候,说得挺好的,说可以带家属,可以给安家费,谁知道,等我进来以后,就没有了,上当受骗了,这个单位是一群基督徒组建的,也撒谎骗人,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唉。”柯南说。 “负责人说话,有几个是说到做到的?”她说。 “我们的负责人可不是一般的负责人。”柯南说。 “难道是二般的不成?”她说。 “是基督徒。”柯南说。 “算了吧,有很多自称基督徒的人,比不信的人更坏。” “我们负责人不算坏吧?”柯南说。 “谁知道呢。坏不坏不在表面,可能在内心。有的人表面上看上去是好人,实际是坏人。有的人表面上看很坏,实际内心很善良。不能以貌取人。需要长期了解才行。”她说。 “我觉得负责人还行,比社会上的负责人要好得多。”季柯南说,实际上,季柯南说出这样的话,是要求证一下他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我觉得你不要太单纯,太相信别人了,现在的人都是相互利用的。想用你的时候,就说好话求你;利用完了,没价值了,就一脚踢开,忘得干净了。”她说。 “你说的有理。女人坏起来,比男人还坏。”季柯南说。 “我不信,就明明白白说不信,不像有些人为了讨负责人喜欢,撒谎骗人,说自己的信心好。”她说。 “我希望你信主,这样我们才更和睦。有共同的信仰,有共同的目标,就可以向共同的目标努力。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更加幸福的地方。”季柯南说。 “不信主就不和睦了,你们负责人这样教你的吧?”她问,显得有些质疑,不太满意他的说法。 柯南无语,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负责人,特别是那肥妞冯菲菲认为的那样,似乎配偶不信主,是天大的过错一般。柯南被妻子问住了,顿时呆立一旁,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吃完饭,柯南洗碗,妻子看电视。洗完碗之后,柯南抱了抱妻子,问:“睡觉吧?” “不睡。这个电视连续剧挺好看的。我知道你,一上床,你就要烦人。我还看不透你的心思?”她说。 柯南笑着说:“夫妻恩爱的秘诀就是常常要在一起,耳鬓厮磨,长期相互关注,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散步,一起谈心才行,如果一年之内,夫妻只说三句话,那么,就很有问题了,久而久之,就是不离婚,也和离婚没啥区别了。” 她说:“少贫嘴,去睡吧。注意下孩子,不要碰到他。再就给孩子把把尿,尿了睡得更踏实。” 柯南说:“好的。” 柯南给小家伙把了尿,嘴里吹口哨,太响了,没有把握好力度,嘴唇的紧张让嘘嘘变了点声音,孩子睁开一只眼,愣了半晌就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就又睡着。平时都是柯南的妻子把尿,她不会吹口哨,孩子习惯了那种吹气的声音,一吹就尿。今天换了人,知道是他爸爸,磨叽了一会儿,也尿了。 柯南心想,小家伙随方就圆,适应能力较强,让父母省心,不是那种做精作怪之人,难以捉摸其性情。 放好了儿子,柯南倒在床上。因为人还不胖,也不用担心鼾声大作。柯南的妻子将电视节目的声音调小了些。过了一会儿柯南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柯南觉得嘴上有什么东西在摸,睁开眼睛一看,是儿子正用小手在抓自己呢。非常舒服。 柯南逗孩子玩了一会儿,憋得难受,就喊他妻子道:“快来抱抱儿子,我去上厕所了。” 柯南的妻子跑进来,抱起了儿子,让柯南去卫生间方便。 弄好之后,柯南回来,看到妻子在给孩子喂奶。 柯南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广告太多,正片也没意思。柯南等孩子吃饱了,就抱着孩子到外面转转,他妻子还沉迷于电视剧。 柯南到外面看到邻居很喜欢买彩票,家里的墙上画得数据和线条密密麻麻的,看来,许多人都在为钱伤脑筋、心力憔悴。邻居买彩票有很多年了,中过奖,但都不大,将奖金拿去再买彩票,没中的多,中的少。他劝柯南也去买,柯南说:“我是基督徒,不参与赌博。” “中不了,只当是为福利事业做贡献了。”他说。 “那是自我安慰。”柯南说。 “我们归州有的中过500万,在平阳坝乡,现在已经撤了,并入丘湾乡。那人中奖之后,给村里捐了10万,修路,然后连夜搬家到了别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人了。”他说。 “那500万,拿到了没有?”柯南问。 “扣掉税,还能拿400多万。”他说。 “那也不错,要是你中了,你会搬家吗?”柯南说。 “不搬。我没什么好怕的。老婆跑了,孩子留给我,家里有老人,多年有病,我又下了岗,亲戚朋友都不来往了,中奖了他们来找我我也不理他们。”他说。 “希望你中奖。”柯南说。 “我也想,但中的奖都不大。我每天都看分析,还看风水。”他说。 “这和风水有什么关系?”柯南说。 “有很大关系。听分析评论,一般会有一首古诗。”他说。 “那和古诗有什么关系?”柯南问。 “古诗里藏有玄机。一时两时跟你说不清楚。还有一些古谚语和歇后语都会藏有数字,如果猜对了,就能中奖,我试过的。”他说。 “这里有点玄学在内啊。看来,中奖不光凭运气,还要深厚的学问。”柯南说。 “其实也简单,只要认真学,日夜琢磨,早晚会得道的,会悟出来的。”他说。 柯南心想,这个过程非常漫长。要想成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就像水滴石穿、绳锯木断,不知道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行。 柯南要下乡,不能天天去彩票点买彩票,也没有时间研究,加上柯南从小对数据都不敏感,怎么可能在彩票上发财呢? 柯南要修完大学本科的所有课程,已经不简单,加上还要工作,做项目,要养家,还要天天阅读《圣经》,因为杂事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最近没有读了。需要将落下的内容给补上来。 还要写日记,写工作日志,写报告,事情比较多,根本不可能来研究彩票。 柯南正和邻居聊着,他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后站着,柯南偶尔一回头,看见了,吓一跳。 第154章 浪漫时光 “怎么没看电视?”柯南问。 “刚才看着看着睡着了,我又担心孩子要吃奶,不敢睡,就出来转一转,看看孩子,提提神。”她说。 “你先给孩子喂奶吧,喂饱了你去睡,我带孩子。” “不想睡。”她说。 柯南不勉强她,不睡就不睡,柯南看她不走,也不喂奶,很奇怪,问:“你想买彩票吗?” “我想试一试,但又担心不行,我一窍不通。邻居告诉我,让我跟着买就行了,其实很简单的。”柯南的妻子说,“我让他先买,等看一段时间再说。” 柯南万万没想到妻子对彩票着迷,他说:“我们去超市转转吧。” “好的。”她很干脆地答应了。 下午的时光很短暂,柯南陪着妻子,抱着孩子去超市,让妻子感觉一下归州城的魅力,使她不至于想自己的家乡。 季柯南想到,在老家,房屋是自己的,不用担心出房租,离超市很近,走路最多七分钟,买菜也方便,新鲜的菜随便挑选,水果也容易得到,常常有一些打折的商品,物资相对丰富些,不像归州,是个立体的地方,没有平行移动的概念,只有上下升降的印象。这个立体之城,行走就要对抗地心引力,随时随地都要付出努力才行。 柯南抱着孩子,沿着台阶往下走,已经习惯了这种行走模式,但是柯南的妻子就显得有些笨拙了。柯南妻子腿较长,重心就偏高,走起这样的台阶,显得要倾倒的样子。走一会儿,腿就显得酸麻不堪了,她就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要不然,就走不动了。即便是柯南本人,他也需要喘粗气,这样才觉得心里舒服些。呼吸起来,嘴里和嗓子里都有些干涩,这是在山区爬山所具有的共同特点。 柯南等妻子站起来再走,孩子不干了,哭了,对户外的风景好像已经厌倦。越哭,声音越大,柯南不知所措,看看妻子,妻子说:“可能饿了。给我给他喂奶。” 柯南把孩子送到妻子怀里,妻子撩开衣服,孩子开始吮吸起奶水来,知道儿子最清楚的还是妻子,柯南在这方面要粗心多了,难怪上帝要给丈夫一个妻子,为的是要帮助他,是助手,贤内助,要不然,靠男人给孩子喂奶粉,也不是个事儿。最好的奶水,就是母乳喂养,是最有营养的。 柯南看着孩子吃奶,很高兴地动着小脚,小手紧紧地抓着他妈妈的衣服,生怕他妈妈离开他似的。柯南看到妻子的气色也不错,脸上红润,额头沁出了小小的汗珠儿,柯南拿着纸巾,帮妻子擦擦额头,问:“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可以。这超市也太远了。” 柯南笑着说:“看着挺近,走起来挺远。如果把归州压扁了就好了,到超市就是走平路,不是很远。” “我们家附近的超市,如果建在山上,也难走了。怪不得山里很少看到胖子,大多数人都偏瘦。”她说。 “他们大都健康,不是太瘦,比较匀称。”季柯南说。 柯南的妻子听了,有些不高兴,撅着嘴说:“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匀称了?” 柯南赶紧改口说:“哪里,我的老婆最漂亮,又白,个子又高,腿又修长,哪里看,哪里都舒服。” “好了,我们走吧!” 柯南和他老婆下了山,顺着公路走,过了一座桥,再下了几级台阶,就到了超市。 柯南很高兴这样爬上爬下,这样的运动,其实就是一种强迫性的锻炼,在家乡城市居住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机会锻炼。 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律师事务所,然后把车停在所里,然后再坐车去法院,或者去调查取证,会见当事人,出门坐车的机会较多。锻炼的机会很少。需要管住嘴,多跑腿,只要做到这六个字就没事。现代人,忙于生活,到处奔波,主要是怕跑腿,出门就靠车,不是私家车,就是公交车,或者地铁,或者火车飞机,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靠着两条腿,可以走完万里长征,也能靠着两条腿,走过千山万水,最终达到胜利的终点。 柯南从事这项工作的好处之一就是,锻炼了身体,可以呼吸到山区的新鲜空气,可以锻炼肌肉和骨骼,让自己更健康。如果在家乡城市,可能面临着汽车的尾气,还有污染的水的毒害。长期下去,肯定会得不少奇怪的病。 所以,柯南所在的家乡城市,那里是水可以用来洗澡,但用来饮用并不是人们的口福。 在超市里转,听着轻音乐,偶尔也有流行通俗歌曲,柯南不感兴趣,可是柯南是太太却很喜欢听。 又购物又欣赏音乐,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柯南买了奶嘴和奶粉,准备给孩子断奶,然后就吃奶粉和米粉,慢慢地适应。总有断奶的时候,慢慢有个过程,喝奶不能永远喝下去,总要吃固体食物。喝奶不能得到全方面的营养,吃固体食物才行,固体食物可以让人长大,并且能长得强壮。 奶瓶有旧的,还能用,就是奶嘴儿坏了,小家伙很厉害,把硅胶的奶嘴儿都扯破了,换个新的,应该更方便吸奶,小家伙比较喜欢嚼东西,有可能在长牙,牙床开始发痒,咬东西了才能止痒。这是成长的过程。 蔬菜类的买了一些,明天柯南下乡,这些东西留给妻子吃,免得她又要抱着孩子出门买菜,很是辛苦。 买完东西,柯南抱着孩子,妻子拿着菜,在超市门口玩了一会儿。 超市门口有充气的儿童乐园,上面有很多小孩子在充气的城堡里玩耍,有各色的球,小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很是开心。 柯南的孩子也喜欢看他们玩,那聚精会神的样子,恨不能也上去玩一会儿。柯南的太太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她很想去时装店里看一看,但柯南的行动已经明确了,不想去,还抱着孩子,带着菜,很不方便,再说,去看,去试,最后又舍不得买,岂不浪费时间么? 柯南带了相机,他们没去时装店,一起来到超市门口的草坪上,有些家长带着孩子在那上面玩。柯南说:“不如我给你们娘儿俩照相吧。” 柯南的太太欣然同意,她除了爱时装以外,也爱照相。她抱着孩子,将孩子放在草坪上,她在孩子后面,摆着姿势,柯南注意观察到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主要是孩子的动作,遇到合适的时候,就摁下了快门。 柯南想如果拍照技术不好,就是一种浪费,通过这几年的摸索,柯南也掌握了一些照相的技巧,拍出来的照片,八九不离十,虽说不那么专业,可也看得过去,不是那么难看。 柯南的妻子想给柯南照几张,柯南不肯,他从来都不愿意照相,不是长得丑,而是不想做假动作,想自自然然地,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但是拍照者大多数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指挥柯南摆出ose,这个令人不爽。 草坪这块平地,非常珍贵,最好的地方往往是公众活动场所,交通便利,地势平坦,没错,草坪在一座办公大楼,就是一座写字楼的前面。当然,还有一些雕像,雕像的基座上,刻着归州的历史和简介。除了草坪,就是一个小花园,在到处都是斜坡的地方,修建这么一块平地,花费巨大,估计在预算当中,在山区整出一块平地,不是很容易的事,基本上都是用钱打下的基础。至于用的什么款项,这个不是季柯南能知道的,属于秘密,不能公开的那种,或者已经公开,不过,没有让季柯南知道而已。 从草坪上往前看去,远处就是西陵峡,那些悬崖峭壁,和山谷中游走的薄雾,如诗如画。草坪伸向远方,绿草茵茵,青山隐隐,白云缭绕,倒是非常壮观。草坪散发淡淡的清香,夹杂着那些路边烧烤的肉香,以及孩子们喧哗,穿梭不已的车辆的鸣笛,加上江水里的客轮,穿越峡谷时发出的汽笛声,组成了归州特有的街景。这样的街景,是归州县所独有的。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 柯南一家三口在草坪上玩一会儿,再走到小花园里,坐在长椅上,那些雕花的铸铁做的长椅,看上去很精致,有谈朋友的小朋友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窃窃私语,但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在白天,在公众场合,又在小县城,几方面的因素决定了他们的举止,可能归州人身材姣好,看起来,他们的实际年龄,猛看一下,还以为是小朋友呢。 柯南对他太太说:“以前我们谈恋爱也在公园吧?” 她说:“没有。在河边约会的次数较多。” “不是河边,是江边吧?”季柯南纠正她说。 “不是江边,是河边,我记得很清楚,护城河边,江边也有。你在江边的亭子里,第一次吻了我。”她说。 “那一天,天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很少。我记得是我看了你的身份证和影集后,吻了你。”季柯南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回忆那一幕。 “没错。你是作律师的,要验明身份,免得上当是吧?当时,我还真有些顾虑。你那么精明,一旦发现我的身份证是假的怎么办?”她问。 “什么?你的身份证是假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季柯南追问道。 “身份证是真的,不过年龄弄错了。比实际年龄要小,错一岁。可能登记的时候不认真弄的,结果一错错到底,想改过来非常麻烦,就没改了。只好这样了。”她说。 “原来是这样,我还是上当了。你为什么不早说?不过,算了,孩子都有了,年龄不是问题。我不追究这个了。免得给自己心里添堵。”季柯南说,他心里的确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不过,你没在意,当时说,错了就错了,我也有弄错的时候,我的身份证也是弄小了一岁。怎么这么巧,你不追究,我也不追究,两下里相互抵消不就行了?”她说。 “哪里哪里,我不是律师,也没想到看你的身份证。你为什么要拿出来?”季柯南问。 “不是你先拿出来的吗?”她惊讶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季柯南问。 她说:“在我们认识后没过几天,我们约会时,你亮明了身份,我后悔当时没有带,如果当时带了,我也会给你看的。我不想落后,也不想欠你的,免得我心里不安,如果你出示了身份证,我不出示,恐怕,你一直在怀疑,我不想一直被人怀疑,你懂吗?” “我知道,你作人的原则,是要清清白白,不想被人误会或者误解,要知道,被人误会总是难免的,以后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季柯南说。 “当时就需要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时间一长,误会还在,心里会不安宁的。我就需要马上消除误会,免得良心受到责备。”她说。 “那有什么,身份证也有假的。我都遇到好几个使用假身份证的当事人了。后来被发现了,他们觉得很不好意思。”季柯南说。 “我的身份证是真的。你相信吗?”她说。 “我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觉得说这个有意思吗?” “这不是没话找话说么。真的就是真的,我的身份证本身没问题,是真的。”她说。 “我的身份证也是真的,但是,身份证上记载的内容是假的。我的实际年龄比身份证上的年龄要大一岁。当时,我父亲在为我转户口的时候,负责登记的民警,把我年龄算错了,错了又不改,就成了现在的年龄。”季柯南说,他说出这个后,心里格外轻松一些,免得总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催逼他说实话。 她说:“哦。怪不得我看你不像小孩呢。不过,我也和你一样。也是实际年龄比身份证登记的年龄要大一岁。这个不影响的,没有谁在意这个的。” “我像什么?” “像老头。” 第155章 为了孩子 柯南说:“我知道,我比较成熟,你看上了我,其实我没有钱,也没有高大帅的外形,我只有一颗真诚的心。” “原来,光有真诚的心还不行。离井背乡的,到外地谋生,不容易。还受气。心在里面,不容易看到,可能外在的行为,可以看到你的心。你是好心人,你做好事,也要给自己家的人做做好事,这才全面。不能作为剃头担子,一头热,对不对?”季柯南的老婆说。 “现在还好,各负责各的项目点,不来往,不干涉,都不为对方负责,都为刘小姐负责,还行。就是不能常常照顾家庭。这个我承认,特别是现在,孩子还小,正需要父亲常在身边,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你要多理解、多担待些。”季柯南说。 “现在就挺好,不过,将来就不好说了。孩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怎么办?你还这样在外漂着?学费怎么弄?要给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不要让他输在起跑线。你在外工作,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有物业,或者有关系,都要占一头,如果啥都没有,不如回家,你在这里图什么?”她问道。 “这个是男人应该干的事,我来想办法。不会让你为难的。穷,就按照穷的方式来过;富裕,就按照富裕的方式来过。总不会让人讨饭的。”季柯南说。 柯南心想,自己每个月就那么一点死工资,吃饭没问题,但攒不住钱,怎么办?本来做慈善事业,扶贫,帮助别人脱贫,求发展,自己却穷的揭不开锅,怎么打仗,怎样做工作呢?这是个难题,难怪男人可以说是难人呢!牛在打谷场碾谷子,不可笼住它的嘴。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做不到。 做慈善,就不好意思要求加薪,人家一问,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比如:“既然献爱心,还谈钱干什么?” 社会民众总认为做慈善都是大资本家,富翁,钱多得没地方用了,才发给穷人。但这些发钱的人,自己也是穷人,谁发给他们钱呢? 做送钱的社会工作的人,自己饿着肚子去做,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愿意去做了。和钱打交道,看到钱,摸到钱,就是不能把钱放进自己的腰包,这个是底线,是原则。 理想和现实的争斗从来都没结束,不过,有时候要么理想退让,要么现实退让,但是到现在,还无法得知谁会胜利,谁会失败。做不好,良心受谴责,做好了,得不到表扬,最终心情还是郁闷。 在小花园玩了一会儿,柯南对他妻子说:“我们回去吧。”他妻子点了点头,不用问孩子的意见,问了也白用,孩子就像身上的宝贝,走到哪里,都带着,千万别弄丢了,等到孩子会走了,会表达自己的意见了,就可以问问他的意见,哪怕意见十分荒唐,十分可笑,十分幼稚和天真,也问问,不会有坏处,只会有好处。 对他妻子来说,下山很困难,上山更困难。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平路,倒还没什么,问题是面对数不清的台阶,让人作难。柯南爬山,感觉费力,更不用说他妻子了。 当然,柯南在山区工作了两年多,还比较习惯这种“运动”方式,对他妻子来说,简直就难于上青天了。 柯南边走边说:“平时没事少看电视,多逛逛超市,带孩子到花园玩。多做做户外活动或者运动,对你,对孩子都有好处,天天看电视,肯定影响你的健康,小心长成土豆那个样子。” “要命!还到超市?能在门口买点菜,为那些爷爷奶奶送点菜钱,要好得多。买个菜跑了几里路,又下山又上山的,很难,送菜上门的才好。我可不能吃那个苦。” 柯南说:“你怕爬山,故意说些好听的。你不送钱给老太太老爷爷,他们也不会送给你菜对不对。他们自己种点菜,就吃不完,吃不完,就拿去卖,身体也锻炼了,菜也不用买了,又赚到钱了,真是一举三得。” 她说:“鬼才愿意爬山呢,说实话,爬山真要命,我真的不很适合在这里生活。如果你想在这里,随便,我也没办法。” “你想苗条,就需要多锻炼,生了孩子的女人,很少有苗条的。关键是缺少锻炼和吃得太多,营养太丰盛,不是好事,要吃七成饱就行,吃得饱,死的早。不信就看看身边人,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柯南说。 “你嫌弃我了吗?我听出来了,一孕傻三年,生了孩子的,恐怕要傻三十年。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她问。 “没有嫌弃,咋可能不要你了呢?说真的,我也是为你好。”季柯南说。 “算了,我会安排好的。不用过分担心。你老婆有的是办法。”她说。 柯南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柯南心里很清楚,季太太是非常有个性的人,坚持原则,不肯轻易妥协,她不想爬山,可以理解。因她从小在平原长大,哪里习惯在山区生活呢? 不是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老公,她才不愿意到这深山里来。如果旅游,可以到处看一看,开开眼界,还新鲜,满足好奇心,如果是定居,打死她也不愿意。 话说回来,习惯了山区生活的人们,强迫他们搬家到平原,同样也不会满意。三峡移民到平原的人,纷纷回到山区,哪怕注销了户口,也阻挡不了返回的脚步,宁愿不要户口,也不想呆在广阔的平原。这就应了那句话,叫“故土难离”。非常正确! 柯南爬山到一半的时候,就抱着孩子坐在台阶上。雨水过后,台阶很快就干爽,青石砌成的台阶,有的地方还没完全干,有些湿润,蚯蚓爬过,留下长长的痕迹,还有一些忙碌的黑蚂蚁,在勤快地工作。柯南指着那些飞奔跑过去的小甲壳虫,让孩子看,孩子反应不快,不看,却盯着山下慢慢往上挪动的季太太,那个目标较大,孩子又熟悉,当然比甲壳虫或者蚂蚁具有吸引力。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关注这些小虫子的。 柯南只好让孩子站在自己双腿上,看着可怜的妻子往山上爬着,柯南冲她喊:“老婆,加油,老婆,加油!”小家伙也挺高兴,站在柯南的腿上,上上下下地蹦跳,小腿非常有力。 等季太太上来,看她满头都是汗珠子,柯南掏出餐巾纸,递给她,让她擦。季太太说:“老公,你害死我了!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真的要命,要命啊!” “没事,万一跳出来了,我再把它放回去。我来个现场急救,应该没问题,要相信我的技术。”柯南说。 “懒得理你,我都不想说话了。每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力气。感觉快要死了。”她说。 “幸亏我不在西藏工作,要是那样,打死你也不会去西藏了吧?”柯南说。 她说:“那不一定。听说西藏是个高原,上去了就是平地,除了缺氧,什么都好。真让人向往。你到了这个归州,上不上,下不下的,不好不好。” “方便啊。至少可以常常回家看看。如果到西藏,那我们见面就难了。”柯南说。 她说:“不一定。像我们现在这样,一家人都在西藏,不是更好吗?” “单位负责人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怕影响工作。另外,单位也不可能到西藏开项目,那里是佛教地区,不欢迎基督教的机构。”季柯南说。 “不分派别,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有什么关系呢?宗教不都是劝人为善的,是做好事的吗?干嘛要禁止呢?这个不合理嘛!”她问。 “不是你说的那样。这个地区是很敏感的,特别是团结问题,相关部门很重视。即使我们想去,有钱,有人,有项目,群众都需要,如果相关部门不答应,我们还是去不了。” 季太太说:“哦,是这样。那就算了。我不懂。遇到这种情况,还是需要进一步了解才行。免得我一问三不知的,让人笑话。” 柯南说:“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孩子养好,将来,等孩子长大了,说不定西藏允许外来机构在那里做项目了呢。” 她说:“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 柯南说:“有苗不愁长,无苗想得慌。你看我们的宝宝,腿很有劲儿,将来一定比你爬山强。” 她说:“巴不得他强壮些。比你还壮实才好。” 柯南说:“不光要有好的身体,更要有好的思想。” 她说:“那就要注重人格方面的培养了。” “不错啊,老婆,你很有远见,说的词不像是你想出来的。” 季太太摆摆脑袋,得意地说:“那当然,我跟电视上学的。” 柯南说:“你的记性真好,应该闲了读点书。读书能丰富你的知识,也能让你看问题的视角不同,更能表达出你的意见。因为词汇量增加了,肚子里有墨水了,就不怕没有表现的机会。当然,也会自然流露出你的知识和才华。” 她说:“算了,算了,我最怕看书,一看书,我就睡觉。” 柯南说:“还是读点书吧,书能让你老年不得痴呆症。” 她好奇地问:“真的吗?” 柯南看到她的样子,觉得真的需要帮她养成阅读的习惯,但谈何容易?现在又有了孩子,时间都给了小家伙,只有等孩子睡了,她才有空,有点时间,又抵挡不了电视节目的诱惑。那些无聊的电视剧,的确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你觉得怎么样了,可以走了吗?”柯南说。 季太太说:“没问题了,走吧,一口气走完这段台阶。” 柯南抱着孩子在后面走,他妻子让他走在前,柯南问:“怎么了?” “前面有一只狗。”她说,看上去花容失色。 原来,他妻子在下山的时候,就注意到附近有一户,养了一只黄毛狗,只是用铁链锁着,柯南每次走,经过那户人家,都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妻子怕,这可能是心理作用。 其实,那只狗还是一只小黄狗。 男女有别,小事中显示净尽。 回到家里,季太太瘫软在床上,连喂奶都没离开床,直喊“揉揉大腿、脚脖子”,柯南忙着做饭,又给他妻子按摩,又给小家伙把尿,忙得不亦乐乎,他甚至有点后悔,带他们出去玩。 很显然,晚上的节目有点玄。柯南给妻子洗脸、脚等等,给孩子洗,给自己洗,电视都懒得看,浑身也没劲儿。 到了深夜,稍微有些缓过劲儿来,妻子主动些,算是给了柯南一点安慰和温柔。奇怪的是,柯南就是累,遇到这种事,又精神抖擞起来,浑身都是力量,让她过足了瘾,然后,她给孩子把了尿,睡了。 柯南如同被武松打死的那一只老虎,力气耗尽,随后也沉沉地睡去。 早晨起来,一束阳光透过银色的窗帘,射进卧室,柯南睁开眼睛,看着母子俩还在熟睡,就悄悄地起床做饭。看着面容姣好的妻子,柯南把换洗的衣服拿到卫生间,放入盆中,接了水,浸泡了。 柯南做好饭,妻子孩子也穿好了衣服,柯南就喊妻子来吃。 “怎么样?”柯南问。 她说:“还好,就是小腿肚子还酸疼酸疼的。” 柯南说:“可能需要几天才不疼,慢慢来。才开始爬山都是这样的。” 她说:“不是为了你,我昨晚不想做的。” 柯南看着她,微笑着说:“天底下只有我老婆最疼我,最了解我。” “少说麻人的话。”她说。 柯南吃完饭,抱孩子,让妻子好好地吃,妻子吃完饭,柯南要去洗碗。她说:“不用了,你快去上班吧。” “没关系,头班车还没来。现在大桥通车了,不用着急的。随时都有车坐。有时候,车比人还多。”柯南说。 她拗不过他,就让他把碗洗了,柯南收拾好桌子,背起背包,亲了亲儿子,抱了抱妻子,朝山下走去。 第156章 东风看破 柯南已经习惯爬山,腿肚子不像他妻子那样夸张般得疼,他到了山下的公路上,很快就有一辆跑县区内公交线的面包车,柯南招了招手,车就停下,然后,车向桥头奔去。 车不是直接去桥头,而是沿着几条街道,弯来弯去,如同一款游戏叫作贪吃蛇的,目的是让车上的乘客,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有上班的,有做生意的,有出差的,目标不一样,所以行走起来就麻烦些。 早晨的店铺,开张的极少,小县城也习惯了夜生活,晚上灯火通明,许多白天没时间逛商店的人,趁晚上天凉快,出来购物。当然,商家更愿意在晚上做生意,比方衣服,在灯光下看,和在日光下看,效果就是不同。许多衣服都在晚上出售,白天到处很亮,但销售的数量却没有在晚上的多。这个现象,柯南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看来,人们的消费大多数都是盲目的和攀比的。为的是满足虚荣心。虚荣心是十分可怕的。这个心深似海,就像太平洋最深的海沟。无论是谁,都有虚荣心。有的强烈,有的虚弱。 柯南到了桥头,面包车等柯南付了车费,扭头就走,他要赶着去接第二批上班和经商的人,那些人还在土坡居住,一直对外声称滑坡和地质灾害的,其实都是耍些小聪明的把戏。 如果真有那么回事,不用申请,不必叫苦,人都逃生去了,哪里还优哉游哉地每天那么潇洒地工作和生活呢。 每个项目,都有钱可赚,多少都有。有的项目很明显在流着金子,不捡白不捡。有的项目不是明金,是暗金。项目负责人能够捡得到,其他人或许能捡到,或许捡不到。 为了安抚那些捡不到的或者捡到很少的,就在逢年过节拿点好处,算是堵了嘴,不让瞎说,但是,人们的心里就像明镜似的,有些人个个都肥的流油。 柯南上了车,今天好运气,没过多久,车上的人都坐满了,司机没有再耽搁,开车就过桥,他也想多跑两趟,多赚点钱。 车在桥那头的收费站停了下来,旁边有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没有交费。车上有乘客问司机:“摩托车怎么不收费?”司机说:“群众意见很大,就没收了。但是三个轮子以上的,都要收费。” 司机交了钱,开车往山上跑去,那个阵势就像有不少人在半路等着一般。 车从山上走,灰尘漫天,比从山脚要难受得多。特别是夏天,关了车窗,车内很闷热,司机舍不得开空调,真是倒霉。遇到大方的司机,关了车窗,开了空调,又有人要吸烟,倒还不如开了车窗的好。这一段路,真叫受罪。上次,柯南从农神溪走,算是走对了,又欣赏了美景,呼吸了新鲜的空气,还不用饱受车上颠簸之苦,没有烟雾缭绕的烦恼。下一次就要了解一下船的出发时间。到了渡河镇,再坐车到虎坡村是最好的。这样在车上憋着,让人窒息,不死也差不多了。 司机为调节气氛,开了音乐,稍微好一些,但是,总体上还是不行。这简直是煎熬。 柯南苦不堪言,甚至有了不想干下去的念头。不过,想想妻子和孩子,妻子没工作,孩子还在吃奶,怎么说都不能冒失,在做出决定之前,一定要慎之又慎,免得后悔。 在车上胡思乱想,随着车的颠簸,思想在摇晃,但是,理智还是要占上风。现在,柯南的优势占下风,劣势占上风,需要慢慢地修炼,等羽翼丰满了再展翅高飞,现在就需要忍耐,在任何环境下,都要想想自己的目标,想想自己现在需要什么,还有哪些需要改进。 车到虎坡村,转过观音峡,开始爬坡,这条坡路,是横穿整个虎坡和李家梁子的,这样的路,将整条村联系起来。因为是省道,规格比乡道更高一级,走起来也不算困难。从渡河镇到江城或者更远的地方的车,都要经过这条路,因着公路的修通,让更多的人受益。路通了,电通了,水通了,人们就开始追求更多更好的目标。 观音峡也是剑峡,因两座山之间一条缝隙而得名。传说是观音的宝剑从天上落下,将一座山劈了一条缝儿,结果落了个这样的名声。有些像“一线天”了,站在观音峡的桥上,从那缝隙里看上去,的确像一把锋利的巨剑劈成的,很是险要。这一块,没有人家居住,车往上再爬一段路之后,才有民房,坐落在稍微缓和一点的山坡上。贾新意儿子的婚房就在公路之上不远的山坡上建筑,公路下方,也有民居,就像柯南居住的那房子一样,一边搭在公路上,一边悬空,由柱子支撑,类似于吊脚楼了。 柯南在他的住处下车,放下背包,就去了贾明珠家,看看水池加盖的准备情况。 贾明珠不在家,他的老婆正提着一壶茶准备出门,柯南上前问:“请问,贾主任在哪里?” “这不是季先生嘛!哪个贾主任?真的假的?”她笑着问。 “当然是真的了。”柯南说。 她说:“真的贾主任是贾干事、李干事,他们才是真正的掌权人,咱家那口子,其实不是什么,没有实权,只是狗腿子,帮助他们跑腿的,你们要求成立管委会,选出一个人,就让他干了,其实他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你们就别喊他贾主任贾主任的了,这个称呼,让人笑话。你们问他,他这时候可能在坡上做事。” 柯南说:“不是那个,是您老公。” 她笑着说:“他呀,是假的,是真正的假主任,是你们基金会来了之后,按您们的要求选出来的,临时管事,他算什么主任,别笑话咱家没有当村干部的了。” “那是工作的需要,不选个管委会主任,就不好组织协调工作,这水利项目就没办法完成。集体的事是需要有人牵头的,对吗?”柯南说。 “是啊,大家都要吃水,但都不想出力,没有人起来带头做,还真不好办。”她说。 柯南追问道:“那他在哪里呢?” “在工地呢。”她说。 柯南说:“好,谢谢您!您先走吧!” 她说:“您请!” 柯南知道她在讲礼貌,就不想推来推去的,上前爬坡,从小路走,绕过他家的房子,顺着小路,就到了水池工地。 柯南看到,水池大部分已经被木板盖住,下面有工人在用树干支撑木板,上面有工人在钉木板。贾明珠看到柯南,笑着说:“您可来了。我正要问您,这么大的跨距,肯定需要横梁,不知道下面用什么做柱子来支撑横梁。正在等您来了做决定,所以中间留了个洞。等您来了再拍板决定。您看用什么比较好?” 柯南见问,也没了主张,在培训的时候,学会发问,将对方的问题还给对方,对方既然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有了几个备选的答案,这是在求问相同的那个答案,如果完全相同,就同意回答的人的意见,就达到了目的。季柯南想到这里,就回答说:“您觉得用什么好呢?” 贾明珠说:“工人师傅有多年的施工经验,我也打电话咨询了唐睿,他们都觉得用水泥杆做柱子比较可行。又经济又实惠,您看行不行?” 柯南说:“您稍等,我和另外的同事商量一下再说吧。” 贾明珠说:“好的,我等您。” 柯南立马拨通了尹贤仁的电话,他问:“什么事?” 柯南就把情况简单跟他说了说,他说:“我跟多哥商量一下啊。” 尹贤仁挂了电话,柯南看着旁边的树叶子发呆,心想,怎么回事?尹贤仁不是单位负责人派来跟我学习的吗?他怎么老和多哥在一起呢,为了推卸责任,大小事都要跟多哥商量,这样多影响工作效率啊!好在一份工资不多,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如人家一个工作人员的工资。如果为工资来下乡,恐怕都要跑了。工资太少,没办法随心所欲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能忍耐,忍耐到底,必然会得到很多福分。 尹贤仁比柯南早来单位上班,足足有三年,不知道那三年是不是也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拿单位的钱,办着不紧不慢的事?真是难以想象,单位负责人不下基层,有多少事不懂啊!有多少决策是稀里糊涂啊!被尹贤仁这样的下属所左右,混日子混工资,打发时间,最后投资方不满意,村民也不满意。都不满意,包括松岗的队工不满意,才排挤他去归州县。他到了归州县,反而没有多少时间修复和队工的关系,反而让矛盾加剧,事情弄的越来越大。 尹贤仁打电话,打了一声,又挂了,柯南猜想,可能在节约电话费,让他打过去,柯南就滑拉一下绿色键,电话那头响来“嘟——嘟”声,通了,只是不接。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招,人家这里等着着急,都快窝工了,对方还慢条斯理,真是急性子的人,不能出门,一旦出门,就容易弄错,不是说错话,就是走错路。 柯南知道,如果彩铃,是要收费的,机主出钱,打电话给机主的欣赏音乐,在等待的同时,拨打机主电话的人在享受,机主肯定不会好死别人,就是不,因此电话那头出来的就是单调枯燥的“嘟嘟”声。 尹贤仁在讨论订制彩铃的时候,说:“我们是基督徒,不喜欢世俗的音乐”。 谁知道更深层的含义,就是不用出钱,美其名曰,有信仰,不要音乐,无论世俗还是高雅。柯南就不信,听了世俗音乐会死人,不听世俗音乐就一定长寿!音乐的界限不明显,歌词的界限就很明显了,可能在歌词方面,含义就大不同。如果要摒弃,就是摒弃内容不好的音乐,但是,乐曲本身没问题。 不一会儿,柯南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是多哥的声音,他说:“可以。两边的水池墙,也能起到支撑的作用,加上中间有水泥杆,可以加固。” 柯南道了谢,关了电话,对贾明珠说:“没问题,可以用水泥杆。顺便问一句,你们怎么还有水泥杆呢?” “那谢谢了!”贾明珠说。 他就对水池上下忙着的村民说:“去抬水泥杆吧。将中间的模板也钉好。”季柯南看他的样子,还是具备领导才能的。他指挥他们去干,他们也没提意见,都是开心去做事的。哪怕他们没有什么表情,可能在季柯南面前,他们有所收敛,没有特别的表情,在季柯南不在的时候,他们会更随便,说话不也不会顾忌什么。 村民起来,跟着贾明珠到公路上,用木棒和绳子将水泥杆抬起来,喊着劳动的号子,整齐划一往前走,大口地喘着气,将其抬到水池边,然后将水泥杆沿着水池中间的洞,放了进去,将其直立,下去三个村民,将水泥杆扶正,在底下固定,贾明珠和另外的村民将上面固定,很顺利,也很平安地将水泥杆固定好,接着水池下边的村民上来,在水池上面进行作业,将模板补充完成,整个水池加盖的模板全部弄好,只等浇灌混凝土了。 中午,贾明珠邀请柯南到他家吃饭,柯南本想拒绝,贾明珠说:“已经准备了,你不来,我们每天也都在我家吃。没什么好吃的,都是家常便饭。”柯南就没有拒绝,他也清楚,贾明珠所谓的家常便饭,其实挺丰盛,他的妻子很讲究,做饭菜都比较干净。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柯南在贾友牛家吃饭,一样的东西,吃着感觉就不一样。 柯南说:“好的,那就麻烦您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贾明珠说:“可千万别这样说,您给我们援助那么多,那么大,我们感谢都来不及,何况在于一顿饭两顿饭的,您又不图我们什么,将来水池您也拿不走,还不是我们享福吗?” 柯南想想,他说的有理,难怪村民都投票选他当管委会主任呢! 第157章 盘根错节 如果不是虎坡村李干事人脉关系好,李干事到位置就坐不稳,会被他人取代,虽然干事在管委会不算啥,在饮水项目中负责,主要是跑腿,饮水项目结束后,可以做其他的项目,有了经验,就会胜任新的工作。 对于管委会主任贾明珠来说,他的灵活性不够,调整方向的能力较差,但是他生性倔强,又比较耿直,俗话说的,有些二,但是他还是代表了一部分村民的利益,大家还是公开推选他任饮水项目管委会主任。 这样说,耿直的人不适合当负责人,倒是像虎坡村李干事和贾干事这样的两面三刀的人,才适合玩手腕,哪怕在穷乡僻壤,也要玩出各种花样来。 贾明珠在这点上,远远不如他们那般狡诈,这是耿直人最后的结果,不被重用,只被利用。利用完后,哪里凉快到哪里,一边呆着去,听候下次再用,或者永不叙用。 中午,有火锅还有几样时令蔬菜,都比较新鲜。肉是腊肉,他们不喜欢吃新鲜肉,嫌有一股腥味,不好吃。吃惯了腊肉,新肉就靠边。城里人爱吃新鲜肉,不爱吃腊肉,咸了,或者担心。专家说了,腊肉不能常年吃,否则容易得癌症。看了电视报刊杂志的人,受到影响,并且宣传,结果,给卖肉的造了声势,他们太喜欢专家了。 柯南观察到,这里的村民大都不爱那些专家在电视上的讲话,了不起在电视连续剧的中间,插播了电视广告,有些明星代言,或者有些假专家胡说八道,此时也没几个人老老实实守在电视机前收看他们胡诌,而是趁此机会上厕所,或者喂猪,或者做其他的杂事,总之,是有意躲开烦躁人的广告。 说到报纸、杂志和书一类的,几乎没有,即便订了杂志和报纸,哪个邮递员愿意送呢?山大人稀,行走不便,坐车要出钱,开车要买油,油价居高不下,没有人心甘情愿做好事,有,那是在城里,山里很少有。柯南说的,是那些送报纸杂志的好人。那些人风里来雨里去,几十年就像一天,这个工作枯燥乏味,但他们乐在其中。很多人几十年从事一个行业,把这个行业做得风生水起的,有滋有味的,让人感到敬业精神的强大,季柯南也希望将慈善事业做到底,只要条件允许就会努力去做,坚持到底,看看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子。 说到书,小城县城里才有一家老掉牙的新华书店,县城里开了一家商铺又一家商铺,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书店。老百姓到城里,也是买衣服买吃的,买书的几乎没有,有的,是那些学生,老师要求买的指定的教辅材料,或者学生自愿买的,想要提高学习成绩的课外书模拟题等,这些学生成了书的消费队伍。至于村民,读书等于开玩笑,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或者只是看看电视里有的镜头。看书,逐步离开了人们的视线范围。 村里也有带有文字的东西,那是送到村里的报刊,其实,那些书报,在村项目办公室堆成了小山,虎坡村李干事从来不看,期盼收破烂的来,全部卖掉。但是虎坡村李干事很懂策略,每次开项目会,都讲得头头是道,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每天半夜里爬起来读书,也读那些报刊杂志,其实,他记性好,看电视新闻就行了。至于报纸和书籍,他自称人老眼花,看不清字,谁也拿他没办法。 贾明珠他们喝白酒,问柯南喝什么,柯南说:“喝白酒能做事吗?” “喝白酒能做事,不喝才没劲儿。”他们说。 “我不能喝白酒,那来点啤酒陪你们喝吧。”柯南说。 “好,爽快,应该这样。在他们的面前作假,在我们老百姓面前就不必了。”贾明珠说。 “我作假了吗?”柯南问。 “有些时候不得不做,我知道,你们有纪律要求,免得有人举报,要么投诉你,你就要麻烦了,要解释清楚,解释不清楚,你们就要受处分,对不对?”贾明珠问。 柯南笑着说:“哪里有?不喝是身体不适合,喝了伤害身体,对健康不利,现在对人都要命,有钱没命,不如没有钱,保住命,活得长久一些,比啥都强。很多人活着,拼命挣钱,只恨钱不多,等到挣钱挣得多了,就离死也不远了。话说回来,你不在那些场面上混,真是委屈了你,人才啊!” 贾明珠说:“我才不要进入那些场面呢。很简单,我朝里没有人,没有人提拔,也没有人保护。不贪,还行吗?谁愿意去操心?” 柯南说:“您的意思是,贪婪的人很多吗?” 贾明珠说:“一抓一大把,抓不完,太多了,有权有势的没有不贪的。看贪多贪少了。” 柯南说:“不要乱说,不过,你的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很是新鲜,我从前只是听说过有这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没有证据,不能瞎说。不能以讹传讹的。” 贾明珠说:“我会看啊。从电视上看,那些越是外表清正廉洁的,越是会装的,越有钱,那些钱十分有九分半都是不干净的。看看电视剧也知道。还有电影啥的,都有一些演员,演得真好,把那些人都演活了。演技十分高,让人佩服。” 柯南说:“怎么见得呢?” 贾明珠说:“你还太嫩啊。我都快死的人了,还会骗您啊。” 柯南说:“谢谢指点。我也当不了,有时候还幻想,将来会被负责人提拔,但,现在看希望渺茫啊。领导提拔的都是有关系的,或者是裙带关系,或者那些会巴结负责人的小人。” 贾明珠说:“是啊,你会越来越体会深刻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应该比我清楚,只是你不说,你是有学问的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这个李家梁子和贾家坡,就是一个小社会,很多事情和大社会和国家都差不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肮脏的交易。人的心、人的本性都是不善的。” “说得好,来,喝酒!喝好,吃好,不发牢骚。”柯南说。 柯南举起杯来,向各位敬酒,算是还了礼,免得人家背后议论说他不讲礼貌,没办法,酒文化就是这样的。 贾明珠说:“您还好,把人家的捐款用到了实处,没有贪没有挪用。真是实实在在的,不从中拿什么好处。你们的作法值得称赞,是好样的,值得学习!刚才您问的问题,水泥杆怎么还有是吧?” 柯南说:“是啊。怎么没用完呢?我看到处都有,是不是还有的地方没用上?” 贾明珠说:“水泥杆是农村电网改造时拉进村里的。当时的口号是‘消灭煤油灯’,我们村在改造范围之内。我们参与到这个活动当中来了,帮助更换电线杆。村里多要了一些,都堆在公路边上。但是,7、8、9组还有很多家庭没有更换,高山上没有劳动力,不能走车,电线杆就堆放在公路边很多年。” “那为什么不抬走呢?”柯南问。 贾明珠说:“谁愿意?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又没有油水可捞,电线杆太长了,谁家用得上?如果用得上,早就没了,这个东西不值钱,不能用来建房子,只是牵线用的。” 柯南说:“那也是。山上的农户在用什么呢?” 贾明珠说:“木杆子。经过防腐处理了的。” 柯南说:“难怪山上有那么多木杆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这事就这样算了吗?” 贾明珠说:“不算,怎么办?还能把负责这个项目的责任人吃了不成?他们在报告里说,‘全部更换完毕,全村没有一根木电线杆子’。” 柯南问:“怎么没有村民反映情况?” 贾明珠说:“没用,反映情况的信最后会原封不动地回来。被举报人知道是谁举报的,你说这事怪不怪,真的非常邪乎。谁想出头,就先打谁。‘特殊时期’中,有的人是生死判官,凭着一支笔来定生死,即便不死,也会被整疯,谁敢惹?!” 柯南心里明白他所说的是谁,马上说:“谢谢您向我解释。” 贾明珠说:“这电线杆子,已经验收了的,又不要钱,我们可以用。放在公路边,也没人要,小偷看都不看一眼,太高了,你看,它真的没什么用处。” 柯南说:“很好啊!智慧从民间来。” 贾明珠说:“这水池加盖关乎我们切身利益,要不然,也没有几个积极的。到浇灌混凝土的时候,我只要通知他们,他们极少有不愿意来的。” 柯南吃完饭,知道他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毕,柯南问:“那么,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浇灌混凝土呢?我看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明天吧。下午我去通知各受益户,一组的村民,只要想从大水池受益的,都必须到。”贾明珠说。 柯南说:“那我回去了,需要开会的时候通知我。” 贾明珠说:“好的。” 柯南回到自己的住房,喝了啤酒,肚子有些胀,去了厕所,回来后开始整理工作笔记,然后补写了这两天的日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年龄增加,记忆也逐渐减退,需要经常动动笔、动动手,动动脑,才是最好的养生之道。 天气还是热,他躺在床上,吹着小电扇,这两天太疲劳了,很快,他就沉沉地睡熟了。 柯南被过去的一辆大卡车的马达的轰鸣声惊醒,他睁开眼,想到刚才做的梦,清晰可以回忆。 他梦到自己坐在江城的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拿着票据请他签字,柯南一一问明白,这些票据的来历和用途,然后拿起大笔,在上面潇洒地签了自己的大名。 有的同事不太老实,柯南就开始训斥他们,指出他们的错误,尤其是对冯菲菲老师,对她进行严肃的批评,说她不该让他的侄女来到这个单位上班,为了她齐思娜,将来有个好的前途,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劝其离开本单位,找一个更好的单位,以谋取更全面更健康的发展。 训斥多哥,说他:排斥异己,没有原则,在男女关系上暧昧,欺上瞒下,应当予以开除。 刚准备写辞退通知单的时候,大卡车将柯南吵醒,柯南回想,自己都笑了。 一般来说,梦是反的,柯南这一生永远不会坐到那个位置,也没有管理的才能和魄力,不如安分守己,不做当官梦,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情,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好、做到精致,让人无可挑剔。让别人都满意。然后,自己的学习要坚持,要有成效,不浪费时间,不追求政治理想。 梦醒时分,往往是清楚的。可贵的是,如能坚持最好,争取在将来,做得更优秀。 正在洗脸的时候,柯南接到虎坡村李干事打来的电话,他是用座机打来的,这个费用村里给报销,但要有正式的电信局开具的。其实,不必报销,贾新意也能“孝敬”他一笔钱,足够支付电话费,包括手机费,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 虎坡村老李用座机打电话给柯南说:“贾明珠明天要浇灌水池加盖的混凝土,已经通知各有关村民。他一时找不到季先生的电话号码,就委托我来告诉您,怕您操心。” 柯南说:“谢谢李干事,请代我谢谢他,如果他还打电话给你,你就转告我的谢意。” 李干事说:“季先生太讲礼貌了。好的,我会通知他的。” 柯南挂了电话,心想,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是,一直没看到砂石在哪里,只有水泥码了一堆在那儿。 柯南打电话给李干事,他想虎坡村老李肯定还在电话附近,就拨他的座机,果然,电话那头有人接听,是个女人的声音,问:“您找谁?” 柯南说:“我是火星基金会的小季,找虎坡村老李。” 电话听筒里传来:“老李,快,季先生的电话,找你的。” 第158章 给不给力 柯南听到她这种亲昵的称呼,心想,不愧为虎坡村的资深太太,就像电影里放的,女演员称呼先生为达令一样,这种称呼,足以保持爱情的年轻了,这样的称呼会让人越来越亲密。 柯南听到电话那边“您好——”后说:“李干事,您的太太真好,学电影电视里的人了,喊‘老公啊’!” “季先生真会开玩笑,我姓李啊,她喊我‘老李’喊了四十多年了。不是今天才开始喊的。”李干事说。 “是这样,我说呢,您算是有福之人,和您关系好一点的女村民都可以喊您‘老公’,您做女村民参加项目委员会或者实施项目的条件得天独厚啊。”柯南说。 “那是年轻时候的事,人家喊我老李,我还不满意,都把我叫老了,现在倒好,不是老李也是老公了。哦,对了,您有事吗?”李干事问。 “我突然想到,明天浇灌没有砂石,怎么办?”柯南说: “我让我侄儿去渡河镇拉砂石,来得及。”老李说。 柯南上次去过传说中的渡河镇,非常美,那里的河床上铺的满地都是砂石,闪闪发亮,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是担心时间不够。 柯南想到这里,追问道:“时间来得及吗?” “我等一会儿就和他打电话,让他一大早先送一车过来,每车60元钱,让商店里的老弟负责计数。等人来了,开始搅拌混凝土,然后,一边拉砂石一边浇灌,估计一天时间能做完。”老李说。 柯南想,好么,好事都让你们占全了,监督的和做活的是一家,这样做不太合适,可是,在村里,老李说的就得办,明知道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柯南挂了电话,还有时间,就看看专业书,看怎么样,马上要考试了,该念的书还没有念,该记的知识点还没开始记,不知道这次考试能否过关。 有一门课程是《国际经济法》,非常难考,难考也要坚持,不坚持,就无法证明你的意志力。 季柯南在谈恋爱前,已经参加过两次考试,这一门课程没及格,需要再次参加考试;在恋爱期间,参加过两次考试,这一门课程还是没及格,仍需要再次参加考试,否则就不能毕业;结婚时,耽误了一次考试,这一门课程又算泡了汤,需要再考;等到孩子都生下来了,还需要再次参加这门课程的考试,不想考也可以,那就不能毕业,真是让人愁闷死了。 但是,柯南没有放弃,他相信一定会考过去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需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不是一般的代价,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需要牺牲玩的时间,根本没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例如钓鱼或者弹琴唱歌,随时随地都在备考状态,精神高度紧张,如果考不过,又要从头再来。 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恐怕是比较明智的作法,要像鲁迅先生学习,只要付出,方向对头,就不怕路远,至于技巧,学习需要技巧,但是,根本问题还是需要记得知识。 据说,爱因斯坦只用了大脑的百分之一的部分,就很了不得,许多人的大脑都没有得到动用,大部分都浪费了。学习一旦上了瘾,就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别人说闲话了。就像那些喝咖啡上瘾的人,哪怕再苦,也觉得必须要喝,否则身体就会无力,精神就会颓废,没有振作的精神,做什么都无趣儿。 柯南爱学习,考试是检验学习成果的好方法,单位的刘小姐也支持他学习。目前,在单位里坚持学习的只有柯南,其他人也在学,不过,学的是关系学。天天琢磨怎样搞好和负责人之间的关系,拍马屁,有的甚至成了马屁精,专门挠痒痒,负责人的痒处被他们一挠,很舒服。负责人一高兴,就会喊“赏”,这些小丑,就赶紧过去领赏,欢天喜地的,丝毫不觉得丑,反而引以为荣。并且在没有得到奖赏的人面前炫耀,非常得意,尾巴都翘上了天。 柯南明知道,学习不会得到特别的对待,领导害怕下属懂得多,水平高,担心管理不好下属,就不鼓励下属去学习。嘴上的鼓励,让柯南抓住了,得到的好处就是,容许在考试的时候回去参加考试,这样,柯南就感到比其他同事稍微占优势了,心里多少得了点安慰。当然,这个短暂的快乐,很快就被新的烦恼取代,内心的愁烦就像梅雨季节的天气,总是见不到太阳,心里潮湿,到处都有发霉的迹象,无法消除,令人烦忧。 晚上,柯南弄了点面条吃,这个最简单,一天三顿,每顿都吃面条都可以,季柯南内心强大,有目标,吃啥喝啥,都忽略了,他的日子简单,但是很丰富,要把时间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现在更是这样,吃的东西再好,时间久了也会忘记,只有真理,永远都记在心里,很久不会忘记。 在老李的老弟的小店里买了一把面,看起来挺黑,再没有其它的面条可以挑选,他老弟说是本地的面,新鲜。柯南不喜欢吃方便面。 不爱吃方便面是始于上高中的时候,学生时代生活艰苦,有目共睹,如果舒服,那是高中毕业以后。 柯南在学校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后,一般不回家,就在学校里吃点东西,吃完之后,接着上晚自习。 一般情况下,最方便的食物是方便面,花费时间最少的饮食方式就是吃方便面。 学校里有一家小商店,里面有开水供应,在店里买面的,免费提供开水。可惜的是,柯南运气不好,每次给的开水都是温水,不知道店家是怕烧煤还是用电,亦或是开水放忘记了,竟成了温水,还浑然不知觉,柯南几乎每次都是用温水泡面,印象太深,可想而知,温水泡的方便面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每次吃完,柯南就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胃里非常不舒服,这种感觉真的非常难受。 好在人年轻,扛得住,勉强过了那段日子,但是,记忆中受到的伤,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重现在脑海中。每每想到那一幕,或者闻到别人泡面,柯南就觉得胃里不舒服。看到别人吃得津津有味,柯南一点都不羡慕,反而想退避三舍,远远地走开。这种吃面的情形,却总在公众场合遇到。比如,在火车上,那狭小的空间,几乎有一半人都是吃方便面,在那里,柯南就无法可逃,只有硬着头皮,忍住恶心的味道,或者到卫生间或者吸烟处透透气,否则真的要憋坏了。 归州是山区,狭长地带,南北文化和习俗都有点,靠北边的爱吃面,靠南边的爱吃米,但是,北边的面的确长得黑,可能和气候、日照以及温度或者土壤都有关,他们努力种出来的麦子,磨出的面竟然很黑,这让柯南没想到。自己生的孩子不嫌丑,这里的人习惯了吃黑面,大多数家庭的面都是这个颜色,见怪不怪,祖祖辈辈都吃,挺好的。 柯南对生活要求不高,人家能吃,他也能吃。好在门口一个土包,有一些韭菜在那里长着,割了,择了,用来下面条,挺好的。这种一个人的生活,让柯南很放松,感到很自由,吃点素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一种柯南想要的生活。 吃完饭,洗碗,然后再复习看书,写点字,听听收音机,读读《圣经》,一天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临睡前,和妻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母子都好,然后,柯南简单做了个短短的祷告,就上床,熄灯睡觉,上床没啥,很快睡着,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至于祷告的内容,大多已经遗忘,根本想不起来,也不知道所祷告的内容是否得到了回应。季柯南懒就懒在没有准备祷告本,没有记录下来祷告祈求的内容,如果记载了,就可以查看有哪些已经应验,哪些还没有,从这里就可以看到上帝的作为多么奇妙。 天蒙蒙亮的时候,贾友牛在外敲门,柯南起床,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贾友牛问:“什么事?这么早啊!” “今天倒水池盖子,我在喊他们上工。不催不行。催一催会好点。”贾友牛说。 “我知道啊。没必要这么早吧?!现在才几点?”柯南说。 “我还不知道几点,每天到点就起床,也没看时间。不过,今天一定要早啊,早了凉快,等太阳出来,大家很热,都懒得做了。再说,这大小是个事儿,早点做完,早安心,要不心里老惦记着,我家也有个小娃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给我姑娘有个交代,让他们在外打工放心,把水池盖子做了才好。”贾友牛说。 “好啊。您去忙吧。我洗漱完后,弄点饭吃,就去工地。不用着急,我说去就一定会去,我还要记录的。不能在家凭空想象。”柯南说。 “好的,您不知道啊,现在的人可会偷懒了。自己的事天不亮就做,公家的事没几个积极去做的。现在又不能随便组织劳力做集体的事,弄不好,就有人举报。负责人需要解释半天,还不能让他们信服。我只能积极动员他们去做了。能动员几个就动员几个。”贾友牛说。 “我知道,您去忙吧。”柯南说。 贾友牛答应了一声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柯南穿上衣服,洗漱、上厕所,做饭,吃饭然后洗碗,看了一会儿书,就走到工地。 果然,有一堆砂石料堆在公路边,上面还是湿漉漉的,有水顺着公路往下流去。老李已经安排他侄儿做了这事,看来还是比较守信的。李干事在照顾他侄儿的生意,当然,这个小项目不赚钱是不可能的,李干事多少能从中捞点好处。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的集体作业,需要一环套一环,少了中间任何一环,都会掉链子,都会有问题。这个统筹安排,表面上是由贾明珠在做,实际上是老李在操作。在整体布局和协调工作上,贾明珠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更关键的因素是,李干事有实际控制权,贾明珠没有,村民在嘴上说拥戴贾明珠,但心里还是惧怕李干事,最后拍板指挥的是李干事,贾明珠最大的作用是执行决定。 这个习惯不是一天养成的,好的习惯需要长期坚持,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努力,排除消极懒惰的思想,身体力行,让想法变成为行动力或者执行力才行。 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来了之后,站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好。天还没完全亮,太阳还在山那边,看起来是一个清新的早晨,空气很好,狗也停止了叫唤,鸟已经起来,唱歌的唱歌,找虫子的找虫子,非常热闹。蝉鸣一声接着一声歌唱,不知道在哪棵树上开音乐会。 贾明珠带着做模板的村民,检查铺的钢筋,是否有遗漏的,对这些已经到了的村民,他没做安排,一直到李干事来了之后,情况才发生改变。 “大家都来了。吃早饭没有?没吃饭举手。”李干事说。 没有人举手,也没有人和李干事打交道,李干事来这里,可能就是充当一回空气。因为大家差不多都吃了,就没有人回应他的问题。 李干事这是在明知故问。这个可能是他的寒暄方式,一般来说,见面问吃没吃,和见面说你好,其实前者给人的感觉更好,问吃没吃,其实关心的是实际的问题,就是吃饭的问题,每天都要面对的,需要每顿都要解决的问题。可以理解为,李干事没事找事,证明他是干事,干事就是要多干事,少指挥,多奉献,少索取。 很清楚,今天浇灌混凝土,早晨不管饭,中午也难说,现在天长夜短,不吃饭怎么能行?又是干重活,又要持续不断地干,天热,水泥很快就会干,如果真的动起来,就像机器一样,不能停的。 第159章 初战告捷 只要经常干活儿的人,都很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不会傻乎乎地等主人家管饭的,就是见面问吃了吗,如果说没吃,那就没下文了,如果说吃了倒还好,没啥事,这就是打招呼的口语而已,没吃,也不会请到家里吃,或者以后例如中午到家里吃,如果傻傻等,可能最终还是挨饿,就等于啥都没说,就像伦敦人见面打哈哈,说天气怎么样,在伦敦谈天气是司空见惯的,不足为奇。 在农村,给房子上顶,是很隆重的事情,要放鞭炮庆贺的,这里就免了,是大家伙的事,大家是主人,放鞭炮为谁庆祝呢?但是,由于习惯的力量强大,人们的思想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但是贾明珠没有安排,大家只有玩了,就是安排了,这些钱谁出?找季柯南,没办法报销,找贾监督,他也为难,他家的房子上顶,也只放了一分钟的鞭炮。虽然听到李干事假惺惺的问候,但这种礼貌的方式还是被大家所接受了。 李干事的礼貌外交取得了大家的好感,接下来就是李干事的命令了。他将队伍分成小组。妇女负责搅拌混凝土,男的负责搬运,另外的男的负责使用振动棒,平整混凝土,这样分工的好处,是有序不乱,大家没意见,犯不着跟女人去做轻省点的活儿,况且,一件事长时间去做,也会累的。 在太阳升起来后,水池盖子已经做好了一半,大家积极性很高,找回了过去大集体劳动齐心协力的感觉,只是少了红旗和喇叭的声音,伴随的是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和振动棒的轰鸣声。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有理,很是顺利的时候,振动棒突然成了哑巴。操作的村民,仔细检查,也没有发现故障。正在不解间,李支书下来说:“振动棒没坏,是停电了。” “停电了?那怎么办?”贾明珠问道。 “还是要做,要不然前功尽弃。这些东西,一凝固非常难搞,天这么热,很容易凝固。要想想办法。”李干事说。 “这供电局也是的,这可是国际项目,做不好的话,影响多不好。还是要想办法送电啊。”贾明珠说。 “我联系一下再说。”李干事说道。 柯南听到李干事在给乡供电所打电话,“停电怎么不提前通知啊?” “怎么回事啊?” “我们村里在做大项目,是火星基金会的帮我们村搞饮水解困,正在浇灌混凝土,这天又热,水泥很快就干了,这损失谁赔?这责任谁负?” “好了,好了,算了!” 李干事关了电话,怒气冲冲,村民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对供电局的作法很不满意。 李干事说:“乡负责也没接到通知,是供电局今天检修线路。有些树木太茂密了,需要砍伐,要不然,遇到雷雨天气,容易出事故。他们工人正在忙这事。也是,夏天正是树木疯长的时候,他们早在干什么?” 贾明珠说:“我儿子的同学在供电局,要不然问问他,看能不能供电?” 柯南说:“您可以试一试,没有振动棒,施工很艰难,效果也不好。” 李干事说:“不用了,这条线路牵扯了很多地方,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找人,我们直接找县里,看能不能行,找供电局恐怕还不起作用。” 有妇女说:“老李说的没错,可以问一问,那县里的文书还是我们村里的呢,这点面子应该给吧。” 又有妇女说:“是人家秀的老公,怎么是你老公,你被臭美了!” 女人群里发出了一阵笑声。 钱钟书说的很有道理,“鸡鸭多的地方,粪多;女人多的地方,笑多。” 大家借此可以舒缓一下刚才的紧张和忙碌,借停电的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我是所有女人的老公。”李支书说。 “您若是我们的老公,秀怎么办?一张床睡得下吗?”女人说。 “看您说的,怎么睡不下,睡不下的话,睡地上。”李支书说。 “姐妹们睡床上,您大老爷们睡地上,对不对呀,姐妹们?”女人说。 女人们齐声嚷道:“对——!” “我才不睡呢!”李支书说。 “不睡?又不是没睡过。在人家那喝多了酒,秀到处找,原来您下到坑里睡着了,是不是呀?”女人说; “是啊。不过,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李干事说。 “你还好汉呢?你有多勇啊!喝酒勇还差不多。小心你家秀不要你了。”女人说。 “她都半老徐娘了,谁要?难道说还有年轻的后生要她吗?”李支书问道。 “那也说不定。灯一拉,还不是一样吗?”女人说。 女人群里又发出一阵哄笑。 李干事走了,他去水池那里看看。村民正在平整刚才振动后的部分。 混凝土经过振动棒的振动,表面上起了一层水泥浆,经过抿子一抿,发亮,好看,这就算成功了。等大概半小时,就可以覆盖上草帘,避免太阳的曝晒,让其内部慢慢凝结,等水分挥发完了,在24小时之内,就告凝固,第二天再洒水进行养护,每天都要做,连做半个月,不用再浇水,等到20天后,就可以拆模,水池盖子就告竣工。 因为停电,剩余的部分,振动棒就不能工作,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时不用电的时候,供电非常及时,偏偏今天要用电的时候,却没了电。 按照以往的惯例,供电局拉闸停电是不事先通知的,山大人稀,人们投诉,也没有门道。等到亲自找到供电局,往返一次,花费不菲不说,难有为民请命的人,反正大家都没电,又不是跟我过不去。大家都在等。 有些用电大户,不用电就会影响生意的情况下,也不愿去归州城找供电局理论,等去了,说不定人家下了班,或者在去的路上或者回来的路上,人家又送了电,你没有证据投诉。 就这样,供电局成了老大,大家都沉默,任由其送电或停电,送也不通知,停也不通知,限电也不通知,大家都蒙在鼓里,有就用,没有就不用。 可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李干事与县里客气一番后,就说明了原因。县里正在忙,他知道了情况,答应马上找供电局局长问情况。 李干事算松了一口气。 他吩咐大家继续干起来。在来电之前,不能停,否则,混凝土就不起作用了。他一命令,大家都动了起来。 看看太阳已经挂在天空的正中,晌午了。 “中午,大家从早起干到现在,应该吃点东西了。放大假回去弄饭吃,下午估计没人来。您看怎么办?”李干事问柯南。 “您的意思是?”柯南问道。 “我想留大家在这里。工程没做完,不能半途而废。没有振动棒,人工来做,用螺纹钢来捣。中午大家随便在小商店里买点东西吃。要求都不高,又不贵。您看怎么样?”李干事说。 “您稍等。我请示一下领导再说。”柯南说。 “好的。”李干事走开去,继续指挥大家做事。他也抽空搭个手,帮他们上混凝土,让男人背起背篓,他帮着扶一下。 柯南拨通了刘小姐的电话,他的意思也想让刘小姐感受一下工地的气氛,这里热火朝天地干着,想必刘小姐会对柯南的工作给予肯定。实际这个作法,显得季柯南有些天真和幼稚,你就是再行,刘小姐也不信任你,只信任多哥,其次是尹贤仁,最后是季柯南。如果实在没有可信任的人,刘小姐宁愿不信这里的任何人,当然,那肥妞冯菲菲,她必须信任,没得选,谁让人一眼就选上了冯菲菲的呢?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以后再述。 然后,柯南就向刘小姐汇报了一下情况,顺便提出中午饭的问题,没想到,刘小姐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容许每人一碗方便面,两根火腿肠,一瓶矿泉水。 得到刘小姐的指示后,柯南给李干事打了个手势。李干事笑眯眯地走过来,听了柯南的说法,他就去安排。反正有人埋单,他就格外地殷勤。 他径直走到他老弟的商店,搬来一箱方便面、一箱矿泉水和一包火腿肠,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东西搬到工地,然后喊着让大家休息,在贾明珠的协助下,给大家分发了食物和水。贾明珠安排这样的事十分在行,为人也比较耿直,分发食物,不会偏向哪个。大家都不担心没有吃的。 一边吃,大家一边开着玩笑,柯南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那么开心,在这么累的情况下还有好心情。 “大家不要忘了,中午这顿饭是季先生请客的。”李支书说。 大家都向柯南道谢。柯南摆了摆手说:“不用谢,不用客气,大家尽量吃饱。没吃饱的说一声啊。这是火星基金会的负责人对大家工作的肯定,请大家吃顿工作餐,不算什么,大家很愿意做好自己的事,值得肯定,值得表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证明了你们是彼此相爱的,是团结友爱的一群人。” 的确,大家都还懂得感恩,没有谁再多要一份。柯南很清楚,常年做农活的人,吃这么点东西肯定不行,吃不饱的。但是,大家没有意见。甚至,有个别妇女留下了火腿肠,不肯吃,说是留给孩子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季柯南想起小时候,他爸爸加班,有工作餐,发两个肉包子,也是舍不得吃,带回家,给孩子们分着吃,那个年代,吃上肉很不容易,要靠票,这些肉包子,纯粹全是肉,非常难得,让孩子们开心极了,这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完全无私,毫无保留。季柯南又想起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感恩之人?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季柯南就惭愧,自己就不是感恩之人,为什么要求孩子呢?自己先做到才行,自己做到做好了,教育孩子才有说服力。 柯南真的为朴实善良勤劳的乡亲所感动。 吃完饭,休息了几分钟,大家接着干。送砂石的车来了之后,李干事问贾明珠:“看,车来了,砂石够不够?这一车拖了以后还要不要?” 贾明珠问问做房子比较有经验的村民之后,他说:“还需要一车就不要了。最后一车。记住,多拉来的再拉回去,我们只要最后一车。” 李干事白了贾明珠一眼,没有再说话,不和贾明珠计较。贾明珠的意思就是说,李干事耳聋,让所有人听见,就是李干事听不见。李干事就告诉了他侄子要拉最后一车砂石,然后又去安排其他的事了。 正在这时,李干事的老弟跑过来说:“来电了,来电了。” 李干事赶紧跑下去告诉正在实施浇灌工程的村民,施工人员拿起振动棒,开始工作起来。振动棒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子好了,终于不用担心水池盖子捣得不扎实了。 用螺纹钢来捣混凝土,真的很辛苦,那些村民的衬衫或者t恤衫基本上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着肉,有些村民干脆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干起来。身上的肌肉黝黑且油光铮亮。额头上脸上的汗珠子在太阳的光里显得更加闪亮。放在一边的衣服上有一层白乎乎的盐渍,像是地图了。 到太阳偏西的时候,工程完毕。一切恢复平静,就像没有发生过这场热火朝天的劳动一样。山村恢复到平时状态。偶尔从山那边跑过来一辆麻木车,突突突地跑过来,又跑开去。到江城的班车开始缓慢地上山,然后下山,十分小心,这样的车是卧铺的,要跑一个晚上,到天亮才到江城。 贾明珠留着几个男人处理善后事宜,其他人解散。这些男人就是技术工,包括木工、钢筋工和瓦工,也就是给混凝土表面进行最后一道工序处理的人员,他们一直忙,不像搬运工和搅拌工,这些人速战速决,工作劳累,可是不折磨人。留下来的人,要坚持到很晚才能回家。 第160章 高手云集 柯南心想,这件大事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敦促分散户的水池完工,初步验收后,这个村的项目就告结束。到底算不算成功,要看那肥妞冯菲菲的态度,她喜欢,就能行,不喜欢,就不行。老外来,刘小姐做翻译工作,她可以随便翻译,老外不懂。只要硬件工程做得好,软件的,就好对付。 贾明珠邀请李干事和柯南去他家吃晚饭。柯南没有拒绝,如果拒绝,就显得无比虚伪,因为以前去过,也没拒绝成功,这一次就不用假惺惺了。 李干事也巴不得吃人家的、攒自己的。他习惯了这样。不请他去,他还说三道四,说风凉话,不分场合,让贾明珠或者其他应该请吃饭没有请的人难堪,脸上很挂不住,但是他没事,自自然然风风光光的。 贾明珠的堂客(妻子)早已在家准备了,他妻子很能干,今天家里有工,她从计划到实施到完成,基本没让贾明珠插手,都是她一个妇道人家独立完成。 能干的女人,不能说是大公无私的女人,毕竟,这口水池对她家来说非常重要,她家从这口水池所的的得到的利益是无人可比的。 说起来是给村里做水池加盖,实际上是为她家做的。 以前世行的项目,宣告失败,留下一口干水池,白天装太阳,晚上装月亮,偶尔下雨,池子里才有水,平时都是干的。 她家守着一口大水池,却没有水吃,吃水要靠到对面山坡上去挑,岂不郁闷? 恰巧了,这里就是没有活水出来,祖祖辈辈都在找水,始终找不到,估计这里是虎头,没水,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是老虎屁股那里才有。刚好,贾干事和贾监督,一个是村饮水项目管理委员会的干事,一个是该管委会的财务监督,他们都住在老虎屁股那里,离观音峡不远,水量丰富,吃不完,用不尽,羡煞了贾明珠,为水伤透脑筋,从古到今都没解决这个问题,到他这一代,算是有了转变。 她的娘家在虎坡,那里不存在吃水用水问题,自从嫁过来,都没有享受到自来水的好处,全靠挑水,不挑水没有水,爱干净的人没有了水,真是苦恼。 刚刚好,她就是爱干净的人。和贾明珠生气,有些确实为一些家常小事吵嘴,仔细想来,就是为洗脚洗脸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追根溯源,是水的问题。男人爱简单,不想那么麻烦,洗一遍又一遍的,女人就不行了,非洗干净不可,否则不能上床。 贾明珠和他妻子结婚快40年了,早已习惯了她的啰嗦,有时候不啰嗦反而觉得少了什么。如果吃上用上自来水,人老体弱,挑不动了水,在家打开水龙头,水就会哗哗哗地流出,那多省事啊!从内心来讲,这次解决了吃水困难,贾明珠算是了却了一头心事。他们的儿子在小城县城也不用担心家里老人的吃水问题了。 正在这时,李干事的老弟来了,他找到柯南,笑眯眯地问:“季先生,中午的帐,可以结了吗?” “当然可以,我正准备找您呢!”柯南说,柯南心想,这个人真是抠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季柯南买了东西没给钱呢,找上门来追账,知道的,就是说,中午给大家买吃的没结账,这个人做生意真有一套,看来,格局不大,也说明他非常吝啬,估计辛苦攒钱,就是算计的本事大了,到如今仍是孤单一人,想必是只想着钱,没有了人味儿,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心,不愿成为他的朋友。 柯南从包里拿出来一本收据,让他在上面写了单位名称、金额和用途,签了名,摁了手印,柯南给了他钱,他拿着钱快速地走开,到他店里去了。 李干事的老弟是单身,店里没人,又在公路边上,来去的车辆和一些顽皮的孩子,会去惹这位孤单的老汉,弄出一些小故事出来。他的哥哥是这个村的村民,又是饮水项目管委会的干事,这个身份比他显赫,在村民眼中,这个就是十分了不起的事,在孩子面前却不是,他不处处小心谨慎,只能自己倒霉。 李干事动员他哥哥来虎坡村开店,也考虑到兄弟之间可以相互照应,毕竟是一娘同胞兄弟,打断胳膊连着筋的,血浓于水。 他走之后,柯南请李干事在收据上签字,做个证明,李干事当然愿意,这钱让他老弟给赚了,应该是好事,没有拒签的道理,再说,能签字说明有权利,李干事享受这种签字的愉悦,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权威,就是在家被老婆堂客骂得狗血喷头,在外头,他还是人模狗样,让人不敢惹,老远都要打招呼,能得到村民的尊重,这个也是让他感到满足的一方面,至于其他的,他更有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能得到一个好名声,给子孙留下好榜样,自己的女人一般很快被人忘记,自己却不是,是要被子孙纪念和祭奠的。 李干事和贾明珠谈到今天的花费,以及这段时间共投资在水池上的费用,初步算了一下,大概有120000元。 “基金会支持100000元,村民自筹想办法找20000元,但你不要抱希望,实在不行,就让受益户分摊吧。”李干事说。 “这个恐怕不好。现在都不兴让农民负担村里的村民公益项目了,如果分摊,有人举报,怎么收场,季柯南先生,你说说看,这是不是犯罪?”贾明珠说。 李干事说:“规定是死的,对策是活的。活人能让尿憋死吗?我都快死的人,村里的情况很复杂,怕什么怕?不这样弄怎么行,我不能让你出力出智又出钱吧!” “你离死还早得很。我做村民思想动员工作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收不到钱还挨骂,我可受不了。”贾明珠说。 “你脸皮不薄啊,这是光明正大的事,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不要怕,只管去做,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呢,还用你出马?”李干事说。 “你说的没错。我还需要村民的多多支持,多多理解。”贾明珠说。 “我相信你,村民理解你,支持你。这一段时间你辛苦了,帮村民解忧,替村民分担了不少。我代表村民和管委会向你表示感谢。虽说这个管委会是个临时的民间团体,可是对村民的帮助很大,很有存在的必要性,以后我们可以再成立几个合作社。管委会的作用不用小觑。你在管委会起了很大的作用。应该感谢你。以后后代子孙,用到这个水,就会想到你,会纪念你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我也觉得很有意义。”李干事说。 “谢什么谢?都是给自己做事,不用谢。这个事情,要谢就谢季先生他们,大老远来这里帮助我们解决困难。我们做自己的事,本来就应该做的,不值得去谢。”贾明珠说。 正说着,贾明珠家的分别给在座的沏茶。最后留下的村民,是做过房子屋顶的,在外面做过建筑工,具体来说,是泥工,要等两个小时后,对水池进行最后的加工,这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之后,会让水池盖子变得又平整、又光滑、又发亮。因此非常重要,最后一道工序做好了,就是对这一天的辛苦做个总结,一天的辛劳不会白费。 “这次大家都辛苦了。那水池加盖的资助款,我向办公室完善了借款手续后,把钱领出来给你们。”柯南说。 “太感谢基金会,感谢季先生了。不是你们来帮助我们,我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解决饮水困难啊。”贾明珠说。 “不要感谢我个人,我只是执行项目的。要感谢就感谢上帝吧。上帝的名字是?”柯南说,他想进一步解释,看到李干事有点问题,像是有话要说,就停止继续说下去。 李干事说:“瞎说!上帝在哪里?我从来都不信有什么上帝。” “你不信,是你的事,你不信不代表不存在,你不信不代表没有,你看,风,夏天需要风,吹着才凉快,但是,你看得到风吗?风是什么样子的?什么颜色的?什么形状的?你可能看到风吹动叶子叶子摇摆,你才觉得有风存在。信仰,也是个人的事情,就像,你相信明天太阳一定从东方升起来一样,这也是一种相信,一种信仰。信仰是个人的事,有的信这,有的信那,不能求全责备。”柯南说。 “我相信没有神存在,不管真神假神,我只信你送来红版的钞票帮我们,我只信这个,眼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李干事说。 “那是你的自由。不谈这个了。无论信什么,都要讲良心。”柯南说。 “这倒还中听。不讲良心的人越来越多。”李干事说。 “我觉得季先生所信的不错,要不然,人家不会几千里几万里来到我们这做好事了,是不是?”贾明珠说。 那几名村民说:“是啊,要谢谢季先生,他才是真做好事的。不像某些人,光打雷不下雨,听得见雷声,就是不见下雨,要么就是狗咬猪水泡空欢喜一场。季先生做事,是一点雨,一点湿(实)啊。” “别夸奖我了。我是专门干这个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柯南说。 他们哈哈一笑,开饭了。 贾明珠家的做了一木桶的饭,里面有大米饭还有玉米饭,白的是米饭,黄的是玉米饭,当地称它们是“金包银”饭。据说,吃了“金包银”,干活有力气。玉米饭是粗粮,吃了饿得慢是真的,适合做农活的耕地的背粪的等下力气的人吃。 还有,就是腊肉。 他们不吃腊肉,觉得没吃饭,干活儿没力气。村里交通不便,吃新鲜肉怕腥,路又远,来去车费也要几个钱,不如吃自己喂大的猪,快过年了,杀了,盐腌了,烧柴熏干,留着慢慢吃,一家老小,吃上一年,天天有肉吃,很是惬意。 这顿饭做得扎实,贾明珠家的可能考虑出力的人,饭量大,预算了所有帮忙的人的食物,但是,没想到,那些妇女一收工,就被遣散,不用说,这顿饭是吃不完的了。贾明珠责怪他妻子,他妻子也说贾明珠,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那干起来。 李干事嚷道:“还让人吃饭吗?不让吃,我们就走。一点点小事,就干起来。也不看看有客人在呢!” 俩人都闭了口,赶紧拿出陈年苞谷酒给李支书斟上,用一次性的塑料杯,斟了一满杯,然后给柯南拿了一瓶啤酒,开了,递给柯南,其他人有喝白酒的,有喝啤酒的不等。 因为太累,今天算是完结,贾明珠也喝白酒,算是庆祝。做最后一道工序的村民喝啤酒,他们知道,最后做不好,前功尽弃,是要挨骂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村里如果有谁家做房子,他们就可能要被淘汰,宁愿请外面的和尚来念经,也不用本地的。 大家吃完饭,起身,寒暄之后,各自回家。除了那两个给混凝土收光的村民之外。 晚上的月亮很亮,柯南没有带手电筒,顺着公路往住处走。路上反射着乳白的月光,很清楚。树丛显得很黑,叶片上却也像洒了银子,风一吹,一闪一闪的。谁家的狗在叫,在空寂的山谷里回响,叫累了,停歇一会儿,又开始了跟猫头鹰的合唱。 远处的蜿蜒的公路上,像萤火虫一样爬行的车辆,没有声音,只有亮光,远射灯光在山腰时而拉长,时而闪耀。几处黝黑的房舍,透出灯光,和月光一起,装扮着山村的夜晚。 柯南回到住处,整理完工作笔记,写了日记,打电话问问妻子,妻子说孩子有点发烧。柯南有些着急了,又不能马上赶回,这时候也没车了。 柯南说:“老婆,要坚持。先给孩子喝点退烧药,看怎么样,明天早晨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只是轻微有点烧,我已经给他喝了小儿退烧的粉剂,现在比较安静。你也辛苦了,早点睡觉吧。”柯南的妻子说。 第161章 飙车一族 柯南刚挂了电话,有一个来电,打开手机一听,是多哥,他说:“明天我去你那里,马上要验收了,我先来看一下啊。” “来几个人?”柯南问。 “就我一个,尹贤仁在魏村,他还没走完所有的分散供水户,我先过来。”多哥说。 “那你怎么来?”柯南问。 “骑摩托车来。”多哥说。 柯南没想到,他会骑摩托车来。 说到摩托车,还是有些来历的。这摩托车是刘小姐来小城,考虑到在村里工作方便才买的。柯南不会骑摩托车,只会骑自行车,很明显,是刘小姐为多哥买摩托车,并想让柯南也学会,这样在村里工作就会方便些,让工作效率更高,工作内容更丰富。 买摩托车的时候,多哥想要名牌的,因为名牌贵,特别是老牌子,名气大,自然价格也低不下来。刘小姐有些心疼钱,看多哥的样子,不是个精细人,更不是精致人,买个一般的摩托车就可以了。买了名牌摩托车,保管不好,弄坏了修理费也不低,养车的成本较大,就不同意买,僵持了一会儿,多哥也就不坚持,心里还是痒痒,对季柯南非常气愤,认为是季柯南在坏他的好事。 刘小姐不同意给多哥买名牌车。名牌的摩托车,价格也不便宜,两个轮子的,比四个轮子的轿车还贵。可能牌子的价值高。现在很多人,喜欢享受牌子货,牌子货能满足人的虚荣心,货到功用都差不多。 于是,他们又开始看别的牌子的车。除了名牌,其他的车,都可以考虑。刘小姐的购买原则就是这样,十分明确,没有变更。 有一款车,不是名车,厂家也不出名,叫银祥,150型的,很大气,马力大,费油。但是价钱比较合理,说通俗点,就是便宜。买的时候不心疼,加油的时候就心疼,加油的频率高也心疼。不过,既然刘小姐同意买,既然买得起马,就配得起鞍,买得起车,就加的起油。 柯南问刘小姐:“摩托车用油报销吗?” 刘小姐说:“报销,但是,要遵守用车制度。现在还没有制定,晚点想一想,制定出制度,按照制度执行。” 柯南对多哥说:“就买这款吧。公家管报销油钱。油钱有了,还怕什么?不管哪一款摩托车,都不是豆腐做成的吧?” 季柯南在旁边说,多哥犹豫不决,就是拿不定主意,搞得季柯南很尴尬,是不是耳朵聋了? 刘小姐说:“老板,你这车能不能再便宜些?” 那小老板笑着说:“不能了。我已经出到最低价,再低,我就贴不起了。干脆这样算了,你也别再还价,我负责办理上牌照和办《行驶证》,您看怎么样?” “那也行,那就要这台车了。”刘小姐最后作了决定。 这样可好,多哥不要也得要了。刘小姐有些霸道,这个时刻,根本没听多哥的意见。从此,多哥就要咬定是,季柯南要买的这部摩托车,不是多哥要的。如果这辆摩托车和多哥有关系,那就是,多哥在帮季柯南学习驾驶技术,等学会了,这部摩托车就是季柯南的马了。 买了车之后,刘小姐就去江城了。多哥高兴了几天,骑着车,带着柯南在小城里瞎转。反正油不要钱,报销啊,这个让人非常高兴,一般来说,有车之人,最大的担忧就是油钱,有了油钱,驾驶车辆毫无担心,没有任何负担,真正感到驾驶的乐趣! 没过多久,刘小姐发来一份文件,是关于使用摩托车的具体规定的,比如最高时速不能超过每小时40公里,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使用摩托车,车不能外借,等等,一些细则,让人无法理解。 柯南被多哥埋怨,他说:“我说买名牌,你偏要我买杂牌,反正都是公家出钱,你心疼什么?这样好了,买个杂牌的,费油,又不好用。如果买了名牌的,省油,光省下来的油钱,就可以再买一部名牌摩托车了,给你骑,那多好!” 柯南说:“算了,买了就买了,有车总比没车强。看看走路的人,有多辛苦啊!” 多哥说:“那可以锻炼身体。有车的人,身上的肥肉会慢慢变多的。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在转移话题,差点上了你的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干嘛非要买杂牌的摩托车呢?你在支持国产吗?” 柯南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你看看刘小姐,她根本不愿意买名牌,来之前,她就打算好了,不是我能决定的,她的决定,我不能左右。你说不是吗?不管怎么样,你要负责教会我骑摩托车。这也是刘小姐的命令,你不教我,我就告状。” 多哥说:“看看,平时你就拿这个来压我,我不怕告状,了不起,我辞职不干了。不过,既然都在一起工作,能做点好事就做点。我没说不教你啊。其实很简单,几个功能弄清楚,就像你骑自行车一样了。会骑自行车的,一定会骑摩托车。会骑摩托车的不见得会骑自行车。你一定会很快就学会的。” 果然,柯南很快就学会了。剩下来的日子,就是柯南天天在江边练习骑摩托车了。他跑来跑去,上山,下坡,上坡,跑平路。基本上会了。就像多哥所说的,有骑自行车的基础,学起来很快。 柯南在家乡城市的时候,出门骑自行车,很多年了。当初才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候,那才七岁,腿斜插进二八自行车的三角空裆里,骑半圈,回半圈,硬是沿着汉江大堤,骑到了唐代诗圣杜甫的衣冠冢那里。不知道当初为何有那么大的决心和行动。现在,如果让他去骑,给钱都不愿。当时的激情,现在再也找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柯南会骑摩托车之后,多哥就将摩托车骑到了魏村,那里交通不便,而虎坡村,每天有从沿渡河到小城县城的面包车,比较方便。车给多哥骑,顺理成章。还有一个问题是,柯南没有驾照,那些东西,办下来都是多哥的名字。虽说在村里没有交警来查,但是,摩托车到了县城,就难以保证每一位交警都看柯南看得顺眼的了。 柯南一慌,技术就可能会受到挑战,综合种种因素,摩托车给多哥骑,是比较好的。毕竟风险在多哥那里,季柯南乐得当个甩手掌柜的,很是逍遥自在。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柯南骑了这部杂牌摩托车,过了若干年,这车就会旧,到时候,多哥会一口咬定,当时选择杂牌的是柯南,买了之后骑杂牌摩托车的也是他,哦,骑旧了不想要了,甩给多哥啊!那不太合适吧! 如果单位负责人觉得多哥冤枉,那么,如果再买一部摩托车,或者名牌的,或者其他还算可以的牌子,自然就归多哥所有了。柯南可不想这么干,说实话,柯南也看不中杂牌的摩托车。虽然都是在一个地方出厂,名牌摩托车的厂家也不愿,但做出来的产品多少都有些区别,从长远来看,差别会更大。柯南可不愿意看到,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摩托车熄火或抛锚在那里,到时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让活人气死,不气死也急死,不急死也郁闷死。你在荒郊野外,人家在后方吃香的喝辣的,潇洒快活啊! 时间一长,关于摩托车的使用规定就没再提起,关于几公里之外自费的说法,也没能执行。刘小姐的制度再一次以失败告终。这个事无法遥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小姐就是有千里眼,顺风耳,看到了听到了也没办法控制。 柯南很感谢上帝,垂听了他的祷告,他正操心没法回县城,看看发烧的儿子时,上帝派多哥驾车到虎坡村,送车到村后,柯南就可以随便什么时候回城,就什么时候回城,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班车到底来还是不来了。 想走的时候,就走;想留的时候,就在村里留着工作。 晚上,柯南翻来覆去睡不着,打电话给他妻子,问儿子的病情。他妻子说:“退烧了。”柯南才放心睡着。此时的柯南,对上帝的信心仍然很小很小。 果然,第二天,多哥驾车赶到虎坡村,他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了。柯南已经吃过中午饭,问多哥吃了没,多哥说:“没。” 柯南赶紧要给多哥做饭,多哥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多哥做饭比柯南做得好吃,柯南有这个缺点,也就没有争抢着去做。 吃完饭,柯南说:“什么时候开始验收?” “快了。可能是下个月,在验收之前,有新项目要签协议。”多哥说。 柯南问:“新项目在哪里实施?” “两个地方,一个是鄂西,一个是宣统。”多哥说。 柯南说:“那我们要分开吗?” 多哥说:“是的。” 饭后,多哥将碗洗好后,说:“我们去山上看看,那些分散户做得怎么样。另外,水池加盖做完了吗?” “昨天才做完。我们等一会儿可以看到的。”柯南说。 “那很好,不错,又增加了个项目,受益户又增加了。单位负责人肯定会喜欢,保证没意见。”多哥说。 柯南说:“不会吧,我们是为主做工,还在乎单位负责人的喜好吗?” “你不懂。主,我们看不见。但是,单位负责人我们看得见。单位负责人会给我们打分,评估,定工资等级,而主不会,主看内心。”多哥说。 “你觉得单位负责人对你怎么样?”柯南说。 “马马虎虎,还可以吧。”多哥说。 柯南问:“那对我呢?” 多哥说:“你太耿直,不会巴结单位负责人。你很有才华,可惜,单位负责人有些忌妒,你的日子不会好过。学了那么多课程,读了那么多书,单位负责人不重用你,大家都认为读书多了没用,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不会讨好卖乖,又不送礼给单位负责人,也没钱送,只求内心的平安。”柯南说。 多哥说:“你不要太清高了。现在这个社会,你不做,有人做,不做的人吃亏,还没有地方说理去;做的人凡事亨通,扶摇直上,升官发财,让人羡慕。” 柯南说:“我从小就这样,长期生成的性格,这样挺好。我读书,是为充实自己,装备好自己,万一单位不行了,还可以到别处打工。” “单位这两年不会垮,势头正猛,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旧项目没做完,新项目又来了。但,工资不会给多少,饿不死,攒不住。”多哥说。 柯南说:“是啊。我们走吧。” 说着,他们离开住处,驾驶着摩托车,朝山上开去。柯南看到昨天施工的地方,喊停。多哥停下车,看到搅拌混凝土的痕迹,地上还有一小部分砂石。又下到水池那里,看到水池上面加的混凝土的盖子,上面覆盖着很多的草,上面湿漉漉的,可能是贾明珠撒了水在上面,对水池盖子进行养护。多哥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做得很好。看来你很有经验了,这个项目结束后,你会更进步。” 柯南心想,你又不是单位负责人,表扬没用。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做作和虚伪。现在多哥正得势,不能得罪,他是负责人的红人,说啥,负责人都听啥,比季柯南的地位重要。这个让季柯南很受伤,认为这个单位不欢迎斯文人。 然后,他俩又驾车朝山上驶去。沿着村级公路,一直到最高处没有路可走的人家。走访了几个在家的村民,他们说:“水池已经完工,大部分已经拆模,并灌了水,洗了池子,如果再下雨,就准备储存起来,准备秋冬季节少雨的时候使用。 多哥很满意,他说:“初步验收没问题了。我们下去吧。” 他们辞别高山上的村民,开始驾车下滑,沿路看到那些新建的水池,有模有样的,很是好看实用美观,比集中饮水的那口水池要漂亮多了。难怪要搞承包责任制呢?自家的水池做得很好,公家的做得好不好都无所谓。这个感觉一直在柯南的心里萦绕。 第162章 一诺千金 柯南他们路过李干事家的时候,多哥直接跑到李干事的家,柯南心里很不舒服,多哥做事怎么不和同事商量呢,太主观了吧!这是不速之客。对李干事来说,也不够礼貌,不过,李干事很会来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的是办法。 李干事在家,昨天他也累了一天,今天在家休息,顺便带带孙子,他的堂客到坡上做事去了。李干事做农活儿技术太差,好好的庄稼能让他糟蹋完了,他家的坡地离他家的房子很近,家里说话,坡上都听得到。家里有孩子,有时候,李干事出去办事,或者闲逛,或者去摆龙门阵,说大话,聊天,喝酒,就不能带孙子。他老婆在家带孩子,哄孩子睡着了,就去坡上做事,孩子一醒,她就知道,孩子醒来,一般是要拉,或者要吃,饿了,就会闹,不会说话,会哭叫,一哭闹,就马上知道,她就往回赶,到家,就可以照顾孙儿,比较方笔。她不指望李干事能干出什么好的农活来,从和李干事结婚以来,就已经发现了李干事的这个秘密。 他家也远离公路,山下的汽车喇叭或鸣笛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相对来说,比较安静,按说在这里养老,是非常合适的。可是他总也闲不住, “李干事,好久没见,十分想念!”多哥说,有些谄媚,这句话本身都押韵,听起来有些油腔滑调,一点感觉不到幽默。 让人没想到的是李干事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又不是你情人,想我干什么?” “瞎说,我哪里有情人,别败坏我名声啊!我怎么能搞这事呢?再说,谁敢拿李干事开玩笑呢?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多哥说。 李干事说:“你还知道名声啊?我又没说你有情人,我说我不是你情人,想念我做什么?你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你肯定有情人了。” “没有,没有。我长得黑,又老了,又没钱。人既老又穷,哪个女人愿意当我的情人呢?除非这女人眼瞎了看不见。”多哥说。 “有倒贴钱的富婆啊。你看,到处都有小广告,富婆找人,你接到电话了吗?我都接到过。每次都在家的时候接到的,我的堂客刚好在旁边,我又喜欢按手机免提,富婆和我说话,我堂客听得清清楚楚,面无表情,只冷笑,让人害怕。真正出门了,不在家的时候,富婆从来不联系我,像是有卫星在监视我。你说怪不怪?”李干事说。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柯南不插嘴,只觉得多哥的言语,根本不像基督徒。但是,柯南自己也不好反驳,难怪李干事对信仰十分反感呢。这个和自称有信仰的行为有关,可能让真神感到羞愧。 村里的确有不少信主的,可是,他们有病不吃药,不打针,不看医生,只是凭着信心祷告。对人是这样,对家畜也是这样,结果有的就耽误了治疗,造成终生的遗憾。这是误人子弟啊!也就是,瞎子带着瞎子,结果都掉进坑里去。 还有,在家里挂了十字架的锦旗,天天去拜,出门拜一次,进门拜一次,却总和邻居吵架,骂人,偷东西,很是让人头痛,这不是挂名的基督徒吗? 他们上面有高一级的人过来,一般来说,在本地的平信徒管吃管喝管住,走的时候,他们还要拿走平信徒家里的腊肉或者其他东西。不看《圣经》,而是拿着上面来人送的手抄本,祷告也不是按照《圣经》上面说的来祷告,而是将他们篡改的祷告词拿来教平信徒祷告。 他们来了,平信徒就要遭殃了。贴钱贴物不说,还被教唆着不听话,这个让村里头痛不已,影响了正常的项目运转,影响了其他人的工作积极性。 柯南明白这些事之后,也慢慢体会到李干事的心情。可是,柯南也隐隐感到,村里有异端,那正规的宗教在哪里呢?像多哥这样的信徒让李干事怎样看呢? 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而是关乎正确宗教崇拜的问题。李干事也是有信仰的,他是无神论者,信物质第一位,虽说他也不认识《资本论》的作者,可是他就是无神主义,信钱,信现实的东西,眼见的东西。知道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知道物质第一,精神第二。没有物质,就无法谈精神。 在这一点上,柯南清楚,基金会在村里实施项目,是真实的,是可见的,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李干事即便不承认信仰,也得承认他们实际得到的好处,在这一点上,取得了共识,都是给物质,看得见摸的着,自然容易产生共鸣,硬件的东西就做好了,软件的东西就好说,其实,捐助人更关心后者,李干事他们关心前者。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多哥其实想缓和气氛,想和项目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们打成一片,但是,他的作法,只会让他们小看,觉得这样做实际上在否定自己的信仰,而是承认了他们所信的。 多哥没有站稳自己的立场,结果被李干事拉过去,而这边又说自己是基督徒,在这样的矛盾处境中,艰难度日,其实也很可怜。就像蝙蝠一样,见了鸟就说自己是鸟,并伸出了翅膀,鸟就相信了;见了兽就说自己是兽 ,并伸出了牙齿和爪子,兽也信了。多哥自己就是蝙蝠。又是鸟又是兽,结局很不好。 “马上要验收了,我来,是想看看村里的项目进展咋样,看能不能交卷?合不合格?”多哥说。 “没问题,合格合格。我说行,一定行。您就放心吧。”李干事说。 “您办事我放心啊。如果需要完善的,我会告诉您,季先生负责落实,请您多多支持工作,合作愉快!”多哥说。 柯南很熟悉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说过,或者在哪儿看到过。 “李干事,大水池里面清洗过了没有?”柯南问,柯南很担心的是李干事的多变,有时候没做好,他就不想做了,一旦做了,出力不讨好,反而落埋怨。 “还没有。”李干事说。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洗呢?”柯南问。 “现在大家都在用水了,我想等验收前再洗。现在洗,肯定影响大家正常吃水。”李干事说。 “水池建好后,洗过没有?”多哥问道。 “来不及洗,大家都迫切需要水,就直接用了。”李干事说。 “那也太不卫生了吧。”柯南说。 “没关系。我们开会说了这事,先不要喝这水,用来洗可以,等过一段时间稳定后,水干净了,再喝。喝,也是烧开了才喝。冬天可以直接喝冷水。”李干事说。 “为什么冬天可以喝凉水?”多哥问。 “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啊。祖祖辈辈都喝,不是我们这一代才开始喝的。一直很健康,没事,连医生都喝。何况我们呢?”李干事说。 柯南心想,冬天可能气温低,虫子都冻死了,细菌也少,喝凉水没问题。这里的水,是真的山泉水,从石头缝儿里出来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多少层的过滤,肯定干净。倒是柯南所在的家乡城市,人太多了,吃江河里的水,放了消毒粉,就不知道消毒得彻不彻底,就送给千家万户饮用,那里的水才不安全、不卫生呢。 柯南庆幸自己这些年在山区度过,可以减少水的毒害,起码可以喝到比较纯净水。另外,空气也新鲜,起码没有受到污染。柯南挺感恩,虽然也有苦闷,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命运会否发生改变。但是目前,现实一点,当下的社会当中,还是讲关系的,关系非常重要,人情不能忽视。 柯南的苦闷,不仅体现在这方面,更重要的是,读书无用论的盛行。特别是在这个单位,表现尤为明显。不知道啊,不知道,负责人的心思怎么了,到底想让下属怎么办,是追求进步还是追求颓废?这是个重要的选择,面临着两种结局。 追求进步,单位就有希望;追求颓废,单位的死期不远。 柯南不是正规大学的学生,在高考的时候失利,以后的命运就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柯南也庆幸早点进入社会,这样的带来的好处,比较其他的好处来,要好得多。 战争是在战争中学到的,在课堂上,永远不可能学会战争。纸上谈兵的故事,结局是牺牲很多热血男儿。 柯南提出,既然多哥来了,就去水池处看一看,这个项目的主要部分就是水池和水管,水管埋在土里看不见,能见的就是水池,如果水池修建的不好,那就证明这个项目是不完美的,或者说是失败的。 多哥接纳了柯南的说法,刚好,李干事也想带着孙子去转转,这小家伙很不老实。据李夫人介绍,他们去坡上种地的时候,担心小家伙从坡上滚下来,就不带他到坡上去,而是把他像小狗那样栓在桌子腿上,小家伙跑不远,在屋里转来转去,就是出不了屋子。这样做的好处,可以保证小家伙的人身安全。 其实,在李干事家院坝下面,就又是陡坡了,万一从那陡坡滚下去,也是非常危险的,他们用的这个方法,已经用了好几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证明这个方法十分管用。 李干事的大儿子和儿媳妇都要上班,孩子放在爷爷奶奶家,应该很放心。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家长都视为珍宝。 三人带着个孩子来到水池。底下的闸阀是铸铁的,多哥看了直皱眉,问:“怎么用铸铁的闸阀呢?” “是蹇常技术总监拿来的,还挺贵。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李干事说。 柯南明白了,蹇常拿着水厂的旧配件,卖给了村里,从中捞一笔,真是雁过拔毛啊。现在的闸阀都是塑胶的,铸铁的闸阀因为好生锈,早就淘汰不用了,水厂仓库有不少,也许他家里都摆着不少呢。 “蹇常也真是的,拿淘汰的东西来。”多哥说。 “是你答应的。”李干事说。 “是吗?”多哥说。 李干事说:“是啊,有一回,蹇常在我家吃饭,你也在场。季先生没来,你表态的啊。” 多哥拍了拍脑袋,扭了扭身体,说:“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柯南心想,你装吧,装下去,只要不怕良心受到谴责,不担心捐款人找你麻烦,就继续装下去吧。 水池上面没有建拦水坝。 多哥说:“按照捐款人的要求,应该建拦水坝的,下雨的污水就不会流进水池了,不做的话,水池里的水肯定要受到污染。这个肯定不符合要求。” “我去安排。”李干事说。 “什么时候能做好呢?”柯南问。 “这个不好说,我尽量安排吧。”李干事说。 多哥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就没意思了。这个项目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是被动的,最大的根源在于前后两个项目操作手法不一。 第一年在坪村和泉村实施项目,钱归县分公司来管理,季柯南他们工作人员只监督,不插手,至于钱怎么用,还是一抹黑。 第二个项目,情况逆转,钱归工作人员管,这是个敏感问题,钱到不了村里,只有物资,现在动不动都要用钱,自己手里没有,还是不方便。上次闹过一次,村里也知道了火星基金会的制度严格,至少对外是比较严格的,领教了尹贤仁的不好惹,就没打算再想基金会的钱。 倒是还有物资在仓库里,可以想办法变点钱,但是又怕群众举报,这个左右为难。因此,李支书就放权给贾新意,让他见机行事。 还有,柯南曾多次给李干事说过,要求在水池表面覆盖土壤,然后可以种植一些南瓜等植物,用来保护水池,避免太阳的曝晒,以及冰冻,这样做,可以让水池里的水更好喝。但是,李干事还是迟迟未动,原因还是在于没有钱,村里的账上没有钱,有一点钱也想办法分了。 第163章 子夜潜入 虎坡村老李的小儿子一路绿灯,从学校毕业再进入学校,从地方学校进入军队学校,都是顺水顺风的,没啥阻碍,当然,除了钱要舍得用,还有就是他儿子争气,懂得建立人脉关系,会来事,得到相关贵人的帮助,没有贵人的青睐,这个好事也轮不到他儿子,这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会打洞的说法再次成真,是一个规律。 比较而言,都要用钱,钱就要来路干净,不用担心出事。如果钱的来路不正,就麻烦了。用起来就有些担心。当然,良心麻木的就无所谓。诸如他们几个。 贾干事的儿子离婚了,媳妇也拿走了许多钱,贾监督的儿子结婚了,更需要钱,钱不咬手,个个都想要。团体瘦了,个人却肥了。真正要用钱,办团体的事的时候,却无钱可用,干着急,傻了眼。 “现在离开钱难办事。我尽量想办法吧。如果实在没办法可想,验收的事就看天意了。我不信神信鬼,我只信钱,有钱能办事,没钱寸步难行。”李干事说。 三人站在水池上面,也不是个办法,李干事的孙子正在挣脱他的手,想到别处玩,几次都没成功,李干事正在说话,不放心,就是不放手,小家伙就是倔强,这一点很像李干事,比较执着,坚持到底,哪怕移动一小步,就开心地笑。这个小家伙,总算成功了,可能很早就盼着有一天能自由自在地行走。 一般来说,小孩子如果呆在一个地方超过五分钟,就算不错的,一般来说,就五分钟就开始讨厌,需要换地方了。 柯南看到这个情况,说:“我们回去吧。” 李干事说:“本来想留你们在家吃顿便饭的,可我堂客不在家。只有等下次多先生来了再说了。” “谢谢李干事!我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离开虎坡村。你要请吃饭,就别客气了,如果实在要请,就请尹贤仁尹先生他们。我就不参与了,你的那些好意,我先领了。”多哥说。 俩人告辞虎坡村老李,下坡去,开启摩托车,走了。虎坡村李干事带着他孙子去找孩子的奶奶去了。 回到住点,柯南准备做晚饭,多哥说:“我来吧。你辛苦了,一边歇着去。” 大家对柯南取得共识,都认为柯南做饭不是一般难吃,是非常难吃,干脆将洗碗的活儿交给他来做。 柯南也乐意干洗碗的活儿。 晚饭后,柯南洗碗,刚写了日记,准备整理工作笔记的时候,柯南的妻子打电话来,说:“孩子烧得厉害,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现在忙不忙?有没有什么办法?真的没办法,我才打电话给你。” 柯南顿时乱了方寸,不知道情况会突然发生变化,他想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他对多哥说:“多哥,我想回小城县城一次,孩子发烧,很厉害。昨天就有点微烧,还不觉得严重,今天没有退烧,反而更严重了。” “好吧,你回去吧。我在村里,放心吧。”多哥说。 柯南问:“那谢谢你了。这时候也没车了,我想骑摩托车回去,不知道行不行?” “当然行了。你的技术,我相信,一定行。慢点开就行。”多哥说。 “摩托车轮胎还有气吗?”柯南问。 “可能需要打一点气,很长时间都没打气了。你捏一捏,如果需要加点气就加点。不要打得太饱。”多哥说。 柯南从多哥那里拿来钥匙,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拿出气筒,给摩托车前后轮子都打了气,然后将摩托车推出来,骑上,顺着山坡上的公路往下滑,转过一道弯,将摩托车引擎打开,打开车灯,朝山下驶去。 车过了观音峡,开始上坡,接着又是下坡,这一段路很好走。下坡,过了一座桥,那桥是60年代修建的,上面还写着一些语录,清晰可见,油漆的颜色褪尽了,雕刻的痕迹还很明显。过了桥就是平阳坝。 阳坝也是60年代修建,主要是阻拦从山里出来的洪水,保护阳坝这边的农田。当时,参加建设的大多数是不计报酬,不要工资,每个村争先进,尽义务从山上下来,帮助阳坝乡的村民修建拦水坝。 等过了阳坝乡老办公楼,摩托车又开始爬坡。山路十八弯,弯来弯去的,终于爬上了山顶,再看看阳坝,真是千家灯火,对面的大山就是虎坡村所在的位置。摩托车上了山之后,基本上是走平路,在山顶行走,除了有弯度比较小的地方需要拐弯外,基本不需要爬坡下坡,就这样,柯南非常轻松地骑着摩托车朝前驶。 晚上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一条大路很宽,走起来比较舒服。柯南打开摩托车远光灯,等到对面有车过来,他将远光灯改为近光灯,以避让对面来的车辆。 走过一段平路,摩托车开始下坡,一直是下坡,等坡下完了,就是小城县城。 在下坡的时候,前不久刚下过雨,有些地方塌方,将公路掩埋,后来有挖掘机,将土方转走,但是,还有一些地方有积水,摩托车过后,溅起了许多泥点,弄脏了柯南的裤子,此时,柯南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心里老是惦记着孩子。 晚上的小城大桥灯火通明,非常敞亮,柯南过了收费站,没有要钱。柯南从桥上驾车跑过,桥面非常平坦,走起来,跑起来更加过瘾。 车过了桥,开始爬坡,绕来绕去,经过小城县城的所谓洗脚屋,那里的玫瑰色的霓虹招牌,在晚上的街景里更加显眼。柯南驾车经过,直奔住处。 到了家,柯南打开车库门,将车停好,锁上车库门,再去敲自己家的门。柯南的妻子打开门,看了一眼,露出惊喜的神色,马上接过季柯南的背包,放在一边,柯南轻声问:“孩子怎么样了?” “还没退烧,身上烫得很。”她说。 柯南走到床前,看看儿子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用手一摸,的确发烫,孩子不哭不闹的,更让担心。 柯南的妻子学过医,拿出体温计测量了孩子的体温,说:“还是高烧。” “需要送医院吗?”柯南问。 她说:“孩子的体温比大人的体温普遍要高一些。我再看看,刚才给孩子喂了药,观察一下。如果孩子闹的话,再送也不迟。” 柯南说:“好。” 柯南就到了卫生间,将裤子脱下来,放进洗衣机,然后,洗了个澡,感觉舒服些,把刚才的疲劳一扫而光。 柯南上了床,顺手摸一摸孩子的额头,仍然发烫,柯南又起来,将毛巾放在水里透了透,拧干,叠成条状,敷在孩子的额头上,另外,又用另一条毛巾,在冷水里浸了浸,拧干,给孩子擦身子。 可能用这种方式能有助于退烧。 柯南的妻子也支持这种作法。 柯南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晚上,外面的凉风吹进来,感觉非常凉爽。柯南将毛巾被搭在肚子上,手摸着孩子的小手,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柯南在一阵小提琴声中醒了。琴声从远处飘过来,拉的说《梁祝》协奏曲,柯南摸一摸孩子的额头,退烧了,感谢上帝!真的,退烧了。 柯南轻轻拍了拍他妻子,她正发出轻微的鼾声,以前还没有,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就有了打鼾的习惯,柯南每天睡得晚,上床睡着了就不觉得,听不到,如果有点心事,就不容易睡着。 她醒了,问:“怎么了,孩子?” “好消息,孩子退烧了。”柯南说。 她说:“把人给吓死了!” “说老实话,是不是想我了,故意用这个计策让我回来陪你?”柯南说。 她说:“没有的事。昨晚回来你也看到了,我怎么骗你呢?不过,我想你也是真的。” 说着,她就过来,抱着柯南。柯南说:“等等,我给孩子把把尿,看他吃不吃点奶。” 柯南抱着孩子,到厕所去,厕所离卧室不远,只隔着一间小客厅。 孩子没有尿多少,可能出汗都出得差不多了。 柯南将孩子抱回去,给他妻子,她就给孩子喂奶。孩子这时候已经醒了,比较活跃。 “比昨天强多了,昨天没有今天这么欢。”她说。 “孩子不会装病,身上不舒服,肯定不想动。这就是孩子的天真,成年人可能会装,孩子装不出来,不舒服了就哭叫,成年人就会忍着。这下子好了,只要他肯吃,就会很快康复。不过,这退烧药还吃吗?”柯南说。 “当然要吃。需要稳固一下。不能大意。你在外工作,我在家照顾孩子,没照顾好,就是我的错。”她说。 “你不要自责,孩子生病,感冒发烧,都是正常的,成长过程中必须要经历的。没啥大惊小怪的,你光自责也于事无补。只要尽心尽力照顾孩子就行了。”柯南说。 柯南起身,给孩子弄好了退烧的冲剂,用嘴唇试试温度,看烫不烫,觉得合适,就给孩子喝。冲剂是甜的,但是,没有奶香,孩子开始不肯喝,柯南轻轻地试了试,孩子最终还是喝了。 喝了药之后,他又吃奶。估计再有一个月,孩子就可以断奶了。 琴声停止了,听习惯了,突然没声,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这不是收费的,听了白听,白听,就是好。如果付费去听,精神不会放松,反而会高度紧张,因为花了钱的,怕听不回来那个钱,物有不值,不就吃亏了吗? 柯南猜想,可能是哪家的孩子在练琴呢。真想不到,小县城里竟有这么爱好艺术的人! 其实,柯南小时候有个梦想,也想练习小提琴,进入中央音乐学院,或者当首席小提琴手,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这个理想最终成为幻想。但他对玩琴的人还是很羡慕。 闭着眼睛回想刚才的乐曲,似乎还在耳畔回响,在心中回荡。柯南心想,这就是我的人生吗?我在小城干一辈子吗?我做扶贫发展工作要做一辈子吗?我的前途在什么地方呢?自己所学的根本用不上,有文凭跟没文凭一个样。 柯南的妻子喂完了奶,孩子又睡着了,嘴角还有汁液,柯南拿来纸巾,帮孩子擦了。 柯南的妻子拥抱了他,柯南感到暖暖的爱意。往往在早晨早晨脑袋最清醒,可以记忆很多知识,包括对昨日的回忆,今天的打算,哪些需要弥补,哪些药修正,哪些要完善,哪些计划今日完成。一日之计在于晨,没错,一天的工作即将开始了。 计划是计划,看起来是勤奋者,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样子,谁知懒惰也与之而来,柯南又躺在床上,闭了眼睛,懒得去想烦恼的事,偶尔的脑激荡,只是转移了一下视线,稍微安抚了心,变得比较轻松了。随后而来的,就是枯燥的工作,或者繁琐的生活。 柯南没有想到早晨起来读《圣经》,他只是晚上才读,且是等到入睡前读一点,有时候太忙,就忘了读。许多烦恼还是在那里,没有移走,许多问题还没解决,仍在那里,没有人来帮助。齐老师远在江城,她也没有及时跟进她的下属,可能也在为前途忙碌。似乎人人都像泥人过江,自身难保了。 懒得去想了。天还没完全亮,再睡一会儿,太累了。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得满屋子都亮堂堂的,柯南起床,开始准备早餐。他妻子说:“我来做吧,昨天的衣服,你洗一洗吧。这是小事,你能做好,就能做大事。大事在脑中想过千万遍,不如从小事做起,只做一件小事,就等于空想中的大事千万件,对不对?” “对,对,完全正确,好的,我这就去洗衣服。哦,对了,你有没有要洗的衣服?”柯南说。 她说:“没有,我的早洗过了。用手洗,不要开洗衣机。两件衣服,费水费电。” “好的。”季柯南说着,开始撸起袖子加油干。心情也慢慢平静,感觉有些美好。 第164章 安家费用 柯南想,安家费只给8000元,够什么呀?平时的水电费、有线电视费都是自费,不节约,就凭每月几千元的工资,怎么负担得了呢? 柯南考虑到工资,就非常郁闷和惆怅,如果单单养自己,也许会没问题,但现在是三口之家,母亲还健在,不用负担,如果母亲老迈,也需要供养,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父亲去世得早,死于心脏病,因为没尽孝,季柯南心里一直愧疚。仅仅供养母亲,也够受的,何况现在又有下一代,更是需要发奋图强的时候。这个时候,每花一分钱,都要考虑一下后果,不是自己在消费,是家人都有份的。 柯南洗衣服,是自己的衣服,加上孩子的,也不是负担。他妻子起来做饭,早餐不到外面吃了,目的还是要处处节约,孩子还小,妻子没工作,母亲还在,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真是家里的经济的主要来源,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能够省一分钱就是一分钱,没有开源,那就节流吧。 靠别人同情没用,还需要自己努力。想在这个单位有好的待遇,就需要付出,起码溜须拍马的功夫要有,否则,真的难以有出头之日。涨工资、得好评都是有主儿的,不会无缘无故临到柯南身上。加之,现在柯南带了妻子儿子到小城,更是比别人矮了半截儿似的,处处要谨慎、小心,多哥和尹贤仁都很会背后搬弄是非的,弄不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目前,柯南还需要在单位混日子,没有想过不干,也没在别处找出路,当然,如果找出路,还是能找到,不过,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 柯南洗完衣服,他妻子也做好了饭。柯南抱起孩子,没想到,没想到,儿子的身体这么结实!上帝的恩赐,上帝的仁慈啊!充满爱心的真神!知道柯南贫寒,没有让他花钱,送孩子上医院! 还是那样,柯南先吃,孩子吃奶,柯南的妻子喂奶,三口之家倒也温馨和睦。只不过,最大的困扰还是钱不够用。柯南现在从事扶贫工作,自己还处于赤贫阶段,说给以前的同事听,人家都不可理解,说:“自己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去帮扶人家。都是大慈善家在做,你去做什么做?!你去,就是一个笑话。你不丢人,和你有关的人都嫌丢人。你不要提其他人的名字。你的行为,让很多人感到不理解,并且感到不安全。” 柯南也不辩解,总是听着,如果他父亲健在,也不会让他来做的,谁知道呢,他偏偏走上这条道路。不过,他还一直认为将来会有出息,他遇到了好老板、好上司,一定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提拔他的。这份幻想,支持他走过这几年。 柯南吃完饭,他妻子喂完孩子的奶,柯南抱过孩子,让妻子吃饭。面条要趁热吃,迟了就不好吃了。柯南摸一摸小手,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接触一下孩子的额头,不觉得烫,他算彻底放了心。这个小家伙真是开玩笑,在关键时刻,来一出夜晚慌里慌张往回赶的一幕。且在多哥面前发生,多哥又有了丰富的话题向刘小姐和冯菲菲汇报了。而她们特别喜欢背后打听消息。好做出进一步的计划。目的是让员工不舒服、负责人舒服。 “我还要去虎坡村,那里有多哥,我担心他告状,我现在还需要这份工作,不想半途而废。就 是孩子将来长大了,也可以理解他爸爸是个怎样的人,起码没成功,但是,做事有始有终。如果不理解,或不想去理解就算了。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现在不懂没关系,理解力就只有这么多、这么大。”柯南说。 “好吧。你去吧,孩子就交给我了。放心吧,交给你老婆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她说。 柯南心里清楚,他的妻子很通情达理,不会让他为难。如果换成别人,肯定要陪妻子儿子过几天才行,如果玩几天,虎坡村就留着多哥在那里,可想而之,接下来就有负责人的电话打过来,要至少说三十分钟以上,才可能停下来。 柯南从内心感谢上帝给他这么一位好妻子,只是他缺少赞美妻子的勇气和习惯。这让他妻子有些不爽。其实,好多问题都是两人沟通不到位导致,如果柯南聪明,多夸奖他妻子,他妻子也就不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惋惜了。柯南做得很好,如果再努一把力,嘴上勤快点,他妻子会更满意,会感到更幸福的。对幸福的要求不要过高。过高就有一种失落感。 柯南的妻子比柯南小三岁,在某些方面,他是让着她的。但是,有些时候又不让,这可能是所有年龄差不多的人的共性。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柯南很喜欢目前的妻子,也没有什么想法梅开二度,也没有第二春的打算,这是成熟婚姻的标志吧。当然,她的娘家人看不起季柯南,觉得他是窝囊废,没有一点用处。在结婚的时候,没有彩礼,反而搭上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太不划算。这个废材女婿一无是处,最大的不足,就是没钱,是个穷光蛋。没钱,就是被人瞧不起,简直不值一提,左邻右舍、乡里乡亲,面前没有一点尊严,没有一点面子可言。 在交代了这件事后,柯南等他妻子吃完饭,他将儿子交给他妻子,自己收了碗筷,到厨房洗碗,然后擦桌子,弄完了,就背上包,和妻子拥抱,亲了亲儿子,打开车库门,推出摩托车,就走了。车库和道路之间有台阶,其中有一点窄窄的坡,这个需要技术才能避免轮胎不被颠簸,不过,因为技术不是很好,季柯南每次都会让轮胎做个自由落体运动,不是完完全全从窄路上走过,这个需要多加练习。 柯南白天驾车觉得没有晚上好玩。夜里到处都是黑的,被夜色包围,只有路被车灯照到的地方,是白的,可以专注驾驶;不旁顾周围的景色,也没有什么行人,感到孤单但不寂寞,冷静但不寒冷。 白天驾车,那不一样了。有青山、黄土路、山花、绿树还有行人,那些车辆,晚上是在安静的海洋里航行,白天则是在闹市里游荡,灰尘漫天,喇叭震天响,喧嚣的环境里,走着浮躁的人,感觉真的不爽。 无论如何,白天的感觉和夜晚的感觉就是不同。夜总是给人神秘,白天总是给人直白,那种含蓄,那种羞涩,那种宁静,都被破坏,变得功利,变得庸俗,变得让人没有了一丁点的想象力,没有一点的思考的余地和空间。 到了虎坡村,多哥正在吃饭,柯南问:“多哥,才吃饭啊!” “是啊。昨晚睡得不踏实。多起来了几次,又热,到早晨凉快点了才睡着了一会儿。”多哥说。 “难怪多哥胖不起来呢,不像我,一上床,就睡眠,直到天大亮,还不想起床。长了一身的肥肉。”柯南说。 多哥说:“我羡慕你啊。不怕热,又不怕冷。哦,对了,孩子怎么样了?” 柯南说:“没什么大碍,已经退烧了。谢谢您的关心!” 多哥说:“没什么,应该的。哦,对了,今天要去看看贾家坡的分散户水池。” 柯南说:“对了,有一户人家,我想请您去看一下。他是信主的,但李干事对他有成见,不报他的名字,不给他解决饮水困难,让他不要找主管部门,要他找主。不要找村项目管委会,不要找李干事贾干事贾监督,他信谁就找谁。你看这事怎么办?” “李干事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打击信教的村民吗?”多哥说。 “是啊,我觉得李干事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公平。我们去看一看吧。”柯南说。 “没问题。我们做好事,是要帮到真正有需要的人,不是做面子工程。在分配资源方面,要一视同仁,不分宗教信仰,也不分男女老幼。”多哥说。 “说得好!只是还有一些像他那样的家庭。只不过没下去仔细调查。如果有时间,也可以一并去看看。好在现在有摩托车,到哪里都方便。”柯南说。 “行,没问题,我也听说了,尹贤仁说,虎坡村有一户基督徒家庭,被瞧不起,没有纳入饮水解困规划,您格外对其照顾,是吧?”多哥说。 “也不例外,是该给的,只不过,李干事和贾干事都讥笑他信主,这一点让人感到无法理解和生气。”柯南说。 “虎坡村靠近公路,人心复杂,不像魏村,离公路很远。人心还不算诡诈。不像这里的靠近公路的人家。”多哥说。 “离公路远怎么了?”柯南问。 “离公路远,人没有接触到什么人,心思不复杂,也不会想着去害人家,虎坡村就不同了。人心复杂,加上不是同姓,历史矛盾突出,一直没有得到妥善解决。我们在村里做项目就很困难了。你没感觉到吗?已经出现很多问题。不是吗?”多哥说。 “是啊。你一拍屁股走了,将虎坡的烂摊子甩给我不管,我怎么办?以后,万一项目失败了,你可要为我争辩啊,千万别落井下石啊。”柯南说。 “我们什么关系?铁哥们了,从到小城开始,我们就是一条壕沟里的战友了,肯定不会出卖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多哥说。 “那我就放心了。”柯南说。 柯南等多哥洗完了碗,然后,等多哥背上挎包,骑上摩托车,柯南坐上后座,多哥发动摩托车,向贾家坡驶去。 贾家坡分散供水户不多,关键是帮他们解决了水管,因水源点较分散,水量充沛,除了少数几户,大部分都有水,甚至水多了,他们就在坡下开了水田,用来种水稻。 南方人爱吃大米,这个习惯由来已久,哪怕是在山地,条件十分有限,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要想办法弄出水田来。 因为有水,在得知基金会来做水利项目的时候,有些人就比较被动,不愿意投工,倒是那些缺水的地方,像李家梁子那里的住户,就特别渴望解决吃水困难。 即便如此,一些人不想参与,但是不代表不想从中得到好处,怕好死了别人,显得自己吃了亏,就缠着村干要水管或者水泥砖,也要做水池,铺水管,总之,人家有的,自己也要有,不仅有,还要质量好的,不要差的,不能落后,人人都能从中受益。 村项目管委会干事被缠得不行了,就答应给。答应给,又没有预算,就超过了项目预算资金,而季柯南已经把前期项目余款转到其他地方,惹怒了李干事和贾干事他们,他们承诺的没办法兑现,就拿季柯南出气,拿信主的村民出气,殊不知,这些项目的来历就是因为信主的村民,才会落实到这个村的。 那些信主的家庭,比如钱友宇,就不去争取,他家刚好又是缺水的。缺水的不争取,不缺水的倒去争取,这就给人一个印象,就是在村干和群众眼中,信主的是傻子。不知道为自己谋福利,只懂谦让和为别人考虑,只会被伤害,不会去害人。 在他们心目中,信主的是不危险的,不害人的,但是,是懦弱的,有些呆滞,不会求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基督徒,现在很少见了。 前不久,在阳坝有基督徒,被抓了,说是异端,后来主管部门实在找不出异端的证据,就给放了。人给放出来,名声却传到很远的地方。这个消息刚好被那肥妞冯菲菲得知了,非常感兴趣,知道现在仍有不少为信仰献身的人,不怕受苦,为主作见证,冯菲菲那肥妞就特别留意到这个信息,当提出小城这个地方时,她的心被触动,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冯菲菲做事一向如此,喜欢激动,比较感性,看了心动眼热的事物,马上为之怦然心动,心动之后,就是行动,不管不顾,不担心结果,巧妙推卸责任,后果也就不多考虑。 第165章 区别对待 谁知道情况没摸清楚,那位为主牺牲的人不在阳坝,而在渡河镇,就是上次县分公司李经理和县分管负责人一起去农户家看锦旗的地方,李经理对这个不懂,只是带路去看看。 那里的信教群众很热心,很有追求,非常爱好真理,就在家里挂了绣有十字架的锦旗,早晚敬拜。形成了一个风气之后,主管部门主管宗教的才去实地察看,看了之后,也没什么,那些信教的人看起来比较面善,也没听说有过不良的犯罪违法记录,就没有对其进一步处理。倒是一些偷鸡摸狗的人,常常说信主的不好,要取缔。如果信主的太多,就会影响业务。因为他们彻夜祷告,偷鸡摸狗不行了,没办法下手。 多哥在半路上停下摩托车,对柯南说:“你看!” 柯南顺着多哥手指的地方看到,有一处水泥砖散乱地堆放在那里,柯南说:“下去看看吧。” 他俩就沿着小路来到坡下,发现那些水泥砖堆放凌乱,旁边有一口挖好的土坑,可能准备修建水池的,结果没建。 柯南打电话问李干事是怎么回事,李干事说:“是5组的,他出去打工了,水池不建,钢筋没拿,临走时说等有钱了再说。” 柯南问:“那他这一户算不算规划内的?” 李干事说:“算啊,已经报了的,他不建是他自己的原因,不是我们不帮他,这一户占了指标,钱还是要的。” 柯南觉得不合理,既然不建了,还要钱干什么?他问多哥:“看这一户怎么办?” “不能报销,这个缺口由村里自己来解决。这是村里的工作没做好。”多哥说。 “像这样的情况还有一例,开始做得好,积极得很,土方工程也完成了,后来出去打工,把材料都卖了。这一户,没有卖砖,估计也没有人来打水泥砖的主意,以后就难说了。”柯南说。 多哥说:“这样的事,真的要注意了,以后做项目,更要小心,避免这样的农户,还要培养一个比较好管理委员会。” 柯南说:“管委会所起的作用很小,大多数村民都不买他们的帐,没有一定的威信。我们在驻村的时候,有钱支持,他们的话还有人听。离开村子,他们就散了,没有谁买他们的帐。” “这个事情,有点在内地行不通。但是,刘小姐一厢情愿,非要行不可。”多哥说。 柯南说:“没有谁说实话。明知行不通,就是不说破。冯菲菲那肥妞也没基层工作经验,在办公室凭空臆想。她们想象的事情,根本不靠谱,就让我们做。况且时间只有一年,在村工作的时间除掉开会、出差、休假等时间,根本不到半年。想在半年里,把人读懂,非常困难。更别说物色人选成立管委会了。” “这个我清楚,但她们是负责人。顺者昌,逆者亡,你不是不知道。”多哥说。 “刘小姐和冯菲菲那肥妞不是基督徒吗?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吧?!”柯南说。 “你完全错了。她们是人,我最清楚。如果不顺着她们,苦日子在等着你,不信就走着瞧。你要想想,她们是人,生来都有罪性,都不完美,你怎么可能要求她们公正呢,这是做梦。不要希望她们会公正地对待你。”多哥反驳道。 柯南也懒得再回应了,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是基督徒又怎么样?不是许多挂着羊头卖着狗肉的主儿吗?不要认为她们是公义的化身,是非常讲道理的人。女人有时温顺如绵羊,有时凶暴像豺狼,这句话是没错的。特别手里有权力的女人,尝到权力滋味儿的女人,更是十分搞笑,又十分恐怖,男人在其权柄下,不小心谨慎,就可能惹祸上身,谁都无法避免。 看完这凌乱的水泥砖,他俩爬上坡,驾车到钱友宇家。钱友宇的水池做得很漂亮,上次柯南和尹贤仁来看过一次的。钱友宇在竹林里砍竹子,准备编竹器卖。他看见柯南来了,赶紧回来,他说:“非常欢迎,感谢主!你们来了。” 柯南笑着说:“你好!这位是我们单位的多先生,你见过的吧?” 钱友宇说:“没见过。听说过。听说第一次开会的时候来过的,在会上讲话了的。只是没见过,听参加会议的邻居说的。他们回来都很高兴,很兴奋,解决了水的问题,就是解决掉了大问题。“ “为什么没见过呢?你没有参加会议吗?如果没有参加,为什么没参加?”柯南说。 钱友宇说:“没去开会。没通知我去开会,我后来才知开会了,这事是他们说的,说是基金会来了两位先生,一位姓季,另一位姓多。李干事贾干事贾监督都没通知我去开会。他们去参加开会的人回来对我说的。” 柯南说:“哦,原来是这样啊!真不容易啊!嗯,这样吧,我们来看看你家的水池,怎么样,家里有水吃了吗?” 钱友宇说:“有,有,有了,谢谢啊!这一回,我家算是彻底解决吃水困难了。” 他说着,让柯南和多哥进屋坐一坐,喝点茶,柯南也没拒绝,但是没进屋,只在院子里坐。钱友宇给俩人沏茶,说:“这水就是水池里的水,请尝一尝,看怎么样?” 柯南说:“好!” 多哥和柯南接了茶水,这些水看起来非常干净清澈,绿色的茶叶在玻璃杯子里,散发出香气。他们坐那边喝边聊,因为都是基督徒,说得格外投机。多哥趁空去水池看了看,又回来继续聊天。季柯南知道他家也解决了吃水的问题,因为是信主的,对水池的建设更认真,非常注意精雕细刻,看上去非常干净整洁,这个作法,能大大鼓舞那些基督徒,也能影响周围的人,让他们知道信主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好行为。从而影响他周围的人,逐步对真理感兴趣。这是最好不过的。 正说着话,柯南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刘小姐的来电,她说:“准备去山野关木龙村去看看,那里有需要。你与县分公司李总联系吧。看了之后再和我联系。” 对于这命令,柯南不敢含糊,他立马给多哥说:“刘小姐刚打电话来说,让我去木龙村看看。” “木龙村?在哪里?”多哥好奇地问。 柯南说:“她说在山野关,让我与县分公司李总联系,他们好安排。” “那你就联系吧。我在虎坡村留守。”多哥说。 柯南想,干嘛不早说,我才回了小城,今天又赶过来,真是疲于奔命啊。 他立马跟李总联系,李总问:“您现在在哪儿?” 柯南说:“在虎坡村。” 他说:“虎坡村?还没搞完啊?” 柯南说:“又增加了分散供水的项目,快完了。受益户又增加了。这个已经超出了项目设计的要求,超额完成任务了。” 他说:“那是好事啊!真的不错,你们的工作还是很有成绩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错,不错。那么,你什么时候回小县城呢?” 柯南说:“怎么了?” 他说:“我们在木龙村有一些项目,放心,和水没关系,是其他的项目,那里需要解决饮水困难。我们已经向省总公司申请,他们表示可以帮助解决,因那个村也是省总公司的挂点村,对口帮扶。” 柯南说:“是这样啊。那您想什么时候去木龙村呢?” 李总说:“我想明天去,刚好,有记者要去采访,对路,对人都不熟,经理安排我带记者去。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不知道怎么样?” 柯南说:“可以。但是,有一点要申明一下啊,我不上镜头,也不想让记者写的东西提到我们,因为我们还没在木龙村做过什么,如果宣传了,那就必须得做,你清楚了吗?有时候,记者反而坏事。本来不想做的,记者在舆论上支持做,其实很难控制得住,就真的做了。” 柯南明知道这又是关系村,不是县分公司在那里做事,也不会安排基金会去那里,小城缺水的村多得很,最困难的村不去,偏去这些方便参观的地方。柯南很清楚,这些地方肯定不穷,并且是重点扶持对象,因为,如果村里搞不好,会影响负责人的形象的。那些偏远落后的村,交通不便,村民最需要,可是基金会偏偏不去,为的是要为主管部门分忧,替干事解愁,让总干事取得政绩,便于升迁。 事不宜迟,柯南对多哥说:“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村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多哥说:“你放心去吧。等一等,我送你上公路吧。” 柯南说:“谢谢多哥!” 多哥说:“我们兄弟,别讲客套。” 说着,他俩起身,向钱友宇告辞。钱友宇说:“欢迎再来,我对《圣经》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来给我讲啊。” 多哥说:“好的,只要你愿意学,我们一起来学。但是,我只是以个人身份来跟你学,跟我们单位没关系,跟项目也没关系。这个要明确,不管谁问你,你都要这样说,清楚吗?因为我们被告知,不能做除了项目以外其他的任何事情,这个你懂吗?” 钱友宇说:“我懂了。我家所在的位置,您也看到了,孤零零的,没人注意,没人知道。李干事他们都懒得理我,其他人更不用说,都是势利眼,跟着他们走,谁跟我走?谁和我说话,被李干事他们发现,肯定要找麻烦的,我也怕连累别人,我没做错,我只是有信仰,我所信的和他们所信的不一样,就是这个,他们认为我是错的,是我犯了错,是个罪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可是,我思前想后,就是觉得没问题,有的人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我就发现,真理在我们这边,你说对不对?您来教我,我很感激。” 多哥说:“对,对,你也不用谢我。要谢还是谢上帝吧。” 柯南和多哥驾车从村组公路,下到省级公路上,多哥载着柯南到了驻点,柯南开了房门,进屋拿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站在门口等车。没过一会儿,车就来了。今天的车很是及时,不像以前,很让人头疼。 柯南向多哥挥挥手,上了面包车,司机问:“到哪里?” 柯南说:“小城。” 司机露出了笑容,他当然愿意搭载走远路的客人,可以多赚钱嘛! 柯南回到家,他妻子感到很意外,连忙问:“怎么这时候回来啦?” “想你了呗!想儿子了呗!”柯南说。 柯南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妻子,当然,孩子在妻子怀里,这样,一家三口抱成一团了。 他妻子又轻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明天有公干。”柯南说。 她问:“什么公干?” 柯南说:“有新项目,在另外的乡镇另外的村子实施,负责人让我先去看一下,再向她汇报。” 她说:“哦,是这样啊。那是好事啊。说明负责人信任你。” 柯南说:“也许是,但是,也是工作安排的需要。多哥和尹贤仁都抽不开身。” 她说:“不对吧。尹贤仁在干什么,不是跟班的吗?” 柯南说:“可千万别这么说,他可不是跟班,他是钦差大臣,专门来监督我的。” “我看不像。领导还是喜欢你一些。凭女人的直觉。”她说。 “算了,再喜欢也没用,我有你就够了。”柯南说。 柯南妻子听了,很开心。她说:“如果我不和你结婚,刘小姐会不会嫁给你?” 柯南说:“不会。” 她说:“这么肯定?” 柯南说:“当然。我是内地人,她是人,论文化,论生活习惯,论身高,还是论外貌,都不可能嫁给我。” 她说:“你不懂女人。女人要是爱上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 “错了。刘小姐可是非常理智的人,不会一时糊涂,不顾一切的。”柯南说。 “算了,我说不过你。晚饭吃什么?”她着急地问。 第166章 出门在外 “吃面条好吗?”柯南说。 “好吧,我在娘家的时候,不喜欢吃面条,我奶奶总是给我炒米饭吃,说它是‘蹦蹦饭’,在锅里炒的时候,它们会跳起来的,可好玩啦。”她说。 “你嫁给我,就没那么幸福了,在小城吃面条,你烦不烦啊?”柯南说。 “烦,当然烦,但是,有什么法子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能克服。带孩子很辛苦,不可能做几百样饭,那多麻烦。”季柯南的妻子说。 “是啊。生活越简单越好。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真的很抱歉。”柯南说,显得很无奈。他说这话,的确是非常无奈的,对于他妻子来说,没有信仰,但是不代表什么都不信,起码还是信钱的,知道钱能通鬼,钱能使鬼推磨。推磨是下力气的枯燥的活儿,一般人都不愿,何况鬼呢?但是,只要有钱,连鬼都听话,帮你推磨。 “有时候我真想抱着你摇一摇,看你啥时候能醒一醒。跑到几千里之外,自己在家不好吗?非要到小城来不可,这里有什么好的?可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有时候我爸妈都让我劝劝你,让你在老家做事,我看你怎么坚持,也就算了。我爸我妈都嫌弃你,只有我还珍惜你,你要知足。将来孩子怎么办?还在山沟里吗?你知道的,这里的教育水平不咋地,你不能让孩子毁在这个地方。”她说。 “我想,将来会回家的。做社会工作,有点意义,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但是,我还会考虑孩子的将来,说不定到时候就回家了。你为这个事情多向老天爷求告,看老天爷啥时候放我回去和你们团聚。这是天意,不是人多意思,你清楚了吗?”柯南说。 “当然清楚,三岁小孩都明白这个道理。按照你说的,那要到什么时候?”她紧接着问,眼神饱含期待。 “这个我也说不好,看上帝怎么带领了。我要养成习惯,凡事都要祷告,要感谢,要知足,要数算主的恩典,我无时无刻都离不开主,你可能没发现,我没走一步,都有上帝的带领,让我没有走偏路,总是走正路,我走正路,我们的孩子也走正路,这样,到老都不会偏离,这不是为我们省了很多事吗?不用那么操心,就能让宝宝快乐成长,将来好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你说美不美气?”柯南说着,眉飞色舞,非常兴奋。 她不耐烦,说:“停停停,你疯了吗?你怎么又来了?我不信上帝,你别拿这来烦人好不好?” 柯南说:“好吧。其实,我也很少在你面前提到上帝的,即使这样,我也要以后少说。虽然我很希望你也信主。可是,这事不能勉强,我会注意的,你不要烦恼 了。信仰是自觉自愿的事,不能强迫。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的确如此。” 季柯南的妻子没说话,她抱着孩子走了。 柯南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其实,柯南最近几年都在忙着考试、工作、生活和看书,正儿八经地读《圣经》,的确忽视了,也就是说,最近几年都没好好读一遍《圣经》。完全读一遍的时间是五年前,那时候正是对《圣经》感兴趣的时候。谁知道那股热情满满变冷了,以后再也没有读过。 自己都不懂,怎么讲给别人听呢?就像瞎子,怎么带领瞎子行走呢?最终,两个瞎子,不都一起掉坑里吗?在小城这地方,又没有教堂,逢礼拜天,自己一个人守礼拜,守礼拜也不是有计划地读经,而是选择一些感兴趣的章节进行阅读,比如《诗篇》和《箴言》,那些内容不多,字体排列又简单,一目了然,可以很快读完,也算是在读经,自己感到舒服,得到一些安慰,算是过了个礼拜天,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也守礼拜了”。其实,什么都没得到,想来也真可怜。 到这时候,柯南还是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和目标。即便读经,也是应付差事,觉得信主,只要信就可以了,何必信那么真呢?那是神学家要做的事。神学家专门研究圣经的,至于了解到哪个程度,谁都不清楚。 柯南做饭,他妻子抱着孩子在外面转着玩,邻居都挺和善的,见了孩子都要抱一抱,知道了柯南是干什么的,大家都挺欢迎,虽说不是自己受益,柯南所在的机构驻扎小城县城,平时又在乡下工作,柯南一家住在县城,没有大家带来实际利益或者好处,可是大家还是喜欢这样的邻居,见面总是很热情。这一点,柯南的妻子也明显地感觉到了。 柯南做好饭,就出来喊他妻子,她抱着孩子回来,柯南抱着孩子,逗着玩了一会儿。柯南让她先吃,自己等一会儿再吃。 她也不客气,吃了起来。她喜欢看电视节目,更喜欢边吃边看,柯南也有这个习惯,就不好说她。其实,他很明白,妻子就要这样做,明显是在柯南面前撒娇,柯南就尽情地让她撒,毕竟在小城,来自家乡的就是他们俩,真是相依为命,相亲相爱。 柯南很高兴,在小城的三人小家庭里,夫妻、父子和母子关系还比较和谐。在去年的时候,也是在小城,是他和他妻子的二人世界,虽说中间还有多哥和沈静,但他们不常住在小城,说到底还是二人世界。 现在他们曾住过的老宿舍已经成了龙宫,成为水下之城了,但是,那个记忆还是新的。柯南和她在卧室里,恩恩爱爱,日夜加班加点,终于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个小家伙,就是上帝赐给他俩的宝贝,是两人感情的纽带,这种血肉的联系,是无法分开的了。 柯南见妻子吃完了饭,她伸手将孩子抱过去,要给孩子喂奶,柯南就开始吃起饭来。柯南的速度很快,也喜欢吃蒜,问她同意不,她没意见,只是吃完之后,不可以亲密接触,柯南爽快地答应。 一般来说,吃蒜的人喜欢看小品,柯南就喜欢看,因为电视剧太长,没时间看,倒是小品短小精悍,看了哈哈一下了之,也非常有意思。那些演小品的,大概也喜欢吃蒜,实在、务实、自私和搞笑,骨子里媚俗,面子上只图自己舒服,不管别人感受。 柯南吃完,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洗碗,洗澡,这天气,虽然已经立秋,可这秋老虎还很厉害,不想这么爽快地离去。动一动,身上就出了油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洗澡之后,身上倍觉轻松。柯南洗完澡,想给孩子洗,他妻子说:“发烧还没彻底好,给他擦擦身子算了。” “好吧。我来给他擦身子,你去洗澡吧。”柯南说。 柯南妻子听了,说:“好。”她就脱了外面穿的衣服,到卫生间去了。 柯南看到小家伙很欢快,特别喜欢疯着玩,柯南给他擦擦就行,他以为是逗他玩,或者是怕咯吱他,笑得咯咯声特别响,柯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小宝贝根本不装病,好了就好了,病了就病了,这比那些大人要容易懂得多。 给孩子擦完之后,她也洗完回来,头发还是湿的,她说:“你先哄孩子睡着吧,我去看会儿电视。” “好,你别管孩子,我来管。你去看吧。声音小一点。”柯南说。 她在小客厅里看电视,声音的确调得比较小了。柯南给孩子唱歌听,孩子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好像也想跟着一起唱。柯南看着不对,怎么了,好像要哭了,果然,没到一分钟,孩子开始哭。 声音渐渐变大,无论季柯南怎样哄,都没用,季柯南先抱起来,摇晃,想让他入睡,他不干,仍是哭,然后,季柯南将他平放在床上,轻轻拍打他,也不肯停,季柯南手脚没处放,不知道怎么弄这个小家伙,难道是发烧还没好彻底?还是因为灯光强烈,刺眼?影响睡眠?到底是什么原因?正在发愁的时候,他正准备请他妻子进来帮忙的时候,刚好他妻子进来,说:“他在睡觉前,一定要吃饱,然后尿,才肯睡呢。” “这家伙,不肯吃一点亏啊。要是吃亏,就一定不答应,”柯南说。 柯南的妻子抱着孩子,给他喂奶。柯南看着他妻子真是美人啊。难怪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越爱看。这话不假!关键是,季柯南喜欢安静,这个小家伙闹的他脑袋快炸了,近乎崩溃,他妻子能让小家伙老老实实不哭不闹,就是有功之臣,值得肯定。 等喂好了,孩子也睡着了,柯南接过来孩子,给孩子把尿,嘴上学着吹不太响的口哨,孩子果然哗哗哗地尿了出来。柯南看到她又想出去看电视,说:“算了吧,这天热,头发快干了,睡吧。我今天跑来跑去的,挺累的。早点休息吧,行不行?” “睡那么早干什么?”她故意问道。 “你说干什么?”柯南说,有点难为情。 “你可真坏!故意引人家往坑里跳。你以前是打猎的吧?怎么到处都会设置陷阱?我现在都怀疑你故意让孩子哭闹引我进来的。说真的,如果我不来这个小山城,你会不会出轨?”她问,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醋意。 “有那个心,没那个胆,也没钱,谁愿意?”柯南说。 “好啊,终于说实话了吧?”她说。 “男人都想,看敢不敢做、有没有能力做了。”柯南说。 “你要是地位变了,有钱了,你会做吗?” “这个不好说。我说,不会,你肯定不信,我说会,我自己都不敢信。” “那你到底敢不敢?” “不敢。我要是出轨,你会怎么样?”柯南说着,从她眼睛里读懂了什么,赶紧问。 “我会成全你们,我和你离婚,我退出,怎么样?” “不信!” “真的,我喜欢成人之美。”她说,信誓旦旦的,像是真有这么回事。 “那是有底线的。其他都好说,惟有男人不可以轻易转让。男人不是东西,怎么能转让呢?”季柯南说。 她笑了,说:“你又不是东西,我干嘛要转让呢?” “就是,正因为我不是东西,是人,才不可以随便转让呢。” 她说:“这还差不多。不过,说真的,我不在你身边,我还真的希望你找一个,只是不要动真感情。我是很大方的。” “那不行。我是基督徒,绝对不能和配偶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我不介意。到时候做的时候采取措施不就行了。” “那不舒服。” “那怎么办?” 柯南说:“你如果能变化就好了,把你变成一个小小的人儿,变小了放在我口袋里,想要了,就拿出来,说声‘变’,就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可以用了。用完之后再变回去,那有多好!” “你想得挺美,没那回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柯南说:“来吧!” 她说:“去,去,去,吃饭的时候说好了的,一股大蒜味。只能局部接触,能做到吗?如果能,就做,不能做到,就拉倒。” “这是啥话?咋听不懂呢。行行行,你咋说都行,听你的,行不行?抓紧时间,完了就睡觉。” 她笑了。 一阵优美钢琴声响来,柯南听到这声音,轻轻地对她说:“真好听!” 她说:“睡吧,明天还要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呢。” 柯南说:“是啊,叫山野关,木龙村。” 她说:“是不是野鸡比较多啊?怎么叫这个名字呢?听起来就不正经。一首歌叫作什么,什么,哦,对了,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最后一句是改编的,叫什么不采白不采,你会去采吗?”柯南的妻子受社会风气的影响,很多年轻的丈夫离开家,在外工作,肯定有那方面的需要,自己控制得住还好,就不会沾花惹草,自制力差的,就容易出事,影响家庭,大有人在。她说的话听起来很正,实际是反的,这个瞒不了柯南。 第167章 森林那边 柯南立马说:“不知道。” “现在到处都有野鸡。你要当心啊。跟他们的在一起,千万要小心。” 柯南说:“我明白了。我会洁身自好的。放心吧,睡觉。” 柯南想着,如果这样下去,三口之家,住在小城,孩子不长大,也是好的。但是,这是童话,不可能的。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柯南醒了,他打开手机,跟李总约好在哪里见面。李总说:“我刚好要跟您联系的,您到县分公司办公室来吧,司机在办公室等我们。” 柯南问:“几点钟呢?” “七点半吧。”李总说。 柯南关了电话,起床,穿衣,看着他妻子已经醒了,对她笑了笑,看看窗外,拉开窗帘,一道光透进来,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季柯南说:“你睡得好吗?” “不好。”她说。 “怎么不好?”柯南问,显得很好奇。 “你烦人,你不回来还好,一回来,我咋就失眠了呢?平时我和儿子一起,习惯了两个人,突然多一个人,还真不习惯。”她委屈地问。 “这有个过程,怪我,在蜜月里离开你,在月子里离开你,都没好好照顾你,真不应该。可是,你知道我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不想和别人不同,不想让负责人难做,总之,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你知道的,只有先离开你,不想请假。你知道我的脸皮薄,害怕被负责人拒绝,那多没面子啊!”柯南笑着说。 她说:“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短了,不过瘾,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如果时间短了,刚刚习惯了三个人的世界,又要离开,去上班,要离开我们娘儿俩,真的遗憾和扫兴!” 柯南说:“我会努力,我会加油的。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的。” 她说:“说正事,你几点走?别忘了,看看时间,别耽误了,让人家等你,可就不好了。在外办事,还是要谨慎些,再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很多,要小心才能化险为夷,你在走钢丝,不小心就会掉,不得不上心,不要小看。” 柯南说:“约好的是七点半,在办公室碰头。这个时候,李经理应该还在洗脸刷牙啥的,正在整理自己的仪容。如果是女的,还会化妆。不像我,非常简单,洗脸刷牙刮胡子,上完厕所,然后吃饭就走,非常简单。” 她说:“放屁,不做饭哪里有饭吃?你就不做饭吗?哪里有这么重要的事?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吗?你不能光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也要为人家想想才对,不多说了,那要赶紧了,免得赶不上。” 柯南说:“是的了。我来做饭,你再睡一会儿。以后说话文明点,小心影响到孩子的健康成长,不要忘记你身份。” 她说:“啥身份?算了,你这一说,还睡不成了,既然睡不成,就起床了。你去吧。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反而不太好。我来吧。” 柯南就穿衣、洗漱、上厕所,忙完之后,他开始做饭。饭做好后,他喊她来吃。在柯南做饭的时候,她和孩子在洗脸、刷牙。柯南娶了她是福气,不用操心为她买化妆品,她喜欢素妆,不爱打扮,这样倒好,保持了脸蛋的自然色。 吃过饭,柯南亲了亲儿子,抱了抱妻子,背着包,下山坐上面包车,往土坡去了。到县分公司办公室那里去。 到了那一看,柯南发现一张陌生的面孔,站在车库门口。 柯南不认识他,就上了楼,办公室已经打开,李总来了,他在那看报纸。李总见到柯南,起身说:“真准时,我们在等万总经理。” 柯南问:“万总?他也去吗?” 李总说:“他不去,安排我去,代表他就可以了。另外,还有一名记者也去。” 柯南问:“那楼下那小伙子是谁?” 李总说:“是新来的司机。万总找来的。车库和车的钥匙都在万总那里。” 柯南明白了,万总以前当过老师,非常细心,新买的车,怕司机给弄坏了,就自己亲自保管钥匙,每天都让司机来办公室。早晨车出库,晚上车入库,不能给司机开走私用。除非经过万总同意,连别人结婚借用车,都不行,相当于专车专用,不能挪用,这些事都是事必躬亲,一一落实,只有这样,才显得有才干,有才干才有威信,说话才有力量,才会让人佩服。 以前的老司机,万总找出他的过错,开赶了,调到别的地方任用。以前的一把手的亲信,他一概排除不用,专门培植自己的亲信。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柯南问:“这次去木龙村需要多少时间?” 李总说:“当天去,当天回,我们有车,方便。住在那里不方便。也避免给他们添麻烦,自己也不习惯,快去快回,可以提高工作效率,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每天的工作都忙不完。” 柯南说:“那里有水的需要吗?是不是很迫切的需要?” 李总说:“是啊,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申请这个项目了。有需要,并且比较迫切,这样才找到我们,我们也觉得合理合情,就没有说二话。” 他们正说着话,从外面飘进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儿。紧接着,万总咳嗽两声,走进办公室,他见了李总,淡淡地说:“来了?”季柯南听着这声音有点怪怪的,并且说话时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天外之音,虚无缥缈的,让人感到心里发凉,又有些吃惊。 李总说:“来了,季先生也来了。” 万总斜着眼睛看了看柯南,说:“小季啊,去木龙村,那里有很大的需要,你们帮他们吧,不要推辞,既然做好事,就做到底,不要挑肥拣瘦,说三道四,要听指挥,才是好兵,才能打胜仗,不能无组织无纪律,瞎指挥,都想当老大,那可怎么办?老大就只有一个,多了就必乱不可,你说是不是?” 柯南说:“这个不好说,只能先去看看,再说吧。” 万总顿时变了脸色,形状也拉长不少,长与宽的比例失调了,他反驳道:“不是看看而已,是有需要。去了,就要拍板的。” 柯南说:“这个我说不好,等上级的指令吧。” 万总点点头,对李总说:“去吧,车库门已经打开。司机小王在楼下等你们。” 李总说:“那记者呢,还去不去?” 万总说:“去,怎么不去。你们可以不去,记者一定要去。要不,我们分公司做的好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上面问下来,你怎么回答?” 李总说:“好的。” 柯南冲着万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跟着李总下楼,上了那辆新车。司机看着他俩上了车,也坐在驾驶的位置。 李总掏出手机,跟记者联系,记者说他在大转盘那里等,就不用到办公室了。 李总对司机小王说:“走吧,他在大转盘那里的等。” 司机驾车蜿蜒到大转盘,那里果然站着一个挎着摄像机的记者,两位,刚好,一辆车坐满了。 人到齐,司机小王开车向山上奔去。 柯南第一次穿过茶店镇,继续往前行。据说,过了茶店,再往上走,就是緑葱坡,那里海拔有1700米,是小城比较高的山脉。再就是神农架,那不属于小城管辖了。 緑葱坡上是蔬菜基地。在没到达那里之前,要经过一处风景旅游区,那里山峰独秀,非常美丽。修建了一些楼阁,小桥和亭子,山壁陡峭,如刀砍斧劈一般,峡谷中有白云悠悠飘过,倒是一个神仙居住的场所。 再往上攀爬,就是緑葱坡,那里不需要空调或者冰箱,夏天像秋天,冬天冰冷刺骨,海拔高,当然方便观察。因此建了雷达站,日夜有人值守,预防坏人破坏,在那里,有专门的武警部队驻扎,和他们遥相呼应的,是驻守在柯南在小城宿舍山上的一个中队,他们会把相关的讯息,每月的记录,都向上级汇报。 旁边是三峡大坝所在地。 万一有问题,殃及的范围,不可想象。 穿过緑葱坡,开始下山。 下山是原始森林,非常大,走起来,需要一个多小时。山上还有杜鹃花部落,非常广袤的杜鹃花,花季已经错过,看不到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了,多少有些遗憾吧。不过,看到那些笔直的松树和杉树林,那些森林里的绿海,还有小鸟的歌唱,以及突然逃窜出来的锦鸡和松树,以及突然逃跑的竹鸡,灰不溜秋的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在密林里热恋中的情人突然被人发现一样,滑稽的憨态让人忍俊不止。 白天遇到这些不怕死的小生灵,的确是赏心悦目的,比在大城市里天天看车辆要舒服得多。晚上,路上会有什么,森林有什么故事,还真值得向往。最有可能的,就是有野猪吧,或者麂子啥的吧。 车到野山关,没去到集镇,而是直接沿着国道,到木龙村。木龙刚好在交通十分便利的地方,和柯南的猜测十分吻合。 车直接开进了木龙村的办公室院子。 出来迎接的是木龙村掌柜的和木龙村二掌柜。他们非常娴熟这种接待的工作,邀请大家进会客室,主任亲自沏茶给大家喝。木龙村非常大,包括了正在修建的夷万(夷陵至万户)铁路,刚好从村里经过。 李总说:“我来介绍一下啊,这是基金会的季先生,这两位是记者。” 村大掌柜的看起来很年轻,说:“欢迎欢迎!这里是新农村示范点,需要基金会大力支持。也欢迎记者同志多多报道我村,吸引更多的投资。” 记者说:“我们是上司派来的,应当宣传推广,介绍经验,并吸引社会各界来你村投资。” 柯南说:“我们是一家慈善机构,来自民间自治组织,目前在小城只做和饮水以及卫生方面的项目。不知道你们村有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李总说:“开门见山,畅所欲言,不要害羞,错过了就没了。” 木龙村掌柜的说:“我们很需要解决吃水困难。目前,夷万铁路施工放炮,已经影响以前的自来水水路,造成了吃水困难,目前亟需解决这个困难。你们真是大好人啊,又是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 记者说:“李总,我们先做个采访报道吧。” 李总说:“好,老谭,你就配合一下啊,记者同志,在哪里采访好呢?” 记者说:“就在小卖部上面的办公室吧。” 他们几个就去办公室,柯南由李总和干事陪着,向柯南介绍一些有关村里的情况。柯南拿出笔记本做了记录,另外,到了外面看看村容村貌,拍了一些照片,准备好这些,好向刘小姐做汇报。 木龙村坐落在一大片比较舒缓的山坡上,村子下面是木龙河,对岸是悬崖峭壁。只有河这边才适合建房子,住人,那边只有小树林、灌木和杂草。国道从村里穿过,沿着木龙河开始,往上盘旋,一直到山顶,全是这个村子的地盘,等翻过山顶,一个名叫柳树湾的地方,才是另一个村子。 村干事是女人,和柯南的年龄差不多,非常能干,文笔很好,曾在《楚西晚报》发表过文章。柯南的妻子担心的问题,到了野山关,会遇到“野鸡”恐怕和她没关系。但是,干事的干练和秀美,在灰色的男干部中,的确也是一道亮丽的点缀。 柯南问:“村里总人口有多少,哪个地方最需要解决吃水问题?” 木龙村二掌柜说:“人口有三千多,目前,办公室所在的组最需要解决吃水困难。” 柯南在笔记本上一一做了记录。柯南提出想去水源处看一看,木龙村二掌柜有些为难,李总说:“他们做事非常认真,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木龙村二掌柜立马打断李总的话头说:“请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大掌柜的。” 第168章 一锤定音 他们正说着,记者从外面进来,说:“请李总去一下。” 季柯南看到李总跟着记者去了,项目办干事没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能在决定什么重大的事情。如果决定大事,为什么不让项目办主要办事人参加,这个不能理解。难道要排挤他出局不成。这个事不好说。 村项目办干事说:“算了,我们现在就去,可能他们下午要赶回归州,我们不去就没时间了。等一下吃饭,争取在饭前把水源看完。” 他的决定当然没问题,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时间等于慢性自杀。这可不是好玩的事。 于是,季柯南他刚站起来,正准备走,村项目办总干事进来了,他说:“现在在采访李总。我没事了。听李总说,你找我?” 项目干事说:“是啊,季柯南季先生想去水源处看看。哦,刚才想起你有重要的事要办,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你这样一提醒,我就立马明白过来,刚才在是在给你录像,怕影响了采访效果,就没去打扰,刚准备走的时候,你来了。你说巧不巧?” 村项目干事问:“哦,好啊。我找一辆车吧。” “那就去找吧。越快越好。时间等于金钱。浪费时间等于浪费金钱。你说对不对?” “对,我这就联系。稍安勿躁。一会就好。这些人穷是穷了些,勤快是没说的。不信您就瞧好吧。” 他说着,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停在楼下,司机在楼下摁了喇叭,村项目干事走出来向其高声喊道:“马上下来。” 然后,村项目总干事对秘书说:“我们陪季先生去看水源了,你在这里等李副总,他弄完了,让他在这里等,中午在对面餐馆吃饭。你看情况过去订座吧。” 秘书爽快地答应下来。 季柯南发现秘书比总干事低一个级别,倒省了很多事,不必去爬山跑路,在家里运筹帷幄,还是比较轻便,哪里要费神去想什么话说来说去说个没完没了。 季柯南在此时如同众星捧月,大家对他非常客气。自方总担任总经理以来,县分公司基本很少管木龙村,他把精力和财力用在县城里,这个村如果不是省总公司有关系,不断敦促的话,方总还是不肯来。事实方总本人没来,派来了李副总来替他跑一趟,也算对上头有个交代。 任务下达后,方总磨磨蹭蹭,杂事太多,也没想到这里,考虑到要验收项目了,才想起来,李副总也懒得主动来管,可是,报告中提到了李副总,责任到人,会影响到年终收入例如奖金对数量,这不是小事了,于是在李副总再三提醒下,方总经理才不得已派他来看看。 刚好,瞌睡了遇到了枕头,正好利季柯南所在机构做做文章,借东风使使力气,搭顺风车。机构是有钱没处花,分公司是有项目没钱使。这个免得村里说闲话。毕竟那里太方便了,来去都要经过那里。如果坐船,那就另当别论了。 季柯南上了车,村项目主任和干事也上了车,车发动,向山上爬去。转过一道大弯,就开始要下山,但车没有开下去的意思,而从旁边的岔路上去,只因岔道多,一不小心,就转山转没了影子。就这样再拐弯,直走一段路程后,车就无法前进,就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这条路穿过农户家的院子,给农户家带来方便,在路的尽头,还有两三户人家。看门狗看到有车来,冲车直叫,见有人下来,还是叫,村项目主任和村项目干事都不怕,一般来说,爱叫的狗子不咬人,这条狗无非是做做样子,好向主人表功,证明在忠实地履行狗的义务,否则,狗粮分量就有影响,还有,可能会遭受一顿暴打岂不冤枉? 狗的主人出来,喝斥住了狗,狗跑向山上,还在叫,只不过没有刚才那么狂了。 村项目主任说:“这是另外的村,不属于我村管辖。水源恰好就在这里。” 季柯南说:“我们做水利项目,不负责调解村与村之间的关系。这个村的人答应给你村使用水源,这个项目才能批准,否则,我们本来是做好事的,结果弄得大家都不好,那就麻烦了。你们要协调好这个,要不然我们很可能放弃这个项目,我说的你们听明白了吗?” 村项目主任说:“您放心吧。水源没问题。我们不用,这两三户人家也用不完这水,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有一段路程需要步行,先下坡,再上坡,然后又下坡,山路就是这样的。不是一马平川,显得优美,更有变化的美感,不是一成不变的样子,反而是起伏不平的波浪,就有了新趣味儿。 村项目主任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知道这里有三处水源,上面有两个,下边有一个,实际上也说不清,下边的水源的水,极有可能是上面两个水源的交汇处,集中在一起,成了一个较大的出水的地方。 上面的两个水源在山坡,下面的一个水源在山沟。德志去看,那水比较清澈,但是有树叶子将其盖住,拨开树叶,看到有水汩汩而出,显得充满生机。 季柯南放了心,如果在这个地方建取水池,和过滤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这个可能早有人在打算,本地的水是用不完的,白白流走也可惜,不如给人,也落个人情还要好一些。自然环境就是这样,要看人文环境怎么样?看看人们的关系如何,做项目本来就是做人际关系,如果关系没处理好,项目就是做成功了,也不值得一提,人们最关注的还不是自然问题,更在乎的是人的问题。 柯南将这个疑问交给了村项目主任,项目主任说:“放心好了。这条山沟,直接通到村中心,我们和这个村有多年的友谊,交情不错。在这里修建过滤池和取水池,占地不大,又不占耕地,最多三个平方米,有什么关系呢?实在不行,我们就每年给这三户人家一点钱,分摊在水费中,我看也不是不可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死人见到钱,也会活过来,更何况现在的人正需要钱,有钱好办事,例如,没钱买鞋子,有了钱没有谁会拒绝,有钱就可以买,换一双鞋子也不在话下。” 柯南转脸面向村项目干事问:“干事有什么看法?” 老干事说:“我想,书记说得没错。” 及肯你说:“那好吧。我回去后再说。我还要向我们机构领导汇报,拿到办公室讨论一下。” 水源处居住的农户很热情,拿出椅子给我们坐,然后给我们沏茶,拿出葵花籽和花生等来招待他们。 柯南心想,这里跟虎坡村的风俗又有不同。虎坡村的村民敬酒,这里的村民敬茶,真是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啊,还好没有到更多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估计有很多景物,总有看不到的风景,总有认识不了的人。 村项目主任在这里还比较出名,话说回来,这里在行政区划上是分属不同的村,实际上在地理位置上,两个村有着同一山脉的连接,亲情方面还是有关联。如果严格按照行政区划来死搬硬套,那显然有些问题。德志担心的问题,两条村的关系和共用水源的问题,都能得到有效地缓和。 然后,三人沿原路返回,司机没下来,他在车上等,只有等才最经济划算,要知道上山费油,下山也是,不可能空档滑行,否则,危险级别一路攀升,让人感到没有生还的希望。很多外地的车就容易在这里断裂了翅膀,无法再展翅高翔。 远远看去,从车里冒出来白烟,季柯南笑着说:“这车很有意思。都不跑了,还冒烟。” 村项目主任说:“那是人在吞云吐雾。哦,对了,季先生吃烟吗?我不吃,都忘了问了。” 柯南心想,幸亏能听懂,吃烟就是吸烟,这个吃和吸都是一样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我不吃烟,闻到那味儿,都受不了。我的肺活量太低了,只有3500,还是上高三的时候测量的,这时候可能还要低。” 村项目主任说:“不一定。在城市里,吸入的汽车等产生的废气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到了山区,空气极好,你的肺活量会提升不少的。出门就爬山,被强迫着锻炼,身体能不好吗?” 项目干事说:“是啊。山区的人普遍比低平的人要长寿。” 柯南问:“既然空气这么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吃烟呢?” 村项目主任不吭声了。 项目干事说:“我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烟,我也记不得了。好像是前辈们的影响,或者同辈们的影响,真的说不清。” 项目主任说:“这个根源在哪里,谁都说不清了。现在社交离不开香烟。有时候,没有烟,还真不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我出门办事,也被老婆提醒要带香烟。有了烟,哪怕自己不吃,也能壮胆,办事有底气,成功的次数就多一些。没有香烟在身上,好像出门没带钱一样让人尴尬,总觉得比别人少了点什么,心里头不踏实。” 三人走到车前,司机掐灭了烟,等三人上车坐稳后,司机发动引擎,掉头往回开去。因为是山坡,立体的距离不太远,如果爬山会更近,但是,村项目主任为了表示好客,也不想让人觉得他小气,就喊了车来,不让柯南走路。当然,这笔费用是村里负担,不会摊到柯南头上来的。 他们并不清楚德志其实也能爬山,只不过是第一次打交道,村干不想让客人辛苦。要在平时,村干砍柴或者串门子,都会爬山。在摩托车还不流行的时代,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了,俗称为“11路公共汽车”。 回到村项目点办公室,记者采访结束,正坐在那里喝茶,聊天。李副总问:“怎么样?看到了吗?” 柯南说:“看到了,水量还行。就是说,如果项目批下来,我还想知道,水池准备建在什么地方?” 村项目主任说:“就在对面的山坡上,那里建了水池,可以覆盖到这里二三十户人家。” 柯南问:“在哪里?” 村项目主任说:“诺,就在那里。说着,他拉开铝合金的窗户,手指着马路对面房子后面的那一块稍微缓和的山地说。德志看到,那块地在一片树林下面。 柯南问:“我先申明一点,项目款不包含占地补偿款,如果被地主索要补偿款,这个费用我们是不负责的,最好村里想办法解决。如果地主不要,那求之不得,再好不过的了。” 村项目主任说:“那块地的地主也是受益户,他们也要吃水,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他们不支持,谁支持呢?我们也告诉他们这是外界援助的项目,没有补偿;万一他们要补偿,我们村委会再想想办法。” 柯南心想,村里还是有钱啊,动不动就说村里想办法,看来,这个村不简单,可以找到很多资源。那么说,在这个村实施项目,纯粹是给省总公司与县分公司脸上增光啊。做项目,给总公司服务,让他们满意,算是领导的政绩,至于群众,没有着重考虑,看来,这个项目肯定会批准。 机构负责人目前跟总公司和分公司走得非常近,相得益彰,彼此依赖,都能得到好处,得到成绩,肯定对机构负责人特别青睐,这样,机构负责人有可能会得到提拔,从民间机构一跃成为项目主任或者其他职位,升级了,什么都会好的。名利双收,特别是冯菲菲那肥妞儿,简直是冯肥肥,这方面的倾向十分明显。而刘小姐,倒还没什么,她只图项目能平稳进行,到时候来个软着陆,到了退休年龄,在港岛养老,岂不美哉善哉?! 第169章 简单男人 中午,实际从下午2点开始,村项目干事看到项目秘书过来,问她:“怎么样,饭准备好了吗?”秘书点点头,看起来不太满意,有一丝异样的眼光稍纵即逝,季柯南看到这个,故意忽略,不想继续想下去,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这个没什么。 村项目干事说:“请季先生、李总去吃饭。在对面的小餐馆里。” 李副总说:“好的。季先生,请吧!” 看来,这时候吃午饭,的确有点迟了,不过,他们早已习惯,柯南来归州县城这些年,也能适应。因此,在早上尽量吃饭,不要跟肚子过不去。因为,你不知道中饭在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即便午餐很丰富,但是,在进食之前的某个时间,肚子是非常难受的。这一点,柯南感受非常深。如果过了吃饭的时间,反而不饿。人人都能忍耐,不过程度不同。太阳不在正中,发着耀眼的光芒,青草也乱长,都静默无声。车子从上而下,从下而上,呼啸而过,就像赶集。 柯南突然想到多哥的胃已经出现了问题,当然,不是来归州县城以后出的故障。这个小县城就像他老家的一个乡镇,规模不大,就像袖珍王国。 他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胃上的毛病。胃药是没断过的,但是,只要是药,就有毒性,也许,毒性比药性更要猛烈些,因此,多哥在对付胃病方面,已经宣布缴械投降,不过,他的脾气很怪,非要跟胃病过不去,做殊死的斗争不可,到现在处于持久战的状态。他的胃病就像他的老朋友,形影不离,比较他的妻子来说,胃病更亲密,更贴心,让多哥想到最多的不是他老婆,是他的胃病。 他很注意养生,在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点东西,否则就不舒服,要发脾气了。 柯南还年轻,胃方面还比较正常,但看到多哥的痛苦之状,受到慢性病的折磨,他心里也不免提高了警惕,争取对肠胃好一些。像遇到这种情况,柯南就需要准备一些零食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柯南又每每考虑的经济条件的局限,总是忘了带零食,像今天就忘了带。要不是刚才在水源处的农户家吃点花生、葵花籽,恐怕现在真的成了钱钟书笔下的公文包,那胃就像没有放任何文件袋公文包,前胸贴着后背,饿成一张纸了都可能。这好像是流浪人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了上顿操心下一顿。说来说去,还是要有所准备,不能傻傻地等人家给吃的,自己要先准备,饱带干粮,随时随地都要准备好,准备挨饿。如果不对胃好一点,胃就对神经不好,胃对神经不好,整个身体都好不了哪儿去。 中午饭很丰富,主菜是火锅。虽是夏季,但是,还是习惯吃火锅,这个习惯不容易改变。 另外,有些配菜。当地的蔬菜比较低平地区的蔬菜来,要好吃多了。不知道原因,口感就是好一些。这可能和气候、土壤还有不打农药有关。因为是高山,病虫害就少,不像低平地区,虫害相当多,不打农药不行。山坡地,没有积水,不会烂根,土壤的墒情好,自然对蔬菜的生长有好处。 吃完饭,差不多都三点了,看看太阳,想想路程,的确不敢再耽搁了。 李副总说:“天不早了,明天我要去开会。季先生也要赶回去的吧?我们怎么来,就怎么回去。这样才好,免得别人说三道四。人言可畏,不得不防。” 记者说:“今晚还要赶稿子,争取明后两天在电视台播出。我们也要回去。” 村项目主任一听,正中下怀,看来不想留客,客人果然懂事,自然清楚,知道下一步干什么。不需要啰嗦,他满脸堆着笑褶子,认同平静的湖面上投进一枚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他说:“那好,你们这时候走,不紧不慢的,准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家。我们也不耽搁你们了。” 村项目干事对柯南说:“麻烦季先生好好跟你们机构领导说说,诺,你看,这里有二三十户人家没水吃,说起来让人都不敢相信,连村中心地区都没水吃,那还了得?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柯南说:“我尽量争取吧。只要机构负责人没意见,我当然愿意再来你们村,不管在哪个村做项目,对我们来说,都没影响,关键是看当地人是否欢迎。如果不欢迎,项目不可能成功。我们只是协助者,关键靠主人翁。我们不可能永远在村里做项目,村民也不能总需要我们,如果消除了这个障碍就能办好很多事。你说是不是?再说,现在的资源很丰富,如果没有我们来还会有其他外来的资源。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活人也不会被尿憋死对不对?” 村项目主任说:“对,对,对,这个态表的好,我们心里算落了地,就放心了,不管怎么样,我们知道,在这个项目上,那还不是您说了算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吗?” 柯南说:“对倒是对的,我只是打工的。决定还是机构负责人来定。” 村项目秘书说:“好,我们敬候佳音。” 柯南说:“行,那就这样说吧。有没有希望,会通知的,少安毋躁,不需要多操心。我只是打工的,具体怎样决定是上司的意见。” 刚准备走,村秘书说:“请季先生留个电话号码好吗?” 柯南一听,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不过,就是留个联系方式号码而已,不过,不用操心,就是不告诉,秘书不是吃素的,她会找到柯南的联系方式,这一点资源还是可以好好利用的。于是他说:“那行。” 于是,柯南就告诉了文书他的电话号码。 弄完这个,留了号码,李副总请柯南上车,柯南不肯,非要请李副总先上不可,李书记推让不过,只好先上车,随后柯南也上了车。 上了车,村项目主任和秘书向李干事和柯南招手,眼神中充满着期盼。柯南回避这眼神。李书记说:“放心吧,尽量争取!” 柯南心里没数,不知道机构领导的心里怎么想。他不能过早地表态,免得到时候领导不批,他也不好交待。 就是这样保守,其实没有什么坏处,至少给人的印象好,说到做到,乃真君子!其实,德志一直在努力创造一个给人守信的印象,但是,失败的多。在不经意的时候,往往让人觉得他在撒谎。 柯南坐在车上,李书记说:“希望季先生向机构刘主任好好争取,将项目落实下来。我们很期待。” 柯南说:“您放心吧。领导的心思不用去猜测。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是了。” 其实,柯南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说出这话来。他可不能给一顿饭就打发了的。他希望多做一个村,不管这个村是什么背景,只要多点见识,多跑跑路,换个环境都是好的。免得在虎坡村看那村项目主任可恶的嘴脸。 加上县分公司的方总的自私自利,小集团利益,和刚愎自用,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木村是最后一站,是要开赴新项目点的前奏的话,这个序曲应该已经开始,这个路程已经开始行走,就像坐上了车,发动了引擎一样。至于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在路上,柯南睡着了,这个习惯由来已久,随着车的摇晃,车上又沉闷,空间又小,人就容易睡熟。晕车倒不至于,这一点让柯南更加有信心从事社会工作。 来的时候很漫长,充满了好奇,回去的时候却短暂,仿佛瞬间就到了。当德志睁开眼睛,车就到了六公里了,看着山谷里那些白色的房子,和一条长江水蜿蜒通过归州城,德志问:“李总,这么快就到了啊?” 李副总说:“快了,最多还有10分钟,就就可以到家了。” 然后李副总对司机小王说:“把季先生送到他家吧。” 柯南说:“谢谢!” 李副总问:“不好意思,您搬家之后,我还没去过呢。” 柯南说:“在白坡,医院上面一点点就是。” 李副总问:“好,我们一起去。” 正说着,车就开始爬坡,爬到头,再拐弯,就是一个保安公司,和緑葱坡的保安公司是一个系统,都是负责信息工作的。每天早晨还听得到起床号吹响,似乎是他们在那里起床或者操练或者熄灯睡觉。 送柯南回家,柯南邀请李副总下来坐一坐,喝点茶,李副总谢过,说:“要赶紧回去。明天还要开会,我的材料还要做最后的修改,润色,争取过关。记者同志也有事,忙,以后专门来拜访您!” 柯南仿佛没事,仿佛经历很多事的老人一样豁达,看得长远,他也就不怎么勉强,就此告辞,他们被车载着绝尘而去。 柯南进了屋,看到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柯南洗了手,摸了摸妻子的脸蛋,然后又按摩一会儿她的后背,柯南的妻子笑着说:“老流氓!” 柯南说:“我的老婆,我还不能摸吗?” 她说:“当然能摸,孩子在吃奶呢,不怕他噎着吗?” 柯南说:“情动,心动,就要行动。我有分寸。” 她问:“怎么样?今天看得情况怎么样?” 柯南说:“水源没问题。做是能做,就看机构负责人的了。她们的心,太深,摸不透。” 她说:“那就如实汇报不就行了。管她们的心干什么,你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柯南说:“说的是。我这就整理一下工作笔记。然后给刘小姐汇报情况。看她怎么决定了。” 说完,柯南就进了小房间,那里算是一个小小的书房,放一些杂物。被妻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的。 柯南将今天的走访情况向刘小姐做了汇报,刘小姐说:“辛苦了,我等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柯南知道她肯定要和大姨妈冯菲菲那肥妞商量,这个事情拍板还是要冯老师来的。冯老师和他们走的很近,经常向他们汇报工作,在这一方面,刘小姐作为人,她就不擅长和内地人打交道了,必须要依靠冯老师,正因为如此,刘小姐总在依赖着冯老师,冯老师为此总是得意不已。 柯南心想,这个项目十有八九要批准,省总公司的对口帮扶村,新农村示范点,被纳入计划的,是要验收,评政绩的,如果不弄好,负责人情何以堪? 果然,过了十分钟,刘小姐打电话来,说:“可以了,过两天你再去村里,做个详细的预算,然后规定个时间,尽快赶在11月份做完。” 柯南说:“好,尽量在那个时间之前做完。我先去虎坡村,把扫尾的工作做完,再去龙垭村吧。” 对于这事,刘小姐也没能过分干涉,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和解决,不能一刀切,适当给前线同事一些自由权力,大家都会很轻松。只要不违反项目原则,不威胁机构利益就行。 柯南弄完这个,正准备去做饭时,圆脸打电话来,问:“嫂子来了吗?” 柯南猛吃了一惊,这小丫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柯南说:“来了,有事吗?” 圆脸说:“我姐姐想见见她和小家伙。我姐也在家带孩子,今天姐夫也在家,他们要我请你们一家去他们家玩。” 柯南说:“您稍等,我问问。” 柯南关了电话。对妻子说:“我归州的朋友,想邀请我们去她家玩。你看?” 她说:“什么朋友?” 柯南说:“女的,我们常包她的车,还行,比较讲义气。” 她说:“那就去吧。什么时候?” 柯南说:“好,我问问她。” 柯南打电话给圆脸,问:“行。什么时候去?” 圆脸说:“马上。我来接你们。” 柯南说:“好的。我们都在家。” 柯南挂了电话,对他妻子说:“她马上来接我们。” 柯南的妻子说:“好,我洗洗脸,收拾收拾。没想到今天会出门。你也洗洗脸吧。看起来脏兮兮的。” 柯南说:“我刚才洗了手,把孩子给我,你先洗。等一会儿我擦把脸就可以了。男人,简单些才好。” 说着,柯南的妻子进了卫生间。 第170章 两朵金花 柯南逗孩子玩了一会儿,他妻子从卫生间出来,接过孩子,换柯南进去洗。柯南只洗了一把脸,简单,他不注重细节,这个习惯由来已久。如果头型长得好,可以剃平头,这个更简单,每天都可以洗头。在洗脸的时候,顺便擦洗一下头,就算洗头了,多省事。头发长得快,给理发师带来了好处。理发师是不可能失业的,如果技术过硬,一把推子走天下,到哪里都不会挨饿。因为太随意,可能忽略了一些细节,就让柯南有了一些问题被人看出来,想要弥补,困难重重。生成的骨头长成的肉,有的东西与生俱来,无法改变,不如顺其自然,相信一切都有天意,所有的都有美意,从不浪费一个人,不淹没一个人的才华,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交代。 正因为如此,柯南的所谓的女友,被另一位小哥给蛊惑走了。那位小哥比柯南干净,脸皮白净,爱整洁,喜欢在家收拾东西,物件摆得井井有条。卧室里总是摆着一口大鱼缸,里面总是游着不死的金鱼,可能死了的都被清理走了。剩下来的都是半死不活的,还行,慢悠悠地游来游去,无忧无虑。 总之,那鱼缸里有气泵,总在冒泡,鱼总是活泼得游来游去,很美。 就这样,柯南在律师事务所办业务,没有时间守在家里,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玩鱼,家里也摆得不整洁,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他的心思用在学习和业务上,没有用在休闲娱乐上,因此,女孩子不喜欢,不愿意跟他继续来往,柯南的婚姻就推迟了几年。他的所谓女友,就跟了那位小哥。那位小哥咋说也在事业单位,另外,家庭条件也好,算是,虽说官不大,也比柯南强得多。柯南完全是没有这个背景的,拿什么和小哥比较,完全没有可比性。生活在底层时间一长,就会变得愤世嫉俗,就像一条鱼,拼命像跳出龙门成为一条龙,从鱼到龙,这个过程十分复杂,听起来不简单,事实上也不容易,需要付出较大的努力,需要时间精力和平时舍不得用的东西,才能促成这件事。总之有了希望,就有了一切。要做的就是付诸行动,向着希望飞奔,马不停蹄,不舍昼夜。 当时结婚,还是柯南做的伴郎,那滋味,的确有些复杂。自己也喜欢,偏偏得不到,得不到还不说,还要假装欢笑去送亲,简直让人,让那些知情人,笑掉大牙。这就是一个情结,我唉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在哪里?到底怎么解释爱情?这肯定是个难题。爱情不是想象,的确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内容。没有面包,爱情也不长久。最终都会归结到人间烟火上面来,任凭谁都无法回避或者逃脱。不过,柯南有义胆侠心,不和那女友计较,也不跟那小哥计较,还是参加了婚礼,还是为他们祷告,希望他们幸福一辈子,白头到老,不吵架也不打架,也不精神出轨,总之,就是要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不过,从那以后,柯南也偶尔注意一下,自己不是洪七公,干嘛要往丐帮首领的方向打扮,也不是苏乞儿,不会奉旨乞讨,那就做个正常人,该讲究的时候还要讲究,该认真的时候就要认真。否则,真的成为剩男,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儿。不是面子问题,也是面子问题。不是自己的面子问题,是父母的面子问题。现在的红色催款单满天飞,父母送出去的红包,起码要保本。柯南总是没动静,自然让父母觉得有些失落,红包送出去,何时能收回来?给柯南办婚宴,起码是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收钱。也让父母扬眉吐气一回,不是儿媳妇多么漂亮,而是将多年 的投资收回,哪怕不赚钱,起码也要保本。 结婚之后,柯南有所收敛,对个人穿着方面,稍微有些留意了。因为,自从将新娘接过来,成为柯南生命中一部分,他就要让出一部分自由给配偶,结束单身时代的自由散漫,和光棍的光辉岁月挥挥手,说永别,不要留恋曾经的浪漫,面对现实,重新做人。 柯南洗完出来,他妻子抱着孩子在看电视,柯南说:“这么点时间还看,真是争分夺秒!”他妻子说:“这有什么。不是还没准备好吗?哎,老公,对了,我们怎么去?” “等一下,我朋友来车接,然后载我们去。”柯南说。 “是什么朋友?”她问。 柯南说:“是女的,是个司机,跑短途客运。” 她说:“是吗?那好啊,我老公有女朋友陪着,在小城不寂寞啊。” 柯南说:“我从不寂寞。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哪有心思去交朋友,瞎搞呢?” 她说:“我又没有说你瞎搞,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吧?” “我可没有什么可招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怕?!”柯南说。 她说:“好吧。你是正人君子,我信了。如果不信任你,就不放你出来工作了。” 柯南说:“我经常在乡下村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那个时代早已过去了。现在村里的姑娘绝大部分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要么是要生孩子了,要么是要结婚了,要么是在闹离婚。五花八门,啥都有。我有了你这位大美女,还想别人吗?” “少来,又耍贫嘴了吗?” 正在说话,外面有摁汽车喇叭的声音,柯南说:“走,车来了,她在外面催了。” 柯南的妻子抱着孩子往门外走,柯南把电视机关了,拔下插座。柯南清楚,每次看完电视节目,他妻子就忘了拔掉插头。 果然,是圆脸来了,她没下车,先看到柯南的妻子,然后是柯南,她笑着问:“这是嫂子吧?” 柯南说:“嗯,怎么样?你不是很想看到吗?” 圆脸说:“是啊,比想象的还要漂亮。嫂子,上车吧!” 柯南的妻子听了,嘴角一扬,开心地说:“原来,老公在小城有这么一个小妹妹啊!” 圆脸说:“怎么了?我可是很想见到嫂子的,盼了好久,今天才终于见到了。真是幸运啊。” 他们上了车。柯南他妻子说:“上次你来,她听说了,就要去码头去接你,不怕你有误会。也担心她要做生意,不能特意去,耽误了生意,她不好向她妈交差啊。” 柯南的妻子问:“误会什么呢?皇帝都还有个远方的亲戚呢,何况你在小城除了,就没有一个朋友了吗?在这里,我很放心。如果不放心,我怎么会放你出来,到这里上班呢?” 接着她对圆脸说:“我老公不会随便交朋友的,他愿意和你来往,证明你是一位好姑娘。哎,对了,我老公说,你不好向阿姨交待,交待什么啊?” 圆脸说:“这车和线路都是我妈买的,我给我妈‘挑土’开车,我妈是我老板。” 柯南的妻子终于释怀,不再追问了。圆脸拉开手闸,面包车朝山下滑去。滑到下边的公路上,圆脸发动了汽车引擎,车朝前方开去。 柯南心想,女人还是具有嫉妒心的,自己的老公跟异性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有嫌疑。瓜前李下,说不清,道不明。现在还处于观察期,圆脸和妻子在僵持,在争斗,看看谁最后得胜。 柯南是肉身的人,克服不了完全的肉体的软弱,面对一位年轻女子,长得一般,身材苗条,比妻子起来,多少都占了年龄的优势,看起来,圆脸比妻子要水灵些。但是,到底怎么样,柯南从没有试过,虽说他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最终还是在面对现实,要考虑周全,在关键时刻要把握好自己,不至于坠入陷阱,成为魔鬼的俘虏。截止目前,柯南还没有越雷池半步,处于身稳的状态。 在没有结婚的时候,柯南完全可以理直气壮,不对任何女人有什么亏欠,但是,柯南说话柔和,似乎让人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但又没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有点暧昧。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柯南的想法是,如果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是好的。但是,这样的人,一是有权,二是有钱。 柯南什么都没有,只是在拼年轻,可是,中国的年轻人多得很,也拼不过。拼爹更不行,不是,不是富二代,拼爹的话,柯南宁愿到凉快的地方呆着去,绝不参与这样的讨论。 既然这样,柯南的优势就是可以决定租车,租谁的,不租谁的,这个权力算什么?让小司机赚点钱,也发不了财,也亏不了本,赚得的是个友谊,哪里敢有非分之想呢? 到了,圆脸将车停好,邀请柯南一家下了车,然后指了指一处楼房,说:“这是我二姐家,请吧。” 他们上了楼,左边的客厅门已经打开,圆脸的二姐抱着孩子迎出来,请他们进去,圆脸分别做了介绍,双方相互寒暄就座,柯南问:“你的二姐夫呢?” “二姐,姐夫呢?” “在厨房切西瓜呢。”圆脸的二姐说着,她二姐夫就端着西瓜出来,请客人吃瓜。柯南拿了一块西瓜,开始吃起来。柯南的妻子也想拿,但是,孩子在怀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圆脸的二姐说:“我常把孩子放在地上。我老公常常出差,跑长途,我要忙家务,孩子没办法,就放在地上,让她爬着玩。” 说着,她拿出一堆泡沫板来,是拼图用的,在地上拼了一块地,将孩子放在上面,柯南的妻子见了,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于是,也把孩子放在地上,两个小家伙看着对方,正好是一男一女,年龄都不足一岁,都不会走路,会坐,会爬,小宝贝们在地上玩,大人们在说着话,吃着瓜。 圆脸的姐夫非常细心,对老婆和孩子都有耐心,说话也温柔,完全颠覆了柯南对大卡车长途运输司机的印象。有几次,柯南的妻子都小声对柯南说:“你看看人家老公,对老婆有多好,对孩子有多好。你要像人家多学习学习。” 柯南点了点头,说:“我是要向人家学习。但是,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 柯南妻子说:“你爱发脾气,自私,专顾自己,不管家人。” 柯南说:“我现在改变不少了。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圆脸问:“你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以前不谈恋爱,天马行空,我行我素的,从没有人说我,也没有人指点我干这干那的,很不自由。”柯南说。柯南很清楚这些属于酸葡萄定律,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自己的本钱不够,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能养家糊口?多一张口,就多一份责任。很多人都是自顾自己,不会考虑别人。一个人呢,自己吃饱了,就算全家都饱,自己挨饿,算全家挨饿。吃饱穿暖,能生存下来就算成功,没有温饱,怎么去谈情说爱?说来说去,还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像这种情况,就不能有什么奢望。还是接点地气,踏踏实实才好。 圆脸说:“我现在是单身,也怕谈恋爱,更怕结婚生孩子。看看我大姐和二姐,每天围绕着孩子转圈,自己想玩都玩不成,真的辛苦死了。人这一辈子就完全奉献给孩子和老公吗?” 圆脸的二姐说:“女人结了婚后才能算是大人,没结婚的,远远长不大。” 圆脸说:“我这不是长大了吗?难道我长得不像女人吗?” 二姐说:“不是这个身体的长大,是心理成熟了,能够有责任心和幸福感。” 圆脸说:“我有责任心,我每天早起晚归,为妈妈开车,给家里挣钱,我还没有责任心吗?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我喜欢的男人。想再看看,再想想。” 二姐说:“算了,人各有志,等你想通了,怕是成了齐天大圣了。” 圆脸说:“现在的剩女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显得什么。我不怕。” 正在这时,圆脸的手机响了,她一接听,脸色变了,然后她挂了电话,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先走了。” 二姐说:“什么重要的事,连饭都不吃了吗?” 第171章 戒赌方案 “是我男朋友厂里有事,我去了,回来再给你说。”圆脸说,她说完,就要走。这个女人不简单,一般来说,性别不是问题。如果她结婚,里外都要当家管事,不会让须眉的。 柯南一听,心里放了心,想必这话,柯南的妻子也听到了,人家有男朋友了,名花有主,一个萝卜一个坑,难不成是好白菜吗?这不可能,萝卜就是萝卜,白菜就是白菜,萝卜就是带泥的。 这不,正要去他那呢。人的思想瞬息万变,不清楚柯南妻子在想什么。柯南也懒得去猜。女人的心思最好别猜,猜来猜去都是白搭,又不是数学猜想,不用费尽周折。 圆脸说走就走了,绝不拖泥带水。 楼底下传来发动引擎的声音,摁了两声喇叭,车就开走了,毫不含糊,不和柯南黏糊,也不纠结于所谓爱情。 二姐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姐姐,出嫁到巫山去了。” 柯南的妻子问:“巫山?” 二姐说:“就是出省了,在四川省重庆市。是重庆市下面的一个县,离这里有一百多里,属于蜀渝管的。她在那里安了家,归州就剩下了我的父母和我妹妹。我这小妹,从小脾气都坏,家里人都宠着她,没想到长大后她竟然比我和我姐都要调皮一些。最近,她遇到季先生这样的雇主,她发生了一些变化,脾气变好了些,比以前温柔多了。从不甜言蜜语,总是杀气腾腾地。” 柯南的妻子问:“一年比一年大,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成熟的。不用着急,她不是已经谈朋友了吗?” 柯南说:“我好像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到过她跟一个小伙子在超市里买东西呢,俩人的关系比较亲密。手牵手,就像影子一样,看起来很让人羡慕。很多人都回头看。这种公开秀恩爱,就像结婚了一样。如果结婚以后还这样,那才好,这才是真正秀恩爱。不是秀,是真爱。” 二姐说:“那就是了。哪里有天长地久的爱情,也没有海誓山盟的婚姻,那是假的,平常过日子就好,要秀在家秀,何必公开恶心人?他们以前都认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俩人分手了。那时候,她还不会开车。谁知道她从小就好动,读书不成,喜欢运动。我老公是开长途卡车的,她就想学开车。没想到,一学车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很快就学会了。我妈看她读书不行,喜欢像男孩子那样舞枪弄棒的,让人不得安生。” 柯南的妻子问:“那就不懂了,我们女人,都渴望爱情,没有几个女人幸运,得到真正的爱情的很少。话说回来,你妹妹的事重要,她后来怎么样?” 二姐说:“后来,我小妹初中毕业后,没有考高中,就直接上了技校。谁知道,上了技校更没用,一毕业就失业。没事可做。当时我妈就决定买车,跑短途客运。我妈就拿出所有积蓄,买了车,然后又借钱,买了线路。她就这样干了起来。谁知道一干就是这么多年。” “她好像对婚姻有恐惧感?可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是难免的。可是,现在的女生真让人弄不明白,心深似海,无法琢磨。也不用去琢磨。像已婚男,总有一些幻想,包括对爱情对婚姻对未来都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真的像小孩子。如果一直都像小孩子,倒要好得多。可惜,学着学着就变了味儿,成了一个笑谈。”柯南问。 二姐说:“你不知道。我大姐夫对我大姐不好,经常不是打我姐就是骂她,长此以往,久而久之,这种精神折磨,正常人都有些受不了,到后来我姐都有点神经质了,对有些事反应激烈,有些过敏。如果你问她关于爱情的话,她有可能爆粗口。我们也不敢问。只是看出来她不快乐。” 柯南的妻子问:“这个不幸的家庭会给她造成影响。对婚姻的看法就不好了。” 二姐说:“你不知道。我大姐夫以前不是这样的。对我姐非常好。后来,被朋友邀请去打牌。结果上了瘾,赌输了回来找我姐要,我姐不给,就打。后来,大姐夫和和一位牌友好上了,常在外头过夜。” 柯南说:“怎么会这样呢?应该取消这样的家庭赌场,没收麻将机,关闭麻将馆,现在的麻将桌公开摆放,到处都是,怎么得了?不知道要拆散多少家庭,毁坏多少婚姻啊。” 二姐说:“你有什么办法让全国的麻将馆关门,又有什么办法让人们戒赌呢?” 柯南说:“其实,很简单,提请人大议案,通过《戒赌法》,就可以了。” 二姐问:“谁来提议案?向谁提呢?” 柯南说:“通过县代表向上面提,不是可以由代表们代表人们向上面反映问题吗?上面研究问题,核实问题,最后拿出方案讨论通过,然后再到县里执行实施。” 二姐说:“谈何容易啊?你不相信吗?提出这个议案的人也打麻将。据说,麻将是国粹,谁都会打,不打也要打,不会就要学,这是一种社交手段,不允许不打。很多人在利用麻将来公关。要不然,路子就会越走越窄。你说是不是?我老公要是多认识一些有权有势的,就不会一直开车。总有机会管人。只要能管人,就一定不会失败。因为权力的滋味太美好,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尝过了权力的滋味的儿,如果要放弃简直比登天还难。” 柯南说:“这样的公开赌博不禁止,将来还会有不少人遭殃,只有赌博会让男人有成就感,很多女人不懂这个,如果一直赌博,这个男人现实世界肯定毁了,但是,精神世界他感到满足。” 二姐说:“太多了,抓不完的,也戒不了,代表自己都玩麻将,人都有这个毛病,偷腥的猫永远都不会变。如果通过法律,通过强制手段来戒赌,根本不可行的,那才叫可笑呢?他们不可能通过一部不保护自己的法律。” 柯南说:“那是。有道理,可以在开会期间提建议,通过记者来提,看看能不能先出台行政法规,再上升为法律,只要有人提议就好办,只怕都装聋作哑。” 二姐说:“你可以到网上看看,看有没有人相关的帖子,争取多救救一些想我姐那样的家庭。” 柯南说:“好的。到时候,我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这样的议案肯定有人提,最好大家都提,让微小的声音汇成大声,引起法律制定者的注意。如果都不发声,就没办法了。这个要看提议或者提案是否符合要求和口味儿。否则,提了也没用。” 正说着话,二姐的老公问:“你们先聊着,我来做饭了。” 柯南妻子一看,明白了他们要留柯南一家在他家吃饭,柯南妻子说:“不用了,不用,我们只是来认认门,不在这里吃饭。别忙了。” 柯南说:“是啊,多麻烦啊。我们马上去超市买东西,时间宝贵,我想多陪陪家人。” 二姐说:“吃顿饭也不用多少时间的。我们已经做了准备,不吃就走,心里不安啊。” 柯南的妻子说:“吃了,我们会更不安。夏天,到处都热,动一动,浑身都冒汗,我们来,是想多多和二姐交流一下养孩子的经验的。以后,想来吃饭,尝一尝归州的口味的话,我们再来吧。” 二姐听她说得有理,也就不再坚持,就放柯南一家走了,毕竟还不是很熟悉,不想相欠。 柯南一家从圆脸二姐家出来,在公路上拦了一辆面包车,往土坡方向而去。 土坡是老宿舍所在地,经常被当地做文章,说是因水库蓄水,引起了地质灾害,到处都滑坡,亟需要拨款治理。这报告打到上去,上面很重视,就拨款来加固,实际上这些都是假的,根本没有滑坡,不需要治理。 归州老县城所在的土坡,比现在的新县城所在地的西坡还要结实,经过几千年的历史,将老县城建在土坡并非是好玩,而是经过了很多年的风雨等自然的选择,那里的根基深厚,不容易垮塌。 柯南带家人去土坡的意思,是让家人感受一下老县城的魅力。因为在老县城,还保留一下民族的东西,包括建筑等。在县城所在地,房子是新的,但是那些民族民风民俗的东西全部看不见了。归州新城的房子,在柯南的家乡,随处可见,不算什么新奇的。 但是,在归州想要看到过去的东西,只有黄土坡还保存了一些古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再就是逛一逛那里的超市,还有街道,免得让柯南的妻子将来带着遗憾走,对归州没有一点的印象。 俩人和归州有不解之缘,这都是柯南的信念,让他做出了让世人无法理解的抉择,当然,柯南不后悔这样的决定,多一些见识,有什么不好呢? 柯南带着妻儿到处转转,看看街道,以及街上背着背篓的人,那些支撑背篓的木棍叫“打杵”,是在上坡爬山时,累了,站立,休息用的。 柯南看到,那些打杵可以当凳子坐,就像有些老人用的带凳子的手杖,可以撑开开,坐在那里,不过,打杵不是四条腿,是一条腿,不是铝合金,是木制的。非常结实。将背篓的底部放在打杵上,可以支撑着休息休息,劳动者的智慧真是高!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柯南的妻子说:“太累了,抱着孩子逛街,真的累死了。回去吧。” 柯南说:“好的。”说着,他拦了一辆面包车,坐上,车开动,到了公路三岔路,车停下了,他们下车。刚好有卖菜的,柯南买了点菜,提着,然后又把菜给妻子,他接过孩子,抱着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柯南择菜,把米饭蒸上,对妻子说:“看,孩子都睡了,放床上吧。” 他妻子说:“你说的那事,叫关闭麻将馆,能行吗?” 柯南说:“管他行不行,试试再说吧。也许行呢。这个太祸害人了。” 他妻子说:“我知道。好在你不沾麻将,这点让我不担心。” 柯南心里清楚,听说他的“一担挑”(妻子姐姐的丈夫)就爱赌博,打牌,本来做早点生意,挺好的一个家,硬是给毁了。 柯南的姨姐很是恼火,但是,不可能天天管着姨姐夫,这就造成了家庭的悲剧。柯南没什么钱,也不赌,没有什么进项,也不出什么钱,这一生就算平安了。 柯南想到木龙村的村干还在盼着回信呢,但不想马上给回复,显得不严肃,即便回复,也要先给联络点谈谈,由他们通知比较合适,显得符合程序一些,再说,自己是前线工作人员,决策权在上头,不必要什么事都要出头。自己先去县联络点谈好之后,看他们是什么态度才比较合乎中道。 午饭过后,柯南休息一会儿,妻子也在睡。 天气炎热,身上总是汗津津的。好在住在一楼,有些凉气,不敢开窗,那些热浪一浪接着浪,会冲进卧室,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在桑拿室洗桑拿呢。 到太阳偏西点的时候,柯南对妻子说:“我去一下县联络点,向他们说说新项目的事。” 他妻子说:“你去吧。记得带点花露水回来,洗澡用,比较凉爽。” 柯南答应了一声,然后,想抱一抱妻子,被妻子推开,说:“算了,这么热的天,还有心思浪漫吗?” 柯南笑了笑,说:“习惯了,抱一抱吧。” 柯南的妻子不理,抱着孩子一路小跑,到另一个房间去了。柯南没趣儿,只好带上门,出去了。 她越是这样,越让季柯南心里痒痒。不过,有事要办,不能耽搁,就不再勉强,这事就叫强扭的瓜不甜。道理很简单,很多人不明白其中的含义。真是悲哀!不过,要往好处多想想,也许在不经意的街角,就会出现一场惊喜。 第172章 碰头会议 柯南出了门,沿着水泥路往山下走。这条路之所以用水泥做成,是因为柏油路耐不住热,到夏天会将路面晒软,黏胶一样。另一方面,水泥路下面有螺纹钢,可以防止山坡下滑。虽说这里没有坡度不陡,根本不需要在混凝土里夹杂钢筋,但是,这好歹是个项目,总会照顾他们,让他们有钱赚。 柯南很想打伞,挡一挡太阳,可是又觉得黑是男人的荣耀,又不是女孩子,好好保养皮肤,将来好找个好的男朋友,一白遮三丑,没有人不爱漂亮,包括那些表面上看来道貌岸然的人在内,都不拒绝漂亮,或者都喜欢那些让人产生美好感觉的事物。 事实上,柯南到了这个年龄,孩子都有了,也就不想保持皮肤白皙,找女朋友,即便男女都这样,又如何呢,该黑的还是黑,想白都不能。不该黑的,怎么弄都不黑。有的生来就黑,有的生来就白,所以有了天生丽质的说法,也有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的说法。 男人黑了,无可厚非;若女人黑了,就成为笑谈,许多人都觉得那黑女人,嫁个好人家有些困难了。俗话说,人生来就是白的,能遮盖很多丑陋的地方,没错,白皙的女人即便长相一般,也比黑玫瑰要好看。当然,有些特殊人是口味重,喜欢黑玫瑰或者黑牡丹。这是特殊情况,一般情况不会发生这事。 柯南在路上等车,来了一辆,很眼熟,等车到了面前,发现是圆脸,柯南笑着说:“这么巧?” 圆脸妹笑着说:“不陪着老婆,到处乱跑什么?你咋忍心让美女独守空房呢?” 柯南没说话,可能有些担心,怕引起别人的误会,上了车,对她说:“去县分公司联络办公室,找李总谈谈。”柯南说完,就低下头,不说话,总觉得和圆脸妹在一起时,有一种犯罪感。 圆脸说:“哦,上次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没有说到话。” “你的情况我都清楚了。不需要解释。”柯南说,柯南心想,这都不叫事,不必那么小心翼翼。谁没有事呢? 圆脸说:“你们回去没有吵架吧。” 柯南说:“没有。从你二姐出来,我们去了土坡玩,没有吵架,就是累。” “我以前谈了朋友,都吹了,现在又想和我好。”圆脸说。 柯南看到她的眼神里有一点希望,就说:“那就和好吧。这样下去,怕不好。” 圆脸说:“有什么不好。现在我觉得婚姻家庭有点可怕;离婚的那么多,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柯南说:“只要自己把握好,不受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就行,怕什么怕。就是发达国家例如美国,还不是有离婚的?” 圆脸将方向盘打了一下,前面有个大的转弯,然后她说:“我大姐过得不好,二姐还行,不知道到我结婚时会是什么样子?” 柯南说:“往好处想想,找对象只要对方好,对感情专一就行。不要太看重外在的东西。” 圆脸说:“这个我懂,但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操心,那样的日子岂不也没意思吗?” 柯南说:“看你怎么想了。其实,你看我和你嫂子,都没有什么钱。每个月只有几千元,还没敢动呢,就没了。花钱如流水,不知不觉就没的用的了。别谈攒钱啥的。可是,我们有希望,有宝贝,这样,只要两个人都朝着一个目标看,就会变劣势为优势,就会走到一起的。相反,就会分道扬镳。我更倾向于两人分手的前提,就是道不同,如果道同,目标一致,就不会扬镳,你说是吗?” 圆脸说:“话说起来都那么容易。以后再聊,到了,下车吧。” 柯南准备给钱,圆脸对他做了个鬼脸,开车跑了,柯南只好沿着台阶往县分公司办公室的方向往上爬。 路过书店,柯南想进去看看,但正事没办,心里不安,就忍痛割爱,继续往上爬。 柯南边爬边想,那里的书,差不多只看不买,专业书看不过来,还要记住,时间不够。挤时间读书,是好事,可以避免胡思乱想。但是,在机构里不注重读书,这个风气由来已久,大家都认为读书不好,还不如不读。书读多了,如果不加理解和消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才有益处,否则,读书就是一种中毒。遇到不好的作者,会将读者带进陷阱。写书的自己要死了,还要找垫背的,良心实在坏透。有的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还是有道理。毕竟作者也不是完美的,不一定啥都懂。不管作者的动机如何,目的何在,都要懂得动脑子,要有智慧。与愚蠢的人在一起,难免吃亏。 到办公室,李总在那里,柯南问:“您好!开会开完了?” 李总见了柯南,像是看到了救星,他早就想找个理由打破这可怕的宁静,于是他连忙站了起来,万经理拉长着脸,像是亘古不变的山川的峭壁,石块已经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他就那样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 李总说:“开完了,是个例会,每月都要开。怎么样,机构负责人有什么意见?” 当李总问到这个问题,柯南的眼角瞥了一下万经理,他挪动了一下屁股,但是,没有继续进行这样的动作,于是他将头偏向一边,看起来,想用一只耳朵来捕捉从柯南嘴里发出的声音。这万经理算是练了这个本事,说话不正眼看人,耳朵练就了超凡的听力,专听不好的话,然后再秋后算账。当然,有些话不完全是坏话,也有好话,看愿不愿意让他听到,也看他是否想要听到。 柯南“嗨——”干咳一声,说:“刘小姐说了,原则上同意,但是,”这个时候,柯南也要卖卖关子,给万总一个念想,吊吊他的胃口。 李总抓紧时间追问道:“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柯南继续说道:“但是,要再去一次,把具体方案拿出来,包括受益农户和受益人口,投资多少,村民出多少,愿不愿意出,这些细节问题都要弄清楚才行。你知道的,投资方很精明,细节决定成败,如果不弄清楚,稍微有个闪失,就前功尽弃,这个不是说着好玩的,的确在其他地方已经出现过,这样的案例,就是前期工作辛辛苦苦做了,因为后来的报告不过关,就影响了全部的项目审批,这个经验教训是花钱买来的,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和我们打交道时间也不短了,有的听说,有的亲眼看见,我没有说假话,不信就往后看怎么样?” 李总说:“那太好了。那当然没问题,认真点好,认真点好,世上做事最怕认真二字,只要认真,就会有希望、有转机。我们盼着您早点去啊。我们支持你去那里,什么时候去?如果去,我们来安排,绝对不让你吃亏。你需要什么,只管吱声,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就尽量做到,做不到的,也要想办法去做,条件就是能玉成这个项目。” 万经理说:“李总说的没错,真是我的心声,不是吹的,既然李总能表态,我也就不说什么,全票通过。不过,小季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昨天去的,看了又看,不立马把情况向机构汇报,非要拖到今天。” 李总不说话了,他担心话说多了会出问题,他很清楚万经理可能会秋后算账。柯南也没接话,只是装作虔诚地听着。万经理发表演讲完毕,接着说:“我到分管部门去一下,你们接着聊,只是我提醒小季一句,不要拖太久,要不然就不要开始做。” 万经理走了,柯南也没起来,柯南想,这叫一报还一报,又不求他,他摆架子,我干嘛要讨好他!他是吃朝廷俸禄的,靠纳税人养活,我是靠捐款人,犯不着我又出钱又受气吧? 李总说:“你明天去吗?” 柯南说:“我明天去。您有空吗?” 李总说:“我就不去了,明天州里要来客人,需要我陪,看一下公司申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申报情况。我提前给村里打招呼,您也认识路,一回生二回熟,多打交道就行,话不多说,您就直接去吧。” 柯南说:“好的。没问题。”柯南心想他都用了“您”来表达,看来是动了真格的不想去。不过,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行。 李总还想说什么,柯南不想呆了,他不喜欢在办公室呆着。 以前柯南分到机关上班时,很是无聊,早晨到办公室,就开始拖地,然后,沏茶,再给办公室主任沏茶,收发室送来新的报纸,收了,放在那,然后出去吃饭。过早后再回来,然后开始看报纸。 报纸没什么可看的,一条新闻,内容差不多,先是《某某日报》,然后是《荆楚日报》,最后是地方报纸,干嘛不在一份报纸上写一条消息就行了,浪费资源。柯南最爱看的就是晚报,那里还有一点生活的气息。除此以外,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每年办公室都被要求订报,层层施压,作为必须的任务来完成。柯南虽不出钱,可是,要负责接收报纸,看完之后要负责打理,堆放,很是麻烦。大多数报纸基本不看,就收起来,扎成捆,有收破烂的来,当废旧物品卖掉。卖掉报纸是按废纸的价收的,订阅报纸可是按照报纸的定价来买的。两者的差距可谓巨大。 即便这样,每年的订报还是如期完成。这些废纸,主任不要,交给柯南,柯南也懒得拿。最后交给办公室最老的人,他快退休了,不嫌弃这些破烂,就拿回家,把报纸上的散文和诗歌剪下来,贴在一本旧杂志上,拿到办公室来读,还常写点文章,久而久之,偶尔也有一些豆腐块的文章登出来,他就拿了点稿费,请大家过早。 其实,那些稿费少得可怜,还不够过早的,他就把剪得大窗户小窗户一样的报纸拿去卖了,用那些卖破烂儿的钱请大家过早,大家都很乐意给他旧报纸。 柯南受到他的影响,有一段时间对剪报感兴趣,也模仿他剪了一本,但后来兴趣渐渐地淡了,就没有坚持下去,继续剪报,但是,也常写点文章,试着去投稿。晚报上偶尔也登一些关于消息一类的豆腐块文章。柯南渐渐有了信心,逐渐爱上了写作,平时没事他就写日记,练练笔,逐渐成了一种生活方式,或者是个不错的习惯了。 柯南离开联络点,就去到书店,太阳偏西了一点,柯南计划看半小时的书。实际上这个书店里面的人已经很少了,有点要下班的样子。书店一半卖书,另一半卖文化用品。这个书店和全国的书店差不多,周围布满了卖小吃和卖衣服的,再就是做其他小生意的。现在爱读书的人越来越少,读书无用论一直占据着市场。 柯南到书店,翻开新书,闻着印刷的墨香,久久不愿离开,新书摸着就很舒服,更别提阅读了,更能带来愉快的感觉,受到了启发,心灵得到了安慰。阅读,就像跟一位智者说话,多少都能从中得到教益,指导人的人生道路,不至于偏离正道,走上邪门,越来越远。 看看时间不早,店员是个女人,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擦灰,柯南瞥见她朝他这边来了,就想躲开,谁知她不来,蹲在那边,手扶着鸡毛掸子,另一只手伸进裙子里,摸索了一会儿,身子颤抖了两三下,然后,把手指头放在她鼻子上闻了闻,笑了,然后,又拿着鸡毛掸子朝柯南走来。 柯南突然感觉到这书不再香了,隐隐闻到一股女人的骚味儿,于是他放下书,把书插进书架,走出书店。 柯南想,那女人可能觉得书店没人,就是她自己的卧室了,谁知道,人的眼睛非常奇特,不用正面去瞧,就知道另外的人在干什么,甚至细节都一清二楚。女人痒了,挠挠痒,也正常,但是,偏偏让柯南看到,看到后,柯南就很容易想到那里。 第173章 杀回马枪 柯南下了山,站在岔路口,心想,女人的感觉真的细腻,想想原来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女的追男的,隔着一层纱,或者是一张纸,一点就破,一撕就裂,男的追女的,却像隔着一座大山,不容易翻越。男女有别,心深似海。女的可能愚笨,男的十分精明,或者相反,谁知道呢?个体有差异,群体基本趋同,这是一个道理。 他正沉思间,一辆车“噶——”一声停在他面前,他吓一跳,以为要出交通意外,在这个地方,山路弯弯,险象环生,对于自小在平原出生长大的人来说,真的很害怕,如果要适应,没有几年光景是不行的,他正担心可能是圆脸,仔细一看,不是,司机问:“你去哪儿?” 柯南说:“我去三关,你去吗?” 司机说:“不去,你要去那,要到大转盘那才有车,这里没有,我可以带你到那等。你坐不坐?不坐我就走,要坐就抓紧。” 柯南想了想,看来是不容易等来了,谁知道她在哪里呢?于是他冲着司机点点头,司机斜着身子拉开了车门,柯南抬起脚上了车,车走的是大概是平路,没有什么大的坡度,很快就到了转盘,柯南给了钱,那车就开跑了。 柯南下车后就站那里傻等,可是又担心遇到圆脸,但有又有点想见到她,年轻,还是不一样, 总有一种朝气挥之不去,也有一个记号,就是青春无悔,真好!虽然会不断地犯错误,谁都会犯错,谁的青春谁做主,谁就会走岔了路,谁也会纠正这条路,看结果就行。如果犯了错,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如果不犯错,更是让人不安,因为一旦犯错,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就像一个经常生病的人,是药罐子,还好,不至于马上丢掉性命,如果一直不生病,一旦生病,就是大病,是无法救活的病,这种病就是要命的病。 正在沉思的时候,柯南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面前,喊道:“三关,三关!” 柯南问:“是去三关的吗?” 那人说:“是的。” 柯南上了车,司机还想等一会儿,看有没有像柯南这样的好人,不用费口舌就上车,也不讨价还价的,柯南坐车是可以报销的,即便不报销,这车费大同小异,为了一块钱,磨破嘴皮子划不来,柯南干脆不还价,宁愿错过一次提升口才的机会,很多人就在讨价还价中提升了口才,当然,季柯南是不喜欢这样的,他更青睐明码标价,爱坐不坐,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不好吗? 车上见车不走,就不干了,在车上催促司机,司机没法,只要开动商务车,希望在六公里、八公里或者马鹿池能遇到拦车的主儿。路上总有赶路的人,有些人总要坐车,有些人总喜欢走路,这个不能强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都能主宰自己的双腿,是走路还是坐车。季柯南因为有公司机构报销车费,坐车肯定是首先,没考虑过走路,走路是不可能的,因为预算的就有交通费,不用交通费,这个就要收回去,现在不用,以后再也用不着了。 车上的人,还是通情达理的,不过分要求什么,上车睡觉的,说话的,抽烟的都有,过一会儿,车上就会安静许多。车越往高处走,人越稀少,车窗外就是一些山景,没什么好看的,初来乍到,看到啥都新鲜,过了几年,可能都会厌烦,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毛病,无论是对人,还是对景物,都概莫能外。 随着车的摇晃和转来转去,车上的人大部分都会睡着。除了那些不常出门晕车的,或者常出门也晕车的,不敢睡着,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难受、会突然呕吐。 车越往上走,越凉爽,非常舒服,车窗开着,风吹进来,再大的烟味,也会被吹走。柯南出门坐车,最怕坐空调车,车上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免得冷气出去,热浪进来。车内总有烟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啪”一声,那就是打火机打火的信号,不大一会儿,烟味袭来,无处躲藏,让人感觉快要窒息。 柯南吸这种二手烟已经多年,根本没办法避免。每每闻到烟味儿,就感到肚子隐隐作痛,非常难受。“人人戒烟”,谈何容易?人们很难克服自己的弱点,不管是谁,都难以改掉病,要培养新的生活习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行。 第一次到木龙村,充满好奇,这次去,那份童心,减弱了一次。如果还有一次再去,恐怕就是例行公事,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也不想出现什么奇迹,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你越讨厌的东西,眼前晃来晃去,你越喜欢的东西,反倒离你有十万八千里。 再去,可能还要减弱,什么原因呢?柯南想不明白,可能是对家的牵挂,那份牵挂是无法描述的,不能准确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例如,爱情到底是什么?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对于妻子,柯南很爱,很在乎,对于妻子以外的女人,有感觉但是不真实,总是虚无缥缈,无法真实再现。如果肉体和心灵合二为一,估计是超级难的事,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绝对不同。很多人都在思考,很少人得到答案。这就是所谓的情。 柯南估计这一生会被情所困,有些放不开了。 在车上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柯南就睡着了。直到车在安静地往下滑行时,柯南被车内音响播放的歌声惊醒。车内播放刀郎的那一场雪,没有听出什么意思来。柯南根本还不懂爱情,就结了婚,似乎从没体会什么是爱,就走入爱的生活。 就像战士不会打仗,被卷入战事,不去杀人,就会被杀;或者不反抗,就会被杀一样,结果是被逼拿起武器,跟敌人搏斗。这场战事,包括了爱,有时候,爱是一场战事,要么去爱,要么去害,要么去生,要么去死。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车到了三关,进入车站,柯南不知道怎样去木龙村,就想在车站找车,于是柯南下车,给了钱,司机对他一笑,柯南对司机说:“辛苦了,谢谢!” 司机很意外,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柯南也是偶尔想到要致谢的,司机不容易,倒不是柯南和同是司机的圆脸妹妹有关系。是对这个职业的敬重。很多人瞧不起车夫,这是人们的旧的观念使然,基本上来说,社会给了人们区分等级或者阶层的机会,很多人就抓住了,但不问原因,只是局中人,自我迷惑而已。 柯南在车站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到木龙的车,只有到夷陵和江城的车,柯南又不去那,而且司机也不愿意带短途客。经过检票人员的指点,柯南到了站外,顺着街道朝来的方向走,看到有一些小货车沿街道摆开,车前的玻璃后面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三关——木龙——狼坪”,原来这里是短途客车集中地。 木龙是个很出名的地方啊。对附近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是这样,但是,对于匆匆的过客,眼睛闭一会,就过去了,根本没什么印象,加之,旅途劳累,在大山里转来转去,都晕头转向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地名。柯南到木龙村做项目,才懂得这个地方,如果不去,也会忽略这个地方。翻看地图,也就是个地名而已,没什么特别新奇的地方。 柯南看这些小货车,觉得又装货又载人,有些意思,在魏村的时候,那里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车比这个要大多了,那车是一天一个往返,这些小货车,是随时去,随时回,在国道上,占的优势就要大些,方便了乘客,也方便了自己。 车小,燃油就少;车大,就费油。小车烧汽油,大车往往烧柴油。小车轻便,跑在国道上,很顺畅;大车较笨重些,走在山路上,遇到裸露的石头,也没什么反应,照样运行平稳。各有各的好处,这些交通工具在山区非常实用,相互补充,相得益彰。 柯南上了一辆车,里面已经坐了一位老人,还有一位妇女,司机说:“另外一个人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她一回来,就走。” 没过多久,司机接了电话,然后挂掉电话,将车发动,朝前开去。他说:“那人在前面等了,拿了许多东西,不过来了。” 车慢慢停在一个女人面前,那女人将东西往车厢里码放,司机下去帮她,没要什么报酬。装完了货,那女的进来,柯南在边上,让了让,还是挤,柯南只好再让。那女人才勉强把车门关上。 夏天衣服都穿得少,那女的穿的是牛仔短裤,真想不到,现在人真开放。看来,她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来家三关进货,这车正是她想要的。即便不是老板,是村民,也很喜欢这样的车。装些农膜化肥等农用物资,这小货车起了大作用,有时候收一个人的钱,有时候不要钱,只收乘客的车费,带货的钱就免了。 车走了,在路上摇晃,随着车的颠簸,车上的人随着车的运动而运动,就没有刚才那么挤,但是,旁边有女人,柯南还愿意挤一挤,这样,他就可以有理由和那女人有些身体的接触和摩擦了。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女人浑圆的后座,紧挨着柯南的腿,摩擦了一会儿,柯南的那地方,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女人问柯南:“去哪?” 柯南说:“木龙。” 她说:“巧了,我是那个村的。” 柯南说:“哦。你在进货?” 她说:“是啊,老公在深圳打工,我才回来,想想打工也攒不住钱,不如在家做事,还能照顾孩子。” 柯南说:“那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他不想回来,打工不用操心,很舒服的。就是没钱。” 柯南说:“你们两地分居,对孩子对家庭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她说:“我们也没办法。有的家,父母都在外打工,孩子丢给爷爷奶奶,还要惨一些。” 柯南说:“是啊。慢慢来吧。” 柯南想,这样的女人在村里有很多,常年不能过夫妻的正常的生活。久而久之,就容易发生婚变。毕竟都还年轻,烈火干柴的年龄,作为同龄人,柯南感同身受。这杂货店女老板,穿着打扮各方面,看起来毕竟随便,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倾向,她挤柯南,一方面车上人多,第二,就可能是渴望和男人交往。当然,不单单是思想的交流,也是身体的互动。 车到木龙项目办,柯南在村项目办那里下车。 那女的不知道到哪里下车,柯南懒得去管,任由她去了。 到项目办公室,主任和干事都在,秘书不在。主任问:“季先生,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怎么样?” 项目干事去沏茶,柯南说:“还好,机构还比较支持,需要你们提供一个详细的方案和预算,如果有可能,请技术员参与。” 项目主任说:“没问题。” 主任立马拨通了水管站站长的电话,主任说:“我们村引进了一个国际援助项目,现在项目负责人季先生已经来了,需要站长支持,派一员得力大将过来。” “对,现在!”主任接着说。 主任关了电话,对柯南说:“马上来,先喝点茶。”柯南笑着接过来主任刚刚给他沏的茶,奇怪的是,干事不直接给,通过项目主任递过来,柯南心想,到村里来了,还分那么清! 在项目办一帮人马里面,等级思想严重,分等级的,走路谁在前,谁在后,吃饭时,谁坐上位,谁坐下位,分得清楚明了,不能乱来。一乱,就完了。轻者不得提拔,重者还会掉“帽子”,经理、项目主任和干事,才入行的,入行很久的都要学规矩,有些规矩很明白,写在纸上,挂在墙上,一看便知,也好操作。有些规矩不写出来,言传身教,无字天书,需要去悟,悟出来就成功,悟不出来就失败。 第174章 新合伙人 所谓的潜规则就是这样。许多人很有本事,但是只是做业务,掌握技巧,好比工具,被人拿来用,本事变成劣势,不再是优势,沦为人家的奴隶或者奴隶手中的工具。有的人没什么本事,却会巴结上司,结果就有了本事,那本事就是使唤奴隶,并且让奴隶去使唤奴隶,奴隶再用手中的工具,为主人服务。 柯南不擅长当负责人,也就不潜心研究那些潜规则,总是碰壁,好知道,在当下,学识和技巧,远远没有关系重要。再有本事的人,如果没有关系,也就是一个工具,被人拿来用,用完了就扔的。有关系的就完全不同,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平步青云,可以出大事有人扛,出小事有人替,让真相直到和他有关系的人那儿为止。 正喝着茶,有人上楼来,掌柜的认识,伸出手去和来人握手,那人是水管站的技术员,掌柜的说:“欢迎,欢迎,真是兵贵神速啊!我们的好同志。我来介绍一下啊,这是港岛慈善基金会的季先生,这位是家三关水管站的田工。” 柯南伸手和田工拉了一下,田工的手非常有力,不愧是经常和水管打交道,经常安装维修水利系统的能工巧匠,手劲儿十分了得,只见他捏住柯南的手,抓住后摇了摇,生怕水管钳子从手里脱落一般,摇晃完了之后放下。 可能是异性相斥,柯南对同性不感冒,真希望来的人是女的,这样干活不累。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柯南马上为自己的龌蹉想法感到脸红,不过,正处于这个年龄段,心潮澎湃的多,心如止水的少。真的是这样的。包括,项目办女秘书在场一起吃饭,气氛就格外好些,如果都是纯爷们在一起吃饭,只是喝酒吃饭吹牛抽烟,放开是放开了,也容易累,说话累,喝酒醉,吹牛皮也要动脑筋,吃饭也需要一个量,总之,都是豪杰英雄,就不顾那么多影响,想当君子就不要骂小人,想当小人就不要作伪君子。总之,和秘书在一起吃饭,感觉就爽一些,像是又进入了文明社会。当然,一直是文明社会,只不过很多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埋怨罢了。 柯南遇到田工,就向他说了基金会的要求,田工点点头,表示清楚了,但是眼神游移别处,季柯南发现这下完了,他没懂。这是典型的应付,是一种礼貌,如果只顾礼仪,可能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这是只注重形式不注重内容的表现之一。季柯南算是有深刻的体会,用在技术人员身上更是恰如其分。 田工说:“我知道了。国际项目要求非常严格。投资方肯定要去水源处看的,水源池包括三口过滤池,一口取水池,都要设计进去,预算的时候,要考虑这些;另外,我想知道蓄水池建在什么地方?” “这个要问问项目主任,他去看过,心里明镜一样。不懂再问,不要装懂,免得后来要返工,或者交不了卷子,完不了工。”季柯南说,他不含糊,免得到时候自己担责任,说自己没有说到位,表达不清,就会有误会。这个不是买卖白菜萝卜,买错了就认倒霉,损失不大。如果这个弄错了,就很麻烦,影响到很多人。 村项目办主任见田工问,连忙说:“在餐厅后面,从窗户这里可以看到那片树林,在树林下面有一块比较平缓的地,在那里开挖土方,新水池就建在那儿。” 田工说:“这里看得不清楚,能不能到现场去看一下?” 项目主任说:“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我们去吧。” 柯南注意到,村主任没有给田工沏茶,正在纳闷间,掌柜的说:“老邓,怎么不给田工沏茶呢?” 季柯南突然想起来了,项目干事本来姓邓。一般,副职的人不被重视,连姓氏都会被忽略,这是残酷的现实。就拿季柯南来说,他在机构里啥都不是,在村里就有一定的影响,因为季柯南是代表机构来做事的。平台重要。邓干事下去办事,人们也会尊称他为主任,其实是干事,只要对别人有益处,别人称呼的就比实际的职位要高,当然,主任不在场更好,如果在场,一般人也不会称呼。现在的人不看别的,就看这个,看是不是得到尊重,是不是享有一定的地位。 邓干事说:“哦,对不起,忘了,只顾听您说话去了。” 项目主任说:“算了,去看了后再说吧。” 柯南他们来到拟建水池的地方。这里是一块比较大的地,从树林里出来,就是一片开阔地。再往下走,又是坡地,附近有七八户居住,房子与房子之间,院坝与院坝之间,都隔着距离,清楚标明各家各户的界限。 沿着公路建的,是两户人家,实际上连成一个整体,看起来算是一家,这一家就把公路边上的服务都弄全了,吃饭和住宿是必不可少的,另外还有麻将桌,供喜欢码长城的人来说,这里还算不错。再就是,来这里休息的大多数是长途大货车,因为开店时间长了,司机熟悉了,就把这里当成了歇脚的地方。 柯南不清楚,路边的汽车小旅馆那么多,为什么有的生意好,有的生意差,有的关门了。常常看到,有些年轻的姑娘坐在饭店门口,见到大货车,就频频向司机招手,熟悉的司机就停下,不熟悉的就开车过去,一路尘烟,不回头。 据说,这里修高速公路,还有铁路,打山洞,费时费力,许多外地的女子来到这里,在小旅馆里长期提供服务。那些离开家人的男人们,在小旅馆里寻找安慰和满足。 凡是有工程的地方,就有工程师,有打工的,包括技工师傅,条件好的,带了家属过来;条件差的,就没办法带。有的有条件带也不带。家花哪有野花香?那些老工程师,也喜欢和那些可以做他女儿或者孙女的女子来往。 听说,在修建青藏铁路的时候,高原缺氧,许多离开家乡的工程师,找发廊妹买欢,结果死在女孩子的身上,修了青藏铁路,死了不少人,工程师有之,打工者有之,这条神奇的天路上,从此长眠着一些石榴裙下的风流鬼。 同样如此,凡是有工程的地方,就有交易,不仅仅是货物交易、劳工交易,还有肉体交易,这里海拔不高,不会因缺氧死很多人,但会因意外事故就难说了。这种意外,当然包括那些自身有心脏病或高血压的患者,到小旅馆买欢,进行交易,会突发那些病抢救不及时而毙命。毕竟,山区看病非常难,难就难在交通不便上。 还有,“两路”建设(高速公路、铁路),牺牲了传统的普通公路,造成公路路面坑坑洼洼,晴天一身灰尘,雨天一身泥点,真真地让经过此路段的车和人都叫苦不迭,怨声载道,正因为如此,许多工人不愿意回家,一是花钱,二是少赚钱,三是可以买到那样的体贴入微的服务,省钱,还免得回家受气。 田工看了这块地后说:“这个地方倒是理想,没问题。掌柜的,准备做多大的水池?” 掌柜的问:“您看呢?” 田工说:“要看,这水池可以供多少人使用了?” 掌柜的说:“包括办公室,这水池要保证至少四十户吃用水。” 田工问:“水源水量怎样?” 掌柜的说:“上次和季先生一起,我们去了柳家湾,看了水源,水量还行。” 田工说:“需要建一口300立方米的水池就可以了,完全能满足这四十户使用,包括旅馆。” 掌柜的说:“嗯,我们正需要这个效果。” 柯南说:“田工说的没错。我想,需要田工做个预算。看需要多少钱?” 田工问:“柳家湾的最远得到水源到这里有多远?” 邓干事说:“大概有2000米。” 田工又问:“从这水池到最远的农户有多远?” 邓干事说:“大概有1000米。” 田工说:“那好。我们到办公室谈谈吧。” 他们一行人到了办公室,老邓给田工沏茶,田工连忙接过来,这次项目主任的没有亲自递茶,被田工抢了先。小田回来了,她说:“欢迎季先生,欢迎田工。” 小田很美,笑起来没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睁开眼睛,却大,忽闪,睫毛长,是真的。没说话就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大地方调来的礼仪小姐呢。 柯南对她点点头,田工也向她打了招呼,她说:“对不起,刚才出去办事去了。” 柯南说:“没关系,我们也才到。” 田工问:“村民受益户能拿多少钱出来,村民集资行不行?” 项目主任说:“现在集资非常难。还要防范村民走信访路线,上面三令五申不得摊派和集资,向民间集资有点难。只能由村里想办法筹措资金了。具体多少,这不好说。” 邓干事说:“我们可以先做,等基金会的钱来了,可以先支付一部分,不足的部分,再想办法。我支持主任的观点,能不向村民集资就不集资,免得后患无穷。” 柯南说:“田工,您看建这水池要多少钱?” 田工笑着说:“我估计需要60万元,村里自筹30万,剩余的部分就麻烦你们基金会了。” 柯南说:“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实施方案和具体预算,您能不能提供给我?” 田工说:“今天不行。我要回去算,你什么时候要?” 柯南说:“越快越好。” 田工说:“那这样吧。我马上回去做,做好之后打印装订,然后跟您联系。最快在今晚弄完,明早交给您,您看如何?” 柯南说:“好。那我等一等。” 小田说:“季先生,您就别走了,今晚住村里,明天再走吧。” 中午,由村里安排在办公室对面的餐馆里吃饭。饭后,田工回去,柯南留下来。 村掌柜的和村主任在汽车旅馆吃完饭,掌柜的留下来,主任回家去,饭店老板陪着村掌柜的打麻将,柯南无聊,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到办公室看报纸,小田作陪,整理相关的表格。 柯南读报,喜欢看一些副刊,有关散文、诗歌类的短文,小田问:“季先生爱看那些散文啊?” 柯南说:“是啊。新闻类的没意思,还有些假新闻。再就是有一些新闻连名字都搞错了。比如,上次在小县城写字楼召开签字仪式会,《楚西晚报》记者就把刘小姐的名字搞成柳小姐了。” 小田说:“是啊。有些记者才出道,还很嫩啊。” 柯南问:“你的文章写得怎么样?” 小田说:“我没读过正儿八经的大学,是老高中生,也爱写点文章,但是,都不太好。和正规中文大学的学生比,还是差很多。” 柯南说:“正规大学的文学院的学生,学习了理论,如果不多练,也只是懂理论而已。” 她说:“是啊。文学一直是我的梦,没实现,可惜得很。现在又结婚,还没要要孩子,杂事就一箩筐,真的想实现少年时代的梦想,可惜没机会了。” 季柯南感叹人生命运不济。很多想法都是停留在想法上,没有付诸行动。如果付诸行动,哪怕是一小步,也是一大步,毕竟战胜了自己的惰性。 人生道路坎坷不平,在这穷乡僻壤,只有过去犯错的人被贬流放到这里的,让骨肉分离,目的是想念过去恩宠,感恩戴德,面壁思过,痛改前非,争取得到宽恕才会被重新任用。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还认为这里青山绿水好地方,知道这个地方的,心情也不会好起来。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有人的地方就有战场,有人的地方,就有厮杀。感觉人其实非常可怜,坎坷人生路,世态炎凉心,都会让人慢慢去体会,去琢磨,只有这样,才会成长,才会成熟。 警官听了季柯南说的案情,有些郁闷。也想到自己混了大半生,也是一般侦查员,有点遗憾。对眼前这个家伙,年纪相仿,经历这么多,心里顿生怜悯。 警官说:“这样吧,你的案子,本来不是我来做。是前任警官在做,他临时调走执行任务去了。我来代替。他临走交代了,问题不大,先放你回去。但是,要保证随传随到,这个案子还没结案,需要你继续协助调查,你能做到吗?” “可以。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和我联系。”季柯南说,心里一阵狂喜,但是没有立马表现出来。 警官给季柯南解开了一切羁绊,季柯南走出审讯室,外面阳光灿烂,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第175章 借故留宿 “我的理想,就是当作家。”田秘书说,说完这句话,她羞红了脸,低了头,仿佛做了错事一般。 “你喜欢写作?”柯南问。 “是啊,我喜欢写。人,总要有点理想,总要做点梦的,在现实里得不到的东西,可以寄托在文字里,得到自己的东西。就像做梦一样,现实里得不到的东西,做梦可以得到,对不对?”田秘书说。 “文学只是理想化的生活,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这个。在世俗的人眼中,文学没有泡面来得实在,文学不能当饭吃,不能生存。但是,离开了世俗,离开了食物,就没有命了。可能女生喜欢浪漫,也许女生比较聪明,男生更世俗,更务实,更粗鄙,更龌蹉。”柯南说。 “当人们吃饱,喝足,穿暖,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不满足,这是为什么?”田秘书说。 “那是精神空虚。”柯南说。 “是啊,精神空虚,我们这个时代都是空虚的时代。人们只抓钱,忽略了很多东西。人们不读书,没有了信念,这样下去,不是很危险吗?简直是行尸走肉,对不对?”田秘书说。 “那也没办法。我们不是救世主,不能救人。”柯南说。 田秘书说:“不能救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了,就是自救,自救的人才有希望得救,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 “自己有时候也救不了自己,可以说,人人都是自身难保的,还是需要超能力的人来救啊。”柯南说。 “我怕结婚,但是,我的父母非要我结婚。没办法,结就结了吧,找个上门女婿,这下子,我的父母都高兴了,在乡亲们面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后来,又在担忧。”田秘书说。 “担心什么?”柯南问。 田秘书:“担心我,怎么不要孩子?” “呵呵,那也挺好玩的。不要孩子不是犯罪。”柯南说。 田秘书说:“可他们不这样想,连我老公都想不通,不要孩子结婚干嘛?” “城里有些家庭就是丁克家庭,不要孩子的。”柯南说。 田秘书说:“是啊,那是在城里,农村的人们还是不想要这个。他们认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要不然,就不要结婚。不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是注定要被唾弃的。” 柯南说:“婚姻自由,生育自由,谁也不能干涉。但是,在农村,普遍缺少劳动力,没有人,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田秘书说:“是啊。打架还需要亲兄弟,上阵需要父子兵。” “你的思想与众不同啊,只是还需要多和丈夫沟通,寻求他的支持,再做做父母的工作。”柯南说。 田秘书说:“你说的对。不过,我丈夫不爱读书,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柯南说:“没读书,就用他喜欢的方式来说话,不至于每天回家都吃饭、睡觉,不说话吧?” 田秘书说:“差不多。本来我都不想结婚的,只不过,父母之命,为了面子,为了结婚而结婚,到了年龄,不结婚也担心同辈们笑话,就稀里糊涂结了婚,结婚结婚,只有发昏了才结婚。结婚是公开宣布男女关系,从地下转为地上,从违法转为合法,从偷偷摸摸到光明正大。结婚其实宣布自己可以公开玩游戏了。其实,真正拥有爱情的非常少,根本谈不上真爱,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不是为了爱到深处才完全自愿结婚,而是为了别人而结婚,为了面子而结婚,为了下一代而结婚,就是没有为自己而结婚,不是为了活得更好而努力,总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这就很被动了,真的很麻烦。骑上了老虎,上下不能,骑虎难下,总是在危险当中,人和人之间见面不是谈正事,都是谈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关心人家的婚事比关心自己的家人更甚。重点不在结婚,重点在怎样经营好婚姻,其实婚姻就是一个事业,是一个很好的项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柯南说:“呵呵呵,你说得太有意思了。” 两人在办公室你一句、我一句地瞎聊,看看天色不早,到了下班的时间了。田秘书说:“我们该下班了。晚上这样安排,你看行吗?” 柯南说:“客随主便,你怎么安排,我怎么来。” 田秘书说:“我想请你到我家吃饭。然后,再说住宿的事,你看怎么样?” 柯南说:“好啊。” 然后,田秘书笑了笑,关了门窗,让柯南先走,她紧跟其后。 山区的风雨说来就来,幸亏,田秘书关了门窗,否则,办公桌上的东西必是一片狼藉,水会从窗户飞进屋内,打湿文件的,这些文件就是田秘书天天打交道的东西,少了损毁了都是她的责任,她不敢马虎,毕竟人家是拿工资的。 田秘书说:“奇怪,这两年的气候很不正常,雨水偏多了。” 柯南说:“谁知道呢,听说,这个季节是该下雨的时候,没有雨,却是大旱啊。这是不是和大型工程有关呢?” “可能,已经形成了三峡小气候,这里刚好属于库区。”田秘书说。 她这样说,其实季柯南也不懂,只是学过地理,说是云是水蒸气到了空中形成的,这个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可是,水库和海洋比较起来,海洋更大,水蒸气更多,升腾到空中形成了云彩,东风一吹,将云彩吹到了西方,然后降雨,至于这些云彩飘向哪里,谁都不知道,假设飘到了山区,形成了雨,就降落下来,经常这样循环,让地球越来越好。 看看风越吹越大,乌云从那边山头压了过来,这边的天空仍旧明亮。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田秘书说:“快,要下雨了。我们要在下雨之前赶到家。” 柯南问:“你家远吗?” 田秘书说:“不远,垂直距离,只有1公里,沿公路走,可能是3公里。你莫走在头里,我在头里走,你不熟悉路,免得冤枉。在山里走路,有捷径,找不到,走路都能走哭。嘻嘻。” 柯南一听,心里犯傻,这真要命。要知道,她说的都有道理,因为山里人习惯了出门就爬坡,走平路倒觉得路不平,不太好走,腿脚都不听话。可是,习惯在平原走路的人,到了山区,走路倒是较大的考验,这样走路,要省力气,也要讲技巧。这可能要经常爬山才有体会。不过,对田秘书的家来说,季柯南完全陌生,一脸都是问号。与其这样,不如跟着,倒省了不少力气和脑细胞。 于是柯南说:“我跟你走。” 田秘书说:“顺着这条小路,就可以到我家。你先跟着我走,然后再换过来。” 季柯南听了这话,不太明白,怎么还换过来?这是啥意思?真是会折腾啊! 柯南顺着田秘书指示的位置,往下一看,是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在前面的密林处,小路就弯向了一边,看不见了,再往下看,那条小路重新出现。 柯南请田秘书在前面走,田秘书说:“在我们这里,女人不能走在男人前面,要跟着男人后面走。” 柯南:“是吗?呵呵。不是有句话说‘女士优先’吗?” 田秘书说:“不对。那是在英国,那是绅士们说的话,我们这里不兴。” 柯南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说实话,走这条密林小路,柯南心里还是一阵阵地发虚。 刚下过雨,路上没水,但是有些地方很滑,长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 柯南很小心,总是拿一只脚在前面试探,然后再跟上一只脚,不是傻乎乎地直接踏上去,否则就会摔得很惨。这个是荷村受到的教训,经过摔打得出的经验。 柯南正走着,突然,田秘书尖叫一声,柯南回头一看,田秘书朝柯南扑过来,柯南一看,糟糕,这人直愣愣地倒向柯南,柯南赶紧绷直了腿,转过身子,等她倒下来,他伸手去扶,田秘书就势扑在柯南身上,柯南明显感到她紧张的呼吸,对着柯南的脸颊,扑哧扑哧地喘着气。就像一只吊睛老虎一样,柯南吓了一跳,这段路真是作弄人。一不小心就要跌跤。 “怎么了?”柯南问。 柯南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紧张程度不亚于柯南的紧张程度,这是在考验柯南的爬山能力吗?她说:“不好意思,常走山路的人,也有失脚的时候。” 柯南说:“没关系。这里很少有人来吧,路上长满了青苔,不小心,就会摔跤的。” 田秘书说:“季先生真是厉害,连这样的路都能走。” 柯南说:“我才来的时候,经常下雨到农户家走访,常走山路,习惯了,掌握了技巧,就不容易摔跤的。” 田秘书没有离开柯南的意思,柯南干咳了一声,田秘书不情愿地离开柯南,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柯南说:“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柯南心想,这人有意思,估计是故意的,知道要摔跤故意走后面,目的是想占点柯南的便宜,其实,这个也没啥,不必要用这个计谋吧。在有些国家和地区,见面拥抱是礼节,没什么损失,也没有什么占便宜的。 他们来到田秘书的家,她老公不在家,只有她父母在家,柯南见到老人,连连打招呼,她也向她父母做了介绍。 田秘书的老公是上门女婿,因田是独生女,父母亲需要照顾,就找了个老实的家中又有兄弟的男子上门,来一起孝敬女方的父母亲。 该地区没有平原那样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一样。甚至,生了女孩子还要高兴些。女孩子比男子更懂得心疼父母,照顾父母也细心和上心些,男孩子比较粗犷,照顾得不太到位,如果将来娶了媳妇进门,男孩子更是心有所属,对父母更是无心照管。女子心细,可以让指挥女婿对女方父母进行照顾和贴补,但是男子就要差许多。 田秘书让柯南坐,然后沏茶,让田秘书的父亲作陪,她和她母亲到厨房里忙着做饭。 她家的房子一般,平房,砖混结构的,是90年代比较流行的一种建筑风格,颇具民族特色。 柯南跟田父随便聊天,他很健谈,说到村里的发展,头头是道的,很有见解,他说以前他也在村里做事,上传下达。 难怪了,这也是属于二代啊! 田秘书可能从小受他父亲的影响,学会了处理村民之间的矛盾,从小耳濡目染,对村里的发展多少都有点印象,现在接过父亲的班,做着村里的秘书工作,更多机会和村民打交道,也是一种锻炼。 晚饭弄好之后,柯南吃过晚饭,田秘书说:“季先生,太晚了,我觉得如果不嫌弃,就住在我家吧。住小旅馆太吵了,也不卫生。每天晚上都有大货车出入。” 柯南闭了眼睛一想,也是,到晚上睡得正酣的时候,来了大喇叭,那才叫扫兴呢! 再说,小旅馆也有一些风尘女子,专门做一些肉生意,过往的大客车司机,总有好色之徒,酒肉穿肠,花钱买欢。 那床铺,那卫生间,甚至拖鞋,都让柯南不敢恭维,听田秘书这么一说,还真心动。 “那好吧,给你们添麻烦了。”柯南说。 田父说:“以前我是村里的积极分子,那些下乡驻村的工作人员,一般都在我家吃住。条件虽然一般,住着干净放心。” 柯南很满意,看着田秘书收拾了一间小屋,里面床铺、写字台、台灯还有衣柜俱全,干干净净,清爽安静。田秘书弄来了洗脚水,柯南谢过,洗了脚,换了拖鞋,非常舒服,坐那写工作日记,然后关灯睡觉。 田秘书的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田秘书在她自己的房间,等亮着,可能在整理白天没弄完的资料。 夏虫低鸣,灯下有夜蛾飞舞,扑打着灯罩。远方偶尔传来两声狗叫声,空旷的山谷里,回响着猫头鹰的呼喊,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第176章 瞒天过海 柯南醒来,山村的早晨寂寥,有些凉爽,突然想起昨晚做过了一场梦,的确有些难为情。完全没必要在这里留宿。可是,离县城太远,山路迢迢,赶夜车回去,的确增加不少危险。 再说这里的夜晚的确迷人,大山深处,具有神秘感,也令人着迷。夜长梦多,享受美好的夜晚,能让自己的梦想做得够做的长,在梦里可以达成很多目标,超出自己想象。 当然梦里的确身为客,不知道他乡在,自己家乡在何方,家乡成为假象,他乡却做梦悠长。难道梦里只有这些内容?真的让人无地自容。季柯南的脸却有点发烫,并非感冒发烧,像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病,这叫什么事啊?怎么遇到的女人都热情似火,让冰凉的心重新得到温暖的太阳,得到心潮澎湃的瞎想。又是柔情似水,让泥巴一般的男人一遇到水就溶化不成?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只是肉和灵的双重需要? 这么说来,柯南感到女人的需要比男人还要多,还要强,真的很可怕,人一旦陷入这样的漩涡,很难自拔啊。怎么办呢?严格来说,在道德方面都要坚持,不能擅自离开岗位,要按照正常轨道前进才安全,如果超出标准的铁轨,势必会造成车毁人亡的后果,这个后果十分严重,怎样面对自己的另一半呢?将来怎样面对孩子的问责呢?这难道是追求信仰的人该干的事吗? 柯南起床后,像往常一样洗漱,刮脸,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包括所谓的节假日,平时,都是这样的生活规律,就是再大的事,也要坚持。在季柯南忙完这一切后,他就坐在客厅,看到云雾从山谷里升了起来,小鸟在歌唱,婉转悠扬,无忧无虑,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像小鸟那样不好吗?像小溪流那样不好吗?小鸟专心唱歌儿,小溪专心向着目标前进,日夜不停、不折不挠、不怕坎坷曲折,矢志不渝。 正在这时候,田秘书笑着说:“起来了,饭已经好了,来吃。” 柯南看到田秘书满脸笑容,心情很好,不知道她是不是后悔留下季柯南。 “白天还有事,不然,我还想睡一会儿,很长时间没有睡个好觉了。生活要紧张活泼,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加上家中有贵客,更不能偷懒。你说是不是?”田秘书说。 柯南问:“我不是什么贵客,谢谢你留我,要不然,要赶夜路回县城,那才麻烦,以前是当天来,当天走,太累了。山路十八弯,估计有一百八十个弯。真是歌中没唱完,让我一顿好数,也没数清楚,只是觉得上当了。哦,对了,伯父、阿姨呢?” “到坡上做事去了。没错,我们从小生长在这里,熟悉这里的山水,很正常的。你是少见多怪。你还好,如果是老外来了,更是奇怪。如果老外那里也有山,恐怕能理解,如果没山,就要费力解释才行啊。”田秘书说。 柯南问:“是的,要不然怎么是老外呢?哦,那你的爸妈不回来吃饭吗?” 田秘书说:“别管他们,他们在上午9、10点是时候回来吃。习惯了。” 柯南一听马上明白,这是他们的生活习惯,长期养成的,不容易改变,如果突然早晨吃饭,恐怕还真吃不下,生物钟没响,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柯南问:“他们起得真早啊!” 田秘书说:“乡下人都是这样,起早贪黑,晚上睡得早,看看电视连续剧,洗了睡,日子每天都这样过的。” 柯南问:“哦,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生活习惯?” 田秘书说:“我享福,我爸妈不让我干活,我对农事不是很精通,只是看到猪跑,没吃过猪肉。别只顾说话,吃饭吧,哪有那多话!” 柯南埋头吃饭,吃着吃着,心里一阵不安,他说:“你晚上爱做梦吗?一到陌生的地方,我的梦就特别多。有的是择床。有的是做梦。” 田秘书说:“我也做梦,做一个文学家的梦,也希望达到自己的理想。就像爱情,可望不可即,我也不奢望,如果真的动了感,情到深处就有体会了,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柯南说:“你和你老公关系怎么样?” 田秘书说:“关系一般,谈不上爱情,只是凑合将就着过,哎,这是自己命苦,是自己的私事,不该问,我也不该说,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柯南说:“不能那样说,幸福的家都差不多,不幸的家千千万万,失望的家万万千千。” 田秘书说:“你们就很幸福吧?你老婆很爱你,找到了真爱。是不是?” 柯南说:“算是啊,只是在她生孩子前有过,生了孩子后,兴趣都转移到孩子身上去,对我的感情疏远了,显得冷淡得多。” 田秘书说:“是的,村里很多年轻的父母闹离婚,我见得太多了。你们可不要步他们后尘啊。” 柯南说:“我也说不好。但是,因着信仰的关系一般不得离婚。” 田秘书说:“那要看信心好不好了。信心好的不会离,信心不好的一定会挡不住诱惑的,离婚在所难免。” 柯南问:“你看我的信心好还是不好?” 田秘书说:“信心好,你不会。不要介意,我呢,需要找对人生伴侣,找不到也没办法,别太在意,你要赶紧忘掉一些不愉快,远离一些事情,亲近一些人,这样你才不会走偏路。” 柯南问:“你说的意思是什么?” 田秘书说:“很简单,不要对我想入非非,我是过来人,很明白事理,不犯糊涂,我留你是因为我善良,我不留你你也拿我没办法对吗?” 柯南问:“对对,是的,完全是你的意思。” 田秘书说:“明白就好,你要对得起你的爱人。” 柯南问:“你老公不爱你吗?” 田秘书说:“我虽有老公,跟没有一样。” 柯南问:“为什么?” 田秘书说:“他不是很爱我。” 柯南问:“是吗?” 田秘书说:“是的。” 柯南说:“难道没办法了吗?可以慢慢培养爱情的。” 田秘书笑着说:“不容易,人就短短几十年,总要赶快毕业才好。” 柯南说:“你们又不傻!应该毕业没问题。” 田秘书说:“毕业困难,我们都希望彼此能包容,相互包含,解决一些婚姻难题,可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或者说孤掌难鸣,一个巴掌拍不响。” 柯南说:“是的,需要相互配合,共同努力才行,不能只是一个人努力,那就永远不会在山顶会合。” 田秘书说:“是的,都要努力,都要动,才能离目标越来越近。一个动,一个静不行。” 柯南说:“说得对。” 田秘书:“我是经常做别人的思想工作,就是做不好家人的工作,你说怪不怪?” 柯南说:“家里人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直来直去,容易伤害人!” 田秘书说:“是的,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柯南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能不能改变。” 田秘书说:“我可以为你改变。” 柯南好奇地问:“为我?” 田秘书说:“是的,就是为你,为别人不值得。” 柯南拍拍脑袋,说:“哦, 我也不是那么高尚和伟大的!” 田秘书说:“我知道。你接地气,朴实可爱。值得信赖和改变。” 柯南心里很想,可是担心被人撞见,就说:“算了,我今天还要回归州,老婆问起来,不好交差的。” 田秘书听说柯南提到他老婆,就说:“你老婆吃醋?你在外留宿不回家。” 柯南说:“哪有啊,她不是这样的小心眼。” 田秘书说:“那就好。” 读了书的女人真是不简单,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能有修辞,有变化,总之,谈话内容很丰富,这不是吹嘘的,的的确确有这个本事。。 柯南佩服她,说起来是山里妹子,可是思想和大城市里的知识女性相比,不相上下,甚至还有超过。这个女人生在城市,肯定不会吃亏。 她会抓住人心,特别是那些男人的心,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和谈得来的人谈心,在私生活方面也掌握得游刃有余,和看着舒服的人打情,和看着霸气的人骂俏,这个女人不简单,人面上行的人,胳膊上走的马。真是堂堂正正的女汉子!这样的女人,其实比男人有智慧,比男人有能力,如果在家庭里,肯定是主要人物,对别人可以指挥,不会随便听命其他人的安排。在工作上是一把好手,精明能干,工作做得井井有条,看起来赏心悦目,很有次序。 柯南说:“我在30岁前,没考虑过谈恋爱,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后来才慢慢开窍,原来,可以先结婚再创业,不能先立业再成家。后者是错误的,如果一个男人一直没有立业,难得就一直不结婚吗?如果都是这样,那么,将来会有很多光棍。” 田秘书说:“光棍之所以是光棍,是因为他想成为光棍,不努力,不说出来,就会错过很多机会。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一定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没有能猜着,没有人去提,没有人牵线搭桥,永远都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交叉会合。” 柯南说:“我老婆的那条线可能有了一定的角度,就会与我会合了。” 田秘书说:“是啊!” 柯南说:“除了爱情,就是事业,我做事呢,有个特点,就是专心做,不管做什么,都认真去做,不想别的。” 田秘书说:“谢谢你,你真棒!做事,做得非常到位。只是,你别认为我犯贱啊。我跟别的女人不同,我要做的事,就直说,马上去做,做完了就完了,不再去想,也不留恋,不后悔,不像有些女人,明明想要,明明想犯贱,可是不敢,怕人家笑话,结果没做,后悔死了。有的也做了,偷偷摸摸做的,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早就臭名远扬了。” 柯南说:“我也佩服你的作风,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既然做了,就敢负责到底。” 田秘书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清楚我几斤几两。我想说的是,人的罪性在于思想。有的女人明明想跟你做,但,嘴上不承认,心里已经跟你做了几千次了。如果这样,与其在思想上犯罪,还不如来一次解放,何必藏着掖着,假冒伪善,在人前装成一位道德学家呢?我最烦这种人了,可是,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伪君子太多了。” 柯南不得不暗暗佩服这个女人,她洞悉社会的能力何等强啊! 柯南说:“谢谢你啊,招待我,还让我享受一场大餐,非常丰富!” 田秘书说:“我该谢谢你,让我体会了人间原来如此美丽,前途一片光明。你辛苦了。” 柯南不知道再怎样接下去。只好傻笑着。 田秘书送柯南上了公路,招手叫停了一部去三关的车,然后和柯南挥手告辞,柯南对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话了。 一路无话,柯南在家三关集镇上转了车,过了三个小时,路过緑葱坡和茶店,从六公里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峡谷和白色的县城,柯南感到很疲劳,特别是腰部以下,肌肉有点酸疼,可能缺少锻炼有关。一旦用力过度,容易受损,就像弓箭,箭在弦上,如果使劲拉,有可能将弦拉断。 回到家,柯南的妻子看到柯南,喜出望外,将孩子放在床上,就来和柯南来个全盘的拥抱,柯南说:“好了,小心肝,我太累了,先去洗洗。” 柯南妻子问:“怎么啦,原来回来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在外头有了野女人?说,老实交代!” 柯南听了,心里一惊,难道说女人真的有第六感吗?凭什么这样说?女人难道是心理医生吗? 心里这么想,柯南辩解道:“你看你,一个晚上,能有什么野女人?我这样的,没钱,个儿也不高,哪里有女人看上?再说,村里的姑娘都打工去了,哪里有人在等着你呢?” 柯南妻子说:“看看看,我说你一句,就顶我十句。” 柯南笑了笑,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 第177章 罪恶之旅 田文书很勤勉,晚上还加班呢。柯南熬不过,昏昏睡去。 谁知半夜,内急,人有三急,其中一项就是这个,如果不解决问题,怎能安睡到天明呢?柯南本想仗着自己年轻,抗得过去,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非要解决才能睡得踏实。 心动不如行动,早点解决早点放心,也不会感到不安。 迷迷瞪瞪地,柯南穿过客厅,前往厕所。 他不知道厕所开关,只能一边走边找。他也不熟悉这里,这个没办法。客人的身份决定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黑暗中都能找对位置,这个时候处处碰壁也是正常的。 她的父母已经睡熟,柯南终于找到了电灯开关,打开电灯,里面很亮,有一些洗漱用品,还有化妆品,琳琅满目,非常丰富,看来,田文书是掌上明珠,仅此一个,没有兄弟姐妹,从小被视为父母瞳仁一般,非常珍贵,条件不错,家道殷实,但是,也培养了她的某些性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到田文书挂在卫生间的衣物,摆放的还算整齐,她已经洗过,奇怪的是,今晚月亮很亮,星星都不见了。 很晴朗的天气,为什么不把比较私人的衣物挂在室内?这是什么意思? 柯南的困意袭来,几乎受不了,懒得去想,只想睡觉。 解决了小问题,冲水,关灯,经过走廊,外面的月光,反射到屋内,比较清楚,安静的夜晚,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除了睡觉,无事可干。 柯南离开卧室,灯没有关,当他回来,发现灯已经关了,柯南正纳闷,借着月光,终于找到开关,打开电灯一看,吓了一跳,田文书斜靠在那里。 柯南惊奇,说:“你弄错了吧?” 田文书用手指挡住嘴,意思不要出声。她把灯关掉,原来在靠近枕头的地方也有一开关,柯南不知道,还以为只有一个开关呢。 田文书小声说:“我想问你一句话,说完就走,你别大惊小怪的,小点声,我睡不着,希望没有打扰你。” 柯南说:“问问题可以,别的不行。千万别犯错。我们的身份要注意一下。” 田文书说:“你看你,又来讲大道理了不是,我从小怕黑怕孤独。我不想孤独一生,有同伴就行。只是结了婚后,受丈夫管辖。” 柯南听得呆了,他说:“你的问题我明白了。俗话说得好,‘女大背父,儿大背母’,意思很清楚,就是女儿长大了,要注意,不要总想和父亲在一块,这样不好,实际是对自己的男人不好,不满意,就容易出现问题。当儿子的,也要注意。虽是亲生母亲,也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说。儿子长大,和母亲不同,自然好奇,说不定就做出令人难堪的事情。” 田文书小声说:“说大道理只让感觉瞌睡啊!你离开家,习惯吗?” 柯南看到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眼睛闪着泪光,柯南心软了。 她也没怎么继续要求做什么,两人聊了一会儿,她说:“我老公,没法和他说,啥都不懂,也不读书,人还算老实,就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别扭,但为了老人,我只能先一忍再忍。” 柯南问:“你父母的意思是什么?” 她说:“我想,他们反对我离婚,等他们离开人世了再说。” 柯南问:“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她笑着说:“难道说,你想让天下所有女人都被你独吞?” 柯南摇摇头说:“哪里,我是说,你们看起来不太般配。” 她说:“这个就是命!上苍往往把一些不般配的人凑合在一起。有些婚姻在上苍看来非常可笑,但是,人家过得很幸福。潘金莲和武大郎过得非常好,不是西门庆,也就不会被拆散那段姻缘。” 柯南说:“西门庆有钱,在官府也是个官,名利都有了,饱暖走邪路,潘金莲不被掳,就是其他女子遭殃。” 她说:“不见得遭殃吧,对外说无辜。其实自己幸福得要死了。这叫既不想当良家妇女,又想立牌坊,得名得利,名利双收,快乐死了,还哭什么?” 柯南说:“那么,女人最终是命苦的吗?” “不见得,女人自认为苦,一些道德家或者纵横家说她们苦,她们哪里苦?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晚上睡觉,白天干活。”她说。 柯南笑了。 她上下盯了柯南一会儿,笑着说:“难怪你找了个美女老婆,还对你依依不舍,原来功臣在这里呀!” 柯南说:“哪里是什么功臣,是‘和事老’,夫妻二人吵了嘴,打了架,那边吵架这边和好,这个合,不是和好的和,是合作的合,古人很有智慧,有含蓄,实在是高不可攀啊。” 她说:“想犯罪,没有行动,思想犯错,没有去做,还是好人对不对?你是好人吗?” 柯南说:“不,对不起,我还不算真正的好人!” 她笑着说:“呵呵呵,真有你的!” 柯南不敢吭声了,心里琢磨怎么摆脱,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这荒山野岭的,外面山高路险,也没有车,没有人家,简直到了一个绝境。 她沉默着,不说不笑,空气似乎凝固,无法流动。 在下山回她家的时候,她曾故意摔倒在柯南身上,当时不解其意,此时,才真正见到庐山真面目。她的霸道,柯南从没见过,就像穆桂英俘虏了杨六郎一样,柯南现在成了人家口中的一道菜。 恍若隔世的远山在月光的反射下,那像牛奶一样的颜色,映衬得她更加娇媚,窗外的牛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撒了一地,星星点点就像一些碎银子。 柯南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就想中止这个,但是,现在的感情仿佛已经无法刹车,就像制动失灵的下山大货车,再也控制不住了。 柯南的脑海中仿佛有一股超凡的力量迸发出来,这种犯罪的意念让季柯南感到十分内疚。 “我说你呀,真是!胆子真小,这么不争气?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可笑,真可笑,你是故意的吧,怕我以后找你吗?”她说。 柯南说:“哪里哪里,有些事,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比如地震等天灾,就没办法。” 她说:“那个是没办法,可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总应该有办法吧?!买票坐车没到家,坐车起码要送到站,到家才算完成合同。你却半途而废,真扫兴。” “算了,休息一会儿好吗?让我静一静嘛!”柯南说。 她没办法,如果柯南不愿意,还真的无法成行。 这样折腾了一个小时,话匣子打开,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被人打开,所有的罪恶就跑出来。过了约一个时辰,外面有头遍鸡叫了,田文书轻轻对柯南说:“我回房了啊,你再睡一会儿,早晨我给你做饭吃。” 柯南说:“什么饭?” “面条怎么样?” “嗯,你别做坏事啊!”柯南说道。 “哪里会错?要是错,也是你的错。” 柯南说:“哦,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好啊,谢谢!” 柯南看到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到隔壁她的房间之后,柯南心想,这是怎样一个女人?奇妙得很,能量仿佛在瞬间都能补充完,用了还有,但是,这种罪性,又让柯南感到内疚和恐惧。 为什么受不了引诱,成为她的俘虏?思想的罪,让他有些自责。 看来,女人是受害者,是主流观点,男人受害,没人出来辩护,为男人说话,特别是那些俊男,年轻没见识,没文化,不懂为自己申辩的,岂不要受苦一辈子? 女人一旦霸道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男人还是辛苦的,却甘愿为女人殚精竭虑,将自己的所有的倾尽,直到无力可供,而女人似乎永不知足,就像商铺为女人而开,因为衣服、首饰、化妆品等永远填不满那条贪婪之河。 话说回来,柯南做的叫什么事?虽没进一步恶化,不用担心什么,同在一间屋、一套睡觉的铺盖,说话之余,看到她咯咯咯直笑,柯南的心,就隐隐地疼痛,不知道这样下去,谁能拯救他? 一方面在追求圣洁和公平,一方面又在罪的泥潭里游弋,一方面快乐地高歌,一方面又痛苦地哀嚎,这就是柯南想要的生活吗? 原来,他的妻子不在身边,远在千里之外,一个半月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亲近妻子,有情可原,可是,现在妻子到了归州,不再遥不可及,就是短短的一个晚上,就走上罪的道路,柯南情何以堪? 也许,在田文书看来,这是人之常情,她从小都这样,直到结婚,有了老公,这是她独特的生长环境导致,使她睡觉离不开人,养成了这个恶习。如果她老公能容忍,也就罢了,家人自不必说,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毕竟是女儿,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她和柯南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就这样了,除了柯南长得俊美之外,还有什么?难道是柯南作为年轻父亲的魅力? 即便如此,柯南还是为自己的罪过感到揪心。这样想着,柯南就无法再入睡了。 可是,困意还是占了上风,柯南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第178章 无懈可击 柯南在洗澡,他妻子重新抱起孩子,一边喂奶一边看电视节目,柯南听到电视机里播放着《康定情歌》,非常好听。 一边洗一边听,一边回忆着和田秘书相处一晚的情形,那些片段,那些说过的话,所有的担心,所有的忧虑,所有的对未来的憧憬,包括具体的实施步骤,那些大目标和小目标,看起来都是那么真实,仿佛马上就能实现了一样,都是鲜活的真实的可以触碰的东西,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立刻实现心中的梦想,那样的美好的未来,令人眩晕和莫名的幸福。 难怪有很多婚姻出现问题的家庭,关系不和谐是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加上,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爱,倾注在孩子那里,丈夫就感觉到了寂寞。虽然天天在一起,好像不在一起,身体虽有亲密接触,但是看起来像是例行公事,味同嚼蜡,每天做一些机械动作,或者像每天给自行车打气,使用打气筒,简单、重复,无起伏,无变化,无味,无情,也无兴趣。 到了有了肉的碰撞,有了身体的结合,却没有身真实的感情的融合;即便有了身体的融合,却没有了感情的交融,始终在打着擦边球,没有进入一个充满爱情的地方。 许多人感觉不到爱情,只是觉得有责任,有义务,却忽视了权利,结果导致了婚姻的程序化、程式化以及婚姻的机械性,即便看到了文章介绍的最精彩的部分,也是假装,那种呐喊,听起来特别地刺耳,却感觉不到爱情的痛彻心扉和灵里交融,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在不断地增加,这种痛苦,就像带着毒性的小嫩芽,遇到合适的土壤,湿度和温度,以及足够的营养,嫩芽就会毫无阻拦地生长,无可挽回。 柯南听着歌曲,想着心事,仿佛充满了对妻子的莫大的愧疚,也随着洗澡水,流进了地板上面的地漏里,柯南做的说的想的,都仿佛不再纯洁,看起来都是加了修饰,有了添加剂,变了味道,自己都不想喝,何况给别人喝?更可怕的是,柯南没有丝毫感到羞耻,这种麻木令人心寒,这种不仁,也是前所未见,这么一个人,竟然也会变,什么样的环境,就有什么样的人。这种偏执,或者这个状态,已经让季柯南的良心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洗完澡,柯南出来,他妻子在逗孩子玩,孩子遇到播放广告的时候,高兴极了。孩子对其它节目毫无兴趣,对广告特别有兴趣,柯南也弄不清为什么他的孩子会这样。问妻子,她也不知。 他妻子说:“孩子可能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听到这广告声,就特别兴奋,踢我肚子,我还以为·······他也讨厌广告呢。谁知道是这么一个家伙,对广告有兴趣,产生好奇,很是激动。不管什么广告,他都来者不拒。” 柯南说:“看来,咱们的儿子将来学个广告设计,有创意啊。或者从事别的和推销推广有关的职业,说不定是好事呢。” 她说:“你别说了,自己都办不到的事,却让儿子办,要想让别人做什么,首先自己要做。不要光嘴巴勤快,身子懒惰,如果你身子懒惰,不如出家修行,到终南山去。” 柯南说:“我不是懒惰,是没有机会,没有施展我才能的舞台。再说,现在又有谁去出家?都是难舍滚滚红尘的。对不对?我没有你身上的东西,你没我身上的东西,我想要让别人弄我,也不现实啊。” 她“咯咯咯”地笑了,过了好一阵子,然后她才说:“这个倒不假,谁叫你缺心眼儿呢?不仅缺心眼,还多长个把儿的呢?” 柯南说:“你不清楚。我在少年时期,每天晚上都要向上帝祷告,赐给我一个漂亮媳妇,真的,那时候,贪婪之火攻心,却要求学,真是苦啊。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根本没有释放的机会。” 她说:“那你怎么办呢?” 柯南说:“真的不骗你,我在15岁的时候,有一次上体育课,做引体向上运动,当我双手拉住铁杠子的时候,做了几下,还行,再做,都没力气了。还想做。刚好,旁边有女生在旁边喊‘加油,加油!’我呢,就想逞能,表现表现,成为英雄。结果,用力一拉,悲催了,我里面弄得湿漉漉一片。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妻子问:“那你怎么下台的?” 柯南说:“我说,做不了了,就下来,赶紧上厕所,为找有门的厕所,跑到男生宿舍去,去头头处理干净了,还好没有人在寝室,没有被人撞见,要不然,多难为情。回来后,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心里突突突地直跳,心,都差不多跳出了嗓子眼儿。看到那些女生,有的疑惑,有的嗤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柯南的妻子问:“那是青春期,男的在14岁左右,女的在12岁就有。” 柯南问:“什么?” 她说:“就是女孩子第一次来‘好事’。” 柯南说:“哦,那和男孩子有什么区别?” 她说:“男孩子的声音开始低声浑厚的,开始长胡须。女生声音变细,有些部位也长毛。” 柯南问:“那女孩子是怎么样的?” 她说:“我开始来的时候,吓个半死,说要死了,虚脱了,还活不活的了,都是个问号。我奶奶说,没事,女孩到时候都有的。” 柯南笑了。 她继续说:“我妈说,你的前面要长,别害怕。就这样,是奶奶和妈妈给了我这些教育。” 柯南说:“我父母没跟我讲过。我们的《生理卫生》课为什么不讲呢?” 她说:“你说的那一门课程,我们根本连书都没发。真正了解青春期知识,还是在上卫生专门学校时才掌握的。那时候,青春期已经过了。” 柯南说:“是啊。那时候,我们对异性充满了好奇,但没有途径来了解。我就看看《生理卫生》里的那部分插图,可惜,只有解剖图,没有外面的,我就更渴望看到。教科书上没有,我就去书店和图书馆查找,结果还是不清不楚,心里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她说:“那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柯南说:“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我过河,到新华书店找这方面的书。挤公共汽车,车上有卖票的,那时候车还很少,有两节车厢的那种。那是夏天,我穿的是西装短裤,但是材料是化纤的,里面没有穿别的。在拥挤的车厢里,我的前面刚好是一位女孩,她刚好顶着我的前面,随着车的摇晃,那女孩非常有反作用力,竟然没控制住,那女孩没什么反应,我像是小偷一样,无地自容。我却羞得满脸通红,车没到书店,我就下了车。找个地方处理处理。” 她说:“啊,你是咸猪手。” 柯南说:“冤枉啊!我是无意的,再说,我也没有干什么,只是车上人多,太多,挤来挤去的,我是没心遇到了这档子事,谁也想不到,你说,这怪不怪?不过,少年时代,青春期的萌动,也许真的说不定是我故意靠近那女孩,为什么不是靠近大妈或者大婶呢,找个问题,没有人给我解答。从物理学上讲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从化学上讲,是气味的吸引。女孩子天生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用使用任何香水,自然都有,这个是不是真的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科学的解释。我呢,可能就是受了那气味的引诱!” 她说:“你真是个大色狼!从小看大,三岁至老,你要害多少女生啊?哪里有什么体香?全是洗发水沐浴露的香味,如果不用,身上一样臭,男女没什么区别,就是你会说,说什么体香体臭的,哪里有?你在做梦,或者看书看多了,脑袋看坏了,想象的,是不是?你跟我结婚,我身上什么味儿,你不清楚?现在又说少女有,真是有你说的。” 柯南说:“我实话实说,不掩饰什么,再说,我和你都是过来人了,都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了,说些往事,不怕丑。说出来会好点,不说早晚就是个问题,话是开心符,可以让你我都清楚,消除误会,这不好吗?” 她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昨晚上怎么过的?如果不说话,一直冷战,肯定不好,你说是不是?说正经的,你昨晚咋过的?说实话。要知道,你说假话,我会知道的。” 柯南见他妻子这么突然一问,心里有了鬼,不敢马上说,只是笑笑,想给自己的回答寻找最说得过去的理由。 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最近,柯南总是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不是手里有了点权力就开始膨胀?如果人的心在疯狂,在扩张,就很危险,需要及时调整,不能信马由缰,小心掉进悬崖万丈深渊。也像农夫春播秋收一样,农夫面对才开垦的解冻的土地,需要更多的种植和耕耘,才能保证秋天丰硕的收成。 那个扩张的贪婪,让许多人失去了本性,变得非常凶残,以至于完全像兽类了,那种兽性的发作,比火山爆发更猛烈,比海啸来得猛,更疾风暴雨更势不可挡,而且根本无法预料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这个贪婪的闸门一打开,就像猛兽,像洪水,将荡涤所有一切的羞耻和良心。人类的底线,将会被这个贪婪,完全攻破,暴露在敌人的面前。结果就是,敌人得了胜利,狂妄地大笑。 柯南的妻子追问道:“你不是实话实说吗?怎么了,昨晚怎么过的马上就忘了吗?” 柯南笑着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在村里的小旅馆里过。那里真吵,来往的大货车,深更半夜还要住宿、吃饭,看电视,还要打麻将,真受不了。出差真苦啊。” 柯南撒了谎,心里却不紧张,这个会让柯南进一步下跌,这个会让柯南进一步堕落吗?谁也不知道。只有上帝知道,或者魔鬼撒但更清楚。 她问:“是吗?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柯南发觉妻子有些异样,毕竟自己心里不安,就不看,怕妻子看穿他的谎言,连忙看着电视节目,究竟电视里放着什么节目,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图像看不见,有声音听不到,这难道就是撒谎的代价吗? 柯南最终看着妻子,看她下一步怎样做。 柯南的妻子放下孩子,让他在地上爬着玩。自从上次去了圆脸姐姐家以后,她就模仿圆脸姐姐的作法,买了一些泡沫拼板,将地板用拖把拖得干干净净,再铺上拼板,让孩子在上面爬着玩,大人省心,小孩高兴,真的不错。 柯南说:“我也没办法,太远了,我想赶回来,但是没有了末班车,要知道,从龙垭村到家三关集镇需要约一个小时,因那里在修铁路。到了集镇,再到小城县城,需要三四个小时,算来算去,时间不够,就不能赶回来。我知道这两天你特别想我,可我不能天天陪你啊。” 她“噗嗤”一笑,说:“我知道了。刚才是我试探你的,老公,我这两天都想疯了你啊,害怕你不要我,在三关镇打野啊!你找,我也不反对,但是要注意安全,或者,跟她做了,就不要碰我,为了我和孩子的健康,你要洁身自好啊。” 柯南心想,你哪里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打野,花钱买罪受,不如找良家妇女,像田秘书那样的,安全绝对有保证,而且有措施。 柯南说:“放心啦,我爱你都来不及,哪里有闲工夫找那些女人呢?再说,那些残酷的交易,本身对工作者是不公平的,那些爱好这一口的只图自己短暂的开心,有谁会关注那些女人的命运呢?”柯南说了这话,心里有一丝酸楚,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些悲天悯人情怀,其实,他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不是什么巨人,也不是高尚的人,他是低级趣味的人。 第179章 怎样补偿 “你说的是。作为女人,活在当下真的不容易。” 柯南的妻子说。 “男人也难,总是难。我们都没有背景。如果一个有,就不会呆在这个地方了。现在的风气很不好。”柯南说。 她说:“你不是说,为了信仰,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利益、家庭的利益,舍小家为大家嘛!你这是怎么解释的?” “人很会给自己找个大帽子扣上,看起来光彩照人,实际上,内心里是另一回事,不好说出来,羞于启齿的,往往是最真实的。说的和做的不一致,现在有很多。你说是不是?” 柯南说。 她说:“是啊。我知道你也有苦闷。但你本质上是被动的,为了不得罪人,往往逆来顺受,宁愿自己吃亏,也要让对方满意。所以,我就担心,当别人要用你的时候,你毫不吝惜,给别人用,当别人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你也不发怨言。为什么我要追问你在家三关的情况呢,因为我担心你的性格有问题,当她找你的时候,当然,你舍不得出钱,我知道,你也没什么钱出。但是,你现在年轻,长相可以,又俊美有力,有些女人倒贴也愿意。不要和我犟,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往往攻入对方阵地,才了解对方的情况。” “好了,好了,又来了,我不是那种人,担心我什么?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哦。我也不怕你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柯南说,说着说着,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男人都会利用眼睛去犯罪。我们逛街的时候,我就观察到,看到街上有美女路过,你就会去看,不是头迈向别处,而是盯着看,对吗?冤枉你了吗?我的老公我有眼睛看,看得很清楚,几斤几两我都称过的,不差分毫,你可要小心些,不要被我抓住,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她说。 “那是有次数的,不就是一回或两回的吗?我到底啥德行,你应该清楚吧?”柯南说。 “有了开头,就不容易刹住车,当面说得好,不见得背后做得好。我不在你身边,你又有需要,年轻气盛,精力充沛,看到美女,没有反应,打死我都不信。你可能连自己都不信吧?”她说。 “好了,洗洗睡吧。哪有这么多话!是不是结了婚生了娃的女人话都特别多?”柯南说。 “你别嫌我烦,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老婆,老婆,总是啰嗦,婆婆妈妈的,我不爱你,才不说你,说你都是为你好,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如果当成驴肝肺,我可以不依你!你明白吗?”她说。 “行了,老婆大人,现在的驴肝肺还是好东西呢,一般人吃激素肉,注水肉,身体饱受摧残。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那是好东西呢!龙肉谁吃过?可是驴肉就有很多爱吃。驴肝肺可是驴子身上的精华部分,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吃呢。”柯南说。 “老公又在给我上课了。今晚,还能不能多讲一讲《生理卫生》课上,好好补一补,我没学会、学精、学透,没有实习呢,你愿意作为我的实习材料吗?”她说。 柯南想想,才过几小时,就又有了好主意,说:“好,老婆,没问题,让你学习个够。相互学习啊,我也要了解一下生理卫生知识,要讲卫生,养成好习惯。” “你真坏!”她说。 柯南笑着说:“你别说我,彼此彼此!不坏,怎么会生出宝宝呢?我们都是土匪的后代,这个没错,谁是文明人呢?谁都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他也不是,谁说自己的文明,谁都是脑子有问题,脑袋让驴踢了的人。你说是不是?一般来说,土匪都说自己是文明人,文明人不说自己是土匪。真正的文明人说自己是土匪。” “你都把我给绕糊涂了,我们到底是文明人还是土匪,你说清楚?如果我们是土匪,那也是你,不是我,我是文明人,你是土匪,我不是,你明白了吗?”她说。 “我们都是野蛮人,看起来是土匪,实际上看起来不像土匪,因为我们会装,会演戏,会化妆,外人看不出来我们到底是什么。外表上看很好,实际上不是,外面看是文明人,实际是土匪,是野蛮人。我们从野蛮人到土匪到文明人,中间经历了几千年,有的还是,有的不是,有的外面看是,有的外面上不是,究竟是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外面的人不清楚。”季柯南说。 柯南笑着看孩子,小家伙睡着了,嘴角动了动,又睡着了。可能刚才在做梦吃东西呢,这个小家伙,连睡觉都梦着吃,看来,将来是个典型的吃货。柯南看着孩子粉红的脸蛋,细细的、淡淡的眉毛,甜甜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孩子嫩嫩的小脸蛋,心里充满了爱怜,小可怜见的,咋会有这个生命的奇迹呢?就是这个小东西,让人魂牵梦绕,顿时长大了不少,以前那个懵懂少年和热血青年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父亲,角色在转变,身份在改变,所有的过去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 柯南想,自己孩子都有了,还和那些热情似火的女子来往,且是否越了雷池?如果越了雷池看来是要刹车了,如果不及时刹车,可能就要翻车,或者存在其他危险。 如果自己没结婚,还说得过去,有权找另一半,现在不仅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要好好地过日子,不能三心二意啊,就要收敛收敛了。这是自我警醒,自我告诫,千万别乱了方寸,做错了事,对不起人,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重要的,是对不起自己的后代子孙。 天下女子多得很,不可能每一个在你生命中遇到的,都是你的前世第三者,偶尔遇到,就认为注定要和她走完这一生,这一生有多久,路有多长,谁都不知道。 看来,婚姻的配合不是人所能控制的,明明人看上去很般配的,结果没有白头到老;明明看起来天壤之别的,却相濡以沫,走完一生。这个事情,没有一部《心理学》、《婚姻家庭学》等课程或者教授学者能够解释清楚,也许,写书的或者教书的都是在一厢情愿、在做梦呢。 没过多久,柯南的妻子洗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儿,穿着睡衣,见了柯南,瞟了一眼。柯南会意,立马关了电视机。 不知怎么了,柯南的情绪没有再来。 “怎么了,刚才说你了,有情绪了?怎么了?”她问。 “我也不清楚。” “不是有病了吧?” “不会。很健康,不可能有病。” “没关系,可能这两天太疲劳了。先躺一会儿吧,等一会儿我们重来。不是有一首歌叫做《重头再来》吗?别灰心,相信你,一定行!” 季柯南受到他妻子的鼓励,他觉得那些说“家花没有野花香”的说法不靠谱! 还有的说法是,“偷不着的”才更具吸引力。这些世俗的怪诞理论充斥着各种杂志书刊,柯南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不知不觉就误入了这样的理论怪圈里,给他生活造成了影响。 这样想着,柯南倒头就睡。 他妻子在他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都是无关痛痒的话,季柯南有时候应一句,有时候不说话,这样也挺好,不像六月的石榴,是九月的菊花,淡然而幽香,形状娇美又带着秋霜后的。 天气到了夏末初秋,晚上没有以前那样炎热,山区的夜晚基本上不需要再扇电风扇,凉爽的空气从窗户吹了进来。很惬意。柯南吹着微风,渐渐睡着了。 到了半夜,又听到远方传来的小提琴声,现在不再拉奏《梁祝》,而是《花儿与少年》,柯南听着这样的煽情曲子,想象着草原上那美丽的姑娘,还是被曲子给感动了,他轻轻拍了拍她,她睁开惺忪的眼睛,问:“干嘛不睡觉呢?” “我睡了,现在醒了,做了梦,就想问问你。”季柯南说。 “梦到啥了?”她问。 “梦到儿子上大学了。”季柯南说。 “瞎说,儿子才多大,就上大学啊!你做梦吧。”她笑着说。 “是啊,我刚才不是在说做梦吗?” “这倒也是,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睡的迷迷瞪瞪的。” “你说,我们总不会永远这样下去吧,什么时候回家乡发展,孩子长大了,需要父亲在身边,山区的条件肯定不好,你要想清楚。” “这样不是挺好吗?” “好个屁。你不想想后路?”她反问道。 “想了有啥用?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季柯南说,显得信心满满的样子。 “你不是听过别人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你不考虑长远点怎么行?”她问。 季柯南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柯南的妻子“噗嗤”一笑,吓得柯南一哆嗦,问:“怎么了,吃了蜜蜂屎了吗?” “刚才看你那傻样,倒是蛮可爱的哩!” 柯南说:“睡觉吧,当初你不是看中我傻,肯嫁给我吗?城里有那么多帅哥,那么多富二代,包工头,你都不要,偏偏要我这么个穷光蛋,穷得只剩下了蛋蛋了,为什么?” “女人不是要你多么帅,多么有钱,女人只渴望有一段美满的婚姻,能够相互厮守终生的伴侣,能带来安全的丈夫,能教管孩子的父亲,有能接纳对方缺点的宽容心,就足够了,钱不能买来幸福,也不能买来健康,钱并非万能。再说,人的容颜会改变,人的心也会改变。女人外在的美丽就那么几年,如果美貌和青春都消逝的时候,男人还能和女人保持那种热恋的温度,常常相依相伴,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一个穷老公,在外头有了第三者,那怎么办,你还爱他吗?” “爱,当然爱,如果一个妻子让她老公在外面有了第三者,那证明两件事。” 柯南追问:“哪两件?” 她说:“一、证明女人的眼光不错,自己试过的男人,都成了孩子他爸了,还有女人来爱,跟挑选衣服一样,女人都看中的衣服,一定是好衣服,抢到手,要珍惜,不能随便丢弃;二、证明男人有魅力有精力,缺少力,没有女人喜欢,女人图男人什么呢,对有钱人,人家看不起她,对没钱人,又看不起他,女人情愿和一个穷男人交往,除了交心,就是交身。如果不能满足其一,在女人眼中,这男人就不算完全的男人,是无能的男人。” “那我如果有了呢?”柯南问道。 “你有,我更喜欢。你愿意跟我过,我欢迎;你不愿意跟我过,随便。但是,将来如果离婚,你跟那女人过,我跟孩子过。” “恐怕不太好,我更喜欢孩子。”柯南说。 “不好也没办法。反正孩子,我要定了。无论多么艰难,未来多么难测,我都要把孩子养大。”她说,显得非常有把握,也有信心,也有勇气,总之是当仁不让的态度,非常强势。 “算了,说着玩的,不必当真。”季柯南一看,就认输了,直到这样争执下去,到天亮也没个结果,只有自己认输才行。早点认输,早点安身,晚点认输,晚点,就晚了,自己要牺牲掉很多脑细胞。 她笑了,说:“算什么算?算命的一般都会问,你算什么东西?我也不信命,我也不去算命。又穷又迂腐的男人,没几个女人喜欢的。人到了这个年纪,生了孩子,就没啥盼头,只把孩子抚养成人就行,别的也不用想,想了也白想,不如脚踏实地干点事。你说是不是?” 柯南问:“其实我也同意你的观点,只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前面的路到底怎么样?我只有祷告求上帝。靠人是靠不住的。靠人人倒,靠山山倒。都是这个道理,不知道你同意我说的吗?” 第180章 多哥绯闻 柯南的老婆说:“我同意,不过,话说回来,我可不认你的上帝,你的信仰和我们没有关系。” 柯南说:”我没说让你承认我的上帝,我有自己的信仰,你有你的信仰,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管你是什么水,什么河水,什么井水,都是水,我这一辈子啥都不信,就信钱。其他的都靠边站。都不实际,不能解决问题,是幻想,是空想。我不想。”她说。 柯南笑道:“你什么都不想,是假的,你刚才说不是信钱吗?你还记得吗?我们上过一篇英语课文,讲的就是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问,显得兴趣盎然。 “我们在上初中时,英语课本上讲了一个故事,化学老师,在课堂上做试验,用食指在瓶中蘸了一下,然后用中指放入嘴中,让大家效法,结果大多数人上当。很少人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去做。这是我们所看见的对吗?” 她说:“是啊,我没有记住那篇课文,但是我想那是对的。考验人的观察能力。我相信你也没好好观察吧。” 柯南说:“我的重点不在这里,而在别的地方啊。” “什么地方?” “就是说你相信了眼睛,结果吃了亏。有时候我们不能相信眼睛见到的,有的时候,我们看不见的,反倒是真理,对不对?”季柯南说。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不相信任何神。我只相信财神。这个没毛病吧?”她问。 “没毛病,我十分欣赏你终于承认自己信财神。”季柯南说,表示赞赏,伸出大拇指。 她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很在意我,你说我们不能相信看见的,我倒相信我看不见的爱情,如果我认识爱情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很值得去爱的人,至于上课观察啥的,和爱情无关,因为爱情本来是看不见的,但是爱情是存在的对吗?我们的遗憾就是没本事天天和我在一起罢了。观察不仔细那是你的习惯问题,不观察那是态度问题。我还真担心后面的呢。” 两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然后听到江中有游轮通过,发出了汽笛,在谷中回荡,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城。当然包括柯南一家了。 小家伙睡得踏实,天蒙蒙亮的时候,柯南起来给小家伙把了尿,清晨,他就睡得踏实,不至于被尿给憋醒,或者干脆憋不住,尿床。小家伙基本没有尿床的习惯,罪责在大人身上,没有控制好孩子的吸奶量,结果容易使孩子控制不住自己,尿床倒也稀松平常,一点都不奇怪。倒是苦了柯南,每逢尿床,他都要忙活一阵子。 早晨,柯南吃完早饭,准备去虎坡村,那里的多哥已经呆了两天,恐怕牢骚满腹,背后要跟领导打小报告了,为了预防这个因牢骚引起的不愉快,季柯南还是决定先过去再说,借这个机会堵住多哥的嘴巴,让他不再多说话。 其实,柯南不怕他打小报告,说到底,最严重的就是要开除柯南,但是,开除柯南,必须要有充分的理由。退一万步讲,季柯南如果被辞退或者被开除,总之是一个意思,他会服从,争来争去没意思,不如早点给个痛快,免得夜长梦多。如果不开除,证明现在还可以利用季柯南,有价值,就不会被随意丢弃。 目前为止,机构还没发现柯南有严重的错误。开除,暂时不可能,因柯南还有被利用的价值,有了价值,就不会买椟还珠。要知道,冯菲菲那肥妞和刘女士都是人精。 柯南正准备等车走的时候,圆脸打电话来,说:“在哪里呢?你都不想我吗?想你了,快来,我上午休息,来耍。” 柯南说:“对不起,我不耍了,现在要去村里上班。” 圆脸说:“少来,你们上班跟玩一样,再说,只有一会儿时间,耍完了你再去上班吧。” 柯南说:“我已经在桥头,现在已经坐上到沿渡河的车,算了吧。等我回来再去拜访你吧。” 圆脸说:“好吧。” 柯南的车等到了三个人,车就开始动,再等下去,还是没有结果。现在是淡季,没有什么客人。在此多等一小时,还是没用,毕竟是小县城,又是下乡的车。早晨,进城的人多一些,下午,返回的人多一些。 一早晨,下乡的人自然就少。面包车师傅懂得这个道理,见此情形,及早开车,免得乘客心中不满,坏了关系,影响下一次的合作。 柯南心想,坐车之人的心理大概如此,只要自己坐上车,不管别人是否坐上,自己坐上车,巴不得赶紧走,不管别人,是不是还在赶这辆车的路上。只要自己能达到目的,不管别人的状况,人与人大概如此。 车很快到了虎坡村,路上没有捡到人,司机们都常常说捡人,在他们眼中,这些人就好比是货物,可以捡起来丢下去的。 多哥还没起床,柯南敲门,不想打开门,柯南有钥匙,不想突然进入影响他,或者,有可能他不知道柯南今天突然回村,他会不会啥都不穿就睡,或者里面有什么情况,也说不定。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可能有领头的指挥,叫了几声之后,马上就停止了。 柯南一个人在村里,一个人住在房间里,喜欢做的事就是睡觉啥都不穿,这个习惯由来已久,在妻子面前,反而有些不适,结婚那几年特别不习惯,还好,在家的时间少,大部分时间在外头,基本是独居一间房,在房间里可以干着自己喜欢的事。不是别人家,总是缩手缩脚的放不开。 就如同林黛玉,处处小心,务要谨慎,这才是让大家都满意的事。如果造次或者唐突,肯定会遭人怨恨,这样做,目的是减少和人打交道的摩擦,避免发生不必要的事情。那些事情,往往需要很多口舌去讲,还不一定讲得明白清楚。每人的理解不同,心态各异,行为不一样,也就不奇怪了。 果然,没有人开门,柯南想,可能睡熟了,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还是没有反应。正在纳闷间,贾友牛上来了,他看到柯南,问:“季先生,早啊,你不是有钥匙吗?” 柯南说:“我想多先生在里面吧。” 贾友牛说:“你不知道哇,这两天,多先生走桃花运了。” 柯南问:“真的吗?” 贾友牛点着一根烟,慢慢地吸着,柯南好奇地问:“是怎么回事?” 贾友牛说:“这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是真的,不过,都是小道消息,没有抓到他们。” 柯南笑着说:“没有抓到他们现行,那就是没有证据了,没证据是靠不住的。这事,不能乱说。免得有影响。” 贾友牛说:“说得对,我们就这样站着说话吗?” 柯南见敲门没有人反应,说话也说了几分钟了,屋里有人早就可以出来开门了。可能没人,他说:“不好意思。让你站立那么久。” 贾友牛说:“不要紧,我是担心你,我们山里人,出门就爬坡,从小就这样,习惯了,也锻炼好了,每天不走两步山路,脚底就痒痒,走了就舒服了。” 柯南笑着说:“是啊,习惯了事,不容易改掉。” 贾友牛说:“我有三次看见多先生从邻居家里出来,那时候天刚蒙蒙亮。可能怕被人撞见,结果还是被撞见,这叫做贼心虚。” 柯南问:“他离开老婆这么久,女邻居的老公出去打工这么久,干柴遇到烈火,燃烧起来也就没什么,好像顺理成章的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贾友牛说:“话是这么说。看起来,女邻居还行,不是那种风流女人。” 柯南说:“人不可貌相,光看外表,好像看不出什么吧。” 贾友牛说:“是啊。这两天那女邻居脸上放光,很有精神。这个现象只有她老公回来之后才有。现在遇到了多先生,不错。多先生代替了她老公,给她喂养,使她长得神气起来。” 贾友牛说完,走了。柯南整理房间,然后再给李干事打个电话,询问水池完善的情况。李干事说:“盖子上面的拦水坝已经做好,只是闸阀需要更换vc材质的,铸铁的锈蚀得很厉害。” 柯南说:“那好吧,下午我去小城买,遇到多先生,请告知我的去向。” 李干事当然没意见。村里又不用出一分钱。卸下来的铸铁闸阀也许能卖几毛钱呢。 柯南中午随便弄了点饭吃,然后在门口搭车前往小城,下午车上的人多一些,但还是有一个空位子。 柯南在车上跟多哥打电话,询问这两天的情况,但是没问他在哪儿,这是做人的礼貌,和起码的底线。万一他正在和情人幽会,还会去打搅人家,让人家难堪吗? 车回来的时候,柯南以为车太慢,因他借着买闸阀的名义,可以回家一次,不像下乡的时候,车总是走得很快。这是人的正常心理。村里的事慢慢来做,不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最重的良心责备。 车到小城,柯南就赶到水管商那里,买配件。趁水管商店没关门之前赶到,买了放心,否则等到明天早晨,就影响了施工进度,免得李干事又把责任推给柯南,然后所有的罪错都在柯南身上,在机构那里,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买了配件,柯南正准备回家,圆脸又打电话来,问:“怎么样,到村里了吗?今天过得开心吗?” 柯南说:“还行。” 圆脸问:“怎么怎么热闹,你没在村里吧,在哪里,老实说!” 柯南说:“我在县城,村里需要闸阀,我来买。” 圆脸说:“哦,是这样啊。你要闸阀,是要管住你的水水不流出吧?” 柯南说:“开玩笑吧,关住了水龙头,那水不把人给憋死。” 圆脸说:“你在三岔路吧,站那等我,我马上到。” 柯南说:“嗯,好的。” 没过一会儿,圆脸开车过来,打开车门,让柯南坐在副驾驶室,她说:“我送你去我住处,等我一会儿,现在是下班高峰,我们晚上吃顿饭,等着我啊。” 柯南说:“这不好吧。我有老婆孩子,有家不回,陪你干嘛?” 圆脸说:“那不一样,你不来我就去你家。” 柯南听了,脸上发热,扭头看看后面,还好,没有乘客。他舒了一口气。 柯南说:“你现在这个年龄,正是活力迸发、激情四射的时候,遇到我,也算你走运。但是,我可不能保证你什么。” 圆脸说:“我啥都不要,只要你。” 柯南说:“我提醒你,我结了婚的。我要对我妻子孩子负责,将来他们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 圆脸说:“我不把你当成我老公,我只是把你当成情人。不要你一分钱,不要你任何东西,我只要你陪陪我。” 柯南说:“对不起,我有些想不通,你干嘛不找个男朋友呢?” 圆脸说:“我有,但我不喜欢他,如果我稍微透露一点信息给他,他会立马出现。他太嫩,不好吃,你才有味儿。” 柯南说:“这个我信,你只要愿意,他会马上和你和好。那么我去你的小屋坐坐吧。” 说着话,他们一起来到圆脸租的小屋,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虽小,功能齐全,住着依山靠水的地方,的确舒服。 柯南被引上楼,坐在圆脸的房间里,看书,圆脸“噔噔噔”地跑下楼,柯南关上门,打开电视,开始看起来。节目很无聊,但是看到美女,柯南还是忍不住多看一会儿,特别是时装模特走台,柯南最爱看。 正在此时,听得敲门声响,柯南站起来去开门,一看,一个黄头发小伙子站在门前,柯南问:“请问你找谁?” 小伙子说:“我是圆脸的男朋友,特地来看看她。你是?” 柯南说:“我,我是她的朋友。你进来吗?” 小伙子看了看柯南,说道:“算了,我走了请你转告她一声,就说我来过就行了。”他说完,就跑下了楼。 柯南的心“砰砰砰”直跳,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第181章 脚踏两船 柯南想到,圆脸肯定留了一手,脚踏两只船,这边和柯南,那边不丢男友,看她男友,除了更年轻,没有什么特色,甚至有些冒冒失失,这也是年轻人的共性。身上有油污,指甲缝里是灰泥,指甲也长,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看起来是吃的。 这个小伙子,可能除了修车,其他的也不太懂,特别是女人,或者说,需要多长个心眼,免得自己被卖了还帮着数钞票。 季柯南看得出来,他没有心机,圆脸是有心机的,可能是天作之合,两个人相互配搭,在社会上生存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柯南不清楚,女人心,似海深,这样和圆脸打交道,肯定不好。 在圆脸眼里,柯南可能是比较成熟的男性,在她骨子里,更希望交往成熟的男性,通过交往,可以增加社会知识。而年轻的男朋友,就没有这些优势,他们所有的,就是充沛的精力,而不是丰富的经历。进入社会,已经不再是童话。童话里的故事可能带有哄人的成分。人在小时候,总是很纯洁,就像白纸一张,可以随意涂画,颜色线条或者轮廓等等,都可以按照按照绘画者的意思而行,没有什么不妥。 正在此时,圆脸回来,带回一些熟菜,一瓶白酒,柯南一见,吓了一跳,问道:“买这些干什么?” 圆脸说:“吃吃喝喝啊。” 柯南问道:“你,你喝酒?” 圆脸说道:“你见哪个司机不喝酒?再说,这里是小城,山区,又是少数民族地区,说好听点,是有当地的酒文化,说不好听点,这就是生活,生活不能离开酒,要不然,生活总是索然无味。哪个小城人不会喝酒?” 柯南问道:“是吧。你是女的,也喝吗?” 圆脸说说道:“你真幼稚,我是女的就不能喝酒吗?我身上比你少一个部件吗?男女平等,凭什么只有男的才喝酒,女的就该炒菜做饭?难道女的就不该享受生活吗?” 柯南笑道:“你还别说,上帝造人,很奇妙,刚刚好,女的比男的少了一点。” 圆脸笑问道:“少了哪一点?” 柯南笑而不答。 圆脸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娶了那么漂亮的老婆,原来你这是话里有话,真是的!你的心思都想歪了。” 柯南说:“我可没说半个字跟色有关,是你多想了吧?!” 圆脸羞红了脸,她说:“开饭,喝酒,吃菜,不醉不休。” 柯南说:“先别慌着吃喝,告诉你一件事,如果对你没影响,我们再开吃好吗?” 圆脸说:“什么事?爽快些,别像女人那样。” 柯南说:“刚才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圆脸杏眼圆睁,怒道:“瞎说!我早和他吹了,怎么还来烦我?” 柯南说:“是真的,难道我骗你吗?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骗你让我折寿,要知道骗人一次,少活五分钟,再说,我骗你能骗到钱还是骗到肉,所以我是不骗人的。” 圆脸笑道:“你说的我都不信。如果我信你说的,你就不必多说一些废话了吧?” 柯南不语,心里惭愧,没想到,犯罪念头一旦打开,就如同蓄水已久的水库里的水,一旦开闸,那气势可以看到有多壮大,简直是一放难收。 柯南没想到圆脸正触碰到他的痛处,心里良心的律开始运作,正如火在慢慢燃烧,越烧越大,直至熔化所有刚硬的罪恶。可是,恶性总是占上风。 在这样的矛盾纠结中,柯南感到自己所做的不对,在犯罪,可是挡不住罪的吸引。 圆脸笑着说:“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是不是野花纠缠一起了?” 柯南说:“提醒你一句,我已经结婚,并且我的妻子就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拈花惹草呢?多干点正经事不好吗?” 圆脸说:“少来这一套吧!你的心思不用猜我都知道,你表面装正人君子,实际干的活儿和小人一样,有时候比小人还小人呢,我说的对不对?” 柯南说:“对个屁!你是不是要看看心理医生?” 圆脸说:“文明人不要爆粗口,你是大城市来的,我是小县城的,大山里的普通人,没有条件,也不需要看医生。这是女人的嫉妒心使然,许多心理医生本身心理都有问题。医生本来是瞎子,怎么带瞎子寻找光明或者亮光呢?” 柯南想想,也有道理。许多写书的人把现实说得太美好,往往是那些对现实很不满的人把现实寄托在书中,臆想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黍。写书的人生前,可能是穷困潦倒,却满纸荒唐言,教会别人去发财,这不是很可笑吗?再说,能写出心灵鸡汤的,也不一定非常正能量,也许是假象,可能是一种臆想,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也是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正说着话,圆脸摆好酒杯和菜肴,香气扑来,酒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 柯南咽了咽唾液,俗称口水,圆脸笑了,说道:“想吃了吧?想吃就吃,还装模作样,不够爽快,不过,瞧你这样,还超级可爱的。” 柯南看看圆脸,心想,这一招真狠,要想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男人的胃,做一顿好吃的,就可能把男人给俘虏了。这个是很多历史见证,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拿起筷子,跟圆脸对饮起来。 圆脸酒量可以,柯南甘拜下风,两人喝着喝着,就都上了脸,红扑扑的,一瓶酒喝了一小时,边喝边说,时间过得很快,天黑了,柯南跟圆脸都有些微醉,处于半清醒状态,俩人借着酒劲儿,二人做了点事不可描述。 事毕,柯南要回家,圆脸也没阻拦。柯南对圆脸说:“不许有下次了哦。还有,你要注意,不要越陷越深,否则,你会后悔的。” 圆脸说:“我知道了,你去吧,后悔不后悔是以后的事,不要说那么早,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当好人就行,我当恶人,我是坏蛋,总行了吧?你这么说,实际上是对我不放心,你不放心,我方向,你担心,我不担心。不要担心,你是油腻中年男人,是没出息的!” 柯南听了这一席话,心里不是个味儿,这算啥事?人到了这个份上,简直无地自容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道这样做不好,偏偏无法控制自己。 这种扭曲的心理不知有多少男人有过?这样做,不会在肩膀上留下什么痕迹,如果真的快乐得忘了形,留下的不是蛛丝马迹,而是非常明显的标记了,到那时,柯南真的没办法向妻子解释,这个事情只会越描越黑,不会往好的方面发展。要知现在,何必当初?不如干脆别留下记号。 圆脸对季柯南的赞美,柯南得意极了,有些飘飘然,原来柯南没钱,却有一颗犯罪的心,如果不是道义的禁锢,柯南不知道要造下多少情债。这个债,是男女之债,是无法用金钱来偿还的,可是,债主在如今的时代如此之多,以至于混淆了第三者和爱人的区别。 大概时间到了八点,柯南要回家,圆脸要送,柯南不肯,喝酒还开车,不要命了,圆脸说没事。柯南更不肯了。一般酒后驾车的司机都很自信,结果出事的往往是这些人。 圆脸喝了酒,又经历这样一场,如同一团烂泥,再也懒得动弹。柯南坚持自己搭车回家,圆脸就没再说啥,任他走了。 柯南走到楼下,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闸阀,要拿到村里用的。华灯初上,万家灯火,街上行人已经少了,但来往的面包车还在辛勤地奔跑。 柯南拦了一辆去西坡的车,过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岔路口,柯南步行回家。 妻子见他醉醺醺地回来,问道:“干嘛去了?不是才到村里怎么又回来啊?” 柯南说:“今天回来买水管配件,被县公司的李总知道了,他代表公司请我吃饭。” 妻子问:“你又喝酒了吧?” 柯南说:“跟他们打交道,哪有不喝点酒,应酬应酬的?” 他妻子笑了,说:“你真会编。” 柯南一惊,忙辩解道:“我没编啊!” 柯南心里有鬼,以为被他妻子发现了在外偷嘴吃,连忙为自己辩解。他妻子的意思,是自己想喝酒,就说是应酬。男人撒谎比女人差多了,一条谎言,就是万金油,不懂得变通,结果很容易被识破,弄得都下不来台。 他妻子说:“你自己想喝酒,就直说呗,在你老婆面前,不必伪装!” 柯南长舒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 他妻子说:“怎么开句玩笑话,就把你吓住了?” 柯南说:“没啥,就是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你。” 他妻子说:“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的,都是夫妻了,还客气啥啊?” 柯南说的话,他妻子根本不懂,柯南也不敢明说。曾经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就这样,柯南洗了澡,将里面穿的都换了,写了点日记,越写越清醒,可是有些细节一笔带过,免得留下把柄,竟然写了,就有可能会被人看到,如果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内容,这个就没法说清楚,越描越黑。虽然圆脸过了瘾,可总有厌烦的一天,说不定将来就会面临麻烦呢。 一宿无话,洗完了澡,柯南亲了亲孩子,倒头就睡,实在太累,再说,酒后,那里就很疲软,特别是已经累了一场之后,就更疲乏,至于书上说,酒后更猛,更威,那是骗人的。 柯南的妻子见他这样,一身的酒味,卧室里被酒气充满,柯南的妻子起来打开窗帘,透透气,对酒的反应较大,或者对丈夫酒后的疲软,她不高兴,就懒得再去和柯南亲热。小俩口就各睡各的,直到天明。 早晨,柯南像往常那样起来做饭,给孩子穿衣,吃饭,完了之后,他带着水管配件和闸阀前往虎坡村。 将东西交给李支书后,柯南找到多哥,多哥笑着说:“这两天过得还好吗?” 柯南说:“当然好!你呢?” 多哥说:“还行。我今天回城,然后去魏村。尹大哥那里在叫我过去。” 柯南说:“那好,你去吧。谢谢你,辛苦了。” 多哥说:“别客气。我们是兄弟,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又不是给你做项目,不都是给机构做吗?何必分你我呢?” 柯南说:“是啊。但有些人不这样想,都想邀功请赏,都想踩着同事的肩膀表现自己,往上爬。要知道,我们的机构,你能爬多高呢?怎么说,你也不是人,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柯南实际说的就是多哥,不知道多哥听得懂听不懂,柯南顾不了那么多了。 多哥说完,就走了。 柯南想到,多哥此话有假。在虎坡遇到一位知心女人,虽有两个儿子了,无奈丈夫常年在外打工,两三年见不到面,见了面,做了之后,女人就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可惜,没有了丈夫的浇灌,这花朵就逐渐凋谢。此时的女人,那方面的需要特别强烈,女人可贵的就是那几年,黄金时间已过,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 多哥是及时雨,算是抗旱有功,给她带来一场春雨,让她也不至于在干旱的季节里受灾受难。 多哥见了女人腿都挪不了了,浑身都是软的,似乎要靠人来扶持才行。如果要人来扶着,那人一定是女人。男人一来,多哥就不软了,反而很硬。 这种见了女人骨头就发软的人,自然在女人面前话都说不清楚了。女人喜欢的是他的东西好,不是长得好。那女邻居可能就是图这个。只要能过瘾,不开灯,就行。 女邻居的绯闻传开,令许多人都想不到,这么老实本分的女人,竟然属于沉闷且爱骚动的女子,看来,看人还是要看全面,看内心,而不能看外表,看片面,不能拿有色眼镜看人,不能带成见来看人,这样是愚昧的,不是被智慧所充满的。 第182章 歪门邪道 女人不被智慧充满,就会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出来,像这种不守妇道,就算一种,但究竟是谁有问题,倒是个问题。 社会现实如此,女邻居的老公在远方矿上上班,而意外难免发生,谁知道今天早上下井,晚上还回不回得来呢? 这个女人和很多农村留守女人一样,都是盼着丈夫回来,有些人的丈夫回来了,有些人的丈夫没回来,或者在外有了新家,或者骨灰盒回来了。活着的人,自然高兴,否则,自不必多说,很伤悲。 农村留守女人,在家务农,照顾孩子,赡养老人,丈夫从远方回来,哪怕只有几天,也很开心。对于性,还是其次,关键是心灵的满足。也有念头强烈爱好旺盛的,但长期憋着忍着,没有一个渠道可以缓解和释放,也不是个事儿。村里的年轻人平时都在外面,在家的一般是结婚后不久或者生了孩子不久的,或者是孩子在上小学以上的。 这类人,饱受两地分居之苦,丈夫也苦,妻子也苦,守不住寂寞的,如虎坡村的女邻居,就有了红杏出墙的嫌疑,产生很多种说法,就是百口也难辩,多哥刚好钻了这个空子,谁家的篱笆有洞,谁家都有可能进来野狗,经常检查院子里的篱笆的,没有漏洞,关门闭户的,这样的家就没事,有的不够谨慎,有的故意留着,都是有可能的。 柯南见多哥走了,自己才从城里下乡,也就不好说什么。多哥走时,说:“我还要到魏村去。” 柯南知道他去魏村,肯定会和尹贤仁商量着来做事,不像在虎坡村,他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从不把柯南的意见当回事。而对尹贤仁,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丝毫不敢马虎。因在某些方面,尹贤仁还是有经验,农村工作,需要很多实践知识,不是学了理论就没事,学了用不出来还麻烦些,反而会影响工作。 柯南见多哥走了,他也放松了一大截,这次归州之行,还有木龙村的项目,让柯南尝试到了其他村落、项目,接触到新的人,觉得又是一笔不小的收获,心情也格外好些,人经常出去转转, 换个环境,心情自然好些,如果总待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就会发呆,变得呆傻起来。无论如何,从事社会工作以来,这些东西都足以让柯南回味良久。 柯南前往水池处,看看闸阀更换了没有,他爬上山去,看到唐睿正在那里忙着。柯南问道:“唐工辛苦了。” 唐睿抬头一看,他笑道:“原来是季先生,好久不见,十分想念!最近在哪里忙啊?是不是又有新项目,有好事了?” 柯南说:“真想还是假想?我在村里,在县城里,然后又在村里,就这么过的日子。” 唐睿笑笑说:“你真有意思,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幽默啊!我在到处忙,到处搞水利,还到处受气,现在工作不好做,生意不好做,什么都不好玩。” 柯南说:“做人都不容易,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你还好,还有一个旱涝保收的单位,还能和妻子在一起,能照顾家人,我就比不上你了。” 唐睿说:“这个倒是真的,你离开家,在山区工作,的确不能照顾家庭,确实有些不好。不过,你赚到钱了,也不错!” 柯南摇摇头说:“真是隔行如隔山,我们做社工的,听起来很好,做起来难。不是吃公家饭的,做的却是公家的事。” 唐睿用钢锯条锯断闸阀水管,然后套了已经攻丝的水管,有些胶管,使用了黏胶。不知道,更换了闸阀之后,这水管能保持多长时间。从虎坡村的历史来看,还没有特别冰冻的天气。这些水管问题应该不大。 唐睿的技术的确不咋地,弄了半天都弄不好,柯南见他做起活儿来,连话都不会说了,可能和小时候得过脑膜炎有关,因他自称小时候得过脑膜炎。 柯南步行到水利系统中间七户人家的地盘,他们允许水管从他们土地中间经过,条件是要求村干一碗水端平,主要是针对李支书处事不公来的,不患贫穷,只患不均,对公益事业,大家要么都没有,要么都有,不存在轻这个,重那个,恨这个,爱那个。 七户代表说:“我们不是二妈生的,你们也不是大妈生的,为什么要不一样对待呢?” 这样的呼声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经过这么一摊牌,大家都明白,要想解决自己的饮水困难,必须要让村干做出让步,在整个预算里,找出一点资源来,帮助七户村民解决饮水困难。在利益分配上,李支书说了算,但李支书又受制于人,就是七侠(一户一个代表,充满侠气,普救众人)。 柯南去看,目的就是看看,后来为他们争取的水池做好没有。等他到了工地,发现水池已经完工,非常结实、好看。 从水池处下来,被七户村民邀请到家里坐坐,喝茶。 刚好有一户村民家里养的有蜜蜂,蜂箱就在屋檐底下,他正在取蜜,那蜜水非常粘稠。 村民拿出一双筷子递给柯南,柯南看到筷子的本色已经消失,不知道村民为什么不把小小的筷子洗干净,或者忙,或者没习惯,或者熟视无睹,柯南看到黑黢黢的筷子,除了发给柯南,还发给邻舍的小孩和一些熟悉的成年人,蜂主将蜂蜜滴出来,是最新鲜的,当黑黢黢的筷子纷纷伸向蜂蜜时,柯南感到仿佛是在快乐地分享,而不是尔虞我诈的无情独吞。 当初村干不把中间七户纳入规划,是带有私心的,因他担心材料不够,就想集中所有资源彻底解决宫家梁子的住户,当然,他是其中之一。没想到中间七户有人在外打工,多少长了些见识,不肯白白地看到人家吃肉,自己连汤水都喝不到一口。 李支书的算盘拨弄错了,没想到这程咬金横空出世,非常厉害,在不得已的时候,做出了让步,答应做水池,反正不用村里出钱,有冤大头基金会出钱,村干只是起协调作用,到底走多远,他也不清楚,只要求中间七户不闹事就行,不阻挡施工就可。 在答应七户家庭提出的要求之后,项目得以顺利开展。 柯南吃着蜂蜜,感到是村干把问题弄复杂了,目的是抓权抓惯了,不肯放手,不愿意交出哪怕一点点的权力,目的很简单,怕一点小利益好了别人,自己得不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曾经尝过权力的味道的那里能得到最好的诠释。事实的确如此。村民没权,村干有权,有权压人,是很厉害的。这种争斗,在村里表现得更为激烈,甚至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蜂蜜太甜,很正宗,才摘的蜂窝,才榨出的蜂蜜,一切都是新鲜的,柯南感到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就谢绝了蜂主的再次邀请,说道:“不用了,谢谢,尝一尝感觉一下就够了,不必吃多,物极必反,不能拿人家的好东西当饭吃对吗?” 蜂主听罢此话,也就暂停了盛情邀请,柯南闲坐一会儿,就走了。想必今天闸阀安装完毕,中间七户也已经户户通水,不再担心他们搞破坏或者从中作梗,保证水能顺利到达大水池。 柯南回到村内的宿舍,弄点晚饭吃了,然后开始写日记、读《圣经》,听听广播,然后洗了睡。睡之前,打电话问妻子的情况,问孩子的情况,都很好,柯南也放了心。 睡之前,听一听福音广播,想学学英语,但不能完全听懂,有时候完全听不懂。为了训练听力,尽量适应那种环境,有时候需要强迫自己做出不想做的事,比如说,强迫自己听英语广播。柯南心里想到。 柯南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从来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觉了。柯南这两天的确精力耗尽,被几个女人弄得晕头转向,又不好启齿,好在人年轻,恢复很快。他也不用担心什么损失,反正人家也过瘾了,自己也过瘾了,身子如同在云中漂浮,那种感觉,惟独神仙才能体会。 不是因为尿憋得难受,柯南懒得起来;不是因为爬坡的大卡车运输矿石,发出巨大的声音,吵得人不得安睡,柯南还想再睡一会儿。给自己放个假,这也是一种文武之道、松弛有方。 柯南想到,如果多哥回家,看到自己的妻子,会不会大献殷勤呢?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这里面的问题复杂着呢。为了安全起见,柯南决定尽快回归州。 集中饮水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水管已经通水,村民已经受益,这个不用再操心了。柯南最担心分散供水项目的顺利实施。魏村基本上都是分散供水,大家积极性很高,愿意按照基金会的要求来做,只因那里水源较分散,村民的住所也分散,只要支持这样的村民建水池,就可以了。当然,要有免费提供一些水管、钢筋、水泥等等东西的政策,或者以非官方的人说道:“大家要严格按照项目的要求来做!” 柯南在虎坡村走访了一天的分散供水户,情况比较乐观,大部分农户已经建好了水池,只等雨水下来,好蓄积这些水,用于秋冬那些干旱少雨的时候,将存储的水拿出来使用,不致惊慌失措,或者认命后,每天都要走很远的山路去挑水,岂不让人大呼过瘾?! 晚上,柯南像昨天那样做完手头的工作,然后和妻子打打电话,知道儿子会站立,小手扶着电视柜那些低组合家具可以慢慢行走时,柯南高兴极了,巴不得立马回城,看看老婆孩子。 还是要忍耐。 柯南第二天一早搭上车回城。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柯南笑眯眯地说:“夫人,我回来了。” 他妻子说:“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往家跑?” 柯南刚要回答,突然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柯南走到里面的房间,从天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一位美貌的年轻女人从多哥的摩托车后座上下来,跟多哥有说有笑的,接着是开卷闸门的声音,多哥将摩托车推进车库,然后,和那女人进了他的房间 到了晚上,夜空被城市的霓虹灯照亮,想看到星星,除非等到深夜,万家灯火变成千家灯火之时,才可以看到。 年轻女人显然和多哥在一起数星星,至于还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第183章 取样检验 多哥怎么不甘寂寞,不知道在哪儿拐了个女娃回家。柯南看到,这女人比较年轻。穿的是连衣裙。这个谜一直在柯南的心里留存。 次日一早,柯南听到多哥在楼上往窗外吐痰和接听电话的声音,说的是尹贤仁要回来,有重要的事要说。 多哥不知道柯南已经回到小城县城驻点,多哥也不清楚柯南就在小城,这样的误会,使双方都不主动来挑明真相。柯南住在多哥的楼下,两人都有各自的一套房。在房间里干什么,只有自己清楚,至于心里想什么,只有自己明白。 天空还是蓝的,偶尔有云过来遮挡,云的上面还是蓝色的,这么说,美丽是挡不住的,本色也是如此。多哥可能是性情中人,只不过被外表给耽误了。他喜欢音乐,结果让他画画,画画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画不出一样像样的作品。这个味道酸爽极了。只是没人懂,就像袜底鞋底破了洞,只有天知道地知道,别人不知道。 村子里人来人往,谁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笑的是,谁都忽视这个人的存在,如同忽视空气。多哥很清楚,只不过不爱说,不像柯南那样有点文艺小青年的范儿。多哥以前辍学修水库,不是他一个人干的事,和他一起的,有一批人一代人,结果,十年的时间很快就没了,他的黄金十年,让他感觉好极了,也感觉无奈极了,也不知道向谁诉说,也没留下日记啥的,非常遗憾。很多作者都苦思冥想,不知道那个时代的人怎样想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那一代人就这么光荣地走过来,有的津津乐道,有的不堪回首,有的保持沉默。 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些事看起来总是神秘兮兮的。柯南对这些故弄玄虚,实在不感兴趣。尹贤仁喜欢当家,这和他排行老大有关。其次,多哥在家也是排行老大,两人在一起,都会有好的方法面对弟妹们和家人在工作、生活中遇到的具体问题。 不知道多哥什么时候送走了那位年轻的女人。这个女人不简单,可能就是情人节给多哥联系紧密的人。如果交通方便,说不定很快见面,并且不浪费一点时间。只是山高路远,不像平原,来去都快,一马平川。多哥的浪漫,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他善于隐藏,外人看他,相貌平平,内心却波涛汹涌。 不久,尹贤仁回来,找到柯南,商量要事。 尹贤仁说:“机构有意到鄂西其他少数民族县开展工作。目前,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宣统和楚西。因为这两个地方的人支持,比较开明,也愿意承担风险。” 多哥问:“什么时候去呢?” 尹贤仁说:“等候通知吧。上面的事,我们当兵的怎么知道。她们指挥打哪儿,就打哪儿,我们不能积极,积极的反而挨批。” 柯南听了,不以为然,认为尹贤仁在为自己没当负责人而发牢骚。尹贤仁是喜欢发牢骚的,如果和他妻子换换,家里会和谐很多。他妻子倒有些男子气概,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的,不像尹贤仁那么悲天悯人。他总在苦难中,说苦难的话,做事看来也是那么艰难。他的想法,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痛苦的想法,想到痛苦的未来,以至于他喜欢出主意,结果都是馊主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让负责人感到他的小聪明,他自称有智慧,实际上让很多人反感。这个不是季柯南的感觉。 简单的碰头会结束,他们散会后各自去忙。看来,再下乡,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大家都呆在小城县城。这个工作就是这样,要说事多,也没啥事,要说不多,的确不多,只不过是混时间而已。如果是工厂做工,早就被开除,效率太低,工资不高,也是有原因的,不能怨天尤人。如果年纪大了,经过多次拼搏都失败,感到大势已去,还可以做这份工作,如果还想拼搏一番,就不要做这个,的确浪费青春。不过,如果都不做这个工作,也的确无法交差,毕竟捐款人不信任当地负责人,总觉得没有谁会抗拒金钱的诱惑,金钱具有的巨大的魔力,就像强大的磁铁的吸引,会吸引成千上万的锈钉子来的。这个是捐款人的担忧。所以必须用所谓的自己人。这个自己人,也是相对而言。有的貌合神离,有的是混工资,有的是躲避人情往来,理由千千万万,最终走到一起来。 刘小姐打电话在催促水的质量化验的事。正愁没事,这不是有了吗? 目前,最容易做的化验活动,就是在虎坡村取样,因那里交通方便;来去所用时间较短,半天可以有一个来回。问题在魏村,那里道路坎坷,颠簸难受,坐车如同跳舞。碰头是常有的事,像魏村,如果取水样化验,一天一个去来,就很不错了。 县卫生部门的穆医生,还在那里,只不过,机构的项目转换了位置,到了另一个村庄,实际上,卫生科室是铁打的衙门,有些工作人员诸如穆医生这样的人,也是吃闲饭的。至于化验所取得的化验费,也是他们的外快收入,应该是无可查证的。 有的化验送检申请人,只求合格证书,起个证明的作用。穆医生说:“如果严格检测,所有的水都不能喝,可是,当人们很饿的时候,去给人讲道理,就有可能被驱逐,因为人们目前最渴望得到的是食物,不是理论或者学说;所以,自古以来就有一种人生观比较实际,就是唯物主义了。行与不行,要看当时当地的条件,条件不同,结果迥异。 当下人们最迫切的,是希望有水,无论是什么水,哪怕牛的脚窝,如果下雨攒了水,那水也可以拿来救急,总比爬山几十里去背水划得来,你说牛脚窝的水不卫生,喊得再响,也无人理会。不会喊,大家都清楚,可是,实在没办法啊。如果有办法,谁甘愿放着好水不用,去用脏水呢? 联系了穆医生,好在他们现在的住的地方恰好在卫生科室附近,非常方便,柯南十分钟就可以走到那里。 见到了穆医生,他还是那样,惟一不同的是,头上的毛发似乎又少了几根。一年不见,花相似,人却不同。 这穆医生有一位女儿,在移动公司上班,他却用联通的号,真是怪事。不过,他的选择,对任何一家运营商来说,都是好事。因他说话结巴,一句话,正常人说话,一分钟足够,还有余,对他来说,不仅不够,还喜欢重复别人的话,这样通话时间就翻倍了,通话时间越长,产生的费用越高。看起来,这样的用户没有一家移动通信公司会不高兴的。 找到穆医生,说了来意。他说:“没问题,不说多了,都是老客户了,包干,三个村,一口价4000元怎么样?” 尹贤仁和多哥老谋深算,去谈的时候,扭扭捏捏,不愿意去,去了之后,又是畏畏缩缩,不愿进办公室,仿佛都得了办公室恐惧症。都让柯南去说。柯南傻乎乎地就说,他俩到了关键时刻,又不表态,又想答应,又不答应。弄得柯南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多哥冒出来一句话说:“不能再少点了吗?” 穆医生说:“不能。考虑我们是老关系了,你们又是做好事做善事的,我就在我权限范围内给你们少了。不能好了又好。我们很忙,实话告诉你们,现在小城出现不少艾滋病病人,这属于高级机密,本不想说,考虑到你们不像是坏人,就先告诉你们,我们的任务很重,对于这些病人,我们要采取措施。院里很多医生护士都很紧张。你们考虑吧。” 尹贤仁开口道:“好吧。就这么定吧。” 柯南没说什么。这样挺好,让尹贤仁和多哥参与到谈价的过程中,让他们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他们就减少一些怀疑和猜测,在领导面前凭空捏造一些对柯南不利的东西,至于后果如何,的确不知。 既然这么决定,大家都对价格没有争议,剩下来就是要决定时间,先去哪里,后去哪里。根据穆医生的时间,先去虎坡村。再去魏村,最后去木龙村。 虎坡村半天就可以搞定,于是柯南向刘小姐请示,顺便问了去采水样需要交通费的问题。刘小姐表示可以包车前往,这下子柯南就可以决定是否使用圆脸的车了。 柯南想尹余说了刘小姐的意见。他俩没有反对。对于圆脸,多哥认识,尹贤仁却不。 多哥说:“那人,小姑娘,人长得小巧玲珑的,技术却不错。” 尹贤仁说:“你们说好,那就好。” 柯南刚想跟圆脸打电话,柯南的妻子来电,说:“老公,你在哪儿?” 柯南说:“在孩子打预防针的地方。在找他们去村里取水样化验,准备下午去。” 柯南是妻子说:“我带孩子在邻居家玩,这家人挺好的,小儿子在跑市内客运,开面包车,以后要用车,就考虑用他的吧。” 柯南突然想到圆脸说过的话,就是“嫂子将来不会再让你用我的车了。” 开始,柯南还不肯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柯南答应了一声,对老婆大人的命令,他不能忽视,决定去看看车况再说。柯南跟穆医生道别,说:“准备下乡取水样,到时候把车准备好了,下午2点出发前往。” 穆医生说:“没问题,我安排助手,准备取水的东西,消毒等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这样说定,离开卫生科室,尹贤仁和多哥听柯南说了刚才租车的情况,考虑尹贤仁在场,他喜欢凡事过问,虽啥职位没有,啥职衔不是,为了尊重他,堵住他的惹是非的嘴,决定去跟邻居谈谈,看看能否租到。 果然,这车今天在家整修,目前看来,车况还行,司机是个小伙子,非常木讷,尹贤仁说多少钱,他都愿意,最后,给他一个合理的市场价,事情就这样敲定。 尹贤仁很得意,多哥支持他,柯南忍让他,使他成为不是官的官,没有权的掌权者,这样,使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一发不可收拾,就处处想当家指挥,虽然面子上谦让,骨子里却霸道专横。 中午各自在自己家吃饭,下午2点,三人坐车下到卫生科室,然后请穆医生上车,前往虎坡村。 包车,在路上不存在上下乘客,没有耽误时间,司机小伙子对路况比较熟悉,看来也经常被包出行。他的技术还行,跟圆脸不相上下,车就及时赶到了虎坡村。 水源处的水样已经取过,做了化验,结果大肠杆菌超标,经过治理,要求方圆30米内不得有耕地或者道路,严格来讲,做不到,为了达到让投资方满意的地步,只好将报告做了些修改,重新发放报告,然后,敦促水源处的村民,在耕地里尽量种植一些木本的植物,而不是庄稼,工作有难度,但,还是有一点进展。 这次再去取水样,就是到农户家取了。 农户家基本都通了水,只是用户多了,水量不足,这个问题不好解决,李家梁子确实人多,水少,管理又跟不上。目前为止,尚没有管水员,有一个管水员,在贾家坡,他有水吃,这边没水,他也没影响,没有什么切肤之痛,干嘛那么积极。他很愿意甚至非常积极地当这边的管水员,人家要当,他就扬言说要控制水源,让人家也当不成,他当呢,又不认真负责,宫家梁子的百姓,感觉非常难过。但是,也无计可施,谁让他是宫支书的同学呢。 关系是两刃剑,非常锋利,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受伤。 车直接开到了农户家的院子里,但农户家没人,这下子如何是好,大家都没了主意。 第184章 合作愉快 正在这时,李干事红着脸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看上去有些醉了,可是这就他想要的生活,并不认为自己醉了,仅仅是平时工作生活中不紧不慢的一环,少了,行,多了,也行,不重要的是工作,重要的是酗酒。酗酒是严重的恶习,会耽误很多事情,也会伤害身体健康,这是常识,就是有人明知故犯! 酒是药。一般人都认为是文雅。其实是酒鬼说鬼话。有几个酒鬼会作诗?一般来说,酒仙可以作诗,那是古代。酒鬼不会作诗,只会丢人。酒醉之人,不知酒后之事,可能知道一点,但是不多,依稀记得,转瞬即忘。作为李干事行走江湖多年,酒是最好的朋友不假。喝酒为了工作,工作必须喝酒,无酒不成席,无酒没意思。有酒有诚意,没酒就是扯淡,不实诚,不想办事。 干事笑问:“是不是有新项目来村啊?怎么还包车,还来这么多人啊?!” 柯南说:“这位是县卫生科室的穆医生,负责水质化验的,项目开始后不久,曾经来过,取了水源处的水源拿回去化验了的。那时候,干事挺忙,没有见面,有些生疏了。” 干事说道:“我说呢,这么大的动作,开始我竟然不知道。想不到到项目快结束的时候才出现,不好意思!这是必须要做的,我们必须要配合的,桃树不结桃子,不如砍掉。现在项目结束,看看咋样,不行的话,那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该检讨检讨。” 穆医生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到过不少村子,你们村山高路远,环境好,水质肯定没问题!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用担心那么多,一切都有美好的结局。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检测一下,更放心,是不是?” 李干事说:“别戴高帽子了!你干脆直接说,虎坡村是个穷村,道路不好,人的素质差,环境恶劣,受到较大影响,因要吃饭,不可能按照水源附近30米以内不得种庄稼,不得有开辟人畜行走的道路的要求,无论是官方认可的,还是民间自发制定的,都要保证群众生活需要,再考虑其他业务成绩的。你们和我们不同,需要努力才有吃的,不可能完全讲卫生,而不管肚皮。这里和外面不同,外面的人素质高,对生活的要求高,这里没那么高,这里的人只要能活着就行。有酒喝那才叫神仙过的日子。山中有好处,饮者留其名。我不是诗人,我是世人,我是好酒之徒,只要有酒喝,比啥都强。酒可以消毒杀菌,酒能保命,水再脏,遇到酒也能洗干净对不对?” 他说这话,没人理他。不是不搭腔,是无法插话和回应。 柯南心想,其实山里人很讲卫生的,不需要特别培训和教导,刘小姐的心思是好的,帮助推进内地项目朝着健康的目标进发。从开始该项目,到结束该项目,都是需要充分调查,避免上当的。后者应为错误的抉择,而弄成不伦不类的了,大家都很累,只不过没有谁愿意第一个吃螃蟹。 李干事继续说:“这一家的水不错,建议去取一个样,保证没问题。” 穆医生当然愿意,只要能完成任务就成。他拿着水壶和烧瓶,进入这户人家的厨房。 柯南紧随其后,因柯南是负责这个村的项目,他要拍一些照片,好带回江城,给刘小姐存档,证明他们确实在积极推进项目的运作,朝着健康的方向前进。 穆医生拿出水壶,打开水龙头,让水先流一会儿,然后,拧开水壶瓶盖,将壶嘴儿对着水龙头,打开闸阀,水就“哗哗哗”地开始流起来,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壶。穆医生拿着记号笔,在水壶之上写字,问李干事:“这家主人是谁?” 李干事对着柯南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下,过了一会儿,他说:“不好意思,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搞这一套,完全没用!” 李干事终于憋不住了,脱口而出,根本让人没准备,众人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干啥。 柯南心知肚明,尹贤仁和多哥也不说破。 穆医生急了,这样做不成事了,必须纠正,否则影响工作。他催促李干事说:“你可真磨叽,我问这家农户户主是谁?” 李干事一愣,发现穆医生来真的,心想,万一这家伙捅娄子,到了上面,说坏话,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这里,他立马说:“哦,忘了,还有穆医生,这家农户户主叫李金城。” 穆医生将姓名写在水壶上,编号,用的是马克笔,看起来比较醒目,也透露了穆医生的老花眼的秘密。然后,拿出烧瓶来,这瓶子是咖啡色,磨砂的,将瓶盖打开,然后灌水,满了之后,盖上瓶盖,然后在瓶身上贴上标签。这下子,不用再问户主姓名,照抄水壶上的名字即可。 这一塑料水壶的水,准备做物理和化学检验用的水样,那一小瓶咖啡色玻璃瓶子里的水,是用来做生物检验用的水样。只有将物理、化学和生物各项指标都检验完毕之后,才会拿到完整的水质化验报告。 水样取完,接着上山,往分散饮水户进发,在柯南的邀请下,李干事应邀上了车,到高山之上协助取水样。山上分散饮水户,有的家庭有活水可用,有的家庭运气可没那么好,没有活水,只好靠天下了雨,等水从山林里流出来,或者雨后两三天从森林里流出来,那些水取来用。有些难以想象,季柯南已经习惯。不是说习惯了饮用雨水,是习惯看到村民饮用雨水。这是没办法的。就是饮用雨水,也不愿意搬到山下来,原因挺复杂,一句话就是故土难离。 对于森林里渗透出来的水,机构帮助村民做了水池,可以通过过滤后,进入大水池,然后在大水池里投放适量的消毒粉,帮助杀死水里面的细菌,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了,就是饮用到干净的自来水。 活水自不必说,只要到农户家取了水样,肯定过关了。活水在天干四十昼夜里,没有一点问题,仍然汩汩地流出,想当然,那些活水是真正的矿泉水,不是假冒伪劣商品。 穆医生收集完了水样,对李干事说:“谢谢,不是您的帮助,我没有这么顺利过,时间不早,水样必须越早做越好。超过24小时,水样已经不是原来的了,需要重新再做才行。” 李干事说:“不用谢!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来,提前打个招呼,打个电话,我略备薄酒,请赏脸一起吃喝。哪有那么多事,再多的事,也要吃喝,再多的事,喝酒就没事,有的说我喝酒误事,我喝酒成事,这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我能干这么多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像有些人喜欢搞阴谋诡计,背后算计人。” 穆医生笑道:“好酒留着,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大家上了面包车,开始返程。尹贤仁不停地发微信,也总是收到微信来信提醒,车内净听到这种不死不活的音乐声,让人十分烦闷,可也不好发作。毕竟,尹贤仁有这个爱好。总不能剥夺人家写微信、发微信,或者发表一些比较过激的言论的自由吧?!这个过激言论,不会在和刘小姐的微信里出现,只会在柯南的手机里出现。 尹贤仁的伪装技术十分过硬,炉火纯青,他是一个十分让人难以捉摸的人。 回到小城县城,面包车在县检验处卫生科室门前停下来,尹贤仁和多哥帮助穆医生拿水样,送到四楼化验室。 等他们上车后,车继续往山上爬。到家了,柯南跟邻居司机结了帐,然后请尹贤仁在收据上签字,以此证明,日后可以作为报销的凭证。 当晚,柯南太累,没有跟妻子做什么,上床就睡眠,一直到天亮。远处的小提琴声仍然响起,这是一位何等勤奋的小提琴手啊!真的让柯南感到不如他她。听到音乐,让人舒服,这种享受,只有这里才有。当然,人的爱好如果不在音乐,那就另当别论了。 次日,到魏村取水样,早晨出去,到晚上回到家,结了帐,一宿无话。 再一日,三人决定去木龙村,木村已经快要完成水池建设了,这次去木村,只是取水源处的水样。因木村的水利项目是才批下来的,不像虎坡村和魏村,这两个村的项目已经快要结束,检验水样只能是通水后的水。 收集完水源处的水样,他们正要准备离开木村时,村干事请求留下,吃顿便饭后再走。 盛情难却,再说,到哪里都是要吃饭的,总不能饿着肚皮回家吧。 柯南看到田文书也在,不敢拿正眼瞧她,仿佛偷了人似的,弄的人脸上燥热,不知道是否弄了个大红脸,至少耳朵根是发烫的,而田文书趁人不备,还是对柯南挤眉弄眼的,柯南巴不得早点离开。真是无巧不成书,穆医生的妻子打电话来,告诉他,“要当姥爷了,女儿生了,正在医院呢!” 穆医生眉开眼笑,对大家宣布了这一个好消息。众人也劝他回去看看,毕竟是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也不知道痛苦二字怎样写。这才经历一场生死劫,可能正需要亲人的安慰。 饭后,大家纷纷登车,坐稳后车开动了。柯南向村项目办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当然包括了田文书。她诡诈地笑着,勾魂摄魄一般,没有坚强的意志,怎么能识破并善用这美人计呢?这美人计,用在两军对垒难解难分的时候,当我方快要战胜敌人的时候,就会将计就计,得到了美人,又得到了荣誉,真是一箭双雕,岂不快哉? 当中了美人计之后,想投降的时候,全国都得到了解放,这样,就不用投降,反而成为英雄,受众人瞩目,并且会得到很多好处。 车爬上緑葱坡之后,开始往下行,緑葱坡是小城境内最高的山脉,车从上到下,一路欢歌,到了县城。 晚上,尹贤仁召集开会。 三人各抒己见,特别是针对将来项目的构想。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到宣统县找房子,等找到房子之后,就可以搬家了。 三人最后达成统一,去宣统县时,三人都去。这样,如果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情时,可以用少数服从多数的世界通用作法来做出决定。 这样敲定计划后,散会。 当晚又无话可表。 三人在天明后,到车站坐车,买了到楚西的票,据说,到了楚西再转车,就可以到宣统了。 上车,启动,三人觉得新的地方,新的挑战,新的机遇都要来到,心情格外轻松、愉悦。 在柯南脑海中,小城没有平地,甚至连丘陵都见不到,惟独高山到处耸立,出门难,行走要爬坡。这就给了小城人坚强的意志和苗条是身段,幸福的满意程度较高,不去做一些容易犯明显的、低级的错误的事。比如,小城人不爱说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你骗了小城人一次,你就不可能再交到小城的任何朋友了。 车到了清太坪乡,再往前走,就是楚西县境内了。 车刚过大桥,进入鄂西境内,此时,柯南是手机有一条微信,上面写着:“办公室急需近期照片,请速发照片到办公室,汇总后发给总部看看。” 柯南回复说:“对不起,车已经到了楚西,能否等回小城后再寄?” 车仍在弯曲的山路上爬行,或者上坡,或者下坡,十八弯的情形,似乎回应了那首老歌。 柯南期待刘小姐给前线同事一些自由处理的权利,不要大权独揽,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其实,柯南也清楚,不是刘小姐有权,而是冯菲菲那肥妞有权。不知道她们会如何回复柯南的第二条微信,看看她们的领导艺术究竟怎样? 第185章 马上回去 柯南收到微信,内容显示道:“回小城,速寄项目照片到江城,港岛办在催,不得有误。”` 这命令不容置疑,不能迟延,可能等着用这些照片,通过微信发不就行了,非要洗出照片不可吗? 柯南十分悲催,这车眼看就要到梦寐以求的楚西了,对柯南来说,在小城两年,实际十分渴望去一次传说中的楚西,听说那里很美,这两年一直在小城忙,偶尔去江城开会,然后回家休息,至于楚西,倒没去过。到底怎么样?想象美好,大概大同小异。一句话,墙内开花墙外香,久在兰室,不知其香。 可能很多山里人都笑话来旅游的,好好呆在家里不香吗?何必花钱买罪受?所谓诗和远方,就在身旁。不是幻想。每天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一打理清楚即可。不需要那么浪漫。 楚西在望,却不得不原路返回,叫人郁闷。柯南正在看微信,尹贤仁扭头说道:“负责人让你回去呢。” 柯南说:“知道了。”尹贤仁不说话,头转到车外,看风景,这事和他无关,柯南看到他后脑勺,前面的面皮在起变化,肯定表情丰富,多了几层褶子。 柯南对司机说:“师傅,请你停车。” 司机巴不得收了钱,人越少越好,这是乘客自己的原因,不会退票,钱赚了,车的重量减了,油钱就省下来,风险也不承担,真是一箭数雕。 他赶紧停了车,柯南向尹贤仁和多哥挥挥手,交代一句:“平安!” 他俩也假惺惺地说:“顺利!” 季柯南很清楚,这俩人就是负责人的眼线,又相互监督,这样才方便负责人的管理,季柯南看的越来越清楚。虽然眼睛近视,可是心眼却不,心里明镜一般,非常清晰。 他们就此别过,分道扬镳了。 柯南在等车,这车是从楚西到小城的。负责人的指挥,让他半途返回,不管是谁在指挥,都是一个错误,但是,负责人的决策错了,因着身份的关系,也要按错的来。错了,后果还是要柯南来承担,负责人的霸气就在这里得到彰显。谁让你不是负责人呢?现在是普通员工,就要听上司的安排,要不然,就要扣工资,一旦扣工资,就将永远别再起来,这是非常残酷的现实,不得不忍耐,只有忍耐才不会出乱子,才有希望保住不降级,不扣工资。处于底层的人,就是这样的想法,不求立功,只要无过,就算赢了。 公路上下都是农户,在一个大的弯道上,显出这里有着得天独厚条件,完全可以让所有车辆都要谦卑地前进,踯躅爬行。只有到了山顶,才能得到势利,直接往下冲。 住在弯道上的人家显然是当地村民,可能属于楚西市管辖,劳动人民的勤劳善良,让他们可以住上了水泥砖做的房子,一般是三层,外墙用瓷砖。但还保留着土墙屋,那里可以用来熏蒸腊肉。无论何时,腊肉的香味都可以让所有的美味让至一旁,不能取代它在人们味觉中的地位。 附近的菜园,让他们有着自己出产的时令蔬菜,只要勤快,就不用跑几十里去买任何蔬菜,除了海带等干货。 海带是他们喜欢吃的海洋植物,这个不知道是始于什么时候。 据说二战的时候,楚西是荆楚省的省会所在地。当时江城陷落,省搬至楚西县,就是现在的楚西市,如同从金陵搬到山城一样,路上常有死人,是一些逃难的,从各地往楚西县或者山城方向赶,能活着到达的不多,能够活着的就很幸福。但是,海带的特殊作用,让一些人抵御住了瘟疫和疾病的攻击,幸存下来,当地人就将海带当成灵丹妙药,加以妥善利用。 海带从海洋到高山,非常不易,和平年代交通是最大的障碍,二战或者内战的时候,政治地盘的划分,不同的管辖是最大的障碍,但是,无论如何,海带总能在楚西的山地人的家里,可以看到。这个现象,让柯南很难理解。 车终于来了,柯南招了招手,车停下了,司机笑着说:“你好,让你久等了。” 柯南很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是到归州小城的吗?” 司机说:“我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了,说你要回归州,我就提前离开楚西,一路留意,终于找到了你。上车吧。” 柯南对司机说:“谢谢!” 柯南心想,司机对乘客的关心,在这里,这个时候,超过任何人。楚西人的敬业精神让人敬仰,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阻止楚西人对乘客的关心。车从小城站出来,直接上路,要停车等人,就等人,但是,绝不会在城里绕圈子,满街找人。大山深处,人们朴实,坐车,说坐就坐,不用强迫,不用下车去拉客,不坐就不坐,把人往车里塞也不上。没有那么恬不知耻。 为了区区一点点车费,跟绑架差不多,那就很不爽了,在当下,官府不尊重人,连人也不尊重人,把人当商品,越是发达的地方,越是明显。倒是这大山深处,还保持着人性的善良。沿着公路走,哪怕是车,也有喘粗气的时候,何况是人?车子四个轮子,人两条腿,真的不能逞英雄,那是要让腿吃苦的节奏。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伪装,让腿休息,是对得起身体的表现。如果人有毛病,就要赶紧治,迟了就完了。 司机说道:“是到小城的,上车吧!” 柯南上了车,车就向小城方向疾驶而去,刚下过雨,这一段公路非常干净,雨水冲刷过后,垃圾或者树叶早已不见,估计被雨水冲刷到了坡下树林里去了。 但是,到了修铁路的地方,路况就特别差了。工程车的威力巨大,但工程车付出的代价也巨大。旧轮胎堆成一座小山似的,车厢凹凸不平,一些废弃的机器锈迹斑斑,堆放在工地上,可以想见,那些工程车在山洞里遭受到怎样的折磨。 洞外的路面坑坑洼洼,司机最怕走这样的路,费轮胎,轮胎的更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勤,但是,铁路建设方和施工方,损坏了公路,从不道歉,也不对来往车辆的损失负责,一般来说,这一条国道,你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也要走,没有第二条国道了。要想避开这条道,必须要走很远。自古山里一条道,无法回避,无法选择。只有一条路走到目的地,除非车会飞,即使飞,也要有平坦的地方停才行。种种条件限制,只有硬着头皮,耗费轮胎,增加运营成本,全部摊在出行的乘客身上。 车很快就上了緑葱坡,这个地方常年低温,海拔较高,一年四季不用电风扇,不用冰箱,不用空调,走过緑葱坡的街道,没有一家商店卖这些东西,卖衣服、手机、缴话费、电视机、摩托车、农用物资等的较多,对于制冷的家电,谁进这些货,谁的脑袋准进了水。 车朝山下跑,基本全是下坡了。偶尔也爬一段小的山坡,但大的趋势是下,在车上,柯南爱睡觉,随着车的摇晃,人就开始犯迷糊。再摇晃,就睡着了。 等睁开了眼睛,发现小城县城就在脚下了。柯南等车到了大转盘,司机问:“在这里下车还是到车站?” 柯南说:“到这里下。” 司机停了车,柯南付了车费,问有没有车票,司机在方向盘上的玻璃下面的夹缝里找了半天,找出一张从楚西到小城的旧票,不知道能不能用,柯南说:“可以,谢谢!” 柯南拿了票,然后给圆脸打电话,问:“在哪儿呢?” 圆脸说:“在家。” 柯南说:“那算了,我在大转盘,准备回家呢。” 圆脸说:“哦,你不是去了楚西么?” 柯南说:“有事又回来了。” 圆脸压了电话,自从上次和她男友撞衫之后,谁叫他们穿的衣服一样呢?流行的衣服,大家都跟着穿,就叫时髦,许多人心里空虚,就想通过衣服来弥补这个窟窿。 柯南上了一辆去西坡的面包车,在疾控中心停下,付了车费,步行回家。见了老婆,老婆喜出望外,问:“你总是这样吗?常常溜回家?” 柯南说:“没有啊。今天是负责人的安排。要寄照片到江城办公室。” 他妻子说:“你走到哪里返回的?晚一天再寄不好吗?” 柯南说:“这是负责人的安排。可能,多哥总是抱怨我,第一个到的小城,没有派他和沈静,两人合伙,说负责人对我额外对待,偏袒我,这次就让他先去楚西和宣恩,弥补一下,堵他的嘴,还有尹贤仁也是一个满肚子意见的人呢,要让他俩先入为主,看看项目以后会不会顺利。再说了,负责人的权威就体现在这里。她们不弄权术,还叫什么负责人?” 柯南说完,他妻子有些不理解,毕竟职场上的事,机构里人事复杂,没有经过这些,就会茫然,但是,简单来说,如果去买东西,也会遇到贪便宜吃亏的事,小贩懂得心理学,也研究如何把人家兜里的钱弄到自己兜里来,这也是人心复杂。复杂的心,是由贪婪的细胞和欲望的肌肉组成的。贪婪的人的心喜欢占便宜,占到便宜就欢喜,没占到便宜,就郁闷,不高兴好几天。 柯南妻子理解的人心善恶,从小贩那里学到的功课最多,柯南知道的人心善恶,是从所谓披着崇拜主的和什么都不信的那里得到,有些人披着合法合乎道德和信念的外衣,内心里却是腐败不堪,充满罪恶,要想了解,需要仔细琢磨,不是一天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 照相机里还有胶卷没用完呢,柯南拿着相机,想给儿子拍几张,总是要洗照片的,一卷洗是洗,几张洗也是洗,如果不照完剩下的十几张,就是浪费。 凭着这个理由,柯南开始让他妻子抱着孩子,摆出各种姿势,啪啪啪啪照了,然后,又让他妻子给他和儿子照相。反正这些照片都要冲洗的。 这也是占便宜,机构的相机,机构的胶卷,照私人的照片,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柯南拍完照片,步行到照相馆,要求其洗照片,第二天去拿。 柯南心想,负责人的安排绝对是滥权,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柯南懂得,负责人就是负责人,不服不行。试想,如果她们想让柯南去楚西和宣统,洗照片也需要经过一夜,到第二天才取,然后可以寄到江城。都快到楚西了,又让返回,这不是故意是什么?到了楚西,立马去洗,第二天去取,取了就寄,也不耽误时间。 实际回小城的时间比去楚西所花的时间还要长,柯南到了小城,慌里慌张地,加拍的照片效果并不好,似乎这是心理不平衡,感到内心有一股力量在谴责他,占了公家的便宜,自然就拍不出好照片来。在楚西洗照片,哪怕废掉没有拍完的胶卷,也无所谓,起码内心是坦荡的。 负责人的安排,目的就是要让多哥和尹贤仁占一回先,让他们也体会体会打头阵的艰辛,同时也让季柯南明白,少了季柯南,地球照样转,太阳照样升起来落下去,看起来让柯南明白在谁的领导下,就要绝对服从谁,这不是开玩笑的,是当真要执行的,如果不执行,就没有权威可言。 再让他体会一下,哪怕柯南学历再高,文化水平再高,人长得再帅,再青春四射,也要服从权力,知道女权的厉害,懂得负责人的权威,三个男人听从于两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人的安排和指挥,会让那位女负责人感到无以伦比的痛快。当某些女性坐在权力的宝座上的时候,她所治理的不再是一个国家或者社会,而是一种征服的快感和无上的虚荣。这样的心态,不是理性的,而是感性的,这样的感性政治,只会导致她所治下的团队走向衰落。 第186章 先到为主 就这样,柯南第二天去照相馆取了照片,然后发短信请问负责人具体地址,同时也让她们知道他已经照办了,让她们再一次感受到权威的力量。有点权力的女人很厉害,自己在社会被欺负,到了单位开始欺负下级,到了家里欺负家里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如果没老公,就欺负最亲近的人。最亲的人能包容,能原谅,能宽恕。可是,换了别人,是千万吃不消的。季柯南在这样的夹缝中生存,非常难受,可是不得不面对,不得不忍受,不得不强装欢笑,含着泪也要奔走,没办法,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为了将来的幸福,不得不到处奔波到处流浪。就像汪洋中的一条船,随波逐流而去,不能自由自在。 三名男性,自称是基督徒,服从在放羊的师傅的权柄下,即便这放羊的师傅自以为是,自以为义,错误却不认,坚持自己的错误,在这样的机构,服从仍是第一重要的事,不能有丝毫质疑,这个质疑,只会导致个人利益的损失,这种损失,是无法挽回无可弥补,计算利害比例,傻瓜才会顶风而上,碰得头破血流,但是,一旦有了好心情,或者受到好话的熏陶,自然又开始自醉起来,说了胡话,担了后果。 将照片寄出,柯南算是放了心,虽说心里略有不甘,可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谁让他自己卑微,谁让他命运多蹇,谁让他不知道将来的方向,谁让他不清楚人生轨迹或者人生规划呢?至于那些照片能否顺利收到,他完全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收不到,也没办法,只当收到了吧。这个不是他的责任,这个可以推给快递小哥或者其他小件货运公司了。 再说,多哥和尹贤仁先去了宣统,没有在楚西,他们接受到命令,就是以宣统为主,楚西为辅,资金用在宣统的多,用在楚西的少,关键的原因在于将来机构有人事的重大调整,怎样调整,柯南不得而知。这次多哥和尹贤仁去宣统,很显然,是在抬高他俩,来钳制柯南,这是负责人的手腕,好听点,就叫负责人艺术。什么艺术?就是玩弄权术到了极致,就是艺术。冠以好听的字眼,仿佛抬高了身价,让自己更值钱。实际上这个对某些人有吸引力,对大多数人,没什么意思,大家都为三斗米到处奔波,哪有时间去追名?只能追逐蝇头小利,蝇营狗苟罢了。 多哥尹贤仁到了宣统,县分公司杨总亲自接待,早已定好了房间,然后让其稍事安顿,休息片刻,然后再让副经理和办公室主任到宾馆等候,接他们到饭店吃饭。 副经理姓侯,爱好书法绘画,每天必须临摹字帖,以此为乐,遇到多哥和尹贤仁,谈论字画,二人如同木瓜掉井里——噗通(不懂)。都是来自农村,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加上根本没开这门课,只是简单的语文数学,哪里有美术书法?这些东西,都是有钱人家上私塾或者补课才有的,补课就是上培训班。现在的孩子几乎没有没上培训班的,或者辅导班,这些课外的辅导班就是机会学习到书法艺术。 就是上个世纪六零后七零后可能接触的少,八零后稍微强点,九零后就多了,报培训班课外辅导班的就躲起来。如果多哥和尹贤仁早点接触艺术,恐怕就非常得人心,得谁的心?就是侯经理的心。如果有共同语言,还是可以交流的,如果对牛弹琴,弹琴的和听琴的都难受,相互耽误,得不偿失。 多哥只好一笑而过,尹贤仁也无话可谈,侯经理勃勃而起的兴致,顿时皆无,一盆冷水从天而倾泻,猝不及防,让他从赤道到南极。但是,既然是人,他们还有共同点,那就是吃。 宣统的吃,跟归州又有不同。食物更加精致,更加可口,更加辣。因为这里的饮食,不辣就没味,不辣就不带劲儿,不辣不成席。仿佛只有辣了才够味,辣了才能活命。的确,山区湿气大,吃辣可以排除,让身体康健,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无可厚非。 多哥肠胃不好,吃辣够呛,可是抵抗不了食物的色香味,冒着胃炎和咽炎发作的高度危险,以身试吃,身先士卒,他自以为是二人团队的领队,是领导,如果不带头吃,那还像话?再说,本来是三人一起来的,少了柯南,他就应该将本该属于柯南的食物也一并收入肉囊之中。至于酒,初来乍到,为留下好印象,不落把柄给当地分公司,万一消息透露到上司那里,恐怕要解释一天,于是就忍痛撒谎说:“基督徒从来不喝酒,禁戒任何使人麻醉的饮料或者拒绝任何使人上瘾的食物,这些食物或者饮料会伤害人的身体,就应当弃绝。 侯经理听信,不再力劝,旁边的办公室主任滕主任看出来,二人有诈,但是,初次见面,不好挑明,就忍笑不插话,只是劝二人多吃菜。这是老江湖了,非常老道,看出问题不说,是真的狡诈,也是一种生存方略。至于一把手杨总,来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到另一个地方去,那里的酒楼比这里更高级,县分公司接待的客人更重要,级别更高。这个家伙面面俱到,都不得罪,又有尺度,又有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让人不至于难受,也不至于说他不遵守礼仪,让人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同时,也不会让秩序搞乱。 多哥和尹贤仁的接待工作,全权交给了侯经理和滕主任。多哥和尹贤仁很是得意。 侯经理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位工作人员啊?” 多哥说:“三位。我和尹先生先来看看,打头阵,找找房子,准备搬家。” 侯经理说:“哦,看来,机构负责人很重视你们,打头阵的往往是非常受重用的。” 多哥和尹贤仁听后,更加得意。多哥的上半身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他每每遇到得意的事的时候,身体就有反应。从他的身体的摇晃幅度可以看出他的得意或者兴奋的程度。 尹贤仁还算稳重,没怎么动。 毕竟没有共同语言,侯经理说了几句之后,闲扯了别的,因侯经理根本不懂水利项目,他只好扯一些当地风俗,即便是风俗,多哥和尹贤仁也不太懂。滕主任很有分寸,有高一级的同僚,他不多插话,毕竟是外来客人,还不知深浅,话多必失,于是少说为佳。话已至此,饭也差不多,留下电话号码,准备离开。 多哥尹贤仁辞别负责人,回到宾馆入住。 第二天,多哥跟侯经理打电话,问能否帮助介绍一下,有没有房子出租。 侯经理问:“需要什么样的房子?” 多哥说:“需要三室一厅的。” 侯经理说:“你等一等,我问问看。” 多哥于是在房间看看电视。然后等尹贤仁起床后,二人正准备下楼去街上吃饭,侯经理和滕主任来了,侯经理伸出右手,给多哥和尹贤仁握了握,然后,又跟滕主任握握手。 侯经理说:“我们去过早吧。” 多哥说:“谢谢!” 侯经理说:“别客气。照顾不周,多多原谅啊!” 多哥感到很开心,他终于找回了自尊,想当初,把他和沈静放在黄石的乡下,单单让柯南去归州,吃香的,喝辣的,临走的时候,还拿!拿什么?拿当地土特产,茶叶,而且是精装的。 这些事情,都是负责人在和多哥聊天的时候说的,说者无意,听者却上了心,寻找机会,进行抱怨。 当在工作中遇到问题,发现矛盾之时,就说:“柯南先入为主,县分公司的只认柯南,不认多哥和沈静。”实际他想说“只认柯南,不认多哥。”为了加大震慑力,就将沈静带上,增加人气。 “老江湖”果然厉害,拉了沈静,有了底气,负责人乃女流之辈,果然上当,于是误认为多哥所喊,的确冤枉,当初不该把他放在黄石乡下。事实证明,后来,负责人的确认识到,撒谎欺骗带来的负面影响的确较大,万局长对刘小姐的极度冷淡就很能说明问题。 宣统早点有菜免费领取食用,不用另外出钱,那就是折耳根,就是鱼腥草的根,用辣椒一拌,非常好吃。多哥和尹贤仁来自汉族地区,在宣统遇到不要钱的菜,很是开心,大吃特吃。 侯经理看不过,就说:“折耳根吃多了不好。” 多哥问:“有什么不好?” 侯经理说:“怕肠胃不习惯。” 多哥停止了继续进食折耳根,的确如此,多哥的肠胃不好,如果硬要吃,说不定还真有问题。 多哥问:“房子的事怎么样,侯经理?” 侯经理说:“落实了,就是需要你们去看一看。” 柯南说:“没问题。” 饭后,四人前往房东家。 侯经理在路上介绍说:“这房子是我们民宗局毛主任的房子。有一套房子,准备给小儿子结婚用,现在小儿子才上大学一年级,还没谈朋友,结婚就更早了,他愿意将他家的房子租给你们,我们就先去看看再做决定吧。” 果然,毛主任的房子与县分公司隔河相望,他想出租的房子在最高一层。 离一楼远,离楼顶近,晒被子、晾衣服很方便。 严格来说,是四室两厅,一卫一厨,主卧房里有卫生间。 多哥和尹贤仁均同意租,侯经理和滕主任松了一口气。 房子既然已经定下来,他们决定离开宣统。 侯经理说:“下午走怎么样?中午为你们饯行。” 多哥和尹贤仁均反对,说:“谢谢局长。我们要赶回去,怕走晚了,要摸黑。” 侯经理滕主任也没再三阻拦。 多哥和尹贤仁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去车站,坐车到楚西,跟楚西分公司负责人打了电话,他们没有说要请吃饭。多哥愤愤不已,但,决定在楚西做项目,不是他愤恨,就不做了的。 从宣统到楚西,需要一个小时,但是,从楚西到归州,则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回到归州,多哥非常高兴,在柯南面前,大声说话,眉飞色舞地描述宣统之行。尹贤仁则在旁边,闭口不言,只是微笑。他的这种态度,让多哥更加嚣张,描绘将来的宣统、楚西项目,还是水利和卫生项目,正是他的强项,将来一定大有前途。 多哥吃完牛,上街买菜,回来做饭,尹贤仁和他一起吃住,前段时间尹贤仁去魏村,那里的项目基本完结,资金没有剩余,开新项目也不够,虎坡村经过结算,略有结余,柯南觉得虎坡村村干惹人厌烦,管委会主任贾明珠又是软骨头、墙头草,就不想继续陷在白村了。但是,村里的扫尾工作还要完成,为验收打好基础。 虎坡村李支书得知剩余资金挪走,肯定对验收准备工作不太支持,不支持倒还罢了,只要预防他搞破坏,那就麻烦了。 到关键的时候,尹贤仁有必要去虎坡村,看看村里还有哪些工作没有做到位,需要完善的。这样商量定之后,柯南和尹贤仁于次日到虎坡村。多哥则去魏村,有时间可以到附近了解一下其他村的需要。 到了虎坡村,尹贤仁说:“负责人很器重你,我们的新项目,将要开在宣统和楚西。楚西市是整个州的中心,下面管八个县,负责人会让你和你的家人住在楚西,那个项目你来负责。多哥和我分在宣统,我们负责那里的项目。” 柯南暗暗吃惊,但打死也不信,就问道:“是吗?那太好了!” 其实,柯南很清楚负责人的作为,不会轻易让他得到好处,这从到机构上班以来第二年就明显表现出来。因为柯南喜欢思考,喜欢写日记,在日记中,他多次提到将来的命运。不动笔,就不会思考;思考过后,就有动笔的冲动。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尹贤仁的说法,仅仅是为了博得柯南的好感。这个说法,根本不会成立。 第187章 树碑立传 尹贤仁的说法,显然不能成立,他的想法仅仅是主观臆想罢了,目的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聪明,而且是霸气外泄的结果。尹贤仁在家排行老大,底下有弟弟妹妹,父母老迈,家中大小事务,均由其和其夫人裁度,当家当惯了,就会刹不住车,让众人都服从他,他才后快。有的说,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他这个年龄,还不算老,话一多,就显得老。从脸上的褶子可以看出,像是有故事的人。在说话的时候,不说故事,只说人情。 否则,嘴巴就撅得老高,生闷气,或者发脾气。他以猜到负责人的心思而兴奋,以猜错而懊恼,反正,总以表面的快乐来掩饰内心的自卑和痛苦。围绕着负责人,有很多心思可动,也有很多想法冒出,在合适的机会,就会向负责人透露,显得他比其他人聪明。这个是他的生性,无法变更,无法夺走。没有比较,就看不出什么。有了比较,显得格外刺眼,话说起来也格外刺耳。 对于这个情况,柯南心里逐渐明朗,但不好反驳,未来的事,辩驳无用,还让人不舒服,为了和尹贤仁保持好的关系,不必要非要把未来的事争个面红耳赤。负责人的心,如海深,无法猜度,即使尹贤仁是诸葛孔明,如果遇到了阿斗,也无计可施,哪怕阿斗假装愚笨实则聪明透顶。目前的负责人,正如这个情况,想往好的方向发展,遇到了糊涂的负责人,自然好不起来,再聪明,再能干,也在边疆,刺配受罚,空有上高天揽月之志,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反而气得要死不活。何必呢? 虎坡村项目大势已去,李干事后来新提的方案,关于维修旧水池的项目,柯南根本没考虑,多哥和尹贤仁来村里多次,听到这个项目,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干脆不管,让柯南自己去挣扎。遇到这种情况,躲得越远越好。所谓队工,也是对头。一人有难,与己无关,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自寻烦恼?只是季柯南没有他们心狠手辣,多哥开头承诺,他代表的是单位,后来不兑现,人们看不到单位,只看到季柯南,当然要把责任给季柯南来承担。季柯南是替多哥收尾的,多哥不管,又要拿走项目款,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季柯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再给虎坡村解决资金难题。要知道,做什么事,离开钱都寸步难行。就是这个烂摊子,扔给了季柯南,然后,多哥去新的项目点,带走了足够多的项目资金。 开始的时候,季柯南不明白,后来才弄明白,这都是尹贤仁背后出的主意。 一日,柯南收到刘小姐的电话,要求树碑立传。做好事为什么要留名?不是左手做善事,不让右手知道吗?这不是故意张扬吗? 柯南不解,但必须执行。而且不能慢,否则,在报告里就不好写什么内容了。 柯南又想,总觉得非常别扭,这个单位不是慈善机构吗?做好事不留名,为什么要在村里树碑立传?人走茶凉,况且不是所有人都满意,还有村民没有照顾到,这些村民有意见,难道不会砸碑?听说,一名农民歌唱家出名了,赚了钱,给村里修公路,结果修好路,也树立了碑,结果被村民砸烂了,说路没修好,还树碑立传,简直无耻到极点。村民不理解,就砸烂了石碑。农民歌唱家出名赚钱之后,没有忘记父老乡亲,帮村民修路,却得到这个待遇,简直匪夷所思。现在机构这样做,肯定也是动机不纯,沽名钓誉。 疑问归疑问,碑还是要树立,否则,在验收过程中,就少了一环。那些验收团,没有在石碑前照相,没有拿回去给捐款人看,怎么认为村民受益,村里修建了饮水池、铺设水管了呢?水池埋在土里有一半,露在外面有一些,水池表面上铺盖了泥土,种植了南瓜,不容易看出是水池。另外,水管铺设在沟里,埋在土里,外面长了草,根本看不出里面有水管。 等等这些,都不足以证明这个项目有村民受益,立碑,通过看碑文,就可以了解大致的情况,看来,文字的力量的确很大。在外国的捐款人中,有不少懂中文的,看来是华人区的,那里有不少华人捐款,支持大陆的公益事业,让更多偏远农村的人受益。 尹贤仁决定,先去找贾明珠谈谈。 柯南明知贾明珠不行,看尹贤仁决心挺大,也不好反对,就先去试试,也许,贾明珠感到被尊重,虽然没有决定权,也不能做石碑,至少,他不会搞破坏,不会砸碑,没准儿会监管石碑,使石碑坚持树立到验收之后。验收之后,石碑的命运如何,就不再重要了。想来好笑,想要和做得不一样,到最后,还是一样,无法逃脱操作的怪圈,无法避免虚荣的缠累。 二人步行到贾明珠家,贾明珠正在吃饭,他赶紧让座,问:“吃了没?” 柯南说:“吃了。” 贾明珠家的说:“再吃点。” 尹贤仁说:“不用了,谢谢!” 人在吃饱的时候,再吃东西,就是浪费,也没胃口。 国人饿怕了,见面打招呼问:“吃了吗?”问了几千年,到现在还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句问候,就像见面问“你好!”一样,一般人都会回答“嗯,吃了,你呢?” 实际上没吃的也会这样回答。只是一句问候语,没有任何意义,不必当真。如果当真,回答说“没吃。”问着赶紧说:“没吃,就到家里吃点,记得来啊!” 当客人真正的去了,人家什么都没准备,傻乎乎地问:“饭做好了吗?”人家会相当尴尬,没想到一句问候,遇到认真的人,就会认真对待,就会认真来家里吃。其实,这个随口而出的邀请,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是客套话。客套,就是一种圈套。不明就里的人,会中这个圈套,十分清醒的人,不会相信这句话,倒是能猜出八九不离十,大概差不多。 早晨,柯南和尹贤仁的确吃了,到这里来,就要预备自己一天三顿吃好吃饱,在走访的时候,很多人家里吃饭不定时,有时早,有时晚,如果不吃好就去走访,那肯定要饿肚子,或者撑肚子。饥一顿饱一顿,对身体十分不利。 尹贤仁和柯南坐下来,接过递过来的茶,边喝边说出他们的来意,尹贤仁的普通话带有浓厚的地方口音,中间被贾明珠反问了,柯南赶紧帮着翻译,贾明珠弄清楚之后,马上说:“这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还是去找李干事吧。” 贾明珠很清楚,这里谁是老大,谁最有实力,谁能解决实际问题。不看出这个,怎么搞工作呢?需要相当强的洞察力,需要绝顶聪明的头脑,决定自己依靠自己,不会依赖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他已经看出尹贤仁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尹贤仁配合工作,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贾明珠恼恨尹贤仁的关键一点,是尹贤仁来了之后,剩余的项目资金就转走了。这等于釜底抽薪,过河拆桥。 尹贤仁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说道:“你是管委会主任,应当负责这件事!” 贾明珠有些恼火,说道:“我负责我自己的事,水池、水管有问题,我负责,至于树碑立传这些花哨东西,图虚名的玩意,我不感兴趣。” 尹贤仁没了话说。 坐了一会儿,贾明珠也不好好理会,干坐着没意思,柯南提醒尹贤仁,走算了,尹贤仁无趣儿,只好站起来走人。打算去找李干事。 柯南说:“村民很实在,以前村干骗他们,也骗世行,两头骗,老百姓出力,世行出钱,他们村干中饱私囊,个个发财,老百姓气得要死,承诺不给兑现。这些无名之火,无处发泄,今天我们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倒霉!” 尹贤仁说:“是我没有注意到虎坡村的历史。我以前听你说过,没想到,我太急切,忽略了这个敏感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操之过急了。你没撞到枪口,是我撞上了。” 他做自我检讨,可能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柯南清楚,他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但在所有同事面前,他还不错,至少读过《三国演义》,读过古典小说的,会一些写作的基本知识。他当然不例外,最辉煌的时候,他写剧本,他的妻子演出,弄一些顺口溜之类的,不在话下。因着他的才华,他妻子的特长,当地乡长看了,很高兴,就委任他做了村组的小组长。他到机构上班,组长的事儿就交给了他的妻子。 找到李干事,他正在清理红薯,柯南说明来意,李干事说:“村里没钱来做这个事。” 尹贤仁说:“不让村里出钱,我们出钱。需要村干事支持,介绍好的工匠,还有纪念碑立的位置。” 李干事说:“这个没问题。” 柯南将碑文给李干事看看,柯南清楚他是整材料的,对文字还是比较敏感的,李干事接过碑文,认真读了读,觉得有村委会的名字还不错,就说:“行,这个碑文写得不错,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 柯南说:“是原县分公司总经理写的。” 李干事说:“难怪呢,写得好!听说,他是高中毕业,来自林业部门,父母都是林业工人,很会写东西。” 柯南说:“是啊,很认真,凡遇到开会,一定要先写好材料,在会上发言,很到位。” 李干事说:“附近有一家制作石碑的农户,石材、工具都有,你们去找他吧,做好之后,碑就安装在他家门前,我抽空去协调一下。今天要弄红薯,改天我去。你们先去跟他谈吧。” 尹贤仁还想说什么,柯南给他使个眼色,尹贤仁会意,不再追问。他俩按照李干事说的,来到石匠家。 石匠家门前,有不少石料,在山里,多得是石头,但是,要想有比较齐整的大石头,必须要切割,一旦切割,石材就升值,这些石材是做墓碑以及配套设施的必备物资。 土家族实行土葬,山大人稀,多得是山坡,埋去世的人再多,也不愁没地方,像李干事家屋后的松树林里,就是一片墓地,基本上李家梁子的人,死后都埋在这里。 埋葬死人,必须要做墓碑,做墓碑的生意,从来都不愁没有顾客。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石匠,石匠的作用,基本上都是为死人做碑。后人越有钱,越愿意花钱装饰坟墓,结果,看活人混得好不好,只要看死人的碑,就一清二楚了。当然,有些活人抠门儿,即便有钱也不愿意给死人投资,外表上看不出来到底有钱还是没钱。 一般情况下,有做碑的技术,在虎坡村或者其他地方,完全可以混个肚儿圆,不用操心生计问题,只是,石匠很辛苦,跟硬梆梆的东西打交道,早晚身上都是灰蒙蒙的,穿不得干净衣服,另外,长期和粉尘打交道,肺功能大多数都不好。 柯南和尹贤仁找到石匠,姓贾名山。贾山很愿意做这个生意,花钱不多,费力不多,就能做好一个功德碑,完全是兼职得来的外快,这个生意的好处就是时间短、见效快、不用压资金,及时兑现,不担心做了工得不到钱。 贾山说:“你们来村里快一年了。我家也吃村里的水,真要感谢你们啊!愿你们多子多福,延年益寿!” 贾山的祝福,头一个即“多子多福”未必成真,且违反相关法规,不敢以身试法。后一个“延年益寿”,也靠不住,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谁知道一年后、十年后或者百年后会发生什么事呢?或者,最近的就是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柯南将碑文给了贾山,贾山看了,说:“这个我还不会写呢!” 第188章 口碑不错 贾山说到他还不会写,让柯南和尹贤仁着实吓了一跳,看看他刻的碑文,在他家门前林林总总的,到处都是,他本人的脸上,皱纹也是如刻刀所刻划而出,怎么会不会写呢? 贾山见二人呆若木鸡,马上解释道:“不是说我不会刻,是我不会写。” 柯南问道:“那你是怎样弄出这些石碑的呢?” 贾山说道:“我请一名退休老师撰写,然后我将那些字拓印,之前,在碑上横竖打上线条,这样就不会乱糟糟了。” 他讲的,没有人亲见,也就算停留在想象中。 柯南也后悔,在村里将近一年,从他家门前过去过来的,硬是不关心人家,不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工作的,到现在快离开村子的时候,才去看看,而且是不得已的,这样的事,的确不该发生。回忆一下,原来是那里的噪音和粉尘让人望而却步。 噪音是电动刻刀在石碑上打磨和刻划,随之产生的石粉飞扬,让人不敢靠近,奇怪的是刻碑的贾山没有戴面罩,难怪他的力气越来越小,说话声音都不大。柯南有个可怕的猜想,说不定他得了尘肺病,这个病在矿山接触粉尘作业的工人中最为常见,得了这个病,肯定没办法治好。因为只有恶化,没有好转的迹象。这种病其实就是职业病,是不可逆的。一旦得了尘肺病,后面的日子就要扳手指头一天一天地数着过,而且后来越来越痛苦,不是药物能治疗,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无法痊愈。因为人的肺太脆弱,就像豆腐掉进灰里,不能拍,也不能打,更不能洗。豆腐可以洗,但是要非常仔细,说不定洗不干净。肺一旦受到粉尘入侵,就没办法清洗。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消瘦,人憔悴,最终会不治而亡。 柯南想到这里,连忙问道:“你最近做过体检吗?” 贾山说:“我们山里人命贱,要死就死,死了往山上一埋,这一也就算完了。平时不去医院,小病也不去医院,大病重病快死了才去。像我这身体,就不去,体检更不会,要生存,就要劳动,劳动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柯南听了,唏嘘不已,尹贤仁倒无所谓,他说:“农民都是这样,我们家乡的农民跟这差不多,农民历朝历代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无论他做什么行业,身份始终没变。” 尹贤仁知道贾山最关心什么,他说:“包工包料,包安装和包看管,你看多少钱合适?” 贾山说:“你们是做好事的,我也做做好事,一口价伍千元。” 尹贤仁说:“没错,是这个价,成交!” 柯南弄得稀里糊涂,他对这个价格很不敏感,算了,既然尹贤仁已经占先,决定了就行,无论是谁决定,都要定,都是机构出钱,自己出力,连嘴皮也不用费什么,因有尹贤仁,一切都会从简。尹贤仁的权力得到应用,虽然派他来学习,实际上是来监督柯南,表里不一,挂羊头卖狗肉,是机构负责人惯用的手段。柯南会慢慢习惯的。看得清楚,弄明白,就知道怎么回事。不要相信说的,要相信做的。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做不到等于白说。说了不做事撒谎,做了不说,要看是啥事。好事不说,是真心做好事。坏事不说,是怕受惩罚。总之,尹贤仁是来监督季柯南的不假,机构负责人也是这个意思,担心季柯南会犯错误,特别是面对大量资金的时候,更不容易控制自己。人在缺少监督的情况下,啥事都敢想,也敢干,为了让季柯南不走邪路,就让尹贤仁来监督,季柯南能想通这件事。即便季柯南十分干净,还是有人说闲话。这是难免的。因为嘴巴在人家身上,想咋说,人家有自由说的权利,不能干涉。了解部分,不了解全部,就下结论恐怕片面,不过,季柯南顾不得那么多,听从单位负责人的安排,让干啥就干啥。 贾山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上了技校,被安排去了南方城市打工,但因为是未成年,没有签劳动合同,学校代领实习费,学校很赚钱,这些钱一般不给学生,白白做事,就是不拿钱。 大儿子在内蒙古某矿挖煤,也很辛苦,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看看他的老家的房子,也就不再抱怨什么,为了钱,为了改变现状,他要赌一把。 说到现状,贾山家的确不算富庶,土墙屋,土墙里的夹杂些小石子,深黄色略带红色的墙体,在做房子时,被模板夹得比较整齐,看来,当初做房子还是用心在做。也许,当地村民都有这个技术。不知道这个技术还能传承多久。不知道是否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山里人实在,做事认真踏实,不偷工减料,也不偷奸耍滑,一五一十,从房屋的建筑就可以知道一些,这是在当初,不知道现在人心如何,可能有所变化,时代在变,人心也会受影响,加上现在通了公路,人们交流面扩大,相互交往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些尔虞我诈的嫌疑。人心齐,泰山移,当时做这样的土房子,需要齐心协力才能成功,需要相互配合,而且要非常默契才行。做好这样的房子真的不容易。 在他家屋后,养了一些小猪,听他说,是他家母猪下的,这些小猪,可以卖了,有一些收入。柯南来自城市,不知道猪对农民意味着什么,所以,在以前是漠不关心的,因为城里很少看到活猪,只看到市场上挂着的猪肉条,或者猪骨头。 猪是农民来钱最快动物,养不到一年,或者八个月,就可以出栏,卖掉,换钱,买农药、化肥、或者其他农用物资,有学生的可以用来交学费,买调料鸡精酱油醋和盐,不产茶的地方,还要用来买茶,想调节一下生活,就买白酒啤酒,自己少喝,来了客,有东西招待,不失为一种礼节和慷慨好客。 养了猪,自己一年上头有肉吃,自己菜地里种一些时令蔬菜,也算可以拿来招待客人,还算过得去。吃肉的问题解决,还能赚点零花钱。另外,还有猪油,也可以和菜籽油交替着吃,营养搭配,加上时令蔬菜,应有尽有,吃啥都不担心,当然,如果是懒汉,吃菜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农村有个说法,叫“要想富,先养猪”,很有道理。猪能带来财富,农户如果想翻身,经济难题彻底解决,需要养猪。养猪是一条捷径。但是,养猪的确不容易。需要付出很多很大的努力才行。也需要投入较大的资金和精力。 柯南的联想能力很强,一连串的问题,都想到了,只是想还不行,任务还是要完成才行,于是他就将碑文交给贾山,他说:“好,我把这东西交给那个老师,请他来写。” 柯南问:“这些刻好的字和正在刻的字都是那位老师写的吗?” 贾山说:“是啊!他念过私塾,小时候写字都用毛笔,写得好,我只会刻,不会写。如果下笨力气,我还行;如果论做轻巧活儿,我就不行了。” 尹贤仁说:“习书法,也不轻巧,需要下功夫,不是一天两天就写得出来。” 柯南说:“是啊!书法是个很难掌握的东西。” 贾山说:“我不知道书法是什么,我只知道那老师写的字,我刻出来,好认,漂亮,有些愿意买,就算成功了。” 柯南也不懂书法,就不好说什么。如果余哥在,肯定要评头论足一番,他觉得他自己很懂书法。 交代完毕,他们正准备离开,贾山说:“你们先挑块石碑吧,我还画格子,准备写了。” 尹贤仁就挑了一块石材,贾山又问:“是准备竖着放还是横着放?” 尹贤仁说:“竖着放吧。” 贾山听了,摇摇头。 柯南说:“竖着放,有点像传统的墓碑了,我们在茶店子和白泉寺村做的纪念碑都是横着的。” 尹贤仁听了,黑了脸,不说话,柯南明显感到,他的呼吸短促,很明显,他在生气了。但柯南也顾不得那许多,如果石碑竖着放,老外不懂,可是捐款人,捐款人大部分都是华人,华人的风俗习惯,不是一代人两代人就能改变过来的,对于墓碑和纪念碑,他们还是能够区别。老外不懂,将照片发到网上,捐款人看了,肯定会提意见,自己做好事,怎么被人家立了墓碑,岂不贻笑大方吗? 柯南不好跟尹贤仁细说,毕竟当着外人,越描越黑,越说越显得尹贤仁无知,干脆闭口,给尹贤仁些面子,免得村民认为尹贤仁啥都不懂,显得极为浅薄。还有现在石材准备好了,就是雕刻打磨碑文需要花些工夫,故他们打算过两天再来。 过了两天,尹贤仁和柯南来到贾山家,来看看石碑的雕刻进度。 贾山正在忙,今天他戴了墨镜,看上去,比较酷。尹贤仁大声喊,他才听到,那打磨机和雕刻机的分贝太高,不发大声根本无法听到。贾山关掉电源,问:“两位先生有事吗?” 柯南说:“来看看进度。” 贾山说:“诺,碑文已经写好,刻了一半,再过两天,即告完工。” 尹贤仁说:“好!完工之后,安装的时候,请通知我们。” 贾山说:“没问题。李干事也来对我说了,你们是做好事的,我们都要向你们学习,占了巴掌大的地方的土地,不算什么,我也愿意奉献。” 柯南心想,这个李干事,嘴上刁钻,内心还算可以,还讲一下良心。但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到底是机构领导心坏还是村里领导心恶?不得而知。如果李干事被贾新意利用,被贾次山架空,那么李干事就是无辜的,但这个可能几乎为零。贾新意没有李干事的默许或者授权,他也不敢。贾新意没有贾次山的支持,他也不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李干事不是完美的,不是好人。 应用到机构负责人身上,冯菲菲那肥妞从一开始,就没认为机构是慈善机构,而是一个可以赚钱或者给她提供方便的公司,至于说做慈善,那是一个美丽的借口,借这个美丽的光环来向捐款人募捐,好争取更多的钱,来达到自己私人的目的,这样做,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柯南想到这些,总结一点,人,无所谓善恶,不是听其所说,而是观其所为;不是看其在人前表演,而是暗察其在人后所做所说,或者通过暗藏的摄像头来看看其独处时在做什么说什么。聪明人不仅仅听,还会看,智慧人不仅仅看,还会想。当然,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这个行为,预示下个行为,说出的话,暗示着未说出的话。 柯南和尹贤仁离开贾山处,他太忙了,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他们离开,贾山继续忙。 两天之后,贾山打电话给尹贤仁。因尹贤仁给他留了他的号码,没有留柯南的。柯南乐得少了一个号码,没有负担。 贾山说:“今天安装纪念碑,请来看看有没有错误的。” 柯南听了尹贤仁所说,遂一同前往。 果然,饮水纪念碑已经完成,安装石碑的基础也已经挖好,基座正在浆砌。 尹贤仁看了看碑文,没有错误,他说:“可以了。” 柯南看了,有些标点不对,但是,既然尹贤仁说可以,那就可以,懒得纠正。 再说,这石碑好比是演戏的道具,只要能应付验收,能保持到验收团到来那个时间,这石碑的使命即告完结,从虎坡村撤项之后,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回去,那石碑看或不看,倒或不倒,都无关紧要。 还有自以为是的尹贤仁,在前头指手画脚的,喜欢当老大,那就让他当老大,免得气得像杀猪吹气的,何必自讨没趣呢?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呢? 柯南很想得开,遂就闭口不言,只等他们将石碑抬到基座上,然后,糊上水泥砂浆,再在基座上粘贴上瓷砖,此饮水纪念碑即告完成。 第189章 代笔传说 贾山不仅是石匠,还是泥匠,只见他手拿着瓦刀,上下翻飞,在砖缝之间石缝之见操作,动作娴熟,不做什么停留。 饮水纪念碑坐落在贾山门前靠近小路的松树底下,柯南越看越别扭,青松、石碑、小路,青翠欲滴的古松,青石黑底红字的凹陷碑文,应该属于阴文还是阳文?不太清楚,据他介绍说是阴文。 这里又恰是大路小路交叉点的位置,山区难得的一块平地,组成一幅风景画,可是,给人的感觉不是饮水纪念,反而是对故人的纪念碑,想到这里,季柯南背上阵阵发凉,感觉冷气袭来,无法抵挡。这个势头来势凶猛,无法预测,无法抵御,也无法躲避,无法战胜,连一个回合都不到,可能就要败北。项目验收,有些变味,走形式主义的路,有做碑的钱,不如做实事。何必搞虚的呢?占了地,山区本来平地就紧张,加上来往的人,看到这碑,外形的确让人感觉不爽,这里的碑已经十分扎眼,估计项目结束,这个碑也就会被毁掉。季柯南知道村民的心思,他们才不看碑文呢,只需要解决实际困难,比干啥都强。弄这个石碑,实际上是让头头高兴,老百姓兴趣不大,当然,肯定有反对的,因为和自己的没有关系,也就算了,不再深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没占用我的农田,也没占用我的路。 柯南不愿意多想,可是不得不想下去。 慈善机构走着走着,就类似了地方机构了,和建立这个机构的初衷越走越远,走偏了路,走得再远,也是徒劳。不要名利,走走就也要了。不追求社会效益,日子久了,也追求了;不要求别人纪念,经不起地方上的负责人的想法和作法的影响,到最后还是自己出钱,做了纪念碑,希望人家纪念,这个人家究竟是谁?这个到底是谁的主意呢?其实不用多说就明了了,这个人家是村民,村民不买账,树纪念碑,他们也司空见惯。 季柯南发现石碑的字体是隶书,还没有他自己写得好。山村的老师,能有这个水平,还算不错。 季柯南是工作人员,多少有身价,在他们面前,重要的是,花了钱,自己有些老板的派头,有钱,就被认为是老板,真正的大老板没来,他只是最底层的工作人员,在这里,村民却很高看他,花了钱,就当甩手掌柜的,不用操心写字。如果实在没有人写,季柯南很愿意写。只是不好意思提到要小费。再说,尹贤仁和多哥在此,肯定不会让季柯南得到好处,都会害红眼病,宁可自己得不到,也让季柯南得不到。要说书法,季柯南的书法在单位里是最棒的。只是现在在前线工作,身处底层,不说高层之事。 柯南很想在日记中写下:“既然有信仰,就应当不顾名利,手中所做的,上帝会纪念,何必在于石碑的文字雕刻?要知道,想不朽的东西会朽得更快。” 柯南曾经去过乡下,发现不少墓碑或功德碑一类的,后来都成了铺路架小桥的东西,被许多人践踏,在乡村,随处可见。也可以想见,当初碑上的人物,在当地,肯定是显赫一时,名声远播,可最后也是一堆黄土草没了,为引起后人注意和纪念,打了石碑,没想到,坟墓不知所踪,墓碑被人抬走铺路架桥。 乡村的沟渠,不算很大,一跨之距,那些石碑的长度刚刚合适。是最好的材料,当然,对山区里的人来说,石头不算什么,到处都有,对平地的人来说,石头就少见了,一件东西只要有人接触,有人付出劳动和时间,就有价值,石头也是,被抬来铺路更是升值。 许多人走过石碑铺就的路,可是几乎没有人会驻足细看碑文,即便偶尔看看,也不会有人去研究。即便研究,也不知文字记载的是谁,给人的印象就是文字,没有其他,那些姓名,只是符号而已,没有更多更深的意义在里面。 可以试想,那些当初立碑之人的想法,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辛苦立的碑拿去铺就道路,想铺路架桥,可以另外找石材,但是,历史是不由人的想法来左右的。人,今天还在,明天就可能不在,今天的想法很好,到了明天,可能就变成坏事,或者不情愿地变为坏事。 世事的变迁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变得面目全非,连自己都不认识、不接受、不习惯,可是,事,还在那,就像自己的孩子,即便再丑,身上流淌的也是自己的血,这不是认不认的问题了。 柯南看到工人们逐渐散去,饮水纪念碑肃穆地树立在路口,心情格外复杂。 第一年的项目,由小城县分公司操刀,做得还行,比较有起色,结果投资方愿意继续援助和合作,将善款给我们使用。地方开了头,做了纪念碑,或者是慈善机构要求做了碑,有了这个先例,才有后面的效法,始作俑者不在地方,在他们自己。 他们是给地方善款的,地方当然愿意想我们继续投资,做纪念碑虽花费不多,可影响却大。碑文上罗列那些地方机构的名字,想必是为了讨好从各级负责工作人员,好为自己的升迁铺路。石头上的字,几乎可以存续千年,除非遇到地震或者大洪水,将石碑埋没或者断裂冲走,一般可以凭此碑文,就可以向上级要钱。 在弄完这一切之后,贾山点着一根烟,慢慢地吸着,李干事过来,笑道:“不错哒,都搞好了!” 贾山见了村干,连忙送上一根烟,李干事接了烟,蹲在地头上抽着。 尹贤仁说道:“等一下我们把手续办一下吧。” 大家都会意,办手续就是要给他工钱以及材料费了,贾山连忙答道:“好的,好的!” 做工的人,得工价,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有些人就不这样认为,好像是老板开恩,做善事,发慈悲才去做的。不去想,这些是自己劳动所得,应该得的,不给就不行。 没有权利意识的人,太多了,特别是农民、农民工更是。 大家收工,进入贾山的家里,外面太阳的照射,让人感到烦躁不安,一进入土墙屋,看着地面铮亮的水泥地,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就知道快要下雨了。屋里非常凉爽,加之电风扇的劲风吹拂,更感到凉快。 贾山买了电风扇,是超强力的,为的是要吹走石碑上的灰,我们一去,就受到了这劲风的力量。吹了一会儿,柯南受不了,说:“这风足以把人吹上天,吹久了会感冒。” 贾山听了,就关了风扇,这样,又感觉到有些热。不知道如何是好。贾山给每人一把扇子,是棕树叶子做的,非常环保。虽然累一些,可不会把人吹上天。 柯南将钱数了,递给贾山,贾山写了收据,字体怪异,实在不敢恭维,的确,如果让其在石碑上书写,估计连小学生都会笑话的。 他的手长满了老茧,可能是长期刻石碑有关。手也粗糙,拿笔写字比较困难。 不过,贾山很高兴。谁拿到钱,谁都高兴,这一下算踏实了。这段时间没有白干,立马兑现,不是空口说白话。 靠着山,就吃山,靠着水,就喝水,山山水水,都能养活人,这就是证明。人勤地不懒,只要有手有脚,能劳动就必须劳动,这样才能赚到钱,这样赚到的钱,用起来才心安理得,不会感到不安。 办完手续,大家离去,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宿舍,整理一下工作笔记,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就告一段落,准备回小城,然后再回家休假。 工作笔记就是流水账,不记不行,时间长了容易忘,一旦忘了,写报告就没根据,只有瞎编。可是瞎编之后,就让人内心不安。写错了只要不是故意的,还可以得到原谅,如果是故意的,就罪不可赦。 到了小城,柯南见到了妻子儿子,自然拥抱在一起,从小跟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除了自己的女人,不能去抱别的女人,当然,母亲除外,自己的怀抱是圣洁的,是不容玷污的。不可以随便和别的女人有染,但是,即便柯南这么说,这么想树立好的印象,可是做不到那么圣洁,内心总是被各种污秽占据,一不小心,一旦遇到引诱,就管不住自己,在这一点上,柯南的意志还是脆弱的。 即便脆弱,柯南仍然自以为是,可以战胜邪恶的念头,这个思想,一直居于统治地位,他不知道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陷入危险的泥潭,不能自拔,也没有谁可以来拯救,依靠上帝,上帝看不见,似乎很遥远,依靠牧师,牧师的行为让人失望,依靠同事,同事的作法比世界上的俗人更不如,依靠朋友,朋友有酒肉,来得勤快,没有的话,就会疏远。 看来,祖先有言在先,“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靠自己良心的律来支撑,靠自己来自圣灵的力量来支持,靠内心的强大,来应对外在力量,来战胜邪恶的奴役或者捆绑。 最近柯南所犯的错误,罪大恶极,可是,他却自以为义,谁让他长得这么帅呢?难怪女人见了他都喜欢。他自己倒觉得无所谓,不是自己的罪,不是自己的错,责任不应由自己来负,而是别人的不好,别人的不是,一切后果都要由别人来承担才行。自己身上的责任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每每产生的烦恼,大概是自己的期望值高于现实的估计,所以总是愤懑,总是不满,总是埋怨,这个事情,总是在恶性循环,这个怪圈,总是缠绕在柯南周围,不得解放。 柯南对妻子说:“明天放假,我们是在小城度假还是回老家呢?” 妻子说:“太好了,我早就想回老家看看了。” 柯南说:“回去后还来吗?” 妻子说:“看情况吧。可能过一段时间我和孩子再来,你先来,我快发疯了。小城这个地方,我很不习惯。” 柯南说:“你好没去过我所工作的村子呢!” 她妻子说:“不去也知道一二三,山区,到处不是一样吗?不是山,就是谷,不是谷,就是梁,就是山路十八弯,李琼早就唱过的。” 柯南说:“是啊!那李某,据说就是土家族的,是夷陵人。” 他妻子说:“是啊!好像那个谁也是土家族的。” 柯南问道:“谁?” 她说:“嗯,对了,叫宋某。” 柯南说:“好像是,看报纸上说,她是湘西土家族妹子,偶然的机会出了名,现在据说唱到了维也纳,真是红得发紫了。” 她说:“女人,再红,再紫,也要结婚生孩子,才是完整的,否则,总是缺憾。” 柯南说:“不见得,歌星宋某是我梦中情人哦。” 她说:“和你想的一样的男人成千上万吧?你抢得过人家吗?” 柯南被问住了,无话可说。 她又说:“女人,无论外表再风光,晚上睡觉时,一关灯,不都一样吗?” 柯南说:“你真是色鬼托生的!总要开灯的吧?总要天亮的吧?” 她说:“那当然了。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老老实实本分过日子,要好得多呢!” 柯南听他老婆这么一说,那颗不安分的心还真是觉得有理,人活一辈子,短短几十年,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爱除了配偶之外的异性呢?当然,同志另当别论了。要珍惜自己的配偶,试着保持热恋的温度和激情,就很不容易,特别是有了孩子,杂事一多,容易移情别恋,难怪有七年之痒之说,把握不好,就可能陷入婚姻的困境而不能自拔。柯南对未来实在没有把握,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变,或者他妻子会变,这个谁说得好呢? 柯南抱着孩子,逗他玩,小家伙要断奶了,柯南帮着妻子,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应付断奶之后的不适期。 未来的考验还不少。 第190章 畅游三峡 柯南的孩子对生活的要求不是很高,断奶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柯南和妻子为孩子担心得很,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安全度过这个时期。 孩子要是真闹起来,不管你长得帅不帅,反正不会讲道理,就是要闹个天翻地覆还不罢休。 柯南逗了一会儿孩子,他妻子要给孩子喂奶,这个假期,比较长,大概有半个月,柯南决定,二人同心协力,帮助孩子,学习吃奶粉,或者米粉,总之要断绝母乳。要不然,以后就不容易断。希望一次成功,不来第二次尝试。 柯南拿出相机,给孩子留个纪念,就是最后一次吃母乳,这个决心是柯南和妻子下的,并非是外在的因素所决定。 医学书上和家庭生活医学常识上说,孩子在6到7个月的时候就要断奶。 柯南清楚记得这个,可是,有些书又不这样说,到底信哪一个专家的意见?弄得柯南很迷茫,这些专家写书难道是骗稿费吗?真是文字害人,不知听谁的才好? 柯南听父亲说,奶奶生柯南父亲的时候疯了,没有奶可吃,只好由他姐姐,也就是柯南的大姑妈抱着,到处找奶吃。村里的年轻的妈妈们还好,很慷慨大方,奶量丰富,在那个年代,条件很差,奇怪的是,孩子们都还比较健康,不像现在有这么垃圾食品。又费钱又难吃。不过有些小伙伴辣条是一直吃,从小到大都离不开的。要的就是那个味儿,关键是还比较便宜。营养一般,不说也罢。辣到爽即可,孩子好哄,从不挑三拣四。不过,这辣条从来没涨价。这个食品厂老板算是讲良心的。 现在的食品可以放心食用的少之又少,人们都没有良心,食品和药品都关系人们的身体需要和身体健康,这样做会让更多的人陷入不安全的境地。即便安全,也很有限。 柯南拍照片的目的是让孩子长大后,可以看到他什么时候断奶,因相机上有自动保存拍照日期的功能。柯南将孩子的成长,用相机记录下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孩子知道自己是怎样长大的,希望从小培养一颗感恩的心,将来要向社会和其他人心怀感谢,建立良好的关系,不至于在社会上单打独斗,非常孤独。 这个照片让柯南感到很得意,比较自然。自然的东西才长久,不是昙花一现的辉煌,而是恒久的温馨。柯南在归州,还是在将来的任何地方,都需要把家庭照顾好,不想将家庭经营得差太远,不是不想成为别人的楷模,不是不想得到别人的称赞,而是总觉得金钱在支配人的底气。 有了钱,说话的口气就会不同,浅薄之人表现更为明显。厚重的,踏实的,内敛的才会沉住气,不会被表面的繁华所影响,使自己的判断力将为零。 奇怪的事,孩子就像柯南那样能够忍受,人在饥饿的时候,往往爱发脾气,这一点,柯南的妻子表现比较突出。而柯南的孩子则比较安静,即便饿了,也不会哭闹。看来,这小子将来一定是大将军,从小看大,三岁至老,这时候,小家伙就很沉着,不轻易发怒,将来,幸福家庭的秘诀就在于此。 一方忍耐,另一方再厉害,也会孤掌难鸣,最终会烟消云散,重归于好,如果不信,可做试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夫妻反目,产生矛盾,不可开交的?可能就是都不服输,都要争老大,在争的过程中,就会闹出很多故事来。 夫妻一方如果拿配偶的忍耐当成懦弱,那么,夫妻之间的争吵仍会持续,直到双方的都精疲力竭,虽然看起来成功,也是失败。在家庭里,没有赢家,都是输者,都需要付出代价,需要牺牲,这种牺牲不是献出宝贵的生命,而是为了实践爱的誓言,做出合理合情的退让,退让并非懦弱,在妻子儿女面前,显示勇气或者强悍,是十分愚蠢的。在家庭里,没有彻底赢的人,也没有彻底输的人,人都不完美,不可能什么事都想十全十美,这个,在地球上,在人类社会,是不可能找到的。 柯南跟妻子说放假回家还是留在归州,他妻子说想回去看看,柯南觉得故土难离,她不是随遇而安,对父母的牵挂,比柯南更为强烈,不回去,心里不安,比起柯南来,心肠要软许多。他妻子不是软弱,好像有些硬,也不示弱。不过,这个不影响柯南对她的爱。哪怕她再凶悍,再不温柔,再不体贴,再不给面子,再不尊重自己的男人,柯南都一概包容。因为她生了儿子,有了儿子,可以压倒一切。 柯南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差劲儿的,难怪这几年一直不顺,难道是先要做到“孝”不成?孝,做不到,怎么会顺呢? 孝和顺分不开。柯南心想,不清楚哪些地方做错了。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他感到头疼起来,于是懒得再去想,随便,走到哪里算哪里。 柯南突发奇想,从到归州以来,一直没坐过慢船,今天就试试,即将离开归州,项目转战楚西和宣统了,也该坐坐慢船,体会一下究竟有多慢!因为他经常从夷陵坐快船到归州,慢船只闻其声,不见其船,为了丰富见识,增加知识面,增加一点社会经验,他对妻子说:“我们今晚走好吗?” 他妻子问:“为什么?不是晌午,也不是夜里,你有毛病吧?” 柯南说:“没毛病,你还没坐过慢船吧?船从三峡走,可以看看风景。虽说我们没钱专门坐船到三峡玩,我们坐客船同样也从三峡过,也可以一饱眼福啊,你说是吧?” 他妻子说:“这倒是真的。只听说三峡三峡的,还没游玩过三峡。真想走走看看,到时候别人如果问起来,也有说的。免得一问三不知,让别人耻笑。对,你说的对,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柯南想了想,觉得有些冒险,不过,多看看没啥不好,至少能多点素材,长了见识,日记就有内容可写。 想到这里,柯南说:“慢船晚上走,快船白天走,我们今晚就走,船过三峡,过三峡大坝船闸,然后再过葛洲坝船闸,就到了夷陵港,那里转车就可以回家了。” 他妻子:“看起来不错,我们现在走吗?” 柯南一愣,马上说:“还是先弄点吃的,收拾东西,现在是下午三点,还来得及。” 他们就这样作出决定后,他们开始收拾东西,让小家伙在地上的软垫上爬着玩,小家伙没意见,自得其乐。 柯南收拾装箱,他妻子负责做饭。 装箱子对柯南来说不难,经常出门,这些行李箱啥的,都不在话下。这叫熟能生巧。 一个小时后,一切都准备妥当,饭也准备好了。小家伙没有给他吃奶,调好了牛奶,小家伙觉得不对劲儿,可是不知道哪不对劲儿。才生下他时,柯南妻子没奶,就给他吃过两天牛奶,光买奶粉,都让柯南头大,现在又开始了,真的不知道,就凭柯南那点工资,怎样才能满足孩子的成长需要。没想到这个,柯南就感到一阵阵的愧疚。 好在小家伙还是吃了,不是很挑剔的孩子,这个多少都让柯南感到莫大的安慰,这样的孩子养着省心,容易养活,这个习惯,这个漂亮的宝贝,是柯南最大的礼物,柯南没钱,可以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吃完饭,柯南背着背包,抱着孩子,他妻子也背着背包,再提一只箱子,差不多了,然后,找邻居家开车的小伙子,那小伙子不在家,他母亲打电话问小伙子在哪,能不能回来,送邻居到港口。她说的归州话,柯南听得懂,且非常清楚,毕竟归州和南郡虽隔着几座大山,但是口音很奇怪,差别并不大。 尹贤仁出来,问:“你们去哪儿?” 柯南说:“回家。” 尹贤仁很好奇,问道:“奇怪,晚上有车?” 柯南说:“有,有卧铺长途汽车去江城,没卧铺车到南郡,只能坐晚上的客船到夷陵后再转车了,归心似箭啊!你啥时候走?” 尹贤仁说:“那很浪漫啊,一家坐船,优哉游哉,玩了风景,又不耽误行程。真是一举两得,好啊好啊!” 柯南期待着尹贤仁说啥时候动身,尹贤仁不说,柯南也懒得再问,他不说肯定有不说的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追问,随他,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走公路还是水路也随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柯南笑着说:“是啊,你也可以坐慢船,我们又不是重要人物,日理万机吗?不,没有那么多要务,也不用那么赶不是吗?” 正说着话,季柯南看到车的发动机响起来,就说:“再见啊!你看,我们的车来了。” 果然,邻居小伙子将车开回来,今天正巧,他说:“车在山下跑来跑去,刚好跑到我家的山下路段,就接到了电话。无巧不成书啊。” 柯南一家和尹贤仁打了招呼,尹贤仁将面部收缩,眼角有皱纹,鼻子也揪在一起,像是被无形的拇指和食指揪住了鼻子一样,嘴巴似笑非笑,看起来阴阳不定,这种笑,带进来让人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柯南不去多想,多想无益,反而恶心,于是他就进了面包车,直奔码头而去。 小伙子开车送他们到港口之后,就要开车返回,柯南要给车费,他只摇脑袋,嘴上连连说不要,说下次来之后,来港口来接,到时候一并结算,柯南想想有理,也就不再勉强,在那里浪费时间,像有些人那样,把钱扔过去,又送回来,拉拉扯扯,弄了很久,声振寰宇,真的很麻烦。 实际上都有些假,给钱的不想给,得钱的又想要钱,又想要面子,要虚荣。最终啥也没有。不过,季柯南答应的,一定会做到。这个是作人的底线。底线不守,何以为人? 柯南买了船票,是二等舱,不算高级,也不是低级的,票价不高。 从下午五点开始,慢船从上水下来,主要是瞿塘峡各地,在归州港稍事停留后,继续开船往下水而去。 港口候船大厅的喇叭说:“到夷陵的船来了,请买好船票的旅客上船,上船时请注意安全!” 柯南一家就上了船。 到了二等舱那一层,找服务员,凭船票换了铁牌,按照铁牌上的号,柯南找到了房间,里面有上下床铺,加起来共四个,除了柯南一家,再也没有人,房间很小,可设备齐全,有洗澡的,有卫生间,有热水供应,不错。 但是小房间并不隔音,隔壁有人在大呼小叫地打牌,听口音,是山城人。也可能二等舱坐的人少,他们找到老乡,在一起无聊,就打起牌来,也说不定可以很好地打发时间。 归州的旅客不到十位,大家不愿意坐慢船吗?可能是,柯南坐快船时,归州的旅客一般都在二十位左右。无论是往下水走,还是往上水走,都在十位以上。 难道说,坐慢船很慢吗? 事实的确如此,慢船真的很慢,可以好好地看看三峡。 三峡就是峡谷,三个峡谷连在一起,绵延数百公里,走完整个三峡,像这样的慢船,起码需要一天吧? 三峡听起来,名字不长,语气也不傲气,但是,到了峡谷中,才发现三峡之险,非想象就能知道的。 不说石壁,不说赭色的巨石,就是那船拉汽笛,声音在谷中回响的那种气势,就足以震慑人心,惊叹造物主创造的奇妙。船慢慢行,山却静默,白云和雾气,笼罩着两边的巉岩,星星点点的绿色植物和小树,从石缝中挣扎着生长,伸张手臂,迎接阳光雨露,让人不得不惊奇于生命长大的奇迹。 太阳还没落山,红色的晚霞映照着白色的归州新城,白的建筑,在红的霞光里,显得越发美丽。 看着熟悉的城市渐渐后退,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了。 第191章 客船奇遇 柯南看着两边的山壁,类似刀斧所砍劈,这样的奇观,惟有造物主才有这个能力。 经过长期风雨,悬崖树立江岸之上,显得伟岸高耸。猛一看,好像两边的山要倒在一起,就是巨大的斧头从天而降,劈开了一座完整的巨石一般,只留了一条水道,让小纸船一样的客船穿梭其间。李白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正是描写这里,当然有些夸张,也没听过两岸的猿声,只有猫头鹰的叫声,仿佛还有不知名的野鸟在叫,可能是夜莺也说不定,夜幕低垂,看不清,听起来也不清楚,只觉得好玩。人在船上坐,就像画中行。 孩子渐渐入睡,柯南没有坐过客船,在归州两年,看遍了江上来往的客船,反而麻痹,觉得客船从江里来往上下,只是归州长江段的一道风景。因着归州城沿着长江两岸所建,客船经过,拉响汽笛,声音在空谷中回荡,那种感觉真是荡气回肠,非常大气。甚至,船在拐弯处,无论从下水到上水,还是从上水到下水,船经过归州,还是要吼两声的。 轮船的一楼基本是最基层的,可能是最低价的船票,也就是平民买三等舱船票的人很多,当然,船票也便宜,越往上,越贵,人也越少。从重庆外出打工,最便宜的交通工具就是轮船了。还有汽车,山路十八弯,不太方便,绕来绕去,让人头晕脑花,乘坐这种船,大概要忍耐得住船过三峡的苦恼了。 柯南在甲板上遇到了一名老外。 柯南的英文水平不好,特别是口语,能说,但是听还是有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学习英语很多年了,就是在听力上不能进步。也不知道从初中到高中,学的英文跑哪里去了。 也可能英语是地理老师教的,或者是化学老师教,总之,不太正经。就是长得好,相貌也不能当饭吃,除非有知心人。 柯南很好学,一直在寻找机会提高学习语言的最佳途径,包括收听广播节目,这样的通过英语播送的,或者电台教英语的节目都要听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英语科目的考试,提升英语口语能力,特别是听写说的能力。 其实,柯南在选择考试科目的时候,要看有没有容易过的,例如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主要是看态度,态度好就好,态度不好再补考,补考交了费,也就算老实,补考一次就算过了,老师和学校也就不再怎么为难了。 还有,英文成为必考科目,一是因为英文使用范围较广,几乎成为百分之八十的地区和国家的官方语言。二是英文可以让很多人老实下来,不至于胡思乱想,英文都学不好,还谈什么政治?三是英文就是由字母组成,不习惯使用符号,或者对符号不敏感的人等于嚼蜡,非常晦涩难懂的,没有兴趣,纯粹是为了应付考试。考完之后,也就扔掉,根本没有兴趣再捡起来,久而久之,英文也就成了一种曾经的辉煌,或者说是一种炫耀的资本,毕竟自己也懂一些英文。考试又不看相貌,就是进考场核对身份的时候会看,大概差不多就行。只要长得差不多,差别不很大就行。考试又不是选美,何必那么在意外表?如果考试就是选美,季柯南逢考必过。 柯南在甲板上遇到的老外是一名来自澳大利亚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他的儿子来游三峡,奇怪的是没有跟着旅游团,反而是父子两个人。 他说:“他不喜欢跟着旅游团,以前也跟过,旅游团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导购团,让他买东西,不是看风景。” “你说的没错。我觉得他们想赚钱,如果一心想赚钱,就没有心思看风景了。”季柯南说。 “对,没错,是这么回事。”老外竖起大拇指赞扬季柯南道。 “违背了宗旨,就不能再挂羊头卖狗肉,但是,旅游团的市侩气和铜臭味依然浓厚。”季柯南说。 “这个我不明白。”老外疑惑地问。 “就是说,旅游是花钱买罪受,在家不好吗?干嘛情愿送钱给旅游区?或者旅行社,他们都很难吧。为什么还要在伤口上撒盐呢?”季柯南问。 “为什么呢?”老外问。 “没有减少旅游团的导购欲望,再说,旅游团导游看游客的钱包是否鼓起来,再看游客是否大方,是否容易上钩,不过是花钱的机器,看风景,不过是看自己家的后院,习惯生麻木,麻木生无知,无知就是没了良心。买一大堆垃圾回家,游客上当,导游赚钱,小贩赚钱。最终是游客上当,谁都能赚钱,就是游客除外。”季柯南答道。 老外很高兴遇到一个懂他说话的人。 柯南在甲板上和他海聊神聊的,周围出来看风景的人,也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用的是方言,有的柯南也听得明白。有的乘客认为柯南是一名不错的导游,向他竖起大拇指,柯南很是开心。 这艘客船,不是旅游船,是一般的交通工具,可是经过的地方恰好是三峡旅游区,旅游船也是慢船,多了几分粉色,添了一些脂香,其他都差不多,船的动力系统还是柴油机,船靠舵调整方向。船上的人,目的不同,一个是找钱,一个是花钱。 和老外聊了一会儿,柯南回房,给他妻子说了,他妻子有些诧异,想不到机构负责人不在身边,熟人不在身边,柯南竟能和老外对话起来,难道是彻底放松了就毫无障碍了?以前,都是负责人和老外交流,季柯南在旁边傻眼,听谈话就像对牛弹琴,估计是压力过大,耳朵就不灵敏,脑袋也嗡嗡作响。压根听不到说什么,怎么能弄懂呢? 她说:“老公,你真了不起。” 柯南说:“没什么!” “老婆,你看,你听我说,老外也是人,也需要交流,也许他觉得我的英文很烂很差劲,但是,可以原谅和宽容呢,毕竟不是一门母语,仅仅是一种学习的语言。学习母语简单,环境造成,学习外语很难,也是没有那个成长的环境。而语言,是需要不断地训练的。 ”季柯南说。 “你说的我听不太懂。不过,你能和老外对话,就向和我们对话一样,证明你还是很牛叉。”他妻子笑着说。 季柯南听了这话,更加得意,不假思索地说:“老外也要打发时间,在这船上,看到这么多人,实际人不多,坐船分等级,三等舱住了一大半人,其次是二等头等。人越来越少。三等舱的人不排除有会英语的,如果会,也不能到这里来,没办法看到老外,也没办法交流,你说是不是?” “那可不!”他妻子说。 “我跟他分享这些心得体会,也是,没有机构负责人在,更放松,更能充分发挥我的作用,调动我的能力,达到一个新的水平。 你说是不是?”季柯南说。 他妻子点了点头,低头看手机起来。 旁边那些打牌的吵闹声,隐隐约约地穿过墙壁,到了柯南这边,孩子在船平稳的行进中,以及船上机器的轰鸣中,睡着了。柯南看着妻子美丽的脸庞,心中痒痒,夏天穿的衣服少,柯南说:“身上油汗要洗一洗,我先去洗。” 他妻子说:“你看着孩子,小心从床上滚下来。我先洗。” 柯南不和他妻子抢,洗澡房就在屋内,什么时候洗都可以,想洗多久都行。资源很丰富,这些热水都是从长江里抽上来的水,由机器的余热烧热的,非常丰富,只要你愿意,可以从小城洗到夷陵,都没问题。而客船只要行进,就有热水供应。 船在江中游,非常静,路标在旁边,闪烁着红色的光。天黑了,探照灯向前和左右都有灯照射,船尾除了航标灯以外,没有别的可见的东西。山非常静穆,非常黑,如同煤山,看不到星星点点的人家。山势非常陡峭,那些人家不会在这样的陡峭地方,修建房屋。 只要有一点稍微平缓的地方,就有房屋。住在三峡边,这里几乎与世隔绝,要想出入,不是轻而易举的。 峡谷里,不透风,船舱里的电风扇已经不能满足需要。柯南的仓位有空调,但也不想久待在狭小的空间,那里的空气不太好。不如到外面透透风。 那个老外带着孩子已经回房休息了。已经到了晚间11点,除了怕热的,和想看三峡大坝的,都回房去了。 12点,船渐渐靠近了三峡大坝。柯南停了空调,此时,已不是太热,柯南趁机就和妻子做了一次,很是放松,轮船的马达的振动,也能助兴。洗完之后,柯南又洗了澡。 然后转到舱外,看看客船被拴在大坝这边的巨柱上,巨柱上有一些铁环,缆绳往上一套,就能固定船体,轮船不会被来往的船只激起的巨浪,摇晃得太远。 就在这时候,有人说,船进船闸了。 柯南跑到船头去看。 果然,第一道闸门缓缓升起,客船随着前面的船进入了第一道船闸,大概一道船闸里面可以容纳六艘船,然后,船尾的闸门缓缓关上,船头的闸门开始升起,船体明显地开始下降,大概一个小时后,客船终于走完了一道船闸。 柯南看到,船体下降时,离上面越来越远,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有点像是掉进了井里了。柯南不知道,这样的船爬楼梯设计得如此巧妙,而且颇动了些脑筋。 柯南看到那些水中泛起的垃圾,感到后怕,那些垃圾怎么会进船闸的呢?真是奇怪!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最常见的是塑料用品,还有泡沫,水草,木棍,木头,等等,最多的是生活垃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些垃圾能够进入船闸之内,证明外面的垃圾已经太多了。 柯南清晰地记得,一旦下雨之后,江面就会多出很多垃圾,漂浮得一朵一朵的,真是太多了。 难怪山上很干净,那是因山上的垃圾都被雨水冲到沟里、冲到小溪,再到小河,最后到了长江。 长江被三峡大坝拦腰截断,大坝截流,水被拦住,垃圾也没有跑,这样,整个三峡上游,就成了巨大的垃圾场,整个垃圾场,需要经常进行清理。但是,即便经常清理,也会有很多东西没办法及时清除。 等船过了最后的船闸时,柯南已经回房睡觉了,太难受了。难怪人们都愿意多花钱去坐快船呢?等船过船闸,似乎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或者说是经历了一次死亡历程。 那种身在深井之内的感觉的确不爽,万一有人从上面丢个致命武器,整船人都会完蛋。 柯南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感到船加快了速度,非常平稳,非常迅速,如同脱缰的野马,无论如何,都比刚才在船闸里窝着舒服多了。 天似乎麻麻亮了。柯南看看妻子和孩子,他又翻身睡着。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船又进入一个船闸,这个船闸就是葛洲坝船闸了。只有一级。构造和三峡大坝船闸差不多,只是鹅卵石看起来被船体碰掉了一些,上面留着一些刮擦的痕迹。 这里离地面也不太远。有早锻炼的人,穿着短裤,沿着江岸在跑步。清新的早晨,东方现出鱼肚白,看来太阳快要出来了。 柯南决心再也不坐慢船,但是对西陵峡的美景,非常留恋,赶紧拿出相机来,连拍了几张。 不知道洗出来的效果如何,反正是一部傻瓜相机。照不好,也没办法,不是技术不行,就是相机不行。 船出了葛洲坝,就进入夷陵市区,到了夷陵港,人们开始往外走。大包小包的,行李箱,行李袋,背袋,大呼小叫的,非常热闹。一些扁担工,长得五大三粗的,扛着竹筒,竹筒一头挂着绳子,用来固定那些行李。 人们看到这样的装扮,就知道是下苦力的,有些人不擅长走台阶,所带的东西又多,只要请他们去帮助了。他们靠此为生。 第192章 最新计划 柯南抱着孩子,背着背包,他妻子则背着背包,提着滑轮行李箱,有“苦力”来问,柯南均摇头,这些负担不是负担,没有钱才是负担。他妻子很能干,拿着行李,看起来很费劲,但没什么怨言,也不想找“苦力”来做。主要还是为省钱。按说,这找苦力的钱应当由单位报销的。 因单位负责人均表示,愿意帮补一些安家费给柯南,严格来说,没有在归州安家,这些钱就省下来了,省下来,又有预算,干嘛要把钱退回办公室呢?这样拖儿带女的,应当给予照顾。柯南这样想,其实,他心里也没数,不要意思开口提这个事。再说,柯南也很年轻,这点苦还能吃,不存在劳累过度的问题。 他们沿着台阶往上走,开始还不算什么,走着走着就累了,好在在归州经常走台阶,走不了几步,就走完了台阶。台阶没有归州的高,但也不简单,最后能走完,也算是克服了他自己的不足和胆怯。 汗水很快就流出来,打湿了后背,脸上淌着汗珠子,季柯南感到生活真的艰辛。那些长年累月在码头卖苦力的人怎么过来的?真的不容易。 港口的附近就是车站。柯南打听了票价,还行,要买直接到襄阳的车,没有,柯南看了又看,还是不行,必须到荆溪口市后转车才行。襄阳和夷陵暂时不通高速公路,走铁路要走回头路,有点不划算。再说,港口离汽车站近,离火车站远,总不能舍近求远吧,又不能享受特殊待遇,随意性很大。 据说,高速公路正在紧张建设中,谁知道夷陵的地势非常复杂,不容易修好,在施工过程中有难度,耽误了工期,也属于正常。这次不好走,等孩子大一点,就好走了。但是,孩子大了,还会再来吗?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柯南问妻子:“我们坐到荆溪口的车好吗?” 他妻子问:“到荆溪口?我们不是到襄阳吗?” 柯南说:“到襄阳的车没有,只有转车。” 他妻子说:“那好吧。” 女人一到外面都会犯晕,他妻子也是这样,这个毛病与生俱来,后天通过学习也不能有多少改变,看来没治了。 柯南心想,难怪有那么多人贩子将贼眼盯着女人呢。女人在全国各地都有,上街七转八转犯晕的也不少。人贩子抓住了女人爱慕虚荣的心理,很容易得手,加上女人在噪杂的环境里,判断力下降,更不知道怎样分辨是否,查验忠奸。 就这样,柯南想买票,还没走到售票窗口,每次出门,就像逃难,季柯南有了深刻的体会。 正在此时,他突然感觉肚子在唱“空城计”,很饿。他又转了回来,对他妻子说:“我想,车挺多的,不如先吃饭,再买票坐车。先买票,坐上车之后,就不能安心吃饭了。车上的会不停地喊,不停地催,很麻烦,我们先吃饭你看行不行?” 他妻子说:“对,司机一喊,可就不是吃不成了吗?老公说得对,人家一喊,车不等人,立马,我们就得走,不能让人家等半天。老公说得对。” 他们就在附近找饭店,找了几家,都不满意,最后,走得离港口车站越来越远,柯南的妻子说:“不行,我走不动了,最后找一家,好歹不走了,吃了再走。” 柯南看到他妻子这样,也就算了,恐怕还没吃饭,人就累的不像话,吃不下饭了。 于是他们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热干面。夷陵的热干面,作料太多,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可能胡椒放多了。 味道不是很正宗,正宗的是江城的热干面,到了这个地方,热干面的味道已经全变,一吃就知道不是正宗的,为了吃到正宗的热干面,还是需要到江城去才行。据说襄阳的牛肉面也很出名,都是这个现象。季柯南心想。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什么地方的人就喜欢什么的口味,这个味觉从小形成,经过很多年都难以改变,这个可能就需要逐步适应。季柯南这样想,头脑飞快地转着,就像安装了小马达在脑袋里一样。 柯南记得有谁写了散文,专门介绍热干面的。十分热闹。大致内容,季柯南还记得一些:荆楚的名吃之一就是热干面。出了江城,吃别处的热干面,就没有了那种口感。襄阳最有名要数牛肉面了,当然,牛油面也不错。只有在襄阳吃,才能吃得好,吃得正宗,在襄阳的友谊街,也就是汉族和少数民族集中居住的街,吃得最正宗。要是在江城吃,恐怕也不会这么正宗。要找到那个味儿,恐怕很不容易。 柯南抱着孩子,让妻子先吃。这是体贴的表现,这样做不是落妻子的表扬,其实,体贴妻子不需要表扬,认真去做就行了。季柯南很清楚:很多人表态了,可是无法兑现。这是欺骗,久而久之,名声传出去,就没有人理会了。 妻子吃完,换柯南吃。吃饱了,柯南心里踏实,得了安慰。他妻子更不用说。越是饿的时候,越容易发脾气,这是他妻子的特点。掌握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想要平安无事,那就得让他妻子先吃饱。 要不然,柯南将来只要活着,就一直被她说来说去。 这个毛病陪伴柯南妻子多年,有时发一些无名之火,柯南摸不着头脑,后来,柯南摸到了门道,了解了她的这个毛病,就尽量避开这个高峰,缺乏血糖供养的时候,避免对话。 这个新的发现让柯南非常开心,让他有一种善于观察的快感。其实,这个事实早已存在,不过因着柯南的疏忽和自负,显得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结果发生了一系列的问题。经过数次碰壁之后,柯南变得乖巧起来。 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柯南就变得成熟起来。 他看着那些人,面无表情,估计都是妻管严,想想一下当时他们的妻子发脾气的样子,就是惊悚剧,半夜不能读不能看的故事,这个故事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夜不能寐,白天也无精神。 巧得很,好像专门为他准备的,他们刚刚吃完了饭,门口就有人招呼说:“到荆溪口的有没有?车快开了。” 柯南听了,赶紧跑出来,看到一辆中巴车停在路边。他问:“是不是去荆溪口?” 那人说:“是啊,绝对不绕圈子。” 柯南一听,说自己不绕圈子的一定会绕,柯南说:“你走吧。” 那人说:“谁骗你是小狗。” 柯南听了,心里好笑,想,不知道你当了多少回狗,连狗都为你感到羞耻。因现在很多人连小狗还不如,小狗懂得忠实,对主人绝无二心,哪怕被主人宰杀,也绝不退缩。 柯南最终没有坐车,还是克服困难,带着饭后的负担,重新到车站里。像大多数人一样,他还是信任车站的车。对于谎言,柯南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再多一次不算多,少一次也无所谓。麻木让人觉得理所当然,非常自然,习惯使然,传统使然,霸道行业的作风使然。这不算什么。柯南心想,不过只能靠自己观察,依靠自己的智慧来判断,来决定,不上当就算成功。 车站里的车很多,进进出出,按照时间发车,进站的通道和出站的通道,都合理有序,车进进出出,不耽误时间,按时间发车出站,井然有序。这事相对来说,有保障,有问题可以投诉。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车,跑不了人,跑了人,客运公司跑不了。最后还是有人承担责任的。不过,责任有大有小,承担的赔偿数额也可多可少,还有可能进行调解,如果都不肯让步,就算没有这场纠纷,采取其他都认可的方式来解决纷争。 到了车站,柯南突然想到,真笨!应该想到将行李交给行李存放处的,只要出点钱,就免得大包小包的满街里瞎跑了。真是累死人了。 柯南让他妻子照看孩子和行李,他过去买票,买了到荆溪口的票。买票她必须不和你商量,就用订书机”啪“一声订了,然后要钱,拿到手一看,是保险,意外险,多要付两元钱。 柯南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就不要,售票员经不起柯南的决心,就作罢,只好退钱。这样做,其实对售票员有好处,这不是任务之一,是额外的,因为额外,就有外快。售票员没有任何意见,乘客们中,有的也无所谓,车在路上走,你不撞别的车,别的车撞你,都不是没有可能,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顺利,总有不顺的时候,或者天气原因、或者人为因素,或者车况不好,或者路况不好,都会造成意外。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怕。 荆溪口是荆溪的门户,故名荆溪口吧?西边是群山,东边是平原,属于典型的西高东低的地势。这样的地势,让水自西向东流,日夜不停歇。带来山中的水,还有泥砂,当然也有肥沃的土质,冲击形成的平原,更适宜种植农作物。 柯南将行李放入车下的行李厢里,然后上车,之后,他抱着孩子,坐在他妻子旁边。到荆溪口的车不少,几乎半小时一个班次,不需要等太多的时间。因此,车很快就从车站开出,不开出,后面的车就有意见。 车没在城区内再转圈子,这样转来转去没意思。这一次又证明了季柯南预测估计正确,因为中巴车还在街上转,客不满,没有达到理想的人数,开车跑一趟肯定赚钱不理想,肯定不可能白跑,做这个生意,存在的风险较大。季柯南心想,各行各业都不容易,能照顾的当然照顾,不能照顾到位的,也只有作罢,季柯南毕竟不是钢铁侠或者蜘蛛侠,没办法匡扶正义,救人于水火当中。 许多卖车票的游击队,就是喜欢在车站附近的街上拉客,规避车站的管理,将旅客骗上车之后,开始在城区内兜圈子。旅客急得汗流浃背,司售人员却安若泰山,根本没有听到旅客的抱怨。这样的兜圈子的车,比较常见。季柯南早已知道,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态度。 当乘客问道:“什么时候走?” 司机或者售票员说:“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马上!” 旅客暂时信了,可仍然不见走上离开市区的路,这样随口拈来的谎言,是他们用惯了的,因此他们的口碑越来越差,越来越差,直到最后,无人肯上他们的车。偶然骗一两个外地人,算是顾个温饱。这些结局都是自己造成的,跟外界没有任何关系。 外地人遭到本地人的欺负,任何地方都存在,不是偶然发生的,这是人的本性使然。本地的优越性,盲目的自大狂,无知和浅薄,是人类的通病。越是无知,越要装作学富五车;越是浅薄,越要故弄深沉;越是幼稚,越要装作成熟得发紫。 本地人欺负外地人成为通病和通例,外地人遭受欺骗或者欺负,成为自然。谁都不好说什么,谁都清楚这个现象的存在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季柯南心想。 车没有走高速公路,从夷陵到荆襄的高速公路正在建设中,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通车。所以,车走的是普通公路。 既然是普通公路,山路就要弯曲许多了。 高速公路之所以快,是因为高速公路往往将路拉直了,拉平了,不让车上坡下坡或者左拐右拐的,要知道,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 车走普通公路,自然跑的速度就很普通了,不敢开快,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现在的变数太多了,简直让人目不暇给,应付不来了。车走得好好的,突然从前面跑过一条狗,车避让不及,将狗碾死,或者跑过一只鸡,甚或一只猫,都难免有失误的时候,自然,那些刚才还活着的生灵,突然成为一堆烂肉,那情形,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第193章 反客为主 柯南看着孩子熟睡,完全不顾客车的颠簸,说实话,交通工具最好的算是船了,比较平稳,特别是长江中的船,更不用担心风浪,坐在船上,的确很舒坦。 基本上走这一趟,季柯南发现在三峡中行船,随便开,没事,高峡出平湖,非常贴切,就是一只纸船,也能平安,可见水平如镜,多么自由,简直心旷神怡!有驾驶摩托艇驰骋江湖的感觉。长江就像被驯服的野马,现在温顺如绵羊,怎么做,长江也不发怒。不过,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沉默,季柯南不太清楚,也不愿意去深思。只是这次走这一趟,有一些感想罢了。 在交通工具中,除了船,还有不少,季柯南很清楚比船稍好一些的是火车,最差的算是汽车了,当然,还有柴油农用车了。还有动车,这种和谐号的快速列车,实际上用电带动,快,非常快,从江城到襄阳,两个小时多就到了,比传统的列车要快一个多小时。可惜,从夷陵到襄阳还没有快速列车。最好的出行工具就是汽车,也最方便。 高铁也是,更快,从江城到襄阳,据说不到两个小时。这速度简直了,令人瞠目结舌。 汽车颠簸程度的深浅依赖路况的好坏。路况的好坏决定于路上跑的车。现在的车宽度限定死了,惟一可以变化的,就是高度。现在的重型卡车,走在脆弱的普通的公路上,的确令人担忧,路况因此也越来越差。 好的路段,就车跑起来既快又好,差的路段,车跑得不好,还容易磨损轮胎,车上的人也难受。 但是,很奇怪,小家伙偏偏喜欢这样的路况,就像他喜欢看广告一样。孩子的世界,和成人的不一样,这个对季柯南来说算是确定的事实,不知道这孩子将来会不会一直喜欢看广告,从另一方面想,广告的确拍得精彩,比电视剧拍得好。孩子不管剧情,孩子只管时间短,精彩,好看,声音和图像都表达一个意思,就是买买买,要要要,买了就好,表达这个意思,广告的目的就达到了。其他情节啥的都是衬托。 选择交通工具,季柯南也头疼,总担心会影响到孩子,其实,孩子身上到处都是肉,不管怎样颠簸,都能得到缓冲,软着陆,没事。坐船太平稳,小家伙还时不时地醒来,玩一会儿,不肯睡,到了车上,情况发生改变,上车摇晃一会儿,就开始入睡,直到尿憋醒了,撒了尿,继续睡。不肯玩。因为有柯南和他妻子轮流抱着,小家伙就仿佛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很喜欢睡觉。小家伙对柯南两口子十分信任。当然,他的父母也绝对对得起他。 究其根源,在于柯南也爱在车上睡觉。季柯南笑了,原来根源在这里。 柯南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睡觉,只要困乏,就能睡,加上柯南喜欢熬夜,在白天的某一时段,就非常困,睡一会,就好得多。不睡,就非常要命,浑身都没力气,没精打采。 太困的时候,哪怕在车站的长凳上,他也会睡着,要知道,车站的大喇叭不歇着,总是要播出一些发车和来车的广播,或者是一则总也不变的晚点通告,对影响旅客出行表示歉意,但是,时隔不久,又会有相同内容的致歉广播。 在季柯南的印象中,火车晚点是常态,准时是奇怪的,可能需要更多的监督,才能改进,如果不改进,只能适应,自己先赶到,让人来等车,才有保障,车不可能等人,一到发车时间,一定会走,无论怎样招呼,车就是要走。 车到荆溪口,然后转车。 转车之后,开始朝襄阳方向进发。离目标越来越近。柯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情,因妻子和儿子都在身边,有了他们,就等于有了家,襄阳仅仅是一个地名,你爱家乡,家乡不见得感恩,不见得爱你,因为家乡有太多的人去爱,自己的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季柯南他们一家回到家了。 这个家不算富裕,可很温馨,也舒适,但是,有一点,就是有不好的回忆。不过,旧事已过,一切都是新的了。忘掉忧伤,抹去眼泪,笑着面对未来。家不大,但是,心大就行。薄饼虽少,难以下咽,但是,平安就行,有欢笑,有安心,就比吃鱼吃肉、享受山珍海味都强,因为,吃得奢侈,心里不安。吃得朴素,肠胃都舒服。 家里布满灰尘,结满蛛网,看起来很荒凉,虽说房子没有破旧,没有人住的房子,就是显得没有人气。没有人气,连房子就没有了灵气,没有灵气的房屋,就有其他东西进来,说不定是另外的物种,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均有可能,季柯南心想。 放下行李,没说的,开始打扫房间,否则,柯南一刻也呆不下去。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浑身已经如同散了架,懒得动弹,上床就睡,睡到半夜,发现有老鼠。 柯南万万想不到,原来家里不是没主人,有,不是人,却是老鼠。 老鼠成了家里的主人,让真正的主人情何以堪?真是,不把假主人给揪出来,真主人就无法在家里掌权。不把李鬼干掉,就没有李逵的立身之处。这个家,这所房屋,只能有一个主人,或者是人,或者是鼠,绝对做到天无二日,家无二主。 半夜里赶老鼠也是一种战斗。柯南听到老鼠的吱吱声,就不自在,就要敲一下床架。老鼠就老实一会儿,老鼠再叫,柯南再敲,一直折腾到天亮。白天,人是这屋的主人,夜晚,这屋的主人就是老鼠了。互不相扰,可是,一想到老鼠对人的影响,就让人心里难受。 这样折腾了一夜,季柯南已经恨鼠入骨,恨不得将老鼠们一网打尽,将老鼠全部凌迟处死。事后,季柯南有些后悔,凌迟有些高难度,需要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和手才行。自己的条件不具备,总不能拿个菜刀行刑吧? 天亮之后,二话不说,季柯南开始找老鼠的窝。柜子里,柜顶上,墙角,书架各层,书架后,沙发后,各个地方都找遍,就是没有。 柯南想到了厨房。因为老鼠爱厨房,那里有水,有下水道,有食物,也比较阴暗,老鼠喜欢这样的地方,可谓是风水宝地,有吃有喝,有拉屎拉尿的地方,又有睡觉的地方,环境太好,不忍离开。 在季柯南家的厨房的打火灶下面的柜子里,有一个纸箱子,以前装过微波炉,因为纸箱质量非常好,舍不得扔,就做了杂物箱。 柯南打开一看,一只大老鼠突然跳出来,跑了。还有四只小老鼠。这是老鼠的窝。这是老鼠真正的家,侵犯柯南的卧室,是属于侵略行为,既然老鼠先做了初一,那就怪不得柯南做十五了。相互不侵犯成为历史,需要做出决定了。 小老鼠还跑不出来,大老鼠可能想等他们长大了,就能出来,老鼠的自信,被柯南提前回家击打个粉碎。二话不说,柯南对老鼠进行了全歼。 处理完这些小老鼠,大老鼠的去想在哪,仍需要追杀。 白天无果,等待夜幕降临,观察之后,再做打算。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鼠开始出动。柯南仔细听这些动静。可惜没有任何声音,柯南沉沉地想睡着的时候,听到了老鼠活动的声音。那吱吱声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天空。 柯南想,不会在楼上吧。楼上那家主人有洁癖,一点灰尘就让他们大呼小叫的,何况一只硕鼠了。楼上那家伙,做了水磨石的地面,建筑垃圾全部倒进了下水道,结果堵塞,弄了很长时间,他们才收拾好。当然,柯南住在一楼,下水道另外走线路,和楼上没有任何关系。这种水磨石,可能会有老鼠活动的场所,但是,楼上养猫了,恐怕还不会给老鼠留机会。 不在楼上,那在哪里呢? 仔细再听,吱吱声来自二楼地板之下,柯南突然想到,一定在紧贴着二楼地板,一楼天花板的位置。 正在这样想着,柯南突然看到一只黑影顺着落地窗帘往上窜,动作之快,快过武林大侠,那轻功十分了得。然后,那黑影又溜下来,非常娴熟,显然,窗帘背后有文章。 但是,晚上作战显然不行,对敌有利,对己不利。 等到天明,柯南继续寻找,搬来梯子,在窗帘背后寻找问题答案,到底老鼠藏身何处呢? 柯南掀开窗帘,细细一看,原来,在天花板的墙角有石膏线,是装修之后,在窗帘旁边留了一洞,老鼠很精明,就从窗帘这个“绳梯”攀援上下,在此做窝,处于优势,易守难攻,看来,老鼠非常狡猾,很懂战争之术。 发现这一惊天秘密之后,柯南向他妻子做了汇报。她说:“赶紧想办法解决掉,免得晚上他们又要闹腾。总不能让我提前进入更年期吧?” 柯南说:“没问题,我来解决,保证全部歼灭,一个不留,你就放心吧。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遇到困难绝不绕道走,拦路虎不怕,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吓人,做起来容易。这事,包在我身上。肯定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放一万个心好了!” 季柯南夸下海口,突然后悔起来,老鼠存在很久了,科学家专家那么聪明,也没将全球的老鼠全部消灭,反倒越来越多,他自己啥家都不是,怎么可能全歼老鼠呢?这个可如何收场呢? 柯南想了又想,用什么办法来堵塞这漏洞呢? 木头?不行,老鼠的利齿肯定会把木头啃成碎末。铁?不行,没有那样的铁块,再说,不能保证一定严丝合缝没有空隙。最后想到了水泥。没错,水泥容易操作,材料容易找,关键是水泥是可以变的,而且,水泥和黄砂结合可以将洞口糊起来,保证严丝合缝,另外,水泥砂浆完全干了之后,会非常坚硬,因为水泥是粘合剂,沙是坚固的,经过长期河水冲刷,水的力量十分巨大,就没把沙弄粉碎,还没灰飞烟灭,何况小小老鼠呢?沙经过水泥粘合剂的粘合,由软变硬,任凭老鼠再锋利的牙齿,也无可奈何。老鼠一般白天不敢出来,到了晚上,才敢。这个过程有将近十个小时,这么热的天,水泥砂浆凝固的时间很短,不到天黑,老鼠出来之前,就已经完全凝固。这个方法绝对可以试试。 季柯南性子急,想好了,说干就干,看看材料,家里没有水泥。附近也没有人家装修,外面也没有人施工。没办法,柯南只好想到去东门口的建材市场,到那里看能不能想点办法。 柯南骑车前往,到了那里,认识一个以前家里装修,经常光顾的那家卖水泥的老板,问他有没有水泥,他说有。柯南说零散的有吗,他指了指仓库地上,说:“扫一扫,有很多。” 柯南说:“我想要一点,家里有了老鼠洞,想糊起来。” 老板说:“没问题,你去扫一点吧。老鼠的确很让人憎恨,我支持你!” 柯南谢过,然后,拿着扫帚就去扫了一些。 装进黑色的塑料袋里,已经足够。 柯南跟老板道过谢,然后回家,弄了点黄沙,将水泥和黄沙拌合,调成糊状,然后上梯子,开始糊起来。 洞口太大,不能将洞口完全盖住。 柯南就找了一小块砖头,将洞口堵住,再糊上水泥砂浆,事情就这样成了。还好,今天气温较高,水泥砂浆会很快凝固,无论老鼠在不在洞里,都会再也无法安居此处了。 估计不会在洞里,在柯南开始糊水泥砂浆的时候,还没完全糊住,老鼠就趁机跑掉,显然,它们已经知道主人的用意,早已趁主人去想办法的时候,搬家走了。 搬走了,估计来不及全部搬完,自己逃跑,想回来就难,老鼠的家当有哪些,只有老鼠知道,季柯南也不去一探究竟,那是老鼠的世界,将老鼠的窝和人的家隔开,老鼠就成了无家可归之鼠,知道季柯南一家不欢迎,待在这里没意思,不如换新的窝,安排新的家。 第194章 婆家娘家 要说老鼠是世界最聪明的动物之一,老鼠娶亲的故事家喻户晓,老鼠不仅在柯南家娶了亲,还生了小老鼠,这个家俨然就是它们的家,它们的天下了,如果季柯南他们一家再不回来,柯南的家就是老鼠的王国,老鼠会有国王,有王后,还有鼠兵鼠将,热闹非凡,柯南的家足够宽敞,虽说不是按照级别来看房间大小,对于老鼠建立鼠国来说没有一点问题。 柯南将其后路封死,一窝全端,小老鼠全部歼灭,对大老鼠,准备老鼠铁笼子,诱捕,然后溺毙,打扫房间,屋内有老鼠屎尿味,彻底清理。对付老鼠,柯南需要动脑筋,多想想策略和方法,不断调整思路。这就像做项目,需要动脑筋,不能照抄照搬课本上的知识,不能学习理论,不懂实践,要多方面地去思考。 柯南算是比较负责的,虽说没有洁癖,可是看到东西乱放,也心生恼怒,有时候责怪别人,实际上最多的时候,还是愿意想想他自己的过犯,他自己长得帅,觉得不是自己努力长成的,应该算是父母给的,上帝塑造的,功劳不是自己的,至于谁爱他就让她去爱,这个事情本来就不能勉强。 弄完之后,柯南坐那里想,这样也不行,孩子一天天长大,山区的教育很明显有些不够好,老师不安心在山区,条件也不太好,相对来说,襄阳还是中型城市,比较适合孩子的教育。问题在于,如何经常照顾孩子?这是个问题。 家中无人,就不像个家了,老鼠来占领阵地,自然会娶亲,生下一窝又一窝的老鼠仔。柯南家住一楼,厕所外面是下水道,还有垃圾道,老鼠最爱的地方就是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俨然就是它们的厨房了。至于其他布局,季柯南不懂,这是老鼠们自己去完成的工程。老鼠们能和人类共存很多世纪,证明老鼠是聪明的,要不然,早就灭绝了。老鼠在十二生肖里排名第一,不是没有道理,这些,都是老鼠们经过长期的努力和奋斗得来的地位,牢不可破,屹立不倒。 然后,它们吃完喝足就回房间睡觉,至于撒尿拉屎,都在屋内。 反正是让可能闻到了刺鼻的尿酸味儿,简直令人忍无可忍。 柯南和他妻子也是忍着刺鼻的味道,做完清洁的工作,然后准备准备,回到妻子的娘家看看,免得这么久不见面,让她父母看看女儿和外甥的样子,也高兴高兴。 老人图的就是这个。至于有本事没本事,他们心里憋着,为了女儿和外甥,只有忍住不发,对这个姑爷,横竖是看不惯的,无奈女儿看中,现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女儿如果离婚,就是二手,说出去不好听,不好谈判,没有底气,也不去提这一壶。 这边的父母,柯南的父亲已经去世几年了,目前只有一位母亲健在,去看看也不为过。人生的时间短暂,尽孝需要尽早,否则后悔都来不及。这些都是痛苦的经历。柯南历历在目,不堪回首,但不得不想到。偶尔想起,便是一种心酸。 老人还好,就是吃糖吃得厉害,喜欢喝茶糖水,身体还硬朗,牙齿也不因为有糖而感到有虫在啃咬。身体健康,是柯南最大的安慰,希望她长命百岁,等柯南成功,有钱了,可以带老人到处走走看看,免得遗憾。问题是因为爱,让她牵挂着柯南弟弟的孩子,这个小家伙留给了柯西,而柯西不争气,喜欢喝酒,专顾自己,没办法,柯南想到这些,就感到身上的担子非常沉重。 老人和柯南的弟弟在一起居住,帮助他照顾孩子,柯南的弟弟柯西结婚,柯南没能回来,当时才到归州,第一期项目刚开始,挺忙,加上,负责人不是特别信任,为了建立良好的关系,柯南忍痛,以工作忙为借口,就留在了归州项目点。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柯南的妻子在蜜月、在孩子没满月的时候,总之,柯南有些缺憾,对妻子,对弟弟,还是对其他亲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总觉得对不起他们。实际上,他没能参加婚礼,没能过完蜜月,没有在等孩子满月才走,都是季柯南欠他们的。季柯南太重视工作,忽略生命中最要的亲情,这个让他觉得非常痛心。不过,时过境迁,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怕他妻子经常提及此事,让他无地自容,仿佛一生的辫子都被他妻子抓住,随时可以提一提,揪一下,让季柯南感到疼。不仅肉疼,心也会疼。 当然,在功利社会,大家都能理解这个,为了赚钱,为了养家,不得不做出牺牲,但是,如果这事发生在慈善机构里,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慈善机构也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完美,反而,人们对当今社会上的机构不满,也就对慈善的机构充满了希望,但是,希望越大的,失望也就越大,不如以平常心对待之,加之,慈善机构培养的人,大多数也有一些特点,都以爱人为原则,并且要实践出这个真理。可是,柯南觉得自己没有做到,心里的确有些惭愧。 柯南从他母亲家回来,准备一下,第二天到柯南的岳父岳母家。 柯南问:“岳父母爱吃点什么?” 他妻子回答:“买点香蕉、苹果吧。毕竟交通不是很方便,有钱买不到水果,在我们这里,到处都有,超市里有,小贩也卖,又便宜又新鲜。” 柯南说:“很好!” 在购买这些水果的时候,柯南显然没有他妻子有经验。但是,在算账方面,柯南又略胜一筹。这些习惯,并非柯南喜欢数学,而是没办法,而且,对人的观察方面,更加厉害。他喜欢写日记,这些习惯让他提升了观察能力,将能力应用出来,就能带来果效。 因为忙碌,都忘了买水果,有了孩子之后,把年轻的父母弄得丢三落四,慌乱不堪,到了车站才发现没有买。柯南在单身时代,也不怎么注意细节,不过,在后来,他逐渐改变。要说婚姻改变一个人,的确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谁的功劳大,妻子功劳大。好的妻子,培训出好丈夫,甚至宁愿挨打,也要让老公按照自己的意志行,最后老公顺服,被老婆柔弱的不抵抗精神所折服,只有改弦易张,让家庭和谐,家人和睦。 只好临时到车站附近买。柯南抱着孩子,守着行李,他妻子前往。 没过多久,柯南的妻子返回,给柯南看了看,说六斤,十八元。 柯南点点头。 柯南掂了掂重量,发现好像只有三斤。问:“不像是六斤,怎么只有一半?” 柯南的妻子说:“是吧?水果商说是六斤,难道少给了?” 柯南说:“肯定了。三公斤和三市斤大不一样。快去找他,免得到时他不认账了。” 柯南的妻子赶紧提着水果袋过去找。不多久就回来,说:“还行。他又给添了三斤。要不给退钱,我说,反正回去一次也不容易,拿三斤水果不像话,就又添了三斤。你没意见吧?” 柯南说:“没,没,我就是再穷,这点水果还是买得起的。免得老人心里不好想。这么久不见面,见面就给三斤水果,让其他女婿看笑话。再说,我们也不是常常回去,老人希望我们常回家看看。有谁能做到?” 他妻子刚要说话,突然闭了嘴,眼睛看别处。柯南正纳闷,平时都是妻子话多,今儿怎么了? 正在想这个问题,他们看到车来了。 柯南他们上了车,还在现在不是节假日,人不多,人人都有座。 这车离开车站,没有在车站附近逗留,只在市区缓慢前行,有人招手,即停,也多少捡了一些乘客,上车,就是上的钱,这些钱不香吗?谁见了都会捡起来。这些乘客,有的是从乡下卖完东西回家的,有的是到乡下探亲的,有的是学生放假回家的,有的是下乡钓鱼的。还有其他装扮的,林林总总,多种多样,殊途同归。 小家伙在车上,刚开始还活跃地吃喝,小眼睛到处看,随着车慢慢地走上正轨,小家伙像以前那样,雷打不动地开始睡觉。这倒让柯南他们很是轻松,只要睡着,季柯南就不用担心小家伙的吃喝问题。 小家伙爱动,就需要格外小心。睡着了,只要他们小心,就没事。自己小睡一会儿也可以了。小家伙并不重,压在胳膊上,腿上,都没有什么,不知道这个习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过来,小家伙将来是大个子,可能不到十岁,就跟十二岁的孩子一样高了。 到了站,路很烂。才修建了从襄阳到光华的高速公路,工程车将脆弱的、年久失修的公路,碾压得更加不堪,坑坑洼洼的,坐在车上,好比坐在手扶拖拉机上,减震效果等于零,走在旷野或蛮荒之地,在车上上下左右地颠簸,也确实是对人们的忍耐力极限的考验。 小家伙醒过来,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可能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不熟悉,或者被颠簸弄醒,这车坐一坐,就能体会人们的出行是多么困难。要知道,这是他外婆的家,外婆是个美好的称呼,在《小红帽》里经常出现,小家伙也很爱听这个童话故事。 天空格外蓝,因为没有汽车尾气的污染;黄土地一望无边,岗地和洼地交错,很有层次感和立体感。远方的水库,水蓝蓝,和天空差不多,艳阳下的广袤土地让人心情格外舒畅。特别是刚从山区回来,刚从钢筋混凝土建筑物的市区回来,给人的感觉确实很不一般,感到什么都新鲜。 有一段路程是必须要走的,因为有土路,但没有车,要有车,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柯南心里没数,也不知道未来如何。 柯南的岳父母家在水库之滨,有水的地方,路就要让步,所以,显得格外遥远。好在两人都还年轻,换着抱孩子,慢慢往前走,如果太累,就坐下来歇息歇息。 路途中间有一些是松树岗,郁郁葱葱的一些杂树,不知名,但生命力旺盛,看来,松树已经被迫让步。柯南的妻子说:“小时候,觉得松树长得很高大,现在看来,却很小,不知道怎么回事。” 柯南说:“那是因为你比松树长得快。” 她说:“是啊,这些松树没什么变化。这几年,基本上没见怎么长。” 柯南说:“是的。松树长寿,常有人祝寿就说‘寿比南山不老松’。想想看,松树总是那样,不显老,人就不同,将来人如果能像松树那样长命就好了。” 柯南说完,想了一想,又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他们上了一座小山包,就看到山包下的村庄了。 袅袅的炊烟升起,静静的村落,有一些鸡叫和狗吠,是村庄在说话了。 当然,走近之后,听得到有些农户家在播放一些戏曲,当地的曲剧或者豫剧,还有一些人家的电视播放关于农村的信息,再就是做一些农药种子的广告,很是热闹。 显得这是人间烟火,看起来寂静,无聊又充实,天空下的村落,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是故事。不过,现在着急赶路,没空谈及诗和远方。 柯南打开岳父母家的栅栏门,看见了岳父母,他们听说柯南一家回娘家,就在家等候。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柯南向二老喊了爸妈,问问好,然后放下孩子。岳母说:“孩子以后会走了,就轻省些了。” 柯南的妻子说:“不见得,到时候更要担心。到处跑,就需要特别小心了。” 岳父说:“那当然了。你们姊妹几个就是这样长大的,一个接一个长大,我们却相反,长得越来越小。” 说完,眼神略带哀伤,看到他们回来,又高兴,又有些担心。 第195章 前路漫漫 第196章 担心前途 柯南说:“很想让孩子快快长大,但又担心我们会老。” 岳母说:“不要怕。有苗不愁长,无苗想得慌。孩子一天一天的,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我们家养四个孩子,仿佛还在昨天,但,一个一个都成家立业分飞东西了。现在我们老俩人,也感到孤单,你们回来,我们很高兴。” 柯南说:“是啊。我赚钱少,工资低,我觉得满足,未来怎么样,不是思虑能解决得了的。我有时候盼望孩子长大,会走了,就方便了,不用成天抱着,做不了事。” 岳父说:“不要满足这点工资,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得很,我女儿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你可要负起责任来,要不然,我女儿也不会嫁给你,你们结婚不容易,要好好珍惜,现在又有了儿子,更要好好干,撸起袖子加油干,给孩子创造一个好条件。” 岳母说:“不要着急,慢慢来。钱多也不能浪费,钱少也不要忧虑。只要不浪费时间,努力了,就行,至于结果如何,我们当然巴不得你们好,如果实在比不上别人,也无所谓。家人和谐,比啥都强。” 柯南说:“谢谢你们给我你们的女儿,我觉得她还行,不浪费钱,也不追求吃穿,新衣服也喜欢,但不是买贵的,只要便宜的,且能穿上新潮的,就行。” 柯南的妻子说:“没钱多狠啊,到超市或者店,试穿衣服,又不买,人家给了我多少白眼啊。我只装作没看见。反正把好衣服摆出来就是让人家试的,不试怎么会买,如果怕别人试穿,干嘛要摆出来,不如藏在仓库里得了。” 岳母说:“你也是的,都孩子他妈了,还爱虚荣,衣服只要穿上得体大方就行,显得庄重,别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不好看,又不正规,又浪费钱。” 柯南的妻子说:“妈说得对。我就是忍受不了那种虚荣心的折磨,有了好衣服,心里总想拥有,就给自己心理暗示,说,没衣服,没衣服,打开衣柜一看,不少衣服,都不合适,不合适。选来选去,还是穿了刚才脱下来的衣服。没办法,女人好像天生就是衣服架子,总要挂上一两件好的装点门面,其实,我也不想,可是不得不去做。” 岳父说:“你要记住我说的,买衣服,别买那些带子多的,须须溜溜的,或者口袋多,你多有钱?钱多给我两个,用那么多口袋干啥?再说,现在你们都用手机付账,出门也不带现金,何必要那么多口袋。姑爷又不是会赚钱的,钱多的没地方放,买口袋多的衣服纯粹多余,没用,真正用得着的口袋就那两个,最好,别在口袋里放东西,显得鼓鼓囊囊的,炫富吗?有钱吗?有钱就买车,何必走回来?路不好,路不好,可以买越野车。不信回不来。看有钱没钱,看愿不愿意回来。” 柯南说:“没错。”他说着,心跳加速,这个岳丈,真难对付,明知道没钱,偏偏开口闭口谈钱。岳丈可能太担心他女儿跟着柯南吃苦,所以拼命谈钱,让季柯南心惊肉跳的。就像头一回见岳父岳母一样,心里特别紧张。 柯南的岳父在京都当过兵。喜欢简单的生活,通过刚才一席话,可见他当初的选择,只是军民一家,和柯南的岳母结合,相互影响,慢慢地变成了琐碎起来,也渐渐消失了军队的作风,慢慢地和平民一样了。也落入俗套,不过面子上还是装一装,时间一长,估计也装不下,从内心里讨厌季柯南肯定会表现殆尽。季柯南知道他们看中钱,可是自己没有多少,勉强混个温饱,还处处受气,这里又说阴阳话,里外听起来心如刀扎,季柯南的脸上红彤彤的,热辣辣的,感觉自己被岳丈抽了几个大嘴巴似的,岳母说话还好,没有冷嘲热讽,心里怎么想的?季柯南也不得而知。 不过,骨子里还是渴望那种生活,孩子一多,如同小牛,牛栏里就不太干净了。可是,牛很有用,少了牛,槽头干净,没牛就没生命,没有劳动力,就没有了收成。光图槽头干净,还是远远不够。 柯南帮岳母烧火,柯南会做的不多,锯木头、劈柴、然后码堆,这些粗活,柯南会干,但不能干时间长,毕竟不是经常下力气的人。 想必他们也能体谅。 再就是,村里生活跟城里生活不同,城里有煤气,不用砍柴、劈柴,也不用担心没有柴。村里什么都有,从烧的到吃的,要啥有啥,就是烧火不方便,需要合作。当然,如果功夫高,也能一边烧火一边做饭,这可能也分等级,柯南不知道排在哪一级,他在努力学习烧火,尽量让火发挥到作用。 乡下人做饭,还是靠柴禾,这些东西,烧起来特别有劲儿,做出来的饭菜格外香。 除了棉花杆、芝麻杆还有树枝,这些东西在柯南岳父母家随处可见。加上附近有短松岗,其它杂树也挺多。靠山不愁柴,靠水不愁鱼,这里有柴有鱼,的确是个好所在。柯南不是为了生计,宁愿在乡村生活,这里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他的条件达不到,如果有钱,就不用种地。想吃菜,就种一点,也不累。柯南的目标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争取早点实现。 柯南的这个想法在他岳父看来十分没出息。柯南也谈过此类的话给他妻子,他妻子给他丈母娘说,他丈母娘也给岳父说,他岳父就讥嘲他,挖苦他,说他不求上进,不思进取,要赶紧提醒,免得越陷越深。要不然,会害了他的女儿。 再说城里做饭靠煤气,这些液化气非常快,用来烧水还可以,但是用来炒菜做米饭,就无能为力了。 吸引柯南回到岳父母家的原因之一就是来体验一下,农村人的饭食,跟城里比起来,有格外的风味儿。 烧火也有学问,把柴挤成一堆,火容易熄灭。柯南开始烧火,没经验,火老是熄灭,不停地用吹火筒吹,才有火起来,但没过多久,灶膛里的火又熄灭。 岳母笑着说:“等你烧火,我们到晚上都没饭吃。烧了半天,锅还没烧热,炒菜炒不熟,告诉你一个诀窍,就是将柴架起来烧。火要空心,这样才不会熄灭。人要实心,才会有真朋友。” 柯南很感谢岳母这番话,细细品味,原来,烧火也充满了哲理。人人都要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总之,最后都能过上从表面上看来是幸福安康的生活。 柯南不知道他妻子为何不懂这些,他们姊妹四个,相对来说,老四还懂事些,其他几个都太直率,不知道如何拐弯。这样容易得罪人。包括柯南,都和得罪差不多的音,不知不觉,就把人给得罪了。 柯南很清楚,他选来选去,最终会进入已经注定的局里,一般来说,季柯南很清楚,他的柯南的姨妹子,却是发高帽的。腰里别了一圈的高帽子,见了谁都发一顶,吹捧几句,人家就高兴极了,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些高帽子都不需要去投资,花很多钱去买,而是因客观情况的变化而变化。说话得体,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设计好的话题。 季柯南观察到:面条、馒头都不算白,可是吃起来有一股麦香,没有染色,没有添加剂、没有防腐剂、膨化剂,很好。这些原始的食品,没有深加工,倒显得受人欢迎,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吃起来觉得香甜,另外,还吃的比较安心。要是回来,种地的肯定是柯南的妻子,柯南不会去种地,他种不好,反而落埋怨。在农村,没有闲下来的时刻,总是做不完的事,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事做不完,一方面是人贪心,总想多捞一点。另一方面是习惯,做惯了活儿,突然停下来,恐怕要郁闷出疾病来。整年不忙的就是冬天。其他三季都是忙中过日子,简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休息了,总要搞一些副业。 柯南到岳母家,可以完全放心,吃的食物没问题。季柯南留意观察到的有问题的就是水,她家没有打深水井,大概只有十米左右,地面的水、农田的水都极有可能渗透到井内,然后经过抽水,到水塔,经过沉淀,再到农户家,没办法,水里有些土腥味,才喝的时候,很不习惯。心里的阴影就是,这水不够卫生。水不卫生,会带来很多健康方面的问题。 柯南很想帮他们解决吃水困难,可是,项目的落实需要一定的关系。柯南所去的地方,和省民总公司有着密切的关系。没有关系,比登天还难。除非自己有钱,拿钱出来给大家解决吃水困难。可惜,柯南没钱,虽给别人做好事,轮到自己,却无能为力。对尴尬的理解,大概就在这里。 柯南想到,从小教育的方向是,要为大多数人谋福利,不要自私自利,但是,这个方向好像有点问题。 自己的温饱都没解决,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怎样为别人谋福利呢?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多了,无论在何方,都要学会适应环境,不能埋怨周围的环境,即使在咒诅环境,环境还在那里,对环境的改变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心境。 柯南向人介绍时说:“这个也只是借力使力,用别人的钱办实事,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自己的财力来为大家服务。在山区,在陌生的地方,根本没有可能照顾家人的需要。对于岳父母的需要,柯南无法满足。这在周围的邻舍中,岳父母都没办法解释。 帮助了那么多的人,轮到自己,却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也就是说,机构负责人没有放权给柯南,一个项目,没有负责人的支持,是不可能得到资助的。说到底,柯南还是没有权力,也没有权利,在这种事情上,他表示很无奈,但是又很不甘心。总在想办法突破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有能力,能给家人带来保障和平安、喜乐。 这个想法是很多大众化能接受的,就是我不擅长宣传。 季柯南说在大方向上,还需要明朗,不要稀里糊涂,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柯南很清楚,以前和现在所做的项目,在归州,那里和省民宗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柯南的岳母家,虽说在农村,所说在“三不管”地区,这些汉族地区的边区,无人顾及,无人关心,交通不便,非常有需要,可是,没有谁来援助。“边区”要想得到帮助,得到发展,必须要靠自己,外界只是一方面的资源支持,但最终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动力。自己不做,别人累个半死,也于事无补。柯南不是为了项目能落实到没有关系的贫困农村而忧心,而是为了机构的发展和个人的发展不相匹配而忧心。这种忧心,就像蚂蚁一样,在柯南的心里爬来爬去,不知道怎么样处理。他不是主管部门的负责人,也不是单位的负责人,他只是一介平民,一个无名小卒。要想有所进步,必须要坚持,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到达极致,不要被动挨打。不久,就有希望达到目标,实现平生的抱负。至于什么目标,季柯南也不愿意和别人去说。说来说去,没有一点反应。很多人都知道这里工资低,是培训没一个很要的换届。 柯南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灶膛的火舌舔着锅底,岳母在锅台前忙碌,柯南感到心里有些酸酸的,两滴清泪竟不听话地流了下来。烟子都飞走了,也不辣眼,这是怎么回事?可能动了真感情。什么感情?是不可捉摸的,也是以为不可遗传的东有很多, 第196章 女婿而已 柯南抹了抹眼泪,岳母问:“怎么了?” 柯南说:“没什么,眼睛里进了灰。” 岳母没有再问什么。 岳母打了土鸡蛋,加了葱花,浓烈的香味充满厨房。柯南的妻子抱着孩子进来,说:“好香,好香!” 岳母说:“这是我放养的鸡下的蛋,放心地吃。不存在你们担心的问题。什么红?什么假土鸡蛋,什么什么的。” 柯南妻子说:“是苏丹红,假土鸡蛋,壳上涂色,或者混杂在土鸡蛋里,实际是一种白壳的洋鸡蛋。” 岳母说:“上次我看电视,说那些养鸡场养的鸡,每天被灯泡照着,又添加了催蛋的东西,弄得母鸡脖子上的毛都快掉光了,洋母鸡,每天都以为是白天,加上吃了那些饲料,结果下蛋,跟屙屎一样快。哪里像我喂的鸡,两天一个蛋,这样的蛋才放心,吃着才香。” 柯南说:“是啊。养鸡场的母鸡,那是下蛋的机器。老板为了赚钱,肯定以最少的投资,赚回最大的利润。这样才能赚钱,才能完成任务。” 柯南的岳母说:“原来,养鸡也要交税啊。难怪老板想办法赚钱,不管鸡蛋好不好吃,把母鸡当成了机器了,没有人性。” 柯南说:“是啊。现在的任务,名堂可多了。还有一些主管,常常光顾养鸡场,老板不堪重负,因他们去了名为参观学习,检查工作,实则是吃饭,吃完还拿,于是就有一句流行的话叫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负责人十一点打电话。’一打电话,准备来吃饭了。不得不做准备。有些老板,到了中午,就关机,或者将那些混吃混合的人拉入黑名单,但是,似乎没用,他们会通过各种渠道找到老板,让老板无处可逃。所以,老板开养鸡场的确不容易,既然斗不过他们,逃脱不了人,干脆就拿鸡出气,让鸡多下蛋,这样才多卖蛋,赚点钱好弥补那些窟窿。” “有这事?真要不得。我养的鸡都是散养的,随便跑,到处找虫子吃,无拘无束,心情好,下的蛋也好,不信你吃,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你们在城里,花钱买不到正宗的土鸡蛋,我们这里随便拿,到处都有,都是正宗货,就是车不容易来,有东西,拉不出去,只有自己吃。”他岳母说。 季柯南点点头,笑着说:“以后这里要是通了公路,恐怕就有贼来偷鸡蛋了。” “这个说不定,以前有偷牛的,很厉害,隔壁都丢过牛,我们家没有牛,就不担心被偷。”他岳母说着,眼睛里露出庆幸的眼神。 “那耕地怎么办?”季柯南问,仿佛岳父家遭遇过牛被盗的事件一般,看起来季柯南比较着急。 “用手扶拖拉机,这个东西不用吃草,用的柴油,劲儿大得很,很方便。”他岳母说。 听到这里,季柯南才长舒一口气,原来这样。为什么不一口气说完,让人担心? 饭好了,柯南将菜端到堂屋里的桌子上。柯南的岳父赶紧起身,也到厨房帮忙端饭菜。看来,这个家还是岳母掌管,岳父只是跑腿的。季柯南心想,不过,这是他的特长,因为勤快,才有今天,身体不勤,五谷就不分,庄稼也不会长东西,也就挨饿受穷。这是一连串的后果。岳母之所以成功,可能和勤快有关。 柯南的岳父用自己的专用碗筷,考虑到自己有结核病,实际是顽固性的结核病,已经石化,不会传染。为了避嫌,他自己要这样做。季柯南对他岳父不满意,他岳父对他也不感兴趣,只不过为顾全大局,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这个面和心不和现象,在很多家庭很多地方都存在。 年轻时候当兵,为了表现好,拼命去做事,早晨起得早,晚上睡得晚,起早贪黑,争当五好战士,后来,果然达到目的,但是,因为太卖力,身体搞垮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还扛得住,到了老年,就发现身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痒的。一身都是病,尤其是这结核病,更是顽固,看过不少名医,都无能无力,最后不得不放弃,任其发展。好在他命大福大,结果,肺已经石化,就不会传染,也不会立马就死。虽不传染,但也是一种病,想起来有些心里有些添堵,但是,看看他本人的健康状态,也就没什么了。街上有很多人都有病,不可能都弄清楚人家得的是啥病,很多人处于亚健康状态,外面街上行人走路来去匆匆,只看到外面的神采奕奕,不知道内心的悲催欲倒,只看到外面的烟雾缭绕,不知道内心的如火如荼,只知道其表,不知道内心,很多人都在演戏,很多人处在同一个舞台,当时都戴着假面具,互相不识,取了假面具,也似乎不识,因为,面具已经打在人脸上的烙印,久久不能平复。 季柯南他们一家回来看他,他当然高兴,对柯南有意见,嫌弃他没本事,抓不来大钱,还给人打工,在外头漂着,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做事让人不放心,不管干啥,能拿回家真金白银就算本事,就是后者,季柯南无法满足,女儿养这么大,你白白捡走,一句狠话都没有,也没咬一个牙齿印,承诺给岳父家带来什么实际好处,例如盖新房啥的,也帮帮孩子舅舅发家致富,这才是乘龙快婿应该做的事,自己都贫穷,还去扶贫,真让人笑掉大牙,满地去找都找不到。 他喜欢吃饺子,这和他在部队十年有关。部队里经常包饺子。这个和地方一样。家里经常包饺子,证明家人和睦,吃饺子是传统,也是最实在的。符合中国人的性格,含蓄内敛,不失实在。 柯南听父亲说过,部队上包饺子,是边擀皮边包。饺子馅基本上全是肉。饺子下锅后,捞出来,咬一口,油直流。实实在在,不掺假,吃起来过瘾。年轻人消化能力强,能够适应,很快就饿,如果换了老年人,恐怕都吃不消。 但是,在连队上吃饺子,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才入伍不久,在训练阶段,更不容易。对小战士的考验就在前三个月,能忍受的,就留在连队,忍受不了的,就回家。因此,在才入伍的三个月里,对新兵简直是一种虐待,该睡的时候不能睡,该吃的时候不能吃,该乘凉的时候偏偏在太阳底下晒,该取暖的时候,偏偏在冰天雪地里拉练,让人无法忍受。 饺子下锅,捞起来,端到餐桌,刚准备开吃,忽然听到吹紧急集合哨,那就吃不成了,没办法,这是训练,军令如山倒。哨子一吹,就得集合,如临大敌。这种训练,就是要求你提高警惕,别只顾了吃,忽略了警卫,不提高警惕,有可能将小命送掉。 第二次集合,是饺子还没起锅,就吹了紧急哨,只好让饺子烂在锅里。 第三次,是端碗到餐桌的路上,没办法,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只好就地一放,跑出去集合。吹哨子的人真够缺德的,估计他在暗中查看,专门让人达不到目的。特别是那些对吃特别感兴趣的战士,更为懊恼,恨不得将哨子弄成哑巴,或者让吹哨子的人肺活量降为十,想吹也吹不响了。 但这些都是幻想,该吹哨的就吹,该吃不着饺子的吃不着。这些事都很无奈,不这样也不行。如果敌人来偷袭,你是要饺子还是要命呢?这些事,都是人无法预测的。 但是,柯南的父亲说,他很有经验,只要饺子从锅里一捞起来,不要等凉,再慢慢吃,需要立即行动动嘴,趁热吃,边走边吃,走一路,吃完最好。因为吹哨子就盯着餐桌,当他看不到你,你就安全了,可以先下手为强,先吃几个,万一吹哨,你肚子至少还有收获,不至于太吃亏。 柯南的岳父爱吃饺子,简单,又有内容,实在。这是当兵的人的特色,脑袋比较简单,直来直去,不喜欢搞一些阴谋诡计,只是想怎样达到自己的理想。目标很远大,道路很曲折,喜欢直行的他们的确没有办法。要想改变一个人的习惯,需要付出一生的努力才行。 饭量可以,这一点让柯南尤其感到安慰。岳父母身体好,就是柯南的福气,不用担心花钱买药。虽说人到老年,疾病缠身,小病不断,大病却无。让柯南尤其感到欣慰。因柯南本没有钱,在慈善机构做事,如果个个都富得流油,社会不好理解。社会人的普遍观念,就是既然做慈善,一定是很有钱了,钱多得没地方用,或者有很高的收入,找一份慈善的工作做着玩的,不依靠工资养家糊口的。 其实,柯南刚好是后者。如果有钱,也许就不会给别人打工,听别人指挥了。 有了家,有了孩子,柯南在决定重大事情之前,就不是仅仅为自己一个人考虑了。需要考虑到妻子和孩子,以及自己的父母和妻子的父母,这些都是至亲至爱的人。人之所以选择单身,可能惧怕承担责任。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需要,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陷入尴尬之地。 实际上,如果没有孩子,柯南也许会以自我喜好为中心,而不愿为别人做出牺牲。自从柯南的孩子来到世间,柯南就彻底改变了这一点。这个功劳,说到底,还是应当归给孩子。是孩子来到世界后,那种无助,需要呵护,让柯南感到身上的重任,还有不断添加的压力使然。对家人负责,对孩子负责,是一种迫切的需要,柯南不觉得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本能。 一般来说,自私的人不会考虑别人,不肯牺牲,人们早就说过,孤老杆子,就是自私,因为不懂分享,所以一辈子孤单。哪怕是借人家的玫瑰送人,手里留下的还是清香。 柯南的岳父母不停地让柯南吃鸡蛋、鸭蛋,那些盐蛋,有的非常咸,但柯南强勉吃下,他并不知道,一天之中,人体应该摄入多少盐才算科学。看着岳父母花白的头发,邀请他吃蛋,他感到很是愧疚。他们将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给你,然后又为你生儿养女,你如果对不起人家女儿,就是对不起两位老人家。老人家要不容易养大的宝贝女儿,嫁给你,不是让你练拳的,是要放在手心呵护的。如果施暴,肯定让人寒心,初衷完全弄错,影响非常不好。 上次,柯南还和他妻子打架,那更是不应该。男人打女人,走遍天下都不对。不管男人再有理,也不能动粗,动粗的男人,本来就是卑劣的,被人瞧不起的,季柯南当时也没想到太多,事后有些后悔,可是世上偏偏没有后悔药卖。 女人是水做的,非常娇嫩,应该倍加呵护,不应该因生气而殴打,更不应该凭蛮力来取胜。在家庭生活中,没有胜利的一方。若果非要争个输赢,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得胜的不是人,而是鬼。这个鬼无处不在、无时不有,除非最后大审判来了,鬼将不复存在。 吃完饭,柯南要去洗碗,被岳母拦下,他只好将空盘子和碗,捡到厨房,然后到堂屋里扫地。地面不平,是水泥和砂浆铺的,但是,堂屋中央还有一个磨盘,这磨盘不是石头雕刻成的,比较粗糙,看上去,当时的磨盘就是要让磨盘粗糙些,这样才能打磨出粮食来。 历经多年,这磨盘仍然如新,就像一部手机,虽是新的,但就是舍不得用,一直妥善保管,到时候还是把新手机藏起来,担心被偷,因为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手机就会易主,不像磨盘,许多年过去了,还是一块纹丝不动的石头。 这样下去,还真的需要好好地交流。交流是一种妥协,对于失败,通过交流可以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需要采取甚么措施来改正,都需要好好地思索。 柯南这样做,其实,是举手之劳,在田地里做不了事,在家里总能做事吧。有些偷懒的理由听起来特别可笑,这也证明人是诡诈的。 第197章 人才蠢材 柯南看到他岳母在洗碗,这活儿,从柯南和他妻子结婚以来,一直都是岳母在做。 岳父很少做,不知道为什么。柯南猜测,可能是岳父的自卑有关。他自知有病,怕传染,就自动回避。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也可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怪,因哪怕再没用的女人,在她老公面前,也理亏三分,这是社会的大环境使然。很自觉,岳母给岳父一个眼神,不用说话,岳父就明白过来,立马该干啥就干啥。 不是他岳父偷懒,从他当初从连队转业不去事业单位开始,他就一心扑在家照顾家人了。这是他爱家的表现,对家过于负责,难免心焦,说话各方面直来直去,也不会委婉,也不会轻声细语。 家事比天大,家妻赛万金。年轻时候的爱情,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淡化,反而会越来越纯,越来越精,越来越好!柯南看中的正是这一点,对家忠实,爱家,是一个男人当尽的职分,不要以为女人说大话,就完全相信女人。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喜欢吹牛,这是柯南观察到,屡试不爽。季柯南从他岳父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这个是学校里和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他不偷懒,也以偷懒为耻,得到的好处是,他可以在连队待十年,在家里守护爱妻,养育孩子,虽说没有培养出大学生,可是在道德水平方面超过同龄人。对孩子的管教严格的,学习成绩不好,多方面原因,道德水平差,不可饶恕。季柯南的岳父在这方面抓得紧,也抓得早。培养孩子作人,不是学到知识就足够。季柯南的妻子学历不高,因为她的家庭教育搞得好,有一定教养,才引起季柯南的注意。如果不是这样,季柯南也许还没结婚。 说到大学,季柯南心想,大学生比任何人都苦。名声好听,实际却只是虚的。他心安理得,因他送走老人,尽了孝心,还有,他为了家庭,宁愿放弃到城里工作的机会,这一点很值得学习。再说,他是一个爱家的人,在邻舍面前,还懂得幽默,让大家都喜欢和他玩,在一起说话、聊天,平淡地打发日子。倒也没有什么缺憾。至于培养大学生,有的人在培养,培养出去了,就不再回来,留下孤单的老人,心里再后悔,也无能为力,因为都希望孩子跳出农门,志在四方,才是好男儿。但是,名声有了,却没有实惠。很多老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让孩子逢年过节回来玩玩,哪怕看上孩子一眼,也值得去做。 当然,有背景的大学生却会平步青云,非常顺利。苦的是那些拼命读书,想靠读书跳出农门改变命运的大学生。从来都不是知识改变命运,而是关系改变命运。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可是读书考试是选拔人才的唯一方式。 柯南知道,如果一宗案件在审判者的手里,那么他的自由裁量权就有了,一件案子,可以这样判,也可以那样判,总之,左右都行,看关系好坏,关系好,就倾斜照顾,关系不好,就丢之一旁,不再理会。任凭败诉方去走下一步的程序。 还有,拿扶贫来说,也要靠关系,关系好,可以在关系户的地方落实项目;关系不好,就到别的地方去做,最终落脚点,还在关系户那里,不会到一个不相干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刘小姐才特别依靠冯菲菲,因冯菲菲是内地人,又是老师,学生多,关系广,维持一方没问题,就这样,有些项目就落实到他们想让基金会落实的村庄去,至于村庄是否有需要,还要看那些村民怎样回答了。 柯南非常欣赏他岳父,这人有意思,将伟人像挂在堂屋中间,他却总看不惯如今的世风日下的现象,也关心社会大事,在言谈中也表明自己的观点,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一代伟人的首创,当然,这种说法只是在柯南面前说,当着外人,他还是闭口不言的。 如果说爱,他却真爱,是伟人让他从贫穷人翻身,当兵不费力,复员到村庄,也有一个不错的事做,一辈子没有大风大浪,还算平稳。照顾家庭,还是好的。一个男人,一生总要做点事,做不了大事,可以做小事,总不能不做事。做事就要有意义,对得起光阴。不浪费时间,就是好的。哪怕做错了事,也无所谓,因为对错都是一种感觉,没有正确答案。 另外,在儿女面前,他也绝不提大事要事等等敏感话题,奇怪得很,当着其他女婿的面,他也不提,单单在柯南面前,提这个,柯南从事的是社会工作,没有加入任何社会团体,他这么信任柯南,看来,是好事。季柯南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总之,他岳父总是斜着眼睛看他,说话难听,也不待见他。季柯南只有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他岳父。得罪他岳父,就等于得罪他老婆,回家有的罪受。例如,衣服不洗,饭不做,自己想办法去吧。这个真的让季柯南为难。 也可能,柯南生来就是从事管理工作的料,只不过,阴差阳错,生就了一个官相,却没有为人为社区服务的心,对人不会诡诈,不会欺骗,不会巴结领导,不会请客送礼,总之,对于拉关系这一点,柯南的恩赐几乎没有,需要恶补,所拥有的拉关系巴结上司的智商,接近于零。情商不高,机构负责人是女人,季柯南长得帅,一个媚眼,说不定就能上手,结果,季柯南不解风情,不去抛媚眼,不做对不起老婆的事,眼睛不乱看,自然显得呆板,久而久之,女负责人的心肠冷淡,也就作罢。季柯南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工作不努力,成绩不明显,或者自己毛病一大堆,桩桩事,一件件,都在女负责人心头过,再四考虑,她们自然在季柯南名字上打个大大的叉叉。 柯南的岳父远在乡间,仅仅依靠室外天线,接收本地电视节目,惟独对有关负责人的变化和天下大事感兴趣,对电视连续剧,可有可无。如果感兴趣,也是军事题材部队生活的感兴趣,有所选择,不是啥都看。 但是,柯南的岳母却乐此不疲,每天看两集,有时候三集,负责播放的同志有时候在外应酬,回来工作,酒精的力量还在起作用,多放一集或者少放一集,也不是没有,好在他岳母不懂投诉,要不然,电视台的信件都能堆成山。形成了习惯,仿佛吃饭,总也离不开了。当然,这是季柯南的想法,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经验在想象在分析,为什么会播放错了? 柯南的岳母也不会玩电脑,不会发帖子投诉,投诉也没用。有可能被删。电视台不怕垮台,播放广告,播放狗血剧,也不会垮台,因为这是他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存在。存在就是合理的。不存在什么问题,存在问题也没事。 反正,柯南是不爱看本地电视节目的,特别是新闻类的,要抱着不断地提问“是吗?”的态度来看,或者从反面思考,反面思考不等于反动,怀疑才能推动进步,那才有意思。否则,很容易被蒙蔽,被欺骗,得到过多的假资讯,就会影响做出正确的判断,久而久之,人就会变得愚笨,或者变得麻木。 因此,季柯南观察到,看电视时间越长的人,不仅外形接近于土豆,连智力也要接近于土豆,肥猪不至于,那是侮辱肥猪的智商,甚至还不如肥猪,肥猪只是受到了限制,它的智力不算差。 柯南以前不是这样。 他也看电视,不过,爱看新闻,或者电影频道,再就是时装模特的走台。偶尔看看科学探索方面的节目。科学探索的节目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答案,后面的答案往往推翻前面的,还有待更新的答案推翻现在的,所以,电视台制作这样的节目,永远不会过时,永远都有好奇的观众。 至于电视节目,以前广告少,电视节目内容还可以,能完整看完一集电视剧,后来发现,广告节目越来越多,插播广告已经司空见惯,正剧的开头,中间,结尾都有广告,中间插播的广告有时候还几次,一集电视剧,本来四十五分钟,结果一个多小时。这个让人去厕所的机会增加,把人搞得越来越尿频尿急了。时间长了,真的把人搞出病来了。 在柯南的心里,电视节目的地位日渐下落,转而爱看一些网上的视频,大量的视频,可以完全让人没时间看电视,柯南不喜欢动脑筋思考,人上了年纪,不得不思考,对知识仍然高兴去发现去掌握,并且愿意从知识里发现真的东西。 在柯南的岳父母家,也帮不上忙,农活儿基本不会做,陪着岳父母说说话也是好的。可是,有时候,柯南明显地感觉到,因为爱之深切的缘故,柯南的岳父母有意地回避他们的儿女,他们愿意让他们的儿女都在外面工作,不想让他们回来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这样的态度,有些西洋化,不像传统的父母,愿意儿女在家陪伴,子曰“父母在,不远游。”如果儿女在家不能创业,又不想从事农业,那还不如远游。 柯南很欣赏这种作法。柯南看看自己还不会走路的孩子,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儿子很懒,当了啃老族,会不会拿棒子打他出门呢? 可能于心不忍,但是,如果这样纵容,就等于害了儿子。 一般情况下,父母要先儿女离世,儿子如果不脱离啃老族,在父母去世之后,他怎么办?有些时候,外国的经验还是值得学习,家庭教育如果带上其他色彩,硬是让孩子牢记,这是强人所难,给孩子增加负担。报辅导班,教育从娃娃抓起,从很小就开始,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其实,这是教育工作者和宣传工作者共同努力的成果。 教育成为产业化,培训班就是一个环节。如果在上课的时候学习了掌握了,就不用上辅导班。上辅导班,可以学到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那么,课堂上为什么有留点内容不讲呢?这就值得深思。 柯南在岳父母家过了三天,就带着孩子回家,他家在襄阳,离他岳父母家大概有六十里,但是,行车时间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原因就是,水库之地,遇水绕行,弯道一多,自然延长了时间,如果拉直了走直线,那就省时省力多了。或者坐船,也可以很快到家。因为水路比较公路来说更方便更快捷,可惜没有船到他岳父家。暂时只能坐大巴车从公路走。 柯南回到家,开始巩固战果,继续查找是否有老鼠残余,仔细查看,没了,柯南放心了,赶紧脱衣服,洗澡,洗衣服,使用的还是七年前买的洗衣机,双桶的,需要将洗过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一件地放入甩干机机舱里,另外,到快到预定分钟数的时候,有蜂鸣声提醒的那种。 对于洗衣服,季柯南喜欢用水用电,他妻子舍不得用,觉得衣服不多,手洗就行,不必用洗衣机,季柯南不这样想,洗衣机就是为人服务的机器,买了就是解放双手的,腾出来可以做其他事。买了洗衣机不用,还用手洗衣服,还不如不买。关键是时间宝贵,有时间可以多做事,不必在洗衣服上面花太多时间。这样影响工作效率。季柯南的妻子说:“你能有啥事?和尚撵道士吗?还不是玩吗?少来这一套,懒人找的理由多得很,承认懒惰就行了,啥事都没有,不承认,就是虚伪。本来就懒,还装得像。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季柯南笑了笑,说:“又对,又不对。” 他妻子问:“哪里不对?哪里对?” “说对了一半,是的,我有些懒,不过不想浪费时间。不对的,就是你冤枉我。不明白。我们家就是我一人拿工资,你带孩子,趁机多赚钱,何必要把时间花在洗衣服上面呢?”季柯南笑着说。 第198章 百年孤独 “你赚了多少钱?还有脸笑?”他妻子问。 “我是没赚多少钱,如果赚钱,我还会住在这里?这里就像贫民窟。还有,如果有钱,我也不会坐大巴车出行了。你和我结婚,为什么?”季柯南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会骗。花言巧语,哄我,天天找我,死皮赖脸,轰都轰不出去,就像癞皮狗。”他妻子说 “如果你觉得骂我感到舒服,就骂好了,我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季柯南说。季柯南心想,他反正没钱,没钱就受气,多受气,可能会有抵抗力,会有进步。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幸福,而且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家庭都差不多,日子也过得平淡无奇,毫无趣味,经常听听骂声,也是一种受虐,一种折磨,成年人世界没有童话,成年人什么都不容易。如果能消化内心的不满和愤懑,就让他妻子骂,骂够了,骂累了就不会骂了。 季柯南这样想,仿佛自己又胜了一局。 夫妻博弈,从没有消停,外人看起来风平浪静,没有风波,实则暗潮涌动,时不时有一些小波动,或者大风波,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当中。因为含蓄,好多事都隐藏,秘而不宣,外人不知,自己心里清楚如明镜,有些话说不透,有些道理辨不明。 洗衣服是生活日常,在外工作生活,季柯南都是自己解决。只要在城里,洗衣必须用洗衣机,因为这是公家的,免费使用,洗衣粉自己准备,没有,就要自己买。如果用了公家的,就要自掏腰包投入木盒,作为以后再买洗衣粉的费用。季柯南到村里的时候,才自己用手洗衣服。当然,如果有房东邀请,也可以用房东的洗衣机。因为去的地方都是水资源比较缺乏的地方,使用的洗衣机基本不是全自动,加上房东的盛情邀请,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就没去。关键担心,洗衣机比较脏,可能会交叉污染,为了自己的健康,宁愿自己洗衣,这个不是难事,习惯了就好。他是这样,随得方,就得圆,圆滑处理,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柯南不知道洗衣服是这么艰难,从小到大都不爱洗衣服,觉得那太浪费时间,就在单身时代,舍得花钱买了一台,用到结婚,用到生孩子。 到了归州,还是要买洗衣机,全自动的。 为此,柯南的妻子还一脚将洗衣机踢翻,好在没有踢坏,否则就无法更换另一款洗衣机,店家肯定要说这是人为因素造成的,不在赔偿范围,也不在更换范围,幸亏他妻子脚下留情,让洗衣机躲过了一次劫难。 柯南的妻子也不喜欢洗衣服,但是,又舍不得花钱买洗衣机,怎么办?只要柯南在家,就让他洗,柯南心里很烦,可是没办法,只有洗。谁叫你是男人呢?需要多付出的,需要去心疼妻子的。 为了两全其美,柯南买了洗衣机,虽然暂时受到妻子的反对,可是,久而久之,就会依赖洗衣机。 柯南感悟到:人,都不会主动去受苦,一有机会,就要想办法享乐,享受甜蜜的生活,都想轻松,都不想沉重。 负责的人是人,也想得到一些好处,不过,也要维护好他们的尊严,那句老话说得好,既想当,又想立牌坊。大概意思就是这样。负责人的不当之处,就在于此,可是,负责人永远是对的。不是错的,错的永远是员工。甚至连得到一丁点好处,都是那么艰难,不容易得到,即便得到,也是一种怜悯和施舍,还要对负责人感恩戴德,要称颂他们一千遍一万遍的好才行,否则就没有下一次了。 跳舞如果没有戴着枷锁,那是很好的,没有戴着脚镣,那更美。想唱歌,就吼两声,很美,想跳舞,就起舞,那也潇洒和风雅。没有谁限制,就是自由。自由,人人都渴望。但是,自由,不是每人都拥有。有些美好的东西总是姗姗来迟,或者路上堵车,或者有其他意外。 柯南检查完家里各个角落,发现老鼠彻底被摧毁,没有卷土重来的了,柯南的方法对头,将家里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仔细地检查一遍,特别是纸箱和天花板下的石膏线空隙,那里是老鼠的乐园,将其乐园彻底封闭,就是一个断绝老鼠的绝好方法,只怕老鼠的智商没有人高,但老鼠很勤奋,会不断寻找方法达到它们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柯南的妻子非常敏感,味道的刺激使她抓狂,一定要把老鼠赶尽杀绝才后快,依照柯南的想法,如果老鼠跑掉,不再回来,就不必将老鼠置于死地,留着老鼠命,免遭杀戮,也许是好的。可是,他妻子却不行,一定要将其剿灭,才后快。 柯南不干,就不行,跟在后面啰嗦半天,柯南听了心烦意乱,因此,为了耳根清净,他就妥协,他妻子这样说,他就怎样做,这是一种盲目的妥协,当发现此路不通时,才能证明她的错误,即便错误,没有几个女人愿意承认。要想维护家庭的和谐稳定,必须要承认女人的地位,知道女人是不会错的,永远都对,都是一种情感和理智上都绝对占优势的。女人错,也是因男人错在先,女人对,那是绝对对,女人不是一般的人,是情商和智商都高过男人的人。她们若当了负责人,绝对会让男人彻底崩溃,因为,男人和女人不是一样的,哪怕看到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看到的不是规律,是美景。 恭敬不如从命,女人的命令哪怕是错的,也不要犟,否则,就会遭殃。折中的办法,就是有智慧地留有余地,不要完全照做,也许留着的部分是对的,也可以挽救。在二人世界里,没有绝对的真理,当你无法向其讲通道理的时候,最好闭嘴,这个事最有智慧的作法。柯南经过长期的痛苦的思考,终于得出这一结论。 女人的短视,是注定的,可从来不会主动承认,哪怕错了,也不承认错,只会找借口,推脱责任。要想让女人主动认错,比登天还难,至于有人说,女人找到她老公或者男朋友,哭着哀求认错,那是一厢情愿,天方夜谭,在地球上极不容易遇到,没准在其他有生命的星球上存在,也未可知。 二人之战,男人不会赢,哪怕赢了,最后还是输,不主动认输会输得更惨。柯南的命苦,负责人是女人,妻子也是。在女人窝里,苦苦挣扎,真是痛苦。机构的路越走越窄,没有章法可循,任人唯亲,不是任人唯贤,相互包庇,相互遮盖,有没有制度约束,所以,个个都肆无忌惮。 柯南到家里,妻子又不懂事,处处和柯南针锋相对,不肯妥协,如同女皇,要当家,又不懂经济算账,偏爱买衣服穿。家里的衣服,多得让人头大,还在成天叫着没有衣服穿,打开衣柜,愁容满面,不知道穿什么才好,选来选去,还是常常穿的那些,要知道如此,买了衣服闲置若干年,还不如就买那几件衣服,这样,就不用浪费金钱,也不用伤脑筋,打开衣柜发呆了。衣服端庄大方即可,何必花里胡哨?格外与别人不同的服饰,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嫉妒或者憎恨,这个是危险的信号,是潜在的威胁。最好不要树敌太多,所以穿着也要格外留意。 因着信仰的缘故,柯南很喜欢过简朴的生活,衣服准备那常穿的几件,有换的就行了,何必要将衣柜塞满呢?塞满了衣柜,那些东西又不用,就是浪费。送人,人家不要,扔了可惜,左难右难,不知如何是好? 起源在于,不要培养奢侈攀比的心,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忽略很多东西。走在街上,行人对你穿的衣服丝毫不会在意,在这个时代的社会里,人人都在忙碌,都会关注自己的需要,关注自身,不会在意别人,身上穿得好或者不好,不影响行人的评价。因为人对自身的关注,才会选择衣服,穿了所选的衣服,也仅仅是自己的所爱,至于观看的人,是什么意见,谁都不知道,也不愿去了解。衣服也好,事业也好,只要有意义,就值得做,不要过分追求正义,也不要过分追求完美。每个人都不完美,都是有缺陷的,要说好人,也只是相对于坏人,没有那么邪恶。 许多烦恼就在于,你以为人家在关注你,实际上人家早已心有所属,给别人的是心,给你的是不靠谱的虚伪。人人都虚伪,人人都有一颗虚荣的心。在这样的世代里,要想独善其身,难上加难,弄不好,就会陷入困境。 柯南的家在襄阳市,据说,金庸笔下的许多故事都发生在襄阳,比如《射雕英雄传》、《神雕侠女》等等,后来排成了电视剧,虽说外景地不在襄阳,可地名再三提示就是襄阳,襄阳名声渐渐远播。可是,柯南从事的扶贫发展工作,不在襄阳,而是在少数民族地区,离家有八个多小时的车程。在平面地图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却是万水千山,山路十八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看起来喜人,看起来并不远,一天几个来回都没事,实际上是立体的距离,一天一个来回都要起早贪黑。 柯南选择到山区做农村发展扶贫社工,其实是希望得到一份稳定的收入,虽只能保证温饱,可是,在没有关系的当下,先保住温饱就已经不错,他这样的牺牲,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孩子没有后顾之忧,给孩子一个不算很好可是很安全的成长环境。如果就是为工资,不如在襄阳找一份赚钱的工作,可是,谈何容易。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要讲关系。公务员更重视关系,逢年过节,送礼成风,愈演愈烈,刹不住车了。 柯南在家做了短暂的停留,准备去江城开会,然后去项目点上班,也就是归州。归州是柯南修身养性的地方。山沟虽偏僻,但是,没有一个好地方能比得上山沟。山沟可以断绝和外界的联系,也让自己思想以往的过犯,修正自己,然后可以更好地生活。 这样的安排已经形成了习惯,有时候柯南也担心,自己在温水里,如同一条鱼,慢慢加温,会不会成为水煮鱼?极有可能!但是,穷则思变,还不知道怎样去办?换工作是一个很重大的抉择,需要十足的勇气,才能迈出那一步。 柯南不常在家,有些类似于开,总是热闹那么几天,然后一切都恢复平静。多了几份草案或者法律法规,可是,对人们的生活却没什么影响。那些草案,大多数都是来自主观臆想,在实际生活中很难执行,造成一些案子长期累积,无法理清头绪。 打麻将的照样打麻将,散步的照样散步,唱歌跳舞的,各干一行,相互之间,也无什么瓜葛。世俗的娱乐和柯南不沾边,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弃绝娱乐,反而会发扬光大的趋势。人们的生活方式,不因负责人人的更换而变换,还是一样的。如果变化,也是暂时的服从,表面上是这样,内心里还是不服,久而久之,仍会恢复到原始阶段。 柯南这次走,不带家属,因为要去江城开会。总不至于让他娘儿俩也参加会议吧? 然后才转道去归州,天气炎热,出门有难度,带着孩子,总不是像带着行李那样方便。即便孩子再喜欢坐车睡觉,也不能了,襄阳,从长远来看,还是柯南的家,很多地方,都是旅行的地方,柯南是旅客,包括归州、江城还有襄阳,甚至对整个地球来说,柯南只是一名旅客,匆匆而过。 旅客注定是孤独的,总是聚少离多。和家人的关系,也随着空间的不同而有所影响。远亲不如近邻,由此而生。孤独的旅客和日月同行,只是没有人说话,与风在一起,风自顾自地吹。 第199章 青山依旧 柯南坐火车去江城市,到江城,不是一次了,在车上总要遇到兜售东西的,那些小贩,在火车上做生意,常年在摇晃中过日子,也不容易。他们有的自愿,有的迫于生活压力,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出于兴趣,因为人人都希望安稳,不想过摇摇晃晃的人生,不想一直都在路上奔波。 一般来说,火车上卖的东西,柯南都不敢恭维,总有一些禁不起小贩游说的人,买了东西回家,到末了还是将东西丢弃,这种消费的冲动带来的后果,一种解释是算是照顾那些为生活奔波的小贩了。这样的安慰就好比,玩游戏总是输,或者干别的就说是为了慈善福利事业了,其实,这种惟一的射倖合同的行为,就是典型的赌徒行为。 没有一个赌徒愿意将自己腰包的钱用来做慈善,总要守护末了的一个子儿,来拿筹码,押宝,凭运气,赢得更多的钱。事与愿违,总有一些富有经验的赌徒马有失蹄,赌输了,就愿赌服输,甘认倒霉,但只要还有一次机会,就不会放过一次翻身的机会。 惟有这个行为才能给赌徒带来成就感和释放的快乐,用铜钱的频繁易手,让人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有时有,有时无,没有定数,不必强求。柯南并不认为赌徒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有两种人会金盆洗手,不再从事这种行业。 一种是赢的人,赢了还想赢更多;一种是输的人,输了还想翻身的,大有人在,可惜,真的能够使用这种行为而翻身的却如凤毛麟角,非常罕见,非常难得。 离开襄阳,到达江城,还是很热,襄阳也热,和江城比较,江城要高一到两度。 江城到处如同泼了火一样,连柏油沥青马路都被晒化了,有的地方被晒化,发出黑色的亮光,人走上去,甚至都担心那些晒化的沥青,粘着人的脚底,非常窝火。 柏油路不怕热,就怕水。柯南小时候经常走过一条沥青路,是出门必经的路。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司机开履带拖拉机,将路碾坏,然后被水浸泡,松动了,石子分离,来往的车辆不断碾压、推挤,让道路变得更加坎坷不堪。 柯南害怕下雨天,一到下雨天,那里就是一片沼泽,非常难走。 曾经写过一首诗,来形容道路难行。巴不得早点修好那条路,可惜,襄阳的负责人就像《西游记》里的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只是路过襄阳,他们走马灯般地更换,道路却无人来问,无人来管,直到后来,车辆增加,负责人出行不太方便,也怕堵车,就考虑到从后门走,从后门走需要要经过这条路,于是下了决心,为了自己不堵车,就修好了这条路,市民出行方便,外地人租住这里出行也方便。 地方不变,还是襄阳,人变了,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也可能永远不再回来,也可能告老还乡还回来定居,这个谁都猜不到。仔细想想,季柯南突然意识到,都是人,千里走江湖,为的吃喝穿。 柯南走到宿舍,宿舍在四楼。 到了宿舍,听说遭贼了。 怎么又遭贼了?可能贼已经清楚警方的办案能力,公然向那些人提出挑战,不断碰这根底线。上次丢失的是一部电脑,留下了音箱,这次丢失的还是电脑,连音箱也“一锅端”了。 贼胆够大的,宿舍有人还敢进来,悄悄地,来了,带着布袋,静静地走了,带走了所有云彩。这里的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包括小小的音箱。真是空空地来,满满地去,如同在自己家的客厅厨房。 刘女士已经报了警,办案人员来了,看了看,做了笔录,又走了。像这样的案子,太多了,登记一下就不错,根本破不了,也不会引起重视,除非刘女士是重要人物,或者是有特殊的背景,否则,就搁置一边,等着吧,等蟊贼自投罗网、自己坦白,即便坦白了,那些失窃的东西早已不在,还怎么追?损失是一定的,谁会负责?刘女士自认倒霉了。 这件事,冯菲菲也没办法。人家在暗处,哪里去找?再说,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有警惕心的?有了警惕,也不一定有那智商能破案。会吹牛的,不一定会找回被盗的物品。 因为,是齐思娜和她姊妹在住宿舍,春节前夕离开宿舍,匆匆忙忙的,小偷早就在这里踩点,专门盯着那些马虎的人,等机会下手。齐思娜不够谨慎,给蟊贼留了空子,让蟊贼不费力就得逞了。按说,出了这事,应该警醒才对,但是可能亲情的力量太大,还是不好处理。 一般来说,走上这条飞檐走壁之路的,不是穷极,就是富极,这两个方向都会促使蟊贼铤而走险。穷极的是因为物质匮乏,富极的是因为精神匮乏,想满足一下看到让别人倒霉的那种幸灾乐祸,还有就是自己的成就感,不只是有钱,还有本事偷到东西,而且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那多好啊,万一自己从富极变成穷极,也有一碗饭吃,一门技术,一门谋生的手段,那有多好! 季柯南有些幸灾乐祸的思想,马上觉得自己有些不够高大上,应该哭一场才对,可是,季柯南没有这个本事,再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能随随便便哭呢?哭证明男人懦弱,这个被盗的东西的确不会让季柯南伤心,除非那电脑是季柯南自己买的,花了钱买,被盗了才会心疼。自己吃饱,别人还饿着,就没深刻的切肤之痛,当然没感觉。 门窗完好无损,蟊贼如何进入,不得而知。难道是内贼?家贼?不知道,没有相关部门和相关的发言,谁都有可能成为犯罪嫌疑人,对刘女士来说,谁都可能成为怀疑对象。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很小心了,柯南心想,再也不敢把稍微值钱的东西放在这里,能带走了就带走了,别留给蟊贼作念想,再说,也许这蟊贼相当熟悉,没准儿平时就给你一个笑脸,一个问候呢?谁知道呢,蟊贼就是表面是风光的,内心里却有一颗撒但的心思呢? 看来,蟊贼的心理学学得好,是真正的江洋大盗。盗亦有道,看来,盗窃的都是有对象的,早就踩点踩好了的。有备而来,从容不迫,季柯南内心有一种想法,能见到这个蟊贼最好,说不定可能得到一些启示。看看他行走江湖多年,有什么东西拿出来分享。 来自外界的偷窃还可以预防,无非加固篱笆,提高警惕,时刻守望,来自内部的窃贼,如果防备起来就难上加难了,很难分辨。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熟人心里在想什么呢?他她不说,你就不知道。 宿舍遭窃,大家心情不爽,但是,排解愤懑的方式之一就是吃饭。咀嚼中,享受美食,说不定可以纾解胸中闷气。 当然,吃饭时,来的人就多了。不是这几位工作人员。柯南心想,如果不是美食的吸引,大家可能都不会听话,如果不是薪水的维系,大家都会作鸟兽散。吃饭增加了人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何时不增加人。或者快到吃饭的时候,悄悄地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是共同点,人只要活着,就要吃饭,所有人都不会抗拒美食的,吃饭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能消除误会,加深感情,促进团结,让集体和谐,共同进步。 这个事仿佛一千年的罕见,从没有发生过。因为是罕见,所以,不好追究,如果有公司规章,可以让她离开,齐思娜离开,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但是,齐思娜不会离开,她认为进入了保险箱,应该不会有问题。因为她有极大的依靠,这个依靠,除了柯南以外,都认为不会倒,尤其是刘女士,认为所有人都会倒,但是依靠依旧在不会倒。 冯菲菲那肥妞的儿子来了,一起来分享盛宴。他在吃饭时突然问到:“沈阿姨怎么没来了?” 冯菲菲那肥妞说:“她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了,我们已经将其辞退。” 冯菲菲说完,拿眼睛迅速扫视了一圈大家,然后目光落在她儿子身上,那眼神在对她儿子说不。可是,他儿子不够聪明,看不懂这个眼神的意思,就继续说。冯菲菲不忍打断,因为人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儿子。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关心这件事,因为说不定下一个人马上会接踵而至,可能步沈静的后尘。 她儿子说:“哦。那多可惜啊,她很聪明的,我觉得很适合做。” 大家都沉默不语。他们之间的对话十分可笑。 人家有选择权,在这里上班不上班,不是你能辞退的原因。别人不知道,柯南很清楚,冯菲菲那肥妞在众人面前又在撒谎,反正不是头一次,而是经常性的了。沈静是炒她们的鱿鱼,因为和多哥有矛盾,多哥又喜欢先人一步,告状在前,负责人听信一面之词不稀奇,不是首次,不是中间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多哥和冯菲菲那肥妞关系好的不得了,没有谁能取代多哥的位置,他善于钻营,懂得巴结,知人心,撅住了冯菲菲那肥妞的虚荣心,就会好好地使用。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季柯南冷笑道,心里这样琢磨。看这出戏如何收场? 其实,柯南很清楚,是沈静主动不干的,她来之前,就已经在京都做事,来到单位,是要看看这里的环境,行的话就留,不行的话就走,她是不受羁绊的人,见不得一些人,一些事,选择离开,想避开是非,但是到末了还是被人说是非。 如果沈静知道她是被单位开除的,她可能会更加愤怒或者失望。柯南想,不会有人告诉她冯菲菲那肥妞说的话,因为大部分人都会听冯菲菲那肥妞的话,在单位里,冯菲菲那肥妞还是说一不二的,刘女士不会跟她计较,只想和谐,保持和她的关系,努力营造一个良好的合作环境。虽然有钱,并且吸引钱进来,但是,在当地还是要依靠冯菲菲那肥妞,否则,她认为会非常难行。 大家埋头吃饭,金萍和春燕很爱吃,但表面上装作不想吃,假让一番,还是挑好的吃,这些都是她们惯用的伎俩,大家见怪不怪。可能效仿负责人,也可能是一家创新,柯南看了只想笑。却又不敢笑,因为还是普通人,笑了,就不行,不准笑,免得影响和同事的关系,将来在年终评估的时候,扣分,扣分意味着扣薪水,不可能再翻身,对人的打击是终生的。这个单位规章到目前为止,柯南没有发现有更改的迹象,因此要格外小心。 吃完饭,还是要回到被贼光顾的宿舍,看到一片狼藉,柯南就觉得不舒服。这又是用亲戚带来的不好的结果。对柯南他们不信任,就不要聘用他们,偏要安排冯菲菲那肥妞的亲戚住在宿舍,东西被盗算谁的?她们应该不会负责,倒霉的是公家,对不起的是爱心人士那些热心慈善事业的捐款人。 冯菲菲那肥妞吩咐大家:“请大家把宿舍打扫一下吧。现在已经报案,办案人员也来了,做了登记,破案还需要时间。不能老是让宿舍成这个样子吧。” 大家很听话,七手八脚地忙起来,谁叫你是被负责人呢,不听话是不行的。 柯南很期望办案人员尽快查出谁是家贼。可是,这个看起来无期,在黑夜里行走,还是希望看到亮光。报比不报稍微好一些。不报,等于纵容小偷蟊贼继续作坏事,报,是义务,让警方心里有数,等抓到了蟊贼,新账旧账一起算。 季柯南知道有一天,蟊贼会被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玩火者必。玩枪的也会走火,搞不好自己伤自己,或者杀自己。凡事都有计划,人生之路,必有安排。不是自己主宰,就是被谁在冥冥之中已经安排了轨道。 第200章 吐槽大会 金萍表现得很积极,像以前的表演一样,跛着脚,拿着扫帚和灰铲,扫着干干净净的地面,家贼来的时候轻轻地,走的时候静静地,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纸屑或者灰尘,金萍的作秀赢得了冯菲菲那肥妞的称赞,她说:“大家都要向金萍学习,我说什么,她做什么,认真负责,不做小事,就做不了大事,做不好小事,怎么可能做好大事呢?我们机构就需要这样的人,在小事上负责,就在大事上负责;在小事上做得优秀,就能在大事上做得优秀。在小事上廉洁,就能在大事上做到廉洁,大家都要做廉洁的人,做干净的事。” 她这一席话,讲得很到位,很动听。冯菲菲那肥妞真是大材小用,在平原当老虎,是鸡窝里的凤凰,或者作为发言人,在台上台下慷慨激昂,痛斥某某不像话,真是大块人心,如果不调走,担任重要职务那真是太亏了。 她讲话,可惜没有人鼓掌,她看重的正是鼓掌。不鼓掌,难以得到肯定。鼓掌,是受众自己的意愿,想鼓掌就鼓掌,不想鼓掌,谁拉也没办法。 但是,柯南才来的时候,对其膜拜,然后就不再,原因很简单,能讲不能做,何必要说在头里?说到了却做不到,那不是骗子是什么,只不过,是负责人级别的骗子,明知是骗,也要装作信,因为是打工的,处在这样的公司制度下,人人都要装作相信,这样,骗子才开心,才得意,不至于揭穿了负责人的表演,使负责人无地自容,威严扫地,激起其愤怒,那样,日子就不好过了。负责人随便找个理由,就够手下难受好长一段时间。 金萍很愿意做冯菲菲那肥妞的门徒,冯菲菲那肥妞也很愿意骗着她玩,她呢,还笑嘻嘻地,谄媚之状,不能用文字来描写。其他人却不这样,正因为如此,冯菲菲那肥妞愿意被捧,就有来捧场的人,冯菲菲那肥妞一瞌睡,就遇到一个枕头,岂不过瘾?这个枕头是肉做的,提供肉的就是金萍。金萍在摸爬滚打,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会骗人,他很会巴结人,知道负责人哪个地方痒,找到准确的地方挠挠,负责人舒服了,就不会再说什么,反而更加得意,对于这样的人,在社会和机构里,到处都存在。因为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无可厚非。 这样的表演还在持续,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终结。柯南看惯了这种表演,也逐渐变得麻木。设想一下,电脑就是金萍所偷,因为她有宿舍钥匙,因为她老公是开车的,她儿子是开车的,她又深得冯菲菲那肥妞信任和喜爱,那么,她就有充足的理由来拿走电脑,一点都不奇怪,跟拿自己家的东西一样,不存在偷这个单词。排除了有蟊贼踩点的可能,早就盯上了这一家,因为大城市的蟊贼很忙。一般不会来办公室,因为机构没有另外租赁办公室,只能在这里办公。蟊贼去的地方,都是有钱的人家或者有钱的办公场所,像某某长办公室,或者大公司等等有钱的机构办公室,都是蟊贼首选的去处。像这样的地方,蟊贼看不上。最有可能的,就是家贼。季柯南想到这里,感到后脊梁阵阵发凉,恐怖,真是这样的话,要特别小心自己的财物。拿顺手了,啥都是她的,如探囊取物一般方便,那不是非常危险吗?人人自危。 那么,从拥有钥匙,到拥有负责人的心,从而拥有公家的电脑,那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根本没有任何申请,也不存在任何悬念,侦查机关破案,有一定的难度也算正常,即便侦破,有了保护伞,自己家的人拿自己家的东西,苦主不告,谁会追究呢?这个要看被害人的态度了。如果被害人不追究,数额不大的,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心里明白,就不必细细追究了。 这些事都没有根据,只是在做合理地推测,从小小的机构,从这一滴水珠,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芒,看出这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宠臣从来都是有恃无恐的,胆大包天,出事也不怕,有人保着,有人担责,自己不用操心,不用烦忧,只要会拍马,会送东西,会巴结上司,都非常好。负责人喜欢,即便没有学历,没有健康,没有外表,没有形象,也无所谓。只要把负责人维持好,负责人会为你搞定一切。不用担心。有靠山,有保障,就会所向披靡,还有谁? 有对联说得好“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横批是“不服不行”,真是绝对了。金萍深知自己生来跛脚,这个缺陷伴随她多年,造成心理扭曲,有些变态了。好在众人还能忍耐,习惯了她的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或者高声说话,她的缺陷,让她自卑,她的极端自卑,就要处处争先,争出风头,想让别人不敢小看,从而满足她好胜的不甘于后的好斗之心。谁要是一句话不够谨慎,就可能遭致劈头盖脸地批驳,直至将对方弄得鸦雀无声,完全熄火,不敢再犟为止。 这样的愚蠢至极的人,公司不敢拿她怎么样,因她深得负责人的喜爱。其他比金萍强的人,个个收敛,不敢表现,让金萍一个人在舞台上表演。表演者不嫌丑,观看者又如何?除非你不看,否则,她就要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只要她开心,哪管你烦不烦。自私自利的人的特点之一,就是自娱自乐地欣赏,哪管人家难受好受?专顾自己的表现之一就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负责人不说什么,就有恃无恐。季柯南一想到金萍的丑态,就感到阵阵恶心。 如果再多一个像金萍这样的人,柯南肯定要辞职,这样一颗老鼠屎,会坏掉一锅汤,如果有两颗,岂不让人去死。冯菲菲那肥妞所宠爱的,大多是坏坏的那种,这说明什么,说明负责人也是坏坏的那种,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坏坏的,就不会相互吸引;好人和坏人不会走到一起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根本不可能说完整句话的。好人和坏人的差别之一,就是坏人圆滑,好人耿直,大多数负责人喜欢坏人,不喜欢好人。特别是那些世俗的机构,更是如此。 比如宋大良,很受负责人喜爱,结果死掉。如果不被过分宠爱,也就不会死掉,溺爱的孩子没有一个成器的。这话不假。现在,受宠爱的就是金萍,可能是下一个牺牲品。当负责人给你一个接一个的好处时,那么,你就离死或者离失业不远了。除了金萍,还有一个,就是多哥,多哥很得负责人的欢心,他比金萍占优势的地方就是,他是男人,有技术、有力气,大方,肯花钱,让负责人得到好处。负责人信赖多哥,多哥就可以控制尹贤仁和柯南,甚至包括安德烈。哪怕实际上他不是负责人,另外有负责人,就是三把手齐思娜,只要有多哥和金萍,这个机构就不会消停。三个女人一台戏,不是性别歧视,是证明女人有说话的恩赐,能够充分交流,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 打扫完卫生,各自回房休息。准备开会。柯南始终保持和负责人一定的距离,免得被灼伤,负责人身上的光芒四射,火力十足,很容易被烤着,最好离远点,到安全区才行。负责人就是一团烈焰,离得越近,死得越快,已经有了例子,不用多说。那宋大良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死。如果不是负责人,他有可能好转,并且可以多活两年。但是,因为负责人的宠爱或者说是溺爱,让事情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败局不可挽回。 休息的时候,柯南的脑袋里不停地转,冯菲菲那肥妞可是为人师表啊,怎么比属世的人还不如呢?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公正公平公义,那么在小小的机构里,应该努力实现出来吧,可惜,没有,小机构处在大环境下,小机构处于整个社会有机构造系统中,如果社会不能提供公义,那么,处于社会之下的小机构,也很难实现。如果是这样下去,季柯南就是有很大的抱负,也无法实现。呆在这里,不如离开。又不是结婚了,有了孩子了,如果离婚,牵扯到方方面面,离婚不容易。这里不存在很多牵扯,如果离开,不是很难做到。问题是,做到之后,以后会不会出现新的问题。这个倒令人担心。 想着想着,柯南就睡着了。中午午休的时间总是很短,宿舍里人一多,就难保安静,总有人弄出声音,没有点动静似乎就不能征民自己存在似的。 然后,被喊起来开会。柯南起来,洗了一把脸,然后,拿着笔记本和笔,到了客厅,也是会议室。客厅里已经没有挂白纸,写报告,也都需要用电脑来打字,然后用优盘存入,再插入电脑就能用了。以前都是用a k记号笔在大白纸上写,像写的大的字体的报纸,相互批斗,实际上斗争还没结束,只不过阵地转移,不再像过去那样裸。现在开会,就比较现代化了,不懂得技术,就不行。 金萍在机构,多少学了一些技术,这个在农村,连村负责人都无法掌握的技术,在她那里却享有。这是好事。但是,金萍是为了讨好负责人,并没认识到学了这些,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好处。看来,学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样处理好关系。 季柯南心想,这个单位就不看学历,不管啥颜色的猫,能捉住老鼠就是好猫。学历就是人的衣裳,不管衣裳如何,起码得到了尊重,起码可以让学历成为耀眼的光环,或者鲜花编织的桂冠,是一样的道理。学历只是证明有学习过,有这样的学习经历,不代表取得渊博的知识,娴熟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从社会上学。能从书本里找到不少的答案,可是只是知识答案,感觉到没有得到真正的帮助,能让自己更加顺利。其实,季柯南根本没想过经过辛苦得到的文凭在某些单位一文不值,如果知道不重视,何必辛苦去考试呢?有文凭不代表有全部的优势。总有些磕磕碰碰的事,挥之不去。 每逢开会,对金萍和多哥最具挑战性的是打字,他们不常用电脑,金萍不懂拼音,多哥也是,只好借助五笔,即便是五笔,金萍仍然记不住。多哥勉强,但是报告打出来,用投影仪放到墙上,反而更显得错字多多,可以装满一箩筐。看来,需要扫盲。以前有给村里村民扫盲,现在需要给自己扫盲,不要犯低级错误。季柯南看到这些,心里还是不爽,甚至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金萍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她有高血压,晚上睡不好,就把时间用来修改报告上。一篇报告,翻来覆去地修改,润色,如同在写文章,像是美丽的肥皂泡,看起来很好看,实际上内容枯燥无味,要做好打瞌睡的准备,除非喝点浓咖啡,可以驱赶睡意。因此,她的报告错别字就少一些,但是当地的方言却多一些。有时候听她讲报告,念普通话听起来很难受,不如讲方言还原汁原味一些,既方便,又亲切,总比捏腔拿调地学说普通话听起来舒服。关键是她的脸皮厚,一般总是微笑,但是猛一看,很严肃,仔细看,装得很像,就是透露出狡诈,才来的人没社会经验,觉得好看的就是好的,接受这个观念,就忽略了其他重要的东西,例如生命、健康和人性。 冯菲菲那肥妞只要不忙,在没当官之前,比较清闲,只教教书就可以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开会。开会时,冯菲菲那肥妞不太懂项目,可是,她喜欢凭自己的主观想法来为项目支招儿,她的办法绝大部分流产,行不通。行不通也要行,要不然顾问就成了摆设。只要花架子,没有实际的好处。 第201章 凯旋归来 第二天,会议结束后,柯南、尹贤仁和多哥前往小城。这次要先坐车到夷陵,再转船,可能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就可以直接去楚西市再转车了。在两路建设竣工之前,都是这样。 一大早,尹贤仁就起床,然后是多哥,最后起床的是柯南。尹贤仁有鼻炎,早晨必须要连打好几个喷嚏才能不难受。他不难受人家可就难受了,这个没办法,加上晚上睡觉打鼾,那鼾声足以将天花板上的墙皮给震动下来。柯南没办法,想在耳朵上戴耳机,不行,总要翻身吧,一翻身,耳机就会掉,还是没用;想塞棉花球吧,也不行,害怕时间久了,看上去不太正常,或者早晨听不到闹钟声,耽误了行程。 为了能正常入睡,柯南就选择在深夜入睡,这样比较好,上床就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别人就是把楼房震垮,也不会受到丁点儿的影响,如果睡早了,中间要起夜,肯定受影响,打鼾的不止一个,此起彼伏,看起来像是男声合唱,只不过音乐不够丰富,声音十分单调。 对季柯南来说,早晨不存在醒不了,人一多,难免会有各种声音,机构的人,大部分都是大学以下的人,除了柯南还勉强算是专科毕业,像金莲这样的,也不在少数。即便读过大学的柯南,也不能完全做到悄无声息,就这样,影响别人,成为了习惯。如果不弄出声音,反而感到不正常。早晨想在宿舍多睡一刻,比登天还难,干脆起来要好得多。起早和学历没关系。 有的喜欢起早,学历高,有的学历低,有的喜欢睡懒觉,有的学历高,有的学历低。学历就是过往的学习经历,是个人的学习的历史,不可用来夸耀,只能作为一个记载,证明有过这一个经历而已。季柯南心想,如同年龄,就是一个记录,今年多少岁,干了什么事。明年呢?明年再说明年的话,明年自然有明年的记录。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是真的。 弄不清楚,爱谁懒觉的齐思娜,就是冯菲菲那肥妞的外甥女,为何要选择住在宿舍,明明很痛苦,偏偏要忍受。难道非要沾点机构的便宜不成?再说,本来是负责人的亲戚,不知道避嫌,反而处处提醒别人她是冯菲菲那肥妞的外甥女,让人感到了以势压人的浅薄和无知,众人就是再傻,也能感觉到这一点,久而久之,大家都对她退避三舍,不愿和她打交道了。生怕说错了话,传到了她大姨妈的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 齐思娜没在社会混过,在机构的温室里呆了很长时间,因为有人罩着,没人拿她怎么样。刘小姐是不敢得罪她的,巴不得巴结她,她没意见,冯菲菲那肥妞就没有意见,两人特别好,项目才会好。齐思娜就沾了光,总是拿着她姨妈说事,没人敢犟,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服气,别人服气了,就会尊重她,听从她,哄着她过,她才开心。 季柯南发现几次齐思娜在偷偷看他,他无意中碰触了她的余光,季柯南是过来人,捕获了她的眼神,她是渴望和他交往的,只是自惭形秽,配不上季柯南。柯南很清楚,他和齐思娜不可能,哪怕天下女人死完了,他也不会和齐思娜怎么样,绝对不会,这是不可能的。齐思娜除了牙齿白,其他都黑,当然,是自然黑。黄中有黛,有些人喜欢。有腰,吴王愛细腰,那种腰,可是季柯南担心大风会吹走齐思娜。在风雨中,季柯南没办法替她遮风挡雨。因为季柯南长得并非是一棵大树。就这样,齐思娜的眼神,略带伤感和幽怨,也只是惊鸿一瞥,对季柯南来说,心硬如磐石,无动于衷,任尔东南西北风。 到归州县的路上没有什么出奇的事,一切都平安,到达归州县。三峡美景,似乎已经变得不再美丽,习惯了这种美景,倒不觉得新鲜。就像外地人,特别是平原居住的人,渴慕到山区看看美景,山里人都笑话他们,祖祖辈辈们居住的山,有啥好看的,来了之后,大多数平原人走不惯山路,反而后悔,旅游大概就是这样,没有去过的地方想去,去过之后,跟着队伍走,走了一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仔细一想,原来都是在拍照,哪里有时间欣赏美景和思考呢?留下一下照片,只是存在电脑或者优盘里,却没有在记忆里。没在记忆里,当有人问你,你就要找电脑,或者优盘,否则说不出来。因为肚子里没货,也就倒不出来。倒出来的,才是真东西。人行走不可能背着电脑,或者带着优盘,总有遗忘的时候,当发现别人问起的时候,就会抓瞎,慌了手脚。 当身疲力竭地回到家,才发现,钱花了,却没留下什么,除了几张照片,而如果想看照片,杂志、报纸或者网上到处都可以找到,去亲自走一趟,反而影响了情绪。感到很累,没有好心情。了不起后来当人问道,可以自豪地告诉人家说:“那里有啥好玩的,不好玩,后悔不该去。”罢了,人家自然知道你去过了,投射过来假装羡慕的眼光,自己的虚荣心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而已。 旅游大概就是这样,如同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挤出来。出来了,感觉不好,又想进去;进去了的,感觉不好,又想出来,所以有了车水马龙之说,也有了不少的人气,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不知道那些旅行社的工作人员,成年累月地重复一个话题,是什么感觉? 就像解说打乒乓球的解说员,打过来打过去,打过去打过来的,多枯燥,这些人,把平凡的工作做得精彩,就是不错的。 到了小城宿舍,柯南进入自己寄居的家,看到熟悉的一切,但是没有妻子儿子在身边,感到落寞和孤单,孩子的衣服还有妻子用的物品都还在,他们这次没来,柯南感到这样很对不起他们,怎么说,他也舍不得离开家人到这个地方来做事。而且做得不开心。季柯南深深爱着他的妻子和孩子,期待有一天三人团圆,永不分开。看着这些,季柯南心里感到十分内疚,觉得对不起妻子和孩子,在他们正需要柯南的时候,柯南却不在身边,这个缺憾让人扼腕叹息。在外打拼的目的还是为了家,为了让孩子将来可以顺利一些,不为学费啥的发愁,可是,到如今,却只能顾得上全家人的温饱,这个目标,已经拖了国家的后退,不该只是迷恋目前的安逸才对。 转念一想,也是,柯南来这个机构之前,发现其他公司的人也差不多,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柯南也明白,在当代,在当前的环境下,想要舒心,似乎很难。有的人忍耐,有的人埋怨,有的人沉默,有的人把想说的话藏在心里,有的啥都不想,过一天算一天。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月亮星辰,总之不思考,不烦恼。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诗人,疯子和诗人,只是一墙之隔,共同点都是思考,不同点是诗人疯得不够彻底。 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彩虹,柯南到机构里来,有很多不如意,但也不后悔,反正在当下社会生存都不容易,无论在哪里,都会看到不想看到。看到的不想看到,想看的看不到。人生的矛盾,人生的起起伏伏都是交响乐,有有低谷,有阳光,有阴天,有风,有雨,有雪,有月。 柯南打扫完了宿舍,开始整理起笔记来。另外,补充这几天落下的日记。这个习惯很好,不管再忙,都要动笔,记下几个字,都是好的。毕竟人这一生,短短几十年,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不留下点痕迹,就枉来人间走一遭。很多人都期待成功,但是,很多人都没有获得成功。反而,因为目标过于高大,变得虚幻起来。 在宿舍是写东西,总要受到别人的影响,没有安静的环境,思路总被打断。只有到了项目县,才能安静,心也略略安定。除了对家人的思念,也没什么可以挂牵的了。 尹贤仁在楼上喊道:“到外面吃饭吧。” 柯南听到他的喊声,出来一看,心想,也罢,家里什么都没有,现在妻儿不在身边,自己随便吃点就成。哪怕是方便面,只要能充饥,就行。于是答应:“好的,马上来。” 柯南抱着这种心态,不可得罪小人。他宁愿得罪君子。通过这几年和多哥的交锋,他更加确信这一点。得罪小人,自己受气,还会挨批。柯南君子,淡然一笑了之,不存隐患。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正是这个道理。 出门往左拐,就是一家餐馆,柯南跟着他俩,吃什么,吃多少,都由他们来说,不存在争议。如果说争议,就是说谁付钱,到最后,大家争着付钱,柯南知道,都不容易,工资都不高,家里都有负担,也坚持不让他们埋单,但是尹贤仁生气了,说:“这点饭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不要小看我,同事一场,这个交情还是要的。” 柯南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争了,了不起下次找机会回请不就得了。这个过程,多哥不说话,他从来不会在钱上吃亏,只会想办法占点便宜,这个和金莲很相似,说不定他们以后会走在一起的。谁知道呢?但是,大方向就是,臭味相投。 晚饭后,大家坐下来商量明天的行程,尹贤仁说:“现在项目接近尾声,需要到各个项目点走一遍,增加的项目如木龙村和坪村等,要督促赶紧完工,争取在我们离开小城之前完成,否则不容易监管,以后验收时,就很麻烦。” 多哥是支持他的,当然没有意见。多哥为了证明自己正确,总是要拉一个人为他作证,柯南肯定不行,总是要反对他,哪怕是表面上没什么,心里还是不服。可尹贤仁不一样。他们在地理位置上更接近一些。地理上接近,心理上也接近了。 柯南说:“虎坡村的李干事看来还有情绪,工作难做。毕竟把本属于他们村的项目款挪到了坪村,他们不好想。” 尹贤仁说:“项目款有剩余,我们有权决定在哪里用,况且,这些项目款并未离开小城,对整个小城来说,钱没有减少,要有全局观念。他能有什么意见?” 柯南说:“这个我不清楚。我担心,因着李干事的问题,使项目验收受到影响。” 尹贤仁说:“不要担心,即便项目验收不了,也允许存在失败的项目,这是冯菲菲那肥妞说的,你的工资又不会不发。你的工作又不会丢掉。” 柯南心想,话说得好听,工资不会停发,但是难免会减少。这不是没可能,工资减少,对老板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工资少了,员工肯定回消极怠工,磨洋工,这样,就会存在一定的问题,什么问题,该干的活儿不好好干,不该干的活儿,偏要去看看。不属于自己分内的事不管不问,属于自己分内的事,偏还要推卸责任。在缺少公平公义的机构里,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因为领导的亲戚在机构里,而刘小姐偏偏是最听冯菲菲那肥妞话的,想象一下吧,这个机构会好在哪里?领导不公,坏就坏在员工是她外甥女身上,她外甥女不能给她增光,反而会影响她的前途,影响她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了尊严,没有威信,这样的事在机构里频频发生,不奇怪。正如一个社会,这样的事太多太多,无法一一枚举。 季柯南牢骚满腹,可是没有对象可以诉说。只有写到日记里面,以后会不会看日记,不一定,人老没事的时候,只要眼睛还管事,就看看,如果看不清楚,就算了。 第202章 该当何罪 柯南正是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工资还是养家活口的必需品,这个问题会影响柯南的心情。为了一点固定工资,牺牲了太多东西,到底值不值?还有,他现在不敢说,单位永远会存续下去,永远都会按时发粮。谁敢说?谁敢保证呢? 听尹贤仁说的话,完全是在安慰人,他不是负责人,在学识方面,季柯南是首屈一指,尹贤仁稍逊,多哥更不用说,只是木瓜掉井里,不懂,因为他多哥的嘴快,多哥更是见了女人身子发软的,站都站不直,可能负责人透露了一些什么。多哥经不住问,会一股脑儿地全盘道出,为的是取悦负责人,特别是女上司。对于漂亮的女上司,多哥简直快要飘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定位。要是他掌握重要权力,在重要位置,就可能会遭到各种试探引诱。或者放弃了很多原则,做出了很多不公义的事情。这个就像穿了破底的袜子,只有自己知道,天知道,外人不知道。 即便如此,他还是憎恨季柯南。因为他听说,刘女士说,季柯南结婚早了,太可惜了。言下之意,傻子都懂,不用明说。多哥恨的就是这一点,季柯南结婚,和刘女士什么关系?没有关系。现在多哥想多了,他的羡慕嫉妒恨五味杂陈,就是觉得季柯南是明着和他过不去。早晚要把季柯南排挤出局才后快。这个季柯南简直是最大的威胁,不把他弄走,和尹贤仁都没有好日子过。都活在他的阴影里,见不到阳光。 冯菲菲那肥妞虽年龄已近五十,但是,皮肤尚白,看起来还有些美女特征,对于多哥来说,只要是女人,都差不多,况且看起来,都比他老婆强,他是宁滥勿缺的货,经不起女上司的甜蜜语音,极容易卖友求荣的。对朋友就是这样,况且对还不是朋友的、心存芥蒂的同事,更要这样做,显得他是坦诚的,对工作热情的,对女上司是忠诚的,他的这一做法,比尹贤仁要明显得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尹贤仁做得比较隐藏。他当着面不说,背后会说;当面说的时候,净说好的,背后净说坏的;一句话概括,就叫“笑面虎”。也可以理解为温柔的一刀,杀了你,你不觉得痛,不仅不觉得疼痛,反而觉得有意思、够朋友。尹贤仁做人比较巧妙,大概是软刀子杀人,只见流血,不见喊疼。 多哥喜欢背后使用小动作。尹贤仁也有些手段,不过,尹贤仁胖,矮,离地面距离较近,离心脏也近,所以,想法多,聪明,也能出一些好主意,一些馊主意,总之,就如同军师一般,只不过这军师,也要像一线的兵那样和敌人作战。他的手段比较隐蔽。多哥个子高,又有胃病,不是横向发展,没有横肉堆积,不是山峰和丘陵,如果以后再发展,估计还要长也说不定。瘦高个,风一吹,一步三摇,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就是这样的人,却暗暗地争风吃醋,左右上下里外都看不惯季柯南,觉得的季柯南的风头已经压过了他,感到有压力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多哥就要利用手里的权力来让季柯南知道他的厉害。于是就先在虎坡村承诺了一系列的项目,让虎坡村的村民和项目办成员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找不到北,抱着极大的希望,恨不得将虎坡村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也让自己家的房屋都变成新的,在原址上新建房屋,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做好事,别只做了一点好事,就大肆炫耀,生怕天下人不知。村民都带着巨大无比的期待,结果却让人彻底绝望。村民知道季柯南被耍了。季柯南是好人,多哥算计了季柯南。村民都看出来了。看看季柯南,都不忍心伤害,可是问题总要解决。在季柯南一个人在村里工作的时候,村民还不为难他,当尹贤仁来了,村民开始质问尹贤仁。尹贤仁待不下去,只有转移到魏村投奔多哥去了,名义上是帮助多哥做项目,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魏村基本不需要帮助,那里的资金完全够用,刘小姐信任多哥,让他做了预算,多哥留了一手,完全算得多多有余,要不,怎么叫“多哥”呢?多余的多。开始,他不知道自己会调走,到魏村,以为会留在虎坡村,所以,预算也够。没想到,虎坡村到最后项目快结束的时候,还有资金剩余,其时他已经在负责魏村了,那些余款,被刘小姐挪走,又用在魏村,魏村本来都多,又加进来一些,真的头疼。 多哥没办法,只好又找了一个新的项目村,想把钱用完,不用带走。另外,刘小姐又争取到了一笔钱,让柯南在离开小城前,找了一个新的村,即木龙村,这不乱套了吗?完全打乱了计划。木龙村也是县分公司的挂点项目村,是省总公司的树立的典型项目村,这些项目的设立都有一定的关系,不是凭空任意到哪儿做就能行的。 基于魏村和坪村多哥都能搞定,有钱就好办事,了不起出了问题,拿钱就能摆平。但是,虎坡村就不好办了。柯南头痛,在于本属于虎坡村的项目款挪走,而虎坡村也完全能将项目款用下去,自古以来,无论中外,钱都容易花不容易挣的,哪里有钱用不下去的道理,问题症结在于,柯南不喜欢李干事,不看好贾新意的贪婪,这些村项目办的干事,贪心写在他们脸上,完全是一眼看出的,看的人都感到恶心和厌烦。 柯南第一次单独掌管项目,遇到这样的村级贪官,怎么看得惯呢?看不惯心情不畅,自然就不想再投资,于是就报告说,村里没有新项目。有余款,这个项目如果交由(水管站)来做,哪里有钱剩下,肯定不够,还要申请增加才行。 增加的款项,大概有一些没到村里来,没有经过层层的截留,但是,经过了私人的剥削,要说是谁截留,很有可能是负责人,负责人统筹安排截留项目款,用在某些地方,然后拿去报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其动机,也不知道气目的。总之,就凭刘小姐和冯菲菲那肥妞,就很难相信她们一直很清正廉洁,因为没有机构组织和员工能够永远保证廉洁,一心为公。 这也体现慈善机构做事严谨,工作人员廉洁,踏实,认真,和当差的做事有区别,不仅完成了项目,而且节省了钱。更重要的是,柯南能省钱,想得到负责人的表扬,会做项目,肯定在年终评估时得高分,加工资,拉开和其他工作人员的工资收入差距,显得懂知识、有文化、凭着文凭,就可以打败那些小学都没毕业的工作人员,显得知识改变命运是确切的真理,从而鼓励工作人员都追求学习,提高素质,体现知识的价值,减少纷争,要知道,许多矛盾和纷争都是因为不同的人对一件事情不同的看法所引起,如果同事文化差不多,分歧就不会太大。 因着读书的缘故,人的素质就不是透过外表可以体现,而是通过自己的涵养来体现了。不读书的,和读书的在一起,很容易分辨的。如果拉大工资收入的差距,那么,就会激励混日子、混工资的珍惜时间,不浪费生命。但是,很多时候,不会考虑学历的问题,学历越高,工资越低。在机构里,领导故意这样安排,美其名曰,领导就像神那样,想恩待谁就恩待谁,想给谁好处就给谁好处,无论给谁好处,都会少不了给芭比的好处。这个是真理,是没办法的事。柯南再努力,也是没用的。除非柯南将来到了另外一个机构,这时候做的准备,流过的汗水,付出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如果没有回报,就变成了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柯南想得太多,结果不在其位,没用,只是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不付诸实践,根本没用。况且这些人基础不同,学习水平各异,根本无法通过自身的学习来改变自己,来增加知识,或者提高素质。柯南最想知道的,就是学习需要成本,付出代价,要想得到回报,恐怕还需要时间,不是马上就会得到。付出的读书的钱,还没有完全收回吧,因为总有投入和产出,投入和产出量不同,需要加加减减,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面对现实,还是要解决当下的困难,如何从虎坡村全身而退,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斗争在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对话,都是一种斗争的艺术。柯南说:“尹大哥,虎坡村特别需要您去帮忙,仅凭兄弟我的能力,无法胜任验收前的工作。” 尹贤仁笑着说:“你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比你早来三年,论学历、论水平,我都甘拜下风。虎坡村既然是你负责,就善始善终吧。我去,反而是个累赘。” 柯南说:“瞧您说的。其实,善始的功劳算是多哥的,善终的功劳应该是尹大哥您的,我只是在中间跑跑腿而已,不是什么负责人。即便是负责人,也要帮手帮我才行啊。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就是好汉,也需要你们帮助才行啊。” 尹贤仁说:“没错,《三国演义》里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我们也是三个,也应该相互帮助才行。” 多哥不懂三国,插不上话。多哥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但是,能够弄懂,还真不容易。三国用文言文写成,没有文言的基础,想看懂,非常困难。可是,不是没有机会,机会来临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珍惜,等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柯南说:“是啊。还有三英战吕布的故事,那李干事绝对不是吕布,仅仅让尹大哥出马,就能立即搞定。” 尹贤仁听到夸奖,哈哈一笑,说:“是啊,我或者你,都可以对付那个刁蛮的李干事。他爱喝酒,爱喝酒的要么是英雄,要么是狗熊。前者如武松打虎,后者如酒鬼醉生梦死。” 柯南问:“那李干事属于什么类型?” 尹贤仁笑道:“他,他什么都不是,算是个无赖。” 三个人哈哈哈大笑。 李干事算是酒囊饭袋,吹牛有他,说大话有他,做实事却没有。他的贪婪写在脸上,很容易被人看出来。例如到农户家还没等人家开口,就说:“新酒出来没?有新下来的蜂糖吗?有,就弄点尝尝。蜂糖不爱吃,我那口子喜欢,孙娃子也喜欢。这新酒么,呵呵呵呵,你看着办吧!” 看出就看出,他也无所谓,他干脆撕破伪装,直接说,让人知道他,反正没人告他,即便想举报,也弄不响,没多大个动静,没有多大个水花,索性就听之任之,算是自认倒霉。恨自己生错了地方,搬家又是说起容易做起来难的事。 话说回来,事情就这样安排妥当,大家各自回去洗澡睡觉。次日一早,柯南和尹贤仁就去到虎坡村。多哥一个人坐车去魏村,约好一周后回到小城县城,再做商议。 柯南和尹贤仁到达虎坡村,没想到,遇到贾友虎,他在外面干活儿回来,邀请柯南和尹贤仁去他家坐一坐。 柯南不想去,他家住在柯南住房的下面,要下山,吃了饭又要上山,真的很麻烦。再说,经常去他家,都不好意思。 贾友虎再四邀请,尹贤仁说:“好吧,我们收拾一下房间,洗一洗,就下去。” 贾友虎说:“一言为定,我先回去,你们知道路吗?” 柯南说:“知道,知道,去过多次了,放心吧。” 贾友虎说:“那就好!马上来啊。” 说着话,贾友虎就扛着挖锄下去了。 柯南和尹贤仁走进房间,将行李放好,打扫打扫室内卫生,收拾停当,一起下山,去贾友虎家。 第203章 救人神话 贾友虎正在家,他从不下厨房,都是他妻子忙,另外,他的哑巴兄弟帮忙择菜,洗菜,很聪明,很会来事,就是不会说话,心里可有数了。季柯南心想,如果人少说话,多观察,多动脑筋,就会和谐很多,进步很多,也聪明很多。 这次午餐很丰富,柯南感觉到他们有事相求。请客吃饭,是一种手段,拉近距离,拉好关系,吃了人家嘴软,拿了人家手短,不好坚持原则,担心早晚出事。这个冯菲菲那肥妞早就敲了警钟,只不过,一线工作人员总是当作耳旁风,两个人工作的时候,可以相互监督,还假惺惺的不吃不吃,一个人的时候就难以慎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点都不恐惧,也不担心。 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就是东家确实是热情好客,不存在恶意。只是表示好客。如果柯南他们的项目不到这个村,也就没有这些问题。因为他们考虑的,还是经济利益。说白了,就是有钱就好,没钱拉倒。 果然,饭吃了一半,高颧骨女人,比她老公高出半个脑袋,自称是城里人的,看来《朝阳沟》以后受到女主角的影响,下乡嫁给山上人,成为山上人的媳妇,现在生下一儿一女的,也就是贾友虎的妻子说道:“季先生,尹先生,你们来,我们很欢迎。给我们带来了福音。” 柯南很纳闷,福音?这个有意思,不是一般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说她是? 想到这里,季柯南问道:“我们是做事的,不传福音的,难道你们这里有人传?” 女人说:“有,有,我母亲就是信徒。” 柯南问道:“哦,她在哪里信的?” 女人说:“在阳坝,她信主的时候,我们都还小得很。” 尹贤仁问道:“她是怎么信的?” 女人说:“有人来传福音。” 柯南问:“是谁?” 女人说:“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外国人。” 柯南问:“外国人?” 女人说:“是外国人。在清末的时候来的,后来被当地人杀死了。” 柯南很惊讶,问:“当地人杀的?” 女人说:“是的,当时义和拳,各地农民纷纷起来,专门针对外国人进行杀害,不分良莠,不辨好坏忠奸,一律杀死。当时,传教士也被杀了。” 尹贤仁说:“那些外国人,不远万里,离开家人,到中国这个地方来传福音,却被坏人杀害,真的太不幸了。” 柯南说:“好在福音的种子种下了,这时候开始开花结果了。” 女人说:“没错。听我妈说,那些传教士很好,给我们传福音,还建医院和学校,孩子有学上,病人看得起病,真的是做好事的,跟你们一样,为我们解决实际困难的。让我们不出门,就能享受到世界上先进的知识,吃上干净水。” 柯南说:“我们不传福音,只做事。传福音不是我们的工作,有专门的人士在做。千万不要误会,如果误会,赶紧消除,免得人家说闲话。” 女人问:“专家?专家长什么样子?是心理医生吗?” 柯南说:“专家跟你我差不多。” 女人问:“是中国人吗?” 柯南说:“是啊。后来,洋人被赶走了,教堂是我们自己来盖的,活动是我们自己来办的。教堂里有专家,来传讲福音。” 女人说:“哦,是这样。我印象中的专家就是洋人,我们从来没见过专家,从没来过山区。比较好奇,所以问问。” 柯南说:“我们的专家都是自己培养的,有福音学院。” 女人说:“哦,还福音学院啊。那谁去读书呢?” 柯南说:“上这个学院还要考试。但是,不用参加全国的统一高考。由学院自己命题、改卷,发布成绩,决定录取等事宜。” 女人问:“那包分配吗?” 她咽了口水说道:“如果包分配,我就让我姑娘别打工了,回来读这个学院,像你们一样,外出做善事,那有多好啊!” 柯南说:“那好啊。你母亲又是信徒,有信仰方面的背景。可以考虑报考。只是有一点需要注意,上这个学不包分配,社会上各公司招聘,看到这个学院毕业的文凭,一般不予认可。上这个学院将来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出国继续深造,或者申请在外国居住;另一条就是找到当地教堂,让教堂来安排工作。这一条路往往走不通,可能还要做其他工作养活自己。” 尹贤仁补充道:“现在读这个学校,还不如不读。建议你慎重做出决定。学院的课程安排很有问题,学的和大学里学的课程差不多。本来来大学的基础参差不齐,有的是信徒,有的不是,是高考失利的学生,从小接受的是错误的教育,再到学院学普通大学学的公共课,还是错误的东西,怎么可能树立好的信心,培养属灵的品格呢?建议不要学。有人总结说,神学生第一年不懂,学了知识,第二年学人,第三年学鬼,第四年啥都不是了,反而害了孩子。” 季柯南白了尹贤仁一眼,这里咋能说实话呢?这不是打脸吗?人们不了解才问,一问,就没了信心。这个话不能说,就是烂在肚子里,也要憋着。免得坏了规矩,将来追究下来,谁都跑不了。 女人说:“你说的很有道理,虽说,我没读啥书,可道理懂得一些。那学不上也可以。让我孩子和孩子的孩子以后也不要念那个学校,考不上大学,就学门技术,只要能养家活口就行。” 贾友虎说:“刚说到做好事,我跟季先生和尹先生说件事好吗?” 尹贤仁说:“好吧,你说吧!” 贾友虎看看他女人,然后慢慢地说道:“还是水的问题。上面住户太多,水量供应存在问题,就是说水不够用。” 柯南问:“那你们想这么办?”柯南感到人有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惜撒谎,编织一些理由,让人相信,也不惜出卖自己的人格。 贾友虎说:“我们这里有一处水源,是活水,现在用的就是,可满足我们这几户的用水,水池也有一个简陋的池子,就是水管年久失修,常常漏水,需要更换,看你们能不能想办法给予解决呢?” 柯南说:“虎坡村的项目已经基本结束了,水管也全部安装下去了,仓库里是空的,你们也知道的。铺设水管,你们都参与了的。” 贾友虎说:“是的,我们清楚。当时,抬水管还是我和我兄弟去抬的呢,仓库是没有了,我们就是问问,如果没有办法,也就算了。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我只是说说。如果不行,只当我没说。” 尹贤仁说:“再说吧。我们再想想,看有没有办法。有的话,就给你联系。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是季先生负责,我只是帮联系,落实要靠季先生。” 贾友虎家的感激地说:“好的,期待你们有好消息给我们。我找过李干事,他不管。这不,实在没办法,就试试问问你们看行不行。不为难你们!” 吃完了饭,柯南和尹贤仁返回住处。在别人家就是再好,也是别人家。所以有了“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的说法。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哪怕啥都没有,也很舒坦,看得顺眼,住得舒心,不欠别人的,自由自在的,不看别人的脸色,身心都愉悦。 说具体点,主要是因为住起来随心所欲,不担心别人的看法,不存在影响别人的关系。当时没有表现,可是,事后就有麻烦。因为有些事,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有些人善于伪装,不是马上就能被看出来,需要时间的检验,会慢慢地被人发觉。 对于尹贤仁说的话,季柯南不以为然,当时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插嘴。他一拍屁股走人,这里的烂摊子还是季柯南的,没权没钱,谁也没办法。难道从天而降水管吗?季柯南心想,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要承诺,幸亏他发现了季柯南的表情,才赶紧将话没说那么死。还有回旋的余地。这是作人的艺术。 刚才尹贤仁说的,柯南很纳闷,钱都挪走了,哪有钱继续投资呢?柯南忍不住问道:“想办法,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尹贤仁说:“这一家有主教背景,我们的机构和主教组织有些联系,许多善款都是信徒奉献的。他们这样的家庭不帮,难道帮外邦人?” 柯南说:“外邦人?我们对于以色列人来说,都是外邦人,怎么会区分得这么清楚呢?” 尹贤仁说:“没错,我们对于以色列人来说,是外邦人;但对于信仰来说,我们又不是外邦人,不信的才是外邦人。” 柯南说:“这个解释还是不够确切。” “为什么?”尹贤仁问,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知识的眼神,季柯南知道的比他多,他很不服气,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很简单,对以色列人来说,我们是外邦人,因为我们不是犹太人。但是,以色列人中有的信犹太教,有的信基督教,有的什么也不信。那么,以色列人都是上帝拣选的,以色列民族是上帝拣选的民族,我们不是他们一个民族,我们就是外邦人。我们信上帝,那么,对于不信上帝的人来说,他们就是外邦人,这里的外邦人也包括以色列人中不信上帝的人。这个明白吗?不是所有的不信的人就是外邦人。要看信的对不对是不是?”季柯南说,一口气说了,不折不扣,没有卡,也没断片。 尹贤仁点点头,说:“不错,不错,想不到老弟懂得这么多。佩服佩服!” 季柯南说:“老兄也很厉害,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很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突然有电话响起,柯南一听,不是自己的,是尹贤仁的手机在响,他接听电话,柯南听不懂;估计是家事。 因为他不是慌里慌张地找笔记本,汇报数据,而是面带温情,有时严厉有时嬉笑,只有对妻子或者孩子才这样。 他的家人多,电话也多,大事小事,都要经过他,他又喜欢动脑筋费心思,对于家事,看得比国事、机构的事还重要,这是爱家的表现,也是值得领导好好效法的。 可是,负责人不喜欢这样,负责人的意思,是让所有的家人都围绕着她来转,不转的,就是坏人,不理人家了。这样简单地处理问题、区分好人坏人,是她的致命伤,没有办法来恢复。 柯南正准备写日记,他的手机响了,是李干事用座机打过来的。座机的字比较大,看得清楚,对于常年喝酒、眼睛老花的人来说,用座机比用手机要好得多。 在他家,信号不太好,这个让他很郁闷,干事家竟然没有信号,岂有此理?但是,很奇怪,住在偏僻的地方,信号很好。干事和村民的差别就在于此,干事占尽资源,可是,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却无法领先,如果说上帝不公义,上帝不关心人,还需要考虑考虑后再下结论。 柯南觉得,上帝关心人。不过,有的人不需要关心,故意作恶,宁愿自己找死,不愿接受救援。这个自甘沉沦和死亡的,谁都没办法去救。要想获救,首先自救。这是真理。 柯南说:“李干事,我们已经到村。正准备向您报告呢,正巧您打电话过来。” 李干事说:“这么久不见,你们到哪里去了?” 柯南说:“不是回家休假去了吗?我记得走之前跟您打电话了的,在码头等船的时候,还给您打了电话的,忘了吗?” 李干事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们辛苦了!” 柯南想了想,怎么不对劲儿啊?李干事说话,喜欢绕圈子,而柯南喜欢直来直去,如果还在儿童期,接触到的都是小朋友,童言无忌,倒还无所谓,可是在成人的世界,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 第204章 大不一样 有什么不对劲儿呢?这个情景好像发生过,似曾相识,似曾相遇,似曾相见,在哪里呢? 记得在码头,柯南曾经,哦,想起来曾向泉村的干事打过电话。老干事都很懂人心,有些人故意气人,是因为你先气了他,他善于报复,不在当时,而在以后。平时大家都各自忙碌,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都在忙,也就看淡这些问题。如果闲暇时候,想想也有些后怕。因为,人的语言有局限性,没有办法完全表达内心的想法,通过语言的工具,也可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老干事既然在这个位置,肯定有在的理由,不懂事的人,就不能占着这个位置,需要引咎辞职,让有能力的人上,不能耽误大家的好事。有的干事先天不懂事,后天经过努力,也逐渐懂事,慢慢成熟,也是好事。在和各样村干事打交道的时候,柯南也感到自己在悄悄地进步,完全没有城里人的那种东西存在了。 村子都差不多,人心差不多,事情差不多,村里的干事也差不多。 这个很难得,因为一般情况下,柯南是不主动打电话的,除非是那些有好感的人。村干事比较起来,柯南还是喜欢白泉村的王干事多一些,原因很复杂,主要还是王干事姓王,加上不特别地给柯南提要求,而且,王干事真心为民,对于别人有权势的人瞎指挥,他当面不反对,而是委婉地巧妙地应对,不让村民吃亏,也让上面的来人有台阶下。不是非让村民去执行错误的东西。因为在办公室闭门造车,不切实际,理论看起来很美,操作起来很难。注定要失败的,与其这样,不如不开始,不开始就不必投入人力物力财力和精力去做,免得到时候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走到哪儿,都被戳脊梁骨,被人评点,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要当心,处处都是陷阱,人言可畏,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不注意自己的名声,人家就会败坏名声,如果不保护自己的名声,人家就会侵犯你的名声。 在这一点上,李干事要相差很远,完全不敢对抗有权有势的,只是照抄照搬,对于有油水可捞的项目,总要雁过拔毛,私心太重,就容易糊涂。加上嗜酒如命,没有清醒过似的,怎么会全心全意为别人服务呢?他不敢拿有权有势的怎么样,原因是,他的儿子都在体制里面。大儿子在林业战线某局,小儿子在军事某连队,通过送礼,被选拔去上了军事某学校,学校出来,被分到了某部队,担任某部队营长,一个月的收入是普通职工收入的三四倍,是普通士兵的上十倍,因此,家里有多少钱,就能决定孩子走多远。钱少,就在内地本乡,钱多,就到省城首都,没钱,呆在家里。 贪心之人一看便知,柯南不喜欢太贪心的。 贪心的,一般都小气。只想得到别人的好处,不想付出,不肯牺牲,吝啬,小气,自私,生怕好死了别人,亏死了自己。向上级有权有势的部门讨要东西,以村民集体的名义,要到了,就截留,没有到村民手里去。或者,假借村民的名义,向基金会等民间团体争取资源,只要基金会管理稍微放松一些,那么,这些钱照样不会到村民手里,只会被村项目办公室给瓜分了。拿请吃来说,柯南不喜欢吃吃喝喝,可是有些地方比较热情,是风俗习惯,不这样做,传出去是要被骂的。柯南到虎坡村一年,还没有在泉村一个月请吃次数多。这个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怎样工作到位,让村民真正受益,不要让村民失望,财务要公开,透明,让村民看明白,钱用在什么地方,如果村民都得到益处,自然不会说什么。人都要吃饭,当地风俗也是热情好客,请吃饭也不例外,不过分,能接受。如果还没解决问题,村民没得到益处, 王干事热情好客,又不喝酒,一心为百姓打算,处处都微笑着防备着某有关主管单位的进攻,有些进攻武器是软刀子,杀的时候不见血,可是,到了感到疼痛的时候,已经晚了。王干事尽量不给村民添加负担,但自己可以间接地得到一些好处,这些优点都让柯南非常欣赏,非常佩服,是季柯南遇到的难得的好的项目干事。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很多人和事都害怕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都是真的。因为,通过比较,才能发现是否存在公义、公平、公正?通过比较,可以看出差距和不足,不至于固步自封,或者夜郎自大,弄得贻笑大方。 反正,虎坡村的名字将越来越少地出现在工作报告中了。包括李干事的名字,甚至他的姓,将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偶尔在茶余饭后,说不定偶尔还提一下。 李干事当干事当到这个份上,其实也可怜,被酒精麻醉,也可以说是酒精中毒,酒精依赖,他的大脑基本处于残疾状态,牙齿已经光荣退休,长期饮酒,眼睛也不太好,偶尔在夜间摔跤了,也不被家人知道。大儿子一家在县城,小儿子在某军事连队,妻子要照顾孙子,无暇照顾他。 他清楚他的儿子们怎样进入官阶,怎样到队伍里去,这些都离不开钱,李干事又不是很会种地,因他长得确实有些吃力,可能当时一声炸雷吓出来的。做农活或者做家务,风吹一吹,立马倒地的样子,可想而知,那是相当地艰难。或者不用风吹,吹一声口哨,他就趴下了。他的身材摇曳,如同杨柳细枝,在男人中少见,在女人中是极品,这个李干事,完全超出了季柯南的想象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遇到这样的人。可谓腰肢和心思都一样纤细,不厚重,无法得到安全的保证,过于厚重,容易让人往贪上面联想。 李干事打电话来说:“听说项目快要撤了是吗?” 柯南说:“还不知道上面怎么安排的,我们是当兵的,不能乱当家,不能擅自替负责人做主。” 李干事说:“我知道。我还是那话,希望你们在走之前,将村里的配套水利设施完善了再走,要不然,我没法向村民交代。至于以后你们交出怎样的答卷,你懂的,不用多说。”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要干啥?这不是制造麻烦吗?这是裸的威胁!明明白白地恐吓!难道说,搞这么长时间,他要给小鞋穿?不让顺利验收?这家伙,这一招真够损的!还不能明明白白得罪他!这老头还不能得罪。想到这里,柯南看看了李干事,他的小胡子没剃赶紧,说话的时候,一抖一抖的,就像冬天里的风中的枯草,那种狗尾巴花,风中摇摆不定。 柯南说:“是这样的,我们不是不讲原则,也不是不讲道理,凡事都要合情合理地解决,对不对?你看啊,以前没有列入计划的,现在再提已经来不及了,马上就要验收,想通过突击来完善以前的老水池,恐怕不行,你觉得呢?时间上来得及吗?” 李干事说:“你们在哪里?有些话,需要当面说才说得清。” 柯南说:“在我们租住的村民的房屋里。” 李干事说:“你们别走,我马上到。” 果然,柯南关上电话后不久,李干事就到了柯南的住房里来了。 李干事说:“你们来了,我欢迎!这样好吧,我们打交道快一年了,有话直说,不想拐弯抹角地,烦躁。” 尹贤仁给李干事搬了把椅子,请其坐下,李干事说:“等一会儿再坐,我想蹲一会儿。” 柯南心想,还是旧病复发,有椅子不坐,喜欢蹲,他可能是胃疼,常喝酒,不喝水,肯定会伤胃,这是明摆着的道理,如果不讲理,神仙都拿他没办法。 尹贤仁说:“你来刚刚好!我正想去找你,谈谈项目的事呢。” 李干事挥了挥手,可能想模仿一下伟人的英姿,但他长得比较猥琐,很努力去学,总差点火候,基础不牢,越高越危险,那手势没有学会。就在尹贤仁面前卖弄卖弄。他说:“哪里,你们辛苦了,我来,就是要和你们谈项目的。” 尹贤仁偶尔也提及李干事像小气鬼,他来这么久,一顿饭都不主动请吃,真是吝啬之极。见了公职苏好喝酒,说胡话,更是看不惯。 即便如此,村里仍有人笑话柯南在村里所做的,比如组织村民参加卫生培训等等。那些卫生知识,他们大多数都懂,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村民,有的管委会成员仍然信任村干事,而不信任柯南他们。 柯南呕心沥血准备的讲课内容,被个别管委会的成员所讽刺打击,真的让人很沮丧。弄得不好再继续下去。刘小姐在办公室胡思乱想,完全脱离实际,加上冯菲菲那肥妞的不懂装懂,瞎指挥,让前线工作人员很难把握和运作。弄得柯南他们与负责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疏远的原因有一半在负责人,一半在同事那里。不懂装懂害死人,这人包括同事,更包括负责人。当负责人没有了被负责人者,当司令成为光杆司令,那司令也就没意思了。 果然,时隔不久,冯菲菲那肥妞说:“你们有事不要跟我说了,比如帮村民买一头牛,买什么样的,什么颜色的,都不要跟我说了,跟刘小姐请示吧。” 冯菲菲那肥妞这么一放权,大家都乐开怀,终于减少了一个环节,还好不是在消防队工作,要不,等到层层审批下来,房子都烧没了。 李干事说:“旧水池加固加盖是没有做到的,需要投资继续做,这样整个水利系统才完善,才能保证村民有水可吃可用。” 柯南说:“算了吧。旧水池的水源是新水池的同一个水源,新水池把水接过去,哪里有剩余的水流到旧水池?再说了,旧水池已经在漏水,还不知道哪里漏水,需要检查,另外还需要不少水管和整个水利系统连成一片,那个资金预算缺口,从哪里可以补上。” 李干事无话可说。尹贤仁说:“是啊,整个预算一开始都是糊里糊涂的,不断地有新的要求,说不够,不够,不够,如果不建立制度,再多的水也不会够。都不安水表,都不交水费,出了问题,没有钱,谁能解决好?” 柯南说:“李干事,你回去吧。这一年来,我算领教了,你是很好的干事,很有经验,不停地争取新项目,到我们快要走的时候,还有层出不穷的项目,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在村里了。在验收前,还希望村干事给予完善,并配合验收团把验收工作做好,以吸引更多的援助方来无偿援助山区村民解决饮水等实际困难。” 李干事说:“我们村都没搞好,还帮谁呢?先把我村搞好了,再走吧。如果不把这个维修水池项目搞好,恐怕要影响到整个验收工作了。” 柯南心想,这是李干事在耍赖了,硬是要上这个项目,要不然,一定不配合做好验收工作。 尹贤仁看出问题,他缓和了一下,说:“李干事,我们一向很欣赏你,你一心为村民考虑,经常走门串户的,村民很信赖你,对你很好,好过了对我们。验收是一定要验收的,成功的,他们高兴;不成功的,他们也不会责备。做项目有风险,不怕失败。况且我们都不是公务员,不担心考核和升级,无官一身轻,怕什么?你干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家都开心,把最后的工作完成,你看好不好?” 李干事问:“那维修旧水池的项目,到底批还是不批?给个准确的信儿,我好向村民解释。” 尹贤仁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到底批不批,我们实在心里没数,给我们一些时间好吗?” 第205章 硝烟弥漫 柯南心想,李干事真会演戏,拿着村民说事,借着假村民的意志来糊弄外来者,难道李干事真把柯南他们当成世行的老外了不成? 柯南心里冷笑,想,真是,这个老家伙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咱季柯南没吃过猪肉,也看到过猪奔跑。 总是把柯南当老外,其实这个作法本来就是十分错误的。加之,现在的人们的确缺乏信任,总是相互欺哄,根本原因,就是大多数人都没有信仰,不管信什么都比什么都不信好,有的人就是信自己,有的就是信钱,有的信权,有的信女人,有的信战争,有的信瘟疫,有的信拳头,有的信武器,有的信土地,有的信劳动能致富,有的信专家,有的信科技,有的信本能,有的信太阳,有的信月亮,有的信星辰,有的信星座,有的信命,有的信运,有的信书,有的全信,有的半信,有的信了后来不信,有的不信后来信了。 李干事所信的,只是白天在众人面前宣称的信,但是到了晚上,就不再信了。这是双面人,当面一个样,背后一个样,上行下效,都是这样。对自己有利的,积极争取,不管采用什么手段,达到目的就算好汉,对自己不利,推卸责任,推个干干净净,不留一星半点。趋利避害,是他的人生哲学。季柯南深深知道这一点,江湖老手多哥都败北朝南方去了,躲在大山里的魏村。这个烂尾,让季柯南来承担,如果成功,算大家的,如果失败,就是柯南的。 因白天和晚上是不相同的。白天有光,晚上没有光。白天能做的事,晚上就不能做;晚上做的事,白天就不适合做。这些道理,都很清楚,其实,都不愿意说破。老外是凭爱心,想让地球上的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但是,老外的善心,被恶意利用了。结果,导致项目失败,证明了一人的贪心,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利益,但是,众人的贪心,比如过度采伐,滥砍滥伐林木,无限制开挖矿藏,就没有办法留给后代子孙的了,这个现象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 在报告中,虎坡村和李干事以及管委会的名字会越来越少地出现。了不起就是在将来的验收工作中还会出现一会儿,也仅仅是不起眼的聊聊数语,或者是几个词,几个字而已,不会像过去一年那样,大篇幅地去编写了。管委会的作用非常有限,因为项目周期短,就是一两年的时间,没有时间培训管委会成员,只有利用以前管委会,才能及时反映村民的意见,向村民宣告基金会或者村项目办的旨意,是一个中介,桥梁,必不可少,没有办法必须留用。 有一点好处,柯南身处民间慈善组织,不存在升官晋级,干了这些年,还是在基层,既然是老百姓,就不存在降级,这个名分不重要,也就不怕李干事的诽谤或者中伤。至于刘小姐,实际是冯菲菲那肥妞的高位阶的游说,或者说是幻想,动用一些莫须有的技巧,让柯南安心扎根基层,这些伎俩,柯南已经看得明白,柯南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明白,懂得前方的路如何行走,负责人的手段,对柯南丝毫不起作用。人在最底层,每走一步,都是进步,每次抬脚,都是往高处走,就是芝麻,芝麻虽小,在生长的时候,就能看到可喜的变化。 当一个人足够清晰地看清前路时,旁人的言语所起的作用,显得微乎其微、软弱无力了。柯南一直相信,有一种力量和美好的未来,在前方等候,只要自己肯动,就一定会前进。就像逆水行舟,以前只是停留在感性的认识阶段,现在是理性的认识阶段,需要努力划桨,才能前进,否则,就无法前进,只能后退。柯南这样想着,遇到这样的难题,是比较难的,无法一下子解决掉。或者,还没找到合适的方法。 李干事制造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难,他的目的,是拿到项目款,留下他自己支配,不明说,可是傻子都明白,然后想方设法让季柯南离开,达到目的,这些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季柯南面前,最终,都被季柯南解决掉,一个一个死掉。季柯南得到了锻炼,从此就不再胆小,也不再愚笨,脑袋越用越灵光,不存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作为一个会思考的人解决问题,问题本来就不是问题,会思考,就会解决问题。 柯南说:“李干事,我们合作一向都很愉快是吗?都是为村民服务是吗?”柯南说这话的意思,担心这条疯狗乱咬人。 李干事说:“是啊,身份不同,做的事相同,目的相同。都是为人服务的,我是为了集体,虽说我不是管委会项目主任,我只是普通的干事,但是,我配合主任做事,主任的安排,我一定尽力完成,不给主任脸上抹黑。主任遇到的难题,只要看得起我,我一定鼎力相助,毕竟,有些人还给面子,我这张老脸现在还管用,这个是我的强项,种地我不行,吃不消,太苦太累,做人的思想工作,我能行。要想做好项目,就要先作人。你说对不对,季先生?” 柯南说:“对,没错,说得好!赞一个!可是,李干事,你考虑到我们的感受了吗?我们是国际机构,人是荆楚人,不想把事情弄得难看。你想以势压人,没门儿!我们不怕,你觉得援助是应该给你们村的,你还要再想想。我们并不欠你什么,我们想走就走,想不走你也赶不走。想走,你也拦不住。希望你回去好好看看《无偿援助协议书》,不要凭想象按照以往的作法来安排我们好吗?”季柯南这样给他压力,对方疯狗,只能用打狗棍狠狠地打才过瘾。只有打疼了,疯狗才会夹着尾巴逃跑。 李干事铁青了脸,不再说话,说了句:“我走了,你们好生休息吧。” 柯南很清楚,这是李干事拿着鸡毛当令箭,看着有权势的人的态度,来决定对机构的态度。他的想法就是,进得来,未必出的去,走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免得挨打,免得夜长梦多。 这样的人,柯南很清楚,属于无赖,竟然是无赖,就无道理可讲,讲了,也不听,不会接受。他从始至终都把柯南和柯南所在的基金会当成了应该为该村做好事的了。而且,他从骨子里瞧不起这个机构,还有柯南这个人。他想,既然世行的贷款都可以动用,那可是世界银行,比慈善基金会大得多,就做得天衣无缝,自己得好处,让有权势的埋单,那多好,这次柯南他们进村,是送上门的好事,不能错过,错过就是罪过。 县分公司的态度很明确,因为不再插手项目资金,想从中捞点好处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再对基金会及其工作人员感兴趣,也没有以往热情,加上中层干部的大部分调整,以前配合基金会的人,都被派往别处,惟独余下李副经理,还对基金会,以及基金会所做的事心存感激,偶尔还过问一下,至于才来的万总经理,不值一提,他只想给自己或者给公司里小金库捞好处,根本会置村民利益与不顾的,指望县分公司合作,那恐怕还需要等待。 县分公司代表了县有权势的,分公司的态度就是有权势的人的态度。分公司不能染指金钱,就说坏话,那么有权势的听了,自然认为基金会存在归州,是一个威胁,还要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于是乎也不认真对待起来。对于得不到的,自然不合作;对于毫不相干的人得到的,却要横眉怒视,严加看管,想尽一切办法,找出缺陷,找到弱点,好狠狠地攻击。如果将其打败,则自然就会重新拾回威信,让有权势的更加威严,让百姓更加臣服。 李干事大概已经听闻风声,知道有权势的的态度,于是就飞扬跋扈起来,不把基金会和工作人员当成回事了。造成柯南他们在村里实施项目时处处被动不堪。这个事情的起因,还在于冯菲菲那肥妞的策略。要知道,这些事,是造成冯菲菲那肥妞骄傲的因素,手里有钱,并且能决定钱的去向,这个本来就是金钱所起的作用,让金钱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就会树立冯菲菲那肥妞的威信,让机构的工作人员臣服,冯菲菲那肥妞的地位就会稳定,岿然不动,不管刮的是什么风,都是如此。 尹贤仁看见李干事走了,就说:“我们该怎么办?你刚才说话也太直了,恐怕他会有想法。” 柯南说:“他有脑袋,有想法就想法呗,谁也管不了。他这样的人,不说狠话不行,重病要靠猛药。我说的都是事实,当然,实话更难听,真话更刺耳。这话早晚要说的。” 尹贤仁说:“你在冒险啊!他一直对你不满,背地里老是爱打小报告,如果机构负责人知道他在投诉你,恐怕就就要遭殃了。” 柯南说:“遭殃?还怎么遭殃?难道派遣我到青藏高原?” 尹贤仁说:“你又在说笑话。那里不是谁都能去的。” 正说着话,贾友牛进来来,他背着竹背篓,里面放着青草和镰刀。看样子去割猪草,才回来。 贾友牛说:“二位先生,你们可来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啊!” 贾友牛一边说,一边将背篓放下,掏出烟叶,蹲在墙角。尹贤仁搬了椅子来给他,他也不坐,说:“蹲着感觉好些,坐着难受。”尹贤仁也不强勉他坐,随他便好了。他将烟叶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卷起来,摁紧,塞进铜烟袋锅,然后掏出火柴,擦了一根,着了,点着烟叶,猛吸一口,然后吐出烟雾,整个房间被烟雾充满,尹贤仁到后面打开了窗户,让空气对流,要不然,很难受。这些大叶子烟毒性很大,可他们不怕,习惯了,不吸倒还不习惯。要说绿色食品,这也算一种,只不过是一种燃烧的食品。要想戒掉,恐怕很难,因为毒品一旦沾染,就不容易戒掉。这是一种心瘾,不是一般药力能够达到的。 贾友牛不好意思地说:“憋了好久,刚才做活儿,没有空吸,到了这里,就顾不得那么多,谁知道倒忘了你们不爱吸烟,也闻不惯烟味,我这就把它弄熄火了。” 柯南赶紧说:“不容易,不容易,你就吸吧,只当是在村里开会了。开会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吸烟的吗?无法制止,他们不吸烟,就犯困,开会就睡着了,听不到什么内容,不是瞎开的吗?所以,虽有约法三章,却很难执行。算了,几千年的习惯,讲卫生,我们在这一年,也不容易改变。” 尹贤仁说:“是啊,我们在这里还好些,人一走,茶就凉,该吸烟还是老样子,照吸不误,谁也管不了。” 柯南说:“是啊,我们的卫生项目应该改变了,不要老是让人家讲卫生,我们自己倒做不到。己身不正何以正人?” 贾友牛说:“我来,是为贾友虎来求情的。” 尹贤仁问:“贾友虎怎么了?” 贾友牛说:“说实话,贾友虎家用的自来水,是我们几家合伙修建的,都出了钱的,因为我家住得较高,水源的水位置较低,水就流不到我家。只有和贾明珠家的水池连成一片了。但是,贾友虎家吃水就麻烦了。关键是用户太多。” 尹贤仁说:“是的,没有建立管水制度,就很难监管,想吃水的吃不上,有的人却让水白白流掉,或者拿去抗旱。真是缺德。” 贾友牛说:“尹先生说得没错,真是这样。建立管水制度,有章可循,大家都有水吃,要不,都没有水吃。你们的援助,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达到目的。我们还是要靠挑水才有水吃用。” 第206章 秘而不宣 尹贤仁说:“确实需要建立管水制度。要不然,我们也没法向捐款人交代啊。” 尹贤仁说的,就像他是负责人一样,那气势,令人产生错觉。 柯南说:“那你为贾友虎求什么情呢?他犯了什么错误?” 贾友牛说:“他的兄弟是个哑巴,贾友虎又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八十多岁的老娘,还在儿女都已经长大自力更生,不再依靠家人供养,但是,他们仅能保证自己的生活,对家人也缺乏照顾。贾友虎夫妻也日渐衰老,总有挑不动水的那天。趁你们在这里,帮助他们解决一部分水管就行,水源池没问题,水源的流量也有保证。就是从水源到农户家里的水管不行,到处都流水,修了又修,补了又补,十分淘气,真让人伤脑筋。” 尹贤仁问:“那是水货水管吧?怎么老是漏水?质量太差,可能便宜吧?” 贾友牛说:“是啊。当时让大家凑份子,每家都出点钱,买了一条看起来不错的水管,价格低,还很长,大家都图便宜,就买了。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买回来,把水接通后,高兴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水管就出了问题。当时水管埋在路上,埋得不深,家里没水,沿着水管往上查,才发现埋设水管的地方,那里土壤的颜色和区地方不同,其他地方是黄色的,那里是黑色的,就知道漏水了,肯定是这里,挖起来一看,可不是,真是这块地下的水管漏水。哈哈哈!” 柯南问道:“你们买的水管肯定是有颜色的吧?”柯南心想,既然是有色水管,肯定填了其它颜色的材料,要不然,就会增加成本。颜色变深,就不容易看出本色,水管的水分就加大。一般人图便宜,也就算了,不再深究。 贾友牛说:“对啊!只有这种有色水管才便宜,要不,那么长的距离,我们怎么买得起呢?就是凑这点钱,都不容易,不少人有想法。心不齐,办不好,心齐能办事。这是真的。” 柯南说:“有色水管里面加了辅料的,又有色素,水管不经晒,不经冻,如果埋得浅,就容易漏水。头一年还将就,第二年就不行了,开始是一处漏水,接下来是二处、三处会越来越多。” 贾友牛说:“没错,正是这样,所以,我要为贾友虎求情,请你们帮帮他,还有附近的人。哦,对了,有一位孤寡老人,也是受益户,如果将水管换了,那位老人也不用用塑胶水壶到水源处提水吃了,这老人很可怜,有时候走路就像在爬,不是在走。邻居也有帮忙的,但不是随叫随到,需要自己来背水、提水了。老人更多的时候是背水,因背驼得厉害,有时候水壶会掉出来,很麻烦。” 尹贤仁说:“好啊!我们考虑考虑,本来整个项目就接近尾声,没有可能再申请新项目的。刚才李干事还说,要修建以前那个旧水池呢。我们刚刚把他打发走。” 贾友牛说:“哦,他说的那个旧水池我知道,你们可能不清楚。” 柯南问:“有什么来历吗?” 贾友牛说:“那个旧水池早就存在了。你们没来村之前,那个旧水池还在用,土里还有水管,这个项目是重复投资的项目,村里找上面申请到了一些钱,项目很大,可到了村里不多,管理费用再截留一些,到村民手里就没多少,后来又申请,在申请的时候,乡水厂和技术服务部都还得到了好处,他们也愿意继续向上面要,都是利益相关联的。你们不知道实情,上了当,受了骗。重复投资,只要村民不说,上面不知道,上面还以为做了好事,没有你们这么干的,非要看到东西,他们不看,听管理人员一说就信,不再深究,只要村民不说,上面不知道,管理人员说啥就是啥,话说回来,你们这样工作,管理人员得不到好处,只是村民有好处,他们也不积极帮你们,还要给你们添麻烦,是不是?” 季柯南说:“是的,工作不好做。” “不是不好做,是没有钱赚,没有油水,就没有动力,人不为三分利,谁愿意起早贪黑干活?他们经常捞好处,你们这里,估计很难捞到好处,本来一天能干完的活,他要拖上一个星期半个月的,对不对?”贾友牛说。 季柯南点了点头。 尹贤仁问:“怎么会呢?我们走访的时候,村民家里确实没有水啊。” 贾友牛说:“我看季先生听明白了,尹先生还是被蒙在鼓里。说不定,他们把你们带到了没有安装水龙头的农户家里。只要你们留心,再次去到农户家,会发现那些农户家有两个水龙头,一个旧的,是以前用的,一个新的,是你们援助的。旧的还能用,又有了新的,旧的坏了,再继续申请,反正你们援助后,就有可能损坏,再找上面要,还是有希望。” 柯南问:“那村里为什么要这样做?” 贾友牛说:“你们来之前,是不是乡水利站的在这里实施饮水项目?” 柯南说:“是啊。” 贾友牛说:“季先生您来了之后,要求其将物资运走,不想和上面搅成一团,免得说不清到底谁做的项目,是谁的功劳对吗?” 柯南说:“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贾友牛说:“你很聪明,打乱了李干事他们的部署,将煮熟的鸭子放飞了,李干事就很恼火,你发现没有,李干事一直对你都不感冒,甚至很反感?” 柯南说:“是啊,我还以为他脾气古怪呢。” 贾友牛说:“李干事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我琢磨他琢磨了四十年,他和我从小玩到大,很了解他。他想利用水利技术服务部的提供的物资做好水利项目,然后把你们的资金弄进来,做假账,瞒天过海,中饱私囊。没想到,你们一来,亲自管账,他们的计划落空,只好改变策略,将物资低价卖掉变现,把上面来的物资折价变卖后,再进行瓜分。你们的物资进村,他们也在打主意,你发现没有,修建水池多进了十几倍的钢筋,当时仓库是满的,现在还满吗?” 柯南说:“仓库已经空空如也。” 贾友牛说:“是啊。已经变卖了,贾新意的儿子的婚房,就是拿的仓库里的物资,只不过算钱的时候,少分给他而已。” 尹贤仁听了,心里不是个味儿,这下子遇到高手了,防不胜防。在眼皮子底下,他们胆大包天,将爱心团体的组织的爱心捐赠拿去谋私利。这些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他们有了开头,没有受到惩罚,就可能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事发被抓。现在讲唯物,就是惟利是图,有钱,就有尊严和地位,有钱就有前途,没钱,啥都没有,连未来都没有。 季柯南看看尹贤仁,他铁青着脸不说话,季柯南知道他肯定要将这事烂在心里,这个对季柯南有利,他不会为季柯南辩护的,这事铁定的事实,季柯南只有自保,没有人能帮助他。 贾友牛说:“你们蒙在鼓里,村里早就传开了。实际上这个项目就不该设立,也不该经过村干的手。可话说回来,现在,不经过村干也不行,你们不认识村民。在和村民的第一次接触,就需要村干帮忙组织开会,他们不动,你们也动不了,也就不会认识我们。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会认识的更深。” 柯南说:“所以,以后再设计项目的时候,一定要考虑长一点的时间,需要充分地了解,再上项目。不能搞速决战,这样真的达不到应有的效果。项目设计存在问题了,前线工作就不好开展。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能运用出来的不多。” 尹贤仁说:“是啊。这个李干事,心思可真深。把我们卖了,我们还傻乎乎地帮着他数钞票呢。” 贾友牛很想再抽一烟袋锅的土烟,柯南看出来,对他说道:“你想抽烟就抽吧,窗户已经打开了。我们没事。” 贾友牛抬头看看柯南,说:“那我就对不住了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烟叶来,然后擦了擦火柴,点着了烟叶。然后,他又使劲甩了甩火柴,将没烧完的火柴梗扔到外面地上。柯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用一次性打火机,那多方便啊,又不怕受潮啥的。 后来心想,那是他们的习惯吧?喜欢用洋火,这个习惯可能延续多年,对于一次性打火机,不太接受,况且有利于环保,真的应该提倡使用火柴,少用或者不用一次性塑料打火机。洋火才到中国的时候,也不被接受,老百姓一般使用的打火的工具就是火镰,这个东西现在几乎绝迹,就连火柴,都要绝迹了。这是另一个话题了。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人不是喜欢旧东西,而是旧东西有着美好的回忆,不是新东西能代替的了的。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除非那人十分无情,对人薄情寡义,也就不存在恋旧了。 贾友牛当了多年的小组长,很有经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都能应付。他脸色古铜色,手粗糙,说话是男中音,牙齿被土烟熏得黑黄,看不出牙齿的本来颜色。 贾友牛讲完这些话,又扯了些别的话题,站起来,就要走,他总有忙不完的活儿,农村人,就是要做到眼睛里有活儿,如果发现不了,就存在问题,是挨骂的相。贾友牛显然被他老婆训练好了,不存在偷懒的问题,看看他,就知道男人在世间存活并不容易。他说:“家里的猪还等着喂呢。老婆子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做农活、弄家务,实在忙不过来,我先走了,有空下去坐坐,吃顿便饭啊。” 尹贤仁说:“好的,你赶紧回去忙吧。” 贾友牛吸完这一烟袋锅的烟叶,将余烬在地上磕了一磕,地上留下一小块烟灰,还带着一点火星。他这个动作做了一辈子,看起来十分娴熟,就像演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闹就闹,说什么就来什么,那是职业习惯,没什么两样,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只要你爱这个,就有办法训练出来。他站起来,说:“真希望你们考虑一下贾友虎那十几户人的需要,别的不说了,我就下去了啊。” 柯南说:“你放心吧,我们会认真考虑的,看看还有没有资源。如果有,尽量满足,村里的工作还没结束,存在的小问题还不少,都要解决,尽量不留遗憾。” 贾友牛笑着走了。贾友牛显然是想着自己的好处,他要是升级,也是一样,先满足自己,再顾及他人,或者将他人抛之脑后,都有可能。因为柯南在慈善机构,多少还有些建议权,他才这么客气,否则,他也只是应付应付,不是真心。不过,比较而言,村里人还实在些,城里人总是狡猾些,在骗和被骗之间左右游移不定,又是加害人,又是受害人,是综合体、复杂体。 柯南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蹲着吸旱烟了。一般野兽在攻击猎物的时候,就要先放低自己,隐藏自己,在隐秘处,趁猎物不防备的时候,发动突然袭击,这样才有胜算的把握。一般猎物在吃东西的时候,容易放松警惕,正在津津有味享受美食的时候,一般会放松,在放松的那一时刻,猛兽就会趁机发动进攻,这样做,一般都是十拿九稳。身为最低级别的负责人,就更要懂得韬光养晦,不要锋芒毕露,免得引起别人的不安。在安静的时刻,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刻,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贾友牛脸上的一道道刀刻一般的沟壑,显得他非常有性格,管理这个小组,井井有条,证明还是有领导才能的。 第207章 举步维艰 季柯南想多了,其实很容易理解,贾友牛蹲着吸烟,离地面近,想磕掉烟灰,不用弯腰,不用起身,蹲着,顺手一动,就可以完成,不必那么辛苦。他还有其他村民对吸烟的危害认识的很少,但看到李干事和其他管理人员都吸烟,他们就吸开了。 再说,他们家的堂屋一进门的正面墙上基本悬挂或者张贴伟人像,伟人的手里就有烟,连伟人都吸烟,他们更要紧跟脚步,免得掉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烟瘾,在村里,大部分男人都吸烟,也有吸过滤嘴香烟的,大多是年轻或中年人,老年人买烟不容易,就靠自己种点旱烟,晾干了,搁置起来,想过瘾的时候,拿出来吸一吸。 偶尔,像贾友牛这样的村民到乡镇集市上去,当地叫赶场,上车后,就会被司机提醒,不要吸旱烟,可是有些老人健忘,或者没听见等原因,他们不自觉地拿出烟叶来,放入烟袋锅,点着,旁若无人地过瘾,引起其他乘客不满,如果司机不管,乘客就要求退钱下车。司机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再一次地提醒老人不要吸烟,这一次动作大了,当然管用。于是车内暂时取得和平和卫生。 老人们下了车,那就开始猛吸起来,其实,一烟袋锅的烟叶也没多少,吸两口就没了,不知道这个习惯始于何时,终结于何时,反正柯南在山区工作期间,见识这样的事太多了。 这个事让柯南感到特别为难,想到自己没有完成他父亲的心愿,他心里就如同刀铰,要知道,学医是不错的出路,当年鲁迅就是学医,如果鲁迅坚持下来,一直从医,早就致富,而且不用费神费劲地骂人,自己被骂,也要骂人,用的词汇也很特别,可以说,鲁迅如果不吸烟,可能活得更久,如果学医说不定他能颐养天年,非常快活。 倒是在鲁迅先生弃医从文后,天天为小事闹心,想用笔来唤醒人麻木的心,却宣告失败,人心很难唤醒,总在不断犯错,再改错,再犯错,再改错,如此反复,这还是针对一心向善的人说的。鲁迅先生的成绩,就是留下了不少著作,名字可以名垂千古,但是,他到底没有唤醒中国人的心,现代人的思想仍然还在旧社会。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鲁迅先生应该更要重视人们的健康。肉体的健康,才能带来精神的健康,精神的健康,才能带动肉体的健康。 柯南心想,如果他们不吸烟,凭借这好空气,好水,好食物,起码没经过农药化肥添加剂污染的食物,加上不吸烟,多活几年应该没有一点问题。可是,他们偏偏好这一口,那就没办法了。跟着墙上的偶像学,肯定要学吸烟;跟着别人的脚步走,肯定要吸烟;请人帮忙,也需要香烟打头阵,没有烟,不好开口求人,有了烟才胆大,才说得出来,香烟成了交际用的工具,打头阵,消除隔阂就是用这个来主攻,是十分有效的办法,像见面不递烟给口香糖的习惯还没养成,当然,有的地方给槟榔,进行咀嚼,和口香糖差不多,完全不顾患口腔癌的风险。 柯南和尹贤仁见贾友牛背着背篓回家了,尹贤仁说:“这样办,你看好不好?” 柯南问:“怎样办?” 季柯南看着尹贤仁,这个家伙鬼点子多,每次出的主意都是一些怪招奇招,有些损人。季柯南在他面前,显得稚嫩。这家伙,头脑里整天都在想怎样算计,一是人,二是钱。他在江湖漂了多年,家里开着铺子,阅人无数,啥样的人都能应付。给季柯南作参考的主意或者点子,季柯南都能明白。季柯南也想到了几个方案,能用的不多,需要尹贤仁的肯定,这样就没事,万事大吉,大家都能得到益处。 尹贤仁说:“我们再申请一点钱,帮他们再买一点水管,看起来,这个是新增的项目,没在计划内,但是,确实有这个需要。” 柯南一听,这话说的实在,只有他说的出口。申请一点钱,连项目资金这点文绉绉的话都不说,看来,姜是老的辣,这个家伙,不知道怎样在项目负责人面前说柯南的,估计都是干货,不带修饰和拐弯的。柯南笑了笑,说:“我们明天去看看究竟,再说好吗?” 尹贤仁说:“当然,看了心里会更有数,也好计算到底需要多少水管。总不能被他们骗来骗去的。你在这里,一个人应付那么多狼,真的不容易。也怪多哥,他为什么要拿走项目款到魏村,魏村都是分散户,没有一个看头,验收还是要看这里的重头戏。也不知道负责人咋想的,女流之辈,干不了大事。真是倒霉透顶,遇到这样的人,带不了头,就让别人让,占着茅坑不拉屎。” 季柯南不说话,只要季柯南说话,尹贤仁就是录音机,完全能记住季柯南说,然后在负责人面前一播放,季柯南马上就玩完。这不是闹着玩的。虽说还没有降级,这一次在劫难逃。肯定要降级,已经定好了调子,现在是尽量不出乱子,能顺利验收,及格就行,不需要满分,也不需要八十,不需要七十分,只要六十分,六十分万岁。季柯南搞到没脾气的时候,就是多哥大放异彩的时刻,多哥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就像冬天时间太长冰冻已久,巴不得早点春暖花开一样。 事情就这样商定,二人当晚话,到第二天一早,柯南跟贾友虎打电话说:“今天有空吗?” 贾友虎说:“有,有好消息吗?” 柯南说:“暂时没有,我们需要去实地看看再说。” 贾友虎说:“没问题。我马上上来。” 柯南说:“如果水源在你们下边,就不要上来了。免得走回头路,冤枉,累着你。” 贾友虎说:“没关系!山里人,走惯了山路,一天不走,脚板都发痒呢。多走走,心情好,憋在家里,时间长了,准生病。” 柯南听了,还真是那么回事。习惯了做某事,就一直想做,一天不做,就难受。就像作家,每天都要写点东西,不写,就难受,写了,就快乐,因为作家写的,就是想说的话,内心被充满,就想要倒出来,倒出来最好的媒介就是文字,让想法变成文字,让别人来看,来对照,来分析,就是好的。文字的力量很大,可以打动人心。文字也能存留久远,让后代子孙可以通过文字,来学习前人的事情、前人的为人。模仿前人来行事为人。柯南兴趣就在写作,而写作成了柯南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融入了柯南的生命当中。 什么事情做习惯了,突然停下来,还真不适应。比如写日记,柯南天天写,结果,突然不写了,就很不习惯。搁置时间一长,再回头想写,心里有,却写不出来。正如茶壶里煮饺子,肚里有货,就是倒不出来。苦闷之极。 早晨,是尹贤仁做饭,吃过早饭,贾友虎果然上来,他背着背篓,准备工作做得到位,山里人的朴实敦厚特征很显著。再说,背篓是比较好的工具,在农村,没有背篓,就如同人没有手。因为山高坡陡,用扁担挑东西,非常难;很容易碰到筐。背篓在人的背上,不占空间,容易上下货,非常方便。累了,可以用打杵支撑着筐的底部,人站在那里休息,休息完了之后,就可以继续赶路,也不用坐凳子,到处都有山石,那里都能坐,但是,有些石头就是不敢坐。打杵是最好的支撑工具,是可以移动的板凳,深受山民的欢迎。 柯南问:“今天不去理发了?” 贾友虎说:“最近农活比较多,我堂客做得辛苦,我在家帮帮忙,免得她絮叨个没完没了。一刻也不住嘴,不消停,真受不了。” 柯南问:“你现在准备去哪?” 贾友虎说:“准备去打猪草。” 尹贤仁问:“养了几头猪?” 贾友虎说:“我们家人口多,喂了六头猪。” 尹贤仁问:“养猪干什么?” 贾友虎说:“养猪,可以卖钱,改善一下生活,养猪的好处太多了。我也说不好了。” 柯南问:“你们吃肉是怎样解决的?” 贾友虎说:“吃自己养的猪,杀了,腌制,然后放入烤房,熏烤,成为腊肉,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将肉取下来,用水洗干净,洗干净之前用火烧一烧,将肉上的毛烧掉,然后再用水煮,晾干,想吃的时候,就切一绺,配上各样蔬菜,就是很不错的山珍美味了。” 柯南问:“你们养的猪出栏后,怎样处理?” 贾友虎说:“六头猪,卖四头,吃两头。” 季柯南点点头,心想,真是会计划,日子过得不慌不忙,经济账也算得好。 正在说话间,贾友虎家的来了,她就是高颧骨女人,她并非像命相书上所写的那样克夫,而是非常热心快肠,愿意帮助别人,不图回报的。可是,柯南不相信相书,也不相信占卜,但是他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对于这种高颧骨女人克夫的说法,没有依据,季柯南也无从查找,只是对女性不尊重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和女人没关系。当然,漂亮女人可以给人带来好心情倒是真的。如果漂亮女人骂人,也不一定漂亮。 她问:“两位先生好!怎么还没去看呢?” 贾友虎说:“正准备走呢,你就来了。” 她说:“好吧,我走了,我去平阳坝买点东西,村里的商店卖的东西水货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招手,一辆面包车停在门前。 这女人不简单,算车到的时间,算得很准呢。一点都不浪费时间,怪不得从乡镇来的人不简单,有时间观念呢。柯南这么想着,尹贤仁已经关上了门,他俩由贾友虎带领,前往一组部分村民公用水源处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水源处,其实,这里正是比较集中的地方,地势适中,他们的祖先寻找的水源很好。可惜的是,水源刚好在耕地和小路附近,按照加拿大水利卫生专家的要求,是不符合卫生标准的。 但是,除此而外,祖祖辈辈都没有发现更好的水源,在港岛慈善基金会驻村之前,他们已经在使用此处水源,如果让他们变更,恐怕很难。 尊重目前的现实,柯南和尹贤仁不建议他们去变更。 柯南发现,这水源池做得很好,有盖子,多余的水有空溢出,但也不浪费,多余的水流入沟里,引入远方的农田。 柯南心想,这里的水源池就是这十几户合资建的,比起村里做得水池来,要好得多。 村里不是做不好,是心术不正,一开始就想借着这个项目大捞一笔,没想到基金会做事不同于部门,专门有人驻村监督项目进展,资金不经过村干的手,了不起就是物资进村,入库之后,他们借职权,拿去变卖,但是,变卖的东西,远没有新东西值钱,加上山路崎岖,运费高昂,豆腐都卖成了肉价钱。 算账要看对象,《红楼梦》里的王熙凤算来算去,机关算计,反将自己算进去,真是得不偿失。不如刘姥姥,厚道、老实,心术正,反而得到益处。 村里事务繁杂,一不小心,可能就陷入僵局,无法自拔,柯南已经感觉到问题复杂,源于人心的贪婪。所以要未雨绸缪,多想想怎样应对。不能不防,不得不做。事情要继续,不能中止,一旦中止,项目款就过不来,项目款不来,项目就做不了。以后受到处分的还是季柯南。 说来说去,基金会这样运作,可以有力地控制贪腐。以前的项目为什么让他们有机可乘,原因在于没有派人驻村监管,投资方也不怕,只认最高级的部门,退而求其次了不起再认一下省会级的相关部门,还不了钱,找上面要,上面跑不了,世行也就愿意放出贷款,谁知道,从村里开始,一级一级查,最后还是会查到。 第208章 曲径通幽 柯南这样想着,也不得不佩服刘小姐起来,她离开港岛,到达内地,所有的情况都要一点一滴地学起,对于从小在港岛长大的小姐来说,非常不容易。可是,选错了师傅,也是枉然,不仅得不到进步,反而遗恨终生。当一个好人遇到金钱时,立马会变坏;当一个坏人遇到金钱时,说不定也会变好,谁知道呢? 金钱是奴仆,可是不属于任何人,这个奴仆非常可恶,但是又非常狡猾,一不小心,就会上当。这个奴仆会让人上瘾,也会让人丢命,会让人沉沦,也会让人六亲不认。季柯南心想,刘小姐的青春、刘小姐的精力,刘小姐的前途,都葬送于此。这个全亏了这个师傅。 季柯南后来了解到,还是从尹贤仁那里得到的消息多一些,尹贤仁是第一批老员工,受到的培训也多,进入这一行时间长一些,了解冯菲菲和刘小姐也多一些。 尹贤仁对季柯南说:“这家机构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成立,已经跨过两个世纪,还在稳健地前行,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想要健康地发展,就需要有自己的制度和自己的特色,才能吸引更多的爱心人士加盟。如果一味迎合某些人的要求,恐怕,民间机构的特色就无法凸显出来。迎合非民间机构,可以满足私欲,拿原则做交换的条件,丧失自主灵活性,就会被费民间机构瞧不起,同样,到最后,还是凶多吉少。” 尹贤仁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嘴角有一颗枸杞,红色的,很耀眼,光彩夺目。他“咕咚”一声咽下一口水,又伸出舌头,卷住红枸杞,在嘴巴里咀嚼,然后喉结一动,吞咽下去那一粒舍不得吐出去的红枸杞。 尹贤仁说:“在运作项目时,需要小心谨慎。一旦失误,影响深远。需要不断学习,不能不做,也不能全做,只求中庸就行,不必追求完美。这个尺度不好把握,不能不学习。裹足不前不行,越界了也不行,有一定的限度。” 季柯南一听,乖乖,这黑脸的矮墩墩的家伙,在这方面,论狡猾程度,季柯南不及尹贤仁的十分之一。 考虑到贾友虎要去还有事要做,柯南说:“谢谢你带我们来看水源池。我们沿原路返回,看看到最远的住户要走多远。另外,一组还有没有没解决吃水困难的?” 贾友虎说:“最底下还有两户。” 尹贤仁问:“在哪儿?” 贾友虎说:“从这条路走下去,一直走到底,没有分岔的路,走到能听见流水声就是,只有两户。” 柯南问:“他们是什么情况。” 贾友虎说:“目前他们有能力修建水池,也有水源,就是没有水管。家里有两个孩子读书,负担不轻,男人在做木工,收入勉强,另外一户家庭条件还差不多,估计合作,可以做一口水池,没问题。” 尹贤仁说:“那好。我们去看看。” 贾友虎说:“我带你们去。” 柯南说:“你不是有很多事吗?” 贾友虎说:“再多的事,不如做好事过瘾,做好事,能添寿,难怪你们都长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非常年轻呢。我也想多活两年。”说完,他嘿嘿嘿地笑起来。 尹贤仁说:“也不年轻了,你看我,长得白发都数不清。” 柯南说:“是啊,我也有。” 贾友虎说:“笑话!你们都是少年白,有福气啊。” 正说着话,只见贾友牛背着背篓走过来,他问:“先生们好,友虎,你们在干嘛呢?” 贾友虎说:“带先生们来看看水源。” 贾友牛说:“好啊!看看心里就有数了。” 尹贤仁问:“贾师傅,你是组长吧?” 贾友牛说:“是啊!怎么了?” 尹贤仁说:“我们想去一下一组最远处两户人家,看看他们是怎样吃水的?” 贾友牛说:“好啊!我正要去河边打猪草呢。” 柯南搞不清,贾友牛为什么一天到晚地打猪草。要知道,他家的猪只有贾友虎家的一半,竟这样劳累。 后来一想,也难怪,贾友牛的老婆常年有病,身体不好,女儿将孩子丢给两位老人,到深圳打工去了,这么勤快,可能是习惯,也可能是好奇,对外人总是怀着好奇的心去了解,只会变年轻。 两位老人又要种地,又要带孩子,贾友牛还负责小组里的事务,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女儿在外打工,孩子留在家,属于留守儿童。如果带着孩子打工,会更好,有利于培养亲子关系。老人不懂,女儿女婿把孩子留在他们这里,他们也很高兴,没想那么多。孩子对父母的印象只是电话声音或者微信视频里,没有温度,感觉不到温暖,只是潜意识里有这么一个父母的概念,没有具体到可以触摸的实体。当然,也有逢年过节回来的时候,那也是短暂的一刻时光,转瞬即逝,春节短暂的几天,和一年中的三百六十天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可比性。 今天,据贾友牛说,他负责打猪草,他堂客(妻子)负责带孩子,另外就是做做家务。 柯南说:“这也太巧了,如果没有人带领我们去,我们就想自己先找找看。毕竟,这个项目都在一组,是我们疏忽的项目,实在不该,不知道现在弥补还来得及来不及。” 贾友虎说:“来得及,来得及,只要二位先生表态,积极为我们争取,我们愿意先拿钱出来做好水利项目,等你们那里批下来,再给我们一些补贴就行,你们肯做,实际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合作才能成功。你说对不对?我们现在就是瞌睡,要一个枕头,刚好,枕头来了,你们就是送枕头的人。这个事是好事,会让后人纪念的事。你们这么辛苦,离开家,到这里来,牺牲很多,我们做点小事,和你们比较,简直不能比。” 贾友牛说:“是啊,你们在村里,在我们附近,我们心里就很踏实,哪怕最后你们不出一分钱,我们也要把该换的水管换掉,该解决饮水困难的,一定想办法来解决。要不然,错过这次机会,组织村民做水利,真的比登天还难了。现在的人们都向钱看,衡量一个人有用没用的标准也就是看他她有没有钱。” 尹贤仁说:“是啊!” 柯南对贾友虎说:“你去忙吧。” 贾友虎笑着说:“谢谢你们,谢谢,积极为我们争取吧,万一不行,就算了,我们不勉强。” 柯南心想,自己的事,小范围的事,住在这一块山坡的人,心比较齐,就容易组织一些,也愿意积极投工投资将水利项目做好,让家家户户都有干净充足的水饮用。人们的利益一致,又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应该比做村里的集中饮水项目好得多。集中饮水项目的难处,就在心不齐,有好处都想占,出力都怕出。对组织者还不放心,总认为组织者拿到了好处。一万的项目,可能得了五千,最后落实的只有五千;十万的项目,私人可能得了五万,最后落实的只有五万,但是往上报还是五万。以此类推,很多人都不愿出头组织这事,最后大家都一起挑水吃。 柯南说:”尽量吧,你去忙,我们看了那两户,一并申请,看办公室批不批准。“ 贾友虎听了,笑着走了。 贾友牛为表示尊敬,让柯南他们走在前面,他在后面指示往哪里走。他走在前面,显得不礼貌,而贾友牛虽没读到多少书,没什么文化,但是在人情往来上,还是很懂的。身在农村,就不说城里的规矩,说到底,城市里的人大概都是从农村迁移过去的,根子上还是农村的那些规矩,没有改变,只不过,后来搞了城市文明啥乱七八糟的,包括放鞭炮啥的,都是农村的规矩,一直在延续,没有断过。人在城市,根在农村,头脑里还是农村的思想,只不过在城市,多了一份节奏和焦虑。季柯南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又走了几里路。 其实,刚才贾友虎已经明确告诉我们,这里到河边的两户人家只有一条路,没有什么岔路口,正因为如此,才是被村里忽略,村干部一年到头都不下来看一看,似乎他们不是这个村的人。山大人稀,这才是真体会。其实,这些都是人的惰性造成的,村干部宁愿多赚钱,也不愿为村民服务,服务好了,是应当的,服务稍有不好,就被骂得狗血喷头。这样的村干,干了也没用,不在乎那一点点工资。 贾友牛说:“一般通知开会,发放各种本本,都是我来,村里那些人,根本不来。稍微有点权的,就死抓住不放,像我们这些小组长,又不拿钱,又要办事,耽误了自己家的农活儿,反而给村里个别人服务,让这些个别人得到表扬,实际全是我们做的。” 柯南说:“那是。大一级别就能压死人。越往上,等级越明显,越气人,要当,就当一把手,一把手动动嘴,底下人跑断腿,别当那些不大不小的中层,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那里,真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才窝囊呢。你说是不是?多尴尬啊!” 三人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就到了河边。 两户人家的房子建在离河边垂直高度约去有200米的地方,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溪流,那水从观音峡流出。观音峡即是剑峡,是观音大士丢了宝剑,将一座山峰劈成两半,结果,窄窄的缝隙里却流出充沛的水来,遇到山洪暴发,这里就是一片水国,好在房子建在比较高的地方,洪水想淹着房子,还不是那么容易。 贾友牛向他们介绍以上的情况。 穿过一片竹林,就有狗叫声传来。那狗不敢冲过来,三人中,它至少认得一人,就是贾友牛,这似乎让狗很为难,究竟是进攻还是按兵不动,这是个难题,了解狗的动作之前,以静制动是个好方法,狗总是没有人有耐心,最终是狗给人看家护院,季柯南看到狗这个特点,也就不再恐惧,至少,有了经验,看到别人被咬,自己清楚,天下狗性相似,掌握一点就等于掌握了全部。 狗主人立即出来迎接,喝退了看门狗,狗的任务完成,看起来,这群人对它主人不构成威胁,它立即伙同来找它玩的狗跑到山坡上的耕地里撒野去了。逃跑的速度远远超过进攻的速度。因为去玩耍,没有威胁,狗就是狗,直来直去,有的人,还不如狗,季柯南心想。 贾友牛向主人介绍了两位先生,说话语速很快,好像巴不得把肚里的话一下子全说出来,以至于唾沫横飞,一点点胡子上下抖动。 她说:“季先生,我见过一面。在开大会的时候见过的。” 柯南想起来,第一次到虎坡村时,李干事安排在村小学旧址,也就是村小学校里开过群众代表会,这一户人家是女代表,因男人出去打工去了,一两年才回村一次。 对于尹贤仁,她没有印象。那时候,尹贤仁还没到归州。 柯南有些惭愧,来村里快一年了,有些角落却没走到,被遗忘了。临到项目快结束时,才发现还有农户没有受益。这里就有两户人家。 真的不应该啊!说不定还有一些地方没去。季柯南想想这个,感到后怕,这叫什么事?人看不到的地方,天能看到。 可恶的李干事,从来不提这里还有人居住,一天到晚老是想着如何沾便宜,怎样才能捞到好处,置村民的利益不顾,或者不想全部照顾。或者利用职权来报复那些平时说他坏话,不肯听话,别别扭扭的村民,李干事可真阴毒啊。 女主人很热情,立马从里屋拿出啤酒来,尹贤仁和柯南看了吓一跳,她正要开启,柯南连连说道:“不喝,不喝。” 但是说时已经迟了,柯南和尹贤仁都没接瓶子,贾友牛说:“给我吧,我忘了交代,他们是信主的,工作期间不喝酒,有规定。” 第209章 灵活运用 贾友牛拿了啤酒开始喝起来,他们这里的风俗,自古就是这样。柯南已经领教过了。 山区,空气中饱含水分,冬天寒气袭人,高低气温差异较大,不喝酒,似乎难于抵御冷气,不好逼出体内积攒的寒气。喝了酒,酒精的作用,要大得多,可以提高抵抗力。 柯南清楚这一点,但是,像李干事那样的喝法,让人胆寒,那不叫品酒,叫牛饮,喝酒像喝水一样,一般人都无法忍受,特殊的人也有得一拼。 啤酒度数低,酒精含量不高,还可以对付。像李干事那样,用保温杯来装白酒,且还是包谷酒,更是厉害。难怪他妻子警告他,喝醉了酒摔死了,也不收尸。 李干事的老婆身子高,有力气,加上不喝酒,身体好。而李干事却不行,被酒伤了肝,肝不行,身子也不行。浑身无力,连带孩子都困难,干农活有没有这个人都没多大的关系。另外,就是带孩子,他都追不上孩子,跑不过孩子,自然管理也不到位,他的大儿子也就不放心让他带,因他是酒麻木,走到哪里,喝到哪里,喝得酩酊大醉,别说带孩子,连自己都管不了了,若带孩子,那不是害孩子了吗? 话说得如此狠毒!管用吗?不行。李干事照旧,走到哪里,喝到哪里,醉倒在哪里,说来奇怪,李干事从来都没有醉死过去,也没摔死,这个让他妻子更加肆无忌惮,越发诅咒李干事去死了。困难是恨极了才说这话,对于酒鬼来说,仅凭嘴巴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在所有人看来,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能相信李干事的花言巧语。 季柯南觉得,诅咒归诅咒,越诅咒,越没事,越长寿。因为是诅咒的词是”老不死的“,那不是祝福是什么?老,而且不死。老,证明是南山不老松,不死,那就是永生。这样的咒诅实际是祝福,两口子斗嘴,说得越难听,感情也就越深。再说,李干事十分聪明,不跟他夫人犟嘴,这样,他夫人就斗不起来。发一通牢骚,也就算了,不会没完没了的,因为孙子就在身边,那小家伙只要醒着,就一刻也不消停,让她没办法,连吵架都不能吵个囫囵的。不像才结婚那几年,没有多少人,除了公婆,就剩小俩口了,闲来无事,就会说些闲话,闲话里多少都有人身攻击,其实,忍一忍也就算了,不必弄到两败俱伤。因为日子还得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大概如此。 李干事在外面训斥人,整材料,回到家里,却遭到训斥,被家人整材料,这叫一报还一报,一点都没错的。整材料的在外头威风,回到家就连狗屁都不如。在外头威风,就将威风停在门外,不能带回家,就像不能把工作带回家一样。工作的事,不能掺合家里的事。这样才能保证工作的效率。 贾友牛边喝酒,边说了来意。女主人很热情,平时见不到什么人,听不到人说话,只听得河流里的水哗哗,见到人,显得格外亲切。看来,人是群居的,如果把人放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人会疯掉的,不像罗宾逊那样做,在小岛上过得很快乐,因罗宾逊是信主的,有信仰,能够忍耐,并不稀奇。柯南很清楚,罗宾逊就是小说中的幸运儿,没有被食人族发现,就是奇迹。若果硬要,那么只有等等看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解决。 村里的各个工作的负责人,都是不愿意到这个深谷里来的,不是爱的缘故,只有一个,就是太远,柯南也不想来,太远了,下来不易,上去也难,关键是不通公路,靠两条腿上下,与地球引力做斗争,当然要困难许多。下来了就不想上去,上去了就不想下来,总之,山高路远,对人出行的确是一种考验。 柯南还年轻,爬得动山,以后老了,腿脚不灵便了,困难增多了,就不会再从事这种工作。谁不愿意享福呢?谁不愿意住在平地呢?对于未来,柯南没有明确的认识,没有清晰的目标。 当然,在山里住惯了,如果搬到城里还不习惯,或者搬到平地就很不习惯,如果习惯,三峡建设搬迁走了的,又偷偷地搬回来,毕竟故土难离。回来上不了户口,也没关系,就是不愿意住在平地。平地和高山各有各的好处。要想清静,就上高山,远离人群,和天近,距离人较远。没有人的地方,是非就少,鸡鸭少的地方,粪就少,显得比较干净。 这个可能和人的本能排斥性有关。 山区的人稍微好一点,不怎么排斥平地上来的人;住在平地的人却生来就喜欢排斥人,无论在大城市,还是在小城市,都是这样。没准儿,大城市的人排斥外地人的现象更加严重。人都是这样,对于陌生的东西,有一个过程,认识和接纳的过程。认识不一定接纳,接纳不一定会依赖。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说到水池,那女主人滔滔不绝地讲了吃水困难的事。 以前的民谣说: “听见水响, 看见水流, 吃水愁上愁。” 季柯南很清楚,他刚刚到归州的时候,就听到了这首歌谣。他那时候在荷村。荷村在高山之上,在三峡之一的瞿塘峡的上面,能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只是吃水困难,下到江边来回需要三四个小时。这里的情况,和荷村的情况相差甚远,这里只是长江的一条分支,甚至是分支中的分支,没有长江之水那样气势浩荡,而是涓涓细流,从观音山峡谷中流出。就是到了雨季,山洪爆发,水也被观音峡谷挟制,无法尽情奔腾。 没准儿说的就是像这样的居民,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山区的住房大概大同小异,依山傍水而建,背靠着山,面向着水,看得见水,如果想把水弄上来,就不容易,除非,在山上找到水源,否则,一辈子都得看着脚下哗哗的流水发愁。 柯南暗暗记下,刚才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建好了一口水池。季柯南清楚,到处观察,有利于工作内容的丰富。配合照片,让工作报告内容更加丰富多彩。不过,也没有专门的开会时间,就需要不断更新工作内容,等到了一定时间,组织开会,可以做到有备无患,随手拈来,游刃有余。 柯南问:“你们新建了水池对吗?” 女主人说:“是啊,才建的。听说你们来帮我们,我们很高兴。从我家到李干事水池那里,距离太远,需要很多水管。我们两家就商量,自己做一口水池。这样自己用水就方便了。我们也没指望,通过你们来帮助我们。我们从来都是被忽略的,早已习惯了。不过,我看见你们,就觉得有很大的帮助。” 柯南问:“你有什么要求吗?关于水利项目。” 她说:“是这样的,如果你们还愿意帮我们,就准备一些水管好吗?” 她又说:“我们的水池已经完工,目前需要水管,接到水池那里,分给两户人家使用,这样做,方便两家人,多好!三户以下就不必安装水表,两家相互谦让点,估计这口水池的水用不完,因上面有活泉,水不停地流进大水池。即便是干旱季节,也是这样。” 柯南心想,原来这女主人很关心村里的水利项目,虽开会去一次不容易,山很大,要爬山,走很远,妇女夜里去参加开会,不太方便,为了安全,柯南也不勉强让所有人参加。 开会一般在晚上,村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白天要忙于农事,没空。不是特别重要的会,村民白天参加开会的极少。要开会,选在晚上开比较合理,也容易组织。但是,对于妇女的要求,就不必了。特别自从山上出了那一档子事儿之后,更要小心。 这女主人即便不去开会,也懂得开会的内容,知道基金会的具体要求。比如说,三户以上的农户共用水池,原则上要安装水表,目的是加强管理,保证大家都有水吃。但是三户以下,就没做要求。 这里刚好是两户人家,不需要安装水表。而且也没有让基金会出一分钱来做水池,完全是他们自费。 现在的要求就是要解决一部分水管。 尹贤仁说:“我们应该格外照顾你们才对。因你们住得偏远,更需要帮助。公路边上的农户,得到的好处比你们多得多,凡有好事,都轮不到你们。” 女主人说:“确实是这样!我们原来合伙做一口水池,没打算让基金会出钱,也没想到让二位先生解决水管。只是,季先生在问,我才提出这个的。话说回来,如果为难,就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能为其他人带来好处。解决他们的问题,就是最大的贡献,人人都有水吃,就不会想人家的,对不对?” 柯南说:“是啊,如果村里所有村民都有你这样的觉悟,那有多好!如果人人都有钱,也就不会去抢劫盗窃,偷鸡摸狗。” 尹贤仁说:“这个也不一定,有的人就喜欢,因为生来手脚都不干净,我们做项目,原则是各出一半儿。李干事好像到现在都没弄懂,我们定的出资原则,一个劲儿地要新项目,我们可不是慈善家,我们只是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 女主人笑了,说:“什么叫慈善家啊?” 柯南说:“就是做慈善事业的专家。” 女主人问:“那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行业吧?” 柯南说:“不是,最好的行业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女人追问道。 “就是行善者,就是帮助别人度过难关的人。做这个的人不多,好多是抱着工作的态度进来。也就是说,磨洋工,混天天,到时候拿工资的那种。”季柯南解释道。 女主人说:“我明白了,那么你们的项目资金从哪里来的?总不会自己印钞票吧?” 柯南说:“是海内外爱心人士捐助的,我们可不是印钞厂的,也不是银行。我们是白白地给你们,不图任何回报的。” 女主人说:“我就说了,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柯南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女主人说:“他们喜欢摆架子,极少像你们这样到最偏远的农户家里来。做项目选在容易参观的地方,交通便利,不需要走很多路的地方。像我们这里,兔子都懒得来在这里拉屎,更别提其他人了。只有你们才愿意这样做,这里的兔子都不怕人,不是养了狗,这里就是兔子的天下了,呵呵。” 柯南和尹贤仁听了她一席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柯南问:“那么,你们需要多少水管呢?” 女主人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尹贤仁补充问道:“你们的水池在哪里?水源呢?” 女主人说:“我知道,知道,带两位先生来看看。” 柯南和尹贤仁起身,看到贾友牛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贾友牛很累了。睡觉的姿势十分妩媚,只是一个老头子,不至于这么去扰乱人家的。 他女儿和女婿都在外打工。他女儿以前是民办教师,乡村里的孩子少了,学校合并到其他学校,孩子们都转移到较大的村,集中起来学习,就是这样,也不能凑成完整的小学,只有三个年级,四年级以上,又要转地方,离家里更远,需要走路,太远的,需要走路,这些孩子们辛苦,家长也担心,教师也不轻松,她的工资又低得可怜,盖房子欠下一笔巨债,如果靠老师那点死工资,就是干到快入土也无法还清债务,这样少的工资,不是有一颗爱心,估计一天也坚持不下来,只是形势严峻,不得不考虑,父母年事已高,靠这点钱无法满足各项生活开支,思考再三,不得不下决心了,于是她只好向学校递交了辞职信,到南方打工去了。 第210章 迅速撤退 贾友牛的女儿走后不久,村里的小学校就荒废了。孩子们到另一个村子上学。自从计划生育以后,农村人口锐减,年轻人外出务工,有的带走了孩子,在城里读书。但是,只是流动儿童,没有学籍。好一点的,才有学籍。需要花钱买。这是没办法的。就连城市里人,需要选择学校的,就必须要出择校费划片费等费用。学费没了,费用却增加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季柯南的孩子还小,还没在学费方面花钱,不过,看看现实状况,也需要努力才行。目前的收入,温饱能解决,不能解决小康。也就是说,没有富裕,没有多少钱可以自由支配。 村里的小学校就成为被占地农民的柴房,堆放一些茅草在教室里。被占地的村民想把房子推倒复耕也不可能。那些房子坐落的位置相当好,适合种水田,但是看着这块好地,被盖了村办小学,村民窝一肚子火,可是没法子来暴发。 贾友牛在家,忙里忙外的,他老婆有病,做事不太麻利,就让她带孙子,贾友牛就多做一些。夫妻相互尊重,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只有这样,才有幸福可言。如果都想当老大,肯定会乱套,不能前进一步。 刚才的对话,贾友牛开始还略懂一些,最后聊到慈善事业的事,他听不懂,加上酒精起了作用,他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啤酒劲儿不大,可是喝多了,也不可小视。柯南有经验,在做律师的时候,常常出去吃饭,常常喝酒,他有这种感觉和体会,当事人常请吃饭,自然就喝酒,喝酒之后,吃不了什么菜了,酒精的麻醉作用明显,说话舌头往往会短半截儿,以至于口舌不清了,说不清楚,听的人也难受,要想知道醉酒会让人多狼狈,就保持清醒看那些醉酒的人。 贾友牛真是高手,坐在椅子上睡都打呼噜,旁若无人,一看便知,贾友牛没有任何心机,也没有什么心计,不会算计人,结果他走到哪里,都受到村民的欢迎。不像李干事,走到哪里,村民都不会跟他说掏心窝子的话,因为李干事会整材料,善于抓人的小辫子,然后拿小辫子做文章。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做不了村干事。只能当个小组长,被村干事指挥利用。这也是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没办法,由一人说了算,哪怕再正确,只要干事说不正确,那就是不正确的。毫无办法。不服气不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文字真是奇妙,可以表达很多种意思。 柯南不想打扰这位沉睡的老人,就悄悄地和尹贤仁一起,跟着女主人去看水池。老人太辛苦了,活着也挺真的不容易,看到孙儿,就开心,然后,吸上大叶子烟,就算幸福了。人长得清瘦,看上去健康,实际上也有一些常见病,例如腰椎间盘突出,奇怪的是,他不是久坐的人,也得了这个病,看来,病找人的时候,不挑选是肥的还是瘦的。 水池正在两户人家的中间,房子后面的山坡上,那里是斜坡,还有青石露出,石头与石头之间,是开挖出来的耕地。 水池做得很好。正正方方的,有棱有角,看来,是专业的师傅做的。对机构关心帮助他们,他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是珍惜这个项目的。这对捐赠方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认真做事,才会对得起捐赠方,不认真做事,就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做的水池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做好了自己受益,还省了钱,大家都愿意。尤其是后来补上的,更不容易,需要好好珍惜。这个角落,一旦关心,就有不一样的反响。 完全符合卫生标准。有盖,盖子上还有防止污水流进水池的小拦水坝,水池呈长方体,一大半埋在土里,一小半露在外面,露在外面的部分用水泥砂浆抹平,很光滑。按照世界卫生标准,也算合格的了。 村里的大水池,跟这个两户人家合资合作做的水池相比,要差得多。就是那个拦水坝,不知道费了柯南多少口水,到现在,做是做了,但没有用砂浆抹平,很粗糙、很难看,验收都成问题,要么就不来这里看,万一要来,这个肯定不过关,影响评分成绩,带来不好的后果。 投资人看了村里集体供水用的大水池,肯定会生气的。哪里像个水池?以前冯菲菲那肥妞经常发发脾气,就是借着这样的口气来的。 还是那句话,为集体做的,永远做不好,以李干事为首的,都这样想,反正不是我的,是大家的,大家的东西,我何必管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那个水池,让柯南伤透了心,以至于都动摇了以后继续做集体项目的信心了,再遇到这样的项目,一定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看完水池,接着去看水源。水源在女主人家的房子后面的山坡上,做了一口小的取水池,不到一个立方米。 那水从石头缝里流出。流入小取水池,然后通过有色塑胶管流入大水池,再在大水池出水口,安装闸阀,再分叉,分到两户人家房子里,或洗澡、或饮用,有了水,可以在各个方面都能用上,真是离不开这个资源。 但是,水池做得漂亮,水管却廉价货,质量很差,管不了多少年,就像贾友虎他们十几户用的水管一样。说来说去,还是没钱,或者没有这个意识,总之,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关键,更重要的是,现在市场上的水货太多,就是花钱,也不见得买的东西都是真的,反而有些问题。不是专业人士,对水管没有研究,只图便宜,不管质量好坏,反正是埋在土里的东西,好东西埋了岂不可惜?又不是衣服,买了可以穿在身上炫耀炫耀。 柯南很惊奇于他们做事的高度一致性。比如买这样的有色塑胶管,他们都买一个牌子,哪怕以前买过的都喊上当了,他们还是照旧去买这种的水管,真让人担心,竟然没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纯粹是人云亦云。 这也许就是从众心理了。或者是朋辈的压力,因为人家都买这样的,你如果买那样的,人家认为你在唱反调,不合群,久而久之,就会遭到唾弃。具体情况,柯南不太懂,只是好奇!明知不可以,还要去照样行,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境地?基于什么目的? 柯南看了这些,再看看尹贤仁,问:“尹大哥,怎么样?心里有数了吧?” 尹贤仁点点头。 季柯南放了一半心,还是悬着,没有踏实的感觉。尹贤仁当面说了,那就有可能成真,也可能是应付。让尹贤仁知道这种情况,可以在机构负责人面前随机应变,等于替他挡了一差。这是好事,无可厚非。季柯南知道尹贤仁那两下子,说话有时候反复无常。不过,给人的感觉就是忠厚老实。 二人重新回到女主人家,女主人从里屋拿出一些水果,请尹贤仁和柯南吃。柯南心想,这里不产水果,要知道,这里不通公路,去集镇一次非常困难,女主人从集镇上背回来的水果,肯定要招待贵客的。怎么忍心吃呢?在他们看来,季柯南和尹贤仁都是贵客,不是招待他们,就没什么人可招待了。因为这里来客不算常见,平时山高路远,不是大事不登门。来了,就给这家带来人气,让人感到舒服。 女主人坚持要给他俩吃,并且她已经拿了苹果,洗干净了,递给尹贤仁和柯南,柯南见此情形,知道这是真心邀请品尝,就开吃了。尹贤仁见柯南吃苹果,他也开始吃起来,女主人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到厨房里忙去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在推来让去的时候,贾友牛醒了,他问:“谈得怎么样了?” 三人相视一笑,女主人说:“我们已经看完水池和水源了,你刚才下乡去了,没敢惊动你。” 贾友牛说:“下乡?我现在就在山上乡下,怎么还下乡?看你说的,我咋都听不懂了,我是我吗?咋都听不到声音了呢?我太累了,去看水池和水源,怎么不喊我呢?” 柯南说:“你太辛苦了,加上年纪不轻,猛然把你从梦中喊醒,我们实在不忍心啊。” 贾友牛说:“季先生想得真是周到啊,谢谢!那该是一下下乡啥意思?” “就是下到梦乡,或者说是黑甜乡。就是打瞌睡,也叫钓鱼。”季柯南说。 “哈哈,嘿嘿,季先生就是学问大,一说,我就明白了。做梦可不是在黑夜里感到甜蜜蜜的么,谢谢季先生,真是长见识了。”贾友牛笑着说。 三人正准备要走,女主人说:“说啥都不准走,好不容易来一次,中午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柯南说:“那可不行,我们没有为你们做什么。连新水池都是你们自己合伙建的呢!” 女主人犟着,拦住季柯南他们的去路,半点不肯让,非要他们留下来不可。这是滥用热情吗?但是,这就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有些粗鲁,但是,没有坏心眼。 柯南想到一条妙计,他说:“如果组长留,我们就留,他要走,我们也跟着走,你看怎么样?” 这一招儿管用,女主人只需要说服组长贾友牛即可,贾友牛不走,柯南和尹贤仁就不走,如果要走,那女主人就没办法了。 女主人和组长贾友牛用方言讲了半天,只见贾友牛仍然摇头,很明显,表示拒绝了。 柯南很清楚,贾友牛背着背篓出门,不是玩来的,他家的猪在等他回去喂呢。 这是隔得远,如果近一点,没准儿听得到猪饿得喊叫的声音呢。 人能耽误一餐饭,猪却不干。 贾友牛坚持走,女主人没辙儿了,她又过来跟尹贤仁和柯南说,说来说去,目的就是留他们在家吃饭。 柯南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只要组长没意见,我们就没意见;如果组长不干,我们只好返回,你可不能反悔啊!” 女主人说:“组长今天确实要做很多事,没有时间在我家吃顿便饭。你们能不能不走,留下来?” 柯南说:“不行。要不这样,你看好吗?” 女主人问:“怎么样?” 柯南说:“我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不走了,吃了饭再走,你看怎么样?今天的情况确实特殊。” 女主人说:“可以啊!” 就这样,柯南和尹贤仁谢绝了一顿饭,但心里很满足。关键是没有帮忙,无功不受禄,可以说是第一次见面,就要留下吃饭,实在不应该。还有,如果换成李干事,说不定就留下了。只要有酒就行,不需要菜。如果有下酒菜会更好。没有也不强求。喝酒之人,不说喝酒,说饮酒。这里的人更直接,就说吃酒。吃酒更形象。让人一看,就知道哪里人。一听说话,就暴露了身份。 三人辞别了女主人,朝山上进发。走到半路,贾友牛从背篓里拿出镰刀来。 柯南一看,吓一跳,问:“贾师傅,你想干什么?” 尹贤仁看到柯南装作恐惧的样子,哈哈大笑,贾友牛也笑了。 笑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他说:“我出来就是打猪草的。怎么了,没见过打猪草吗?” 柯南来自城市,不懂就问:“怎么叫‘打’呢?我还以为你要剪径呢?” 贾友牛说:“我也不知道,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称呼过来的,就是割草吧?什么是剪径?” “就是落草为寇,就像李逵,打家劫舍那样。或者在路上当绿林好汉,专门截杀来往的富商。”季柯南说。 贾友牛频频点头,树起大拇指。 柯南想一想,不错,现在许多字词都离不开打。比如打电话、打字、打扫卫生等等,不足为奇! 有时候,柯南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但随后不久,就忘了以前的疑问,这不是健忘症是什么? 第211章 马上过河 柯南说:“我还以为你要打人呢?” 贾友牛刚才在椅子上睡了一觉,现在精神抖擞起来。他问:“我怎么会打人呢?只有被人打。” “谁敢打?”尹贤仁问。 贾友牛说:“被村里打啊。他们经常给我分派任务,磨破嘴,跑断腿,不比打人更疼吗?” 柯南问:“他们怎么不到村民家里了解一下情况呢?” 贾友牛说:“要是那么做就好了,他们也到农户家,只不过,到的农户家都是有点关系,或者不反对他们的。” 柯南心想,村里的工作人员肯定喜欢顺民,不喜欢刁民,他们对那些逆来顺受的老实人欺负,对那些刁民惧怕,但是,刁民面子上也装作惧怕村干的样子,这是聪明的刁民。那些老实人,基本上没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即使有,也不好意思说,村里的怎么说,他们怎么做,村里的人错了,他们也跟着错。 贾友牛属于这两者之间的,既不聪明,也不老实,玩得转村干,因此当上了小组长。据说,有些村小组长每年能拿点补贴,虽然很少很少,但名声好听,大小也算个官吧。 柯南和尹贤仁离开贾友牛,他打猪草,还需要一点时间,回去的山路只有一条,很好辨认,对走惯了山路的柯南来说,不在话下。 尹贤仁从平原松岗而来,才到虎坡村,看到如此高大的山,很害怕走路,也怀疑柯南是否走过山路,因他清楚柯南从小在城市长大,根本没接触多少农村的人和事,平原或丘陵地方的农村没有接触多少,更别提归州大山深处的农村了。 他的怀疑,并没有成立,当他看到柯南走起山路来,健步如飞,就彻底打消了疑虑,因为这种健步如飞的功夫,并非短时间内练成。俗话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爱一行,就要常常练习,这样才能给别人带来良好的感受。 柯南也知道尹贤仁爱琢磨人,喜欢质疑别人,不轻信别人,就是自己的儿女家人,也要怀疑一会儿,推敲一阵子,更何况对于同事了。 同事和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存在合理或不合理的怀疑,也属正常,无可厚非。对外交往,柯南看重的是对方的人品,可是,人品不是马上能看出来,需要常打交道。逐渐认清这人的本质。这就需要练就一双鹰眼,仔细观察对方的行为,不要被其语言所迷惑。还有,需要从这个人的朋友或者家人来了解这个人,也许,从这个人关系网里,就能找到突破口,逐渐明白这人到底值不值得交往。 柯南容易原谅尹贤仁的多疑缺陷,因为遭受蛇咬过的人,见到草绳,允许存在合理的惧怕,如果见到草绳,毫无惧色,证明被蛇咬得不狠,没有切肤之痛,或者没有生命之虞。 走回宿舍,二人都很累。柯南要说:“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尹贤仁说:“还没呢。要写工作日程。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经常记录有好处,免得到时候写报告的时候没素材。平时多积累,到时候就不慌张,你说是不是?” “是的,勤动笔,记下来之后,可以做点别的,不至于写了就忘记。”季柯南说。 柯南说完,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尹贤仁说话就是打人,说话语气很重,仿佛别人差他钱似的。这是家中长子养成的霸道,因为他是老大,是不懂体贴人家的感受的,只是居于其位置的重要性,属于指挥官那个层面,一般这样的霸道,是让对方屈服,对方可能不了解其真实意思,但是,他要的,就是要让对方屈服,别的不论。屈服后,并且照办,最终貌似是满足自己的需要,也照顾到了别人的需要。 这个不用说,柯南赶紧拿出工作笔记本,写了今天的工作日程和内容。然后整理一下这几天的日记。日记是每天必然要记录的。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不过,多写,肯定有好处。季柯南知道,只有多写,才会写,会写,就会抒发他自己的感情,通过文字表现出来,可能会引起他人的共鸣。这样就有个人魅力了。内心如火燃烧,外表看不出,外人一看就知道难以应付的人,内心是火热的,外人看到的只是烟。其实,人生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也不要悲天悯人,什么人,什么事,什么地方,都有可能发展一系列的文化。 工作日程容易记,像来往账一样,有啥就记啥。日记不同,需要添加个人的感受。甚至包括情感的变化,还有不少是心情的好坏,都能让人觉得生活其实就是一出戏。 如果做到每天一记,那是好的无比的,但是就是一忙起来,就容易遗忘。柯南的记忆在衰退,不知何故?为什么越读书,越感到困惑,越疲惫呢?这个现象已经困扰柯南多年了。 柯南做完这些文字的工作,和尹贤仁商量申请项目的事。商量是必须的,刘小姐一直让柯南学会和他人沟通,学会沟通技巧,并且要运用出来,达到娴熟的地步,尽量减少工作上的摩擦,让人更能顺利地进行投身于工作。在偏僻的地方,更需要这样,没有人商量,也是孤单;商量了之后,大家共同分担责任和风险,要好得多。 尹贤仁说:“按说,项目快结束了,再申请新项目困难蛮大,不过,根据我对刘小姐的观察,知道她作风,我们试一试,说不定还真批准了呢。” 柯南说:“越在村里呆的时间长,越能明白村里的复杂,了解清楚村里的真实情况。” 尹贤仁说:“所以,项目的时间要延长,不能太短,做项目才有把握。否则,需要付出很多努力,还达不到项目的效果。” 话说到这里,尹贤仁让柯南给刘小姐发短信,告诉虎坡村一组还有很多的需要,最迫切的需要就是解决管道问题,其他都可以不管,由村民自己想办法解决,事实上你给村民的越多,村民越感激,但是不符合项目的原则,项目是需要让村民的能力得以提升,不是授之以鱼的事,而是授之以渔的事,其中大有差别。做农村综合发展项目,需要人才去做;做人饮项目,同样需要人才去做。总之,就是要让村民出钱、出力,珍惜劳动成果,并且通过项目来提升能力,让村民能够认真思考未来,想办法克服困难,解决难题,不是老是等、靠、要。 柯南组织文字的能力较强,让他编辑短信,应该能把事情说清楚,万一说不清楚,刘小姐就直接打电话来问吧。 柯南编好了微信,看了又看,觉得没问题了,就摁了发送键,然后就做别的,柯南还年轻,经过爬山,还不觉得累。尹贤仁略长几岁,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躺着休息。经常爬山,就没什么,不爬的话,脚板还发痒,爬了就好了。人需要锻炼,越锻炼,越觉得轻松,凡事都能应付。不锻炼,逐渐就变懒了。 柯南对他说:“尹大哥,短信已经发出去了。” 尹贤仁说:“好的很。我们等等,估计刘小姐拿不定主意,要找冯菲菲商量,冯菲菲很忙,不一定马上能见面,不能马上会给工作指导。当然,工作指导需要自己亲自经历才行,要多动手去做,不做不知道,一做就知道了差距在哪里。刘小姐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情况,需要问别人,可能有多哥,也可能会问我,谁知道呢?也可能问你。你也做好准备。问题很复杂,如果找到复杂的人,会把问题搞得更复杂。如果遇到麻烦事,最后简单解决是最好的。” 柯南点点头,也不能傻等,要好好利用时间,否则,容易出问题,于是他开始打扫房间卫生,完毕之后,还没有回信。尹贤仁问:“刘小姐回复微信没有?” 柯南摇了摇头。柯南的弱点是不懂得拒绝,对别人的请求,一般都说yes,不说no,这是不好的,可养成了习惯,不容易改变,因柯南没钱,需要这份工作养家,就要禾同事保持良好的关系,否则,就会影响将来的分数,而分数,恰恰是代表了钱数。这个是致命的。 尹贤仁说:“可能在忙也说不定。现在项目真的是很多的,黄土高原和云贵高原的项目也要经过刘小姐,她一个人,真的有点忙不过来。” “为什么不多安排一个负责人来?”季柯南问。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如果多安排一个人来,就有了比较,刘小姐就要多费口舌解释,用钱就没那么顺畅了。因为,捐赠方要弄清楚帮助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没有受益,受益的怎样受益的?得到了什么?提升了什么?这些都需要上下左右打点,需要聪明人,脑袋瓜转得快,就不怕吃亏。”尹贤仁说。 柯南“嗯”了一声,再不理他。如果越是理他,他越暗自得意,就像诸葛亮一样,空有很多学问,在刘备三顾茅庐之后,才出山,为刘备效力,建立了蜀国。刘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确实令人可惜,不过,很多人活着,不单单只是满足吃饱穿暖那样,而且有自己的奋斗目标。就是看有没有人能坚持下来。 尹贤仁总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内情他都清楚,实际他是连蒙带猜的,也不准确,他自以为自己是小诸葛,其实啥都不是,往往自以为是罢了。柯南却不好戳穿他,毕竟,这些没发生的事,凭着想象说一说,也无可厚非,说说就说说吧,无伤大雅,对实质性的问题毫无影响。 柯南做完卫生,刘小姐打电话来了。毕竟耽搁时间太长,她可能不好意思,就直接打电话,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些。 这一点,刘小姐很清楚,她说她的文字表达能力很一般,通过微信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打电话比较快,也方便。 对刘小姐来说,打电话当然没问题,她是负责人,工资高,电话费都不算什么。 柯南很纳闷,这么久,刘小姐都在隐藏她的两件重要的事情,一个是她的收入,每月有多少;另一个是她的年龄,机构里所有的同事都非常想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越是隐藏的事,越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总想办法打听,打听到了就是自己的炫耀的资本,显摆自己有本事,比一般人要强得多。打听不到,也无所谓,证明自己有胆量和勇气去打听,其他人连问都不敢问。 但是,刘小姐就是秘而不宣,严格保密。 原因是,刘小姐秉承港岛传统,而港岛传统,沿袭了西方的特色,即男女两样东西非常忌讳人家问。 男人的收入,女人的年龄。 国人,偏偏喜欢问这个实质性的问题,问了,才表示关心;也许只是应酬应酬,即便说了,有些人也记不住,等于没说,当当时这样问,顿时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个隐私无关。这是一种亲密无间的表现,有人情味,显得重视别人。 刘小姐说:“可以实施这个项目,直接买塑管,买多少,自己决定,不可浪费。” 柯南听了之后,立马跟尹贤仁说了,尹贤仁说:“很好。问问钱怎么办?” 柯南立马给刘小姐发短信,问了钱的事。 发射短信成功后不久,刘小姐又打电话来说:“钱不成问题。你们先买,开好,将传真给我就可以打款给你。” 柯南说:“好的。” 刘小姐问:“钱打入你的哪个账户?” 柯南听见刘小姐这么一问,反倒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难得刘小姐这么爽快,可能也是为了验收工作的顺利进行,因为很多人不注意这个,在关键的验收环节出了问题。那不是否定了前面的工作了吗?另外,不能顺利验收,会影响到下一个新的项目的立项,影响深远。刘小姐很清楚这一点。当然,冯菲菲多少也明白一点春华秋实的道理了。 第212章 花田喜事 柯南生怕说错话,有时候对别人的问题,要思考好一会儿才回答,对于负责人,更是如此!言多必失。再说说了不易弄懂,自己词不达意,让人误会。也可能总是受到周围的人的打击,结果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肯定自己,缺乏自信心。 因为过分担心,说起话来就没有了底气,声音小,显得理亏似的,反而更容易让人怀疑。很多人明明有真理,可害怕被人攻击,被人耻笑,就放弃,不敢坚持,也怕麻烦,怕得罪人,宁愿得罪神,就这样,很多人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变得畏畏缩缩,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另外,还有很多人认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觉得是人家的事,人家倒霉,自己没事就好。柯南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长大,多少带着那个社会、那个时代的痕迹,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是随波逐流,人家怎么说,都行,这样,无形中助长了那人的嚣张气焰,变得不可一世,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柯南被负责人问,项目款打入哪个账号时,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刘小姐的背后是冯菲菲,冯肥妞的鬼点子多得很,有人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为过,都是有深刻体会的人在那里指挥。到底情况如何,都不清楚。只是过一把瘾而已,就是过瘾,也要过得有派头。刘小姐不是有钱,早被冯菲菲一脚踹了, 刘小姐以为她说的话,柯南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柯南想到应该打入某行吧,听说这个金融机构比较常见,为了确保没问题,需要再四考虑,以前工资打入建行账户,好像中间出了点问题,到了江城,才将此问题解决掉,中间的麻烦自不必说了。 大的金融机构都是大银行,都差不多,打入哪家银行,对小额储户来说,影响都不大。 柯南告诉刘小姐:“请打入某行账户。” 刘小姐问:“把账号用短信发过来吧。” 柯南说:“好!” 这个问题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了,刘小姐总是忘掉账号,柯南好脾气,总是不提醒说“上次不是给你了吗?”,免得让人产生不悦感,正是这种谨小慎微,让柯南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放不开,没有胆量。 柯南总是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走路,不走中间,不横着走,给后面走快的人留位置。骑自行车,也是靠边,但不完全靠边,因为他不知道后面来的二货有多二,可能偏要靠更右边走呢,谁知道呢,世界上啥样的人都有,特别是那些与众不同的人。走路也小心翼翼,靠边走,让那些横行霸道的人得逞。弱势就是弱势,强势就是强势,这个没必要深入讨论。因为讨论之后,显得更加孤单。 说话不说绝对,给自己留有后路,可以撤退。这样的话,个性就没有得到张扬,在当下的社会,不允许你张扬自己的个性。冒尖的,要被剪除,落后的,逐渐被淘汰,不适合在这个地球上生活。对于熟人,还值得拉一把,对于陌生人,人人往往冷若冰霜,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没有同情心,没有伸手援助。人的心,渐渐变得麻木不仁。 这样做的好处,让人觉得柯南这人太温柔。男人带温柔,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在机构里,谁温柔?女人?非也。女人并不温柔。如果女人面对温柔的男人,肯定会强悍,这个毋庸置疑。 比如春燕,还有金莲,在家里都不是温柔的,凌驾于男人之上的,她们的老公相对来说,就要懦弱得多,不懦弱,家早就不像个家了,早散伙了。属于阴盛阳衰的家庭。男人就是一个一名分,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干。 对温柔的男人,女人也要给予应当给的尊重,否则,时间一长,准出问题。男人的隐忍,比不过女人,女人如果凌驾于男人头上,时间一长,肯定会越来越助长女人的叫横跋扈,变得不再温柔。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顺性的东西,变成逆性的东西,肯定不好。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就要小心了,季柯南这么想着,觉得自己还好,还是比较尊重规律的东西。这个东西不能违抗,如果违抗,后果肯定不会好。 柯南对尹贤仁说:“刘小姐已经批准了新增的项目,需要进一步核实到底需要多少水管。” 尹贤仁说:“我们今天看了一下,大概需要2000米长的水管就够了,你给刘小姐说吧,只需要这么多。连同汇款数目也一并告诉。” 柯南问:“需要多少钱?” 尹贤仁说:“可以算一算,每米三块五角钱,大概需要七千元人民币。” 柯南就将数额发给了刘小姐,她回复说尽快安排汇款。 这件事就算搞定。有时候,柯南的感觉是对的,他喜欢干脆的人,但是,社会上大多数人都不太干脆,于是就有很多事情发生。含蓄会误事,假装也会,唯独真相不会,事实会让事情更容易解决。虚构的东西长不了,早晚会知道。这样就麻烦了。总之,这是一个多彩的世界,有些事不能隐瞒,有的事不能捏造,有的事需要求实,有的事需要放下。看情况而定。季柯南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一个拦路虎。 于是柯南问:“要不要对村里李干事说一声?” 尹贤仁说:“不必了。这是新增加的项目,他巴不得弄点钱,做他想做的事,根本不会考虑到偏远角落里那些真有需要的人。” 柯南说:“也是。不过,如果李干事问起来‘不是没有钱了吗?’怎么应付?” 尹贤仁说:“到时候再说了。他总不能管那么多、那么宽吧?” 柯南无话可说,就这样,两人将新项目给定下来,尹贤仁给多哥联系,说了此事。多哥并无意见。季柯南猜测多哥可能在睡觉。村里没事,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看书是不可能的,那纯粹的是开玩笑的。他喜欢借书,借了书不读书,放在房间里装饰,看起来像是喜欢读书的人,看起来很有学问似的。 对于水管一事。柯南说:“真的不想再联系以前那个水管商了,叫什么,对,叫宁磊。” 尹贤仁说:“算了,还是联系他算了,不想再重新考察市场,不想重新建立关系。到项目的末尾,就给他做好了,好在数额不大,他又熟悉我们的要求,如果换人,又要一套繁琐的程序,你说呢?” 柯南说:“是的,那就还是他的水管算了。” 尹贤仁说:“现在利益输送的事多了,这宁磊还算不严重的,我们的项目又不大,他从中也捞不到多少钱。谁都想从中捞一笔,没有谁是正人君子,在金钱面前,在黄金白银面前,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姓啥,基本全军覆没,都会拿,除了拿不到的才不拿。只有有点小权力,都会用到。如果他们都不拿,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如果都健康,都不需要医生,你说是不是?” 柯南说:“没错,不是我们管得紧,这点钱根本不够。现在,不仅够,还有多余了,拿去给多哥那边的坪村用了。真是不简单。做项目做到这个份上,把李干事的大牙都气掉了,还好,他没要求我们赔偿。” 尹贤仁说:“那是你控制得好,不是我的功劳。李干事的大牙掉了,和这个项目没关系,他天天喝酒,牙齿受不了,不掉也差不多。加上又抽土烟,他的牙齿怎么受得了?不能耍赖皮。他这个样子,将来还会害人的。” 柯南说:“大家都有功劳,不是尹大哥的帮助,虎坡村的项目肯定更糟糕,我又没有什么经验,全靠大哥的力挽狂澜啊。” 季柯南知道,人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喜欢戴高帽子,炫耀自己,显得自己很能干,有魅力,受尊重。人在满足物质文化需要的情况下,就要追求精神方面的东西,例如被尊重,被表扬,被抬高。就是别人不抬高哦,也会自我吹嘘,或者自我感觉良好。对的,都是自己的,错的,都是人家的。 两人说着话,贾友虎敲门,进来了,柯南问:“下班了?” 贾友虎说:“嗯,今天客人少,早点关门回来算了,还要喂猪。” 尹贤仁说:“你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啊。” 贾友虎说:“这是男人分内的事,不能全靠女人做吧,男人也不是整天吸烟的。” 柯南清楚,贾友虎以前是吸烟的,老烟枪了,自小都吸,自从结了婚,老婆受不了烟味,她就力劝贾友虎戒烟,总不见效果,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了努力,一直到有一次,贾友虎得病住进医院,他老婆拿着片子给贾友虎看,贾友虎被自己的肺部图片给吓晕过去,等清醒之后,就下了决心戒烟,不戒烟,可能就要戒睡,这不是好玩的,休息不好,工作就做不好,这是一定的,思前想后,还是要下决心才好,免得被人瞧不起,说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是被人瞧不起的,这样人很难找到朋友,即使找到,也是酒肉朋友,不会真心帮忙,没有真诚交往,交往用不用香烟,倒是其次,为了健康,不一定要递送香烟才能表达热情,表达热情的方式有很多。 经过多年的努力,贾友虎终于戒了烟。戒烟对某些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毕竟这是心瘾,没有烟,就很难受,还有,就是朋辈的压力使然。人家都吸,你不吸,就和别人格格不入了;人家给你烟,你不要,人家就会认为你是怪物。总之,习惯、风俗、道德对人的影响,比法律要大得多。法律如果不用出来,就是一张写满权利的纸,好看是好看,没有实际的用处。 现在看上去很健康。 贾友虎开了理发店,如果一边吸烟一边给别人理发,有的客人还好,是烟民,对香烟不过敏,也不反感,那还好说。但是,有的客人不喜欢吸烟,反而被动地吸了二手烟,没经过过滤嘴的烟,理发如同受刑,难受至极,干脆就不来理发,按照一般男人一个月理一次头发来计算,一次收费二元,一年就是二十四元,十人二百四,百人二千四,千人二万四,那就损失大了。想来想去,戒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戒烟不戒酒,当然,酒喝了落在自己肚子里,烟是共享的,很多人不愿意被动吸烟。 凭着贾友虎的信心和决心,烟终于戒掉了。 他不吸烟,但是,贾友牛却吸,而且吸旱烟,就是大叶子土烟。 这样,随时堂兄弟,但是因为妻子的差别,男人也就有了差别。 柯南对贾友虎说:“机构同意了增加的项目,我们负责水管,你们负责开挖管槽,近日要做出安排,尽快让大家正常地饮用水。” 贾友虎很激动,连连地问:“真的吗?是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们真是做实事、做好事的人。” 柯南说:“你回去吧,尽快早做安排。我们这里联系水管商,安排送水管到一组。” 贾友虎说:“没问题。天色不早了,你们晚上别做饭,到我家去吃,顺便喊上贾友牛,一起谈谈项目的事,怎么样?” 柯南说:“开会当然好,但是,吃饭就免了,我们吃了饭就下去。” 贾友虎说:“那不好。不符合我们土家族的规矩,一定要吃饭,要尊重我们的风俗。” 柯南一听,还真不好反驳,看看尹贤仁,他说:“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再说好吗?” 贾友虎笑道:“商量什么啊?没得商量,皇上也管不了吃饭的人。吃顿饭不算什么,我们土家人,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激了。你们再商量,那是瞧不起我们了。” 尹贤仁见他这么一说,也闭口不言了。 柯南说:“你先回去吧。” 贾友虎说:“不给个准信,我就不走。” 第213章 约法三章 对于吃饭,柯南已经习以为常,吃饭的时间很短,说话的时间很长,所以在一起吃饭花时间,主要花在说话上面,其余的一小部分时间才是吃饭,所以,饭局很重要,很多事在办公室解决不了,到了饭桌上,就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解决了难题,这个似乎成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才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才进村的时候,冯菲菲那肥妞再三交代:“不要去村民家吃饭。”看样子,她是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这是一条铁的纪律,必须遵守,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还讲了个故事,说宋大良生前很受村民欢迎,平时邀请他去村民家吃饭,他不去,到了过年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也就是,根据机构的规定,必须在过完年后,正月十五前上班。初一到十五,正是春节的时候,天天都在走亲戚。热闹非凡,过年比平时更忙碌。 这个制度规定得很死,不够灵活,因为那时候城里人都上班了,但是乡下人还没有。村里还要等待春暖花开,冻土松软后,才能做事,但是,城里人不存在耕种,也就对气候的要求不怎么严格。还有,就是在城里上班,不用担心气温对人的影响,办公室里有空调,都分不清是春夏秋冬了。 也就是,劳动节那一天,真正休息的不是体力劳动者,酷暑季节,真正领取降温费的是不用挥汗如雨的人,都是一些在办公室吹空调的人在享受。在烈日下辛勤工作的,没有这个费用可领,季柯南这样想着。 刘小姐常说,港岛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没有她的身体好,原因就是她不经常在空调办公室里呆着,而港岛就不是了。 港岛一年四季都热,空气中带着潮湿和咸咸的味道,身上总是湿漉漉的。可能是海洋性气候的影响吧,对港岛人来说,基本上每人都在海风中沐浴。 到了办公室,不吹冷气,是不好过的。尤其重要的是,港岛办公室的冷气非常冷,大夏天的,屋里的温度大概只有十几度到二十几度,需要穿厚衣服才行,常年在办公室里,偶尔出来,上上街,稍不注意,就会感冒。 因此,在港岛的同仁,经常有人感冒,看上去病怏怏的,很没有精神。也难怪,刘小姐在内地工作,已经完全适应,锻炼出了好身体,虽然在内地没有机会拍拖,但是,得到一个好身体,也值得。总有得失,这才是人生。为了达到目标,就要制定行动方案,不是漫无目的到处乱转。 到了上班时间,就得上班,哪怕到了村里没事,也要呆在村里,这个要求,是刘小姐提出的。她来自港岛,港岛是一个遵守规矩的地方,朝九晚五地生活,是他们生存的方式和策略,唯独遵守规矩,才不会破坏秩序,其实,柯南也是,来自城市,养成了习惯,就会造成一种比较美丽的人生氛围,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真的很美好。 确实在岁首年初的时候,村民都忙着过年,没有时间做公司的项目,一是没人,二是没有好天气,三是没有钱,缺少哪一样都不行。前线打仗没有钱,就买不到东西,即使有钱,没有人,也买不回来,即使买回来,没有好天气,也无法施工。因为混凝土在零下的温度无法凝固,影响了建筑物的质量。等于作废,无法交代,没办法验收。与其浪费材料,不如不开工,这样最经济最划算。这时候,也是工作人员最闲的时候。 村民家里准备过年待客和自己吃的食物比较丰盛,不及时吃完,等天一暖和,食物就会坏掉,与其扔掉,不如和别人分享。这一点,农村人和城里人就有了分别。所谓区别还是很多。相互之间不是消除隔阂,反而加剧矛盾。这样很不好。 于是,村民稍微有点良心的,总是来邀请宋大良到家里吃饭。宋大良有乙肝,吃不得油腻东西,恰巧在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准备大量的油腻的东西。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如果一旦让宋大良病情加重,就是很严重的事情。出了事,谁都无法担待。宋大良可是公司里的红人,所有知道这个的,冯菲菲那肥妞就知道这个结果。 因此,宋大良每逢到了吃饭的时候,比如中午或者晚上,他就躲进房子后面的山林里,让来请他到家吃饭的村民找不到,只好返回。因着这件事,冯菲菲那肥妞总是大做文章,让新来的工作人员向宋大良学习,吃自己的。另外,不占村民的便宜。但是,她不说内情,要知道,宋大良的有旧病,宋三皮和他同进同出,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再说,他若去了,谁来照顾宋大良? 柯南又想到,冯菲菲那肥妞说话留有退路,她还说,万一推辞不掉村民的邀请,也不可破坏和村民的关系,就去吃,只是吃完之后需要给村民钱。给钱给多少呢?不知道,其实,给多了,柯南拿不出来,给少了,人家不高兴,要是真的认真起来,那点银子,人家也不会看在眼里,别以为山里人穷,就看不起人,其实,山里人很有志气。 这个规定,如同就是乌龟的臀部(龟腚)一样难看,也难以执行。 根据村民的风俗,在任何地方,吃了村民的东西,现场给钱,往往是对村民的侮辱,弄得大家很不愉快。国人都讲含蓄,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直白,不是万恶的什么主义,比较重视个性,一是一,二是二,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分得清,查得明。大家互不相欠,因为大家的流动性比较大,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到外国去了,今天送礼,是考虑朋友情谊,到了外国,就没办法还礼,于是,干脆当时就把问题弄清楚,不留将来签个人情。 光买机票的钱,就是所送礼物价值的几倍,不划算。村民既然邀请你吃饭,那是瞧得起你,不存在要钱的问题,你偏不信邪,拿着龟腚来说事,只有碰壁。因为中国人特别注重吃,是饿怕了的民族,能够生存下来的,都不简单,除了顽强的生命力,还有就是辈辈相传的人性。而吃,无论是请吃还是吃请,都是好心的,都是联络感情的最好的方法。不是生硬地说不,不是为了原则而丧失人性的。 在这一点上,冯菲菲那肥妞不值得一提了,反倒是刘小姐还能体谅一线工作人员的苦衷。才到虎坡村,多哥和柯南头一次在村民家吃饭,那是在项目开始前,在村里走访的时候,因为山高路远,走到深山里,到了中午要返回家做饭吃,还没走访完,半途返回,明天再来,显然行不通,只好在半路遇到农户,就地解决午餐问题。吃饭之后,柯南谨记冯菲菲那肥妞的教导,掏出钱来要给,人家说啥都不要,连连推让,多哥也没办法。 只好作罢。 邀请他们吃饭的村民很开心,高兴极了,并不觉得亏损什么。山里人的确淳朴,对人热情,在山大人稀的环境里,他们更加渴望有客从远方来,愿意和人交流,根本不会斤斤计较,这次吃掉多少食物,浪费多少钱,反而会以家中常有客人来往,而感到自豪和满足。这是优良传统,自然而然,当地的民俗民间习惯都是固定的播放器在播放,只是没有画面,你可以凭着信心看见。 冯菲菲那肥妞可能从农村出来得早,不懂村民的心,在办公室里空想,让前线工作人员吃村民的饭,就得付钱。冯菲菲那肥妞讲普通话,甚至在她的亲人面前都是这样。弄得家乡来人,看她像是陌生人,或者是港岛人,或者是外国人,总之,不是内地人,不是农村出来的人,已经完全变了,面目全非,甚至内心。 话说回来,如果给钱,人家不要,可以想办法给,比如买一些等值的生活必需品,家中有孩子的可以买些零食或者玩具,都可以,这些不用冯菲菲那肥妞交代,大家都清楚,都会自觉地去做,当然,有些人例外,比如金萍一流,只想人家的好处,不想让自己做任何的付出,甚至连一根稻草都看在眼里,临走时要拿回家,当柴禾烧。这是现实状况,需要正视,不是逃避。如果有地方说理,可以去尝试,但是要小心。搞不好,会警醒。 冯菲菲那肥妞总认为这些工作人员很笨,总想事必躬亲地教导他们,结果,就摆错了自己的位置,扮演了不好的角色。人笨不笨,不是看表面,有些人看起来笨笨的,可是过得很好;有些乖巧聪明,可不见得过得幸福。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例不胜枚举,无论在城里还是在乡下,都是一样。不要过分聪明,不要过分自以为是,这些都是不好的,人要善于藏拙,不要做得太圆满,否则,领导就没事干了。当领导没事干的时候,你就没事干了。 比如,她在学校教书,面对的都是学生。老师高高在上,训导学生惯了,学生常在下面坐着,看老师都是仰视,老师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位置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没有及时调整,就带到了同事面前。 虽说同事来自城乡各地,文化水平差异较大,但是,在冯菲菲那肥妞心目中,都是她的学生,虽然有些同事年纪比她还大,她却总要占上风,不给别人留退路和余地,批评同事,是家常便饭,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没有谁没有挨过她的批。 相反,没有谁来批评她,她自以为自己是十分完美的。这种无视自己缺陷的老师,非常可悲,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说实话或者是说心里话,因此她常被蒙蔽和欺骗。冯菲菲那肥妞是聪明人,无可厚非,可没有德行,就容易引起别人忌恨。这样的女人,自以为能取代男人的地位,可是,她永远不明白的是,她永远无法取代男人的地位,永远无法当好领导。无论你再努力,做到人生的精彩的地步,还是副手,不可能主宰稍大一点的机构,只能在小机构里指挥几个人,即便这几个人,也是貌合神离,并不买她的帐。 因她总记得别人无意中说出的无心的话,她将在某个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批一通,让人下不来台,简直是无地自容。她却不管不顾这一细微的变化,仍然大放厥词,狠斗猛批,将人置于死地而后快。 柯南最怕这种女人,貌似很聪明,实际上很愚笨,但又无视自己愚笨,总想办法掩饰自己的缺陷,却弄巧成拙贻笑大方。就像人前人后都会评论人,朴实面对。一切都会化险为夷,没问题的。伪装是一会时间,长期的就不行,因此还是要提供警方的回执单,让他看看,证明地区,处于哪个区,都不能拿感冒是进去看病人。 对于在村民家吃饭,柯南自己有办法来解决这一问题,根本用不着冯菲菲那肥妞的指点。因为柯南也是中西部的人,在地理位置上,比冯菲菲那肥妞更加接近归州县虎坡村的人,对风土人情和世故,他比冯菲菲那肥妞懂得更多一些,可是,他是被领导者,也就不必要去纠正冯菲菲那肥妞的不当言谈和举止了。肥妞来自平原,看来所说真有这么回事,其实没有什么。 尹贤仁当然也不赞同冯菲菲那肥妞的说法,他和柯南在这一点上取得一致。因为都在一起,长期就是这样,要考虑找对象,就要多看看,多听听,少说为妙,只要这样,才会进步。 对于贾友虎的邀请,他俩决定接受。 看看贾友虎的执拗的样子,柯南笑着说:“我们不希望你永远站在这里,会影响我们睡觉的。这样吧,我们去,听你的好不好?” 贾友虎高兴了,说:“这还差不多!走!” 第214章 乡村教师 贾友虎和贾友牛住在同一个山坡,上下关系,不是指上下级的关系,是地理位置的关系。可以说,他们住在立体世界里,不是平面,是错落有致,如同阶梯,一户或两户在一个台阶,一直排列上去,就像搭积木一般。越往高处,人家越少,交通限制了人们继续往高处居住。 柯南和尹贤仁被贾友虎盛情邀请去他家吃饭,刚好路过贾友牛家。贾友牛早就数次邀请柯南和尹贤仁去他家吃饭,只不过,柯南一直觉得他老俩口带着一个孩子,确实不容易,又要种地,贾友牛还要管理组里的事。公事和私事,都是事,不处理就还是事,早晚都得处理。 虽说他的官不大,但是,村里接到上级的通知,要办什么事,最后都落在最基层,也就是组长头上。在当下的管理模式或者体系里,要算农村小组长最辛苦了。他们一年才几百块钱,村干事和项目主任是几千,甚至一两万,就是这些拿几百元钱的组长,做着拿几千元甚至暗地里不知道多少钱的人做的事。当然,这些工资都不是季柯南他们公司发的,是地方上自己解决,自谋出路,自找资金。 柯南和尹贤仁去过贾友牛家吃过饭,以后就不想再去了,主要原因就是觉得他们不容易。人要善于为别人考虑,不要老想着自己,不要光为自己捞好处,也要考虑考虑人家的利益,尽量缩小差距,不要肆意扩大,否则就很难收拾。因为路不平,有人踩,人不平,就有人修理。这是一定的。不懂大道理,简单浅显的道理还是清楚。尽量不去触碰底线,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贾友牛自己没有孩子,他的姑娘不是亲生,是从林区抱来的,他们自己多年都不生育,因此对抱来的女儿更是疼爱,视为己出,比对亲生的还要亲,还要精心,生怕磕着碰着,非常小心。因为没有孩子,得到了孩子,肯定倍加珍惜,哪怕不是自己生的,也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生怕磕着碰着,再说山区不同平原,到处充满危险。山高路险,就是成年人也要小心,何况孩子呢? 人家说抱养女儿之后,一定会生一儿半女的,可是,这事也不是绝对的。他们就没有自己生,按照迷信的说法,风水不好。贾友牛家在坡上,贾友虎家在坡下,错一点点,风水就有差异。就像有些地方,手机信号不好,可是,刚换个角度,走几步,手机就有了信号一样。不管有什么g,总之,信号就是覆盖不过来,遇到事打电话,真是急死人,气死人。 和贾友虎比较起来,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还是不比较,不说最好,妯娌间有矛盾,不是闹着玩的。女人的嘴长,总会说三道四,就是自己不说,人家也闲得慌,自然要说,没有生育,在农村是丢脸的事。三两个女人在一起,自然要说,说张家长李家短的,一说就不会停,就是在坡上做事,也要说个不停。关心别人家的私事,比关心自己家的事更重要。 贾友虎生了一个又生一个,贾友牛费了老大的力,寝具都换了好几个,还是不行。不知道是种子不行,还是土壤不行,总之,栽种在人,能否成功,能否收获或者结果,就不在人,而在神了。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一样的道理。还有宿命论观点就是,命里有就有,命里无莫强求。有的事是自然而然,不是人力能达的。 好在他女儿争气,懂得用功读书,就成了一名老师,一开始柯南猜想是公办的老师,因为通过考试当上的老师,费尽周折,山区教育水平不高,好老师不愿意扎根山区,教出来的孩子学习也吃力,不努力,根本不可能考上,应该是公办老师才对,可颠覆了季柯南的世界观,他经过打听,证实不是公办老师,而是民办教师。 公办老师和民办的截然不同,就像国内存在很久的正式工和零时工的差别,一直到现在,都还有这个差别。正式工待遇就是好得多,临时工再努力,也达不到正式工的待遇水准,这个就是命运的捉弄了。在国内,一般是这样,至于国外,柯南没去过,不清楚。 没有转正的民办老师工资非常低,因此在他女儿结婚后很长时间,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因此,看到有人在公路边上挖地基盖房子,他们心里也痒痒。当老师,特别是民办老师,注定是没多少工资的,想要盖房子,比登天还难。 看到同学同事一个接一个都买房的买房,到城市扎根的扎根,在家的也新建了楼房,总之,看上去,都很富裕。再看看自己,还是穷教书匠,孩子也越来越少,一个学校,三个年级,还有学前班,加起来也才三十多学生。 学生越来越少,生源不足成为普遍问题,村里的小学说撤就撤,合并到另一个村,集中上学,因此,村里的民办教师安置就成了问题。 刚好,村里的省级公路加宽工程开始实施,以前的石子路,将要重新维修扩宽,铺上沥青,使道路更加平整易行。 贾友牛受到邀请,他有些意外,这些年来,兄弟俩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太少了。 不是基金会在村里实施这个水利项目,恐怕他们后半生就这样过了。真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家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又同宗同姓的,为什么不来往呢?应该非常亲密才对。山区的人不多,山又大,居住也不是非常靠近,出门就要爬山, 爬高上低的,很不方便,应当互相走动,互通有无,常来常往才对。 柯南弄不清楚,也不想动脑筋去想。尊重他们的作法,不来往就不来往,没什么的。有时候,人的嫉妒会让人发狂,看到别人行,会嫉妒,就如同杀人,在他心目中,嫉妒如同一把利剑,将仇敌杀害,已经死了。活人怎么会和死人来往呢? 柯南想,贾友牛会不会去呢?这几年,贾友虎混得不错,而贾友牛就差一大截儿了。但,贾友虎一直没有讥笑或者瞧不起他的意思,只是各自忙各自的,没事就不来往,有事能自己克服就克服,不能克服需要帮助,就开口求帮助。平时,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没有什么。贾友虎有儿有女,有手艺有钱,儿女个个也都强。而贾友牛,他自己都不敢说大话,总是缩手缩脚的。 不敢比,一比都差一大截儿,这是事实让他觉得不如人,就不在虚荣上下功夫,故意掩饰自己的不足,而是回避,减少见面的机会,贾友虎也就没有炫耀的时间了。其实,贾友虎也没有炫耀的意思,不过在言谈举止中透露出来,让贾友牛感到不安,很不如意,心里老是憋着一股气。 贾友虎的妻子已经回来,在家忙着。她看到柯南、尹贤仁和贾友牛来了,很高兴,连忙招呼大家坐,然后沏茶、拿瓜子和水果,请大家吃,她自己又一头钻进厨房,继续忙碌。她像陀螺,被人抽了一鞭子,就开始动了,总也坐不住,睁开两眼就开始忙碌,一直忙到黑灯瞎火的时候。到睡前,都还要做一些在屋内能做的活儿。 贾友虎主动去帮,堂屋里就只有贾友牛和柯南他们了。 柯南爱看电视,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又不好意思问,就忍住。当贾友虎来到堂屋拿东西的时候,柯南就怯生生地问他:“想看一会儿电视节目,可以吗?” 贾友虎说:“当然可以了。来,我来给你打开。诺,这是遥控器,不好看的节目就跳过去,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帮忙。” 尹贤仁问:“需不需要我们搭个手、帮帮忙?” 贾友虎说:“算了。你们不要管,我能应付。” 柯南不喜欢看电视剧,但是尹贤仁喜欢,最后遥控器到了尹贤仁手里,柯南不再看电视,转为玩手机。因为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太多,电视节目只是占了一部分,其他的时间都好打发,例如读书和写作,再就是和村民聊天。或者到处走走。这些都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贾友牛看看饭没好,就要回去,想帮家里做点事。贾友虎说:“过半小时后下来吃饭。” 贾友牛说:“好的。” 吃饭的时候,柯南说:“明天晚上召集大家开个会吧,请大家将任务分派下去,每户都要出劳动力,挖管槽,然后埋设水管。按照我们的要求挖,明晚开会时再强调一下吧。” 尹贤仁很爱看战争题材的电视节目,这个和他的信徒的身份好像不太适合。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叫“积重难返”,他以前差点当了兵,后来阴差阳错,竟连民兵都不是了。 从抢电视机遥控器来说,尹贤仁是自私的,但又要装大方的一个人。在无聊的时候,就容易为小事生气,如果大家都忙碌,就没有时间生气。特别是,有些事、有些人喜欢自寻烦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很多不该发生的事,都是一时糊涂,才酿成大祸的。 其实,柯南对于电视连续剧,从头到晚看完整的,没有一部。 柯南的时间很宝贵,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无聊的电视节目上。特别是对于战争题材的,有时候也看看,可没有上瘾。 柯南选择电视节目的首要内容是,学习型的,不要情节型的,看那样的节目很花时间。就像读小说一样,读了上集想中集,读了中集想下集,总想看看主人公后来怎么样了。有的电视剧节目超长,放了几年都放不完,这些电视剧,其实每年都在更新,不停地拍摄,不停地加进来新的观众,然后观众都老了,节目还在继续。演员都老了,还可以换新的演员。总之,这样的剧情太丰富,让人无法割舍。 结果很浪费时间。在以前,柯南也爱看一些历史题材电视剧,后来上了大学,要修完所有课程,避免补考,就放弃了继续看电视剧,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少还是受身边人的影响,在无聊的时候,偶尔也看看,并没有彻底地杜绝观看。 晚饭后,天黑得很,贾友虎找出电筒,像探照灯的那种,他说是他儿子从广东带回来的,借给柯南和尹贤仁用。贾友牛很聪明,趁刚才回家做事的时候,天还没黑,就拿了手电筒,不需要找贾友牛借了。 回到宿舍,柯南让尹贤仁先洗,然后是柯南洗,弄完之后,柯南看了一会书,写了日记,做了祷告,安然入睡,只有祷告能带给他平安,钱财倒是其次,不能指望钱财,钱财多了,反而会让贼惦记,贼一惦记,就麻烦了,可能会影响到生命健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十分清楚明了,就是有人执迷不悟。 早晨,他们商量,一组的群众会是晚上召开。白天没事,就去看看纪念碑有什么变化没有,走访一下贾山,也就是那位刻碑文、立石碑的石匠。如果遇到李干事,就告知晚上一组有会要开,愿来就来,不勉强,如果没有遇到他,就不告知,毕竟是快要结束了,在最后的阶段,新上一个小项目,也没什么大的影响的。 简单地吃过早饭,柯南和尹贤仁前往贾山家。柯南想爬山,这样就近多了。但,尹贤仁不干了,他说:“又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从小路走干嘛?小路的坡度太陡了,站不稳,要摔跤的。不如顺着公路慢慢往前走。那要好得多呢。” 柯南不想和他分歧太大,无论走小路,还是走大路,都是要到目的地去的。 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能到贾山家,就行,何必问从小路还是从大路走的呢? 在这个问题上,柯南很清楚,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和摩擦,如果各不相让,最后准是两败俱伤。 第215章 人的结局 在这个问题上,不存在问题,所有问题都是想象出来的,偷懒可能有很多理由,其中就有这个。人人都喜欢懒惰,不过,有的人不习惯懒惰,也有的不习惯勤奋。懒惰一旦养成,就不容易摆脱,勤奋却相反,勤奋容易变成懒惰,懒惰不是到了最后,不会向着勤奋转化。有的人生来就懒惰,但是也能生存,而且,看起来比忙忙忙的人还幸福,有的生来就勤奋,结果愁眉苦脸的,天天怨气冲天,看啥都不顺眼,都不满意,感到不足,害怕被淘汰,结果过得很辛苦。 从大路走,方便,从小路走,近便,以和为贵,不伤和气。 从大路的好处是,尹贤仁不晕。走小路,山坡较陡峭,脚下不稳,容易摔倒,摔倒之后,定要从山坡滚下,尹贤仁近两年横向发展,势不可挡,滚下的可能极大,为了人身安全,避免以后工伤认定的麻烦接二连三,不如走大路,哪怕绕圈子,也值得去做。安步当车,是有道理的。 可以想象,如果尹贤仁出事,第一责任人就是柯南,因柯南离他最近,恐怕说不清道不明,要解释好半天,人家还不一定相信。这个地方有没有摄像装备,没有什么能说清楚,可以推定有错,有错就要赔偿。这个可不是能让季柯南能忍受的。现在人命无价。遇到讲道理的还行,遇到不讲道理的,那季柯南的后半生算是交代了。和人打交道最微妙,特别要小心,不能马虎,不能轻信,也不能全信。 到贾山家,他正在刻字,好像他这一辈子,专为刻字而生的。他的手艺,越来越好,熟能生巧,写字还是需要别人先写好,交给他,他再加工。自己写,还需要一定的功力才行。 他有这个手艺,哪怕两个儿子在外打工没打到钱,反而被介绍所的人骗,也无所谓,贾山有钱,儿子打工受挫,他就是儿子的最大的帮助和保障,只要携带银行卡,走遍天下都不怕。最疼爱儿子的就是父亲,哪怕儿子再没用,父亲总是在家等候,不会嫌弃,并且欢迎流浪的儿子回到家乡。 贾山不怕找不到工作,不怕失业,他只要把字刻好,就稳定只赚不赔。因这是技术,是手艺,有了这些,比有万两黄金坐吃山空强。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个职业稳定,不用担心失业,只要有人,就有事做,因为活人将来必死,人死必然要考虑做碑,每个人都希望流芳百世,都希望永垂不朽。但是,很少有人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季柯南心想,人人都会有复活。将来有的人会永远活着,有的人会再次死去。这个道理懂得的人很少。季柯南也似懂非懂,因为没经历过,无法说服人,包括自己。不过,季柯南心里清楚,这是将来要发生的事。不大明白也没关系,只要确信会发生,细节可以不必掌握。大概放心知道就行了。 说到目前的工作,贾山算是走上了正轨。有个手艺,不愁吃喝穿用。手艺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能找到饭吃,凭手艺吃饭,天经地义,如同木匠,不会失业,除非自己把自己给辞退了,没有老板来告诉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木匠和石匠,在农村是必不可少的,他们是最受欢迎的。 季柯南心里很清楚,人总会死的。死不可怕,早晚会临到,问题是生的日子,无所事事,日子才难以打发。做点事,才会感到满足,才有盼头。即便死,也死得其所。 季柯南了解到:这个族的人,老了,不实行火葬政策,青山多得是,何愁无处埋忠骨?当然,这忠骨是对所有逝者的一种尊重的说法。 人在将死之前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前,都要请木匠师傅来做棺材,做好、上漆、阴干、再上漆,这样,黑色的棺材就做好了,放在柴棚或者闲置不用的屋里,或者山墙头,太阳晒不着、风吹不到的地方存放。 有时候柯南走访村民,一进客厅,就发现在客厅一侧,放着一口黑漆大头棺材,或者有两口。家中有一位老人的就准备一口,有两口老人的就准备两口,或者为男方家的老人准备,或者为女方家的老人准备,两边四位老人,就要准备四口黑漆棺材。这些棺木,天天见,也就不奇怪了,每天都在检视死亡,每天数算死亡的日子,也是一种黑色的幽默。 柯南才开始看到棺材,有些意外,因为在柯南所居住的地方,只有看到老人快不行的时候,或者在已经断气的时候,才打制棺材。等到棺材打制完工,才上漆,上漆之后不是马上就干,结果,当人们抬棺材的时候,就容易和油漆正面或反面接触。接触之后,肯定会留下痕迹,有了痕迹,很难清理。总之,非常仓促,一切都在忙乱中。因此,丧事也算是人生中的大事。一般人,都会非常重视。 从卫生角度来考虑,土家族的人还是准备充分些,当家中老了人,在办理后事的时候,可以从容不迫,应付自如。 再有一点,山里的木料充足,有些村民很早就为自己百年之后做准备,种下打制棺材的树苗,等到自己快死的时候,树苗已经长成材,能够使用了,且绰绰有余,不仅自己死得起,连配偶也死得起。 山林很大,浩瀚无边,埋再多的人也不显眼。但是,在平原,一马平川,有一个土包,老远都看得到,因此,在汉族居住的平原地区,实行火葬,不实行土葬。但是,火化之后,死者的亲人仍然要把骨灰撒入棺材,像以前那样,执行葬礼,将棺木埋在土里,正是入土为安的写照。因此,在汉族地区,现在逐步放开了土葬的政策,横竖都是要埋的,何必多一道火化的程序呢?花钱,人还受罪,死者亲人心里也不好想,与其这样,不如放开。放开也不是一下子全放开的,还是按照步骤,逐步逐区逐村放开,实行拈阄,哪个区拈到,哪个区实行。估计以后会全部放开。 柯南和尹贤仁非常欣赏手艺人,他们不怕失业,不怕谁在台上谁在台下,谁上了,谁下了,对他没任何影响。不管什么朝代,人都会死。人的观念形成了几千年,一时不容易改变。即便再革命,也只管一阵子,传统的力量非常强大。这些手艺人不会失业,不会没饭吃,而且吃喝得还不错。 无论风云怎样变幻,人,都会死的,人死如灯灭,万事转眼成空。死者死了,不知道活着的人怎样处理死者,怎样折腾都不为过。 有钱人,墓碑做大一些,做豪华一些,没有钱的,墓碑做小一些,做薄一些,你不能说他不是墓碑是石头吧? 有钱人和没钱人都要死,结果都一样,就好比在公共澡堂子里,大家都一样,看不出谁有钱谁没钱,谁是官谁是民。脱了衣服都一样,没什么差别,在澡堂子里,可以看到公平,大家都一样。在死亡面前,大家也都一样,都难免一死,再厉害的人,包括秦始皇、亚历山大皇帝,都没有长生不老。都是空空地来,空空地走。来到世间,他本人哭,离开人世,他的亲人哭。自始至终,都和哭声相伴。 贾山总是那副表情,不爱笑,也不愁,无表情。来请他做碑的,大概对突然失去亲人感到悲痛,来做个石碑留作纪念,算是后人对逝者的安抚,对自己的安慰;贾山不能笑,否则顾客会很生气。偷偷地在心里乐,当然可以,毕竟有人送钱来了,瞎子见钱,眼睛会睁开,连鬼见了钱,都还帮着推磨。没有人不喜欢钱的。但是,国人讲的是含蓄,即便心里高兴得要死,也要装作悲悲戚戚的,这样才有钱赚。女人在她丈夫活着的时候,天天说恩爱,等死了之后,高兴得不知其可,不等尸骨冷却,就连忙找她的相好的去了。人类的一切言语都是谎言,不要轻信。 也不能太忧愁,给别人难受的感觉,好像人家都是差钱似的,这样人们都不愿与之来往,久而久之,就只会和石头打交道了。从事这一行,也不简单,不能高兴,不能过于悲伤,要把握好这个分寸,还真不容易。 贾山说:“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想笑不能笑,想哭又不能哭,只有接触人们的痛苦,才会懂得什么是幸福。” 柯南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柯南弄懂了医院,特别是高级甲等医院的医生护士,为什么脸是木头雕成的了,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年年月月日日都接触病人,看惯了病人的痛苦,就麻木了,不再为病人着急。因为他们见多了因病痛而变得脸部扭曲变形的人,可以说,所有到医院的,没有一个会笑的,除非有坚定的信念的人,才会蔑视病痛,忍受剧痛,不会屈服于病魔,反而会笑对突然临到的灾难的。现在的医生护士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没有解决,只能按部就班地上班。都想治病救人,但是,可能分配了额外的任务要完成,就存在一些难以解决的困难和矛盾。不是一所医院都能彻底解决的,这是社会问题。季柯南心想。 谁要是觉得郁闷,自己觉得不如别人幸福,最好去医院里走一走,看一看,到底哪里是地狱,哪里是天堂。常在医院,人也会变得麻木。最好偶尔去看看,如果自己过得不如意,到医院参观是最好的选择。 柯南想到这些,为李干事感觉到不值。为了讨点好处,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经常喝酒吸烟,因为这些都是白白得来的,所以,不会心疼银子。要知道,苍天有眼,李干事未老先衰,让其外貌和年龄不相匹配。虽在干事的岗位上,得到不少好处和资源,两个儿子都安顿好,自己的健康却每况愈下。 正是因为这样,乡镇一级负责人开会决议,准备利用这次调整,将李干事给拿下来,换新干事。 贾山一边描字,一边说。 贾山的字写得不好,他先在石碑上画好线,横竖交叉,成为方格,然后请老师过来写字,写完之后,他再用刀刻。传统的工艺就是刀刻斧凿。 现在技术先进了,就用电动打磨机,将写好的字进行打磨,这样做很快,但是,失去了书法特有的美感。 一般来说,柯南仔细观察,用电动雕刻机进行打磨的字,那些笔锋带不出来,每个字的收笔之作,都是圆浑的,根本不是苍劲有力的,这就不叫书法了,倒很想卡通片里的字体。难道是婴儿体,也不像,可能是四不像,或者是自己创设的书法门派。不过,山区的百姓不知道什么体,只要是字就行。不懂欣赏。懂欣赏的看不到。这个倒是给贾山一些自由,不用担心别人评头论足的,轻松上阵,认真刻字。 柯南不喜欢这样大众化的字体,千篇一律,因为用电打磨碑文,速度快,出活儿,不像过去,一个石碑要打上一个星期多的时间。现在不同,一个石碑半天不到,就可以交货了。 现在是快餐时代,连精雕细琢的刻碑行业也在加快速度,不知道贾山为什么要这样刻字,没准儿是为了增加收入,那简直是一定的,但是,人死亡的速度却无法估算。 贾山的石碑远近闻名,附近村庄里如果走了人,就会来请他刻碑。贾山有点忙不过来,想请两个儿子回家帮忙,但是,两个儿子吃不了苦,看到那漫天飞舞的石粉,就望而却步了。年轻人怕吃苦,越是怕吃苦,苦头却总是缠着年轻人。这个现象说不清楚。也可能从一开始就很苦,年轻人确认是酷,耍酷的必然受苦。因为耍酷的都以自我为中心,不知道谦让,狗狂了豹子会来拖的。 第216章 风险评估 贾山的两个儿子都是技校毕业,他俩前后都上技校,根源在贾山这里。一般读书不太好的,就去上技校,技校学一年,实习一年,然后上班。技校学的东西主要是理论,其次是技术。理论学不好,技术又没时间学,结果不上不下,卡在那里了。要想找工作,专业不对口,就是专业对口,学的不精,单位也不敢用,怕弄坏了材料,反而损失更大,结果,更不容易就业。这个注定是铩羽而归的。季柯南心想,现在的教育体系就是这样的。暂时无法改变。 贾山靠技术吃饭,深深地体会到技术改变命运的甜头,这是祖训,一代一代地往下传,只可惜到了贾山下一代,他们的兴趣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贾山的大儿子在土川市打工,没钱,频繁换厂,钱没攒住,最后在一家小公司,还是不能按时出粮,即发工资,找老板,老板跑了,跑的路上,老板丢了一部手机,是触摸屏的,不敢回来捡,得之,窃喜,在手上把玩很长时间,机不可失,机不离身。 这手机算是代领了工资。代领工资的事太多了,很多人都不满,可没办法,人在江湖,就像鱼虾,任人宰杀。在外漂泊,总要受些冤枉气。员工不反抗,老板更猖狂。所有人都沉默,自然就没有办法对付老板。但是,只要有人出头,就会有人响应,最后走上极端,不法的事就增多了。 柯南去贾山家,他大儿子将手机拿出来炫耀,柯南看那手机,一头雾水,手机再大,不是用来打电话的么,终究代替不了笔记本电脑。再说,科技的发展非常快,电子产品更是日新月异,没办法撵上,投资电子产品,消费永远没有止境。这是真的。手机再好,网络不行,也是着急,就像豪车跑在坎坷道路上一样,有跑快的功能,道路不给力,限制了速度。 二儿子也在外打工,听说土川市不好,就去了江南省,据说在暖州市。那里人人好,就是说不出好在什么地方,就是说话听不懂。 但是,工资是按时发的,可惜不够花,又辛苦,一天要上十几个小时的班。二儿子在技校学过《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说老板违反了该法第几第几条了,加班不给加班工资,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不干,就要加薪,老板脸都气扭曲变形了,颜色是铁青色的,立马怒吼让他滚,没有加薪的说法,工资不拖欠就是好的。他的加薪要求碰壁,只好作罢。也没有依法向主管部门投诉或者申请仲裁,这一些手续都省了,因为他家不在这里,耗不起,不能等,只好立马撤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算是赢了老板一局,心里还是比较平衡的。 可惜没钱,就给贾山打电话,贾山立即将银子汇去,二儿子重又获得生机,活过来了,从此就怕进厂,不信任何人,在暖州过了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就回到了归州老家。 两兄弟如同商量过的一般,一个来自南方,一个来自东方,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有着同一个梦想,那就是啃老。成了低头族还不算,还加入到啃老族的队伍。比较而言,兄弟俩一唱一和,算是啃老和低头都做到了极致,世间少见,闻所未闻。 贾山没有表情的,你走,他不忧愁,你回来,他还是不快乐。很适合发言人一类的,反正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他的这样的表情,可以省掉不少麻烦,免得很容易让别人看透心事。 两个儿子不帮助家里做事,家人也是很高兴的,只要他们在家,比什么都好。至少不用牵挂。因为在外头漂着,居无定所,处处都有危险,危机四伏,不是说着玩的。人在江湖,哪里没有受委屈的时刻,能保住命就算万幸,打工没有打到钱,也没有谈到朋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来解决。 贾山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对儿子的爱超过了对儿子的期望,那期望值哪怕降到零,他也爱着他的儿子。宁愿养着他们,直到他自己停止呼吸那一刻,就是再苦再累,在人面前还是要微笑,这样就不会让人看出来到底有多痛苦,还以为过得非常快乐呢。 尹贤仁和柯南在贾山家,看到他的儿子们正在玩手机游戏,知道一旦进入游戏世界,很难将他们拉回到现实世界里来,也就不再打扰,准备去找李干事,偏偏贾村医过来,邀请两位先生去他的诊所里坐坐。 柯南和尹贤仁欣然同意。 上午诊所没什么人,有一村妇过来拿了药,转身就走了。贾村医就在本子上做了记录。这些都是乡里乡亲的,名字都知道,几个病号,贾村医记得很清楚,常常打交道,他也指望这些人养着。因此,医生希望人人都健康,那是骗人的鬼话,医生巴不得人人都病怏怏的,就像棺材铺里咬牙切齿,那是狠人不死,这种情况也是一样,大家都不舒服了,医生才感到舒服。 还有医院为病人服务,其实,现在住院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许多人辛苦一辈子,不如救护车响一阵子。小病就扛着,大病就晚了,许多人,刚倒下,就没能起来。能在农村呆着,没病没灾,就是幸福。如果有了病,那就是痛苦的开端。电视上播放的长寿村,季柯南从来不相信,不清楚,他们为何要制作这样的节目,说这样的话,不知道居心何在?医疗条件好的地方,人才会长寿;医疗条件差的地方,说什么都不会长寿,偶尔有极少数,那才是事实。 柯南问:“记录这些做什么?” 贾村医说:“他们没带钱,就暂时记账,等到有钱了,再算。” 柯南说:“她不签字,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 贾村医说:“这个情况倒还没出现过呢。” 柯南心想,山里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不复杂,坐车先给钱,治病后给钱,不差分毫,不讨价还价,虽然不算富裕,但做人的底线还守得住。 贾村医说:“我对那些常年有病,经常来看的人,建立了档案,每人都有。都做详细的记录,将来我这看不好了,转到大医院时,也可以做个参考。山里人,上城里看病不容易,小病不去看,一般都在我这看。” 柯南问:“他们有没有医保?” 贾村医说:“有的有,有的没有。那个他们一般都用不着,医保门诊都不给报销,手续还麻烦,听说去报销时,看人家脸色,算了。平时头疼脑热的,都在我这里拿点药吃就行,严重点的就输液,就是打吊针。” 柯南问:“打一次吊针多少钱?” 贾村医说:“一次四十。” 柯南说:“哦,那打的人多吗?” 贾村医说:“老人少一些,主要是孩子多一些。大人们,以孩子为中心,孩子的父母在外打工,一般都是爷爷奶奶照顾,或者是外公外婆照顾,一点小感冒都要过来打吊针,我建议不打。他们坚持要打,病好得快,他们高兴,好得慢,就不高兴,怕无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 柯南问:“那他们坚持打吊针,你怎么办?” 贾村医说:“那就打呗。” 柯南问:“那你用抗生素吗?” 贾村医说:“当然用,这个要好得快一些。” 柯南听了,心想,据说抗生素用多了,对孩子的成长不利。但柯南不想给村医上课,毕竟自己是门外汉。 尹贤仁问:“最近看见李干事了没?” 贾村医说:“他快下台了。” 柯南一听,心想,这倒是个大事,怎么会下台呢?李干事干得好好的,上面关系也硬,恐怕不容易下台。再说,当村干事,手里多少都有一些证据在手,会向上级举报。既然想要拿他,恐怕要想好退路。这是一场看不见的斗争,丝毫不能懈怠。但是,作为柯南,恐怕在项目结束前,看不到李干事的倒台,他能倒台,证明还是应了那句话,伸冤在我,我必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定要报。看来,人的计划不如天的计划。人变不如天变,人的力量,永不能胜天。如果违背自然规律,固执己见,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也可以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不看贼人潇洒,但看贼人挨打。不要看以前多么风光,到最后可能会穷得叮当响。这些变数常常和人同住,就像影子,永不离开人一样,无法摆脱,无法消除。 另外,伸冤在我,我必报应,这句话应该就是出自那一部著名的书,季柯南突然想到,也为自己的超强的记忆力感到震惊,也感到庆幸。 贾村医说:“村里要搞选举,每三年一次。这次换班子,乡里建议将村干事一并换了。” 尹贤仁问:“那谁当村干事呢?” 贾村医说:“现在还不知道,据说村干事不是一般的村民,是有背景的。” 柯南感到奇怪,村干事不是村民,怎么会为村民考虑,为村民谋福呢?看来,需要干一些实事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能混,不能占人家便宜,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人利用。自己也要阳光正面,积极乐观向上才行。 尹贤仁问:“不是这个村的村民,虎坡村的人会选他当村干事吗?” 贾村医说:“李干事也不是完全投票选举,都是上面指定的,凭民选,村干事肯定选不上。这里面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 柯南问:“那怎么办?” 贾村医说:“李干事县里有人提拔,就当上了村干事,选举只是走走过场,弄个形式,糊弄一下人们罢了。” 尹贤仁说:“复杂啊!原来,村里不是有了自治组织了吗?” 贾村医说:“有是有,就是不管事,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但是,他们很听话,上面的人喜欢就行了,至于村民喜不喜欢,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说,羊羔好吃,众口难调,总有不喜欢村干的人。” 尹贤仁问:“难怪最近看到李干事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呢。” 贾村医说:“他现在可以了。两个儿子都安排好了。无后顾之忧,不是太贪,不是自私,不是粗心,他也下不来。” 柯南问:“他不粗心啊,总是很细心的,为自己考虑得很全面。” 三人都笑了。 贾村医说:“只要上去后,弄过权术的,尝到了甜头,就不想下来了。人们都愿意上,不愿意下,但是位置就一个,结果就有了斗争,且非常残酷。” 尹贤仁说:“是啊。我们村的干事,就是因为家里弟兄多,打架一起上,那村干事就是用拳头打出来的,非常残酷。谁不服,就打谁,直到打得服服帖帖。” 柯南心想,这就是区别。有权的人,像李干事之流,后代跟着沾光,参加工作,入伍上学然后升官,没有权力的人,如贾山的儿子们,在家窝着,打工受气,到处碰壁,不光是土家族,还是“啃老族”。更多的是“低头族”,出门一看,基本都是这些低头一族。旁若无人,的确,都是低头,谁都不抬头看看别人。显得都像大忙人似的。 人们一旦尝到权力的滋味,就难以割舍,想方设法地保住位置,掌控权力,不仅有利益可沾,还有好名声,在社会上有地位,后代跟着享福,那是好的无比的事。读书,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也只是“陪太子读书”,都是读书,结局不一样。这就是区别。 有的人赶鱼,有的人吃鱼,得到鱼的还是少数。得到鱼的,不会分给那些赶网的人。偶尔给一点,就是恩典。 贾村医说:“如今,李干事面临下台,和他的贪得无厌有很大关系,最近一件事,让他彻底失去了当干事的底牌。” 到底是什么事呢?柯南心想,不得其解。 第217章 一枚棋子 李干事对贾家从来都不感冒,但是,虎坡村从来都是贾家的天下,因村子主要坐落在半边山,外观像白色的老虎卧在林海之中,只有老虎背上有一道山梁,叫做“李家梁子”,梁子上集中居住的是姓李的村民。 即便如此,李家梁子里面仍然杂居着不少姓贾的村民,这种优势再明显不过了,即,李家在虎坡村和其他杂姓的村民一样,算少数,也成了整个村民的一份子。 少数人,在汉族聚居的地区,少数人就是少数民族;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比如壮族聚居的地区,汉族人相对少一些,就是少数民族。这里的少数民族,只是针对姓氏来说的,不是真的难以解决的问题。当然也不是上升到大问题那个层面,了不起算是内部矛盾,容易解决。季柯南来这里,不是处理项目以外的问题的。如果处理项目外的问题,非常复杂,非常棘手,最终也解决不好。 李干事当然是李家的一支有生力量,以他为首的李家来与大多数的贾家抗衡。贾家人多势大,但是不够团结,一盘散沙。李家人少,联合其他杂姓,一起来抗衡贾家。就像学校的班集体里,总要拉帮结派,自成一方势力,保护自己,发展自己。 结果,发生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就是,贾家竟然将大权交给了李家,这个当然和李干事的人脉有关,他善于经营人心,笼络一批人,同时,贾家也不争气,竟然搞窝里斗,这不是故意要把大权拱手相让吗?这是很明显的,就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再说,群虎相争,最终胜者出,只有一个老大,这样理解就轻松多了。有关系,关系广,关系密切,都是当选的条件。李干事能胜出也和贾家的内讧有关。 国人凡事都讲关系,人情关系,非常厉害,人情债,大过所有的债。国人非常注重这个,相信关系,超过相信法律和道德,族人之间,甚至比村人之间,更加信赖。村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族人,差不多都有血缘关系,差不多是一个祖宗的,相对来说,还有一个共同点,不至于乱了朝纲。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都有这个关系在里面。人在城市居住,但是,心还是属于农村。人和自然分不开,人的记忆很奇怪,对于乡村的记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要说有人,贾家在县里也有人。 比如说,小贾就是丘湾乡的能人,就是来自虎坡村的。 小贾原是县里某单位的能人,到丘湾乡也是能人下沉,接受基层锻炼,人事关系还在县里,一般来说,下沉之后再上浮,势头更猛烈。 很明显,派遣他去乡里当能人,实际上是实权派,在县里还要靠边,还得听命于人,去乡里他当然高兴,但是有有一个人就偏不高兴,反而耻笑。 这人是谁? 就是村项目办会计贾新意。 贾新意和小贾从小都是好朋友,从小一起光腚长大的,人生的出发点差不多,但是不代表后来就一定差不多,到后来,人生会发生变数,道路截然不同。真是这样,小贾成了能人也是红人,贾新意懂得一些常识,也懂会计业务,本来就有很多。 小贾不用种地,贾新意还有责任田,还要春播秋收,甚至,遭遇到恶劣天气,颗粒无收。 贾新意的身份是农民是蓝领,小贾是白领,截然不同,天壤之别,贾新意就心怀不满,总要在人前人后,说贾小贾,也就是贾能人的不是。 自小玩到大的伙伴敢这样说,那么,那些村内姓贾的长辈们更不用说了。对小贾知根知底的,根本听不进小贾的话,不尊重小贾。 这个水利项目不是小贾,怎么会落户到虎坡村呢?他们都不会这样想,只觉得这是小贾欠他们的,应该解决吃水困难,要不然,就打电话让小贾回来挑水,因他的父母还在虎坡村李家梁子居住呢。 小贾说过多次,让他父母搬到县城去居住,两位老人就是不去,说住在城里憋屈得慌,不如住在乡下自由,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也不用担心儿媳的闲言碎语,或者背后翻白眼什么的,再说,住在乡下空气好,不用担心雾霾,也不用担心忘记戴口罩。 小贾拗不过二老,只好让他们住在虎坡村。老人喜欢自然,不喜欢楼房,人多必然是非多。和儿媳妇合不来,不是吃不到一块,就是看不惯。老人牙齿不好,不喜欢吃硬的,喜欢吃软的,年轻人相反,胃口也好油腻,老人喜欢清淡。老人喜欢安静,年轻人喜欢热闹。总之,差别很大,不能一一细说。 因着这家出了能人兼红人,人们对这家另眼相看,本来都是一样的瓦房,能人的家就是好看,搭了好地气,结果出了人物。地气很重要,风水也重要,关键是和睦相处。和天地自然融洽,其实就是和睦相处。和睦之家,必然凡事都顺利。家中鸡犬不宁,难成大事,子孙也难成器。这个有点封建迷信色彩,不过,可以用来说说,不至于无话可说,就是好好好,也显得单调无聊。 另外,小贾的父母家房子旁边,有一户农户家也出了个人物的,不在小城县城里任职,在荆楚西州里谋职,位置更高一层,也姓贾,据说是在荆楚西州管钱的单位,有钱的,更有权,比小贾还牛,也姓贾,曾经为虎坡村做过贡献,据说投资柑橘园项目就是,但是,项目失败,留下来的就是一口敞着的大水池,还在无声地证明钱花了,没办成事的事实。弄得人都灰溜溜的,还没找到失败的原因。在哪些方面需要改进?怎样才能做出合格的考卷? 贾新意和贾次山更不珍惜这位州里的老乡,只顾自己谋好处,不管别人脸上黑不黑,反正只要有钱进来,就比什么都重要。没有钱来,即便是大人物来了,也是白搭。爹亲娘亲,不如钱亲,现在就讲一切向钱看。这是大方针大方向,整个社会,已经病得不清。季柯南听说这事,着实担心。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不必深究。否则,没完没了。 认为钱是万能的,没有钱,寸步难行。有钱没理也能走遍天下,有钱就有理,有钱能通神鬼。钱是万能的,在世界上作王,没有钱,英雄汉也作难。 楚西州的老乡本来想做好事,结果被一群贪便宜的做成了坏事,他也就不想回家,不想见到那些贪吃蛇。 他一停下,小贾开始登台演出,他当乡里的大能人,又曾在县里任过职,自然处处都有人,想象能在村里实施好项目,远比贷款项目要好得多。 这两位来自虎坡村的人物,出来工作,心系父母,挂念乡亲父老,想为家乡做点贡献,可惜得很,他们的心思白费,遇到基层的歪嘴和尚,总是把好经往坏处念,项目屡屡泡汤。 柯南所在的基金会到村里实施饮水项目,对他们来讲又是一次捞油水的机会,没想到,基金会的工作非常严谨,让他们无机可乘。 当然,他们并不死心,还在寻找破口,从中渔利。 柯南第一次管项目,当然不会给他们有机可乘。柯南坚持原则,这是发自内心,没有什么外在的影响。关键是来自的内心的自律。 柯南的父亲,为人正直,不喜欢搞假的,搞歪门邪道。但是,柯南的父亲,经常让柯南学习铜钱。内方外圆,外面的事和人,要圆滑些,不要太自以为是,太坚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让一步;对待家人,要严格,严格要求,可以让孩子能茁壮成长、健康成长,发现孩子有错误,要及时纠正,不要让孩子继续错下去,如果过分溺爱,就是对孩子不负责任,对社会也不负责任。 即便如此,还是受到来自机构内部的对柯南的诽谤和中伤。 比起小贾和贾新意的矛盾来,柯南这点委屈就不是问题了。 所以,当李干事申请改名,将红旗大队改名为虎坡村,李干事还是得到了上面的提拔和关照,要不然,这名字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 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姓贾,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应当称作“贾家坡”,贾家本来人多,再叫这个名字,其他姓氏的村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李干事于是据理力争,改名为“虎坡村”,因着贾次山和贾新意根本瞧不起小贾,当时担任改名领导小组组长的小贾,就批准了李干事的改名申请,于是就成为现在这个名字了。 这件事,让贾次山和贾新意很没面子,见到村民,都不好意思回答他们的提问。贾次山和贾新意不服,屡屡找到县里反映此事,县里将材料转给小贾,小贾一看,更加光火,批复“不准”。 小贾本来都对贾次山和贾新意不满,看到这申请更加生气。小贾想通过手中的改名的小小的权力,来打击一下贾次山和贾新意,让他们受打击后,改变对小贾的态度,学会尊重人。最起码都是老乡,要学会尊重一下,且莫说是小贾了,以势压人,来逼着你尊重,没有人强迫,都不愿意去做。这以后,还让小贾走得回去吗?小贾熟悉职场,就像熟悉战场一样。了解了战场,才知道哪里是生路,哪里是死路。如果不小心,就会走进死路,如果不谨慎,走的路就会越走越窄。 贾次山和贾新意想错了,他们认为正因为和小贾太熟,他肯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肯定要为贾家人说话,没想到,他俩完全搞错了,小贾竟然偏向李干事,这个让李干事也颇感意外,不过,他更得意的是,也在意料之中。因为李干事熟读三国,知道用计,用脑子,善于动脑子,就容易成功,这个是必然的,动脑子的人,早晚算计人,算计了人,李干事越发得意,只有这种打了鸡血一样的状态,才让他感到非常舒服。 就这样,虎坡村就成了现在的名字,李干事因为有了县里和小贾的帮助和配合,在村里就抖了起来,成为这个场面里的一枚棋子,捏在相关人士的手中,进行博弈。 具体来说,李干事成为小贾手中的牌,用来拍打贾次山和贾新意,让他们有所收敛,让小贾脸上有光,让小贾能光明正大地走回家,看望父母。这个计策是什么?借刀杀人?可能是。季柯南心想,不这样做,就没办法给小贾铺平道路,不能在村里树立形象,不能让他父母脸上增光。 如果贾次山或者贾新意当了村里的干事,那么,他们会更加猖狂,对小贾会更加不利,哪怕都姓贾,可是心思比外姓人更加险恶。这样的人,哪怕是兄弟,也不能用。说到底是品德问题。任何时候,都不能找品德有问题的人,这是教训。德行不好,会耽误很多事情。 贾次山和贾新意正因为对小贾太熟悉,知道的事情太多,小贾就要故意压制他俩,在这一点上,他俩在职场上,显然还太嫩。 季柯南很清楚职场就是战场,也是商场。人在职场,如同在战场,战场之上,不能犹豫,也不能慢吞吞,要眼尖手快,目的是保护自己,打击敌人。打死了敌人,自己才安全,因为死人不会拿起武器。职场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也是风云突变的商场。在这些场合,都有生命攸关的事情。 职场犹如战场,需要了解敌人,只有充分了解了敌人的情况,才知道怎样把敌人打败。不能有妇人之仁,不能犹豫不决,不能求告敌人不杀自己。因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会让敌人害怕。自己不强大,就再苦苦哀求也没有。季柯南清楚这一点。因此,需要好好提升自己的能力,在职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218章 决不妥协 思索归思索,历史就是历史,前进的车轮无法阻挡,想不通,事实还在那里,不得不想通,想不想是一回事,想不想得通是另一回事,总之,李干事的职场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 山村很安静,偶尔有车轰鸣着从山上下来,然后穿过观音峡,继续爬坡,轰鸣声在山谷中回响,偶尔有狗叫的声音,像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看家犬,冲着车辆狂吠,想要向主人请功邀赏一般。证明看家有功,赶走了庞然大物,保障了主人的安全。狗的狂吠的声音,也在山谷中回响,在车辆逃走不见之后,狗才摇着尾巴到主人面前,主人当然赏它一根没肉的骨头,狗就狂喜,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啃咬没肉的骨头。 再说李干事的两个儿子安排妥当,家里也不缺吃少穿,甚至银行户头的数字还有,给小儿子打点上军校和军校以后的钱,都准备的足够,不存在闹饥荒。生活费啥的都是其次,关系费的确是要准备充分。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强,关系靠钱铺路,有了钱,就能铺好路,有了钱,就能加快前进的速度。 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为孩子,既然孩子没事,老家伙有事,都能扛得住。无非是不在你那里就职了,削职为民,和普通人一样,受一些白眼,或者受到别人的嘲笑而已,总不能开除他农民的资格。 至于农民,自古就是最底层的,没有比农民更低的了。农民的职业就是种地,也不存在不让农民种地,剥夺农民劳动的权利的说法。农民不种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也没钱,还叫农民怎样活?农民受到压迫,到最后到了不能承受的时候,就可能物极必反。被削职的李干事,年事已高,可能不会反抗,但是,不能说没有怨言,来自内部的反对,往往更具有杀伤力。 贾村医透露,他对李干事有意见,不是从现在开始,从很久就开始了,往事已经过去,不必要再翻旧账,就是这次下台,他还是表示同情,没准还会在一起多下几次象棋也不一定,只要时间允许,都可以。没拥有难以消除的仇恨,人越老,越容易饶恕人。经历得越多,越成熟稳重谨慎。 小贾内定了村干事,显然有他的用意,贾村医很清楚这一点。李干事下来,上去的一定还姓李,没准儿贾村医还认识。至于现在的贾次山和贾新意,也就算了,没戏。只要上面的小贾还在,他俩就没有翻身的机会。哪怕二贾是凤凰,或者是龙,都不行。凤凰落到鸡窝,龙在浅滩里困住,都不行。就是遇到了合适的机会,也没办法东山再起,因为被困时间长了,就没了斗志。 在这一点上,柯南很清楚。因为,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国人喜欢走极端,看人喜欢拿结果说事,成了,就是王侯,败了,就是贼寇。虎在山上,虎虎生威,一到平原,连狗都不如,还受狗的欺凌。李干事不是贼寇,可是,还不一定安于落马,他会想办法东山再起,在其他人都告退的时候,正是他起来的时候。这个需要时间,要看准时机。 小贾的职务是归州分公司的第一秘书。 人们习惯叫他贾秘书,贾秘书肯定不会抬举不尊重自己、不给自己好处的人,像贾新意这样做,纯粹是在玩火,哪怕贾秘书和你从小玩到大,在这个管理体系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如果没有这个位置,不担任第一秘书的职务,没有职权,贾秘书和贾新意可能玩得很好,没有利益的争夺,没有资源的分配不公,一切都美好,否则,就很残酷,一点都不好玩。 贾新意在基层,不懂上面的运作模式,只要稀里糊涂地听从上级分配下来的任务就行了,把村里的那一套,套在贾秘书身上,肯定要失败。 贾新意本来对贾秘书就看不起,贾秘书心知肚明,也不会把机会让给贾新意,提拔一个反对自己的人。贾秘书清楚,如果提拔了贾新意,等于断送自己的职场前途,没了前景,这个贾新意,心深着呢!不知道啥时候把你给卖了,你还帮他数钞票呢。贾新意算尽机关,数学学到精致,专门利己的本领用得很好。 贾村医冷眼看着这斗争风云的云卷云舒,薄厚快慢,都似乎不重要。他有技术,就像农民有种地的技术一样,只要有一亩三分地,只要人勤快,地就不会懒,只要不是灾年,肯定有出产,且吃不完,还能送人。这就是常识。不管职场上怎样变化,始终不应到村医的生存状态,有人的地方就有病,有病的地方,就有医生。有医生的地方就有人间烟火,也有纷争烦扰。 柯南想知道为什么贾秘书到后来不看好李干事了,就问贾村医,他说:“不为别的,就是宅基地。” 柯南觉得很奇怪,问:“村干事弄块宅基地不是很容易的吗?怎么会得罪贾秘书呢?” 贾村医说:“你大概忽略了一件事情。” 柯南问:“什么事情?” 贾村医说:“贾秘书的根。” 柯南一听,想了想,哦,对了,他的父母还在村里呢,在村里自然有房子,有房子自然要有宅基地。老人家不愿意离开老宅子,是因为那里有他们美好的回忆。住在城里,很是憋屈,哪里有在村里住的自在? 柯南说:“贾秘书的父母都在李家梁子住,跟李干事家隔得比较远,怎么会为宅基地产生纠纷呢?” 贾村医说:“你不知道啊,贾秘书的父母家和李干事家,宅基地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中间还隔着两户农户,和一条公路呢,是不存在问题的。” 柯南好奇地问:“那是为什么?” 贾村医说:“你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呢?” 柯南说:“真不清楚,怎么回事?” 贾村医说:“在贾家房子后面的公路边,有一幢小土屋你注意到了吗?诺,从这里往下看,即可以看到。” 柯南说:“对,是有一幢小土屋,好像只有两间房。” 贾村医说:“对,没错,那小土屋的主人原来是一位‘五保户’,按照村里的规定,‘五保户’和村里签订《遗赠抚养协议》,村里承担‘五保户’的生养死葬义务,‘五保户’死后,将其财产无偿捐赠给村里。” 柯南说:“这个我知道,在学习《继承法》的时候,我曾经学过。那后来呢?” 贾村医说:“后来,那‘五保户’的房子,也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那两间小土屋,在‘五保户’死了之后,就由村里收回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房子钥匙在李干事手里了。据他自己对外宣称,土屋已经由其购买,别人不要打主意。” 柯南问:“真的吗?” 贾村医说:“谁知道呢” 柯南问:“那后来怎么样呢?” 贾村医说:“后来,据说贾秘书的爹妈一起找到李干事,要求其退出借给‘五保户’的宅基地。” 柯南问:“那,是怎么回事?” 贾村医说:“他们说,以前同情这‘五保户’,在其房子后面的菜园里划出一块地,在其他村民的帮助下,建了土屋,供其居住。说好了,等她死后,房子和宅基地要收回,有其他用处,比如建一个柴棚,用来装木柴。没想到,‘五保户’老了,脑子竟不好使,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村里的前任领导也没将此事交接给接任者,这件事就成了悬案。” 柯南问:“那后来怎么样了?村里是什么态度?” 贾村医说:“村里当然替李干事说话了。毕竟李干事是村里的成员,有一定的影响的。村里就劝贾秘书的父母算了,你两位老人,儿女都中用,都不会回来居住,你们二老百年之后,这宅基地还不是属于村集体所有吗?” 柯南问:“那贾秘书的父母怎么办?听劝了吗?” 贾村医说:“没有。他们没有听劝,说,那宅基地当初是批给他们的,他们出于好心好意,想做好事,行善积德,为儿女造福,没想到现在村里不认账,竟然将宅基地收回去,还转手倒卖。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而且,左手买,右手卖,又没公开进行,到卖了才通知,究竟里面有什么猫腻,谁也不知道。” 柯南问:“后来怎么样?” 贾村医说:“后来,他们见村里一心偏袒李干事,知道行不通,本来不想找他们的儿子,即贾秘书的,怕给他添麻烦,都是乡里乡亲的,得罪不得罪,就是你的感觉,感觉对了,就没得罪;感觉错了,就得罪了,久久不得平静。得罪人的事常有,这件事就是其中一个。你们别看这里山大人稀,走了几里路都见不到人,可是,人们的矛盾不小。你们在村里呆的时间不多,如果多,会了解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事。” 柯南问:“后来,他们俩老人找了他们的儿子贾秘书没有?” 贾村医说:“找是找了,可是碰了一鼻子灰,贾秘书把他俩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柯南说:“为什么要批评,这是他父母,应该给面子吧?不仅不帮,还要批评,这是儿子该做的事吗?真是混到了高位,却失掉了本色,起码应该尊重自己的父母,这才说得过去。那么,贾秘书是认可村里的决定的喽!” 贾村医说:“这个事,还不能只看表面,你知道贾秘书得知了村里的决定,他能怎么样?没有充分准备只是说说而已。” 柯南说:“那么说,贾秘书顾全大局,不激化矛盾,还是做了退让啊。看来,贾秘书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知道在什么地方退缩知道什么时候所挥拳头,进行猛烈出击。” 贾村医说:“看起来是贾秘书及其父母输了这场宅基地之争,实际上事情还没完。” 柯南问:“那是这么回事?还有什么事呢?” 贾村医说:“贾秘书在职场呆得久了,自然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更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他都一一记在心里了。加上另一件事,李干事也没处理好。我们知道,缩回来的拳头,再打出去,力量会更大。” 柯南问:“没错,到底是什么事?” 贾村医说:“就是省级公路从村里穿过的事。” 尹贤仁听到这里,好像如梦方醒,插嘴问:“怎么和公路扯上了关系?这是哪跟哪啊?咋越听越糊涂?” 贾村医说:“你们是外来的,当然不了解,也没人告诉你们吧,就是告诉,也不能说全面,你知道的,这里的村民文化不高,说事说不清楚。我呢,喜欢看书,又是干着赤脚医生这个事,见的人多,知道的事也多,有的事知道也不说,有的可以对你们说,这个事早晚都会知道的,我就先告诉你们吧。事情是这样的:贾秘书知道省级公路要从虎坡村经过,刚好工程途经他的老家,只差那么几米的距离,贾秘书就跟李干事说:‘尽量将公路从我老家门前穿过,那样,逢年过节回去看看父母,就不用坐船或者坐车,自己开车回家即可。免得有村民议论说:‘有了本事忘了娘’,翅膀硬了,远走高飞咋的?想逆天吗?” 尹贤仁急切地问:“按说这个要求不过分,从贾秘书父母家门口经过,然后再盘旋上山,可以减缓坡度。在我们老家,公路尽量方便沿途居民,我家的房子后面是公路,我家老四的房子前面是公路,大家出行都方便,这才是公路的作用。贾秘书的想法不是过分的,也没丧失原则性,合情合理的要求,如果我是贾秘书,也会这样要求,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才是通情达理的。那最后,李干事听话吗?” 贾村医正想说的时候,看见有人来了,就中止了对话。隔墙有耳,话传话,话就变味,意思慢慢都会变完了。 第219章 中原逐鹿 此人走近,正是李干事。李干事看来阅历非常丰富,对于小波浪,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是酒麻木,有酒支撑着,别说人了,连老虎都能被他打死。他的样子,的确能让人产生恐惧,只不过这种恐惧不是来自外表,而是来自内心。酒醉心里明,醉眼看清楚人,他借酒可以发挥作用,离开酒就没有了动力,也没有了判断力。也可以能让酒当他的替罪羊,让酒成就一些事,也惹了不少事。可以让他平步青云,也可以让他一落千丈,酒可以让他功成名就,也可以让他一败涂地,他之所以爱酒,是因为酒的确可以带给他一些利益,也让他感到有尊严,有名气,也有胆量,酒的好处,他最清楚。有时候,正儿八经反而做不好事,疯疯傻傻反而能成功,这就是在酒世界里的故事,他一人的故事,可以写长篇小说,他就是要过这样的人生,谁都无法阻挡,他之所以这样选择,就是因为他这样做了,不计后果,在别人不敢做的事上下足了功夫,在别人不敢想的事上,铆劲去做,且不计后果。在这样的环境下,可能成功,在新的时间长河里,也许是浪花一朵,转瞬即逝,也可能就是一粒灰尘,被人忽视看不见。 他善于写举报材料,一支笔很厉害,能让一个人死,也能让一个人活。他的心术不正,那支笔也好不到哪里去。 笔是工具,被他利用,做坏事就成了他手里的武器,可以上海人,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说他想说的话,对谁有仇,那笔就是匕首,要刺透敌人的心脏;那笔也是嘴巴,对谁怨恨,就开始咒诅。 李干事看见柯南和尹贤仁,笑道:“哦,都在啊,两位先生有空啊。难得到诊所来。” 柯南笑道:“没病来诊所干什么?” 李干事说:“有病看病,没病防病,养生啊。” 柯南说:“有道理。有道理。” 尹贤仁问:“李干事,今天这么也很清闲啊?” 李干事说:“以后会更清闲的。” 尹贤仁问道:“此话怎么讲呢?” 李干事说:“你不知道,马上要换村干事了。” 尹贤仁故意问:“换村干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干事说:“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没有关系,和新任村干事有关。” 贾村医说:“老李说的,每次都更替新一轮,皇上轮流做,明年到你家,每次都是你,还怕什么?” 李干事说:“这次是动真格的,要把我换下去。” 贾村医看看柯南,又看看尹贤仁,柯南低头,想笑,又怕被人看出来,就憋着一口气,不说话,担心话多必失,知道李干事心思,总是多疑,总是批判,总是笑里藏刀,活脱是笑面虎。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沉默是好的,至少不会担心说错话,不会惹人忌恨。因为乖巧之人,必然遭致怨恨。 人的语言的表达力也有限,不能认为语言能够清楚表达所有思想。语言的能力是有限的,不相信这一点,恐怕就会犯错误。还有一点,国人都相信,沉默是金。不说话,是聪明人;多舌的,必然惹祸上身。舌头是小小的火苗,可以燃烧一大片草原,也可以燃烧一大片森林。 尹贤仁说:“李干事,你做得很棒,一定不会换下去的,没有谁比你更胜任这个位置。” 李干事说:“看你说的,我真的那么优秀吗?你不知道,羊羔好吃,众口难调啊。人多口杂,就是做好了这个项目,还是有人骂娘,做不好,更要骂,人心不齐,人心不古了,只想自己的利益,不考虑别人,我要一碗水端平,你看看管理小组的主任都不管,偏让我这个干事来管,这个家不好当的。” “你是说贾明珠?他是啪耳朵,就是怕老婆的人,老婆可是狠角色,一个眼神能把贾明珠吓得大气不敢出,严重的吓得屁滚尿流。你说他,等于没说,他这个主任,也没什么杀伤力,还不如你这个干事,对不对?” “哎,哎,哎,打住,打住,小心隔墙有耳,给贾明珠听了,他一生气发怒,我这里就不消停了。”李干事说。 “怕啥?事实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很多人说,信不信由你。”村医说,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怨愤。 柯南心想,李干事有影响力,有威望,或者说好像有一定的威望,项目需要,这个运作原则是帮助村里成立一个饮水项目管理小组,李干事就要插一脚,插手该事务,干啥都干涉,把小组组长(或者说是管委会主任)贾明珠弄得都想哭,不过,贾明珠也不争气,到最后竟然受不了枕头风,让权出来,也是有的。说来说去,奴性太重,也是导致失败的原因。 其次,女人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贾明珠是啪耳朵,就是说怕老婆,老婆参与到项目中,有些自私自利,先满足自己了再说。有这些因素,项目成功很难。 李干事说:“年纪大了,已经老了,也该退休了。老贾,以后你要是闲了,给我打电话,我肯定比你闲,咱俩下盘棋,说说话。我看啊,只有你最聪明,不管闲事,只管病人的病,只搞业务,比啥都强。只有疼痛在自己身上,才感觉到医生的重要性。我看啊,这里啥都可以没有,就是医生不能没有。” 贾村医说:“没问题。今天来,不单单是来跟我说话的吧?” 李干事说:“是啊。我最近腿疼,来请你看看,拿点药。” 贾村医说:“干事的腿也会疼?” 李干事笑道:“干事不是人吗?” 贾村医说:“把最后的‘吗’去掉,要好听得多。” 李干事说:“老贾,你怎么骂人呢?” 贾村医笑着说:“开玩笑的。你是人。其他干事不是人。” 李干事说:“看来,在村里当干事,不得民心啊。” 贾村医说:“不是全部,还有好的。” 尹贤仁说:“任何时候都有好人和坏人,有淤泥,也有荷花。” 柯南说:“没错。” 贾村医让李干事卷起裤腿,看了看,说:“原来,干事的腿是肉做的,不知道心是不是肉做的。” 李干事说:“老贾,这话里有话啊,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贾村医说:“没有,没有,干事英明,干事英明,要不,贾明珠咋会用你呢?” 李干事说:“少来这一套。贾明珠是自己无能,找个帮手,得力的干将,找到我,可能看我可怜,或者看我不顺眼,趁这个机会来修理我折磨我,也说不定。再说,我还没退呢,就有这么多问题要出来。那要事真退下来,我岂不成了丧家之犬,到处挨打吗?” 贾村医说:“贾明珠是做不了,才让你做,知道你点子多,脑袋转得快,要不然也不会起用你,我们都知道,这个村复杂,杂姓多,心不齐,不容易团结,再说了,李干事,你是不会,不会,是根本不会退下来的。” 李干事说:“不要太乐观,也不要太悲观。真要是退下来,新干事如果不哄好我,也不好过。” 贾村医说:“李干事想这么做?” 李干事说:“还是战争法则起作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想拿我清算老账,没门,中原逐鹿,鹿死谁手,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 贾村医看了看李干事的腿,说:“你这是血脉不通,小心中风啊!” 李干事说:“中风?别吓我了,中风是怎么引起的?” 贾村医说:“中风一般由高血压引起。我来测量你一下血压。” 李干事伸出胳膊,贾村医就拿着血压仪,将绑带缠在他胳膊上,戴上听筒,前面的动作十分娴熟,看来每天都要重复这样的动作。然后开始捏气囊,水银柱突突地上升,然后,贾村医停止捏气囊,慢慢拧开闸阀,水银柱开始下降,贾村医仔细听了听,在本子上做了记录。他这样做,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专业,像是洋人医生干的活儿。 洋人的东西,有时候还真行,不得不佩服。现在的东西,假的东西多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吃亏。特别是食品药品,让人害怕,防不胜防,不知道啥时候就买到假的。假东西要是工具,问题还不大,问题大的,就是那些入口的东西。出口的话语能害人,入口的食品药品也能害人。 贾村医解开绑带,收了听诊器,说:“血压偏高,要小心了,禁烟酒,禁油腻。” 李干事说:“真要命!我这么瘦,血压还会高?” 贾村医说:“高血压患者有胖有瘦的,这个和胖瘦是没有关系的。” 尹贤仁说:“那李干事要保重身体啊,留着好身体,好逐鹿中原啊!” 李干事说:“真是笑话。逐鹿中原,最后还是要喝酒吃肉,不能喝酒吃肉,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贾村医说:“就是嘛!千里当官,为的吃穿,当官不能吃不能喝,要么不能吃这个,不能喝那个,岂不憋死人?过去当官无非是鱼肉人民,如果得了病,就不能吃肉,过不了瘾,还不如不当官,当一介草民就行了。当草民,也能吃能喝,没有约束,无拘无束,比较惬意哦。人这一辈子,就是短短几十年,长寿的可以活到一百多一点。就是皇帝老儿,人们都喊万岁,结果还不到一百岁,生前受骗,山呼万岁,实际上越喊得响人就死得越快。这明显是骗人的,可是人们就要这样。想要人学会真诚,自己先虚伪了。虚荣心害死人,害几代人,还会继续害下去的。” 恰在这时,李干事的手机响了,接听了之后,他关上电话,对他们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先聊着。老贾,等晚些时候,我来拿药,先把药配好吧。” 村医说:“好吧,我来配。” 李干事抬脚走出村诊所。李干事的家离诊所不远,这么个地方,算是李家梁子的中心地,比较方便。 村医见他走了,说:“他常年喝酒,不得高血压才怪。” 话音刚落,李干事突然又出现了,他说:“不好意思,忘了一件事,老贾,晚上到我家开个党支部会议。” 村医说:“好的,几点?” 李干事说:“晚上八点怎么样?” 村医说:“好的,准时参加。” 李干事就走了。他前脚走,村医站起来,后脚就跟着出了诊所,看看他走远没有。村医有文化,还是比较细心。他很清楚,李干事喜欢背地里打听别人的隐私,也注意隔墙有耳。话语有穿透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很多麻烦都是因为说话不谨慎,被人偷听到,结果传得沸沸扬扬的,弄得大家都很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进屋说:“这回真的走了。这个家伙,专门喜欢偷听,看看有谁对他不满,好暗地里整人。” 尹贤仁问:“那李干事买了‘五保户’住的房子后,怎么处理这所房子的呢?” 村医说:“卖给他的兄弟了,据说没有给钱。” 柯南问:“那贾秘书的父母有什么反应?” 村医说:“气得很!土房在贾秘书父母家后院,挨着厕所,上厕所的声音,土屋都听得见。他们非常不满,想赶走李干事的哥哥。李干事保护,一直没能如愿。” 柯南说:“真的不简单,当时的分公司第一秘书,都拿基层干事没有办法,更何况在村里受欺压的其他老百姓了。” 村医说:“土房子的事,是一笔账算是旧愁,贾秘书都记得;还有一件事,就是新恨了。” 柯南问:“什么新恨?” 村医说:“和你们有关。” 尹贤仁惊诧,问道:“和我们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村医说:“你们来村里,是破天荒头一次,大多数村民还很配合你们,协助你们来实施这个饮水工程。只是村干事待人不公,引起不满,对贾秘书一家来说,即是如此。” 柯南很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思索再三,终不得其解。 第220章 一场密谋 村医说:“你们不清楚吗?” 尹贤仁和柯南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村医说:“是这样的。你们不是要求所有受益户都要去投工,开挖埋设水管的管槽吗?” 尹贤仁说:“是啊。那是我们的要求。这也是项目要求,关键是培养村民对项目的热爱,知道这水利工程是自己的,是让自己受益的,基金会无偿援助目的就在于通过这个项目,来培养他们的归属感。” 贾村医说:“不太懂,太专业了。我只知道,最后项目管理委员会出了对策,就是,如果家里没有劳动力,不出工的,也行,但是要出钱。具体出多少,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一个工是多少钱,平均下来,人家出多少工,你就得出多少钱。” 柯南说:“这个方法还算公平,没什么啊!” 村医说:“可是,后来,形势的发展就无法掌控了。据说,这件事是李干事主谋的,由贾新意来执行,在执行的环节出了问题。” 柯南好奇地问:“出了什么问题?” 村医说:“贾新意到贾秘书父母家要钱。带着计算器,当着老人的面,摁了计算器的喇叭,声音较大,老远都听得到。算账,算来算去,竟然算多了。” 尹贤仁说:“那怎么行?童叟无欺才对,干嘛要欺负人家老人,一般老人就不能欺,况且是贾秘书的父母,这是分公司第一秘书,有这么个背景,是有后台的老人,只应该实事求是去算,更不应该去算多啊。毕竟要给贾秘书一点面子吧!” 村医说:“没错。算多了,贾新意也知道,就是要这样故意去气人的。” 村医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两位老人就去找李干事评理,李干事不仅不听,还劝老人回去,交钱就没事了,以后再也不收。为了大家的利益,为了大家都能早日吃到水,牺牲一下,再说又是分公司第一秘书,更不应该斤斤计较才对。培养了人才,自己也不能落后啊!” 柯南问:“那最后两位老人怎样做的?” 村医说:“钱交了,但是,也把这一情况也告诉他们的儿子——贾秘书。” 柯南问:“他们的儿子——贾秘书听说此事后,怎么样?” 村医说:“当时没有说话,让老人别生气,多保重身体,说了一些不关痛痒的话,想办法安抚他父母,后来就有了一些变化。” 柯南清楚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贾秘书久经职场竞争,江湖漂泊,啥都见过,富有经验,老练纯熟,不会轻易表露什么态度,只是在心里琢磨,如何处理才不显山露水,不知不觉就让人受到责罚。 这是斗争的艺术。 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万事万物都有源头,都有开始,都有结束,除了创造万物的那位。斗争,是人的特点。争取蝇头小利,挣得头破血流,也无所畏惧。季柯南也不是很懂,不过正在学习过程中。 特别是上世纪的人,在斗争的环境里长大,成者王侯败者贼的思想,融进人的骨髓。人在世上,在斗与被斗中挣扎,久而久之,人就变得麻木,缺少同情心,没有爱心,甚至,自私自利,专顾自己。这就是一种人生处世哲学,为人之道,经商之道,职场规矩。 贾秘书找到沿渡河乡的一个朋友,姓李,也是老同学,在一起上的高中,关系很铁,也是虎坡村的人,后来搬家到了沿渡河乡,在当地落户,安居乐业。 他很会写,比李干事会写多了。李干事的笔生锈,长期没动笔,笔锋不再锋利;他却很厉害,常常动笔,常常写,写的东西,紧跟时代,常常提到一些你想不到的地方,而是被大多数人忽略的。 一旦捡起来,还真新鲜,又真实。都是被人们忽略的地方,是很多环节,都没有被重视。如果把人们常见的东西,放在放大镜下看,一般都不认识,这是过度关注细节。 细节用文字表现出来,就很要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需要长期训练才行,也需要动手能力。不是心动,而是行动,行动了,不怕跌跤,多倒地几次,就多几分把握,多几分成功的几率,停滞不前,肯定什么也没有。写作需要的,就是细节。 如果把稀松平常的东西,用相机或者录像机拍摄下来,放在屏幕上播放,就会发现很不一样,非常新鲜,非常稀奇。他常常这样,做了个有心人,结果发现很多东西,引起了公众的注意,也让有识之士知道了他,开始推荐他到宣传单位工作,单位发现他是可塑之才,又有扎实的写作功底,就逐渐培养他,提拔他,虽是担任二把手,跑腿的,总算跳出农门,就像鲤鱼跳龙门,成了精,比较他的同龄人的农民朋友或者发小来说,还是幸运得多,条件优越得多,要知道,农民是最辛苦的,脸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成两瓣,和土地打交道,不出力,想偷懒,土地就不长东西,或者不好好长东西,这个不能欺骗,欺骗土地等于欺骗自己,老老实实种地,庄稼才长得好,庄稼长得好,才有可能丰收。从事农业比耍笔杆子动嘴皮子要难得多。 他在虎坡村居住的时候,屡遭李干事的排挤,排挤成了习惯,就会让人感到没有希望,对人对事,都感到灰心沮丧,感到没有前进的动力。 高中升大学统一入学考试失利,想出农村,断了一条路,惟有参军。参军也要走后门。过去不用,不去还抓。后来就挤破头也要去,因不打仗,不存在在牺牲。和平年代,当兵就像上班或者上学,没什么,就是在头三个月难受,过了头三月,以后就舒坦了。没有发生战事,平安度过两年,上军校的另当别论,就回来,跟做梦一样,时间非常容易过。没什么大不了。 李干事不让去,说是他家没有劳动力,当兵去了,村里的粮食任务怕受影响,硬是不给机会去验兵。 小李家徒四壁,没有东西可以送给李干事的,就横下心,半夜里出发,去验兵站申请当兵,将情况说明之后,兵站负责人对其表示同情,看看身体还行,又念过高中,这在农村还很不容易。 负责人就写了信给大队,李干事看了信,是点名要的人,抗不过去,拦是拦不住了,就给他出了手续,小李总算是磕磕碰碰地当了兵。 在部队上表现不错,第二年就入党,第三年考上了军校,毕业后,因为地方上需要人才,他就响应号召,到了地方,恰巧他走之后,部队精简人员,许多想勉强留下来的,都被裁掉,回到家里,原来干什么,回来还是照旧。 小李的主动请缨,给他带来了好处,从普通办事员,到办公室科员,到材料科科长,又被借调到县分公司,担任分公司办公室主任。 人生来勤快,虽说上面没有强人提拔,但是,他在基层,凭着热情、谦虚和勤快,逐渐引起上司以及总经理的重视,又调他去乡镇驻点办公室,等于下沉基层,给分公司提供一手材料,好开展业务,开拓市场。 要知道,平民的孩子,在农村是很受罪的,如果想跳出农门,就必须要掉三层皮,经过蜕变,才能破茧而出,毛毛虫才能改头换面,成为美丽的蝴蝶,从爬行到自由地飞翔,那个过程是痛苦的。季柯南心里很清楚这个。 话说回来,小李被借调到县分公司工作的期间,巧遇到贾秘书,当时他在县分公司供职,两人本是老同学,见了更加亲热。以后,贾秘书调到了丘湾乡,小李回到渡河乡,偶尔通通电话,有空了两人在一起喝喝酒,其乐融融。 贾秘书想到了小李,找他有空出来玩。小李说:“现在杂事太多,上司检查难以应付。实行一票否决,发现一个毛病一起投诉的,均要罚款,忙啊。整天昏天黑地的。连轴转,累死人。” 贾秘书说:“你有空了给我打电话,我不忙,随时待命。也许能帮得上忙。” 小李说:“我这是作孽啊!好好的当个农民就行,啥都不用想,一亩三分地,一头牛,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操心,不用扯皮,不用竞争,不怕批评,不怕失业,也不怕掉乌纱帽,不怕被辞退,多好的事!当农民是最幸福的,农民这个职业是最伟大的,农民是最单纯的,最热情的,在农民那里有人味儿,在其他地方没有,你说是不是?” 贾秘书说:“那也没办法。干一行爱一行,有的喜欢当农民,有的不喜欢,有的喜欢当老总,有的喜欢当秘书,有的喜欢写文章,有的喜欢做数学计算题,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你也没办法改变人们的喜好。算了,长话短说,我有事相求,有空我们出来坐一坐,喝点小酒,聊聊天。” 小李说:“没问题,下午见面。” 他们一见面,找个地方,坐下来,这些酒楼茶肆都认识他俩,常常在这些地方吃饭,随时可以签单,报销没有一点问题。二人也不浪费,点多了怕人举报,分公司现在到处都有眼线,监督职员,他们也很小心,工作餐就是工作餐,招待客人是招待客人,什么都不是的,就列入计划外费用开支。 贾秘书和副经理关系很好,副经理在负责这一块,每次报销都很顺利,都是作为工作餐进行报销的,所以,他们可以随便吃,只是良心的缘故,不肯多点菜,恰好够吃就行。 贾秘书眉开眼笑说:“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老同学帮不帮?” 小李说:“说吧,平时老同学也不安排我做点事,我的事,老同学总是帮忙,二话不说,说干就干,我正想怎么报答老同学,没想到老同学来说事,那么,为老同学,不管啥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敢去。什么忙,说说看。” 贾秘书说:“如今你老家,也是我老家,虎坡村新一届项目理事会换届选举新的村干事了,你帮个忙,让李干事下来。” 小李说:“哦,他呀,这个家伙,可不是只好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贾秘书说:“李干事经营职场多年,县分公司和其他科室,例如材料科,质检科,都有他亲戚朋友,肯定也有一些靠山,需要你温柔的一刀,将其解决掉,任凭再大的靠山也帮不上任何忙。” 小李问:“你说的是!只是我要想一想一个万全之策,置之于死地才行。我也深受其还,差一点还在虎坡村修理地球,这个李干事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强,这个思想很要不得。” 贾秘书说:“你先想一想,我接个电话。”贾秘书将电话设置为振动,因此来电时,听不到声音。今天是有事,他才带了电话;如果没事,他的电话在他司机那里,因他经常和司机在一起。” 等贾秘书回来,小李说:“我有办法了。” 贾秘书问:“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小李说:“从克扣项目款入手。我听同事说,虎坡村最近有水利项目,都说想从项目款上打主意,其中,有个季柯南季先生不肯,和他吵了一架,这个事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个项目是个机会。现在实行一票否决制,只要涉及钱财贪污挪用,肯定保不住干事的位置的。这虎坡村已经做过多次项目,找点毛病肯定找得到。如果证据一到手,李干事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贾秘书说:“这个计策不错,真不错。只是谁去执行呢?” 小李说:“这个我来安排,你不用着急,老同学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处理好,交给你满意的答卷,别的本事没有,我还是有把握搞好这件事的。” 两人都比较忙,两人没怎么喝酒,也没怎么吃菜,说完之后,在服务员递过来的本子上签了字,各自离开。 第221章 秘密调查 小李和贾秘书辞别后,就立即和以前的好朋友联系,那位朋友住在虎坡村。 小李说:“你觉得你们李干事怎么样?” 他朋友说:“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你选,爱听哪一个?” 小李说:“当然说真话了。对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你不要怕,言者无罪,我为你保密,也绝对不出卖你。” 他朋友说:“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为别人考虑,比较专横霸道,只恨人们拿他没办法,听说他有后台,有关系,想要搬掉他不那么容易。也有人想试一试,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李说:“如今有一桩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做?” 他朋友问:“但说无妨。” 小李说:“那是没遇到狠人,当然扳不倒他,现在有一个狠角色想扳倒李干事,又不好自己出面,毕竟乡里乡亲的,以后知道了真相,恐怕不好见人。左邻右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传不出去还好,一旦传出去,以后见了还真难为情。因此,他托我来办这件事。” “狠人?” “对,这个人绝对能行,只是需要有人协助。选来选去,我看你最合适,不知道你咋想?”小李说。 “我能咋想?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爷,又不是包公在世,有铡刀在堂,咋敢摸老虎屁股呢?” “看来我看走眼了,打扰。”小李说。 “别,别,我开玩笑还不行吗?你说有狠人,到底有多狠?” “你又不敢,问了也白问,你放心,绝对比李干事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其他不需要多问。”小李说。 “你保证是狠人,我们还可以谈。我不要钱,只要能替别人出口恶气就行,也让李干事知道水可载舟,也可覆舟的道理,让李干事好好想想,不要太狂,狗狂了豹子会来拖的,人狂了,自己找死。” “我保证,这个狠人绝对比你我都狠,捏李干事,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小李说。 “那为什么不让狠人直接把李干事给做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三十六计有一计你知道是啥吧?”小李说。 “我知道,就是借刀杀人。” “对,我没看错人,你说得对,就是借刀杀人。现在我找你,就是去做掉李干事。”小李说。 “不是不杀人吗?” “我没有让你去杀人,我说是做掉李干事。”小李说,有些哭笑不得。马上又恢复了严肃。 他朋友说:“你看,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给抖出去吗?” 小李说:“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怕你告密不成?既然敢找你,你不怕你说出去,况且你也不是那种人。” 他朋友说:“开玩笑的,我想你没看错人。你说吧,怎么办?听你的。” 小李说:“我起草一份举报信,你抄写一遍,然后,匿名投递到县分公司纪律检举箱。你看怎么样?” 他朋友说:“以前村里也有人投诉,没有什么结果,反而得罪了他。我也担心会发生同样的事。你说的这个狠人,我认识吗?到底是何方神圣?究竟有多狠?” “看来,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个狠人也是从虎坡村出去的。”小李说。 “停停停,我知道了,是贾秘书。他是个狠角色,没错。好,这事值得干,我知道贾秘书的父母受到李干事和贾新意他们的欺压,对贾秘书的父母都这样,更何况对其他村民呢?这个毒草不拔不行。不过,就是稳操胜券,这个我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小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考虑多了,啥事都干不成,我们强强联手,弄掉李干事是轻轻松松的,一点都不费力。你想想,贾秘书是干什么的。他在县分公司随便做点小动作,给主管人事的交代一下,事情不就成了吗?这个一点都不难,关键是要有证据或者证人,如果都有更好,所以现在要收集证据。” 他朋友笑了,说:“那当然,我还没想到这一点,行,就这么办,你写我抄,把李干事给弄下来。” 二人商量已定,小李即开始着手准备文稿,对于他来说,弄这些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他知道哪些字词句是关键,哪些话能打动负责人,哪些语气可以击中要害,让李干事死无葬身之地,就凭他手中的一支笔。 笔是双刃剑,可以杀死敌人,也可以使自己受伤。善于利用的,会置敌人于死地,不善于利用的,会让自己受伤,敌人还没杀死。笔是文人的吃饭工具,锄头是农民吃饭的工具,砍刀或者斧头是砍柴人的吃饭的工具,手术刀是医生吃饭的工具。 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养生,也能让人丧生。历朝历代,都不饿死这些人。被整的最惨的,恐怕是忠臣,但是奸臣得到莫大的好处,所以做忠臣特别要小心,一不留意,就会丢掉乌纱帽,或者丢掉脑袋。 总之,同样,在职场上混,不会严重到掉脑袋,起码会影响到掉位置,也就是说,铁交椅铁饭碗可以能保不住,位置没了,啥也没了,这是一连串的反应。作为在职场上打拼多年的,尤其要小心,处处留意被伤害被陷害,不影响生死,却注定要影响个人的尊严,这个就很不容易。 别说在职场挖金子了,无论是第一桶,还是最后一桶,那些金子都不干净,早晚会东窗事发,前功尽弃的,敢于职务犯罪的规定也很多,在职场上,等于在战场上,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李干事万万想不到,如今这个时代,后生可畏,以前他是一支笔,现在要退位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最后没用的被拍在沙滩上。李干事凭着手中的笔,害惨了不少人,没想到,到最后,他也会被别人的笔弄得很难受,处于下台的边缘,而无人能够给予搭救。这叫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这个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只是时间表不公开,不清楚。 果然,没过多久,县里收到了从丘湾乡寄来的检举信,真巧,这信很快就被省总公司区域监督看到,监督看到后勃然大怒。 监督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由省总公司相关部门安排,驻扎贫困山区锻炼的,前程刚刚见到一点曙光,就遇到了敢往枪口上撞的二愣子货,不严厉惩罚,那还了得?于是,连忙召开紧急会议,针对这封信,进行全面审查全县项目落实工作,责任到人头,件件经济违规案例要落实,绝对不能影响监督的前途,要保证工作上的毫无瑕疵,绝不用那些害群之马。 负责援助项目工作的单位负责人做了深刻的检讨,自认工作有疏忽,有漏网之鱼,应该责罚。责任单位愿意引咎辞职,以儆效尤,绝对不能在外来援助项目工作上出任何纰漏,扶贫工作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容忍在项目中捞油水,雁过拔毛现象,谁违规,谁下台,谁贪腐,谁退赔,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否则,项目单位负责人要完蛋,监督也要完蛋,州分公司、省总公司的有关负责人也要完蛋,想想看,手脚不干净的人员,还能长期在岗位上工作吗? 然后,区域监督责令县分公司成立特别工作纠察队,抽调专业职工组成小组,到丘湾乡彻查举报的村,看看那里的真实情况,制作调查工作报告,交到县分公司,集体讨论,针对目前的情况,尚没有产生极大极坏的影响,刚好可以及时纠正,避免使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扶贫项目工作是最重要的工作,涉及到错综复杂的各个部门各层关系,这个关系到每个项目点负责人的前途。一谈到扶贫专用资金,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工作队到了丘湾乡,小贾负责接待,他向工作队介绍了整个乡的项目落实实施情况,说到项目资金,小贾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一例。” 工作队二话不说,展示了检举信,并读了其中的摘要,众人听了,会议室产生一阵骚动,小贾紧锁眉头,低下脑袋,再也没有说话。 负责项目落实工作的乡总干事说:“如果属实,这就是我们乡的耻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究竟是哪个村出了问题,不查出来,我这总干事就不干了。” 看来,他下的决心很大的。工作队很满意,会议结束,开始工作。工作之前,先要吃饭,吃饭之前,先要喝酒,喝酒之前,先要打牌,因为饭还没好,不能浪费时间,要见缝插针,把时间充分地利用起来。 大家都很开心,工作是工作,严肃、活泼、紧张、团结,无论是人还是神,都不愿过得很沉重。人追求的是肉体的快乐,上帝喜悦的是希望人得到灵里面的快乐,并且归荣耀给上帝。 但是,很多人只知道前半句,不知道后半句。大多数只停留在前半句上,很多人不快乐,也就是因为只盯着前半句,太关注自己,实际上眼睛里就没有了神。过于追求属世的东西,就容易忽视属灵的东西。 人在酒足饭饱的时候,大多数时间用在消化去了,惟独在饥饿状态,才能走进到空虚的追求境界。只要还活着,就有一种需要,要么来自肉体的,要么来自灵体方面的。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灵,灵只存在人的身上,和动物毫无关系,也不蒙神的祝福。神的原意,是让人管理动物,不让动物来辖制人。 酒足饭饱,接着工作。乡总干事大话已经说出去,除了喝酒厉害,不知道下一顿酒还喝不喝得着,有一次机会,就要紧紧抓住不放松。 很显然,这匿名信很容易查获。匿名信不匿名,能查个水落石出。在当下,想要有隐私,比较困难。 乡邮政所和储蓄所在一起,上面安装的有摄像头,通过调取录像资料,工作队在派出所的协助下,很快就将目标锁定了小李的朋友——虎坡村的村民——那个和小李合谋的人。 工作队决定去虎坡村看一看,没有惊动村里,也没和李干事打招呼,直接去找那个寄匿名信举报的人。 巧得很,那小李的朋友很快就被工作队发现,合该李干事点背,这次掉下来的是注定了。小李被发现,不是藏得不好,是根本没想到去藏,这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的必然。想做某事,是故意;不想做某事,可是发生了那件事,是过失,这个性质不好说。 工作队的问:“这信是你写的吗?” 小李的朋友说:“是的。” 工作队的问:“你的文笔不错啊?什么学历?” 他说:“高中。这还叫不错,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谈不上好。” 工作队的问:“这个先不谈,你在信中说,项目资金没有落实到户是怎么回事?信中提到的那一户在哪里居住?” 他说:“就在我们村十二组。” 工作队的问:“你确定吗?” 他说:“确定。如果我造谣,情愿受法律惩治。” 工作队的问:“十二组在哪里?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他说:“在最高的山上,离神农架很近,那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以野猪为最常见。每年派出所都要组织民兵进行捕杀,因野猪常常祸害庄稼,数量太多,种点东西都被野猪给糟蹋了,不杀不行了。” 工作队的问:“项目资金落实和野猪好像没什么关系。野猪饮水问题不用管。我们只想弄清楚项目资金落实的情况。” 他说:“那很好办。如果你们愿意爬山,我带你们去,不过,上去之后,今天是回不来的,需要在上面过夜,等第二天才能回来。” 工作队的队伍中间,有女同志,立刻表态说不去。女同志比较复杂些,没有水,又是在一个危险的地方过夜,还真麻烦。 不仅自己麻烦,别人也麻烦。男人可以将就将就,女人就难说了。特别是夏天,出汗多,必然要洗。没水,那身上的味儿就特别重,实在不好弄。立马表态,应该说,女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果断的。 工作队尊重大家的意见,统一思想,一概不去。工作队都不想去的地方,李干事或者其他干事,肯定也不愿去,结果,山峰和山沟,那些偏远的地方,没有爱心照耀。除了柯南他们,真的不在乎升官发财,只图这些山里人过得幸福。 第222章 恩准文书 方便去的地方,有关部门的人就去,不方便的地方,他们就不去,除非有特别任务,像那些出了大事,例如发生了刑事案件的地方,或者重伤,或者死亡,这些特殊情况,才有刑侦部门的人员上去,山民淳朴,很少发生什么大事,所以和外界接触的就少,相关人员根本不会去和那里的村民打交道。 像十二组村民人畜饮水项目落实的事,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小事,可大可小的事。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实施项目是应该能理解的事,那里确实有需要,人和牲畜都需要饮用干净的水,不像在城市,人满为患,资源分配不公,容易引起人们的不满,就容易闹事。 容易闹事,就要配备相关的职能部门,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来维护秩序。这笔开支也挺大的,不过,在人少的地方,交通不便的地方,要去讨说法,就要更辛苦。 调查组最终没有去十二组继续调查,他们让小李的朋友在调查笔录上签了字,然后就离开了虎坡村。这样处理其实走过场,形式上满足条件就行,内容上不满足不要紧,实质上有没有问题也没关系。当有权者说,他是对的,那一定是对的;当权者说,他是错的,那一定是错的。鸡蛋里没有骨头,也要挑出骨头来。安排调查组,就是要让人心服口服。 调查组到丘湾乡,跟贾书记碰头,交换总结调查的情况,做一个简单的汇报。这是程序上的要求,做了事,就要汇报,听取指示,下次再做。说来说去,还是怕担责任,而办事人员担责任是很常见的。说来说去还是领导决定,出了事,领导推卸责任;没有出事,反而得了成绩,或者说是政绩,就是领导的。这个划分得很清楚。要是懂得,就不会犯原则错误,不懂得,就可能要犯原则错误。 贾书记听完之后表示满意,然后在调查组做的小结报告上签字,贾书记又设宴款待,他们酒足饭饱之后,贾书记安排他们去洗脚按摩,还有一些男同事,给他们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项目,不必细述。过分描写,会涉及到一些敏感的地方,不能出轨,也不能越界。这是潜规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需要仔细揣摩才知道。 调查组回到县城,向县委书记做了报告,县委书记在报告上批示: “一定要严肃查处违法生育事件,对李干事一并严肃处理,作为反面教材,向全县村支书发布内部参考,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出现在我县辖区内。” 这就是在土家族自治县最高长官发出的命令,谁都不能质疑和反对,等于过去的土司发布的“圣旨”,它的威力十分巨大,大到能在平静的虎坡村掀起轩然大波。 贾书记接到县委书记的批示后,立马申请退出处理该事件的所有有关活动。他这样做,很耐人寻味。 按照常人的理解,他可以完全利用这次机会狠狠地报复一下李干事,将前仇旧恨一并清算才后快,到了这一天,真要变了天,可惜的是,贾书记偏偏申请回避这件事,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贾书记很聪明,他不出马,就安排另一个听话的负责人来负责处理这件事。这是借刀杀人,贾书记在暗中指挥,不露面,请了一个工具,代为处理事件,目的是让他不被憎恨,而是迁怒于“工具”,一般来说,被利用的人,往往也是挡箭牌,是狗腿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什么地位,也没有出息。当其主子还行的时候,他就得势,趾高气昂的,不可一世;当其主子背时的时候,就如丧家犬,处处逃窜,夹着尾巴,不敢吭声了,靠摇尾乞怜才得以生存。 自从上次调查组到村里之后,李干事就知道了大事不好。可是他故作镇定,一点都不害怕,也看不出任何沮丧的样子,仍然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无论走到哪里,还是像以前那样喝酒抽烟吃饭,无所顾忌。宫支书其实也是被利用的,也是“工具”和“狗腿子”,但是,他戴着美丽的光环,容易迷惑人,实际上是这样,但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出来。 这次,来的是处理组,和上次调查组不一样,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但是,为让李干事有尊严地下台,乡里决定来一次换届选举,以混淆视听,不致让李干事突然空中掉下来,进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贾书记原则上同意了这个方案,但私下里给有关领导透露,决不能让李继续干下去,这是根本问题。贾书记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李干事死灰复燃,卷土再来,只要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就会重来;只要落水狗还在挣扎,就有可能上岸,因此,需要痛打,让其不能复生,才能确保最后的胜利。 有了这句话,底下的人都好操作了。县里派来的事件处理组,也有了个底儿,目的就是让李干事下来,推出新人,取而代之,替换旧人。 县乡两级工作组到虎坡村,召集党员来开会,说了县委书记的意见,要求大家认真考虑,重新选举出一个新支书来。这是动真格的了。 大家听了,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李干事,他抽着烟,问大家:“弄清楚了没有?不要有什么顾忌,该是怎样,就怎样,难道怕我打击报复吗?” 大家心里清楚了,原来李干事还知道他以前经常打击报复别人的。特别是在整黑材料方面,更是手到擒拿的,轻车熟路,非常娴熟,只要是被他整过黑材料的,都深知道他的为人,他的做事的风格,一般来说,都没有可能再翻身。人人都躲着他,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而李干事,不以瘟神为耻,反以瘟神为荣,无论好神坏神,还算是一个神。有的人熬了一辈子,也没熬出个人模狗样。他当了瘟神,被人骂,被人踩,遭到千家怨、万户恨的,他还怡然自得,了不起喝醉了,听不见算了。 这次工作组的同志说到要换新支书,可让他们吓得不轻,在会上,竟然没有一个敢提名敢吱声的。谁知道这是试探呢还是引诱呢? 一般来说,李干事和乡里、县里有关领导的关系非常好,一般有什么问题,他都清楚得很。 这一次,谁知道水的深浅呢?也许是镇里的领导闲着没事干,到村里来寻开心来了,选谁当书记,都是一场戏剧,对普通党员来说,只是一种普通的会议,可以不必当真的。 结果,弄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工作组只好离开村子。如实向县里反映了选举失败的情况。 县委书记言道:“那好!就直接任命吧,等他们过渡好了,再组织一次选举。” 这正是贾书记想达到的效果。 贾书记很清楚游戏规则,很愿意按照常理出牌,但是,有时候还是要耍一些小聪明的。此次贾书记以退为进,反而取得了较大的利益。 李干事下台了,取而代之的也姓李,是乡广播站的副站长。 副站长,一般都是站着的,只有正的,才配坐。副站长基本上没事可做,现在谁还去听广播收音机呢,家家都有电视机,有点时间看看电视连续剧,也比听收音机强,况且在山区,想听到收音机,只有听卫星上的,地面上的节目没有,这就难怪了,广播站副站长天天在干什么呢? 权且称其为记者吧。 可是记者从不采访,也不播放新闻联播,不知是干什么的记者,可能是徒有其表罢了。外貌很美,实际上是废物一个。 这样的公务员,到村里任村干事,村民中有人感觉到特别别扭,但又不要说破,这人,就是贾村医。 德志跟贾村医聊了这么久,十分佩服贾村医,他选择自己的事业,不参与政治斗争,他只是每天在给村民看病,遇到不公平的事的时候,记在心里,不随便发作。 关键是他的爱民行为,激励德志好好专心帮助别人,当别人需要一杯水的时候,他就需要准备一桶水,当别人需要一桶水的时候,他就需要准备一车水。这样,才能做到供需平衡、游刃有余。 德志和尹懋在贾村医的诊所里喝茶,顺便和村医聊了这么多东西,真的很有收获。 回到宿舍,德志开始整理这两天的日记。 然后,德志开始记载工作笔记,方便以后查考。 对大多数人来说,毕竟村里换了领导,村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大家都沉默不语,沉默的意思就是默认,哪怕是一个坏蛋在领导一个村,也默认;结果,肯定就像瞎子带瞎子,最后都掉进坑里去。 村民的麻痹让领导更加肆无忌惮地贪腐,在黑暗中的村民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是光明。因为在黑暗里呆得越久,就越麻木,越短视,越看不到希望,越没有光明。 德志在虎坡村遭遇的这件事,给德志一个提醒,那就是在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只会南辕北辙,越走越离谱。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223章 老辣土司 次日一早,季柯南和尹贤仁前往小城县城,然后准备去龙垭村看看。据说那里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在去那里之后,准备搬家。这是他们商量后的结果。 验收不知道始于何时。打工的总是不知道前面的路。前线作战的战士,不知道指挥的意图,只是听从并执行即可,问多了不敢问,免得挨批,季柯南想,应该算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许,可能负责人不知道前面的路。负责人也是人,不可能先知先觉,需要自己对自己的前途负责,不是靠别人的施舍和怜悯,那样是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和支持的。天道酬勤,天帮助自力更生的人,不会帮助懒汉的。人要勤劳,汗流浃背,才有吃的。 回到县城,尹贤仁住楼上,季柯南住楼下,两人各吃各的饭,也很好。和睦同居,需要和睦,哪怕共同分享一块薄饼,也比在一起吃肥牛犊吵架打架要好。关键要看是否有合适的人,要找好合伙人,才能称心如意。如果挑选合伙人,就像挑选妻子,需要格外小心,不能草率,免得后患无穷。季柯南想,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想不明白。 关键有自己的时间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有些工作有的人不喜欢,但是,还在坚持做,那一定是信仰的力量在支撑。当然,如果有人喜欢目前的工作,达到自己的理想,那也好。如月圆月缺,此事古难全,总有不完美的时候,季柯南就相信这个理。追求圆满的希望越大,可能失望越大。月亮又圆又亮,不是好事,明晚再看,就开始亏了。月亮又细又暗,也不要失望,因为明晚的月亮绝对和今晚的不一样。凡事都要朝着乐观的方向去想,人就会变得积极。相反,人会越来越消沉,越来越失望,前途一片黯淡。季柯南想到这里,点了点头。 在自己的房间做自己的事,不喜欢别人来干扰,这是季柯南的个性。而尹贤仁,习惯了当老大,总爱管一些弟弟妹妹的事。老大不好当,凡事都要操心,为别人作嫁衣裳,做了很多好事,还得不到一句“谢谢”。很多人都没有养成感恩的习惯,只喜欢从别人那里得到,不希望从给出去,和其他人分享。 季柯南心想,自己似乎就成了尹贤仁的一个弟弟,这样,他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总也没办法来摆脱这种束缚,只有到了县城,两人在不同的空间,才有不同的自由。弟弟总会长大,老大不可能永远都是老大。年幼无知的弟弟,可以由哥哥指导和帮助,可是,长大成人的弟弟,就不会凡事都听哥哥的了。 在县城呆了一天,季柯南和尹贤仁就去了龙垭村。龙垭村的干事比项目主任年轻。据说,项目主任以前是干事,因年纪大了,就让出干事的位置,让给了年轻人。年轻人早晚会老,老师傅有经验,但没精力;年轻人有精力,但太旺盛,结果往往过了,都不好。因此需要一个既有经验,又有精力的,选择村干事和田秘书就在情理当中了。村干事还需要锻炼,看上去,比田秘书还要差点劲儿。 年轻的项目干事比项目主任要稚嫩得多,但是,季柯南根本不喜欢这个项目干事,虽然,他很喜欢跟季柯南说话,也可能是看到季柯南是来自有钱的机构。自从上次到了龙垭村在项目秘书留宿之后,季柯南就不敢再见到项目秘书了。田秘书的出现,会将季柯南的心打乱。这个人要远离,否则会继续犯罪。要知道,动了歪心思就是犯罪。不用采取实际的行动就行。 越怕的事,越会出现。田秘书还是出现了。田秘书的强悍如传说中的穆桂英。穆桂英飒爽英姿,非常厉害,一般男人都无法招架。更别提,有点文化味的人了,多少有些书生意气,不屑于与行伍同行的,更不方便舞刀弄枪的,手无缚鸡之力,还能造反吗? 季柯南见了她,脸一红,田秘书说:“哎呀,这不是季先生么?” 季柯南讪笑着说:“哦。是的。”季柯南听了,赶紧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尹贤仁。尹贤仁没注意到季柯南,只是看着田秘书不知所措。 田秘书对尹贤仁说:“您是?” 尹贤仁说:“我叫尹贤仁,是季先生一个机构的。” 项目干事连忙介绍说:“这是尹先生,是协助季先生工作的。” 田秘书大方地伸出手说:“欢迎欢迎!辛苦了,到我们这里很不容易吧?!” 尹贤仁说:“是啊。” 项目主任说:“好的,大家辛苦了。中午,到餐馆吃顿便饭吧。” 季柯南不吭声。项目主任问:“季先生是不是不舒服?” 季柯南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季柯南觉得项目主任还是老辣,是一块老姜,也是老江湖了,眼睛很毒,善于捕捉人的内心活动,知道人的心思。季柯南躲开他的眼睛,连忙支吾,错开了话题。 田秘书接过话头说:“季先生是来检查项目的吧?不如我们先去看看。” 季柯南点点头。尹贤仁说:“谢谢!我们正想去看看呢。” 项目主任说:“好吧,你们去看吧。我老了,爬山有点困难,刚好要帮村民办一点事。你们年轻人去吧。项目干事想去也去吧。” 项目干事说:“我还要去镇里开会,小田,你就辛苦一下啊。” 田秘书说:“不辛苦。我来陪二位先生,你们各自忙去吧。” 项目干事和村主任笑着,和季柯南和尹贤仁握握手,然后就走了。 季柯南和尹贤仁由田秘书陪同,前往工地。 工地就在村小卖部和项目办公室后面的山坡上。 那里是村民所用的地。由当地房地产开发商占用,用来建水池。当然,签协议是由村里和农户来做。承包协议,是由村里和开发商来做。这项工程,实际是由村里分别和村民、承包商来签协议来做。 其中的过程,无人知晓,至于三方是否同意,但最后以协议为准。看来,项目主任和项目干事费了很多力。 完成这个项目,必须要有相当多的人来支持,否则不会这么顺利。 事实上,季柯南和尹贤仁上山之后看到的水池已经完工,水池上方是一层土壤覆盖,还种了一些花草,长势挺好。 纪念碑建在水池下方,改变了以前的初衷。以前,项目干事决定将纪念碑放在项目办公室公告墙的旁边,这样,在国道边上,来来去去的人都可以看到。 机构要求树碑,但是石碑的尺寸和样式,让人看了容易产生误解。 季柯南明确告知这个尺寸。但是村干事表面上同意,实际上迟迟不动,季柯南着急,就找到了以前做碑的人。 刚好多哥也要做两个纪念碑,一个为魏村,另一个为魏村的邻村坪村,加上龙垭村的石碑,一共三个,在一起做,算批发价,便宜一些。 弄好这个后,季柯南就和项目干事联系,让其不要再联系雕刻饮水项目纪念碑了。项目干事说:“不好意思啊!我还没联系呢,我太忙了,想让田秘书去联系做碑呢,她也很忙,一直没有机会去联系。” 季柯南说:“不用道歉,没事没事。我们已经联系好了,等做好之后,送到村里,希望你们负责将石碑树立好,另外,就是要选好树碑的地址。” 这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碑文还是照旧,沿袭了以前县分公司经理的文风。简单扼要,把问题说清即可。要知道这些碑会经历很长时间,文字太深奥,估计都看不懂。现在懂古文的很少。大多数都不懂,更不用说写了。碑文基本都是现代文,白话文,即使这样,估计还是没人去看。因为现在的人们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手机在不在,一醒来,就是手机,手机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物品。季柯南也有这个毛病,喜欢用手机写作,可是,后来有人说,用手机写作不方便,还是要用笔记本电脑。手机再发达,再智能,也没人的头脑厉害。机器就是机器,没有生命,没有感情。季柯南这样想着,看到熟悉的路径和环境,也就释然了。心里很乐,做事也轻快麻利。 季柯南将石碑拍照后,他又将水管和闸阀都拍了照。在埋设水管的时候,季柯南曾来过龙垭村,现场拍照并指导村民埋设水管。 这个是季柯南的要求,季柯南是根据机构的要求来做的了。机构的要求是死命令,不能擅自变更,严格按照计划来搞,想要灵活些处理都不行,没有别的办法,这是必须要完成的,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老板和员工的差别。有时候,员工过分迁就老板,老板就肆意而为;相反也是,机构没有制度,员工肯定会放肆。老板也没办法管束员工。 需要村民自愿投工投劳,但是,背后村委会是否有承诺,谁也不知道。季柯南没办法了解到,因他并未入住该村,不了解里面的情况,村民可能习惯了撒谎,不可能跟他说实话,会说“没拿钱”。而实际上“出钱了”。 项目办公室拿钱,办集体的项目,会减少工作难度,如今的年代,只做事不给钱的人,没有了。也许,一些人本身都对自己所做的都不敢相信。若干年后,这些人的面纱会被揭开,到底是啥,有吹糠见底,就一目了然。 自愿奉献的人越来越少,几乎绝迹,季柯南很清楚,但是机构负责人不清楚。如果说花钱请人挖管槽,那么项目就算失败,实际上村民对项目没有认同感和归属感。 在龙垭村的时候,季柯南还能让村干动员村民自愿奉献来挖管槽,即便是事实,也需要证实。 其实,那里的项目办的工作人员表面上看还是不错的。老主任,中年的干事,青年的秘书,配搭很好。田秘书对人很甜,看起来很舒服。 如果有项目意向,看看龙垭村的负责人班子,一般的人都会认同,愿意投资,很放心,虽说不太成功,但是,绝对不会失败。 当季柯南将安装水管和埋设水管的照片拍好以后,他在龙垭的任务就算完成,剩下来就是一到二次的卫生培训了。 卫生培训当然要请县专门医院的穆医生了。就像一家餐厅,全靠一个中餐师傅,才能运转正常,不像西餐,诸如麦当劳、肯德基,流水线的作业,每人都像螺丝钉,少了一个马上找一个补上,机器还能运行。中餐不同,师傅就是店的招牌,少了师傅,店就要关门。这样说来,师傅就好比电脑的主机。没了主机,光有显示器还不行。招牌树立,或者悬挂,找来客人就餐,没有菜是不行的。 菜有了,味道不行还是不行。 主机是关键,鼠标和垫子都是其次,音箱啥的更不用说。 季柯南想,这个穆医生总是和机构合作,应该都懂。通过几次合作,都还满意。穆医生是小个子,头发没了,一看就是聪明绝顶的,头发不在,不影响大脑的最强发挥,在化验室里是权威,全县的饮水检验都归他管。他亲自出马,是给柯南很大的面子。再说,可以赚钱,也可以游山玩水。然后,进行卫生培训,也是轻车熟路,十分熟悉的课题,随手拈来,马上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个一二三出来。 吃饭问题? 这个好解决,都是项目办出钱请客。不是私人的,吃起来也就不担心过多。更重要的是,可以结交新朋友,打开社交圈,在关系社会里干什么事都要靠关系。有关系比没关系的管用。人有关系,就有资源,就能赚钱。这是一环套一环,一步不能省,走上正轨,才能实现人生目标,创造更多的价值。季柯南清楚这一点。 那是后话。现在只是看看水池以及配套设施的完成。经过今天的检查,硬件项目已经没有了问题。 第224章 绿野仙踪 柯南和尹贤仁在田秘书的陪同下,看完了水池和水管,水源池那里,尹贤仁也想去看看。田秘书就安排了一辆车,然后一起去。 说实话,水源池田秘书也没看过,她对司机说不清楚,柯南补充道:“是柳湾,往前走,我再告诉你怎样拐。” 本来这些项目上的事,由项目主任在分管,恰巧他有事,就委托了田秘书来负责。这些委托是很正常的。 田秘书做一些文字和数据上的事情,现场和具体操作过程就不太明了,需要问主任。主任把相关的资料和进度告诉田秘书,田好做记录,作为他们的一个成绩,好向外公布。村项目办里面的分工是很明确的,可是,也不是完全按照说好的执行,还有一些变动,临时调整,根据工作的需要,和具体情况的变化而变化,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些发生在各行各业。因此有了原则,就要有灵活,二者结合,无往而不胜。 柳树湾其实是一个大的地名,要到水源处,需要指路,司机并不清楚怎样走。司机不是本村人,显然不知道公路的分叉怎样走了。 司机显然经常从狼坪到山关,两地往返,而柳树湾刚好在两地之间的山上,从岔路过去,绕着山爬行一段路,再下坡,走到前面无车路可走,道路变窄了,就可以步行下去,到达目的地。山路很美,弯弯曲曲,真可谓曲径通幽。 尹贤仁第一次来水源,也是第一次和田秘书接触。为了留下好印象,他也尽量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是模样。柯南因为和田秘书的事,就像鞋底破了一个小洞,天知地知自己知,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没事,因此他就怕再次和她单独在一起,今天尹贤仁来,刚好是个很好的保护。有了这个人挡子弹,他自己是安全的。 车按着柯南的提示,停了下来,然后三人下车,司机坐在车内抽烟。尹贤仁、柯南和田秘书走到水源。司机只管把客人送到目的地,至于客人干什么,不清楚,也不问。司机还是注意遵守职业道德的。 那里的农户显然不认识,看到柯南,他们认出来,说:“远方的贵人来了,搞水的!” 柯南笑着点点头,显然,柯南早已熟悉“搞水的”其中的含义。搞水就是做水利项目的。村民讲话直接干脆,不绕圈子,比较好,免得猜疑,影响心情。搞水的也有另外一层含义,此处省略一万字,大概是过来人,都熟悉,都清楚,毕竟是每天要接触的东西。 他又问:“干事怎么没来?” 柯南 说:“有事,委派了田秘书来。” 他们赶紧沏茶、让座、拿瓜子、水果和糖,来招待他们。柯南说:“不用,不用了,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田秘书笑眯眯地对柯南说:“吃点瓜子,营养丰富。可以补充各种身体的需要。” 主人家也说:“是啊!吃点吧。山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点瓜子,略表心意。” 尹贤仁二话不说,拿起就吃,然后发觉有什么不对,赶紧说:“哦,谢谢!你们很热情。向你们学习。” 柯南说:“我们今天来,是要看看水源池做好了没,看看做得怎么样。” 主人家说:“做好了。你们去看看吧,我觉得做得很好。非常卫生。” 柯南说:“那好吧,我们去看看。” 其实,这些话是尹贤仁想说的,并不是柯南想说的,不看到水源池,怎么能甘心?尹贤仁就是机构负责人派来的监督者,相当于要挑毛病的人,专挑季柯南的毛病。可能是冯菲菲那家伙,也可能是为虎作伥的刘小姐,或者,两人都合谋,要挑刺,就要有真凭实据,驳倒别人需要准备,需要下一番功夫,证据收集充分,就等于弹药准备充足了,就可以开战。开战之前,还要找,点燃桶才行。 主人家就带着他们来到三处水源池那里,果然,有两口水池约一个立方米,另外两口稍大一些,最下边一口已经超过12个立方米,这样的四口水源池,已经能够完全满足下边几十户人家和餐馆的需要了。 水源池都加了盖子,可以阻挡落叶或者杂物落入其中。尹贤仁拿出相机,给水源池拍照,这个项目,可以乐观地估计,在木村获得成功,比起虎坡村,这个村已经将该项目运作得有条有理了。 看来,若想弄好一个项目,关键是村项目办的负责人,负责人团结和谐,就好办事;负责人矛盾深厚,相互倾轧,争权夺利,怕吃一点点亏,就容易搞内讧,搞窝里斗,别说项目了,什么事都搞不好,季柯南心里想,就是夫妻要搞好关系也难,何况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或者法律拟制关系的人?合伙人不容易,成为合伙人也不容易,现在需要团结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不是相互争斗的时候,斗则两伤。 三人完成任务,辞别主人,主人很想邀请他们仨在家吃饭,田秘书说:“已经安排好了,谢谢你!” 三人上了车,田秘书拿眼不停地瞟着柯南,柯南浑身发毛,避开不看。 尹贤仁问道:“田秘书今年多大岁数?” 田秘书问:“尹先生您看呢?” 尹贤仁说:“大概三十不到吧?” “三十而已。” 田秘书说:“不到。”说着,田秘书眼睛看着别处,透过车玻璃,就是不看尹贤仁。季柯南发现,尹贤仁翘起了上嘴唇,看起来一肚子话没地方说,憋屈,非常难受。季柯南不再看他,让他生闷气去。这是话多的表现。就像树老了根就多一样,人老了话就多。 尹贤仁发觉田秘书不爱搭理他,就不再问。车继续朝山下开去,直到餐馆门口。 三人下了车,直奔饭厅,原来是一间小屋,里面有火炉,只是没有火。桌上摆了一个酒精火锅盆,服务员进来点着了火,然后架上火锅,原来是土鸡火锅。加上其他配菜,比如鸡蛋、炕洋芋、折耳根、荷渣、小葱皮蛋拌豆腐、玉米粉炒肉等等,主食就是金包银米饭和净米饭。 所谓金包银米饭,就是玉米粉和米在一起蒸好的饭,算是粗粮吧,在当下非常受欢迎,不吃这个,干活没劲,不吃这个,等于没吃饭,这是由来已久的生活习惯,但是尹贤仁不爱吃,他是南方人,专爱吃纯粹的白米饭。 田秘书问:“喝点酒吗?” 柯南摇摇头说:“不。” 田秘书说:“喝点啤酒怎么样?” 尹贤仁说:“不好,我们有规定,不能喝酒。” 田秘书说:“规定是死的,这里的风俗人情就是,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敬意。不喝酒,怎么能行?到了这座山,就要守这座山的规矩。” 柯南心想,喝了酒就会说胡话,万一被尹贤仁知道,告诉了负责人怎么办?如果告诉了,恐怕将来就不好受了。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解释。 于是,柯南说:“不喝酒,不喝酒,中午喝了下午做不成事。” 田秘书问:“还要做什么事?不都做完了吗?” 柯南说:“还要写报告。” 田秘书说:“回去写不好吗?” 柯南不说话,尹贤仁好像插不进来话。 田秘书说:“今天不回去,到我家住好吗?” 柯南想起上次在田秘书家的事,心有余悸,加上这次尹贤仁来了,很多不方便,如果他告诉了负责人,那么就非常麻烦,要解释一个星期都还不算完,想到这里,他的后背就嗖嗖发凉,连忙说:“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今天下午想回去。” 田秘书说:“好吧,现在先吃饭,等一会儿再说吧。” 因为柯南坚持不喝酒,尹贤仁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尹贤仁其实还是能喝酒的,并非单纯到滴酒不沾,这个要看场合和心情。 柯南想,这个村是后来加的村,在这里,情况不熟,上次因为和田秘书有了那事,心中本来就忐忑,就不想再出什么问题,比如喝酒,就免了,否则,罪加一等,可不是好玩的。尹贤仁可不是好东西,他一定会举报柯南,举报柯南能得到加工资的机会,证明他对负责人忠心,季柯南有可能会被开除,轻的,就是不涨工资,不涨工资的结果是永远落后,也就是说,学历最高,工资最低。这是残酷的。经济上不占便宜,精神上备受打击。 还是忍一忍吧,也许这次的忍耐,会给自己将来减少不少的麻烦。 三人吃喝已毕,田秘书在总服务台签了字,田秘书邀请他们去办公室坐一坐,尹贤仁和柯南看看天色还早,就答应了。 三人到了办公室,柯南说:“有没有报纸看?” 田秘书说:“有,到我办公室来拿吧。” 柯南说:“好的。” 田秘书带了柯南进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关上门,柯南一看,忙问:“你想干什么?” 田秘书说:“不要那么凶嘛!你不是想看报纸吗?我不是比报纸更好看吗?” 田秘书一边说,一边拉上窗帘,这可把柯南吓坏了,他说:“赶紧拉上,这是大白天,你想干什么?你真的无法无天吗?要不,我喊了!” 田秘书说:“哈哈,只有女人会喊,哪里有爷们喊叫的?你喊吧,看谁最后倒霉?看谁相信你。孤男寡女的,白天拉上窗帘,你动动脑子,在我的地盘上,不听我的难道听你的不成?” “你想干啥?到了你的地盘,也要尊重访客。” “哦,对了,我倒忘了那个尹先生。你怕他?” “怎么不怕?他是钦差大臣,专门来监督我的,今天来,就是干这个。如果发现我们鬼鬼祟祟,他不傻,回去给负责人添油加醋一说,我的前途就没了。” “要什么前途?又不是铁饭碗,你看得倒是很重。” “不是铁饭碗,总比四处流浪要好。” “你就这点志气?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你不能自甘堕落,本来你是个人才,我很看好你,却发现你很胆小,需要加强锻炼。练成季大胆。” “那就好。我就是胆小如鼠,所以难成大事,被人笑话。” “这个世界谁笑谁,谁混得不好,谁被笑。谁混得好,也会被嫉妒。” 田秘书说着,就向季柯南冲过来。 柯南躲开了她,她没抓住,季柯南说:“我们都结了婚的,要对婚姻忠实。况且,我的同事在隔壁,他不傻,是个‘奸臣’,你不想害我就住手吧,我们可以作为朋友,好吗?” 田秘书说:“好,那就算了。不过,我可以保留我对你的思念,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记得你。” 柯南说:“谢谢你!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欣赏,但我们还是保留着一段距离才好,人家说,距离产生美,对吗?” 田秘书说:“对。那就这样吧。” 两人呆呆地坐着,各自想着心事,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柯南也陷入了一种对未来的遐想。 将来的路,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在漫漫人生路上,还会面对许多的试探引诱,如何胜过各样的引诱,的确是个毕生学习的功课,需要加强内心的锻炼,使内心更加强大,让自己能够在各样的事上得胜,将来要进那美好的乐园,不至于羞愧,不至于后悔。季柯南这样想着,不禁笑出声来。柯南的未来不可知,但是,追求稳当而滋润的生活,是他的目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就像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而很少有自己的天地。牺牲越多,得到越少,而感恩的人哪里去了?这个问题谁知道呢?天呐!柯南陷入了沉思,不过,这种时候非常少,他的时间,留给沉思的简直太少了。说到底,还是不懂哲理,也不知道天到底怎么啦。这个世界非常奇怪,你越想作恶,就越能成功;越想行善,却行不出来,反而被当成了恶人,人生真是苦啊。人生苦短,正如操场对酒当歌。人需要自我陶醉,才能做出梦来。 第225章 喜讯传来 柯南想了很多,但都不得其果,最后离开木龙村。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轮到柯南休假,回到家中。 有几次去找以前律师事务所的同事玩,但心里有点遗憾,不知道怎样说自己所干的活儿。律师所主任说:“你自己都需要帮助,怎么去做扶贫呢?穷人扶不起来,你反倒把自己的前途给耽误了。如果你有钱了,可以再去帮助贫穷人。自己想去扶贫,人家也不相信你的能力,你拿什么来证明你成功了呢?” 说的柯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见了。他不能辩白什么,的确如此,在扶贫机构上班,自己还穷得叮当响,走出去,贫穷人还看不清,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来充能人,真是让人笑话。 季柯南一直在律师事务所上班,他没拿到执照,甚至连法律本科毕业证还没拿到,所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是律师了,甚至包括以前柯南的女同学。他属于无证上岗,算是无证执业,不过,好在他的经验丰富,比持证律师的能力还强。律师就像医生,越老越吃香,越来越厉害。就是靠经验。有的经验,书本上完全没写。全靠自己去学,去悟,去揣摩去沉思,不停实践,总是尝试,就有收获。 这个女同学是柯南读法律大专的时候认得的,一头长发,在某院担任书记员,每次上课,她都去听,坐在柯南的前面。当时,柯南并不留意,只是觉得她的秀发很美,身材高挑,再没有往深处想。只想学到真东西,然后拿到文凭,参加考试,最终胜出。 当时,柯南没谈恋爱,每每被父母催,母亲还好,父亲催得紧,让可能感到人生没有意义,为什么总是想要恋爱结婚生娃?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没混出个人模狗样的,不好意思谈婚论嫁,这个不是要让人家难过吗?与其发生以后的惨剧,不如抓紧时间努力奋斗。 不过,追求的权利还是有的,于是季柯南想追求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住在某局,她爸是军官,她妈是审判员,她也在某部门工作,按说,这个条件真的不错,如果能追到手,咋说也能为家里节省一些费用。但是这事遭到柯南爸爸的反对,说柯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柯南当时不以为然,总觉得没有难成的事,特别是祷告之后,更要如此,他深信上帝听了他的祷告,肯定会让他娶到那个个儿不高但有权势的女孩。 可是,真的像柯南爸担心的那样,那女孩的母亲极力反对,甚至都不想让柯南到她家里去,去了,也爱理不理的,女孩听她妈的话,这就是门当户对的道理。 从此以后,柯南的自尊心受到打击,发誓再也不去,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再后来,听说那女孩嫁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某部公务员。季柯南也就不再奢望爱情会临到他,也就对这个事不放在心上,很清楚她条件不具备,就不要去逞强,或者去攀高枝,这都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值得去做。假如真的成功,可能还是不习惯,在女方的高压下,自己活的也累。与其痛苦一生,到最后凄惨结局,倒不如不开始。这是上帝特别爱季柯南的表现。 柯南在为她感到惋惜的同时,开始正儿八经地追求高个儿的女孩。高个儿也对柯南有那么点意思,如果不了解深入,说不定这事能成,因为季柯南和高个儿算是门当户对了。 但是,高个儿听说柯南正在追求矮个的,一气之下,去了东南沿海城市打工,柯南也彻底和划清了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于是柯南收拾了行囊也出去打工,不过,方向不是东南,而是正南,和港岛相隔一条街。 高个儿女孩跟柯南的爸爸通过电话,想去柯南所在的地方,可惜,没能联系好,很遗憾。高个回来了,柯南也回来了,二人又到了曾经约会的地方,就是江边,谈不拢,不知道谁出了问题,二人最终还是分手。高个儿继续深造,拿到法律本科文凭,然后到了京都,住地下室,啃干馍馍,喝白开水,后来终于通过了入门考试,取得证书,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刚好是柯南所在的律所。 世间的事真是太巧了,柯南还没有法律本科文凭,曾经追求过的矮个女孩离开某局,到了区里上班,偶尔遇到,嗟叹不已,含情脉脉,盛情邀请去办公室喝茶叙旧,季柯南不愿意去,好马不吃回头草,人家有老公了,这时候去,难道说有后悔的话说吗?就是后悔,也没办法了。这里面的事太复杂,看来有很多后悔的事,不能一一述说, 柯南这次回来,刚好想问高个女孩借书看,就提前和她联系,到了市中心的麦当劳门口见面,为了表示感谢,柯南准备了一些明信片。这些明信片是基金会托人印制的,人像都是非洲贫困地区的儿童,上面写了基金会的电话、地址和网址,看样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信片,倒像是宣传单张了。不管怎样,可以证明季柯南现在正在做的事。不是坏事,是慈善事业。这个也能让高个儿放心。不至于替他担心,如果不是季柯南自作多情,也就不会多想,有时候,想到了马上打消念头,又回到现实中。不要再做梦,需要清醒清醒。 定好了时间,柯南先去等,高个儿女孩来了,仍然是亭亭玉立,头发仍然很长,听说她生了一个儿子,可是肚子没有起来,看上去仍像没有生育过孩子的人。 她的老公很爱她,结婚后不久,她得了一场大病,到江城治疗。柯南听说后,但无能为力,要钱,他没钱,在慈善机构上班,工资都不高;要时间,他也没时间,虽说在做慈善事业,听起来不错,实际上要花费很多时间要做事。人家说,莫做坏事,柯南要加上一句,莫亲自做好事。 通过别人做好事就行,别傻乎乎地自己去做,凡事都亲力亲为,看起来认真负责,实际上非常痛苦。 要是每人都有做善事的恩赐,就不需要专业的慈善机构了,当然,这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要廉洁,不起贪心才行。可柯南很难保证,每个人都廉洁。季柯南一边等,一边想着。大脑中闪出来的内容挺多。 柯南要的书,高个女孩都拿来了,她说:“这是你要的书,都在这,还有两本,别人借走了,你说晚了,要是早一步,就不给她了。” 柯南连连道谢,他递给她一些卡片,说:“拿回去给你喜欢的人吧,我现在在慈善机构做事,事多、时间不够用,拿的钱却少。” 高个儿笑着说:“你选择了这一行,就要走下去。不管在哪里,都不要放弃学习,也不要失去希望,等你通过了入门考试,我们再并肩战斗吧。” 说完,她就扭头走了,柯南站在市中心广场,看着麦当劳人进人出的,非常热闹,喇叭里在不断重复播放着麦当劳的广告,想尽一切办法来勾引人们,特别是孩子的食欲,缠着大人给他们买。其实,这些速食产品,在国外就是普通一小吃,到了中国,就变成了孩子们的奢侈品,不仅吃,还能玩,得到小玩具。这是不是一种商业贿赂呢? 柯南看到秀发美女离开他,心里不舒服,但看看现实,总觉得时光不可能会倒流,世界上也绝对没有后悔药可买。 柯南怅然若失。 接着一阵铃声响起,柯南一看是刘小姐打来的,说:“你才从木龙村回来吧?” “是啊!” “报告写了吗?” “写了。” “写了请发到我的邮箱。” “已经发了啊。你没收到吗?” “没有,你再重发一次吧。”刘小姐命令道。 “好的。” “你发出电子邮件后,立马给我打电话。” “好的。” “不打电话,发短信也行。” “好的。” 柯南弄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最后刘小姐说:“去办个港澳通行证,准备到港岛开会。” “太好了,我这就去办。” “行,我们上班的时候就去。”刘小姐说。 然后,柯南就将书提回家,将书放下,再去行政大楼,去办证。 过了几天,柯南领取了通行证,然后去江城,在江城集中后,到了港岛。 柯南和其他三名弟兄被安排住在一间宿舍里,上下铺,硬板床,比较简陋,有卫生间和洗澡的地方。在港岛,听说只有有钱人才住在山上的房子里,不像内地刚好相反,越有钱的,越到闹市区的高楼房里居住;越没钱的,越到高山深坳里居住。 住下当晚,吃过晚饭,就到了会议厅进行学习,介绍大家相互认识,各个地方的同事都很热情,但是,来自荆楚的同事却表示冷漠,至少表面上表现冷漠,不像是真正想做项目的人。内心的火热,早已冷却,变成了敷衍。 这座会议室只有两层楼,看起来显得大气和潇洒,建这样的中心,恐怕要花很多钱,奇怪的是,有很多人都愿意捐赠,来建设 这样的培训中心,让青少年走正路,不至于越走越偏,最后会祸国殃民。 伙食还比较丰富,都是自己选择桌子,但是,在吃饭之前,已经在会议室里安排好了组别,分为三个桌子,每个桌子都有一到两个董事会的成员,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吃饭的时候畅所欲言。 没想到,当晚临睡觉前,冯菲菲和刘小姐召集大家到冯菲菲的宿舍开会,让大家注意的言行举止,不要给荆楚省来的人脸上抹黑,她这么一说,大家心里还真有些不满,凭什么要订立攻守同盟?难道港岛办的人也分帮派吗? 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无法一一说清楚。 大家都很累,开完会,大家各自回房。开始洗衣服,尹贤仁和多哥先用水,接着是安德烈,最后是柯南。 柯南到最后洗澡洗衣服,港岛的天气就是热,到最后洗衣服,恐怕衣服就不会干。但是,没办法,这里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楼梯口,只要有楼梯口,就有风,有风,就有可能将衣服晾干,不至于闹饥荒,啥都没有。 到了早晨,同样,冯菲菲开始吩咐柯南,要尽量早点,让各个同事表现好点,给其他省份和港岛的人看看,看我们荆楚来的人是怎样的,不能赖床,要表现积极点。 柯南只是让大家早早起床,其他的他记不住,记住了也说不出来,干脆算了。 会议继续开始进行,组织者要求各个地方的人,写出为什么参与扶贫事工,是怎样开始的,得到哪些人的支持?遇到哪些问题? 这些事,都是柯南亲力亲为,要是说出来,就像滔滔江水,永远也说不完,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荆楚来的人较多,也比较稳定,很少有人辞职,不做的少,几乎没有;做的人,差不多都是留下来的。 刘小姐和黄主任关系很铁,黄主任是基金会的元老,对机构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黄主任来了不久之后,刘小姐加入,一直做到现在,可以说,要找对象必须找志同道合的,黄主任和刘小姐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办公室出现争执的时候,虽然吵架厉害,但是,最后还是刘小姐赢,到了这种地步,很显然,还是有人不重视手中的选票。这是后话。 这样,港岛办公室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弄明白了,不弄明白,恐怕很难顺服,以及将来来了新手将会怎么办?答案简单,也就是可以上诉,不行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白天开大会,讲故事,晚上又要开小会,讨论还会不会再回来呢?实际上,还是要注意冯菲菲参加开小会的意义是什么。 冯菲菲、关小姐、黄主任、冯菲菲等等,可能会有尊重不尊重刘小姐的说法,积极改正就可以了。 第226章 山鸡风波 白天继续开会,开大会,晚上开小会,交流学习怎样应付其他省份的同事。然后,因着项目转型的事,大家讨论个没完没了。大家各执己见,不肯让步,仿佛真理就在自己手里,其他人掌握的都是谬论。殊不知,真理前进一小步,就是谬论,这里其实就是一场不够分辨对错的吵架。吵来吵去,其实没用,不相上下,都差不多。 说到同事的廉洁问题,尹贤仁沉不住气,他说:“有些人利用管理项目的机会,在村里拿东西不给钱,这事怎样处理?” 冯菲菲听了,一愣,马上故作镇定地问:“怎么回事?说谁呢?” 柯南心里觉得好笑,难道在说冯菲菲吗? 冯菲菲不好意思,要知道,多哥为了巴结冯菲菲,曾送土鸡给冯菲菲,不仅如此,还送给冯菲菲的上司一些土鸡,这多哥真厉害,两只鸡收买两颗心,从此,冯菲菲更加照顾多哥,在众人面前表扬多哥,多哥越发得意起来。 后来,多哥和金莲在一起工作了。刚好在九峰县一个村子。那个村子是省总公司的董事长的家乡村,做了几次水利项目,都没成功,做不下来,最后找到了基金会去做。基金会刚好做个冤大头,有钱没权,听话照做,当然愿意去。 结果他们去了,金莲到哪里都是不落空的人,行走到哪里,都会拿东西,小到一根竹竿,哪怕这竹竿在她老家漫山遍野都有,大到一只羊,说起来羊是代养的,也就是利用养殖项目,买了小羊,因为买得多,老板为了奖赏,就送了一只小羊给金莲,金莲家里没人,在家没有人照顾小羊,宰杀了,吃了,又没什么肉,就放在项目村里,让村民帮忙养。这些都是村民反映到宋三皮那里,然后宋三皮透露给尹贤仁的信息。宋三皮不提了,尹贤仁却把这事藏在心里,等待机会一并发出来,让大家得到猛料而震惊,起码对开会打瞌睡有疗效。 村民养羊,一群羊和一只羊,没有什么两样,就顺带着养了。羊大以后,交给金莲,金莲就将羊带回了家,宰杀了好过年,至于分不分给她婆婆羊腿,是另当别论的。 然后是其他的小东西,不胜枚举,总之是不落空的,到处都会留心,到处都要带东西回家。可惜,家里没人,大多数人都在外面,开车的开车,打工的打工,拿回家的东西,大都没派上用场,大部分都逐渐浪费掉,十分可惜。 这次在港岛被举报的事是,她找了村民,美其名曰要没土鸡,她一说,因为项目在人家手上,不好意思拒绝,再说,村民有土鸡,没有什么,卖了几十元钱,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然后,有可能想多得到一些水管就会落空,得不偿失,于是爽快地送了,金莲十分高兴,假意给钱,人家跑了,第二天,金莲嘴上练练说要去送钱,结果迟迟未动,她自嘲说:“这人有意思,卖了土鸡,怎么不来收钱?” 多哥很清楚她的想法,不好说破,就直说:“该给的,会给,不该给的,给了也不要。想给的,就不会坐在那里强调理由,会主动去给人家。光说不动,等于没用。” 金莲无语,最后扯了个理由,说车来了,然后上了车,土鸡没有宰杀,说是要吃新鲜的。要知道,从项目村到她住的村,需要上车下车折腾几次,那土鸡命再大,也经不起折腾。但是,金莲保证不会出问题,为了她的媳妇,说是怀孕了,需要好好补补。要不然,她儿子就有意见了。从项目村到她的老家所在村,差不多一千里,这事千里送土鸡,真的有意思。土鸡出深山,旅行超愉快,如果命算大,还能活下来,如果命太短,只有把命丧。罪魁是金莲。 土鸡到了江城,因为刘小姐坚持让他们到办公室,不能直接回家,不管理由多么充分,证据多么真实,都要服从命令,金莲抗不过去,本来不想去,也不得不去。原计划,千里护送土鸡回老家,结果出了岔子,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令人沮丧。本来想讨好儿子,结果害了儿子,本来想得到表扬,结果遭到儿子的埋怨。 她将两只土鸡带进了宿舍,可土鸡是活的,放在哪里呢?到处放都不合适,土鸡带有气味儿,那味道十分辣眼睛,令人不得不行动,找到罪魁祸首,消除怪味。 放在卧室,人家怎么睡觉,放在客厅,那不是找骂吗?再说,客厅是公共活动场所,也受不了这味,关键一点,没有地方是小事,关键是鸡是活的,既是活的,就要吃喝拉撒,有新陈代谢。 最后,金莲聪明,将土鸡放在大厕所。她很清楚,刘小姐和冯菲菲不会去上大厕所,她们有小厕所,只要没有人举报,放在小厕所放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离开,就万事大吉,反正她们起床比较晚,等起床后再来看大厕所,早已人去楼空,她们也没办法可想。 谁知道金莲的点子太低,哪怕是躲过这一晚上,也不可能。冯菲菲发了神经一般,偏偏进了大厕所,看到了土鸡,问:“谁的?”估计是冯菲菲已经展开了攻势,到处寻找怪味,因为刘小姐的鼻子十分敏感,发现了味道就要找到源头,冯菲菲即使再懒,也要去找。这个对她来说也很重要,环境问题,是重要问题,搞不好会中毒,也可以能会昏厥,严重的会影响到心脏,呼吸道疾病都有可能。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一定要解决才行。于是,冯菲菲非常积极寻找怪味的源头。 金莲见事情已经败露,纸还是包不住火,赶紧说:“我的,我的,我在项目村买的,是要送给冯菲菲一只,剩下的一只拿回家给我媳妇熬汤喝。” 她一说,大家都在心里发笑,原来随机应变就是这样来的。这位小学都没毕业的,口才这么好,头脑这么灵活。初中老师和高中老师都要检讨自己,为什么没有收这么优秀的学生?真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冯菲菲不怀疑,马上就相信了,连忙道谢,说:“想不到还是金莲心疼我,连我老公都提都不提,他可没少下乡,可总是忙自己的。别说正宗的土鸡了,就连土鸡的一根鸡毛都见不着,嫁给这么一个自私的家伙,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金莲说:“男人是粗心些。我住的村子,没有土鸡,在城里又买不到,想要吃真正的土鸡,还真难。看到山里的土鸡长得好,我就向农户家买了两只,算是完成我这个当婆婆的心愿。免得乡里乡亲,村里的女人不乱说,堵她们的嘴,让她们不瞎说,你知道,她们闲着也是闲着,张家的事,李家的事,本来没事,她们就弄出事来。不能不小心。希望领导们多体谅体谅。” 大家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撒谎还能撒成这样,竟然说家乡没有土鸡,骗三岁小孩吧。金莲本来就在山里住,山里的土鸡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想要多少,都有多少,毕竟是一个媳妇,要是有十个八个媳妇,每天都喝鸡汤,都喝得起。何必千里迢迢地从项目村带活土鸡回家呢,这是在江城被发现了,如果刘小姐不强调必须到江城,恐怕这土鸡的鸡毛,都不会让冯菲菲看见。 冯菲菲好吃,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她是神学院的老师,学历高,而且地位也高,金莲就是老百姓,没学历,自然要在她面前炫耀炫耀,卖弄卖弄,显得自己很老练。 事后才发现,其实,是刘小姐问到了臭味,她的鼻子特别敏感,于是到处寻找,最后找到了臭味的起源,发现了活鸡,她不知道是谁的,也没有问,就告诉了冯菲菲,冯菲菲不依不饶,偏要去那里看看。 然后她说:“金莲真好,如果同事个个都像你,那简直太好了。” 冯菲菲说这话简直太寒碜,如果个个都是金莲一样的人,那么,她就会成为一个天天吃鸡肉、喝鸡汤的领导,那简直太享受了,是一个爱喝鸡汤、搞心理咨询的心灵辅导老师和专家了。 金莲被无故截留下一只鸡,大家都吃得很嗨,高兴极了,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土鸡了,而且是免费的,由金莲请客,大家都敞开了吃。金莲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又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这样,她没有兑现带回两只伙活鸡的承诺,在儿子、儿媳面前又成为一个说话不算话的母亲,心里很是自责,但是,自责毫无用处。 这还没完,到了港岛,尹贤仁对此事重新提起,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原来还有这些内幕。 冯菲菲听尹贤仁这么一说,立马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敢情吃了一只没付钱的土鸡,可是,那土鸡早已化为乌有,如何赔偿呢?要知道,土鸡是贵的,因为洋鸡太多,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新年逢吉日,满月乞名时,桂燎熏花果,兰汤洗玉肌,怀中有可抱,何必是男儿? 这些土鸡没有对价,村民在没有得到土鸡的钱之前,肯定会理直气壮地找工作人员要水管或者其它材料,工作人员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你想再给村民买土鸡的钱,他们也不会要,但是,水管是要定的了。 在这件事上,多哥没有把好关,有一定的责任,但是,金莲和村民的交易,多哥并不清楚。 要说谁更有发言权,多哥有,可惜多哥不敢说,只能背地里向尹贤仁说,尹贤仁敢说,因尹贤仁和金莲有矛盾,刚好借这个机会,举报金莲,金莲这次没去港岛,因她上次已经去过,不想再去,就找了个理由,说身份证掉了,正在补办,没办法,这个理由太强悍了,无法拒绝,只好任凭她去。 冯菲菲听了这话,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她说:“每人都不完美,希望你们能原谅她。多哥督促她,将鸡钱给村民。” 冯菲菲不好说什么,的确,公报私仇也好,告状也好,都是一种报复,冯菲菲也是当事人,因为她也吃了鸡,不可能再将鸡吐出来,说来说去,就是她也起了贪心,要想追究,她也难辞其咎。 小会开完,大家都很放松,但是对大会,怎样应付,还没有一个定稿。因为大会上,要求每个省份的同事,都要表演节目,来表现自己做的项目,和项目中遇到的困难以及怎样解决困难的。 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个结果,一直弄到晚上十二点,考虑到明天还要开会,怕精神不好。冯菲菲安排了几个角色,准备表演一些节目。其中,柯南也扮演其中一个角色,就是官员。 分派已毕,各自回去休息,然后洗澡洗衣服,睡觉,有点类似于在打工的时候,睡的硬板床。因为疲劳,也就不会选择什么样的床了。上了床就睡觉,也没有在意床是什么材料做的了。 对疲乏者来说,床就是一个休息的地方,而且,越是疲劳,床越重要。如果让柯南睡太高级的床,反而无法入睡了。 刘小姐是港岛人,她不住在宿舍,而是住在家里,因为都是集体活动,不论你在内地地位有多高,到了港岛,就要遵守港岛的规矩,况且这个中心,就是培养人平等思想的地方,不能搞特殊,大家都一样。冯菲菲也就没有格外去要求什么。 在港岛生活和工作的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住在这里,还是需要缴纳一些费用的,虽比不上山下的住宿条件,但是,这里很安静,价位也中等,容易被办公室接受,于是成交,安排在这山上住宿、吃饭和培训。 第227章 简朴生活 第227章简朴生活 吃饭也是自己动手收拾碗盘,不用洗,有人来洗,就是要动手将空盘子空碗送到指定的地方,有比较大的筐子,可以放下不少空盘碗,还有筷子刀叉等,分门别类,井然有序,这和在外面吃饭不一样,在外面吃饭不需要自己动手来收捡的,这个倒让季柯南感到新鲜,经常出去走走,还是长了不少的见识。这个培训中心,就要懂得怎样让更多的人珍惜生活、尊重别人的劳动,从细节看到人性,从小事看出人品。 富人一般住在山顶,这个地方不算山顶,但在周围看来,还算比较高的,柯南觉得自己也是富人了。这种优越感,让季柯南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就是富可敌国,不过一看到不想看到的一幕,他就马上清醒过来。 才到港岛的时候,柯南没去海洋公园,他觉得那是孩子们喜欢去的地方,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去福音船,船上有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弟兄姐妹,为了同一个梦想,登船,到世界各地巡回卖书,所得款项用于慈善事业,另外,还传道,让更多地方的人听到福音,知道好消息,这个让季柯南颇感意外,在大船上卖书,的确让人很感兴趣。最起码可以让没上过海船的人见见世面。只是看到海上有船,没上去过,不了解,感到非常神秘,这次是近距离观察,可以好好了解。将来也好向人显摆显摆,炫耀一下自己的见多识广。 关键有一点,到海洋公园需要自费,这个恶心的作法,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既然机构邀请大家去港岛,就要有这个预算,出一半留一半是啥意思?再说,对于玩,柯南从来不喜欢,至于玩刺激的游戏,比如,坐过山车,的确让人害怕,柯南更不喜欢。即便机构全费,柯南也要考虑考虑是否会去,更何况机构要求想去的同事出钱呢。 这实际上是不想让他去,或者担心大家都去,费用过高。负责人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可她们未免考虑得太细,要知道,她们的想法怪异,每次都针对柯南,柯南不上当,干脆不答应去玩。 他们去玩,无非是照相,摆出各种ose,留取一些影像,真正了解海洋生物的,没有几个,还有,拍照会浪费很多时间。有的人为一个景点,等好半天,然后拍出来,里面全是人,哪里有风景? 人比动物还多,动物都有想法了,动物自娱自乐,吃喝玩乐,人却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是被关的呢? 还有到里面参观,都要排队,有的插队,内地来的,一般都吆五喝六地插队,而港岛本地人却规规矩矩,按序进行,这都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英国培训出来的奴才,竟然凡事都按规矩行,哪里有自由?季柯南不谈主义,只谈问题。太讲规矩了,反而有些不自由。他们做得过分,让内地人不知其可,很不习惯。怎么办?只能到了哪一座山,就唱哪一座山的歌。 不过,买东西最舍得的还是内地人,在内地节俭惯了,到了港岛,开始大肆花销,吃喝玩乐,极尽其能。 到港岛旅游的,不是一般人,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或有权又有钱的,一般都是相辅相成,这些人都很厉害,普通人,是不可能去的。还有,他们旅游简直就是大采购,因此,旅行社都喜欢内地游客,能给导游带来丰厚的回报,甚至习惯了这一做法,只要是内地的,就一定大方,与港岛的经销商一起,对内地游客进行盘剥,直到被内地游客投诉的那一天,才完全解除强制购物消费的潜规则,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情况有所好转,即使好转,也是要用钱,无非钱多钱少,不花钱,好像就没看得起钱,好像钱不存在似的。规则到处都有,看多少的问题。 柯南没钱,不愿去花钱的地方,而其他同事,有的是土豪,有点钱,比如金莲,她有钱,但这次没来,不好意思来,来了怕掉底子,尤其是那次山鸡风波,更是了得,没办法,她只有回避了,即便是这样,仍然逃不掉口诛笔伐,让他们清楚了金莲在项目村的所作所为。在这次风波中,多哥始终没有出面来澄明此事,而是由尹贤仁来阐明检举,而主持公道者却是同案犯,或者说是销赃者,或者说是享受者,总之,因着冯菲菲的好吃,让这一切都变得不好处置。当然,刘小姐有靠山,既然冯菲菲吃在头里,她还怕什么呢?有什么事,让冯菲菲担着就行。 大会议室里,大家都到齐了,分组后,分别上台表演。精彩纷呈。到了荆楚省项目小组表演,齐思娜先上场,然后在那祷告,很多人观赏。齐思娜祷告完了,信心大涨,说:“我知道了解决的办法。” 言下之意说,她在项目进行过程中,遇到了麻烦,就是说,凭借人的力量她没有办法解决,只有祷告,求神帮助。 她的祷告很快得到了回应,找到了办法。 然后她去找当地分公司负责人协商,分公司项目办公室工作人员不予理睬,而出演分公司项目办公室工作人员的,恰好是柯南。柯南凭着和分公司项目办公室工作人员打交道多年的经验,处处刁难,让齐思娜无法达到目标,也就是说,她的祷告不蒙垂听,神并不想要她这样做,她更想知道的,就是怎样让项目顺利,但是,她的心并不纯净,和冯菲菲一样,带着私心,被柯南看出,柯南出演官员,当然要给她一些苦头吃吃。 如此三番较量,齐思娜急得快哭了,冯菲菲说话了,她说:“这是表演,哭什么哭?” “我没哭啊。”齐思娜辩解道。 “明明你哭了,还狡辩!”冯菲菲嚷道。 这一下,齐思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要知道,在场的有不少人。这个就说明齐思娜没有工作经验了,不知道怎样和当地工作人员打交道了。齐思娜离开其他同事的帮助,寸步难行。有的人不管什么背景,处理不好就是最大的无能。有的人不讲人情,只看能不能做事。能做事的就配合做,不能做事的,就不被待见, 柯南看看差不多了,就说:“行,我们分公司项目办公室答应你,不过,你们只能在村里做项目,不能做除了项目之外的其他事情,一旦发现,你们的日子也就完结了。全部要被赶走,不能再到这里做项目,明白了吗?” “明白了。”齐思娜怯生生地说。 “哗——”全场爆发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掌声。 柯南考虑最多的,还是怎样打压冯菲菲和她外甥女的嚣张气焰,遇到这种场合,他不借此报复,等到什么时候?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然后轮到港岛本土的同事表演,他们演出的是在印度做项目时所遇到的问题,怎样审批项目,怎样落实项目,怎样筹款等等,他们所做的,是内地同事所不能做的。严格来说,内地同事做的,就是花钱的事,港岛同事做的事,是筹款的事。 简单地说,就是这样的划分,其实,其中有交集,有互动。但是,内地同事的任务就是寻找人的需要,计划好项目,然后将项目拿到董事局讨论,取得认可,董事局认可,就会给钱,有钱,就能做项目。没钱,想做项目都不行。 这个也让大家大开眼界。都学到了想学的东西。不过,齐思娜只顾玩手机,偷偷看看冯菲菲,只要有空,就开始聊天,不清楚有几个男朋友,都似乎将男友玩弄于股掌之间。虽然压抑,不少男生也慢慢误入歧途。齐思娜有这个功夫,值得那些害怕谈恋爱的去学习学习。多学点不会有害处,说不定将来就派上用场。 很快就到了中午,开始吃饭,这一次又是轮流和董事局的人坐席,席间,可以谈谈话,相互做一些了解。 到了晚上,听说有圣餐。 一看,主持圣餐礼的竟然是冯菲菲。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冯菲菲是女牧师,而在场的,有很多男牧师,为什么不让男牧师主持?这个是阴盛阳衰还是因为什么?不得而知。冯菲菲在内地叫得响,到了港岛也是这样。在内地一手遮天,到了港岛,一开始,还知道收敛,混熟了,就开始露出狐狸尾巴。 这还罢了,等饼子拿到手里一看,哪里是规定中的无酵饼,而是黑色的面包,葡萄酒倒有,但是,没有杯子,只是勺子。一个桶,里面装的是红葡萄酒,每人发了一把勺子。 餐厅里的勺子多得是。 大家忍耐了,看看冯菲菲主持圣餐,然后吃面包,喝葡萄酒。 柯南感到非常别扭,人们为什么沉默?这明明弄错了啊! 难道冯菲菲要逆天?在内地作威作福惯了,竟然刹不住车,到了海外,到了港岛,这还了得! 在场的那么多牧师,竟然都沉默!这是默认冯菲菲造反吗?她在内地教会是不能主持圣餐礼的,除非教会里没有男牧师,非常迫切的情况下,才允许女牧师主持。在内地有这样的严格规定,因此,在冯菲菲的前半生,没有多少机会主持圣餐礼,到了海外,却大肆报复,在众男牧师面前、在各地同事面前,开始大发淫威。 她这样做,影响了大家的积极性,甚至怀疑到港岛总部负责人的智慧和权威了。要知道,这是不该做的。 众怒难犯,这可能是冯菲菲最后的疯狂,她这样做,等于自掘坟墓,只要忠心于《圣经》教训的人,都不会服从她的安排。这是她人生中最辉煌最得意的时刻,也是开始转折的时刻,下一步,她就开始走下坡路。由顶点开始下滑,这是正常的,如果这个时候不注意,就可能前功尽弃。真的是不划算。 月亮有圆满的时刻,大家都欢喜;圆满之后,就开始亏损,亏损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甚至不易察觉,但是,等察觉了时候,已经晚了,成为了事实。 这样说来,无形中,冯菲菲树敌无数,且都潜伏,不易察觉,到了时候,她必然完蛋,且如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上帝欲叫谁灭亡,必先让她疯狂。没错,冯菲菲已经到了巅峰时刻,接着,必然是一场巨变。 很多人都沉默,知道这是一种较量,看看冯菲菲到底能走多远。 冯菲菲不是分公司项目办公室工作人员,做项目光靠她一人还不行,她还得求人,很多事情,她并没有权力。 她做完圣餐礼,大家在表面的屈服中过了一个晚上。大家都把怨气和疑惑深深埋在心底,早晚都会发芽、长大、结果。 你和分区总裁关系再好,也不能取代非分区总裁机构,非分区总裁机构的成立,离不开独特的操作手法,独到的技巧,和分区总裁不同,否则,将面临着灭顶之灾,当你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的时候,肯定会被淘汰出局的。就是不遵守游戏规则,就要被排挤。不按规矩出牌也是被排挤。 大家都在铁屋子沉睡,没有清醒的,被刘小姐迷惑了,她鼓吹她的项目多么成功,但是,只有不懂项目或者没有时间管项目的人才会相信,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但大多数人不是负责人,存在很多弊端,不能立马解决问题。 少数人是负责人,可惜,少数人不懂怎样来分辨是非,弄不清楚真理和谬论到底是什么。在这个世界,真理和谬论可能只差一步。 港岛的负责人被糊弄了,比较糊涂,他们逐渐变得只相信刘小姐,因为刘小姐也是用了这个手段,让港岛人排斥内地人,除了冯菲菲,别人都不可信。在冯菲菲的手把手的教导下,很多同事共事多年,但负责人对他的起码的信任还是没有,这个习惯需要培养很长时间。 第228章 暗潮汹涌 刘小姐信赖冯菲菲,看来,冯菲菲有过人之处,在内地,刘小姐也算是阅人无数,都看不上眼,最终选择了冯菲菲,她一直认为这是祷告的果效,是上帝赐给她的礼物,因此,她自始至终都认为冯菲菲是她命中的贵人。 有贵人相助,她自然如虎添翼,更加厉害。事实证明,在这几年明显看到了荆楚项目的果效,而在其他省份,则举步维艰。这个原因很复杂。简单说,一路绿灯比一路红灯肯定先到达终点。为什么开绿灯?因为关系。为什么关系很重要?因为能让开绿灯。开了绿灯,就没阻碍,一路通畅。开绿灯因为关系好,关系好因为有共同的想法,达成了协议,没有分歧,听话照做就行,不必多思考,有了这个关系,就能得到保护,从总部到分公司,都是相通的,得到基层分公司的负责人的批准,做事就不难了。很多事就是这样,有关系比没关系要管用。 因此,刘小姐在港岛办公室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也情有可原。其他同事,即便再生气,也不能超越刘小姐,刘小姐的功劳太大,以至于完全超过了办公室的总干事年主任的功劳。 年主任和他妻子都没有孩子,也不想要孩子,在东南亚一些山地小国家从事扶贫发展事工,有着外国社会工作的经验。但是,那是外国,到了中国,就不管用了。都要从头开始学习。因为中国的情况更复杂。不能照搬在其他国家的工作经验。有的经验完全没用。 因此,为了达到一定的果效,与其从头学习,不如借力使力,于是刘小姐就是合适的人选。加上办公室的元老级人物,办公室主任黄小姐十分信赖刘小姐,这层关系非常牢固,旁人无法拆散。因为不懂,才请师傅,师傅是刘小姐,而冯菲菲就是祖师奶奶,这一层一层的关系,让人头大,不过,人的大脑就是允许人的头大的,可以犯晕,可以犯糊涂。要不然,脑袋受不了。 年干事是董事局的成员,刘小姐不是,年小姐为年干事负责,年干事为董事局负责,一级一级的,等级十分明显。还有一点,就是年干事特别忙,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具体的项目。而刘小姐恰好利用了这个空白,积极发挥她的作用,将项目弄得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实际上在烟幕弹背后,可以满足她和冯菲菲的私欲。这个私欲的膨胀和实施,因为没有监督,而变得神秘莫测,甚至包括冯菲菲最亲近的人,也就是配偶和儿子,都不清楚,更不用说齐思娜了。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了祖师奶奶这棵大树,有关系的都可以在树下乘凉,免得受到太阳的暴晒。 大家都默认冯菲菲颁发圣餐,都默不作声,是看年干事的面子,好歹年干事是个负责人,他同意的事,一般都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年干事不是牧师,对《圣经》的了解,远没有专业牧师全面,他答应了刘小姐的请求,让内地来的冯菲菲主持圣餐,已经得罪了神,更得罪了人,这杯自酿的苦酒,必须由她自己慢慢地品尝。 大家各自散去,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学习新东西,然后照集体照,无须赘述。这些事,很多人都干过,没有什么稀奇,无非是照片洗出来,每人都发一张,然后,接到照片,都迫不及待地看,看谁?当然先看自己,看自己眼睛是否闭上,是否头歪了,身子斜了,或者是否有怪异的动作,或者穿的衣服是否合适,颜色怎么样?还有所站的位置,是否是应该调整的等等。关心的都是自己,其他人都似乎不存在,偶尔笑话了,就看看哪些人值得去笑。一个人的时候,不看别人,只看自己。其他人,分开就分开,照片再美,也无法再次团聚。有的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直到死亡,也没有来往。 大家都很兴奋,虽然不知道下一步,人们将会去哪里。今天还在,明天离开,是常有的。荆楚省的同事比较稳定,没有流失,但是,这不是好事,不流失不代表都胜任,只要不犯大错误,就由领队摆平,更重要的,是负责人偏私,自私,为了齐思娜,更有可能为了她儿子,她必须要稳定,想尽一切办法让同事不要离开机构,这样,她就有充分的理由向上面申请项目,貌似这也是优势。有了项目就有主心骨,有项目才有理由弄到好处。如果没了项目,所有的都要落空。 负责人的自私,使项目得以延续发展,可是,人的心在追求不公义,做项目做得再好,不如能得到负责人的欣赏和欢心更有实惠。因为项目做得好,名声是机构的,个人得不到奖赏;机构做得好,名声在外,有人捐款,钱就到了冯菲菲和刘小姐那里,谁会巴结,谁得恩惠,谁会舔臀,谁就得到大大的好处。有的明着给好处,有的暗着,总之,都不会不为三分利起早。 大家的心不在项目上,而在负责人身上,想为负责人所想,做为负责人所做,日夜思考的,不是神的话语,也不是项目,而是负责人。把负责人的关系弄好了,什么都不是问题,要项目给项目,要钱给钱,要啥给啥,另外,私下里还给一些别的同事都没有的小恩小惠,这些都是有的。 负责人的艺术就是看你的谎言编织的技巧有多高,会撒谎的,负责人就干得长久;不会撒谎的,负责人就干不长。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就是弯曲悖逆的,你要正直,就会遇到打击。山里的树,太直,就享受不到天年;水太清澈,就很难有大鱼出现。 给了负责人面子,负责人就会青睐,爱说直话的,就会受到负责人的批评。批评多了,自然会影响到分数,而分数,就是一个人的工资参考。柯南的工资一直很低,原因很简单,就是他说话太直,一直被负责人批,工资低就不奇怪了。 冯菲菲的心膨胀,因为心里有鬼,就要拼命掩饰,她要包庇齐思娜,占便宜,必须就要事事领先,凡事都比别人强,在气势上压倒别人,她才能稳固地位。要知道,她这些手段,都是内地官场常用的,她在学习,并且用在机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为了冯菲菲和她的一家人,或者是朋友、同学等等,她所有的关系,她都要调动起来,目的只一个,人人为我服务,不管别人难受不难受。 以自我为中心的冯菲菲,在港岛内地交流会上,表现突出,引人注目。机构快要成立三十周年,为了表示庆贺,提前做好准备,黄主任安排一次录像的活动,就是让内地的同事,说说从事扶贫工作的感受,还有对未来的打算。听起来像是在写回忆录,每个人都要回想做项目的点点滴滴,让更多的人来思考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自己存在的问题,怎样解决问题,以后怎样改善等等。 这是作秀,大多人都在讲大话空话套话,没有一句实话,内地的不良风气,已经带到了港岛。港岛办公室总部,如果经受不住考验,任由冯菲菲和她的团队的进攻和侵扰,将会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个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录像完了之后,是参观访问。 柯南不想跟荆楚省的同事,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跟,但是,尽量回避,比如多哥、金莲、尹贤仁、安德烈、齐思娜、春燕,冯菲菲更不用说了,更是如此,见了就烦,不懂装懂,瞎指挥,乱指挥,瞎说乱说,影响人的判断力。 但是,因为荆楚省的人较多,没办法回避,不得已,柯南选择了去康保书院。康保书院也是机构支持的,有关系,也经常上港岛各个电视台,她是以青少年教育为主的,特别是对青少年的不良行为矫正,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这所书院没有什么钱,港岛府拨款也有限,就需要其他慈善机构伸出援手。 对于这次参观学习,柯南和春燕跟着港岛办公室的魏会计前往。 康保书院在一座岛上,需要坐船,在港岛出行,要么是坐船、地铁、大巴,要么就是飞机、步行,街上很少看到骑自行车的,因为港岛的街道狭窄,机动车都没地方跑,也没空余的地方停,怎样让单车横行呢?乘船出行是港岛人经常做的事。 魏会计安排好她的儿子,然后带他们上了船。买船票都是魏会计买的,码头有报纸,免费领取,厚厚的一沓,只要你拿得动,尽管拿,因此,在候船大厅里,不少人都在看报纸,也有人在听音乐、欣赏海景的。 柯南也拿了一份,边看报纸,边等船。春燕在旁边,没有看报,却要跟柯南说话。柯南没心情看报纸了,因为春燕没完没了,说个不停。原来,春燕是为了她儿子去康保书院的。最近,她的儿子不太听话,总是跟她作对,春燕从来没在男人面前输过,却惟独拿自己的儿子这个男人没办法。 小伙子到了青春期了,正是叛逆的时候,人这么大个子,打起来都嫌手疼,况且打也不是办法,打是打不过的,小伙子随便一挥手,就有伤害,正当防卫,先动手的总没有理由,打不动,打不赢,就不必动粗,只有讲道理磨嘴皮子,唯独拿起话语这个武器来攻击小伙子,其他办法都不管用了,的确没办法纠正在她认为错的行为。 船来了,人们按照次序登船。过了一会儿,船拉响了汽笛,离开港口,向海洋驶去。 港岛的海还真大,船在海上行,不错,感觉不错,心情格外爽朗,天高海阔,就是一种写照。直升机在海上巡逻,原来是警方派出来巡逻的,密切观察,看海上是否有事故发生,好采取紧急援救措施。或者是私人飞机去赌城玩的。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飞机。 船行走得十分平稳,但不够快,柯南看看船舱内的人,都很惬意,有些港岛人还在使用连柯南的母亲都不用的手机,相比较而言,港岛人并不是全都追求奢侈的生活,喜欢节俭的人肯定有很多。这种手机,在内地市场上都很难发现,不晓得怎么在港岛,这个发达地区,还这么盛行。信号覆盖应该没问题。太简朴,让季柯南心里不安。觉得浪费了很多资财,实在不应该。 柯南突然想到,就连年干事,还在用在内地早就淘汰的b机,这样的机子,不能打电话,只能接收到信息。 这个可能他在做手术有关,在手术室,不能用手机,有信息可以用b机来接受,打电话可以到办公室去打。这有严格的规定。不可能在手术进行中打电话,那样的话,是不尊重别人的健康,要知道,麻药很快就会失效,手术时间越长,对病人越不利。不仅肉体受苦,连经济也要受到损失。 城市越大,人们的生活越丰富,人的喜好花样也越多,甚至在内地都被淘汰的物件和生活方式,差不多还在保留。柯南心想,国人的生活习惯都是继承来的,仍未改变。思想还停留在过去的时代,例如封建社会,物资丰富了,思想还是空白。说来说去,当下的情况不容乐观,没钱贷款消费,没钱也要买奢侈品,贷款也要开豪车,住别墅,似乎欠钱越多越光荣,并非越节俭越光荣。 通过这次访问,季柯南明确感到市民的素质需要提高,特别是文明这一块,更要提倡。例如手机就是工具,用来打电话用的,不是电脑,每天抱着手机,会耽误很多正事。要知道,手机不能取代笔记本电脑。手机可以用来娱乐,但是真正有作用的还是笔记本电脑。有了笔记本电脑,做什么事都显得很正规,不是混日子的。走到哪里都带着笔记本电脑,才显得高大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工作狂,不是仅仅刷手机的闲人。 第229章 荒岛学子 这次到港岛的活动经费,全部由年干事奉献,他们夫妻俩一心为了实践上帝的爱,刻苦自身,专为他人献爱心,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看来真的想效法耶稣。 但是,内地的冯菲菲却不这样想。在年干事还在用内地人都不用,早就淘汰的b机的时候,冯菲菲不知道换了多少部手机了。就连刘小姐都跟冯菲菲学,完全忘记了感恩。不知道怎样节省爱心人士的捐款,当然,生活必需品是需要的准备的,可是浪费就不好了。 看到船舱里的港岛人使用过时的手机,柯南不免感慨万分,港岛更是丰富多彩的地方,就连手机都不同,总比内地的某些人实在,不是追求虚荣心,不是靠先进的电子产品来赢得尊敬,与其这样,不如尊重卖电子产品的售货员,因为他们天天接触这些新东西,坐拥许多新玩意,岂不羡煞了人?问题不在这里,在人的贪心没有止境。天天坐拥天下所有的手机,又能如何,还不是不能同时使用,人不是章鱼哥,有八只手,可以同时玩智能机。 可是事实的确如此。负责人总是换手机,钱从哪里来?值得商榷。一部手机不简单,都是最新推出的。新出的手机往往很贵,到后来快被淘汰了,才便宜。 对于智能手机,能用就可以,不必天天炫耀,可是负责人不是。柯南看看带队的何会计,还挺好,没有带手机。这样一个管钱的人,竟然没带手机,令人敬佩。也就是这个机构有一些坚守公义的人,上帝才没有灭亡他们,还是给了一些机会,让其他人悔改,免得陷入绝境,不能自拔。 到了港口,又转一次船。街上的人比较少,显得比较真实。海风吹来,感到阵阵凉意。要说港岛,还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离闹市区越远,越能感觉到幸福。要说真实的港岛,比电视里所表现还是要美丽和真实些,有些人物和景物,看电影电视是记不住的;但是,有些地方,只要经历一次,就终身难忘。 在码头,看到了港岛府的优惠公告,就是领取“八达通”交通补贴的告示。柯南没有,也就不自信看,本来对这些数字,都不敏感,更何况在马上就要上船走的地方呢。 人们在候船,一声长长的汽笛响了,一艘船慢慢拢岸,先下人,再上人,都有专业的水手,在操控着人下人上,保护着人的安全。港岛人喜欢按照次序而行,有条不紊。 不是因为人多显得杂乱无章,反而,很是整齐。不知道为什么,人到了港岛,一切都规规矩矩,港岛人到了内地,逐渐显出本性,也的确有意思。难怪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说法,看来很有道理,环境很重要,能影响人的行为举止,在大环境下,一人懂礼貌,众人会跟着效法,一人不守规矩,不受处罚,其他人很快就学会不守规矩,整个环境都会变。 柯南也上了船,春燕显然有些晕船,刚下船,又要上船,眉头紧锁,不知道怎样办。但是,为了儿子,她必须要到目的地,然后学习,学成之后,可以回家用在儿子身上,有没有新的技巧来对付叛逆期的青少年。 船开始驶离码头,向不明确的方向而去,柯南不知道,又担心别人看出他是内地来的,就不便多问。何会计也没多少话,这是会计的共同特点,她可能善于做账,但是,对于一些账目,她永远弄不清楚真实的情况。因为,真实的情况,到了冯菲菲那里已经变成假的,再从负责人那里出来的,假上加假,变得更假。 要不然,谁来当这个负责人呢? 负责人光干活不拿钱,这负责人早晚干不长,也不正常。谁都知道,特殊阶层肯定比平民待遇好。做账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 刘小姐太相信冯菲菲,不惜花重金在她身上,不惜放弃纯正的信仰,良心都被冯菲菲带走了。刘小姐还不醒悟,还在做梦,认为只有冯菲菲才是她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安插一些亲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在安插的过程了,就出现了不公平,在和她的亲信交往过程,更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比如,她所信赖的,哪怕做错了事,她也遮盖包庇,说上帝会饶恕人;她不信赖的,哪怕做对了事,她也要批评一通,劈头盖脸,不由分说,久而久之,她的身边就没有忠心的人,而是一些狡诈小人,谄媚之徒。 何会计只是完成任务,可能普通话说起来也拗口,不怎么说话,只是到了目的港之后,她的话才多起来。 刚下船,就有当地的港岛府的官员和书院的校长助理在码头迎接,然后不做停留,立马上了小船,向书院驶去。 在海上,有不少的三角石碓,柯南心想,这些东西肯定是预防海啸的,减缓水流的速度吧,免得对岛上的居民造成财产和人身伤害。 直升飞机在海岛上空巡逻。不知道究竟是观光,还是来往赌城。不知道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经济利益。 小船是民间的,走在大海上,海浪起伏,还是有些危险,不过,船老大经验丰富,一看,还是女的,皮肤晒得黑,猛一看,还以为是男的,这和常年遭受海风吹太阳晒有关。 船拢了岸,他们用方言交谈,奇怪的是,柯南竟然听懂了,原来,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等要用船的时候,提前半小时打电话,因为船过来需要二十分钟。 上了岸,先走平路,然后开始爬山,柯南看到送他们上岛的船离开码头,回去了。柯南看看码头周围,连一条船都没有,看来,这个地方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关了人在岛上或者放养一些牛羊在岛上,恐怕不用担心逃跑。 春燕没有呕吐,显然,她晕船还是停留在口头阶段。每走几步就会发现在路边有一个小屋,小屋下面,是一个塑料容器,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春燕嘴快,明知道问何会计没用,她不太会说普通话,只有问陪同的两位先生,他俩已经给了柯南名片,可惜,柯南没有名片,这名片,其实就是一种社交用的手段,大多数人都没有保管名片的习惯,因此,收了很多名片,却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遇到事想起来了,就去找,结果总是翻了底朝天,也没有结果。看来,纸质的名片已经过时,需要制作电子名片,随时可以在网上查阅。 书院的校长助理显然在内地跑过,懂得普通话,比随行的官员还要厉害。港岛的官方语言一般是英文,对于普通话没有强制性规定。官员不太懂,但比何会计强,现在港岛府也要求学习普通话,但收效甚微,英文仍很流行,仍是官方语言。 助理解答了春燕的问题,说:“那是厕所。为了保护小岛的岛上自然环境,严禁随地大小便。” 这倒是很新鲜,在内地,如果在山上走路,随地大小便,非常常见,一点都不稀奇。因此,走在路上,要随时注意有没有排泄物,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上。还有一些景区,有些地方,出现尿骚味,阵阵气味袭人,令人头晕。风景很美,人却破坏,还会占为己有,坐那卖门票。人类共同的礼物被少数人占有,要想看需要付费,这个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季柯南不想深究,毕竟起不到任何作用。该是什么样,无论怎样努力,都是一样。何必瞎子点灯白费蜡呢? 走了一会儿,竟然汗流浃背,小岛就像风景区,非常好,安静,树木也茂盛,还有流水,奇怪得很。这座山,在港岛来说,非常珍贵,因为这座岛和内地的距离最近。助理介绍说,这里有内地的电话信号,如果有内地电话,在这里可以通话,但是,信号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要分地段。 见到了校长,他在榕树下等,先跟何会计握手,再和柯南、春燕握手,最后和官员握手,和他的助理就不握手了。很奇怪,这和内地又不同,内地一般是先跟首长握手,再和平民,一些不重要的角色,都不握手,这校长难道想逆天吗? 后来柯南想明白了,因为港岛高度自治,不存在港岛府过度干涉,校长办学,港岛府又不拿钱,这是民间机构自费帮助有不良行为的青少年,矫正他们的错误行为,使他们走正路。懵懂少年少女总有犯错的时候,越是青春,越容易走错路。如果什么都懂,十分老练,就不是青春期的孩子,这是一个过程。 从繁华的闹市,到宁静的小岛,的确有些不适应,喜欢打游戏彻夜不归的、喜欢吃丸然后摇头的、喜欢打架的等等一些叛逆的青少年,被安排到这座孤岛上,显然很不适应。从热闹场合突然放到寂静岭,感觉就是坐牢,失去了自由。 不知道校长用什么方法来做到的,不仅矫正青少年的错误,还培训了青少年,让青少年健康成长,不至于影响自己一生,让孩子的父母也放心呢? 带着疑问,校长一路走,一路介绍,他会说普通话,为了内地来的柯南和春燕,校长讲着生硬的普通话,让大家都感到新鲜,而男校长穿的也比较新潮,跟年轻人喜欢的颜色接近,柯南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拉近和青少年距离的最好的方法。 一般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校长懂得青少年的心理,尽量和青少年保持一致,这样才能让青少年不感到陌生和害怕。 留下了第一印象,是美好的,然后再进一步交流。 校长瘦削,动作快,行动迅速,听说已经四五十岁了,但心态年轻,充满热情。 他先带柯南、春燕去女生区。女生区首先映入柯南的眼帘,其实,与其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个大铁笼子,里面的房间狭小,床铺上下铺,小女生喜欢漂亮,放了一些照片和小饰物在小课桌上。这是天性使然。就是十恶不赦的人,也有良心,再坚强的人,内心总有柔软的区域,并非铁石心肠顽固不化不通情达理,而是非常通情达理。 港岛地方狭小,居住条件不好。平民的住房十分狭窄。到这个小岛,情况也没改变。小岛有空间,因为建在山上,从山坡上整理一块平地非常不容易,房间涉及的不大,只发挥正常的房间的功能就行。 女生不能留长发,全是短发,在课桌上,摆放着的,都是《圣经》,季柯南发现这个版本很常见,也就没多留意,他也知道,有多个版本,至于多少,不清楚,稀里糊涂倒好,又不是专业的研究圣经的人员,何必去伤脑筋,很多版本,目的就是让人看懂,解释清楚,不产生误会,这样才好,如果前后矛盾,就不好了,会让人产生厌恶感,到底怎样做才好,季柯南也不清楚,只觉得床头柜和写字台上摆设一本《圣经》是非常好的,至于为什么好,说不上来原因。 宿舍的女生不多,只有两位,在宿舍旁边的厨房里写东西。 柯南弄不清楚她们在写什么,校长介绍说:“她们俩个违反了纪律,被处罚抄写《圣经》。” 柯南点点头,心想,真是太好了,看十遍《圣经》,不如抄一遍,抄写的,比看的,印象要深刻得多。 “那抄写完了《圣经》,就不用处罚了吗?”春燕问道。 “不是,还要写检讨。” “那是不是把全本《圣经》都抄写一遍呢?” “不是,只抄一章,写多了,她们也受不了,毕竟还小。惩罚一下就行。惩罚不是目的,让他们反思下次不犯才是目的。”校长说。 春燕点点头。 柯南突然发现在厨房里有几个男人,吓了柯南一大跳。这个铁笼子关着两个女生,竟然还关着几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230章 书院狩猎 再一看,不是老男人,是小男人,还有一些类似于男孩的人,他们在那做事。做什么事呢?季柯南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地方难道是传说中的监狱吗?女生寝室怎么会有男人呢? 书院校长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很热情,停下来,和校长说话。原来,他们手里都在忙,准备拿着东西,有灰铲,地上有一堆砂石和水泥,还有一些砖块,再往上看,是一间小屋,和路上看到的大同小异,校长说:“你们辛苦了!今天做得完吗?” “做得完!”男人们回答。 “好,效率真高,做完后就回到你们的住处吧。”校长吩咐道。 “好的。” 男生们脆生生地答应了。看看那被罚抄写《圣经》的女生,看上去怯生生的,非常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人大概都犯过错误,只不过在家里,家长无法矫正他们的行为,家庭教育不行,才有社会组织来帮助,校长为书院也很操心,总在想办法为不良青少年提供帮助,使他们回归正常,在社会上能够成为一个正常的能为人们带来好处的。 在前段时间,当地村民和书院发生争议,想赶书院走路,不让他们在这岛上办学,因这些不良青少年会影响当地的青少年,从而影响当地的家长们管教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说古时候孟母三迁的故事一般,环境很重要,不过,他们都在一座孤岛上,当地村民要到孤岛必须坐船,孤岛上的不良青少年怎样影响到当地村民实在想不通,季柯南就是想不通,孤岛就是封闭的监狱,当地村民可能神经过敏了。 果然,书院坚持不搬,说要保护失足青少年,他们已经被社会抛弃,不给社会接纳,存在很大问题,需要爱,需要给他们一次机会。 但是,当地村民仍然不依不饶,要赶他们走,并且游行示威,让他们离开,非走不可,但是,书院搬动了港岛府,港岛府官员出面帮助协调,做过很多工作,村民仍不答应,游行示威静坐,非要书院搬家不可。港岛府耐心解释,书院校长也承诺,绝不扰民,绝不让他们影响当地年轻人,努力培养他们,矫正他们,让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社会人,回归社会,为特区做贡献。 这事弄了很长时间,到柯南他们去参观的时候,才解决好。书院的青少年心里也惶惶然,密切关注自己的去向,有的希望搬到闹市区,有的希望留在岛上。 最后,还是校长说:“大家都有儿女,都不可能不犯错误。既然大家都希望儿女好,可是在不良的社会风气的影响下,很多青少年走上歧路,如果我们都排斥他们,抛弃他们,那么,他们终日游荡在社会上,也对大家没好处,害了自己,还害了家人,害了社会,那么,你不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改正错误,回归正常的生活当中,那么,他们也就自暴自弃了,最后,伤害的还是大家,和这个社会。我们要讲爱,就要行出来。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我们就对这个社会不负责,没有对社会做出贡献。” 说了这番话,村民的心被打动,逐渐有人哭泣,有人离开,静坐的人一个一个,站起来,低着头走了。那些跟着校长一起来的学生,一起唱起歌来,大概都是需要爱、需要关怀、希望献出爱的意思,歌曲非常动人,因为他们的呼声发自内心,不是娇柔做作,也不是一种应景之作,而全是来自内心。 来自心里的呼唤奏效了,静坐的人散开,书院取得了成功。于是,书院得以存留下来。当地村民也逐渐想通了,听劝了,就不再继续抗议。季柯南清楚了这一点,如果讲清楚道理,人也听得进去,事情就好办,否则,就难办。横不讲理,最终闹的大家都不开心。 校长点点头,听助理一直在介绍,然后继续往上走,到了教室,这所教室,用石头砌成,有学籍,有档案柜,用品齐全,课桌虽简单,但还结实,教室里没有空调,有吊扇,这些东西,都有人奉献,书院没有花什么钱。 书院和村民对抗的整个阶段,电视台一直跟踪报道,在港岛引起很多市民的关注,纷纷捐款,支持书院继续办下去,也有唱反调的,跟着村民一起呐喊,意思是让书院搬家,让不良少年沉入大海。人要是恨起人来,就想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结果,这场争斗,不是村民和书院的问题了,而是社会上两派的争斗了,这些问题,存在社会中。有的有爱,有的没有爱,有的总是自私,有的愿意分享。有的喜欢独吞,自己独享,自己快乐,不管他人的痛苦。 这所石头砌成的教室,有十几个学生,做完了作业,纷纷拿来围绕着校长叽叽喳喳,要校长改作业,校长笑着,拿过作业本,看了看,在上面画了勾,然后将作业放进书柜,那里已经有不少的书册,大概是学生的档案和一些作业本,再就是,记录学生表现的资料,这十几个学生,由一个老师在教,忙不过来,校长有时候过来帮帮忙。因校长没有摆架子,学生都愿意接近他。 离开教室,那一群花蝴蝶一样的女生们依依不舍地离开校长,继续爬山。过了一座桥,就是教学区,那里集中的是年龄稍长一些的男生。拐角有鲤鱼池,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旁边是办公区,里面有校长室、财务室等等,一排排的房子,都是办公室,地方不大,但是,功能还比较齐全。 据说,这里曾经是内地人偷渡的第一站,他们没地方去,没有合法身份,就在这里开荒种地、养猪,因此,这里是非法移民的集中区。但是,这里条件太差,没有一块好地,全地都需要开挖,非常难,山高坡陡,土地看起来不肥沃,石头多,植物的生命力超强,在贫瘠的土地和石缝中求生长,枝叶也茂密。 内地人就是死也要死在荒岛上,不肯回内地,港岛府没有驱赶他们,将他们弄到村里,成为村民,离开了荒岛,荒岛越发荒芜,还有一些旧的猪圈,那些石头垒成的遗址还在,一些石头砌成的屋还在,只是屋顶坏了,开垦出来的田地重新长了茅草,也逐渐荒芜。 校长来到这里,带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收拾了这些旧东西,像愚公移山那样,又像蚂蚁搬家,渐渐将荒岛收拾得适合人居住了,而且,用科学的管理,比较合理地设计,建立书院,收容港岛上的不良青少年,让他们在荒岛修身养性,学点本事,好在社会上生存。 开始港岛府不同意,后来发现校长是基督徒,信心比较好,经过考察,人没有问题;加上社会上的确有些青少年问题,港岛府解决不好。对于违法但是情节不太严重,后果也不严重的,就同意交给社会组织来进行行为矫正。因此,书院取得了办学资格,一些轻微的刑事犯罪,一些年龄偏低的,都被送到这里,接受老师和专家的帮助,让他们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但是,这些事需要一些愿意牺牲的老师和爱心人士来做。 在这里做事,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们就是一些边缘人,前进一步,就是罪犯;后退一步,就是正常人,介乎两者之间,的确十分尴尬。好人的内心不清楚,坏人的内心也看不明。通过行为可以看到内心。人的思想不容易弄清楚,行为动作却一清二楚。最可怕的是内心,对外人来说,这是私人领地,属于个人的秘密。 书院所做的事,比较有意义。青少年的矫正,做起来非常难,但是,校长不怕难,凭着爱心,凭着上帝赐给他的力量来做事,克服了困难,发展到今天,的确不易,精神上的强大很重要,就是建立王国,也需要钱,需要投资,需要志气和目标,以及坚持不懈的行动力。 要想在这里生存,首先要解决的是吃水问题。柯南在做水利项目,对水的问题,也特别关注,他看到书院的大水池里装满了水,再问,原来,是从山上引过来的。校长找到了水源,外面山沟里也有水,但是,看起来,流经了不少地表,显然不干净。这里的水,是从山洞里引出来,有泉源,四季不干。内地逃跑出来的,到了荒岛,先要做的事,就是寻找干净的水源。他们成功了,但是在撤离后,这些地方都废弃了。 校长聪明,按图索骥,再加上有些遗迹,很快找到了水源,接驳到校区,成为书院的生命之源。远离都市的好处,就是安静,校长找到水源,接通,有了水,就可以活。然后再扩大规模,建校舍,建寝室。这个立体的空间,可以发挥想象,不断创新,让这里更像温暖的大家庭,只有这样,才有利于青少年的健康生长,也有利于矫正。人在这里,心情自然会好。因为都市太吵闹,压力大,心无法静下来,这里空气好,赏心悦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睦。专心矫正,通过老师矫正,通过自我反省,都朝着一个目标努力自然会好得多,比较省力。柯南想着,继续参观。 厨房旁边就是食堂,食堂有两部大电视机,高高地悬在上面。到了吃饭的时间,学生们排排坐,吃饭,看电视,次序井然。 柯南被邀请进入空调房,里面有电视制作的机器。这也是一门课程,专教学生学习电视新闻制作。书院有自己的电视台,记者和编辑,包括后期制作,都非常齐备。 经过介绍,学生们学习电视节目制作,将书院作为小社会,对发生在书院的事进行报道。 算是实习了,制作好的节目,拿到港岛电视台播出,也有不小的影响。包括村民驱赶书院的消息,他们也制作了节目,在港岛电视台滚动播出,经常更新,让市民了解到实情。 安装空调的房间其实就是电视节目制作室,学生的作品,堆码得整整齐齐,还都是录像带的东西。随便播放一集,柯南随便一看,觉得比内地电视台的新闻还真实可信。因为,书院电视台更关注人的内心真情实感,不是为了给负责人脸上贴金,为了面子,为了好看,也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们是真的在做事,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事,能看到效果的。 参观完了书院电视台,继续拾级而上,看到有些靶场,校长介绍说:“有些闹市区的青少年,没有触犯法律,也没有不良行为需要矫正,但是,根据他们好动的特性,设立了靶场,组织他们登岛,配发武器,在靶场进行野外训练,寻找假想敌人,进行演练,书院借此收取一定的费用,用于书院的建设,还用来帮助一些贫困的学生。” 大家听了,都频频点头,这是富人子弟的游戏,收费帮助了别人,通过中介的机构,来为一些贫穷人服务,体现了公平和公义。 看完靶场,看到那弹药库里的枪,非常真实。看来,训练用的子弹不是真的,应该是橡皮子弹,否则,岂不要命?这些武器,在内地是绝对要管制的,绝不容许出现在民间,但是,在书院,这种现象不存在,反而得到鼓励,训练的目的不是用来杀戮,而是用来强身健体,这样做,柯南由衷地感到他们的个性得到了张扬,不是窝囊地生活,而是有条件选择舒适,那就选择吧。这个地方相对都市来说,就是荒野,习惯了在都市生活,到了旷野,就要自谋生路。富家子弟生活在温室中,不经历风雨,无法得到锻炼和成长。这也是富翁们考虑的问题。让孩子受到挫折,对孩子更有好处。如果不这样,富不过三代就成为事实。先辈打江山,后代坐江山,打江山不易,坐江山也难。重要的是坐江山。 第231章 捐赠无声 这些靶场布置合理,看起来没有雕琢,实际上设立的有保护装置,尽量保持自然,在丛林中,看得到一些假人,还有一些工事,尽量伪装,看不出来,不是助理指明,柯南还真看不出来。 到了山的最高处,就是学生的宿舍了。 看起来像是农舍,进去一看,还真是学生的集体宿舍,里面有高低床,有蚊帐,有吊扇,柯南个人觉得,这是港岛,发达的地区,竟然还会有比内地贫困山区更差的生活条件。 即便是这样,宿舍还很拥挤,看来还需要扩大规模,只是有些捉襟见肘。孤岛之上,就是山林,不知道山的那一边是什么。另一边是没有太阳照射的地方,但是是内地的信号,非常奇怪,说明这里离内地非常近了。可能翻越一座山就能到内地。同样,内地的人过来也需要翻越这座山。山和岛成为一体,非常壮观了。山南和山北的差别可能就是阳光、风、和土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这个道理,不会错的。什么环境,就有什么人。人受环境的影响,这个是共同的特征。人都被环境打上了烙印,无法摆脱和逃避。 柯南这时候有些心痛,港岛的青少年走邪路的何其多!但是,内地的青少年也不会少。在港岛,有一心一意帮他们的民间组织,而在内地,这样的组织在哪里?港岛的青少年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 参观完毕,再也不能上了,上面就是壁立的山,没有办法翻越,校长也不想让他们冒险。校长邀请柯南、何会计他们下山。除非是有攀岩者的能力,否则只有望山兴叹了。 上山还不觉得累,但是下来就麻烦些。感到腿脚麻木,有些不听使唤了。柯南个人觉得选错了地方,可又觉得值得来看一看。 春燕累了,但是嘴不停,问来问去的,始终围绕着怎样教训叛逆的青少年。这个问题太宽,校长普通话不很标准,讲起来有些费劲儿,而要说清楚这个问题,需要很长时间,他忙,只是简单说了点,可春燕是不依不饶的人,助理接过话茬,说了半天,春燕却犯了愁,根本无法明白助理说的话。 前面就是财务室,何会计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交给校长,说:“这是一点奉献,请收下吧。” 校长没有拒绝,说:“刚好需要钱,要添一些装置,上帝听了我们的祷告,派你们来,送来了礼物。我们要把这些奉献,全部用来改善学校的硬件的添置上。” “恐怕杯水车薪,这些钱先救个急,晚点了我们再来。”何会计说,“不过,方便的话,给我写个收据吧。” “好。”校长答应着,低头写了起来。 完成了捐赠,无声无息。学生们吃完了饭,回去午休,但是,还是留了一些人在饭堂里,柯南上前一看,他们正在接受惩罚,抄写《圣经》。食堂由铁皮搭设,没有墙,四面透风,不知道冬天冷不冷。根据港岛所处的位置,应当属于海洋性气候,冬天永远没有雪,温度不会在零度以下。这个是季柯南无法想象的。他们估计很想看到雪,但只是做梦。这里不可能下雪,从来没有低于零度。 这样,没墙,也就无所谓了。倒是夏天特别炎热,因风在山那边,被高山阻隔了。海风吹来,要经过树林,食堂在树丛中,遮阴的同时,也挡住了海风。 校长拿来了收据,交给何会计,何会计道了谢,然后又道别,校长说:“不送了我还有事要去忙。这里很多事情要处理。” 何会计不说什么,港岛人就是这样,不必客套。 助理说:“我们走吧。你给船家打电话吧,我们要坐船过去。” 随行的官员立马拨通了电话,请船家开船过来。 大家准备和校长打招呼告别,可一转身,就发现校长不见了,何会计和柯南很纳闷,怎么这校长一点都没有校长的架子呢?校长的衣服看起来是卡通色,让人产生好感。想必青少年的学生也不是十分排斥他。现在做教育的非常难。教育青少年,不是容易的事。 柯南心想,内地的校长一般都是上级任命的,和上司意见一致,就可以了。很多校长,只要做到巴结好上司的工作就行,其他的事做不做都无所谓,做得好或者做得坏无所谓。这个不做过多的要求,主要目的还是让青少年得到救助,让青少年重新回归社会,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才。 大家肚子都饿了,走下山来,大家到了一大片都是岩石的地方。看起来,有的石头比较白,有的是褐色,但是,沙滩上的沙全是白的,海浪拍打着海岸,直升机巡逻,扇着螺旋桨,在海面上来来往往,仿佛随时准备救助有需要的人。石头是花岗岩,十分硕大,看起来像是巨大的船触礁沉没,只剩下了船肚子。 船来了,看上去船没有多大,可它作用却很大,在这广阔的海洋上,船不论大小,能穿过海洋就行,这里的船十分优秀,竟然能漂洋过海!驾驶船的人技术高超,驾驶船的时候,就像在玩游戏那样轻松。 大家上了船,官员很稳重,让何会计和春燕先上船,柯南第三个,然后是他们俩。 坐稳后,船家发动了船的机器,慢慢离开码头,调转船头,朝对岸驶去。 柯南突然看到一艘艘船依次排列在海港上,看起来像军舰,也有民用的船舶。在海岸上,有一艘大型的船正在改装,这首船,比在内地的船大。可是,工作的地方就是海岸,造船也有经验,大船已经初具规模。如果台风提前到达,对造船实际上没有什么影响。万一有影响,也就是战争的影响,可那是后话,柯南一边看一边思想这些问题,因为这些渔船看起来也有杀伤力。如果这些船投入战斗,也不是不可能。在盟军从诺曼底登陆的时候,丘吉尔首相就动用了大量的民用船只,赢得了登陆的成功,为解救欧洲沦陷的国家做出了贡献。 海盗如果遇上渔船,渔民可以反抗,就不至于全军覆没了。如果发生海战,这些船经过简单的改装,就可以作为武装船了。 男人好像都是喜欢战争的,柯南也不例外,他喜欢征服,只不过因为信仰改变了他,让他在这方面不太热衷了,可是,骨子里都有一种好战的东西,因此,战争片也是柯南喜欢看的,只不过时间紧张,总是不够用,就没有再过多地关注。这是季柯南的软肋,知道不好,却不能从根本上戒除,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行。可惜没有人来帮他,只能继续保持现状。 船靠拢了岸,停好,缆绳套上了岸上的铁柱,柯南跟着他们下船上岸,回头一看,那些巨大的三角锥的石块,堆码得如一座座山,连接起来,像起伏的群山,连成一条线。就像长城一样,守护着这里的安全。 巨石后面,就是一大群船停泊,原来人们常说的避风港就是指这里。有了这样的避风港,就是遇到台风,也不用担心船只的安全。巨大的海浪被台风吹起,狠狠地砸向这些巨石,但是,巨石毫不示弱,手牵手地击碎了海浪的拍打和台风的吹袭。 小镇房子不高,渔民沿街摆摊出售龙虾、黄鱼等等才打上来的各种各样的海鲜,非常稀奇,还有一些海产品,琳琅满目,非常丰富,目不暇给。柯南突然想到,这里的渔民自己打渔,自己卖鱼,在这个地方自由自在,不担心城市管理人员,也不担心被追逐,被殴打,被侮辱,而是生活惬意,十分幸福啊。 房子不高,街上行走的人,步子缓慢,悠闲自得,完全不像闹市区的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看上去面容憔悴,十分慌忙,惆怅得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工作为了赚钱,赚钱为了生活,生活为了幸福,直接达到幸福不就行了?不必要绕个大圈子,最后回到起点,付出的却是生命的,代价太昂贵了。 顺着小街道,助理带他们进入一家小餐厅。面积不大,里面摆了五六个小桌子,但是,里面的东西非常精致,所卖的东西,大都是手工做成。助理介绍说:“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书院的学生做的。他们走了邪路,但他们很有才华和技能,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制作的电视片。这里摆放的工艺品,也是出自他们的手。他们的才华在社会上,在以前没有被开发出来,现在,经过书院老师的引导,他们的才能发挥出来,为社会做出了贡献,受到社会民众的欢迎,同时,也让大家明白了道理,神对每个人都很公平,神爱每一个人,不要因为他她曾经犯了错误而抛弃他她,要用基督的爱去爱他她。” 助理的一番话,让人感动,也让季柯南陷入沉思。人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不能认识到自己的行为的错误,反而怨天尤人。错的永远不是自己,错的永远是对方。 柯南他们进了小店坐下,刚好四个人,官员说有事,就不陪了。 这个也让柯南心里感到稀奇,一般来说,内地的官员到了这个时间,都会想办法留下,当然,也会假意推辞一下,然后,半推半就就应允了,留下来,和大家说笑、喝茶。 因为这是吃饭的时间,吃饭是大事,吃好了,才能工作好。因为主要任务已经完成,剩下来,就是休息时间,吃饭、喝茶是常事。港岛人喜欢喝茶,上午茶、下午茶,都会喝,很有意思。 港岛府派来的官员可能真的有事,总之离开了柯南他们,好在他留了名片,估计也没什么用处,季柯南并不是官府的人,这些官方的联系,也只有他们自己可以去做,不在官场在职场的,完全可以放弃。 吃的也简单,就是汉堡包,在这条小街上,有汉堡包是比较先进的,大多数人还是过着传统的生活。总之,海产品相当多,可能是为到这里度假的游客准备的。看看这里的人这么悠闲,估计是久居闹市区的市民的首选旅游度假区。 事实真是如此!助理介绍说,这里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每到休息日,闹市区的市民会到这里来度假,钓鱼,散步,休息,每到休假日,这里的旅馆都爆满,要提前预订房间,否则就没有空房间。 助理还说,他认得齐思娜的姨妈和姨父,见过他们,他曾访问过内地教会,当时,是齐思娜的姨父姨妈接待的,印象深刻。 助理和东南省的一个地方合作,在内地的那个地方修建了青少年戒毒服务中心,专门收治那些毒瘾经常发作但又想戒毒没戒了的被瞧不起的人,助理十分痛心,他想,这是好事,需要加强和内地的合作,扩大合作规模,随着内地经济的发展,人们有钱了,可人对毒品的认识却没有进步,一不小心,就会染上毒瘾。有了毒瘾,就很难戒除。要想戒除,凭借个人力量十分有限,很有可能复吸。 吃完饭了,聊了很久,尤其是春燕,有问不完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包括柯南在内,都觉得春燕吃多了鸡下巴,那么爱说话,而且,话匣子一打开,话语简直像被不小心打开的潘多拉的盒子,里面跑出来不少妖魔鬼怪,无法收拾乱局和残局。这些话语十分活跃,语速快,表达清晰,可是,还是有人不懂,需要进一步解释。想要彻底弄清楚,需要参考许多资料,尽量还原真相。让头脑中的疑问通过交流得到答复,知道答案。 春燕的出发点,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因为孩子是她的未来,不学好就没办法保护他,既然生了他,就要让他成才成器,要不,就不要抚养,还不如当年不生他、不养他,倒要省事得多。这是有担当的女儿,肯负责。几乎所有的父母们都有这个想法,可怜天下父母。都是比较负责任的。如果不负责,早就没有了我们。 第232章 逃离孤岛 春燕是一心为儿子,她这次来,就是这个目的。但是,她不懂的地方太多,助理被问得哑口无言,其实,柯南以为春燕会拿笔记下助理说的每一句话,但春燕没有这样做,改了她以前的做事风格,而是不停地问,不停地说。 这种人需要好好地教训,否则,将把人陷入痛苦的境地。吃完饭,助理结账,助理送他们三人出去,之后,助理离开。 何会计、柯南和春燕到了港口,何会计说:“我们坐快船吧。” 柯南点点头,他也不清楚,慢船和快船有什么区别,既然她说了,就听吧,她是港岛人,总不至于会吃亏,应当很熟悉情况。 跟着走,不吃亏,听着春燕的抱怨,她总说快船会晕,何会计说:“比较平稳。一般人不坐,是因为快船的船票比普通票贵一倍。为省钱,市民不坐,本来出来就是度假,不用那么赶时间。坐快船的,是有急事,或者是公务。这些就是花钱买时间,要的就是快点到达目的。时间等于金钱,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听何会计一说,春燕停止了唠叨,跟着快步走,何会计买了三张票,然后坐上快船,过了十分钟,船慢慢离开港口,慢慢加速,很快,船体进入航道,加快速度,像冲锋舟一样,向港岛本土驶去,就像一头巨大的海豚,踏浪前行,速度非常快,但是很平稳,没有想象得那样颠簸,反而像飞机一样,偶尔有些颠簸,可总体上是平稳地前进。海面上有些船,眼看在前方,马上就被甩在后面,海浪被撕开一条口子,波浪逐层荡漾开去,甚至将一些小船推搡得起伏不停。 不到一个小时,船就到了,何会计带着春燕、柯南下船,然后随着人流上了岸。 春燕惊魂未定,担心晕船的,却没有晕,想装都没办法装,因为快船已经抵抗住了海浪的颠簸,非常平稳,没有问题。 旁边像是一个国际商贸大厦,楼房非常高,相互连接,很像吉隆坡的双子塔,柯南边走边看。何会计说:“要过天桥,然后在对面坐公交车。” 柯南见春燕没问题,就快步跟上,一边欣赏一边走路。 突然,路边出现一个书摊,还有人三三两两地在书摊旁边,向人发着传单,小桌子上摆着小本的《圣经》,和和合本的《圣经》不一样,总之,是比较精致的那种,对书的热爱,柯南从小都开始了。 他自然放慢脚步,再一看,春燕竟然到了书摊旁边,何会计见春燕不走,也就站在那里等,柯南心里也想看那里摆着的书籍和杂志,听说港岛的报纸不要钱,难道这些书册也不要钱?如果不要钱,那就拿了,带回家,好好看看,看这《圣经》的不同译法,与和合本的有什么差别。 柯南突然想到,如果何会计看到春燕这样磨叽,会不会告诉刘小姐,那么挨批的不是她一个人了,想到这里,柯南回去找春燕。 春燕正在看书,柯南一站在那里,就有一个穿着整齐干净大方的小姐笑着问他:“你们是一起的吧?” “是啊。” “那么,欢迎你们到港岛。”那漂亮小姐说。 柯南感到奇怪,港岛的小姐一般穿着怪异而随意,但是,她却不是这样,再瞅瞅其他人,也很正点,都不像是歪门邪道的人。柯南问:“那么,你这《圣经》可以免费领取吗?” “当然,当然,免费赠送,免费赠送。”她说着,拿起一本,递给柯南,柯南就想要一本,正中下怀,拿了《圣经》就准备离开。 “哦,先生,我们不光免费赠送《圣经》,还送杂志,这些杂志都是免费送你的。”她说着,又拿了一些杂志,要给柯南,柯南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想要这个。” 他说着,拿起《圣经》向她扬了扬。 “我知道哦,你来港岛一次也不容易吧?看样子,你们是第一次来,不容易来,就多带点东西回去,最好别带金银珠宝,带点书籍啥的,要好得多。”她劝道。 柯南想了想,的确有理,说到了他心里,带那些的只有齐思娜他们,有钱可以买,没钱就买不起,买不起就带精神财富回去,想到这里,他马上说:“好吧,我再添两本杂志,其它的太多,我真的不要。” “行,那就挑选两本吧。”她说着。 春燕看了半天,没有下决心,看到柯南回来找她,又拿了书和册子,就也动了心,说:“我可以拿吗?” “当然,当然,给你,你也要杂志吗?”她说着,迅速拿起了书和册子,给了春燕,春燕十分庄重地收下了。 二人连连道谢,转身刚准备走,她说:“回来,请!” 柯南吓一跳,以为她反悔了,要收钱,就站在那里,转过身,看着她,她说:“不好意思,刚才忘记说了,这些书和杂志是免费送给你们的,但是,我们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下,好吗?” 柯南听了这话,觉得她还真客气,连忙问:“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去做。”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们留下电话号码,方便以后我们联系,你看怎样?”她说着,眼神中透露出善意的光,看着柯南,柯南不好意思起来,她又转脸向春燕。 柯南觉得她不是坏人,凭着柯南多年的经验,是这样的,认同了这件事。春燕也不是吃亏的人,看人还是看得准的。再加上她们说普通话,听起来比较亲切。在港岛能听到普通话就感觉特别亲切了,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柯南点点头,说:“行,这个没问题。”他走到小桌前,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春燕见柯南这样做了,也留下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然后,她和她的同事,都向柯南和春燕表示欢迎,希望下次在港岛再见。柯南和春燕连连说当然愿意,其实,他们说是这样说,可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这次到港岛,是年干事自己奉献的费用,办公室并没有这个计划,也没有这个预算。没有谁会来报销。 这次来,就非常难为情,何况下次呢?除非办公室有这个预算。 他们离开书摊,快步撵上了何会计,她什么都没说,这是会计的谨慎吗?她可能见得多,也不干涉,也不鼓励,也不反对。这样做,是对人的尊重,包括个人的选择和决定,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柯南没有多留意,也没多想,可能这是港岛人的习惯,不想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到了港岛一次,总不能无功而返,能带点东西回去更好。春燕跟柯南学,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柯南喜欢读书是办公室里出了名的,可是,春燕也想附庸风雅。说实话,春燕的确会背一些名人名篇,对那个时代很有感情。因为她在五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她父亲是老师。 死了之后,学校就给她家发抚恤金,一直到她上学、到成年,在当年很困难的时候,全国人民都挨饿的时候,她家却丰衣足食,什么都没有缺少。后来,高中毕业,又安排她工作,成了一名女教师,算是顶了她父亲的职位,她也成为了一名老师,老师一般不会挨饿,至少可以保全性命,比较稳定的收入,可以保障温饱,这个比一般的老百姓还是要强得多。 老师的收入还行,旱涝保收,还有个寒暑假,无论怎么说,都还是平安度过的。因此,她对官方十分感谢,也喜欢那个时代的名人,成为彻头彻尾的当年那个时代的忠实信徒。 在办公室里,所有同事都没有她从官方那里享受的福利多,因此,所有同事,都没有她对官方的痴狂,对工作人员的向往,因此,养成了她的清高的习惯,对来自农村的同事,她一万个瞧不起,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的,昂首提胸,不把农村同事当回事,在对城市同事的态度,春燕明显地要好得多,尤其对柯南,更是佩服,至少当面表示尊重和羡慕。但是,柯南不把她当回事,反而有些讨厌她,这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柯南有点欣赏何会计,女人就应该像她那样,要尊重别人的隐私,不要问长问短的,喜欢探寻,然后又添油加醋,大肆宣扬,这就是长舌妇的表现,在西周,长舌妇是要被休掉的。而春燕显然长舌,若在西周,不知道要被休掉多少次了。 何会计没有长舌,获得男人的欣赏,不仅是柯南,想必她老公也是如此,因为,女人要是不美丽,就需要有美德,若没有美德,那起码要少言多做,拿勤劳来弥补缺陷。女人,总要有点长处的。否则,就存在问题,即便暂时没问题,也是个隐患。如果一个女人一点长处都没有,作为男人,是无法原谅的;作为女人的丈夫,更是巴不得早日离婚。男女有别,不仅指生理上有较大的差别,更重要的,是指心理上的差别。 从春燕那里,看到的是没有教几年书的乡村女教师,显得有些土气,偶尔透露出伪装的高贵,骨子里还是有些泼妇的遗毒,在遇到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是要发作的。只不过,她会区别对待,在很多事情上,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 何会计带着两位,上了公交车,因为柯南卡上还有钱,春燕也是,直接到闹市区下车,然后,何会计和办公室黄主任联系,在地铁口,见了黄主任,柯南很不明白,黄主任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令人惊讶。柯南突然想到,何会计做事很谨慎,早就和黄主任联系好了见面的地点,将春燕和柯南交给黄主任,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样做实际上是负责的态度,令人佩服。 何会计离开,回家去了,按照办公室的规定,在港岛有住处的同事,必须回家。然后,休息一晚上,到第二天一早上班时间再到办公室集中开会。毕竟何会计的家在港岛,需要照顾家人,需要陪伴。和工作比较起来,家对何会计来说更重要。如果孩子们没有照顾好,实际上是没有帮到家庭,没有给丈夫减轻负担。这个就得不偿失。耽误了孩子是严重的,无法弥补和挽回。耽误了孩子,等于已经失败。这个失败会带来连锁反应,会让人生很失败。没有注意这一点,对于女人来说,已经开始走上悲催之路了。 柯南早就跟刘小姐说了,这次去港岛,有个任务,想要配一幅眼镜,据说港岛的配镜先生,差不多都是医学博士,有了这个资质,才能配好眼镜。在内地,不是这样,只要有俩钱,就能在工商局注册一家个体户,开始卖眼镜。至于验光啥的,都不怎么科学。就连配镜师傅,内地的,大多数都是初级中学毕业,或者没毕业,就开始开店做生意,配出来的眼镜可想而知,比较贵,质量还没有保证。不仅对视力没有好处,反而会损害视力。究其原因,内地监管部门一般不管眼镜的质量。贵了,可以找物价局投诉,但是,民间的合同行为,物价局也没办法管;质量问题,可以找工商局,可是,工商局一般不管这些事,除非是影响较大的案件,实在没办法推脱了,才勉为其难,受理了,至于处理得如何,也不深究,也没人投诉。 更重要的是,投诉一般没有效果。处理问题不够快,也不够好。如果双方争执不休,只有到法院起诉。为了这点小事去法院,很不划算。法院也不一定喜欢受理。因为法院的案子也堆积如山,要超过审限的案子接踵而至。季柯南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在港岛配眼镜,只有这样才放心。因为眼睛不是别的,关系到能否看清楚的问题。非同小可。 第233章 神学院里 让柯南感动的是,这次是黄主任亲自来,帮柯南跑眼镜店。时间就是金钱,出门就是花钱的开始,只要人一动,就有钱流失。例如,出门就要坐车。车价在港岛一直居高不下。大多数人都选择坐地铁。一般不选择坐大巴或者的士。后两者的费用不菲,最划算的还是坐地铁出行。 柯南这次能到港岛真的不容易,工作了这么多年,在机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儿八经外出旅游的机会是有,就是没有这个想法。总是担心没钱,事实上还是没钱。没钱的情况下,还是要养成节约的好习惯。 他没有浪费金钱,这样想,也心安理得了。不知黄主任哪根神经搭错了,要知道,港岛的身份和内地人不同,工资待遇各方面都是内地同事的好几倍,相差甚远。 季柯南很清楚,因为经济上的优势,在地位上也无形中抬高了几个档次,因此,要说平等,那是书上写的,或者是梦中才有的。当然,理想很重要,不能失去信心和勇气,这是最宝贵的东西。越是有钱,越是要想没钱的日子怎么熬过来,越有就越要想没有的时刻,越没有的就越想得到。这是人的心理。 她情愿屈尊,陪同柯南一路去选购眼镜,证明她还是听话的,听谁的话?听刘小姐的话。 刘小姐很精明,社会经验比较丰富,从冯菲菲那里学到不少,但是黄主任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只是在吃饭方面积极,在其他方面都不咋地。这是刘小姐对她的评价。季柯南很清楚,她在机构里,她虽是元老,自从机构成立,她就来了,但是,为机构没做什么贡献,对项目更是一窍不通。为什么不熟悉项目,可能和自己的性格有关系。她总是慈眉善目微笑面对,从来不抱怨。只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很了不起。 单单就帮忙配镜来说,还是值得肯定的,她听了刘小姐的话,带领柯南一路去跑眼镜店,当然,在内地,不存在越级的问题,越是高级工作人员,越不愿意和下级来往,特别是那些隔了一级或者两级的属下说话,因为职场上级别很重要,职员之间的等级观念十分严重。 在这方面,柯南很欣赏他们的作法,如果落后地区的人这样做就好了。黄主任很清楚哪里卖的眼镜好,于是带领柯南先去了一家比较大的眼镜店。那个眼镜店楼上楼下全部卖眼镜,生意比较好,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 上了楼,看到柜台里面摆放着的眼睛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品种太多了,还有,这里的眼镜大都较贵,柯南看来看去,没有合适的。主要是价钱方面,令人咋舌,一再核实,的确是这个价钱,让季柯南吃惊不小。 黄主任问:“有没有钟意的?” 柯南说:“没有。”实际上季柯南嫌贵,目前的条件不行,不能买这么贵的眼镜。等于一个月的工资。这个如论如何也让季柯南接受不了。要知道,现在这个阶段,需要努力攒钱,为了将来做打算,本来这个工作就不稳定。如果有固定的收入,也不必担心,只要把分内的事情干好就行。遇到黄主任的问题,怎么也要想办法回避回避,免得露馅, “行,我再带你去一家,那一家规模小,在门面店铺,离这里不远,过马路就是。”黄主任说,带着柯南下了楼。 在港岛,黄主任如鱼得水,行动比较快,和人对话非常流利,柯南想不到她在拥有如此肥硕的身材下,竟然行动迅速,可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港岛,就有港岛的速度。否则,就无法适应。柯南到了港岛,就有些难以适应,同样,黄主任到了内地,也面临同样的难题。要说快,刘小姐也能快走。到了内地,速度就慢下来,想到这个和她适应当地社会环境有关。的确如此,刘小姐到了内地,如果行走,就有可能被纠正。 在这样的情况下,柯南感到无论在哪里,都有真情在,哪怕是暂时的,也存在,不要认为世间的人和事都变得冷漠无情,总有好人。世上好人比恶人多。有了这一点保障,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不必纠结于细节,要认清一个人,需要不少时间,浪费时间在读人术方面,真的是得不偿失,毕竟时间不同意。 下了楼,跟着黄主任,然后去到对面的小店。 里面有三个人,都在忙碌,看到有客人进来,连忙打招呼,男店员看起来像是老板,他问:“是谁要配眼镜?” 黄主任用港岛话跟他说,然后他问:“是要什么样子的?” 柯南连忙用普通话回答。老板很会随机应变,立马用普通话说:“好吧,这些是今年流行的款式,当然,也有经典的样式,由您来选择吧。”可能语言天赋不是女人独享的,男人也可以。 柯南明显地感到真的很受尊重了,在这里消费,如沐春风,就是花钱,也心甘情愿,听到港岛式的普通话,非常有意思,季柯南听到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就没觉得自己在港岛,她还以为在老家,亲不亲故乡人。 柯南选择了一款,黑框,四方的,戴上,让黄主任看看,提些建议。黄主任说:“不好,显得有些老气,不适合你的年龄,也不适合你的脸型。” 柯南看看镜中的自己,还真有点,就换了一款,和以前戴的旧眼镜差不多,再戴,试了试,还行,再请黄主任看,她看了,点点头说:“好的,这个蛮好。” 柯南就对男店员说:“这个不错。就要这个了。” 选好了镜框,接着就是验光,这个过程是非常干净的,季柯南暗自佩服。店员请柯南坐到验光的椅子上,然后给柯南检验眼睛的视力,观察来观察去,先是左眼,然后是右眼,然后又是左眼,又是右眼,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柯南就有些不耐烦了,店员说:“关键在验光,不给你配好,顾客会骂的。还有,希望我们的服务,让你满意。眼睛是关键的,没有好的眼睛,会影响很多事。” 柯南不好说什么,原来不是他技术差,看他名片上的头衔,也不少称呼,竟然是理工大学的教授。教授在干这个,真是不可理解。还有,港岛的学历都很高,在港岛,每天都有走路、坐车、等车船看书的人,城市大了,还是不一样。 能够接受培养博士生的教授的服务,那才是服务,柯南感到,这眼镜配得真值。关键是具有权威性。令人不得不佩服,这就是一种工匠精神,值得人们去学习。季柯南心想,对于持有工匠精神的人一定不要怠慢。说不定在某一时刻,一定会有好结果。 店员很爽快地拿出一副新的眼镜架,然后推荐了镜片,说是韩国产的。 柯南相信了,因为他相信黄主任带他到一个口碑不好的店铺,这样的店铺是坑人的。在港岛,不能排除个个店铺都诚实经营,也有不诚实的,到处都一样,看你的运气好坏了。 不过,要想在大城市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店铺,没有熟人介绍,还真不行。 熟人关系在内地有用,在港岛也有用。中国人都相信这个,即便到了美国,也相信,没有熟人介绍,就会走很多弯路。但是,如果融入了美国社会,可能就很少用到关系了,因为每个人的感受不同,不能求全责备。 然后是打磨镜片,这个和内地差不多,机器是一样的机器,可是认真负责的态度不同,再就是打磨机器的时候,要高度专心,否则镜片就报废。这个对师傅来说不是大事,对徒弟来说就成问题。 柯南遇到了师傅,当然很快搞定。弄好这些,该付款了。柯南没带多少现金,就问店员:“可不可以刷卡?” “当然可以。” “内地的银行卡也行吗?” “行,没问题。” 柯南放了心,原来如此,还能这样啊!他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交给了店员,店员拿出刷卡机,“嘀——”一声,刷了,然后让柯南输入密码,和内地的一样,签字,然后交易成功,柯南弄不清楚,是否有人民币和港币的互换,但是,事实上已经刷卡了,也没显示汇率,也无法查询余额,因他担心有这个问题。万一有了汇率的互换,就存在要交差额,这个东西,柯南还弄不清楚,算了,既然来了港岛,就算高消费一次,况且这个也经过了妻子的同意。 配好了眼镜,柯南戴上,头晕,赶紧取下,店员说:“没事,新眼镜都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柯南点点头,看看黄主任,她也不说话,意思是承认他说的。店员见柯南不说话,就拿出眼镜盒,开了收据,送了一块眼镜布,说:“这是保修单,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拿来。” 柯南对他说这句话有点纳闷,心想,我来一次容易吗?干嘛要我来找,最好没有一点问题。 当然,这是客气话,想必黄主任所介绍的店员不会差,希望眼镜一次配好,永远不出问题。在这时候,信任是最起码的要求。即便眼镜坏了,也可以让刘小姐拿回港岛找他维修。如果是小问题,就完全没问题。是大问题,再说不迟。再说,这样的事,一般都很简单,也不用麻烦他。 店员热情地开了保修单,这个和内地一样,只不过许多顾客没有保管保修单的习惯,开了就随手放,到了想用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出来。 对大多数人来说,保修单没有用处,况且上面规定的免费维修的时间,一般的产品,在起初几年,都不会出问题,出问题的时候,都是几年后了,保修期也过了,没办法要求其赔偿。 从眼镜店出来,跟着黄主任走,突然,看到了春燕,春燕也看到黄主任,连忙上前打招呼,春燕说:“我去附近转了转,差点走丢了,刚才还记得路,转了一圈,就忘了。幸好看到你们,要不然就走失了。港岛这么大,万一走失了,怎么办啊?” 黄主任笑着说:“走失了,就留在港岛吧,比内地要好一些吧。” “不行,我家还有一座小楼,怎么说,也是我的产业,在港岛,啥都没有,房子贵得要死,一间厕所就上百万,我这辈子都别想在港岛买房。” 柯南也不敢妄想,知道这个地方的确寸土寸金,非常昂贵,如果谁吹牛,房子多么大多么大,就请他来港岛看看,不是比较房子大小,而是比较房屋的位置。黄金地段,房子赛过黄金,野狗屎地段,房子再大,也是白搭,不值钱。 柯南说:“你不是跟何会计走了吗?” “没有,她回家去了,要我去,我不去,还有活动,我想,反正你们要买眼镜,在这条街上,全是卖眼镜的,应该不会走丢,就随便转转,没想到,我太自信,越走越心慌,因为街景都大同小异,我又喜欢看衣服,看了半天,看那些价格,也挺吓人。” “其实,港岛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内地生产的,是港岛投资,但是,厂家在内地,工人也是内地招聘的,你们在内地也能买到。”黄主任说。 “我比较了的,同样的衣服,内地卖得贵,港岛反而便宜。”春燕说。 “是吗?那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港岛的衣服出口,出口之前,先要检查,如果不行,就不出口,将衣服的商标破坏了,如果有人买,就便宜卖了,你看到的可能是已经没有商标的衣服吧?”黄主任问。 “不是,都有商标。”春燕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也不奇怪,因为内地的钱比港岛的钱值钱,同样的东西,如果换算一下,觉得便宜,是因为人民币升值了。“黄主任说, 她一解释完,柯南就迷糊了,因为他没听说过这个说法。春燕也是,她也不清楚。关于钱的换算,也是一头雾水。 第234章 火眼金睛 对于人民币和港岛币之间的换算,柯南不清楚,只要把钱给出去就行,管他那么多细节干什么,又不是搞金融行业的,干嘛要那么认真?再说,钱也不多,数来数去,不还是那些仨瓜俩枣的?又不是很有钱。 春燕到底没有舍得买衣服,她更想知道,在港岛哪里有便宜的衣服卖,自己不知道,就问黄主任,黄主任说:“有,在秀水街。” 柯南听了这名字,就觉得好,秀——水——街,嗯,说不定有一段美丽的传说呢,不过,柯南听黄主任讲普通话太难受,也就不想为难她,想等一下见了刘小姐的面问问她。 三人从地面,沿着台阶,走到地下,等地铁,人很多,但很有次序。没有人喧哗。电车过来,非常快,停下来,打开门,人们先下后上。 三人上了电车,这个地下的怪东西,语音提醒,关了门,开始飞起来,在地下飞速前行,就像钻地龙一样,很快,电车到了,黄主任提醒他们到了,就离开电车,快步走到电梯旁,上了电梯。 电梯将他们送上地面,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地方不是闹市区,显得有些僻静。黄主任介绍说:“这里是富人区,很多富人居住在这里。” 果然,这里的房子都不算高,甚至有的房子完全是三层小楼,还有小院子,在寸土寸金的港岛,这样的房子显然非常昂贵。 然后,他们走到街道的拐角,在那等人。 其他小组,到了另外的地方参观学习,有的对城市事工有兴趣,关注城市里的贫民,有的对福音电台感兴趣,到那里看看空中之音是谁发出的,看看幕后的真相。 在分开行动之前,先约定了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就在这里,看街上所树立的牌子,知道这条街道名字叫做“九龙潭”。 九在古代是吉利的数字,汉文化影响深远,将街道以九命名,显得尊贵。 龙又是吉祥物,到如今,谁也没看到过龙,可在人们的印象中,龙就是能带给人好运的东西,皇上就叫真龙天子,百姓盼望儿子成龙,盼女成凤,这样才能做到“龙凤呈祥”。 柯南抬头一看,这里是神学院。 在港岛,随处可以看见教堂、养老院、医院还有神学院,港岛是信仰自由的地区,信什么的都有。 他们出现了。从街角走过来一群人,看上去,比较疲惫,但是他们手里都有东西,一看,是一些单张、小册子,看来,参观别的机构,都会发一些资料。但是柯南和春燕没有,他们去书院,看到最多的还是《圣经》。 万幸的是,只要出去就有收获。在半路上还遇到免费发放《圣经》的人,且是不同的翻译版本,这个真是太好了。柯南很想知道其他版本是怎样翻译的,是不是通俗易懂,一看就明白,不用费力去查考资料。 从各个参观小组的表现来看,都还有收获,比如,有了很多书册。这些东西,可以保存,想起来了可以看看。不会过时,比食物有用,比衣服有用。食物和衣物,都是损耗的。书籍不会坏,保管好了,一般不会被虫蛀。 让柯南感到欣慰的是,他们都没有丢弃书册。在港岛,最珍贵的就是书籍,书籍能改变人的命运,是真的,能让人提升收入。知识是很重要的,技能更不用说。知识技能都高,或者不只是一种知识技能的,会大有用处,一天的收入,可能是别人一个月的收入。一个月的收入,就是别人一年的收入。 在内地讲关系,讲人情,在港岛不行。能者上,不能的就别占位置,非常现实和残酷。当然,在熟人社会好办事也是有的。这个不能持久。因为城市越大,越不会依赖熟人。熟人可能会误事,会造成损失。还不如找能干的人,提高效率,也不存在亏欠问题。 在大街小巷,都能看到读书的影子,当然,也有在手机上阅读的。现在,在内地的大街小巷,看手机的也有,但更多的是戴着耳机听音乐的,另外,看书的,几乎没有。在大城市生存,如果需要提升生存技能,获得高收入,就要多学点本事。本事大,就有高收入。如果没本事,就是遇到合适的机会,也抓不住。 书店里的实体书打折了又打折,还是堆积如山,学生的课本和课外辅导书,倒是居多,也畅销,里面读书不买书的,大多数是少年儿童。成人很少,基本上是孩子的家长,为了完成学校老师布置的任务,才到书店里来。书店的老板和老师的关系要搞好。这些存在利益输送问题。和老师关系好,老师就让学生家长去书店买辅导教材或者练习,关系不好,就没了,会安排到合适的地方购买。这些老板都非常精明,善于抓住机会。 这就是文化差异。日本人批评中国人,书店没有日本多,读书的没有日本多,将来,日本根本用不着害怕中国,中国只能加工产品,日本却能发明产品,中国赚到的,永远是产品的价值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属于外国。 我国的学生中读书厉害的,只要留学外国的,大部分都不愿意回来,在国内辛苦读书,到最后,是给人家读的。只因人家待遇好,读书不就是为了有了好的收入,好的生活吗?可是,在国内,什么都讲关系,读书人从国内得不到想得到的,只有靠有奶的了。 这是悲哀,不过,还好还有港岛,这个小地方,还保留着读书的习惯。国内没有出去的知识分子,或者准知识分子,也叫知识青年,或者伪知识青年,大概还懂得读书的重要性,所以,床头总有书柜,睡前翻翻书,才能睡着,柯南就是这样的。睡着和沉睡是不同的。一般人都是睡着,不是沉睡。能沉睡的,基本都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心里有数,不慌不忙,该工作就工作,该学习就学习,该休息就休息。无论干什么,都能干到极致。 另外,国内现在出现很多屌丝,男屌丝还有女屌丝,或者是房奴,大多数活着都很累,成为奴隶,不是主人,感觉这一生像是太监,没有一点自由。 屌丝不结婚,玩游戏上瘾;房奴天天累得像牛马驴子,累得回家就想睡觉,哪里有时间看书。书看他她还差不多。关键是没有养成读书的习惯。就是有读书的习惯,也被凡尘琐事累着,不得轻松,不得开怀。 眼看着人慢慢地到齐了,一起过马路,到神学院,旧神学院在马路这边,新的在那边。上了楼,就有人接待,原来是神学院的老师,她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介绍神学院,每人发了简介的小册子,还有一些杂志,另外,罪珍贵的,可能就是一直圆珠笔了。上面印了神学院的名字,用意大概是,看了书,用了笔,大概能想到神学院,有钱有时间,就去神学院读书,可以进步。当然,不会是免费的,到底要交多少学费,只有到了一定程度才能了解。这次从内地来的不少,如果有钱有闲或者有志趣的,当然可以报名学习,这次这里的安排是打基础,留印象,是为将来的扩招作打算。 神学院不大,可能就四层,转了一圈,就没了。神学院里有一个教堂,可能是给学生实习的对方。然后,一层楼房全是书。书多得很,一排排的,看不到头,看不到尾,房间有很多,基本上都是书,办公桌委屈地在房间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可能是阅读的地方。那老师还介绍:“大部分书还在旧学院里,这里还没有收拾好,收拾好后,全部要搬过来。旧神学院就卖掉。要不然,就没钱付给建新神学院的了。” 柯南听了,这简直是瞎折腾,在旧神学院不好吗?内地的建筑不长命,怎么港岛的建筑也不长命?还是欧洲的建筑寿命长。 这是真实的。 春燕、齐思娜等人,到处照相留影,不知道她们美在什么地方。 柯南甚至觉得,建筑物都比她们美,花花草草都比她们美,为什么把心用在留影上,而不是用眼睛去观察,用耳朵去听,用手指去碰触,用鼻子去闻,用身体去感觉呢? 说起来到了港岛,回家后可以炫耀一番,拿出照片指出这是哪,那是哪,可是不知道怎样去描写感觉。 大家一起合影后,离开神学院,学院没有留大家吃饭的意思。 然后,刘小姐说:“年干事在等我们过去吃饭,直接去餐厅吧。” 对于吃饭,大家都不拒绝,看来,这个需求都是高度一致,没有什么不同。 到了,柯南一看饭店的布局和档次,觉得不是一般的酒店,在港岛也算是比较高档的。年干事考虑得仔细,因为大家都没去过港岛,对于聚集来说,这个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大家为基金会工作了很多年,别人很习惯会问:“既然你在港岛的慈善机构,那么,你去过港岛了吗?” 要是实话实说,人家就会打心底里瞧不起,还说自己在港岛机构工作,连港岛长的啥样都不知道,还吹牛!如果去了港岛,自然就会理直气壮地说,去过,那么,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晚饭很丰盛,董事局的人基本都在这里,还有办公室工作人员,以及内地来的各地同事,大家欢聚一堂。 尹贤仁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提出来让荆楚同事表演节目,可能看到有很多菜吧,这一桌菜不简单,估计昂贵,内地人饿怕了,见了好吃的,但要有礼仪,不能立马就吃,还要忍一忍,等节目结束,才开始敞开了吃。 想来想去,尹贤仁上了舞台,柯南、多哥不肯,齐思娜更不用说了,扭得像麻花,不肯去。尹贤仁的失误之处,就在过于专制和霸道,没有和其他同事商量,就这样搞,不止一次了,属于霸王硬上弓。当老大当惯了的人就是这样。 家中排行老大的,大都有这个毛病,没办法马上就改掉,可能要带着这个习惯进入棺材。 内地人也是,都很麻木,没想到替自己做回主,又爱好面子,又含蓄,又虚伪。简直不像正常人。西方人直率,一是一,二是二,不存在弯弯肠子。就是计谋,和东方人比起来,那西方人的计谋简直就是小儿科,技术太拙劣了,西方人看不透,东方人一眼就能看透。 因此,东方有火眼金睛这个词,而西方没有。这是真的。猴子被太上老君炼丹,炼成了火眼金睛,因为猴子上当受骗了,对玉帝老儿看不上,就想要闹翻天,太上老君是忠于玉帝老儿的,要为他炼丹,不知道炼丹干什么,反正是炼了。因为玉皇大帝不存在老死的问题,估计炼丹是为了让他保持好心情。 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年事已高,也不存在房事问题,好像在天上,不存在下雨,也就用不着盖房子,既然没房子,也就不存在房事。那要丹有何用?柯南心想,如果有仙丹,炼丹人自己吃,都长生不老,现在的炼丹人应该比普通人还要多。可能炼丹的死了,留下的都是普通人。不过不是一代,是一代又一代。 看来,太上老君闲着无事,炼丹玩的,可猴子好奇,点儿背,中计了,在火炉里熬炼多时,估计在炉子里沉思默想,觉得人心险诈,结果顿悟后,从炉子里出来,并且踢翻了炼丹炉,一块火砖掉到人间,成了一座火焰山。这件事,告诉柯南,多吃亏上当,就会练就火眼金睛。不经过烟熏火燎,不吃苦中苦,怎么作人上人?当然,不称王称霸,不张扬发狂,就是好的。尽量保持低调,有了火眼金睛,自己看得分明,何必和那些肉眼凡胎的争来争去?完全没必要惹自己生气。气病了没有人来代替。何苦呢? 第235章 绝对权力 在报销这件事上,对金莲显然是格外开恩的,不会斤斤计较,刘小姐显然是区别对待的。对于春燕,她则非常严苛,这是从哪里来的道理?对人不对事,看人再看事。这个让人郁闷。 金莲甚至可以把一整张票分成两半,票根和票据一起贴在粘贴单上,这样做的好处是,免得再去辛苦地找票据。现在坐车,票很难得。一般坐麻木车,哪里有票?麻木车(三轮车)车主去买车票,人家还不卖。人力三轮车也不会去买一本车票。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没票是常态,有票才奇怪。 做这个工作,出门是常有的事,出门就会产生车马费,或者叫车船费,遇到山就要走山路,遇到水就要走水路。像柯南一般在荆楚省内工作,用不着飞机。即便有机会坐飞机,柯南也不选择,因为飞机一旦出事,将是毁灭性的,很少有人存活,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就像《卷席筒》里小苍娃唱的词那样。 没有紧要的事,就不需要那么着急去赶车。 没有紧要的事,不用坐那么快的车。 不是主要负责人,不用追求那么高的效率。 能者多劳,多劳容易过劳死。 刘小姐对金莲格外开恩,让春燕很不自在。刘小姐的脸色一变,说:“这次去港岛,弟兄们的表现很不好。特别是拿布匹,不够爷们。都不想拿,拿的很少。特别是有些弟兄,完全不考虑姊妹的感受。” 说完,她的眼光的余光看了柯南,柯南发现了这个,心里很着急,想为自己辩解,后来忍住了,觉得完全没必要。她已经认定事实,已经判定了是柯南没有拿布匹。这个不必计较。季柯南心想,都是为公家做事,何必呢?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行。 对于安德烈,她没说什么。这个批评,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傻子也清楚,问题出在谁身上。 没有上火车的有两个:齐思娜和尹贤仁。他们没有拿布匹上车,更没有拿布匹下车;中间下车的是多哥。因为多哥和齐思娜有气,根本不拿她的项目的布匹,只拿轻省的零食袋,上车没拿布匹,中途又下车,也就不存在下车拿布匹,这些布匹是用来做项目的,因为不太清楚到底开了几个项目点,需要多少布料,这次只是暂时拿一部分。 就是这样,那么,跟随布匹自始至终的,就是柯南、安德烈、会计和春燕,这四个人,陪着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布匹千里迢迢地回来,谁有功劳? 春燕不指望,她喜欢动嘴,不喜欢动腿,就是动手,也要发一通脾气才肯干,干的时候,也是专拣轻省的活儿去做,指望她吃亏拿重东西,那是假的,根本不可能。如果遇到危险,肯定脚底抹油——溜了。也极有可能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会计更不用说,她是玩笔杆子的,拨打算盘子的,现在,只需要按按计算器的按键,不用费大力气,加上她本身有病,拿不了重物,据说是腰椎间盘突出,一用力,腰就疼,且劳动一次,要累上好几天,甚至几个星期。谁敢用她?用坏了怎么办? 现在就剩下了两个弟兄,很明显,刘小姐在用有色眼镜看人,看得不真切,就横加指责起来。在机构里,如果没有冯菲菲的教诲,她可能也不会这样,不调查就乱加评论,因着她的不公平、不公义,她的形象在柯南心中大打折扣,但又不好说什么。季柯南心里暗暗叫苦,这刘小姐已经变色,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动动脑筋想想,就不会人云亦云,不会跟着冯菲菲走了。如果真的像春燕说的那样,这布匹是不可能搬上搬下回到江城的。桃李无言下自成蹊。不是弟兄做的怎么可能?难道春燕真是女汉子不成?她可能在这一辈子不行了,只有等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 她说了这些话后,看看冯菲菲,显然,这些话是她们商量好了的,没有什么,她们经常一个鼻孔出气,穿一条裤子,好得没法说,一致对外,无懈可击。 开会是例行公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惟一不同的是,安排金莲去九峰。 自从离开归州后,就到了宣统县,在宣统做了一年半的项目后,省总公司的主管发生了变动,升迁的升迁,调走的调走,剩下的,有的是新人,有的不熟悉项目,基金会面临着巨大的挑战,需要重建关系,另外,还要加大筹款力度,才能应付新一届决策班子的需求,尽量满足他们的需要。 新的总经理的家乡在九峰县白鹳村,为了满足他的需要,冯菲菲立马变脸,将项目从宣统县转移到九峰县。 首先,派了多哥和尹贤仁到九峰县救灾,也就是说,先入为主的,就是多哥,多哥的关系和冯菲菲没有办法说,看来,过年送鸡奏了效,起了作用。因此,多哥得到重用。自从在归州提出意见,一开始没让多哥参与到项目中来,让柯南占了鳌头,以后人家归州县分公司一直承认柯南而不承认多哥和沈静,每次开会,多哥就要拿这事说事,弄得冯菲菲印象非常深刻,每次做什么,都先想到他,要他去做,免得他在背后说个没完没了的。 更重要的是,他送的鸡,不能白吃,要不然,又如何教别人心灵鸡汤呢? 多哥和尹贤仁在九峰救灾,和九峰分公司建立了好的关系,这下子多哥没有意见了,应该走到哪里,都受他们欢迎才是。 九峰的救灾结束,他们又返回了宣统,然后结束宣统的项目,验收。柯南的水杯也遗忘在宣统县一个村项目干事的家里,很是遗憾,不过,他打电话给项目干事,说水杯不要了,只当是一种纪念。 宣统县分公司的经理很支持基金会的工作,经理也很够意思,先解决弟兄们的家乡村的缺水问题,这样就做了一年多,等到想要解决自己家乡村的饮水困难时,省总公司的负责人要进行调换,项目也跟着变化,没办法,宣统县分公司经理的家乡村,就没办法照顾了,很遗憾,可是,他仍然抱着希望,希望他们再回去。季柯南心想,这不可能。因为冯菲菲的目标是巴结新的总公司总经理,肯定不可能回来做没意义没效果的事。要做,就做能带来升迁机会的事,如果升迁不了,起码也可以得到经济利益,至少有钱不是坏事。 话虽这么说,可无法实现,除非换了冯菲菲,或者还有可能继续在宣统做项目,如果不换,永远做不了项目。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正是这事的写照,总之项目是堂而皇之地要落实到九峰县了。 考察就不用说了,那是走走过场,早就内定的事,为了显得公平,忽悠大家,把表面工作做足才行。 九峰的东部,就是汉人聚居区,越接近汉人区,问题越复杂,倒还不如少数民族地区单纯。越是复杂的地方,做项目越难。 项目大方向已经定下来,不容改变,只要那位九峰县白鹳村出去的到省总公司任职的不离开位置,项目肯定不会离开。现在的社会,非常现实,别抱着幻想,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只要傻瓜才会认为人都是大公无私的,这种说法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有,哄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因此,现在的家长不敢讲童话,因为童话和现实相差甚远,根本达不成一致。例如丑小鸭的故事。丑小鸭小时候再丑,长大了也会变成美丽的大天鹅。只要努力就行。这是骗人的。丑小鸭再丑,不用努力,长大了也是一只天鹅。不是努力得来的结果。因为有天鹅的基因。基础好,品种就是这样,无法改变。所以说,现实和通话有时候会闹笑话,不能总是哄孩子。 一方面教孩子要做好人、做好事、懂礼貌,另一方却做恶人、做坏事、粗鲁无礼,怎样才能让孩子效法呢?言传身教非常重要,可惜,很多人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小人。 大方向已经定了,就看落实到哪个村了。 考察就是去县里推荐的村子去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贫困,是真的缺水吗?能推荐上的村子,肯定是有前途的村,稍微帮扶一下,就能起来。而在其他地方,自然资源恶劣,人们住的地方交通不便,许多东西运不出去,外面的东西进不来,因此,想要发展一个项目,非常困难。其他村民,等靠要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自力更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稍微有点钱的人,真是太少了。 考察也是走过场,没有超出县里推荐的村,要是到别的村,恐怕还不行,不经过县里,是不允许到其他村的,即便那个村特别有需要,特别特别困难,也不能去。 离开宣统到九峰,是明目张胆地巴结领导,而始作俑者,就是冯菲菲。她根本不给宣统一次机会,直接地、彻底地、绝对地从宣统到九峰,只因九峰县白鹳村出了一个非常珍贵的人物。 宣统县的人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如今的基金会已经完全被区域总监控制,哪怕区域总监不出一分钱,也要跳出来指手画脚,不给基金会张扬主基督的名声,而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以私人身份,向人做见证,这个让柯南非常苦闷。 考察完毕,就是进入签合同的环节了。很奇怪,签合同要到乐平乡,并让白鹳村的村项目办公室干事赶到乐平乡,这是少有的,在所有签合同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现象,一般都在县分公司签合同,这次的确不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先头部队,柯南、多哥、尹贤仁和后来加入的金莲,先在村里摸了情况,然后到了乐平乡乡区域总监。县分公司的王干事先来会议室,看看会议室的布置的情况。按照刘小姐的意见,一定要拉横幅,拉横幅的目的是为了照相,拍照成功后,可以拿回港岛,作为一个交代,这是流程中的重要一环。 可惜乡区域总监的会议室条件不好,横幅竟然没地方挂。 王干事给大家沏茶,他在玻璃杯子里放入茶叶,看起来是毛尖,然后倒入开水,不倒满,将水倒出,再倒入开水,他说:“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茶更香,一般不喝头道茶,二道三道茶才是好茶,最后喝的茶就太差了,不如喝开水。” 然后寻找拉横幅的位置,找来找去,最后只能横着拉,盖了三个窗户,才勉强将横幅拉满,就是为了照相,没有别的。 大家都逐渐到了,然后会议开始,由县分公司经理主持。从省里、县里到乡里、村里代表都发言,然后是捐赠方刘小姐代表基金会发言。刘小姐的话很少,说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冯菲菲宣读合同书。 合同书中多次提到冯菲菲的名字,当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冯菲菲特意提高了声调,生怕别人没听到或者不注意。 合同念完,开始签字,跟在归州一样,和区域总监签合同,再和村里签合同,其实没必要,完全可以把村里的合同一并签了,免得那么麻烦。柯南突然感到,这是看不起村里,想要让村里孤立起来,要以势压人,村里人稍微聪明点,就能明白这个意思。 要知道,和村里签的合同才最重要,至于和市里、县里签合同,完全没必要,因为根据归州的经验,援助款(项目款)直接给村里,村里人直接受益,用不着中间的环节,要是和县里、市里签合同,没准会给他们留下了希望,还以为县分公司或者乡办事处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呢,实际上这两级区域总监,甚至包括省区域总监,都没办法插手。 第236章 两处开花 项目款直接到村里,是省总公司一些负责人所喜欢的。基金会的钱来之不易,不想浪费,基金会能够存在多年,也跟严谨的财务制度有关,给村民的,绝对不给其他工作人员的,要知道,内地的工作人员太多,庙多,高僧多,磕头烧香就得多,多了,供奉不过来,神多了,烧香都忙不过来,稍有疏忽,就得罪了他们,做多了好事,突然没做了,别人就不高兴。经常做坏事,偶尔做一下好事,就格外引起别人重视。 冯菲菲好不容易念完了协议,大多数人都不关心协议的内容,更关心有多少钱捐赠,这个更能激起人们的兴趣。但是,冯菲菲不讲这个,她借这个机会可以宣传自己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有点像是在签劳动合同。那么,这个一线的工作,就应当交给她来做才对。 柯南他们到了现场,最重要的工作,不是念合同,也不是签字,而是照相。 柯南从小就不爱照相,他的相貌很一般,在这样的时代,照相是不可避免的,每次照相,不知道该弄什么表情,皮笑肉不笑,非常难受,不知道值得高兴的事是啥,看到冯菲菲,就没有笑的冲动。 所以,只要柯南和冯菲菲在一起照相,就必然会有麻烦事,也就是说,冯菲菲在现场,就一定有麻烦事,她给人压力,原因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人知道她有权威,她的控制欲望十分强烈,一般的人,都不敢和她打交道,在一起,感到窒息。空气凝固,无法流动,感到憋闷。 一开始还好,给人很快乐的样子,原来是假象,当时不知道,后来,就不行了,原形毕露。刘小姐能忍受,因她想在荆楚省做项目。她觉得离开了冯菲菲寸步难行,因此,这些年她一直依赖冯菲菲,也没有什么成功的经验,也没有什么失败的经验。在内地做事,她逐渐适应。但是,需要对港岛的其他同事解释清楚。如果解释不清楚,也无法开展项目。 冯菲菲和分公司走得近,多少都沾染了一些坏习气,没有把握好,自己学会了,就用在机构内部,对所有同事,都采用分公司那一套管理模式,目的是让每个人都服服帖帖地服从她,不敢说半个不字。 她在分公司官员那里,也是这样,分公司实行一支笔政策,所有人都围绕一个人转。比如科室,都围绕科长转;有主要的负责人员,负责人负全责,签字都是一个人,这样出问题无法赖账。总是给那些能干的出难题,如果能干的想干,也就没问题。不想干,就麻烦。 实行主要负责人负责制,不能乱套,不能坏了规矩。到了机构办公室,她还这样,因此,她和刘小姐争吵过不止一次,后来因着都是信基督的窍,都饶恕对方,不再追究,彼此算是饶恕了对方。无论是真饶恕,还是假的,总之相安无事,相互利用,暂且风萍浪迹,实则暗潮汹涌。就像山雨欲来风满楼。没下雨,风先来,风就是标志。 后来再犯,再饶恕,亏的是员工,赚的是负责人,她们为了钱或者是账,争得不可开交,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人的私心,专顾自己,不顾别人。员工在她们心目中,就是工具,给点钱,打发了就行。个个员工都老实,不敢造反的。 事实上也是这样,每一个敢抗议的,大部分都是谄媚奉承的。 签字仪式上,白鹳村的干事来了,姓蒋,蒋门神的蒋,看上去还真的像蒋门神,比较胖,身材魁梧,当过兵的。 另一个村的干事没来,是狮子包村的,姓邵。 邵干事没来,让村里的副主任来,副主任只负责签字,不管别的。邵干事的老爹被人骑摩托车撞了,正在医院抢救,他要去帮忙,肇事者,正是狮子包村的村民,本来是搬迁户,也没钱,人出了事,没钱可不行,邵干事只有在医院守候,好在他有些底码,钱比较充沛,在医药费的问题上,他不存在问题。没有钱,寸步难行,有钱就任性,甚至可以买命买健康。这个有些邪乎,实际情况如此。 还有,邵干事的儿女都身居要职,咋说也有门路搞钱。如果受伤,他们就只有这一个爷爷,没有不伸手救助的理由。 他不来,是要尽孝,大家没什么好议论的,也不是故意不来,说得过去,合情合理。自古忠孝难两全。 签字完毕,大家鼓掌,尹贤仁拍照,忙个不停。他更重视的是在冯菲菲和面前表现勤快,在同事面前表现权威,他的性格十分复杂,这个和他复杂的经历有关,和复杂的身世有关。 多哥在会场上,表现积极,比如冯菲菲要啥,他马上给啥,比如,冯菲菲要盖章,需要印泥,他就立马去找,不用多交代,他就主动去做。要啥给啥,只要多哥有的,绝不怠慢。 这是很有好处的,在暗地里,冯菲菲可以给他一些小恩小惠的,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有数,清楚一个道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差别。 然后照相,照相是个技术活,但是洗出来每人发一张后,每个人都想先睹为快,先看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看自己是否照好了,是否闭眼睛,或者是否没照上,没有人先看负责人帅不帅的,也没有人看别人长得美不美的。 看完了自己,再看没有照好的,那些特别搞笑的,找一找差别,心里头就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在集体合影的时候,柯南就不喜欢那样做了。 签完字,开始吃饭。为了让广大员工满意,狠刹公款吃喝风,分公司有规定,不能到外面去吃饭,吃工作餐,都到分公司食堂来吃。分公司食堂吃的伙食还不错,要知道,食堂也承包给了私人,私人想千方设百计也要赚钱,不可能到了一个高科技单位,反而会饿死。 内部食堂里的设备都很先进,不比外面差,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关键是外面吃的还不放心,还有些担心,生怕被人抓住,比如拍照啥的,一曝光,虽不会影响位置,可是,总有些影响吧?因为分公司做的事是慈善事业,总不能让别人产生合理的怀疑吧? 特别是副手,合作好了是朋友,合作不好是敌人,早晚盯着这个位置,巴不得出事了,他好替补。因此,一把手的地位就好比孤家寡人,总有人惦记,就不好了。一把手希望平安,可难得平安。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都渴望平安,可平安是奢侈品,就像稀世钻石,没有几个人能拥有。 吃饭也有讲究,柯南不喜欢和机构负责人坐一个桌子,今天安排还行,乡分公司很懂的规矩,把人分成等级,负责人喜欢,下属也欢迎。柯南跟司机和其他副手坐一个桌子。 另一个桌子,摆放在雅座,里面坐着的,都是各个部门的一把手,算是各个部门的代表,例如总监、监督、理事还有经理、科长等等,季柯南记不住有多少职位多少称谓。 柯南对现在的部门也犯晕,太多了,搞不清,要是办个事,得跑断腿才行,一件小事,就得忙上好半天,关键是机关太多,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有钱就好办,钱在前头,啥都好办,钱没钱,就剩了命,就不好办。 现在的人都很现实,拼命的人少了,要钱的人多了。也有不要命的,但不是社会主流。 找分公司办事的,大部分是没钱的,没钱才找分公司,帮助解决困难,有钱也就无所谓找不找了。 和司机在一起吃饭,还算比较舒心,可以吃点东西。雅座间传来唱歌的声音,是柯南熟悉的基督教的歌曲,一看,原来是当地教会的舒牧师,他是当地教会的负责人,也是司机,他给省分公司的负责人开车。喝酒吃饭高兴了,就开始唱起来。这样的牧师也算是信心很好吧?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每个人都会评价别人,对自己倒是网开一面,不斤斤计较。让自己活得宽松,让别人活得沉重,或者不沉重,都是一样的。 谁都不知道,人不知道,鬼不知道,只有神知道。 酒足饭饱,柯南他们几个没喝酒,因为负责人都在,喝了酒,柯南的脸就会变红,这是真的,没有不红的。脸红了,就露馅了,想说没喝酒都不能让人相信。在场就喝,负责人不在,那不更要喝吗?简直太可怕。一喝酒,就容易说错话,表态表错,会有很多问题出现。酒会误事,会让人后悔。很多故事就和酒有关。 他们签完字,拿了合同,然后钻进汽车,在车内和柯南她们交代了几句废话,舒牧师开车,一边走,一边挥手,向柯南他们说再见,还唱歌,估计是酒精在起作用。这样的状态还能开车?真是奇怪,不过,他无所谓,因为车上坐着的都是负责人,想必被抓住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的,随便一个电话,说不定就放行了,人的关系很重要,有了好的人际关系,干什么都容易,否则,不容易。 负责人们一走,柯南他们就放松了。接下来,就像往常一样,先到县城安顿,再到村里安顿。 现在有两个项目村,在项目的开始阶段,需要所有同事在一起工作,等项目开始正式启动,再分开工作。工作手法没有变,人数也没增加,可是项目村减少了。 以前,在归州县和宣统县,项目村都挺多的,一个人要负责两个村,现在不是这样了,不是一个人负责一个村,而是两个人负责一个村,这就是不好的前兆,不过,万事都是这样,有圆满的时候,就有亏缺的时候。万事都有时候,不必求全责备。 大家和狮子包村的代表告别,然后寻找交通工具,县分公司的车坐不下,他们只有一部车。村里来人都是坐班车,也就是中巴车,柯南他们也就无所谓,不能搞特殊,也没权,也没钱,就是普通的前线工作人员,他们没有资格搞特殊,于是和白鹳村的蒋干事一起上了车,向九峰县城方向而去。 车在山中飞奔,左转右转,好在大家都不晕车,没有人出现不适症状。但是,尹贤仁还是有些恐高症,看到车仿佛在云中飞行,他的手紧紧抓住座位上的扶手,很容易想象,他的手心里一定有汗水。开车的人倒是无所谓。总是很轻松地驾驶。经常跑这条路,哪里有弯道,哪里是上坡,哪里是下坡,闭着眼睛就知道。从耳朵的感觉就能明白。山路十八弯,是没错的。路有弯,有上下,这才有曲线美。如果总是平铺直叙,也没什么意思。山区之所以吸引人来看,就是这样的变化在起作用。 车忽高忽低地往前跑,然后是一直下坡,一直往下,往下,最后到达谷底,谷底有河,河水澎湃,水量充沛,水声潺潺,看起来非常有诗意。有江河,有充分的水,这样才可能养活县城里的好多万的人口。 一般来说,河流附近就有城市,人离不开水,有水才有生命。河流越大,城市越大,人口越多,因为水能养活这些人。人离不开水,就在河边落脚。有江河的地方,就有人居住。江河满足灌溉,也能带来交通运输,例如船只,对做生意贸易往来有好处。季柯南的老家就有山有江有河。水力资源相对丰富。 柯南感觉到声音不够清晰,原来,这和归州一样,从高山到低谷,海拔不同,空气的压力不同,突然的变化,让耳朵有了反应。柯南使用杀手锏,捏住鼻子,鼓起腮帮子,耳朵顿时听得清楚了外面的声音,再也不是嗡嗡嗡的声音。这个方法真好,是不是可以申请专利呢?不过,有些困难,这是从归州县分公司老谭那里学来的。 第237章 离开宣统 到了县城,大家下车,然后找一家旅馆住下,柯南、多哥和尹贤仁住一间,金莲住一间,谁叫她是女的,要是男的,就可以住两间,这样,就不会争抢卫生间了。 多哥和尹贤仁上次到九峰救灾住在这家酒店,是个私人开的,上下三层,房间里有麻将桌,看来平时没客的时候,是麻将馆,打麻将累了,可以躺下休息。这样的设计真是巧妙,人真聪明,在休闲娱乐方面更是动脑筋,享受人生乐趣,当然很多人都会喜欢这个乐趣。 多哥说:“这家老板和我是同年。” “什么是同年?” “同年就是同一年生的。”尹贤仁抢白了一句。 “哦,原来多哥还有同年在这里,不错,不错。” “哪里是不错,那简直太棒了。”尹贤仁说,“老板是女的。你想想,多哥是什么人?这话有没有点意思?是不是在玩暧昧?” 柯南明白过来,嘴角撇了撇,没在说话,他非常清楚,多哥是看人的,有的人开玩笑他能接受,一笑了之,有的人不行,他会认真,会寻机反击的。还是不说话为好。他再往窗户外面一看,见对面是个加油站,停了几辆长途大货车,在排队加油。最近柴油又涨价了,即便涨价,也不好买。 油价上涨,还断货,供不应求,不知道什么原因。 有的老司机排队排了一天一夜,不可能总在车上睡吧,就到了这家旅馆。旅馆所在的位置比较好,方便,是小县城的北大门,没有三岔路的野蛮,因那里有一条公路,可以绕过小城,直接从山上走了,大车走起来,肆无忌惮,扬起灰尘,好在不是沙漠地或者黄土高原,车轮滚过,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的,这里是南方山区,远处青山隐隐,近处绿水悠悠。 不是久晴无雨的天气,地面总是湿漉漉的,路上的灰尘不会被车轮卷起来。没有洒水车经过,地面总是湿漉漉的,原因简单,就是大货车都自带喷洒装置,给刹车片降温,免得刹车片温度过高失去功能。这个装置只有在山区跑的大货司机使用。因为只有山区有长时间下坡,走这样的坡路,就需要长时间使用刹车片。 这里是大北门的小门,比较清幽,住在这里,虽有城内车辆的喧嚣,可比较文明,想跑快,也不可能,除非有深夜飙车族,故意骑着赛车在小城内招摇过市之外,平时都很安静。这些飙车一族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故意炫耀,也可能是不甘寂寞。或者寻求刺激,肯定自己的存在,不管什么原因,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甘于平凡,在寻求突破。 多哥在人前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不知道是不是和老板娘打情骂俏。在归州旅馆住宿的时候,刚好是情人节,这个洋节,柯南跟他妻子曾经度过这个节日,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他给她妻子买了化妆品,让她妻子给自己的脸装修装修,他妻子当然愿意,没有表示感谢,不过,当晚,她格外卖力,还故意装出来很嗨的样子。柯南也将计就计,装作非常过瘾的样子,算是过了一个情人节。后来想想,有些可笑。这个节日不该叫这个名字,应该叫第三人节。和自己的老婆应当过老婆节,天天过节都行。 后来,柯南就不再过情人节,因为,情人节是给“二奶”过的,柯南的妻子不是“二奶”,柯南也包不起“二奶”,因此,情人节就不是柯南的节日,不能把自己的老婆当成情人。 在归州宾馆,恰遇“情人节”,多哥收到了长途电话,是女的,打了足足半小时,听多哥压抑的声音,显然有性压抑,得不到释放,不是有尹贤仁和柯南在同一个房间,他恨不得让那女人立马飞过来,要不然,他就飞过去,免得两人光听对方的声音过瘾,而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所谓根,就是多哥的根,那个已经完成使命的家伙,经常吊在裆里,吊儿郎当的;所谓本,就是源头,是有水的地方,水多的地方,就有草,是湿润的地方,常有水流出,就是那本,经常渴望被抚慰。多哥和那个魏村的离婚女人仍在保持联系,二人的感情也像牛市一样,曲线向上,一直没有一个熊样。 多哥的成功,就在于此,在男人面前,很像爷们,在女人面前,就像下到开水锅里的面条,开始很硬,碰到热水,就软了,趴在地上,想起来,比登天还难。 这位多哥是情种,到哪里都想留下一些遗迹和诗篇,到了新的地方,更是如此,这不是认了同年了吗? 住在一起,心不在一起,多哥显然和尹贤仁穿一条裤子,好得不得了,就像两个哑巴亲嘴,好得没法说。倒不是戴着斗笠亲嘴差一帽子。这个属于个人隐私,不能公开,否则会破坏家庭,影响夫妻和睦,那就麻烦了。哪个男人没有风流韵事呢?就是没有行动,心里早就翻腾开了。没有行动的,不代表没有心动。有的人的性格属于闷骚型,有的属于外向型的。有的能忍,能憋,有的相反,肚子里藏不住三句话,有了就要说出来。否则会变得优柔寡断,很不舒服。 住在这里,计划将来的事,于是第二天就到了白鹳村,开始了在那里的工作。 这是才到九峰县的时候,发生的一幕。 柯南在办公室里接受了刘小姐的批评,说他不主动拿东西,柯南感到冤枉,又不要辩解,算了,有理说不清,这些人心里没有正义感,长了眼睛是看别人的,不是看自己的,长了嘴巴是说别人的,不是说自己的。再说,又不是老弱病残,为什么要帮忙拿东西?巴结负责人,为什么要巴结?这些人有手有脚,干嘛要别人帮?摆架子给谁看?人真的不平等吗?这些让季柯南感到生气。不过,刘小姐是负责发工资的,不能得罪。否则,会影响到很多利益的。 想起以往的岁月,他惟独用沉默来表示抗争。鲁迅先生说,沉默啊,沉默,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这话很有道理,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一定要在沉默中灭亡才行,反正大家一起死。如果被剥削者都死光了,就有新的剥削者沦为被剥削者,如果被压迫者死光了,就有新的压迫者沦为被压迫者,总有一些人被踩。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那人也离死不远了。 如果穷人的日子过不下了,富人的日子过得也绝不自在和安全。人的自私决定了,人既要相互依赖,又要相互倾轧和杀害或者伤害,人和人之间,永远不可能达到和谐,只有斗争,要么生存,要么死亡,只要有一点点小利益,就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开完了总结会,再开工作会。手工艺的项目还在继续,并且加大了力度,因从港岛带回了这么多好布匹,咋说也要把这些材料好好地利用利用,另外,省掉了买好布的钱,可以用来买拉链啥的配件,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的。 这个手工艺项目的负责人就是齐思娜,她要钱的话,经过刘小姐批,一般来说,是毫无障碍的,根本不用担心不批。一贯批准,突然不批,就让她不容易接受,风声传到冯菲菲的耳中,那么,刘小姐就要做出解释,这个解释,就是刘小姐的认错书、检讨信,这样的戏剧一直在上演,不断在更新内容,可整个程序不变,刘小姐即便想抗争,也无济于事。 将布匹弄下乡就简单了,她在江城租车,是简单的事,因为用钱简单,这是真的,别人用钱,要问三问四的,还担心得要死,生怕别人贪污挪用。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只要是齐思娜,一般不问,是区别对待的,越是这样,大家心里越是不舒服,这样区别对待做得太明显了,其实是对公平和透明的亵渎。做好事不容易,那么,暗中使坏就不是难事了。 包车下乡,齐思娜当然可以省掉一些路费,可是,在下次报销的时候,就有可能继续报销路费,因刘小姐对她格外宽松,她就肆无忌惮。 柯南管不了那么多,对松岗的项目,他没有表决权,虽然多哥有时候喜欢旁听,并指出一些意见。柯南和尹贤仁就聪明得多,知道也不说,免得别人抓辫子,或者有意见,当时没有爆发,时间久了,酝酿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爆发。 不表态,就不会得罪人。不得罪人多好,不会说你影响同事关系,在评分的时候,就会打折扣,一旦打了折扣,就没办法再翻身。 柯南在归州虎坡村项目上栽了跟头,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跤,到了这时候,他能做的,就是不表态,不按原则,不参与讨论,直到最后刘小姐强制大家都要参加项目会,不是自己的项目也要参加讨论。 柯南没办法,但只是听,不表态,他一旦表态,就容易坚持原则,这是根本性的问题,为了管住自己的嘴巴,柯南不说话。通过自己的例子和别人身上的例子,已经再三再四地表明,家族的力量很大,公义已经不在机构,人心已经没有天平,说了就等于害自己。 像虎坡村的项目,本来柯南很坚持原则,却惹怒了村支书,不配合,并且告状。本来和县分公司的关系挺好的,因为冯菲菲的欺骗,让县分公司上了当,在新局长上台后,得知了机构在归州做的事,加上新局长来自教育界,根本没有农村工作经验,结果,他不久就被处分,虽没有被开除,但是柯南的分减少了,从此再也没有机会翻身。 要想翻身,除非其他人都犯错误,都扣分,否则别想赶上别人,比如说,齐思娜从来没有被扣过分,也就是说,她从来没有被扣过钱,除了她以外,谁都有过被扣分扣钱的经历。 当然,冯菲菲也不会被扣分,哪怕她已经腐烂到了心脏,都不会被扣分,没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给人的压力不是一天就能解除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道理还是说得过去。 基于这样的教训,他干脆不说话,就像徐庶,不为曹操献计,偶尔献上一计,还差点要了曹操的命,柯南的负责人不是曹操,也不会白白养活一个废人。 开会缺少了讨论和辩论,故,开会的时间大大减少,不少问题一带而过,大部分都很清楚,开会其实是作秀,不会发挥集体民主讨论的方式,而是采取比较独裁的方式,开会只是走形式,走过场。 大家开完会,各自散去。 柯南、尹贤仁、多哥和金莲去九峰。 九峰县是个苗族自治县,那里生活的大部分是苗族人,也有少数民族的人,比如汉族人。是大杂居、小聚居的居住模式。当然,其实分不清楚了谁是谁。这样才好,免得引起争议。 之所以选择在离开宣统到九峰,是因为当地出了一个人物几经转折,调到了省里的主管部门,冯菲菲为了奉承上面,就让刘小姐转移项目点,从宣统到九峰。 离开宣统的时候,县分公司总经理很舍不得,他是难得的好人,先让弟兄所在的村民受益,等弟兄们的难题都解决了之后,再来解决他所在的村子的饮水困难,可惜的是,等弟兄们的难题解决了之后,却要撤项,离开宣统,到九峰县。总经理很有文采,手下的一帮人,也会舞文弄墨。文化底蕴深厚,出口成章,目前在写书,很快就要出版,或者已经在做最后的修改,完了之后再印刷装订。这个方向是对的。 柯南他们也舍不得,但是,当兵的永远都是当兵的,没有办法左右负责人的意志,负责人想达到的目的,当兵的无法阻挡,只能遵照执行,按时完成任务,才是下属的本分。 第238章 野村白鹳 柯南十分佩服冯菲菲的绝情,离开宣统,不带走一片云彩,相当潇洒,不拖泥带水。另外,在九峰,开始了崭新的一天。柯南的这种佩服其实是无尽的嘲讽和轻蔑。冯菲菲就是那种交易,交易完毕,交钱,之后再无瓜葛,不产生一点感情,不想多废话一句。 离开宣统县,请车还是尹贤仁、多哥出面,遇到这种场合,柯南尽量回避,他不想受无缘无故的责备,也不想操心,让操心的人操心,出力的出力,社会才和谐,人们才满意。喜欢操心的,如果不让他操心,还不如杀了他。活着比死了难受。这种寻求认同感的人非常敏感,要格外小心。 搬家之前先找房,找好了房,东西才能来,否则,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宾馆,显然不合适。 找房子也是他俩操心的,柯南跟着说是就是了。不要说不是,说了不是也没用,还是是,这是尹贤仁家长的作风,加上多哥非常会当小鬼,跟着起哄,摇旗呐喊,柯南没办法左右乾坤,只能逆来顺受,都是打工的,身份相同,不同的是性格,温柔的被粗鲁的奴役或者欺负是正常的,因为温柔的不会反抗,或者不屑于反抗。粗鲁的相信霸道可以主宰一切,就肆无忌惮了。 县分公司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女的,她是副局长,姓李。李局长很有意思,很会说笑话,当然有些笑话带点颜色,柯南他们是宗教界人士,不好参与,只是听听而已。 和当地公司打交道,要说能打的,没有几个人,柯南算是一个,尹贤仁和多哥本身来自农村,对工作人员有敌意,从根上说,还是有抵触情绪,只不过,现在做项目,从上至下,都是要和当地公司打交道,不能当独行侠,免得受到影响。影响之一就是,当地公司有理由怀疑你在村里做一些项目外的事。 为了避嫌,打消这种猜疑的局面,抽身事外,不想卷入一些浑水中去,就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当地公司工作人员都清楚机构在做什么,只要基层当地公司不说什么,上级当地公司也不好说什么,本来当地公司都是一家的。 机构从宣统撤项,转战到九峰,本身对九峰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对宣统来说,只不过更加认清了机构的阿谀奉承,势利小人,转舵很快,掉头迅速,让宣统县分公司感到机构的冷峻作风,而且非常绝情,不留任何痕迹在宣统,其目的就是要让宣统成为机构的一个小站,不值得记录,不想为此事张扬。 只不过后来情况发生了改变,一切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了。 冯菲菲从此在机构的同事心目中给人的印象就是趋炎附势,而宣统县的分公司总经理更看清了世态炎凉。 李副经理招呼他们吃饭,点了火锅,是一只土鸡,由总经理的司机作陪。司机姓薄,担任分公司里的司机多年了,曾经送走了好几个经理,在局里,他算是元老级的人物,和省里、市里都有关系。 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总经理的秘书,比如副经理,一般都是兼任秘书,另一种人是司机,这个是体制上的规定,单位的一把手,只要是股长以上的工作人员,都有司机,有专车。总经理调走了,司机不走,还在原地,等新的总经理来继任。 来接风的刚好是分公司里的蛮重要的两个人,柯南清楚,多哥和尹贤仁不太清楚,因他们是农民,读书少,也不懂职场,自然不清楚一些潜规则。 土鸡火锅分量太足,好像是两只鸡,总之,吃得很胀。在饭前,他们提出要喝酒,柯南他们为了树立好的形象,不想被人看出慈善机构里也有喜欢喝酒的,就说不喝,实际上,在工作中,完全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再说,分公司系统内部不是独立的,全省都有联系。 首次喝酒拒绝,不算过分,来日方长。尹贤仁说:“我们想在县城里租个房子,最好是四个独立房间的。” 李经理说:“这个恐怕不好找。你们也看到了,整个九峰县城,开门见山,开窗还是见山,山窝窝里的小城,根本没办法找到大房子,你们看,县当地公司的招待所,都是很小的,在街上,也有不少的商铺,都很小,有点像港岛,你们觉得呢?” 多哥说:“是的,是的。” 司机薄某说:“这个是不好找,不过,我爸爸有一幢空房子,我爸爸搬回老家住了,我妈有病,他们不习惯在城里住,嫌太吵了,老人都喜欢安静。我觉得你们住那房子还比较好。” “好啊,我们先看看再决定吧。”尹贤仁说。 “行,不过,你们要是租的话,需要提前告诉我,我再对我爸爸说,让他到城里来,把屋里收拾收拾一下,你们住的也安心,住着也舒服。”司机薄说。 尹贤仁比较狡猾,他说:“这样吧,我们商量好了后,再跟你联系。” 司机薄当然没问题,可是柯南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还有所顾忌,也可能在商量后,再和他联系,又可能再吃一顿饭。 当晚无话,东西就在宾馆的院子里存放,多哥他们和司机就住在多哥的同年的家里,多哥高兴坏了,毕竟照顾的是他的同年。这次机会来得太快,来得太好。让多哥喜出望外。 当晚开会商量,大家都愿意租司机薄的房子,商量一致后,和远在港岛的刘小姐联系,她表示没问题,因为这是大家讨论决定的,加上房子的位置还行,更重要的是多哥同意,尹贤仁附议,季柯南无所谓同不同意,二比一,足够通过,刘小姐没意见,事情就好办。 然后选择尹贤仁和司机薄联系,司机薄当晚就和他爸爸联系,说他爸爸明天一大早就赶过来,开门,放东西,最后他说:“你们的房租按照市场价收,里面的冰箱给你们用,另外还有一些家具也给你们使用。” 尹贤仁转达了司机薄的意思,大家都很高兴,当晚无话,洗洗睡觉。这个条件非常好,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要知道,房东一般不会留冰箱给承租人的,担心弄坏了说不清楚。索赔起来麻烦,无论是谁,只要使用家电,就存在问题。 第二天,司机薄的爸爸到了,他打开了房门,柯南他们去看,进了房间一看,有两个房间,其中主卧隔成两间,说起来有三间,那么,三个男人,其中必然有一个住在客厅了。女的不会住在客厅,也不会住有隔断的房间。 考虑到这个地方找房子的确不容易,只有将就将就了。 房子敲定了,开始搬家,司机薄还行,找了两个师傅来搬家。 从宣统县来的司机将车开进家属楼的后院,司机薄请的苦力也到了,他们等车停稳后,打开车厢的墙板,然后把东西放下来,再一件一件地往房间里搬。 很快,没有一小时,东西全部搬完,只不过有一个路人踢倒了暖水瓶,没有找他赔,因搬家的确占领了他的路,给他造成了不便。不过,那人自恃年高,没有道歉,好像这暖水瓶就该碎一样,初来乍到,没必要结仇,再说老人可能不是故意的,即使是故意的,也不能和老人计较,如果计较起来,恐怕时间不够用了,万一将老人骂出病来还麻烦,这就不是一个暖水瓶能解决好的问题。 暖水瓶是公家的,大家对于公家的东西,也就不太上心,碎了就碎了,正如拿鸡蛋碰石头,是哪一个碎了,有人回答是母鸡的心碎了一样,这个暖水瓶和多哥、尹贤仁都没有关系,碎不碎关系都不大。 搬家完毕,多哥给他们钱,说是先交房租,再住人,大家没意见,多哥在管钱,这房租当然由他出,开了票,由尹贤仁签字证明,然后拿回办公室报账。尹贤仁当然愿意签字,这事跟柯南没有任何关系,季柯南也不用自作多情去操心不该操心的事。 离开宣统县前夕,尹贤仁听说了分公司送了一套丛书给每一个在宣统工作过的人,柯南也有一套,就放在驾驶室里,谁知道司机担心路上没有加油站,车没了油,只有靠人来推了,结果,车的油箱里的油一直没用完,还能跑回去,可是司机在驾驶室里放的有柴油,结果因山路颠簸得厉害,一些柴油激荡了出来,污染了那一套书。 搬家搬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这套书,柯南就把污染的书留下来,给了尹贤仁一套没污染的书,要知道,书被柴油污染,那味儿久久不能散去,非常刺鼻。 这件事,让尹贤仁感到过意不去,有些亏欠了柯南,柯南让步的表现,显示出柯南的宽容和肯自我牺牲,他的这个作法改变了尹贤仁对他的看法和认识。吃亏不算啥,没必要斤斤计较,再说柴油污染的书又不是食物,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伤害健康,更会危及性命。出了生死,都是小事。再说,拥有书籍的不一定去读,没有书籍的借书来读,有书籍的不一定高中状元,没书籍的说不定榜上有名,一考就中。 搬完家,多哥给了房租,足足支付一年的,然后又给了搬家的师傅苦力钱,并让他们打了收据,按上手印。 结算完毕,看看屋里满荡荡的,无法入住,要捡拾干净,起码还需要几天时间,刚好第二天要休假,于是大家都回家了。那一套新丛书,尹贤仁拿回了家,从此,和宣统县说拜拜,没有可能再回去了。 接着是去港岛,然后回来上班,上班之后,柯南挨了批评,说他不照顾别人,从港岛回来,不拿布匹,柯南一笑了之,觉得没有公平、公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长期以来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上班之后,因为还没收拾好宿舍,当天晚上就还住在多哥的同年的旅馆里,等待以后再收拾。 到了九峰县之后,就要马上开始做项目,在项目的开始,需要集体行动,不能单独行动,都要在一起。因此,到宿舍收拾东西就没有时间。 有时候柯南考虑,完全没有必要在九峰县城租房子,因为到县城只是经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村里。在县城租房子的惟一好处就是可以方便地与县分公司联系,再就是,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租来的,也觉得安全,有一些东西太多,没地方存放,寄存在别处需要花钱,但是,放在宿舍里不用花钱,可是房屋的租金也不少,这个也是不小的开支,用来交旅馆的住宿费,应该是绰绰有余,可是机构负责人不这样做,偏要在县城里租房,这可能是要为刘小姐在江城租房留下借口。 柯南不想考虑过多,这个对他自己毫无益处。想多了,脑袋会疼。而且毫无意义,不起作用。完全是幻想。通过这几年的交往,季柯南明白了这些道理。 天亮之后,准备退房、结清住宿费,然后去白鹳村。这次去白鹳村是走访,然后找房,找到房子,再从县城的宿舍里,将乡下的东西找出来,带到白鹳村,不够的,就要重新添置。 坐车去白鹳村,还是第一次。 白鹳村在地图上,地图的平面距离并不远,但是,在山区走起山路来,是立体的,盘旋的,距离就远了,何止是十八弯?数不清的弯道,最后到达白鹳村,前后时间加起来2个多小时,山势险要,怪石嶙峋,就像原始森林,大山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有很多传说和许多奇异的风景,非常吸引人,如果作为游客的身份来游玩,绝对不虚此行,难怪起名叫“白鹳村”了,敢情村里地处偏远险要,人烟稀少,就成了大自然鸟兽的乐园了,其中一些险要之地,人很难进去,大概只有白鹳才能飞进去,白鹳村由此而得名吧。 第239章 何方神圣 白鹳村出了大人物,先当县分公司总经理,然后调到别处当监督,最后调到省里,到了一定程度,就成了顾问,但级别已经做到那个程度,只要不犯错误,就不会掉下来,福利待遇也不会减少,利用影响力,为自己的家乡谋福利,要知道,有权不用,过期就作废了,就像计划经济时代的票票一样,过了期就不补,哭都哭不出来。 这次他们去白鹳村,沿途经过山山水水,的确给了柯南很大的视觉冲击力。在归州见到的大山,远远地看,距离人们比较远,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到白鹳村的沿途,发现公路完全建在山谷中,汽车在山谷中行走,从峡谷往上看,更有一种大山压顶的感觉,万一两座山合起来,峡谷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柯南不担心这个,万一合起来,好人坏人、富人穷人、已婚未婚的都会死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悬崖峭壁、鬼斧神工,山壁如巨大的刨子刨过一般,非常光滑,即便在这样光滑的石壁上,也长了一些青苔和小树,植物的生命力如此强盛,花草竟如此珍惜生命,以至于让很多自杀者感到羞愧。 这种感觉是柯南拥有的,其实,更重要的是,自杀者在自杀前不会去山里看的,看到的也只是绝情谷、绝情花、绝情树和绝情草,一切的一切,都是绝情的,甚至连呼吸,都带着绝情的味道。 选择自杀,就成了一种必然,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只有以死来解脱。 但是山里人很坚强,就像绝壁上的树和花草,只要有一点土,有点水分,有点阳光,甚至没有阳光,是背着太阳的地方,都要成长,都要向着阳光,伸长伸长手臂去接受恩泽。 柯南所坐的车在花儿街停下来,他们下车,柯南一看,是乡办事处所在地,原来这里没有正规的车站,所谓车站,就是一条窄窄的街道。街道两旁,是商铺,各式各样的商店,都有,最牛的就是银行和移动电话厅,另外,乡办事处是看不见的,在不起眼的大门里面,在很多地方,办事处大楼都建得很漂亮,可在花儿街,就没有豪华的大楼。 这一点也让柯南感到安慰。 他们安排柯南、尹贤仁和多哥住下(金莲到了松岗给齐思娜帮忙去了),到了乡里,他们吃住都由村里负担,在来之前,蒋支书(门神)已经和多哥取得联系,蒋门神在旅馆定好了房间,他们一来,就径直住进了房间。 房间还比较充足,多哥和尹贤仁住一个房间,柯南住一个房间,这还行,比较自由,但是,麻烦事马上就来了。竟然没有水! 这可是乡办事处所在地啊,竟然没水,这里没水,那说不定有些农户家也没水,他们两人好得像同性恋一样,没有水,可以想办法找老板。柯南就没办法了,只有求老板提供水,好洗漱用。 蒋门神安顿好了他们,就去找乡里的负责人,说:“马上回来。有什么需要找楼下的老板。” 他一说完,就走了,柯南关上门,想打开电视看一会儿电视,找到了遥控器,却不会开,正在琢磨这遥控器的时候,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蒋门神,他说:“不好意思,刚才忘记交代了,等一会儿,我们下去吃饭,我先去联系,过一会儿打电话给你们。” 柯南答应了,心想,蒋门神好玩,怎么有事专找我呢?那多哥和尹贤仁为什么不找?难道我长得像一个负责人吗? 蒋门神走了,柯南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觉得不像是负责人,怎么回事?小时候上学,经过公园的时候,有人摆摊算命,他同学想算算,柯南催促他走,那算命的说:“这小子不得了,将来一定当县太爷。” 他没在意,一笑而过,可他同学把这话带回了家,对他爸爸妈妈说了,他爸爸妈妈又对柯南的爸妈说了,这一下,柯南就成了新闻人物,人人都知道他将来要当县太爷。 柯南没把它当回事,只不过算命的没生意,信口胡诌而已,不能相信,算命不能算出自己什么时候结束漂泊的生活、不用到处骗人而生活吧? 柯南见他走后,就又试着打开电视机,还是不行,加上他很想知道怎样取水,有必要找老板,为了更有力度,他邀请尹贤仁和多哥一起去找。 多哥躺在床上看电视,尹贤仁在收拾东西。尹贤仁以前是开杂货铺的,没事就喜欢收拾东西,而且喜欢买东西,家里啥都有,应有尽有,开门做生意,就怕别人想要的东西,你这没有。 人家都没有的,你这没有,还说得过去;人家都有的东西,你这有,不算稀奇;人家都没有的东西,你这里有,就算给力;跑断腿东拼西凑地买东西,到了你这里来买,一次性买全买够,让顾客满意而归,就是杂货铺老板的高明之处了,想不赚钱都难。 尹贤仁就属于这种情况,后来考虑到年龄大了,跑生意太辛苦,就不做了,将店盘给了别人,据说也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就不会转让。 尹贤仁收拾完了个人的东西,看着柯南,柯南说:“想知道怎么能得到水?电视机怎样开?” “要问老板。”尹贤仁说。 尹贤仁和柯南的关系一直很一般,甚至有些僵化了,这种冰,一直没有化解,虎坡村的事,已经很清楚地证明尹贤仁是来鸡蛋里找骨头的,专门成为负责人的工具,来钳制柯南,让柯南不再骄傲,要知道,在负责人心目中,柯南是学历最高的,但是,柯南不喜欢交流和巴结负责人,负责人的虚荣心,从柯南那里得不到满足,而从任何人那里都能得到满足,这就证明了柯南是不甘心随从大流,有自己的个性。 尹贤仁经商多年,咋说也有一些江湖经验,对付冯菲菲,就像对付小女生,太容易了。多哥没脑子,脑子长在尹贤仁那里,尹贤仁怎样想,怎样命令,他就怎样做,至于出了事,还是多哥负担。尹贤仁算是有头脑的。多哥脑袋尖,内容不多,可能有一些经验,很容易被骄傲填满,再也转不下其他东西,就是凭着这一点,可以发挥其他方面的特长。 他们有共同的需要,就一起下楼,来找老板,老板在一楼开了个超市,说是超市,也不全是,杂货铺倒更贴切。小乡镇里超市,不像沃尔玛超市,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市,里面的物资丰富,应有尽有,能满足中外男女老幼的需要。但是,这个小老板只卖日杂品,不卖新鲜蔬菜、肉、鱼等等物资,卖这个的,在旁边的铺子,如果说超市,这个乡镇花儿街整个一条街看上去,才是真正的超市。 山上的村民或者居民,要是家中来了客人,一定会到花儿街买东西,当然包括一些外地进来的稀罕蔬菜。 至于肉一类的,当地基本能满足,腊肉一年四季都有,远方的客人来了,可能就吃不惯腊肉,就喜欢吃新鲜的,只有下到花儿街来买。这里的猪肉好吃,喂养的饲料是天然的,不需要深加工,只需要简单处理就可以喂猪。猪吃这个,长得好,出栏快,肉格外鲜美。 老板见了他们三个下来,连忙问:“有什么需要?” “老板,楼上没水,另外,那电视遥控器打不开电视。”柯南说。 “是这样的,最近供水管道冻裂了,没办法供水,有一条备用管道,里面有水,但是,那水很小,需要排队打水。我马上上去帮你打开电视,如果遥控器有问题,我可以给你换一个。”老板说。 听了老板的承诺,柯南放了心,他问:“既然这样,还不如先排队打水,马上要用,你去看遥控器怎样?” 老板同意了这个方案,他上楼去,找了两个水桶,给柯南一个,又给多哥一看,老板眼睛里有水,很清楚,多哥是干活的,跑腿还行,动脑子动嘴巴都不行,有好的想法,说不出来,即便勉强挤出来,也是伤人的话。 他给多哥水桶后,多哥提着水桶去排队接水,柯南也去,老板去楼上看遥控器。尹贤仁不放心,因房间里有行李箱包,恐怕他会做手脚,免得麻烦,就跟着老板上楼,老板知道了用意,赶紧说:“你先请,先请!” 尹贤仁也不客气,就先上了楼。 楼房做得还行,楼梯贴了地板砖,有防滑的凸起,一条一条的,楼梯扶手是不锈钢做的,比起实木的扶手来,要逊色得多,柯南更喜欢实木的扶手,特别是梨木的扶手,更结实,更美观,色泽也好看,赏心悦目。更重要的是,感觉很好。感觉不冰冷,倒是很温暖。这个宾馆没水,需要顾客去打水,说出去就丢人现眼。季柯南心想,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排队打水,花儿街上的居民,就靠这小小的水龙头了,一天到晚,那水龙头就不关,据说水龙头一关,就立马没水,原因简单,经常流水的地方,不会结冰,不结冰就不会断流,因为水从山洞里出来,带着一定的温度,山地低温奈何不了他,总有人来排队,好在花儿街地方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有谁在打水,排队打水的人有多少,然后决定是否现在就去排队。 水流进水桶,发出声音很是悦耳,简直就是泉水叮咚,开始听还觉得美妙,时间长了,就觉得单调,人多的时候,这种声音让人感到郁闷。 终于轮到柯南接水了,他的水桶逐渐接满,那些后面等着接水的人,高声说着笑话,仿佛对未来很有信心,相信将来一定会解决吃水的难题。这个难题不难解决,只要人心齐,泰山可以移动。吃水困难,不是困难,困难的是人心不一。 柯南提着水,上楼,放进房间,柯南住的房间里面有卫生间,设计得还算合理。卫生间再好,没有了水,等于没有了精神。人如果没了精神,就不算完全的人。在某些时候,人都需要有精神的。特别是在失意的时候,更不能丧志,不能投降。在这样的环境下,需要克服困难。最终得胜。季柯南有这样的信心和雄心。 他想试试遥控器,那遥控器还是新的,柯南突然想到老板的超市里好像卖的有遥控器,没准是新的,他试了试,果然可以打开。 其实,对电视节目,柯南并不喜欢,有些电视台的节目,的确不敢恭维,实在太烂,看了都想吐,完全是无聊透顶,浪费时间。要是在家里没事,打发时间,还可以考虑看看电视,要是有点正事干,就不要看,还不如闭了眼睛想想心事。这就是沉思。烂片浪费人的宝贵时间,夺走了人们的思考能力,不如立马行动,能争取一点是一点。 但是,尹贤仁和多哥似乎对电视节目很感兴趣,但是,对于长年累月播放的广告节目,他们也一致同意去上厕所,或者干别的,看来,广告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不讨人喜欢的,就是这个原因了。当然,不做广告,商品就不容易被人知道,不知道怎么能做销售呢?这都是一环套一环的,有话术,有陷阱,怕的是你不看,不怕不上当,总有贪婪的人,贪来的东西如今在何方,真不知道。 广告的泛滥,和人们的贪婪有关,东西还能用,就要换新的,新的没用几天,禁不起诱惑,又去买新的,如此循环,让商家大赚特赚。商家为了赚钱,顾客只是消费者,总是要买买买,买了一大堆垃圾,可能最后还是扔掉。毫不可惜,因为没有多余的地方码放。与其后来心疼扔掉,不如当时就克制不买,免得后悔和麻烦。季柯南也是这样的。冯菲菲和齐思娜更是这样的。如果有人不这样,那才是高手,不是一般人,如果遇到一定好好讨教并珍惜这段友谊和交往。 第240章 异想天开 柯南正在胡思乱想,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蒋门神。蒋干事笑着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吃了饭再安排下一步工作。” 柯南经过他一提醒,还真觉得肚子饿了,刚下车那会儿,感觉有点饿,只不过开始忙着安顿,找水,换遥控器啥的,分散了注意力,就转移了饥饿的感觉,现在饥饿感卷土重来了。很奇怪,关注在饥饿上面,就会饥饿,转移了关注的焦点,就不觉得饿了。 柯南问:“在哪儿?通知他们了吗?” “就在附近,已经通知了,他们在准备,我们一起走。”蒋门神说。 果然,尹贤仁和多哥在楼梯口等,柯南向他们打了招呼,他们冷冷地说:“走吧!” 季柯南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这两个家伙看来已经占据上风,连一点好处都认为是他们争取来的,季柯南来,仿佛在沾光,沾他们的光似的。季柯南完全是多余的人。如果报销,两个人签字就行,季柯南签不签字都无所谓,一般不用第三人签字。 柯南知道,他们都有后台,不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因为柯南太过耿直,结果处处碰壁,看起来有些清高,实际上被人下了迷魂药。这个只有季柯南心里明白,局中人不清楚这个,只是拼命往前拉车而已。拉车拉得好,会奖赏一些吃的,拉得不好,就会给一鞭子,或者两鞭子,或者三鞭子,或者无数鞭子,只要还在拉车,就免不了这些,或者食物,或者挨打。 下了楼,蒋门神和一楼的老板打招呼,然后顿了顿,说:“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哦,不,算了算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那老板说。 “事情做不完,做了这事,还有那事,走啊,走吧。”蒋干事使出全身解数,还是没能说服老板。老板很识相,有些宴席可以参加,有的不能去。例如鸿门宴。说起来吃饭,实际上是杀机四伏,搞不好,会丢了小命。活着可以求财,死了一了百了。 蒋门神只好说算了。说起来,蒋门神还是挺大方,很慷慨,能结交人,也能获得好名声。 在路上,柯南问:“这个人还喜欢摆架子,你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还固执己见,硬是不给你面子。” 蒋门神一脸灰线,小声说:“你不知道,他是镇上掌握经济资源的,有人际关系,有路子,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例如盖房子,办理手续啥的,走不通了,就来找他,准能走通,这里的人遇到困难就要先找他,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难怪他家开旅馆呢。”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他头脑灵光,加上社交还行,处于这个位置,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土地,盖那么大的房子,开旅社、开超市,样样都要领先,在我们当地也算是大地主了。他不来,我也没办法。” “原来如此,他可能更喜欢上一层的负责人吧。” “没错。像你们来,我们肯定要陪同的,至于市里、县里和镇里的头号人物,估计你们都见不到。职场讲的是等级,他们的观念就是这样。头号人物来了,见的是头号人物,二号人物来了见二号人物,一一对应,不差分毫,如果乱来,就是不遵守游戏规则,有可能要被开除出局的。有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结果就一直得不到升迁,不是没有能力,是不懂规矩,就成了一直呆在基层的局面。”蒋门神一口气说了一些类似于潜规则的东西。 说着话,三个人跟着蒋门神进了乡协调处。 柯南问:“怎么回事?” “现在风声紧,吃饭被人拍,被人举报,没办法,只有在内部食堂吃,这样老百姓看不见,也就不追究了。再说,我们村里也有不少外债,到外面吃,人家私人开的饭馆,不肯赊账,但是,正常的迎来送往还是要继续,没钱,也得吃,不给赊账,只有找协调处了。协调处有这个预算,但是,到不了村里,中间就蒸发了,不知去向。我们私人也垫不起,少了也就算了,多了没办法,我们自己还得生活。”蒋门神像是在抱怨。 季柯南总算明白,现在的智能手机太厉害,人人都是记者,抓拍随时随地进行,搞不好就成了热搜人物,搞不好就被人肉,弄不好就挪动位置,掉了乌纱帽。看来,职场风云变化,凶险无处不在,倒要处处小心,时时留意才行。 进了食堂,实际上有一个门面对外开放,从外面也能进。柯南一眼便认出,这家饭店公私的钱都赚,属于会做生意的人。 对于个人,一般饭店不签单,人吃饱了,嘴一抹,跑了,到哪里去找人?单位上可以签单,但是,要看单位的信用,上次的账不好结的,就没有下次了,必须给现金,现在的人,都很狡猾,也很现实,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白吃的人。 别看这是内部食堂,实际上是半开门的买卖。跟协调处结账不爽,同样也面临着现金支付的下场,无非是多两次签单的机会,要看租金多少了。当协调处吃完了当年的租金,食堂也就不客气了,肯定要现金,要么,就请到别处就餐,因此,食堂是小本买卖,不会发大财,只有捞到一笔算一笔。 大家坐定,火锅就端上来,是腊蹄子,在当地,腊蹄子是用来招待贵客的。一般来说,猪身上最好吃的,一般来说,是排骨,次一点的算是蹄子,最容易吃的是排骨,最香的是蹄子。当然,这个要跟个人口味喜好而定。羊羔好吃,众口难调,不容易统一口味,就像人的思想或者感觉不可能同一一样。 对于现代的人,特别是职场上的,肉已经不算是稀奇的东西,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得精,吃出味来。 然后是一些配菜,柯南喜欢吃,因这是大山深处,食品还是比较安全的。猪的品种是大白,但是,猪长大的过程中,吃的主食是包谷和红薯,再就是山上的猪草,完全算是绿色食品,可以放心地吃。 另外,山中的鸡也是吃绿色食品长大的,鸡所下的蛋,也是一种绿色食品。要知道,村民舍不得买鸡饲料,这些饲料是工业产品,据说,生存饲料的工人,从来不吃吃饲料的活物,比如常见的鸡鸭鹅和猪等,这些东西,说起来是动物,实际上是工业肥料催大的产品,弄得肉不像肉、蛋不像蛋,完全没有了过去肉蛋的香味,反而感觉得到有一种人工肉蛋的味道。 再就是一道小鱼的菜。这种小鱼,柯南叫不上名字,很像沙丁鱼,也像织渔网小梭子,产自附近小溪流里。柯南观察到,附近的溪流,清澈见底,这些年外出务工的农民越多越多,加上伐木的限制越来越多,罚款力度也加大,没有特别的关系,一般都不会冒险去砍树。 武陵大山区,交通不便,树木不砍,自然乱长,而且温度、气候、雨水、阳光还有地理,都非常适宜,长起来很快,柯南清楚明白了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只要有青山,就不会没有柴烧。 都是喜欢吃的,柯南早就想吃了,但是,吃之前要谢饭,还要注意形象,毕竟到了这里,代表了一个机构,吃饭肯定要吃,可是,吃也要有个吃相,不能吃了就完了,还要留个好印象。 职场很复杂,酒场也是,赴宴其实不轻松,如果太率真,就不容易被接纳,不遵守游戏规则,就会被剔除出局。当然,成年人的世界什么都不容易,都要努力抗争才行。人到了一定程度,会看得很透。 饭局其实就是考场,不懂这个,就是白痴,但是,很多人以为是白吃,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特别是在饥饿的时候,在见到满桌子好菜的时候,更是想立马满足口腹的需要。 谢饭完毕,蒋门神说:“还有一个副调研员,马上就过来。” 大家都忍着,火锅煮开了,香气四溢,让人垂涎三尺,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还都忍得住。 副调研员来了,他笑眯眯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季柯南突然想到了凤姐。这就叫,人未到,声先到。这叫先声夺人也不为过。 然后坐下,抽开筷子上的纸包装,现在的筷子都包有一层纸,另外,碗、杯子和勺子都被封在塑料里,上面印着“已经消毒、放心使用”,柯南看了这个,心里倒有些不放心起来,很明显,这是骗人的,看起来干净,实际上消毒的过程不知道,还不知道消毒是否彻底,或者压根就没有消毒,谁知道呢?又没有经过相关的部门认证,或者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到了餐桌上。 副调研员刚坐定,还没有宣布开始,一双筷子开始出现了,看看筷子的主人,正好就是尹贤仁,这个家伙早已经等不及了,第一个伸出了工具,想要先开动机器了。 副调研员一看,赶紧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可能饿坏了吧?”他说着,眼睛瞥了一眼尹贤仁,尹贤仁没注意,眼睛盯着火锅里翻滚的汤,寻找好目标,可以一下子就能抓住。 “没事,没事,你不来,我们不敢动,你是地主,应该尊重你才对。”柯南说。 他说了这话,一块肉已经进了尹贤仁的嘴,嘴巴被烫得扭曲,想要吐出来,不好意思,所有人盯着他,想咽下去,这肉像燃烧的炭,如何下咽?他只好免为其难地说:“不好意思。我等不及了。” 肉已经入口了,就不好再吐出来,他说的话,因为有肉阻挡了发音,本来他的普通话有些特殊,加上肉块的阻碍,他说的是什么,就没办法知道了。 副调研员发了话,大家开始撕开筷子的包装纸,刷刷声此起彼伏,副调研员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不好意思,请问你们爱喝什么酒?” “我们不喝酒。”柯南说。 调研员的问题是封闭式的问题,前提是喝酒,然后是喝什么酒,他说:“不会吧,出门在外,哪里有不喝酒的?” “是的,我证明,他们是宗教界的,有规定,不能喝酒。” “唉,不对啊,我是地主,到了我的地盘上,就要喝酒,说吧,爱喝什么酒?”副调研员不依不饶。 柯南知道,和调研员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为了不破坏他们在当地协调处干部中的形象,还是要坚持一下,他说:“这样吧,我是这样想的,其实我们不应喝酒,但我们是内地人,喝酒,其实就是一种文化,不喝酒,就是不尊重当地人,不遵从风俗习惯,可是,我们也有制度,不能破坏了规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我们机构是个负面的影响。为了保持机构的纯洁,还是免了,如果以后不在机构做了,我们故地重游,可以一醉方休,怎么样?” “好,有了这位先生的一番话,我明白了,你们有你们的习惯,我们也有我们的待客之道,这样吧,我们喝点饮料吧。说实话,我们协调处干部常年在外应酬,离开酒不说话,我真受不了,我其实也不喜欢喝酒,但是为了工作,实在没有办法,既然大家都不喝,我也不喝,对健康有益,这样,来两瓶饮料。” “这个可以。”蒋门神说。 副调研员的建议得到大家的认同,于是大家开怀畅饮,喝饮料,像喝酒那样,敬来敬去的,非常热闹。 喝好吃好,边吃边聊工作,柯南见尹贤仁很想说话,就没有打断,让他尽情地发挥,柯南本身可以有时间吃点东西,这样做的好处是,吃了东西,没有因言获罪,也不会得到白眼和批评。 吃了饭,副调研员说:“我下午还要开个会,需要乡协调处派人支持的话,我下午安排。” “行,那你去忙,下午,我来招待基金会的同志,另外,需要乡协调处派一名项目干事来分管这件事,为白鹳村老百姓服好务,为大家伙谋福利。”蒋门神说。 第241章 特殊午餐 协调员交代完毕,又说了一些官话、套话,柯南没有记住,他就离开了他们,去忙他自己的事了,据说是开会,但是开什么会,不知道,这是秘密,作为民间机构的工作人员,不好说,也不用猜,无非是为一件小事,争论不休罢了,最后还是要根据“头号人物”的意见来处理。季柯南心想,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在谁身上就是大事。局中人痴迷,局外人清醒,大概不知道其中的滋味。曲子好听,唱曲的有故事,听曲的人听故事,发出的感慨不一样。 蒋门神建议回到旅馆,他说:“到村里去,有点远,还有,村项目办公室啥都没有,这里好歹还有一些茶水供应,比较舒服。” 客随主便,到了这座山,就要唱这座山的山歌,免得不能入乡随俗,坏了规矩,特别是苗族这些少数民族,更要小心,不要随便做主,如果破坏了关系,那么后果很严重,看似小事一桩,实际上会牵扯到很多方面的问题,不得不小心。 大家上了楼,主人很快就倒了茶水给大家,刚吃罢饭,喝点绿茶也是好的。 这里是绿茶基地,在来的路上,柯南看到有不少的茶园,整整齐齐的,随着山势而变化,看起来比较舒缓,有点像美术里面的女人体,只不过是绿色的美人体罢了。 还有,就是一些修建得漂亮的茶厂,一处接着一处的,房檐下面堆码着一堆堆整齐的木柴。 开春之后,可能这些木柴就要起到大作用了,不是用来长木耳,而是用来烤茶叶,茶的工艺有很多年了,是一门传统的工艺,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会烤,女的负责采茶,男的负责制茶,每年的茶叶收入是农民的一半,另外一半,靠打工收入。 至于种植养殖,没有什么收入,只是一般,种的东西比如包谷红薯大部分喂猪,少部分自己吃;养的东西是猪和羊,也是自己过年杀了,做成腊肉,或者将羊宰杀了,卖掉,后者腌制了,熏干,自己留着吃,或者给儿女吃,他们打工,带走,在工作的地方吃。都可以。制茶倒是比较来钱,遇到采茶的季节,他们也可以回来帮忙。 采茶是一种技术活,需要投入时间,而且不能用机器来操作,必须要用手,每年的春季,是采茶特别忙的时候,正在此时,有人说这是一个文化,采茶是一个非场重要的活动,也是茶农的收入的一部分。 听了他的介绍,柯南心里明白过来,这个村干事可能没有人手,对村里的发展更是关心,特别是对水的需要,喊了很多年,处处都有这样的问题,可惜,没有人来帮他们,遇到柯南这些人,他们就像见到了救星。 大家在尹贤仁的房间坐定,一边喝茶,一边等人,负责项目的干部还没来,听说那名干部在驻村,在村里蹲点,要发展白鹳村,没他不行。 乡干部比村干部高一级,姗姗来迟也不为过,这就是级别的特殊之处。 大家谈着闲话,蒋门神是行伍出身,当兵后复员到村里,后来因他在部队入党,表现好,是“五好战士”。后来参加自卫还击战,打越南,回到村里,被选为村文书,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成了村干事。他为人耿直,保留了部队的一些作风,对上级的任务,坚决贯彻执行,绝不含糊。 上级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也要按照错误的方法来执行,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老百姓有点怕他,但又离不开他,离开他,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带领大家往前走。和他在一起,他又要板着脸像训诫新战士那样训诫他们。村民又怕他,又恨他,又爱他,结果,当这个村干事就像吃了夹生饭,非常难受,可不吃又没有别的东西可吃。 他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符合条件,没有罚款,但是,他的媳妇身体不好,没有罚款,却将钱送给了医院,虽然送过去有点不甘心,但没办法,因着他老婆的病,拖垮了他,攒点钱,都奉献给了医院。 一双儿女度过了艰难岁月,都到外面打工,儿子大学毕业,分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单位,算是有了点积蓄,可以贴补家用,另外,可以为他们分担一些医药费。 他妻子得的是普通的妇科病,可这普通病,常年不好,也需要给医院捐赠。哪怕这个捐赠,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个难题一直纠缠他,多年过去,他还是没能解决,他爱她,甘愿为他守护,花再多钱也愿意,但是他没有多少钱,工资就是一万多一点,这是全年的工资,另外,电话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村里那么多人,有时候通知开会啥的,都需要用到电话。 但是,电话费的报销却成了问题,衙门多了,报销一张票要跑好几趟。 别人家都盖起了新楼房,他的房子还是老房子,和邻居相比,他要落后十几年,不是他老婆的病的缠累,他早就竖起来了楼房,而且比其他楼房都要高,都要漂亮。 听了他的介绍,三人唏嘘不已,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想不到,走了那么多村子,他还是一个穷干事。这是很少见的。一般都觉得为了大家做事,心地善良,应当得到好的报应,而不是相反。如果都一心向善,又有钱,大家努力效法,肯定会让风气大为改观。这是后话,季柯南心里清楚,就是说不出来,如果能说出来,也不一定实现。好像是幻想一样。 正说着,乡协调处派来的工作人员进来了,他自报家门:“我是驻村的乡协调干事,负责联络工作的。我姓卜名向新,在乡协调处办公室工作,欢迎大家来我乡,支持白鹳村的发展。” 他说着话,伸出了右手,一看这情景,大家纷纷站立起来,和他握手,他像绅士一样,风度翩翩,但是他的手如同害怕被冰块冰了一般,象征性地和大家握手,那高雅的姿态,显得他非常尊贵,不屑和像农民一样的尹贤仁和多哥握手。 柯南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屑一顾,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多哥的脸是黑,可这黑不是晒黑的,是天生就是这样的;尹贤仁的脸色不白,又不爱笑,老板着一张脸,这样的一个家伙,一眼看上去,就是农村小卖部的小老板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国际大机构派来的人,怎样混进该机构的值得怀疑,可能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录用,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解释。 他有些失望,可是看看柯南,他还不敢妄下结论,项目不一定不能成。 他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转入正题,问:“请问,贵机构这次在白鹳村要投资多少钱呢?” “二十四万。”多哥说。 “多少?”卜向新又追问了一句。 “二十四万元。” “美元吗?”卜向新两眼放光,希望自己猜对,如果猜对了,那可是一笔不少的投资,他连忙追问道。 “人民币。”尹贤仁冷冷地说道,他已经嗅到了卜向新身上的铜臭味道,十分浓厚。 卜向新听了,顿时觉得两腿发软,他坐在了床上,从兜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蒋门神,蒋干事接过了香烟,说:“来,抽一支。” 蒋门神说:“谢谢您,老卜!” “不用谢,这些同志都不吸烟?”卜向新问,两个眼珠左转转右转转,就像玻璃弹珠在碗里滚来滚去,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 柯南连忙摆摆手,看起来想要把烟雾赶走,他的心里十分厌恶这种被动吸入的烟子,连连说:“我们都不吸烟。” “不吸烟好,不吸烟好,省钱,省钱啊。” “哪里,我们不吸烟,也没省下多少钱,还是吸烟好,可以广交朋友。”尹贤仁说,赶紧补充道:“吸烟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联络感情,是社交必须要做的,否则混不开。烟草行业很兴旺,不用打广告,生意也火爆。” 尹贤仁接过话头,说了吸烟的好处,这个家伙有可能还会再吸烟的,只不过时候没到,时候到了,他绝对要复吸。只不过,他现在没有经营小卖部了,也就是说,家乡的杂货铺再也不能染指,他也没有多少精力卷土重来东山再起,毕竟岁月不饶人。 小老板不吸烟,那是笑话,只有吸烟,他的烟才好卖,因吸烟本来是对烟草事业的支持,哪怕烟草所含的税非常多,也愿意缴纳。季柯南看出尹贤仁的虚伪。尹贤仁可能从卖烟赚取了不少钱。有了烟,可以给他带来较多的财富。 吸烟人数,柯南估计,当下国人绝对占第一名,烟草部门,在中国绝对是首富,接着是医院。在医院治病,最多的病人,就是因为吸烟引起的各种疾病的人。吸烟带来的伤害超过了所有伤害。关键还有被动地吸二手烟的人,也会遭到污染。被动吸二手烟的滋味难受。 作为机构的工作人员,工资太少,柯南不敢吸烟,吸烟生了病,恐怕就没钱治了。 再说,吸烟就得买烟,买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买了烟,完了税,等于双重缴税,柯南没有多少钱缴税,干脆省了这一头,省了烟钱,另外,省了看病的钱,为什么要吸烟呢?为了社交的需要吗?有多少人从烟民朋友那里得到了帮助呢? 看到他们吸烟,吞云吐雾的,柯南为蒋门神担心,这个家伙,家里还有老婆,他吸烟肯定心肺功能都有影响,自己病了,怎样照顾病人?说不定他还先死,他老婆还在病着,或者死了,谁知道呢? 山里的人大概都这样,对于生命看得很淡,因为命在一瞬间就变没了,今天还在,明天就不在;今天还活蹦乱跳的,明天就缺胳膊少腿的,谁都无法预料,因为山区生存的条件比较差,交通又不便,意外受伤和车祸频发,常常出事。 卜向新说:“你们这点钱,肯定不够,最多只能解决一个组的饮水问题。” “不见得吧,我们在楚西做的项目,都是这样,还用不完。”多哥摇摇脑袋颇为自豪和骄傲地说。 “那是楚西,这是九峰,不一样,时间和地点不一样,经验也不一样。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你们要根据情势的变化而变化。”卜向新说,眼睛十分轻蔑地斜了多哥一眼,多哥没发现。 “我很清楚,这二十四万绝对能解决全村的饮水困难,不信我们就走着瞧。”多哥和卜向新对上了眼,谁都不服谁。 柯南心想,如果中午请了他吃饭,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要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啥都没得到,没准带着抱怨在做事,带着怨气在说话。 卜向新眼珠子转了转,仿佛早就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基金会要想在白鹳村实施好这个项目,如果不增加钱,恐怕不行。如果增加了钱,可能会勉强完成。” “那要增加多少呢?”尹贤仁有些动摇,他接过了话头马上问道。 “需要再增加两倍,也就是总共需要七十二万才能勉强完成。”卜向新说,眼珠子开始朝天上翻,这是要翻墙的节奏。 他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卜向新竟然狮子大张口,要求追加两倍,估计乡协调处正在想办法弄钱,遇到基金会这样的傻帽往枪口上撞,此时不开枪,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如果能从基金会挖到金子,恐怕可以解决眼下一些实际的困难。再说了,省总公司的老板的家乡就在这里,不大力支持怎么能行? 有这一层关系,尹贤仁聪明,懂得拐弯,他说:“这样吧,我们需要到村里走一走,看一看,到底需要多少资金,我们可以再商量,尽量让这个项目顺利进行,中间肯定有困难,但我们一起努力,想办法克服困难,最终完成项目,达成目标。您看如何?” 第242章 房屋寻租 尹贤仁出面,说了活话,让人都要下台阶,卜向新眼看今天没结果,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话说得透不一定是好事,他十分识相地说:“好吧,先了解村里的情况再说。” 大家都决定在房间里空谈,不如到村里走走看看,也许能发现村里的真实情况,这样,就不会因为在家猜测而产生苦恼和辩论了。 大家准备起身走路,蒋门神仍然谦虚,让大家先走,他在后压阵,显得在意在场所有的人,卜向新知道要爬山了,有些畏难,但又怕人看出来,就想通过自己的语速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声音大而且迅速吐字词句,很容易让人产生听觉疲劳,他连忙说:“你们去吧,我还要赶一个会,总之,记住一个宗旨,钱多好办事,钱少办不好事,没钱寸步难行,办不了事。完了,你们去吧。” 卜向新不去,但他不会呆在房间里等着太阳落山吧,他们让他先走,卜向新见大家都还在乎他,就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皮笑肉不笑,又带点苦笑说:“别客气,别客气,谁先走都一样,都一样。” 按照职场上规矩,这个是不一样的,在这里,都是工作人员,但是卜向新是比较大的工作人员,柯南他们三个是普通老百姓,只不过在国际大机构里工作,有着特殊的身份,他们却不知道。 既然人家不愿去,就是八抬大轿也没用,他借口开会,是骗三岁小孩子,因为副协调干事说了,专门派人来接待,就没有预留他的位置,开会?开什么会?约会还差不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好多说什么,让他去了。四个人和他假意客气一番,他装作去乡协调处的样子,走了,实际上乡协调处的院子进进出出,随便,又没有保安站岗,进出都要求登记。 剩下的三个人柯南、多哥和尹贤仁,紧紧跟着蒋门神,由他带领,前往白鹳村。这是开始工作之前必须要先准备好的工作,否则会很被动,可能完不成这个任务。 柯南还在纳闷,既然下乡到村里,为什么步行?为什么不坐车呢?难道说白鹳村就在乡镇上吗? 果然应了柯南的猜测,蒋门神说:“我们村就在乡镇的西边,将乡镇半包围了,这里做好了项目,是乡镇的一块招牌,可以利用这个项目招商引资,看到了成效,人家外地商家才有信心。” “哦,那太好了,看来这个项目协调处是很重视的了。”柯南一边问一边作出肯定的评价。 “是啊,他们又不出一分钱,将来做好了,有了成绩,他们也有功劳,可以伸手向上面要项目,说话底气都还足一些。做不好,也有一大堆的理由。我们又插不上话。”蒋门神说。 他说完这话,撇了撇嘴,柯南感觉到他有难言之隐,但不好多问。无论哪里的村干事,都有过被骗的经历,不是来自民间的诈骗分子的欺骗,而是来自官方的看起来冠冕堂皇的人对他们进行的欺骗,想得开的,也就算了,大家都说得过去,人家都能过,你也能过,大气候、大环境已经决定了的事,小气候、小环境也就无所谓改变了。即便改变,也收效甚微。 蒋门神粗中有细,知道大家走山路辛苦,就先到村项目办公室,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走,慢慢地走到了一所小学校。 蒋门神眉毛上扬,指着前面好像在指点江山那样说:“这是以前的村小学,因为生源少,学生都到镇上的小学上学去了,刚好村项目办没有办公楼,就暂时借用一下,你们要是来村里租房,就住在办公室吧,不要钱。” 多哥扭扭捏捏,站也站不稳,站不定,左右摇摆,甚至有些嘴角歪斜,红口白牙地说:“那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但是规定是人定的,不是不变的,我也知道你们走到哪里,都要租房,水电费都会给,可你看看,我们没有电表。要想给电费,怎样给?安装一个电表需要买电表,还要请人安装,材料费和人工费都得出是吧?村项目办现在没有活钱,连招待费都没着落,还要靠乡协调支持才行。”蒋门神淡淡地说,这些话都是实在的东西。。 “那算了,谢谢你为基金会省钱,省下来的钱,可以用在项目上,多为村里解决困难。”尹贤仁说,他的话好像有道理,其实都是冠冕堂皇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从这时候起,柯南就明显感到他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柯南也感觉到有些危机,正如强弩之末,看到萧条的学校和村落,他感到有些心灰意冷。做项目首先考虑的不是村民的实际需要,而是先要考虑总公司总经理的感受,照顾总经理的家乡村,为总经理服务,让总经理的家乡的父老乡亲满意,然后凭着项目,机构的领导得到省级领导的赞赏,为机构的负责人的未来铺平道路,让机构负责人将来有个好去处做好准备,至于前线的工作人员,就靠边站了,项目结束,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当然,也会发一些可怜巴巴的补偿金。 多哥没有危机,死心塌地地为了机构,因为机构负责人器重他,私底下给他一些好处。他是一个很容易收买的人,小恩小惠,就能打动他的心,他就能为你竭尽全力地工作。这样的人很好利用。当然,季柯南很清楚,多哥是不承认这个的,也不想听到这话。这话对他多少都是一种伤害。不过,他也情愿让某些人来伤害。 学校是两层小楼,据说是希望工程援建的,学校前面是个操场,有一个纪念碑,操场下边是河流,河水哗哗地流,从桥底下流淌过去,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脚,流向花儿街,然后去到远方,最后流入长江。 这个纪念碑上面写着“李某某永垂不朽”,旁边栽了两棵本地梧桐树,保护着这位长眠者。 蒋门神说:“这里长眠的是一位英雄。当年解放九峰时,这位李英雄带领两名士兵去开会。当时敌人已经肃清,残敌逃向大西南,九峰的山山水水应该没问题了。谁知道有一小股敌人,没有离开九峰,而是在山中周旋藏匿,搞一些破坏活动,昼伏夜出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后来怎么样?” “后来,这一小股敌人就寻机刺杀英雄,暗中跟踪,摸清了英雄的活动规律,就在他必经的小路上设下了埋伏,等到他来的时候,扳动了步枪扳机,暗杀了李英雄,经过抢救,还是不治,后来他们开始彻底搜查残敌,但是,奇怪的是,残敌没有找到,他们不甘心,继续寻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有的说,残敌在射杀李英雄后,考虑到他们肯定要复仇,就撤离了九峰县,几经辗转,到了大西南,后来听说去了缅甸,不知道是真是假。”蒋门神说着,如数家珍,对这些事迹十分清楚,可能对外人说过多遍,就像导游解说员,说了很多遍自然熟练,让听的人听得进去,并能打动人心。 柯南听了他的介绍,觉得和李英雄在一起,心里还是发毛。还好,这里有河流,咋说可以冲淡一些恐惧。说不怕,是假的,怎么不怕?当时怎么把学校建在这个地方呢?可能是短视造成的。 尹贤仁和多哥倒无所谓,这里的李英雄有着坚定的信仰,为了信仰,死在这里;那么,尹贤仁、多哥和柯南也为了实践信仰,来到这里,为老百姓做慈善,解决饮水困难,不知道李英雄作何感想?当然,如果李英雄还活着,肯定也都是为了老百姓,死者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好好地活,生死看淡,珍惜当下时光,趁着还有力量行善,绝对不浪费时间,不虚掷光阴。 人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自己容易活,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还要懂得和别人分享,这样的人生才有意思。太自私的人,往往没有爱心,没有爱心,这个人活着,也是一种煎熬。如果停止做好事,良心就会不安,这样的人对他人有益,对社会有益,是值得肯定的。季柯南心想。 李英雄遭到暗杀,他来九峰,是来解放九峰老百姓的,按说,解放了很长时间,九峰人民早就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了,完全没有必要让柯南他们来做好事了才对,但是,真相是,老百姓还是没能过上幸福生活,连吃水,都是那么艰难!李英雄在地下若有知,应该谴责他的继任者,要加紧实现老百姓的幸福梦想,不让柯南他们瞎操心,到了这个穷乡僻壤,还要从头再来,解决村民的吃水困难。 这个难题还存在,这么多年以来,怎样才能达到幸福指标呢?看来,贫穷问题不是小事,是所有人都想解决但是都不能解决的问题。 蒋门神介绍了李英雄,如果他有灵,想必都听到了。蒋门神粗中有细,说:“你们三个,每人一个房间,够用,楼上楼下,随便挑选,可是,我告诉你们,一楼的大房间,是医务室,有可能会利用起来,现在没有乡村医生,所以,房间先空着,谁要是住,等医生来了,就要搬。” “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乡村医生?”柯南好奇地问,难道说乡村医生都是为了钱而做出的决定吗? “现在卫校毕业的都不想呆在村里,宁愿去工厂打工。当乡村医生,很辛苦,没有钱赚,养家都困难。协调处承诺的,不能兑现,乡村医生要靠自己的医术谋生,又要完成协调处交给的任务,每年都定了一些特困户的免费医疗的指标,但是,只是给了一些病人,却没有给相应的买药的钱,没有配置一些必要的医疗器械,真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好办哪。”蒋门神说,他十分客观地描述现在的情况,是十分认真地描述,生怕说漏了,担心听者弄不懂,产生怀疑,目前来看,这个不是一个大问题,容易解决。 听了这话,柯南有些感动,很想为村民,特别是那些没钱看病的村民提供医疗服务,但是,他也要养家糊口,需要钱,来尽到做父亲、丈夫和儿子的责任和义务。这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共同点。 柯南想做的事情有很多,现在做的就是一种,但是,看不惯机构负责人的伪善,也十分鄙视负责人的自私,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村里的需要有很大,但是,真正有奉献心志的没几个。另外,爱心奉献款,真正全部足额到村的,没几个,从协调处还是非协调处机构这几年的操作来看,受苦的还是村民,中间假借好听的名义骗钱的,倒有不少,包括协调处机构,也包括非协调处机构。 无论什么机构,都需要一个好的制度,无论是家族式的机构,还是非家族式的机构,都需要制度。好的制度能让坏人不敢做坏事,坏的制度能让好人不敢做好事,没有制度,就会乱了套,凡事都没有了次序。没有制度,好人不再好,坏人会更坏。有了好的管理制度,笨蛋也能管理好机构,有了坏的管理制度,就是聪明过人的也能让机构灰飞烟灭。这是事实。季柯南心想。事实胜过雄辩这句话没错。 蒋门神说:“楼上有办公室,里面有彩电,想看电视,就可以上楼看,有卫星接收器,能看五十多个节目。” 多哥和尹贤仁对这个很感兴趣,他们的追求他们的乐趣和季柯南不一样,一听说有电视机,就格外开心,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太好了,这些节目看不过来。” 柯南清楚,抗日题材的电视节目有很多,越到建军节,节目越多。网上有人评论,为什么选择在八月一号,为什么不选择在八月十五号?这个问题让人深思。 第243章 近水楼台 对于这个地方,柯南感到不妥,但是,又实在看不到平坦的地方,这里就算山村里的大世界了,除了这个地方,想在别的地方找到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恐怕非常困难。难怪平原住的人多,因为方便。山区地方大,人没有平原的多,就是这个原因,交通限制了人口发展。 村里最好的地方,可能就是村项目办公室的所在地了,再就是学校,学校现在楼房还在,操场还在,孩子们不在,他们都去了镇上上学,那里比这里还要高级一些,因为那里毕竟是乡镇,是上一级主管部门的所在地。 蒋门神显然对村项目办公室的未来抱有希望,但同时,又对未来的接班人有点疑惑。他将来怎样取舍,还不清楚,可现在已经表明,他的压力很大,这是他给柯南的第一印象。 他,恶魔原来计划要上山走访的,现在看看两边壁立的山体,大家都有些为难,要说困难,这里还真不假,仅是出门,就要学会和地球引力抗争,否则,在这个地方生存,要想轻松,必须要横着走路,也就是说,在和房屋同一水平的地方活动还行,如果想要离开房屋的水平位置,要么是爬上,要么是爬下,总之,住在山区,不爬山是不可想象的事。这种运动,与生俱来,必须要做,这就造就出了山里人不屈的性格,和顽强的斗志,以及朴素的道理,要想成功达到目标,必须要克服很多阻力,也知道,幸福不是白白得来的,需要付出心血和代价,否则,成功只能靠做梦了。 有人发财靠劳动,有人发财靠做梦。这两种人,前一种还有希望,后一种人只要在梦中,还无所谓,一旦到了梦醒时分,绝对就是绝望,季柯南这样想,十分肯定他自己的想法。 大家跟着蒋门神上了楼,然后在蒋门神的介绍下,看了看楼上的房间。通往村项目办公室办公室的房子的走廊上,紧挨着楼梯口,安装了栅子门,是不锈钢制作的,“铁将军”把门,蒋门神的绰号没有喊错,有了“铁将军”,又有了蒋门神,这村项目办公室就安全了。 大会议室在一楼,那里有不少的桌椅板凳,看样子不是小学生们用的。那里的东西都是大人用的。 看到这些,柯南感到迷惑,学校里的东西和学生关系不大,这些课桌椅和孩子们用的相差甚远,想到这里,他着急地问:“你们村里的留守儿童多吗?” “就是多。现在的年轻人都愿意外出打工,在外面比较自由,单纯,孩子们就交给了爷爷奶奶看管。”蒋门神说着,眼睛里流露出无奈,感到遗憾,又不好表达,总觉得不合适,可是无能无力的样子,让人见了就产生可怜心和同情感来。 “那有多少?”季柯南连忙追问,他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季柯南问这个是有目的的,没有目的,就不必追问。只要问,就说明肯动脑筋,肯动脑筋,就证明对该社会工作感兴趣。兴趣又是最好的老师,有了兴趣,对这个事业就肯钻研,肯动脑,就会有进步,会帮助更多的人。 “没有统计过,我们村有一百多吧。”蒋门神说,还是拿不准的神情,的确,有些工作不是自己一个人完成,需要团队,有了团队,只要勤奋,相互合作,就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做什么事都会顺利。 “一百多?”多哥问,多哥的疑问,也是季柯南的想法。尹贤仁不必说,更是老谋深算。在年轻人面前,多哥表现也年轻,在老年人面前,多哥的表现不知其可。 “是的,一百多,村里在外打工的有七百多人,大概二三百户,大部分都不想回家创业。”蒋门神露出肯定的神情,斩钉截铁地说。仿佛这些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或者说别人身上有虱子,和自己没关系,只要自己没有虱子,就不要怕被咬。 “你想怎么样?”多哥问道,多哥眼睛盯着蒋门神,蒋干事有些发毛,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多哥的眼睛那么亮,其实是多哥心里发虚,害怕项目黄了,以后交不了差,影响领取工资一样。 “什么怎么样?”蒋门神不知道怎样回答,见多哥的突然这样发问,他一头雾水,他有这种感觉,柯南和尹贤仁也有,蒋门神的回答不拖泥带水,直指要害,让人不得不服。 因多哥说话成问题,普通话又不标准,让他的发音听起来格外难懂。他的家,在两省交界的地方,尹贤仁的家,也是,不过,稍微好一点的是,尹贤仁的普通话说得好一些,但是,在听的方面还是不行。有时候没吱声,原因是还在养伤。人需要经常养伤的,在当下的环境下,需要经常看看,需要韬光养晦,需要内敛,不必考虑太多,否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可以顶天立地。那些都是需要考虑的。 沿着走廊走过去,是村干事办公室,没有主任办公室,这一点柯南很清楚,村里只有头号人物的座位,其余的,就是跑腿的,办公室都在自己家里。再就是卫生室,这个地方是卫生负责人呆的地方,一般是村里的卫生环境干事,由女工作人员来担任。和其他地方一样,村里的环境卫生健康干事,就是蒋门神的妻子担任。他的妻子常年有病,好多任务她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完成,只有通过他来完成了。 他比较魁梧,看起来就像是有高血压或者高血脂心脏病的人,稍微动一动,就会出虚汗,这样的身体担任村干事 的确是一种考验,另外,他还代替他的夫人做一些妇女工作,比较辛苦,没办法,收入太低,一点工资完全支付了药费,家里没什么积蓄,房子还是破破旧旧的,没有加盖第二层,家里也没装修,还是毛坯房,这样的家庭,在整个白鹳村算是困难户了。 作为村干事 ,要带领大家奔小康,带领大家走致富路,可是,看看他的家,仿佛还在旧社会,也就没了信心。乡主管部门也不是慈善机构,对于他妻子的病,也无能为力,只好听之任之,等到以后再说,他的想法就是,对于这样的压力,他就只好咬牙坚持,等到了不能坚持的时候,他再进行调整,即便他不调整,为了全村的发展,上级主管部门就会做出人事方面的安排。 他不好诉苦,因他还不了解柯南他们的底细,知道底细的话,可能说话就可以放开了说,不知道尹贤仁他葫芦里卖的啥药,就不好多说。万一弄错了,就会提前完蛋。这点警惕心,作为在社会上多年摸爬滚打的人来说,还有具备的。 走到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多哥说:“你们谁都别争了,这房间是我的,我订好了啊。”多哥笑着,他好像胸有成竹,这个村的项目主要让他来做,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间房没有什么特别的,惟一的好处就是在最边上,靠近公路,也靠近山体,晚上不想上厕所,可以站在阳台上解决小问题。因为厕所还在学校教学楼的后面,那里有老式的厕所,男厕所有六七个坑位,对于村办小学校的小学生来说,还是够用的。 多哥上厕所,要走完半栋楼的走廊,然后下楼,再走完半栋楼的另一边的走廊,然后绕过教学楼,穿过一片菜地,才能到达公共厕所,比较困难,要是尿频尿急,就更需要离厕所近一些才好。 冬天,特别是夜里,可想而知,外面有多冷,等走动了厕所,尿也差不多冻回去了,哪里还尿得出来,在楼上解决,直接飞流直下三千尺,还是比较方便的,这样的方便才是真正的方便。 奇怪得很,楼上左边也有空的房间,多哥不要,原因在于走廊那一头的房间,没有安装防盗门,估计存在不安全的因素,多哥是江湖中人,一看,就知道没有防盗栅子门的房间,肯定会成为小偷作案的对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他没有去冒险。 因他捷足先登,其他人就没有了机会。这可能就是负责人的意见。谁知道呢? 柯南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个地方是临时住处,将来肯定要离开的,在项目的开始阶段,是需要柯南、尹贤仁的帮助,等到项目正式开始,也就不存在帮助的问题了。那么,到时候,尹贤仁和柯南就会离开这个村,搬家到另外一个村,除非这个村需要他们回来帮助,他们再回来,如果没有需要,大家都可以在自己的项目村呆到项目结束。 这次来的任务基本完成,蒋门神说:“看完了,我们就到花儿街的旅馆吧。” 他的提议得到大家的响应,主要是惧怕两边陡峭的山体,而农户刚好就在山体上,那些绿树丛中的点点青色的房顶和白色的墙,在山上隐藏,若隐若现的,那里住的有人,但是,想要见到他们,恐怕就存在一定的困难。 大家离开村项目办公室,蒋门神没忘记锁上门,让“铁将军”继续看守着村项目办公室。他们拾级而上,沿着公路往前走。过了石桥,前面有一层小房子,处在两栋房子之间,蒋门神说:“这是我儿子的房子。” “怎么没建好?”多哥问。 “是的,他建了一半,还要扩建,增加楼层,他是孝子,要挣钱给他妈治病,就把这个计划搁浅了。等以后有钱了再建,这个位置不错,建好了可以出租,每个月都可以有点收入。”蒋门神说。 柯南听了,觉得有理,老百姓不就是惦记着这点钱吗?搞房地产能赚钱,可那不是啥人都有资格做的,需要关系,需要人脉,需要资金。什么都没有,最好别涉足这个领域。 到了宾馆,老板热情地打招呼,这家杂货店老板本身是主管部门干部,开超市和旅馆,肯定赚钱,他既赚取了工资,又赚取了超市和旅馆带来的利润,两头赚钱,不富才怪。 可是他装穷,看起来很寒酸,走到外面,一看就知道他是穷人,实际上他不仅富得能买得下花儿街的半边街,也在县城和市里买了房子,凭着租金,他就吃喝不尽。 蒋门神送他们回了宾馆,看起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身体方面还是不累,实际上看不出他的累,说:“你们休息休息,我去安排一下,等一会再联系吧。” 柯南看看时间还早,就对蒋门神说:“今天还有去九峰县城的车吗?” “我看看时间。嗯,现在是三点,还有一个班次的车。”蒋门神说。 “行,那么,我们今天先回去,把东西搬过来吧。等住在村里后,我们再好好计划一下项目怎么样?”柯南说。 多哥听了,连忙表示赞同。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住在这里,实际上耽误时间,不如回去,也省了住宿费。” “这个你们别管。我们已经交了住宿费。你们出门在外,不可能带着房子到处跑,应该由我们来解决吃饭住宿的问题。这个在我们签订的协议里也说了的,我还记得。我们也是按照协议在履行义务,尽到责任,你们也是吧。”蒋门神说。 他毕竟当过兵,还当了多年的村干部,说话、做事都还有一套。说到大家心里去了,说实话,柯南也不想现在离开,因为才来又要走,那山路不是好玩的,弯来弯去的,让人觉得不舒服,另外,还有回到县城,又得到外面买饭吃。在外面吃饭,没有在家吃饭舒服。 “好吧,既然住宿费都出了,我们还是住一晚吧,不过,明天结账的时候,我们来结算吧,不要增加村里的负担。”多哥说,连连向蒋门神招手,示意再见。 多哥在管钱,说话就有底气,他表态了,大家也没什么话说,只好沉默。尹贤仁也是一脸黑线,不知道做何感想。 第244章 死路一条 蒋门神离开了他们,他们各自回房休息。柯南打开电视,对电视节目的看法,柯南不是特别拒绝,因为电视节目播放的还有有用的东西,不全是谎言,还有,节目中出现的不堪入目的画面,都经过马赛克的处理,或者根本没办法播放。看有线电视节目,比较纯洁;看卫星电视节目,就难说了,控制不好自己的手,就可能越陷越深。现在的网络发达,智能手机也普及,很容易接触到不良资讯,很容易陷入陷阱当中去。 柯南独居,可能不会慎独,看一些东西,久久留在脑中,说完全摒弃,那是骗人的。不过,他更喜欢时事节目,特别是说真话的电视台播放的节目。对于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完全不想不可能,想多了又有一种负罪感, 看书好像根本没有兴趣了,不是为了考试,他才懒得拿起那些课本来啃。好在胜利在望,考试只是一次文字游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更喜欢这种不断尝试,考试的题目似曾相识,却还是新的东西,就像男人贪心,总爱讨小一样。讨小又讨不着,让人心里痒痒的,另外,就是考试又不难,上不上,下不下,更加增添了考试的乐趣,哪怕屡战屡败,也乐在其中。 没过多久,有人咚咚咚敲门,柯南开门一看,是蒋门神,柯南赶紧打招呼,心里琢磨,怎么老是找我?他们俩离楼梯口还近一些,这蒋干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季先生,我们晚上到外面吃饭吧?”蒋门神说。 “哦,好啊,你跟他们说了吗?”柯南说着,朝隔壁努努嘴,蒋门神会意,说:“没有,我看你是他们的头儿吧?跟您说就可以了吧。” “蒋干事,我跟你说,我不是头儿,不是负责人,要记住。我们三个,将来是四个,没有一个是负责人,我们的负责人是神。” “哈哈哈哈,你太搞笑了。如果你们的负责人是神,那么我们的负责人就是马某某了。你太搞笑了!”蒋门神说。 “没错,蒋干事!我们都是群众中一分子吧?”柯南摇了摇手里的记事本,然后打开,又合上,然后又打开,看看上面写了啥,又看不进去,头歪着对蒋干事说。 “是的,你们是。”蒋干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犯晕,有气无力地说。 “群众可以选择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吧?”季柯南不想谈及敏感的话题,毕竟是和蒋干事不熟悉,不清楚他是不是卧底,如果和盘托出,如果过早说了干净,怕有危险,于是十分小心地问。 “对。”蒋干事弄不清楚季柯南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不好明着说,或者说的过多,就暂时应付道。 “我们信仰的就是神。神是我们的头儿,是负责人。我们只是执行神命令的人。”季柯南说,说完看看蒋干事有什么反应。 “哦,原来如此,你们都是天使,被神派遣来为我们做好事的。我明白了。”蒋门神笑了,他看看窗外,啥都没看,又转过头来说。 柯南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冯菲菲抓权,啥事都要经过她,不可能给你一个名分或者头衔,如果给了,她怎么办?个个都是主任,那她是什么。她就会被架空,权威受到威胁,权力受到限制或者分开,不再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所以要牢牢抓住权力,不肯让步,权力让步,金钱就大为缩水,这就麻烦了。如果没有油水,起那么早干什么?不如多睡睡,养足精神好干事。 以前宋三皮提出过要名分,因为和群众打交道,群众怎么称呼他,是一个难题,他有几次都想提出来这个问题,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偶尔有勇气提出来,就抓住了这一丝勇气,于是他说:“冯老师,我们经常在乡下跑,难免和干部群众打交道,人家不知道怎样称呼我们,是不是给我们一个名分,一个称谓啊?“ “你想要什么称谓?”冯菲菲眼睛就像秃鹰那样,盯着宋三皮看,看得宋三皮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冯菲菲不管不顾,仍盯着宋三皮冷冷地问道。 “主任。”宋三皮说,就像垂死的人说话,有一丝丝的气,说出来的话像蚊子哼哼,不过,他还是努力吐出了这两个字,他怯生生地说。 “好啊,主任,你是宋主任,我是冯主任,他是刘主任,你们个个都是主任,那我们不都一样了吗?”冯菲菲哈哈大笑,然后说,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问题让宋三皮感到扎心,冯菲菲的笑不像是合乎规矩的笑,宋三皮看得呆了,这是要吃人吗?宋三皮暗暗想到。 宋三皮一脸沮丧,只好作罢,还是没有名分,还是个群众出难题,让群众不知道怎样称呼这些人,宋三皮的问题也是柯南他们遇到的问题,但是,柯南不在于名利,也无所谓称呼,随便叫就行了。但是,中国人的习俗不允许人们不讲礼貌,不能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实际在村里,叫他们主任的也有,叫先生的也有,因为他们来自海外的机构,叫他们工程师的也有,实际上啥都不是。 叫主任,是因为他们代表了总公司到村里来做项目,群众不知道来龙去脉,叫主任不会错,哪怕是个小办事员来了,叫他主任,他准高兴坏了;海外人士叫先生,你叫他先生,他也高兴,因为是海归人士,多少都受到尊重,是有钱人的代名词;叫工程师,是因为他们在做水利项目,懂水利工程施工的,不是工程师是什么?再说,现在能称为工程师,其实是莫大的荣誉。 大家都还是糊里糊涂地过,称呼这事就没有期限地搁置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冯菲菲和刘小姐更不会主动来提,因为靠着神的名义,谁也不敢提出异议,就这样过着无名份的生活,只要按月领取一点工资,相安无事就行了,何必要那么较真呢? 蒋门神说:“马某某可能不会要我去,因为我不懂外语。” “那马某某应该懂得汉语吧?再说,你又是那么坚定地跟随他,他没有理由拒绝你的。”柯南说。 “这你就不清楚了。马某某不懂汉语,因为去见他的负责人,大部分都不会说普通话,都说方言,马某某不管跟谁学,都没办法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我要想和老马商量件事,恐怕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了。再说老马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我去了,他在床上接待我,怎么会和我谈心呢?”蒋门神说。 说着话,有人敲门,柯南起来,蒋门神动作快,抢先开了门,一看,是尹贤仁和多哥,柯南纳闷了,每次都要请他们,这次还主动了,奇怪! 尹贤仁说:“听到了你们在隔壁说话,猜想蒋干事来了,我们就来看看,果然来了,真是太巧了。蒋干事对我们真是关怀备至啊。” “这没有什么,我刚才在和季先生在谈你们该怎么称呼,刚好你们都来了,确定好了称呼,我就记住,免得到时候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而尴尬。”蒋干事说。 “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了,我们是打工的,最关键的负责人,在江城,不在这里,她们遥控指挥我们。” “是谁?” “是那两个女的,上次开会签协议的时候,你见过的。”多哥说。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是省总公司总经理的随身秘书呢,原来她们就是你们的负责人!你们被两个女人统治啊,心里舒服吗?”蒋门神说。 “不,是三个女人。”多哥说。 “签字现场不是来了两个吗?” “签字的来了俩,但在松岗市,还有一个。她当时在松岗忙着手工艺项目,没有来。” “那是何方神圣?竟然还摆架子不来参加签字仪式!”蒋门神说。 “我看干事也是厚道人,不妨直说吧。第三个负责人是第一个负责人的亲戚,那个亲情不是一般的。打断了胳膊还连着筋呢。”多哥说,仿佛在说评书,说得很清楚,而且还带有手势动作,配合到位,非常生动。 不知怎么了,柯南发现最近多哥在和“三把手”干上了。他的言语中带着浓烈的硝烟味儿,不知道是“三把手”芭比伤害了他,还是他伤害了“三把手”? 蒋门神聪明,不再多问,他很清楚,裙带关系在中国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倒是很正常的,这种关系在官场盛行,在民间盛行,在各行各业都盛行,连自称为为神做工的慈善机构也开始盛行,这种关系害死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支持,恐怕,害的不是一代人,而是几代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除非负责人人两袖清风,坚决不用亲戚,或者用了亲戚,要建立制度,完善制度,并且严格执行制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罚,让王子不敢践踏法律和制度,严格依法、依照制度来做事,这样才会好一些,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这是一言难尽的话题。闲聊了一会儿不关痛痒的话题,国际风云变幻形势,还有一些官方新闻,还有一些花边新闻后,信息量非常大,让人目不暇给。眼看天色不早,蒋门神说:“走,我们去食堂吃饭。” 这个目标是高度一致的,大家都饿了。 到了食堂,来作陪的是借口去开会的那个驻村工作人员卜向新。真正开会的是副协调组长,开完会后,刚好来了一些客人,副协调组长去陪他们了,但是,对蒋门神有交代,说让好好款待,明天中午来陪客。 蒋门神不敢怠慢,反正吃饭不要钱,全是乡协调办埋单,其实是公司出钱。那卜向新借口开会,实则到了老友那里打牌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接到副协调组组长的电话,要求他代替副组长好好陪陪这些工程师们,来自海外机构的工作人员。 卜向新也不知道怎样称呼这几个男人,就私底下问蒋门神,蒋门神只好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不过,他可以帮着打听,打听好了,他怎么叫,卜向新跟着叫就行了。 大家在食堂见了面,柯南一看卜向新,那眨巴眨巴的眼睛,和不断摸着鼻子的手,就清楚了他在撒谎,从多哥问他:“卜组长,你的会开完了?”的时候开始,卜向新就开始这样做了。 他自己不觉得,可是旁观者清。 卜向新连忙说:“开完了,又是无聊透顶的例会,总结上一次工作的情况。上次公司调查,不行,被上面打转回来,要求重新调查。现在人员流动性这么大,我怎么搞得清楚?不就是弄个大概就行了,干嘛要那么清楚?人员迁移变化等情况不是每天都有变化吗?死的死,生的生,谁掌控的了?” 卜向新发了一通牢骚,仿佛在转移人们的视线。 “老卜,上次不是已经开过会了吗?我们该弄的资料不已经给你了吗?”蒋门神有点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哦,对,是啊,这次开会又在提,我下次见了他们要说一说他们,不知道他们天天在混什么。”卜向新恨恨地说,仿佛那些会议组织者在害他。 柯南看着他不停地摸鼻子,还发出坑坑坑的声音,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在赌博,输了钱不满意,才坑坑坑的。为了混这顿饭,他编织了美丽的谎言,来应付在他眼中就是土包子的人。 因为当人一看见多哥和尹贤仁,就发现机构所招聘的人大都是普通人,是在田间地头忙碌的庄稼汉,还有的就是城市贫民,或者是下岗待业人员,实在没地方安置,这样的人充斥机构,证明机构吸引不了人才,因为机构用了这些人,加上一些负责人的亲戚,可想而知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让这些人来机构上班,就是一种走下坡路的的前奏曲。 第245章 落荒而逃 机构负责人的亲戚文化水平不高,其他员工的水平也不能和她差距太大,如果这样,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齐思娜抬不起头。只因为这样,才不会重用高学历的人,而是拼命将高学历的人往下压,让他的工资比齐思娜低,这样才能显得齐思娜有地位、有权威,才能压制管理好这些来自各行各业农村城镇的员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机构负责人不会让高学历的人的工资高过机构的“三把手”齐思娜,在经济上占据有利地形,这样才能打胜仗,从根本上,来打垮高学历的人的意志,从经济上控制,让高学历的所谓的知识分子,甘心为机构服务,并且甘心服从齐思娜的负责人。这是一步险棋,先假定都不会反抗,假定都俯首帖耳,听话照做,然后再步步为营。最终解决所有的难题。 知识分子连没有知识或者半文盲、文盲的人都不如,那么,更别提机构的“二把手”、“一把手”了,这样,机构的负责人的地位就显赫了,和柯南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既然齐思娜能打垮柯南,那么冯菲菲和刘小姐更不在话下,打垮柯南不费任何力气,让表面骄傲的柯南从此抬不起头来,成为甘心服侍他们的奴隶。 与此同时,负责人们还重用小学毕业的金莲,让金莲和齐思娜结成同盟,除了女女联合,还动用技校毕业的安德烈,结成新的同盟,来对抗以在知识分子自居的柯南,还有以老高中毕业的尹贤仁和多哥,让他们成为被奴役的对象。 巧得很,这三个人刚好都是硬骨头,表面上屈从,实则内心十分不满,这样的硬汉,不是表面上能看得出来的,结果,在宣统县工作的时候,负责人安排齐思娜过去统治他们仨,结果败得一塌糊涂,最后,齐思娜不得不灰溜溜地逃回了江城,对于宣统县,再也不敢提及半个字。职场上的咄咄怪事可谓多矣。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混着。否则,会很痛苦,季柯南很清楚这一点。 举个例子说,齐思娜在宣统县做的项目,完全失败,还差点挨打,这些事她经历过,可是从不说,她自己不说,是有人看到的,这些人会说,想瞒住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有一些害怕齐思娜的人不仅不说齐思娜的缺点,反而要把缺点说成优点,只要有了这个,就能保住齐思娜的地位和名誉。 因为他不尊重当地风俗,硬是要坏人家的风水,在坟头附近建立水池,没有按照技术员和当地人的习俗一起来决定建水池的地址,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在她觉得合适的地方,力排众议,建了水池。民委工作人员是该村人,为了保持好的关系,他就拼命地做村民的工作,村民工作做通了,离开坟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建,结果建成后,水冲了坟地,该坟墓的后人,要打齐思娜,齐思娜吓得跑回了县城,再也不敢下乡,那名工作人员又做通了村民的工作,将水池排水管加长,转移了方向,这事才算暂时搁下,从那以后,齐思娜的心里就有了阴影,对宣统县没有好印象,后来就到了松岗。 还有,她在宣统所做的项目,在埋设水管的时候,按照设计方案和质量要求,必须要将水管深埋,不能将水管露在外面,这样对水管没有起到保护作用,风吹日晒,天寒地冻,就容易让水管裂开,缩短使用寿命。 道理都懂,可是,齐思娜叫村民埋水管,没有人听,水管至今还在外面露着,来来往往的人看了,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人帮他,结果,这事一直拖着,没有落实。 到后来验收,刘小姐亲自去到村里,亲眼看到了裸露在外的水管,那些水管惨白,孤零零的,就像一条快要死的蛇,长长的,在地里像是痛苦地挣扎濒临死亡,刘小姐很清楚齐思娜,是个愣头青,吃软不吃硬,就是想要凌驾在别人头上,指手画脚,指挥别人去做即可,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来做,刘小姐对齐思娜意见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或者抗议,齐思娜比冯菲菲还要狠毒,只是手里没有权力而已,刘小姐见状只是淡淡地说:“水管露在外面不好啊,催促他们埋了吧。” 齐思娜嘴上答应,多少要给刘小姐一个面子,刘小姐是想办法从港岛办公室申请款项,其中包括工资的,如果得罪了刘小姐,就没有了进账,工资就没有保障,刘小姐已经不止一次说筹款比较难了,没有筹到款,何谈按时发放工资?在这一点上,齐思娜还不算犯糊涂。 但是齐思娜就是没有行动,那些水管至今还露着,没有人管,但是齐思娜当年的评估仍是满分,没有扣减一分,这些柯南他们最清楚,没有办法,“二把手”拿“三把手”没办法,只因“一把手”是“三把手”的大姨妈,这种血缘关系,胜过了人间所有的制度,况且机构还没有任何制度。 所谓单位里的制度,也只是治人和被治,建立一些条条框框,说你违反了,就要被惩治;看来看去,柯南发现了问题。制定制度的人,就是治人的人,这些制度不可能治到自己,因此,治人的不怕,被治的害怕,因为权力在治人的人手里,他说黑,就是黑;她说白,就是白。 治人的有话语权,被治的是沉默者,也轮不到被治的说话,无论来自自愿的沉默还是强迫的沉默,都是没有发声的,长期下去,受害的还是被治的,治人的永远都高高在上,永远都正确无误。 想到这里,看着对面坐着的卜向新,柯南说:“例如,现在的人口是个魔术,统计的永远不会准确,因为人口在不断增加;也在不断减少。每分钟都有人生,每分钟都有人死,要想弄准确,恐怕很难。” “对啊,不知道这位工程师姓什么,您说得很对。”卜向新说,他的眼睛四处看着,生怕有仇敌来寻机报复,要夺去他的小命似的,眼神中透出好奇,又充满着挑战的意味,就是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又想置对方于死地。 “他姓季。”蒋门神说,蒋干事完全放开,不再担心什么,该干啥就干啥,不胡思乱想,积极配合卜向新的问题,一问一答,配合的天衣无缝,恰到好处,令人产生愉悦的感觉。 “那么开会其实没有意义,不过,不开会也不行,免得上面来检查答不上来,对吗?”柯南又说,他很懂得目前当下的情况,话不能不说,但是关键的东西,还是要保持分寸,不能毫无底线,毫无章法。 “是的。季工说得很对。没错,的确是这个道理,大家都清楚,可是都不愿说破,这位季工就是不一般,认识这个道理。”卜向新说。 火锅端上来了,晚上吃的是羊肉火锅,山区出山羊,可这羊肉不比大城市里的便宜,哪怕本地产这个,但是交通不便,动一动,就会产生费用,最明显和直接的就是运费。 油价涨的多跌的少,某委的消息大部分是关于涨价的,某委做的主要工作就是涨价,因此,油价一涨,啥都跟着涨,本地人吃本地山羊的火锅,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不是公款吃喝,谁都不愿请客吃这道菜。 当然,乡镇工作人员是有口福的,既希望上面来人检查工作,又怕他们来检查。来了就要招待,还要另外送东西,最可怕的还要问工作,弄虚作假弄得不像,还要挨批,甚至掉乌纱帽,在基层协调办工作,的确要冒较大的风险。官做得越大,人就越舒服。越是小官,越难受,上面的婆婆太多,管事的多,做事的少,谁来都不能得罪,一些小鬼得罪了,会费很大的劲儿才能弥补过来,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得到谅解,或者等到过年过节再开着车去送礼,登门谢罪才行,轻者可以保住位子,重者可以争取到新项目,赚点钱用。 卜向新说:“这样吧,我们晚上没事喝点酒怎样?”卜向新愣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害怕被抓住,不提前做好准备,恐怕就有问题了。 “不好,我们不喝酒。”尹贤仁第一个反对。 其他菜端上来,尹贤仁就拿起筷子开始吃。蒋门神看出来,他立马解释说:“他们是有规矩懂礼节的,不喝酒,不喝酒,可以喝点饮料。” “哦,是这样的。我说呢,也行,您们不喝,我们哥俩点吧。”卜向新说着,两个眼睛里都有了酒杯和酒瓶的影子,充满了对酒精的渴望,这是典型的嗜酒如命的样子,让人过目不忘,一看到酒瓶,就会想到卜向新。 “我高血压,心脏病,也不能喝,医生已经交代不止一次了,你想喝,就喝吧,我陪工程师们喝点饮料算了。”蒋门神说,仿佛他学过医学,迫不及待地向外行卖弄一番才过瘾。 “你少来了!喝酒能让高血压升高吗?有些能,有些不能。你说的心脏病,有时候需要刺激刺激心脏的,那样,心脏才能有勃勃生机。拿什么来刺激?只有用酒了。好了,不说了,人家工程师有规矩,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酒,不喝就不喝,但是,你我都不守规矩,还怕什么怕?来来来,喝一点,解解乏,你又不是外地人。山区的天气不同,需要调整调整,喝酒刚好可以驱逐身上的寒气,让不愉快和病痛一扫而光。”卜向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仿佛已经喝了不少酒,现在的酒劲才爆发出来,但是,喝酒的人,要是想喝酒,谁都拦不住,理由也是千奇百怪,闻所未闻,但是都很有道理,没有办法拒绝。 菜已经上齐了,蒋门神没有抵抗住他的游说,在喝酒的问题上,蒋门神的确犯过错误,但是,他也没办法,工作中,难免会遇到一些酒局,吃饭哪里是吃饭,是喝酒。很多事,是在酒桌上解决的,不是在办公室解决的。 国人比较现实,嘴上说得天花乱坠,还是要有实际行动。 喝酒的酒风,看做人的作风,这就是通过一个细节问题,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蒋门神有求于基金会,当然希望三位工程师都喝酒,但是,三位工程师都不喝酒,这就没办法陪酒,也就是没办法让他们喝醉,没有喝醉,事就难成。 喝醉酒了表态容易,不是冲动,而是酒精麻醉,但是,负责人就是皇上,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能改变,该变了就不是正人君子,需要通过其他方式来挽回面子,大多数人在酒桌上表态,事后都有后悔的地方,既然犯了错,也就将错就错,索性错到底,免得到时候欲盖弥彰,反正没有监督机制,也没有人监督,自己把握好就行了。 卜向新点了当地出的好酒,这样的酒喝了不上头。打开酒瓶,就闻到了酒香,尹贤仁看着酒,吞咽了口菜,他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在看美女。俗话说,灯下观美女,越看越想看,现在是灯下看美酒,美不胜收,可惜不能亲自尝一尝,因为虚伪是要付出代价的。 喝酒之后,吃菜就吃得少,这是好事,他们喝酒,柯南他们喝果汁,可以多吃菜,喝果汁对身体也有好处,用饮料代替酒推杯换盏的,敬来敬去,还是挺热闹的,吃着火锅,喝着果汁,闻着菜香和酒香,当然,还有一些烟草味,让整个房间充满了热量,柯南闻不惯烟味儿,恨不得早点离开。 喝酒就是浪费时间的,因为喝酒就是要活跃气氛、加深感情,让事情更好办一些。现在做事,全靠人手,有人就好办,没人就不好办。在城市或者乡村,国人都比较讲关系,有关系就好办,没关系就不好办,这个是没办法的事。很多事情本来不是酒惹的祸,结果是让酒来背黑锅。真是冤枉。 第246章 城乡穿梭 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最好的催化剂就是酒,是饭局,因此,中国的非自费消费,一直居高不下,原因大概就在这里,不通过吃饭,就不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都是一样的道理。人都需要得到尊重,有钱有权有地位,吃香的、喝辣的,才是成功人士,因此,现在大多数人在追求这个,自己追求不到,就寄希望于下一代人身上,继续追求虚荣和浮华。季柯南心想。 不过,要说正能量,还是有的,大多数人还在做事,偶尔得到一些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大多数工作人员还是好的,落马的,大多是不怎么成器的,要么贪心,要么自私,要么贪色,总之,都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柯南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不得不这样。 喝酒之后,气氛活跃了,说的话就有些飘,不靠谱,天马行空,没有边际,他们没有走的意思,正在高峰期,没有下山的打算,柯南看看多哥和尹贤仁都吃得差不多了,想插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为难,柯南几次想插话,可惜没有机会,他憋了好半天才说:“我们累了,想回去洗洗睡,你们慢慢吃吧。” 卜向新说:“好的,你们回去吧,我和蒋干事还有些话说。” 卜向新开始和蒋干事说话,像是要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早就离席回家了。 显然,卜向新已经开了第二瓶酒,柯南有深刻的体会,喝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喝的就不是酒,是水了。酒喝多了,人变得麻木,神经已经不受控制,比较麻痹,感觉迟钝,吃到辛辣的东西,也没了感觉,自然就会感到酒就是水,水就是酒,难怪古人说酒水酒水的,原来古人早就有体会,早就有了这个说法,只是没有体会,只是跟着学舌罢了。 得到他们的同意,柯南他们就离开了食堂,回到了旅馆。也就是当地比较上档次的宾馆。没有限制,可以陪着喝点,不过,这是做梦。喝酒是可以喝,要看何谁喝,如果和有利害关系的人在一起喝,多少都带点目的,这样的感觉就是利用和被利用,非常不爽。不如不带着目的喝酒,那才叫爽,可以放开了喝,不会犯错误,因为不涉及到钱权交易,不存在纪律问题。 季柯南回到房间发现没有水,非常遗憾,在柯南他们来了之后,好在提前打好了水,就是准备在晚上用的。 小乡镇到了晚上,就显得特别安静,习惯了热闹场所的人,到了这里,恐怕就会不适应。柯南就是,虽然喜欢安静,但过于安静了反而有些恐惧。这个恐惧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心。 柯南心想,在机构里干,早晚都会散,利用在职的时候,多多准备离职后的工作,才是根本。不能像他们那样混。 他们在家,有房子有地,实在不行,可以回家种地,也不会饿死。闲时读读书,也是一种人生。 可是,柯南没有地,在城里,只能做一些脑力工作,因他没力气。要清楚看到自己的弱点和短处,才会想办法弥补,让自己扬长避短,可以让自己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有吃的,才能不被消灭,才能活着。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也是最基本的,如果放弃了这个,等于希望自己过的痛苦。 看着电视画面,他不知道电视在说些什么,总之,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在看电视,实际上是电视在看他,他想想也没什么趣儿,就洗洗睡了。 可是,睡早了又睡不着,他又打开了电视机,因为他一关闭电视机,隔壁的房间的电视机就开始吵闹,声音很大。柯南心想,这就是素质,为什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们俩真的能保持高度的一致吗? 如果是这样,负责人就会感到恐慌,她们要的,就是同事不能太要好,要的是关系一般就成。关系太好,就会架空负责人 ,让负责人 的权威无法得到实现。 柯南索性起来,就坐起来看书,为了不受隔壁的影响,他的电视机一直没有关,不是他不节约用电,一般来说,电费已经包含在房费里了,多用点电也没有什么。这个缺乏大局意识,如果有,就知道这电能是全人类的,不能浪费,如果不用电,就断电,不要觉得自己出了钱,就应该享受这个,不是这样理解的,其实,每个人都是所有人中间的个体,节省用电,就是为人类做贡献,要知道发电需要很多燃料和设备,没有这些硬件设施,就可能发电供给用电户使用。如果浪费了电,就是浪费了全人类的自然资源,非常可惜和遗憾。 如果换了别人,特别是从港岛来的人,可能就会关掉电视机,一心一意地看书,节约了资源,不是节约一个房间的资源,而是节约了全球的资源。 柯南的眼睛终于开始犯困,看书上的字也模糊了,大脑昏沉沉的,这是要睡的表现了,要睡觉的时候,柯南能很快睡着,不会强迫自己,因为喝咖啡控制睡眠是最愚蠢的做法,像巴尔扎克,就是喝了太多的咖啡,为的是要保持亢奋的状态,好创作出大量的文学作品,结果没有享尽天年,连骨头都是黑的,想必那咖啡的作用是多么大。当然,这件事没有考证,不知道真伪,只是一个说法而已,说明作家也有坏生活习惯,这个习惯会让人活不长久。年轻人没感觉,年纪越大,越有体会。 柯南不想这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大文豪那样的魄力,也买不起足够多的咖啡,只能靠写点豆腐块的文章,来装点装点门面,为的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柯南说睡就睡,他关了电视机,隔壁的房间也是静悄悄的,看来,两个大哥晚上还是受不了瞌睡虫的侵扰,他们关了电视机,开始睡觉,当然,睡觉之前,根本没有向柯南打招呼。他们很清楚,柯南没有后台,跟他们一样,而刘小姐又注重过分的正义,结果,就生出了很多事来,让人们更加痛苦。 刘小姐本意是好的,想让大家都按照公义的方法来行事为人,可是,有的人硬是曲解了用意,将刘小姐利用起来,不知道利用开始后,什么时候是个结局。柯南清楚,万事万物都有源头,也有结局,没有谁能逃脱这个规律。这样想着,柯南就进入了梦乡。 早晨,柯南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离开温暖的被窝,穿着秋衣秋裤来开门,一看,是蒋门神。蒋门神说:“不好意思,这么早,又来打扰您!” “是蒋干事啊,您有什么事啊?”柯南问。 “我是来喊你们过早的。”蒋门神说。 “哦,谢谢啊!昨晚还好吗?没有喝醉吧?”柯南问了,觉得后悔,觉得不该多问。晚上的时间属于个人支配的时间,不能过问。 他说:“还好,那小子,卜向新下小猪儿了。”说完,蒋干事就开心一笑,季柯南也笑了,这是好消息,让卜向新当一回老母猪也挺好。不过,有点疑惑,拿不定主意是吐了还是真的下了小猪仔。 “哦,是吗?”柯南好奇地问,以为他家是养猪专业户,又追问道:“下了几只小猪?” “哈哈哈,不是,他喝多了,吐了。”蒋门神说。 柯南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下小猪就是出酒啊!难怪那卜向新不愿离开酒桌,原来就是在等着产小猪仔呢。 人们往往喜欢借着夜幕的掩护,做一些坏事,包括喝酒,就是一种放纵自己的表现。 蒋门神是行伍出身的,练就了一些本事,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这样的狠角色,卜向新还没领教过,他这样出酒,实际上是掉底子,这样掉底子,就是失败。 蒋门神说他喝高了,出了酒之后,软瘫在桌上,开始睡觉,然后开始骂娘,骂完了娘,开始哭,嚎啕大哭,不知道谁得罪了他,专门针对他,似乎都要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 酒后无德,卜向新是最明显的例子,柯南听了他的故事,打心眼里看不起卜向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喜欢醉酒的人,都值得人们去讨厌,反正这事既然发生,让柯南听到,柯南就感到,那些喜欢醉酒暴饮暴食的,不值得人去尊重,这是极端自私和极端贪婪的表现,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不是从酒风看作风,也不是觉得讲朋友义气,而是纯粹的酒肉朋友,有酒有肉就是朋友,没有酒肉,狗屁都不是。 蒋门神说:“我们去过早,然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我还要都村里收社会保险费。” “好啊,我这就收拾,等一下,我去喊他们两位。”柯南说。 “行,我看一会儿电视。”蒋门神说着,打开了电视机,开始播放新闻。 蒋门神喜欢看新闻,特别是央视新闻频道的节目,早上的早间新闻还是比较多的,柯南很少看,这些东西,看了就会影响一天的好心情,不看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柯南的早晨三部曲完成后,就背起了背包,然后将房门锁上,因为关系很好,也就没检查房间。隔壁的两个,也已经收拾停当,他们习惯了,特别是尹贤仁,没有偷懒的习惯,特别是和别人在一个房间的时候,更是积极,可能是想留下好印象,也可能是不想听到室友的打鼾声。 其实,尹贤仁的鼾声最响亮,只不过,他睡着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下了楼,蒋门神找到老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柯南说:“房费还没结算呢!” 蒋门神说:“不用你们管,我们来负责,这是协调处指定的宾馆,招待外来的客人,都由协调处买单,到最后,还是协调处和村里结账。只要我承认,就没有不可以的。”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大家都释怀了。吃饭的地方有很多,但店铺都不算大,所做的早餐的主食也很普通,大多数稀饭、包子、包面、鸡蛋皮子、洋芋等等,品种比较齐全,但是,大多数人都吃的比较单一。 因为是蒋门神请客,大家都要了砂锅,然后是一个煎蛋,都一样。尹贤仁说:“这样方便算账。” 他不说话,大家都不认为他是哑巴,他一说话,就伤人,哪怕是笑着说的。 蒋门神没有当回事,就说:“早晨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家都吃简单些。以后来了,再好好招待吧。” 柯南说:“已经很不错了,不是请客,我们早晨一般在外面只吃包子和稀饭,不会选砂锅的。” 柯南一说完,就遭到了尹贤仁的白眼,他撅着嘴巴不说话。多哥说:“是的,不不爱吃面,倒是不反对砂锅面。因砂锅面里面有肉,还有虾仁。” 多哥说了,尹贤仁没话好说,大家都清楚,砂锅面在早餐系列里算是贵的,一般在十元,而包子稀饭,管吃饱也不会超过五元。有人请客,就狮子大张口,不在乎钱少钱多,不是自己身上掉肉,就不会疼。如果掉的是自己身上的肉,就会疼,而且会很疼。肉体受伤,会痊愈康复;心里受伤,那伤口就很难愈合。 砂锅在炉子上,有三四排,一眼看去,就很像电影《黄飞鸿》的宝芝林里煎药的炉子,一眼望过去,全是坛坛罐罐的,想必中药和早餐有一定的联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药膳?药是养生去除疾病的,没病可以防病,有病可以治病。原来,吃的东西都很有学问。 吃完了之后,柯南头上冒出了汗,吃得热火朝天的,还不错,加上一块煎蛋,肚子完全都饱了。这个早餐很丰富,很容易满足。如果不干活,吃这些东西足够了,对于下气力的人来说,还吃不饱。在上午和中午的中间,需要加点零食吃才行。 吃完之后,柯南看看蒋门神,他也吃了砂锅面,柯南问:“蒋干事,您平时是怎样过早的?” 第247章 抓阄分房 蒋门神见问,笑了笑,说:“一般都在家,不到外面吃。我做饭,给老婆吃。老婆有病,没办法。” “这样的人难得,真难得!”柯南说,“一般的家庭,都是女的做饭,男的不用做,好一点的,男的要洗碗。” 蒋门神不说什么,他可能默认了,但是,他的情况很特殊,就是他的女人有病,这个是大家都清楚的。毕竟夫妻一场,更重要的是,男人还是要尽到做男人的责任,这一点,蒋门神做到了,让柯南觉得蒋门神就是不做干事,也值得尊敬,因他作为男人,吸引人的主要特点还是责任心。有很多人有了权力和地位,就嫌弃糟糠之妻。像蒋干事这样的情况,真正对病妻不离不弃,遵守了当时的诺言。真正是一个英雄! 吃完了早餐,门口就是汽车站,从山上下来的班车,还有花儿街上的始发的客车,都可以带走一些要进县城的人。他们到县城,主要是进城买一些在乡镇上买不到的东西,或者是送孩子上学,或者是走亲戚或者送礼,大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则不会外出。人们总是忙忙碌碌,不分乡下还是城里,都是一样的。在季柯南的心目中,农村人好在有一块田地,吃饭没问题,只要年成好,就不必担心温饱,倒是城里人让人担忧,什么都要靠买,城里没有土地,只有钢筋水泥搭建的房屋,真正吃的东西还是从周边甚至更远的地方运进来,从这个方面来说,城里的人低收入家庭生存面临着不少的难题。 早晨的花儿街,比较忙碌,这是小镇居民新的一天的开始。附近的村庄的村民还没到,在外活动的,大部分是小镇上的学校、医院、邮局、电信公司还有协调处部门、派出所、司法所、超市、农资、种子等商店的人,开始忙碌。当然,有些人只是去签到,然后可以自己决定做什么。在窗口服务的,不能没有人。想象一下,村民翻山越岭来办事,可能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总不来希望而来,失望而归。来了没人办公,心里也是心灰意冷的。如果看到有人办公,心里多少得到一些安慰,更加踏实。 上了车,蒋门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真是难。走的话,就得罪尹贤仁他们,不走,就得罪了他老婆。 柯南看出来,就说:“蒋干事,你回去吧。想必嫂夫人还在等你呢。” 柯南没有说“做饭”的话,蒋干事是爷们,免得有人听见,他脸上挂不住。虽说苗族地区的人,没有汉族地区的人更重视男尊女卑,但是,起码的家庭,都是这样。男主外,女主内。让蒋干事回家,在家里忙,外人看不出来,就无所谓猜测了。 蒋干事满脸堆着笑,褶子一层一层的,看起来非常满意,他裂开嘴巴说:“行,我先走了。你们到了县城和我联系,也让我放心,来之前,先和我打电话,我也可以给你们安排。” “好的,谢谢蒋干事,我们会的。”尹贤仁接过话说,尹贤仁知道蒋干事的心情,想要抓住机会好好为村民服务,让村民早日解决饮水困难。再说了,这个是慈善事业,是能造福一方百姓的,做好了会被人记住,并且会传好几代。这叫吃水不忘挖井人。作为尹贤仁很明白,蒋干事是好心,想要办好事,所以被选为干事,他喜欢干实事的人,如果发现有人欺骗他,肯定会绝交,再也不来往。正因为对该项目放心,才肯这么卖力,哪怕自己吃点亏也值得。尹贤仁弄清楚了这个,就不用担心多哥了。很明显,好做的村子是给多哥的。这个也不例外。尹贤仁不负责这个村的话,表态好听,管不管用还要打个大问号才行。 蒋干事走了,看着他肥硕的背影,柯南感到心酸,这位干事,为了什么要拼命维持和机构的关系,原因很可能是对机构满怀希望,他对协调处也抱有希望,但是,多一份希望更好。他早就打听了机构的背景和做事的原则,知道机构说了就会做到,不会变卦,这一点,连柯南都很有信心。 车开始发动,等车过了桥,售票员就开始售票,看着桥下的水,非常清澈,想必里面还幸存的有些小鱼。三峡大坝一拦截,很多洄游产卵的鱼就没办法上来了,那些小鱼,只能就地繁殖了。 票价是规定好了的,没有办法讨价还价,再说,尹贤仁和多哥根本没有还价的意思,反正能报销,也就无所谓讨价还价。再说,山里人淳朴,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用磨嘴皮子,到最后还是没有让步,爱坐不坐,不坐就走,想坐车的前面还有。即便没有,跑了一趟空车,也无所谓,亏了钱,赚了声誉,还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的车没有不跑,没有让想坐车的人空等。 柯南也不还价,他们俩一个人买了票,没给柯南买,柯南有钱,自己买,这就是拉帮结派。柯南心想,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难不住我,无非就是好的没话说,到最后还是要分道扬镳的。多哥可能一直记着在归州县发生的事,就是归州县分公司的老谭给柯南买票,不给多哥和沈静买票,很不公平,柯南也没提出意见,多哥这时候是要报仇的,专门气柯南。柯南只是装作看不见,也不去多想。小人长戚戚,这个能理解。 道理很简单,机构的钱不是总有的,因为你做的事不蒙上帝悦纳,就没有人愿意捐钱。既然上帝不喜悦,捐款人也不会喜悦,如果捐款人捐款让你去杀人,那么,这件事,如果机构愿意去做,这机构就是杀人组织,根本不值得有正义感的人去做。 买了票,车就摇晃着向前走。山里的路,每到雨季,就会出现问题,挖掘机很忙碌,铲车也不闲着。因此,狭窄的路上,总见得到施工场地,堵车也是常有的事。遇到堵车只有耐心等待。 有时候车上会有电视机,播放一些无聊的节目,挂在车的前方,可以打发一些时间。但是,在摇晃的山路上看电视,的确是对视力和脑力的一种考验,根本没办法得到休息,有人反对,司机就会关闭。没人反对,司机就继续看,因为司机驾车疲劳,需要看看,加上司机喜欢音乐的话,就格外注意把音响设备给弄好一些。 柯南上车喜欢睡觉,另外,车一停,就再也无法入睡,看无聊的电视节目可以打发一下时间。前面的车不走,后面的车也过不去,实在没有办法。 等前面的车动了,后面的车才能动,要等时间,还要等前面的指挥人员的素质了。 有些乘客不耐烦,下车开始抽烟,找个地方撒尿,或者说说闲话,拿手机拍照,这些活动,就是让旅途更加丰富。有些人喜欢风景,有些人早已经麻木,看到名山大川,也熟视无睹,早已被世俗所缠累,需要挣钱养家,或者让自己过得更幸福些,对于风景,觉得没什么,仿佛是上天应该给的,没有什么感谢的意思在里面,也觉得受之当然。 回来的风景,觉得没有才来的时候看的过瘾,不过,如果有感动,在何时何地都有感动,这也是信念的力量,看到一花一草一木,想到这是神的创造,是艺术品,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是上帝给人类的礼物,知道神的大能和生命的意义,就行了。 但是大多数考虑到还是现实的利益,比如钱,钱能促成一些事,钱能带来暂时的满足,就认为钱是万能的,很多人就是这样想,本真地认为,钱就是一切。因为考虑到的还是最重要的是怎样赚钱,眼中有钱,就没有了美丽世界。 车终于摇晃到了平路上,走起来格外顺畅,大家心情也好起来了,看来,人人都喜欢平坦的路,走起来特别过瘾,特别舒服;人人都不喜欢坎坷的路,走起来磕磕绊绊、磕磕碰碰的,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是,人生不是一件顺利和完美的旅程,而是坎坷的路,注定是要经历苦痛的。 到了县城,大家上楼,到了宿舍,放下背包,看看时间,已经是11点半。 尹贤仁说:“多哥,到了晌午了,午饭要解决喽。以前,李经理不是说,到了县城,就和她联系吗?你也答应了,那么,现在我们该兑现诺言了吧?” “好啊!好啊!”多哥说。 多哥没脑子,他听了尹贤仁的说法,觉得对自己有利,反正大家都要吃饭,联系就联系,总比不联系要强。到了吃饭的时候,当官的也要吃饭,借着招待基金会的同志的名义,正好可以解决这个午饭的问题。再说,现在宿舍里到处都乱糟糟的,要收拾好,恐怕需要一天或者几天的时间。 柯南有心理准备,万一人家不请客,或者另有应酬,就没办法解决问题,大家的工资都不高,在小县城吃饭,并不比在柯南的家乡的城市便宜,反而有些接近于沿海大城市的水平,这个现象没办法解释,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交通不便,外地的菜一到小县城,就涨了价。本地的菜当然好,但就是有些接济不上,谁知道本地的菜早已跑到外地人的餐桌上了,人家大城市的人都喜欢高山蔬菜。 这就是一场皮影戏,给人展示的是好的,但是,背面的,只有自己才清楚。 多哥掏出了电话,给李经理打电话,李经理说她在外地,没有办法赶回来,不过,她会安排其他同志负责接待。 放了电话,大家有些失望,只有暂时收拾东西,刚开始,多哥就接到了电话,是分公司的分管项目的王经理打来的。人家称他为经理,是因为他以前在村里任合作社主任,后来教书,再后来协调处招聘工作人员,他就考取了,进入到协调处的工作,从小职位开始干,一直干到了高级职位。 人一旦出名,就不容易收回,像他这样,经理大名在外,叫他主任,恐怕没有经理响亮。在内地,经理远比主任的级别高,从上至下都是这样,经理或者董事长是主要负责人,其他都靠边站。 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总之,多哥在电话里点头哈腰,他说:“黄经理,黄经理,你好啊!我们回来了,啊,你好啊,啊,想见你啊,啊啊——” 柯南听得差点背过气去,这方言让人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怎么弄得“王”“黄”不清了?可能,王姓和黄姓以前都是一个姓,至少到了多哥那里,还是一个姓。 最后,多哥兴冲冲地挂了电话,说:“好啊,好啊,搞定了,中午的饭解决了。” “是啊,多哥的功劳最大!”尹贤仁竖起大拇指,不停地赞美,恨不得地球人都知道,是多哥的电话,解决了一顿饭。 这时候就去餐馆等着,显然不合适,兴奋过后,大家都心安理得地整理内务,要将房间收拾干净,但是,个人的物品收拾好了之后,才发现,如何分配房间成了难题。 房间说起来有三个,两个有窗户,一个没窗户。没办法,这是一个难题。大家都清楚,有窗户的当然好,没窗户的,连外面天亮了都不知道。还有,就是需要开窗的时候,就要近乎哀求别人了,关键是没有自由。要想开窗,必须要经过人家的房间。这就麻烦了。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是老大的不乐意,勉强别人的事,柯南从来不干。觉得干了就是一种负罪,一种麻烦。能给别人方便的,将来也会得到方便的。如果看长远就是这样,看眼前就不好说。季柯南心里这么想着,不觉得心里挺踏实了。 他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想得罪人。得罪一个人非常容易,一句难听的话,一个恶毒的眼神,或者一个不好的动作,就能断送一切。假设这间没窗户的黑屋子给了柯南,就只好这样办了。 第248章 丰盛午宴 这个分房的问题,看来只有暂时搁浅了,等吃了午饭之后再来决定。柯南宁肯自己吃亏,这些人都不会感谢他,反而认为他老实可欺。事实上,季柯南生来就不喜欢和人争什么。争来争去没意思。 柯南的想法,在机构里上班,好歹有点固定收入,这样,可以保证他学完大学的课程,拿到文凭,然后才有更多的选择机会。好在他有了这个计划,就不怕路远。坚持走下去,就能走出一片天。季柯南对自己还是有一些信心的。只不过不好在人前炫耀什么,这个炫耀是低俗浅薄的表现。完全没有必要和鸡们比腿长腿短。 遇到不喜欢的人,特别是遇到讨厌的人,柯南只能忍耐,和人打交道不容易,哪怕和自己的老婆相处,总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那可是注定要厮守一辈子的人哪,就有很多麻烦,何况和多哥、尹贤仁都是有期限的,早晚得分开,就好像有聚有散的道理一样,不必要斤斤计较,这些计较,可能不致命,但是足以影响每天的心情,久而久之,就有了问题。 自柯南到机构上班以来,在机构的时间要比在家的时间长得多,跟同事打交道的时间要比跟老婆和孩子打交道的时间要多得多,这个是没办法的事,说高尚点,柯南是为了大多数的福利,说庸俗点,是为了混口饭吃,所谓养家糊口,在外地就是养活自己,能糊口,另外,可以给家里寄钱,养活妻子儿子,也就是最基本的生活需要。要说有结余或者积蓄,是不可能的。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就有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两面性就表现出来了。不过,这是另一层面的问题,现在先要解决吃饭的的问题。 吃饭是摆放在柯南面前的实际问题,小县城的饭很贵,贵到让柯南根本无法承受,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这是一笔预算,是需要解决吃饭问题的。王经理打电话来说:“到得月楼去,到那里吃饭吧。马上就去吧。” 放了电话,柯南就要走,尹贤仁说:“不要那么着急吧!好像我们没地方吃饭似的,要慢慢来,我们先去等他们就不像话,让他们等我们才好。” 柯南听了他说的话,就不再多说,因为柯南的态度是,尽量避免摩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这里,他占绝对优势,远远不是过去的他了。他才到归州的时候,戴着一顶类似于环卫工人的帽子,据说是来自外国,非常炫目,是橘黄色的,老远都看得到。据说某某喜欢戴红色的帽子,红色的领带。尹贤仁可能和他颜色错一点,他也不戴领带。 他戴了这顶帽子,显得跟负责人很熟,因为这是负责人之一的冯菲菲的先生的帽子,负责人的先生的帽子,来自外国。外国人喜欢追求新奇和新鲜,像这种帽子,在内地男人看来,类似于小丑或者唱戏的人才会戴,不会去主动戴着这顶帽子。不过,以一种巧妙的巴结负责人的方式,就是经常让负责人看到熟悉的东西,证明心目中重视负责人冯菲菲,冯菲菲自然开心,也就不会给巴结的人穿小鞋,不为难,起码会让爱好巴结的人好过一些。这就是斗争的艺术。 尹贤仁戴着帽子,不止一次向人诉说,这是齐老师老公的帽子。 第一次听说这话,柯南心生敬畏,不错,不是一般人能戴这顶帽子,只有二般的人,才配拥有这顶帽子;第二次听到这话,柯南就不以为然,不就是一顶黄帽子吗?又不是黄马褂。有黄马褂就不会被杀,没有黄马褂,就会被砍头;有黄帽子,不值得炫耀。第三次听到这话,柯南就感到十分讨厌了。他有点像祥林嫂了,太啰嗦了。 柯南不喜欢这样去炫耀,也不喜欢炫耀的人,更重要的,人一老,话就多,树一老,根就多,盘根错节,不知道具体数量。 王经理的电话又打来,在催他们快去,多哥说:“走吧,是时候了。” 尹贤仁没话说,只好答应了,他说:“这样去才显得尊贵,好像这顿饭是我们求来的似的,要知道,我们还不是那种人。在哪里都有饭吃,何必要吃协调办的这顿饭呢。” 柯南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有些过分正义了,人家请你吃饭是有点晚,可人家不是开饭店的,随时都在恭候你到来啊。你又没有提前跟人家打招呼,不能怪人家招待不周。 他们三个关了门,走下楼梯,离开宿舍,离开了建筑机械公司,然后上街,到了得月楼。 上了二楼,发现门口有人,是两名幺妹,问:“请问几位?” 多哥说:“你看呢?” “我看现在有三位。” “知道还问。” 看来,多哥饿昏了头,人家是服务员,何必这样对待人家?再说,人家也是人,干嘛这样恶狠狠呢?都是出身低微,不必要这么作践吧。 柯南问:“我们是分公司的客人。” “哦,我知道了,请跟我来。”那幺妹说。 大家跟着那幺妹一起走,走到一个包房,门上写着“牡丹亭”,幺妹打开门,映入大家眼帘的是王经理,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有的年轻,有的年老,他们见了柯南他们,赶紧站了起来,说:“欢迎,欢迎!” 王经理伸出手来,跟大家握手,打招呼,寒暄,显得非常热情,生怕一句话不慎,影响了官员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害怕一个动作,会让官员的光辉成为灰色。 尹贤仁和多哥也伸出手和他们握了握,多哥是最怕当官的,看来其中有诈,在归州的时候,他不想去县分公司,原因是他怕见当官的。但是,到了九峰,情况发生了改变,他倒很喜欢去见当官的。 柯南思考这个问题,哦,明白了,原来在归州的时候,先让柯南去的归州,多哥后去的。一般来说,人们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归州县分公司的人都承认柯南,不承认多哥,很自然,他们不承认多哥,多哥感觉到了,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就不想去了。什么事都让柯南一个人去扛。 到了九峰,情况发生了变化,先入为主的不是别人,是多哥和尹贤仁,负责人这样安排是让柯南受到排挤。因为柯南能力强大,如果再发展下去,就赛过了负责人,负责人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负责人就要想办法压制柯南,不让柯南继续成长。目的是消除威胁。当然,季柯南很清楚,就是用负责人的爪牙来达到目的,多哥和尹贤仁都是负责人的爪牙,且十分锋利。 受到排挤之后,让柯南不敢骄傲,实际上,柯南根本不骄傲,只不过长了一张骄傲的脸,就像“表叔”一样,长了一张笑脸,看上去总是很开心的。后来被逮捕,被审判,被判刑,还是一张笑脸,他的脸,就是他的脸,这个没办法改变。靠脸吃饭的时代,没有好脸蛋是不行的。 大家被安排落座,在王经理两边,各坐一名机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请谁坐呢?尹贤仁和多哥,在右边又坐了一名县分公司的工作人员,然后才是柯南。 这样的安排,柯南不在意,协调办官员之间讲等级,观念十分严重,从酒席坐的位置,就能明白。对着房门的座位,一般是给地位最高的人坐的;然后按照尊卑顺序来坐,挨着主宾坐的,就是次一等的,就像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按照尊卑顺序坐,原来,水泊梁山不能乱套,也并非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要讲究一些次序。 柯南的地位,在酒席上一看,就大概明白了,给人展示的,柯南其实就是“三把手”,在分公司的工作人员面前,显示的就是排行老三的,在机构里,齐思娜才是“三把手”。 午餐很丰盛,羊肉火锅,还有黄鱼,腊肉,猪蹄髈等等,有了好菜,就是好酒了,问柯南喝不喝酒,柯南摇摇头,再问尹贤仁,尹贤仁说:“按照规定,不能喝。” 尹贤仁说完,盯着酒停留了十秒,被王经理抓拍了,心里有了数。 “这里山高路远,皇上也鞭长莫及,你的机构负责人管不到这里来,要吃就吃,要喝就喝,不要拘束。”王经理说,笑容满面,好像真的离皇帝很远,且有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量。那种气势或者气魄,有些排山倒海的架势,令人惊叹,原来这里真是卧虎藏龙。 “王经理,不能这样说,我们是慈善机构的,都有爱心,都相信神,负责人不在,但是神在,我们做坏事,肯定会受到神的谴责。”尹贤仁说,十分严肃,要像对酒深恶痛绝。 “喝酒不是做坏事吧?再说,神又看不见,怎么谴责你?”王经理吃了一口菜后慢慢地说。 “王经理,喝酒不是做坏事,但是,喝酒是破坏机构的规矩,相当于做坏事了。”尹贤仁说,看起来很生气,他不说话,不笑,给人的感觉也是让人害怕,因为他的严肃超过了一般人的严肃,表情格外凝重,像是要走进生死关口。 “那么,谴责怎么说?”王经理追问。 尹贤仁吃了一口菜,说:“内心的谴责,良心不安。” “好吧,我们也有规定,就是中午不能喝酒。这个是县协调办的规章制度,中午喝酒,下午就无法工作,发现后,就要承担责任,比方说扣分,减福利和工资。”王经理说。 “哦,原来工作人员也不好当啊!”多哥笑道。 “对,工作人员有更多的限制,没有自由,如果我退休了,我还真的想到民间慈善机构里工作,最好到你们这样的机构工作,可以发挥余热,给社会做出贡献。”王经理说,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不像开玩笑,也做不到,说说而已。 听了王经理的话,柯南心想,你要是做慈善,那谁都能做慈善。真是自不量力,不过,柯南心里讨厌这些说话不靠谱的,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免得给他们不好的印象。 刚才尹贤仁已经给出了不好的印象,只不过,他还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公众人物,或者说是中心人物,有了这种盲目的自信心的人,是十分可怕的。轻者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重者会受到良心的惩罚。 “不喝酒可以,那喝点饮料吧。你们喜欢喝什么?”王经理问。 “喝点纯牛奶吧。”柯南说。 其实,什么饮料都不如纯牛奶,这个才是最放心的,当然,如果酒店里买几头奶牛,每天都能挤出牛奶,这个酒店肯定会发大财,很多有钱人想喝纯牛奶,但是喝不到,喝到的都是超市里卖的,没有可能喝到新鲜的纯牛奶。 “好,来三听纯牛奶。”王经理吩咐了,那在旁边侍候的幺妹,转身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回来,手里拿着三听纯牛奶,给了他们一人一听。 王经理问:“喝纯牛奶是不是加点糖,或者要加热?” “不用,这样挺好。这样挺好!”多哥说。 看来多哥很喜欢这种场合,毕竟受到了当地人的欢迎,哪怕是装的,形式上也是满足条件的,算是了却了多哥的心愿。要知道,从小到大,都是伺候人的,现在被人伺候,还有点不习惯呢! 一边喝,一边吃,一边聊天,柯南知道的东西多,天文地理,都能聊,但是多哥也想加入,可惜知道的太少,还有方言太重,说的话,不容易懂,令人郁闷。 他很积极,想参与讨论,没有成功,后来索性不说,扎头吃饭,不问前程。 尹贤仁略知道一些,也勉强能对付,柯南看他有兴趣来讨论一些无聊透顶的问题,柯南就闭口不说,让尹贤仁大放厥词,达到他表演的目的,满足他的虚荣心。尹贤仁能说会道,可能和在老家开铺子有关系。南来北往的,他能应付,在这个地方,不在话下。 第249章 一场游戏 吃完饭,大家纹丝不动,估计已经吃得站不起来,这个可能性较大。看看谁先打破这僵局,气氛非常融洽,就是不知道如何收场。此时,王经理亲切地问:“各位先生,吃好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吃好了。” 柯南补上一句:“谢谢王经理盛情款待!” “哈哈哈哈,不用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只要你们回到县城,就尽管跟我或者李经理联系,或者在座的各位中的一个联系。我们只要在家,就亲自来陪;如果不在,我们也会安排别人来陪同。大家不要客气啊!”王经理哈哈笑道,像是得到了特别授权一般,他说的话就是有效的,总之,不存在任何问题。可能是自己的主意,也许是李经理的意思。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谢谢啊!”尹贤仁一边说,一边想伸手握一握王经理,王经理看到了,眼角一瞥,就能发现,只是他很奇怪,竟然故意不伸手给尹贤仁,尹贤仁的脸色本来很黑,看不出来到底红没红。 说着话,大家离开座位,王经理走到总台,一个看起来是老板娘的人满脸堆笑,对王经理说:“王经理,吃好了吗?” “嗯。”王经理点点头。 “味道怎么样啊?”老板娘继续问,继续保持微笑。 “很好,很好!保持啊,紧跟队伍,别掉队啊!”王经理说。 “知道了,王经理,最近流行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最近什么好吃,我们就做什么。绝对跟上队伍,不会落伍的。”老板娘说,仍然保持着微笑。 老板娘很聪明,一边说笑着,一边拿出了清单,王经理看都不看,在单子上签了字,当然,这是基于充分的信赖和长期的合作,看上去他们很熟。酒店要开好,就要维持关系。三份看菜品,七分看人品。这句话应该没错。 这样的主顾跑不了,到月底就可以去单位结账,一般来说,来者不拒,这都是关系,铁得很,除非是得月楼的大厨师手艺太差,或者根本是在失恋或者离婚状态下炒菜,这样的菜带着怨气,肯定不香,没办法吃,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味儿。如果带着爱,炒出来的菜就香,没有爱,就不香。 对水祝福,水就甘甜;对汤祝福,汤就鲜美;对人祝福,人就亨达;对美人祝福,美人就越来越美;对老人祝福,老人就越来越年轻。人的心,需要爱的滋润,人的情,需要常来常往,得到慰藉。季柯南心想,事实也是这样。 这个道理有些深奥,也有些道理,柯南深有体会。 柯南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喝点酒呢?明明心里想喝,却不好意思提,关键是怕冯菲菲,她过分正义,如果知道这三个人在九峰无法无天,竟然喝酒!那还了得,肯定要开除。 柯南很难想象开除后的情景,没有了工作,又没有积蓄,怎么办?家里老小都要吃饭,柯南又没有力气,下苦力肯定不行,不下苦力,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文凭还没拿到,真是苦哇! 算了,既然有了五谷,就别想六谷!不喝酒,就不存在劝酒,酒喝多了,的确没有好处,现在的酒,和当年武松喝的酒不同,别说十八碗,就是一碗,也让人倒下。 现在的酒,工业酒精勾兑的多,真正的好酒,不是现在的酒,可能已经没有古时候的酒的制作工艺了,那时候还没有转基因,现在的转基因太厉害,做酒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转基因的农产品。 喝酒一次,等于慢性自杀了一次,虽还不至于死,可是,生不如死。季柯南想到他的弟弟,柯西,就心里不太舒服。不是酒精的毒害,他也不会成为半个残废。 下了楼梯,在楼梯口,王经理和他们分开,各自离去,他们下午还要上班,柯南他们呢,不用上班,只是整理内务。 有事,就没心思逛街,街道很小,不用十分钟,就能走完县中心最繁华的两条街。这里还不如一个乡镇,真的是袖珍城市,寸土寸金。 先回宿舍,将搬家之后弄上来的包裹解开,谁的东西归谁收拾。这样决定了,就回宿舍。 从得月楼到宿舍,用时五分钟,实在太近了,柯南他们租的房子位于繁华路段,交通十分便利。吃喝玩乐和购物在附近都能完成,不用走远路,就近解决。方便快捷。 第一步先确定房间,有三间卧室,其中一间最不好,没有窗户,住在里面的,出入都要经过这间房,有走廊通道,显得小,没有光,或者光线很弱,就显得黑,可能就是小黑屋,这个说法更准确,那么,问题来了,小黑屋这到底给谁住呢?可能谁都不愿意,谁知道九峰这个小县城租房竟然如此艰难!还有,街上的小商店,所占的位置也很小。看起来都比较精贵。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实体店需要投入较大的资金,否则,就没有竞争力。人们还是喜欢精装修的店铺,除非店铺普通装修,但是商品或者服务质量上乘才行。 柯南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抓阄。 他写了三张纸条,然后在纸条上写下三间房的名称。一个写着“有大窗户的”,第二个写着“有小窗户的”,最后一个写着“没有窗户的”,写完之后,将纸条叠起来,然后撒在地上,由三人来抓阄。 尹贤仁先抓,他抓起来一张,打开一看,什么写着“有小窗户的”,这间房是最好的,独立,和外界没有关系,门一关,就是自己的世界,不受外界的影响,包括起夜啥的,都不会影响到别人。 多哥第二个来抓,他抓住了一张,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有大窗户的”。多哥高兴极了,跳了起来,说:“太好了,这一下看书就方便了。” 不用说,第三张就是柯南的,上面写的啥,柯南也清楚,他懒得打开纸条,可不甘心,还是打开一看,的确是,上面写着“没有窗户的”,这也就是意味着,在未来的岁月里,柯南将在小黑屋里度过,好在不是经常住在城里,需要经常下乡,住在村里,要是经常住在城里,像这样的小黑屋,白天都需要开灯,岂不是很麻烦? 柯南只好认命,这叫作茧自缚,或者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你出这个馊主意呢?不过,不这样,不能显示公平,在到处没有公平的情况下,这里需要公平。他们也不会主动让柯南去住,因为柯南不是冯菲菲的亲戚,就用不着承让,都是一样的,何必要这样呢? 话说回来,他们不一定会永远住在这里,都是过客,到九峰小县城,也只是休息休息,不是常驻的。 尹贤仁和多哥将标记是自己的东西,大包小包地往自己的房间里拖拉,然后开始制作衣柜,这种活动衣柜需要螺丝刀,相互配合着做比较快。衣柜做好后,就把衣服挂在衣柜里,要穿衣服的时候,直接打开衣柜就行。 不过,经过几次搬家,衣柜已经变得十分脆弱,如果再搬家,这些衣柜就用不成了。 临时的家,可以买这些东西,里面是铁架子,外面套了一层塑料布,带花色的,塑料布经不起拉链的经常拉开和关闭,慢慢地就会变得脆弱,会破裂,会变得不敢触碰,稍微一碰,就会裂开口子,等塑料布全部破烂成条状或者块状的时候,这衣柜就不叫衣柜了,叫衣架。因衣服一览无余,到了宿舍,一眼看去,全是衣服,十分壮观。 然后是整理厨房的东西。 主人留给了柯南他们饮水机,冰箱,还有桌椅板凳若干,柯南他们又要求了三套床架和铺板。房东答应以后想办法凑齐,另外,还会考虑在黑屋子做了隔断,因为走廊进出,肯定会影响住黑屋子人的休息。哪怕是蹑手蹑脚的,也有声响。 柯南喜欢熬夜,晚上睡得晚,常亮着灯,对住大窗户房间的人也有影响。 黑屋和大窗户的房间,中间有隔断,一半是木板,一半是窗户和门。窗户是老式的,用的是木框玻璃,玻璃是花的,上面是细碎的凹凸的花,透光,但是看不到玻璃那边的情况。 有玻璃窗,也不能开,如果开了,就跟没有窗户一样。这些玻璃是毛玻璃,所谓毛玻璃,就是带花的那种,能透光,但是看不清,那些花的样式也单一,看起来有很多花,实际是一朵花,这样的设计统领装修很多年。 柯南也开始打开包裹,查看私人物品,有的东西已经是第四次搬了,从归州县老县城的房子,到西坡的住房,再到白坡的住房,然后到宣统县的住房,再到九峰县的住房,这些老伙计还真行,够结实的。搬了几次家,还没搬坏,证明质量过硬。 在归州买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些菜刀砧板,甚至油壶盐罐,都是一点一滴地置办起来的,可惜,柯南的妻子去的时间不长,加起来还没有大半年的时间,满打满算可能不到一年,不想置办,也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办的,否则就要道外面吃饭了。生活必需品肯定要置办,这些花费肯定要花啊。季柯南没办法,只有这样安排。 到外面吃饭,也没有什么好处,钱花了,却没有营养,大人倒还没啥,关键是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还是需要在家做饭吃,这样才能保证营养。 这些东西不是公家的,柯南就把它们原封不动地放到了床底下,谁知道下一次搬家是什么时候? 肯定不会在九峰永远干下去的,也许这是最后一站,也许还有可能开辟新的项目点,不管怎样,走一步说一步,慢慢就会适应这样的搬家操作。 机构的性质决定了的,有钱才能做项目,没钱就做不了项目。机构不是银行,没有赚钱的功能,只有筹款的功能,筹款之后,要向捐赠人交代资金的去向,要对项目的效果做出评估,如果捐赠人不满意,就没有下一次的捐赠,机构没有进来的钱,那么,离解散也就没多远了。 房东很会过日子,将阳台改造成了厨房,空间扩大了不少,显得特别合理。另外,一些坛坛罐罐的,他们都没带走,有的可以用,有的不能用,房东愿意留下冰箱给他们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大家都有点高兴,但是,高兴过后,马上惆怅了,担心将冰箱用坏了,要知道,用坏了东西,是要赔偿的。不可能常年在县城居住。不在县城居住,冰箱肯定要停,这样开开停停的,会不会影响冰箱的使用寿命? 特别是尹贤仁,考虑的最远的就是损害东西要赔偿,对于房东的东西,坏了可以自己添置;不能报销;没坏的东西要爱惜,就不会出现问题。 房东没有提供洗衣机,那么,他们带来了洗衣机,就要拿出来。考虑到频繁搬家,洗衣机的外壳一直没有丢弃,走到哪里都带着,这样才能保证洗衣机安全到达,盒子里有泡沫,可以有效减少洗衣机的震动,不至于损坏。 洗衣机算是公家的了。 考虑到柯南一家不会长期呆在宣统,其他同事洗衣服比较艰难,也懒得去求人洗,男的洗衣服不是太干净,仿佛男女恩赐不同,女人更适合洗衣服,无论多脏的衣服,女人都能将衣服搓洗得干干净净,但是,男人就要差一些,哪怕再努力,仿佛就差那么一点窍门儿,无法洗得像雪那样白。只好借助洗衣机了。如果齐思娜不去宣统,负责人绝对不会想到洗衣机的事,不管弟兄们洗衣的艰难,只要不得罪齐思娜就行,得罪了齐思娜,等于得罪了冯菲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到底,还是考虑到了齐思娜的懒惰。她懒得洗衣服,冯菲菲就要想办法了。刘小姐当然懂事,考虑到和冯菲菲的关系,不能破坏,只能维持。维持和冯菲菲的良好的关系的前提,必须要让冯菲菲不操心才对。如果他们一闹,事情就变大了,很不好处理。有时候不得不做出让步。 第250章 搬家到村 当初购买洗衣机时,柯南本着心疼妻子的原则进行购置,没想到妻子反而反感,将洗衣机踢翻,说外债还没还清,就想着享受。这话说的没毛病。不过,季柯南觉得洗衣机很常见,不是奢侈品,是必需品,一个女人带孩子不容易,需要洗衣机,才能解放双手,得到自由,可以专心带孩子,减轻负担。这个是合情合理的。 柯南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方便,洗衣机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买,是没有错的。” 最后他妻子终于认可了这事,就没有再让他退货。女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可能不一样。男人也是,只不过,女人更严重。也许女人更重视的是说话的语气和态度,男人重视的是实质的东西,直截了当,不太注意语气和态度,就容易得罪女人,女人被得罪后,就不会接纳正确的建议或者好主意,这是脾气影响判断的表现,或者说心态影响人的智慧,都是一个道理。 从归州搬家到宣统后,他的妻子就很少去宣统县了,加上齐思娜在松岗的工作已经结束,新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宣告流产,实在没办法安置,只有派到宣统,负责人让她去的意思,是当掌权派的,好监管他们三个男人。 她就像刘禅,没有那个意思,倒有此处乐,不思蜀的思想。冯菲菲看着也着急,可是,皇上不急,太监再急也没用。 她到了宣统,面临洗衣的困难,于是冯菲菲就让刘小姐和柯南联系,让柯南将洗衣机折价卖给办公室,这样,洗衣机就成了公家的了,洗衣机损失了一百多元,柯南也认,只当是奉献了。于是,洗衣问题解决了。 多哥开始频频使用洗衣机,以前洗衣机没有充公的时候,请多哥把脏衣服拿来用洗衣机洗,他不干,假惺惺地说自己洗,洗也是洗了,心里还是不想求人。他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不一致,让季柯南看清楚他还是虚伪的。 自从洗衣机被公家买过来,自然就放松许多,洗衣服就特别勤快,甚至连洗脸的毛巾和洗脚的毛巾,都一视同仁,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不厌其烦地洗,直到把毛巾都洗烂了为止。 反正是公家的洗衣机,用坏了不要紧,可以修理或者买新的,当然这笔开支还是由办公室来解决。水和电都是公家的,自从齐思娜来了之后,连洗衣粉和厕纸都是公家买的了。在这以前,都是自费。要想报销,休想!当然,她们可以报销,没一点问题。到了宣统县,齐思娜可以得到这些,不用问别人要不要,只要自己有就行了。 包括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可以报销了,等快用完了,她才宣布,这些都是公家的,大家可以用。 柯南听了不想用,马上就快用完了,到时候,你用了她就说大家都用了,你说不清,干脆不占便宜。 浴室是相对封闭的空间,柯南不用,别人在用,到那些液露啥的都用完了,齐思娜就有了说法,说不是她一个人用完的。 后来,齐思娜出了车祸,不敢再在宣统县呆了,就回到了江城,然后去到松岗,做一些轻省的活儿,比如做手工艺品,连布都不拿,让他们自己拿。她跑去和朋友玩去了。 想到这些,柯南觉得人做到这个份上,也就算没有人味了。现在洗衣机到了九峰,能用它的,现在是三人,将来是四人。 除了柯南、尹贤仁和多哥,就是金莲了。 多哥说:“我要洗衣服,能不能帮我把洗衣机搬一下,其他不用你们帮忙,我来做。” “好啊!”尹贤仁先响应,柯南就懒得再搭理他们。 他打开了编织绳,将纸盒子抽出来,打开洗衣机的盖子,拿出里面的水管、保护盖等等配件,将软管连接水龙头,再将排水管接起来。 房东很不错,水龙头上的接头刚好是可以连接洗衣机卡头的,多哥在这方面的技术还算可以。 他是为大家服务,柯南由衷地感谢。安装好了洗衣机,多哥先将自己的衣服丢进去洗。 没过多久,他一脸灰线地出来,说:“完了,冲水龙头坏了。” 他说的冲水龙头,可能是大便池上面的,柯南和尹贤仁都跑过去看,果然,一直在漏水,没有冲水的功能。 尹贤仁说:“把总闸关上吧。” 多哥很听话,就把总闸关上,尹贤仁说:“去买一个新的吧。”过了一会儿,他说:“再检查一下,看还有什么坏的东西没有。” 柯南喜欢光明,他试着打开客厅的灯,这个地方人多地方小,没办法,肯定需要到客厅学习,免得影响别人休息。 他打开灯,发现三个灯管,有两个不亮了,就建议买两个灯管。 尹贤仁说:“这事需要向刘小姐请示!否则报不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买了算自费,但请示批准的除外。他比较清楚刘小姐的心理,刘小姐和冯菲菲经常在一起,有了一些官场上的习气,喜欢得到请示,这种方式,可以让刘小姐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尹贤仁一说,多哥立马行动,在水电方面,他的确在行,由他请示,想必没问题,因他是负责人的宠臣。 他又喜欢抓权,喜欢表现自己,喜欢在人前表现自己,显得比别人高贵一些。他发短信给刘小姐,没过多久,刘小姐就回了短信,说好的。这个没有反常,一般来说,只要请示同意的事情,都会得到批准。只要满足刘小姐的虚荣,什么事都好办。 可是柯南没有这个心志,不喜欢请示,不喜欢巴结,这种行为,他做不出来,宁愿在人后,不愿意出头露面。没有请求,也就没有结果,没有结果,让柯南更不愿请示负责人。有时候,明显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到了负责人那里却卡了壳。 这是故意针对柯南的,因柯南看来不喜欢阿谀奉承,也不勤快,自然不讨负责人的喜欢,负责人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当然有一些世界的风俗,也喜欢听到美言美语,喜欢听好听的话,喜欢顺毛拨拉。 多哥得到负责人的指令,他说:“走,尹大哥,我们一起去买吧。” 尹贤仁说:“不要等我,我还没整理好内务。你叫季弟兄一起去吧。” 柯南本不想去,可不想让多哥为难,按刘小姐的指令,买东西必须要有人证明,没有人签字证明,不能报销。 这是针对冯菲菲、齐思娜以外的人说的。 那就去吧,柯南说:“走吧!” 多哥本不想和柯南在一起,总觉得不是一个层次的,二人话不投机,可不能自掏腰包,还是指望办公室报销,就只要忍耐住了。 他走在前面,柯南走在后面,买冲水龙头,柯南选择好的,多哥不愿意,柯南说:“要买就买好的。在这里居住,不可能只住三天两早起,买个质量差的,便宜是便宜,但管不长久,你不想在大便的时候被喷一屁股水吧?” 多哥听了,点点头,看样子他的确怕屁股被喷洒凉冰冰的水,特别是冬天,更要保暖。 他的生活习惯,还是保留着农村的习惯,就是大便后,不会冲厕所,因为这事,尹贤仁经常提醒,但他总是忘记。 在和沈静同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柯南还以为是沈静的“作品”呢,对沈静的印象大打折扣,后来才发现元凶是他!但这个误会已经产生,没有办法立即消除。沈静也已经离开了机构,想要弥补,已经来不及。这个是后话。当时有疑问埋在心里,没好意思问,就慢慢让事实真相浮出水面了。也可以说,水池里的水慢慢放走,才能看到水池里面有什么。 冲水龙头买的是好的,多哥听从了柯南的建议了,这是柯南的胜利,如果尹贤仁在场,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他会假惺惺地说:“为了给机构省钱,买个一般的吧。等我们走了,这水龙头又不能卸下来带走,带走会给谁呢?” 他问这话的意思,就很有意思,他会带走这水龙头,安装在自己家里,哪怕家里已经有了水龙头,但没有自来水,他还是需要这个龙头。 看来,在某些方面,多哥的确没有主心骨,喜欢听别人的安排。 多哥是个有心人,他从老的灯架上面卸下旧灯管,拿来跟新灯管比较,完全一致的,才买。 买了灯管,开了收费凭证,多哥给了钱,然后请柯南在票上签字。 签完字,他们离开了灯具杂货店,回到宿舍。 对于更换灯管这活儿,柯南也干过,多哥说:“你上去换,我在下面帮你扶着桌子凳子。” 房东家没有梯子,邻居家也没人,这种情况下,只有自力更生了。多哥搬来饭桌,这桌子是房东家的,全实木的,非常结实。另外,有几把椅子也很结实。 柯南站到椅子上,伸手去卸玻璃罩子,发现被螺丝固定,螺丝已经生锈,拧起来费了不少劲儿,不过,为了让客厅更亮堂,只有咬牙坚持,只有依次将螺丝卸下,然后,把灯管装上,再安装好灯罩,把三盏灯管全部打开,墙壁是白的,墙裙是仿木纹的瓷砖,反射的光非常亮,在客厅里看书没问题。 柯南安装好了灯,脊背上全是汗水,着急,加上担心和换灯的动作,让他感到很累。这些活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加上着急,紧张,很容易出汗。 他找来一条毛巾,到卫生间去擦背,多哥在里面换龙头,弄了半天,换不好,柯南只好返回,到小黑屋里脱了衣服,擦后背。这是预防感冒的好办法,要及时将汗水擦干,免得受了风寒,容易感冒,一人在外工作,需要好好保护自己,自己健康了,全家也就健康了,自己吃饱了,全家也就饱了。 多哥又给刘小姐发信息,说要买修水管的工具,刘小姐二话不说,马上就批准了,他又喊上柯南,去刚才那家商店,买了一个管钳,所花费的钱和灯管加上冲水龙头的钱相近。刘小姐充分信任多哥,从没有在多哥的申请上让多哥碰壁。多哥也清楚这一点,尹贤仁也知道,尹贤仁的聪明之处,就是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自己不出面,也不伸头,不提倡,而是用多哥这把枪,拿着多哥枪到处乱打。 继续让老板开票,然后,多哥让柯南在上面签字,老板很惊讶,这么多年还有这样做的?真是大开眼界、大跌眼镜,这样传统,真是稀罕。 要求开票的常有,但是,接二连三地开票就疲劳了。需要格外小心,毕竟行为和后果是相对应的,一点都没有偏差。 回到宿舍,继续更换水龙头,多哥换好了冲水龙头,将管钳拿回自己的房间,放在自己的私人物品一起,都在盒子里。盒子是他从江城拿过来的,以前由刘小姐和冯菲菲共同购买,是公家的物品。基于他和负责人的特殊的关系,将盒子拿来,明其名曰作为工具箱,也无可厚非,反正是公家出钱,买的工具自己使用,也不用自己负责花多少钱,记账啥的,也不用怕查账,一不管钱,二不用钱,怎么查也不用担心。 柯南很有理由相信,管钳和盒子里的所有东西包括盒子本身,都会神秘失踪,不会再出现在江城。因为这是有先例的。说起来,多哥是机构的技术人员,无论如何,负责人是相信他的,哪怕他做不好,也不影响在她心目中对他的中肯的评价。对他,负责人是格外包容,令人感动,对其他人,则是需要流泪才能打动人心的。 大家都继续忙碌,直到把内务整理好,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地面上一片狼藉,这是所有搬家的人共同的特点,平时没多少东西,一旦搬起家了,显得物资特别丰富,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么多物资。可能总是敝帚自珍,舍不得丢掉东西,总觉得日后用得上,结果越攒越多。平时看不到,遇到搬家,就会打回原形,看得清清楚楚。 第251章 非签不可 有些东西,完全没有必要买,属于重复投资,这是不对的,可是,这些投资又是很有必要的。当时一冲动,觉得很有必要,事后,却觉得没有必要。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买了,到最后,发现的确没有什么用处,管理起来麻烦,搬家起来更麻烦。留下吧看起来扎眼,不留吧丢了可惜。就像杨修说的鸡肋,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大家大概都收拾完了,看着这收拾空空的房子,房间里很亮,季柯南觉得很满意,如果全家都搬过来,住在一起,哪怕是小城,又如何?一家人在一起,才感到心满意足。只要有爱,房子小,无所谓,没有爱,房子再大,也没意思。 季柯南来不及多想,感觉很累,躺在床上,这床是房东提供的棕绳床,密密麻麻的,像是渔网,周围是木板,很结实,一家人都睡这张床,没一点问题,一个人睡在中间,倒窝了下去,像是席梦思了。真是有智慧的人的发明,利用大自然里的东西,经过简单的改进加工就成了绝好的物件了。 阿q梦想的宁式床是不是席梦思不知道,可棕绳编成的网床,倒还有一些超前,季柯南比较喜欢这种纯自然的床。不担心什么甲醛超标等问题。 困得很,季柯南一上床就睡着了。同样,尹贤仁和多哥也收拾停当,各自入睡。大概一个小时后,季柯南醒来,看看他俩还睡呢,不知道啥时候能醒。 季柯南起来洗了一把脸,看了一眼明天去白鹳村的行李,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非常亮,像个办公室了,加上房东留下了一个办公桌,还有一把椅子,一套组合沙发,一台饮水机,看上去,还真像一间办公室了。 季柯南看书,对尹贤仁和多哥没有什么看法,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不过他们没有什么负担,子女都已经长大成人,多哥的儿子差点当了几次爸爸,最后一次就结婚了,同样,多哥也升级,成为爷爷。就在最后一次,多哥没让他儿子将孙子打掉,担心以后不会再生,为了确保最后的一根苗,就不得不奉子成婚。儿大不由爷,这个没办法。季柯南还没遇到这个方面的问题。从多哥身上,可以看出他还是比较耐摔打的,儿子,仅仅一个,就开始让他牵肠挂肚,不得安生。 尹贤仁更不用说了,他三个孩子,无论如何,都离手离脚的,不用再担心他们的学习,个个都已经参加了工作,能够领取工资,靠自己的劳动吃饭,相比较而言,尹贤仁的工资反而最低。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以羞耻的,他的学历,他的年龄,他的资历,目前能拿到这样的工资,他还是满意的,就是不满意,又能怎样?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涨工资。也不可能给其他人降低工资从而加到他名下的户头。 机构没有给高工资,加上不公正、不透明,久而久之,同事对负责人就失去了信任,同样,负责人对同事也缺少信任,要不然,就不会用这些人,浪费人力资源。负责人利用同事之间相互监督,背后询问情况,目的是掌握有没有人违反纪律。季柯南心想,其实负责人懂得治理,就像皇帝,利用文武相互争宠、忠奸相互牵掣,削弱彼此的力量,最后强大巩固皇权,这个方法真好。证明冯菲菲她们的确有一手。季柯南甚至都想给冯菲菲起个外号叫,冯一手。 单位的规章制度是没有建立,因为不透明,任人唯亲,大家做事都没有积极性。 季柯南安心读书,争取早点通过本科的考试,他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出路。读书是为了明理,明理是为了活得踏实,活得踏实就觉得生命有意义,有意义就说明这一辈子没有白活。看书多,思虑就多,思虑多,烦恼就多,烦恼一多,就会去看书写字,懒得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醒来,尹贤仁慢慢走到厕所,发出打喷嚏的声音,他一打喷嚏,就不是一个,要小心,不要马上进入卫生间,里面的腥臭特别明显,要很久才会散尽,因他有鼻炎,这是慢性病,打了喷嚏,感觉舒服,别人感觉确实难受,这样相处,需要忍耐和爱心,否则很快就会崩溃。他的喷嚏,就像机关枪,一连串地发射,让人无地方可藏。 接着是多哥,他进了卫生间,他没有意见,也不会当面指出尹贤仁的不对,这就是二人的默契,这一点,季柯南没有学会,宁愿远远地避开,也不愿意主动去沟通。 二人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说:“晚饭怎样解决?” “你们觉得怎样才好呢?” 季柯南故意问,像这种情况,怎么办? “在外面吃,贵,在家吃一顿,划不来。煤气还有,要洗盘子洗碗,这些活儿都要做。不过,我们下一次回来可以做这些,今晚在外面吃,明天早晨在外面吃,然后找车搬家到白鹳村。”尹贤仁说。 他这样安排,显然是不心疼钱的,主要还是怕麻烦,搬一次家,累掉一层皮,这事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不过,到了一个新地方,还有挺有意思的。再说,不能因为一顿饭就吃穷了。只要过得去就行。人家大鱼大肉,这里青菜萝卜,都是一顿饭,偶尔吃的不好,也不会掉肉,反而对身体有好处。 同样是山区,九峰和宣统不一样,山峰不一样高,海拔不同,气温不同,山的险峻程度不同,饮食文化不同,风俗各异。宣统的侗族人多,九峰的苗族人多,很有意思,民族分布数量不同,风景差不多,空气也差不多,水也是的。就是习俗和文化不同。不仔细研究,发现不了差别。 季柯南也不想动手,只想抓紧时间看书,看书其实是一种生活态度,只有读书,才觉得生活充实,不管什么书,拿在手里,心里就特别踏实。 在外面工作的好处,是可以专心干自己的事,坏处是不能时刻照顾家人,不能满足家人的需要,这个是不好的,但季柯南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决。 天很快就黑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看来真的饿了,尹贤仁建议出去吃饭,他的建议很快得到响应。 下了楼,就是正街,街上的店铺有很多,吃饭的地方不算多,不过,要解决他们三人的晚饭问题,还不是很难的。 看来看去,尹贤仁说:“中午吃得好,晚上就不要再吃肉了。不如去吃点炒饭或者盒饭算了。” 他的这个提议,季柯南没意见,炒饭比火锅便宜得多,最便宜的火锅也是三十元一锅。吃饱没问题,炒花饭吃,也能吃饱。 在广场的理发店旁边有一家餐馆,看起来和不起眼,季柯南建议去那里吃,因为越是不起眼的,越需要关照,他们做小生意不容易,才起步,没有多少钱投入装修。既然到九峰扶贫,不见得非要到村里去不可。 扶贫的思想存在,在哪里都能做到扶贫,不远万里到了大山区,完全没必要,在城市里也有贫民,也需要得到帮助,可是,没有人去做,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自我解救,自力更生了。 在广场开店,赚的钱还不够交房租的了,要说赚钱,包租婆算是最有钱的了。 门口有炉子,里面顺着墙摆了几张桌子,里面有一两名顾客,在吃简单的饭,一碗米饭,一盘炒菜,菜里面有白菜帮子,还有一点肥肉,加上辣椒啥的,混在一起,这就是盒饭,比炒饭还贵一些,老板介绍说,盒饭里面有点肉末,就值钱,如果吃鸡蛋炒米饭,就便宜。 季柯南二话没说,就要了炒花饭,就是蛋炒饭,晚上吃面,一是没地方买,二是晚上的面不太好吃,久而久之,街上的人都不吃面条,只有在早晨的时候,吃饭的慢慢变多,早餐丰盛,可以自由选择。 老板不爱说话,很快就炒好了饭,端过来,给季柯南吃,门口的煤炉子,发出呛人的味道,被风往里面一送,更是呛得人泪流,季柯南在这种近乎忆苦思甜的情况下吃完了花饭,他对吃不太讲究,在外面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关键是没多少钱,还想攒点钱给孩子将来读书用。照这样下去,可能攒钱就是做梦。梦里可以发财。现实中不行。 老板仍然板着脸,季柯南给了他钱,他也不说话,尹贤仁和多哥吃完,分别也给了钱,他还是不说话,季柯南就觉得他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不说话,只要能炒出饭来,也值得肯定,毕竟是人家付出了劳动,虽不善于微笑和说话,但以实际行动做到了让大家都不感到饥饿。这就是功劳。 吃了饭,都饱了,不能无所事事吧,广场上开始有了一些大妈们阿姨们来跳舞了,大多数跳的舞蹈都不是本地的,外地的居多,高原上的居多,热带雨林的舞蹈也有,他们选择这种生活方式,也值得肯定,至少通过节奏和旋律,让一天的烦恼抛之脑后,跳舞,可以让人感到很舒服、很放松。 广场不大,在山里面,算是比较好的地方,跟季柯南所在的家乡,一个小小的村子,都比九峰县县城大。这个说法毫不夸张。在山区能有一块平地就很不错。稍微平坦的地方大多数都在河边。 这没有可比性,山区虽小,可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平原很大,可千篇一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风景也美,但变化起伏不大,要是采风,宁愿到山区,处处都是美景,给人的立体感特别强。 在县城里看看他们跳广场舞,转一圈,看看晚上营业的店铺,吃的喝的穿的,都有,唱歌、洗头、理发、美容、打球、看书、下棋等等,有很多人在做很多事,山中的世界,仿佛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卖东西的商铺不担心东西卖不出去,今天卖一件衣服就高兴,卖一双鞋也高兴。看不到他们的愁容,看起来都很平淡。 街上看看,索然无味,季柯南建议回宿舍,该洗洗睡了。人过了四十,还有什么讲究?季柯南虽未满四十,但也差不远了。多哥和尹贤仁早已四十开外,现在所图的也就是晚年有个保障,将养老保险交够十五年,就不再交,等退休后直接到社保局领养老金就行。这是他目前的想法,究竟以后怎样,暂时还不知道。只要有钱,就别想着攒下来。要想想能为别人做点什么。 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究竟能不能实现,还不知道,大家都混日子混惯了的,现在只是在熬时间,在家是不行,在外地,管他干什么,反正到时候工资就来了,不会拖欠的。有时候会让人担心,因为工资如果晚发几天,可能就会影响心情,感到委屈。在山区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工作,工资一定要保障,不能拖欠,如果拖欠,会影响斗志。 在前线混,还不算什么,早晚还得做点事,将饮水项目做完,要想控制能超过预算,就要精打细算。明天去白鹳村,算是要彻底将项目预算重新捋一遍。 大家都没意见,回到宿舍,第一个要洗澡的就是尹贤仁,热水器在多哥安装完冲水龙头后,就将煤气燃气热水器挂了上去,然后将管子连接,一打火,还不行,再看看电池,早已变得软绵绵的,需要更换了。买电池的活儿是多哥独立完成的,一对干电池也才五元钱,不必为五元钱两个人都下楼去。 这事算是交代了,多哥买了电池,回来找尹贤仁签了字,他不找季柯南的原因不详,可能是觉得让一个人证明,力度不够大,需要加强力度,就找了尹贤仁。 尹贤仁当然来者不拒,况且关系又这么铁,没有不签字的道理,哪怕没有亲自去买电池,这字也非签不可。 第252章 整装待发 洗澡需要用煤气,煤气需要用电池,电池是干电池,不能充电,费电也要用,要不然就洗不了澡。 煤气挂在浴室外墙,尹贤仁进去,打开水龙头,外面啪一声响,炉子开始呼呼呼地喷火,就像无数条火龙在一起狂喷,从卫生间里面叫出粗犷的声音来:“多哥,多哥,水太烫了。” 多哥听到声音,说:“怎么回事?” 他在里面大声吼道,连说话的强调都变了,估计已经烫得跳了起来:“对,快,快把火关小一点。” 柯南心里挺快乐,烫死猪了,不,不,死猪才不怕开水烫,对于死猪,拿烫水来没用!还好,他的皮厚实,应该不会烫熟。多哥赶紧过去,把火力调整了一下,他问:“怎么样?” “凉了,再加大一点火力。”尹贤仁在里面说,多哥答应一声,在外面又调整了一下,问:“现在怎么样?” “不行。”尹贤仁说。 “好的。我再看看,实在不行,我就没办法了。”多哥说。 他说着,就去调整,弄了半天,还是不行,他说:“尹弟兄,我没办法,你看着办吧。” 多哥宣布彻底玩完,不再那里耗费时间,尹贤仁在里面乱跳也没办法,不管是冰还是烫,都和外面的人无关,除非他穿了衣服出来,自己动手来调整火力,调节水温,要不然,啥都不行。 柯南说:“算了,估计热水器坏了,需要修理或者更换新的。” “是吗?那我要向刘小姐申请,这是重大投资,热水器坏了,不是小事情,大家还要在这里做几年,不会每此回来去泡澡堂吧?”多哥说。 说干就干,多哥立马向刘小姐发了短信,等候消息,没过多久,刘小姐回复,说:“能修就修,修不好了再报告。” 多哥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对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尹贤仁说:“不好意思,先将就着用,修不好了再说。” “这个刘小姐,怎么江城用的都是好的,我们在一线,反而都用坏的,或者是一些破烂,搬家搬来搬去的,她们不会理解的,没有冰箱就别说了,连一个几百块钱的热水器都没有,哎,真倒霉。”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要是热水器好用,你一天不是要洗几次澡吗?就是没有才好。冬天,洗澡洗那么勤干什么?难道有洁癖?从这些年的观察,季柯南发现,尹贤仁并不是洁癖,又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为什么那么讲究?这不是穷讲究吗? 他洗澡是因为爱占小便宜,公家的水、电、气,不用自掏腰包,住房也不用掏钱,自己洗了澡舒服,洗完澡还能洗衣服,洗衣服也是公家的水、电,磨损的是公家的洗衣机,洗衣机坏了或者修理,或者换新的,都是公家出钱,从洗衣机到达宣统县开始,那机器就不是柯南家的了。 自己亏就亏在:洗掉了自己的角质层,消耗自己的洗发水、沐浴液,洗衣服消耗的是个人的洗衣粉,即便是和多哥一起买,也要出钱,不是老占人家的便宜。 多哥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没什么心计,总被利用,他很想知道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但即便发生,也和多哥无关,仿佛都是尹贤仁在左右时局,在决定取舍。 柯南学习到很晚,也就不存在去争抢卫生间的事。 他洗完了澡,就是多哥,多哥更是婆婆妈妈,洗完了澡,就会继续洗衣服,连毛巾一起洗,他的毛巾一般是化纤材料的,便宜也结实,在洗衣机怎么洗,都洗不破。受他的影响,尹贤仁也选择了化纤的毛巾,这样,他们的毛巾基本上能用三年以上,柯南选择毛巾一般选纯棉的,洗脸感觉舒服,但是,不经常将毛巾丢进洗衣机里洗,这样做的好处,是让毛巾能够延长使用寿命。生活习惯不同,选择的毛巾也不同,清洗毛巾的方式也不同。不过,相同的地方就是,多哥和尹贤仁喜欢化纤的毛巾,季柯南却不。追求个人舒适度来说,可以按照季柯南的来,追求实用不图脸部舒不舒服,不图仔细洗脸洗干净的目标,就是单单看对生活的态度,就能分辨出来高低左右。 他们忙完,室内开始安静,然后是室外开始喧闹。白天的任务完成,夜晚开始工作。白天的工作的人一般回家休息,晚上工作的人白天睡觉。 在柯南所租的房子对面,是一家商场,商场上面是住户,住户下面、商场上面是歌舞厅,在里面可以嗨歌,一些五音不全的、或者五音稍微全的,都在那里狼嚎,声音震动四方,当然也包括了柯南他们住的房子,只要不关门,就有声音进入,让柯南心神不宁,这个可能和才到一个新地方不适应有关。 无论如何,这几天是很忙,忙到有些疲倦,这是正常的,加上压力比较大,到了陌生的县城,陌生的房间,进进出出出租屋,上楼下楼,忙得不亦乐乎。 看书时听着外面来来往往的汽车声音,还有飙车青年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引擎发出震天响的轰鸣,只要活着,证明他们的技术还行,没有遇到致命危险,没有出现的飙车族,可能就在医院或者在法院了。 看书看不进去,只因太累,柯南受不了,就想去洗,然后比平时早一点上床。 他没有关掉客厅的灯,因来回还要走几次的,当然,洗完了澡还是要洗衣服的。 热水器的确不能正常使用,有时烫,有时冰,好在卫生间的浴霸还是好的,可以正常使用,这种浴霸一般情况下,不会坏,要是坏,也是在入住这里的人一多就会出问题。 现在是三人,将来是四人,现在来的是男人,将来来的是女人。男和女,自然就存在一些问题,特别是一些不一般的女人,更让人感到可怕,不好相处。 洗澡自然要洗小弟弟,那个地方比较脏,虽不经常露面,可每天总要露露脸,不像臀部,正常情况下,一天可以露一次,而它不一样,经常出来放放风,就难免会伤风感冒,有些头疼脑热的,实在没办法。 洗了澡,就是洗衣服,卫生间已经是热气腾腾,开了排气扇,呼啦啦地转起来,将里面的热气抽到隔板那边,随之而来的,是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冷气,不是浴霸,洗澡是很艰难的,脱衣服了,感到特别冷,洗澡的时候,被热水冲着,就不想停,停了之后,感到更冷。 穿上衣服就好了,立马感觉到暖意袭来,看来,靠外面提供的热能还是不够,需要靠自身的力量来供暖。 洗澡之后,就是洗衣服,当然,衣服没有意见,通电有水,机器就能正常运转。为了让洗衣机洗得更快,在衣服少的时候,柯南选择了少水量的程序,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洗衣服、水和电,这是一种良好的习惯,没有养成的,就可能带到家里,用家里的水电就像用公家的,这就麻烦了。 头发还是湿的,用电吹风机,在宣统的时候,柯南置办了这些东西,后来到了九峰,这些东西也带来了,柯南考虑到将来可能会在外面安家,不会回家了,小东西置办一些,自己用起来也方便些,要是家人来了,也不用带这些小东西。 湿头发睡觉会得感冒,柯南没有顾忌这些,实在太困,倒头便睡。 早晨起来,柯南才想起来衣服还在洗衣机里,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好,柯南睁开眼睛,就到卫生间去,发现门已经关了,只好返回,是尹贤仁在里面,显然他起得早,比柯南快了一步。 早晨的九峰县城比较安静,昨晚的嗨歌厅不知道啥时候关门,总之后半夜都睡得很踏实。早晨天亮,柯南没有发觉,倒是街上有人开着小车经过时,摁了喇叭,惊醒了柯南,柯南起来就觉得有些负罪,因为没有睡晚,早晨还没有尹贤仁起得早,这就是浪费时间了。住在闹市区的好处是,街上总是有人。早晨很早有人,晚上过了半夜还有,最安静的就是凌晨一两点到四点左右,路灯是彻夜长明,季柯南所住的房间,不需要开灯,起夜也能看到,很清楚。外面的路灯很亮,就是大山深处的小城,对于灯光也是满足了市民的需要。靠近马路的住户可以充分享受这个资源,而且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柯南作为家主,更要领先带头勤快,要用自己的双手来给家人创造幸福,偷懒肯定不行,懒惰者必然受穷,这是《圣经》上的话,应当不会错。 等尹贤仁一出来,柯南就进了卫生间,他听到了多哥的咳嗽声,就拿了衣服,尿了尿,就出来,将衣服晾在室内,因今儿要去白鹳村,衣服晾在阳台,天晴灰大,来往的车辆将灰尘卷起,漫天飞舞,会让柯南的衣服沾满灰尘。这次下乡,可能在乡下要呆一周。 果然,柯南出了卫生间,多哥就进去,进去之后,听到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看来,多哥几天没上厕所了,攒了这么多,一股脑地泻出。 衣服晾了之后,柯南收拾背包,还有要带下乡的东西。柯南喜欢简单,在冬天,铺的两床棉絮,盖的一床,加上有电热毯,就足够了,柯南不想带枕头下乡,用书本当枕头就行。这个好将就,在乡下住,只要不给村民家添麻烦,自己住得再简单,也是好的,心里非常舒服。 关键是自由,不必给别人添麻烦,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想怎样就不怎样,不用看主人的脸色,在江城办公室,也不用看领导的脸色,久而久之,柯南就不把别人的脸色当成一回事了。人很奇怪,你越尊重他,他越不尊重你。选择无视也不行,见面还是打招呼,但是表面上做到,内心还是不接受。谁都一样,无法看透人心,就像看不到所有的颜色、听不到所有的声音,人的有限的能力就是一种限制,限制了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所有的东西,这是人的局限性造成的。 早餐自己解决,饭后,有一些东西要搬到村里,就必须请车。这是多哥操心的事,他已经联系好了一辆小车,后来,被房东知道了,硬是要亲自送他们下乡,多哥他们不同意,知道小车跑这一个来回,在市场请车起码需要四百元。他们不忍心花房东的钱。 在市场上找一辆农用车,既便宜又实用,只是不好看,不过,这是下乡,又不是进城,要什么面子?再说,这里谁都不认识,也无所谓熟人社会的嘲讽和挖苦。不用怕,就能甩开膀子撸起袖子大干特干。 说干就干,多哥联系好了车,车很快就到楼下,柯南他们的东西已经收拾完毕,车一来,车上的司机就上楼来,要帮着他们搬东西,这在汉人地区是看不到的,一般来说,司机不会去帮人家搬东西,要是搬了,那是另外给钱的,算是苦力的一种。一般不会请,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请。 东西上车,数量不多,摩托车占了近四分之一的空间,加上棉絮、煤气坛子、脸盆、澡盆啥的,装满了一车。这个让季柯南感慨万分,只要搬家,一定有这些坛坛罐罐的,再减少,生活必需品是要的。这些东西需要用的时候,就要到处找。不用的时候不觉得,好像很占地方,显得凌乱不堪。 三个人都能坐到驾驶室里,这是双排座的农用车,烧柴油的,走起来突突突的,有劲儿,在山区行驶几乎无障碍,非常方便,相当实用,如果换做其他车型,恐怕不行。柯南感到,如果将来有钱了,也买一辆柴油车,主要是劲儿大,爬坡能力强,走乡间的泥泞道路,不用担心什么。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有了柴油车,走遍天下都不怕。关键是可以切实帮到需要帮助的人。这样的车,不亚于坦克,只不过坦克用于战争,这车用于慈善,用在和平年代。 第253章 上山下乡 看了宿舍一眼,柯南觉得这次下乡,只不过是做客,最重要的是陪多哥,多哥铁定是在白鹳村。白鹳村是省总公司总经理的家乡村,项目不能失败,只能成功,让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有水喝。 多哥给自己做的预算资金相当充足,肯定用不完,柯南很清楚这一点,在当下,有钱就能做成功事,说来说去,都是钱在起作用,没有钱,巧媳妇都做不出饭来,有了钱,笨媳妇可以请保姆买好米,绝对做得出好饭出来。假设多哥是个笨媳妇,也能做出饭来。不怕试验,不怕浪费,要做多少次就做多少次,没有不成功的道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钱好办事。何苦去为拼命省钱伤透脑筋呢? 车开始发动,尹贤仁问司机:“过早了吗?” “过早了,我们小县城的人,不是有权有势的,起床起得都早,晚睡晚起是文人做的事。我们是粗人,做不来那些事,只有出些笨力气,混口饭吃。”司机说。 看来司机很健谈,尹贤仁也喜欢说话,刚好一路走,一路可以打发时间。 柯南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中间醒过来一次两次,其余时间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季柯南在无法插话的情况下,只有选择沉默,选择休息,只要不发声,就不容易得罪人,因为说话说得合适才能让人舒服,说得不合适,就会打击人,伤害人,得罪人,最终可能成为敌人,永世难忘,就要一直斗下去,最终两败俱伤。 车窗外的风景,早已经看过,柯南看到这些,觉得很正常,不是久居城市的摄影家,看到了山,就像看到了钱,兴奋不已,选择最佳的拍摄角度,拍摄出美丽的图片出来,上传到网上,可以让网友评分,得到一些赞赏和鼓励,会让摄影家更加痴迷这个。摄影家或者摄影爱好者可能不在乎奖金,在乎是兴趣,在于这个乐趣,就像钓鱼的渔夫可能更喜欢享受钓鱼的乐趣,不在乎钓到多少鱼。 车到了村项目办公室,白鹳村的老的牌子还在那里挂着,可总觉得很别扭。多哥和蒋门神取得联系,蒋门神很快就出现了,他打开了村项目办的大门,然后帮着搬运东西,没有村民参与。柯南心想,难道说村里没钱吗?如果有钱,就不怕请不来村民搬运,这样做的好处是人不吃亏钱吃亏,钱去了可以挣回来,人去了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来。没有谁会花钱让自己的生命延长一分钟的,到了一定的时候,不死都难。花这个钱没用,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在弥留之际能拿钱买命,实际上,人到最后,钱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钱对活人有用,对死人毫无用处。 搬完家,多哥给了司机车费,两百,还行,就是三个人不带东西来,加起来也差不多一百元。 放下了东西,分配了房间,考虑到将来柯南和尹贤仁都会离开白鹳,两个人都住在一楼,多哥睡在有栅子门的二楼最边上那一间房,就像上次多哥说的那样,晚上起来方便一些,不用走过走廊,下楼,再走走廊,绕了一大圈,才能到达茅厕一样,他要是小解,在上面就能解决。只不过没人经过时可以这样,如果有人,估计要重新安排晚上的活动。 安排妥当后,蒋门神邀请大家去镇上吃饭,尹贤仁满口答应,说:“初来乍到,冷锅冷灶,先将就一顿,我们还要置办一些东西,然后在今晚正式开始在住处做饭吃。” 蒋门神听了,竖起大拇指说:“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名不虚传,你们真的是为老百姓,不占便宜,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哪!我开始还不信,今天看了你们连锅碗瓢盆、煤气被褥都带来了,我彻底相信了,原来你们真是做实事的,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才这样来表演的。” 尹贤仁说:“是的,我们机构要求这样做,因为我们不是协调处工作人员,也没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想法,只是老实本分地做好基层工作,为老百姓做点实在的好事,心里感觉很好,有成就感,值得去做,也就坚持下来了。你说的表演,可能是其他工作人员,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蒋门神做了多年的村干,以前见过工作人员下乡,住在村民家里,那是真心实干,不图将来会升迁,必须要到农村镀金的,实际上,那时候当工作人员是很苦的,没人愿意干,包括老师,都是很多有文化的人不愿干的,不像现在,老师和为公家服务的人员都是好得无比的职业,没有谁想离开这样的队伍,而去种地或者做小生意,过着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实在太苦,一天不做,一天的收成就没了,但是开销照样,各项开支就像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一样,根本没有减少或者改变,除非那一天被请去吃高价饭,不用开销,厨房不用冒烟,其他方面都无法控制。 大家像上次一样跟着蒋门神,看着蒋门神,就不觉得饿,因为蒋门神的确够很的,上下左右都差不多长,走在路上,好像一个石磙,路人要躲闪开来,免得被碰着,这样的石磙,一旦碰着,非死即伤。 跟着蒋门神走,特别有安全感,因他的身材很壮实,看起来像是大厨师,一点都不饿,万一饿了,也有满足感,因蒋门神的身材已经不像是人,的确有些恐怖,如果不想成为蒋门神第二,就有可能刻意去控制体重,而控制体重最重要的方法就是控制自己的嘴巴。 不管住自己的嘴,极有可能辛辛苦苦减下去的肉,还会重新长起来,因为国人就是这样的种类,仅靠刻意去瘦身,恐怕会弄出人命来,因此,不妨放松自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到了花儿街,柯南看上去有点眼熟了,也就觉得比较亲切和可爱,就像才到一个班级,看到来了一个新同学,长得一般,经常看,经常打交道,发现那名同学还真可爱和漂亮,甚至到了一天不见,就很想念的地步。 这个同学可能浑然不觉,但也无所谓,恋着的人还在,被恋着的人也在,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是冷漠,是没有人说破,结果就成了错中之错。一旦错过,就是一生。如果看上,就要表白,不能深藏在心,外人不知,自己痛苦,无人同情,没人牵线搭桥,自己又羞涩难当,结果只有错过一生。 吃饭之后,蒋门神签单,当然,最后还是由协调办的人过来埋单,这个是不言自明的事。柯南走在街上,看到那些门面做生意的,就觉得不好意思,他们是纳税人,被要求诚实纳税,吃了人家的饭,只不过是借着协调处的手在做这事。柯南自己也是纳税人,每次到超市买东西,所买的物品里面就含有税收,另外,柯南偶尔写点文章,赚点稿费,也要经过会计做账,同样也会扣除一些费用,柯南吃自己的税,也算是心安理得吧。 饭后,蒋门神去乡里开会,尹贤仁提议给刘小姐发信息,问问是否可以买一些物品,用在白鹳村宿舍里的厨具、拖把一类的杂货,没想到这个很快得到了回复,答应了请求,多哥高兴极了,总算长舒一口气,这个要求不过分,是大家的共同需要,更重要的是,花费不多,用不了几个钱。机构负责人要的就是这个态度,不能先斩后奏,否则,不容易管理。 尹贤仁比较恋旧,因上次住在那个某部门(不是小卖部)工作人员的旅馆里,尹贤仁提议去那工作人员开的杂货店,也就是整个花儿街的超市买一些东西。 多哥支持,柯南和他们相比是一比二,少数服从多数,刚好,柯南也不想过多去思考,哪怕他们背着他多花钱,两人私下里搞一些小动作,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谁不喜欢占小便宜了,看看谁最后活得长,才是对人的一生的行为的综合检查和鉴定,到最后,才让人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在棋局当中迷失自己,若没有人提醒,大多数人都会掉进坑里去,无法得到救援,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花儿街超市具有特殊的性质,因此没有人敢惹,生意特别好,当然,遵守潜规则,生意才会好,什么潜规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尹贤仁以前也开过杂货店,他说过开店的秘诀,如果没有特别的性质,就要在品种上下功夫,尽量让品种丰富多彩,应有尽有,不要让顾客空手而回,只要能满足不同顾客群体的需要,这杂货店只会越办越好,不存在亏本和赔钱的问题。应该有问必答,没有也不能把顾客往外推,总之要想尽办法赚钱,只有赚到钱,才有机会翻身。 在大山深处开一家超市,的确不简单,山大人稀,有的村民为了买一件小玩意,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但是,翻山越岭地到了花儿街,能够买到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不简单的事。 像解放鞋、旧式的军服、中山装等等,都是男村民的最爱,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更喜欢怀旧,也是认准了军方的产品,虽说军方的产品有些过时和笨重,但是在质量方面,还略有一定的保障。在山区,主要的时间还是用来做活,在山坡做事,穿的衣服要实用要结实耐磨,当然要求质量好,这样才能多穿几回,减少买东西的频率,就能做到。 老人觉得穿军服或者中山装有保障,不会犯错误,这样的服装,是近百年以来的流行服装,就像清军入关掌权后,要求人们留辫子一样,现在还没有改朝换代,服装还没变,即使变,也变不到哪里去。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真理。 不过,按照中山装的样子做的衣服,材料不好,做工也差,总体上都很水,可是村民就是喜欢。当然,也有一些村民喜欢西装,这个在三十年代流行的西服,在山区,还没有结束,可能是传统习俗和以前的观念带来的效果。 看到上街的村民,大多数都穿西装,还有的穿着夹克,但是在山坡上做事的,在给私人做房子的,那些村民大多数都穿着西服,柯南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做活儿还穿着西服?当然,干完活就去吃高价饭也是可能的。这下子可好,直接吃饭,不用再换衣服。真是两全其美。 裤子卷起来,老高老高的,那是小工,裤腿卷高点,避免被水泥砂浆污染吧,总之,穿衣服做事不怎么合适,但是,警匪片里穿着西服打架,还属于正常的,因为那些家伙西装革履的尽干坏事,该死该杀,替天行道。如果穿着西服做农活或者做房子,恐怕就要想一想穿衣服的意义了。 更有甚者,穿西服时,扣子全部都整整齐齐地扣上了,还有的没有扣上,三排扣的只扣最上面一颗扣,袖头上的商标不拆,一直到西服穿破不穿了扔掉,那袖头上的商标还是不拆,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无论是优良的西装还是一般的西服,买了之后,就要拆掉袖头上的商标。这些礼仪,都是看细节,柯南以前也不懂。冯菲菲虽说刻薄尖酸,在这些穿衣礼仪方面,还是有研究,因为人靠衣裳马靠鞍,走出去,在不知道底细的情况,第一印象就是衣服,穿着得体大方,就能反映健全的思想,给人留下好的印象,方便下一次继续交流。这是柯南领悟到的道理。 柯南也不懂,不过,在山区工作,不像在家里,有衣柜,有衣架,还能干洗,柯南经常穿西服出门办事。可是在山区,没有那么方便。行李箱的空间有限,放一些必须使用的物品就占据了一定的空间,然后就是衣服,放了西服,肯定会被压得皱巴巴的,很不好看,加上柯南喜欢背背包,不喜欢行李箱,就更不能带西服了,免得西服像背包那样,想要多皱就有多皱了。 第254章 万事开头 买东西的请示已经获得批准,这个出乎柯南的预料之外,对于在村里用的东西,一申请就批,对于在城里宿舍使用的东西,申请了,不批的居多。这给了柯南一个信号,就是负责人希望他们住在村里,不希望住在城里。只有拿这个来影响他们,不要贪图在城里的生活,要扎实在农村工作,再说,以后的农村比城市还好。是令人向往适合人居住的地方。 买了拖把、灰铲、还有洗碗布,等等这些小东西,再就是三人合伙买的油盐酱醋鸡精啥的,不少的东西,花钱有点心疼,不过没办法,总得吃饭吧,还想吃得有滋有味儿的,不投资是不行的。加上多哥有胃病,见不得不好的食物,如果不对他的胃好一点,恐怕他的胃就罢工,或者给多哥找麻烦。多哥的健康一旦出问题,就会影响到项目的进展。 尹贤仁和柯南预算了一些时间,起码要推动项目开始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将村里的群众会开完,也差不多需要三十天,然后就交给多哥来管理,可能增加金莲,但这不是柯南他们操心事。 然后,多哥会跟他们尹贤仁一起去另外一条村。这个村就是柯南和尹贤仁要负责的村,那个村也有背景,或者是陪衬,单独做省总公司总经理的家乡村可能不太好,还是要注意一下,免得让大员脸上挂不住,到最后得不偿失,反而将好事做成了坏事,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那可是会被踢飞的,找都找不回来,或者牙齿被踢掉无处可找。 买了东西,人人都拿一点,回到了村项目办公室,严格说是办公楼,楼上楼下,看起来功能强大,就是这幢小楼,还是以前的学校。他们进了厨房,然后将东西放下,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这是一间教室,分成两半,成为两间房屋,里头一间,有一扇门,两个窗户,是柯南的房间,外面是厨房,有黑板,刚好可以写字,找半截儿粉笔头,在黑板上记下帐,公家的东西,凭票签字,私人的东西,记下来然后算账,谁出多少钱,谁出多少钱。 然后再平摊,洗碗布买了两个,一个留在这里用,另一个尹贤仁拿走了,没有理由,他说:“我保管,我负责。”年龄中他不是最大的,开始算计人,他是熟练的,多哥和季柯南都不是他对手。 果然,在后来再也没有看到这块洗碗布,柯南觉得这个杂货店老板很喜欢收藏,甚至一块抹布都看在眼里,想方法弄走,他是彻头彻尾的贪小便宜的人,不要责怪别人,看看身边的人,谁大方,谁大公无私,是无法弄明白的了。 在厨房居住有个好处,就是吃饭方便,洗碗方便。做饭不是柯南的强项,但不能背后被人说,他就要想办法弥补,没有别的本事,只有把碗洗干净了,如果有机会,可以学学做饭,但不是一天的功夫。柯南也不抱奢望。最重要的,是柯南的思想,他总觉得吃饭不是最重要的,他对生活要求不高,特别是对吃饭,什么都能将就。 在这个地方,要和他俩搞好关系,就像以前在归州一样,免得给负责人的印象不好,到时候会扣分,扣分就是扣钱,扣了钱,本来生活就艰难,更是雪上加霜,让他老婆说三道四的,柯南不想过这吵闹的生活,也不必要解释,费尽口舌,还是没用。女人就是现实,不能用理想来代替,更不要给她幻想或者幻觉。 买了拖把,就要把房间地面弄干净,还好,离河不远,洗拖把很方便。柯南擦洗了面,看起来比较舒服,包括厨房,他都收拾干净。 床铺很简单,有铺的,有盖的,就行,没枕头,可以找书本垫一垫凑合一下,只要困得很,在哪里都能睡着。现在的年龄,还是睡不醒的时候,到了睡不着的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季柯南这样想着,也不用惧怕什么,想多了伤神,思虑过多会影响身体监看,生气多了会伤肝,情绪化的人需要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免得自寻烦恼。 在白鹳村第一次做饭,是由尹贤仁掌勺,他的嘴巴很刁,不好吃,他也说好吃,心里却把人骂个半死,背后也要说上很长时间,就像电视剧,放过了又放,想起来了又放一遍,久而久之,人人都怕得罪他,怕和他说实话,因为他对人太虚伪。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像是在玩八卦,搞不清他的底细。需要格外小心才行。 当天是柯南洗碗了,到河里提水,也是他去,村里还没有自来水,只能到河里去提,河水的源头不知道在哪里,看看远处的高山,想必是高山流水,汇流成河,河水清冽,没有受到污染,看看有人举着铁叉子、背着电瓶,可能是在小鱼集中的地方电击鱼群,弄些小鱼,卖给饭店,赚点零花钱,除此以外,人们到河里来取水的很少,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人是不来的,毕竟河流在下,住户在上,上面到下面,走一个来回,需要一两个小时,先不说背着水壶,就是空着手上下,也累得很。 当晚吃了晚饭,柯南听着外面的小河哗啦啦响,很是安静,远处小镇上的灯光反射到半空,还有一些亮光,两边的山上,有几户农家有点点的灯光之外,到处一片寂静,仅听小河流淌声,就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人离不开水,有水有田地,有衣有食,就当知足。还能怎样呢?做这个本来就不是来发财的。只能保持温饱,然后再图发展。走一步说一步,计划再好,赶不上变化。 当晚看了书,洗了脸脚,然后上床睡觉,一直到天明,一晚上睡得十分踏实。 早晨,蒋门神来访,他问多哥怎样安排,多哥说:“兵分两路,尹大哥和季弟兄去一组、五组、六组、七组,我去二三四组。” “谁带路?”蒋门神问。 “还有项目主任吧?”多哥问。 “对,有一个像项目主任,他年轻,可以骑摩托车带你跑,我只能靠两条腿了。”蒋门神说。 村项目主任是一个年轻人,姓覃烽,覃烽住在三组。蒋门神拿起了电话,要求他过来,覃烽放下电话,很快就出现在村项目办公室,看来,多哥的方案得到了肯定,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在这个地方,还是需要一些统一的意见,一开始,大家都抱着不是我的项目,何必要殚精竭虑呢?这要是放在尹贤仁身上,他一定是这个思想。 在宣统的时候,尹贤仁很有信心和松岗的同事决一雌雄,但是,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发现了很多问题,于是热心肠渐渐冷却下来,当起了撞钟的和尚,加上在宣统县的时候,负责人的决策有误,将齐思娜调到宣统,本来想分一杯羹,当一当负责人,管辖三位弟兄,谁知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仅没有当好负责人,反而差一点被村民殴打,项目做得很烂,却一分不减,日久见人心,负责人的护短还有不公平对待,让很多前线的同事已经心灰意冷,没有把机构的项目当成自己的项目,有了分管的同事,更不愿意再去插手了。与自己无关,不管不问,和自己有关的出了事,也要推卸责任,推个干干净净,不给负责人留下把柄,不留辫子给负责人。这样可以让负责人对前线更是不清楚,对人心更是捉摸不透,越是这样,越不敢放权,越不敢放权,越是被动,项目越做越死,没有生机活力,没有可能再次起死回生。这个项目的路越走越窄,直至走进死胡同。 柯南更不愿意多说,他已经在归州县虎坡村受到了打击,根本就没有信心再往下干,他也抱着混的态度,只不过有时候看到村民的确艰难,心有不忍,还是克服一下自身的问题,放下一切,然后继续做好本职的工作。对事不对人,看看被服务的对象,的确有需要,但是,需要归需要,还是要有米下锅才行。负责人对柯南不信任,对尹贤仁也是,对多哥信任,因为多哥和尹贤仁走的太近,也让负责人起疑心,再这样下去,九峰的项目可能就是最后一个项目了。因为负责人不信任,会造成很多问题出现。 覃烽的到来,让柯南看到了希望,看这阵势,覃烽有取而代之的样子了。 因为省总公司总经理的老家就在白鹳村三组,和覃烽在一个组,而蒋门神不在,他又有病,老婆的病,是个无底坑,花再多的钱,也没用。有人就放弃了他,决定启用覃烽。这个是残酷的现实世界,没有为什么,只有是什么。理由很简单,就是能行就上,不行就下,不能影响项目的进展,完不成作业,会影响到很多人。 覃烽很清楚,也有野心将白鹳村给管起来,名利双收。他现在表现积极,目的是想顺利接班,加上他能说会道,在开茶厂的时候,练就了一张好嘴,又喜欢看书,除了具备年轻化、革命化,还满足知识化的要求。他是党员,怎样入党的,不知道,总之,有了这个职分,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掌白鹳村的权杖。 覃烽现在很听话,他说:“干事这样安排很好,我这就去,是多先生跟我去吗?” “对,多先生坐你的车去,我带领季先生和尹先生去左边的山,你俩去右边的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做不完,以后再说。随时保持联系,随时沟通情况。”蒋门神说。 “好嘞,您就瞧好吧,坚决完成任务。”覃烽说,打着了摩托车的引擎,多哥背着斜挎包,坐上后座,摩托车突突突地跑了,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门神笑着说:“好吧,我们走吧,我们辛苦,跟我走,到了上面,可以看看下面的风景。很漂亮的。” 蒋门神的说法,调动了大家的兴趣,尤其是带了相机,想留下几张,将来要对后人说,前半生没有白活,是为了村民,为了贫穷人,牺牲了自己,这种工作是很有意义的。如果协调处工作人员个个都认真廉洁,也就没有必要保留这个机构,不必要招聘这些人了,柯南也就不必要来上班。 他们三人过了简易的铁桥,然后穿过密林,眼前一片开阔,是茶园。花儿街上的几家茶厂,生意特别好,那里每到开年春天,就特别需要新鲜的茶树叶子,这些田间地头的茶树,是能给村民带来经济利益的,因此,他们喜欢吃米饭,开辟出了良田,也没有舍得砍掉茶园。 这里还是属于武陵山区,自古就是出茶的地方,乔家大院的乔致庸,曾到这里买茶,然后经过清江,到长江,再到江城,再沿着汉江北上,在六朝军事重镇换成马车,运到北方俄罗斯等地,赚了很多钱。 经过很多次的运动,还有改革,茶树的生命一直没有被剥夺,一直顽强地生存,砍了,还长,砍了还长,仿佛这里就适合长茶树,帮助茶农增加收入,让茶农感到生活有盼望,将来一定过上幸福的生活。 经过了几家农舍,柯南感到有些疲倦,腿脚感到麻木,但他回头看山下时,发现风景非常漂亮。 很多人花钱,就是要这个感觉,柯南是在工作,却在美丽如画的地方享福。 爬山是很辛苦的,但是,爬山又是一种幸福,人在年轻的时候不受苦,在老年的时候会受苦;相反,在年轻时多吃点苦,老了也就不觉得苦。 柯南看到尹贤仁已经拿出相机在拍照了。他恨不得将相机挂在脖子上,连睡觉都不取下来,因为这个相机来之不易,是在所有同事都有相机之后,他才有的。 当然,拥有最多做好的相机的是冯菲菲,冯菲菲不要的,才给刘小姐,刘小姐不要的,给齐思娜。 第255章 山顶圣所 这一次,给尹贤仁买新相机,一次买俩,给了齐思娜一个,全新的,尹贤仁不放心,拿来给柯南看看,柯南在网上一搜,发现此款相机非常好,告诉了尹贤仁,尹贤仁十分激动,不过,他马上沉下脸来问:“是不是真的?”他的脸色黑黝黝,看不出他害羞的时候是什么脸色,总之,已经失去了害羞的功能,看不出他害羞的颜色,也看不出他害羞的样子。 “是真的。”柯南也肯定地说,心想不愧是开店铺的,对真货和假货非常专业,这是职业习惯,可能经常买到假货,也可能经常出售假货,是知道呢?每个人说话做事都带着职业习惯的影子,所处的环境所从事的行业对人的外形外貌和行为都有一定的影响。 尹贤仁很高兴,他马上问:“凭什么你们都有相机了,我最后才有?而且,连齐思娜也有一个新的,跟我的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柯南没有办法回答。他心里很清楚,这是负责人的意思,没人能明白。好事肯定要轮到齐思娜,坏事肯定不是齐思娜干的,凡事好事,都和齐思娜沾边,凡事坏事,都绕开齐思娜走开,有多远就滚多远。齐思娜背后有靠山,就无所不能,至于飞扬跋扈,那还是轻的。 尹贤仁有时候犯傻,他更看中的,是怎样对自己有好处。 他和金莲是一个村的,金莲会巴结负责人,负责人当然也对她不赖,在相机方面已经领先了。金莲拿了这个相机,然后将相机带回村里,在乡亲们面前炫耀,因为当时村里的数码相机很少。 刘小姐给她相机的时候,说:“你要好好地拍项目照片,不要拍私人照片,每次结束工作回家之前,要把相机交给办公室集中保管,知道吗?” 她说:“知道,知道,不照私人照片。我保证,请放心,刘小姐。”她说话时,非常肯定,像是志在必得,又像是斩钉截铁,不像一个磨叽的女人说的。这么一说,令听者动容心跳加剧,认为这样的员工真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她表了态,刘小姐也相信了她说的话。谁知道,她没有认真执行,保证等于一纸空文,说了白话,忽悠的技术高超,天下无敌了。她将相机带回家,拼命给家人拍照。她的家人很多,又添了一些人口,从孩子生到孩子长,都拍了照片。完整记录孩子的成长。这个可是将来要给孩子看的,绝对不能留下遗憾。 孩子才生下来不久,很难看,像小老鼠,她认为美,拍来拍去的,将照片放在相机了,到了要看项目照片的时候,全会奶娃娃的写真照,其丑无比,她却乐得笑哈哈,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弄错了,弄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下次开会,又轮到她播放项目照片,还是奶娃娃,吃奶,在地上爬,笑,等等各式各样的姿势,当然,奶娃娃的身上,一定有一双大大的手,指甲缝里有着黑的灰。这就是数码相机的魅力,太逼真,太真实,她拍照的时候,可能没有将相机的尺寸调整好,弄得是高清晰度的,哪里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甚至孩子鼻屎结痂也看的十分清晰,科技发达,人的丑陋也逼真起来。 金莲拿了相机在村里炫耀,让尹贤仁听到了心如针扎又如刀割,他郁闷,他不知道怎样向自己的老婆解释,忍气吞声了好多年,自以为优秀的却没相机带回家,公认为渣女的却在村里耀武扬威的,简直不可一世,这是公开羞辱尹贤仁的表现,尹贤仁强压住怒火,无处发泄,以好男不跟女斗收场,坚持隐忍这些年,现在有了相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后来的相机,比老相机要高级,另外,后来的相机比老相机贵,功能更多,更清晰。 办公室的制度形同虚设,没有谁不把相机带回家,没有谁不用公家的相机给私人拍照,久而久之,那刘小姐说的话,就开始打折,员工对她的信任度就慢慢降低了。这些就是裙带关系带来的后果。冯菲菲当然不管这些,她认为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难题,哪怕她是老师,是道德方面的老师,教书育人也不行。这就现状了。刘小姐心里有数或者没数,都是一样的结果,如果不把齐思娜弄走,这个机构没办法管理。只有越来越混乱,不是越来越有秩序。 这是因为她所信赖的人首先坏了规矩,负责人也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当然,最难管的就是齐思娜,她有骑在刘小姐头上作威作福的趋势,既然刘小姐是奴隶,那么,驾驭刘小姐本人,夺取刘小姐的财物,也就不奇怪了。 齐思娜和她姐在宿舍住的时候,曾经遭贼,电脑失窃,可这事不了了之,要是放在除了齐思娜任何一位同事身上,早就被扣了工资,不要抗辩,不需要解释,赔了就没事,不赔,那就暂缓发工资或扣工资赔偿。 刘小姐掐不住齐思娜,掐其他同事还是管用的。 配了相机还不行,就又配了充电电池,当然,电池也是公家的,只不过,用的最多的还是公家,所谓公家,就是齐家,就是齐思娜,除了她俩,都是打工的,连刘小姐都包括在内。 一路走,一路说话,蒋门神有说不完的话,他在自卫还击战中,立了功,回家当了书记,从军方到民间,他的经历也算是丰富的。 他能说会道,当然,第一次和尹贤仁、柯南打交道,还有很多不懂的,包括这次开会,怎样说,怎样弄,他都不清楚。 上了山顶,看到有一间教堂,仔细一看,是天主教堂。柯南暗自佩服天主教的厉害,竟然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建教堂,传播福音,真值得学习。 教堂不大,但很醒目,柯南觉得不管信仰什么宗教,都证明了他们有所追求,是好事。 这种信仰是对建立在对生活的态度上,在山顶,可以体会到生命的哲学,经历过辛苦,才能到达山顶,才能看到远处的美丽的风景。在山脚,看不到大山真正的样子,只有到了山顶,才一览无余,指点江山,感到心旷神怡。 站在山脚不知道山顶的风景,站在山顶,看到的不再是一种平面,而是立体的。远山只是一小部分,山的那边还有山,山外青山楼外楼,一点没错。 柯南没有进去,他觉得那不是他该去的,总觉得不能瞎进,不是信徒就不能进,走错了门要后悔。听蒋门神说,信徒很有决心,这些建教堂的砖头,是他们一块一块从山脚背上山的,那些信徒从来不怕困难,定下了目标,就是一步一步地完成。扎头走路,到最后成就了辉煌,将教堂建立在山顶,让世人都能看到,让他们在孤单的时候,就成为双;让他们在绝望的时候,看到希望;在逆境中的行走的时候,如同走在顺境中。有了信念,做事就不是为了自己,就忘了自己,就忘了汗水和血水,总觉得这是为了一种信念,就格外有精神。干什么都不觉得累,哪怕事实上的确很累。 柯南听了蒋门神的介绍,比较感动,希望到这座教堂做弥撒的越来越多,也希望每人都一心向善,让民风更加淳朴,让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信仰带给人的改变,从改变当中,感受到有信仰真好,坚持自己的信念,让自己活得更加踏实。 在教堂附近有一长排房子,柯南、尹贤仁被邀请哦啊进去,他看这房子,像是过去集体所有的房屋,比一般的村民的房子要显得高大一些,另外,房子的结构也很有意思,全是土木结构,木架在墙里面,地面由水泥砂浆做成的,磨损时间长了,看上去像镜子一样明亮。 可能山上的泥工很厉害,技术高,用心做事,慢工出细活,将地面弄得非常艺术。出门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女主人,她很热情,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拿了核桃水果出来,请大家吃。 水果还行,核桃真没办法,女主人拿出了一把斧头,吓了柯南一大跳,她说:“来,用斧头砸吧。” 柯南想,这样不行吧,砸重了,核桃壳和核桃仁一起,玉石俱焚;砸轻了,没有效果,不轻不重,砸开一块之后,剩下的还要用手去掰,掰来掰去的,把手指都弄疼了,还是不行。关键是核桃肉,在硬壳里面,看得见肉,却吃不到,干着急,没用。 柯南没有砸核桃的技术,采用传统的方式来做,恐怕弄坏了人家的门。以往柯南总是将核桃放在门框和门之间,关上门的时候,可以挤一挤,夹碎核桃,然后再将核桃壳弄开,吃到里面的肉。柯南不想这样,关键是怕女主人不高兴。 女主人介绍说,这里原来是个学校,村办小学,后来改成了供销社,都是集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供销社不行,村里也没能力来管,就将供销社盘给了个人,村里欠女主人很多工资,没办法,只有将该发给的工资,用房子来换,这供销社就算易主,女主人成了女经理。 蒋门神说了来意,她很愿意去组织人参加群众会,说干就干,她到附近招呼一些人过来,远一点的她就用电话来通知,总之,她让她这个组的所有人都清楚有这个水利项目,让想参与项目的都来参与。参与的人越多,说明效果越好。 蒋门神就需要这种效果,他看尹贤仁也很高兴,吃着水果,不用再走路,咋说都是好的。召开一次群众会很不容易,因为人们居住比较分散,出门就要爬山,各个农户都分散在各个山窝或者山坡的密林当中,不容易发现房屋,更不说要找到他们了。 他们来,就说明组织者有威信,赢得了大家的信赖。 女经理在山顶开店,人缘关系好,对手头上有点紧的人,她也不立刻要钱,而是记账,让有需要但没钱的人,可以赊欠,让他们有面子度过难关,天长日久,人们都信赖了她,她也成了组长夫人,实际上在做组长才干的活儿。 她老公是真正的组长,但是,组长夫人这个地位,在深山里还算有威信,可以代理组长做的事,代言组长说的话,总之,是让组里的成员可以体验到她的服务。 乡村教师的嘴巴一般都行,经常教孩子,肯定练就了好口才。加上后来开商店,以前教孩子的数学都用上了。 大家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家坐好,蒋门神说:“开会了,开会了,有些人还在路上,大家都很积极,我们一边开会,一边等吧。这是慈善基金会的两位先生,一位姓尹,另一位姓季,你们可以称呼他们为‘先生’。大家欢迎!” 他的话音刚落,人们就开始啪啪啪地拍巴掌起来,声音响亮,令人振奋。 蒋门神做了个手势,说:“大家安静,大家安静,现在请二位先生为大家讲话,大家欢迎!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啪啪啪的掌声,柯南有些激动了,不过,看看尹贤仁,他也无动于衷,可能心里有数,不过,在柯南面前,他还要装作镇定,也许内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柯南谦虚,让尹贤仁先说,这些套路,在归州在宣统,都发生过,柯南还是有些印象,知道怎样说话,当然了,尹贤仁也比较老练,不是谦虚,也要由年长一点的人先说话,免得他不好想。 尹贤仁讲了他们是什么机构,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从这里想得到什么?还有资金的来源是什么。因为这个项目和在座的各位都有关系,他们都竖起耳朵听,生怕错过一个字词,需要清楚了解怎样操作。 尹贤仁讲了这些套话,就向大家致谢,在结束讲话的时候,他说:“大家都要加油,争取完满地完成任务,不辜负很多人的希望。下面有请季先生讲话!” 第256章 天黑之前 季先生讲的话在宣统县也讲过,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对工程的要求,要保证有水,也要保证有卫生水,两个标准,都要达到,否则就不是安全的水。大家对这个说法感到非常奇怪,在没有外界力量介入的情况下,祖祖辈辈都吃一样的水,不存在需要讲卫生的问题。 没有水,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没有干净的水,人容易生病,有钱就给了别人;活水,是好的,如果能用上活水,对身体绝对有好处,也可以避免传染疾病。当然,在山区有好空气,有好水,对于城里人来说,就是一种奢望,城里人有钱,没有好空气没有好水,很正常,这样的人生过得难受。发展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不发展,也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这个矛盾需要解决。 讲完了,群众开始鼓掌,对于掌声,柯南不陌生,因送钱给村民,村民哪里有不欢迎的?当然,送钱的前提,是需要村民合作做好饮水项目,不能拿项目款买化肥或者种子,要么买农药,要么给孩子交学费,这些都是不允许的。首先要声明这个,免得以后说没听到,不知道要求,那就麻烦了。 开完了会,又闲坐了一会儿,吃了点零食,然后开始下山,下山要到另一个地方,是五组。 五组在半山腰,组长在家,据说是以前的老干事,他看见蒋门神和他们前来,有些疑惑。组长姓郎名豪。 郎豪是老干事,住在木板房里,客厅里的牌位上方悬挂着的是伟人的像,然后是天地君亲师位,作为干事家,摆着这个让人想不通,这不是要把人带往迷信的道路上吗? 蒋门神说了来意,他立马说:“我去通知。你们稍等一下吧。” 柯南看看这里的居民居住的情况,非常失望,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山高坡陡,行走困难,几乎四十五度的山坡,居住条件险恶,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东一个西一个的,太分散了,就像在山顶一样,等了好半天,他们才来,这里居住得更分散,没有办法,只有等了。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叫,声音非常尖细,就像狼叫一般,声音传播得很远,声音大概不能用词语来写:“熬好——”最后声音拖得很长,在山谷中回荡,传播得很远很远。 这个声音,让季柯南感到害怕,到底是啥东西?难道白天也有狼不成? 声音落下,就有人过来了,陆陆续续地,人们很快就到了老干事家。郎豪说:“好了,开始吧!” 柯南一看,果然,满满一屋子的人,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柯南不知道郎豪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不用打电话,不用爬山涉水,只是吼了一嗓子,竟神奇地将他们从西面八方召集了来!这是通知开会的最好方法,同样,这也是最快捷的方便,人的声音具有独特的力量,比打电话还来得快,发挥自然的力量,不用劳民伤财。 这次,柯南和尹贤仁没费力,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蒋门神竟然把他们在山顶讲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他很像在部队当通讯兵的,后来经过证实,蒋门神的确是信息兵,没有到一线去送死,做了通讯兵,到处传递消息,总在路上奔跑,不会担心被枪弹击中。 他讲完了话,听众还没反应过来,郎豪就开始啪啪啪地拍起来巴掌来,大家顿时明白过来,也拍起手掌,反正是好事,是好事就要遵照执行,错过了机会,就没戏了。有人带头鼓掌,就是认同了这个项目,只要有人带头,后面就有人回应。如果不明白,可能是怕遇到了骗子,或者对该项目有怀疑,或者担心项目搞不了,因为涉及到很多人,影响到人们的正常生活,也会动土,动地,甚至动用劳动力和金钱,谈何容易? 开完了会,大家各自散去。郎豪留他们吃饭,蒋门神没有拒绝。 他们没在山顶吃饭是因为牵挂山腰里的人,担心在山顶吃饭耽误了时间,就没有时间在山腰开会了。既然在山腰开完了会,天还没黑,吃顿饭应该还来得及,现在下山,恐怕到了家里,还得做饭,大家都很累,谁都不愿去做。不做饭,大家都饿着肚子,要想在晚上看书,恐怕就不能坚持了。没走惯这样的陡坡,上山还好,下山小腿肚子真的打颤,感到酸疼,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感觉。 郎豪拿出了平时舍不得吃的腊排骨,他们一般用个最好的来待客,特别是远方来的客人,自己吃的都是一般的。郎豪然用腊排骨做了一锅火锅,到菜园里弄了一些新鲜蔬菜,作为下锅的菜,大家吃得很爽,香气扑鼻,看着不起眼,吃起来特别有味儿。 吃饱了,柯南看看两个干事还有事要做,你敬酒我回敬,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柯南走出房门,看看太阳快要落山,对尹贤仁使个眼色,用手指了指手腕,实际上没表,然后指了指尹贤仁的手腕,他戴了手表,尹贤仁顿时明白,就对两位干事说:“对不起,两位老干事,天快黑了,我们下山去吧。” 蒋门神谈兴正浓,酒也没喝尽兴,看倒尹贤仁提出这个要求,马上点头应允道:“真的,天要黑了,是件真快,白天的时间太短,好吧,好,好,那就不陪老干事了,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郎豪不挽留,很清楚,如果没有外人在场,蒋门神肯定要喝好,喝的酩酊大醉,也能走回家,了不起挨一顿臭骂,骂过之后,他老婆就停歇,蒋门神也不生气,马上开始行动,该干啥干啥。 上山不容易,下山也难,总觉得腿肚子再打颤,感到很累,主要是山路太险,坡度太陡了,柯南走过不少地方,白鹳村算是比较险峻的村,难怪这个村子,以白鹳起名,敢情这里只有白鹳才会进来,一般人很难住进来。 终于听到了流水声,这种声音非常熟悉了,证明他们离小河越来越近,柯南感到胜利在望了。上山的时候,觉得走了很长时间,下山的时候,却不觉得,很快就到了。上了小桥,然后到了学校的操场,那纪念碑还矗立在那里,旁边各种植了一棵梧桐树,这就是标志了,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 这梧桐树可能是本地梧桐,法国梧桐不会长成这个样子,树皮是绿色的,没有什么斑驳的图形。 有梧桐,就会有落叶,在英雄纪念碑旁,种植梧桐,令人费解,难道是想要招来金凤凰吗?当然,当时考虑的是什么,不得而知,看到这样笔直的梧桐树,倒是很新鲜,季柯南对梧桐的印象是粗壮,但不是笔直。这个不影响梧桐树的称呼。可能种类不同,性质也不同,名称相同就够了。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不种植松柏呢?这个问题一直让柯南很纠结,始终没有得到释放。 柯南他们穿过操场,柯南打开厨房,找了椅子,大家坐下,休息,多哥已经回来了,村主任覃烽已经回去了,这是多哥说的。 大家都累得不想说话,尹贤仁烧水,蒋门神说:“我走了,家里还有人需要照顾。” 柯南和尹贤仁正希望他走,忙了一天,都想休息,柯南还睡不了这么早,晚睡养成了习惯,一时两时不容易改掉。 水烧开后,尹贤仁先洗,洗完之后,喊多哥洗,多哥洗完,最后是柯南,柯南到河里提了水上来,这里的水洗脸洗脚还是可以的,再早一些,到河里取水,还是比较干净的,直接烧开了就可以饮用。但是,没有人愿意这样做,这样做的人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小溪的水直接用来饮用是不靠谱的,不知道溪流的源头,不清楚溪流经过了哪些地方,不明不白,就有可能会带来一些污染。还是要注意些为好。 洗完之后,柯南坐在桌子前看书写字。 感觉眼睛发沉,看来人一累,就容易发困,柯南感到腿脚酸麻,眼睛也不听话,就起来上了厕所,然后关了房门,关了灯,脱了衣服上床睡觉。周围一片寂静,两位老人喂的鸡,在鸡笼里低声叫,可能是被别的鸡给碰了一下发出了埋怨声吧。只要是活物,就会活动的,这个可以理解。 河水流淌哗啦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明显,柯南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总是睡不着,总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柯南逐渐进入梦乡,一直睡到外面的公鸡和母鸡在一起吃食,发出了咕咕的声音的时候,他才睁开双眼,一道亮丽的光线射了进来,他才明白,原来现在在白鹳村,在村项目管理办公室,周围有一户农家,一双老年夫妻,没和儿女居住在一起,他们这样选择是因为他们更喜欢自由。 醒了之后,柯南感觉腿脚都抬不起来,太累了,不知道山上的人怎样生活的,是怎么忍受过来的?真令人惊叹!不过,从下在山区生活,肯定有锻炼,习惯了出门就爬山,因而更能吃苦。柯南就遇到在归州、在江城从事搬家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来自山区,他们太强悍了,能吃苦,收费低,很受城里人的欢迎。 不能老赖在床上,说起来就起来,还有一些事要做。昨天开会,今天应该碰头总结总结。 起床洗漱,上厕所,隔壁的两位老人格外勤快,从天亮到天黑,总在忙碌,农村的活儿,想做做不完,丢了这个,拿起那个,总是处于忙碌状态,就像作家总在写作,每天都要构思,每天都要动笔,不然,笔会生锈,人会僵化,头脑会越来迟钝。 在某些方面,农夫和作家有异曲同工之处。 尹贤仁做早饭,隔壁的老人送来了青菜,说:“你们喜欢吃面吧?那用得着这个菜。不要客气,我们的菜怎么吃都吃不完。” 老人说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没错,他们凭着诚实劳动,得到劳动成果,并和别人分享,获得快乐,心里得到了满足,真是太好了! 尹贤仁不要,老人不高兴,非给不可,尹贤仁拗不过他们,只有接收了,只有等以后想办法弥补弥补,不能让老人吃半点亏。 尹贤仁弄好了早饭,然后他们一起吃,多哥不喜欢吃面,好在有点瘦肉,他还比较喜欢,要是在面里没有一点荤,他是不想吃的,或者只是象征性地吃一丁点。 吃完了饭,柯南洗碗,多哥好像啥都没做,不过,没关系,洗碗的事、炒菜的事和买菜、洗菜的事以后再进行调整。也许多哥在某些方面聪明一点,但是,具体到实际情况,做饭洗碗等事务,既然他做得少,就应该在个人形象方面进行收敛,让更多的人都甘心为他做事,如果不遵守规则,那就不要参与玩游戏。很多人都不懂这个道理,或者略懂一些后,不愿意做深入地思考,结果总是失败。 吃完了饭,开始开会,这叫碰头会。只有开会,才能交流思想,提问题,想办法。 蒋门神和覃烽都来了,他俩参加这次摸底总结会,是为了下一步出台《实施方案》做准备,到时候会想办法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个方案,明确谁出钱,谁出力,还要看看工期,争取在过年前杀年猪的时候,让全村老百姓都能用上自来水,在供水之后,再进行一次摸底回访调查,并且要提交相应的调查情况,做个总结,成为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就这样,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莫衷一是,有的主张显然有些不合情理,但是偏偏合法,合法之后,自然和情理相差甚远。好在都是各抒己见,都有自己的想法,相互交流,求同存异。目的都是一个,最终解决问题。不图什么名声,起码要对得起这场辛苦忙碌。 第257章 白坪松树 看来讨论不出什么,柯南觉得在做无用功,于是闭口不言,很明显,做水利项目的钱不多,可也不少,多哥在做预算的时候,显然留了一手,给自己算得多,给别人算的少,钱多了,也是麻烦,总觉得不够;钱少了,更不行,大家都已经投入了,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带着私心做事,本来就有鬼,怎么去捉鬼?自己本来就是贼,还要高喊去捉贼,这是什么逻辑? 多哥见柯南不说话,也就没再辩论,知道每到这时候,柯南就要妥协,多哥就要占上风。多哥一占上风,他就变得无可无不可的,上蹿下跳,非常得意。看他的脸,就知道了什么是可喜的,什么是可忧的。因此,多哥的脸很像晴雨表。这个倒好,不用费尽心思去猜想,一看便知就行,何必浪费脑细胞去苦思冥想? 开会结束,多哥说:“还有一个组,我希望你们一起去一下,我开会的时候说话不太方便。” “行,你怎样说都行。不过,我就不去了,太累,我的脚都肿了,走不动。”尹贤仁说,显得很委屈,可是看不出他楚楚可怜的样子,哪怕他是楚国人,也没有那种样子,倒像是被楚国驱逐出境的人,说话级之间都带着怨妇气。 “那谁去?” “季弟兄年轻,多锻炼锻炼,最好他陪你去,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尹贤仁把皮球踢给了柯南,柯南还没反应过来,就中了招,说:“好吧,舍命陪君子。” 柯南看他们都没走的意思,难道想蹭饭不成吗?尹贤仁说:“这样吧,我在家做饭,你们开完群众代表会后,就回来吃饭。请蒋干事和覃烽主任都来吧。” “你想做什么?”尹贤仁看多哥有点迟疑,马上问道。 “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去。”多哥倒不含糊。 “你是黑老大吗?行走还要带几个保镖?”尹贤仁反问道,毫不客气。季柯南心想,一个喜欢虐,一个喜欢被虐,简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是。可我觉得我们是一起的,少了你不好,有点遗憾。”多哥说,他对尹贤仁谄媚地笑,估计要想在做工作报告的时候,让尹贤仁留点口德,不让他太难堪。 “我肯定不会和你一起,和你一起的还没来。我们去不合适。”尹贤仁说,他这话说的有意思,能懂的人就懂,不能懂的就懂不了,这个有意思,季柯南心想。 “你看你,说错了,其实,我决定谁和我配搭,就是谁。”多哥说,他说完,有些不自信地把脑袋摇了摇,就像脱钩的鱼那样摆头摆尾的,很像是吃了鱼精似的人。 “不会吧,你又不是负责人,这事还是负责人说了算,你说的不算,最多具有建议权。”尹贤仁说,他说话就是画龙点睛,一步到位,不需要长期纠结,不如一了百了。 蒋门神和覃烽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没了,柯南有点不耐烦,多哥说不动尹贤仁,只好放弃,他们四个走了,尹贤仁留在家做饭,还是犟赢了。 四人到一处低矮的房子跟前,比较破旧落后,柯南以为是哪一家特困户,正在看的时候,覃烽说:“我先回去了。” 蒋门神点点头,开这样的会,蒋门神一人就能搞定。覃烽就骑摩托车走了。 蒋门神说:“这是我的家。” 柯南惊讶地问:“真的吗?” “真的。”蒋门神斩钉截铁地说,眼睛瞪得老大,没有一点怀疑。 多哥也没什么话说,只是默默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柯南见他这种样子,想必心里有些难受。 也是,蒋门神可是当兵打仗的有功之臣,回村熬了十几年,终于当上了村干事,没想到还住这样的破房子,从房子可以看出这人混得怎样,到底有没有本事。不管你再会说,没有钱,没有漂亮的大房子,也是白搭,根本不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想必蒋门神在村里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尤其是年轻人,瞧不起这样的人,自己都穷得一塌糊涂,还怎么能带领村民致富呢?这个是伪命题吗?季柯南心想。如果管理不好,还是需要好好沟通。尽量不要硬对硬,这个对谁都没有好处,季柯南心里这样想着。只是没有说明白。 蒋门神一脸无奈,他的妻子有病,可是看不到,他说:“我屋里的人去医院打针去了,只有请邻居到家里来帮忙烧水,准备开会用。” 他和邻居的关系还好,没有什么隔阂,总之邻居没有嫌贫爱富,房子的好坏只是外在的形式,关键是他们实质上是不是和睦相处。 蒋门神去附近招呼村民了,并且安排另一位邻居下去通知,还有的通过电话来通知,尽量让更多的人能够到会,了解项目的情况,积极参与进来,免得到时候需要群众参与的时候,遇到棘手的问题。 蒋门神门口的大枫树,是白鹳村的标志,越是险要的地方,越有成材的树木,这大枫树让人叹为观止,完全可以在树上建一个树屋,这要是有外国小朋友在场,就极有可能将这棵大树给利用起来,不会让给百鸟在树上建立家园。人在树上,鸟就会被吓飞。当然,如果人和鸟能和睦相处,那么大自然更加和谐,人际关系也不紧张了。 大家陆陆续续赶到了蒋门神家,蒋门神家的椅子还比较多,这在山里人家那里,不是问题,山上的树多得是,只要人勤快,家里不愁没有椅子坐。木材多种多样,就是喜欢木材,也不容易拉走,山高坡陡,如果伐木,风险极大。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树木长得茂盛,这是常识。没有人类活动的地方,保持了原始的状态,令人流连忘返。这里就是。 这里的村落的二十几户的代表都到了,在蒋门神家集中,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等那些远处的人来,越是偏远的地方,越需要关怀,不能让没人关注的农户有饮水困难。 大家到齐后,开始开会,蒋门神讲得多,方方面面都讲到了,让多哥十分汗颜,要知道,蒋门神说的,和多哥、尹贤仁、柯南说了几年的内容差不多,生活的磨砺让蒋门神变得越来越聪明,他是一个模仿能力很强的人,难怪能当上村干事呢,敢情上面的精神,他能领会,并且贯彻执行,非常到位,让更多的人能够明白上面的会议内容,和高度概括的会议精神,将书面语和官方的语言变成通俗易懂的话,尽量让更多的人能够明白。 这就是村干事的本事了,如果达不到,趁早不要在协调处混,哪怕在村一级的自治组织,不是协调处部门的,也不要抱着混的思想。 然后,蒋门神让多哥讲话,多哥几乎没什么话可讲,最后想了半天,想到还是要说说技术要求,因为没有技术员参加群众代表会,他又是以水利工程师自诩,当然是专家,他讲的话,应该是不错的。只是口音有点不习惯,季柯南听了觉得困难,他都觉得困难,更不用说在紧张的情况下,话都说不清,更不用谈其他。村民对话都说不清的,没有好感,只不过冲着带钱来了的优势,可以弥补一下短处或者不足。 群众自然相信,有人出钱,这是好事,最关键的是要落实到位,协调处也经常表态,说要做一些项目,但是能够落实的很少,久而久之,协调处的公信力就降低了,同样,跟着受牵连的就是村干事了,他是上传下达的,上面的精神要领悟,才好向群众宣传。宣传到位了,还要仔细想一想,怎样才能贯彻执行,说来说去,就是钱的问题了。 大家一边听开会的内容,一边喝茶、嗑瓜子,看起来开会很不严肃,但是,开会不严肃不代表他们没听进去,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柯南要是村民中的一个,也会有怀疑,谁也不会傻到把钱拿出来给别人用,一般都是留给子孙后代,不会奉献给社会的。 会议开完,柯南突然觉得自己没说什么话,只是记了笔记,多哥赶紧拍照,算是开了群众会,可以向办公室做个交代。没有照片,也没有视频,就要想办法留存证据,免得被负责人批评。不仅批评,还要降低工资薪酬福利,那就麻烦了,名声重要,如果不图名声,还不如放弃。没有好的名声,捐赠人的心就凉透,再想投资,就不可能了。因为,一旦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吃一堑长一智,尽量别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 散会后,柯南和多哥要回去,蒋门神说:“我送送你们。” 多哥让他回去,不必客气,他不肯,还是坚持要送,柯南就说:“干事简直太热情了,让人感动。” “干事挺忙的,里里外外都要忙碌,让人钦佩。”多哥说,多哥拍了拍蒋门神的肩膀说:“不如这样吧,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反正嫂子不在家,也懒得做。” “好吧。我去。”蒋门神巴不得有人说这话。 他正好借坡下驴,平安着陆,很快,他们都到了村委会,尹贤仁已经做好了饭,正等着他们回来吃,尹贤仁见了他们,说:“咦,怎么少了一个?” “你说的是覃烽吧,他回去了。家里有点事。”蒋门神说。 “他家是干什么的?”尹贤仁问。 “炒茶的,家里有个茶厂。”蒋门神说。 “哦,现在就开始炒茶了吗?”尹贤仁继续追问。 “没有,现在正是给茶移栽种植的时候,还要做一些茶园的田间管理,上肥,清沟,都可以做,等到清明前后,就没时间做这些了,要花大量的时候采茶和制茶,季节不饶人,那些茶叶一天一个样,变化快得很。没时间来清沟施肥了。”蒋门神说,看来他非常熟悉农村的情况。 尹贤仁做的饭还行,蒋门神也不讲究,就在那里吃了。 吃完饭,柯南洗碗,蒋门神离开,到镇医院去看他老婆了。估计接回了老婆,他还得给她做饭吃。 洗了碗,柯南开始看书,中午没有休息的习惯,他就开始看书,弥补这几天没有阅读的章节。看了书之后,柯南才感到满足,没有看书,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只有书才能给柯南带来慰藉,让他感到满足。 书的好处自不必说,要看书,是非常难的事,因为现在的人都很浮躁,没有时间静下心来读书,大多数都在花时间干无聊透顶的事,比如说上网浏览各种各样各色的资讯,或者看电视节目,那些肥皂剧,一放就放几百集的那种,没完没了,看得人头大,到最后还是看不明白,看了后头的忘了前头的,再就是娱乐节目,看人家嘻嘻哈哈,自己看上去却犯傻。 正在看书的时候,柯南突然感到眼前晃动了一下,柯南以为刚吃过饭,血液都到胃那里了,头脑缺血缺氧,自然犯晕。柯南定了定神,仔细看着书本,没想到第二波震动又来。柯南还是搞不懂,以为遇到了车的颠簸。可是现在是午休时刻,不在路上,怎么会有这种幻觉呢? 柯南没有多想,继续看书。 此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闫菲发来的,盆地地震了。 柯南吓一跳,要知道,盆地和这里隔着万重山,比较遥远,竟然有如此强烈的震感。柯南回复短信,说谢谢,然后立马去告诉尹贤仁,因尹贤仁和柯南住在一楼,比较方便,多哥私心重,将好的地方留给自己用,这个大家都很清楚,住一楼是很方便的,可也很脏,经常有些小虫子爬到房间里来,杀不完,赶不净。 住在二楼比较好,可惜只给了一个指标,尹贤仁和柯南是过客,不需要升级,不用到二楼居住,在一楼居住的时间也不长,等项目启动了,他们就马上离开,到最需要他们去的地方去。 第258章 地动山摇 柯南跑过去告诉尹贤仁大巴西盆地发生地震了,尹贤仁正在床上午休,听了柯南说的话,他说:“不会,绝对不会,我在床上感觉不到。” “真有这回事,我看书看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突然感到自己动了一下。开始不觉得,还以为是头晕,后来又来一次震动,才觉得这不是梦。我的教友闫菲发短信来说‘大巴西地震’了,我才来跟你说一声。”柯南说,解释完了之后,柯南感到一阵轻松,好在自己住的地方安然无恙。 说了这事之后,柯南就又回到房间里,听到尹贤仁跑到操场上,对着楼上多哥的房间喊:“多哥,多哥,快跳楼,地震了。” 多哥打开房门,高声问道:“尹贤仁,尹贤仁,我要翻上栏杆,跳楼逃生,现在分不清左右腿了,快来告诉我,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多哥在关键时刻,往往掉链子,让和他有点关系的人的脸上无光,丢面子,多哥却不以为然。 多哥在栏杆上试了半天,就是不跳楼,看来,这次大巴西盆地发生地震,估计损失惨重,柯南从小到大,还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地震就在自己身边,一点都不奇怪,刚才还在呼吸,转眼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心脏停止了跳动,或者脑死亡,都是生理上已经失去了活力和机能,死人的财物和债务,都由死者的合法继承人继承。也可能在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开始了纷争,争来争去,都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 柯南不担心还会来地震的余震,他立马打电话给他妻子,他妻子还不知道发生地震,只是觉得家里的灯有点问题,怎么晃动了起来?外面有人大声喊:“地震来了,赶快跑啊。” 柯南的妻子才冲出门去,出去后,马上又回来,因她忘了拿存折。女人的弱点就在这里,在细节方面十分注重,存折丢了,找谁呢?只能怨自己,如果硬着头皮去做事,恐怕自己闹得不开心。如果又来一次余震,刚好遇到她回去拿存折,岂不是十分危险的吗? 女人就是看中这个,当然,不是所有的女人是这样。 闫菲,在第一时间告诉柯南大巴西地震的事。这个让季柯南确信了的确是不小的灾难。 闫菲,和季柯南是教堂里认识的。都信主。 季柯南的妻子不信主。 闫菲偶尔和季柯南联系。 闫菲先结婚。 季柯南后结婚。 各自有了家庭,平时来往的机会就很少。加之,季柯南常在外地工作,偶尔回家休假,也要陪陪媳妇儿子。还有一大堆杂事要处理。 没有人帮忙,季柯南大小事都要应付。没有人脉关系,办事相当难,毕竟不是一二线城市,凭的是能力,不完全凭人脉关系。 因为都是信主的,和闫菲的话,有一半都是关于信仰的,其他的话谈及很少。 可是,这个关系非常微妙和复杂,有分寸,可是不容易掌控。 闫菲从来没向柯南表白,柯南也没有。 两个人都两条平行线,从来没有交集。 但是,男女之间说说话,可能就容易让人往那方面去想。季柯南待人温和,不够干脆利落,也容易让女人存在一些想法,这个不是柯南的本意,但是,事实就存在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 自从闫菲向季柯南说了地震这事,估计以后就麻烦了,看起来这种关系超出了一般的关系,也让柯南感到为难。有一段时间,闫菲打电话给柯南,诉苦诉了好半天,真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还愿意听她诉苦,而且是当着他妻子的面,这种作法,世上没几个女人受得了。柯南竟然没有顾及到他妻子的感受,还是一意孤行,继续说话。柯南行的正,就不怕影子斜,基于这样的心态,没有什么好惭愧和羞耻的,所以季柯南在他妻子面前还是充满勇气的,有了勇气,说话都不带低声下气、细声细语的。没想到,越是这样,越让季柯南的妻子怀疑。这就证明了女人不容易理解的事,男人看一眼就懂,女人穷其一生想不明白的事,男人一看就懂。男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女人仅凭第六感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看的十二分分明。 放了电话,柯南就发现他妻子的脸有些扭曲了,颜色也不对,比平时要白,是惨白,努力掩饰下,有一些绯红,不过,她没有立刻发作,想等到攒够了一桌菜,一齐端上来,每道菜都要尝一尝,仔细数点,有理有据有节,好好地修理修理柯南,柯南万万没想到女人的隐忍是十分可怕的,到一齐算账的时候,他就受不了了。这个最终会爆发,要看在哪一个节点上,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是在哪一天算账,哪一天就是倒霉的。 从那以后,柯南就故意远离闫菲,尽量不联系她,她联系柯南,也是有次数的,再说,除非有很大的事就不联系,小事就算了。像这次地震,就算是大事了。她果断地发短信来。 柯南发了回信,然后就说谢谢了。 这种回信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完全单纯,本是纯洁,毕竟这是一种正常的弟兄姊妹之间的关怀,没有任何意图,也不存在任何歧义,希望闫菲不要有什么想法,当然,如果她有什么想法,就对上帝说吧,关键是都是已婚的人,都有家庭和家人,要对老公老婆孩子负责,不要因为感情的事出轨,不要干涉对方正常的家庭生活,如果有爱,就深藏在心底,永远不要翻出来。这是国人的过人之处,善于隐藏真情,要尊重现实,既然选择,就要将所选择的坚持走下去。 人生的变数太多,没有什么固定的,但是,对于爱和责任,需要固定,需要加强。 柯南将地震的消息发给了刘小姐,看她是什么反应,免得她总是埋怨没有人来关心她,没想到信息发出后,她马上回复,说网上已经发布了消息,地震的时候,她在车上,没有感觉到。 看来,全国很多地方都有震感,这次地震震级不低,马上就有官方消息说是78级地震,据国家地震局的消息,说是这个级别,但到了傍晚,级别升级,说是8级。 这就是说,到了8级,世界救援组织就能无条件进入灾区,没有限制,而那里又是很多国家重要军事保护区,不适应对外开放。出于这种考虑,地震一开始,官方就知道了震级,为了保密对外宣称是78级,实际在国外已经检测出了盆地的震级,无法遮掩,只好报告了实情。这是关乎人的性命的大事,自己在救人,力量还不够大,就需要外援,担心泄密不放心让别人做,就存于矛盾当中了,实际上是对生命的极端不负责,在救命的时候,应该打消种种顾虑。生命的价值高于一切。只要能救人,且能多救人,就要提供方便,和时间赛跑。赢得了时间,就赢得了生命。 官方开放了灾区,但是,有些重要设施所在地,仍然不给开放,那里恰好是重灾区,军事设施肯定遭受损坏,人命受到伤害,非死即伤。具体情况,柯南不清楚,只能通过电视或者网络知道。可是,柯南的手机信号不好,上网受到影响,只能靠手机报,手机报报告的消息太慢,还不如看电视。 这时候,柯南有些紧张,为灾区的人担心,没有什么好做的和能做的,只有靠祷告了。 看到房后的老人回来,柯南上前问:“老人家,盆中地区发生了地震,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 老人长得黑,比较和蔼,看起来经历了很多事,满脸都是褶子,那每一道褶子,就有一个故事吧。 他说:“我们在山坡上做事,地震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头晕了一下,还以为是干活累的呢。” 柯南说:“等一会看新闻吧,估计伤亡的消息已经出来了。” “好的,我这就去看。”老人说,慢慢地往回走,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央视播音员铿锵有力的声音,柯南听到这种声音,觉得好像播音员刚从灾区回来的一般,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再调到地方台,发现了记者一边播音一边哭泣,原来,灾情非常严重,伤亡数字不断上升,已经让人无法承受,看到那一幕幕的场景,让人肝肠寸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柯南心想,作为慈善机构,这时候就得有所行动了吧。 果然,在第二天中午,蒋门神来了,和他们谈项目,救灾的事村里也做不了,只能募捐,然后交给协调办,让协调办交给灾区,但这个白鹳村本来也是贫困山区,在家的老人,也没什么钱,在外打工的,估计在务工地会参加当地的募捐活动。 蒋门神知道这些套路,以前村里也搞募捐,效果不太好,后来干脆强迫捐献,否则就不给粮食补贴,这一招挺狠的,没人不捐,至于捐出去的钱,有着怎样的命运,捐款人并不知道。 多哥收到刘小姐的短消息,说:“准备派你去灾区,搞灾后重建。现在正是抢救期,我们也不能做抢救的工作。等一周后,就要恢复重建,需要大量的物资和金钱,给灾民提供帮助。经过再三考虑,决定你是最好的人选,请做好思想准备。” 多哥看了短信,哈哈大笑。 蒋门神说:“人家大巴西盆地都受灾了,你还笑?” “不是,我要去久赞啦——哈哈哈,太好了!”多哥拖着腔调说。 “什么?”蒋门神一脸疑惑地问。 “我要去久赞啦。久赞,久赞,久——赞,懂吗?哎!久赞都不懂,现在不都是要久赞吗?”多哥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久赞?”蒋门神摸摸自己的耳朵说。 “什么久赞?”蒋门神又问。 尹贤仁脸一黑,说:“他说的是救灾,要去盆地救灾。” “对对对,就是,我要去久赞了。”多哥说。 柯南心想,有一句话,上帝叫谁灭亡,先让他膨胀。 没错,他现在正在膨胀,负责人很信赖他,重用他,派他去这里,去那里,就是要让他扛大梁,而对消极的柯南和尹贤仁,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算是一种奖勤罚懒吧。 也不是懒,关键是不透明,奖惩都是糊涂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要说勤快,还是属于柯南最勤快,每天都读书写字,不敢有什么懈怠,关键是要让自己不浪费时间和生命。 蒋门神说:“那好啊,恭喜你啊,看来负责人十分重视你,你是负责人的重点培养对象啊。” 多哥不说话,抿着嘴笑,他心里肯定乐开了花。这个人,就是想要推销自己,让自己比别人强,然后,凌驾在负责人头上,让负责人成为一个压制同事的工具。 这个多哥,看来和尹贤仁在一起,学会了斗争的艺术,能用杀人不见血的刀来对付同事。 蒋门神问:“什么时候去?” “还不知道,随时做好准备,说走就走。”多哥说。 柯南心想,港岛那边肯定在组织募捐,等募捐到了钱,就会委托机构来进行救灾活动。每遇到这种事,港岛协调办就会行动,当然,协调办不会主动亲自去做这件事,而是委托慈善机构来做。 这是国际上通行的作法,和国内不同,国内协调办一般都是自己亲自操刀,协调办代替社会组织做本来应当由社会组织来做的事,有点越厨代庖的嫌疑,不过,因为利益的驱使,这块蛋糕协调办是不会放手的,更重要的是,协调办担心社会组织做事动机不纯,会借此机会弄出一些动作,让当局无法收拾。 蒋门神来,是要讨论项目,但是多哥的兴奋点不在这里,而是憧憬着灾区,想在灾区大干一番。柯南不看好这个,灾区受灾的群众多了去了,基金会不可能用很多钱,也帮助不了很多人,人手也不够,怎么会让救灾做好,还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第259章 转移阵地 蒋门神知道了目前基金会的工作重点,在一个月内,多哥是随时可能去救灾的,没有人手,项目还不能全面铺开,现在只能在小范围内开始,以点带面,先做一个成功的示范点,再让全村的村民来参观学习,照葫芦画瓢就行了。要想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多哥安排蒋门神邀请技术员,做好勘测选点工作,然后做出具体的预算,这段时间就做这个,做完之后,先调拨一部分资金过来,对反应积极的村小组进行重点帮扶,让积极的小组尽快做好示范点,让其他村民过来学习。 安排好之后,大家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呆在白鹳村,除非有人愿意继续守在这里。这里太险峻,山大人稀,走起来真要命! 柯南看看几乎六十度的山坡,出门到村里,就得爬山,爬上去后,一身汗,下山来,也是一身汗,前者的汗是累的,后者的汗,是吓的,因为坡太陡,只有鸟儿能自由上下,因它们有翅膀。 在山区做项目,最渴望拥有的,就是项目飞机,可这个不现实,实现不了。一架直升机的售价,可能在四百多万,问题是飞机要飞的话,还要办一大堆许可证,能否办到证,还说不定,办到了证,花费一大堆钱,也是得不偿失的。这是痴心妄想,机构不可能批准,就是机构有了这个想法,捐款人也绝对不允许。 蒋门神知道了计划,就离开,没有说请吃饭的话,大家也就不做要求,谁让蒋门神没有弄到钱呢。考察一个村干事优劣的标准就是看他能不能从上面弄到钱,这成了一个硬性指标,能弄到钱,就行;弄不到钱,就不行。一般来说,都是以钱来论英雄。有钱就是英雄,没钱就是狗熊。这是世界人的看法。 当晚,忐忑休息了一晚上,柯南只是为他们祷告,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也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去灾区救灾吧。该去的就去了,不该去的也去了,但是,坚守工作岗位,柯南认为也是救灾,至少没有像协调处工作人员说的,给当地添乱。 天明之后,他们离开了白鹳村,项目启动工作已经结束,等具体实施方案出来之后,就开始进去实施,当然,再去白鹳村,就要带点启动资金了,让他们看看,好让他们明白,慈善基金会是做好事做实事的,不是空口说白话的机构。当然,不仅是证明这个,更重要的是不浪费时间,树立珍惜时间的形象。 三人上了车,回到了县城,县城看上去,还有点陌生。这么一个小地方,是柯南走过所有县城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九峰县县城是个袖珍城市,一不小心,就把县城转完了,要是吸烟,一根烟都抽不完,县城就走完了。这个袖珍县城,在季柯南的印象中算是最小的了。 柯南料想这个县城可能是做项目的最后一个县城了,看这个情形,没有指望继续在山区投资了。如果继续投资,可能就有问题。因为投资不多,费事,现在人心不古,很难组织,加上季柯南他们工资微薄,仅能养家糊口,没有积蓄,没有积极性,工作也消极,懈怠,打不起精神。不是信仰的力量,早就垮掉了,不用熬到现在。 既然县分公司要求每一次到县城都要和他们打招呼,多哥当然要贯彻执行这一要求了。每次联系,都会有好结果,因为现在正在进行项目,不搞好关系,恐怕就没项目,或者项目终止,都有可能。县分公司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但是,他也参加了签字,也有义务协助机构完成项目。而协助的最好方式,就是请客吃饭,办公到办公室是办不好公的,需要在酒桌上解决问题,在酒桌上才能办好公事。 到了县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找分公司是比较可靠的,怎么说,对他们也有好处,毕竟都要吃饭,至于喝酒,另当别论。一般情况下是不喝,特殊情况下才喝,这个特殊情况,就是在混熟的情况下,可以少喝一点,如果想更加认识,认识深入一点,或者加深感情一些,就需要加点量了。 对于酒的危害,认识得越深,越感到可怕,但是,为了建立关系,或者为了名利,可能会把健康放在次要的位置,如果不为名利,自己又很有钱,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可以做个决定,到底是选择喝酒还是不喝酒。本来机构是花钱的,不存在求人的问题,但是,在人事方面,还需要管理,在适当的时候,还需要给村一级的施加压力,让村里按照机构的原则做事,跟上机构的节奏,免得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完不成任务,或者完成了任务,却不理想,达不到既定的果效,实际上会减少捐款人的捐赠的款项。 和县分公司打了招呼的好处就是吃饭。饭局还在老地方,得月楼酒店。那个地方的老板跟局里关系好,菜也做得可以,就定了下来,以后会怎样,还不知道。 再说到了得月楼,吃饭还是吃饭,喝饮料还是喝饮料,都还行,大家都比较讲究礼貌。说到地震,大家都很关注,但协调处有统一的安排,他们反对民间救援队去救灾,弄不好,没有把灾民救活,自己倒成了被救的对象。有热情有爱心当然好,但是要有技巧和力量,对付地震灾害,不容易达到目的,在黄金时间过了之后,能够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大部分都会遭遇不幸。 协调处和民间慈善机构在做救灾工作的时候,需要密切合作。协调处不做的,民间机构去做,尽量让每个人都能生存下来,不至于不去救,有一份力量就要献出一份力量,不要吝啬。这个是大家的共识。相互补充,都有力量,相互拆台,最后是两败俱伤。充分利用资源,另外,可以紧密协作,人员调动方面加强,也不是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季柯南心想,这个机构就是以救灾的名义进来的,然后再做发展工作。救灾是第一步,灾情过后,再看发展情况,就有了基础,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吃完了饭,大家告别,柯南他们在街上转了转,用很慢的速度来行走,但是没买什么东西。不管买啥东西,都要有吃亏的思想,不要老是想着占人家的便宜。买家没有卖家精,吃亏上当的总是买家。买家多,卖家少,卖家从十个人身上每人赚壹元,就是拾元。从买家来看,讨价还价最终失败,因为卖家掌控局面。低于那个进价和成本,说什么都不会卖。买家急需,一定会买。 柯南回到宿舍一看,还没注意呢,宿舍悄悄发生了变化。柯南以前在归州使用的床板,被房东做成了隔断,这样,里面的人就从走廊走,不会看到柯南的卧室,等于没有窗户,本来有个隔断,和多哥相邻,但是,他不打开窗户,就没办法看到外面的风景。这叫受制于人,实在没有办法。 还好,县城里的宿舍只是睡觉用的,要学习到客厅,那里灯火通明,看书很相宜。客厅也没有什么东西摆放,主要是沙发,还有办公桌椅,严格来说,不是办公用,是家庭用,上面有学生的格子,这些方格适合练习写字,适合中国人的习惯,汉字都是方块,看起来比较整齐好看,把字写得龙飞凤舞,就是书法,不实用,这些作业本用来练字,相当于就是像小学生那样认真写字,认真完成作业,有了这个态度,不进步才怪。 写字台的漆面还比较光洁,有彩色的底纹,有碎花,有金银色,闪闪发光。可惜上面刻了字,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看来这个也挺励志的。不过,要看学的东西对不对了,如果学的东西不对,学了再多也没用。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看书看累了,就洗洗睡了。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大家决定今天去柏松村。一听名字,就是有树木的,而且是松树或者柏树比较多的村子。 柏松村就是上次在乡里签协议的那个村。乡镇的名字其实也可称为河口乡。柏松村属于河口乡管辖,但是,柏树村是新农村示范村,发展速度比较快。这次去,就是要启动项目。 柯南和尹贤仁帮了多哥,在白鹳村项目启动时,两个村的项目负责人都有义务要相互帮助。 在启动时,也可以帮助把关,免得给人以先入为主的印象,也方便对付比较难缠的村项目干事。 过了一个小时,车经过了河口乡,到了柏松村。 这是新农村,街道修建得像乡镇,说起来是个村,实际上比村大,村长的级别就像乡里一把手了。据说这个村以前很落后,有了公路,就变得繁华起来。是省分公司的扶贫发展村,帮助村里发展,通过一对一的方式进行帮扶。 柯南他们到了村里,没有地方住,和村干事联系,村干事迟迟没有出现,比较被动。因村干事上次在河口乡签字的时候,他父亲出了车祸,就没去,而是委派了别人前往,别人回来将签好的协议给他,他也没看,觉得这是例行公事,没啥好看的,关键看落实,不是看怎么说,要看怎么做,光说不做就是骗人,骗人的人把合同做得再好,也是没用的,就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他看不上这样的人,也十分痛恨这样的人,结果他就是不露面,意思就是要再观察观察,看是不是做实事,多加小心总没坏处,看错了可不是玩的,起码自己的要倒贴,别让人笑话,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事到了村民嘴里,可是没什么好话听的。 来接他们的是来冬洛,据说是个干事。他冷冷地说:“你们来了,暂时住在村办旅馆里吧。” 柯南不好说什么,没准这个村将来就让他负责,尹贤仁肯定也要插手进来,这样,尹贤仁就成为两边跑的人。到了白鹳村帮多哥,有了时间或者柏松村有了困难,可以到柏松村工作,总之,就像负责人一样,两边巡视。负责人都是这样干的,两边跑,到处指导,不干实务,专门批评,瞎指挥,不负责,出了问题是属下,没有问题,出了成绩是自己的。 来冬洛干事不愿接待,就不接待吧,反正每天都有工资收入,还担心扣发工资吗?又没有奖金,不存在扣发奖金的说法。 他安排柯南他们三个住在村办旅馆,实际上是省分公司的项目,要求每个农户都是一个旅馆,因为在村子附近有一个四a级国家森林公园,还有一个大峡谷,吸引一些游客过来游玩,可以增加村民的收入。 像这样的项目,协调处很愿意做,因为项目是在办公室里想出来的,没有调研,没有论证,反正最后成功与否,都无关紧要。 来干事安排的旅馆上面写着“松柏大酒店”,名字吓死人,实际上就是三层小楼,不大,也没有大酒店里忙碌的厨师团队,也没有送菜员来回穿梭,服务员伺候在门口,酒菜飘香倒有,只是一阵,一阵过后,归于沉寂,就是这样的村民办的小旅馆,敢悬挂这样的大牌子,的确有些惊世骇俗,没有什么字不敢写,没有什么牌子不敢挂。 上了二楼,女主人给每人安排了一个房间,原来没有客人,不过,看那床和被子都还是新的。据此判断,这个旅馆自从开业以来,客人没有几个,一年到头也可能就是那几个熟客,因这里开旅馆的特别多,不好好经营,不提高服务质量,不在价钱上做一些让步,估计没有多少人来入住。 初到柏松村,不明白底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好处,暂时相信来干事。 来干事的头发稀少,头顶留了一绺头发,看来是根深蒂固,不容易损坏,那头发就像来干事的命根,非常珍贵,因此在好好地保养,用心呵护。 第260章 大松柏村 东干事的头发岌岌可危,要么是聪明绝顶,要么是没安好心,连头发都不支持他。聪明的头上不长毛,是有道理的。营养都给了大脑,头发都气死了,所以纷纷落下,毫不留恋。 他安排了房东,也是乡村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这一下,算是齐了。两人都在家,还有一个男孩,看东都不是喜欢闯世界的,在家里就挺好。男孩好像还在上学,柯南一想,对,今天是礼拜天,应该放假休息。 不知道他们学校对地震有什么看法,盆中地区的学校大部分都倒塌,损失惨重,遇难的孩子们不少。看东,对学校的建筑检查要开始了,也要整修加固,避免悲剧再次发生。柯南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是负责人,无法决定这事。 东干事安排好他们之后,就离开了。 柯南在靠近马路的房间里,东往的车辆很吵,刚好又在二楼,更加接近马路了,这样的环境,让柯南高兴不起东。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古训,你反抗又如何?如果有意见,还是照旧,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现在是地震之后的救援的消息,新闻里面长篇累牍地播发新闻,这些新闻,是柯南从出生以东,看到最真实的新闻。因为有大量的外来救援团队进入灾区,官方的新闻媒体不敢做虚假宣传,也没必要隐瞒和隐藏什么,这是事实,很残酷,也很痛苦。 官方可能有些后悔,不该将地震级别提高,一提高,就引东了很多国际组织,包括国际记者,他们有的是中立的,就是要救人,没有其他目的,就是要实事求是,不搞假的东西和报道,新闻的生命在于真实,作假的新闻不长久,作假的新闻机构也离死不远了。 看着新闻,只想掉泪,但爱莫能助,好在港岛那边正在筹款,不久就会派人前往救援。进入灾区的,有不少机构,谁是真正的爱心团体,马上就能看到。 到了中午,东干事请大家下楼吃饭,但他没有出现,这是房东大婶说的。她说:“东干事不东了,他另外有事,让我做好了饭,来招待大家。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下楼吃饭吧。” 尹贤仁、多哥连说谢谢,马上下楼来了。 柯南心里不爽,这不符合规矩啊。在哪里没有饭吃,何必要到这里来,我们又不是要饭的!东干事怎能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呢?想多了就是这个,没想多,就是吃饭,简单吃饭,没那么多讲究。不必担心什么。也许季柯南想多。没见到东干事,也没交谈,不了解东干事,想多了也属于正常。有可能东干事有想法,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柯南心里不爽,多哥和尹贤仁倒没说什么。可能他们考虑的最多的,还是先吃饱肚子再说,至于重视不重视,那是后话,吃饱了就睡,外人说像猪那样活着,也行,只管肚儿圆,管他什么天。这个也好,单纯地面对复杂的世界。如果复杂的世界可以相互消磨,那么,对单纯的人来说就是一种保护。这叫偶然得来的幸福,是真正的幸福。 一个火锅,三个菜,米饭,没有酒,还行,出门在外,吃饱就行,还穷讲究啥?东干事明显有些摆官架子,他是村干事,但是,村子发展很快,看起东就像小乡镇,村子人口上去了,房子增加了,他的称呼却没变。 他可能是怀着这种态度来对待柯南他们。要知道,柯南他们是当兵的,跑腿的,是听命于人的,没有实权,就是来了负责人,东干事还是有些高傲,对付这样的人,柯南还真没辙。因为东干事不和你见面,你就不知道他的水深水浅。这个才最难对付。 吃完了饭,继续看电视的看电视,看书的看书,原来打算做一些项目开始前的调查,也泡了汤,因东干事根本不跟你见面,就没办法沟通工作,只能等他有空了再说。又不能擅自行动,免得引发很多问题,无法下台。 时间很快,很容易混的,到了晚上,还是在房东家吃饭,也行,不用自己掏腰包,既然是村里安排的,就应由村里埋单。经济上没什么负担。 当晚,就洗洗睡了。当晚没什么话说。一切照旧,看来,有一场仗要打,这场仗,不容易打。 第二天,村里来了一个副项目办主任,柯南看这个人,仿佛在哪里见过,他自我介绍:“我是村项目办副主任,受东干事的委托,过来配合三位先生的工作。不知道三位先生要我来做什么?” “我们这里有一些调查问卷,想先走访一些农户。”尹贤仁抢先说,他认为这个村肯定是他东负责的。 “哦,是这样啊?你们先等一等,我打个电话。”副主任走出房间,到了走廊,用本地话跟人打电话。 副主任自称姓温。 温副主任是副职,那么正职是谁,正职就是东干事,东干事也叫东主任,干事主任是一个人,其他的都是副职,说难听的,就是跑腿的。 过了一会儿,温主任回东说:“可以。那我们现在去走访吗?” 很明显,温主任得到了授权,没有授权,他不可能去走访。 尹贤仁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柯南觉得尹贤仁很聪明,这时候和温主任出去走访,中午肯定不会挨饿,有饭吃就行。走访,其实是轻车熟路的,老一套,流于形式的,没什么新意。设计的问题,有些繁琐。在归州走访的时候,用的就是这问卷,没有什么改进的,这是专业设计的,项目操作多年,会有很多冲突,也有很多经验,涉及问卷是,当然有道理,加上中文的翻译水平,的确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不走访不知道,一走访吓一跳。完全出乎们的预料,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恐慌,袭击了季柯南。 这里的住户大部分是移民来的,从山上搬下来的村民很少,山上的村民有房子有地有山有林,如果搬下来,啥都没有,还要扛着锄头上山,一天走个来回,不是干活累死的,是走路走死的。这个的确是个考验。 外地移民来的,大部分都给村里交了钱,认为不存在再出钱,做水利是村里的事,是协调处负责的,跟住户没关系。 但是考虑到温主任在场,温主任也是这条街上居住的,开了茶厂,咋说还要给个面子,尹贤仁问:“你们愿不愿意出钱,自己出一部分钱东修建水池和铺设管道?” 他们看看温主任,然后说:“愿意!” 柯南很清楚,这是演戏!现在说的好听,将东就不是那回事了,越到交钱的时候,越会推翻现在说的。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出尔反尔,是普遍现象,所有人都撒过谎,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靠近汉人区,人越狡猾,或者说精明过度,在深山僻壤,在少数民族多的地方,相对好一点,那里的人淳朴,说话算话,要说受到儒家文化影响最深的某些汉人,据说有汉子的说法,实际上,反而丧失了起码的诚信。 柯南看得多了,自然不太相信他们说的一套鬼话,反正没有在白纸上签下黑字,根本没有证据可以查找。又不会现场录音,现场录音也没什么,当时说的,不算数,反正撒谎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调查走访进行了几户,大家都觉得很累。看着街道两边新建的房子,墙上贴了瓷砖,街道也是真正的石头铺成,有路灯,有垃圾箱,城市里该有的,这里都有。有移动电话营业厅,有超市,还有摩托车店,有洗车的,有茶厂,这些设施,都是小乡镇上有的。 对于投资做水利,投资小了不行,投资大了又投不起,不符合项目原则。柯南走过不少地方,没想到到最后,竟然给一个小乡镇投资做水利,机构正在向邪路上走,完全背离了扶贫的原则和宗旨。 柯南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合同都签了,还说什么呢,推动不了项目,不是工作人员的问题,是村里县里的问题。当然,最根本的是省总公司总经理的意思,这样为了讨好总经理,不惜去掉一些不利的东西,目的就是要让省里的大院老有所养。 柯南觉得,做项目要从最需要的地方着手,人家都不需要,肯定会不积极,不积极,你再有钱,能够买很多东西,人家不伸手去接,也是没用的。 走访完毕,大家到了餐馆,中午终于出现了村干事,就是东干事。他说:“这两天特别忙,今天才东陪你们。” 尹贤仁说:“谢谢干事来陪我们。” “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东干事问。 “还行,大家都愿意接受这个项目,也愿意出钱东做水利工程。”多哥说,摇头摆尾,像是一条撒欢讨好主人的看家犬,非常谄媚,把讨好机构负责人那一套用出来,殊不知这里不是他的阵地,一开始就不是他来做的这个项目,他的承包村是白鹳村,不是这个村,不是他负责的,他还要闲来无事找事。 东干事看了多哥一眼,就把眼睛移到别处,没有回应他说的。他很精明,如果你不说话,他还要多观察几天,一旦说话,就现原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真是得不偿失。 多哥自讨没趣,就不再多说了。在这时,小老板跑上东,说:“请大家入座,菜已经炒好了。马上就端上来。” 东干事请他们先坐,柯南不肯,就是从长幼次序,也要让老人先坐才对。 东干事不客气,就一屁股坐在主宾席上,他一落座,其余的人都好坐了。除了温主任,还有村会计凌涵韶,村妇女主任。 平时见不到这些人,吃饭的时候都东了,真有意思。看东,吃饭的时候,就是安排工作的最好时机,就像家长在吃饭的时候教训孩子们一样。 大家看到丰盛的菜和火锅都弄好了,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香味儿。 同样,好酒要配好菜,好菜配好酒,东干事叫来老板,老板问:“啥事?东干事。” “把你这里的好酒拿上东。”东干事说。 “好的。”老板噔噔噔地跑下楼,没过多久,拿东当地的好酒,交给了东干事。 东干事说:“为了灾区人民,我们来为他们敬酒。” 说着,他打开了酒瓶子,看来很是熟悉。 柯南连连摇头说:“我不喝酒。” “我又没问你,看来,你是不打自招。你肯定会喝酒。来来来,少斟一点,喝了没事。”东干事说。 他一说,还真说中了,柯南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没有少喝酒。那东干事不是吃素的,看得出东,被他识破了。 尹贤仁也能喝,但是,初次和东干事打交道,他不敢暴露,连连说:“机构有规定,不准喝酒。”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喝一点没事。”东干事说,拿眼睛扫射了四周,发现没有危险,就不再恐惧。 “东干事,我们东是工作的,不是东喝酒的,喝了酒怎么工作?再说,机构规定不准喝酒,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到时候,传到机构负责人耳朵里,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大家一看,说话的是多哥。他的话声音大,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不过,大家都听得懂。有些字咬得不准,可是,他说话的意思,大概都弄懂了。这是要彻底弄懂,需要努力才行。 “既然这么说,这酒已经开了,又不能浪费,你们害怕,不喝,可以理解,尊重选择,如果太累,就要休息,不能勉强。不喝就不喝,也不劝了,那我们就喝点吧。”东干事说。 他将酒给各位村干斟满,他自己斟了一点,他说:“大家辛苦了,来,喝酒,为了地震灾区的人民,为了我们的工作,坚守在自己的岗位,好好工作,就是对灾区最大的贡献。” 第261章 第一回合 他说完,大家都喝了酒,酒香四溢,令人垂涎三尺。不过,没喝酒的,大家面前都摆放了饮料,被邀请喝酒的时候,以及主动邀请别人喝酒的时候,都以饮料代替。 柯南心里再想喝酒,也得忍住,对酒的危害,一直都缺少认识,但是,为了工作,或者建立人脉关系,就必须牺牲一点身体上的健康。 为了这份工作,必须要做出牺牲,但是,同样为了这份工作,不能端起酒杯,跟人家喝酒。项目能到这个村里来,证明有一定的关系,既然有关系,那就可能和负责人有联系, 喝了酒,就会丢工作,同样,不喝酒,会影响关系,毕竟都还是内地人,有些方面还是要入乡随俗,不能一味地坚持原则。现在,没有多少人坚持原则,那是书上写的,骗人的玩意,当成真,恐怕就会惹祸上身。酒成了考量一个人工作能力的标准了,将饮食能力上升为工作能力就麻烦了。 吃了饭,他们喝了酒,看不出来他们脸色变红,看来,他们的酒量了得,在山上,不喝酒还真不好过,湿气太重,没准会有风湿病。 喝酒可以祛湿解毒,让身体体内的毒素排解出去,这是他们的理论,不过,人的胃都是肉长的,经不起这样的酒精浸泡的。 大家下午接着走访,看到那个温主任,逮着公家的酒不要钱,喝了又喝,其实已经不能做事,走访的事就交给了妇女主任,她还好,没有喝酒,陪着尹贤仁他们喝了饮料。 妇女主任姓邹,她很愿意陪,她也在这两个组居住。 东干事的意见,只解决一组,二组的饮水困难不解决,因他住在一组,还有,大部分商铺都在一组。 如果分贫穷和富裕,可以说,一组和二组是天壤之别,二组是富人区,一组是贫民窟。两个地方的都是人,不过前面有贫富之别。二组是示范区,一组保持原生态。 走访的内容和上午的一样,在富人区问富人,答案大同小异。 想去一组,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邹主任说等等,她立马跟东干事联系,过了一会儿,她说:“大家都辛苦了,最好别去一组了。等以后再安排。” 人到了村里,就得听村里的安排,这是必须的,否则,就没办法建立好的关系。初来乍到,不能搞得太僵,否则不利于后面的工作。怎样开通还是一个问题。 多哥不服气,对邹主任说:“我们的调查是抽样的,不是普查,既然是抽样,就是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这样调查出来的结果才客观真实。” “啊呀呀,原来是客观真实啊,你们工作还挺认真的啊。”大家回头一看,正是东干事,弄不清楚他啥时候就站在他们背后偷听了。看来,尹贤仁他们是死人,这么明显,竟然没发现。 奇怪啊,刚才打电话还不在,打完电话就出现了,真有点邪门啊。东干事显然对多哥有了成见,倒不是因为他俩都偏瘦,而是因为意见不同,导致了分歧,继而挑剔和仇恨,都是可能发生的。 大家给来干事让出了路,他站在大家中间,说:“一组我不想做,那里的村民不好惹,喜欢告状,你们也别去,到时候,这个项目弄砸了别怪我没提醒。” 他这一说,还真把多哥他们都弄懵了,谁都为了求碗饭吃,不是来惹事的。刘小姐一再强调,做项目就是要弄好关系,弄不好关系,还不如不做项目。这是在提醒,如果在村里做不好项目,主要原因不是钱,而是关系。有时候,钱少了就得维持好关系,关系不好,可以通过钱来维持好关系,这叫一切向钱看,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要让一步的。 公家的事,没有做不好的,只要用钱来开路,用钱来弥补,来修正,都是可以的;但是,家里的事,光用钱,还不一定能解决好。这是真的。 只好在一组走访,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即便反对,也是无效的。谁在台上,谁说了算,不容置疑,一旦质疑,肯定要饱受打击。 柯南他们是客,来了会走,他们是常住人口,想走,走不了,没有地方可去。因此,处处要小心谨慎,不等有独立思维,不能有自己的主见。即便有主见,也要保留在自己的心里,自己知道就行。 走访继续,但是索然无味,就像在吃夹生饭,不吃吧会饿,没有选择的,吃吧实在难以下咽。真是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机构选在柏松村做水利项目,完全是错误的决定。有需要的地方做项目才好做,因为群众基础好,都想要,都会努力争取,不存在等靠要的问题。群众积极性高,就容易做事,如果消极,就难做成。想要的东西,随便怎么组织,都能成功,不想要的东西,就是花再多钱,也办不好事。 柯南也清楚,如果这点钱交给村里来做,肯定不够用。交给乡镇协调办,更不好用,钱都蒸发了,还见不到东西。 机构离开宣统、归州,是错误的,只因那里的主管官员调走了,现任的省公司总经理来自九峰白鹳村,因着这种关系,就在他家乡村做了水利项目。但是,只做一个村不像话,太露骨了,怎么前任刚走,现任才来,项目就转移呢?这让人家调走的大员心里不舒服,也让继任的大员心里也有想法,将来他要是走了,是不是和前任大员的命运一样呢?那简直是一定的。只怕到时候,机构也不存在了,即便存在,也只是苟延残喘,没有活力了。 走访完了,各自回家,柯南继续看书,他们继续看电视节目,显得这个项目要进行十年,一般的人不会辞退一样。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一定没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种状况,其实就是温水煮青蛙,没到时候,还没意识到死亡在临近,步步紧逼,如果能意识到,就会想办法积极应对。 其实,这是一种错觉,就像《红楼梦》里的大观园,有聚有散,有分有合,天下大势,家庭的事,都是一样的。最终都是你方唱吧我登场,粉墨一通,或者带着假面具参加舞会,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刻,到底谁笑到最后,谁就笑得最好。最后会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第三天,没有见到东干事,也不安排人去陪他们走访,但是,吃住都还有保障,在房东开的旅馆里,吃喝不愁,还有电视节目看,另外,还挺安静。东干事的目标很清楚,就是不解决一组的问题。如果解决了,没有那么多资金,也可能吃力不讨好。与其最后弄个烂尾工程,还不如不开始。不开始做还比较好。这样就不会得罪人。当然,懒惰有懒惰的好处,不干事,就不惹事,不惹事,就会平安无事。要想不让别人背后评头论足,就不要和这人说话,不要打交道,否则,就容易被误会,被宣扬,甚至老死不相往来。反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马路上的车辆来往发出的声音,也已经习惯,但柯南总觉得有点问题。为什么要这样,不如回县城住,免得增加村里的经济负担。这个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看实际情况。如果东干事一直不配合,恐怕项目就难以完成了。 柯南向尹贤仁说了想法,他表示同意,但是多哥不愿意,他说:“还没完成任务,就不能回去,回去呆在城里,刘小姐知道了会生气的。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们都知道刘小姐脾气好,冯菲菲会影响到她。刘小姐一天到晚都不发脾气,证明要来暴风雨。” 柯南说:“在村里,村干事不理人,留在这里不是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我们工资又低,住在这里开销大,不知道以后需要不需要我们埋单,如果需要,这个单怎样来埋?” 多哥听了不说话,看来,他也不富裕,也需要钱。现在,他不给你你说明白话,就让你的心悬着。这样的胶着状态,谁在这里谁都不舒服。 最后,多哥还是妥协,做了让步,决定先回到九峰县城宿舍,不能耗在这个地方等死。等于现在就陷入了困境。仅凭他们几个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尹贤仁给东干事打了电话,说了要到县城的意思,来干事没有挽留,也没来看他们。看样子,尹贤仁出面也解决不了问题。 尹贤仁觉得很失落,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合同签了,就像男女结了婚,拿了结婚证,想要离婚,一方不同意,还真有些麻烦。 睡了一晚,大家都闷闷不乐,然后坐车返回县城。从柏松村到县城,需要一个小时,柯南在车上想,初次交锋,以失败告终。东干事就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他在等机会,在观察,在等候良机。 以前在归州和宣统大山区用的方法不灵了,在那个地方,花钱不多,人们很愿意去做,到了这个地方,花钱多,也不一定能彻底解决问题。 因为这里的人没有感恩的心,跟大山区的人比起来,要差得远,没办法。 回到县城,大家没了主张。以前在合同里说了,有困难找县协调办,县协调办的牵头单位就是县公司,这个机关和柯南他们配搭,相互协助,他们赚了名声,说起来是县公司引进的项目。柯南他们也有了名誉,虽然花了钱,可也值得,让捐款人的钱落到了实处,帮助了有需要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好的。 和王经理联系了,他又要请大家吃饭,仿佛公司的钱花不出去一样。 在饭桌上,大家七嘴八舌地投诉来干事,王经理笑而不答,最后王经理说:“你们还不清楚吧?那个来干事,我们都拿他没办法,他不喜欢表态不落实的工作人员,他可能把你们看成那种吹牛类型的工作人员了。老人家,思想僵化,很容易理解,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下到他们村里,有时候连一口水都不给喝。你们还好,他还管你们饭,算是破天荒了。” 王经理一说,柯南的心凉了半截儿,不是说高兴,而是很不高兴,这个来干事,是非常唯物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怎样侍候?只有拿钱来喂,他只认钱,不认别的。他的村是新农村建设示范点,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 王经理说:“你们代表了港岛,是海外机构的工作人员,在他眼里不算啥,他连省委经理、中央部委的人都见过,还经常打交道,你们在他面前,要小心,不要说大话、吹牛,他见过吹牛的多了去了。” “我们哪里敢吹牛,他都不给我们吹牛的机会。”多哥说。 “哈哈哈,是的,他是有点清高。在全县所有村干事里面,他的年纪是最大的,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在村里,他了解的人比你们、比我们都多得多,也了解得详细得多,这不是吹牛的,整个村的角角落落,他都清楚。”王经理说。 吃饭不仅仅是吃饭,说事才是重点。大家发完了牢骚,饭也吃了,算是平复了心情,柯南感到稍微好一点。 然后去购物,买菜,晚上不可能再让县公司请客,这个要自觉,将晚饭准备好,在家里吃要好得多,因为煤气是公家的,可以报销,只需要买点菜和米,当然,还需要买面,油盐酱醋啥的,都没有,搬家的时候该处理的处理,不可能还剩下一丁点醋的醋瓶子,不远千里,拿到新的地方吧。 在做饭方面,他们是一把手,是大勺师傅,柯南只能靠边站,下面条可能还在行,因为柯南喜欢吃面,除了面,就是炒米饭,这是他喜欢吃的,喜欢吃的人,一般会留意怎样做,而柯南却很特殊,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做出来十分难吃,为了安慰自己,他心里觉得好吃。 第262章 再见松柏 小城没有什么好玩的,大城市里有的,这里虽有,但不多,比如嗨歌,大城市里有很多,在这里柯南只发现了一个,就在柯南的宿舍的对面楼上。人数没大城市多,消费人群也是有限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内容有些单薄,不够丰盛。如果城市扩容,可能会有所改观,目前来看,小城市的往大城市跑的多,回来的少,想要发展人口,还是需要扩大招聘人才的规模才行,或者有良好的投资经商环境。季柯南心想。 一层卖百货,改制后,基本上都包给了个人,个体工商户比较多;二楼卖布匹和衣服,三楼是家具,四楼就是歌厅。百货大楼的招牌还在,内容已经改变,里面销售的商品也算是博物馆了,以前的东西现在都还在卖,在大城市里早就淘汰的东西,这里还能买得到。 这里曾是小县城最大的购物中心,现在已经解体得四分五裂,成为私人的乐园,从一层的青石被磨得铮亮,就知道,这座大楼是有着悠久的历史和长长的故事的所在。 每天晚上在十二点前,这里的歌厅是不停止歌唱的,有的唱的好听,有的唱得难听,不过,好听难听的声音,都会传进柯南的耳朵。挨得太近了,没办法拒绝。两幢楼之间一条窄窄的街道,就像一条悠长悠长的小巷,一竹竿就能打过去,这么点距离,声音无法完全隔绝,想不听,就需要戴耳塞。 一开始季柯南是不适应的,后来就麻木了,后来就适应了,再后来,就觉得这是生活的一部分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人喝醉了,在路上骂人,也有人搀扶他回去的,有的在这里谈恋爱,闹分手,女的哭泣,男的痛哭流涕。也有的开着宝马,来嗨歌,然后带着歌厅的女子进行下半夜的活动。具体什么内容,不知道,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小县城里,热热闹闹的,跟大城市没什么差别。这个地方就是城市的缩影,区别是规模大和小,大城市里由很多这样的场所组成的,但人和人发生的故事,大概都差不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性,有人性的地方,就有人的想法和念头,就会产生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不能概括所有,起码让人略知一二。关键是人心不是那么善,而是不愿意大书特书的恶,特别是读者喜欢回避这个问题,因为生活太苦太累,需要在一个虚幻世界里寻求慰藉。而文学可以满足这个读者需求。 有的人为钱,有的人为权,有的人都要,有的人为色,有的人为情,色和情都要的,没有几个;有的女人愿意被包养,有的男人愿意,有的人相反,愿意被包养,乐此不疲。有的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的人贪婪,买房送给情人,有的人有了人保养,还要去保养别人。季柯南心想,林林总总,太多了,无法一一描述。 男人喜欢女人,属于正常,男人喜欢男人,就属于不正常,但在他们看来,是正常的;有的女人喜欢喜欢男人,属于正常现象,有的女人喜欢女人,就属于不正常现象,在如今的乱世,有的人偏偏好这一口,这是他们的选择,按照世俗的观点来看,没什么,按照宗教的观点来看,就该受批判。可是,当非正常的变成正常的时候,这个社会将变得十分可怕。说到底,主流还是需要正常的,正常的人,正常的社会,甚至唱的歌,内容都是正常的才行。季柯南不好批评现实,只是如实记述、客观反映。他发了这些所谓的牢骚,也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在县城呆了一天,因为是礼拜天,没有教堂,只能由三个人在一起,做了个简单的崇拜,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因为通过这种方式,显得自己是有信仰的。有了信仰,遇到再苦再累再委屈的事,都能从中找到慰藉和喜乐。这是良好的愿望和初衷,情况到底如何,需要细细考证才行。 礼拜很简单,柯南和自称为老传道人的弟兄在一起,咋说都要进步一些吧。但是,他们讲道,讲的都是老一套,没有新意,假大空,就像协调办工作报告,听起来很美,可是,柯南一想到自己从中的获益,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都很匮乏,一直喊爱,却不实践爱的,怎样在一起共事?这也是一直纠结柯南的一个问题。 礼拜刚结束,多哥的电话就响了,打电话的人真的会算时间,多哥拿起电话,慌忙走到一边,深怕柯南他们听到,可能是一些重大的秘密。冯菲菲和刘小姐总是神神秘秘的,总是提防着这些员工,生怕被员工打探到她们的秘密,当然,既然是秘密,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事。 这些怀疑是有道理的,负责人惯用这种手段,有些事不公开讲,给人一种感觉,就是那人和负责人关系特别好,特别亲近,就让别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没有做到什么,久而久之,对自己的能力就怀疑起来。 负责人从中可以获得她所亲近的人的信息,虽然那信息不算客观公正,也要偏听偏信,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负责人和个别同事关系特别好,那个别同事才愿意对负责人说一些其他同事的秘密。这样下去,实际上是对同事的不信任,同事之间也互不信任,弄得人和人的关系很紧张,比在社会单位同事之间的关系还要紧张。当然,负责人有自己的管理模式和手段。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别人不能说什么,说了也没用。 他们刚做完礼拜,刚合上《圣经》,就开始恢复常态,开始了怀疑和争斗,就像大婶大妈到了礼拜堂非常规矩,生怕做错了,得罪的神,一旦结束礼拜活动,可能就开始在菜市场上买菜讨价还价,这让柯南真的怀疑那些假冒伪善的人,为什么有这样大的本事?为什么能够有钱、有权、有风、有雨?为什么本领那么大?这是上帝允许的吗?他们的结果到底是怎样的呢?这些问题可谓是天问了吧?其实,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没解决。 多哥从卫生间里出来,说:“负责人来指示了,要我们再去松柏村,如果村干事还是那态度,就必须转移。” “转移到什么地方?”尹贤仁问,嘴巴微张,这就是他表示严重质疑了,一般来说,只要他质疑,就表示很麻烦了。 “也不是转移,暂时冷处理。”多哥连忙补上一句。看起来这个安排是冯菲菲刘小姐的权宜之计。 “什么是冷处理?”尹贤仁问,看起来有个砂锅要被打到底。 “你真是无知,冷处理都不知道?就是把他晾在一边,不管他。”多哥说。 “不就是一个冷处理吗?看你得瑟的样儿!”尹贤仁说。 柯南没有插话,可能是尹贤仁觉得这电话没有打给他吧,心里有些不满意。但是又不好明说,只是拿话来激他,明知故问。 要说学识,尹贤仁的学识要高过多哥,说起来都是老高中生,尹贤仁晚两年毕业,好歹没有多哥那么惨,刚开始读高一,就遇到运动,只好上山下乡,支持水利建设,说得好听,实际上是干活。这叫勤工俭学,高中学生干了成人干的活儿,名分有了,是高中生,实际上是初中毕业。 在水利工地上工作过,就自诩为工程师,叫余工,柯南清楚,那后面的工,是工人的工,不是工程师的工,好多人不明白,还真以为多哥就是工程师,负责人也以有了余工而感到骄傲。 在现阶段,工程师肯定吃香,毕竟现在做的就是水利项目,项目就是工程,项目比工程大,但是,这工程做好了,就是给项目脸上贴金,好歹有人喜欢这个,爱慕虚荣,可以争取更多的支持,让更多的捐款人来捐赠。 大家弄明白后,决定再去松柏村。车费是公家报销,一次去三人,往返就是一百元,这个没办法。到村里后,没有人接待,自己还要自掏腰包,好吃饭、住宿。报销的时候又挺麻烦,要问来问去的,柯南不喜欢这样,仿佛是对自己不信任。 车到了松柏村,柯南就觉得有点熟悉了,可不知道到哪里下车,想来想去,还是到村项目办下车比较好,这次来不是以私人身份造访,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他们二位没有意见,虽说村项目办公室一般不开门,可有时候也开门。今天就开了。看到温主任、邹主任和凌汉韶会计都在,他们在打扫走廊卫生。 他们三人一下来,把他们吓一跳,温主任走过来,手里拿着扫帚,邹主任也走过来,手里拿着抹布,温主任说:“欢迎你们,欢迎!” 这是客气话,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欢迎,这些人说话,说一千句,还不如来干事一句话,邹主任说:“这是我们迎接你们的方式,干干净净地来迎接你们回来。” 多哥说:“我们没说要走啊。” “你们前天走了,我们很担心。”凌汉韶说。 柯南一看,凌汉韶背着背包出来,包已经磨破了皮,一看那包,就是人皮的,就是人造皮的,正在此时,来干事出现,他说:“哎,你们又来了?” 柯南听了他这话,心里一沉,想马上就走。可是尹贤仁和多哥没有这个意思,尹贤仁说:“我们这次来是想继续走访调查。” “有啥好调查的?项目合同已经签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开工,是不是有意见啊?”来干事问。 他们几个见来干事在问,就各自忙去了。 来干事没有邀请他们进入办公室坐,凌汉韶说:“来,来,请到办公室坐一坐。” 来干事眼睛瞟了凌汉韶一眼,说:“不坐了,先安排他们把行李放到旅馆吧,中午吃顿饭。” 来干事安排完毕,他就转身走了。 凌汉韶说:“好,我送你们去旅馆吧。” “不用,不用,我们知道地方,上次来过的。”尹贤仁说。 “不是那一家了,是这一家,上次你们住的不太好吧?”凌汉韶问。 “还行吧,怎么了?” “上次那个旅馆的老板娘有些讨人嫌,你们前脚走,她后脚就撵来,找我们村里要结账。村里当时没有现金,她不走,非要到钱不可。没办法,我才找别人借了钱给她,才把她打发走。”凌汉韶说。 “那她应该很感动吧?” “不感动,拿了钱扭头就走了。”凌汉韶说。 “真是的,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吧!”尹贤仁说。 “没有,他老公骑摩托车撞了人,别人没有找他索赔,他还不说声‘谢谢’呢,反倒责怪被撞的人不长眼。” “竟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尹贤仁很惊讶,柯南倒不觉得,这是正常的,人上一百,五花八门,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大家跟其他人打了招呼,然后到了另一家旅馆,就是上次吃饭的那家,吃饭在二楼,住宿在三楼。 店名就叫“松树岭”,这个松树岭生意还不错,总是客满,店主以前是个长途汽车司机,有一帮开车的朋友,路上吃饭,都到他家来吃,久而久之,他就萌生了开酒店的想法,说干就干,人在旅途,离开了饭怎么能行?于是他就花钱,在公路边上修建了一栋房子,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啥都齐全了。 开业不久,他的朋友都来捧场,当然要给钱,他不肯收,他的朋友硬要给,不给钱,就不来了。他没办法,只好收下,从此开始了挖金之旅。 通过这几年的努力,成绩斐然,名气慢慢做大了。他的顾客越来越多,他的妻子就跟着师傅学做菜,到厨房当帮手,解决顾客想快点吃饭、马上赶路的问题,他的老婆年轻、漂亮又聪明能干,不久,就能掌勺、独当一面了。 后来,顾客减少,掌勺的大师傅就告退,他妻子就把大师傅的活儿捡了起来,减少了大师傅的开支,就算是收入,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263章 上官夫妇 他姓上官,复姓在少数民族地区很少见,他是什么民族不清楚。可能是汉族,季柯南心想是这样的,他们中间或者有一个是汉族,另外一个不是,或者都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老婆就是上官夫人了,长了一张圆脸,看上去就喜庆。皮肤白,就像鸡蛋白,也像白菜帮子一样白,像是水做的,一碰就出水。一白遮三丑,传统观念都是这样认为的。在这里,也算是美人了。 上官却长得黑,就像围棋,黑子白子,在一个棋盘上来回折腾,还挺有意思,他也爱财,但不是很爱财,起码不是马上要钱,总得给别人一个时间准备。 上官的父亲和来干事是朋友,以前在一起合伙做木材生意,后来散伙了,都说自己吃了亏,从小,上官对来干事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现在好多了。来干事还是照顾了小上官,小上官的房子宅基地,他都批了,还有,马上这里搞城镇化建设,土地都变成国有的了,土地更加升值,上官还是不感谢他,认为他从他父亲那里赚取了不少钱走了,现在照顾他,是在偿债,这样的安排,是不情愿的,但目前只能这样,如果自己开店,顾虑重重,也需要投资,更重要的是人多嘴杂,说出去不好听 。 凌汉韶带着他们在上官家的店里坐定,这家店店名是松树岭,因有一棵松树而出名,而这个地方属于高山平地,老远就看得到这里有一棵大松树,后来雷劈了大松树,不久,松树也死了,砸坏了附近村民的房子,那农户找到村里,要求赔偿,村里哪有钱赔?就把那棵倒了的树赔给了他们,他还想找上级协调办,上级协调办恨不得让他多交点提留款或者税费规费,哪里有钱给他,他也只好算了,自认倒霉,他将松树改成了木板,装修损坏的房子,还剩下一个大树墩子,上官看了,就连哄带骗地弄了来,放在店门口,当成招牌,要不酒店怎能叫“松树岭”呢? 松树岭上要看得到松树,看不到松树,就要有松树给人看,看不到活的,看到死的也行。要不然,名不符其实,存在欺诈的嫌疑就麻烦了。店家不欺客才能发财,才是良心店,生意才会越做越好。目前来看,夫妻店就是想长期干下去,没有改弦易辙的想法。两口子配合默契,还是夫唱妇随的,说得上是当地模范夫妻。 再说松树,现在给大家看的,都是死的,活的松树不会长在街上,街上居民没有地,山上的地都有主人,门面上全是石头和水泥地,没有可能种树,更不可能种松树。 后来负责人说街上没有树,夏天没有阴凉,显得不够绿化和环保,就勒令种了桂花树,街上的居民看到树根那里还有泥土,就种上了扁豆,还有苦瓜啥的,长了点可以吃的东西,有用的,才行,村民就恨协调办专整那没用的,当然,这是从实用的角度出发搞的,如果从浪漫角度来看,有些俗气,有些不入大雅之堂,老百姓可能不知道诗和远方,只晓得吃饱穿暖打麻将。 就像风花雪月,种植桂树想干嘛,一年只飘香一次,负责人来了,花没开,花开了,负责人没来,等花都凋谢了,负责人能看到残花就不错,反正来去都看不到花,感觉到那些花在和负责人捉迷藏。负责人看到了绿树,问是什么花,被告知是桂花,有的负责人追问一句:“桂花是不是一种很贵的花?” 这个问题一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好一笑而过。其实,很多常识,负责人不见得懂得,这就需要身边的工作人员来解释,工作人员也要博学多才才行,如果没有才能,负责人一问,也不清楚,不是很尴尬吗?再说,问题不是很专业很学术的东西,就是常识,不懂常识,往往会闹出很多笑话来的。 街边的居民还是懂的怜香惜玉的,对桂树不觉得贵,就在树根下开发利用闲散土地,结果有的很有收成,大家都有成就感。负责人没见过桂花树长了扁豆,问是什么品种的树,这么奇怪,村里的小负责人回答说:“这种树能观赏,也能产生效益,解决村民的菜篮子的问题。” 负责人更加喜悦,连声赞扬,负责人不知道实情,知道的也不敢说出真相,负责人被哄着,倒还开心,总比听到实话要好得多。实话往往伤人,虚话往往害人,但刚刚听到虚话,感觉还是比较舒服的。就是给高帽子戴戴,夸奖夸奖,就是不错的,又不用花钱,效果不错。 在松树岭酒店门口,也有桂花树,也有松树墩,松树墩上有房子,做得很像真的,原来是为了保护松树墩免遭风吹雨淋日晒,故意弄成这样的,看起来很像一个土地庙,但是上官不这么认为。 上官夫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柯南他们,尹贤仁对她的评价很高,觉得上官这小子艳福不浅,找到了这么好的人,省了一大笔的厨师工资。还可以日夜看到媳妇,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你 在中国开餐馆,必须要有一个好师傅。有了好师傅,才有拿手的菜,才能出名,吸引人过来。中国的餐馆,靠的就是师傅的手艺,没有好师傅,就难以开餐馆,很快地,餐馆就会关闭。 上官深谙此道,所以安排了他媳妇来学厨师。厨师会嫌工资低,一走了之,但是,上官夫人给了上官生了儿子,想走,就不容易,就是改嫁带走儿子,一般男人不会要一个拖油瓶的,当然,二般的男人,那些特殊的男人,那些老光棍,或者那些老变态的男人,可能会要,但不长久。 上官很有信心,即便他夫人学会了厨艺,也不会另起炉灶,再开一家餐馆,这样,餐馆一多,竞争就厉害,一个小小是柏松村,可能就会闹出很多笑话。当然,这是一个缩影,大多数饭店都是这样经营的。关键是看菜好不好吃,其次再看环境,最后看的是老板娘。这个有先后顺序,不能搞乱了。常常听说饱暖之后才开始胡思乱想。就是这个道理。 上官接待了尹贤仁、多哥,很是热情,上官夫人面带微笑,脸面红扑扑的,像是初熟的苹果,到了秋天,格外漂亮,真的令人想上前去咬一口,但是要顾及到上官本人的感受,?还要注意尹贤仁的言语。尹贤仁有时候说话不注意分寸,令人觉得有点尴尬。 上官夫人拿出瓜子,沏茶,给大家喝,大家边喝茶、边嗑瓜子,一边说话。凌汉韶很会钻空子,人家都劳动,他不用劳动,他来陪客,这是天经地义的。 柯南说:“村里的大小事都要经过东干事吧?” “是的,他是掌柜的,掌舵人,是地方上的舵主,老把式。还好,他比较节约,集体的山没有卖。邻村的山,村干事都将他们村集体的山林卖了,换了小轿车,到哪里都开车去。来干事没卖山,反而号召大家植树造林。”凌汉韶说。 他说话的时候,上官在旁边只笑不说话,挤眉弄眼的,柯南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暗示,证明这里没有言论自由,说多了话,肯定会有失误的地方,肯定会得罪人。得罪人不假,还有可能影响前途,当然,问题可以多想想坏处,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人搞出来的,没有人,就没有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凌汉韶说:“他们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今天在你家吃住,要招待好一点。” “主任说了,谁敢马虎?小店虽然简朴,可很干净,住在我家,放心好了。”上官说,来了生意,哪里不高兴?加上这生意只赚不赔,何乐不为?一般来说,和皇家作甚的故意,不担心亏本,也不担心滞销,不管是实体生意,还是服务行业,都大同小异。 “我们来住几天,然后就走。不知道你们是想要什么?”尹贤仁说,尹贤仁心里非常清楚,商家不是做亏本生意的,要不然,无法存活。如果想活得好,过上高质量的生活,就要日夜思考怎样赚钱。不为三分利,谁作早起人?尹贤仁以前是做生意的,知道这个道理,于是直接问还好。 “我想要的多了去了,我们家是贫困户,能不能帮我们一把?”上官说。 “你穷,你还穷,你夫人吃得白白胖胖的,你还穷?!你要是穷,那么世界上的穷人都该钻地缝儿,立马人间消失了。”凌汉韶说。 “奇怪,奇怪,为什么人长得白胖就说不穷呢?有的是饿的浮肿知道吗?我们家的确穷,孩子还小,开了个小店,起早贪黑不容易,协调办来我店里吃饭不给钱,欠下一大堆白条,每年年终,都要到处讨债,求爹爹告奶奶,还弄不回来钱,要等这个批条那个签字的,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还一推再推,哎——小店开的不容易啊。”上官说。 “你放心,这几位先生的吃饭、住宿费不用你担心,直接找我要就行了,我是会计,我可以向来干事说,他又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以前的合伙人,肯定不会赖账不还的。”凌汉韶说。 “既然你这样说,我相信你,实在不行,我就去你家过年。反正我到了年前,有人来我家讨账,我可不敢回来。没地方可去,我就去你家。”上官说。 “欢迎你去,只怕请都请不来呢。”凌汉韶说。 在小店的上方,有一个铁框子,铁框子有一台老式的彩电,里面正在播放郭德纲的相声,说得绘声绘色,跟真的一样。这郭德纲有意思,开了德云社,不错,一开始,还有一个人去听,他就两个人说相声,给一名观众听。 他就是这样敬业,结果名气慢慢做大了,在行业内渐渐有了一定的威望。柯南觉得,人还是需要一点精神的,坚持走下去,肯定会有个结果,哪怕不太好,也值得庆贺,毕竟这是一次经历,即便失败,也是难得的经验教训。至少失败过,比很多人要强,很多人都没有胆量去尝试,也就不存在失败,不存在失败,也不会有记忆,最可贵的,还算是有记忆,有了记忆,就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也需要提升,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具有独立性,但也需要合作。关键是要懂得配搭和合作,哪怕最后的结局不好,也无所谓。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正聊着天,东干事来了,他说:“你们来,要做有意义的事,光调查,没意思,调查来调查去,合同都签了,还能反悔?” 上官递给来干事一杯茶,东干事接了茶,慢慢地品着,吹开一次性杯子上漂浮的茶叶,眼睛耷拉着,看上去有些苍老,但不服老,仍然以少年人自居,说话口气十分冲,给人以盛气凌人的气势。 尹贤仁说:“是这样的,东干事,我们来,是受刘小姐的委托,对用水户进行一次摸底,然后再设计出实施方案。不这样,就不算完成任务,刘小姐会不高兴的。”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复杂,调查来调查去,最后不都要花钱解决问题吗?如果他们不配合,还是要村里想办法。前几次都是这样,结果没有做好。”来干事说。 “怎么没做好?”尹贤仁追问。 自从上次多哥碰了一鼻子灰,就没有想再和来干事讲话,一开始,谁都没注意这个变化,后来来干事有点好奇,就问:“我来了,你们这位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尹贤仁说:“你说他呀,他是大学生,不爱说话,他来,是来学习的。” 柯南听见他们说到自己,连忙替尹贤仁打圆场,说:“是啊,是啊,我还年轻,是来学习的。说实话,这个村建设得很好,超出了我的想象,跟我印象中的扶贫发展村大不一样。这个村很有前途,是个典型,说不定这个村以后会升级为乡镇,村干事会担任乡镇干事,村主任会担任乡里的掌舵人呢。这不是不可能吧。” 第264章 再次亮剑 “哪里,哪里,这位大学生说得差得太远了。我们村是县里的示范村,是新农村示范点,县协调办很重视,发展了很长时间,才有这个规模,要是再发展,恐怕还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城镇建设相互配套。现在是省总公司在扶贫驻队,发展帮扶,以后他们走了,我们就要自己寻找资源了,这个任务不轻哪。”东干事说,他的眼睛喜欢眯着一条缝,看起来像是关羽,关公就是这样,平时的眼睛眯着,等到睁开的时候就要杀人。所以,不少人都希望关公眼睛总是眯着。东干事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柯南从东干事那里了解到,这个项目还是有来历的。这么多的村子,能落户到这个村,不管如何,还是有些渠道的。东干事很熟悉这里面的问题。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季柯南不是非常清楚项目的操作,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个项目带着功利性。 当初省总公司工作人员驻队在柏松村,其中有个人叫单延化,他是队长,当初在村里的时候,经常跟东干事一起打牌、吃饭、喝酒,很谈得来。 单延化非常喜欢喝酒,一年四季都不断酒,看起来想升官,也没希望,人上了年纪,就没办法再往上升,他就安心呆在基层,有出差补贴,住在村里,村里负担吃喝住玩,空气又好,舒服得很,总比呆在大城市里服雾要好。 他和机构合作多年,以前和机构负责人去过归州、宣统和楚西,这些地方,都是少数民族地区,省总公司都管的着。他下去是代表了省总公司,底下的工作人员还是买他的帐,不敢马虎。现在的职场关系复杂,一点不谨慎,就会导致全盘皆输。刘小姐来自港岛,说复杂总是说负责,说负责总是说复杂,不清楚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总是让季柯南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其他人的感觉是什么,也可能有像季柯南一样的感觉,只是没有勇气说出来而已。 他帮助协调一些关系,没想到他也在村里代表协调办做一些农村扶贫发展工作。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更充分地了解村里的情况,一些事都是相通的,在柏松村能用,在其他地方也能用。 这一次在乡镇签约,他也参加了,代表的机构是省总公司,签约之后,他说了归州县虎坡村的情况,批评那些想拿钱不干事的村干,不要打错了算盘,在这里,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实处,不能想从中打什么主意。 当时,东干事没有参加这个签字仪式,他父亲被骑摩托车的撞了,据说是熟人撞的,到底处于什么动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现在不清楚,伤者正在医院里抢救,实在走不开,就让村里的副职参加了签字仪式。副职只是走过场,例行公事,知道东干事的脾气,回去也就没有详细报告,把合同书交给了东干事,东干事看都不看,就递给了凌汉韶,让他保管起来。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开完会各回各家。这事就搁置起来。可能他们经历得多了就有了经验,有些事只是走走过场,不会动真格的,也有来真的,不过非常少,需要靠运气,撞大运,看什么时候撞上,如果讲迷信,需要烧高香,磕头要磕得响亮,这样才能打动财神爷。如果有财神爷的话,他们一定会这样做。季柯南不相信财神,当然,也就不磕头。 单延化在村驻队的时候,曾经在酒后吹牛,即便离开了村子,也有其他工作人员过来,他在驻队期间没有帮助解决好饮水困难,他一定会想办法引进其他资源进村来帮助解决。这也算言出必行,都是单位上的,不是个人的,如果能玉成此事,也算是做了好事,行善积德,造福后代子孙。如果弄不成这事,也不遗憾,起码有勇气去争取。怎么说都有道理,不是说说而已。 当初他说这话,就是仗着机构的负责人都听他的话,他说在哪里做项目,就在哪里做项目,他说不在哪来做项目,哪里就不能做。机构的负责人,已经完全听命于他,他怎样安排,机构负责人就怎样做,机构俨然就是省总公司工作的服务的延伸,没有自己的独立性,没有办法不听,只有听了,才有可能保证机构畸形发展。 后来,单延化兑现了他的诺言,将机构刘小姐介绍到村里,和他见面,他很激动,知道是好事,对单延化更是信赖,虽说项目当初还没确定,但东干事对单延化的信赖程度越来越深。 直到签约之后,东干事认为事情已经敲定,就坐等项目赶紧开始,然后快点结束,按照正常的时间安排,三个月之内,应该可以全部搞定,完全可以通水,没想到,想法很好,实施的过程却很难,要想得到钱,必须要经历很麻烦的程序,像调查走访,就很让东干事恼火,上次已经走访了一次,这一次又来走访,让东干事有些光火,不过,看在单延化的面子上,还是要略略尽到地主之谊,实际上,他内心里不想让这个项目做得太久,担心夜长梦多,村里头复杂着呢。 柯南的想法得到证实,就是说,他们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他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村干事,对付这些人,他是游刃有余的,看看多哥和柯南,东干事就很清楚了,看第一眼,就是村民,看第二眼,还是村民,第三眼,还是村民,他俩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小农。意识非常明显,言谈举止,一看就十分明朗,他俩本来来做项目就没安好心,虽然自称为基督徒,可东干事毒辣的眼光一看,就清楚他俩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假冒伪善的家伙,装得像而已。东干事有了丰富的工作经验和看人看相看心的经验,眼光独到,犀利,看得准,打得狠,让人不寒而栗。其实,他的动机和目的都很明确,就是彻底解决吃水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是多年都没解决的难题,他不相信几个妇女儿童能办成这件事,所以一直持怀疑态度,不是不配合,是在观察,用最小的代价完成这项工作。表面上看不重视,实际上内心里早就在盘算怎么做了,只不过不为外人所知而已。 大家开始吃饭,喝酒自然不用说,大家还在矜持,看看谁先投降,可能还需要装下去,一直装,装到实在装不下去了再说。装,会让人发疯,不装,才心安理得。这个是自然规律,也是社会规律。动物世界里也是这样。如果每个动物都吃成了胖子,看来,动物世界里就没有天敌了,都胖,圆滚滚的,下嘴巴去吃,就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满足口腹之欲。最终都是安全的。 吃了饭,东干事小坐了一会儿,就借口走了,拿着一根牙签,一边走一边透,其他人也都散去。鬓发斑白,青发变银丝,操心成了他的日常工作,揣摩人的心理,功夫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难怪是整个县里最老的干事,是老姜,辣的很。 柯南他们被安排在这里住下。上了三楼,有两个房间,注定要有一个人住单间,因为有三个人,这个帐小学生都会算。 毫无疑问,他俩住一间房,房间还可以,两间房,都有窗户,柯南住在靠近公路一边的房间,那里来往的车辆有些吵闹,显然不利于休息。他俩选择在靠近田野的房间,窗户外面,除了田地,就是远处的高山,一片绿油油的世界。整个世界不欺骗人,绿色的就是绿色的,没办法染成别的颜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在大自然,也是一样,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在努力展示自己的独特之处。 柯南一开窗,也看得到青山,但是最多的还是房子,马路对面就是住户,一般的房子都是三层楼,中间是一条柏油马路,这样的马路,曾经经历过数次改造,听说开始用的是混凝土路面,后来改成沥青路面,再后来,换了县分公司负责人,他的小舅子借着他的招牌,改成了水泥路面,后来,又换了新的负责人,负责人的侄儿子,承包了公路建设,又将水泥路换成了沥青路面。 现在,横穿整个柏松村的公路是沥青路面。看起来,有点美感,白色的墙、青色的瓦,和黑色的柏油公路,路中间画着黄线,两边画着白线,和墙的颜色相衬,还是不错的。看起来这里的民俗村还是初见规模的,水的问题彻底解决后,就能吸引游客来入住并游览风景区了。硬件解决了,软件都不是问题。要想富,先修路,路不成问题,就是水的问题了,如果解决了水的问题,其他都好办,不在话下。当然,这个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整体的规划。这个就不是季柯南操心的事了。因为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工程,不是季柯南所在的小机构能解决的。 街上的小商铺,总是开着,因为开店的,大部分都是本地居民,不存在房租、水电的问题,当然,水是没有保障的。 因此,需要引进柯南他们的机构进来帮助解决饮水困难。整个项目需要受援对象的支持和合作才能完成,单方面的力量是达不到项目的目的的。 县协调办的钱不知道哪里去了,对于发展新农村建设,他们总是向上级要钱,要来的钱,中间蒸发,还是只听到打雷,没看到下雨,大家盼来盼去,盼到麻木,也只好作罢。还好,总是有希望,不总是失望。这次季柯南他们来了,就是带来了希望。 据说,还有民间的慈善机构来援助,但是,柯南觉得那不是纯粹的民间机构,在内地,没有纯粹的民间慈善机构,大部分机构都是官方的,接受官方的指导意见,补充官方想做而没能做的事,做好了还是官方的,不是民间的,这是优势互补,取长补短,达到一定效果,让双方甚至三方满意。最终大家相得益彰。这是最好的结局。 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怎样才能达到既定的目标,一方面要让村民满意,一方面要让官方满意,一方面要让捐赠方满意,这最后的满意,就需要按照捐赠方的要求做事,也就是说要调查走访,否则就不行,就中止乃至终止合作关系。到了那时候,机构就完全没有必要存在了。 东干事走的时候,没有安排走访的事,也就是说,他反对继续调查,可能怕节外生枝,以后难以收场。这种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可能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那就不好了。影响深远,最终让大家都不好过。 即使发生不好的变化,也没什么,有这么多协调办机构保着他,还怕民变吗?国外的捐赠机构,也就是合作伙伴,必须要数据,要求听到被援助对象的真实的声音,这个不能作假,作假的,看得出来,出国的人中都有中国人的传统习惯,思想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带着深深的烙印,他们也熟悉内地的情况。靠协调办那一套,不灵。 他不安排,意思还是晾着他们,让他们上不上,下不下的,有吃有住有玩就行,何必要做一些额外的事呢?这是一种保守的作法。其实,这种作法目的就是在观察,看季柯南他们到底是不是做实事的。无论怎样,都是为了村民,让村民得到益处。不是为了名声,也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当然,先解决好了大家的困难,自己的利益也不是不考虑。否则,就不通人性了。自己也要吃要喝要穿,也有家人需要照顾,不能把脖子扎起来不吃不喝。这是基本的生活需要,要有基本的条件满足才行。 从老百姓那里了解情况,他们不会告诉你真话的,这个是东干事提醒他们的话,柯南想到这话,就像在耳边回响,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265章 胶着状态 柯南很想建议下午就回城里,但觉得对不起那点路费,来一次,三个人差不多花一百元,回去的话,又花一百元,捐款人的捐赠不能这样折腾,总要想办法给他们一个交代,不是协调处的钱,不是大水打来的钱,是老百姓的钱,拿了钱,就得办事,并且要把好事办好。 隔壁发出鼾声,就像打雷,柯南觉得奇怪,这两人真有福,到哪儿都睡得熟,吃了就睡眠,能活一千年啊,他们不操心,没办法,操心着急又能怎样,还不是处处受排挤,受打压,没有优势。 这实际上是在鼓励人们宁愿愚昧,太聪明,反而害了卿卿性命,得不偿失,不如藏拙,还能最后在关键时刻,厚积薄发,收拾就局面,让所有人都能得到从天而来的福气。这个是理想状态,希望保持这个状态。 柯南打开电视机,看到里面正在播放《红楼梦》,看了之后,觉得没意思,完全把曹雪芹的意思改没了,面目全非,不做评论,真的希望,导演或者演员们都要好好读读这本书,多读两遍,弄清楚曹雪芹的愿望和目的,另外,也要弄清楚他的背景和历史,包括他的家世,弄清楚这些,才能读得懂作者的用心良苦。 不过,里面的音乐还行,听着音乐,想着书中的内容,文字带给柯南的冲击力,是电影电视无法替代的。他忍不住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流泪了。这是多情公子吗?季柯南心想,自己不是多情公子,还没有遇到真正的爱情。到底爱情是啥玩意?那东西能当饭吃吗?一想到这里,季柯南就为自己的粗俗感到羞愧。不知道爱情是面包还是什么,总之,没有尝过,只是觉得浪漫,听上去觉得不错的,到底是啥滋味,没人说得清,至少不容易说得清。这个由当事人自己的决定,自己描述,自己体会,自己感悟。 他哭了一会儿,然后躺在床上想着心事,要知道,东干事是不可能就范的,只能先回去,先凉一凉,等他想起他们的时候,再说,提出要求,包括调查走访,成立管理小组等等,如果他不愿意,还是不行,需要继续等,反正现在的项目款已经到了办公室的账上,看他要不要了,就看他的听话不听话了。 东干事最大的担心是,钱来不了,可能在中间就被截留或者挪作他用,瞎操心,得不到好,怕群众知道了这个项目,到时候不能兑现,村民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会找村里扯皮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达到个人的目标,不会听解释的。村民就是要现实的东西,不管你怎么解释,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兑现。不听歌声多么动听婉转,但求真金白银的现实世界。 不知不觉柯南也睡着了,楼下一阵强烈的大卡车的喇叭声,将柯南吵醒,那种声音很熟悉,柯南想起来是在归州县的时候,他说租的房屋下面,是一条长江,长江里常来常往的就是货轮,这货轮经过归州的时候,在大峡谷里拉响汽笛,就发出这种声音。 柯南仿佛又回到了归州,那个如梦如幻境的地方,听到熟悉的汽笛声,他感觉到设立税种的人的高明。 那就是车船税的设计,非常巧妙,想得真周到,一步到位,一举两得,真是高明!季柯南心想,不由得不佩服那些立法设计者。他们天天琢磨,考虑十分周到。 车发出的喇叭声就是船的汽笛声,二者十分相像,难怪车船税要放在一起呢。还有,城市遇到下雨天,内涝严重,车就在水里,看起来就像船,这车船税就一次性给征了,真是一举两得,征了税,就离开,该干嘛就干嘛,不交税,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什么税,纳税人都得睡觉,柯南昏昏然又想睡觉,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于是,又打开电视机,继续看电视。 很没意思,可是,这就是体制,东干事是当家人,他说的就是法律,不听话,不行。 晚上还是在上官家吃。上官夫妻两口还是很热情的,总是微笑服务,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吃饭不仅仅图吃饱喝足,还是要看心情。心情好,自然吃喝都香。否则,就觉得别扭和难受。做服务行业,不经过培训也能上岗,检验的标准就是看回头客有多少。靠欺诈做生意的,一般都做不长。不管光环多么亮眼,起码实惠还是要的,出门在外,先保命,再保健康,最后才是面子问题。看看行色匆匆的旅客,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哪里有时间细细品味?都是到处讨生活的,没有文雅之士的休闲时光。到处都像是在打仗,哪里是和平的港湾? 他家就是餐馆和宿舍,迎来送往的,都在他家里弄,他家是对外开放的,是村里的定点食宿单位,无可厚非,虽说吃的住的都解决了,但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柯南不是协调处工作人员,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吃晚饭的时候,东干事没有来陪,凌汉韶也没来,只有副主任温主任来,四个人吃着晚饭,尹贤仁说:“本来想多留几天的,但是县城里还有些事要做,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上午就回去。”尹贤仁说完,眼光装作坚定,实际上到处游移。不知道到底想看什么,不想看什么。 温主任很惊讶,说:“怎么才来就走?” “这个没办法,县里催得紧,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们先回去看看再说。等以后我们再联系吧。”尹贤仁说,他说着,一边用他的眼瞥了一眼多哥,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他说完了这话,多哥连说是是是,柯南被搞懵了,这是咋回事呢?他们这是在唱哪一出?难道昨晚都做了彩排?或者已经练习好了今天的应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忽视了季柯南的存在? 原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就是要走,也没跟柯南通气,两人商量好了,就对外宣布,根本没把柯南放在眼里,柯南在他们心目中根本没有一点地位。事实证明了就是这回事。季柯南心里暗暗叫苦,这是明显在排斥他了。 柯南不好在温主任面前发作,只是吃饭,心里不是滋味儿。温主任没权,他只是陪客,陪完了就完了,还能为家里省下一个人的饭,咋说还算划算。 柯南很想知道东干事在干什么,就问温主任:“东干事在干什么?” “实不相瞒,他喜欢‘斗地主’,正在和凌汉韶在玩纸牌。”温主任说,他说着,看了看门口,脸一红,总觉得揭发了东干事的什么材料,材料打转回来,又到了东干事手里,东干事正琢磨怎么对付温主任一样,他的胆儿如此小,以至于树叶掉了,怕砸到了头。 “那你怎么不玩?”柯南问,充满了好奇心,如果要搞好社交,就要五毒俱全,否则进不了那个圈子,他不懂,温主任应该懂,要不然,就是甘愿跑腿,直到老了退休领取一点养老补贴。 “我怕老婆,老婆不给钱,他们也不让我参与,赌牌的时候,不能借钱,借了钱,就会影响火气。”温主任说,他又看了看门口,这次害怕老婆找上门,看来,这是爱家的男人,为了老婆,牺牲个人的兴趣爱好,为了老婆而活,殊不知,老婆其实会不断加码,就像渔夫的老婆不断要求金鱼满足不断膨胀的私欲一样。最终会打回原籍,或者说被打回原形。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以前干啥,后来还干啥。这么一个循环,温主任可能还没看懂,没想明白。 柯南听了,觉得好笑,这是什么工作人员?这么怕老婆?而且还这么坦诚!这是老实人。老实人吃亏,老实人怕老婆,这是一般人的认为。季柯南心里琢磨,要是不怕老婆,这人肯定就特别嚣张,是危险人物。最起码在人前也要假装一下才好,给老婆一个面子,这样的家庭才会和谐的。 那东干事和凌会计是不怕老婆的了,这样的话,在外头工作就不是问题,就没有人拉后腿了。当然,如果说东干事和凌会计都是怕老婆的人,估计经常被拉后腿,村里的项目就没办法开展了。原因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女人是贤内助,不是外面闯荡的,不是能在外呼风唤雨的,如果女人太强势,男人肯定会弱,才能和谐,如果都强势,针尖对麦芒,那么必有一场大战,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家里面,都会不和谐,都有有争吵,那就麻烦了。家务宁日,宁可搬到房顶一角居住,也不愿和争吵的妇人同在屋檐下,更不用说同床共眠了。 吃完了饭,温主任离开了松树岭酒楼,回了家,简直是一路小跑,慌里慌张,就像脱钩的甲鱼,摇头摆尾,动作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柯南见温主任走了,就问尹贤仁:“尹大哥,明天回城吗?” “对,要回去,在这里坐冷板凳,没意思。”尹贤仁说,鼻子连哼三声,好像还有气,都憋回去了,怕第四声就会有下雨,于是忍着。 “是的,我觉得这里人多,但是,不是一个村的,是移民组成的村,人心不齐,没办法统一,而且都很精明,是做生意的居多,要他们出钱,有点不现实。水利项目只能做在这个组,其他地方都不行,这就是矛盾,不知道怎样做才好。”柯南说。 “你算说到位了。的确是这样,他们就是在等钱,钱一来,给村里各样的负责人,我们就可以天天玩了,但是,我们怎样向捐款人交代呢?就说钱给了他们了,就完了吗?恐怕没这么简单,要是这么简单,那要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尹贤仁说。 尹贤仁分析到位了,多哥可能还有话说,他被尹贤仁开了窍,正说到他心里,就像石头扔进了似水塘,激起了一波一波的绿黑的东西出来。 多哥说:“他们不听我们的,我们不听他们的,这项目就没办法搞,有个办法,就是通过县一级协调处往下压。看情况怎么样?” “没用。上次县分公司的王干事已经说了,不可能的。他不听他们的,只听省总公司的。”尹贤仁说。 “省里的我们够不着说话,还是先回城再说,问问刘小姐是啥意见。”柯南说,他也没想到突然说出这话来,看来已经陷入僵局,项目要想正常运转,必须要做一些灵活处理,进行变通,不变不行,这是时势造英雄。 大家没有再说话,只好都沉默,三个人不打牌,坐那看客厅的电视。 一到晚上,大卡车就特别多,在松树岭酒楼门口停车、开车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入人的耳朵,听力不好的,没影响,听力好的,就有些受不了。 上官夫妻一直比较忙碌,也顾不得和他们三个说话,过了一会儿,上官过来,说:“不好意思,太忙了,照顾不到你们。你们想睡觉的话,就上楼去吧,不想睡,就看电视,另外,卫生间里有热水,在柜子里有拖鞋,你们可以洗澡,换鞋,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们很乐意为你们服务。” 上官笑着说完,就去应付其他客人了。柯南看看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就说:“走吧,坐在这里影响他做生意,我们走了好腾个位置。” 他的建议得到了响应,大家都起身上楼。 楼梯设计得有点高,有些陡,不过,在山区,房子看上去都偏高,这可能是受山体的影响,山峰一般都很高,房子也在效法,努力往高处伸展,仿佛只有这样,才显得美丽。 在平原的房子不高,为的是保护房子,平原的风大,来得快,去得快,就像夏天的雨,暴雨、阵雨、雷暴雨,都是这样,来去都匆匆。房子建得瘦瘦高高的,恐怕不太合适。 房子一高,就显得清瘦,比较苗条,看起来就像山里的美女,房子矮了,就觉得住的不是房子,像是矮人国的蘑菇房了。 第266章 常胜将军 大家闲坐着没意思,都上楼去,看看电视,看看别人的喜怒哀乐和聚散分离,替他们流一把眼泪,也算是打发了时间。 柯南晚上不想看电视,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了影响,隔壁的房间传来打仗的声音,又是抗日题材的,日军又失败了,每次结局都是这样,没有新意,仿佛英雄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似的。 看了随身带的书,柯南总觉得这辈子看不完书,仅仅是专业书,就够看的,更别说喜欢看的小说了,那简直浩如烟海,如果不读书,的确没有什么动力,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好在现在比较有时间,可以利用大把的时间用来读书,专业书枯燥无味,可是不读不行。 还有,希望快点毕业,早点毕业,早点参加律师考试,争取通过律师资格考试,为将来找个出路。 看书一般看到晚上十二点,到了那个时间,楼下渐渐恢复平静,没有人会不识相地来到这里窍门住店。 长途大卡车,工作的时间在晚上,白天跑的少,因为晚上路上车辆少,比较顺利,白天的路上,活动的车辆和人,都相当多,没办法,需要格外小心,否则就容易赔钱。 别看那些大卡车赚钱时数钱时的幸福,要多看看司机沧桑的脸后面的无可奈何的心。他们经历了很多风霜,走过很多坎坷的路,可以说,每一次任务,都是一次冒险,小心翼翼,还容易出事;活下来并且感到幸福的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在走钢丝。赚二分钱是十分艰难的。都是拿命换来的一点钱。干什么都不容易,成年人的世界写不出容易二字。季柯南心想,也有些同命相连,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过从事的工作不同,孤独总是相同。 柯南选择做社会工作,可能经历的更多,想增加见识,这些卡车司机,就是柯南常常看到的,他们驾驶的大卡车,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实际上,很多人都在打着这个庞然大物的主意,尤其是“两桶油”,还有税费部门,再就是交通管理部门,交警、公路,还有各种名堂的机关和机构,或者部门,都让他们苦不堪言。当然,规范管理可以没事,地方保护就没办法了。雁过拔毛不是没有的事,还有种种限制,不正当竞争都是有的。如果无视,那就无视,什么事都没有,如果重视,就会发现很多问题。 再就是路上的行人还有车辆,都有很多问题,合法的和非法的掠夺,都让大卡司机心惊肉跳,不过,当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也就没了感觉。这个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可以深刻体会体会。 第二天,柯南听到他们已经起床,在卫生间洗漱,柯南收拾背包,然后洗漱,下楼,上官夫人准备好了早餐,他们就吃,吃完就离开了松柏村。谁买单不知道,柯南没出钱,好像是可以报销。这个应当属于伙食补贴,差旅费中的一部分。具体怎样操作,季柯南还不熟练,不知道怎样操作,可能在差旅单里写明即可。对于尹贤仁来说,轻车熟路,非常方便。 在车上,尹贤仁打电话给东干事,说回县城,有点事要处理。这个季柯南觉得没问题。尹贤仁在说话技巧方面还是比较好的,毕竟有多年的经商经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个掌握得好。 东干事也不挽留,尹贤仁放了电话就开始骂,但骂归骂,骂了能把他们邀请回去,也值得,可是,没有达到这个效果。他还是骂。觉得带着钱用不下去,真是窝囊。做了这么多年的慈善,这是头一个。人家都求之不得,这个家伙是送上门的不要,真是奇怪!难道有生财之路,或者嫌弃项目太小?谁都说不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骂了一路,总算回到了县城。尹贤仁仍有兴趣大骂特骂,势不可挡,看来这是地火,不燃烧尽是不行的。季柯南从此对尹贤仁刮目相看。何必呢?又不是你家的小卖部,进了假货被查,要罚款,都卖假货,别人不罚,就单罚你,不公平,但是没办法,只有图图嘴巴快活,你能拿人家怎么办呢? 大家都觉得没意思,跑来跑去的,浪费钱不说,还浪费了时间和精力,真是吃力不讨好,热脸对了个热臀部。 多哥和刘小姐联系,汇报了村里的情况,刘小姐还是要求冷处理,先去白鹳村,好在现在有两个村,哪个村积极,先从哪个村开始。哪个村消极,哪个村就晚点开始。 东干事不这样想,他认为,就是晚开始,还是要开始,他认定了机构是要听协调办的,只要单监督不表态撤项,将项目终止,谁都没权力撤销,或者转移到别的村,也即是耍赖的作法,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做得下去做,做不下去,也得做下去。 东干事凭借多年的经验,认准了单监督既然促成了签约,就一定会让项目进展下去,不会流产的。机构派出的工作人员,就是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只是执行者,在执行项目的过程中,不能变更项目,不能离开柏松村。 哪怕他们在县辖区内跑来跑去,跑去跑来的,也没办法,最后落脚点还是在柏松村。就像孙悟空,不管你怎么蹦跶,始终出不了如来佛的手掌心。东干事算准了就是这么回事,任凭尹贤仁他们发牢骚;要想动,就要从源头抓起。源头解决了,下面就好办,源头不解决,还是问题,没办法彻底解决。 东干事怀着必胜的信念,故意冷落他们,他们也在刘小姐的指导下,确切地说,在冯菲菲那肥妞的领导下、指示下,故意冷落来干事,看看到底是谁在最后时刻投降。原来好事不好做,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事业,实际布满荆棘,举步维艰。 得到了这种指示,大家安下心来,不再为柏松村的项目无法开始而自责,于是放松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手里有钱,还怕受穷吗? 看这情况,也没必要再找县分公司的王经理,他上次已经明确表态,无法管到东干事。这个还没开始就已经认怂了人,看来不想去碰东干事,也清楚最老的干事的手段,惹不起,躲得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据王经理介绍,东干事的三个孩子,都在县协调办工作,相当有势力,都是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难怪东干事这么牛叉! 大儿子担任县分公司经理的秘书,小儿子担任县某局的局长,女儿担任管钱的部门的科长,这样看来,东干事肯定是常胜将军了,因他的背景很好,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谁能扳倒他。他自称和孩子们没有牵扯,不说还好,说了等于在炫耀,谁听了都不舒服,不舒服就有了敬畏,有了敬畏就开始远离,怕惹祸上身,更怕离火太近,烧着了,得不偿失。 难怪在柏松村搞新农村示范村呢,也难怪省分公司会在该村驻队呢,县里的项目落实到村,大概都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凡事都有根由,不是看到的结果那样简单,因为想象的总是很丰富,实际可能是单薄的乏味的,或者看起来没有用处的,或者没有任何希望的。可是总要往前走才行。 在县城呆了一晚上,得到刘小姐的指示后,就不能呆在城里了,小城没有什么好玩的,转了一圈,就没了,大家决定到白鹳村。再说,他们又没有胆量干别的,例如唱歌啥的,唱歌不用唱,天天听别人唱就想吐,干嘛要去凑热闹,污染宁静的小县城呢?他们由东向西,又杀回来了。西边是大山区,需求更大,又是总公司总经理的老家村,是项目重点。东边的就是东干事那个村,不太积极的。不怕不知道,就怕去比较。一比较,就知道哪里好做,哪里不好做。关键在人心。人心齐,泰山移。只要人的思想工作做好了,其他都顺利,要不然,不仅做不了项目,还惹麻烦。 到白鹳村,路上的风景已经不算稀奇,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不同的是四季的变化,如果心里有丘壑,看到的风景自然不同,如果心里满是忧伤,看到的风景也是灰色。心情好,环境恶劣也是乐园,心情不好,就是身在乐园,也感觉索然无味,没有意思,或者毫无乐趣可言,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什么都是扎心刺眼。 到了花儿街,大家也没什么感觉,从县城里来到小镇,大概的情景都差不多,街上布满了店铺,县城里的街道上也是这样,买东西的总是在忙,卖东西的就像守株待兔的人,从来不担心货物卖不出去。对物资的需求,人心是不满足的,哪怕自己拥有很多,也嫌不够,不足,太少,不嫌多,也不说够了。 白鹳村是多哥负责的,他立马跟蒋门神联系,蒋门神很快出现,他见了大家,笑眯眯的,心里好像灌了蜂蜜一样,他说:“看来,我们村能吸引先生们啊。” 他说了这话,好像在暗示什么,不过,大家都不说,想必他也不知道。谁知道,他说:“我知道,柏松村的老干事是全县最老的干事了,非常狡猾,你们几个玩不过他,他非常清高,连县分公司的局长到他那里,他都不管饭,让人家饿着肚子走路。” “是吗?”尹贤仁故意问,边问边走。 蒋门神要请大家到乡协调办的大食堂吃饭,大家都反对,不想增加村里的负担,蒋门神说:“这样吧,不吃也可以,今天是我请客,既然你们不吃,我就记下这笔账,到时候,给你们送上一个新鲜的猪蹄膀,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吧。” 这个大家都不说话,显然没有意见了,不过,大家都还没遇到过这个事,不知道如何应答。 倒是柯南心里不舒服,蒋门神做出这个表态,恐怕不是真实意思,因为他的老婆每天都要花钱吃药,这个病,是无底洞,再多的钱都不够花。 蒋门神欢迎大家回来,目的是想让项目快点开始,等项目完成,他可以向上级要钱,开展其他的项目,当村里的项目多起来,村民自然会感谢他,没准,他在暗示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也可能有心事,不便向人透露。 大家步行到住宿的地方,房子后面的两位老人见到他们又来了,非常高兴,从菜园里摘下了新鲜的菜,送过来,蒋门神要帮忙洗菜,柯南不肯。现在,柯南不仅要洗碗,还要在炒菜前把菜择好,洗好,蒋门神看了,很懂事地来洗。 柯南不让,说:“你先把多先生安排的事完成就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 “那个早就完成了,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就邀请了乡镇里水利站的技术员到了村项目办公室,对积极的几个小组,进行选择建设水池的地址,测量了水管的长度,制定出了九个实施方案,等一下,我去办公室给你们看。”蒋门神说,他信心满满,对自己的工作非常得意,不怕别人挑三拣四,说是道非。 没想到速度这么快!看来,白鹳村要走到前头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管早起的虫被谁吃。只要勤快,只要行动,就会有收获,不过,有的收获来得快,有的来的慢。不是没来,是没到时候,有的已经到了,有的还在路上。不会没有希望,而是需要耐心等候。静待花开,花会如期开放。不用做工作,一切都主动。这是规律,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动力,没有需求的地方就不行。强扭的瓜不甜,这是个实在的道理。季柯南暗自叫苦。 第267章 米国护照 小河流水哗啦啦,这里山清水秀,有一个县负责人被打死。在这里,死了一个县负责人,那是过去的事,如果允许人人持有武器,特别是致命武器,遇到这种场面,没准死的县负责人一定会更多。 住在学校,想到这位县负责人长眠在这里,尹贤仁心里有些发毛,他要是活到现在,恐怕会拿着米国护照,参加当地的代表大会。谁知道呢?这个肯定行不通,不过,行不通也要行。 蒋门神看来要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尹贤仁做饭,多哥在玩手机,吃饭的时候,蒋门神问:“多工,去救脏了吗?”蒋门神记忆力超强,上次记住这个方言,现学现卖,还给了多哥,多哥没有不好意思,即使有,也看不出来,因多哥的脸黑,看不出他的脸红。这个很好,完全可以隐藏内心的羞愧和慌乱。 多哥说:“还没通知。”多哥说完,不敢看蒋门神的眼睛,好像撒谎的是多哥。其实多哥不知道,机构负责人之一的冯菲菲那肥妞,办事还是差点火候,还没有决定的事,就先透露出来风声,让他充满了希望,加上多哥也沉不住气,遇到一点好事,马上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小瞧了他,于是到处吹嘘,结果,雷声大,雨点小,或者根本就没雨来,弄得挺尴尬的,怪不好意思。 他们刚说完,季柯南还没明白过来,就问:“什么?”其实,季柯南对这个也感兴趣,只不过,可能轮不到他,他很清楚,机构负责人更看重多哥,或者尹贤仁,而多哥是最有希望的,因为他听话,又勤快,虽说人到中年快结束,腿脚还怪灵便的,深得负责人的信任和欣赏。多哥等于是负责人的腿脚,脑袋是负责人,跑腿的活儿都可以让多哥去干,这个错不了。最后,功劳是负责人的,辛苦是多哥的。季柯南和尹贤仁都不太积极,也有自己的主见,喜欢质疑,也喜欢出馊主意,让机构负责人不放心。如果季柯南和尹贤仁两个人为自己的事跑腿,那是非常积极的,能处理好许多复杂的问题,解决问题也比较快捷迅速,也让多方面都满意。正因为这样,机构负责人更怕他俩抢了头功,不好驾驭,干脆弃之不用。 “救灾。”尹贤仁回答,“蒋干事在学多哥说话呢。” 尹贤仁这才明白。 多哥说话说得快,有点像日本语,语速快,就让人听不懂,尹贤仁和多哥工作多年,有时候说话还是不懂。没办法,只能靠蒙靠猜才行。这蒋门神很有语言天赋,会模仿别人说话,说得惟妙惟肖,很生动,当时就把季柯南给震了,尹贤仁更是惊讶得大张其口,半天合不拢,几乎流出口水。 吃完饭,覃烽来了,和他一起来的,是乡镇水利站的技术员。他们到办公室,大家坐定,覃烽问:“你们好!好久不见了。很是想念!” 尹贤仁说:“还不到一个星期吧。看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对对,正是,正是,有这个感觉,怎么觉得好像过了几个月。”覃烽说。 “你可真会说话,大有前途,前途无量啊!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尹贤仁说,突然发现不妥,看到了蒋门神,这个老干事都还在,怎么也不能喧宾夺主,搞不清大小王。 覃烽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不以为然,实际上年轻人更关注自己的前途,他装作这个样子,是因为蒋干事在场,担心蒋干事变卦,不推荐他当未来的接班人。如果换了人,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他实在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很明显,蒋干事的身体不好,家中又有一个病人,他的妻子常年需要人照顾,对村里的工作,肯定有影响。村民已经表示出了不满,理解他的,还能想得通,不理解他的,就想不通了,说一些抱怨的话,也是有的。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想想将来的出路,既要照顾好妻子,又要照顾好自己,更重要的,要让村民能得到照顾。这是初衷,想让所有人都从中得到益处,他想让更多的人得到他的服务,只是可惜没有分身术,加上自己能力有限,无法一一照顾。 他很清楚,要想照顾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的寿命有限,不可能做完所有的好事,照顾所有的人。 技术员没有想到机构的人做事这么认真,平时,他说话都是没人听了,基本上都是听承包工头的话,工头咋说,就咋办,不经过他考证,也不需要他同意,他有的就是技术,没有的是钱。有钱就行,做坏了重来,有的是钱,就可以不停地失败,失败多了,就对失败比较麻木了。这个作风和态度影响他多年,一直没有改变,也没任何改进,做项目肯定要砸钱,砸钱也就是无底洞,再多的钱,项目上也不够用。这是传统,也是行业内不成文的规定和操作手法。 尹贤仁所在机构的钱来之不易,是捐款人的捐赠,捐款人本身也是纳税人,他们在纳税之外,向民间慈善团体捐赠,目的是实践自己的爱心,让爱可以送达到内地人那里,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困难,比如说吃水困难。季柯南清楚,尹贤仁多次提到这事,耳熟能详,包括机构负责人,都很清楚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基于这种情况,尹贤仁他们就要节约用钱,想一次性解决村民的饮水困难的问题,只有这样,村民吃到了干净足够的水,就可以进一步得到捐款人的捐助,使机构运转越来越正常,越来越健康。 覃烽现在是村副主任,兼文书,很多事情他都要经手,像这种带着技术员漫山遍野跑的活儿,他很喜欢做。他和群众接触得越多,群众越了解他,越愿意和他交流,多谈几次,自然,就会交心,为下一届选举做好铺垫和准备,免得在选举的时候,大家听到名字就陌生,看到了人,更陌生,都没见过,为什么要选他当村里的领头羊? 在这一点上,覃烽做得很好。在接过权杖之前,还是要做点民心工程,包括这个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对他不利,他很清楚这是天赐良机。人生关键的几步,走好了,就会平步青云,走不好,就此交代了,再无可能走回头路,就像岁月如刀,无情刺杀每一寸肌肤,在具有青春朝气的地方留下伤痕,每每看到这一幕,就会心痛不已。 他现在在积累人脉,让关系建立起来,让更多的人认识他,了解他,并支持他,在水利项目上,可以广泛接触各个村组的村民,可以通过这个民心工程获得民心,而且自己又不用花钱,是花别人的钱,赚取自己的名誉。 这种事作为一个工作人员是求之不得的,特别是年轻的工作人员,通过这件事,可以奠定群众基础,为自己的将来谋个好的位置。 覃烽还年轻,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加上省民委主任就是他的邻居,占着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咋说都是别人无法替代的。蒋门神大概也觉察到这一点,就想玉成这件事,但还有点不放心,也有点舍不得。 不放心是因为覃烽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舍不得是因为干事这个位置坐了多年,有了感情,虽说工资不高,但名声好听,在父老乡亲面前有面子,走到哪里,人家都喊他蒋干事,干事长干事短的,听起来就感到特别过瘾和舒服。 大家都坐到楼上的办公室里,商量实施方案的事,基本上都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开工,还不确定。 多哥说:“方案不错,很详细,开工之前,需要开个群众会,选出来实施管理小组,然后再确定开工日期。”多哥说话的语速很快,听一遍,如同云里雾里,听不真切,需要再听,或者听翻译再说一遍。方言太难纠正,普通话不好学,造成这个局面。 多哥说了这话,不同意也得同意,谁叫多哥掌握着财政大权呢。这是不容置疑的,谎言经过多次来撒,有没有不同的声音出现,就会成为真理。 正在此时,多哥的电话响了,他到外面接听后,回来说:“我们的动作需要快一些,等群众代表大会召开之后,选出管理小组,交给小组来操作。” 蒋门神说:“我们明天开会怎么样?” “明天?来得及吗?如果来得及我看行,明天召开群众代表大会。”多哥说,他有些自言自语,眼睛盯着蒋门神问,没有看旁边,仿佛现场就是他俩在场,其他人都是空气,知道存在,就是看不见,感觉不到方位或者坐标具体在哪里。 多哥做了决定,没有和尹贤仁商量,更不用说跟尹贤仁说了,尹贤仁已经习惯了,他可以忍受,尹贤仁更不用说,很清楚多哥要是犟脾气上来,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他是吃软不吃硬的。 蒋门神说:“那好,覃烽,你去通知吧,不通电话的地方,需要亲自骑车去,通电话的地方,就打电话。” 覃烽说:“我们分头去好吗?” “你只管你负责的三个组,其余的我来通知,技术员可以把方案拿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尽量节约,不要浪费。”蒋门神吩咐道。季柯南看蒋门神这样安排工作,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真是能干,效率高,这个村有希望,多哥分到这个村算是分对了,这里马上就如火如荼地干起来,想想季柯南负责的村纹丝未动,季柯南不得不担心起来。如果搞不好,又要扣分,扣钱,终生不得翻身,那才叫悲催,特别悲催,特别痛苦。 覃烽和技术员收拾了东西,和季柯南、尹贤仁打了招呼,各自离开。奇怪的是,他俩没有和多哥打招呼,难道地震将脑袋震坏了不成?对,没错,单单就是不向多哥打招呼! 这的确是个问题。多哥懂得技术,不懂作人,这是他的问题,智商高,情商低,这是很多人的通病。 尹贤仁的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他就是一个平庸的人,实在没有办法,再进步一点点,哪怕他再努力,也是白费劲儿。 说实话,尹贤仁和尹贤仁在多哥那里,就像空气,看不见,但是存在,但是,多哥的眼睛看不到他们的存在,这个让尹贤仁很恼火,尹贤仁以为自己一个人恼火就行,没想到,尹贤仁也恼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贤仁知道了,原来每个人都渴望被尊重,都想活得有尊严,都想过着高品质的生活。 他们各自去通知人了,决定于次日开群众会,尹贤仁和尹贤仁在家,多哥也不安排他们做什么,到了该吃饭时候就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 自从多哥被刘小姐通知去大巴西地区救灾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骄傲之旅,难怪到了柏松村见了东干事,他比东干事还嚣张,好像他是老板,来照顾可怜人似的。多哥的骄傲自满在脸上在行为上表扬得一览无余,就是傻子也看出三分他的傲气,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被烧死也会被气死。因为他就是一团火,到处燃烧,非常危险,搞不好就引火上身,非常麻烦。 东干事不是省油的灯,别说是多哥了,本来就是内地人,还装得像港人似的,被东干事严重地瞧不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像自己的是领导,别人是普通员工,想在三人中间充老大,不甘于在人后,反倒处处想争先,加上刘小姐的催化剂的作用,让他更加膨胀,简直有点像找不到北的样子了。 晚上睡觉前,尹贤仁还是看了看新闻,关注一下灾区的情况,虽说在工作中有些不如意,可是,比起灾区的人来说或,这里简直是天堂,好得无比,也就没有可比性。 一场地震,夺取了人的所有,只要还活着,就觉得幸福;因为和很多遇难者相比较,自己还是留存一条性命。 第268章 新代言人 当晚无话可说,第二天早上,还是尹贤仁做饭,柯南洗碗,在这个阶段,形成了一个两个人侍候一个人的局面,谁是负责人,谁是员工,一看便知。负责人就是多哥,员工就是尹贤仁和柯南。如果对外,还是看不出谁是老大,都是,都又不是。让外人犯迷糊,外人虽然迷糊,内部却不能糊涂。都是老大,又都没权,相比较而言,还是谁与机构负责人关系好,谁得到负责人的信任谁都有权。当然,负责人也不放心把权力交给一个人手里,需要另外的人就那些掣肘,才能保持平衡。 多哥的肥鸡起了作用,对于机构负责人,他十分确信她们是人,是人就有需求,例如吃鸡,鸡汤鲜美,鸡肉好吃,再说,他家的鸡不喂饲料,肉质非常好,吃着放心,有口福,吃到真正的土鸡,真是人生一大享受,有钱不一定买得到。负责人当然开心,对于养生,特别在意,超过了灵性方面的追求,于是,对多哥的献媚当然笑纳,当然对多哥青睐,另眼相看,自然与其他员工区别对待。但是,比较季柯南和尹贤仁两个人来说,负责人也是刮目相看的,尹贤仁和柯南啥都没送,当然,要受到一定的限制,这是礼尚往来带来的好处,这个礼尚往来,完全变了味儿,不过,入乡随俗,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到了现在,人会悄悄地发生变化,这是真的。人的地位升高,名望就高,名望高了,说话就格外气势凌人一些。当然,他自己看不到,他的盛气凌人,举手投足已经暴露无遗,无处可藏,给外人一个明显的信号,就是,我比你强,你不行,不要瞧不起我,小心我让你好看。 这些信息一出来,就具有非常强烈的排斥力,让很多人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柯南争取做到能富能穷的一个人。富也富的,穷也穷的,大概是宠辱不惊的那种。多哥却相反,在小小的机构,在这三瓜俩枣的人面前,充成一个能人,在人前显摆,让别人瞧得起他,瞧不起他身边的人,这就是做人做得成功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利用手里的权力,打压他的同事,这种工作手法,可能来自别人,也可能来自自己是内心,他的心里憋着一股仇恨的火,没有地方发泄,一直在体内运行,就像地心里的熔浆,在不停地运行,寻找突破口,找到之后,就会喷薄而出,势不可挡。 多哥的母亲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收到打击和迫害,多哥从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要寻找机会报复。他记住数学公式的能力不太好,总是被老师批评,逐渐对数学没有了兴趣,对于语文,因为老师喊他站起来背诵课文,他发音不太准确,听起来难受,语文老师也不待见他,他就更加自卑,于是认为所有人都针对他,仇视他,排斥他,他就要抗争,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不服输的性格,让他觉得生无可恋,可是不服气,想要证明自己的确不是孬种,于是就要做一些事给别人看看。 因他是村里的第一个高中生,被委派当了仓库保管员,久而久之,骄傲之心慢慢滋生,遇到以前的仇敌,就没有给仇敌粮食,其他人都给了,就是想利用手中的职权来打压仇人。他很清楚,有权放着不用,等于浪费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不抓住机会,天理难容。 仇人不好惹,那人是大队负责人的侄子,多哥很快就被撤职,没有担任仓库管理员,削职为民,仍然拿起来锄头,修理起了地球,每天辛劳,一开始还自得其乐。不过,后来他实在做不好这个活儿,也是没兴趣,有点免为其难,实在无事可做,天天熬日子,苦不堪言。 然后,他成了一个在外的劳动者,经常在水利工地上做事,当小工,时间长了,人家都叫他为“多工“,实际是工人的工。他成了打工仔,到处漂着,还不错,至少比和土地打交道要强。有了工作经验,就喜欢吹嘘,没有男人不爱吹牛的,他更是这样,只有通过虚构事实隐瞒真相才能得到满足。夸大其词倒还是其次。时间长了,人们知道他在工地上干过,毕竟乡里乡亲的,不能丢了面子,就喊开了多工的名字。 他很喜欢这种称呼,每当有人喊他这名字,他就得意,不是摇头摆尾,也像鼋鱼脱了钩,向水塘里跑去的样子,那种喜形于色、怒不可遏的形容,给人的印象很深,他就是晴雨表,随时记录天气的变化,很快就能发现这一点。 这种脾气不容改变,带到了这个机构,柯南没有见过,从小在农村出生和度过童年,没有见过农村斗争的复杂,人事也复杂,他受不了,后来进入工作单位,也是这个问题。他要面对很多人,要解决一些棘手的麻烦事。慢慢地长大,慢慢地体会人生。 到了现在,因着钱的作用,让一个人膨胀,让一个人消亡,其实很简单。柯南突然为他担心起来,他会不会是第二个宋大良?这个谁都说不到。宋大良得到负责人的恩惠太多,结果膨胀,胆子贼大,越来越大,结果要灭亡谁,先让谁疯狂。 宋大良的死,和机构负责人的宠爱分不开,当然,人死不能复生,说得再多也没用,大概的情况就是,不要让一个人膨胀,不要给一个宠爱的人太多的钱,或者给他太多的权,如果这样,就是加速让他灭亡。宋大良死了,他的家人悲催之状,难以描述。 人的自制力,需要后天的培养,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锻炼,不是生来就有的,要想获得自制力,还必须要经过艰苦的修炼才行。季柯南清楚了解宋大良,他们曾经去参加过赔偿,学习养猪等技术。当然,宋大良是陪着季柯南学习,就像是陪太子读书。宋大良没学,他一看就会,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这次就没上心,去了就天天睡觉,没事就在寝室。有事就应付一下。季柯南还真相信了机构负责人,认真学习,学好了准备将来用在项目村。后来一直没用上。这个让季柯南十分灰心,有一阵子非常沮丧,觉得机构负责人没有目标,做项目在随波逐流了。 群众代表陆陆续续地来了,都集中在一楼的大教室里,桌椅板凳都架在了教室后面。为了容纳更多的人,没用桌子,全部用凳子,那种长条凳,一个凳子,可以坐四个人,挤一挤,可以坐五个人。类似过去放露天电影的时候,人们晚上到打谷场上看电影自己带来的板凳。这种情况,在季柯南小时候的记忆中留存,看到这个场景,让季柯南不由得联想到了小时候。 大家坐成了一圈,里外三层,本来想一排一排地坐,像老师教小学生那样排列,后来多哥说:“不好,那是传统的坐法,我们不能这样,要想体现出平等,就必须要坐成一圈,不分大小,不分上下,不要区分负责人和群众,只有这样,才显得平等。” “是啊,多哥活学活用,将在机构学到的东西都用上了,真不错!”尹贤仁说。 多哥不说话,尹贤仁突然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马上补充说:“哎呀,搞错了,原来是余工在安排啊,安排得好啊!” 多哥一听,才笑了,他说:“多谢表扬,我还怕有人背后说我呢。” “谁,是谁?余工做那么好,谁还敢说?”尹贤仁说。 “不知道,肯定有人说。”多哥说。 柯南很清楚,这是在说尹贤仁,尹贤仁最喜欢说别人,人家做的都是错的,人家说的都是欠考虑的,人家的什么都不如他。 柯南不爱背后说人,这个多哥很放心,从表面上看,他们的关系很好,其实,关系还是不好,要是好的话,肯定会相互吹捧,在有些时候,多哥没有一边倒,在利用多哥的时候,可以利用一把,利用完了,该骂的就骂,该说的就说,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更是如此。 村民代表基本上是一家一个,也就是说,一户人家派一个代表,大多数人家庭都不完整,要么儿女在外打工,要么儿女在外上学,要么老伴儿不全,走了一个,很少有全家福的。 既然来了,就要妥善地安排,蒋门神请住在学校后面的两位老人烧水,村委会出茶叶和一次性杯子,给来的人,每人都沏茶,尽量让所有人都能安心把会开完,能不能开完,他们心里没数。 覃烽说:“以前常有这种事,来开会来得晚,走得早,弄不清楚开啥会,到时候去找他的时候,还要重新再开一遍,很麻烦。不过,那时候,是村委会找他们收钱的时候多,群众见了村干,能躲则躲,能跑就跑,尽量少打交道。现在不同了,基本上是送钱给他们。他们每次来都有收获,或者总能得到一些实惠。” 柯南点了点头,问覃烽:“现在开会一般都是好事,为什么他们有的还不积极呢?” “这个你可能不太清楚,村民中啥人都有,明明是好事,他们偏要从歪处想,专门在鸡蛋里挑骨头。”覃烽说。 “那些村民还真有觉悟。”柯南说。 “不是有觉悟,是耍小聪明,总觉得我们村工作人员是手脚不干净的,对待金钱,有特别的感情,嗜好如此,就像喝酒,一顿不喝就想得慌,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搞钱,打着群众的旗号,找上头要钱,等要来了钱,群众却分不到,还蒙在鼓里,要想让群众说他们村工作人员好,没有问题,好躲过上级部门的盘查和询问。”覃烽说,作为不在其位,特别关注职场现象的他,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像是有满腹经纶,不知向谁说。 覃烽现在不是负责人,还是文书,因此跑腿的事,全是他的,会场上缺啥少啥,都是他在张罗,蒋门神就负责和来的人谈话,有的人来,不是开开会就回去了的,还要问一下政策,还有的想打听一下别人的私事。这是在顺利交接前,特别培养他。他已经熟悉了这些工作程序和细节,每个环节,几乎都是亲力亲为,为下一步做好铺垫,打好基础,免得以后遇到难题不知所措。 平时,大家在大山里,有的在坡上,有的在坡下,退耕还林后,会更加忙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晚都见不到面,通过这次开会,大家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这样的机会难得,就是平时赶场或者吃酒,高价饭,能遇到一起,谈谈天地人情,说不完道不尽,真是热闹非常。 他们谈话就叫“摆龙门阵”,既然是摆阵,就比较长,说一天一夜都行,都不带重复的,如果重复,话题更多,要等农闲的时候再说。 蒋门神很有意思,他提前告诉了人保公司的,想让村民购买财产险,这次刚好在盆中地区大地震之后开的会,保险公司派业务员前来,非常高兴,只有经过灾难,才知道平安的重要性。 村民听说了家庭财产险,连房顶上的瓦片被冰雹砸破了都会赔,他们很高兴,详细地询问怎样购买,但是问归问,要是实在要动真金白银的时候,他们又有些犹豫不决了,因为说实话,这些年,冰雹光顾的的确少了,倒是地震还让人害怕,可是从爷爷的爷爷那时候算起,这里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 柯南看了看,发现人来得差不多了,外面操场上还有不少的村民,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手里头端着茶杯,在哪里聊天,柯南对多哥说:“人来得差不多了,会议该开始了吧?” 多哥没理柯南,他跑出去看看,又到教室里瞄了两眼,回来,走到了蒋门神面前,显得非常神秘,就像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第269章 开会之后 多哥走到蒋门神面前说:“蒋干事,你看会议可以开始了吗?” 蒋门神看了看会场,再看看操场,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看看手机,说:“好,不等他们全部到齐了再开,总有一些落后分子。这是好事,还磨磨唧唧的。我们一边开会,一边等吧。” 蒋门神让覃烽喊他们都到教室里来,教室里坐不下,有的人在外面,做好了准备,准备随时撤退,好像一个旁观者,这些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两边倒的主儿。见对自己有好处的,就留下来听一听,没好处的,赶紧撤,不耽误做自己的事。到底还是来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还是有牵挂,不来不知道,也怕人传话变了味儿。 蒋干事说:“我们开会了,开会了,大家都来了吗?有的还在路上,我们一边开会、一边等他们来吧。” 蒋干事显然很有号召力,他说了就算数,大家都安静下来,因为分别在村组了开过了小组会,大家都清楚了水利项目的事,在会上,多哥提出了新的要求,尹贤仁做了补充,柯南索性拿着相机到处拍照,他不想发言,这里是多哥的地盘,说的越少,越好,免得说多了不能兑现,反而影响了机构在群众中的名誉。这是吸取了虎坡村的经验教训。一个人负责一个项目村,从一而终,不能中途换人,换人,前面的承诺一定要兑现,和后手交代清楚,并且买账,不能赖账。一旦赖账,信用荡然无存。以后再要做什么项目,全是一句空话,不可能有下一次了。这个损失就非常大了,大到难以想象难以评估。 这些人,你就是说一千遍,他们也记不住,最终还是像工作人员那样,说协调处好党好,不是协调处,外面的机构也不能进来,不是现在的实施办法好,具有可操作性,也不可能让民间组织来帮助普通群众。 柯南很清楚,他们现在所做的,就是拿着钱来,送给村民,让村民拿着这个钱,做水池,买水管,把水引导到家里,用起来方便,吃起来卫生,减少疾病的发生。 花了钱,就要做好事,要不然,下一次,就没人捐钱了,没人捐钱,这个机构也就不必存在,存在不了,勉强存在,也没意义。是活人,总得做点事,做坏事,真正的好人做不来,不忍心;做好事,也不是好人的专利,坏人也可以改邪归正,同样,坏人也可以做好事。 世上最可怕的是假冒好人,实际上做坏事的,那样的人到处都有。只不过,在文明社会,很多文明人,面善心恶,防不胜防。 会议开得很顺利,大家按照多哥的要求,选出了管理委员会,还通过了实施方案,让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主动咨询保险业务员,想购买家庭财产保险。 柯南感到很意外,这里是大山深处,人们的思想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他们和城里人一样,都在追求幸福,都需要安全,都需要平静的生活,当然,还需要平等的政治权利。在这里,哪怕都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也一样有需要,有着和城里人一样的思想,没有理由看不起他们,也没有理由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保险业务员显然很忙,不停地解答他们的询问,有的当场要了保险业务员的电话,保险业务员的名片已经用完了,只好抱歉地笑笑,然后拿笔在笔记本上写下电话,交给了他们,他们想在赶场的时候,过去到镇上,那条当地著名的花儿街找他。 弄完这些,就散会了,大家都很满意,柯南拍了不少照片,另外,还登记了管理小组的名单,然后,多哥说:“我接到了信息,准备去盆中地区,过几天,有个新的工作人员要过来。她在村里工作,我到盆中地区回来后,和她一起工作。另外,你们的土方开挖工程可以开始了。技术员已经替你们选好了地址,你们开挖土方,然后按照《实施方案》进行施工,等我回来后,验收合格的,再进行下一步。” 多工的话,说了就得听,不听的话,钱就够呛,这是真的。蒋干事深谙此道,他不敢马虎,对覃烽说:“抓落实,按照多工说的,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 多工听了高兴得都站不稳了,他说:“你们配合,我也配合,不像东干事,不合作,就故意冷淡他,让他去着急,等我们这边都搞完了,他肯定还没开始呢。这个老家伙,应该把位置腾出来,给年轻人。” 多哥说这话,没有考虑到蒋门神的感受,柯南暗暗地替多哥捏了一把汗。说这话,意思是,蒋门神永远不会告密。但是,如果万一告密,多哥会死的很难看。因为东干事的名气很大,万一得罪了他,就绝对没有回头箭的。东干事会将多哥整一整,直至害怕为止。或者干脆让多哥退出江湖,告老还乡。 村干事经常在一起开会,没有不透风的墙,多哥的话,就代表了一个机构的态度,说话不谨慎,就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有了误会,本来是事实,是抱怨,是牢骚,也变成真的了,久而久之,来干事会采取不合作的方式对待他们,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东干事,还是有态度的,绝对不允许他们机构在村里做事。这就麻烦了,项目离不开地方,离不开人,二者如果有其中一个达不到条件,就只有重新来做。或让项目流产,或者让项目寸步难行,要么,就只有妥协。 多哥说这话,还没考虑的蒋门神的想法,蒋门神比覃烽的年纪大,本来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命运不太好,媳妇常年有病,没办法一心一意地工作,总是对老伴儿牵肠挂肚的,他的位置快要保不住,多哥还说让年轻人上的话,这个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会让伤口更加疼痛的。要说他俩的共同点,还都比较爱老婆,尊重老婆,让老婆拿一些意见,作为自己的参考,实际上,老婆大人的说法成立,也都听话照办,这个共同点让他们有了不少共同语言,可以在维持家庭团结和睦方面更有经验,做得更好,不是为了别人的表扬,而是自己过得不别扭,自己快乐,自己舒服,不至于做决定的时候发迷犯糊涂,有了这个保证,其实还不错。他俩的关系更近一步,不这样也没办法。因为蒋门神很清楚,就是多哥驻村,没有第二个人。不维持关系,其实很愚蠢。 蒋门神没有计较,哈哈哈一笑了之,覃烽有些着急,他说:“论工作经验,蒋干事没的说的,谁都比不上他,要说命苦,谁都没有蒋干事的命苦,他不是家庭的拖累,现在都当上了县里一把手。” “哪里哪里,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是命,我相信,当官没有啥,不为老百姓当家作主,还不如不当官,不为老百姓谋福利的官,就是贪官,有点钱,就中饱私囊,还能替老百姓着想吗?”蒋干事说,他这样说,是和他性格分不开。他见不惯欺压穷人的事,自己担任职务以来,还是比较关注关心照顾那些弱势的人群,他积极争取援助基金,为了解决吃饭上学问题,也是拼了老命,令人动容。好在身体很棒,能经历风雨,也见到了彩虹。 蒋干事临近退休,他说的话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来直去,他说的话,有虚的成分,但是,随着他退下来的倒计时开始,他的话逐渐实了起来。这有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嫌疑,不过,群众喜欢听即可。这是好事。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别人的认同。 散会后,覃烽开心,邀请大家去镇上的花儿街吃饭,蒋门神当然没意见,咋说两个人现在还在合作,要相互捧场,不要相互拆台。蒋门神到镇上,有一个考虑,就是他要去看看他老婆,每天,他老婆都要到镇上的卫生院打针。像他老婆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保守治疗。花钱不值得,再说,家中已经家徒四壁了,哪里有钱看病?蒋门神担任领导职务,其实更加务实,更加在乎实际的情况,拿出实际的办法来治理,来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将心比心,更能赢得群众的支持和理解。如果不理解,不支持,那就更加难过。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老伴才是最佳伴侣。如果双宿双飞不能达成,孤独的一方肯定非常伤心。 蒋门神也苦不堪言,可乐此不疲,因他是一个负责的丈夫,对于老伴儿,更是悉心照顾,不敢马虎,为的是承诺当初谈恋爱是诺言,这诺言倒不是一纸婚书所能记载得了的。婚书可以撕毁,关键是关系很铁,无论如何,也撕不烂。有了这个保证,他老婆非常淡定,哪怕遭遇再大的痛苦,也不会叫唤什么,她很清楚,她丈夫是爱她的,她老公会为她倾尽所有,目的就是想要保住她的性命,早日康复,他不想失去她,就是这样,哪怕偶尔还有摩擦,但问题不大。因为爱能遮盖一切过犯,能让双方彼此包容,最终都一起进步。哪怕突然离世,也不愿无悔曾经牵手,以及那些难以忘怀的日子,点点滴滴,零零碎碎的都是无价之宝,都能拿来使用。 说到吃饭,尹贤仁和柯南当然没意见,多哥想当然地认为,大家都喜欢这个,他立马同意去,同样,没有跟尹贤仁或者柯南或者三个人在一起商量,他就先做了决定。这个看起来没问题,多哥四肢发达,头脑过于简单,当然,如果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还十分精明,一点都不简单。吃饭看起来是小事一桩,其实有很多大学问。里面所包含的问题很丰富。如果不行,或者不懂,最好不要参与。不知道的,最好远离,免得引火上身,导致悲催的后果。 可能在这个方面,没有更多的选择,大家都习惯了被领导,当在做决定前,总是一把手说了算,其他人只是执行,或者服从照办就行,不必要有独立的思想,不必要个人做出决定,否则,就会碰壁,碰的不是一般的问题,是关键的问题。已经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范围。 尹贤仁和柯南锁了房门,覃烽也楼上楼下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锁了小门,再锁了大门,然后上了台阶,因为房屋坐落在乡村公路的下方,需要从台阶走,下台阶是下楼梯,上台阶是去到公路上,在山区走路,不是往上走,就是往下走,走一段平路非常少见,这就锻炼出了村民的健康步伐,让那里的老百姓看起来更健康,更有活力。 那名保险业务员开车来参加开会的,车够大的,可以坐下他们四个人,覃烽自己骑了摩托车,先走一步,业务员开着车随后就到,车在老地方停下,蒋干事邀请业务员一起吃饭,业务员不干,借口说要整理表格,还要送到县里去,就逃走了。业务员当然聪明,如果吃了饭,就影响自己的收入了。为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 柯南心想,业务员为什么要跑?难道为了一顿饭,蒋干事就要求增加费用吗?这个要求可能不合理,也无法说明季柯南他们容易欺骗。如果能欺骗,就不用说什么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像这种情况,柯南在宣统县底下的村里,见到过,保险公司和村干事合作,许多村干事本身也是业务员,当然,都是兼职的,但都干不长,后来,就不干了,没有专职去干,有些业务就生疏了,还是要派业务员去和村干事联系,顺便给村干事一些好处,村干事无非是帮助宣传宣传,但是签单的时候,是由业务员来签,业务员给村干事一些好处费,这事就算了了,以后再合作,就另外再给好处费。 第270章 监督来了 技术员还是聪明能干的,会技术的,可能就不会作人,作人就是要作假,不会作假,不会得到升迁,当不了官,只能为民,为民想要过上好生活,必须要有本事,有技术。这是良性循环,如果总是抱怨,技术也没有,人缘也没的,那么想要过上好生活,恐怕就很难。有技术不会挨饿,从古到今,都是这样。手艺人饿不死,靠手艺吃饭,而且伙食还不错。 做事的时候没什么人,吃饭的时候总能多出来两三个人,谁都有一些人脉关系,谁都有一些朋友。有的人能掐会算,知道什么时候有吃有喝。也好像是千里眼顺风耳,对饭局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用多费力就能了解。也可能是鼻子特别敏锐,能嗅到千里之外的香味。 项目要在柯南的家乡进行,他也能找到一些人,总有一些人在等着吃饭,很容易请到的。在开饭前一天请的,是贵客;在开饭前一小时请的,是普通的客;在上桌后发现还有位置空着临时起意请的客就是贱客了,虽名义上是客,实际上是来填空和充数的。根本没有诚意,只不过是为了凑个人数,要不然不热闹,没意思。当然,也有不少人喜欢当这样的角色,起码能混个肚儿圆,吃香喝辣,乃是人生快事。 柯南对吃饭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他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经常在外面吃饭,那些虚情假意的饭,没有爱心的饭,吃了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例如喝酒,酒过量伤身,这是常识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贪杯,不注意养生,当然太过于养生,也不合适,就像喝酒,不喝酒,也不合适,喝多了,更不合适,凡事都有个度,就好办,没度,就等于自掘坟墓,谁都没办法。 吃了饭,算是果腹,不感到饥饿就行了。再说,吃饭是饭局,从鸿门宴就开始了,吃饭就是一场斗争,看谁智勇双全谁就会胜出。 吃了饭,这里的工作就告一段落,剩下来的时间就是看书,学习,然后偶尔出去转转,走走,跟村民聊天,然后就写入工作日志,准备以后写工作报告再用。工作不累,人却憔悴。没事找事,倒是一种艺术手段。一般人没有手腕的,是没有这个水平,能够做到。平静的水面,实际暗潮汹涌。机构负责人从来不放心他们这几个,特别对尹贤仁不放心,但是,季柯南也不是省油的灯。尹贤仁是贪心,季柯南是占小便宜,都是习惯。二人都有点刺,不好对付。多哥是值得信赖的,表面上看,多哥听话,积极完成负责人安排的事。实际上,多哥也会打自己的小算盘。这个暂时迷惑了负责人的心,时间长了,才能看出来。多哥就像怀孕的妇人,才开始不知道,一直隐瞒,到后肚子出卖他的时候,就遮掩不了事实了只好承认。自己被迫承认和主动先承认,效果不同,处理结果也不会一样。在关键时刻,负责人还是信赖多哥,对季柯南和尹贤仁,始终不放心。不放心,又不能不用,因为还没有更合适的人出现。 多哥去盆中地区的消息还没到,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白鹳村已经步入正轨,慢慢地就会完成了前期的工作,多哥信心满满地以为马上就要去盆中地区救灾,谁知迟迟不来。 他就请示刘小姐,刘小姐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这样耗着,大家都在忍耐,看什么时候才能成行。柯南估计,最有可能的就是大姨妈冯菲菲那肥妞没有时间去。 她不去,或者经不起刘小姐的软磨硬泡,还是去了。她去,必然要和当地教会取得联系。所谓教会,就是教堂里的工作人员,当然,有的是为了公事,有的是为了私事,能到一起的,基本上都有着各自的目的,要不然,也不会聚集。既然聚集,都各怀鬼胎,各有所图,没有那么纯粹的动机,没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假如有了联系,就好办,没联系,就不好办。在哪里都要建立人脉关系,没有人脉关系,什么都不顺利,这就是现状,无法改变,只能适应。 在白鹳村呆了一个星期,那边没有动静,所说的那边,就是柏松村,东干事没有打来电话,其他人也没有电话。这事陷入了僵局。看是谁主动来走破冰之旅。 多哥不操心,他这边白鹳村没问题,现在看笑话也是看尹贤仁和柯南的,关键是看柯南的,因为尹贤仁还不一定会去柏松村,会呆在白鹳村和多哥一起工作,每个项目点必须要有两名工作人员,好相互监督,尽量不要弄出错事来。更重要的,就是负责人的猜疑。两个人一起管钱,就没办法做假,就不容易从项目中搞钱,这是关键。负责人冯菲菲从不信任任何一个员工,不会彻底放权给该员工,总有关键的东西不在这里,能拿捏住的工具就是钱。其他都不能保证不变。谁敢保证谁就死得快。这个很正常,觉得异常?时间一长,就会麻木,也就不觉得有问题,慢慢习惯,当然正常了。就像干坏事一样,例如随地丢垃圾,就不容易改变,养成了这个坏习惯,就让清洁工人非常头疼。还有吸烟,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还是不少人喜欢吸烟,戒烟永远是目标,实际总是吸烟,自己安慰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根烟,吸了就不再吸。某宝的活动,自己安慰自己,不要心动,心动不要行动,这是最后一个订单,这个不需要,放在家里多占地方,可是,到最后,还是下了订单。后悔完了,恨不得剁手,这就是剁手的由来。人的自控能力实际上很差,不可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人自己退步,先从头脑开始,人的衰老,先从腿部开始,这个都是有先后顺序的,不能乱套,一旦乱套就十分麻烦。 从签协议到白鹳村开始实施,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而柏松村的项目还没启动。在调查阶段就遇到了麻烦,这个是始料未及的,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不能放弃,如果不做,白鹳村也不需要工作人员,尹贤仁可以帮多哥,季柯南就没事可做了,因为白鹳村需要两名工作人员就已经足够,以后还会减少一个,在这个阶段,只有暂时委屈一下,找个地方休息,想必也没有人会理会和追究这件事。 东干事总认为,派了工作人员到村里没用,柏松村和白鹳村不同,柏松村是移民村,人口复杂,不像白鹳村,人口单一,都是本乡本土的,亲戚连亲戚,房头带着房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家族血脉都是一样,或者有各样的瓜葛,斩不断理还乱,不是一家人,不在一座山,加上白鹳村的投资数额要比柏松村多,钱多好办事,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东干事当然懂,明白了这个,东干事不配合,也有一定的道理。 在柏松村做项目,要么要很有钱,要么要有人,人工费也是钱,不请别人做,当然好,自己做,就不用支付人工费,但现在做项目,没有几个靠自己来做的。 刘小姐知道了柏松村的进度缓慢,就通过冯菲菲那肥妞找了省民委的单延化处长,让他从中说说。 单延化非常生气,不是因为他的老朋友不配合机构工作人员在前线的工作,是因为刘小姐要去盆中地区地震灾区救灾,没有通知省民委,让省民委没有名气,就觉得刘小姐现在的翅膀硬了,想要单独去飞,她能单独去飞了,以后想要再吃饭喝酒就没那么方便,这不是好事,是坏事,是在排斥单延化,在嫌弃他老了,人一老,就好吃,非常不好。 可是,人生对他来说,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他有意见归有意见,事情还得做,既然人家遇到了困难,就要想办法解决。 东干事不欢迎他们,他们也有原因,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人物,牛逼哄哄的,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官员,这个估计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 在没有单延化决定出面调解这件事之前,想要去柏松村开展项目,比登天还难。去可以去,他们所在的村就在那里,公路横穿村里的第一小组,作为旅游者,也可以进去,也可以出来。 他们也会负责吃饭住宿,就是他们不负责,柯南他们机构也会报销,负责吃住的,去村里容易,去村里之后,想要做事就难了。 这个道理谁都清楚,单延化处长也清楚,他不去,东干事不会买账,项目还是耗在那里,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没用。这是一定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人怕遇到老头,更怕倔老头,最怕有经验有资历又没文化的老老头,东干事就属于这种类型。 单延化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后,发现冯菲菲那肥妞和刘小姐还是要依赖他,离开他做不了事,他颇为得意,借着去九峰办事的时候,顺便到了柏松村。 他去之前,没有跟尹贤仁联系,谁都不知道,到出发的那天早晨,他才跟刘小姐说,刘小姐立马跟尹贤仁说,尹贤仁跟多哥、柯南说了,三个人才匆匆忙忙地到了村里,这次来也太突然了。 他们这次去村,是想要找一个地方,长期租赁下来,免得老是住旅社,比较花钱。说实话,住旅社是没办法的事,柯南很不习惯住旅社,他只喜欢住自己的房间,用自己的东西,比较划算。 他们先到了村,没有和东干事打招呼,到村之后,尹贤仁提出要住第一次住的房间,不想到松树岭酒楼入住,嫌那里太吵了,睡不好。 大家都没意见,上官家开了酒楼,每天都客来客往的,他老婆当厨师,他自己也是司机,也跑跑业务,总之,一天到晚都在忙碌。 住下来后,那位单处长还没来,大家就在房间里看电视,看书也看不进去,心里有事,就不宁静。 这位单处长,到底能不能说服东干事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他肯过来说,就说明单处长还是一个顾大局讲道理的官员。 过了一会儿,尹贤仁的电话响了,他接听电话后,说:“那位处长,单处长快到了,刘小姐让我们在楼下的餐馆客厅里等。” 大家纷纷下楼,到了客厅一看,东干事在那里。 尹贤仁不好意思,多哥转身想走,柯南劝他回去。东干事笑着说:“你们来了,也不打招呼,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尹贤仁也笑着说:“您太忙了,一天到晚都是事,我们闲,您看到我们闲,心里肯定不舒服,我们就不方便打扰。” “你们知道吧?今天,单延化处长要来,刚才已经打电话,说他快到了,我就说了让他在这里等。”东干事说。 “好啊,我们刚才也接听了刘小姐的电话,也让我们负责接待。”尹贤仁说。 “原来说的就是一个人,你们来我们村,招待不周啊,等一会,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能做到的,就尽量做,做不到的,你们也不要烦。”东干事说。 柯南很奇怪于看到东干事的变化,他是一个善变的人,以前是不理不睬的,现在听说了单延化说的要来村里的话,他立马明白了什么,才出来和大家见个面,免得他们在单延化面前说他冷漠,不理人,使得项目滞后,影响了项目进度。 他的这一招,还挺灵的,大家没有了气,并且很明白,只要他出现的时候,一定会请吃饭。到了村里,啥都没有,村里请客吃饭属于正常的,但是,经常让村里请客吃饭,就属于不正常的了。 大家坐定,女主人给大家沏茶,每人都有。单延化带来的人就是会计凌汉韶,他负责签单埋单的,没有现金,先记账,以后凭着账本到村委会结算。像这里的女主人,数学学得不好,可是算这些吃喝账还是比较精明的。 第271章 大人驾到 东干事的电话响了,他一接听,就说:“我们在柏松酒店,直接到这里来吧,单监督。” 单监督,身材就像煤气罐,不过,行动还比较灵活。说话也有火气,带着浓厚的地方话,不仔细听,还容易听错。另外,他的中气十足,可能和平时养生有关。到了这个年龄,喝点小酒,到处转转,玩玩,不犯错误,平安着陆就是万幸。不图升迁了,那是年轻人的事。看开点,就会开心点。 他的电话声音很大,大家都听得见,这个电话告诉了大家,他,单监督马上就要大驾光临了。 柯南没感到喜悦,反而感到悲哀,从上至下,都是认上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一点没错。到了村里,就没有什么级别,最小的官可能就是村长,再往下排列,就是组长,组长下面没有副组长,组长就没人愿意干,因组长就是村长的狗腿子,跑腿的,闹得欢,工资还很低,一年也就几百元,还有可能拖欠,最后不了了之。当然,这只是公司管理模式。单监督从总公司过来,代表的就是总经理。公司长期与村里合作,这次是动真格的,是真正地帮助到村里的项目。只要智力没问题,就愿意接受,否则,就是傻瓜,过了不补,追悔莫及。 东干事很聪明,他清楚这时候是关键,大概也听说了什么。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的沉着和冷静,是多年练就出来的本事。不动声色,才让人瞎猜测,不说话,让人感到他高深莫测。这就难以对付了。 此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门口,东干事起来,去迎接单监督。监督大人仍是一脸的笑像,看起来,像是弥勒佛,不过,没有弥勒佛那么胖,但是头脑和笑容十分神似。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红光满面的,也不显得老,听说快退休了,可身体还比较硬朗,退休之后,估计也不会闲着,仍然要做一些事,说好听点,是为大家服务,说难听点,是占着一个位置,享受着一定的待遇,人在茶就热,人走茶就凉。 他还想服务,发挥余热,不过,要在退休前建立好人脉关系,有了关系,才能顺利工作,免得没有关系,要重新建立关系,非常麻烦,到时候自己都不想干了。和人打交道,非常不容易。人心难测,不容易了解人心,就没办法打动人心,也商量不好,最终大家都不欢而散。事后一想,还真的觉得得罪了人,简直不知不觉就树了一个敌人。 在等人的时候,特别难过,时间不容易打发,人到了,却觉得等人还是好玩一些。尊重和被尊重,通过等人可见一斑。等人的,一般还是有耐心,被等的人浑然不觉,当然,也有心急的,火烧火燎的,恨不得马上能到,只有这样,才是对等人者的尊重。尊重了等人者,自己也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本来想,单监督来了之后,先把东干事教训一顿,说要听机构工作人员的话,怎样说,就怎样做,争取比白鹳村做得好,没想到,单监督没说这个,反而要求先听听东干事怎么说。这种作法非常高明。给说话的机会,有诉苦的时候,就容易找到问题的所在。例如担心什么?矛盾是什么?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是对人有意见还是对事有看法?这些问题弄清楚了,就容易找到方法来解决。人离不开事,事在人为,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除非那些只有天才能解决的问题,人却没办法对付。 东干事说:“我很想做好这个项目,可是,不知道机构有什么要求,我工作又忙,没时间和他们交流,他们也没时间过来和我详谈。” 这个皮球踢得好。真是狡猾最属东干事。他的说法巧妙,简直无懈可击。这么一个老江湖,其实,做项目还是有手段,有办法,什么人都能应付。 “在协议里已经说清楚了,要求县乡村级工作人员和机构工作人员合作,将这个项目做好。关系一定要处理好,不能给省总公司和港岛慈善基金会脸上抹黑。”单监督说。 “对不起,协议我没仔细看。”东干事说,“协议不是我签的,当时我没在场,我的父亲被这家柏松酒店的老板骑摩托车撞伤了,我在医院照顾他。” 他这样解释,应该没有错,百善孝为先,需要对父亲尽孝才行,尽孝才能得到更大更多的祝福。 他说完,单监督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这话说得没毛病,也没说什么了。 大家都静默,单监督问尹贤仁:“你说吧,有什么要求,不好说的,当着面说,工作上需要支持的,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坚决要求村里做,做不到的,你也别怪,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太复杂了,一不小心,就容易陷入网罗。” 尹贤仁说:“要说感谢,还是要感谢村里,对我们一直比较照顾,只是需要时间和东干事沟通和交流,尽量不要再浪费时间。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单纯地完成任务,而是想要通过做项目,认识一些朋友,先做人,再做事,争取在做好事的时候,学会做人。” “你说得很对,我们需要合作,需要关系,做人做好了,做事很容易,不在话下,只要有钱,有人,什么都能做。”东干事说。 单监督频频点头。这个尹贤仁,季柯南比较了解,他说大道理还是有一套的,毕竟以前在村里开杂货铺,什么人都见过,另外,在村里也担任过小小的负责人,更是了解村民的人心,了解清楚了,就容易针对村民的问题找到方法来解决。人的思想工作,其实就是要灵活处理,当然,也有其他技巧。灵活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会使工作陷入僵局。 “小尹,你说说看,你们希望村里怎样和你合作才好?”单监督说,单监督单刀直入,快人快语,可能他的兴趣更是玩,不是来工作,在玩的过程中享受玩的乐趣,在玩的过程中顺便把工作给做了,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技术含量相当高。 “是这样的,我们在项目开始前需要和村里商量好,要先了解项目是不是符合村民的要求,看他们愿不愿意投入进来,像我们机构,还要求村民选出一个管理小组,等小组成立了,有些事就通过管理小组来做,我们就轻松些,也不会因为我们经常不在村里,而使得项目停下来。”尹贤仁说。 “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去做。”东干事说,对于这个问题,形式上的东西,东干事十分在行,别说成立一个,就是十个,他也毫不含糊。因为这是走形式,怎么弄都是形式,实质上发挥不了作用,只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东干事说完,他就站了起来,他喊凌汉韶一起出去,然后又走回来,对单监督说:“这样吧,我现在通知饮水管理小组的过来,一起开个会。”说着,就要按照他说的去干,看样子,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或者说,在演技方面略胜一筹。 他这一招,让柯南措手不及,连尹贤仁都变了脸色,这不是明显跟他们作对吗?连调查都没结束,怎么会有管理小组呢?这也太假了吧?万万没想到东干事会来这一手?这是高手,真的是高手! 季柯南刚想问,但问不到什么,东干事已经出去了。再说,单监督那里也不好解释,单监督已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另外还带着一丝偷笑的表情,心里仿佛明白过来,只是没有说破,他这么一个动作,让季柯南心里发毛,配合得好,简直是天衣无缝。在天底下难以找到这么优秀的演员,真是演技没得说的,好得无比。 他们总是在刘小姐那里投诉,以尹贤仁为主,投诉不断,总是说他不配合,不合作,不指派村项目办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去走访调查,他们自己又不能去,去了,怕引起村民的误解,还以为是特务潜伏在山区,准备搞什么见不得人的活动呢?这是担忧不是没有。毕竟是外来的人,人心隔肚皮,画虎容易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外来的拔腿就跑,留下的烂摊子谁负责收拾?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无法回避,必须面对。 单监督说:“你们也不要太认真了,我要求他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但不要过分,过分了就不好。都是荆楚省的人,都应该为自己省的父老乡亲想想,项目要落实到位,不要让项目跑了。捐款人捐钱就是要帮助到有需要的人,不能撤走,撤走的后果会很严重,影响会很久远的。大家明白吗?东干事也为了稳定,为了让村民吃上干净充足的自来水,不是想让项目搞砸,项目搞砸,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到时候拍屁股走人,东干事却走不了,他的家在这里,没有办法,必须要坚持到最后。你们清楚吗?有什么麻烦,都是东干事来解决,你们又不能解决,就是给钱并且监督将项目搞好,这就是最后的目的。” 大家听了他说的话,带着总公司的官方的色彩,不好争辩什么,这个很明显,他们是一伙的,但是钱在机构这一边,他们想用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还需要和机构的前线工作人员商量。 柯南他们就像一个单位的会计,替老板管钱,可是,会计有时会发点脾气,使使性子,让老板难受难受。大家都很清楚,这钱既然是爱心捐赠的钱,就一定会用下去,别人的捐赠,是心甘情愿的,捐赠出去的目的就是能通过机构,让更多的人受益。 如果把给出去的钱再要回来,那不是正常人做的事,而且这种捐赠,是来自海外的,这是基于海外的捐钱的传统和爱心的奉献的习惯,他们不会这么无聊。 单监督提前打了预防针,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果然,没有十分钟,就来了七个人,其中,包括东干事和凌汉韶,东干事说:“这是七人饮水项目管理小组,我是牵头人。自从上次这几位先生来我们村以后,我们一直在着手准备他们要求的,调查走访,成立管理小组,调查的情况在凌汉韶那里。汉韶,快,把调查的表拿出来。” 凌汉韶从掉了皮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子材料出来,交给了东干事,东干事笑着说:“我们这三个月一直在忙这个事,真是想不到啊,他们做事这么认真,非要问人家洗澡。值得我们学习。很接地气,不是假大空的东西,这些问题都是非常实用的问题,每个家庭每天都在做,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的表格,也没有人来思考,没有人来提问,造成很多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是的,通过咨询人家的洗澡,就知道用水的情况,这是他们比较聪明的地方。这是参考了其他地方的项目的操作经验来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包括洗澡。其实没有恶意,只是了解用水的情况到底如何。”单监督说。 “这是他们设计的问题,我们也是照搬照抄,有些翻译,还有些问题。”柯南说。 “翻译要精确、通俗易懂,否则就不容易使用,表格、问卷这些工具,我们也常用,但是,有些走形式,要灵活变通。”单监督在发表意见,他说话,不允许别人插嘴。 东干事也是,不过,在单监督那里,他允许别人插嘴。 别人插嘴,他可以有时间来思考,他的脑袋转得快,相当灵光,对付像多哥、尹贤仁那样的人,不在话下。多哥不服气,最终还是服气,这就是个人的魅力。 他们七人坐定,女主人开始忙碌,给新来的人沏茶,给先来的人添加开水。女主人忙来忙去,好像对没有参加打麻将而表示不满。 第272章 勾销情债 女主人就像陀螺,不停地在人群中转,她这样做,肯定能得到好处,东干事一高兴,就会给她赏金,多少不等,或者减免她家的债务,都是有的。因为臀大,看起来比较累赘,但是不失去灵活性,稳定性也挺好,正对单监督的味儿。他十分欣赏这样的体型,也尊重女主人为大家提供的服务。 单监督显然对这家很熟悉,可能以前常来这里玩,他比尹贤仁他们更加熟悉村民,这一点让柯南感到惭愧,不过,他这次来这里不是故地重游,回忆往事的,他是因为别的事,路过这里,顺便把东干事和慈善机构的关系给捋顺的。单监督还是没忘记初心的,不过,有些事有些人他看不惯,看不惯也看,埋在心里,多少斤两他大概摸清楚了。 东干事很配合单监督,要求做什么,就马上去做,当然,现在尹贤仁有人在当面支持,当然比较强硬,他表面上看来没什么,总是说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以后做好就行了。事实上村项目工作人员也在这三个月内有所动作,比如说调查问卷问完了,不是柯南他们问的,但问卷是一样的,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得到问卷的,反正已经做完,有名有姓,有组别还有家庭成员数量,要啥有啥。堪称完美,这可能是闭门造车,不过,看起来这车没毛病,能跑,也好看,可见东干事的工作效率,实际上早就弄好,不屑于给尹贤仁他们说,免得说了,又有任务,或者挑一大堆的毛病,那就麻烦了。他搞这个突袭,是有目的的,专等重要的人物出现,来一个措手不及、大功告成。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原来东干事暗中在搞这些事,还是听说单监督要来,在头一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并且提前和村里的人,男女都有,告诉他们今天要参加一个小组,要开会,他们已经沟通好了,今天一起来见单监督和机构的工作人员,他这样安排,是他惯用的手法,屡试不爽,这一次也震撼了尹贤仁、多哥和柯南的视觉。连夜突击,连夜加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瞎子见钱眼睁开,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神操作,看来以东干事完胜尹贤仁完败告终,如果尹贤仁还能挣扎一会儿,那就挣扎吧,总之是垂死的,没有什么可以同情的。如果和东干事斗,尹贤仁还是嫩了些。光靠打嘴仗不行,讲武德也不行,东干事出手从来不讲这个。总之,东干事的工作无懈可击,尹贤仁他们此时此刻灰溜溜的,一言不发,也无言可发,于是他们集体沉默了。 单监督说:“你们过去几个月的恩怨我不管,也管不了,我要看到今后你们和睦相处,共同把项目实施好、管理好,并且要把这个项目做成经得起考验的百年不遇的好项目,你们有没有信心?” 东干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有!” 尹贤仁他们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跟着一起起哄才行,和不讲武德的人过招,不好赢。 “有信心就好。我告诉你们,他们三个工作人员在这里可以当百分之五十五的家,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的家,在江城刘小姐那里,你们明白吗?有什么问题,就找他们,不要等到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你们没有办法解决了才找我们。明白吗?”单监督说。 “这个是沟通的问题,我们没有想到为难先生们,只是有些沟通不得力,比如说像多先生,他说话我们就听不懂,我说话,他们听不懂。”东干事说。 东干事拿方言说事,也是一招,这一招,不够狠,因为单监督清楚,东干事虽然不说普通话,但是也能听懂一些方言。多哥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听起来有些困难,不过,他只要放慢语速,还是能懂的,他毕竟不是外国人,还是有汉语言的一些基础。东干事见过南来北往的人,一些方言都有所涉猎,加之,他本人也常出去开会,来自各地的人,都听过他们说过的方言。他也做过生意,更是对方言拿捏得准,说听不懂只是一个完美的借口而已。 “这个慢慢适应吧,不要忘记了,他们离开舒适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为了什么,凭什么,都还不是来做好事,来帮助你们村里发展吗?”单监督说。 “我想说的是,在原则问题上,我是不能让步的,如果让步,我宁愿不要这个项目。”东干事说,东干事看来也动了真气,憋在心里委屈总算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看来,单监督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要不然,东干事不会发牢骚,会继续隐忍。 “什么问题?”单监督问,他很好奇,没想到东干事搞了这样的名堂出来。 “他们有个传统的作法,就是说引水管要细,供水管要粗,我不同意。”东干事说,看来真是动了怒气,他担心的这个问题,已经是很多人担心的问题了。 “为什么不同意?”单监督问。 “我们家的到户的管道也细,这里还例外呢,特别照顾,提供的供水管最小的也比我家的供水管粗。”柯南插嘴道,不知道他的哪一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说起话来,说完这话,季柯南有点慌张,也很后悔不该插话,这个场合,竟然有些失态。 “你家的水管跟这个不同,你家的水管在城市里,有很大的压力,由强大的电机施加水压,有这个动力存在的话,水管细一点没关系,简单来说,就是有高压供水,不怕水压不上楼,不影响正常用水。”单监督说。 柯南碰了一鼻子的灰,只有沉默。就像他以前的律师事务所的老师说他一样,不喝酒还好,喝了酒话就多;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得罪人。语言的表达能力还是有限,词汇也是这样,一词多义的现象大量存在,话多必失,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人,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柯南想一想他的老师说的话,也就明白过来,说的真对,现在还是有些懊恼,怎么不管住字的嘴巴呢? 东干事见单监督支持他,越发得意,就趁胜追击,说:“说实话,我很愿意走在白鹳村头里,可是,没有办法走,刚才说了,是语言沟通上出了问题,第二,我不甘落后,想迎头赶上,需要支持。引水管不能细,细了不行,到了雨季,需要迅速把水引到蓄水池,如果水管细了,那水的压力不够,水量太小,还没装多少水,那水就已经没了,我们这里下雨,单监督在这里驻队多年,也十分清楚,不用多解释。他们几位先生也了解了这里情况,不需要多说,就是语言不通,起码有眼睛可以看,怎么说都不是瞎子,看得见的。” 单监督点点头,说:“你对村里的情况了解的比我多,我不是本地人,气候这东西,一窍不通,雨量啥的,更不清楚,如果资金允许,引水到大蓄水池的水管就选择大一点的吧,不要因为水管太细,引水不畅,被树叶、杂草一堵,就麻烦了,水管粗了,就是过滤池里流进水管不少杂草,也应该没问题,不会影响引水到大蓄水池的。” 东干事渐渐占了上风,多哥和尹贤仁没有占到便宜,柯南抢白了一句,还碰了壁。看来,不是尹贤仁请来的救兵,是东干事的救兵。本来想请人来帮忙,反倒帮了敌人。这事弄的,简直太尴尬,尹贤仁脸都气得红的发黑。红色是没有,黑色占了上风。这纯粹是捣乱的局,这个让季柯南感觉到尹贤仁犯了错误,缺少了考虑。有人称他为诸葛,看来,独有虚名而已。 然后,东干事看看他舌战群儒取得了阶段性的压倒性的成功,于是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道:“七人饮水项目管理小组宣布成立。” 大家都拍巴掌表示欢迎,柯南一看这阵势,那五个人中间有两个女人,符合形式上的男女要求的比例,如果将这个名单报给办公室和合作伙伴,想必他们会很满意,这个项目在重视男女平等,人人参与,让项目有归属感。形式上是完全满足了要求,没问题。就看实质了。具体实际操作,不容易看到,大局还是东干事来把控,其他都是工具或者陪衬。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柯南记不全面。在形式上满足,不等于在实质上满足要求,这次单监督来的目的,就是促成形式上的满足。完成这个形式要求,他就可以安心去他想去的地方了。至于单监督下一站去哪里,谁都不知道。可能有人知道,但绝对不是尹贤仁。哪怕尹贤仁算得很准也不知道。除非是单监督想让尹贤仁知道,尹贤仁就是不能知道。 他们基本上取得了一致,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怎样做,横竖这项目款要把好关,不能轻易给他们,否则就容易造成像虎坡村那样的局面。 柯南将他们的名单记录下来,他很清楚,柏松村的项目的报告由柯南写,白鹳村的报告由多哥写,尹贤仁只是做补充,一般来说,补充是没有什么内容好补充的。这些都可以作为报告的材料,不至于交白卷。看看工作内容如此丰富,机构负责人也就不说二话。冯菲菲的话多,哪怕报告内容如此丰富,冯菲菲还是有问题要问的,那些问题非常奇葩,听都没听过。这个可以理解,越是不懂的,越喜欢发问。就是解释清楚了,下次说不定还问,重复多次,就是记不住。负责人不懂项目,却来指挥做项目。可想而知,项目能走多远?能惠及多少人? 开会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房东老板娘忙了半天,敢情是在还情债。这是柯南从七人项目管理小组成员之一的肖道喜那里知道的。 肖道喜生来就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并且当成资本,在别人背后议论别人,挖掘别人的隐私,因此,村里人又恨他,又怕他,东干事很清楚这个人,如果利用好了,就能让自己平步青云,非常顺利;如果利用不好,就是一个毒刺,扎在干事的肉里,慢慢地疼痛而死。东干事怕死,就不敢不用他,因此,七人小组里就有了他的大名——肖道喜。 东干事的父亲被房东给撞了,当时他骑着摩托车,干事的老父过马路,房东本来就快到家了,结果遇到那辆摩托车,本来摩托车可以过去,没想到忽左忽右,忽右忽左的,他父亲也让来让去的,结果就误会直挺挺地撞了上去,将老人撞飞,房东的后视镜都打碎了。 人一老,骨头就脆,碰一下,就骨折了,东干事送他父亲到医院,也没有报警,东干事很清楚撞人的人,一身酒气,在农村骑摩托车不用驾驶证,也不用行驶证,两证都没有,就是无证驾驶,加上是喝酒以后驾驶机动车,就是酒驾,肯定要受到行政处罚的。 东干事清楚,要房东赔钱,房东一家都喜欢来牌,喜欢赌钱的家庭,可想而知,家底薄弱,一下子拿钱出来抢救,肯定不行,不如不张口,看他们自觉不自觉。这样的人需要提醒,提醒之后又如何?那场车祸,让人们都看清楚了房东一家的为人,因此,在人们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就格外谨慎,尽量多问几个为什么,避免贪小便宜吃大亏。 东干事完全赦免了他们的情债,他父亲因车祸受伤,东干事没有找房东索赔,全部由东干事负担,房东也真够狠的,自从东干事的父亲被他撞飞以来,他一直没去过医院看他的伤情,更不用提出慰问了,啥都没有,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他就是这样做的。要让别人不说他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不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么?那简直是一定的。 第273章 真没人味 在这个时候,更重要的是解决吃饭问题。东干事在这一点上舍得,安排大家去松树岭酒楼吃饭,当然,单监督在,就一定要喝酒。单监督喜欢喝酒。当然,他知道酒是不会说话的好朋友,平时生活,离不开酒,感觉只要酒对他忠实。当然,他的儿子喜欢藏獒,藏獒对他儿子忠实,父子俩都有自己的忠实粉丝,日子过得还算惬意满足。 再说本来打算不挪窝就地用餐的,他们发现所呆的地方没有人味儿。为什么?就是肇事方撞飞了人,被撞的人是东干事的亲父亲,对东干事的父亲又不说对不起,更不赔钱,不去探望伤者,对东干事的父亲就是这个态度,更不用说对其他普通人了,更是冷酷无情,这样的冷血,令人心寒。 他就是房东和他的老婆,再准备多么丰盛的酒菜,也不吃,准备得再好,也没味儿,关键不是菜不香、酒不辣,而是人没个人味儿。没有认人味儿,连蚊子苍蝇都不来搅扰。简直孤独到老直至死亡。 大家蜂拥前往松树岭酒楼,凌汉韶已经打电话给了上官,上官夫妻正在准备,不时地打电话确定开会结束时间,凌汉韶索性关了机,找他的人,比找东干事还要多。找东干事的大多数是上面来的人,找凌汉韶的,主要是来自下面的人,还有平级的人,或者是那些事务性的人,所为事务性的人,大多数都是从事具体事务的工作人员,比如整理报表的副职或者一般工作人员。这些烦琐事都是凌汉韶来处理。大家对他还是比较佩服的,办事请吃饭也在人之常情当中。不过,限于吃饭,不做其他,还没有想那么远。或者还没有觉悟。没有什么难办的事。 这是等级观念造成的,由来已久,没有办法立刻改变。国人的性情使然,已经养成了很长时间,积习难改,工作人员久而久之,把这当成必然,心安理得地接受。形式上看起来还比较好看,但实质上还是老一套。可谓换汤不换药,习惯成自然。 大家都饿了急着要去吃饭,但表面上装作不慌不忙,免得人家背后议论。这是伪装,或者会装。只有会装,才有前途。才有饭吃,不会装的,直来直去的,可能就不被重视。因为不懂得斗争的艺术,难以在斗争中成长。 今天参加会议的,都在被邀请之列,坐一个大桌子,还是勉强坐得下。 松树岭酒楼有一张大桌子,上官知道来往的顾客多,有时候不得不考虑准备一个大桌子,免得另外再安排,同时,他也在旁边的房间里,放了小桌子,供司机等跑腿的使用,这种考虑非常周到。即使旁边的房间不能用在吃饭的方面,也可以通过饭前打牌喝茶聊天的所在也很不错。不过,大多数不是聊天,直接打牌时间就很容易用完。一点都不无聊。 负责人的司机一般都不喝酒,喝酒的话,可想而知,被抓到,丢脸就丢大了,当然,如果艺高人胆大,还是有人敢冒险的,喝酒之后照样开车,一般不查。因此桌子小点,也能将就,当然,如果只有司机,没有负责人,司机还是可以喝点酒的。像县分公司的薄司机,就是一个。 他喝酒很厉害,一般人喝不过他,喝了酒还能开车,并且很稳当,让人捏着一把汗,他却跟没事人一般。在小县城里很有人脉,在单位里,干的时间比谁都长,县分公司 的“一把手”换了一茬又一茬,他总是当司机,没有换。每次载着“一把手”到省城里开会,大家都熟悉他,他跟省总公司的关系,比跟“一把手”的关系还要好。他见人一脸笑,从没见他发过脾气,给人的感觉就很仁义,让人看了比较舒服。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很会搞关系,基本上,上上下下都熟悉,办事起来很方便。 这次他从省里回来,“一把手”留在省城开会,他载着单监督到九峰县,说是检查工作,实际是游玩。如果直接说游玩,恐怕人多嘴杂,传到省总公司总经理的耳朵里,就不好了。虽说可以报销往返的差旅费,可是没有先请示回报,就擅自做主,先斩后奏总是不礼貌,更何况针对的是总经理呢,一般人都没有这个胆子。 像单监督说起来是监督,实际上没什么实权,马上就要退休了,给了太多的实权,恐怕晚节不保,为了他的将来,组织上考虑,还是让年轻人上,早点接受锻炼,顺利交接,不至于留下遗憾。等单监督一退休,年轻人就能独当一面,不至于到最后,啥事都要问他。 大家到了松树岭酒楼,直接上楼,就座,按照尊卑次序就座,柯南不急着坐,等东干事安排。吃饭是小事,失礼是大事。很多时候都要注意,如果不注意这些礼节,恐怕会得罪人。某些人非常看重这个。哪怕舍弃一顿饭不吃,也要争个面子。 东干事当然懂得这些规矩,肯定让单监督坐在首位,他在旁边,然后东干事安排机构的工作人员,按顺序坐,村项目办公室工作人员和小组成员,也一个一个就座。 火锅端了上来,汩汩冒着热气,发出的声音,和人的肚子发出的咕咕的声音相一致。但是,香气扑鼻,引起人的食欲,恨不得马上开始,越是这个时候,人越要会装,看谁最先沉不住气。有时候,人再会装,也掩饰不了肚子唱的空城计。自己的肚子会出卖自己,让一切伪装现行,虚伪无路可逃,还一个真真切切的人展示给别人看。 大家都很清楚,这种场合肯定要喝酒,但是,尹贤仁和柯南没有喝,多哥有胃病,也不喝。在适当的时候,就做适合做的事,发现有情况,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总是谨慎,恐怕不容易惹祸上身。 大家的意见相统一,关键是怕相互揭发,就像一个在荒唐的时代发生荒唐的故事一样,刘小姐很重视这个事,关于喝酒误事的事,发生得太多了。控制好了自己的嘴巴,就能控制好事态。喝酒事小,影响却大。不能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这次吃饭,按照级别,尹贤仁、柯南和多哥都没有资格,这种规格的饭局,应当是冯菲菲和刘小姐来参加才对,但是她们特别忙,就没有时间来赴席,只好默认由前线的工作人员参加饭局。这个让季柯南他们倍感凄凉,也觉得非常孤独。 说实话,没有她俩在场,柯南感到心情很好,饭量增加,不用看她们的脸色,也不用担心被指责。哪怕你做得再好,在她们眼中,还是不好。久而久之,柯南有时候就故意留一些明显的缺点,让她们指出来,显得她们很聪明,很有才能,实际上,当认真的时候,柯南也不认真,有时候真的有错误,有的时候故意不认真,让工作存在一些缺陷,好让负责人指正。负责人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如果能熬到负责人那一步,就需要改正很多现在不合理的地方。改正及时,还有希望。如果固执,就是犟驴,无法回头,也没那么时间耗费。 柯南用这个方法很灵,横竖负责人要指责的,不如就故意留一些大家都认可的东西,比如明显的错误,让负责人指责,然后自己假装虚心接受,让负责人满意,让大家都认同,在众人面前,显得自己愚笨,不算啥,如果在众人面前,显得太聪明,就有危险了,因为,负责人和其他同事绝不容许一个太聪明的人胜过自己。就像武大郎开店,绝对不招聘个子高的人。 有些看似复杂的问题只要多想想,就不难理解了,从上至下,都是这个规律,没有例外的。一般来说,体制需要整齐划一,从上到下都是,谁冒尖,谁就要被剪除,谁出类拔萃,就是异己分子,就不是同伙,一定要将其踢出去,甚至彻底将其消灭,这样做,才能保证整个机构上下一致。如果机构上下一致,同事上下一致,就好像一个人一样,没有多样化,只有一个模样,那才顺心,那才顺眼,那才是好人。听话照做,不用多想,自然会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地方上的实施方案有局限性,加上有的根本不重视,没有制定计划,现在就怕询问,一旦询问,就要注意聆听,适当的时候,就要出谋划策,实际上就给了工作造成了难题。 大家吃完喝完,各自离去,惟独单监督还在喝。他好像就是喜欢村里自己酿的酒。喝别人的酒,根本不会醉,醉了也无所谓。自己的私家车最好不要到这里来。要不然,饮酒后又开车,人的命当真不值钱吗?酒后驾驶车辆,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贪字当头。 像东干事本来每次只喝一点点的,这次也多加了一些,他找的七人小组,里面也有几个能喝会喝的,非常厉害,单监督非常愉快,来者一般不拒,但是要经过劝说之后,看劝说得到位不到位了。到位了就喝,不到位,继续劝,或者自己先干,然后再劝,一直弄到差不多了才喝。劝酒的,一定自己要有量。如果没有,很容易被倒灌。本来想搬倒对方,没想到自己体力不支,被对方搬倒。当然,这些都要看拼酒的实力。实力强,就可以赢,实力弱或者没有实力,就很可能会输。 喝酒喝的很有水平,就看说话的水平,在酒桌上,比在办公桌上,更能显示一个人的本事。这样的饭局,吃得并不舒服,当然,没有欲望,只管埋头苦干也行,不用担心仕途的升迁,也没有什么顾虑,不用担心生意合作成功或者失败,更不用担心掉饭碗,这样的饭局,可以参加,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动力,平铺直叙,没有贪欲,自然不会去想办法套近乎。这是当下的酒场上的说法。 柯南根本看不起像单监督那样的人,临到退休,不在江城好好呆着,到处跑,无非就是想要混吃混喝,到处游山玩水,借着这个项目,到山区吃喝玩乐就有了好的藉口,不至于被人猛戳脊梁沟。当然,他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无可厚非,只要自由自在就行。 在商言商,在那个位置上,就不想下来,好像是一个心瘾,割舍不断。因为人得到了金币,就不想花出去,总想着金币还能涨,说不定将来又能获得金币呢。这样积极去想,是非常有好处的。不至于天天悲叹自己的命运,总说自己的命运不济。 柯南更看重的是,怎样找到自己的未来,一个人,无论怎样混都行,可是,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家庭,作为家主,需要做出牺牲,让家人过得更好,尽到责任。 吃完了饭,东干事邀请单监督在村里玩,打牌。单监督不干,说要去县城办事,办完事再来好好玩。 东干事感兴趣的,也就是打牌了,其他的他不会,也不擅长。像那些给他一个女人,他也没办法,不如打牌赢两个钱,可以给孙子买糖吃,后者还来得实惠些。 人老了,就怕孤单,作为村支书,他也是老男人,需要吃喝,需要玩乐,吃喝也吃不多,玩有时候也玩不动,在外面玩,还要考虑家里的活儿要干,比如喂猪啥的,等弄完了这些,才安心打牌,也是有的。 他放弃了对柏松酒店老板的赔偿的请求,因为那老板也喜欢打牌,曾经和东干事在一起打过牌,牌风不怎么好,东干事就不跟他玩,后来,出了那场交通意外,他更不和他来往了,不过,考虑到曾经是牌友这个关系,也考虑到老板是铁公鸡,就不再找他,老板也是没人味儿,不主动找他赔偿或者道歉,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撞飞了东干事的老爸,是应该的。这个问题的确让人想不通。 第274章 又搬家了 柯南他们要去柏松酒店休息,因柯南发现住在这里显然有些热闹,柯南不喜欢,没想到尹贤仁他们也同意,东干事开始有些不同意,说:“住在这里吃饭比较方便,到那边住,来去都不方便。”他说这话,就是不想按照季柯南的意思去做。东干事喜欢打牌,他很清楚,大小王在牌里的位置,有了大王,可以制服小王,有了小王,可以制服其他牌,有了大王又有小王,这就是王牌,威力很大,无人能敌。现实生活中也是这样,知道大小王的厉害,如果拥有了大小王,就能主宰一切。而不是听别人摆布。 柯南他们坚持要住在柏松酒店,对松树岭酒楼心存畏惧,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一种看恐怖片的感觉。当然,正人君子是不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个是一定的。猛一听到这名字,就是正人君子也吓一跳。后来就恢复平静。经常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突然见到亮光,眼睛会不适应。就像习惯了黑暗,突然遇到了微光,就觉得刺眼。 柯南他们坚持,东干事只好让他们去住,走的时候,东干事说:“不要结账,留给我们来结算。”在这一点上,东干事还是灵活的,他很清楚,再牛,也牛不过有钱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了钱,万事都难。这是现实的问题,不看如何吹牛,只看真金白银。现过现。不玩虚的。有了这个保证,还怕什么不兑现?单监督值得信赖。他就是撒谎,也没意思,到了这个年龄,也没有升迁的希望,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撒谎绝对是错误的。 尹贤仁没表态,多哥和他是一伙的,自然不说啥,就是心里有不同意见,也忍住不发,这是故意坑柯南,尹贤仁很清楚多哥的作法,所谓的队工,就是处处作对的同工,只有这样作对,才能分辨善恶黑白。柯南说:“这样不好,项目开始后,我们要住在村里,不能增加村里的负担,我们租房住,房租和水电费,我们都会结算的,不要担心。” 东干事听了,吃了一惊,问:“你们还要住在村里啊?这样不太好吧。怎么不早说?你们这是神操作吗?这是啥意思?不放心吗?” 柯南说:“这个在协议里已经签了的,不知道您留意到这个没有?我们无论在哪里做项目,都要住在村里,这样方便和村里的人联系,方便监管项目顺利进行。”季柯南已经不生气了,他知道东干事年纪大,眼神不好,看文字费劲儿,他也听说过,东干事没读过多少书,基本上都是半个文盲。可是能说会道。看人看得准,工作有一套方法。只有挖坑给别人,别人挖坑,他都能躲过去。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玩两天就回城了呢。”东干事说。可能在东干事的心目中,这些所谓的扶贫工作者就是做做表面工作,混点工资和好处,然后天天玩,混混时间,然后就回家休假,然后再来玩,一边玩,一边工作,这就是扶贫工作者给他的印象,他就按照这个思路来对付扶贫工作者。 季柯南心想,这个需要沟通,原来东干事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外面来的工作人员他见得多了,有的表态后不能兑现,光有承诺,没有兑现承诺,久而久之,就失去了公信力,他就不喜欢。只听见打雷,没见到下雨。狗咬猪水泡,空欢喜一场。这个事绝对有可能发生,但是,不会由季柯南他们来导演,他们也不是演员,当然愿意提供实实在在的帮助的。 看到尹贤仁、柯南都长得像当官的,的确吓住了他,让他觉得很难受,怎么派来三个工作人员,还都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人,柯南仔细看看自己,是否哪里长得特别坏,可是,没有看到,需要别人来指出。可是,指出后,不见得他会改。可是,模样是上帝给的,父母养育的,硬件无法改变,软件也可以升级。这就需要付出一些心血和辛苦才行,否则,很难在软件上也得到升级。 单监督喝完了酒,东倒西歪地下楼,东干事要去扶他,他说:“不用,不用,我没醉。”说着,想自己走,结果歪在一边,想纠正过来,结果用力过猛,又歪在另一边。就像不倒翁了。他的身材还真是这样,煤气坛子就是歪来歪去,还能正过来,然后再歪过去,再正过来。这一幕真是太滑稽,让人忍不住笑。 的确,他喝了大概七两白酒,没事,据说他的酒量在八两,如果再劝劝,估计能达到八两,到那时,就醉了。一醉,就开始说胡话,乱表态。这个不好控制,舌头是身体的很小的部分,可是作用很大,说不定可以成为燎原之火,这个不是说说而已。舌头真的能成为致命武器。喝了酒,心里明白,说话却不受控制。如果在酒后录下视频,说不定酒醒之后都不信是自己说的话了。 东干事清楚得很,他快退休了,但是省总公司工作组还没有撤走。不能得罪他,加上多年以来,他还算比较正直,不像有些工作人员,一肚子瞎话,从没有一句话能够落实。 单监督在城里呆时间长了,渴望回到大山或者乡下,那里适合养老,总比在城里当老年派的吸尘器要好得多。现在城里的老年人越来越多,抵抗力差,遇到一些流行性的感冒,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其他更厉害的疾病了。 他上了薄司机的车,说实话,还不能算是他的车,是用纳税人的钱买的车,给县分公司的“一把手”在坐,薄司机只是开车的人。这段时间,单监督在九峰活动,等活动结束后,再送他到江城,到那时候,县分公司的“一把手”在江城已经开完了会议,刚好可以接他回来。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薄司机只是司机,跟大巴车司机、中巴车司机差不多,都是耍方向盘的,不过,身份不同,薄司机可以凭借一些个人私交,当然,这个私交就很值钱,就是人脉关系非常好,如果做一些实业,再利用一些私交关系和影响力,建立更多更大的人脉关系,赚钱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并且没有风险,可以高枕无忧,然后可以分给一些关键性岗位的头头,或者有实权的关系人,借此照顾他的生意,使得生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普通的司机可能考虑的最多的还是工资、奖金和社会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啥的,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不在那个位置,也没有公权力,也不认识享有公权的人。 单监督上了车之后,潇洒地向大家招手,像是让人过去,实际上,过去后他也说不完一句顺畅的话,没人过去,他就作罢,他的意思是和大家再见。 他说:“好好,好好干,好好把项目做好,别的事,不要做,不要做啊!”随着他走远,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 大家都点头,觉得他在老调重弹,他不嫌烦,大家都嫌烦。真是人老话多,树老根多。十分形象。这个人越老,越固执,走到哪里,都不忘老本行。就是说,神经总是绷紧着,有机会,就给人交代交代,生怕人家忘了,耽误了,或者闯祸了,弄了稀烂让他去收拾似的。这个担心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们不是狂热分子,没必要去动这个奶酪,不想惹祸上身。做事就是做事,不做分外的事,只把手头的分内的事做好做扎实就行。单监督不放心,啰嗦啰嗦也可以理解,只要不占用太多大家的时间,大家都还能接受。 柯南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事,就是不能传福音。传福音是牧师的事,也是传道人的事,跟柯南没有任何关系,他啥也不是。传给谁听?再说,季柯南也不是非常优秀,说的话不见得人人爱听。这个担心完全多余。 尹贤仁心想,和传道有关的,就是尹贤仁和多哥,他们自称是乡村传道员,没有经过相关部门注册,带着乡村的信徒,读读《圣经》,唱唱赞美诗啥的,有很多老年信徒,到死都不明白信的是什么,仿佛看到人家都开会,不喊他,他就不自在,刚好,教会没什么人,喊他,他就去了。跟着大家在一起,踏实,读经读不懂,随便吧,唱歌,五音不全,随便吧。 无非是不让生命的河停止流动,总得发出一点生命的声音,泛起一点生命的浪花。当然,这个是能给人带来愉快的东西。有了总比没有强。多点知识,比少点知识好,多点见识,比少点见识要好。总之,在这个方面,季柯南很看得开,在有时间的情况,有个信仰总比没有信仰要好。 传福音不让传,就是让传,谁有资格传?谁愿意去传?柯南感到很好笑,单监督总是高估了他们的能力,像冯菲菲是圣经老师都不传福音,不敢传,或者不屑于传福音,或者自己都需要福音,都需要拯救,又怎能去救人?自己的灵魂都在挣扎,被魔鬼玩弄,又怎能去帮助别人脱离魔爪? 人们对不知道的事,感到可怕,越想越可怕,不想,稀里糊涂地过,还要好得多,单监督凭空想象,假想的敌人比现实可怕得多。看到多哥,不像传道人,看到尹贤仁,好像嫌传道人清贫,家里需要钱,为了这点工资,来了,不想去乡村教会教人读圣经,也不想唱赞美诗,不想见到他们,因为那些信徒,没有钱。 单监督走了,留下一阵酒气,还有汽车排出的尾气,到县城里,不知道搞什么工作,那是他的事,谁都无权过问。 他走了之后,东干事留在松树岭酒楼打牌,其余的人各回各家,各忙各的,都不干涉。东干事打牌,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包括他老婆,打牌也是一种工作,斗争的需要。打牌就是“斗地主”,他的父亲常被贫下中农批斗,现在,他当了村支书,还在忆苦思甜,要把斗争进行到底。 柯南他们回到柏松酒店,柯南在这里隐去了“大”,不就是三层楼,一般连一层楼都住不满,还叫大?大什么大?不如叫“小酒店”还更能吸引人,这里是一个风景旅游区,城里人在城里住了时间久了,到了这个地方,就很想弄清楚神秘的大山里的事物,看到三层小楼还叫大酒店,有些讽刺的味道,不如实在些,大家更能弄清楚真面目些。 柯南突然想起来,不能总是住大酒店吧,还是要找一个长期住的地方。 他对尹贤仁说:“先别走,我们回去找东干事,让他帮我们找房子,不能总在大酒店里住吧。” 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意见,多哥也支持。多哥找好了房子,在白鹳村,和一位牺牲的县长在一起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都是好的,他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尹贤仁住的问题,貌似也得到了解决,因为他还不确定在哪一边住。 基于这种情况,他找不找房子,大概都不影响住宿的问题。在机构做出决定的时候,不该这样,到了一个地方,就住在村里,浪费时间。 这个方法不见得都凑效,非要住在村民中间不可,实际上时间长了,意志稍微薄弱的,就会和当地人有些感情的,男工作人员和当地女村民,女工作人员和当地男村民,都难免会有一些暧昧的关系,这个谁都说不清楚。 像宋大良,和一个女村民就好上了。那女村民打工认识了外省的人,结婚,生子,被打,回到家乡村,遇到在村里工作的宋大良。宋大良正好遭遇感情危机,没有办法解决,也早忘记了神在哪里,他就是一根干柴,遇到了那女的,好比烈火,两人就打成一片,好得如胶似漆。后来,双方都离婚,但他们没结婚。宋大良死了。 第275章 亲密接触 宋大良死了之后,就给人一个印象,就是住在村里没事就喜欢胡思乱想,对于有些女人,也就有了想法,那些女人,没有男人在家里,也就格外胆大,除了打麻将,就是想入非非,真不知道这样下去如何得了?不过,这可能是季柯南的心里瞎想的,女人不可能都是坏的,总有好的。那些好的女人,占主流,最起码没有男人那么色。话说回来,男人如果不色,世界会少很多故事,完全索然无味了。所有的文学作品,都带点人性才好看。如果是铁板一块,不知风月,也算是一种遗憾。 好在柯南不近女色,这些年来都是平安度过,除了在宣统县做项目的时候,县分公司的主任请他去洗过脚以外,就没有接近除了他妻子以外的女人。作为男人,有钱之后,肯定有女人投怀送抱,当然,女人不是为了人而来。如果不要钱,只要人,那么这人肯定受过刺激,或者看到更远的地方。细思极恐,还是远离才好。如果接触时间长了,自己的判断力也可能会受到影响。不正常的女人,会让一大批男人落马或者倒霉。这个并非危言耸听。为了自己,还是要洁身自好。这是季柯南的总结,虽说有些粗糙,可是道理非常实在。 住在村里,项目又不多,不负责,给人家钱,人家做事,做完了就完了,你说改变人家的思想意识,提升能力,那都是虚的。没有谁承认自己不想致富,都想富,却没有帮助。当然,这是人的自私的本性使然。季柯南很清楚这个,改变一个人的思想,非常困难,何况在短短的项目时间内改变,根本不可能,如果说可能,那也是骗人的,让更多的慈善人士参与进来,可以得到更多的善款。如果彻底改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季柯南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了帮助,也是部分人富,大多数都穷,想要通过一个项目让村民的意识提升,恐怕很难,加上工作人员的思想意识都没有提升,老板的水平和作法都令人汗颜,还让人家怎样做呢? 说来说去,打铁需要自身硬。那宋大良在村里和女人乱搞,罪魁祸首,就是负责人,不是负责人偏爱,对宋大良宽松,对别人严苛,在报销方面区别对待,就让宋大良有恃无恐,想尽一切办法搞机构的钱,将机构的钱,拿来乱花,让捐款人的钱流向那女人的腰包,永不知足,永远填不满,直到宋大良最后被榨干,什么都蔫了,钱也没了,婚也离了,人也死了。这就是他的悲催的一生。在别人的羡慕中像烟花一样绚烂开放,结果很快在灿烂之后,化为烟尘,最终消散不见。这就是烟花的一生。不必羡慕,只管像天上的任何一颗小星,也能恒久闪光。 不是负责人的溺爱,宋大良就不会走那么早,当然,肝硬化是不可逆转的死亡之路,一踏上这条路,就别想回头,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应该多陪陪他,结果,负责人一个都不去医院看他,以前支持他看病的钱,也没打算要回来,要是要不回来的,他老婆和他离婚,孩子还小,在上学,家中就两位耄耋老人,怎样来养活他们祖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怎样去找他们祖孙要债,那是永远难解的命题。总之,被宠爱有加,就会迅速变化。人的变化很快,容易在膨胀中消失自己,没有贵人指点,无法回来,最终还是迷路,无法回家,在外流浪,心无所属。只是可惜了这个人才。但凡人才,总有和人不同的地方。例如死亡。这个让季柯南非常担心。 既然都是这种操作方式,那就要找房子,找房子是一个难事。当晚,就在柏松小酒店住下,酒店没有开张,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旅游旺季还没到来,还需要等待。在这里,他们三人就成了这里的常客,老板去打麻将了,剩下了老板娘,她在招呼他们三剑客。要说外形,只有多哥像剑客,其他都不用说。剑客一定会舞剑,而且一身好功夫,到处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替穷人申冤。现在看不出谁是谁不是。 吃饭,洗脸,洗脚还有其他需要清洗的地方,忙完这些,到了睡觉的时间,他们两个上了床,呼噜声响起,此起彼伏,不知道是男房东的,还是女房东,不知道是尹贤仁的,还是多哥的,总之,最后睡觉的,永远是柯南,除了有时候,是男房东的牌友来玩,一打牌就是一晚上,家里有柴炉,平时准备了不少的木柴,在秋末、整个冬天、初春的时候,大概有四个月的时间,村民就得烧柴炉,房间里很暖和。这个条件比柯南家还好。 要说上帝爱世人,这就是明显的体现。平原地区的人们,没有山里的木柴,但是有棉花杆,可以烧,可以取暖,山里的人,就烧树木,杂树丛生,到了采伐的时候,不采伐影响其他林木的生长,每年都有不少木柴产生,难怪有人砍柴卖,就能得到不少薪水,原来,这薪水的薪,就和木柴或者茅草有关系。 上帝照顾山区的人,给他们树木,可以砍来取暖做饭,只要勤快,就不会挨冻,在山区生活,非常舒服,外面大雪飘飘,屋内温暖入春,最惬意的莫过于此了。 在平原的人,也有温暖的冬天,有草、有庄稼杆,虽没有木柴经烧,可量大了也是一样的,不存在挨冻的事。 在城市里住久了,就喜欢乡村,无论是山上,还是乡下,只要没有人,什么都自然,都觉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罪恶,就存在不公义,不看到还好,看到了就麻烦了。如果不知道,糊里糊涂还好,如果知道了,就有些失落。季柯南适合过安静的生活,在乡村生活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在城市,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各有各的好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季柯南见到的啥都不是。看样子,不够聪明的他,还是不够成熟,有些随和,却容易失去自己的本性,忽略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得到却被隐藏。 当晚,柯南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他觉得现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管他什么形式还是内容,总之,按照要求成立了管理小组,然后,按照要求,完成了调查问卷,还要求村支书帮忙找房子,准备租赁,这个项目大概是三年,三年下来,实际上要在村里玩三年,然后每个月,都到江城做一次虚假的工作报告,向办公室做个交代,每个月领取一点让人饿不死的工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没有改变,没有革新,没有激励,也没有跌到谷底的忍饥挨饿,或者黑暗中永不见光明,或者低谷中找不到出路。这是矛盾的,也是缺乏前进动力的,一切都已经定格,无法再做一丁点的改变。这是现实,不是玄幻世界。在玄幻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在现实世界,一个萝卜一个坑,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这个是事实,无法改变。 这就是未来三年的生活,当然,首要的是先找到住房,有了住房,再说别的。他很清楚,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他喜欢做的事。至于什么时候离开机构,他不清楚,在未达到目标之前,需要想清楚自己选择的道路到底对不对,到底能走多远,能走多久?想多了,脑袋疼,不想,又睡不着。这个年龄,就是这样折磨人。人家说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季柯南仔细想一想,总是在三十年前,他目前的这个状态就是这样。好像时间已经定格在那个时间,无法再走。造成季柯南一直在迷迷糊糊当中过日子。这要怪谁呢? 第二天,东干事打给尹贤仁的电话说,他上午去乡里开会,找房子的事暂时拖一拖。 尹贤仁把这话说给大家听了,大家都很生气,凭什么?他在玩人吗?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昨天还表态说支持工作,支持工作的,还没过三天,就变卦了?最生气的是尹贤仁。因为他接的电话,他就认为他自己有责任,这火,腾——一下升起来,燃烧他的肺,快要爆炸了。他一生气,说话速度开始加快,就像机关枪,开始猛烈扫射,只不过还没看到敌人在哪里,只能隔空打牛,能打到最好,打不到也可以消消气。 他不来,找房子的事只好搁浅,待在村里没有什么意思,在没有租到房子之前,每天住宿费不便宜,还有吃饭,都需要花钱的。 尹贤仁说:“这样吧,我们先回县城,收拾收拾,找房子的事先委托东干事,等他找好了,我们就把东西拉过来,等东西到了村里,哪怕东干事还没找,我们的东西,放在哪里,都很扎眼,你如通过这种方式,来逼着东干事迅速找到房子,让我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只有安居了,休息好了,才能乐业,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他的提议获得了通过,只要多哥不反对,柯南就不好说什么,即使柯南说了,也没有,少数服从多数。再说,刘小姐和冯菲菲都是听多哥的意见的,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这样决定,尹贤仁就把他的意思和大家的意思综合了一下,最后他说:“东干事,我决定先回县城,回去收拾一下要搬家的东西,等收拾完了,我们租个车,将东西拉过来怎么样?在这个期间,请你帮我们找房子好吗?” 东干事说什么,柯南不清楚,听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加上特别浓厚的方言,不仔细听,还真没办法弄懂。 不知道尹贤仁懂了多少,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偶尔也蹦出一些方言,让柯南感到好笑,可又不能笑,笑了就是对同事的不尊重,到时候,同事一举报,柯南就会被负责人扣分。正像学生时代一样,分数,就是命根。有分就有钱,分数多,钱就多,分数少,钱就少。扣分等于扣钱,不仅仅是名誉受损,经济也受到制裁。 柯南不敢说话,话说多了,一定会得罪人,不知道哪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自己还以为没错,实际上已经惹怒了他们。话说的少没事,饭吃得少,也没事。相反,如果过量,都会有事,这是一定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季柯南凭经验就能想到这个。 尹贤仁说:“东干事同意了我们的方案,那么,可以先回城里了,打理入住柏松村的行李,个人物品,厨房用品,还有一些办公用品,打理完了,就搬过来。这段时间,东干事安排找房,找得到、找不到,都要他找,我就不信,这么一个像乡镇一样的村庄,还找不到一个能够容纳我们三个人的地方。” “你说的是,我们收拾完了之后,就到村里来,看到时候那东干事会让我们睡马路吧。”多哥说,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听他的笑声,就知道是哪里的口音。 “你说话不要太负面,我们来了,肯定不会睡马路,他会安排的,毕竟钱还在我们手里,他还有求于我们。等钱完全到了他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现在的人都非常现实,有钱就能使鬼来推磨,没钱难倒英雄好汉。”尹贤仁说,他说着话,眼睛的余光瞄着多哥,然后又用余光扫了季柯南一眼,这一瞅,就知道问题不大了。 话说完了,就该准备回去了。在这种场合,不必要多说话,都很难受,都不自在,拿着钱,还到处受气,特别是,要考虑一下经营模式了。 这种经营,是不赚钱的,只是做事,做善事、做好事,做好事并不好做,也需要调整到好做的状态,不调整,不变化,等于死路一条。俗话说的,人挪活,树挪死,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第276章 伤自尊了 大家这样商定后,就暂时回到九峰县城,什么时候重返柏松村,要看具体情况了。 在小县城里也是百无聊赖的,柯南的心里的确不安,在机构负责人的指挥下,必须要呆在乡下,哪怕呆到呆若木鸡,也要呆。不能在城里,因为城里没办法和村民接触,没办法提升他们的能力。这个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是,项目设计就是这样的。要不然,投资人也不会投资,没有钱,就不会有工资。哪怕画饼充饥,望梅止渴都不是不可以。现在,只要能有人投资,项目设计是好才能吸引人,如果不吸引人,其他都是空谈。离开了钱,项目无法进行。离开了钱,季柯南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更会被东干事瞧不起。 这是总的要求,实际上,柯南很清楚,就是呆在乡下,也没办法提升他们的能力,他们已经很有能力,不需要机构的工作人员去提升,相反,机构工作人员的素质需要提升。这是机构做这个慈善工作的初衷。通过帮助别人提升能力,再提升自己。实际上,很多人都需要先提升自己,再提升他人。自己都需要别人来拯救,怎么去拯救别人?季柯南看清楚的正是这个。 在县城里,肯定要和县分公司取得联系,免得他们有意见。果然,只要一联系,他们肯定会请吃饭,仿佛他们就在等他们机构的人,只要开口,就会有吃的。从基层到高层,大概都是这样。不说就算了,算了就会有。 在席间,王经理说:“你们还挺有本事的,竟然将省总公司的单监督请来了!” 柯南说:“不是我们有本事,是我们负责人有本事,不是负责人,我们怎么认识那监督呢?监督对我们都不理不睬的,谁知道你是谁,在他心目中,我们就是典型的农民工。” 柯南说完,看看尹贤仁和多哥,实际上季柯南认为自己不是农民工,因为他来自城市,不是农民,更不用说农民工了。要说季柯南才叫悲催,不是农民,也不是农民工,偏偏和尹贤仁和多哥在一起。如果经过严格筛选,尹贤仁和多哥都不能录用,因为他俩长得像农民,更像农民工。这个无法掩饰,明白人看一眼,就十分清楚了。 “是吧,可不要这样说。说你们是农民工的,肯定不是单监督,他又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清楚你们来自什么地方。他说你们是农民工肯定是有缘由的,再说,现在农民工的地位高,没有谁会瞧不起的。”王经理说。 柯南听王经理这么一说,才不信,这是安慰人的话,三岁孩子都听得出这是好话,实际上不是这样。很多人都瞧不起农民工这是事实。正因为农民工社会地位低,才会被经常提到保护农民工的利益,如果没问题,就不会经常提到。可能又突然想到,在宣统县做项目的时候,有一次县分公司的负责人招待从省城里来的单监督和柯南的负责人,为他们接风洗尘,他们来是陪老外验收项目的。 柯南他们被安排在跟司机坐一桌,相安无事,本来皆大欢喜,大家的心情很好,但是,尹贤仁发了神经,要去敬酒。本来对外宣称的,不喝酒,跟负责人的司机一样,都不能喝酒,他的神经系统暂时出现紊乱,非要去敬酒不可,不知道是巴结机构负责人,还是巴结省城的负责人,总之,多哥响应了,接着齐思娜也同意,给她大姨妈敬酒,她不去吗?不去敬酒,就有可能会给她吃罚酒。 他们喝的不是酒,是饮料,结果被单监督发现了,说没有诚意,敬酒敬酒,敬的是酒,怎么能用饮料代替呢?冯菲菲说:“好吧,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得到冯菲菲的许可,有服务小姐给斟了一小杯白酒,四个人每人都是一小杯,四人一仰脖,酒就到了肚子里,辣得很。 单监督哈哈哈大笑,问:“你们这群人很可爱,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很意外。尹贤仁再聪明,也没想到,机构负责人冯菲菲竟然没有对单监督说过他们的身份。在冯菲菲心目中,他尹贤仁是不存在的,更不用说其他人。齐思娜更不能提,因齐思娜和冯菲菲有裙带关系。这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完,单监督再聪明,也可能听断片,再说,单监督喝了酒,脑袋不够使,转不过来,瞎要解释半天才行。 果不其然,四个人见问,顿时傻在那里,呆若木鸡,柯南以为他们的身份,他们做的事,省总公司的有关负责人,早已经清清楚楚了,谁知道单监督一无所知,看来,每次冯菲菲和刘小姐跟他们沟通汇报工作,只是说自己的,不说工作人员,工作人鱼做的事,就是她们做的事,做出了成绩也是她们的,出了问题就是工作人员的。这种极端自私的表现,让柯南感到失望。心里拔凉拔凉的,十分不舒服。 “他们,他们是农民工。”冯菲菲说。很得意的样子,摇尾乞怜,似乎通过这种方式来抬高自己,压低别人。 季柯南心想,谁不是农民呢?生长在农业国,不是农民是什么?进城务工的是农民,称呼就是农民工,靠着自己的勤劳的双手生活,不偷不抢的,不丢人,为什么这么糟蹋人呢?更何况事实上季柯南还不是农民,还没做过农活,身份就不是农民,干嘛要眉毛胡子一把抓呢? “哦,农民工啊,我说呢,敬酒应该用酒的,明白吗?下次再用饮料来敬酒,我可是不端杯子的,记住了吗?不过,农民工的素质亟待提高,你说呢,冯菲菲?”单监督说。 “是的,是的,我回去后好好教训一下。监督批评得对,批评得对。”冯菲菲说。 柯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不是因为说他是农民工,他不是农民工,是城市工,不论是什么工,都是底层的劳动者;是因为她坏了规矩,不能喝酒,怎么在她的负责人面前,就没了原则,变成能喝酒了呢? 这个女人,多么善变,没有规则,就没有方圆。不能喝酒是死命令,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酒,都不能沾,沾酒,就是违章,违章就要承担责任,受到一定的惩罚,这是一一对应的,无可厚非。 他们离开了那个所谓的贵宾席,回到了普通的饭桌,虽说,菜都一样,可是身份不同,待遇各异,柯南本来挺愉快的心情被弄得很糟糕,因此,过了很长时间,都还记得这件事,一提起冯菲菲说他们是农民工,他就恼火,恼火不在于别的,就在于朝令夕改的所谓规章制度,到最后,根本无章可循,成了最大的漏洞,就是没有制度。 后来,在宣统县出了交通意外,四个人在一辆车上,他们本来是陪老外去玩的,结果没有玩成,反而玩进了医院。惟独没受伤的,就是柯南,其他三个,包括司机,都有不同的程度的伤情。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多哥是肋骨三根骨折,尹贤仁是四根肋骨,齐思娜是眉骨骨折、耳骨骨折还有肋骨,多处骨折,柯南是完好如初,只当是坐了过山车,翻滚了一下,受到了碰撞,像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后患,经历这一场车祸,也算是重新看清了人生,生命第一,健康第一,其他都是第二。刘小姐吓得不轻,这等于给冯菲菲打了几巴掌,脸都打红了,本来是想给齐思娜安排一个好地方,好监督三个男人,不要搞小动作的,结果遇到了这事,始料未及。大山区交通实在不便,山高路险,还是不能轻易派嫡系亲戚前往为好。意外已经发生,不承认都不行。这个让刘小姐十分苦恼,坐在网吧里呆了几天几夜。想尽一切办法对办公室交代,对冯菲菲解释。幸亏当时冯菲菲有事没去,否则,更会生气。 后来,柯南负责照顾齐思娜,齐思娜出院后,坐飞机回江城,在那里进行后续的康复治疗,一同坐飞机的,是她的爸妈,当然在这之前,是她的姐姐,都是飞机来飞机去的,机票由机构报销,刘小姐签字同意。 柯南沾光了,就是回家的时候,可以坐飞机,坐飞机就后悔,完全没有第一次坐飞机的激动。关键是机场都远离市区,很不方便,不如坐火车或者汽车,直接在市区,很方便,偶尔坐坐飞机,也是一种虚荣心的满足,节省时间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关键是费钱,没打折的机票就是价高,打折的可能比火车票便宜。 从江城市区到机场,要走很长的路,而要走完市区,就需要一个多小时,堵车也严重,后来到了机场,看看时间,竟然用时两个多小时,加行登机下机的时间,刚好是一个小时。 从楚西市区到机场,登机后,到江城机场,下飞机后,从机场到江城市区中心,再转火车,转来转去的,竟然用时超过五个小时,有这个时间,柯南早就到家了,无论坐什么车,都能到家。 不过,柯南还没有坐过飞机,第一次坐,感觉还真的不同,从此,当别人问起来,也好回答,不至于是一个缺憾,也是一种炫耀,人在某个年纪,是会炫耀的,少年得志便猖狂,是常态,人道中年就孤单,也是常态,步入老年,垂暮之人,无可眷恋,只是在回忆,偶尔想起来,也是一种快乐。 这是普通工作人员,从事前线工作以来,有将近六年的时间,才第一次享受坐飞机的待遇,不是遇到车祸,哪怕在机构工作十年,也不会享受这个待遇。至于负责人就不用说了,她们的级别在那里,坐飞机来,飞机去的,经常在天上飞,谁也管不了,是不是机构很有钱,不全是,因为级别,这个观念深入人心。没有做到那个级别,永远别想享受那个待遇。 最好的地方就是,柯南在山区,在基层,可以和当地协调办接触,有了饭局,会请他参加,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可以的。但是,不是每天都有饭局,这要看他们的工作是否安排得过来,也不是每次回来,柯南他们都会联系他们,也要看他们是否热情,是否有需要,有意义。如果冷淡,如果自己没什么事,也就不会找他们麻烦。毕竟,求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王经理听了柯南说的话,也没有做出评论,只是说:“好好熬,早晚会出人头地的,不要灰心丧气,你还年轻,万一拼不上去,起码你还有一个好身体,比不了金钱、地位,可以比较你的寿命。现在要想开点,什么都是虚空,不要拼命地抓,抓,抓,把生命拼上了,抓到了这些虚浮的东西,值得吗?” 柯南听了王经理的话,觉得有道理,想不到到处都有虚无主义分子,想不到经常被请到学校或者企事业单位讲课的王经理,也看破了滚滚红尘。可能,的确有很多工作人员都看得清,像王经理那样的人,的确不少,看明白,想清楚,但是会停下抓攫的行动吗?当然,不可不防,王经理可能是一种安慰,并非说实话。很清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的人的确不少。一不小心,就碰一个。不用费尽心思去寻寻觅觅。 可能不会,因为财宝在哪里,人的心在哪里。得不到的,就说不好;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好,只不过得不到而已;得到了,还嫌少,还会继续去抓,去抢,只要有能力,能得到钱,就比什么都重要。王经理的嘴巴合不拢,嘴大,说话自然关不住气,显得高声大嗓,他唱歌可能好听,因为嘴大,发出的声音更丰厚粗犷,显得有力。凡是唱歌唱得好的,基本都有这个特点,就是嘴大。嘴大的好处,不仅是吃四方,还能唱响天下。 第277章 闭门造车 王经理的劝慰柯南,让柯南更加清楚了王经理为什么能在这个地位,原来,和他的口才和细腻有关。往往在细节处看出一个人的为人。 这个值得季柯南好好学习,他有粗心的毛病,不够体贴人,心里有数,却做不出来。 柯南说:“这次单监督来得好,东干事做了让步,并且加班弄出了调查问卷,很明显,这些问卷是两三个人填写,完全是闭门造车。” 闭门造车效率非常高,有些暗度陈仓的嫌疑,明着没事,暗地里使劲儿,季柯南他们在睡梦里,东干事就把事情办成了。手段真高!这个让季柯南不得不佩服。要做工作,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王经理笑着说:“这个很正常,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你们还算认真,还住在村里,可以了解全面,对村民的情况有所掌握,我们就不行了,全部是黑的。” 柯南点点头,说:“那么,权威部门的数据都是假的了?” “肯定是不真实的,因为闭门造车,从下面开始,下面都不真实,出来的数据有水分,通过一级一级协调处,到了上面,肯定不行,肯定有水分,这个不用怀疑,是一定的。”王经理说。 王经理说完,就明白了,原来东干事很善于造假,那么柯南所在的机构呢?也是这样,不造假,就没有办法得到别人的认可,不造假,别人就不信,不造假,别人认为你不行,工作能力不行,什么都不行。报告写不好,要重新写,因为你写了真实的东西,自然就写得不好,越是真实的东西,越是容易得罪人的,肯定过不了关。 越是假的越能过关,越是真的,越难过关。这个现象非常奇怪。季柯南百思不得其解,假的就是假的,能通过,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就是真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最终是假的获胜。经过多次碰壁,季柯南也变得比较圆滑起来。对一些数据也是模糊记忆,大概也许可能的口头禅也在逐步掌握。这个风气不好,可是,大家都这样,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改变。如果不改变,就不适应,不适应就会被社会淘汰,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季柯南总是感到有危机,实际上没有感觉危机的就是齐思娜。把多哥带上,他也有危机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个道理谁都懂,不一定谁懂了就马上去做。 吃好喝好,大家酒足饭饱,到了这个时候,柯南和尹贤仁还在装,包括柯南,也装得像,没有露出破绽,要说喝酒,荆楚人哪里有不喝酒的,国人中的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这都是忽悠蒙骗机构负责人的,谁不喝酒,谁都不算是完全人,不喝酒,就不懂得和别人分享,不懂得分享,就是一个自私家伙,和自私的家伙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冯菲菲的老公据说也爱喝酒,外人看不出来。季柯南去过他家,发现了这个秘密。有酒瓶子堆成一堆,来不及收拾。工作都忙,可能怕秘密泄露,就没通知收废品的人上楼去捡拾。在楼道里也堆放了一些,给人的错觉是别人家的酒瓶。乱七八糟的,可能会让一些学生来收拾,终于没有开口。最终楼道里的空酒瓶不知所踪,估计是学校聘请的勤杂工来收走了。要保持楼道干净整洁,应付卫生检查,必须要做的。学校也提出了要求自己清理垃圾的,有的人就是当耳旁风,这个冯菲菲的老公才不听,谁能证明那酒瓶就是他的?有指纹吗?谁有鉴定报告?没证据就不能证明是他所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是,经常看到冯菲菲的老公说话带着酒气,可能就是作奸犯科之人,只是没有抓住现行,人们也不好说什么。如果酒瓶会说话,一定会指认谁是主人,可惜,空酒瓶不说话,最终会被出卖。这就是一个不明不白的案子。日子照样持续下去。酒始终没离开过话题。谁都绕不过去。包括自诩清高的冯菲菲及其老公,都是凡人,都无法自证清白。 大家散去,王经理还好,没有打包,明明剩了一些菜,他也不干,他说他老婆为了保持体形,晚上基本上吃得很少。女儿不在身边,在外地读书,可能快毕业了,准备留校当老师。他看得开,想得远,不在意一时得与失,功与过,只要差不多就行。这是郑板桥的难得糊涂影响了他,也影响了不少人。凡事都差不多,就不会斤斤计较。自己取得的成绩有时候还是要吹一吹的,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如果取得了成绩,不说出来,人家认为你没用。一旦上级知道你没用,可能就真的不重用了,就没有了实权,出去吃饭都是自己买单,不会给报销的。这就在名声和经济上都受到了亏损,没有像别人那样活得潇洒自在了。当然,王经理还是比较感恩的,能做到知足常乐。他的差不多的哲学,可以保证他能平安着陆,不会出大差错,不会有大问题,甚至连小问题都马上解决。让他每天都能平平安安。这就是小富即安的思想,前提是他不计较,觉得差不多就行,因此也能得到上级的赏识,关键是和他在一起没有压力,不担心被捅出去,那样就有人捕风捉影了,瞎费了解释功夫。 他每天晚上还要去爬山,住在山区,喜欢爬山,对身体有好处,在外地,特别在京都,很不习惯,走路嫌路太平,走起来不过瘾。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真的没错。山区的人,喜欢爬山,觉得这才过瘾。平原的人走不惯山路,觉得走平路好,如果偶尔爬爬山,就觉得受不了。爬山的确很耗费人的体力。这个对季柯南来说深有体会,一点都不假的。平时懒惰的,没有这个心思去做锻炼,健身啥的,年轻人都不在乎。倒是看到身边的朋友年轻轻就死了,还是有一些触动。人会死,这个是真的,看是什么时候死。有的死的早,有的死的晚,死早了不一定痛苦,痛苦的是死人的亲人朋友,死晚了,也不一定快乐,总是不死的,自己都感到痛苦。这个痛苦就像浮萍,无根,到处漂浮,漂到谁面前,谁就要承受,无法逃脱。 大家起身,柯南说:“王经理,我们在城里打包,收拾收拾行李,找一些纸箱子,准备去柏松村,不知道东干事找到房子没有,希望你帮我们催一催,我们的工作的地方在村里,不是在城里。在城里工作,都不认识,服务对象太多,忙不过来,不如在村里,大家都认识,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期待我们很快住到村里去。” 王经理说:“你们放心,我肯定要追问的,他不买我的帐,总会买省民委的帐吧,有些帐,有些钱,还是需要经过我们的委的,他总要有求于人的吧,他总不能这样清高吧?” 他表了态,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当事人,这钱也不经过县民委,要买账,还是买柯南他们工作人员的帐,其他的帐可以不买,现在的人都非常现实,不容许做梦,只看准行动。 离开得月楼,他们三个在小县城转了一圈,说着金莲要来的事。 尹贤仁说:“三个光棍在这里,没有女人,还真不习惯。” “听说是你介绍金莲到机构上班的,他应该感谢你才对。”柯南说。 “感谢个屁,还恨我!恨不得吃了我。”尹贤仁说。 “是她下边那个嘴巴吃你吧。”柯南笑着说。 “柯南,几天不见嫂子,你想她了吧?这么个人,你也要,未免太没品位了吧?”尹贤仁说。 “你开玩笑,女人底下不都大同小异吗?灯一关,到处都是黑的,就像半夜里起来偷别人家菜园里的菜,还论老嫩啊?”柯南说。 “也是,偷来的黄瓜,就没什么讲究,偷到了手再说。”尹贤仁说。 “那他为什么要恨你?”柯南问。 “你不清楚,她说她在家养猪,还赚钱一些,到了这个穷单位,拿着这一点工资,还操的不是心。”尹贤仁说。 这个都清楚,当初是尹贤仁介绍她到机构上班的,当初负责人不想要她,他哭哭啼啼地求情,说她从小受了伤,落下残疾,一个农村人在家很艰难,一个农村妇女在家更艰难,一个残疾的农村妇女,那是难上加难,说了这些之后,负责人动了恻隐之心,就收留了他,尹贤仁介绍她来机构上班的意思是要照顾她的灵命,希望她感恩,好好地上班,拿工资,放假了就到教会服侍,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不仅不感谢尹贤仁,反而处处针对尹贤仁,背后说尹贤仁的坏话,当然,尹贤仁也会说她坏话,两个人本来来自一个村,一个组,却弄到最后水火不相容。 一顿饭养个恩人,顿顿饭养个仇人,真是这个情况。回到家,金莲不去教堂,也不参加聚会了,在负责人面前,却十分虔诚,显得特别属灵,蒙蔽负责人,让负责人缺乏了判断力。 小县城里有一条河,从南往北流,但是人的固有观念总认为河水是从西往东流,这个事实,是无法用想象和固有观念改变的,但是,柯南就是不明白,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弄清楚这件事。用人也是这样,就像水从西往东流,实际上,还有从南往北流,从北往南流的,这个不一定,水是很聪明的,充满了智慧,它总会找到方法和途径,目标是大海,中间流过的路径在所不问,关键是看结果,看目标是否实现。 弄懂了水,就弄懂了人,那个金莲掩饰了一时,这个一时可能是十年,但不能掩饰一世,一世就是一百年,在第二个十年的时候就会露馅,当然,这事也可以用在尹贤仁身上,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当时看不出来,以后需一定会看出来。 柯南说:“金莲是个可怜人,你把她弄进来,实际上是害了她。” “这个没办法,我当初不是这样想的,我没有存心害她,不过,她要往邪路上走,我也没有办法。她这次来,你就要好好地帮帮她,让她走上正路,你就建立了最大的功劳,将来上帝必然纪念你。”尹贤仁说。 “算了,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要她不害我就行了,我还管教她吗?”柯南说。 柯南不说话,他很清楚,走了芭比,来了金莲,实际上是对他们三个不放心,需要安插一个耳目过来,对他们进行监督。柯南感到好笑,要是搞鬼,可以当着负责人的面搞,负责人都不知道,何必要花钱请个奸细来呢? 负责人惯用这种方式来管理团队,实际上是在制造摩擦和纷争,让同事之间相互猜忌,相互怀疑,相互举报,相互揭发,说俗一点,就是相互咬,咬得越狠越好,这样,她们才方便出来假装好人,进行管理,如果没有事,大家都平安,那还要负责人干什么? 回到宿舍,他们还在讨论金莲,柯南突然意识到,这个机构的是非大多数都来自金莲,金莲的举动,让负责人丧失了判断力,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不知道谁说的话应该相信,不清楚谁是对项目负责的人,是谁在操心项目,这些问题的出现,大部分和金莲有关。 金莲和春燕争宠,结果,春燕因为心直口快,被打击,被扣工资,被降低工资级别,春燕的遭遇,大部分是因为她说了真话,让别人尤其是金莲受不了,就在负责人面前哭诉,请求主持公道。 世间有几个负责人会主持公道呢?这事就算不了了之。春燕受到了冤枉,觉得心里憋屈,她的水平比金莲高,可是拍马屁的技术没有金莲高,到最后,文化水平还是占次要的,主要的还是拍马屁的功夫要好,说一千,道一万,再有技术、再有本事,也没有说话说得好听有用。春燕的悲剧,就是金莲的喜剧。 第278章 专车待遇 关于金莲的话题,几个男人是说不完的,金莲不是美女,在尹贤仁心目中,是没有地位的,整个村子的女人死完了,他也不会娶她,这是他自己的说法。对于金莲的了解,尹贤仁可以说深入骨髓。对季柯南来说,如同雾里看花,不仅看不真切,反而会被误导。要说生活能力,金莲的生活能力比较强,至少比季柯南强。要说生活经验,她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经验丰富,不需要多教,说不定比老师的经验都丰富,没办法教。这个能力,与生俱来,后天是培养不出来的。 他们说到半夜,到快睡觉了,还在说,考虑到第二天要搬家到松柏村,柯南没有参与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重新检查的私人物品,看是否能在松柏村找到合适的房间。 收拾了行李,柯南突然想到,交通工具还没有落实,就提醒尹贤仁,他说:“已经联系了,是县分公司的车。” “谁的?” “薄司机开的。”尹贤仁说。 “哦,那就好,不知道装不装得下。”柯南问,这种自言自语,表达了一种不满的情绪,这事没和季柯南商量,尹贤仁自作主张,让柯南很不爽,不晓得背着柯南做了什么事,会不会把柯南给出卖了柯南都不知道。 “应该没问题。”尹贤仁十分肯定地说,他的口气不容置疑。 尹贤仁已经将搬家的事安排了,就不用柯南操心,他俩喜欢在一起商量,商量决定的事,柯南学乖了,不投反对票,本来做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花钱,让他们做事,做完了事,问他们有什么收获,他们说有收获,而且很大,就算成功。非协调处机构和协调处机构做事,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仔细比较,就会发现很多区别,最起码,非协调处没有人事权,虽有项目资金,仅凭这个,不占优势。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尹贤仁和薄司机联系,司机说:“我有点私事,等办完了就来,你们先过早,等我打电话吧。” 柯南很清楚,这是明显地不要请吃早饭的表现,依据以前的惯例,这早餐的费用是可以报销的,也就是说,在搬家的时候,请司机吃饭,可以报销,在请吃饭的时候,只要不超过标准,或者超过一点,也能报销,因为不是经常搬家,搬一次家起码可以管半年,这笔费用比较少,可以忽略不计。蚂蚱虽小,也有肉,如果想吃,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些费力。 楼下有很多卖早点的小店,这是住在闹市区的好处。不过,在闹市区居住,需要有钱,有句话叫做,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是没错的。诸葛孔明隐居襄阳城西二十里的隆中,不是徐庶介绍,刘备也不会三顾茅庐。诸葛亮真有才,也需要推荐,何况平民百姓呢?孔明没有自我推荐,刘备倒是慕名而来。也要考虑孔明的人脉关系。孔明维持人际关系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加上好的岳父大人,更是如虎添翼。当然,诸葛先生的妻子黄月英还是很能干的,加上长相并非奇丑无比,实际是黄承彦自谦的说法,就如同犬子的说法一样。诸葛先生也算是比较顺利的。比较富裕,所谓耕读也值得商榷,无论如何,他被刘备请出山,让诸葛先生给刘备打工,建立蜀国,功不可没。诸葛先生如果一穷二白,也就算没戏了,在隆中耕读至死,平平淡淡一生,也称不上传奇了。 柯南在山区扶贫,自己都穷得要死,即便租了人家闹市区的房子,又能怎么样?还是一枚穷人,吃早餐都要精打细算,担心会超标。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吃早餐可以报销的,就开始吃一些平时想吃而不敢吃的东西。吃也可以,看看口袋里的允许吗?吃也可以,看看自己的胃受得了吗?越是匮乏,越要精打细算,季柯南的心思还不擅长算计。造成他一味地吃亏。从来也不喜欢占便宜。有时候看不惯,也想照样做,到最后还是不忍心,下不了手,最终还是吃亏,仿佛只有自己吃亏才会心安理得。 一般来说,早餐超过四元就算奢侈,但是,想要吃碗面,吃得饱,还必须花六元钱,对于这个情况,柯南没办法,只有坚持下去,争取这样的事别发生在他身上,可以这是九峰县城的现实情况,谁让九峰县城是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呢,正因为如此,才有很多普通的东西都很贵的事存在,那些商品,那些服务,那些寻常百姓常常打交道的事物,大概都是这样。 早餐都是一样,三个人都点一样的,稀饭、包子,当然是肉包子,再就是油条,柯南不吃,给了尹贤仁。油条肯定是地沟油炸的,这一点不用怀疑。所谓这种油,不用多解释。油烧开一次,油炸了食材,再次使用,就是这种油。吃了对身体肯定不好。 一般炸油条的,所用的油用一次不会倒掉,还会再用。油经过两次高温之后,就已经变质,不再是正宗的油,而是地沟油,地沟油不是从地沟里提炼的,就是从炸油条的锅里产生的。 柯南小时候经常帮他父母炸糖饼,那些油都是用了又用,柯南也吃过不少自己的炸的油饼,因油饼卖不完,不自己吃,扔了可惜,后来弄清楚了,那些油就是地沟油。柯南吃了不少的地沟油,还没有事,证明身体还行,抵抗能力强。一般专家说的,有道理,二般专家说的,也有道理,三般专家再说,就显得没道理了。因为真理在少数人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专家学问大,知道的,专家也有生病的时候。就如果盲人给人算命,却算不到自己的眼睛何时复明。是一个道理。有些人有些事,一笑而过即可,不必在意,不要勉强。季柯南早已形成了自己的观点,只不过,以后发生的事,遇到的人,都是套用公式而已。即便这样,他仍乐在其中。人生倒不是一场挣扎的历程,反倒很有趣,是一场戏剧,一部书,一台舞剧,或者一场电影,一部电视连续剧,总之非常精彩,人人都是演员,在出演自己的故事。 吃完了早餐,尹贤仁撅着肚子跟薄司机联系,他说马上过来。看得出,尹贤仁已经吃饱,没吃饱之前,不会撅肚子。前后不一样,食物的作用在尹贤仁身上特别明显。 于是尹贤仁带着多哥和柯南上楼,再检查一下行李,没有东西落下,过了一会,楼下的小院子里就响起了喇叭声。柯南跑出去往楼下一看,是薄司机,他已经在楼下等了,并且打开了轿车的后箱,准备放东西的。 柯南说:“薄主任来了。” 尹贤仁说:“下次别在我们面前喊他主任了,他是哪门子主任啊?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司机,真正的主任就是县分公司的‘一把手’,不要认为里面的都是主任。是主任,就要承担主任的责任,可是,他的责任他承担了吗?这不是说着好玩的。” 柯南弄不懂尹贤仁为什么这样说,不过,他只是汇报一下事实而已,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说他啊。以前,他责怪柯南不该在村主任面前喊干事为主任,要喊干事,柯南就听了,以后就改称干事的。现在又说不要喊主任,真的很奇怪,他很喜欢在这细节方面下功夫整人吧!到底喊什么,让人头大。 不说别的了,干事就是村里的干事,是“一把手”,你喊他干事,他也是负责人,你喊他主任,他也是干事,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不要在干事和主任那里咬文嚼字了,这些都是无意义的,从那以后,柯南就对南方人,特别是三不管地区,或者是交界地区的人有了一些看法,难道说,那里的人都是这样吗?还是单独是尹贤仁才是这样喜欢吹毛求疵?或者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亦或是中间地区的人,里面都有像尹贤仁这样的人? 搬东西下楼,很轻松,没有什么难的,东西不多,搬下去,就放在轿车的后备箱,完全装得下,另外,还有厨具,也能放,一些容易破碎的东西,如暖水瓶一类的东西,就放在轿车的后座,坐两个人,帮助照看,前面副驾驶位置,可以坐一人,基本上连人带货,都装下去了。 然后,尹贤仁跑上楼,拿了最后一件小东西,锁了门,就下了楼,要柯南坐在副驾的座位,柯南不理解,可不想多问,只当是一种尊重吧,实际上,柯南很清楚,坐在副驾的座位,一般来说是领导的秘书或者保镖坐的,坐在后座司机后面的,是领导的位置,而这个座位上坐的,正是尹贤仁,看来尹贤仁研究了职场上的规矩或者叫潜规则,研究了较长的时间,他现在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负责人。 只要外人一看,第一眼先看谁的屁股在那个重要位置,就清楚多了谁是主要负责人,谁是一般负责人,谁不是负责人。 车开始启动,慢慢往街上行驶。街道上人来人往,不能开快车。老司机的技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不在快,在慢,功夫就是体现在安全当中。没有了安全,什么都不是。 薄司机喜欢说话,可以打消瞌睡。他自我介绍说,他昨晚在打牌,很困,今天早晨只睡了半小时,就被人喊过去处理一些小事了。他在城里开了气站,也就是,居民灌煤气,就要到他的店里来。只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有了钱,应酬也就多起来。有钱,就有人跟他玩。这个很正常。如果他闭门不出,可能都不会想到这个人存在,大小事,也就不会想到他,那么,机会也就会溜走不来了,机遇可能就在不起眼的交往中,谁知道呢? 基本上半数以上的居民会找到他,到他这里灌气,别人也想开气站,但是手续很麻烦,没有特别的关系,就没办法办下来所有的手续。薄司机有了这个本事,钱就滚滚而来,同样,他经常和一些掌握实际权力的人在一起打牌,也就不奇怪了。 他和小县城里的经济实力派保持着横向的良好关系,同时,和省总公司里面的人也经常来往,比如说省总公司就是他们的对口单位,直接管理他们的上级机关,里面的人,他都熟悉。 单监督这几天在九峰的活动,都是他为单监督开车,陪着单监督办事,很得人心。 单监督很满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顺利地回到了江城,然后,薄司机在省总公司各个处走了一遍,打了招呼,然后将县分公司的“一把手”带回来,当然,他很注意把握分寸,在有些场合,绝对不抢“一把手”的风头,这是为官之道,最忌讳的就是弄错了级别,最可悲的是下级弄错了级别,还蒙在鼓里,认为自己是对的。 在这方面,薄司机很会来事,可以说一名司机,做到这个份上,算是比较成功的,当然,他也有情人,那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只要大老婆没有意见,正妻没事,偏房也没事,两个以上的女人共事一夫,相安无事,这也说明他会来事,不像有些“一把手”,在风口浪尖上,作人的确有些高难度,稍有不慎,就会遭遇灭顶之灾。当然,现在提倡一夫一妻。实际上很多人都不认同。总觉得这个应该改一改。大多数男人都有妻妾思想,封建思想的毒,还没去除干净。总认为自己了不起,实际上如果陷入妻妾里面,烦恼就会剧增。当下,能妥善处理这个问题的人,非常少见。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影响自己的仕途,甚至会丢掉健康和性命。和人打交道是最复杂的,包括和家里人打交道更不容易。外人不知道缺点,还好相处。家里人对缺点一清二楚,当然更不容易做到,说说,就是一种罪过。因为家人把彼此的不完美看得如此真切,连批评的勇气都丧失殆尽了。如果真的要批评,需要充满勇气和智慧才行。 第279章 一件信物 车到了松柏村,停在村项目办公室门口,尹贤仁给东干事打电话,他说:“马上来。”电话的声音比较大,很清晰地听到话筒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东干事做事还是比较快,效率高,值得肯定。 大家下了车,在村项目办公室门口等。村项目办公室一般不开门,有事才开,比如村民要开证明、盖公章的,都会到办公室来。聪明点的,会提前跟凌汉韶打电话约,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愿意打电话,很少有不打的,除非那些特别吝啬的才不打。传统观念认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凌汉韶嘴上就没毛,可能办事就不牢。找一个老成点的,成功率就高一些。 电话取代了书信,成为当今社会特别流行的交流沟通工具。在山区,手机的作用更大,因交通不便,打电话可以省掉很多油和精力以及力气。山路崎岖难行。没有大事,就不必亲自登门传信。 东干事的家在附近住,大概不到一里地,很近,他出现在大家面前,却用了半小时。很有可能在家喂猪,或者在家做别的事。更有可能是不高兴,就是不喜欢尹贤仁他们住在村里,这个是危险的信号。不清楚东干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才清楚。这个需要继续观察,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来了。”那种语气,好像刚才被人打了一顿,无处伸张怨气,在他们面前发泄了,他的脸色就像电脑的显示器,让人看得清清楚楚,表情明确告诉他们,不要这样,如果你偏要这样,还是按照我的作法来做,不然的话,怎么配得上东干事的称谓呢? 薄司机一看这阵势,清楚了,心里早就算计好了,这是东干事的晴雨表,知道晴转多云,或者大雨,或者小雨,都很清楚,他就满脸堆着笑说:“不好意思,才送走单监督,接回来‘一把手’,昨晚又被牌友们拉过去斗了一晚上,送出去不少金子。今早又送几位先生到你这里来,忙死了。” 听到这话,东干事有了兴趣,听了他说的话,知道是同道中人,看来,东干事从薄主任那里赚了一些钱,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今天来,可能还是有希望再赚点,要不然,跟尹贤仁这帮人怎么玩?看着像正人君子,玩不起来,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那你不会改天再来,他们就是喜欢趁人之危,利用你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好打你的主意,送了金子还是小事,小心情人吸了你的精倒是真的。” “哪里有什么情人?一个就够了,贪多嚼不烂。”薄司机说。 “你骗季柯南还差不多,骗不到我,开开玩笑,你那么有钱,没有情人,鬼才信!那么多钱,怎么花?不是给女人花的吗?死了又带不走。你说是不是?”东干事说,眯缝着眼睛,好像突然遇到了强光一般,眼睛被刺,自然保护起来。 “现在的情人是个鬼,不缠不后悔。”薄司机说。 “你现在还年轻,有的是精力,也有钱,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的。”东干事说。 “人都五十多了,快退休了,还年轻?说正经的,这些先生的行李都拉来了,你不会让我再拉回去吧?要是这样,下次我就不和你玩了,看你怎么过瘾,看你赢谁的钱?”薄司机说。 “哦,那怎么会呢?你别说这话,我哪次赢过你的钱,都是我给你发工资,你摸着良心说,有一句假话,我下次一定摔跟头,放心吧,我已经找好了一家,等一等,我跟他打个电话,让他把钥匙拿下来,我们现在到村项目办公室办公室等。”东干事说。 东干事和薄司机不是一个等级的,在打牌方面,东干事不玩大的,小赌怡心,大赌伤心,在养生方面,东干事还是很注意的。不管大赌还是小赌,都是一种生活方式。人到这个年龄,有了社会地位,有了金钱做铺垫,儿女都已经长大,分家另过,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圈,也就算可以了,不图别的,只要每天过得开心就行,这个纯粹是娱乐,老年人玩手机,眼睛不好使,看电视,也没啥意思,打纸牌,还是有些趣味儿,纯粹是打发时间,免得闲得无聊。 大家在办公室坐定,墙上挂着工作人员公示牌,上面是全村工作人员的照片,看上去,都不是美容加工过的,都很原始。对面墙上挂的是村里的领导结构图,再就是一些调解的图标,说和为贵的道理,实际上大家都懂得,不过不想贵,只想自己不吃亏就行。 有两张办公桌。干事没要办公桌,其中一张是副主任的,上面放着电脑,另一张是妇女干事的,可以作为妇女干事办公用的,调解主任和妇女主任共用一张桌子。看起来,东干事没有办公桌,他喜欢随时随地办公,这个就是值得推广的地方。 谁有事谁就用,平时没事都不用,闲着。 季柯南心想,东干事的办公桌就是两张桌子,一张是牌桌,在桌子上可以创收;当然,也会亏本,在原则问题上,毫不妥协。输了钱,就得给,赢了钱,就得要,有来有往,非常合宜。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像村干事的样子了。 妇女主任负责全村的妇女健康卫生,还负责发放一些健康用品,比如一些药具,都在她那里保管,她既是专干,就有专柜,里面有锁,钥匙由她保管。她和乡协调处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村里的妇女情况,要随时和乡里互通信息,因健康卫生工作是乡镇协调处抓的主要工作,他们就是干这个的,不弄清楚,上面追查下来,真实麻烦。 健康卫生工作实行一票否决制,发现问题一个,整个县都受影响,关系到县里负责人的升迁,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因此,他们重视得要命,出现一例健康卫生问题,就可以影响负责人的前途,这事,绝对不能犯错,因此,从上至下,都严格抓卫生防疫健康工作,层层加压,到了基层,压力巨大,就像高层建筑,最底下的,就是压力最大的。 那人来了,站在门口,左右摇晃身子,害怕见负责人,害怕办公室。还好,村项目办公室办公室在一楼,没有那么恐怖,对于常在牌上、猪圈旁、田间地头见到东干事的人来说,总觉得在办公室里见东干事更放松、更自在。 东干事知道他的想法,就站了起来,说:“这是房东,名叫钱功吉。” 他站在门口不进来,东干事走出来,季柯南他们也跟着,东干事介绍说:“这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他们想要看看你家的房子,看的中,就租,看不中,就再找,麻烦你开一下门。” “没问题,没问题。”钱功吉说。 钱功吉介绍说,房子是她女儿的,他女儿一家在夷陵市租房住,在那里上班,在村里的房子就空下来了。里面的功能都还有,先看看再说。他一边解释,一边开门,对于这个让人惊讶的访客,不知道如何做,从来没有外人来村里租房住,只有村里人到城里工作租赁城里人的房子,现在这个现象看不懂,要租房就看看,看不中再说看不中的话。 这是三层楼房,一楼看起来空荡荡的,几根柱子,上面架着横梁,都是混凝土钢筋,看起来都有防震的意识,如果遇到地震,这房子可以抵抗至少八级地震,一眼看上去,非常结实,看来还是框架结构的,在这样的房子里居住,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 不过,这房子是毛坯房,还没装修。到楼上看,也差不多,卫生间没水,啥都没有,电插座也不够,还得自己添置,这样的房子,很多年都没住人了,突然住人进去,恐怕有些恐怖,感到心里发虚。另外,要做的工作很多,不能拎包入住,而是装修后才能住,像是在大房子里开荒才有吃的一样。看起来困难重重,这是东干事给下马威吗?东干事可能让尹贤仁他们知难而退,你要住村里,就给你一幢空荡荡的房子,看你住不住。这是在将尹贤仁的军。 房子里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在里面打台球还行,或者打乒乓球网球羽毛球都可以,总之很大,很空,也适合做仓库。这么大的房间,住的人少了,还真有些麻烦,起码打扫卫生起来就很累人。要说勤快,尹贤仁和季柯南都算不上。谁来打扫卫生?且要住三年五年的,岂不让人郁闷死? 东干事以为他们就是农民工,这个称呼,从宣统县就开始了,然后通过单监督和东干事的私下交谈,从而灌输了这个思想,因此,这个毛坯的建筑物里,就像有一群民工,才修建好了房屋,但是老板没有及时结清工钱,农民工就在新盖的房子居住,等工钱发了才走,这种情形,经常出现在报端或者微博上,东干事这样的安排,就是要做到符合人们对农民工的理解上。 农民也是人,农民工也是工人,没有农民工,就有有城市,也没有乡村。冯菲菲顺应单监督的调侃,就真的说她的属下是农民工,实际上是在出卖她的下属,她只要巴结好了上司,就不用担心她的下属造反,也不会担心下属会闹翻天,这是他们取得的一致看法。 她的下属都很听话,不会闹事,更不会抗议,说他们是啥都行,把他们的老家说出来,以前做什么,所有的她所知道的隐私说出来,都行,只要能博得她的上司单监督的欢心就行。当然,冯菲菲也是工具,是单监督的工具,在单监督面前,还是很小心的,生怕弄错了,得罪了单监督,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单监督知道了他们的隐私,就向东干事说,造成工作人员在东干事心目中的地位降低,自然不配合,做不好工作,后来又请来了单监督来调解。单监督当然高兴了,在城里呆时间长了,就想出门走一走,换换环境,高兴高兴,调解工作也是工作,吃吃喝喝也是工作,临走再拿一些东西回家,在老婆面前显摆显摆,以弥补肾功能的不足,让老婆从另一方面得到一些满足,那当然是好事了。工作也做了,好处也得到了,一箭双雕,好得很。何乐而不为? 薄司机说:“我有事,本来还想和东干事一起打牌的,可是,现在不行了,请几位先生把行李放下来吧。”薄司机很清楚东干事,一玩起来就忘了时间。输了还想赢回来,赢了还想赢。不说散伙,谁走都不行,谁走下次就抓谁,抓到了再来。 尹贤仁说:“好的。” 多哥没有表态,以后他在这里的时间少,他说:“我觉得在哪里住都行。”他轻描淡写一说,十足证明了他不关心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个村,该是尹贤仁和季柯南的,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多说话,不见得是好事。多哥行走江湖多年,也知道这个常识。 尹贤仁说:“大家都很清楚,办公室要求我们要住在一个比较独立的房子里,房租费、水电费都是我们承担。不如先把行李卸下来,让薄主任先走,我们再做调整,骑着骡子找马,总比现在手里啥都没有要强吧?”尹贤仁说完这话,眼角瞟了一眼季柯南,季柯南装作没看到,其实季柯南已经看清楚,这是在征求季柯南的意见,又不想让东干事他们看出谁是老大,免得东干事他们趁虚而入,逐个腐化他们三个,尤其是季柯南和尹贤仁俩人,多哥不常在这边,想要腐蚀都不能办到,除非隔山打牛,有了这个功夫,多哥也难逃一劫。东干事是老江湖,在处理事情方面十分在行。季柯南不能比,没有可比性。农村工作的复杂程度,完全超过季柯南的贫瘠的想象力。 第280章 先申后批 尹贤仁说了,当然没问题,多哥先支持了,柯南也不好意思说不。尹贤仁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负责人,他的话就是命令,柯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机构负责人也说了,凡事都要商量着来,如果商量不出结果,再请示负责人,也就是刘小姐或者冯菲菲,或者两个都请示,最后再做决定。最终是谁的主意,不好说,大多数是冯菲菲的主意,两人的主意,是对外说的,内部是以冯菲菲的意见为主。这个是历史形成的。刘小姐想要自己拿主意,也被冯菲菲一票否决。没办法,干脆让冯菲菲拿主意好了,免得自己的动脑筋,大家都听刘小姐的。当冯菲菲形成意见后,就让刘小姐发布命令,这就是合作的模式,配合很好,合作愉快。 于是大家就七手八脚地把行李卸下来,拿上了楼。薄司机开车走了,他说:“东干事,今天的确有事,等下一次,我们好好打打牌。记得,你还差我的钱没给。” 东干事一听打牌,就格外兴奋,连说:“好好好,哪里有拖欠的?当时都结清了,谁还记得没给你?你不要冤枉好人,赖上了我,也没你好处。” “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东干事作风很硬,绝对不拖欠咱们的钱对不对?”薄司机说,满脸堆着笑。他很清楚,这是地头蛇,得罪不起,地位甚至比分公司的某些工作人员的都高。这样的人,千万不要得罪。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薄司机的心理学学得好,活学活用,在老干事身上,算是得到验证。东干事不是不近女色,是因为身体不行,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年龄到了,心里还想,却无法起来。年少轻狂,也可能有一些故事,不过,隐藏的很深,没办法了解清楚,他的故事,只有从旁人的嘴里听到,指望他自己坦白,恐怕比登天还难。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司机,也对东干事十分佩服,因为东干事做事非常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打牌是正常的,在结束了工作之后这样去做,其实,只要他认准的事,就会想尽办法去做到。要不然,就不会出这个头。 这就是一个难题了,到现在为止,科学家还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听说有伟哥,但是,那是治疗心脏病的药,吃多了要命,不吃就不行,吃了就有力,但是,常吃也有问题,一是花钱,二是花精力,从现实角度考虑,还是要攒点本钱,不要耗费净尽,到时候,老了想哭都哭不出来。不清楚,现在有多少人在用,可能无法统计,涉及到个人的信息,免得泄露,还是不统计的为好。在温饱问题解决后,可能考虑最多的就是这个需求。季柯南心里很清楚,有多少人走上这条路,是不归路,最终会死掉,可能死的方式不同。还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才行。不能像世俗人那样。至少可以表现出一个楷模应有的样子来。想到楷模,季柯南头脑里一片空白。 东干事走了,走之前说:“你们忙着,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后,果然走了。他还是不跟尹贤仁他们讲客气,还不如和别人在一起打牌过瘾。东干事看一眼尹贤仁,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和这人在一起,就像和一名喜欢挑刺的村民在一起,他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难受得很,不容面对纸牌,还要快活。人都七十多了,不逾矩,好好享受人生才对,还有多长时间活着呢?和让自己开心的人在一起不好吗?有的人看一眼,就够了,懒得多说一句话。有的人百看不厌,在一块就是充满欢乐。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一旦形成,就没办法改变,农民工的观念深入人心,他已经将柯南他们当成彻头彻尾的农民工,哪怕柯南来自城市,但他的祖上是农民,又在穷乡僻壤工作,就只能称为农民工。 在分配房间后,柯南看着这些东西,心里觉得不舒服,这里没有一点人气,住时间长了,人都没有一个人味,啥都没有,还要白手起家,的确有些为难。工作开始阶段,也没有人来玩,人家还以为这是仓库,根本没办法和别人交流。 想到这里,柯南说:“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们租住,工作起来不方便。”他有这个勇气说出来,就是一种进步,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不想委屈自己。本来在山村里,就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上了当,受了骗,可能会永远都在山村,下乡上山,还有回城的机会。看来,这里遥遥无期。头一年还有盼头,接连干了几年后,就失去了耐心。这样的工作,是没有结束的。除非彻底消除贫困,没有人是穷人,才会结束,目前来看,还是遥不可及的事。就是富人,也会返贫,就是有钱,也会没钱。这个不一定靠谱。 尹贤仁低头不语,外面是推拉窗,铝合金做的,玻璃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需要好好地清洗。窗外是来往的车辆,没有城市里的车辆密集,可差不多都是大吨位的车,跑来跑去的,公路过几年就要大修一次。 车上装的是赭色的矿石,这些资源从山里弄出去,就是钱,留给山里人的,就是千疮百孔的山体,山里人的后代,再也没有这些矿石。卖矿石的钱,绝对不会给山里人。到底谁赚了钱,季柯南不知道。只知道有车经过,扬起了漫天灰尘。这窗户,看来要经常擦洗,否则,会落满了灰尘。家长来往的车辆,噪音也十分了得。看来,真的不适合居住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尹贤仁说:“好吧,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柯南说:“不用找了,就住松柏小酒店吧。” 柯南一直认为称呼为大酒店太骄傲,不如叫小酒店还来得亲切些,何必搞一些假大空呢?酒店本来就小,为了面子,硬说自己是大酒店,这不是欺诈吗? 尹贤仁说:“好啊,那我们就住那吧,不过,还要给那里的老板说一说,探探房租,还要请示一下刘小姐,请示完了之后,再说,说不定刘小姐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意见,再搬家不迟。你说呢?” “行,我们现在就去谈,想必他也不愿意让房子空着,租出去,多少有点收入。”柯南说。季柯南非常自信,人都需要钱,说自己不爱钱的,可能比谁都爱钱。这个要多观察,看到底是啥,听他说的,不如看他做的。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真实的方法。 钱功吉家就是这个熊样子,有电,没有水,地板没有地板砖,墙角已经结满了蜘蛛网,这个地方不知道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就是这样,钱功吉还不想出租,说他不当家,要听他女儿的,也要听他老婆的。结果,这笔生意告吹。来的人不能拍板,还要请示汇报再决定,这就麻烦了。时间不等人。东西都拉来了,还等消息,这不合适。 他们立刻决定不租了,这么多房子,不愁没有。于是,柯南他们离开钱功吉的女儿家,然后去柏松小酒店,那里房东名叫梁马江。 梁马江喜欢打牌,和东干事有同样的爱好,惺惺相惜,哪怕梁马江骑摩托车撞飞了东干事的爸爸,也没事,还是原谅他,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梁马江啥都没有,只有五十四号文件。有了这个,可以算得上是牌友了,既然是牌友,那就要照顾照顾,遇到麻烦事,也好说,能原谅的就就原谅,本来就不是事,有事也好商量。这就是牌友比一般牌友更好说话的地方。 尹贤仁找到他时,他正在等人,吃了早饭没事,等人凑齐了就开始打。他们的早餐一般在上午九十点的样子才吃,吃了就开始打牌,到下午五点吃晚饭,然后回家休息。 梁马江见了他们,说:“到我家住吧,有空房,条件齐全,便宜。” 尹贤仁笑着说:“带我们看看吧。本来东干事都安排好了,你说了,还是要给你一个面子不是。” “行。东干事不清楚,钱功吉的女儿家盖好了房子,就没住过一天,里面哪里有人气,不如住我家,人来人往的,挺热闹,关键是我们家啥都有。有太阳能热水器,可以洗澡,?还有闭路电视,条件要好得多。”梁马江说。 柯南心都动了,洗澡、有电视节目看,还图什么呢? “我们还需要做饭的厨房。”尹贤仁说。 “有,有,一楼的厨房和卫生间,都可以给你们用。”梁马江说。 “好,那太感谢了,我们想知道房租是多少,多了我们可不租。”尹贤仁说。 “你们在别处租每个月多少钱?”梁马江说。 “告诉你吧,我们在别的村子租房,都是五十元一个月。”柯南说。 “五十元?是不是太少了?能不能加点?”梁马江说。 “没有加的,只有那么多。”尹贤仁说。 “五十元是多少房子啊?”尹贤仁继续问。 “是一套房子,楼上一层,楼下一间厨房。”尹贤仁说。 “哦,我这里也有。楼上四间房子,任意挑选,你们三个人,完全够住了。楼下有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也给你们用。不收多了,每个月一百元,水电费用多少算多少,再不能少了。你看行不行?”梁马江说。 尹贤仁看看多哥和柯南,他俩都不说话,尹贤仁也当不了家,他说:“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打了电话,然后回来,说:“可以,我同意你的方案。那么,你带我们去看看你的房子吧。” “好,就是你们上次住过的房间,只不过在三楼,不在二楼,三楼的房间有被子,你们用不用。说实话,当初要开大酒店的,买了新床,被褥,什么都是新的,结果没开几天,生意不好,就一直闲着。”梁马江说。 柯南心想,你们不是做生意的料,天天想着打牌,哪里在用心经营呢?这话不好说,只能憋在心里。 楼上果然不错,像个家的样子,看样是梁马江他们家的家人住过的,收拾的还算干净。家里有个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到处都收拾了,不像钱功吉家,啥都没有,一切都要重头开始,想起来道路就漫长。 三间房在里面,一间房在外面,都有窗户,中间的房窗户和门在一起,门的对面没有窗,很显然,中间的房不适合住人,适合放杂物。但是,如果有人喜欢安静,也可以考虑。 楼上没问题,再看楼下,卫生间和厨房紧挨着,还不错,厨房没有装修,还是原生态的,水泥砂浆抹成的,整栋房子,就是厨房没装修,没有刷涂料,也没有贴磁砖,但是有地板砖,这个也算行吧。看了这些房子,大家都觉得没意见,决定要租了。 然后大家七手八脚地去搬东西,好在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搬完了,钱功吉来了,他笑了,刚才还很忧愁,不当家的男人可能都是这个表情,有了老婆或者女儿的许可,就马上转晴天了,才有笑容给人看,否则,总是阴天,尹贤仁发现了这一点,怕有问题,及时解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尹贤仁对钱功吉说:“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你女儿的房子不错,很结实,可是,我们都很懒,不想给你女儿的房子装修,不装修就不好住人,我们还是住梁马江的房子了。” “没关系,早晨东干事打电话找我,说了这事,我就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不想来,可东干事非要我来不可,我不能不来。说实话,女儿也不同意我现在就出租她的房子,因她也不好意思,房子没装修,不好意思出租,免得人家麻烦,要做的事太多,最后走的时候,有些东西又不方便拿走。”钱功吉说,显得非常大度。 第281章 当家男人 钱功吉不当家,看他那样子,比较怕老婆,就可以完全看出这一点。他说话语速很快,加上方言比较浓厚,弄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需要用心听仔细听才明白。另外,他总是打电话问他老婆,要么是问他女儿,自己没有主见。又怕得罪了东干事,几头为难,柯南看了,心里着急,以后真要租了他的房子,岂不麻烦死了,比方说,要换个灯泡,他都不当家,当晚就可能要摸黑,没有授权,就不能越权,否则,家务宁日,叫他好看。 大家从钱功吉家搬出来,一一地像蚂蚁那样,把东西弄到了梁马江的家,他家住在二楼,柯南他们住在三楼。钱功吉就锁了门,回家去了,如果有可能,他遇到东干事,肯定要说说没有租房的原因,他总是担心将来会被批评,得罪了当地干事——主要负责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尹贤仁选择在中间的房间里住,理由是安静。多哥选在最后面的房间,理由也是安静。要说又有光明,又安静的地方,就是最里面的,多哥到隔壁的客房里拿来了枕头,那些白色的枕头,很柔软,又洁白,显然,还是新的,只不过时间长了,没有人用,放老了些,这是一个失败的项目,当初准备搞农家乐的,也就是民宿,结果因为水的问题没解决,上这个项目的时候,忽略了水的问题,或者期望值太高,认为只要上了这个项目,水的问题一定会解决。没想到,项目上了,却没有谁,配套的项目没跟上,游客肯定不会入住,这个是没办法的事。除非有水,看来水在人们的生活当中地位非常高,这是生活必需品,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水解决了,可以带动旅游业,包括民宿,包括餐饮,还有很多和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都非常重要。 多哥的枕头,加上自己带来的被褥,铺在床上,床铺是棕绳做成的,躺上去很舒服。另外,棕绳床放在木头床架上,也很结实,床是双人的,就是多哥的妻子来了,也睡得下,没有一点拥挤的样子。多哥人不胖,像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基本上都有了啤酒肚儿,看上去比较有钱,富得流油,肚子里全是板油。还有就是秃顶,这是特别明显的。看来,也和肚子里的油脂有关。他的瘦,也不是风一吹就倒了的那种,还是瘦得恰到好处。刚好和他老婆形成鲜明的对比,综合实力还是有,占了上风,和尹贤仁夫妇比较,不相上下。 尹贤仁选择在中间的房子,基于他上厕所比较方便,因他到了这个年龄,晚上起夜比年轻时候要多了。这是生理现象,无可厚非。柯南没有选,在九峰县城宿舍,住的是小黑屋,到了柏松村住点,就不用住小黑屋了,房间里充满了阳光,同时,也充满了声响,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有失有得,刚好综合平衡了,没啥,自古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柯南很淡定,这没什么,有光明就有黑暗,有安静就有噪声,临近公路,肯定会被来往的车辆影响,特别是现在的大卡车,安装了轮船上的汽笛,喇叭声音非常响亮,老远都听得到,有时候,想回避都没办法。 安排完了之后,柯南看看自己简单的行李,心里有些怅然,不过,这是工作,为了生活,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家人,就得做出牺牲,这样的生活可以说是颠沛流离,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不断挑战自我,不断接触新的环境,和新的人打交道,这才叫考验人的工作,更要命的是工资不高,勉强顾到温饱,想要积蓄,需要喝西北风,省下伙食费,可以攒一点,要吃要喝,就要消费,消费了的钱就没法攒住,想要发财更是难上加难。 尹贤仁早就收拾好了自己东西,然后和多哥下楼,到厨房里收拾东西,没跟柯南打招呼。只要有多哥在,他就用不着自己打招呼,因为凡要用钱的时候,有两个人在单据上签字,就可以,如果一个人签字,报销不了,这是机构定的制度,报销必须要这样做,港岛那边的审计工作更严格,弄虚作假就会受到严惩。 刚才,尹贤仁已经和刘小姐取得了联系,就是她同意了每月支付一百元的租金给松柏小酒店,让他们几个在松柏村居住,好开展工作,虽说在别的地方都是每个月五十元,但在这里,在这个新农村,就绝对不行,要知道城市的房价居高不下,水涨船高,房价贵,房租也跟着贵,这个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谁知道房价会涨到什么时候,也许一夜之间,房地产公司破产也说不定,这个要看大环境,大城市房价涨了,中等城市也跟风上,小城市也不落后,有钱大家赚,所有房企都不会亏钱,如果房价跌了,所有的房企都跟着倒霉,最倒霉的可能是小城市的房企,这个很好理解,小城市的房屋没人住,人才都东南飞了,谁会留在小县城呢?这是季柯南所担心的问题。 新农村示范点,就是小乡镇,什么都要钱,比别的地方还要贵一些,这么一个地方,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但是,柯南他们是来做项目的,就应该由村里解决住宿问题,村里不解决,意思很明了,就是不接受他们,只接受他们的钱,不接受他们的理念,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想要接受观念,需要慢慢地沟通,让东干事听到他们的声音,可是东干事不肯听,比较独断专行,而且还非常固执,这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了。即便暂时接触到他,也是听他说,自己说的少。东干事是老先生了,已经是老顽固,自己做事有一套,不会轻易改变,加上他年轻时,在外闯荡,走江湖,见识不是没有,很了解当地民风民俗,说直白点,他很懂人心,要做事,先作人,会作人,事才做得好,笼络了人心,做事就顺,否则,就步步艰辛,一步一个坑,不是没有,是到处都有。不好好和东干事合作,想自己的在村里树立一杆旗,恐怕还不行。需要长期驻村才行,和村民非常熟悉才行,这个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这个需要十年八年说不定才了解一个皮毛,这就是现实,不承认不行。季柯南渐渐感觉到了工作的难度。 他俩在厨房里忙,洗洗涮涮的,锅碗瓢盆的,一大堆,都需要自己动手来清洗,没有谁来帮忙。柯南宁愿简单些,能在家里吃饭固然好,就像在归州一样,买菜自己做饭吃,就觉得特别香,又有营养,但是,算账算不明白,总让别人吃亏,可能就不行。 如果老是算计别人,恐怕就没有人愿意继续合伙,不肯吃亏的人,没有朋友,不懂分享的人,同样没有朋友,真正的朋友是懂得分享的。 像这样初来乍到,啥都没有,需要重新购置,花了钱,买来了东西,自己却用不到,岂不好死了享用的人。享用的人用了东西,还不致谢,只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岂不大煞风景? 像在白鹳村,住在村项目办公室,不用出房租,也不用出水电费,问题是自己吃用的东西,需要自己解决。 办公室能解决的就是煤气和共用的东西,比如说扫帚、垃圾铲、洗碗布等等这些小东西。 像洗碗布,尹贤仁就拿了一块私人用,说他的桌子爱脏,又找不到合适的抹布,只好暂时保管并使用一下了,这个多哥没意见,柯南也不好说什么,这是小事,不值得一提。多哥和他是死党,当然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柯南显得有些腼腆和内向,也不好指出尹贤仁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来。尹贤仁以前是开杂货铺的,喜欢进货,啥都有,品种齐全,顾客才不会失望。他有了这个思想,就会处处想这些小便宜,能占就占,不能占也想办法占,总之,很多公家买的东西都不见了,后来发现不是在他的房间,就是在他老家。无法考证,但是,如果现在还可以抄家的话,他家的属于公家的东西还真不少。只不过没有人计较罢了。 买了酱油醋和食用油,盐就算了,前者需要分摊钱的,每人都要出,按照总价款除以三就是平均的份额,需要拿出来,给出钱的人。柯南不在白鹳村,这些钱他也得出,出了之后,人不在那里吃,也不能追回。当然,如果天天在那里吃,把油吃完了再走,当然可以。问题是在那里根本没办法吃完食用油,油不是水,马上可以一口气喝完,油是炒菜用的,没吃的也要平摊,看来有点不公平,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谁计较呢? 有时候到村里工作,就在村民家吃了,回家做饭肯定不现实,等回家做饭吃了再上来,恐怕一天的时间,只浪费的在路上了。自己买的油没吃完,又不能拿走,等到下次再去,那食用油已经见底,还要买新的,要不买,就都不吃油,正像吃水一样,三个和尚,往往没有水吃,你指望我,我指望他,他指望你,最后大家都坐在那里搞心理战术。 多哥肯定会赚的,住在酒店,就少不了吃饭,在外头吃饭的多了,在家吃饭就少了,这里面肯定有个当家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想要在柏松村驻点,买菜做饭,擅长这个的,就是尹贤仁和多哥,柯南除了读书,就没别的本事,也懒得关心这些事务,看起来让人都烦,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贵贱,当家如果不为大家考虑也是一个大问题,钱就是这样没了的。在背后,不知道尹贤仁会说过多少次他,只不过当面他不说,背后就会乱说。 收拾厨房,是一件麻烦的活儿,没有桌子、椅子,没有橱柜,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家徒四壁,都可形容,并不过分。 尹贤仁将带来的厨房用具拿出来,清洗完毕,需要放进橱柜,这个大东西,项目点真没有,无论到哪里,都没有买这个东西。 尹贤仁只好找小酒店的老板,梁马江的牌友还没来,看到尹贤仁来找,,连忙问:“有事吗?” “有。” “什么事?” “我想借一个橱柜用用,这些碗、盘子、碟子都没地方放,你家有多余的吗?”尹贤仁问。 “有,有,就在厨房外面,好长时间都没用了,你们要用,就拿去吧,有不少的灰尘,需要清洗。”梁马江说。 “行,那谢谢了。还有需要,就是需要三把椅子和一张饭桌,和放煤气灶的灶台,不知道能不能提供。”尹贤仁说。 “什么?你们还带了煤气吗?”梁马江好奇地问。 “是的,我们带了,请问你能帮帮我们吗?”尹贤仁说。 “你们来真格的啊,看来我们需要大力支持才对。从来没有哪个驻村的工作人员会自己带煤气罐来做饭的,都是村里招待,走到哪里,都不会让你们饿肚子工作的。你们这是要长期住在这里了。”梁马江说,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还有些小小的期待,那一丝亮光,被季柯南发现,记在心里。 “谢谢你们的支持!”尹贤仁说,“我们需要你们将橱柜拿到厨房里去。” 尹贤仁是当家的男人,对家务事很在行,柯南在这方面很欠缺,需要提高、有所进步才行,否则就要惹老婆生气了。在某些方面,柯南的确惹老婆生气,不过,他老婆很快恢复了常态,脾气发了就发了,别人难受,她自己舒服。从生活点滴中可以看出谁在家里做饭,谁在家里洗碗,谁在家里啥都不做。从细节可以看出全部。 这就是看男人是否当家,会当家的,自然会讨女人欢心,不会当家的,还不如把权力交给女人,让女人当家,一般不很理想,如果一味地让女人当家,完全放权,恐怕这样做也不行。 第282章 快意生活 梁马江提供了橱柜,还有桌椅,这些东西搬家不容易搬,房东提供是最好的,又用不坏,属于家庭耐用品。 桌子是不锈钢做的架子,然后铺上地板砖,边长大概有一米五,坐四个人还有空余的地方。地板砖的确不错,经过了高温,比较平整,容易清洗,看起来还行,不过,总担心会有问题,看起来不太踏实。人们真是聪明,本来是地板砖,突发奇想,做成了饭桌,这样的饭桌容易清洗,也耐腐蚀,不怕烫,也不怕冰,经过高温烧出来的陶瓷地砖,已经变得坚硬无比,唯一的致命伤是怕摔,只要预防,不会摔着,就能使用很多年。 然后,梁马江找来一个废弃的蜂窝煤煤炉,然后把炉子提了进来,在炉子上放了两块水泥砖,再在水泥砖上放了一块一平米大小的地板砖,作为放煤气灶的平台,高矮正合适。这样的桌子,还算不错,任何地方都不容易见到,如果不用了,立马可以归还,这样的地板砖还可以重新铺设在地上。 然后,尹贤仁又要求拿来一个凳子,让凳子成为放电饭煲的支架,这个也无可厚非。在一个方凳上放了一张海报纸,算是心理上好受点,看上去舒服些,其实,厨房一定会被油烟给熏黑的,这没什么好质疑的。尹贤仁做菜,舍得放油,油烟到处飘那是肯定的。不用广告单张来铺垫,恐怕增加了擦洗油渍的负担。有了广告纸,油渍可以随着广告纸一起丢掉,省了擦洗的工作环节。这个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看看大部分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该上街买菜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硬件准备好了只差材料了。 大家离开厨房,带上了门,梁马江给他一把钥匙,说:“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这一把钥匙,还有两把,不知道放到哪里,等找到了再给吧,这厨房的钥匙如果你等着用,就先配一把或两把,根据需要来吧。” 尹贤仁点点头,他有权利将钥匙给人,或者不给,都由他来决定。 这时候,尹贤仁的电话响了,说了一会儿话,他关了手机,对多哥、柯南说:“东干事邀请我们去吃饭。” 柯南一听,就知道了,这时候,是他在想要拉柯南或者尹贤仁上贼船,跟他们一起打牌,在村里,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陪他们,都要想办法搞钱,搞到了钱,才能拿着钱来打牌。 像梁马江两口子,不是本村的人,户口已经迁到了外地,听说在山下的平原地区落了户,家人都已经过去,在一个大型的农场工作,成了农场的职工,他妻子和儿女成了农场的职工家属。 然后,在农场过了几年,发现没有什么油水,要到退休了,才有钱赚,心灰意冷。恰在此时,听说家乡在搞新农村建设,他就出来,回到了老家。老家的村是阳山村,不是新农村示范村,他是上门的女婿,在阳山村落户,他的老家在松柏村。 松柏村已经没有他的名字,户口已经销了,他也不想迁回来,否则,等到退休的时候,他就不是职工,而是农民,谁都知道,农民的工资很低。这种差别由来已久。如果消除,需要时间。什么时候,谁知道呢?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人挪活,树挪死,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人穷则思变,也可以说成是思辨,要有变化,而且要学会思考。不进行思考是不行的,无法进步,一年一个样子,不变化,一年下来还是老样子,那有多么悲催。 实在没有办法,他就暂时不迁户口,免得农村的政策又发生变化,到时候后悔还来不及,他就稳住了,没有再说什么,暂时在松柏村居住,只是没有土地和山林。农民没有了土地,指望什么生活呢?这倒是一个难题。 好在他的哥哥梁马友在村里有山里土地,也有宅基地,并且很有本事,给他已经出嫁的妹妹,而且他的妹妹是工作人员,以他妹妹的户口还在松柏村为理由,找村里要了一块宅基地,盖起了房子,因为是两家合建,面积是两套房的面积,自然大一些,他得到了宅基地,建了宾馆,然后装修,买了一些床铺、电视啥的,宾馆该有,她都准备了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农家旅馆的生意很不好做,置办了东西,可是没有收回成本,还处于亏损状态。说来说去就是水的问题。后来下决心挖了一口大水池,结果又存不住水,放进去的水,都流走了。让人郁闷。到目前,这个大水池还是装不满,只能装十分之一。一用,就用完。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碜牙,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 最关键的因素是,她的哥哥想千方设百计也要坑害他妹妹,久而久之,他妹妹就冷了心肠,本来想开个酒店帮扶一下他的哥哥,却没想到她哥哥已经被恶魔控制,极具有攻击性。想赚钱,门儿都没有。在金钱面前,亲情都不重要,人亲是假,钱亲是真的。没有钱,就没有动力。没钱,就办不成事。 但是,她有老公撑腰,他的公公就是某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同僚们也都不敢马虎,相互抬庄互粉,抱团取暖,都还是志同道合的人,看问题想问题都还有一套,同僚们对她老公毕恭毕敬的,没有仇恨,也没有过分亲昵,总之,人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某部门的负责人的裙带关系,谁敢马虎?肯定要多方照顾才行,互通有无,互相帮助。 一般来说,就像《红楼梦》里的元春,到了宫里,成了贵人,家里就要沾光,如果贵人一死,就连普通人都不如。这是一个比喻。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惨的场景出现,不过,裙带关系到处都有这是真的。没有血缘关系,也不会去帮忙,哪怕互相伤害,也不会让伤害给外人。有些伤害,带着利益。就像挨了打,后来又给糖吃,这样一个道理。小朋友都有这样的体会。这叫赏罚分明。 他的妹妹还没死,还有势力,并且有实力,赚她的钱,就是理所当然的,赚她的钱,不叫赚,她的钱也来自纳税人的收入,英雄不问出处,钱也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人,其实,也很悲催,因为是权钱一体的,自然是挨宰的对象。过去,皇帝都还有三门子穷亲戚,何况她呢?不过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借着公公和丈夫的势力,可以在县里耀武扬威的,并且有钱。这是真的。就是每年的下属单位送来的红利,就是成堆成堆的,何必要开农家乐旅馆呢?不过,谁都不嫌钱多,钱又不咬人,也不扎心扎手的,怕什么?钱就像韩信手里的兵马,多多益善。 钱是她丈夫赚取的,她就不好意思花,于是就搞了个实体,女人靠的就是这个,没有钱,什么都不是。有了钱,才真的有社会地位。 她算是认了命,谁让她有这些哥哥呢,没有帮助她,反而给她添麻烦,还赚她的钱。她的哥哥总是拿着“你的侄儿你不管吗?”来要求她做这做那的,让她苦不堪言。她也很想生在普通家庭,没有当官的公公,也没有当官的老公,自己也是普通的社会人,不想卷入官场,却没办法摆脱这一切,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嫁给官员,自己是官员,只能按照规矩来做事,没有自由,不能出类拔萃,反而要和大家一样平庸,稍有本事,就得想办法找好退路,有想法的就一定会要遭殃,这是规律,超出这个规律,就完了,这是常识,再愚蠢,也不能这样想问题,不能蠢到家了。 吃饭的事常有,但是不是每件事都值得东干事来请客才能解决问题。东干事请他们吃饭的目的,一是为了将来的项目款,二是为了私人的钱,比如打牌,就是要柯南他们中间的一个参与进来,只要参与进来,未来的时间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赚钱了。当然,无论赚什么钱,都不能违反原则,不能触碰底线,否则,大家都会玩完。现在风声紧,不收敛一下,恐怕会累及他人,这些牵连,又不是人间空气,感觉到有,就是看不到。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是村干事,既然是村干事,就存在一个问题,喜欢当家作主,这是职业习惯,有了职业习惯,就会带到所有的事务中,包括游戏中。这个习惯养成后,就不存在一个普遍适用的规则,而是他一人说了算,家长制就是家长说了算,错了就按照错的来做,不容置疑,都是这样。 大家都去了松树岭酒楼,吃饭是每人的需要,这个无可厚非,东干事看中的就是这个,人人都需要,就去做,必然不会得罪大家,大概都能得到好处,自然没有反对他的人,反对他的,都不会让他存在,或者不会在眼前出现。季柯南对于这样的场合,已经司空见惯,没啥稀奇的,人人都希望成功,但是人人走的路不同。季柯南也期待成功,可是成功之门一直对他紧紧关闭,不知道喊芝麻开门有没有用。季柯南没试过。在有些时候,有的地方需要试试。有可能会应声开门。谁知道呢? 因为人少,吃的也简单,一个火锅,加上两个菜,按说还可以,从节约的角度说,还行;从另一方面讲,证明东干事吝啬,不愿花钱,如果对贵重的客人,他还大方,对于长期的普通的客人,就比较一般了。作为客人,不好说什么。季柯南就不想说,看主人的,请客吃饭,主人喜欢就准备丰盛,不喜欢就简单准备,总比自己动手做饭强。 吃的是腊蹄子,很香,总觉得没有多少肉,没办法。可能会吃的就吃这个味儿,不会吃的,喜欢吃肉。 香的东西,不见得肉多;肉多的东西,不见得好吃,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味儿。 小店里充满了香味,窗外的田野,还有一些远山,显得到处充满生机,这里人少,自然环境保持得好,显得格外美。如果有诗人在此,说不定就赋诗一首或者数首,可惜这群人中没有一个诗人。诗人都到城里去了,田园诗人没有出现,季柯南想象,如果有了钱,可以到这里来养老,非常舒服。至少空气比较干净,夏天不用空调和电扇都凉快,冬天可以看雪,烤火,吃的食物也放心,适合人居。 这里的山,这里的地,都是值得观赏的,遗憾的是,在正街上,看不到水,水从地下通道流走了。显得格外比较神秘,上面一个村叫甜沟村,水从那里出来,却没有流多远,就改道了,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到了松柏村,又有了水,这个水从哪里流过来,的确不清楚,不过,看到有很多的山,柯南明白,有高峰,就有低谷,有低谷,就有很多水集中到一处,然后顺着水沟流向远方。最终水会流到哪里?最具科学性的,就是水到了清江,然后汇入长江,最终到达大海。也就是所谓的东海,最后是太平洋。不可能流到长江,再逆流而上,到汉江,然后到襄阳,再到汉水的源头。如果是这样,那才叫天翻地覆的变化。季柯南可以乘坐一叶扁舟,先顺流而下,然后再逆流而上,最终可以回到老家襄阳了。这个当然是好的。只可惜这是一个梦想。凭季柯南的工资,即使攒十年,也不够买船的。这是梦里的船,只是幻想而已。 有了省总公司的帮助,整条街的整治初建成效,特别是流水沟,基本上看不到明水,都是暗流,不显山露水的,水就排走了,真的很不错。 省总公司的工作很到位,不仅治理了流水沟,还将马路两边的人行道都铺上了石头,这样,就显得很有质感了,走在石板路上,感觉的确不一般。遇到下雨天,也不怕鞋子粘上了泥巴,无法清除。做了工作和没做工作,是不一样的,有着明显的差别。 第283章 坚守阵地 吃饱喝足,大家都还守住了阵地,没有破戒,一滴酒都没沾,因为对手不是一般强大,一旦把柄落入对方手里,就彻底玩完,人家可以直接和总公司联系,不经过冯菲菲和刘小姐,一步到位。这些事让柯南 感到大家都很会装。吃饭就吃饭,吃了饭,就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徐志摩写的诗一样。 吃了饭,考虑到晚上还要吃,就得再买菜,不能吃一顿管到晚上,管一天的,其实,上帝造人非常奇妙,一天三顿饭,每天都要吃,吃饱一顿管一天是不行的,再有钱,也不能一天吃十顿饭。吃多了,必然有问题,身体肯定受不了。 想要改变这个恐怕很难。要改的就是人心。遇到一个不贪婪的人,比遇到一只大熊猫都难。当然,大熊猫是在野外行走的,不是动物园的那种。动物园里的熊猫快被关傻了。野外的才机灵。遇到不贪婪的人的几率非常小。几乎等于零。 和东干事辞别后,大家沿着人行道,到了松柏村比较集中的三岔路口,这里有卖菜的,也有卖烟酒副食的,高级之处是,它们都合二为一进行出售,在这个地方,完全有菜市场的条件还不成熟。消费人群有限,山区的人,蔬菜基本都能自己解决,还吃不完。买菜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来客,想吃点别的,有点花样的。例如,海带,带鱼,其他本地不出的蔬菜,或者其他肉食,多准备一些,尽到地主之谊,不丰盛绝对说不过去。这里的村民热情是出了名的。 人口有三千多人的村,加上邻村阳山村和卸甲村,大概人口加起来有一万,但是,他们会到更远的地方,比如乡镇去,认为在那里可以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或者贪图那里的东西比松柏村还便宜,实际上,到了那个地方,不见得东西还要便宜,质量也没保障,售后服务跟不上,问题在于交通的不便,来去都艰难,干脆不去,算了,自认倒霉。 这些店能存在,自然有存在的道理,在某些方面还是让村民认为有利可图,比如交通比较便利,不用跑远了,就省了汽油费,自然,省下的钱,就是赚的钱。经济账都会算,有的算的太精,可能吃亏。有的不仔细算,也就不太心疼。老板和顾客本来是相互矛盾又相互需求的,矛盾的统一体。这个说法比较准确。 柯南他们没有想到要去乡镇上买菜,因为没有交通工具,也不想浪费时间,来去买菜,肯定要话费时间,多少不等。菜也挺贵,不管在村里买,还是到乡镇买,只要是外地菜,价格都不会便宜,说来说去还是路费,汽油费或者柴油费,这些费用肯定要加在菜的价格里,让买菜的人来埋单。这个工作就是适合懒人做的工作,连买菜都懒得动。多哥还算是比较勤快的,这是第一印象,如果多哥懒起来,那更没办法。多哥有空就睡觉,这个给季柯南产生一定影响,具有压迫感,认为多哥还是比较幸福的,起码能睡得着觉,能吃能睡,就是中老年人的梦想。三十年后睡不着,是活生生的写照。可惜的是,季柯南仿佛还是少年,根本没想到中老年危机啥的。管它三七二十一,不怕危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都不叫事。 老板娘见了他们三个,感到好奇,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外地人,说话都和本地人不一样,方言是最好的身份证,无法掩饰。 老板娘长得比较丰满,眼睛有神,正是王昭君的故乡,水土好,养的大山的女儿个个漂亮,基本上都是女人漂亮,不漂亮的少,在旁边有一个男的,显得有些猥琐,柯南一看,就知道他俩是夫妻,这是凭经验看出来的。一般的家庭,俩口子都是一个强一个弱,不可能都很强,因为都很强,肯定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可能都很弱,因为都很弱的话,俩口子没有话说,日子也过得郁闷,没有意思。要说爱情,可能是奢侈品,不是人人都有的。这鲜花,那牛粪,都是人们说的。要说价值,可能牛粪和鲜花最后的价值都差不多。 “你们是哪里人啊?”老板娘说,眼睛左顾右盼,看来处处都有风情,都需要意中人或者心上人亲自来解。 “是北方人,是南方人,总之都是荆楚省的人。”尹贤仁说,他的解释没得说。要知道,尹贤仁也有开店的经验,这老板娘只是一般的搭讪,是一种促销手段,还没有真正了解,不会轻易暗送秋波。 “哦,明白了,你们要什么?”老板娘问,这才是正经话,其他都是铺垫。聪明人都会这样操作,是神操作,不动声色就能促成生意,达成交易。 “我们想要一些菜。”尹贤仁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他很清楚,以后说不定经常要来买菜,头一回打交道,不多磨叽,以后还会见面,总不能做一锤子买卖,下次不来了。 “你们要菜做什么?”老板娘问,感到很好奇,这倒是第一回听说。 “我们买菜做饭吃啊。”尹贤仁说,看来,他有很多话说。 “你们不是当官的吧?”老板娘问。 “不是。”尹贤仁摆了摆头,也不由得不佩服老板娘的观察力。 “不是当官的,那到村里来干什么?”老板娘继续追问。 “不是当官的,就不能来村里吗?”尹贤仁反问道。 “哦,不是,一般来说,当官的来村里,来了看看就走了,你们还做饭吃,看来,不是一般当官的。再说,当官的来了,谁还买菜做饭啊,都是村里招待了。”老板娘说,她对自己的看法非常肯定,确定他们三个一定不是当官的,当然,现在不能说关系,要说就说待遇。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当官的,所以要自己做饭吃。你是哪里的?”尹贤仁说,他已经注意到老板娘的不俗,这个家伙是见过世面的。有些东西不能糊弄,免得以后麻烦。 “我?我是隔壁村的,就是卸甲村的人。我的房子的地基就属于卸甲村的,这里和松柏村搭界,我的房屋那边,就是松柏村,这边,就是卸甲村。”老板娘说,她说话如数家珍,看来不止一个人一次问她这个问题,她回答次数多了,就很熟练,也是,在这样的丁字路口,是比较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看得多,说得多,就比较一般人灵活了。 多哥挑好了菜,然后放在电子秤上一一地称了,老板娘一边说话,一边按着语音计算器,算出了钱数,去掉了零头,大家都很高兴,想不到这老板娘还真懂事,知道还利于民,这样让大家都尝点甜头,下次还来买。这是掌握了大家的心理,所有人都贪婪,区别就是程度深浅不同,贪心大小各异,不贪的人,还不没出生,或者已经出生,但是活的时间不长,已经死了。 她家的菜比较新鲜,看起来还比较嫩,比如说大芹菜,明显是从平原运上来的,尹贤仁有高血压,网上说,多吃芹菜可以降血压,他就买了,看上去,那芹菜像是才摘的,其实已经放了几天,肯定用了保鲜剂啥的,让芹菜保持新鲜,这个属于商业秘密,没法知道,只有等记者来普及化学知识了。 这样的小店,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三无产品,特别是副食,柯南 看了一下,没有产地,没有保质期,没有厂家的名字,可能都出自一些小作坊,柯南不敢买,也不敢吃,倒是对当地出产的东西,还比较感兴趣。如果严格起来,这里可能被查被罚很多次了,都是乡里乡亲,不忍心举报,也没有这个意识。只要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不出人命或者健康重大问题,就不会受到影响。 在这样的小副食店里,对孩子们来说,就是一个大世界,这里很很多的东西都是孩子们喜欢吃的。 在家带孩子的一般都是老人,孩子想吃什么,他们都会满足,不会让孩子失望。孩子们都渴望到这样的小店来,来了,就会有吃的,绝对不会空跑一趟。老人也不愿意常来,索性买了一大包,带回去慢慢地吃,因他们下山一次特别艰难。 结算清楚后,他们离开小店,刚走几步,发现在小店旁边有一家粮油店,中间隔了一间裁缝店,很好,这里衣食住行都包含了。说到行,在店门口停了不少的麻木车,司机站在那里,有的坐在车里,在等客人。要想消费,这里都有,不用多跑路。 粮油店很有意思,也卖猪饲料,看到这样的招牌,会让人想想自己是人还是猪。进粮油店买猪饲料,到卖猪饲料的店里买粮油,看来没什么问题,可总觉得别扭,谁让这是村里的大世界呢。没有什么,只有适应,多看几次,就不觉得碍眼了,多想想,就不觉得别扭了。 卖粮油的老板是个高个子,戴着眼镜,嘴巴突出,老板娘个子矮,小眼睛,总像在笑,眯缝着眼,严肃的时候,才露出一点眼睛珠,看得到一点眼神。 店里看起来脏兮兮的,灰蒙蒙的,不知道是面粉,还是米粉,或者是灰尘,一看,就清楚生意好不好。似灰非灰看不太清楚,老板在闲的时候,竟然还有笔记本电脑,放在一堆面条中间,上面也布满了灰尘,不知道他这笔记本能用多久,看上去,就像刚从灰堆里找回来的一样。 粮油店里的货还不少,有几种油,本地菜籽油分两种,外地色拉油分两种,有好有一般的,柯南 更喜欢本地菜籽油,好的菜籽油,经过了加热处理,是熟油,一般的菜籽油,没有经过加热处理,是生的,吃的时候还要加热,否则会很难吃。 这些都是尹贤仁介绍的,当然,卖油的眼镜更愿意卖好油,油越贵,他赚的钱就越多。这个道理不言自明。粮油的来源都是秘密,不通过公安就没办法去查。 考虑山里人比较实在,只要菜里带点油,就行,也有嘴刁的,油少了就不吃,觉得不好吃,有了这些类型的消费者,就有了这些产品,卖油的眼镜大概深谙此道,就明白了这些道理。 买了菜籽油,然后买了米面,大家满载而归,付钱的时候,多哥有些为难,尹贤仁看出来,他说:“你不要为难,我们不会让你吃亏,在白鹳村,我们不是也买了吗?你到松柏村,这个地方你吃的比在白鹳村吃得好。你还不清楚吗?” 多哥还是不高兴,他问:“我们的东西,马上就有人来吃了。” “谁?” “金莲啊。” “这不是正合你的意思吗?” “为什么?” “你有女人陪,我们是光棍啊。”尹贤仁说。 “她是有主的,不是野花。” “不一定是一个主。”尹贤仁说。 “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很清楚,金莲不是省油的灯,才结婚不到一个月,就有了孩子。”尹贤仁说,这个问题只有他清楚,尹贤仁的家和金莲的家相隔不远,金莲在家打嗝,尹贤仁在家都听得见,这样的环境非常安静,但是,狗吠声不绝于耳,偶尔间杂安静的时候,尹贤仁就能听见金莲的声音。 柯南 不说话,有权说这事的,只有尹贤仁了,因他和她是乡里乡亲、邻居,很清楚对方的底细,这个,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谁说的,还真想不起来了。要尊重事实,不做假,才能赢得最终的奖赏。 很快就到了住点,大家把东西归类,放在橱柜里,然后锁了厨房门,到了自己的房间,下午基本上是休息。没有人管,自由支配时间,这也是做社工的好处。 柯南继续读书,读书是为了写作不困难,写书还没达到那种程度,只能先装备,后来再爆发,这叫厚积薄发,让自己的知识沉淀,然后运用出来,得到升华。 第284章 尽情发挥 读书要动笔,这样的话,印象才深刻,否则就很难记住。记住的知识越多,越能自由发挥。知识的积累,就是记忆力的锻炼和加强,没有什么捷径。这是柯南领悟到的东西。这个方法行之有效。不经过反复试验,是不能推广的。就是推广,也不见得适合所有人。要看自己的悟性,并不是统一有效的办法。 下午的时间很好混,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楼底下飘来饭菜的香味,是房东梁马江家的饭熟了。他家有一个铁炉子,常年烧木柴,炉子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烧水做饭。当然,炒菜是在厨房,炒好了后,就拿到炉子上炖着,吃饭的时候,就围着铁桌子吃。 铁桌子的桌面是铝合金的,看上去比较干净。 饭菜放在上面,可以保温,因金属传热,吃起饭来,热热乎乎的,非常舒服。 但是,柯南 他们没有这个桌子,即便有,也没有柴,即便有柴,也没有会用,说到底,还是没办法用,加上不是常年在这里吃住,如果常年在此,也可以考虑买一个。当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这个不能追求整齐划一。还是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具体解决。季柯南心里比较着急,皇上不急,太监急,不能着急上火,对身体不利。冬季取暖问题一直是个难题。如果解决了冬天的取暖问题,那么,冬天的寒冷对季柯南和他的家人来说,就不是一般的问题。 现在的项目到了一个瓶颈阶段,越做越难做,人家扶贫,都往大山深处,不方便去的地方,那里的需要才大,可是,现在的项目做到了平地,想象一下,平地的人没有几个感恩的,他们还巴不得倒过来,让他们感谢平地的居民呢。这个是一种看法。不是真理,真理在少数人手里,例如冯菲菲那里就有绝对的真理。这里不谈也罢。到底情况怎样?走势如何?需要进一步观察。这是季柯南的看法。 晚饭吃面条,中午吃得好,晚上就要节俭些,原因很简单,晚餐要吃少。这样才能做到营养均衡,不会增加肠胃负担,埋下疾病的隐患。 这个大家都没意见,可是尹贤仁做饭做得多,不能浪费,这就增加了不少的负担,因为买这些粮食和菜,大家都出了钱,觉得要想收回成本,就得拼了命去吃,吃少了,人家吃多了,就让人家占了便宜,也就不管不顾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进行海吃海喝的,这种贪食,就是贪心的表现,当时所遇到的朋辈的压力,以及怕吃亏的心态主宰了他们,结果个个都吃饱了,而且很胀,感觉不爽,后悔莫及,所以,当遇到一个自律的自制的朋友,千万要珍惜,不要随便断绝友谊,良好的生活习惯,会带来很多裨益,不是指身体无恙,而是精神状态很不错。 吃了饭,没说的,还是柯南洗碗,没有水,到卫生间里提。卫生间的水龙头的水很小,可能是在用水高峰期,没办法,大家都在用,就显得有点不够用,还有,水彻底解决了,就不需要柯南 他们来解决自来水问题了。季柯南他们来,就是来帮助村民解决饮水难题的。结果,季柯南不善于和相关负责人交流,当然被安排到一些偏僻的地方,例如大权旁落,就是一个普通的人。 卫生间里有地板砖,有墙砖,还有吊顶,有洗脸盆,看起来样样都不缺,但是不够上档次,还是有一种缺憾。地板砖上有灰,长期不用的地方,多少都不干净,蜘蛛网也有,那些蜘蛛们就是靠着这张网才有吃的。这样的装修,也算是精品,只是缺了水,精品也是次品。要是好好开发是不错的地方,夏天这里更受欢迎,因为这里在夏天根本不用空调和电扇。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冬天会经常下雪,这个就让人心动,特别是从南方来的,更是喜欢雪,希望能看到雪。冬天有柴炉,燃烧木柴,家里就很暖和了。这样的生活的确很吸引人。如果不是考虑到养家糊口,可以在这里过上十年八年的没问题。 网上挂着的,是苍蝇的翅膀还有空壳,肉被蜘蛛干掉了。窗户也很脏,要想看到窗明几净,必须每天都要来打扫,没有人来打扫,是不可能干净的。 水桶接了水,叮叮咚咚的,非常考验人的耐心,不过,柯南已经习惯,除了这个地方有水,不知道哪里还有,要是有水,在远处的坑里,还有一些,柏松村公路旁边,有一个水井,那里的水井,里面有水,需要一根短绳子,绑上一个水桶,就能打出水来。那水的水面上漂浮着叶子,还有一些断草根,更奇怪的是,有时候还能从水里打上来青蛙,青蛙可能早就等候在那里,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借着人的力量,出得井来,好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接了一桶水,仿佛过去了二百年,柯南将水桶提到厨房,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到厨房烧了一会锅,锅里有水,放进去清洁剂,但是没有抹布,抹布在尹贤仁那里,他把抹布当成了擦写字桌的布了。想到这个,季柯南就腾腾腾上升一股怒火。这尹贤仁,真是雁过拔毛,啥都要。只要不是自己掏腰包,怎么弄都没意见。这个说法有些偏激,不过,转念一想,林子大了,啥鸟没有?和尹贤仁又不是过一辈子,早晚会分开各奔东西。 柯南没办法,只有从一条废弃的毛巾那里想办法了,他将旧毛巾撕成两半,一半做洗碗布,一半当成擦饭桌的布。柯南对自己的聪明感到开心,也感恩上帝给了一个聪慧的大脑,在遇到贪婪的人的时候,也能化险为夷,解决问题。 然后洗碗,洗碗用半条毛巾足够了,加上用洗洁精,洗起碗来更是方便。这个是节约的好办法。就像洗脸,一条毛巾基本上只用了三分之一,其余部分下次再用。这个可以理解。养成良好的习惯,将受益终身。 第一次在柏松村洗碗还是很艰难的,希望以后会轻松些,不过,这样的清洗还是需要再次进行,要熟悉,要适应,在水少的地方,更要节约用水。不像白鹳村,宿舍在村项目办公室,村项目办公室在学校里,学校离河水很近,不担心没有水,不过,河水看起来清冽,实际上流经了很多地方,不敢说水很干净,干净到足可以直接饮用。在四处缺水的情况下,这时候才可以想到小河中取水。 房子后面的两位老人,不吃河里的水,他们在河对岸的山坡上找到一处水源,然后用劣质水管将水引过来,放到他们家门前的胶皮水缸里,盖上盖子,水总是满的,吃水就吃那缸里的水。才去的时候,大家都不清楚,还以为吃河水,直到老人回来后,说了这个事,他们才弄明白。不问不知道,一问就不上当。傻乎乎地饮用河水,或者饮用溪水,肯定有问题。特别是夏天,更没有保障。老人的作法值得学习。看看他们的身体很不错,看上去很健康,不像七八十岁的人,就放心了。 白鹳村驻点的水的确很充沛,不存在缺水的情况。山下水量充沛,山上就难说了。这个要看具体地点,采取具体的实施方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准备完了,再进一步探讨这个问题,最终会完成这个任务,让全村家家户户都有水饮用,有了干净卫生的水饮用,全村老幼都得救了。 多哥不满意的地方是,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不长,但要平摊生活费,被尹贤仁抵了回去,可他心里还是不满意。看似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总有机会爆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人无法从自私里走出来,可能是需要努力克服这一点,努力学习舍己的精神吧,这个舍己需要加大力度,让更多的事情来检验个人是不是舍己。 多哥不洗碗,从来都不洗,他是工程师,自然要高一个级别,比负责人稍微差一些,但是,比同事要高一些,在这个等级思想的操控下,他不洗碗也就不难理解。柯南考虑最多的还是将就着和人和睦相处,尽量不闹矛盾,为了生活,为了家人,在有时间学习的同时,可以得到一份稳定的收入,不至于让家里人吃了上顿操心下一顿,当然,如果有了钱,当然好,有了钱,不用担心吃饭穿衣问题,会更加努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有吃过苦,才知道吃苦是什么概念。只有走过路,才知道路总有不平的时候。 当吃饭和穿衣问题都解决的时候,也就是想到要超越的时候,比如,此刻解决了衣食,马上想到要解决住行,住行解决了,想到了孩子的教育,这些难题会一个接一个。要想实现,恐怕要付出努力才行,不仅要付出努力,还要看清目的地,不是随随便便成功的。最起码可以盯紧了目标,脚踏实地,步步为营,最终到达目的地,这个挣扎的过程,就是一种炼狱。火眼金睛就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练成的,可以想象一些,孙悟空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最终熬成了想要的名号。 上了楼,柯南看书,写字,好在梁马江家还有写字台,本来是装杂物的,现在收拾一番,成了柯南的宝贝。梁马江看来从来不看书写字,写字台是给他孩子们用的,有些陈旧,实木的,不怕磨损,越磨越亮,另外,掉了漆的桌子,显出木头的本来面目,自然纹路,看起来比较赏心悦目,柯南 要的,就是这个自然的本来的东西,不喜欢掩饰,不喜欢伪装。这个是季柯南最喜欢的,无论到哪里,只要有书桌,有写字台,心里就格外踏实。他就是这么怪,让很多人不理解。都这么大了,还要写字台干啥?季柯南不解释,只是让事实说话。读书和不读书在一起,很容易发现有明显的差别。 窗户外面是来往的车辆,偶尔发出较大的声音,空车是进山里拉矿石的,重车是拉着矿石出深山的,谁赚了钱,是矿石老板,最终是谁赚钱,是个别人。 当晚无话,又是睡觉,又起床,然后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东干事邀请大家去水源处看看,大家当然没意见,那个地方负责人去看过,在签协议之前,柯南他们也去看过,签了协议以后,还需要再去看看,因为这样做的好处,是让大家估计一下,大概需要投资多少钱。 当然,要去看水源,目标不仅仅是水源,更重要的,还是要看看水源到蓄水池的距离,计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水管。 这个工作,比较艰巨,同时,需要技术员的参与。技术员是乡镇水管站的工作人员,他们属于协调处部门,听命于协调处,邀请技术员来村,也需要协调处的出面安排,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负责人认可这个项目,支持这个项目,愿意负责这个项目。 前期工作不做到位,恐怕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因此,就不能掉链子,一环扣一环,才能最终达到目标,中间的环节缺失,就没办法来弥补了。这个工作对季柯南来说并不困难,但是需要明确具体是哪些负担,需要一一说清楚才行。 即使勉强弥补,也有断裂的痕迹,修复不到位,还容易出现断裂,这个危险还是存在的。说来说去,搞项目第一需要就是钱,其次需要人,需要实施计划。需要具体负责人。有人, 有钱,有能实施的剧本,说不定一炮打红,则是皆大欢喜的事。 对于技术员,东干事并不看好,觉得技术员的技术的确不好,他们只是在混国家和协调处的工资,这样的干部,简直太多了,东干事见过了不计其数的伪君子。 第285章 水流啊流 东干事邀请大家一起去看水源,没有和技术员联系,尹贤仁不干,说没有技术员,去了没用,要看看地形,没有仪器也无法测量,仅凭目测,是无法知道位置高低,那么,水往低处流,没有了位置标高,这个水能不能来还是个问题。这是技术问题,不能马虎,处理不好,影响正常饮用水,也浪费人力物力财力,这个问题不能小看。季柯南心想。科学不能作假,如果作假,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尹贤仁的坚持下,东干事做了让步,他和乡水利站的联系,他们说马上派人来。尹贤仁想得很远,如果项目做不好,不如回家种地。现在种地做不了,太累,也没土地,都退耕还林了。家里也没商店了,商店转让出去了,再要回来,村里还怎么作人?思前想后,还是没着落,不如老实待在机构里,旱涝保收,每月都有工资收入,人到中老年,图的啥?就是一个安稳。不像季柯南还年轻,还能闯荡一番,看有没有其他可以做的行业。有文凭,又有能力,不愁没有去处,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干。 大家只好坐等,在等人的同时,东干事和当地司机取得联系,就准备用车。 那些车就在三岔路口那里等候,当车开来的时候,水利技术员还没来。 司机开来的是三轮车,里面坐四个人没问题,在山区,三轮车是很常见的交通工具,可以行走在山路上,比较方便,至于坐在上面颠簸,是很常见的,比走路要强得多。这样的车属于农用车,烧柴油的,烟子是深蓝色的,马力十足,也叫蹦蹦车,因在走的时候,几乎要跳起来。适合爬山路,走在坡路上,如鱼得水。 技术员来了,他自称姓刘,柯南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来,是上次在乡镇签协议的时候,见过面的,他代表协调处技术部门,对合同做了一些检验,看数据填写的对不对。 然后就和乡协调处主管在一起吃饭,乡镇协调处主管个子矮小,非常活跃,开的车不小,是大的越野车,看来,这种车配这种人,只见车,不见人,上车就像上卡车,还比较好玩。人缺乏什么,就要弥补什么。像主管个子矮,就要整个大点的车来弥补。这大车,就相当于自己的身体,可以壮大自己的力量。当然,有的车主认为车比老婆还亲,不说话,服务好,又给力,又增添面子。 技术员骑着摩托车来了,见了东干事就握手,东干事不跟他握,说:“握什么手?我们不兴那一套。” 小刘只好收回了手,柯南觉得东干事不喜欢技术员,可能因为技术员没有保证柏松村街上正常用水,他很是恼火。这个不是小刘的原因。 听说这条供水线路卖给了私人,由私人收水费,私人在管理,但是,每年冬天,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了水,原因很复杂,关键的一点,是半路上水管被冻住了,冰撑破了水管,结冰之后,水就不通,村民只有想办法自己找水。 或者买水,或者到远处,用摩托车载着水箱或者水壶等装水的容器,拉水回家,给家人使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盛水的容器。如果没有,整个冬天就要挑水吃了。如果遇到天气不好,大雪封路,去挑水更艰难。 东干事非常恼火,迁怒于人,小刘就中了招,当了替罪羊。实际上,这个事没有那么单纯,不是水管站不得力,不是水厂不能保证服务,是在管理上出了问题。 小刘骑摩托车先走,东干事要求他带一个人,因为麻木三轮车最多只能坐三个人,多出来一个人,只有坐摩托车了。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让多哥坐摩托车比较好。多哥不喜欢东干事,同样,东干事也不喜欢他,他们长得都是一样瘦,东干事不喜欢这个人,哪怕这个人再有技术,是高级工程师,也是瞎的。可能是瘦子排斥瘦子。说不定东干事突然胖起来也说不定。人的变化谁说得到呢? 东干事先上了麻木车,尹贤仁和柯南随后也上了,然后让麻木司机开车。 从柯南他们住的地方开始走,顺着公路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就看到有牌子,上面写着标语,喊着口号,比如说欢迎来到新农村示范点柏松村,走过去的牌子上写着,欢迎再来。这些标语,实际上告诉路过的人,你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了,要守规矩。 看来,考虑得很周全,没有一点问题,写标语的是个牛人,柯南喜欢找错别字,竟然还没有发现。说明书写者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当然,他不是强迫症患者,字体怎样,不太讲究,只要认得醒目就行。这样的青山隐隐,需要一些醒目的标语来提示。给寂寞的山岭一些文化的气氛。 前面有个岔路口,从那里有一条小路向上缓缓地延伸,再往前走,就是几道急弯,比较陡,喝酒喝高的人,走到这里需要特别小心,否则,就容易下到坡底下去。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家家户户都有酒 ,每个家里的男人都喝酒,这样,就有故事发生。还有的家庭,估计女主更是海量,喝酒和男人的量不相上下,只不过,女人要做家务,有所控制罢了。 过了几道急弯和陡坡,车终于走上了坡度较小的地方,路是水泥路,还比较好走,担心的是下雪天,雪化了,晚上气温低,会结冰,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人会和地面有亲密接触了。山区的冷,不是一般,冬天就像冰窖。夏天不用空调,电扇都用不着,家家户户都没有冰箱,除非小卖部里有冰柜,有一些速冻水饺,在冰柜里保存。 到了山上的三岔口,在一处民房前,刘技术员和多哥站在那里等人,三轮车走到他们面前,东干事说:“走吧,朝前走,到前面去。” 小刘不敢犟,他重新发动摩托车,带着多哥继续朝前走,跟着三轮车,两辆车加起来一共五个轮子,在寂静的山路上走,马达发出的声音在山中回荡。不知道这座山存在多少年了,看那些石头,显然很有些年代了。石头上有青苔,也有被冻裂的暴晒的纹路。 车走到不能走的时候,就是最高处的民房,这房子是土墙青瓦,比较高,看起来像是有两层,实际上也是两层,一般来说,第二层不住人,放杂物,柯南看着那土墙,还真担心,后来,柯南想一想,也弄明白了,土墙的不是承重的,关键还是那些木架,是真正的承重者。这样的房子屹立多年不倒,墙体倒了,房子的框架还在。木架上有青瓦,层层叠叠的,像鱼鳞,很大的那种鱼。 车停下后,柯南从车里走出来,多哥从摩托车上下来,从土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满脸堆笑。老远都打招呼说:“欢迎,欢迎,东干事您亲自来了!还有这些先生们,不错,不错。” 柯南看那人,一脸的皱纹,显然因为太爱笑,或者岁月的刻刀,在他脸上留下了皱褶,纹路很清晰明显,显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一样的脸和手,像是松树皮了。 他爱笑,给人以憨厚老实的印象。爱笑的人,对生活是热爱的,对未来是抱着希望的,对将来是憧憬的。看得开,就开心,心情就是和态度有关。待人接物都是外在表现。 东干事介绍说:“这是侯光祥侯老师。这三位是慈善基金会的先生们,这一位是乡水利站的刘技术员。” “欢迎,欢迎,到山上来,不容易啊,这个地方,没有谁愿意来。”侯光祥说。 的确,这一家居住得比较高了,在这一块,没有谁比他家住得高,住得高,证明他家离水源近,一般来说,高山流水,在高山上,才会有流水,到了平原,只有小河水流淌了。看起来,住在这里有世外桃源的感觉,非常好,适合养老,也适合修身养性。 侯光祥邀请大家进屋喝茶,东干事说:“算了,算了,改天再打扰,现在要赶紧去看看水源,这里离水源最近。”侯光祥红光满面,像是刚喝了酒,不过,这个时间点,喝酒好像不太像。 侯光祥笑着说:“是啊,是啊,我今天还有事,本来想带你们去,看样子,你们只是看看水源,我也就不拖你们后腿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路,如果知道,就不用我去,如果不知道,我就耽搁一会儿,带你们去。” 东干事说:“算了,算了,我们自己去。你不用去了。这里我很熟,整个柏松村,各个角落我都十分清楚。” 东干事说这话,可能让很多人以为他在吹牛,实际上,柯南相信。作为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又担任一些职务,为村民服务,熟悉村里的情况,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外来的工作人员,不一定十分了解这里。 据说,东干事年轻时也很少种地,他认为种地不赚钱,又辛苦,累个半死,也没几个钱,他就出门做生意,将家里山里的竹子砍了,做成竹跳板,在建筑工地上大量使用,后来,家中的竹林砍完了,就买别人的,加工成竹跳板,然后拉出去卖掉,赚了钱,就扩大规模,慢慢地,生意越做越大,成了一定的气候,赚到了钱。有了钱,就有朋友。有些人就是看的是钱,跟着有钱人混,也不会吃亏。赚到钱的,也希望有朋友,至少能得到肯定,得到尊重。都是各取所需。 后来生意不行了,建筑工地上使用竹跳板的越来越少。他见势不妙,就将场子转让出去,又赚了一笔。这就是有眼光了。能不亏欠,还能赚钱,就是村里的能人。当都拿地的时候,地就上涨,到了一定程度,趋于饱和,地就不再上涨,然后开始抛售。 村里老负责人见他脑子活,会赚钱,就让他当文书。当然,他开始不愿意,为大家服务肯定要牺牲自己的时间,耽误赚钱,也不一定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他想了又想,觉得还是给孩子留一条出路。大小是个负责人,就有机会接触到四面八方的客人,说不定就开了眼界,见到了大的世面,有关系总比没关系要有优势,基于这种考虑,以爱的名义,接受了这个职务,去完成这个任务。 当了文书,其实他没多少文化,不过,报纸还是看得懂,像官方的报纸仔细研究,看得多了,开会的时候,就背报纸上的社论,传递上头的精神,很有一套,加上生意场上的妙语,糊弄老百姓还是绰绰有余,后来就转为副主任,主任,最后成为村里的负责人,坐上村里的第一把交椅,与此同时,孩子们也逐渐长大,考上的大学,分到了县协调处、管钱的部门,他在村里的地位逐渐稳定下来,没有谁能随便搬动他了。他要保持晚节,就不给儿女添麻烦,就不会轻易碰触底线。吃吃喝喝可以,没证据。要是拿,就不行。他很聪明,就让别人经手办具体的事务,自己当甩手掌柜,遇到大方向需要调整,他才说说。一般情况下,是不管事的,乐得逍遥自在,可以想玩就玩,没有谁来打扰。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其他办事员都还是上门求教,求指点迷津。老干事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智慧的。不让村里出乱子,就是进步。 当了二三十年的村干事,成为全县最老的干事,看这样子,估计还要当下去,一直到死为止。 侯光祥听了东干事的话,说不让他去,他很高兴,就说:“改天,改天一定来啊,不来就是看不起我。” 东干事说:“说这话干什么?要是瞧不起你,我们就从另外一条路走了,还用得着绕弯子到这里来吗?” “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不是真的。”侯光祥说。 第286章 玩笑而已 “开玩笑还差不多,你是老师,不要开这种玩笑。老师是值得尊重的。”东干事说。 侯光祥是一名老师,以前在小学校教书,因家里缺少劳动力,就没干了。当老师比较清苦,没有钱,农村人比较现实,有了钱才能添置一些东西,看不到远处。他选择务农,目的是照顾家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有没有后悔呢? 侯光祥目送他们离开了他家,东干事带着他们往山上走。刘技术员拿着仪器,不停地看,然后记录,据说这个仪器是很卫星同步的,很准确,能测出所在地方的高度,凭借高度,就能知道水的流向。 刘技术员记录好了之后,继续往前走,看样子,他到村里的时间不是很多,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对和人相处的学问,也欠缺一些。 山上来的人很少,草木长得格外好一些,这里是大城市的氧气瓶,没有这里的天然树木提供氧气,恐怕世界会更灰暗更肮脏,走在林间小路,柯南感到很舒服,哪怕腿脚累一些,疲乏一些,也值得走一走,看一看。 这是上帝赐给人类的财产,是美好的东西,让人能由衷地感激上帝的自然美景,又比较实用,这样的地方,来了就不想走。 柯南心想,如果有钱,在这里买一个小屋,在这里活到老、活到死,那有多好。可惜,他暂时还不能如愿,因为他有孩子,有家人,都需要他照顾,作为家主,更要小心,责任重大。 翻过一座小山,顺着山体向上再走,再走一段平路,经过一座土房子,很陈旧的房屋,估计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这样的土墙屋,只要不住人,就显得格外冷清,在大山深处,更是寂寥。 柯南以为侯光祥家是最高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幢房子,不知道谁更高,可是,他觉得翻过一座小山包后,觉得更高一些。 在这家房子的上面,有一个大水池,没有看起来像个游泳池,这个地方。 柯南很惊讶,这里不就是一个大的蓄水池吗? 东干事介绍说:“这个池子是取水用的。不是蓄水池。” 柯南看到这水池,很显然没有人打理的,非常自然,叶子在池子沿儿上,水中也有叶子,说不定还有飞鸟拉下的粪便,小动物还有可能造访,说不定会掉进池子,喝水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问题。 不过,池子不算深,可能就是让水经过,不是真正用来蓄水的。 看得出来,东干事在做水利方面,存在着大气魄,对解决山下人吃水的决心下得非常大,可惜总不成功,现在遇到了柯南他们机构,肯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一定要彻底解决。 东干事介绍说,刘小姐来过这个地方,也用手机拍下了相关的视频,难怪她拿回办公室给大家看,柯南还以为她在溪水边洗手呢。没想到这里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沿着水池往上看,发现上方还有两个小的山洞。 东干事说:“这里常有野猪出没,整个山,这里的水比较充沛,常年不干。” 东干事说完,继续向前走。山石之间有草,草长在石头之间的土壤上,但是,在山里要找一块完整的土壤,非常难。下雨的时候不用担心,到处都有石头,不用担心道路泥泞。走起来还是比较干爽的,即便走在石头上,只要小心,也不会滑倒。 看到了两个小山洞,人根本没办法进去,只有水从里面流出来,很有意思,这些水据说常年不干,只是源源不断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山石存不住水,可以说整座山都是空心的,如果开挖,说不定可以挖出一个巨大的山洞出来。 越是高山,越有水,这是上帝造物的奇妙,让山里人也能很快乐地活着。到底谁活得更开心,还不知道答案。这个应该各自的答案。如果说区别,这就是区别,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不同的人,对快乐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享受方式。 柯南他们所做的,可能就是将水收集起来,通过管道,送到村民家中,让村民用水更方便,要是没有活水,管道再多再好,也没用。 看完了水,大家都放了心,但是有一点非常遗憾,就是那水池竟然没有盖子,这是不能容忍的。鸟飞过,说不定会留下鸟屎。野猪也可以来这里喝水。想不到的野生动物,都会来这里找水喝。如果加了水池盖子,也要考虑给野生动物和飞鸟留一些饮水的位置才好,最起码这山泉水是上帝所赐,这些野生动物也是,人类不能太自私,将野生动物的生命之源夺去,不能滴水不给,这才是符合人性的,让上帝开心的事。 这个项目是外国人支持,他们要求很严,就是要绝对保证干净卫生的饮用水,否则就不能合格过关。如果不能达到预期目标,就没有下一次的项目资金过来。如果没有了资金,也就没有行政开支,没有行政费,也就没有了工资收入。尹贤仁不能容忍这件事发生。他现在就是图的有个稳定的工资收入,他的负担还很重,不能不考虑长远些。加上他本身的工资水平较高,干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好处,起码每月稳稳当当有收入,不愁吃喝。这就够了。像他这样中老年油腻男人,没学历,年龄也大,找一份工来打,估计困难重重。任何一家单位都不会招来这样的人,一旦出事,单位就跑不了,而有些人这样的年龄,正是多病频发的岁数,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就是大事,风险极大,绝大部分的单位都会考虑到层面,也就不会招聘这样的工作人员了。当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最不被待见的就是又老又穷,又没一技之长的男人了,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一颗潜伏的危险分子,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就会爆炸。 做好事要做到底,不是做面子工程,不是为了走走形式和过场,也不是为了升官,做得好,不容易关系搞好,关系搞好,自然会得到升迁,做不做基层工作都无所谓,一旦调走,回来的几率极低。这个项目做好了,就是他们的,不想拿走,也拿不走。像那大水池,或者饮用水管道,都不能拿走,项目结束,就全部留给村民使用受益了。 东干事说:“我清楚,你们不是为了升官,不是为了发财,是为了实践你们的信仰对吧?” “对,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不是仅停留在家里的信仰,而是在外面,要行出来,要爱人如爱自己,不是为了好名声,或者为了宣传自己表扬自己。”柯南说,说着,季柯南突然发现不对,这话从东干事口里说出来,怎么有点别扭?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一种试探吗?还是要小心。他和单监督关系好。单监督就是抓这个工作的,在这方面,是敏感地带,是禁区,绝对不能谈及的。这话说着说着,就上了他的套儿,真的是老奸巨猾的家伙。 “我知道了,可是,刘技术员不是为了爱别人才做这个的吧。”东干事说,想继续套话出来,这个道行很深。 “我不是为了信仰,我是为了任务。”刘技术员说。 “哈哈,哈哈哈哈,小刘说实话,不是为了任务,你就不会来吧。更重要的,是为了钱吧?”东干事说。 “对,我不想来,很辛苦,还得不到好。不过,东干事喜欢开玩笑,谁不喜欢钱呢?有钱就有人跟你玩,没钱,你就是再有信仰,也不能当饭吃。没有人来跟你玩,不是很没意思么?”小刘说。 “说的是,就是信仰再崇高,还是要吃饭,不吃饭,就没有力气谈信仰,也没劲儿为群众服务,对不对?另外,刘工,你是技术专家,也要靠技术吃饭,怎么做都不能让你吃苦又吃亏对不对?今天我就要请你在村里吃饭,让你也得到一点好,免得你下回不来了。”东干事说。 “行,这个还像话。我们工资低,有个水厂,可以有点收入,协调处又把她卖了。”刘技术员说。 “卖了?”尹贤仁问。 “对,卖了。我们啥都没有,除了一点死工资。”刘技术员说。 “那是,工资是属于上面拨款发吧,你们没有什么油水了。”柯南说,对于这个,柯南不是很清楚,不过,根据经验,多少有点了解。 “没错,以前水厂还能赚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卖了,我们现在就像断了奶的孩子,整天饿得嗷嗷叫,没有奶吃,还要干活。”刘技术员说。 他说的是实情,乡镇协调处一把手比较独断专行,只为自己捞好处。柏松村有些项目,没有到村里来,到了乡镇一级,就被截留了。 东干事介绍说:“你们不清楚,我最清楚,为什么要直接对单监督说这事呢,就是想通过单监督引进你们,然后直接对村里,不经过各级协调处,就不存在资金截留的问题。” 柯南还真佩服东干事,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东干事很清楚,在这个地方,他是“一把手”,没有谁比他大了,他说的就是金口玉言,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到了上面一级,面对不同的人或者高一级的人,他就不能这样牛逼了。 东干事说:“我们回去不从原路返回了啊,走回头路,比较辛苦,比如走下坡路,还容易些。” “行。”尹贤仁说,他生长在山村,虽说山不大,也不小,对山路还是有些了解。 他决定的事,不容置疑,否则,他会很不高兴,人一老,就需要哄一哄,他才开心,合作才愉快。很明显,领导把他们安排到这里,就是要做事的,要把事情做得大家都满意,不是简单的事。和人打交道,也是不容易的,人心隔着肚皮,看不透,猜不准,就是刚猜准,马上又变了,这就麻烦了,始终把握不住,让人心烦意乱。和人打交道,与人来往,都是十分微妙和复杂的。不容易把握,就会前功尽弃。维持关系很难,破坏关系很容易,分分秒就能破坏掉。维持好关系,需要长期付出努力,而且要不懈努力才行。 说实话,柯南还想看一看那户人家墙角下的葛根,那些葛根,是山上野生的,很好,可以用来做药材,在山里生活,只要人勤快,还是能找到不少好东西的,这些葛根,不去采摘,就会烂掉吧,采摘了,就可以拿去卖钱,可以增加一些收入。 大家边走边聊,东干事跟司机联系,让他到岔路口等。 这里的山路比较崎岖,到处是裸露的石头,看来,排水沟堵塞,山上的雨水将路面冲毁了,泥砂被冲走,剩下的就是大石头。 远处的山,也是这样,远远地看,青山隐隐,还是很美的,如果看得太近,倒觉得有些过于真实,显得不怎么美了。看人也一样。如果对方是麻子,不如远观还美,不能走近了看。走近了看,就容易发现麻子,破坏了关系,以后再打交道,就有些隔阂,不容易将心比心,说出掏心窝子的话,这样就没办法了解到真实情况,给工作造成被动的局面。 到了路口,那个司机已经在等候,看来,东干事没有给他车钱,不给钱,就不走,这是他的杀手锏,给了他钱,说不定就不听话了。柯南他们对付东干事,也是这样。钱是利器,可以被用来伤人,也可以用来用人。给人好处,也给人害处。看用的人怎么用。就像剑,可以用来健身,也可以用来自卫,也能用来攻击,是一样的道理。 钱暂时由柯南他们保管,就不会遇到大问题,如果钱全部给了东干事,要是让东干事做什么事,就没那么容易。没了钱,就没了主动权,就指使不动任何人,买不到任何东西了。 在以后的工作中,可能更重要的是抓软件的建设,这些软件建设,比做硬件工程要艰难得多,如果有钱,还可以动一动,如果没钱,就陷入了僵局,这是一定的。季柯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287章 冤枉如天 司机见了东干事就满脸堆笑,当然,对其他人也微笑,可是,刘技术员就不高兴了,他说:“我还要走一段路,要知道到这里来,我还不如不把车骑上去呢。” 司机本来想表达东干事的精明,结果话说出来不是那么回事了。季柯南心想,就是专心搞技术,没想到人心的复杂。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到矛盾,遇到问题,遇到充满矛盾的人。这个是无法逃避的。与其逃跑,不如面对。狭路相逢,亮剑,勇者会胜利。 “那是你自己蠢,刚才走的时候,你咋不说要去骑车呢?现在又抱怨,抱怨什么呢?你来还要测量水的流向和位置的,不能从大路走回去吧,你不测量了吗?”东干事一直在发问,看来,他不能惹尹贤仁,因为尹贤仁带着钱来做项目,钱还没到,不能得罪,技术刘就不同了,他是本地人,跑不了,有求于东干事,不说技术刘,就没有人可说。 刘技术员不说话,他年轻,没有经验,没有考虑到那么远,他更重视的是,怎样让顾客满意,虽然还没有形成合同关系,但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应当支付给他技术服务费。 这个事在柯南心里,还没确定,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样,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然后做出决定。 刘技术员不善于抓住机会,在这个时候,应该想到他打交道的人,都是十分重要的,可以在一线决定资金开支的,他不用心观察,也不注意打听,可能错过机会,也就难说了。 他离开了东干事,多哥也不想跟他去,于是四人一起走。对于山里的情况,刘技术员很清楚,哪里有山,哪里有路,他都清楚。在山里呆时间长了,柯南 也清楚一些,经常有人走的路,看得出来,哪怕路上覆盖了厚厚的树叶,也分得清楚。技术刘就是这么牛。有技术就靠技术吃饭,没技术才更要学习溜须拍马,要不然,就无法立足于社会了。也有一些自称正人君子的,也喜欢戴高帽子,听到被人称赞的话,得到表扬,会很开心的,不管是哪个阶层的人都是这样。看看天空,空旷无边,再看看蓝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绝对公平,在天地面前。 顺着小路走,一定可以走出密林,也不存在迷路,这是有人呆的山村是这样,若果到了原始森林,就另当别论。条条大路通罗马,这里每条小路通人家,通大路。在山里转,早晚会转出去,只是不要心慌,别着急,就会得到出路。 四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这路有的地方比较陡,有的地方比较缓,路况不太好,走车的话,肯定会伤轮胎或者耗油。路况太差,只能让钱吃亏,磨损了轮胎,耗费了汽油或者柴油,或者磨损了机器,都是有的。 走路却无大碍。走路基本上是环保,也可以健身,经常走路,想肥胖都难。特别是这样的山路,更是锻炼人的地方。 车上显然坐不下,还是需要一个人坐摩托车,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那刘技术员竟然过来,车停下来,东干事惊讶张开了嘴巴,问:“怎么这么快!” “老干事,你不要小瞧我,我是山里长大的,走山路还行,比平原的人走得快。”小刘说,他慢慢找回了一点自信,说话也轻快了起来。 多哥高兴了,说:“你这是特区速度的。我十分佩服。” “哪里,哪里,和你们大城市的相比,我还是差得远呢。”小刘说,他还不清楚多哥的家乡其实也是山区,不过,和这里的山比较起来,不是非常大,只是比丘陵大,比大山小,对于平原的人来说,多哥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山区。到了平原,别人都喊他山里人。 然后,他发动了摩托车引擎,说:“走吧,我们先走。麻木车肯定没有我的车快。” “行,你们先走,到松树岭酒楼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到。”东干事吩咐道,他在这群人当中,能指挥和训斥的只有技术刘。 然后,东干事看到他们先走,他就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上官的电话,让他准备午饭。当然,这一消息也会在第一时间被上官媳妇知道。因为上官媳妇是大厨,又是财务总管,也是总经理。上官是大堂经理,搞外交的,和在外收账的,采购物资的,小酒店,一人兼数职,是很正常的,人辛苦,赚钱都是自己的,也有收获,也值得。 上了麻木车,车开始向山下滑行。回去的时候,基本是走下山路,依靠着地球的引力,车可以顺利向前滑行,到了主要公路上,才发动引擎,向松树岭酒楼跑去。 车到酒楼前面,大家下车,东干事没有理会那个司机,司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东干事说:“请大家上楼,等一会儿村里的会计凌汉韶会来,我们上楼等他。” 松树岭酒楼还是老样子,建筑物仍在,人却不同,老板仍在,客人中有变化,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时代。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大卡车过去,可能要赶上下午五点的轮渡,从桥上走,显然不划算,要绕一个大圈子。最聪明的是大卡车司机,不做无用功,尽量用最省油的方式来经营运输业,目的就是想节省油钱,节省下来的钱,就是赚的钱。老百姓赚点钱,都是靠这个精打细算,勤俭持家。 上官以前常跑长途,很清楚司机的需要,倒不是简单的生理上的需求,更是长途跋涉心理的满足。当然,这些是正常的,因为没有别的可以消遣。 东干事喜欢讲一些低级趣味的笑话,大多数人都是男的,也就无所谓避讳和顾忌了,大家都是过来人,开开玩笑还是可以的,当然,走了冤枉路的刘技术员,也对这个不反感,这个说明他是正常的。如果假装清高,就没办法和大家融洽相处了。这个让季柯南大跌眼镜,东干事看来是干事的人,肚子里有一些存货,就是一些荤段子,拿出来翻来覆去地讲一讲,调解一下气氛。这是一种打破尴尬局面的好方法,但如果有女性在场,就要注意一下了。环境很重要,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东干事把握得很好,不会犯一些低级错误。 凌汉韶来了,他的背总是有点驼,个子不高,总是在忙,要么到上面送报表,要么到另一个地方办什么手续,或者代替东干事去参加不重要的但必须要到的会议,免得到时候,扣钱都不知道怎么扣的。 钱不多,都是一元两元的,有时候还出现了五毛钱的铜币,这个完全是老头老太们玩的游戏,竟然也被东干事这样的领袖人物玩上了瘾,也就是说玩玩“斗地主”的纸牌还是可以的。 凌汉韶对东干事总是言听计从,两人有着默契的关系,听说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谁也不清楚,这一点从上官那里无意间听到的。上官显然对东干事是有成见的,东干事也想另起炉灶,考虑到条件还不成熟,暂且把这件事事给耽搁下来。东干事的观察能力超强,看透了上官的心思。现在条件不成熟,等成熟的时候,就会采取行动,到时候就和现在不同。这个秘密只有东干事和极少数人知道,也绝对保密。上官夫妇不清楚。 吃的腊蹄子火锅,在招待普通客人的时候,用这个菜还算过得去,这样的火锅不贵,也不便宜,总体上还行。山里的养猪户,一般舍不得喂饲料,饲料太贵,交通不便,什么都贵,还不如就地取材,青饲料到处都是,只要人勤快点,啥都不会缺。所谓青饲料,就是红薯、青草、苞谷等等,山里出的这个,非常多,还有青菜,多得吃不完,只有喂猪。猪被养得肥肥的。春上抓的猪,入冬后就可以宰杀,一年的猪肉都解决,吃不完的,可以下一年再接着吃。 这样养的猪,就是绿色猪,是环保的,吃起来肉也鲜美。在平原喂猪,考虑到出栏率,就会喂饲料,长得快,但肉质不怎么好。在山区的好处之一,就是吃的东西让人放心。季柯南喜欢吃这样的猪肉,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可能再次吃到这样的猪肉。 还有一些小菜,不值得一提,招待大家,还是绰绰有余,刘技术员来到柏松村,也没白来,技术员吃技术饭,名声好听,还能吃到免费的饭,要是更进一步,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额外的收入,这个要看投资方是否大方了。技术人员永远不会挨饿,无论哪一朝哪一代,都是这样。最苦的是农民,其次是酸秀才。手艺人不会饿死。 不是投资方的要求,东干事是不愿意请他们来的,水往地处流,这是普遍的规律,很明显,侯光祥家后面的水源地势足够高,水流到一组,不存在任何问题,为了节省开支,东干事一直不赞同找人,找人就要付工资,工资的开销也不菲,不能因小失大。人工费现在居高不下,凭个人威望,东干事可以组织人来做,可是,事后也要有所表示。现在承诺为时过早,要看后面到底要发生什么才做决定。 柯南明显地感觉到,到了这个接近汉人地区的地方,项目明显地不好做了,不是钱的问题,钱再多,也难做。再多的钱,也填不满人的欲望的坑。这叫欲壑难填。说的就是这个理。不做也不行,不做等于失业,没事可做,就得回家休息。按照可能目前的状况,不会闲着,他在家也有事做,只是不想折腾。反反复复,不是他要的生活。现在这种的情况,好像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吃完了饭,刘技术员就要离开,他说:“基本上没问题,我回去后,弄个预算过来,给你们送过来。” “好啊,谢谢!我们现在正需要这个预算,有了预算我好安排拨款。”尹贤仁说。 多哥当然没意见,他不说话,柯南心里有点不好想,这个项目到底谁在负责?谁都不清楚,这是机构负责人的意思,让人人都负责,人人都不负责,出了事大家都有份;有了荣誉,就是负责人的,这和社会上的单位是一样的,毫无差别。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又比如上了一辆低矮的麻木车,不能抬头,就要低下来,要不然肯定会碰头。勉强凑合到目的地就算胜利。 然后,东干事说:“小伙子,慌着回去干什么,不如和我斗斗地主,还要好得多。” “算了,老婆给的钱少,我怎么能和大干事相比呢?”刘技术员说。 “一看就是混不出来的,这么怕媳妇!”东干事说。 “你不清楚,现在不怕媳妇的男人是蠢驴,聪明男人都听媳妇的话,要不然,家庭就搞不好。”刘技术员说。 “要走你就走,别在这里胡说。我从来不怕媳妇。家庭不是照样搞得好么?”东干事说。 “我也不怕,怕媳妇还叫男人吗?”凌汉韶笑着说,他跟着东干事的话说,很会来事,这等于是证人在帮东干事作证,证明不让老婆管的男人才是有本事的男人,才混得开,才能建功立业。 “你们都是一伙的吧?要想家庭和睦,必须要有一方让步,男人看得远,女人看不见,还喜欢跟男人犟,如果坚持自己的意见,非打起来不可,你不怕吗?”刘技术员说。 “那是你吧,你经常挨打吧。”东干事说。 他们的辩论只有一个回合,再也没有进行下去,这里有点意思。 刘技术员走了,东干事打电话邀请别人来玩牌,说:“就差一个,两个人不好玩,再加一个有多好,可惜没有。” 说完,他看看尹贤仁、多哥和柯南 ,多哥说:“这个牌,在我没有信仰之前,经常玩的,现在不玩了,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得不偿失,还耽搁了赚钱。” 大家一听,觉得多哥又在假装清高了,东干事就明显地表现出来,显得非常不屑。 第288章 听话有糖 从松树岭酒楼出来,已经证明了东干事的引诱失败,他继续约别人一起打牌,可惜人家都不来。最后抓到上官来凑数,上官拗不过他,他也是重点培养对象,既然要培养,证明有潜力,就要继续挖掘和栽培,说白了就是要听话,学生不听老师的话,那还行吗?那不是要反了么?这个不能允许的。 柯南他们又略胜一局,菜也买了,就直接回宿舍。这次,尹贤仁没有屈从,也无视东干事的盛情邀请。可能是演戏,那简直在演戏,季柯南看出来了,不知道多哥是否看出来。要说打牌,多哥最有发言权,他也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合,看人也没看走眼,猜测人心也比行业外的人要强许多。 他们住的以前称为酒店,现在改名字,叫宿舍。酒店住一晚,就要给一晚的钱,宿舍是住一个月给一次钱。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有人看着他们,在后面议论,柯南没有挺清楚他在说什么。走过这一趟,就有很多商铺,没事的时候,坐在门口玩,聊天,晒太阳,或者喝茶。村里平白多了三个男人,肯定会有好事者议论。这是何方神圣?或者是何方毛神?来到这个地方干什么来了?难道有好事?还是有坏事临头?谁都不清楚,因为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他们干了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看到了东西才知道东西是谁带来的。东干事很清楚人心,他的想法和作法就是生米做成熟饭,木已成舟,想要毁了重新来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前不说,这是为了工作的需要,也是为了让工作顺利进行。 在村项目办公室附近就有几家,那个议论的男人,是个老年人,头顶的头发已经没了,比东干事头上的头发还少,也就懒得护理,任其自生自灭。他说的话,大概意思听不懂,猜出来一点,是在骂东干事。柯南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骂村干事,有一点可以明确,就是做工作肯定会得罪人。不工作,不主动做事,就没事,不会得罪人,就不会挨骂。不作为,也会被处罚。作为了,过分了,也会被骂。看来,在村里做事横竖都要被骂,要想做好这个工作,就要准备好挨骂。 这是很正常的,他们继续走,不过,柯南对他有了印象,估计他家就在村项目办公室附近,看到村项目办公室经常在松树岭酒楼吃饭,他心里不舒服,觉得吃了自己的钱,没有经过他同意,这是花他的钱还不征得他同意吧。他骂骂咧咧地坐在门口,身后是一幢房子,平房,没有加盖第二层,旁边的房子都是三层,房子不在一起,还不觉得有差别,放在一起,就很扎眼。可能以后有问题,或者以前的历史遗留问题一直都没得到解决。谁知道呢? 遇到了梁马江,他坐在门口,好像在等人,他见了柯南他们,连忙打招呼,说:“才回来啊?” “是的。”尹贤仁说。 “上哪里去了?”梁马江问。 “上山了,看水源去了。”尹贤仁说。 “好啊,饮水项目快开始了吧?这是好事,希望这次能做成功。”梁马江说,笑了,他笑起来,的确看不到眼珠了,平时是看得到的,打牌之后,天蒙蒙亮开始睡觉,到中午起床,早饭中午饭一起吃,才起床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像张飞的环眼。 听梁马江说的,柯南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于是追问:“梁师傅,你说说看,以前村里做过水利项目吗?” “做过,做过几次了。”梁马江说。 “几次?”尹贤仁追问道。 “五次。”梁马江说。 “真的?” “谁骗你干什么?”梁马江说。 “都五次了。是谁投资的?” “京都红会。”梁马江说。 “为什么没有通水?”柯南问。 “一言难尽。”梁马江说,他说话的时候,他的朋友来了,向他打招呼,他说:“以后再说,我的朋友来了,少陪!” 梁马江走了,难怪他不想赔钱,原来对东干事也有意见,如果真有成见,开车撞东干事的父亲就涉嫌故意伤害了。这事,柯南不敢多想,再想下去,梁马江就十分危险。也是,村里都搞过五次水利项目了,东干事可谓经验丰富。梁马江如果说的话是真的,这水早该通了,为什么还不通,就值得去思考了。到底这项目是咋回事呢? 多哥突然笑了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尹贤仁问:“你吃了蜜蜂屎了?” “没有啊。”多哥说,“蜜蜂屎是什么东西?” “蜜蜂屎就是蜂蜜,你没听说过吗?”尹贤仁说。 “没有,这是第一次听说,还真奇怪,蜜蜂屎就是蜂蜜。”多哥说。 “什么好事?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柯南说。 “我要走了。”多哥说。 “走了,你要死了吗?”尹贤仁问。 “我要去大巴西盆地救灾了。”多哥说。 “快去,快去吧,救灾要快,去晚了就没意思了。早就说去,怎么还不去?去了说不定可以多帮助一些人。去晚了,人家都不需要,再去也没意思,瞎浪费人力物力财力。救灾完了,就要搞发展了,说不定以后都要去盆地做慈善工作了。”尹贤仁说。 “我也不知道,我很想早点去,可没有负责人的命令,我怎么能擅自离开岗位,自己跑到大巴西盆地?”多哥说。 “也是,你什么时候走,我们,不去送你。”尹贤仁说着,拿眼睛瞟着柯南,柯南点点头,尹贤仁说起话来更加自信。 多哥才说去大巴西盆地救灾,还让人羡慕,给人的印象就是负责人特别重视他,关注他,让他独当一面,挑大梁,后来没了动静,人们的注意力逐渐从他身上移开,改为关注别的事,没想到,救灾的事冷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开始炒作起来,让柯南和尹贤仁都感到毫无意义。 在松柏村工作,很显然,不是他自己的真实意思表示,他是来帮助柯南 、尹贤仁开始项目前的准备工作,说实话,也是监督他俩的。很多项目的承诺,都在项目开始前做出,当项目的承诺不能兑现时,就会使机构的脸面受损。有人在场,可以相互监督,让人尽量不犯错误,让大家保证项目原则不被破坏,也让项目能顺利进行,不至于越来越多的项目和机构无缘。这个监督,是冯菲菲和刘小姐的一贯作风,也是常用的管理手段。 “你走了,金莲要来了吗?”尹贤仁问。 “不清楚,好像我们这次都要放假,等休假结束,我们到江城开完会,金莲就会到九峰,和我们一起工作。”多哥说。他说这话,看来负责人向他透露过这个安排,就是不说,也能猜出八九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地方,不能安排纯爷们,还要有女的来搭把手才有意思,这样也不会让村民产生奇怪的想法。 “那样,九峰就热闹了。打麻将也不会三缺一了。”尹贤仁说。 “没错,不过,你不爱打麻将,就是请你打,你也不会打。打麻将送给你钱,你也不会要,对不对?”多哥问。 “你说得对,我不爱打麻将,那也不是基督徒该干的事。”尹贤仁说。 “过年打一打,娱乐一下,总可以吧?”多哥问。 “不好,不好,和家人在一起,更要注意,不要打牌,打牌就要见钱,输了就要给别人钱,赢了别人要给你钱,弄来弄去,大家心里都很难受,说来说去,钱是属于魔鬼的。说不定哪一会儿魔鬼就会来试探引诱你犯罪了,你还不知道。”尹贤仁说。 “说都会说,可是做到就不容易了。”柯南说。 柯南说话喜欢捞稠的,不喜欢拐弯抹角。不要相信人说的,要看人所做的。做的比说的更有说服力。榜样的力量巨大,可以让人获得信心,将来遇到考验时可以从容面对并能独立解决。没 有看到过尹贤仁打麻将,不见得不会,而是要完成演戏的工作。他的演戏的技巧,入木三分,可以迷惑不少人。要想彻底了解,起码还要多打听打听他的邻舍,或者通过他的家人或者朋友了解。这样就很费周折。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就无法判断他说话的真伪。 多哥说的话,很快就成为现实。在放假之后,多哥就去了大巴西盆地。一起去的,是刘小姐和冯菲菲。 多哥坐火车,刘小姐和冯菲菲坐飞机。 多哥提前去,多哥到了,过了半天,负责人才去。这是有区别的对待。不知道多哥还笑不笑的起来?同样是出行到大巴西盆地做事,有的飞过去,有的跑过去。多哥腿长,擅长奔跑,只有发挥特长,狂奔而去。冯菲菲肥胖,只有坐坐飞机了。刘小姐是投资方代表,不能坐火车,腰疼,再说要陪冯菲菲,免得冯菲菲出事,只有免为其难坐坐飞机了。 他们在大巴西盆地,到了那些灾区,不知道做了什么。这个是多哥经历的事了。要是换成尹贤仁,肯定气得嘴巴撅起老高,可以挂酱油瓶的那种。这种差别待遇,从出行的工具上就明显看出来。真是把活人气死,能把死人气活。这个疙瘩,不容易解开,可能会带到工作当中去,有情绪,就容易让人看出不愉快,对工作不利。为了避免这事发生,干脆找一个听话照做的人,就是多哥,这样才符合负责人的心意,才能办好这件事,免得给机构丢脸,下不来台,影响下一次的救灾或发展工作。 后来,多哥到了江城,说了他在大巴西盆地灾区做的事。原来,他们用的工作手法和荆楚省的作法一样,就是通过当地教会来做。多哥到了大巴西盆地灾区之后,早已过了救灾的黄金时间,去做的,就是灾后重建项目了。 大家要吃要喝,这些都容易满足,物资源源不断地涌向了大巴西盆地灾区,灾后重建,需要加大力度。 协调处也放开了灾区的重建政策,扩大了灾后重建的范围,多哥善于和水打交道,于是就上了一个项目,在当地发放抽水机,用于灌溉农田。另外,定做了一些不锈钢的储粮桶,让村民打了粮食后,有地方储存,不至于被老鼠偷吃。 这些东西还比较实在。有粮食可以储存,就不怕老鼠偷吃,只要人有吃的,就不会出大问题。 再就是,发放一些肉,让灾民改善一下生活,这个项目也算实在。住在平地的人,吃肉一般吃新鲜的,山上的人,喜欢吃熏肉。 在大巴西盆地灾区忙了一个星期,他们返回江城,刚好是柯南他们上班的时间。这是负责人的巧妙安排,带上多哥,多哥腿快,又会来事,负责人动动嘴,多哥跑断腿,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作为老男人,能有这样的活力,估计和负责人的雌性激素过多有关。多哥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么卖力,不解释,照做就可以。要说,或者解释,多哥的普通话夹杂浓重的地方话,这种普通话,能听懂的寥寥无几,奇怪的是,负责人说的话多哥都懂。这就够了。 在江城开会,刘小姐说:“我们在大巴西盆地灾区救灾了。一起去的,是多哥,因他熟悉水利项目。这次去,我们给灾民发了抽水机,可以帮助村民解决灾后重建的难题。详细的报告,我已经发到了港岛办公室。这里有一些照片,供大家看看。” 说完,刘小姐开始给大家播放幻灯片,上面大多是用相机记载了灾区的情况,看着灾区的教堂都震坏了,大家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人命和财产损失历历在目,人命更重要,当然,他们去的还不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就已经触动了大家的泪点,更不用说的别的灾区了,电视上已经滚动播出了,非常详细,赚够了全国有悲悯之心的人的眼泪。 然后刘小姐宣布了,让金莲去九峰,协助大家工作。具体安排,就是让金莲和多哥在一个组工作,那么,很显然,两个项目村的工作都已经启动了,尹贤仁必然和柯南在一个村,这个不需要怀疑,也不需要刘小姐说下面的话就可以明白。 第289章 水落石出 多哥去了大巴西盆地救灾,回来后自己觉得比别人高了一等,非常嚣张,私底下负责人也给了他不少的好处吧,他走起路来就打起飘来,根脚不稳,必然会摔倒。 开完会后,大家坐车前往九峰县。 直接去九峰县,不用坐卧铺车。 省总公司工作队的人也在车上,这个倒让柯南不自在起来。因为他们都是健康人,两女一男,坐在车上,不认出来还好,认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到九峰县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大巴车,走的是公路。先是高速公路,然后是普通省道。九峰县不通飞机航班,也没有铁路,更不用说高铁,也没有轮船,总之就是车可以进出。和省总公司工作队的同坐一车也不奇怪。每天都是发两班车,对开的,九峰的车回到江城,江城的车发到九峰,说不定二车能在路上相遇。到了春运的个节假日高峰期的时候,增加了班次,以缓解交通运输的压力。 队长姓吴,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人,女人一过四十岁,情况不太妙,人家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牛屎巴,身体的毛病开始显现,保养得好,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像是健康人;保养得不好的,走路过去,身后会留下膏药味,不是膏药,就是草药,不是草药,就是西药,总之,有点病的,身上多少就有些味儿,不是香水味能够掩饰得了的。也有更会掩饰的,就不容易发现。有点肯定的是,瘦子显得年轻,胖子显得年老。健身能大行其道,在城市里成为新宠,不是没有原因。人们更愿意接受肌肉型男,不愿意接受知识分子的男子,还是追求感官上的满足,并不是看中谦谦君子的内涵。这个和快餐文化的流行有关。 大家打了招呼,坐定,柯南和吴队长见过一次面,好像在签协议后不久见的面,单监督调回了江城,没有在九峰工作,但是工作队还没撤,这个点非常重要。相当于省总公司在农村的一个窗口,这个窗口实际上是向村民显示,省里的机关是很重视村民的。 工作队就是一个窗口,也可以让上级协调处知道基层群众的生活,只有设立窗口,才能看到村民的实际需要。工作队的人员每年一换,让省城机关的工作人员都有机会下去体验,叫挂职锻炼,增加见识,享受相关的级别的待遇,走到哪里,都是什么总的,季柯南心想,倒是总,身上也肿,如果遇到姓肖,也会被人称为肖总,肖总和消肿同音,不同意,如果肖总比较平易近人,估计不会计较,什么总,都可以,在基层会得到较高的礼遇,总比呆在江城办公室里默默无闻要强。 车开始启动,车载电视也还在播放音乐节目,这些歌曲,没有给人带来快乐,反而更伤感,不知道为什么歌手非得唱失恋的歌才能走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作者尽写一些无聊的歌。看内容,没意思,看旋律,也不符合所有人的审美需求。可能是审美疲劳。这样的音乐的确只是流星,很快就陨落。季柯南心想。 车走到出站口,司机停了车,车上的一个女人拿着单子,下了车,到检查处盖章,检查处的没有盖章,上了车,看了一眼,下车,盖章。这动作十分娴熟,不知道一天做了多少次。盖章的人更是麻木,一天到晚重复一个动作,不如安排一个机器人来操作这个机械性的动作。 车上的人拿了单子,放在车的大玻璃窗后面,然后,车慢慢启动,出了出站口,向左拐弯,走上大路。 车站附近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车站附近有不少揽客的的士司机,这些人很聪明,没有在街上开着的士漫无目的地跑,这样跑着,他们只能捡一些散客,在车站等着,绝对能找到客人,不用多等。 的士司机也要有智慧,需要动脑筋。要不然,就没有多少收入,还累得半死。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有些什么人,知道客要去哪里?不掌握这些规律,就没办法赚到钱。都是跑的士的,善于总结经验的就有希望,不善于总结的,总是失望。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律。隔行如隔山,的确如此,外表上看着风光无限的,实际上是表面上的热闹,内行看的还是门道。要想入门,需要不断学习和提升自己的能力,才有可能在业内立于不败之地。季柯南心想,要尊重每一个行业,各行各业都不容易,都没有轻视的理由。即便是扶贫事工,也是一个技术活,做好事不容易,需要先做人的工作。人的工作做好了,再做事就轻松多了。毕竟事在人为,这句话是没错的。 每次离开江城,都要和负责人发微信,这次也不另外。刘小姐每次还回复,后来有时候一忙,也忙忘记了,就没有回。没有回复,柯南就懒得再发。人要相互尊重,单方面尊重是极其不礼貌的,也没意思。人不求人一般高,都是平等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这个道理。发微信也好,发微信也好,都要注意道德水平的保持,尽量不下滑才是正道。 冯菲菲那肥妞更不用说,更容易忘记,久而久之,柯南勤发微信的习惯逐渐改变,让尹贤仁去发。一想到那肥妞,柯南心里就别扭。人不公义,人心都是背向的,她之所以还在负责,是因为刘小姐的要求。对于投资人的意见,上层还是考虑一下投资代表人的意见的。不能自以为是,毕竟自己不是造钱的机器,也没有项目款的来源,不配合,这个项目就要停摆了。 多哥发微信很简单,他不是懒得打字,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复。 另外,金莲不用说,她喜欢发微信,除了内容比较多,她想也想不到,想到了还要组织语言,得想好半天,最后才会考虑到去发,不过,发出去的内容,看起来字还挺多,内容有点空洞,没有实际意义,看微信,像是在看诗,语言和段落都很美,可惜不够实际。不过,她一上车,没过几分钟,就要睡觉。头歪在车窗上,或者歪在别人的肩膀上,就睡着了,不管是谁的肩膀,能靠就靠,用不着商量。 柯南倒觉得和他们共乘一车,心里不太舒服。金莲是残疾人,看起来和健康人就有一定的差距,加上喜欢睡觉,喜欢打鼾,在车上打鼾,在车还没走出市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一路鼾声,打到车停下来加水、加油或者上厕所的时候。鼾声就像山路,高低起伏婉转曲折,有些音调已经像是咏叹调了,这种高水平的鼾声,就是一个好的音频好作品,如果放到网上,说不定吸引不少粉丝。只不过涉嫌侵犯他人隐私权,不放在网上,让她还保持她的水平,等将来有机会,例如开直播的时候给观众展示展示武林神功。真不清楚,这些年她老公是怎么过来的。结了婚,肯定没有单身狗幸福。单身狗,也没想到无意间就获得了幸福,如果说不幸,单身狗和结婚人士最终都是不幸的。这个就是共同点。金莲走了,她老公在心里已经燃放了数次鞭炮庆贺了。这个女人的离开,让他可以恢复到单身狗时代的深度睡眠状态,找回许久没有来过的幸福。他的确应该感谢机构负责人的安排,这是应该送锦旗来表示感谢的,只是锦旗上的字不好写,万一实话实说,估计金莲就要让他跪搓板,跪在蚂蚁身上,不能让蚂蚁死了,也不能让蚂蚁跑了,这就是高难度的惩罚秘籍。她说到做到。所以,金莲的老公肯定不会这么犯傻,感谢也只是在心里,锦旗绝对不能送。 车下了高速公路,然后走普通公路。普通公路的路边,就有这些服务的地方。加水、加油、吃饭。 有烟瘾的,趁机下车抽一会儿香烟,然后上了车,身上有烟味。 有的没吸完一支香烟的,就拿到了车上抽。车开始走的时候,烟也抽完了,他就把烟蒂扔出车窗外。 金莲不满意了,说:“不能抽烟。” 有个小伙子站在门口说:“我在门口吸烟,烟都跑到外面去了。没有影响的。” “怎么没有影响?已经影响我了。”金莲吼起来。 那小伙子不说话,就把烟扔出去了。 金莲下车,上厕所,大家都在等她。司机说过了,让大家都下车,他加水。 山里的车经常要加水,因为客车需要上坡和下坡,常常使用制动,有了制动,就有摩擦,摩擦会生热,长期的摩擦,就会产生长期的热量,为了保护轮胎,就需要给制动加水降温,免得引起轮胎燃烧。这个作法只有长期在山路上奔跑的客车司机同行使用,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可以有效预防事故的发生。跑客运生意,只要不出事,赚钱是稳妥妥的。值得推广。 金莲上车,发现了小伙子又想抽烟,实际还没抽,看那动作像是在掏出香烟,实际上没有,不幸被金莲看到,在车门口恨恨地跺了跺脚,嚷道:“你再抽烟,小心点。” 那人“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说:“老骚娘们,你还没完没了,嗨!你信不信我削死你!” 金莲骂道:“你削,你来削,老娘还真还不怕削,来,不削不是你妈生的。” 那小伙子立马撸起袖子,也好打金莲,被他旁边的人拉扯住,不放过他走。 他挣脱了几下,骂道:“老娘们,你给我记住,今儿算你走运。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莲见他没有打的意思,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车开始启动,一边走,金莲一边骂。 那小伙子没有接招,这事算是暂时平息,小伙子在前方下车。 柯南心想,这人可真是,人家都没吸烟了,就代表已经在尊重你了,还不依不饶,假若抽烟的是你老公呢,难道你会把你老公扔出车外去吗? 听尹贤仁说,她老公、她儿子都吸烟,在家里,总是乌烟瘴气的,一点都不少烟。也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看上去过得挺好,为什么偏偏要在公共汽车上,要和抽烟的过不去呢? 难道是要表现一下自己,让柯南、尹贤仁、多哥甚至省总公司的吴队长他们都害怕吗?要凭借自己是残疾人的身份,跟健康人叫板,从此在九峰人面前竖立自己的威信吗? 金莲骂着骂着,就睡着了。柯南在考虑下一步,如果她被那小伙子打了,他该怎么办。还没想好,那小伙子就下了车。柯南看看手里的不锈钢的保温杯,心想,如果小伙子攻击,就用这个进行还击进行自卫吧,这是正当防卫,不超过一定限度,不承担法律责任。想必,保温杯装上了水,还是有些分量的,用来自卫还是有用的。 车终于到了九峰。大家都下了车,吴队长他们去宾馆入住,柯南他们有宿舍,四个人和吴队长他们握手告别,就上了公交车。 九峰县的公交车,就是普通的中巴车,十几个座位,有司机还有售票员。车票上车就是五毛。像这样的票价,全国都很少见。几乎绝迹了。 但是九峰不同,县城是一条长街,就只有两条主要街道,一条叫河西路,一条叫河东路,两条路都很窄,走大巴车肯定不行。再说,也没有那么多人来坐。 中巴车就够了,大概能满足旅客的出行需要。另外,还有麻木车,这种麻木车,不是电动的,是机械的,靠烧汽油带动引擎,可以向前跑,这样的麻木车,三轮机械车,在整个九峰还算比较常见的。不想坐公交中巴车,就坐这个车。 车票是各买各的,多哥和尹贤仁两个人好得没法说,就由一个人来买。另外,金莲是自己来买票。 到了宿舍,尹贤仁就将钥匙弄了两把交给金莲,说:“这是钥匙,别弄丢了,丢了就没有了。” 第290章 钥匙没了 金莲可能还在纠结刚才车上的争吵,差点打起来了,她嘴上挺硬,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人到了这个年龄,血压偏高,一时处于纠结中,也是正常的。 她接了钥匙,没说谢谢,柯南感到奇怪,不过,这是一种待人接物的方式,不能整齐划一,不能求全责备,她是尹贤仁介绍到机构上班的,按照人之常情,她应该处处尊重他,让着他才对,这是一种感恩的态度。 可是,她没有感恩,反而憎恨,她觉得尹贤仁做的不够多,不够好,欠她的太多。是老乡,就该多多照顾,事无巨细,都要面面俱到才行,要不然,就不够意思。还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尹贤仁有心帮她,私底下藏了钥匙,连多哥和柯南都不知道,等金莲一来,他就将钥匙交给了金莲,看来,老乡还是老乡,同村的还是同村的。到底他们的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谁都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摆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住的问题了。男的都好说,且在以前抽签决定了的。加入一个女的就有些麻烦。男的可以随便些,不必拘束。在私密的空间,有个女的就不那么自由了。多少都要注意点形象。 女人的事比男的要多得多了,这是常识,谁都知道,还有,在某些方面,男人人数多,好像在欺负女人一样,实际到底谁欺负谁,还不知道。男人一个,一群女人,男人就是太监,女人一个,一群男人,女人就是公主。 按照私藏钥匙的行为来看,接下来就是贡献房间了,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果然,尹贤仁说:“你看,现在房间不够,只有三间。现在这里住房紧张,正在拆迁,房子很难找。加上学区房供不应求,租房相当困难。你要多理解。我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没有像样的房子可以选择,等于没有选择。这里是县城集中地,黄金地段,寸土寸金,一平方米的地方就能赚钱,摆个小摊就有人问价钱,如果做生意,不愁没钱赚。你看看,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来了直接住,不用操心。如果以后有好的房子,再搬也不迟,你看咋样?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 “那怎么办?我住哪?我也不知道。谁想到这里这么小。我们那里的一个村都比这里大。为什么不搬走?这个小小的县城,当时是谁选的?怎么没有一点发展的眼光?太不合适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金莲问。 多哥不回答这个问题,柯南更不需要回答,他很清楚,金莲到哪儿都不会吃亏。如果说多了,都是累,也是泪,没用不说,还生闷气,完全没必要。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加上机构负责人已经被她收买,她的话,不能当成耳旁风。如果她闹起来,谁都不好过。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多哥住在最里面,如果多哥把房间让出来。假如金莲住进去,就必然有一个弟兄住在黑屋,和金莲只有一个布帘子,这个布帘子,轻轻一掀,就能自由进出,谁在夜里耐不住寂寞,那薄薄的帘子,无法阻挡人的脚步。说不定就弄出一段风流债出来,这个不好把控,无法预测未来。 显而易见,一男一女仅仅靠一挂布帘子来隔断关系,是存在问题的。金莲入住里面,显然不靠谱。这里会存在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如果金莲的老公知道了他老婆这么住,无论如何,他在家是待不住的,如坐针毡,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多哥不能动,住在布帘子后面的小黑屋的,就是柯南,柯南不能动,能动的就是尹贤仁。同住一室的,只能是同性,暂时不考虑性取向问题。想必都有一个信仰,也不至于越雷池半步。这里地方就是一个战场。看起来平静无奇,实则还是有很多暗斗。有的人不说,心里明白就行。看螃蟹横行到几时?当然,他们都是同一类人,都是前线工作人员,没有特殊的身份,没有等级差别,形式上平等,实则还是看谁和负责人关系紧密了,谁紧密,谁就是无形中的小负责人,等于是无冕之王。谁疏远负责人,谁就是被管理的,是最底层的,是被欺压的对象。有的人生来就是喜欢欺压人的,有的生来就是逆来顺受的,习惯了被欺压,也就没有了脾气,也不会生气,啥都行,不会反抗,更忘记了如何正确判断,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消沉了。 尹贤仁住在单独一个房间,有门有窗,适合住一个大姑娘,金莲显然是大姑娘的娘了。这个房间,就像姑娘的闺房,但是是姑娘的娘在居住。居住者心安理得,权衡再三,只有这个地方最好。再蠢的女人,也会知道哪里居住对自己最好。 尹贤仁说:“你住这一间房吧。” “你呢?” “你别管我,我在外面住。” “外面?哪个外面?” “就是客厅。”尹贤仁说,声调有些婉转,好像要哭出来了。 客厅是最大的,可惜客厅里放了写字台,还有沙发,饮水机,看起来就是办公室,摆了床铺,看起来就不是办公室,改成了农民工的简易宿舍。这个宿舍,就像催要工程款的,到处找老板,实在找不到老板,就到了老板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还是找不到老板,于是就在老板的办公室住下来,等老板回来,回来后再找他要。在大庭广众下睡觉,除了乞丐,就是尹贤仁。他万万没想到,当时抓阄运气好,抓到了这个闺房,屁股还没焐热,就要腾挪这个窝,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起来有点别扭,不过,实在没有办法。这是权宜之计。 客厅的灯光最亮,喝水方便,另外,上厕所、上厨房都方便,到阳台晾衣服更方便,可惜,睡在客厅,其他人进出卧室到厨房、阳台、卫生间,都要经过客厅。睡觉不踏实,瞌睡少的人,稍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瞌睡多的人,睡在客厅,不小心春光外泄,也是挺麻烦的。 除非心理素质有足够的强大才行,不会害怕自己泄露什么隐私。或者有了心理素质,更有了坦然的气魄,比如,觉得金莲是奶奶级别的了,没什么大不了,她有看到过男人的隐私,没什么两样,差异是有,可是没有什么巨大的差异。 这样安排,金莲毫无意见,对自己有好处,有啥不放心的?她占领了最好的房间,她来得最晚,却得到的好处最多。只因她是女的,其他的都不占任何优势。 她就进了房间,然后,尹贤仁将他使用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金莲把要用的东西,搬进了屋,这间屋将是她未来几年的小屋,直到她离开九峰县的日子。 才到了县城,在宿舍内搬了家,这事不是多哥和柯南的,他们就没有插手,至于他们俩之间是怎样约定和调整,和多哥、柯南毫无关系。他们也落了个潇洒自在。 多哥自有要做的事,他跟白鹳村的蒋门神打电话联系,说他已经救灾回来了,那个灾,他还是说不清,仍是赃,赃了半天,蒋门神才弄明白了。也算是让蒋门神的耳朵受累了,简直是折磨,听多哥说话,还不如和老外说话,老外至少说得正统标准,多哥说得五花八门,老外还可以有肢体动作,多哥只能张牙舞爪。 这个要归功给尹贤仁,上次多哥都说了要去救赃,打了“预防针”,蒋门神还好,记住了。 他说要去白鹳村。 “你说的那个人,怎么还没来啊?”蒋门神问。 “谁啊?”多哥问。 “你是那女的。”蒋门神说,蒋门神对多哥的糊涂有些奇怪,这是在掩饰什么呢? “哦,你说她,她这次一起来。上次我没弄明白负责人的意思,以为去盆中地区救赃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还没做够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多哥解释道。 他的解释,每次到了救灾的时候,就说救赃,这个词,他改变不过来,非常难受。他很想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发音准确,可是,没办法改变,只能努力让和他打交道的,学会听他说话,连蒙带猜,没准还能结交很多人的。这是方言浓厚的人也能交到好朋友的证据。柯南很看好他,因为现在推广普通话,比较困难,方言存在的土壤还十分丰厚,营养也够用,长得好,想要突然改良品种,相当困难,人是情绪化的,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只要稍微马虎,或者回归本真,就容易说出家乡土话,早就把普通话抛之九霄云外了。 多哥和白鹳村的联系好了,柯南听到这些,觉得有些问题,为什么不找那个年轻的副主任覃烽呢?很明显,傻子也看得出来,覃烽很有取代蒋门神的趋势,人要放聪明些,对于将要离开的人,少投放点精力,要把精力放在有着后起之秀身上,这样在将来,才能获得持久的动力。 多哥仅联系了蒋门神,没有理会覃烽,挂了电话,他与县分公司王经理联系。很显然,他现在自以为自己是负责人,什么事都是自己说了算,他没有和尹贤仁和柯南商量。柯南和他关系一般,不说就算了,连尹贤仁也不说,就有了问题。 王经理说:“省总公司的吴队长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他安排好了之后,然后约定了时间,到了时间,就和多哥联系,多哥就告诉了大家,尹贤仁说:“好啊,来了个新人,让他们也认识认识。为了以后的工作。” 每次到了县城宿舍,都显得乱糟糟的,特别是增加了人,就更需要好好地学习和人打交道的学问了,在县城里,地方狭小,显得很闷。才来的时候,还觉得新鲜,时间一长,就厌烦了。 如果没有理想,只是在想办法弄钱,想贪污项目款,恐怕就没有办法呆下去。增加了人手,说明其他地方多出了人手,没地方安排,实在没有办法。 要说,该来的应当是齐思娜,可惜,齐思娜在山区出了车祸,心里害怕,还怕再出车祸,心理阴影,一直缠累着他,让她无法走出来。于是安排他去平原的地方做项目,也不能不做项目,因为这个机构就是这样的,不做事,还不如解散。齐思娜也想找一个不干活就拿钱的地方呆着,但是地球上没有。就是冯菲菲关照着,也没用。人多的地方闲话就多,这么一个大小姐,不是空气,很多人眼睛盯着,想偷懒,都没办法。上面听到点风声,就要找冯菲菲谈话,冯菲菲不能为了齐思娜葬送自己的前途。如果为了齐思娜葬送自己的婚姻家庭,可能还可以解释,葬送到了前途,就十分麻烦,那是给自己的后半生断后路。刘小姐不可能和冯菲菲一辈子。最终都将老去,看谁的晚霞最红,还是在乎现在的拼搏。不能让齐思娜坏了好事,在关键时刻,齐思娜还是要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 她该来九峰县,因为还有海外机构愿意捐赠,帮助山区村民解决实际困难,钱也可观,就像在宣统县一样,不过,她还是不敢,负责人也怕她受刺激,就算了,不再要求。总体上来讲,九峰县项目的资金比较多,负责人要想彻底放心,就得彻底将九峰县的项目交给意见分歧比较大的人。人多,点子就多,意见分歧就多,这个不奇怪。奇怪的是,怎样良好沟通,一起搞好项目。这是思考的重点。季柯南心想。 在这一点上,柯南和多哥明显意见不同,尹贤仁和柯南的意见也相异,金莲和多哥的意见也难统一,柯南估计多哥不会征求金莲的意见,就做出决定;柯南估计尹贤仁也不会提出很多意见,也存在自己的想法。和同事的关系,就是要让同事保留自己的意见,然后求同存异,争取找到共同的地方,在这一点上保持一致,就好办多了。 第291章 不早不晚 参加宴席不能去早,也不能去晚,要抓住时机。去早了说明人贱,没饭吃,来讨饭,饿得不行提前来了;去晚了也说明人贱,别人请你,你还摆个臭架子,姗姗来迟,你以为你是谁?看来,吃饭不是简单吃饱,如果吃饱,就不必来了,在家就能吃饱。吃饭看来是有很深的学问。一不小心,就会犯错。吃饭也成了一种文化现象。这个是季柯南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这个度不好把握,加了个人,更是七嘴八舌的,不知道该听谁的。柯南支持不去早了,去早了,他们肯定会在打牌、吸烟或者喝茶吹牛,啥事恶心就做啥事,表面上还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人的两面性是普遍存在的。不足为奇,就是要学会适应。有棱有角的人变得圆滑世故,不是天生就会的,需要后天的不断的修炼才行。多走弯路,多说错话,说不定以后就炉火纯青了。 房间调整基本上搞定,尹贤仁铁了心住在客厅,不好看,可没没办法,他又不能住外面。三个房间,柯南住得较差,这也没办法,谁让柯南的手贱,抓阄抓了个黑屋呢?在小黑屋只是暂时,一周回来住两晚上,又要下乡。平时还有休假。完全住小黑屋也说不过去。就是退一步讲,住哪里都行,又不是睡大街上。如果是薄司机,他的意见就是大家都去住宾馆。这样还省钱一些。因为房租一个月就是几千。所有人到县城居住的时间一个月不超过四天。这几千完全可以支付住酒店的费用。这个方案看起来真的没说的,非常合理合情,就是到了刘小姐那里也没问题,到了冯菲菲那里就卡了壳。说,凭这样的级别,不能住酒店。如果冯菲菲来了,肯定要住酒店,她的级别是足够的,其他都是不够的。当然,刘小姐是带着钱过来的,不敢得罪,酒店肯定要住。剩下的就免谈了,哪怕房租一个月一万,也要住,酒店房费一个月不到一千,也不能住。这就是规定。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终于离开简陋的宿舍,宿舍简陋,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到哪里去都十分便利,还有,想唱歌也容易,只要上了对面的百货大楼,就可以引吭高歌。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方便占第一,下楼就是街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百货大楼里的日常百货,应有尽有,只恨钱少,地方小,如果可能,就买大房子,买好多东西,只要人贪心,就没有不想要的东西。占有了,不见得会珍惜,很多东西,放在那里,一生都不会碰,但是,就是要占有,看着就舒服,这就是人的本性。贪婪,不分穷人还是富人。穷人因为贫穷,对物质的渴望更剧烈,富人有了还想有,没有满足的时候。因为都贪,结果街上显得熙熙攘攘,有物质的地方,就有贪婪的心在跳动。 到了得月楼,柯南纳闷,估计得月楼的老板娘和县分公司的关系特别铁,所以业务都给她做,这就是关系。做生意,靠的就是关系,有关系,就有一切,没有关系,寸步难行。关系可以变成钱。有钱可以继续扩大交际圈,建立新的关系。就像网络一样,都有了联系,就容易四通八达,想成功就成功,想失败都难。 在“听松厅”服务小姐说,然后带着柯南他们到了一个房间,轻轻敲了门,然后推开房门,说了声“请”,让他们进去了,然后小姐也进了门,忙着弄茶杯和茶壶,沏茶给他们人手一杯。 尹贤仁打头阵,看到县分公司“一把手”,还有其他主要的成员都在场,也包括王经理,再就是吴队长三人,真的是高朋满座啊。 “一把手”名叫何冠平,柯南一听这名字中间有冠,就知道她是一个负责人,是掌握分公司里实权的负责人,当然,在人事方面,他可能还没有薄司机精通,因薄司机在局里的时间比谁都长,关系复杂,盘根错节,任何一个工作人员到了这里,都要想想和薄司机保持好的关系。 何冠平和他们热情地握手,连说对不起,说最近太忙,没有时间陪大家,心里过意不去,希望得到谅解,大家都表示没什么。因为这一群人,没有谁是负责人,何冠平不知道听谁的,因此,屋里面有些叽叽喳喳的,显得很热闹。这是放烟幕弹,让别人看不清他们,就算成功。如果能看出来谁是负责人,那么,传到冯菲菲耳朵里,那岂不惹得河东狮吼?如果冯菲菲发作起来,谁能挡得住? 柯南心想,早点吃了饭,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没用的。这些客套,这些应酬,都不能带来任何裨益,徒添烦恼。 尹贤仁介绍说:“这是我们新来的工作人员,因为涉及到村里的妇女卫生培训,就请她过来帮忙的。”他说完,眼睛看着金莲,金莲眼睛不知道看谁,眼睛飘忽不定。 “哦,是这样啊,那欢迎欢迎。”何冠平说,伸出了手要来握金莲的手。金莲就是不伸手,因她不习惯见负责人,以前在松岗做事,都不用见负责人,只是和村项目干事和村民打交道,到了九峰,情况就发生了改变。这里主要和当地分公司负责人联系,是要经常见面的。 以前的工作模式要改变了。她还不能适应。这个已经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无路可退,除非她能将齐思娜给弄过来。事实证明,齐思娜已经不可能来山区了。她的车祸经历,历历在目,无时不刻地一再提醒她,她到楚西,死路一条。 金莲见到了吴队长,可能想起了在车上自己有些失态,她不好意思,就没有去握吴队长的手,同样,对于何经理,她也一视同仁,同样没有去握手,要握手,都要握,不握手,都不握,这才公平,加之她受过伤,即便是握手,也不方便,腿脚不便,影响了手,因为筋脉相连,一方有难,八方都受牵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何经理就打了个哈哈,就遮掩过去,金莲是残疾人,腿脚不便,自惭形秽,但是,心里不这么想,还想处处争先。她的残疾在这里被人瞧不起,可是在机构里,在冯菲菲面前,就成了比其他同事优秀的特征了。因为残疾,还热心做办公室卫生,因为残疾,还不远千里给负责人送茶油等各样的好处。负责人不喜欢这些东西才怪。因为喜欢东西,也就对残疾人格外宽容,表面上装的很好,这就是功夫了。 何经理请他们入座,然后服务小姐就把菜端了上来,饭菜的香味飘上来,忍不住直吞唾液。 何经理喜欢喝酒,王经理就让服务小姐拿好酒过来,给大家都满上。但是,在这种场合,尹贤仁他们一直说不喝,不喝。 王副经理也证明他们的确不喝,何经理还是将信将疑,不过,听王副经理说,他们在项目开始前不喝酒。何经理就没有再劝,笑着说:“好,这酒以后再喝,我要好好陪陪你们,要等到项目开始后,我们再开怀畅饮,现在都很紧张,没有时间来喝酒了。” 尹贤仁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原来何经理能当上经理,都不简单,是有能耐的。 没想到吴队长也不要喝酒,何经理拼命地劝,劝了半天,何队长眼角一扫,看到那酒还行,就同意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做好,开始吃起来。尹贤仁、柯南还能说些话,金莲只是埋头苦干,一个劲儿地吃,好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的似的,看得大家都呆了,王经理又暗暗地点了几个菜,免得说县分公司小气。 柯南也没想到,金莲这么能吃。 何队长还比较文明,她喝了酒,就不想再喝,她说:“算了,算了,再喝就醉了。“ “说自己醉的人,一般都不会醉,都清醒着呢。”何经理不依不饶。 “我只有这么大的酒量。”何队长再说。 “能说自己有量的,就不简单,不管是大是小,都是一个量。像我,哪里敢说酒量,最多说一下喝不喝。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是遇到这么些朋友,投缘哪,喝一点酒高兴高兴,没有什么恶意。再说,我们苗人,喝酒也图个吉利,喝双不喝单,你就成全了我吧。”何经理说。 “开玩笑!我成全了你,我岂不要失态。”何经理说。 “失态,失态是好事,说明够朋友嘛!”何经理说。 “我失态了,就会发酒疯的。”吴队长说。 “吴队长,我说,你有酒量,就陪小弟我喝一点,好事成双成对,不要单独去飞。”何经理说。 “好了,好了,我喝还不行吗?你这张巧嘴,可以回去哄弟妹开心了。”吴队长说。 “吴队长,我跟你说,我喝酒是喝酒,失态了,我可不管。”吴队长说,她停顿了一下,“失态了,就不好了。”说完了脸就腾——地一下红了。 “失态了更好,只要不越轨就好。”何经理说。 “失态了,就可能会失身。”吴队长说。 “失身?失身了最好,我都盼望着吴队长失身呢。”何经理哈哈哈一笑。 大家都跟着大笑,还好,柯南没有吃饭,要不,准把饭喷出来不可。 那金莲吃完了,坐在那里剔牙,也不遮挡大嘴,这个习惯是跟刘小姐学的,但是没学完全,刘小姐饭后使用牙签,是用餐巾纸遮挡一下嘴巴的,并非像河马那样大张着嘴巴等小鸟来啄食食物残渣,看看金莲的丑态,大家顿时都没有了食欲,看着一桌子的香喷喷的菜无动于衷,再也不想吃,尹贤仁见了这个情况,看出来了问题,想要立马纠正,又怕让金莲丢了面子,将来金莲会报复,那就等于被疯狗咬了,自己也会变疯傻,这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说:“我们该撤了,谢谢何经理、吴县长、王经理,后会有期。” 柯南也向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何经理问:“好吧,大家都吃饱了、吃好了吗?” “吃饱喝足,谢谢经理!”尹贤仁赶紧抢话过去说。 多哥很有意思,知道自己的普通话说的不太标准,就不说话,让他们说,在这种人多的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方式。他的这个作法很好,可以多吃菜,有便宜不占,天理难容,这是多哥的座右铭。再说,就是不吃,也是浪费,钱已经出来,不可能再反悔。也没有后悔药可买。 金莲也是,她说的普通话要好一些,可惜,她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她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她打交道的人不同。她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也不是一个水平。 金莲和多哥,在社会上都处于底层,在机构里却耀武扬威,只要把负责人巴结好了,就能在尹贤仁和柯南头上作威作福。在社会底层的人,进入机构,被赋予了权力,就会在其他人头上,想尽办法来弥补在社会上的不足,或者弥补在社会上遭遇的不公平,那一股积攒许久的怨气,会在这时候爆发。 尹贤仁和柯南,也处在社会的底层,可他们努力去适应,也不停止学习,尽量不浪费时间,过着充实的生活,对待《圣经》,非常爱惜,非常小心,不像多哥和金莲,甚至没有《圣经》,有了《圣经》,也不是花钱买的,基本上都是别人送的,或者是拿了别人的。《圣经》没有从头到尾读过一遍,在领导面前,却假装十分虔诚,十分爱读书。但是,轮到分享知识的时候,却没有新意,总是说别人说过的话。当然,这是有局限性的。读书要读进去,如果不愿意读,真的没办法。所有的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金莲和多哥的眼界没有这么高,可能没认识到潜在的危险。在负责人面前,装可怜,博得负责人同情,方便得到自己的利益。 第292章 重要细节 大家吃完饭,站起来要走,多哥和金莲先走,柯南和尹贤仁谦让,让何经理、吴队长先走,何经理、吴队长都不肯,偏要让尹贤仁和柯南先走,让来让去,柯南说:“都不想走,还没吃饱吗?” 他说完,大家都笑了,于是按照等级高低,让吴队长先走,接着是“一把手”何经理,王副经理,再就是省总公司工作队的其他队员,尹贤仁和柯南,再就是县分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依次序出了听松厅,然后下楼,王副经理留在后面,签单后也下楼来,在得月楼门口,大家再次握手言别,后会有期。 小县城没什么变化,水从山中流出来,然后经过县城,向北而去,流入长江。水是热的,冒着热气,非常奇怪,山顶上早就变白了,山下还是春天。立体的城市就是这样,四季从山顶到山脚一路变化,让人们发现身在仙境,浑然不知,独享美景,却怨天尤人。 冷水经过温暖的县城,水温起了变化,还是不错的。水从冰雪而来,遇到温暖潮湿的山脚,变得温柔许多,不再冷若冰霜,反而带着热情,那些雾气就是证明。 坐了一天的车,漫步在街头,柯南觉得这么一个女人,突然来到九峰,还真不适应。省总公司的工作人员来九峰县工作是一年的时间,金莲到这里来,不知道是多久。连柯南也不清楚。看着水流过石桥底下,那座石桥修于清朝道光年间,现在还在用。青石板上被磨得铮亮,桥上的算命的瞎子也走了。他经常在桥上坐着算命。瞎子专注于听人的话音,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从对方的口气语音里能猜测一二,然后再顺着话音胡诌下去即可。时间长了,就有了经验。这些算命的,算是有了这个职业,相当于心理咨询,也能弄几个钱维持生计。当然,有的不仅仅维持生计,而且过上了小康生活,甚至有的更加富裕。这个谁知道呢? 到了这个时候,瞎子回家,鸟回巢,广场上的跳舞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聚集在服装超市门口,准备播放音乐,开始跳舞。这个小城的娱乐活动不是很丰富,能跳广场舞,也唱歌,当然,更多的是打麻将。都各取所需,每天生活倒也惬意悠闲。 超市卖衣服,女人爱衣服,女人爱穿,也爱音乐,看着衣服,听着音乐,跳着舞蹈,生活的确幸福。不是大城市里的人才配有幸福,在小城市里同样有幸福。这种感觉,给那些用心寻找幸福生活的人。季柯南在这里,倒也不羡慕大城市的生活。在哪里都一样。大城市无非是许多这样的小区组合而成,人生活的圈子也十分有限,不见得城市大了,就可以随便乱串门。 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看的,就回了宿舍,金莲突然对尹贤仁说:“我没带洗衣粉,能不能借点。” 尹贤仁是她的介绍人,又是同村人,没有理由拒绝,人家没说不还,尹贤仁就拿出了自己的洗衣粉给她。尹贤仁早就对多哥和柯南说了,洗衣粉自己买,要保管好,洗衣机和水电都是公家的,可以用,但是,洗衣粉不能沾光了。金莲在江城和松岗的时候,从来不买洗衣粉的,全部用公家的。后来,公家的不买了,都是大家凑钱买。她开始用凑钱买来的洗衣粉,但是,凑钱她不参与,总是说算她一个,到最后还是没算。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不在乎她到底认账不认账。洗衣粉的使用量最大的还是非她莫属。到了新的地方,她重抄旧业,故伎重演,开始把手伸向这三个男人。 晚上洗了澡之后,大家各自睡去。柯南不好意思在客厅看书,尹贤仁强大的喷嚏喷薄而出,强大的气流会传播到一百米以外,这样冲击,会让季柯南像花朵在暴风雨里摇摆,识相的,他就转到了室内,可是也影响了多哥。因为柯南和多哥隔着木制隔断,并不隔音,灯光也会透过浮雕玻璃照到他的房间,这个破坏了他睡觉关灯的习惯,所以此举也让他很不高兴。 柯南心想,明天可以买一个台灯,免得影响他休息。 第二天一早,尹贤仁问:“谁用了我的毛巾?” “不是我。”多哥说。 “不是我。”柯南也说。 “哎呀,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我带来的呢,实在不好意思。”金莲说。 “完了,尹弟兄,你还真有艳福啊。竟然和美女共用毛巾。”多哥说。 “你们聊着,我出去一下。”柯南说,柯南听到这么尖锐的讽刺,心里不太舒服,如果说金莲是美女,那么,在多哥眼中是美女,半夜起来偷黄瓜,不论老嫩,都是美女,哪里见过金莲这样铁拐李式的美女?这不是明明白白地挖苦么?这种虚伪,这种做作,让季柯南想马上逃离。 “去哪?”尹贤仁问。 “去买台灯,多哥昨晚没睡好。房间里的灯太刺眼,我休息的时间和多哥的不同频,影响到了他,休息不好,就影响工作不是吗?我真不好意思,我睡早了睡不着,只有买个灯,不影响多哥,自己也能正常休息。”柯南说。 “行,早去早回吧。你想得真周到。只是买了台灯这个费用自己出,公家不给报销的。”尹贤仁说。 季柯南点了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买了台灯,就是自己用的,到哪里都带着,我想台灯都用得着。以后不做项目了,这台灯也可以带回家不是吗?” “那当然,你的东西,你花钱买来的,当然可以带走。”多哥插嘴道,他说完,呵呵呵第笑了起来。 尹贤仁同意了柯南的行动。这里谁是负责人还真弄不清楚了,一直处于无负责人状态。 柯南下楼,一边走一边想,金莲看来习惯于占便宜,洗衣粉不说了,是明着借,毛巾是先用了再说,据说,她没有带香皂,估计洗发水、沐浴液或者香皂都要用别人的。这家伙不吃亏,可能把这里当成酒店了。啥都是公家的。她可能打错了算盘,这里就是她要工作一年半载的地方。松岗那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还在幻想着回松岗呢。 洗澡、洗衣都不用自己出钱,还真不赖吧,只不过想起来有些恶心,她是女的,有些复杂,生理构造和心理的东西,都不是一眼能看透的。如果她铁了心要用别人的东西,那要小心,谁知道她有没有病呢?即使她没有,她老公会不会有呢?想到就觉得可怕。怎么都不问问,抓到谁的就用谁的,真的太不安全了。这个脏婆子,看来是负责人派来祸害三个男人的。 到了电灯店,里面电线啥的电工电料,啥都有。柯南看中了一款台灯,谈好了价,就买了,买了就有点后悔,因这个灯已经超过了一百元,这是柯南没有经历过的事。在预算的时候,五十元可以搞定,但是这个台灯设计得好,充满了魅力,让季柯南看第一眼就喜欢了,再看其他样式的台灯,怎么看都不如第一眼看到的。 在以前,买几十元的台灯,柯南有过,可是,过了很多年,那是移动式的铁架子台灯,还行,不占地方,使用起来挺方便,柯南想用这灯,作为自己的工作照明用。 柯南在技校学过了电机安装,也会缠绕线圈,这些都是本事,柯南心想,等他将来可以在家开办一家修理铺,让更多的人来找他修理电机,计划很美好,可惜还没有实践,就走过了很多路。走过的路,柯南不感到后悔,现在还在奋斗,他还是不后悔。这些梦想一一破灭,可是前进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来。这个过程,就足以让季柯南感到满足。只是缺憾太多,来不及一一弥补,就又要走上下一个旅程。 回到宿舍,柯南看到金莲在打扫卫生,问:“尹弟兄和多哥呢?” “下去吃饭去了。”金莲回答说。 “你怎么没去?” “我不想吃,昨晚吃得太饱了,肚子受不了,伤了胃,现在还不太舒服。”金莲说。 柯南心里笑了,心里得意,原来你也有今天,平时逮着公家的东西,或者逮着不要钱的私人的东西,狠起来用,结果得到报应了吧?活该!真是活该!柯南心里得意,面子上不表现出来,这个需要内功才能做到。季柯南做到了,这是进入这个机构以来慢慢受到培训后的成绩。当然,更高超的还在后头,不清楚还有什么挑战来扑向季柯南。无论如何,都要不断锻炼才行。 “那么,你打算中午吃饭吗?”柯南问。 “吃,怎么不吃?听说伙食费是要分摊的,我不吃,不亏死才怪。听多哥说,要买米面油,这些都是算公摊的,大家都要出份子钱,一顿饭不吃,我完全可以,要是每顿饭都不吃,我就会饿死。再说,我死了不要紧,钱出了,却没享受到,死了都划不来。我一定要把我的钱给吃回来,要不然,天理难容。”金莲说。 柯南闭口不言,无法再谈下去,柯南就笑笑,进了自己的小屋子,打开灯,让黯淡的余光照亮早晨的小黑屋。 柯南和金莲没有什么话说,不是一个等级和层次的,尿不到一个壶里。金莲不读书,也不读经,《圣经》总是忘记带,到哪里查经,都是借别人的。别人也要用,有爱心的还好,就借给她,自己克服一下,看那已经淘汰不用的《圣经》。 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她不是真的爱读经。瞒得过负责人,瞒不过同事。这个人就是想要挂羊头卖狗肉。表面和内心差别悬殊,不知道怎么描述,总是令人惊叹。 谈《圣经》,谈不到一起,谈文学更不用说,谈历史也不行,在一起,总想着占人家便宜,没有想到多做点牺牲。 在小黑屋,柯南打开了刚买的台灯,打开一看,非常漂亮,柯南都十分佩服自己独特的眼光了。 金莲进来,佯作赞赏地说:“季弟兄,你可真会买啊,这么漂亮的台灯,在哪里买的啊?” 柯南说:“就在楼下。” 柯南很清楚,金莲现在是没话找话说,要在他面前讨好,要知道,她来这里,是要做负责人的眼线的,也就是探子,或者说是卧底,总之是要明明白白地潜伏下来,看清楚了所有的人,她才好向上级汇报,让更多的人陷入被责难和批评当中,她才感到快乐无比。 柯南很清楚这一点,在她面前说话很是小心,另外,多了这么一个人,情况会更复杂,简单的问题也会变得十分复杂。 和一个贪婪成性的妇人在一起生活,柯南还没完全准备好。 柯南听到外面有人开锁的声音,知道他俩回来了。尹贤仁进来,看到了柯南的新台灯,说:“真好看,?又亮,这一下多哥应该没有意见了吧。” “还真买了。”多哥很惊讶地问。 “那还有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做到。休息不好,工作就不好,我不是赌气买的灯,是爱护弟兄才这样做的。”柯南说。 他说完这话,多哥没有话说,他是老传道人,应该懂得这些,传道还是先要行道。 行道的基础是坚持信仰不动摇。老传道人,离开了信心和行为,什么都是假的,只是空洞的说教,毫无生命力,不能影响到别人。 尹贤仁说:“先要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出去买东西。上次买的差不多都吃完,这次添了人,就要重新买。” 金莲说:“我也去买。不好意思,用了你的洗衣粉还有洗发水、沐浴液、香皂,还有毛巾。毛巾就没办法赔了,那些东西,都要赔给你,今晚洗澡,你就用我的吧。” 尹贤仁摆摆手,说:“这是多大的事呢?何必要斤斤计较呢?以后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可多了,你每一件事情都和我计较,我还真计较不起。” 第293章 土豪豪言 尹贤仁说这话,显得很大方,听起来很美。不过,他不是土豪,没有多少钱,越是这样,越要掩饰,越要穷大方。当然,柯南不明白,尹贤仁到底有多少钱。也不好意思问。现在收入成了男人的隐私了,不能随便打听,就像女人的年龄一样,不能因为好奇和传播的需要去问人家,这个是自然人的顶级重要的信息,一旦泄露,相当于对生命构成严重的威胁。土豪的思想和一般人的思想没什么区别,只是对金钱的态度上,土豪可能有些膨胀和夸张,一般人的想法趋于保守,如果真的给了一般人许多钱,也许会让一般人疯狂起来,到底谁是土豪,拿钱来试试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金莲看起来有些感动,说话都哽咽了,柯南也装作感动地看着她,她见了柯南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就离开了他们,进了自己房间,不知道在干什么。如果是哭泣,一般不会躲起来哭,凭着季柯南对金莲的理解,她要是哭,一定是在人前哭,绝对不会躲到人后去涕泪滂沱。 柯南继续欣赏着台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不过,早餐不吃,很容易就过了。 小时候,上学挺苦的,上学都吃咸菜馒头,哪里像现在的人,早餐花样繁多。可是,那个时候的人生病的很少,没有现在的医院人满为患,得的病都是层出不穷的花样袭击,给了医生一波又一波的考验和挑战,这个让谁都没想到。到底问题出在早餐品种繁多上面,还是出在人本身抵抗力免疫力下降的问题上,还是存在其他问题吗?这个不是季柯南思考的问题,应该交给其他社会学系的学生来完成这个课题研究。 那时候,上学吃油条需要排队等,每个星期能吃上一次就不错,闻起来挺香的,吃起来也香,对柯南来说,油条就是最好的早餐。但是,现在看看,很多油都是地沟油,就难以想象了小时候的愚蠢。轮到现在,他是不愿吃油条的。再说,当时也没有这个名词。当学习到了这个名词的时候,正是很多人热衷于吃油炸食品的时代。不知道是营养学专家多了,还是什么原因,就是错误的道理,经过专家一说,也貌似有理。现在很多人都是迷迷糊糊在生活。季柯南就是这样的。想要得到真正的养生知识,比登天还难。 年少无知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时很想吃的东西,父母为了他的将来,硬是不给吃。现在看看,当时不给吃,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或者当时就是想为将来考虑,就想节省开支。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反倒成就了好事。话说回来,就是当时给钱买了吃,也无所谓,当时的早点的香味儿真的和现在的不同。 平民百姓家,需要的是勤俭持家,不铺张浪费,要想攒钱,就得苦自己。这早餐,不吃也行。营养跟不上,从柯南的母亲那里就开始了,那也没办法。上学的时候,在操场做场,晕倒的时候还是有的。要怪就怪柯南他姥爷,生的孩子多,家里穷,没有什么吃的。那个年代,饿晕的人,多了去了,现在还是,仍然有不少孩子营养不良。 早餐不吃,应该没问题。柯南看了一会儿书,有点疲倦了,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金莲,她下楼去,然后又上来。 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不过,看样子今天不下乡,可以自由活动。尹贤仁从多哥的房间走出来,看了看他的床铺,然后说:“走吧,上街买点东西。然后中午做饭吃。还想别人请客吗?” “不想了,估计也不会请了,毕竟我们不是重要的人物,没那么金贵,只是普通的一线员工,甚至连职工都算不上,现在啥都不是,还指望像曹操对待关羽那样吗?”尹贤仁说。 “曹操是谁?”金莲问,突然有女人的声音加进来,让柯南吓一跳。 “曹操是个男人。”多哥说,挤眉弄眼,本来眼睛就是三角形的,这么一变形,更像木刻的典型的奸臣相。 “我知道是个男人,听名字就不是女人。又像是女人,一般现在女人都叫什么什么小羽啥的,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女的。”金莲说。 “曹操是三国的历史人物,是一代枭雄。那说明你特别重视女性的社会地位。”柯南说。 “哦,我说呢?听起来这么耳熟,早说啊,早说我就知道是谁了。他是《三国演义》里的人物吧?我看过《三国演义》。”金莲说。 尹贤仁哈哈大笑起来,蹲下去,揉着肚子,眼角流出了高兴的泪水。多哥看着他,不知道他笑什么,柯南知道他在笑金莲,金莲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可能看过电视剧版的《三国演义》,就在他们面前耍起大刀来。柯南明白过来了,原来金莲在吹牛。她的水平,不可能读这本书,极有可能看过电视剧,《三国演义》这本书绝对读了开头,就读不下去,因为她根本不懂这些古文,又怕别人小瞧她,就开始吹起牛来。 要知道,金莲小学毕业,字能认识三千都很不错了。加上不常和文字打交道,学了三千汉字,还给老师一半也是有的。据说罗贯中写了《三国演义》,用的是文言文,没有一定的古文基础,是没办法读懂的,里面的人物名字,就够她半天时间才认得一个字的,何况一些句子了。这些生僻字,平时都用不上,书中却频频出现,读到不认识的字,就影响了阅读的速度,速度上不去,体验就差多了。 柯南不想跟着笑,要学会有城府,尹贤仁不够沉着,这也没办法,谁让柯南读书读得多,学了一些腐儒气,实际上对他们,该笑就笑,该闹就闹,不必沉默,有时候,你的沉默,会被他们利用,这个问题,柯南已经经过几年的了解,清楚得很。笑了,别人就知道你几斤几两,干脆沉默,玩深沉,让敌对方不清楚你的道行,那才是功夫。 金莲不懂,还是说她懂三国,没有问她问题,让时间来检验吧。很简单,她只是在要满足虚荣心。能明白的人少,大多数都不清楚她的真实想法。 去买菜,简单得很,豆腐和白菜,然后是米面油酱醋盐,甚至连鸡精都没买。 买米面,老板正在卸货,听说柯南他们买五斤米,两把面,说:“不卖。”这种回答斩钉截铁,不容商量,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心。 看来,老板是做大生意的,这点东西,他不会卖,免得麻烦。尹贤仁很生气,可也很无奈。做买卖的事,就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才叫买卖,一方不同意,就没办法。 于是,只有到另一家买。 另一家在拐角,十字路口,在哪儿都看得见,比较好的位置,卖的东西也多。水果、米面、瓜子,油盐酱醋,啥都有,应有尽有,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粮油超市,老板娘长得富态,坐稳江山,不急不躁的,让人看了都觉得是财主。这姿势,这长相,是能守住财的,不是守财奴,也是理财专家。商品齐全,不让任何顾客空手而归。这就是经营之道。 买了粮油,然后返回宿舍,就是这么些东西,要四个人同时出动,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金莲看看不是有意骗钱,不想在一开始,她就开始怀疑,让她看到这些后,心里踏实,也就不会在负责人面前说三道四。负责人不在他们中间,自然对于有人揭发他们的事,凡事涉及到经济的,都格外重视些。在金莲眼中,钱是最重要的,其他均可以忽略。 然后就是做饭的问题了,大家都推辞,最后考虑到让尹贤仁来负责做饭,柯南负责洗碗,据说最喜欢看书的两个人,被人家认为是自命清高,结果被土豹子们指使和利用。当然,季柯南不觉得委屈。人到了这个田地,不让小人得志,就会让自己倒霉。因为宁愿和君子打一架,知道为什么打架,明明白白的,很是过瘾。不愿意和傻瓜说一句话。因为说了半天,对方不懂,等于瞎子点灯白费蜡,没办法,不同频就痛苦。 尹贤仁以前开过饭馆,因为遇到非典,就被勒令停业,投资没有收回来,算他倒霉。然后又做小生意,给别人送餐巾纸,听起来还不错,实际上很辛苦。说起来是地主的后代,但是,他可没有享受到地主的福气,反而比普通人更辛苦。 他做的饭好吃,没有什么作料,就是很自然的东西,普通的油盐酱醋,就能做出美食,这就是本事。蹩脚的厨师,大概会做一些蹩脚的食物,一点都不好吃,做饭全指望作料来支持了。 柯南不懂做饭,可是他清楚,要想做好饭,必须要掌握好火候,火候不行,做出来的饭就不香。乡村里的柴火饭,非常香,就是因为火大,烧出来的菜就好吃。城里都是小锅小灶的,天然气煤气的火力都不行,做出来的饭菜凑合着吃。越是大酒店,厨房里的火越大,火越大,做出来的菜就是不一样。 豆腐买菜,做好了一样好吃。山珍海味,做不好也不好吃,关键看厨师的手艺或者技术水平高低。技术高,酒店就红火,技术差,酒店也就快关门大吉了。 饭好了,人多,就需要有人带头谢饭祷告,在祷告之前约定,只要四人在一起,就要轮流谢饭祷告,除了不在家吃,在外面吃饭不祷告外,其余时间都要祷告。 柯南的信心不好,就让他们先开始。金莲的信心据说很好,从来都不肯落后,实际上她连埃及都没走出来,不过,她长了眼睛,是盯着别人看的,自己倒还不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神。祷告不蒙垂听,总是在计较得失。爱占小便宜,从来不肯忍让别人,在家里总要占先,喜欢辖制丈夫。这么一个妇人,在负责人面前非常会装,看起来很虔诚,不在负责人跟前,又是一个表现。这样的双面人,随处可以碰见,街上不用弯腰,就能找见一大堆。 越靠近一个伪君子,越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事,负责人高高在上,很难发觉,还以为自己负责人有方,非常得意。季柯南心想,越是说世上没有坏人,越是见识少。因为认识的人不够多,真正的坏人还没遇到。当遇到过坏人,就能彻底改变对人对世界的看法了。 负责人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自己的盲点,看不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盲区,本来是缺点,却成为了优点,那个优点,已经成为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说到底,还不是优点,而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下午休息,尹贤仁很自然地睡在客厅,没有任何问题,只觉得还不错,这是一种态度,他熟悉四大古典名著,看书都看了几遍,他也深知,金莲是一部古典名著都没看过的。因为没读过书,所以吹起牛来,就没边没际的,太不靠谱,往往没有知识和有太多知识是一回事,没有知识喜欢吹牛,知识太多的,也傲视群雄,啥都不在乎。季柯南读书多,可能吃亏就在这方面,读书少,不一定吃亏在这方面。关键看那些实权派的人的想法和作法了。 两个极端,就是柯南和金莲。金莲没文化,谁都知道;柯南有文化,且水平高超,谁都知道。 柯南的童年玩得开心,他的少年和青年,就是读书的时候多过玩耍的时候。他的少年和青年时期,在城市度过,城市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读书。读书可以明志,也能变得聪明,因此,闲暇时间,都在读书中度过。这个也得到柯南父亲的支持,没有让他为家务事担忧。有了大把的时间用来阅读,对季柯南的成长有一定的帮助。城市里没有牛可放,也没有农活儿可以做,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度过童年和少年时光。本来是坏事,突然变成好事。本来是好事,突然变成了坏事。人生的路朝着不是预期的目标伸展开去。 第294章 顶礼膜拜 掌握的知识多了,烦恼就多;和愚蠢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聪明人就痛苦。 自从金莲说她已经完整地读过罗贯中写的《三国演义》之后,柯南对金莲就刮目相看了,哪怕尹贤仁再笑得喷饭,也阻挡不了柯南对金莲的膜拜。 机构招聘这样的人,可能就是想要知道人的层次是怎样的,或者要让大家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爱自己,什么是爱别人。爱来爱去的,就是实践自己的信仰,不是停留在口头上。真实的爱是不需要多说的。行为的爱更可贵。有的人就是会说,不会做,有的人会做,不会说。季柯南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机构,就存在不少这样的人。人人都懂得自保,人人都尽可能损人利己。吹牛啥的都不算啥。太多,不能一一细说。如果感到憋屈才是正常,如果感到麻木那是圆滑老道,如果没有感觉,那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是民间高手了。 至于古典名著的争论,暂且告一段落,因金莲太过高深,聪明伶俐,柯南不敢和她争论什么。怕争论不过她,反而掉自己的底子,本来自己没有多少底子,经过这么一折腾,完全成了别人的笑谈,得不偿失。风马牛不相及,不同道,不同语,道不同,最终不同结果,不能追求一致,大概差不多就行。 下午的时间很好打发,很快到了黄昏时分,该做晚饭了。自然又是尹贤仁在做。大家形成了共识,对于好提意见的,总是批评别人做不好饭的,做不好的那件事的,就让爱批评的人来做,这样要好得多。喜欢批评人的,一般自己有点本事,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一张嘴的,大概也受过不少还击,这是正当防卫,不犯法的。经过千锤百炼,也就成精了。 吃了晚饭,外面的街上亮了,昏黄一片,过了一会儿,才完全亮堂起来。在十字路口,新安装了一个小太阳,非常亮,照到柯南宿舍,晚上可以不开灯,上厕所啥的,都挺方便。住在闹市区,可以节省不少电费。外面灯火辉煌,室内不开灯就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光线太强,影响休息,不用窗帘不能成为卧室,影响休息。如果是城乡差别,这个也算其中一个。 进一步阐述就是,在城里住,有这个好处,晚上的夜空,不像乡下那样黑,看起来城市的霓虹灯,已经照亮了整座城市,无论大小城市,都被灯照亮,居住在其中的人们,相对于漆黑乡间的人,要养尊处优得多,但是,对于贫穷的小市民来说,这些燃灯的电费,是市民以及其他用电户买单的。 住在城里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不好,超过两天,内心就不安,需要下乡,在乡里哪怕玩,心里也踏实。因机构就是要求这样,做农村发展工作,就是要住在农村,常常和村民打交道,了解他们的需要,然后想出一些项目来,这样才能得到村民的支持,讨得负责人的喜欢。当然,本来做项目就是在村里做,城里的项目不好做。因为没办法跟进,也不了解到底是穷还是富。有的穷人表面上看比富人还富裕,有的富人表面上看得比穷人还穷酸。这个真的难以把握,不好分辨,做项目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宣告失败。所以,大部分的项目都在农村做,这是大家达成的共识。没有这个共识,工作更难开展。就是到现在,逐渐感到工作难做了。因为没有动力。所支持的这点费用说实话,真的不能打动人心。如果让被援助的对象积极行动,还需要做不少的思想工作才行。 他们决定下乡,不是一起,是分开行动了。人多目标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说,现在的村是两个,都在一起,工作进展都不平衡了,机构负责人肯定不干,这个报告也没办法来起草,开会也不能通过,要反反复复多次才行。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现在就分开最好,所以他们决定尹贤仁和柯南一组,多哥和金莲一组,一组去柏松村,另一组去白鹳村。 很明显,白鹳村投资大,任务重,又是省总公司总经理的家乡村,当然要派出重点人物去做项目,当初负责人的意见就是这样,决定让多哥、金莲去该村。另外一个村也很重要,但是没有白鹳村重要,不怕不知道,就怕来比较,一比吓一跳。 预算是多哥做的,当然不排除私心所起的作用。这个大家都明白了。不需要多解释。人心都是歪的,如果在正中间,那就不是人了。 那个时候,在确定项目村的时候,到处走访,当然,由当地协调处推荐,实地踏勘,在选择项目村的时候,首选选择白鹳村,然后,还想再做一个村,就在附近一个村停步。这是一种辐射,可以以点带面,扩大影响,也能让更多的人受益。 这个村很奇怪,名字叫做“星月坪村”,可能是一块平地,平地上面全是星星和月亮,才叫星月坪吧。这是一种顾名思义的说法,到底怎么来的?柯南不清楚,指望多哥来解释,更不可能。他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谈不上沟通,更谈不上有效的沟通。 上了楼,刘小姐和冯菲菲那肥妞坐在办公室,人多,地方小,显得有些拥挤。星月坪村的干事拿出饮水项目的方案,递给他们,尹贤仁和柯南看到,多哥伸出手去接,接过来就看,然后把方案递给干事。 尹贤仁和柯南使个眼色,柯南明白了,就从办公室里出来,站在阳台上,看远处的风景。星月坪一点都不平,反而处处都很险要,稍微平一点的,都种上的茶树,还有间隔种一些庄稼或者蔬菜。这个地方真的很适合种茶。 他们在里面,柯南和尹贤仁在外面。尹贤仁说:“多哥以为自己是工程师,还先拿了方案看。” 柯南点点头。 透过窗玻璃往里面一看,干事将方案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刘小姐,刘小姐看了看,说:“我们先研究研究吧。”刘小姐老是做项目,很清楚这个流程。不轻易表态行不行,而是说话比较委婉,又不得罪人,又能达到此行的目的。 于是收了方案,装进了挎包。冯菲菲那肥妞开始在那里吹起牛来,没人几个愿意听,出于礼貌,坚持到喝完一杯茶,等干事要为大家续开水的时候,有人提议不用,大家一看,是跟着一起去的王干事。 王干事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他的意见,大家觉得有理,在这个复杂的地方,不能过于张扬,冯菲菲那肥妞可能没见过这场面,还以为要在这里讲道,于是放开了去说话,实际上大家都不想听。她说的话,没有几个听,她不管不顾,还是我行我素,表现突出,可以获奖。作为平时练习的课堂上的功夫,一一展现,魅力十足,自以为了不起。这样的机构负责人,能培养优秀的人才真是见了鬼。不弄出个魔鬼训练营应该就不是冯菲菲当的负责人,应该是别人。季柯南在这个训练营里,也成了半个魔鬼。这个蜕变,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长期的过程使然。 尹贤仁和柯南先行离开办公室,在楼顶的阳台看远山,大概已经弄明白了冯菲菲那肥妞对多哥的举动有些失望。在这种情况下,要懂得等级,谁是机构的负责人,谁说了算,连村干事都一目了然,本来不是给你看的,你一把抢过去,那好了,你看了你给钱。不能给钱,就先别慌着接方案,也别表态。这个场合,应当要让投资方来决定,来看方案,等到刘小姐看完了,需要征求你意见的时候,你再拿给她看,那才是正常的待人接物,否则就是不正常的。 大家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回来。 项目只是看看能不能做,最终花落之家,不在这里,而是给有来头的村子。这个就是现实,不得不面对。 问题出在哪里?村干事已经努力,仔细做出了方案,要知道,做出一份可操作性强的方案,需要调查、测量,需要仔细核算。村干事大概也弄清楚了慈善机构的要求,一丝不苟地做了方案,抱着很大的希望,不成想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让人想不到。真正有需要的村子,真正想干事的人,都在一起,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东风迟迟不来。最后总算来了,却刮到了别的地方,让人心灰意冷。 多哥还不知道,他闯了祸,做项目、管理材料还行,为人太差,不懂规矩,不尊重人,这是致命的。就是再能干,像孙悟空,也没有猪八戒得师父的心。沙僧更不用说。要说像人的,就是猪八戒了。季柯南不是,尹贤仁有些像,金莲就是典型的女猪八戒。没有金莲参与考察项目工作,算是一种天大的遗憾。 上次那件事就算不了了之,简单说,就是考察项目的三个男人现在在这里,有一个没考察项目的女的在这里,现在,大家分道扬镳,短暂分别,都很舒服。柯南的想法,是离开什么都懂的金莲,怕金莲看出柯南的浅薄和无知来。多哥很会做事,不会作人,弄不好,就在柯南背后告上一状,柯南可受不了。 说走就走,打理好了背包,带上下乡常用的东西,坐公交车到车站。这个就是常态,生活就是这样,工作带来满足,看上去比较枯燥无味。不做也不行,这是养家糊口必须付出的代价。 车站在河流的上头,因此,总是上坡,到了车站,尹贤仁和柯南下车,到售票处买票,被人拦住,说:“你们到哪里?” “松树岭松柏村。”尹贤仁说。 “快,快上车,车快走了。”那人说。 “还没买票呢。” “到车上买,快,快。” 那人很急切,他越急,柯南越不急,慢慢地走,等上了车,发现车上没几个人。柯南很清楚这些人的伎俩,惯用的手段,抓住人的心理,然后促成这笔生意。他看错了季柯南,他的工作刚好不是着急的事,做这样的工作,其实就是慢条斯理的事,急不得,越急越不容易达到目的。 车还没发动。 过了一会儿,上来两个女人,一人手里拿着票,一人手里拿着钱,她们上来就说:“买票了,买票了。” 她们先到车厢的后面,一个一个地收钱,然后撕票给他们,柯南和尹贤仁也买了票。 这才是真正的买票。大多数时候,柯南坐车要求买票,实际上只收钱,没有票给,柯南觉得能接受,没有票,就无法纳税,本来,柯南作为纳税人,还没有体验到纳税人的权利,只有义务。 车到了柏松村,车上司机问:“松树岭到了,你们在哪里下车?” “前面,那个柏松大酒店。”尹贤仁说。 司机没说话,他很清楚,这条路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各个招牌他都清楚,最近还出现了不少。 特别是公路两边,人们都愿意居住,主要是图个出行方便。 上车下车,人来人往,上学放学,上街回家,探亲访友,都要和车打交道。 司机很有意思,上车不收钱,只是在本子上记载,等乘客下车的时候,再收钱,根据上车的地点,再看下车的地点,按照里程计算车费,几块钱,十几块钱,都收。 车上的小偷少了,因每辆车都要求安装摄像头,有效记录了小偷的作案过程,久而久之,小偷就不在车上打主意,转移到超市,或者其他人群密集的地方。 到了柏松小酒店,司机还想跑,尹贤仁喊了一声“停车“,司机才不情愿地将车停下来,柯南很纳闷,为什么人们跑顺了,就刹不住车呢? 下车后,车门关上,车一溜烟地跑了,柯南他们穿过马路,穿过梁马江的房子,然后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打开自己的房门,放下背包,然后打扫房间,擦拭桌子,拖地,屋子不住人,就脏的快。 第295章 日复一日 梁马江坐在那里等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这个,等人,人数凑够了,就去打牌,一打就是一下午和一晚上,到了后半夜,就睡一会儿,到了上午,吃饭,吃了饭,然后等人,等人来了之后,开始一天的生活。山中岁月长,一天一个样,天天又一样。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都是这样过,没有什么两样。看起来人的模样没变,时间在变,人也会逐渐老去,势不可挡。 在主人家打牌,?每一顿饭给主人家一点费用,每个人头十元钱,也有凑份子的,也有由得到大胡的埋单,其他人跟着吃,不要钱。他们的心目中,每天都在考虑弄钱,弄到钱后,再考虑怎样弄到更多的钱。这是约定俗成的,都不耍赖,地方小,一旦耍赖,名声就臭了,没人愿意和老赖一起玩。加上,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一旦名声在外,想要恢复,非常困难。在这个圈子里,都还注意保护自己的名声,不能随便败坏,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往往招牌比较值钱,有信用,就是借钱也容易些。 梁马江向他们打招呼,柯南对他不感兴趣,这个人喜欢打牌,在柯南的心目中,打牌的,就是不务正业的,是没出息的,为了打牌,牺牲身体健康,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那种成就感,他不惜牺牲很多时间,不跟自己家人在一起。这样的男人,是没有责任心的。柯南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来往,也不想染指这个业务。做到洁身自好就行。 柯南看到他,管窥可见,这里有很多人,都喜欢做这个,东干事是头,他都做这个,何况村民了。不过,他来牌来得小,不像其他人,来得多。一晚上,输赢几百到一两千,都是常有的。东干事总在一百到两百之间,他的玩法,就是娱乐,他们的玩法,就是赌博。东干事一般不会超过一百,输完了就撤,不多呆一会儿。回去晚了,怕影响他夫人休息。这一点还值得季柯南学习,人到了老年,还对自己的老伴疼爱,证明这人值得交往,对自己的配偶负责,就不会在外沾花惹草的,影响夫妻感情。 弄完了之后,尹贤仁说:“我们还要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上次不是买了吗?”季柯南问,一提到买,季柯南就感到紧张一下,他很清楚,人的心贪得无厌,有了还想有,不知足。这个问题,是脱口而出,没加思考。 “是买了,买的是粮油盐酱醋,没有菜了,要么下午去买,现在和东干事联系,说不定他会安排中午吃饭呢。”尹贤仁说,他说完,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来,这个让季柯南不寒而栗,这不是要饭么?不要饭,但是思想就不正确,有点乞讨的嫌疑,自己又不是没饭吃,干嘛要联系? “行啊,你联系吧,你的工资高。”柯南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怎么能说说这话呢?人家工资高,是因为人家来上班上得早,你没有人家早,有什么意见呢? “你联系吧,我觉得你的普通话比我说得好,东干事的方言重,我听不懂。工资差别不大,打一个电话也不吃亏哦。再说,每个月都有话费补贴的对不对?”尹贤仁说。 “是的,有补贴,一般是补贴给和家人联系的话费。你说的话也好懂,东干事是老干事,说普通话很难,说出来也吓人,要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凌汉韶说话也难懂,嘴巴里像在吃糖。两个人都不是凭普通话说得好才当负责人,看来当负责人还是要靠关系。”柯南说。 “行,我来联系。不过,东干事那个人比较狡猾。不知道和他怎样打交道才好。还有,要纠正一下,这个电话费补贴真的是用在项目上的,不是用在和家人联系上的。一般来说,话费补贴都是为了工作,是为了公事,不是为了私事,为私事的电话费,都是自己出的。这个我们开会专门讨论过的,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这件事?”尹贤仁说。 “可能有,不过我忘了。说清楚就行了。还有,关于这个人,就是我们所打交道的所有村干事中的一个,没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在村里做项目,又不图升负责人发财,俗话说,无欲则刚,只要不贪图他什么,必然会有好的结果。”柯南说,他说完,感觉自己很伟大,太光明磊落了,简直不相信他自己。 尹贤仁听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拨通了东干事的电话,东干事很高兴,说中午别做饭了,到松树岭酒楼吃饭。 尹贤仁一直说不好意思,让您破费,让您破费,东干事不管客套,说没关系,没关系,到时候电话联系,电话联系。这样酸溜溜的客套话,说了一车轱辘又一车轱辘话,转个没完没了。让季柯南头晕目眩。 他们的通话很有意思,看起来,两个人和合拍,好像以前的矛盾都解决了,因为误会引起的不快,已经完全消失。这当然和单监督很有关系。组织就认这一套,你再会说,也不如当负责人的说一句话。你再会搞关系,也不如当负责人的关系硬。 东干事和尹贤仁的关系很僵,观点不同,手法不同,东干事为了这个项目,完全要改变,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不打不相识,只有出腿,才见两腿泥。 电话通过之后,柯南就不用担心做饭了,也不用担心买菜,他说:“这样,我们等着,可以再看看东干事这次要说什么,需要考虑好怎样答复他。” “东干事是个不简单的人,当着单监督的面,他会暂时让步,形式上满足我们的要求,实际上,他可能并不接受我们的观点。”尹贤仁说,他显得十分老道,就像东干事肚子里的蛔虫,十分了解东干事似的。 “管他呢,他不是虎坡村的李干事,也不是宣统县的那些村干事,他是在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汉文化影响比较深的人。”柯南说,他从更高的层面来分析,其实,这个不关乎社会环境,更重要的是个人素质,个人的成长和他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什么环境造就什么人,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 说完,柯南看看房子后面的山,绿色葱茏的山,有各样的飞鸟,还有各样的昆虫,最常见的,是乌鸦和喜鹊,这两种鸟,在柯南所居住的城市,是很少见的了,只有在山区,才容易见到。 柯南看看这里,觉得还真不错,如果老了,选择在这里居住,还是不错的。 不过,选择在哪里居住,还要和他妻子商量,不可能会因为选择不同而分居吧。如果能协商成功更好,协商不好,也没办法。只能相互包容,相互忍耐。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看看时间,快到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刚好,尹贤仁的手机响了,尹贤仁一接听,正是东干事打来的,真是及时。不过,柯南转念一想,不能太乐观,到了那里,不见得马上能吃到饭,原因很简单,还要等别人,请客吃饭的学问比较大,值得不断学习,还不一定能毕业。 柯南知道了这事,尹贤仁就催着要走,柯南不想落下磨磨唧唧的名声,就走了。 顺着人行道走到松树岭酒楼,路过村项目办公室的对面,柯南故意绕开那人,他每天都没事,在家门口,逢人就说村干事贪污挪用公款,违法乱纪等等,每天都说,东干事就是不理他。 他儿子没有在协调处工作,只是一名普通兽医,也喜欢打牌,柯南路过他家,眼睛一瞥,就能看到。 兽医有活钱用,又没有老婆,没人管,赚了钱,用来小赌一把,还是可以的,不欠外债,就拥有好名声。兽医在农村受欢迎,因为兽医能让村民得到猪肉吃,还能让猪变成钱,是十分实惠的。对兽医的需求量非常大,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到了松树岭酒楼,上官夫妻见了他俩,满脸堆笑,知道这俩人肯定会给酒楼带来几年的收益,就格外高兴。赶紧给他俩沏茶、拿瓜子,这是好事。 柯南没有立刻上楼,尹贤仁问:“为什么不上去?” “楼上肯定在打牌。上去了闻他们的烟味吗?”柯南说。 “是这样啊!他们会不会打牌?”尹贤仁表示怀疑。 柯南说:“不用问,他们肯定在打牌。你想狗什么时候改了吃屎的习惯?不会,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本性难移。” “可能吧,我先上去打个招呼,免得他还以为我们不守约,说来,半天都不见个人影。”尹贤仁说。 “好,你去吧,先报个到,如果觉得还能忍受那些烟味儿,就呆在上面吧。我是受不了的,我看了抽烟的,从心底里讨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柯南说。 当然,尹贤仁是不会呆在那里的,他上去后,没多久就下楼来了。他说:“真没意思,东干事输了钱,耍赖,不给钱,还夹牌,本来跑不了的,想夹带着跑,被凌汉韶发现了,当场发现并揭穿,弄得他很没意思。这样玩就没意思了。” 柯南说:“抽老千?这是作弊啊,如果正规赌场,逮到了要剁手指头吧?十分残忍,谁都不敢。不过,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容易吗?肯定要采取一些手段的,这里面的奥妙,从打牌的作风就可以看出来。这个有合理的怀疑,对不对?” “对,当然没错,凡事有果就有因,有因就有果,相互对应,分毫不差,他有关系,在内地,都靠这个,没有关系,再有作风也不行。关系十分重要。没有关系,寸步难行。”柯南说。 这是实话,有些人真的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本事,却当了大负责人,不是关系的巧儿,无论如何都当不了负责人的。 即便当了,也当不久。 柯南很清楚,只要一打牌,那饭肯定不是如期开吃,肯定要玩到尽兴,东干事说停,才会停,在最后一牌打完之后,输了也不会付钱,这个是正大光明的。只有忍耐。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方式,做事,娱乐,二者相互统一,最终都能完成,相得益彰,和谐完美。 柯南算准了要等一个小时,的确如此,上官提供的瓜子起了作用,不至于太饿,算是安慰一下,等喝茶、吃瓜子都无法抵抗饥饿的时候,上负责人就会上去催了,瓜子不是总有,这么吃下去,觉得有点亏,在一些细节问题上,上负责人还是算得蛮准的。 不催不知道,催了才知道,东干事就让他们上楼,然后开饭。像往常一样,最后一局没有付账。 东干事说:“你们这次来,是不是要签合同了?” “签什么合同?”尹贤仁问,十分惊讶,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么快的节奏,是史无前例的。好在水池已经完工,不过,不是这次援助的项目,重点在水管,只要水管铺设好了,这个水利系统才能发挥作用。 “购买水管的合同啊。”东干事说,他喜欢一步到位,说话不拐弯抹角,这次就要签订合同,好让水管进村铺设,水管一铺,项目就快要结束,剩下的时间就是玩了,就像一年四季就是春季最忙,采茶,然后加工茶叶,忙完了这一季,剩下的三季全是玩了,非常惬意。春上能把一年的钱都赚完了,然后开始随便玩。这个生活也让很多人羡慕,只是不同地方的人,对生活的态度也不同,对快乐的理解也就不同。 “水池做好了吗?”尹贤仁问,他想拿这件事来将军,让东干事知难而退,先完成所有的硬件工程,再开始与之配套软件工程,二者不能分割,只是操作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做好了,上次我不是带你们去看了吗?”东干事说,东干事显得非常自信,不管怎样,事实就是事实,铁证如山,大水池就在那里,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接下来就要看尹贤仁他们的好戏了。 第296章 清楚糊涂 东干事说有水池,水池都做好了,这个倒让尹贤仁和柯南感到很意外,从来没见过有蓄水池的,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个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当时都蒙圈了,不知所措。 “你不清楚吗?上次我们看过蓄水池的对吗?”东干事提醒他们说,他说话像是真的,有时候,谎言听起来也像真的。 “东干事,不是吧,那个水池,只是过水用的,是过滤池吧?不是蓄水池。没有盖子的,那个只能算是过滤池或者叫作取水池。”尹贤仁说。 “蓄水池也是过水的,那个大池子就算蓄水池了好吧?”东干事说,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在他看来,山里干净,要不要盖子都无所谓,在投资人看来,肯定有盖子更好,更卫生,更干净,起码可以挡一挡鸟粪或者落叶沙尘啥的。 “不是啊,东干事,那样的蓄水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没有盖子啊,达不到卫生标准。”尹贤仁说,他在这一点上坚持己见,如果不坚持,有可能整个项目都不能验收,这就麻烦了,影响深远,甚至终止投资方的投资。 东干事觉得那水池就是蓄水池,这个和尹贤仁的想法大相径庭,柯南也觉得他说得不对。不过,他固执己见,谁拿东干事也没有办法。老人的固执和倔强,让季柯南大开眼界。这种情况,就看谁胜出。 事情陷入了僵局,正在此时,凌汉韶说:“这样吧,你们这样争也没意思,不如我们明天去看看。东干事说的,有一个地方,就是蓄水池,不过,他可能没有带你们去看,看了就知道,山上真有一个大水池。” “在哪里?”柯南问,心里有些松动,有人出来解围,是好事,免得一直僵持下去,工作就无法进行了。 “在任明旺老干事家附近。”凌汉韶说,他十分肯定地说,季柯南看着他的小眼睛目光坚定,没有游移不定,就清楚了他说的不是假的。 “好的。我们明天去看吧。”柯南说。 尹贤仁唱的和柯南唱的不一样,扮演不同的角色,这样,才能把戏演好,同样,东干事和凌会计也在演戏,不过,争锋相对罢了。这是典型的各为其主,谁都会为自己谋私利,打小算盘,心里的小九九了然于胸。 于是大家商议改天去坡上看看,看来上山也是很艰难的决定,去一次就掉一层皮,山路难行,如果有直升机,不在话下,很快就到,问题是没有,这个项目所有的钱,也不够买一架直升机的。 吃饭时,东干事要求他们喝酒,柯南和尹贤仁都憋着?一股劲儿,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先违反这个戒律。看谁憋得住,看谁憋得久,要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民俗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还要看自己的纪律观念强不强,再看自己的内心的定力有多强大,最后看自己的良心到底有没有,一旦开戒,终生受制于人,一旦开喝,就会刹不住车的,最终车能不能顺利到达山脚,走上一马平川的道路,还需要看这个关口的表现,不是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最起码也要看看自己的底码到底精确到什么程度。 不醉酒,当然有助于健康,不喝一点酒,的确不利于健康。有些专家就是这样说的,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专家的话不必当真,有些专家可能太水,以至于不能自救,例如烟和酒不离左右,在劝人戒烟酒的时候,自己却总也戒不了,这就是矛和盾的共同体。 不喝就不喝,埋头吃饭,说实话,东干事不是很接受他们,只是自己也要吃饭,借着陪客的理由,可以一起吃点,免得回家还要吃饭。在家吃,有点麻烦,他老婆是残疾,做饭有点困难,照顾自己都够呛,别说照顾别人了。 上官夫人做的土豆很好吃,先用水煮,然后油炸,焦黄,香甜,这道菜是柯南的最爱。当然,还有猪蹄子火锅,也好吃,加上一些配菜,算是比较丰富的午餐了。这些家常饭菜,经过专业厨师的烹饪,做出来就是不一样。 吃饱不想家,离开了酒楼,二人还是要去买点菜,柯南不愿意去,尹贤仁说:“晚餐吃什么?上次的菜早吃完了,不去买,也没有人送,没菜吃,开水煮面条吗?”尹贤仁遇到季柯南的拒绝后,就有这一连串的问题,倒是让季柯南有些招架不住了。看来,尹贤仁是家长制作风,一贯如此,听不得不同的声音的。 柯南说:“好吧,今天买了,明天就不用买了。” “你不清楚吧?今天不买,明天还得买。吃自己的饭,心里踏实,吃别人的请,麻烦。要看人家的脸色,说不开饭,就干等着,说开饭,才能吃。有时候,在外面工作,真的很无奈。”尹贤仁说。 这个话说到了柯南的心坎里了,事实上是这样的,但是,人在外工作,总不能像蜗牛那样背着房子,满世界地跑吧?别人请吃饭,说是吃饭,其实要等时间,这个是浪费时间的一顿饭,不如自己弄饭吃,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自己决定,特别爽。如果别人请客,就没那么自由。如果不回请的话,早晚见了就有些难为情。 买什么菜呢?真是大伤脑筋,胡萝卜、豆腐还有包菜,是当地的,花菜、青椒是外地的,当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菜,柯南看了,不敢吃。藕,还是蛮多的,明显是外地运来的,这个也没办法,柯南喜欢吃藕,但是一问价格,吓人一跳,就作罢了。经济实力不雄厚,看到喜欢吃的也不敢买,这就是现实。说到底,还是有钱好,钱越多越好。为了达到目标,可能就要牺牲时间和精力去挣钱。有了钱,可以用钱来解决一些问题。 开小超市的,兼卖菜,那老板老是板着脸,这样的老板,看了就不想说一句话,特别是从他的嘴缝里冒出来的价格,不仅是冰冷刺骨的,而且是毫无商量余地的,不要指望在超市卖菜时和老板讨价还价,那是不行的。爱买不买,没人强迫。 柯南仔细看看,附近竟然没有第二家超市,也没有第二家卖菜的,这些菜都卖给谁呢?那些开饭馆的老板,从山上下来的农户,他们家有客人来,或者家里办什么红白喜事,都要买一些,好尽尽地主之谊,免得客人走了背后还骂主人小气。 豆腐是本地产的,加上一点胡萝卜,其它的菜,就不买了,看着这些菜,都扎心,不是菜本身的问题,是菜价的问题。交通不便,菜价奇高,没有多少工资,凡事都要精打细算,要不然,工资不够开销,打工毫无意义。 柯南给了钱,回到宿舍,下午的时间就是自由支配的了,东干事和凌汉韶在打牌,没有人陪他们工作,也没什么工作可做。因为工资很少,没有激情,做了工作,也不当家,没有权力,不能表态。 村民见了他们,就要项目,但他们没有权力承诺什么,就怕见村民。但是,报告不能这样写,如果照实写,恐怕过不了关,那简直是真过不了关。非得写得完美,充实,才能通过,当然,内容水分较多,不灌水,内容就不丰富,就要被罚重写,刘小姐知道一些内幕,报告却要完美,刘小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让港岛办公室的人犯晕就行,看起来犯晕,看起来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就行。 这一点,金莲做得很好,在报告里写满了修饰语,还有一些动听的词汇,让负责人看了,无可挑剔,实际情况不是这样,更一般的作法就是要听从负责人的安排,哪怕是错误的东西,也要执行。这个让季柯南十分佩服。如果造假,金莲还算是老师。如果想要让报告顺利通过,还是要像金莲那样制作报告。否则,门儿都没有。 下午有时间睡觉,可柯南睡不着,只有读书。家里没什么背景,不读书怎么办?像齐思娜,不用读书,由她大姨妈罩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啥得啥。刘小姐不敢得罪她大姨妈,齐思娜仗着她大姨妈的淫威,也不把刘小姐放在眼里。读书再多,文凭再高,还不如裙带关系管用。这是现实,不服不行。如果有裙带关系,一切都会顺利。 看书是柯南惟一能够获得安慰的方式和作法,不读书,柯南心里就发慌,读了书,柯南才感到安全和放松。当然,还有写作,也能给他带来安慰。坚持写日记,是他多年的习惯。直到智能手机慢慢普及,开始转为无纸化操作,不写纸质的日记,改成网络写作了。可以发布的平台也比较多。只要肯写,就有地方发表。 当晚,尹贤仁下了面条,吃面条,是比较好的,对于面条,柯南不陌生,来自靠北边的城市,生活习惯已经养成,早晚吃面条,没有任何问题。 当晚无话,因松柏小酒店楼顶上的太阳能还在发挥作用,当时投资酒店的时候,就预算了足够的资金,来购买太阳能,太阳能是比较划算的,不用电,就不用掏钱付电费,经济又实惠。 梁马江在楼上放了两个太阳能热水器,洗澡是没问题的,另外,管理得好,可以负责所有的客人洗澡,管得不好,可能一个人都洗不成。 不过,尹贤仁先洗了澡,柯南看书,懒得去凑热闹。 柯南洗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洗了澡,很舒服。夜晚也很安静,比在城里强多了。 柯南从来不为睡眠不好担心,他只要上床,就一直睡到天大亮,睡了之后,才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起来读书?要记的单词,还没记住,要看的《圣经》还没看,要做的笔记还没有做。要做的事太多,可时间不够,特别是早晨,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大好的时间都浪费在床上了。肠子都悔青了,想明天可不能这样了,到了明天,还是老样子。每天不浪费时间就行。每天都不一样。如果浪费,等于犯罪。如果浪费,等于自杀,或者自虐。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季柯南心想,已经走完了三十多个年头。往日不可追,明天可以期待,今天不可以浪费。唯独这样,才毫无怨言和后悔。 试了很多遍,柯南觉得自己算彻底没救了,于是就不把重要的事放在早晨做,早晨要做的事太多了,显不出来重点,只有在晚上做。晚上做的好处是,比较安静,可是,到了某个时候,瞌睡袭来,无法抵抗。柯南感到自己的确没救了,算了,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生算了,年轻时候的梦想,都不复存在,只能像四十岁的男人,每晚上洗洗睡算了。 天明时分,柯南听到尹贤仁在接电话,然后尹贤仁说:“刚才,东干事说要去看水池。然后算一算水管的长度。” 柯南点点头,心想,这是好事,如果知道了所需水管长度,就可以订购了,但是,前提是要有采购的环节,也就是要到市场上看一看,比较比较,那才行。按照东干事的想法,应该不想测量,估计一下就行。用不完的,可以留做维修的材料,将来好补窟窿,哪里需要就用在哪里,省掉了重新购买材料的这个环节。东干事心思缜密,想得很远,但是不明确说出来。他考虑得更长远。季柯南从东干事身上也学到不少的经验,就是以后不在这里,也能作为宝贵的人生财富,在合适的时候,使用该经验就能少走弯路。省下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没有这个环节,还不行,就没办法向办公室交代,无法向捐款人交代。严格来说,是需要管委会的出去,考虑到车费问题,这事就暂时搁浅,具体怎样操作,还要看东干事怎样说了。 第297章 麦片早餐 早餐都是自己解决,柯南喜欢吃麦片,就用开水冲了喝,麦片就像压扁了麦粒,在碗中翻腾,冒出热气,透出清香。如果没有麦片,柯南就会到街上吃稀饭和包子,在外面吃也行,但要花钱。这个地方,卖早点的不多。看上去像个乡镇,其实就是一个村。有点类似象牙山,有大脚超市,但是,比象牙山可能还要大一些。 尹贤仁喜欢吃方便面,袋装的,上次逛超市,他买了五袋方便面,还送了一个可以在微波炉加热的塑料碗,很觉得划算,于是以后就专门买方便面,用那个塑料碗装面,然后用开水冲,再盖上盖子,这就是早餐。从营养学家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早餐都不科学,都没有讲营养,可是,柯南捏了捏自己的钱包,瘪的,没办法,只能将就了。想必上帝不会让他饿死。因为上帝还没有让一个义人去讨饭。 吃了早餐,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东干事才到了后院来喊人,柯南听到了声音,跑出来往楼下一看,正是东干事的秃头,尹贤仁也出来了,背着包,带着相机,他下了楼,柯南还没想好拿什么,不过,他有相机,柯南就只带一杯水就够了。手机都是智能的,相当于相机。只不过看上去不够专业。 下楼来,东干事说:“不远,我们走上去吧。” “在哪里?”尹贤仁问,“如果在侯光祥那里,就需要坐车了。” 东干事说:“没有,不在那里,到侯老师那儿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这个水池是真正的蓄水池。省总公司支持的。当时是工作队在这里发现问题后申请的。主要负责人是单监督,当时,他还不是监督,是工作队的队长。我们的友谊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觉得单监督是接地气的,和我们想法一样,积极想办法为我们争取项目,安排资金来解决饮水困难,只是做了一半,就没钱了。非常可惜。这也算是烂尾工程了。” 柯南点点头,没说话,对于烂尾工程,他不表态,如果什么都做好了,就没必要让季柯南他们来做了。 这个时候,季柯南让东干事走在前面,好带路,他和尹贤仁走在后面,发现走在后面吃亏,因东干事吸烟,他在前面走,嘴里叼着烟,那烟雾缭绕的,将他自己都熏得睁不开眼睛,现在倒好,他走在前面,烟雾往后跑,正好扑在柯南脸上。 柯南故意放慢了脚步,尹贤仁就在前面了,可以替柯南挡一挡香烟的味,等柯南走过去,味道基本已经消散了。这个方法很好,能有效控制香烟的侵害。 据说现在的很多大咖都不吸烟,他们不像才建国的那些工作人员,主要是因为当时的旧上海都流行吸烟,他们为了追求时髦,也就吸了,吸了之后就改不掉,戒不了,没办法。那时候吸烟是时髦,是文明,是一种优雅的绅士们的表现,现在吸烟就不同,是底层人士吸烟,吸烟吸出了肺病,然后给医院送?钱。 压力大,就吸烟,没有钱,也吸烟,吸了烟,就戒不了,戒不了就常常吸烟,常常吸烟就完蛋了。肺都被烧穿,住院治疗,有点钱,就给了医院,然后举债治病。有的单位福利好的,可以报销,福利不好的或者根本没有福利的,只能靠自己的血汗钱来买烟抽,久而久之,就进入了恶性循环。 柯南看到那么多吸烟的,心里就有一种想法,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学医,将来要治疗那些肺部被烟烧坏的人。但是,柯南感到,被烟烧坏肺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再恢复健康。肺病是不可逆转的,只会恶化,不会好转,就像肝脏,一旦肝硬化,就不可能再恢复健康。这些想法,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不知道将来到底怎样。感觉到茫然不知所措。 东干事在前面走,扔掉了一个烟蒂,说:“这吸烟有瘾,改不掉,没办法。年轻时,长年在外面跑,做生意离不了烟,烟就是名片,比名片还惯用。吸烟能拉近陌生人的距离,促成生意,名片给了别人,别人会把名片随手一丢,再也不理会了。吸了人家的烟,自然就觉得欠了别人一个人情,做不成生意,就好像差点啥。” 尹贤仁说:“我以前是开店的,香烟是必需品,没有香烟,这个店就不用开了。” “是啊,全国的烟民太多了,十个男人差不多有六个都吸烟。烟民给国家做的贡献也大啊。”东干事说。 “是啊,幸亏我们没有加入抽烟组织,要不然,早就发财了。”尹贤仁说。 “我早加入烟民组织,也没发财,这个理由不成立。你们是节约,不抽烟可以多活几年,还能攒钱,能不吸烟就别吸烟,吸烟有害无益。这要看个人造化,也要看个人的决心,我是半截子入土的人,无所谓,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不要抽烟,抽烟花钱,每天花一点,时间长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能不吸烟就别吸烟。这个东西烧钱又烧肺。”东干事说,他说话一针见血,一步到位,让人听了印象深刻,看来,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学会的,而是长期磨炼出的本事,或者说口才十分了得。 “明白了。我们的工资低,没有钱买烟抽。”尹贤仁说。 “也不是,烟钱没有多少,看你吸不吸了,要是吸,就有钱买。还是关心健康,不想吸吧。这个和钱没关系,看的就是个人对自己身体的爱护不爱护了。说别的都是扯淡。”东干事说。 越往山上走,越觉得累,流汗还不少。长期不爬山的,就有这个效果。如果经常走山路,也就没这回事了。 柯南看到有人在树林里出现,问:“东干事,那是谁?” “是个惯犯。”东干事看了一眼马上说,好像很熟悉,从眼睛的余光就能认识似的。 那人见了东干事就跑了,柯南还没看清楚长得啥样,看样子是个女人。 东干事说:“那个女人说建水池占了她家的山林,经常来这里瞄着,上头来了负责人检查工作,到这里来看这个水池,她就开始骂我们村项目办,一直骂,要求村项目办给占地补偿款。” “你们给了她补偿款了吗?”尹贤仁问,他对这个很感兴趣,这个话题非常接地气。不是虚构,全是干货。 “给了,当时也签了协议,当场给了钱,她嫌少,要求增加,想反悔,不认帐了,说协议是村项目工作人员逼她签的,到现在还要追加补偿款,我们村项目办又不是银行或者信用社,哪里有钱给她,她就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她经常被派出所关,是老油条了,偷鸡摸狗的事常干。这个人是这里的难缠的主儿。”东干事说。 “任何村里都多少有些村民不讲道理,十个指头有长短,不可能做到整齐划一。”柯南说,他突然看到了手,看到手指长短不一,突然想起来尹贤仁在一次会上说过这话,现在拿出来卖弄卖弄,好证明他也懂农村工作,不让东干事小瞧。 “没错,她属于喜欢投机取巧,到处钻营,只要能捞到钱,就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钻进去就开始捞钱。这个女人贪得无厌,要是达不到目的,她就搞破坏。这一个女人是让人十分头疼的人。”东干事说,他心想,季柯南看起来是书生样子,说话做事都文绉绉的,没想到他也懂农村,知道人心诡诈,心思复杂。 大蓄水池到了。水池在绿树环绕中,池子有一个小篮球场那么大,有盖子,有检修孔,盖子上有土覆盖,上面长了杂草,还有一些南瓜秧子,看得出来,这个水池是装不住水的。因为已经出现了裂纹。水池建好之后,应当养护。这些水泥,不能见光,最好用土壤全部覆盖,才是对水池最好的保护。可惜,没有人指点,结果弄成这个结果。季柯南心想,每一个行业都有诀窍,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句话不假。 另外,根据经验,柯南判断出这个水池的下边的两个角,承受的压力特别大,在巨大的压力下,如果不事先在两个角那里特别加固的话,很容易被水的压力,和水池自身的重力压垮,当到了力的承受节点的时候,那两个角肯定会出问题。 柯南问:“这个水池做好后,装水了吗?” “还没有。就等你们来,买了水管,然后把山上的水引进来。”东干事说,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季柯南在想什么,好像有什么问题。 大水池做得挺大,只是一口水池,里面没水,没有发挥作用,钱已经给出去了,还是挺麻烦的。松柏村饮水的问题,还是亟需解决的,难怪单处长表态,要让机构来做水利项目呢,原来早就做好的水池,等机构派人来买水管,好早点通水呢。 看了水池,柯南问:“需要多少水管?” “这个还不清楚,从水源到这里大概三千米,从这里到各个村组,大概需要六千米。”东干事说。 柯南想了想,大概有一万米,也就是说有十公里的水管,这个投资不小。看来,以前的预算还不行,还需要重新预算。按照东干事的做事风格,水管绝对不要细的,肯定要一步到位,要做就要好的,不是好的,宁肯不做。这里海拔高,冬天冷,容易结冰,水管不行,照样没水。做了水利项目等于白做了。劳民伤财,不如不做。这也是东干事迟迟不动工的原因,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万一不能通水,村民的素质又不是个个都高尚,结果可想而知,说不定村民都到东干事家过春节也说不定。 东干事说:“凭着经验,我看需要这么多,具体还要测量,等刘技术员的测量结果出来后,我们再确定具体数据吧。弄不准确,如果匆忙上马,就不好收拾了。” 他说的话没错,柯南也是这么想的。东干事做事比较老道,也富有经验,他更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村民用上自来水。尹贤仁不是这样想的,他希望晚点通水,晚点结算,这个项目的时间是两年,早通水,钱给了,就没办法做其他的项目,比如说卫生培训,这些项目也很重要,是不可分割的内容。 可以说,做项目最重要的,还是在软件方面,做硬件的容易,软件的不容易。要看一个机构的项目是否做成功的标志不是做了多少水池,而是做了多少人的思想工作,让更多的人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改变生活,提升生活水平。也养成理财的习惯,有计划有步骤地来提高家庭收入,让家人都健康、幸福成长。当然,目标很好,如果达到不是容易的。特别是人的思想,很难把控,不能让每人都接受,每人的能力都能通过这个而项目得到提升。那是假的,无法说服人。 水池做好了,大家也看到了,心里都有了数。数据正在更新当中,等有了这些数据,就该和水管供货商进行谈判签订购销协议了。这个工作也很重要。牵扯的范围更广。季柯南心想,这个村就是需要水管,这是项目的重点。水管选好了,项目就成功了一半。水管选不好,项目一定失败。这是不言而喻的。要知道,根据以往的工作经验,采购什么的,都大有学问,能买到物廉价美的东西当然好,可是,现在是关系社会,金钱社会,有钱不一定能买到真货。这个就需要丰富的经验,也需要聪明的头脑,更需要祈祷。项目的成败就在人的一瞬间的想法。或者善良,或者邪恶,走对了,就是善良的,走错了,就是邪恶的。到底何去何从,还真需要无形的力量来左右,那就离不开祷告。当然,有效的祷告是得到及时的回应,并给明确的指示。到底怎么样?还要看天意。 第298章 护花使者 从水池处下来,一起到了上官的饭店。季柯南和尹贤仁闲着看看电视,刷刷手机,信号不好,只能蹭网,上官家的wifi信号还行,名称就是他家酒店名称的拼音,很好找,也容易登录,最原始最好记最吉利的数字。密码写在墙上显眼的位置,如果谁想蹭网,是很方便的。东干事很清楚他俩的兴趣爱好。 东干事的牌瘾又犯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问上官要人,上官笑眯眯地说:“我在忙,要是我陪着玩,谁做饭呢?” “你的堂客能做,对她,可不能总是惯着,惯坏了怎么办?你来陪我们玩,让你堂客准备吃的。”东干事说。 “不行,不行,堂客一个人做不了,需要帮手,抓壮丁抓到我了,我堂客没意见,东干事你前脚走,我堂客后脚就要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到底是喊不喊救命呢?”上官说。 “这么严重!你堂客做得出来?她可是很温柔的吧?”东干事问。 “是的,她真的温柔,和他结婚后,我的脾气性格就改变了不少,全是因为我堂客,慢慢在修理我,把我修理得差不多了。嘿嘿嘿,现在一天不说我,我就觉得今天过的空虚,只有经常挨批,我才过得充实,你说怪不怪,东干事?”上官说,面带微笑,仿佛今天挖到了一桶金子。 “可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没人陪着玩,多可怜和寂寞啊!”东干事说。 “不是有两位先生么,他们可以陪干事玩牌。”上官说着,给东干事沏茶,双手捧着茶杯给了东干事。 “他俩?哼,一言难尽,不知道是咋回事,从来不陪着我玩牌,好像是因为信仰方面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有信仰是好事,可是也不能不享受娱乐生活,你说对不对?”东干事问。 “那当然。赚钱就是为了花钱。光赚钱不花钱以后就很麻烦了。”上官说。 “你不能陪着打牌,就去忙你的吧?”东干事吩咐道,面无表情,好像很不满意。 上官一看,有点慌乱,这是生气了?为了挽回尴尬的局面,他说:“我介绍一个人,看行不行?不能让东干事闲着,人一旦闲着,开始还没事,时间一长,如果习惯了就麻烦了。” “是谁?”东干事问。 “村调解主任董旭柱。”上官说。 “他,他怕老婆。”东干事说,“不会来的。” “这样,我跟他联系,看他来不来,不来,我再想想办法。”上官说。 “行,我在这里等着,你联系吧。”东干事说。 “好,我这就联系。”他打开电话,给董旭柱拨电话号码。 果然,董旭柱说不来,家里有事走不开。 董旭柱是上门女婿,老丈人是公路段的工人,生了一个女儿,家庭条件不错。董旭柱家比较贫困,弟兄姊妹比较多,老爹有才,但是没有财,在村里也担任过干事的,能说会道,还会唱戏,拉弦子、敲鼓、打锣,样样精通,只是命运不济,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吃亏,钱上不亏,弄了人家的女人,还占了一份产业,后来生了个千金,没有儿子,也不打算再生。 他再想生,不经过他女人的批,也没办法生,看来,生育权还是在女人那里,她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没辙。 上官说出了话,不好收回来,就找了对面电器店的老板——华建章,让他凑个数,没想到华建章一口答应,并马上过来。 华建章是个修理工,对修理电子产品很有本事,比如,电视机、冰箱、电饭煲、电磁炉等凡是带电的东西,他都能修,不光自己修,他还带徒弟,徒弟后来也成了师傅,徒子徒孙的,一大帮子,可他也不见得老,头发秃了顶,佩戴了假发,外人也看不出,还觉得他年轻。 他在当地还是比较富裕,闲暇时间陪干事打打牌,喝喝酒还是可以的,他的人生走到这一步,也算比较可以的了。没有什么压力,至少表面上看没压力,见人一脸笑,总是乐呵呵的,看样子是有钱能使人发笑吧。 他的这一脸笑容,好像过的日子总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没有什么阴天雨天,或者冰雹风雪天,每天都是晴天,看起来真好像非常无忧无虑,见了各样阶层的人的,都是这样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给人的印象,就是比较有亲和力,这也是商人常具备的素质。因为和气,才会生财,结果生财有道,笑脸优先。来的都是客,成交每一笔。 他上了楼,见到大家,对每个人都点点头,看起来,他的亲和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都纷纷回礼,柯南觉得上官没有食言,这里不该需要他们站在这里,更为重要的是,柯南想到了还有功课要做,很多书都没有看,这时候不看,什么时候看,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很快,上官夫妇准备好了一桌饭菜。东干事喊来凌汉韶一起吃饭,当然,华建章还是能喝点酒的,东干事的目的是让他们都喝晕乎乎,然后好下手赢他们的钱,他俩偏不上当,就是和东干事胡搅蛮缠,喝酒纠缠,本来也符合礼仪,不是什么耍赖。在酒桌上,有时候也耍赖,有时候也讲规矩,看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是什么人,还有,看对方的实力,如果评估没问题,可以适当耍赖,这样可以活跃气氛,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未尝不可的。当然,酒桌之上讲酒文化,没有酒文化,遇到了流氓,就不讲文化,可以讲流氓的话。环境是人创造的。选择和谁在一起吃饭很重要,选择和谁一起喝酒更重要。要和有文化的在一起喝酒,就能喝出文雅,和文盲在一起喝酒,就能喝出感情,完全没有隐藏,全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这样的人值得深交,可是不能全交。因为文盲,所以更容易被人利用,无形中不知不觉就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流氓脱掉文盲的帽子,并且非常有文化了,那么,就是天下无敌,在酒桌上驰骋,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喝酒是最能刺激记忆细胞的,然后将记忆细胞杀死,这个是得不偿失的。当然,季柯南非常清楚。喝酒过量肯定伤身体。年轻不觉得,人一上了年纪,以前做过的事,开始一笔一笔进行报复,进行偿还,身体健康第一,来不得半点虚假。如果不好好对待,这些帐都会一一记着,等到了一定程度,会一一清算的。这个并非危言耸听。季柯南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柯南和尹贤仁均向东干事请辞,东干事知道他俩不打牌,就让他们去了,柯南出于礼节,向他们说:“好好玩,都赚钱,这是富人的聚会,都发财啊!”说这样的话,季柯南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这个是出于礼貌,当然,也带着尊重。哪怕对方再不堪,喝酒打牌抽烟吹牛,也有一些优点,不能假装看不见。 华建章说:“好玩,好玩,你们都是大老板,钱多的没办法,拿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花,还说我们是老板,真是的!” 尹贤仁说:“不是的,你们不知道,我们是拿着别人的钱来做事,我们自己没有钱,只领取可怜的工资。” 柯南说:“是的,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个理?” 上官已经拉开了桌子,拉过来了凳子,然后说:“来,来,有说话这工夫,我们就打了好几牌了。” “可不是。我们在这里耽误你们,影响你们日进斗金。我们走了啊。”尹贤仁说。 “哪里哪里?没有影响,没有影响。”华建章说。 东干事不说话,他坐在桌旁,接过来上官递过来的扑克牌,开始洗牌,柯南瞄了一眼,那扑克牌上写的是有关劳动法的知识。他说:“东干事真的要学习《劳动法》,那可是好事啊。” 东干事说:“这不是我要学《劳动法》,是省民委工作队拿过来的,他们在村里做项目,给我们免费发这些扑克,我们哪有时间发扑克?只有放在酒楼,有村民来请客吃饭,就送给他们一些,算是发给村民了,弄来了不少,哪里发得完?” 柯南笑了笑,原来做项目还不是容易的事,特别是软件的项目,更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反而得不到什么好处。看得出来,东干事对投资大的项目,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项目,非常感兴趣,对于那些看不见的关于人的思想改变方面的项目,他是不感兴趣的。 他这种作法让柯南感到很被动,现在有新项目,他还比较感兴趣,大家都欢迎,也可以帮着东干事树立威信,将来在山上也好做事。 东干事目前还不会得罪柯南他们,只有好好地利用,将钱投到村里来,他才是一个合格的村干事。 这是一个很好的村干事,在关心山上的村民方面做得比较好。 柯南突然想到他是为了给自己捞政绩,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不再年轻,现在提拔干部都要年轻化,他的机会不大,或者没有机会。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文化,说起来是初中毕业,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学历,在偏远的山区,想必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教书,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比较荒唐,上学也是断断续续的,瞎折腾罢了。 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家,然后开始考虑怎样才能达到尽量让东干事相信他们,于是和尹贤仁商量,说:“不如跟那华忠虎谈谈,先把合同给敲定下来,你看怎样?” “不好,白鹳村那边还没有确定要多少水管,现在就谈,恐怕余哥有意见。”尹贤仁否决了的柯南的说法。 柯南一贯被否定,也就无所谓多一次否定,他说:“好吧,我不想让东干事用那种怀疑的眼光来看我们。” “行,我知道东干事的态度,慢慢来,他会改变的。”尹贤仁说。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会坚持,在某些方面会改变。现在的局面不太好,他一直在怀疑我们,我觉得我们要拿点时间行动来,要不然,要想向前走,恐怕有点难。”柯南说。 尹贤仁不说话,他看着那个铅色的天空,好像在看运城后面的月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会出现太阳。柯南想,这就是一个问题,想要让马儿长得好,又不想让马儿吃夜草,恐怕不容易。 东干事是唯物主义者,没有上过高中,起码后来也接受过不少的培训,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什么才能给他带来好处。 这样的干事和很多干事一样,都面临着群众的考验,到底能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 像董旭柱,他经常来调解村民的矛盾,但是,他自己家里的矛盾还没解决,他在家中的地位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他怕媳妇,自然就没办法主宰他的家,在外头像个人物,回到家里,就会遭到各种各样的盘问,这不是说董旭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是他的借口过于陈旧,关键问题是他说话不兑现,或者被揭穿了谎言,在领导面前,在妻子面前,他曾经露过马脚,时间一长,人家就看出来,就像怀孕的妇人,当时看不出,时间越长,看得越明显。 他主持调解,常常在村民家,这样就引起了媳妇的怀疑,认为他作风不好,调解应该在村委会办公室,怎么会在别人的家里呢?相对来说,在别人家里,在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里,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里,自然会让产生遐想,遐想之后是幻想,幻想之后,可能就是梦想,梦想最终还是梦想,没有办法达到最后的目标。 柯南十分同情董旭柱的遭遇,一个倒插门的女婿,被丈人家掌控,连工作,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干,干了工作,还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让他苦不堪言。这种苦情,可能还要延续一定的时间,在短期内不能消除这个影响,除非洗心革面,自己不再去寻花问柳,主持所谓的调解工作,不接触妇女同志才好。 第299章 舍我其谁 梁马江领了房租,不多不少,一个月三百,领了三个月的,就是九百,他拿着这钱,就下了楼,不知道他妻子知不知道,如果知道,肯定要没收,要知道,他妻子也是喜欢打麻将,手气有时候好,有时候差,这个没有谱儿。当然,如果出老千,与别人合伙,来欺骗新手,或者陌生人,让别人出钱,当冤大头,也是有赚钱的时候,那种赚钱的方法,要受到良心的谴责,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感到不安,不过,到了天明时分,又恢复常态了。 梁马江去打牌了,有人在喊他,他跑得比谁都快,他老婆喊他做事,他总是磨磨唧唧,慢吞吞的,仿佛上绞刑架一样。或者像小苍娃多挨一天是一天,因为明知道过去就是送死,谁都怕死,人人都没死过,活人不知道死的滋味。因为不知道,才会感到恐惧。 当晚无话,自己做饭,自己洗澡,都得靠自己。柯南看完书,就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东干事来找,说刘技术员已经做好了预算,拿过来给他们看看。按照工作效率,也算不错,人才济济,需要展示的平台,技术刘就是这样,他一走,位置就没了。位置保住,才有地位,就是出去揽私活,也有响亮的牌子,找事也容易得多。总比名不见经传的人要强许多。技术刘正当年,年轻有为,对业务比较精通,熟能生巧,经常接触并练习,就非常不错,曲不离口,拳不离手,久而久之,就是大师了。这里的大师,并不是所谓的大师,被叫烂的,一提到这个,众人都不舒服。要说影响,还是有一定理由。就是大师干的都是俗不可耐的人干的事。结果,大师其实这个词已经用过多次,只不过不会关注是谁说的。当知道了真相,就会更恶心,更不会推崇之至。 预算是预算,到底需要多少,谁都不清楚,在操作的过程中,随时都会增加。这个就存在不可预见的开支了。季柯南很清楚这个,以前做项目都是这样的,多少预留一些不可开支的款项,可以让项目更加顺利验收。 尹贤仁说:“这样吧,我和白鹳村的多工联系,看他那边需要多少,一起弄过来怎么样?” “那个当然好了,只是不要拖得太久,他们是每家都做个池子,都很积极,我们村的水池已经做好了,只是需要铺设水管,不能搞到一起,搞到一起,肯定会影响工期。这是建议,我们这里和他们不同,谁积极,谁先搞,谁消极,谁最后搞,不搞都行。你说对不对?”东干事说。 “有道理,我看不如这样,他们还在做水池,我们已经做好了。不如现在去看看水管,考察考察市场,看好了,再一起签订水管购销合同,你看怎么样?”尹贤仁说。 “行啊,我们有意见,这是好事。不把市场摸清楚,恐怕就不行,大家都需要弄清楚市场,免得成为门外汉,让别人笑话。要做就做一件漂漂亮亮的事,要不,就不做,不怕别人笑话,这是我的做事风格。”东干事说。 柯南心里觉得好笑,买的没有卖的精,买的肯定会吃亏,肯定会上当,卖家从来不吃亏,所有说自己吃亏的话都是谎言,不要相信,相信的人肯定是个傻瓜。 东干事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也让季柯南和尹贤仁都佩服。做事还是要看作人,人好,事情就好办,人不好,事也好不到哪里去。做事看事不看人,作人就要二者兼顾,不能轻这个,重那个,也不能黑白不分,善恶不辨,目标一致,工作手段不一样,可以尽量发挥。尹贤仁说:“我们有了饮水项目管理小组,就要把小组好好地利用起来,不能只是个摆设。要考察市场还必须让他们一起去。” 东干事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太天真了,管理小组的成员每天都要做事,都要赚钱,你让他们去考察市场,不说穿衣服了,误工费、交通费、就餐费,都得考虑,没有这些费用的预算,尽量别动用他们,免得到时候,你们拍屁股走人,我们走不了,天天挨骂是小事,为了一点钱,天天到我家去闹,那就麻烦死了。你不了解农村,不知道农村人的心,复杂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惹上麻烦,没完没了。” 东干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柯南说:“东干事的担心是对的,我们尽量灵活处理这些问题,让更多的人参与采购,但是,具体情况又不允许管理小组的成员都去乡镇上订购水管,选代表去才行。” 东干事笑了,没有立马解释原因,就只见尹贤仁摇摇头,说:“恐怕不好操作,要知道,要开会选举代表,恐怕不容易。在归州县还行,那里离城市比较远,人们除了干农活,就没啥事干了,这里不同,这里除了农活,还有不少事要做。通知他们来开会,就不容易,不信你问问东干事。” 柯南觉得有点问题,尹贤仁不让柯南称呼村干事为干事,只能叫主任,他却先犯了规,自己倒先叫起干事了,这是怎么回事?柯南对因尹贤仁的作法感到困惑,不过不好质疑,因为自己的阅历不足,弄不好还惹人家笑话。 这有点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何况他不是什么官,也没有授权,凭什么他可以喊干事,别人喊就不行呢? 看来他跟多哥一个样,只要负责人给一颗糖吃,就反过来咬同事;负责人不给糖吃,就说负责人坏话,负责人要多准备一些糖才行。 尹贤仁说:“这样吧,我们的方案都不可行,不如东干事提一个方案怎样?” 柯南很清楚,这是尹贤仁在踢皮球,想将东干事一军,让东干事自己说出方案,然后再由他们拍板,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很有地位和尊严。 东干事看出了问题,笑着说:“别的人都在忙,我没事,我去吧。那选举也是扯淡的事,没有谁会认真对待自己的选票的。不如这样,我们就去,免得到时候我们落后了。” 柯南知道,在做项目方面,东干事担心项目泡汤,也担心柯南他们机构变卦,就先下手为强,去看了水管,签了合同,就多一条限制的东西,免得到时候柯南他们不声不响地走了,落下一些债务,让村里慢慢地还。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经历得太多了,没有谁比他精明。 “东干事,这个不太好吧,怎么不经过选举呢?”尹贤仁说。 “我们的选举都是走过场,只是形式,自古以来就是,选举会他们都不来,来了瞎表态,表态不负责,谁给的实惠多就选谁,对手里的票没有深刻认识,导致错选乱选,几次选举会都不成功,后来干脆让党员表态,算是定了下来。”东干事说到选举,格外生气,好像没有选他他才生气。生气归生气,工作生活还要继续,不能因此绝食,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不值,死的不值。没有谁会在意少一个人。 柯南弄不明白了,这种选举,实际上是骗人的,可为什么人们都不愿揭发呢?这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年代,甚至在遥远的山村,都存在这个追求形式的现象。当然,表面还过得去,形式上要弄得像那么一会事,没什么难的。就像魔术,就是障眼法,看谁眼尖手快,看谁擅长忽悠,要十分迅速才能瞒过人的眼睛。反应慢了不行。 尹贤仁无话可说,他心想,要去就去吧,还等什么?这样搞事情,效率不高,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不如干点别的,要好许多。何必要那么痛苦? 柯南说:“走吧,早晚都要去的。” 商量定了,他们上了去官阳鱼镇的车,那车走过了松柏村,然后爬坡,再一直都是下坡,大概过了四十分钟,车到了官阳鱼镇,这个镇看起来较大,规模还行,在山区中算是比较理想的地方,如果将县分公司或者县协调办搬到这个地方,还真的比在山沟里要强得多。工作生活都比较舒服,至少在交通方面已经赢了。这个地方是去九峰县县城的必经之路,如果弄好了,可以考虑,起码可以节省很多路上的时间,从这里到九峰县城,起码需要一个半小时。时间就是金钱,节省时间等于节省金钱。有了金钱难道不香吗? 车在车站停下,就不走了,柯南付了车钱,要知道,这些交通费是在预算里的,柯南只需要做好记录就行,到时候回去报销。这个已经习惯。只是有时候记不住去过哪里哪里,仔细回忆,有想得起来,这个问题解决的办法就是准备烂笔头和纸,有了这个就不必害怕忘记。 东干事显然有经验,他知道哪个地方有卖水管了,走在前面,带着尹贤仁和柯南两个冤大头,他认为是,这两个人有点苕,为什么拿钱来帮助村里人呢?吃力不讨好,干嘛要受罪?这个难以理解。其实,季柯南明白,这是老外的思想不理解。老外为什么要帮助和他们不一样国家和民族的人?是什么力量推动他们大发爱心来帮助贫穷人的发展,是爱心。当然,很多人不理解,有钱可以作为遗产,给孩子继承,让孩子过着饮食无忧的生活,多么美好,多么惬意! 还要带人到处跑,要考察市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人多口杂,以讹传讹,把问题搞复杂了。语言不够丰富,就容易词不达意,再说,产生歧义的字很多。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例如就是夫妻之间,都有误会无法用语言来说清楚,语言有时候,的确贫瘠,无法表达意思,何况这个涉及到金钱,更是敏感的,东干事是干事,更要小心翼翼,村里有几千口人,众口铄金,不是好玩的。这次出来考察市场,看了就走,好在官阳鱼镇离松柏村不太远,半天一个来回没有任何问题。 街上卖水管的还真不少,都在一块经营,说起来方便了群众,可以货比三家,实际上是行业垄断,差不多的价格,爱买不买,不愁卖不出去,区别不在门面上,而在暗地里的竞争。就相当于皇上的女儿,就是公主,不愁嫁。早晚都能嫁出去。如果嫁不出去,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搁?无论如何,就会嫁出去。皇上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说一不二,说了要嫁公主,谁敢不要对历史了解透彻的,才看得清楚这样的故事。 表面上可以看看水管,这个没问题,质量好坏,还在于生产水管的厂家。销售水管的,只管销售,不管生产,质量也不能由商家来保证,这叫冤有头债有主,各归各一码。 看了几家都不满意,总是达不到理想的目的,要么贵,要么材料不行,要么不热情。总之,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东干事说:“看最后一家,不行,就走人。” 他见这家店的店名叫“珠明水暖”,门口摆着一卷一卷的水管,还有水箱,这些水箱是不锈钢的,放在屋顶的那种。山区缺水的地方比较多,买个不锈钢的水桶,可以保证太阳能能正常使用。 插一句, \\app \\ 真心不错,值得装个,毕竟书源多,书籍全,更新快! 店里面摆着的都是洁具、水龙头、镜子、还有热水器,等等那些东西,都是卖水管顺带着卖的,物资很丰富,看上去,珠明店还是财大气粗的,掩饰不住繁华,看来,品种繁多,都有来头,不是随便开店然后跑路的想法。生意好,大部分做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第一次来的顾客,往往都是来打探消息的,要特别小心。建立关系后,才有源源不断的顾客,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自己来掌控价格的权利了。 选择卖家,还是要看实力,柯南看这家店卖的东西,质量不算太差,也有底气,赔得起。工作人员见了柯南他们,连忙邀请他们坐,并立刻沏茶给他们喝。 第300章 好大派头 东干事仿佛不想理他们,这就是派头!主动理商家是错误的,在生意成交之前,买家是爷;成交之后,给了定金或者给了货款后,卖家是爷。这是规律,东干事非常懂得这个规律,不肯破坏规矩。这个让季柯南从心底佩服。这个家伙,肚子里还是有数的。看样子,商场就像战场,他非常熟悉。也懂时机和人心,会抓住重点,懂得对方致命的地方在案例。 看了一会儿水管,东干事喝了茶,说:“外面那白色的水管,我们不需要,想要的水管他这里还没看到。看样子,这里的货不全。有些遗憾。” 有一个瘦高个走过来,站在旁边说:“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水管?有的没摆出来,在后面仓库,这里地方小,摆不下,摆多了有人来检查,不能影响市容。” 东干事头也不抬地说:“哦哦,是这样啊,怪不得看不到我们要的货,现在,你这里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要啥样的?我都能弄到。”瘦高个说,目光盯着东干事,语气十分坚定,一点都不容置疑的样子。 “你是谁?”东干事问,引起了东干事的注意。 “他是我们老板。”旁边一位店员插话说。 “是老板啊!失敬失敬。怪不得看上去气质非凡,原来大有来头。”尹贤仁说,他可能看电视剧看多了,学起里面的男一号的语气说起话来。 “在下不是什么老板,只是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而已。”瘦高个儿说,他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可能脑袋瓜里在想怎样做这个生意,成交一笔生意关键在谈,能谈好,就行,谈不好,就不行。谈是技术活儿,谈判专家在各个行业领域都有用,且大有可为,话是工具,看如何使用,用得好,就成,用不好,就败。一个生意好坏全凭一张嘴,然后再看货。 “老板就是老板,何必谦虚?我是松柏村的村干事。”东干事说。 “哦,是来干事啊,久仰久仰!”瘦高个儿说。 “你们认识?”尹贤仁问。 “开玩笑,东干事的大名谁不知道?”瘦高个儿说。 “你是珠明水暖店的老板?贵姓啊?”东干事问。 “免贵姓华,名忠虎,我叫华忠虎。”瘦高个儿说。 “哦,原来是华老板啊!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在县里是名人,中了几个大标,赚了不少协调处的钱吧?”东干事说,笑眯眯的,仿佛是他自己也赚到钱似的。 “承让承让,全靠弟兄们抬庄和捧场,要不是弟兄提拔,我还在做木材生意,哪里有机会翻身呢?”华忠虎说。 “不是吧,你早就有钱了,还装穷?你看你,穿着一身名牌衣服,还叫穷,担心我找你借钱啊?”东干事说。 “在东干事面前,我可不敢装穷,我穿的是职业装,借钱买衣裳,为的是面子。没有好衣裳,怎样跟别人谈生意?人家一看,就害怕了,不敢再谈下去。”华忠虎说。 “哦,是这样的,你是注重包装啊,不会只注重包装吧?”东干事问,他说着,好像话里有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本人是要注意穿衣打扮,我卖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去参加投标会了。打铁需要自身硬,你说是吧?”华忠虎说。 “话是这样说的,实际上只要你和协调处关系好,货卖次一点,协调处不追究,老百姓不投诉,你就平安无事了。不过,很显然,在山区,管子是靠不住的。质量差的管子,经不起风吹雨打、冰冻暴晒,很快就会变得脆弱不堪。我们村做了好几次水利项目,都以失败告终,实在没有办法。”东干事一脸沮丧地说。 说着话,柯南的茶杯渐渐见了底,他喜欢喝茶,这也是吸引他到山区工作的原因之一,这里的水土好,适合出茶,水好,适合沏茶,如果老了没事,适合小住,也可以散散心。 华忠虎说:“小胡,给客人沏茶。”那名叫小胡的年轻女人正在记账,听了华忠虎的吩咐,立马站起来,向他们走过来,从柯南手里接过一次性塑料杯,然后拿到饮水机前,打开饮水机,接了水,递给了柯南,柯南说:“谢谢!” “不用谢。”柯南说,柯南没发现饮水机在哪里,货物多,一进店里就晕了,看花了眼,不知道饮水机在一个空气热水器后面放着,不熟悉的,根本发现不了。 然后,她问尹贤仁:“请问,先生,你要不要加点水?” 尹贤仁说:“要,谢谢!” 尹贤仁说着,递出去了塑料杯,小胡将塑料杯接了开水,递给尹贤仁,同样尹贤仁也致谢了。 东干事显然不想再加水,他说:“可以了,我不要加水了。”东干事显然没有喝水的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尹贤仁开始了保温杯泡枸杞的日子,每天都是,坚持不懈,这是不是中年危机?当然,不是情感危机,是健康危机,特别是在要放假之前的一段时间,特别注意养生,这个让季柯南佩服,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不让他妻子失望,也算是拼出去了。这种舍身为小家的精神值得学习,把小家搞好了,可以照顾大家,也算是一种思路,不管是否正确,他已经养成了这个生活习惯,坚持不懈,就是好的。一个行为坚持下去,自然会影响到别人,无论好坏,都证明这个人还是有恒心的。 华忠虎的店里的店员大多数是年轻人,看样子,姓华的有不少,在短短的时间内,华老板叫了小华,是个女的,有叫大华,是个汉子,中年人,看来是懂得安装的技术工人。 东干事说:“我们要的水管是黑色的管,听说黑色的管子不容易冻裂,我们村在高山上,冬天很冷,你是知道的。” 华忠虎说:“我知道。我们在高山上铺设水管也有不少了。你知道的,整个乐昌镇都是我们安装的水管,用了两年,一点问题都没有。您说的黑色的管子,正是我们安装的,您可能听说了,基本上所有的管子都是我们安装的,没有出现问题,口碑在那里,您可以随便问,没有一句话是假的。” “我们的水管,要能保证使用五十年,能不能做到?”东干事说,显得有些不屑,他认为华老板没有信心,谁敢保证?用十年就已经不错,还五十年,这不是让人为难吗? “五十年?如果水管埋得好,用一百年也没问题。”华忠虎说。 “吹牛吧?不说五十年一边,只要管二十年就可以了,最起码十年要保证,你知道,我不要求管一百年,我只要求管十年,说实话,我对现在的产品怀疑,我对现在的人心怀疑。”东干事说。 “十年的管子有,我不卖给您,您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也见过不少,您那里常来常往的客人多得很,就是口碑,我的货,卖给您,您用得好,就宣传宣传,用不好,您就可以来找我,骂我,都行,我对我卖的货很有信心,不会出问题。话说回来,您说的没错,现在的人,不像过去的人了,人有良心,做的事就是有良心的事,做出来的事,才经得起考验,才让人放心。如果人不讲良心,干的事情经不起考验,让人不放心。”华忠虎说,“我们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信,没有诚信,生意做不长久的。人的信誉,建立起来需要很长时间,毁掉却只要一会儿。做好人做好事,非常难,做够十年八年很难,做坏人做坏事,很容易,只要一刻就能达成。”华忠虎又补充说,他谈起生意来,还是有一套,非常在行,要知道,这是他吃饭的本事,凭着推销的嘴,可以让顾客下决心下订单,基本上他都说到顾客的心里了,能打动顾客的心,激发起购买的念头或者想法。 他说的有理,大家都默不作声了,东干事说:“今天想看看货,你这没有,很遗憾,我们先回去了,以后再说。你说的后面仓库有,我们不看了,如果有现成的在这里,我们就看。没有就算了。跑来跑去的麻烦。” 华忠虎说:“行,也怪我疏忽了,应该你们要走,我也不拦,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我华忠虎的口碑,你们还是希望买到货真价实的东西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再说了,生意不成情意在,以后山不转水转,转到一起的也说不定。” “不要指望我们,我们是一个小项目,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东干事说,他这句话说得好,是有深刻含义的,这是一个引子,说不定下一步他们的公关就要来找东干事。东干事有实权,代表管委会来采购,当然有权订购哪一家的水管,要知道水管是整个项目的核心,解决了水管问题,项目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正因为如此,东干事就去市场上采购,不是重要的事,他不参合,重要的事,关系到民生问题,他就要多比较多参考多跑路,免得留下遗憾和骂名。 “对,来干事说的没错,我们还要回去商量商量,不是我们几个能决定的。这是重要的事,不能随便决定,需要开会讨论通过才行。”尹贤仁说。 “真有意思,你们有权利决定,还说没权利决定。行,就这样吧。再喝点水吧!这个不着急,慢慢来,什么时候都行,我们的店铺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和我做生意,放心吧!”华忠虎说。 “不了,谢谢,都喝好了。”柯南说,“请问你这有卫生间吗?”季柯南知道,喝的水多,自然上卫生间就频繁一些。这个很正常。 “哦,有,有,里面,华师傅,带客人去卫生间。”华忠虎说。 “谢谢!”柯南道了谢,华师傅刚好走过来,柯南放下塑料杯,跟着他去了卫生间。 尹贤仁在那继续介绍机构,华忠虎好像对单位的性质不感兴趣。 柯南出来,尹贤仁也要去,问柯南,柯南给他指了指地方。东干事不去,他年纪大了,可能肾功能衰竭了,对水的要求不多,喝得少,就排泄得少。 其实,这是成正比的,在山区,尽量多喝水,这里的水应该比较干净,越往长江下游走,水质越令人担忧。要知道,就是这些支流沿岸,就有不少的化肥厂。这些对水肯定有影响。 离开珠明水暖店,离开华老板,然后去车站,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又是大白天,完全没有什么引起兴趣的东西。要说男人,总有那方面的需要,可是,东干事老了,有心无力,尹贤仁又有些假清高,柯南更不用说,担心谁出钱。于是心里各有一本帐,都有点心痒痒,可都不愿捅开这层纸。 白天,那些女人都不是很活跃的,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就是她们的世界,从街上的霓虹灯,那些布局,完全可以看出来,有些事已经公开,有些事,还在遮遮掩掩的,其实,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凄婉的故事,大概以美好的幻想开始,以梦碎结束。放到普通人身上,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职业不同,梦想各异而已。 三个男人踏上回家的车,车到了时间,就有检查员登车卖票,在车站上车的,就在车站卖票,路上上车的,也没办法,只有靠司机的自觉,还有摄像头保存证据。当然,对乘客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们搞鬼不搞鬼,是他们内部的问题内部解决。和外来者没有任何关系。 买票是柯南的事,尹贤仁不管,在这方面,柯南像是跟班的了,是秘书,做这些事的,就是秘书,或者司机,或者随从,这些是人类社会形成的奇异习俗,人是分等级,要想不分等级,恐怕是在梦中,或者在遥远的古代,或者在不可知的未来。那时候的人类社会应该没有等级差别。可是,这几乎是一个梦,不可能醒的梦。 第301章 难得清白 大家都很想早点到山上,山下有太多的诱惑,比如手机,还有美女。东干事不能做,他有钱,但举起来就很困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是不是前列腺给闹的,谁知道呢?一般来说,老男人大概都难以逃脱这个命运,因此,这样的人当干事,反而不会祸害一些女孩子,对村里有好处,这笔风流债就不用村里负担了。当然,这是一种猜测,到底私底下为人如何,不清楚,不能毫无根据地瞎猜,毕竟人是很容易把人往坏处想的。 车终于开动,不过,柯南最放心的是,车不用兜圈子,不像柯南的家乡城市,客运站的车总喜欢浪费汽油,在车站附近转好几圈,不装够人,是不行的。这里不同,这里只有一条路,又窄,车在窄路上掉头很难。立体的城市,就是不一样,上山下山,上坡下坡,费油,再说,山里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上车就走,车停就下,然后自己忙自己的,没时间到街上瞎逛。小城就是这样,转一圈就走完了,没啥看的。 详细来说,就是说山里人比较实在,在山里多转两圈,十分不划算,山里的平路非常少,下坡不用油,上坡一定要用油,上坡下坡,这些油就难免要耗费,加上乘客的谩骂,心理承受的压力也大。骂人是需要勇气,听骂的更需要勇气。骂人的生气,是因为被骂的犯错,被骂的做到不生气就行。总之,被骂的心理承受力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估计这些司机都得了心脏病。 另外,还有监控器,一条路,很好监控,各方面条件都不允许,要想兜圈子还真难。回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上坡,到了山顶之后,才下坡,然后就是高山平地,平地也是相对而言,不是完全的平地,总还有一些不平的地方,有上坡,有下坡。 上山不觉得空气压力的变化,下山的时候感觉明显,气压变化,听力就受到影响,下山的时候,听汽车的马达轰鸣,和乘客的话音,以及车走行走过程中,车窗玻璃在窗槽里晃动的声音,都很浑厚,直到憋着一口气,再试着将压力憋向两边的耳膜,让内外的压力达到平衡,才能完全恢复正常的听力。 上山的时候比较平缓,还好,没有觉得声音有变化。 很快,车到了柯南住的松柏大酒店,柯南喊停,司机就停,司机想下去的人越多越好,前提是先交车钱,当然,乘客们一般都是下车才给钱。这车是短途车,上上下下的,十分频繁,司机不仅开车,要要写字,因此,这里的司机格外有文化,能文能武,比较厉害,武能驾驶中巴车,文能写字,当然是圆珠笔字,或者是中性笔写的字,没有人带着钢笔去开车的。 东干事在前面村项目办公室下车,柯南和尹贤仁向他打了招呼,就下了车,东干事没说什么,看来,中午饭没有着落。这个很明显,如果有准备,就会提前说。可能东干事家里有事,出来半天了,家里的事耽搁不少。这次回来,需要补回来。免得增加他妻子的负担。他妻子人挺贤惠,就是身体不太好。 转念又想,即使家务事多了,没做完,那么,做完之后也可以考虑一下季柯南他们的实际需求。柯南有了这个思想,总觉得东干事白白地得到这些援助的物资,多少在生活方面要好好地照顾照顾他们,他们的饭量又不大,又不喝酒,只是吃饭而已,不过,吃的饭还是比较注重营养搭配的,不是吃饱就算,而要吃好,吃得香才行。 柯南想到了杜甫的诗,觉得自己完全符合这个条件,现在的身份是被发配偏远山区的文人墨客,多少都有怀古之幽情。这些都不足取,不说的话,心里堵得慌,说了,心情格外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北辕就泾渭,官渡又改辙,群冰从西下,极目高崒兀,疑是崆峒来,恐触天柱折,河梁幸未坼,枝撑声窸窣,行旅相攀援,川广不可越,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入门闻号咷,幼子饥已卒,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岂知秋未登,贫窭有仓卒,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抚迹犹酸辛,平人固骚屑,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这些诗句,都是非常好的,可惜不经历这些,不会懂得。如果想要理解诗句,就需要多多经历。经历多,阅历丰富,才会感同身受。 在杜甫那个年代,和现在这个年代,多少有相似的地方。人在这个环境下,不会为了一餐饭而伤心,可也不能光顾自己安静地生活,不管不顾家人的生活吧? 作为人夫,作为人父,作为人子,都要尽到责任和义务,不要抱憾终身,不要愧对家人。现在做的,可能不是最正确的,但是,谁能指明正确的道路呢?到底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是玩虚的,而是实实在在的,需要面对的问题。 柯南的追求,不仅仅在于让家人吃饱穿暖,就是吃饱穿暖,都有点够呛,现在的物价这么贵,一点点工资,已经明显地让人感到有些入不敷出,这个入不敷出,让柯南感觉到生活上存在着经济的压力,这种压力,让柯南感到必须要想办法改善一下经济的收入,只要有钱,就会有自信心。在没有标准的年代里,钱就是标准。 人是英雄钱是胆,再厉害的人物,也会被一文钱难倒的。这个道理,在当下的中国是普遍接受的观念。 东干事没有请客吃饭的意思,那就不能等。昨天买的菜还有一点,胡萝卜可以存放久一点,炒个胡萝卜吃,蒸点米饭吃就行了。生活简单,不是过错,浪费才是过错。心存感恩,遇事不牢骚满腹,不抱怨,也是一种美丽人生。不必在乎一顿饭吃啥,只要是食物,都是美好的,人活着,不是为了食物,人活着,不是为食物活着,食物是为人服务的,食物是次要,人是主要的,如果颠倒,就是鸟雀们的理想。 尹贤仁是这样打算的,但还没开始实施该计划,电话就响了,他的手机铃声非常大,隔着一里地,都听得到。他的手机铃声是做体操的那种音乐,是召集学生到操场集合的声音,他打开手机,说:“好的,谢谢!”这么简短,立马挂了电话。 听到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柯南心里开心极了,肯定是好事,要不然,怎么会说谢谢呢? 果然,关了电话后,柯南说:“太好了,不用做饭了,东干事让我们去松树岭酒楼吃饭。” 这是什么事?季柯南不得不有些担心自己起来,竟然那么在乎一顿饭! 柯南算是佩服死尹贤仁,当着东干事的面干事长干事短的,叫个不停,背着东干事的面,开始喊他干事干事的,仿佛是旁门左道,是一棵树的分支,根本不重要?,只是一个细枝末节,没有什么用。这些就像绕口令,东干事,就是干事的,不是空口说白话的。如果想当领头人,就要先做好仆人,众人是主人,仆人为主人做事,就要搞清楚谁是主人谁是仆人,分不清楚,就容易出乱子。 东干事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看他俩求不求人,当然,他俩能从村里得到的可以见得光的好处就是吃饭了。天都不打吃饭人,他俩离开家乡,离开家人,在穷乡僻壤做事,没有家人的照顾,当然,也不能照顾家人,这样一来,就会引起大家都不满意,东干事照顾一下大家,应该不为过。 大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来捅破这层纸,吃饭是比较敏感的话题,柯南他们去吃饭,那就是吃饭,不存在利益之上的尹贤仁,或者相互利用啥的问题,要援助多少钱,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想赖是赖不掉的,想贪也贪不着。 柯南和尹贤仁故意在宿舍磨蹭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去酒楼,很明显,东干事每天都要打牌,这是一种生活习惯,老干事当家当习惯了,打牌是必修课,只有打牌才能更好地接近村民,才会被村民接纳。村民的娱乐活动,打牌是重要的方式之一,再就是电视节目,没啥好看的,和自己的生活离得太远。至于刷手机,现在也慢慢增加不少。智能手机时代,手机带来太多的消遣时间。一部手机,就是花花世界,怎样玩,都玩不出这个世界。方法无边无际。 到了酒楼,没想到都已经坐在桌上,是在小房间,用的是小桌子,人也不多,就是东干事、凌汉韶会计,他俩没有打牌,也没办法打牌。二缺一,或者二缺二,没有人来,就显得冷清,没有人送钱,就没意思,不刺激,没有玩头。 柯南和尹贤仁刚坐定,上官就踩着小碎步上楼来,轻轻地问:“可以上菜了吗?” “可以。”东干事说。 他说了这话,让季柯南吃了一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东干事就安排了凌汉韶,让他到酒楼点了菜,等他们回来就吃。这个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让尹贤仁和柯南还担心了好一会儿,谁知道到最后还是有惊喜。吃饭不算啥,体恤人的才是重要的。东干事能做到这一点,难怪会有不少人支持他,他能坐稳这个位置,看来和他为人很有关系。作人,关键是体贴人,尊重人。季柯南心想,如果想要成功,就要注意这些,做到这个,就成功了。哪怕暂时还有问题,都不是最终的问题,最终都会彻底成功。对成功的理解不同,付出的努力却相同。只要前进就对了,这个给季柯南很大的安慰。 柯南心想,不能主观判断人,有时候情况有变,不能抱着成见来看人,东干事在华忠虎那里,没有留下来吃饭,当然,华忠虎没有邀请,看来,华忠虎的脑袋里还是差点东西,要是换个人,为了做生意,请人吃顿饭,也不算什么。那华忠虎可能瞧不起东干事,或者看不起尹贤仁他们,也说不定。也许,是华忠虎更重视既得利益。他看不到商机,抓不住机会,多少要走弯路。脑袋灵光的,马上就会下窝子,然后耐心垂钓,早晚会钓到大鱼。这是基本钓鱼技巧。不是刚投下鱼钩,就有鱼上钩。没有诱饵,鱼不会上钩。不要把鱼想得那么高尚,其实,鱼的一生,就是在寻找吃的。人也是一样。人这一生,也是为了吃的,也是为了一种灵性上的满足。食物重要,可是会朽坏。这个是不可能更改的规律。 华忠虎看人看表面,看尹贤仁第一眼,就认准了他就是农民伯伯,没有可能是别的。他坚信,尹贤仁只能买最多一千米的水管,在村里做集中饮水项目,没有几十万元是不可能有规模的。尹贤仁长得的确是那样,农民有的比尹贤仁都还像城里人。以貌取人的人很多,华忠虎就是其中一个,没准自己丢了命自己的都不知道。当然,做生意就是要赚钱,如果不能赚钱,商人的命就要终结。华忠虎就是要赚钱,而且要赚大钱,对于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但是,他看到的只是一部分,看不到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冰山,看到一角,就觉得没啥了不起。但是,冰山下面,却是十分庞大的山体,肉眼看到的只是一个顶点,就像三角形的顶点,大部分都在海水下面,不容易发现。 看样子,尹贤仁最多能拿一万多元买水管,他看不上,他随便给乡镇做点业务,就是几十万,这一万多一点的项目,做不做都无所谓了。华忠虎没想到,蚂蚱虽小,也有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要小瞧,门缝里看人,不能把人看扁了。大项目是项目,小项目也是项目,都是一样的。 第302章 婚姻儿戏 华忠虎没有想到,他们在村里做的项目就是几百万的项目,为的是解决村里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的饮水困难,大概有两千多人受益。 华忠虎不识相,就体现在这方面了。如果错失这个机会,就非常可惜和遗憾。 店里工人多,华忠虎就请了师傅,在店里做饭,让大家都在店里吃饭,这样就不用在街上的餐厅买饭吃了,也不用天天都吃盒饭,这事很好,解决了大家的午餐问题,不过,对于客人来说,来看货然后吃大食堂,未免有些寒酸,哪怕食堂里的菜是山珍海味,又能怎么样?没有上档次。就是全是好吃的,在堆满货物的店里吃也不怎么香,如果一样的东西,放在星级酒店里吃,那又是一种感觉。的确有些高大上了。 例如,普通的菜,在大酒店里,就身价百倍;鱼翅到了大排档上,人家都会认为是人工鱼翅,肯定是假的。看来平台很重要。尹贤仁和季柯南在冯菲菲那肥妞心目中,就是农民工,给单监督灌输的也是这个,不是谦虚,就是看不起,单监督自己有点过意不去,还小心求证,没想到最终还是败给了冯菲菲,顺着她的意思,将该思想灌输给东干事,东干事很狡猾,自然不上当,对尹贤仁和季柯南还过得去,给了一些面子。 上官把菜端上了桌子,他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今天客多,照顾不周,多多原谅。等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算了,不必客气,你们做生意,先做现钱的生意才好,我们是签单的,到时候才给钱。你自罚三杯,还咋干活,小心你老婆让你跪搓板。”凌汉韶说。 凌汉韶是会计,他说的话,其实也是东干事想说的,不过,凌汉韶喜欢说实话,先吐为快,他很聪明,会在适当的时候,说东干事的不是,也会在关键场合,维护东干事的利益,加上他跟东干事是亲戚,多少都有些照应,要不然,东干事怎么会把一个刺头放在自己身边来恶心自己呢? 吃饭就吃饭,大家都有好处,利益均沾。凌汉韶的家在高山上,下山一次不容易,下山之后,必然要上山,因家在山上。他能不回就不回,只要下山来办事,中午就没有回去的必要,免得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毕竟村里的杂事太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跑,东干事乐得当甩手掌柜,很轻松自在,指出往哪里走,听话照做就行。一点都不麻烦。 凌汉韶办事比较扎实,在东干事面前不撒谎,一是一,二是二,不弄虚作假,在东干事的授意下,偶尔也做做假,免得过不了关,大家都跟着受牵连,只好将原则性加上灵活性作为推卸责任的理由了。他聪明之处就在于看起来愚蠢,骨子里是聪明的。季柯南和他类似,都有这个毛病,实际是优点。外观上看是缺点。能干,不会表达,也是容易吃亏的。 只要有人负责,凌汉韶就不用担心,追究下来,还是东干事扛,东干事上头有人,就会罩着他,他也不会起大的波折,是比较平稳地度过难关,朝里有人帮他,就能够走过难走的路。 一般情况下,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这件事都消散在人们的记忆中,再也找不回后悔的事了。 吃着腊蹄子火锅,还有一小筐的炸土豆,土豆好像被煮过的,里面有七成熟,再过过油,捞起来,内外都完全熟了,里面甜,外面焦黄,香气四溢,要说养生,这样的土豆还是不错的。 这样的土豆,对素食主义者来说,真的是好东西,没有什么可以取代土豆,土豆的营养价值很高。 再就是虾子,这种虾子,就是基围虾,不是产自山上,或者是本地的,是外地的,自然就贵一些,基围虾不用蘸醋,是清炒的,自然有一股香味,虾肉白嫩,虾皮红彤彤,非常好看,吃起来非常香,真是美味佳肴! 东干事说:“今天还不喝酒吗?” 尹贤仁说:“不喝,不喝,不能坏了规矩,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你开什么玩笑,喝酒吃饭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不醉酒就行。醉酒之后,会瞎表态,会让大家都希望达到目的,酒后的承诺,可能无效,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通过承诺能实现。不要抱着幻想了。”凌汉韶说。 他说话喜欢捞稠的,不喜欢打擦边球,最后达不到目的,有这说闲话的功夫,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尹贤仁一直不松口,就是不喝酒,柯南也孤掌难鸣,不再奢望,柯南心想,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现在是项目才开始,还不了解东干事和凌汉韶的本性,需要摸索,需要多方面了解之后,再进行下一步,一顿饭不喝酒没关系,十顿饭不喝酒也没关系,百顿饭不喝酒也能活,而且活得比较长久。 尹贤仁不喝酒,柯南也不喝,态度比较坚决,东干事也不勉强,他本身也不喝酒,凌汉韶也不用说,经常在酒桌上来往,喝酒是难免的,能在一次吃饭的时候不喝酒,他感到很高兴,当然,只要客人不喝酒,他才不喝,客人要是喝酒,他必然喝酒。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一种酒文化,实在没有办法。这也是礼尚往来,相互尊重,免得客人走了还说闲话。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适当饮酒可以助兴,让大家的关系更紧密,有利于工作顺利开展。如果不喝酒,就没有这个效果。这是工作内容之一。饮酒不是醉酒,如果喝醉,那才是出洋相,绝对不能做的事。如果做了,恐怕很不利。不利于工作的进一步进行,让工作更被动。 吃饱喝足,喝的是汤,大家各自散去,但是东干事不想走,他掏出电话,要请他的牌友来打牌,他打牌容易输,越输越想打,想翻本,将来就洗手不干了。 东干事没有约到人,有些懊恼,现在的人,大部分都赚钱去了,谁还有兴趣陪着老人打牌?这种打法,可能会一辈子都发不了财,也破不了产,大都过着稀松平常的生活,互不干涉罢了。 东干事正在发愁,不知道是要离开还是在这里逗留,希望有人陪他玩玩牌。凌汉韶很聪明,他说:“我要去乡协调办送报表,你们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这是凌汉韶的金蝉脱壳的作法,他不喜欢和东干事玩牌,因东干事喜欢耍赖,输了钱不想给,赢了钱非要不可,有时候还出老千,搞夹带,赢牌也不光彩,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达到目的,这就是不遵守打牌的规矩,久而久之,名声在外,就没几个人愿意和他来牌了。他说去去就来,是骗人的,他的事相当多,这个地方耽误一会儿,那个地方耽误一会儿,时间很快就没了。晚上还要赶上山休息,如果不休息,就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凌汉韶的老婆是出了名的贤惠,屋里屋外的活儿全包了,还给他生下一儿一女,老大是女儿,老二是儿子。都在读书,负担不轻。他妻子一般不下山,有了非下山不可的时候,才会下来。儿子在住校,每个星期回来住一晚上,在家的时间有限,每逢放假,他要去接,然后在上课之前,再把孩子送到学校,其余的时间就是工作。做农活技术不行,他干着急帮不上忙,他妻子也就不让他干活,只把文职工作搞好就行了。这样就成就了他,他经常为村民服务,赢得了村民的心,说不定很快就要选为村主任。等到这届满了,下届说不定就是他了。对农村的了解,比谁都清楚,如果当选,治理这个村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的能力也算不错。他妻子也知道他有一个竞争对手,如果竞争对手参与选举,就有可能会败给对方,因为对方就像孙权,根基深厚,深得人心,加上长相还不错,也就是常常说的官相。当然,这个是民间的说法,带点封建迷信思想。关键是看人心,不是看外表。外表再好,也不能当饭吃,最终还是人心占主要的。心术不正,如果选上来就会遭殃,如果一心为别人谋福利,可能就是大家的福气。在这件事上,凌汉韶的老婆深明大义,积极支持他老公的工作。如果有贤内助的支持,男人就容易成功,反之,就不容易成功。反而感到十分苦恼。 不过,东干事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打牌不够精明,说白了,就是不太会来牌,不懂技巧,牌好,不见得会赢,看起来是输的牌,只要相互合作,瞅准了机会,还是能转败为胜的,看两个人是不是同心了,不是相互抱怨,而是相互配合,让自己的劣势转为优势,让对方的优势转为劣势,然后找个机会,置敌人于死地。打牌需要静下心来,不能浮躁,起码要记住牌,哪些牌出了,哪些牌还没出,出了就不怕,不出就是隐形危机,随时都可能丢掉小命。要格外小心。 像东干事到了这个年龄,也就无所谓了赢钱输钱了,他的钱是用不完的,儿女都有本事,仅仅正工资,不算岗位津贴或者各项福利补贴,都够用的了。老人在家没事做,一方面当好村干事,组织学习,带领村民向致富的路上走,另一方面就是接触最广大的村民,让上面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高山深谷,因此,东干事走到哪里,就去拜访那里的老牌友,老牌友中当然大部分都是同志了,当然,现在说同志容易产生歧义,只有说老朋友,或者老伙伴,发小,玩得来的都可以。他不操心没钱花,如果自己能挣点钱,当然更好。他的理想生活就是这个。对自己控制得好,不随便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例如喝酒,一般不喝,遇到重要的事,遇到关键的人,就喝点,应酬应酬,要不然,说不过去,以后不好相处。 要学习,要当先进,都要在牌桌上做够文章,很多事不是开会说的,也不是评议说的,是在实践中,让事实来说话,弄出了成绩,跟着沾光的就有不少了,和成绩相关的各种要求也接踵而至,让地方上出了一个人才,就要建立名人所在的村,对村大肆宣扬,然后引起别人的兴趣,到山庄来取经学习,久而久之,该村的名声就大了起来。名气大,会带来很多好处,是典型,就有人来学习取经。不过,东干事不喜欢张扬,这个必然影响收入,或者影响打牌,毕竟需要迎来送往的,每天忙个不停。这些都是学问,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比较欣赏他,他是经商出生,带有一定的经济头脑,也是精明人,不会被算计,他也不会去害人。打牌是为了消遣,也是为了建立关系,积累人脉,拓宽交际圈,为以后打基础。说不定很多难题都是通过打牌来解决了。 东干事正在发愁没约到人打牌,上官来了,看到凌汉韶和他打了招呼就走了,就说:“东干事,没有人来陪你打牌了,你想不想玩,想玩的话,我来陪你。刚才陪酒都忘了,您瞧我这记性,太差了。” “算了,你不是有很多客人需要照顾吗?你来陪我玩,顾客们怎么办?我可不想耽搁你发财。”东干事说。 “你不清楚,下午没什么客人来。就是在吃午餐的时候,或者吃晚餐的时候,才上客,那时候人手不够,我帮忙就是责无旁贷的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其余的时间吧,都比较轻松。”上官笑眯眯地说着。 “行,我知道了,你来跟我打牌,还是不够啊,我们两个人怎样才能打牌?”东干事说。 “这个不用担心,东干事,你也清楚,村里还有一个人,十分有才,也希望通过这个项目能为百姓做点事,他也是没事找事做的人,只是没有机会,一直处于郁闷状态,这一下可好了,他的机会来了,看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上官笑着说。 第303章 以和为贵 “是谁?”东干事问。 “村调解主任董旭柱。”上官说。 “他,他怕老婆。”东干事说,“不会来的。” “这样,我跟他联系,看他来不来,不来,我再想想办法。”上官说。 “行,我在这里等着,你联系吧。”东干事说。 “好,我这就联系。”他打开电话,给董旭柱拨电话号码。 果然,董旭柱说不来,家里有事走不开。真是诸葛孔明神机妙算,是什么人,聪明人一看就知道。说上一句知道下一句。没说出来的话,都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个就需要功夫。平时多积累,在关键时刻就用得上。如果能查明人心,就容易和人交流。做事也就是顺水顺风的。 董旭柱是上门女婿,老丈人是公路段的工人,生了一个女儿,家庭条件不错。家里有工场。就是制作水泥砖的工场,还有茶厂,加上他老丈人是退休的工作人员,还有退休金拿,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董旭柱家比较贫困,弟兄姊妹比较多,老爹有才,但是没有财,在村里也担任过干事的,能说会道,还会唱戏,拉弦子、敲鼓、打锣,样样精通,只是命运不济,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吃亏,钱上不亏,弄了人家的女人,还占了一份产业,后来生了个千金,没有儿子,也不打算再生。 他再想生,不经过他女人的批,也没办法生,看来,生育权还是在女人那里,她想生,就生,不想生,谁也没辙。就像可以申请,不一定获得批准。申请可以随时提交,批准却很小的概率。他在家只有建议权。就像提线木偶,被他老婆操控。形式上满足婚姻的条件,实质上还是他老婆说了算。只要家庭和睦,看起来都还不错,就可以了,女权也好,只要能保持平衡就行。男女平等是最好的,如果女的强势,男的就弱势,不要逞强,可能更有利于家庭团结。 上官说出了话,不好收回来,就找了对面电器店的老板,华建章,让他凑个数,没想到华建章一口答应,并马上过来。这个人经常见,就是不知道名字。名字和人像一一对应,就知道了。有的人就是这样,常见面不知道名字,有的是知道名字,不见面,还是一个符号,名字没有生命力,也没什么深刻印象。董旭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惜支撑的家是别人的。这种倒插门的女婿在整个松柏村还是不少。这里仿佛是阴盛阳衰的典型村。 华建章是个修理工,对修理电子产品很有本事,比如,电视机、冰箱、电饭煲、电磁炉等凡是带电的东西,他都能修,不光自己修,他还带徒弟,徒弟后来也成了师傅,徒子徒孙的,一大帮子,可他也不见得老,头发秃了顶,佩戴了假发,外人也看不出,还觉得他年轻。 他在当地还是比较富裕,闲暇时间陪干事打打牌,喝喝酒还是可以的,他的人生走到这一步,也算比较可以的了。没有什么压力。 他见人就一脸笑,好像非常无忧无虑,见了下村的工作人员,见了普通平民,都是这样,给人的印象,就是比较有亲和力,这也是商人常具备的素质。 他上了楼,见到大家,对每个人都点点头,看起来,他的亲和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都纷纷回礼,柯南觉得上官没有食言,这里不该需要他们站在这里,更为重要的是,柯南想到了还有功课要做,很多书都没有看,这时候不看,什么时候看,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不学习,就不知道自己欠缺什么。不读书,就不觉得自己无知。只有学习,才会进步。学习不能停下,一旦停止,就会有很多苦恼。不妨在任何时候,都要养成学习的习惯。只要习惯了,坚持学习,就会进步。这个是有目共睹的。 喝酒是最能刺激记忆细胞的,然后将记忆细胞杀死,这个是得不偿失的。如果学习,不能喝酒。如果准备当爸爸,在这之前半年内不能饮酒。也不能吸烟。饮酒是最重要的。如果做到了这个,证明有自制力,将来生的孩子也会效法,会有自制力,就会少操点心。这是因,后面是果,因果就是这样一一对应,不差分毫。 柯南和尹贤仁均向东干事请辞,东干事知道他俩不打牌,就让他们去了,柯南出于礼节,向他们说:“好好玩,都赚钱,这是富人的聚会,都发财啊!大家都是发财的人,整个圈子都发财。” 华建章说:“好玩,好玩,你们都是大老板,钱多的没办法,拿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花,还说我们是老板,真是的!越有钱,越叫穷,越有钱,越低调。” 尹贤仁说:“不是的,你们不知道,我们是拿着别人的钱来做事,我们自己没有钱,只领取可怜的工资。自己存款没有。没有外快,也不是为了发财来做事的。只是基本工资,饿不死,冻不死而已。” 柯南说:“是的,你们可以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个理?” 上官已经拉开了桌子,拉过来了凳子,然后说:“来,来,有说话这工夫,我们就打了好几牌了。” “可不是。我们在这里耽误你们,影响你们日进斗金。我们走了啊。”尹贤仁说。 “哪里哪里?没有影响,没有影响。”华建章说。 东干事不说话,他坐在桌旁,接过来上官递过来的扑克牌,开始洗牌,柯南瞄了一眼,那扑克牌上写的是有关劳动法的知识。他说:“东干事真的要学习《劳动法》,那可是好事啊。” 东干事说:“这不是我要学《劳动法》,是省总公司工作队拿过来的,他们在村里做项目,给我们免费发这些扑克,我们哪有时间发扑克?只有放在酒楼,有村民来请客吃饭,就送给他们一些,算是发给村民了,弄来了不少,哪里发得完?” 柯南笑了笑,原来做项目还不是容易的事,特别是软件的项目,更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反而得不到什么好处。看得出来,东干事对投资大的项目,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项目,非常感兴趣,对于那些看不见的关于人的思想改变方面的项目,他是不感兴趣的。人拿到了牌,估计不会看文字,不看文字有图画,估计也不看图画,不看图画,单单看数字。看到数字,就成了。心里想的还是怎么样赢,不会考虑劳动法的知识,如果懂得了劳动法,估计也不会用。了解了皮毛,还是没用。遇到克扣工资的事,农民工还是没办法。不可能找东干事来撑腰的。 他这种作法让柯南感到很被动,现在有新项目,他还比较感兴趣,大家都欢迎,也可以帮着东干事树立威信,将来在山上也好做事。 东干事目前还不会得罪柯南他们,只有好好地利用,将钱投到村里来,他才是一个合格的村干事。当然,说到利用,可能不太礼貌。这个说法缺乏尊重,给人的感觉不好。事实上是利用,不能说出来。大概都还要一些比较含蓄一点的词才好,思考半天,还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词。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难听归难听,事还是要办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村干事,在关心山上的村民方面做得比较好。当然,也有自己的狭隘处,有看不到的盲区,也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目的。这里的女人都不简单,知道协助自己的丈夫做事。相互配合,相得益彰。有时候给一些建议,当然都是好的,在当时听来不怎么好,事后证明是最佳的。女人的能力不是小瞧的。在某些时候,女人的感觉更准确,听不听女人的,在乎当家的自己的心。如果有比女人更好的主意,当然可以不听。 柯南突然想到他是为了给自己捞政绩,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不再年轻,现在提拔干部都要年轻化,他的机会不大,或者没有机会。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文化,说起来是初中肄业,就相当于有个学习经历,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学历,在偏远的山区,想必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教书,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比较荒唐,上学也是断断续续的,瞎折腾罢了。他多少还认得几个字,后来认的字,都是从实践中学习掌握的,经常读报纸,经常开会,交流时间多了,就能增加字的数量。这个从实践中学习,比从书本上学习更有意思,更有感性认识,更直观,印象深刻。生活阅历丰富了,认的字也丰富了。 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家,然后开始考虑怎样才能达到尽量让东干事相信他们,于是和尹贤仁商量,说:“不如跟那华忠虎谈谈,先把合同给敲定下来,你看怎样?” “不好,白鹳村那边还没有确定要多少水管,现在就谈,恐怕余哥有意见。”尹贤仁否决了的柯南的说法。 柯南一贯被否定,也就无所谓多一次否定,他说:“好吧,我不想让东干事用那种怀疑的眼光来看我们。” “行,我知道东干事的态度,慢慢来,他会改变的。”尹贤仁说。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会坚持,在某些方面会改变。现在的局面不太好,他一直在怀疑我们,我觉得我们要拿点时间行动来,要不然,要想向前走,恐怕有点难。”柯南说。 尹贤仁不说话,他看着那个铅色的天空,好像在看运城后面的月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会出现太阳。柯南想,这就是一个问题,想要让马儿长得好,又不想让马儿吃夜草,恐怕不容易。 东干事是唯物主义者,没有上过高中,起码后来也接受过不少的培训,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目的,什么才能给他带来好处。不管是什么思想,最终都是为了村民谋福利。村民的生产生活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都好说。如果温饱问题没解决,其他都不靠谱。温饱解决之后,再谈发展。包括文化方面的发展和建设。 这样的干事和很多干事一样,都面临着群众的考验,到底能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好处多,威信就树立了,后来会越来越加大权重。威信少,或者没有威信,那就麻烦了。需要做很多工作。 像董旭柱,他经常来调解村民的矛盾,但是,他自己家里的矛盾还没解决,他在家中的地位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他怕媳妇,自然就没办法主宰他的家,在外头像个人物,回到家里,就会遭到各种各样的盘问,这不是说董旭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是他的借口过于陈旧,关键问题是他说话不兑现,或者被揭穿了谎言,在负责人面前,在妻子面前,他曾经露过马脚,时间一长,人家就看出来,就像怀孕的妇人,当时看不出,时间越长,看得越明显。 他主持调解,常常在村民家,这样就引起了媳妇的怀疑,认为他作风不好,调解应该在村项目办公室,怎么会在别人的家里呢?相对来说,在别人家里,在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里,一个相对私人的空间里,自然会让产生遐想,遐想之后是幻想,幻想之后,可能就是梦想,梦想最终还是梦想,没有办法达到最后的目标。这个没办法。 柯南十分同情董旭柱的遭遇,一个倒插门的女婿,被丈人家掌控,连工作,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干,干了工作,还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让他苦不堪言。这种苦情,可能还要延续一定的时间,在短期内不能消除这个影响,除非洗心革面,自己不再去寻花问柳,主持所谓的调解工作,不接触妇女同志才好。可是,农村调解工作,大部分对象都是妇女。因为三个女人一台戏。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数不胜数,一地鸡毛,漫天飞舞蒜皮,都是事。 第304章 渴望幸福 妇女在村里是比较多的,特别是结了婚和丈夫分居的更多,她们长期处于性压抑状态,没有办法得到性的满足,对丈夫的思念,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明显。对异性的渴望,在独守空房的时候,更加明显。 董旭柱向来喜欢喝酒,搞工作不喝酒怎么能行?走到哪里,调解工作做到哪里,哪里就负责管饭,有饭就必然有酒,没饭就没有酒,光吃饭没有一点意思,吃饭前必然要喝酒,喝酒其实就是助性,有专家说,这是假的,人在醉酒状态下不可能助兴,只能败兴。还有,人在喝酒后说酒后不知道,也是假的,酒醉心里明,知道自己在干啥,就是看自己的记忆好坏,大概做了就记得,除非是傻子,或者老年痴呆,如果没有,就会记得,看他自己老实不老实,承认不承认罢了,当然,有些人是不需要借助酒就能很快地调动积极性的。这些都是说法之一,其实,个体有差异,但是有共同点,就是喝酒是借口。酒本来是无故,不能帅锅给酒,事在人为,总是有人有行为才合情合理,不是瞎说,也不是瞎猜。 人看上了某人,就会日夜思念,很想得到某人,其实,这不是指上的占有或者得到,而是一种心理的疾病,心里需要疗伤,给别人治疗的医生,也许也需要别人来疗伤,在给别人治疗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很受伤。这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道理是这个,听起来不舒服。不过,能明白就行,这个是季柯南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他在饭后,借着酒力的作用,和被调解的妇女半推半就之后,就入了港,在一番,大汗淋漓后,骑摩托车回家,当然,一身的酒气,本来就让他老婆,就相当于金枝玉叶的稚嫩的人,十分讨厌他所喝的包谷酒的味道,加上在他身上发现的长头发,无论如何也受不了,于是大吵大闹起来。本来损失了东西,检查后就发现不对,后来发现了还多了东西,这个岂能饶恕?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饶。从此,因为女人的长发让董旭柱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再也没办法在家立足了。 董旭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好跪地求饶,赌咒发誓说头发不知道怎么会到他身上的,可能是她们打架的时候,他去拉架,结果弄到了头发也说不定。要说头发是他的,他老婆肯定也不信,因他不会很快长出了长头发。头发的理由如果能成立的,可是在硬度方面就有问题了。他妻子有丰富的经验,也专门请教过医生,她的主要目的是保卫自己的婚姻,就像保卫城堡一样,绝对不能让敌人得逞,这个敌人,就是情敌,因为这个村是有名的女人村,阴盛阳衰,女人非常厉害,敢说敢干,敢爱敢恨,从不藏着掖着,要做什么,从不背着人做。他老婆熟系这个,所以更加在乎他老公。加之她老公就是做这个工作的,很多方便之处,都可以得手,她更要小心又小心,防范又防范,生怕出问题。 头发是慢慢地长长的,他知道这一点,就没有扯这个事,可是,她媳妇是有名的醋坛子,绝对不允许他的老公在外头被别的女人沾染。这个女人就是狐狸精,是祸害人的,是该千刀万剐的。这样还不解恨,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婚姻,要保障婚姻的无比圣洁,就要付出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即便如此,男人还是像偷腥的猫,不会中止,不会停下到处寻花的脚步,总是快如风,疾如影,来无影去无踪,捉摸不定,无法寻觅,枉费心机,也徒劳无益。女人防着男人,也要防着另外的女人,作为女人,斗争的复杂不言自明。付出的心血也是令人咂舌惊叹。 董旭柱最后得到了宽恕,是因他写了保证书,绝对不会再到村民家吃饭,要吃饭,只能到村项目办公室指定的餐馆吃饭,如果招待上级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就需要来干事同意,他才能安排。这样的保证写了,当然立即生效。他亲自摁手印,签名,都一一做完,还让她仔细检查一遍,然后说:“怎么没有惩罚的话?没有惩罚,就还敢做。加上!” “好的,我加。咋写?” “就写,如果违犯,怎么样怎么样。” “怎么样?” “你问我?”董旭柱的老婆眼睛放光,像一把利剑指着董旭柱,董旭柱被这剑一样的目光刺得缩小了一半,赶紧缩回身子,毕竟他做错了事,实在没有反抗的理由。 “好,我知道,如果违反,我任凭老婆大人处置。”董旭柱说,声音很小,完全不像他的工作作风,不过,事已至此,只有照做了。否则,他就不能回这个家,到处流浪,仕途要紧,还是忍一忍,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能和老婆犟嘴,天下最不讲道理的,就是老婆,他恨恨地想着。于是他在后面加了这一句。交给他老婆看。 他老婆看了,点点头,说:“这是白纸黑字,你也签字画押了,这个就是紧箍咒,我想念就念,到时候别喊疼啊!还有,我告诉你,你说任凭我处置,你说好了,到时候,我要把我用过的东西拿走的,我用过的,我自己保管,别人不能用,你可听仔细了。我不是说着玩的。”说完,她将保证书收了。 董旭柱心想,是什么东西呢?他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心里紧张,头上冒出汗来,难道是“水龙头“”?这个女人可真狠心。水龙头卸下来,别的女人肯定用不了,自己就是一个太监,没有女人愿意要,这不是命根子给人毁了吗?真的不该写这个保证书。她有凭有据的,她真干的出来,水龙头下了,就没办法了。看来,在平时就要关进水龙头,闭关锁国才行,绝对不能春光外泄。这是要命的。没命事小,失节事大。孰轻孰重,还是要把握好尺寸。 这件事就暂告一段落。 在招待上级工作人员的同时,或者东干事让他陪客的时候,他就会在喝酒正酣的时候,电话铃开始响起来,他一接听,就是他老婆的声音,问在哪里,在干什么,没事早点回来,他听了电话,如同领了圣旨一般,毕恭毕敬,没有多说话,这就表示,快点散了吧,大家都要各自忙各自的事。 离开酒楼或者饭桌,他就立马往家里赶,免得回去玩了挨嚷,骑摩托车也好,搭便车也好,总之不能走路,要快,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老婆面前,晚了就完了。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老婆出手狠,经常修理他。他给别人调解纷争,特别是家务事,例如婆媳矛盾,轮到自己却犯了难。因为别人家的都听劝,讲道理,大部分都好说话。就是他老婆不讲道理,就是来武的,来武的,也不讲武德。总是搞偷袭。而且只是单方面偷袭,只准她偷袭,董旭柱不能偷袭,否则惩罚会更严重。 董旭柱如此怕老婆,是因为他害怕麻烦事,也害怕无中生有的事,要说这男女之间,还真不好说,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这样下去,会让家都很尴尬。要是董旭柱不出轨,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问题在于开始都没有,后来怀疑有,但后来真的有,那就麻烦了,真有之后,有的想不做,想早点改邪归正,可是这个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表,也没有监督执行的人。 尹贤仁清楚了这里面的事,知道董旭柱打牌是不用请示的,领导因此也十分放心,不用担心董旭柱赢了钱会先跑,借口就是老婆大人有令,不得违背,否则就罚不准睡。 董旭柱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去村民家吃饭就行,可是女人的心,比海深,他老婆没事,无所事事,天天都在琢磨丈夫,怎样才能做到不出轨。可是男人很不好控制,特别是控制了男人的身,控制不了男人的眼睛和心,眼睛和心出轨,女人不知道,也不清楚怎样保护,于是只有作罢。 相比较而言,那个凌汉韶还好,没有这么多问题,要说谁比谁好色,谁更喜欢出轨,柯南没有亲自见到,不好说什么。 董旭柱长得魁梧,一表人才,看起来比较壮实,见人就笑,比较耐看。凌汉韶不是,他长得猥琐,驼背,喜欢抽烟,牙齿都熏黑了,一笑就看得到很多黑色的牙齿,甚至牙齿缝里都是黑的。 烟不离手,总是在抽。他管理公章,有人来找他开证明,顺理成章,他要收一包两包香烟,作为盖章的报酬。当然,开证明也是比较容易的事。他开证明,比较简单明了,说明大概的意思就行。 他管理公章,因此带着大的公文包,不是真皮的,是一种高级的进口皮革,看不出来是真皮还是假皮,只要能用就行。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用到公章,因此公章随身带着,用的时候就拿出来。 看起来,凌汉韶很幸福,他长得比较瘦削,看起来有着更强的,也比较务实,不像董旭柱偷鸡不成蚀把米,有时候,人还没挨到,就惹了一身的骚。让他脱不了干系,他很苦恼,可是毫无办法,他最看中的不是像凌汉韶那样去钻营,他看中的是怎样让自己得到清白。要说幸福,他总觉得跟自己无关,要想得到幸福,就必须要准备好一颗幸福的心。 靠偷、靠抢、靠违背别人意愿得到的,总是心不甘、情不愿。 幸福靠传染,有一个途径,但也是稀缺资源,像凌汉韶,他就觉得幸福,因他把他的老婆训练出来,顺利毕业,知道什么事是重点,什么事不是重点,知道怎样得到幸福,知道知足常乐的道理。 凌汉韶的老婆不喜欢问他的行踪,她很清楚,饥饿的狼,早晚会回家的,哪怕他在外面有饭局,回家还是要补上一碗面条的,外面的女人再好,也不如家里女人好。 就像自行车,一般自己骑,属于自己,骑着踏实,外女就是计程车,方向盘在人家手里,不属于自己,当时很舒服,但总是不放心,早晚还得让出来,只要给钱,就属于别人,不属于自己,到最后还是要离开,当然,车钱会一分不少地给人家的。 这么一个问题,萦绕在柯南的脑海中,他们到底谁更渴望幸福,可能没有正确答案,因为,连柯南都很想得到幸福,只是幸福就像昙花开放,需要在夜间守候,不能打盹,稍纵即逝。 幸福也是白马过隙,就像时间一样,很容易溜走,一走就是永别,不会回头,任由人在风中稀里哗啦地哭泣,她也不会回头。 柯南更渴望幸福,所有男人都渴望幸福,就像女人渴望幸福一样,但是,没有几个能够得到幸福,大概都不是很幸福。 在两个人当中,或者说在所有村项目办工作人员当中,最幸福的,要属于东干事了,他现在没有了,火在渐渐熄灭,想要重新燃起来,恐怕还要费很大的力气。要说男人,大概都有从高峰到低谷的经历,像他这个年龄,一般来说,不会再闯祸,哪怕心里非常想要,可是物理条件达不到,也不能成就梦想。要想让自己开心,先要让对方开心,对方不开心,就不可能配合,对方不配合,也就算完了。就像花儿一样,花儿不开放,蜜蜂儿就没办法进入花芯才花粉,酿花蜜。不过,也说不定。除非男人到了死的时候才不花心。 在这种时候,要忍得住寂寞,才有可能赢得尊重。在这种场合下,需要修炼,没有修炼,就容易跟着魔鬼走路了。 要说人人都不是圣贤,也不是天使,甚至是魔鬼的门徒,跟着魔鬼走,魔鬼当然高兴,不过终点就很危险。跟着光明的天使走,也许道路崎岖难行,不过,最终还是能达到光明顶,咋说也还是一件幸福的事。 第305章 快薅羊毛 柯南一心想着幸福的事,但尹贤仁好像注意力不在这里,他和多哥联系,准备和华忠虎谈谈购买水管的事。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材料,也就没办法施工。项目不可能有进展。这个是尹贤仁和柯南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任务,下一个项目也就没戏了。投资人不是傻瓜,有时候看上去挺傻,实际上很精明。精明透顶的人,一般给人的印象都是傻乎乎的。这叫擅长隐藏锋芒,不轻易出手,也不轻易暴露。在悄悄进行中。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项目的运转流程。 考虑到这是一笔大买卖,需要签订合同,除了买东西,还要让那些使用东西的人过来,帮助安装,这个人工费也要考虑,羊毛出在羊身上,羊不知道,只有人知道,假如人是羊,是谁薅羊毛?羊自己知道,可是毫无办法。 多哥所在的村子,进展较快,水池都是三户以上联合挖的,也就格外积极,不用交代,水利技术员选好的挖坑的地址,他们就开始挖坑,他们对水的渴望很强烈,甚至超过了多哥他们所要求的软件的建设步伐,在做软件项目方面,多哥和金莲都受到了考验。硬件项目进展迅速,人们对于水的渴望,比对钱的渴望更甚,说了就马上行动,就是不想继续挑水吃的日子,水是大问题,解决这个问题,幸福生活就完成了一半。在这个方面,村民的积极性挺高可以理解。 为了弄清楚白鹳村的项目进度,尹贤仁决定去看看,指望金莲来掌控项目,她也说不清,哪怕她自称很懂项目,也是白搭。金莲其实带着目的在做项目,这个开始有所隐藏,后来慢慢才浮出水面。 说干就干,尹贤仁到了白鹳村,见到了金莲,他装作格外热情,他们有世仇,见不得,又离不得,担心对方背后说坏话,又是同乡同村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两人成为村里走出到了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打工的有区别,现在成了同事,以前的仇隙还没有完全弥合,现在又在继续增加仇恨的砝码,他们心理的天平还没有完全平衡,处于这种状态,能和睦相处就行,哪里还谈得上相互关爱? 在这种情况下,多哥在其中就起到一定的缓和作用,话虽这样说,多哥没有按照尹贤仁所希望的方向走下去,而是越走越远,他更喜欢金莲,这是男人的共性,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个女人在身边,多少都受到一些鼓励,哪怕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可是有了异性的相吸,还是不错的。年龄相仿,生长的环境相仿,说话的口音也相仿,生活习惯也大同小异,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和其他人比较,还是更有共同语言的。按道理说应该没问题,可以和睦相处的,事实上远非如此,都是相互看不起,各种背后构陷,看谁最后是人生赢家? 山里的空气很新鲜,可是女人的骚味更明显。金莲在与他丈夫结婚不到一个月,就生了第一个孩子,这在当年算是头条新闻,这样一位捷足先登的女人,这样一个比较急功近利的女人,看到多哥那渴望的眼神,怎么说也要占便宜,做饭是他的,洗碗是他的,扫地拖地是他的,啥活都让他干,她做的,就是在他面前嗲声嗲气,故意搔首弄姿的,或者身上擦一些劣质香水,在他面前扭来扭去的,这样做的好处,是让他能明白这个道理,女人离开男人能活,男人离开女人不能活。要问男人什么时候不花心,答案是,到了死了之后才不花心,男人一生都在花心状态中。当然,不是所有的男人是这样,也有柳下惠这样谦谦君子,有着严格的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比较注意这个分寸。 尹贤仁在白鹳村什么都没得到,他在村里就像空气,被他们忽视,不被重视,让他很郁闷,他觉得在那个地方不如在松柏村,他发现在松柏村说话还有人听,在白鹳村说话还不如一个屁。 他悻悻然回到松柏村,只有有金莲在的地方,就没有了他说话的份儿,只要有金莲的地方,他就不能做主。 他到了松柏村,多哥的电话也到了,说:“尹大哥,金莲说不让我们买水管,我当时不好说,你走了我才说。她说她没有去看过水管,谁看了都不算。” 尹贤仁说:“去考察水管市场之前,不是约了你们一起去吗?可是,你们不去,这怎么能埋怨我呢?” “不是,她说没有带村里的管委会的去考察水管市场,不知道价格,也没看到东西,怎么能算数呢?”多哥说,多哥说完,显得很无辜,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如果受到男人的责难还要说,可以据理力争,但是,受到了女人的埋怨,就让人忍无可忍,金莲懂什么?竟然还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成何体统?在做工程方面,女人适合在办公室做一下文字工作,不适合在一线工地,女人在工地,纯粹是笑话,是给工地男人脸上来一耳光的,这是十分愚蠢的安排,这样的来自女人,就是冯菲菲那肥妞和刘小姐那个傀儡。 “你不清楚,她是想争夺权力,没有带管委会的去考察市场,只是一个理由,不是那回事。”尹贤仁说。 柯南听了尹贤仁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想当初,她也是负责一个村,柯南和多哥都去看了的,觉得她负责的那个村的项目十分糟糕。这就是女人管项目、做工程后得到的答案。简直惨不忍睹。想起来都窝火,天底下没人了吗?咋会用这样的女人来管工程项目呢? 小村在公路边上,有学校,有山,有水,有沟。山不高,沟也不大,学校是完全小学。也就是说,从学前班到小学六年级都有,附近的包括二三十里的孩子们都在学校读书。她负责给村里做洗衣池,结果洗衣池做得很难看。材料也浪费了不少,做出来的池子不像个东西,不规则,不好看,只是过水的池子,洗衣服,洗菜都在一个池子,还有农药瓶子,塑料袋,什么东西都有,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垃圾场。要说多脏就有多脏,不过,这是她负责的项目,在完全不能验收的情况下,还能继续下一个项目,堪称奇迹,没有后台支持,不会这样。除了瞎子看不见,大多数人都很清楚。 每次开会下乡,她都领取项目款,钱到了她手里,开始乱花,总是想办法给自己的腰包里装一些。比如,她找人修洗衣池,就要从包工头那里拿点好处过来。包工头也不傻,为了得到下一期的工程,必须要舍得孩子,才能套住狼。这样,实际上是潜规则,她能玩转,游刃有余,其他的人都不行,稍微有点良心的,就下不了手。看起来很老实的,不一定是老实人,看起来很清正廉洁的,不一定像他演戏演的那样。可能只有深入了解才知道实情,如果知道了,会被封口,当然,也有拿钱买通不了的人,这样的人,她就拒绝同工,不要他或者她去作为搭档,一起工作,两个人工作,一定会有问题,手脚施展不开,不能明目张胆地作案。她提出的要求,一般会得到允许,因为她舍得投资,也舍得掉泪,这样的致命武器,是具有十分强大的杀伤力,一般人都受不了。 她也很现实,从包工头那里拿到回扣,才发包给那个包工头,管委会只是一个形式上的组织,根本没起到作用,还是她说了算,别人说的都不算。一般来说,一个人负责的项目,都是自己说了算。不可能拿到办公室讨论,如果讨论,也是假的。面子上看都没问题,经不起推敲的。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没有经过她的,都不行,要想经过她,必须要给她好处。负责人不清楚,底下的同事都很清楚,但就是不给她说,负责人还是蒙在鼓里。 根据经验,要想得到负责人的信任,必须要懂得,在适合的时候,说适合的话,否则,就不合适,就容易得到负责人的误会,会减分,会扣工资,从上层那里,已经开始不公平了,不公义一直存在,只不过在慈善机构里也很难避免。 慈善机构里,有的是讲信仰的,信仰也有不纯正的,有的是不讲信仰的,但他们讲良心。不能一概而论,谁好谁不好。 金莲弄的项目,仅仅洗衣池就发现了很多的问题,她还带领机构负责人到了山坡上的水塘里,要求在那里修建水塘,解决村里的农业耕地灌溉问题。这是新项目。 很明显,这是一个投资较大的工程,不是一般的钱能解决的,对于一个慈善机构来说,比较困难,这是一个大工程,就有困难用很多钱,钱多,她就赚得多,管委会只是一个借口,根本没有可能得到真正的权力,他们只是一个被利用了的组织。 柯南跟着多哥去到金莲负责的项目村,多哥很着急,看到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为了控制这种的膨胀,他建议刘小姐不批准建设大水池,让大水池化整为零,将大水池,也就是水塘的工程否定,然后将建水池的钱分给各个农户建水井,建水井每家每户都有指标,然后,不想参加的也不勉强,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好项目,只要申请,都有希望。 金莲被这个项目冲昏了头脑,想大水塘不行,就做小水井,破坏了她的想法,这个如意算盘,被彻底粉碎,她没有得到承包工头的钱。 多哥的建议彻底得罪了金莲,不过,也没办法,这是一个阴谋,眼看快要到手的东西,都煮熟的鸭子,还飞了,多哥对她来说,是个灾星。从此,两人就是冤家对头。多哥在负责人面前,没有隐瞒。刘小姐也对该项目表示怀疑,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投资巨大,可能没有投资人愿意进来。即使进来,也不符合项目原则,不做大项目,只做小项目,见效快,可加快项目运转速度,能争取更多的项目进来,帮助更多的村发展。如果把较多的资金放在一个村,肯定会出问题。这是不言自明的。 后来,多哥和柯南离开了金莲负责的村,金莲没有人监督,安德烈的妻子在里面,说起来是个监督,实际上没有尽到监督的责任,反而处处受到欺骗,村里的人还是只认金莲,不认安德烈的妻子。这是一个摆设,可有可无。 安德烈的妻子,简称安琪,她个儿不高,长得很好,有点像陈鲁豫,她长得瘦削,脸色偏白,有人说有问题,担心她是林黛玉,风一吹就会倒,她没有林黛玉那种才华,喜欢读书,也喜欢弹琴,也算是冯菲菲眼中的玉女,正好配得上安德烈那厮。 她和金莲在一起,说起来是学习的,实际上也是监督的,安琪和安德烈是夫妻关系,负责人突然想起来要照顾安德烈,就招聘她进来,她进来后,各种技能都有,也很有进步,只是没有转正,要转正,必须要让金莲首肯,金莲那里过关了,就好办,金莲那里不过关,就没办法。在某些方面,还是要受制于人。金莲是老员工了,可以说老奸巨猾,外表忠厚,内里奸诈,表面敦厚,对安琪照顾有加,处处嘘寒问暖,实际是收买人心,做坏事,不被监督,不被揭发, 金莲也抓住了她的弱点,对付这样的小女生,金莲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安琪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更加肆无忌惮,不会担心什么出问题。 大项目转为小项目后,每家每户增加了一个不锈钢的水桶,可以放在屋顶,在水井打好后,从水井里抽水到水桶,从水桶引一些水管到厨房或者卫生间,作为饮用水或者日常用水,也包括洗衣服等等。这样,一个大水池的项目被否定后,衍生出了很多小型项目。 第306章 挖空心思 她的想法就是搞钱,能搞到钱就算本事,大项目没有大老板给钱,就从小项目搞钱。在她挖空心思搞钱后,发现了有一些问题。在不知道有没有脸的情况下,脸大还是脸小,脸蛋美不美,标准混乱的情况下,只有钱能补偿一切。人再丑,只要有钱,就能美容,脱胎换骨都可以。人在没有廉耻的情况下,钱是唯一标准,通过钱的多寡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大小,通过钱来比对人到底中用还是不中用。 她的老公是开车的,自己本来是大卡车,还是七成新,本来还能开几年的,现在又买了新车,人家在羡慕之余,问:“你发财了?” “没有,是别人欠我的钱,欠了好几年,现在才还。还了钱,没存,投资生产,扩大工作效率,就又买一台,旧车哪有新车好。旧车可不好伺候,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烦死了。”金莲这样说,大家也就将信将疑了,不信的人居多,但是人家家里到底有没有钱,不会主动告诉人,只有再等等看,就像爱斯基摩人,耐心等待海豹,总有露头呼吸的时候,一旦露头,就是死路一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好,还钱之后,她就换了新的卡车。假设真是外人还了钱,一般来说,这个可能性非常小,一般人都是不愿还钱的,不逼到一定程度,绝对不会还钱,这个欠债的,可能真有一点良心,就还了钱给他,他就买了车并将车开回家,在乡亲们的羡慕之余,她的老公将车停在自家的院子里,没想到,院子没有墙,又在山坡上,大路旁,目的是炫耀,看她一个残疾的农村的妇女,竟然有大卡车,新的。 她在人们的艳羡之余,感到无比的荣耀,在这个时候,有人说,很多健全的人都还不如残疾农家女,她成功了,她帮助她老公成功了,她自己也得到不少的好处,要知道,她是一个农村的妇女,是一个残疾人。健康的妇女,貌美如花的,还不如这个相貌平平的残疾妇女有能耐。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房门,又要高兴地看看新车,要知道,新车就是赚钱的工具,有车就有钱,有钱会变得更有钱,钱上加钱,会更有钱。 她有钱,可以换新车,可以继续赚钱,她在编织一个美好的梦,甚至不愿梦醒,一直到永远。她的计划很好,在机构继续干,继续赚钱,他老公继续赚钱,两个人都赚钱,然后再让自己的儿子加入进来,媳妇也加入进来,女儿女婿都可以加入进来,有钱大家赚,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事不给外人,全部给自己人。计划越来越好,只差进一步实施了。 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车不见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人永远算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永远不知道天意如何。 难道说她老公半夜起来将车开走了?要知道,车是她家的赚钱工具,也有一种可能,是她老公想吓她一跳,要知道,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为了去见她,硬是骑着自行车走了一百多里去找她,后来,他骑着车子半夜往家里赶,再后来,骑着车子带着孩子去丈母娘家拜年,再骑着车子半夜赶回来,要去参加一个结婚的酒席,是必须参加的那种,总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工具就是当时的先进的交通工具——自行车,或者叫做脚踏车。 总之,有时候,他在半夜里不辞而别,骑走了新的自行车,也是经常有的事;现在倒好,他竟然背着他开走了新买的大卡车,于是开始骂起来:“该死!走都不打个招呼!” 她这样想着,就低着头回屋,到了卧室,一眼就看见了她丈夫,还在呼呼大睡呢。 金莲一看,差点晕死过去,站立不稳,歪在门框边,她惊呼道:“哎呀,死鬼,死鬼啊!别睡了了,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 她老公一听,从床上滚了下来,揉着眼睛问:“啥事?啥事?” “你,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我,我一直在睡觉啊。” “你真的在睡觉吗?” “是的,我现在变得多老实啊,啥时候骗过你?” “好,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我的眼睛,你快起来,看看我们的大卡车,哪里去了?”金莲急切地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没有任何规律起来。简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开始喘起来,仿佛有了声音,就像有人在远方吹哨一般。 “什么?大卡车?大卡车不在我们家院子里吗?”金莲的老公一脸疑惑。 “哪有啊,死鬼,卡车不见了!” 说完,就冲过来,抓住她老公的脖子,拖着往门外拉,她老公说:“我来,我来,我来,我自己来,老婆,轻点,轻点啊!”她老公告饶。 金莲的腿脚不方便,可是胳膊和手是健康的,非常有力,她像老鹰,她老公像小鸡,特别是在早晨,刚刚醒来,浑身的肌肉都放松,都很松弛,没有一点力气,经不起她这样的折腾。就是完全醒过来,也弄不过他老婆,要知道,他老婆是出了名的泼辣,会运气,收拾他绰绰有余。 好歹把他弄出来后,他们看到院子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一行汽车的轮胎印痕,啥都不见了。 他当时就瘫倒在地,金莲一把扶住,说:“你晕了?” “我没晕,只是感到腿软。腿脚不是我的,没力气,站不住了,踩在半空云里,咋就一点都不踏实呢?”金莲的老公说。 “这是谁在害我们?”金莲说。 “不知道。要不要报警?”他问。 “你开玩笑!报警干什么?警察一来,你不管饭?管不好,人家就不管,破案?开玩笑,你见过有谁丢了东西能找回来?”金莲说,她恨得牙咬得咯嘣咯嘣响,继续说:“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还不如自己去找,免得受气。”。 “那你说咋办?我听你的。”金莲老公说。 “你啥时候听过我的话?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让你别嘚瑟,别嘚瑟,不要把车开回来,你偏开回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湾子的人都没安好心吗?”金莲说。 “不是你让我开回来的吗?你说湾子里的人瞧不起你,你想要出人头地,开个大卡车吓死他们,这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吗?”金莲老公说。 “你开玩笑,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你真会编,会编,继续编,编得好听一点,编得没有漏洞才好。你就是一张麦当的嘴巴,干啥啥不成,好事都是你的,坏事都是我的,这倒好,活该你没车开!你还是出远门打工去吧,你只是打工的命,跟着你,简直是受罪。你滚得越远越好,不看你,心里不伤心,不看你,也不叹气,你简直是一个窝囊废!”金莲说。 话说到这份上,金莲的老公不敢再说下去,说下去的后果,他已经算好了,就是挨打,打,还不能还手,另外还要罚跪搓板,她想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含糊,不手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整人的手段,不需要特别训练,看都看得会,有可能是从《三国演义》学的,还有可能是从电影上学的。 这样一来,他很识相地沉默,这事就算不了了之,金莲在湾子里骂了一圈,到第三天,上班的时间到了,她才停止骂人,整个湾子都知道她家的新车丢了,非常高兴,这是好事,真是天大的好事。嘴上表示同情,也来假装看看现场,堆着车轮印痕发呆,安慰几句,不疼不痒的,看起来是探望,实际上是冷嘲热讽,表面是一团和气,实际上幸灾乐祸。 有人见了她问候她,表示同情,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当面不说,背后高兴得不知其可。简直是张牙舞爪,或者说手舞足蹈,简直高兴透了,不过在她面前,还是装一装,就像她一惯在人前装得那样。 金莲没有哭,知道这车也没花她什么钱,只是一点动脑筋,在负责人面前流下几滴清泪,就可以蒙混过关,买车的钱从哪里来,不知道。不过,她没有动用存款是真的。也就是说,全是夜草,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都是一个道理。只要有钱,就有一切,只要有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有钱,就是飞机也想买。 后来,水井打好了,需要安装水管,当然,水管也是机构提供,因为这是建大水池的预算,有这个钱,就不能放弃。安装水管,找谁好呢? 堂会的弟兄有人知道她在村里做项目,然后就来了,想找点活儿干,金莲想,堂会内部的弟兄,应该老实,好说话,就是少给他钱,他也不会没有意见。她是两头都赚钱。一头多报销,一头少给钱。中间都是她截留了,肥的流油。 与此同时,她还安排他的儿子来安装。当然,她的小儿子不行,贪玩,出不了活儿,就让她的大儿子来做。大儿子做得可以,但是要钱要得贵,本来她大儿子是开车的,不懂水管安装技术,就跟着堂会的弟兄学习。说起来是学徒工,实际上大部分的活儿都是那弟兄来做,她的大儿子只是来混混时间的,然后可以领取工资。 堂会的弟兄不想教,毕竟这是吃饭的本事,堂会了他,他就会单干,跟他抢饭碗,但是不教不行,不教就没钱,项目部给你做,你能怎样,想逆天吗? 在这样的地方,她就是王,是慈禧,是圣母皇太后,没有人能反抗,她让她儿子来做项目,后来,为了安抚她的老公,丢了新车,就跟丢了心一样,每天都晕晕乎乎地,不知道魂魄还在不在身上。其实,她老公更怕,怕的是她,不是车。车丢了还能再挣钱来买,车是司机的命根子,没有了车,等于司机没有双脚,想要做什么,都十分困难,没有了车,司机的手就痒痒,想要做事,做不成,哪怕心里像猫爪抓挠一样,也没有一点用。 她安排得自认为天衣无缝,儿子和老公都在安装水管,其实,他俩都是司机,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大家都心知肚明,等他们都学会了,项目也就做完了,无非是占个人头,混吃混喝,一家人都在人家家里吃住,还能从项目里拿工钱,到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事?里里外外,都是赚钱,吃喝用度都是项目中的开支,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在这方面,金莲比谁都厉害。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女人能抵得上半边天,残疾女人更是女中豪杰,女人不依靠男人也能活,而且能活得更好,更优秀,比那些只有漂亮脸蛋健康身体的女人强得多。 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老公和儿子知道,村民村干知道,还有那位弟兄知道,安琪知道,可是安琪还在实习期,知道也不敢说,到底用不用安琪,金莲有很大的权力,可以决定安琪的命运,安琪不敢逆天,任凭金莲为所欲为。如果说实话,安琪可能会被开除,如果说假话,她的良心就受到谴责,真是难啊!只要能转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现在只有隐忍,先潜水,以后再冒泡。 问题还是出了。这是是金莲万万没想到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还是没算过天,还是老天厉害。不怕不公义,只是怕时间。时候到了,就有变化,需要耐心等候。果不其然,后来,和弟兄计算工钱,发现了问题,弟兄没有按照约定得到该得的工钱,而她的老公和儿子却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工钱,这种不公义,竟然发生在以虔诚基督徒的她身上,他找她理论,她不理,态度很不好,显得很不耐烦,开始了她的表演,让任何见了,都想上去扇她响亮的耳光,哪怕她是残疾中年女人,也不要讲武德好了。这位弟兄说:“你不按照约定给我工钱,我就找你们负责人。” 第307章 冤家路窄 金莲听了,冷笑一声,说:“你爱找谁找谁,你以为我怕负责人吗?” 弟兄没有办法,没有找负责人,而是找到了春燕。春燕和他在一个堂会,经常在一起参加聚会。 在祷告的时候,那弟兄就把代祷的事情放在了里面,大家都为这个克扣工钱的事祷告,他说了之后,春燕就留了心,经过打听,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金莲的项目村在做项目的时候找到了弟兄,春燕就责怪那个弟兄,说他在去之前就该打听打听,那金莲的项目也敢接手? 那弟兄一脸苦相,说:“我只晓得她祷告的时候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以为她被圣灵感动,让我感动,想必她非常属灵,谁知道,她被邪灵感动,是个化了妆的魔鬼,心这么黑,不知道她将来怎样向上帝交账。” “这个你别管,现在她只要向负责人交账就好了,你别说那么多,你该得到的工钱怎么办?”春燕问。 “我该怎么样呢?我不是求你们帮我祷告么,希望上帝感动她,让她给我钱,我好过年。”他说,情深意切,只差哭出声来,好男人有泪不轻弹,他强忍愤怒,又觉得很无助。 “你说得那么可怜,连过年都过不去吗?”春燕问道。 “不是过不去,主要是心里堵得慌,过不去,也得过,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不可能把我放在年这边,你们到年那边,主要是气不过,这是不公义的事,不应该发生在堂会内部。”他说,眼睛看看天,又看看地,像是在举行一个仪式,又仿佛在心里祷告似的。 “你太天真了,真是开玩笑,你以为堂会内部没有问题吗?”春燕问,“看来你太天真了,只懂技术,不懂人心。你要想一想,你遇到的人的品质,不能看表面。你懂技术,也要看清楚人才行。” “堂会内部有什么问题?”他问,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说其他地方有问题不假,在都相信一个神的地方,人人都应该相互包容,不斤斤计较,不会有问题,为什么也有问题?还都相信一个神呢,难道白信了不成? “问题大了去了。”春燕说,一声叹息,意味深长。 “你真有意思。”那弟兄将信将疑,“你们负责人不是在省城里的堂会里吗?” “是啊,那有什么问题吗?”春燕说,对这位弟兄的反问,有些反感,这种态度,看来只适合搞技术了,做别的都差点劲儿,特别是作人方面,真的不到位,难怪被人压榨工资呢。 “省里的堂会应该更属灵吧?”他问,对自己的猜测和观察十二分肯定,实际上是不对的,可是一直在错误当中,没有人指出他的过错,因为他不喜欢被指责。就是说了,也当耳旁风。他自始至终认为,越是大地方,人心越好。其实,他的理解肯定有问题,因为没有遇到多少骗子,是因为他还涉世不深。 “你开玩笑,省里的堂会和乡里的堂会不是一样吗?省里的堂会不见得比村里的堂会高级,你知道吗?上帝的灵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省里面的堂会在行政上属于高一级,但每一家堂会都对上帝负责,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差别。”春燕一口气说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看那位弟兄应蒙圈,就暂时放慢了节奏,不像打机关枪那样猛烈了。 “我知道了,我就想让你们负责人知道她克扣我的工资,不知道这事你能不能帮忙?”弟兄问,他已经头大,听春燕说的意思,说一千道一万,都要落实到工资上。牛在禾场打谷,牛笼头不能笼住它的嘴,说白了,就是牛干活,需要给牛吃的,牛在禾场吃点东西,不算犯错误,是应该给的。 春燕很聪明,没有马上同意,她很清楚,现在的负责人像中了魔一样,她十分信赖金莲,而排斥春燕,因为春燕在某些方面过于耿直,又不善于向负责人拍马。不会拍马,偶尔像拍,结果总是拍错了地方,没有怕马屁,拍到了马蹄子,难怪春燕吃亏,看来,拍马也要技术,也讲艺术,如果没有,就没办法得到负责人的欢心,得不到欢心,反而会得到讨厌的心,这样就适得其反,不仅得不到负责人的好感,反而得到负责人的反感,那就很麻烦了。想要翻身,恐怕比登天还难。 负责人喜欢一些小东西,比如一些金银首饰,春燕不给,金莲给。金莲的老公会这个技术,在银匠铺子里做事,自己懂得技术,给别人加工银首饰或者戒指啥的,他有装备,有着移动的铺子。这是基础。有了这些硬件设施,再做软件的,就会得心应手了。她修理她老公,她老公做金银加工。 有的人家自己家里有银元,袁大头,想要加工成首饰,就找到他,他呢,听了金莲的话,做了一些手脚,在给别人加工首饰的时候,从中弄了一些细碎银子,等到了收工的时候,再将银渣子进行打扫一番,熔化了,成为银块子,再将银块子做成银项链、银戒指还有银十字架,送给负责人,刘小姐和冯菲菲都有,她们得到了金莲的银饰品,自然就会好受些。 这些事春燕很清楚,她知道负责人被金莲收买,因此处处都向着金莲说话,春燕再对,也说不对,春燕再行,也说不行;春燕再聪明,在负责人那里也是愚拙;春燕再会说,在负责人那里,也像哑巴。总之,公义已经不再,公平不再,人人都不知道在所谓的慈善机构里,能存在多少公义和良知,反而被魔鬼所辖制,处处都要受到小人的掌控。小人就是为君子而生的。世上有小人,是撒但的门徒,不可能马上消失,看谁能遇到,看谁撞见的概率大,这不是碰巧产生的,而是一定会有的。只不过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遇见而已。 弟兄说:“算了,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工钱,被恶人贪污,将来,我会到上帝那里控告她,她贪了我的钱,将来我不向她追讨,上帝也会向她追讨的。”他说着话,牙关紧咬,甚至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一不小心,说不定牙齿都碎了,谁知道呢?谁能遇到如此大的仇恨呢?这个看样子不容易马上遇到。遇到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 “是的,只能这样想了,其实,你也不要这样,我受到的冤枉不比你少,你是跟她打一次交道,我是跟她打几年交道了,如果说打日本,抗日战争都结束了,还没有把她打跑,不仅不跑,反而越打越有劲儿。”春燕说,她说着话,嘴角泛起白色的泡沫,仿佛是演说家,只顾说得痛快,形象却有了折扣。 春燕说了这话,让那弟兄彻底死了心,对这件事只好作罢,不再提起,只希望将来遇到好的发包人,能遇到有良心的合作伙伴,这个需要信心,也需要祷告,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呢? 春燕回到了江城,后来在开会的时候,最终没有憋住,把这话悄悄对刘小姐说了,刘小姐很惊讶,就对冯菲菲说了,冯菲菲不相信,又找到春燕当面核实,春燕就将那弟兄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对她们说了。 冯菲菲说:“是真的吗?” “我怎么不相信呢?她是一个老实人,怎么会做这事呢?”冯菲菲反问道,她始终不肯相信忠厚老实的人会干出这种事来,只有没良心的才会这么干,只有坏蛋才会克扣人家的血汗钱。 冯菲菲听了这个事,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她很清楚,金莲对自己不错,拿一些小恩小惠来给她,比其他同事更是不同,这个人是值得留住的。不为三分利,谁愿意起早?冯菲菲再假装清高,也挡不住小恩小惠的诱惑。 其他的人谁走都可以,就是不能让金莲走。金莲其实也会犯错误,人人都会犯错误,这个错误不大,也就算了,不过,她也有兴趣知道金莲从项目里赚了多少钱,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她们分一点?而是只拿了一点银项链来贿赂,这银项链不值钱,哪里有金的值钱,如果她只是拿银项链来对付,那就罪不可赦,至少得换成金的,或者铂金,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的心得到平衡。如果不给,就说明金莲是个贪心的妇人,要让她把钱吐出来才行。金莲就是有这个魔力,因为她了解撒但的心,她就是撒但的门徒,掌握了所有撒但的本事,当然,也有一些本事没有地方可以施展,能施展的地方就尽量施展,她的技术也可谓炉火纯青了。 春燕的举报很快得到了回应。 三个月后,临近年关的时候,安琪已经转正,签了三年的合同,正式出师,没有再和金莲合作,既然出师,就是可以独当一面,能单独做好一个项目了,对于金莲这个拐棍,就可以扔了。 在一次会议上,冯菲菲突然宣布让柯南和安琪组成一个调查组,前往金莲的项目村进行走访调查,了解一下金莲在做项目的过程中做了什么。实际是收集证据,看金莲是否存在春燕投诉的那些事。除了克扣那位弟兄的工资以外,还有其他的所有和金莲有关的,都要调查清楚。看样子,负责人是下决心要清理蛀虫了。如果不清理,会影响房屋的安全。也在清理蚂蚁,如果不清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负责人这步棋到底想怎么走,谁都不清楚。柯南只是听话照做,能收集多少证据,就收集多少。 当时,柯南觉得自己是钦差大臣,觉得负责人还真的讲公义,发现了问题,立马想办法解决,不拖泥带水的。 刘小姐布置完了任务,她就飞回港岛过年去了,剩下了柯南和那个安琪,坐班车去金莲的项目村。 临近年关,车上人多,还好,增加班次,安琪和柯南都有座位,在座位上,安琪打开随身听,用了耳机,左右各一个,一个给柯南听,另一个给安琪。这个分耳机听音乐其实没什么,柯南没有多想,至于同车的人怎么想,柯南不知道。 柯南觉得有问题,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他知道安琪和安德烈肯定有了不和谐的地方,只不过没有明说,要看谁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如果夫妻一场相互尊重,相互忠实,可能在和夫妻以外的异性进行交往的时候,就要注意分寸了。这个是对配偶的尊重。时时刻刻注意就不会出问题。柯南这么想。可能想复杂了,本来挺干净的,越想越肮脏了。 车到了前面,就不走了,柯南和安琪下车去看,发现桥断了,被车压断的,现在的车载重都十分了得,车身不能加宽,只能加高,吨位早就超标,没办法,只有让公路和桥梁吃亏了。 桥底下有倾倒的建筑垃圾,水从石头缝里流过去,人可以从石头上行走,下坡,然后上坡,然后上了等在岸边的许多三轮麻木车,告诉了目的地,司机等到客人上得差不多,然后开走了,到了目的地,安琪叫停了车,他俩下了车,直接到组长家。组长早已在家等候,他显然和安琪很熟,安琪在这里工作了一年,这些人她都熟悉,可是组长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中午,组长准备了饭,是一顿肉丝面,柯南和安琪吃过饭,开始走访调查。先问村支书,然后再问组长,再就是走访几个家庭。 反应出来的问题就是,金莲虚报水井的深度,本来是三米,报五米,多出来的两米就算她的,那些工钱、材料钱都报了,实际给村民了三米的,村民还感谢她,她要村民在登记薄上签名、摁手印,都愿意。 办公室给了她五米的钱,她给村民三米的钱,这是一笔;然后是给材料,她说材料在路上丢失了,算是损失。负责人相信了她说的话,所有人都怀疑,负责人相信就行,同事信不信无所谓。 第308章 包庇护短 金莲没读多少书,知道把负责人那里弄好了就成,负责人会想千方设百计为她找理由推脱。 柯南和安琪回到在协调办,坐下,喝了点水,想了一想,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按照刘小姐离开内地到港岛之前的安排,在调查结束后,要写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给她。柯南就在电脑前开始整理材料,这份工作要在放假前完成,完成之后,交给负责人冯菲菲那肥妞,然后季柯南就可以放假,回家与家人团聚,要想达到目的,就要完成这段历程,而最痛苦的就是这段历程,明知不可为,偏要装逼要去弄这一出,这是不义,是作假,是自讨没趣儿,不知道冯菲菲那肥妞的脑袋瓜子里装的是啥,真想打开来看看,看看是不是正常人的脑子构造。 根据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但是,在整理表格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就是安德烈在从中作祟,不想让负责人知道详细的情况,于是向安琪施加压力,因为和柯南一起下乡的,正是他老婆安琪。这个就有猫腻,有可能安德烈也参与其中,再就是,安德烈和金莲有瓜葛,是穿一条裤子的,或者说是一荣俱荣,要完蛋一起完蛋。这种关系,很铁的,不清楚好到什么程度。 柯南在车上和安琪分享一个耳机,她用左边的,柯南用右边的一个,可能只有强迫症的人才会看清楚耳机的左右,因为耳机上有标志,分得清,是r的就是右边,是l的就是左边的。柯南清楚地记得,柯南喜欢音乐,他听得懂音乐,可是没办法听懂方言,特别是松岗县的方言。 到了村里,主要的调查员是安琪,柯南只是跟班,不懂方言,就凭安琪的记录了,她怎么说都行,柯南不懂。要想彻底弄懂,需要多呆一段时间。要说方言,还是这个地方的方言难懂,几个省交叉的地方,都是边区,方言复杂,学习语言不是男生的专长,倒是女生很有恩赐,学起来也快。 安德烈和安琪是夫妻,如果安琪照实际情况来写,恐怕会得罪金莲,金莲和安德烈是多年的同事,曾经在一个项目村生活和工作,俩人关系特别好,因为他俩谈得到一起去。更重要的是,有经济上的牵扯,一言难尽。 他俩文化水平差不多,说的话也差不多,贪心也差不多,村民拿东西给他们,好坏都要,多少都不论,只要自己不出钱,怎么来都行,表面上假惺惺地拒绝,实际上背着别人,不知道拿到了多少好处。当然,两人配合默契,建立了攻守同盟,绝对不会出卖对方。有了这样的保证,在利害关系方面,结合紧密,在相互合作方面,更是非常到位。 吃东西也是绝对平均,就是买烤鸡,也是各买各的,各吃各的,这是自己出钱买东西,要不是自己花钱,村民如果给了鸡蛋,就会绝对平均来分,鸡蛋是均分,核桃也是,什么东西都是。 有了这样的关系,安德烈的老婆查金莲的问题,实际上捆绑了安琪的手脚。安琪跟着金莲学习,算是徒弟,常常遭受师傅的剥削,有时候下乡还得自己买油盐,金莲就要占便宜,让安琪吃亏。安琪不好说什么,她是个大方人,知道这些小账没必要斤斤计较,也就算了,金莲知道安琪大方,于是下一次照旧来搞鬼,时间长了,安琪就受不了,但她还在试用期,不敢拿金莲怎么样,于是就将此事压下,等待以后有机会再说。 这次有机会来临,可是她却不敢放开手脚来干,原因很简单,就是安德烈不让她据实报告,要注意保护同事。毕竟,刘小姐是港岛人,将来必然会回港岛,内地很不好,就医养老交通空气都有些落后,差强人意,不知道何时能赶上,这个情况,在没有能力改变的情况下,只有先找舒适的地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尽量利用这个条件,在港岛的福利待遇好,谁都不愿离开港岛,港岛的养老办法好,加上气候温暖适宜,谁愿意离开大都市呢?至于说归隐山林,那是不现实的。 安德烈担心金莲掌握了他的罪证,如果你揭发,她也揭发,弄到最后,两败俱伤,惟独是柯南,她毫无办法。当晚,她不断地打电话来解释项目款的去向,谁谁谁领了钱,没有登记,谁谁谁多领了钱没有更新,数据有误等等。 她的最终目的,是不退钱出来,当然,也无钱可退,做项目,她已经贴本,现在又让她吐钱,不是要她的命吗?她自称是这样,人家做项目发财,她做项目背时。 她的新买的大卡车,已经丢失,那些钱都随着卡车一起消失,小偷偷了卡车,最高兴还算尹懋,尹懋感谢上帝的公平和正义,让金莲得不到不义之财,另外,还让她忍受煎熬,被调查,在整个慈善机构算是第一次,也是开始走下坡路的表现。 柯南得不到数据,安德烈在办公室里故意拖延时间,时间一到,柯南弄了一些简单的事实,准备向刘小姐报告。 在安琪检查完后,没有了意见,就发电邮给刘小姐,刘小姐很快就回复了,让他去找冯菲菲,看冯菲菲怎么说。 看来,这里面的问题挺多,他关不了,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柯南离开办公室,到了宿舍,安德烈、安琪夫妻回到他们在松岗县城里的家,他们在县城租了房子,负责人照顾他们,每月解决一部分的房租,算是一种补贴。 走在街上,灯光昏黄,凄冷的夜里,看起来有些孤单,路灯想要成双,可惜分列两行,间距不够近,想要牵手,那是奢望。 万家灯火,有人在准备过年的食物了,飘来炸肉丸子的香味,柯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家的味道越来越浓,快过年了,他还在外头,家里人也在盼着他早日归来。这个安排是冯菲菲作出的,她好像没有人情味儿,越是这时候,也要搞一些岔子出来,显得她很有能耐。 回到宿舍,柯南洗洗睡了。宿舍条件一般,冰箱、洗衣机、热水器,该有的都有,铺盖、棉絮也有,床单更不用说,还有饮水机,大概这些设备都是比较现代的,也是一般家庭生活所必须的,现在还在,因着查金莲的案子,说不定不久的将来,金莲就会来个乾坤大挪移,她的老公、儿子都会开车,开一辆大卡车,将这些东西装运走,也说不定。什么都有可能,人的贪婪无极限,如果愿意,搬走这幢楼房,放在他家的宅基地上。 当晚,柯南在宿舍洗洗后就睡了,卫生间里的热水非常烫,不知道火力怎样调小一些,喷头也到处漏水,看来,洗澡间已经被人糟蹋得不像个样子了。罪魁祸首不知道是谁。 勉强洗了澡,柯南冻得不行,赶紧上床,靠被子取暖,被子产生的温度,就是靠可能自身产生的体温,暂且度过漫长的冬夜。外面还是风声紧,北风呼呼呼吹着,楼下的铁皮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有人洗了衣服没有甩干,直接水淋淋的挂在外面,估计甩干衣服要也要用不少的电,老百姓居家过日子,还是能省则省。不等着传的衣服,让它自然干。腊肉都能干,何况衣服呢? 第二天,柯南离开了松岗,到了江城,大多数同事已经放假休息,柯南还在路上,记不得有几年春节前都在外头跑了,总之,不能按照正常的时间回家。柯南的老婆还行,会操心,置办春节用的东西,还是很有一套的。这个用不着柯南帮忙,也帮不上忙,也许会帮倒忙。要用到力气的地方,柯南可以出马,除此以外,都是他老婆里里外外忙碌着。 雪花一团一团地飘下来,柯南不感觉到冷,才下的雪,不冷,雪落到地面,立刻就融化了,这是南方的天气,远远没有北方的冬天那样寒冷。积雪不化,南方的容易化,能看到雪,存不住雪,这个多少有些遗憾,和广东相比较,广东人不容易看到雪的。如果看到,肯定非常兴奋,也感到非常幸福。 柯南跟冯菲菲联系,她说在办公室。 雪不停地下,柯南感觉到是不是有大事发生,像这样的奇怪的天气,柯南从小到大,还没有遇到过。 柯南到了办公室,敲门,里面有人说:“请进。” 柯南就进去,看到一间大教室,里面有很多的隔断,一个隔断摆放着一张办公桌,还有旋转椅子,冯菲菲正在里面打电话,好像在对谁发脾气。 柯南站在旁边,冯菲菲“啪——”一声挂了电话,看到柯南,问:“调查结束了?这么快!” “暂时调查到一点,弄了张表格,已经发到你的电子邮箱。” “好,我看看。”冯菲菲说,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电邮,不知道怎么回事,弄了半天也登不了。“雅虎邮箱怎么回事,怎么又登不了?看来,是时候更换电子邮箱了。” 冯菲菲几乎在自言自语。 然后,她终于打开了邮箱,看了看,说:“看不清楚。” 柯南看了她的电邮,表格的字很小,但是,可以放大,她不干,说:“算了,这事我知道了,你说的关于金莲的问题,到我这里为止,不要再追究了。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犯了错误改正过来就好。我和刘小姐商量商量,对她进行处理。至于怎样处理,这事不需要跟你说,你清楚吗?我们的机构是个小机构,就是这么几个人,服务的对象全是全省乃至全国,不纠结小事,看以后表现,另外,人都会犯错,犯了错不要紧,只要能改,改了还是好人。你给她机会,她也给你机会,不会就这样僵持下去。人让人,路越走越宽,人不让人,总有人掉进沟里或者坠入悬崖,我们何必要相互攻击?睚眦必报呢?你的工作很认真负责,是不错的,金莲也兢兢业业的,没有犯过大错误,偶尔犯小错误,也有情可原,你说是不是?有的时候,不要太认真,认真过头了反而容易出事。我看你也很辛苦,做完这件事,你很辛苦。你要考虑我们作为负责人,也有很多难处。多多体谅就好。” 柯南点点头,柯南很清楚冯菲菲,在她面前,不能说不,说了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因为她喜欢凌驾于男人之上,她喜欢当家,喜欢做主,在家里,绝对不允许她的老公为所欲为,相反,她为所欲为,可以,换了别人,就不行。 在她面前,最好少说话,能不说就不说。她是个喜欢钻牛角的,如果一句话说不好,就容易被攻击,反驳是常有的,天底下只有她的话是真理,无可指责。她的话是不可挑剔的,如果挑剔,也是自寻死路。就是这样的强势,就是这么豪横,不服都不行。季柯南心想,不知道她老公如何和她相处的?是非常让人悲催的。男人没有幸福感,不在少数。这个和学历职业无关。女人也悲叹命苦,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谁都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在单位,在家庭,在社会,或者在有人的地方,难免会有矛盾,会有冲突,有些问题,不说还好,说了都是事。这些年,季柯南也深有体会,作人不容易,想作一个好人更难。 在堂会这个小圈子里,她在负责人面前喜欢发脾气,负责人怕她,她也就顺杆子上,没把负责人放在眼里,有很多的同事,也不想得罪她,得过且过,不做深究。 柯南在那里也没意思,就想回宿舍,拿行李回家。冯菲菲知道了他的用意,就把钥匙给他,说:“走的时候,把钥匙交给楼下小卖部的张姊妹。” 柯南点点头,出了办公室,下了楼,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心情格外舒畅。 第309章 蛇吞大象 以后发生的事,就是让尹贤仁特别窝火的,他没有权利,当然不好开除金莲,金莲知道自己可能要面临被开除的命运,就提前在她所住的湾子里开始造声势,说她老了,不想在外面做项目了,需要在家带孩子。刚好,那时候她的大女儿添了孩子,女婿家对她女儿不好,她女儿就住在娘家,孩子还小,她说照顾孩子,按说也有道理。 她造了声势,就说自己不想干了,想告老还乡,在家带孩子,大家都相信了,实际上都不知道内情。这是雷声大,吓人,雨点小,可以忽略不计。 冯菲菲、刘小姐最喜欢的宋大良,捐款潜逃,到了澳门,输掉一大笔,然后在项目村的情人身上花了一些钱,一直没有还钱的意思,也找不到人,冯菲菲都快疯掉了,要知道,她也半借半给了宋大良一些钱,宋大良不知足,说是要看病,实际上肝硬化是没治的,白花钱,冯菲菲发了恻隐之心,不光自己给他了钱,还让刘小姐给,刘小姐拗不过冯菲菲,就给了,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宋大良改邪归正,让他好好工作,把项目给做好,但是,事实上宋大良是起了搞项目款的心,并且成功了,冯菲菲和刘小姐已经彻底失望,一直到了医院,宋大良已经奄奄一息,老婆也在跟他闹离婚,不来医院侍候,全是他在他负责的项目村找到的情人照顾,她还讲点良心,算是陪宋大良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这个悲催的解决,宋大良万万没想到。宋大良多少有些才华,祖先据说是秀才出生,也算是书香门第。到了他这一代,完全风流,略有文采。只是心术不正,反害了自己。看上去不算好人,实际上干的事也不能圈点,提不到台面上来说。多少都有些遗憾,不说辱没了祖先,起码对不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没有做好模范。 宋大良的项目款贪污,花掉了,再也追不回来,刘小姐见纸包不住火,就主动向港岛办公室汇报了这一情况,港岛办公室的总干事,就飞到了松岗,去找宋大良的老婆,看能不能追回一部分项目款,项目款的每一分钱,都是爱心人士的捐赠,他们献爱心,爱心款却变了质,流到了贪心者的手中,献爱心的人,心里肯定不好想,本来是帮助贫苦农民搞发展、改善生计的,没想到被工作人员利用,将善款变成了赌资,也把善款当成了过骄奢淫逸生活的资本,肆意挥霍,爱心人士心里如刀扎,为了安抚他们,总干事找到宋大良的妻子,要项目款。要不然,总干事也没办法交差。搞不好总干事干完这一届,就没戏了,下一届另选他人。这个让人无法接受。总干事其实考虑最多的是村民是否受益,如果受益,也能接受,无非要补办手续,相当麻烦。事到如今,也就不再考虑那么多,追回钱才是真的,说其他的,都不被采纳。总干事再有钱,也不能填这个窟窿,名不正言不顺。不占理,说话都不敢大声。 宋大良知道后,非常生气,不过,肝硬化病人喜欢生气,生气会促使肝病进一步恶化。宋大良说:“什么总干事?来了不看我,倒去看我老婆!不来问我的病情,先去问有没有钱。” 总干事以前在柬埔寨工作,是教师,在当地贫穷落后的山区做教育工作。妻子也是从事教育的,二人都有爱心,有志气为当地失学儿童教授知识,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并教他们知识,帮助完成小学到初中的学业。开始去还适应,闹了不少笑话。后来习惯了,中间大概呆了十年时间。后来家里父母年老体迈,需要照顾,他们就没办法只有回到港岛,照顾父母,另外,找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不直接教学,做一些教学以外的工作。一是有经济收入,二是照顾父母。自己温饱解决,又有力量支持父母,打算就在港岛度过余生。没想到,因为有了这个经历,就被机构看中,想要聘请过来做总干事。 没想到,他的父母见到了他,反而开心极了,本来小毛病不断,大毛病不犯,这一下小毛病也不见了,他要再去柬埔寨,条件不允许,担心他父母的病再次找上门来,就断了念头,加上被聘请总干事,就要负责整个内地的项目。他也感到身上的担子挺重的。可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考虑到不必常年在内地驻扎,有其他工作人员,就像刘小姐那样长期在内地工作的,还有几个,有了这些同事,总干事就又有了信心,因为有人,就有人气,有人气,就有智慧,当然,这些智慧也是相对的,比在家苦思冥想要强得多。不管再会思想,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有丰富经验的人来帮助。总干事这次来,就是对大家的信任给一个交代。他当上总干事头一回遇到这个事,还真棘手。在他印象中,内地的人应该老实憨厚,不会做不好的事,没想到,在他的任期内出了这事,让人匪夷所思。他觉得越是落后的地方,人们越淳朴,万万没想到,这个事让人大跌眼镜。这事改变了他的态度,垫付了他的思想。 然后就没有然后,总干事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这件事让他很窝火,没办法,只有先回去再说。人来一次,目的是搞钱,能搞多少算多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惜来一次,没有拿回钱,反而贴钱,至少机票钱贴了,总干事说自己认了机票钱,免得别人说三道四,没要回钱,还要报销机票的钱,肯定不好,不能接受,无异于雪上加霜。宋大良心里也拔凉拔凉的,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人?这是要让人自绝吗? 刘小姐脸上也挂不住,那件事还没彻底解决好,又出现了金莲这件贪腐案,金莲巴结负责人的用意也在于此,巴结好了,她大行贪腐行为,就没有人管了。项目村当然不会举报,她学宋大良,在村里没有找情人,可是为自己的大儿子找个女孩,不满十五岁,说给她儿子当媳妇。 这涉嫌拐卖妇女了,不管怎样,最后还是生米煮成熟饭,没办法,她的大儿子尝嫩草,就成了她项目的村的女婿。她以前从项目村拿竹竿回家,现在拿人,看来越来越高级,无论到哪里,都不落空,哪怕她家的山上有大片的竹林,她看到别处的竹子,还是眼热心跳,把竹子拿回家,或者当柴烧,都是一种心理的满足。这是雁过拔毛的作法,反正手里不落空,总会有所收获。这样,外面人看她顾家,处处都想着给家里添砖加瓦,多少都向让家里的东西或者物资丰富起来。 问题没有解决,就不能让金莲成为新的焦点,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总干事焦头烂额,他已经警告了刘小姐,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就一定要严惩不贷,因此,刘小姐就拼命打压,尽量让这件事小事化了。如果没事,以后还是同事,如果有事,这就是犯罪,同事就会坐牢,同事也就走到了尽头。这个事是让人伤脑筋的。不过,伤心的不是金莲,伤心的应该是金莲的子孙。 于是就命令金莲退款,金莲不干,咬定了说自己亏钱了,没有赚钱,为了让她心服口服,刘小姐重新组成调查组,派人进村去重新核查,并且翻出以前的账目,找松岗教会的那名弟兄,问他拿了多少钱,做账做了多少,一一核实,最后搞清楚了,金莲确实贪腐了不少项目款,仔细一核算,要求她退钱,她傻了眼,说没有钱。贪就是贪,贪了就要吐出来,没钱不是理由。这个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刘小姐不管,非要她退,要不然,整个荆楚省的项目就暂停,不能再做了。刘小姐是得到了死命令,可能总干事给她施压,不处理不行,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这些人,别的事不搞,专搞一些不干不净的事,完全在给慈善业抹黑。 金莲见拗不过,如果不退款,自己的工资就够呛,要白干几年,才能补得上整个窟窿。 冯菲菲出来说话了,她劝刘小姐不要得寸进尺,刘小姐为此和冯菲菲据理力争,争吵的结果,是让金莲不全退,只退一部分。这里面的问题,柯南就不清楚了,要是换一个人,可能就又是一个结果。 后来,松岗的项目减少,越来越难做,证明上帝是公义的,上帝不会把他的钱用在不公义的人身上。 金莲没有被开除,她在村里造的声势,随之瓦解,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她在村里说:“负责人很舍不得她走,就竭力挽留她,让她继续在机构里做事。”于是,又引来大家羡慕的眼光。显然,她的谎言又一次凑效,让善良的人们相信了她的弥天大谎。果然认为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连国际机构的都舍不得她走。 金莲没有被开除,反而得到重用,将她调到九峰县工作,好监督三个弟兄。金莲是齐思娜的奴仆,喜欢巴结齐思娜,舔她的屁股沟子,并且认为屁股沟是香甜的。 因着她巴结齐思娜,齐思娜就觉得她可以信赖,然后,就对她的大姨妈说金莲是她的人,是一伙的,金莲就被选立为监督,代替齐思娜到九峰工作。齐思娜不能去山区了,因她不适应在山区工作,特别是出了交通意外,差点死了,从此以后,山路成了她的噩梦,不敢提及。 冯菲菲为了好向齐思娜的妈妈,也就她的姐姐交代,不敢让齐思娜去山区监督柯南他们,而是将金莲这个奴才派去,实际上是齐思娜延伸了的眼睛和手,让她的眼睛盯着三个弟兄,完成在宣统县没有完成的任务。那时候,她被派去宣统县,没有查到什么问题,大家都很自觉,她自己反而差点被打,因为她一意孤行,硬要在人家祖坟附近建水池,要坏人家风水,人家肯定不依,要找她理论,她坚持要建,人家就要打她,后来经过县分公司和乡协调办做工作,总算没有酿成惨案。 她差点被打,不是一次了,在松岗项目村做事的时候,也差点被打,因为她是社会经验极度贫乏,非常可怜,又不谦虚,不会主动去问,反而说话伤人,谁都不愿多和她说一句话,因她本来长得丑,就要用一些怪东西来装饰自己,好掩饰自己的丑陋,其实,适得其反,反而显得更加丑陋。 金莲到了九峰,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拿着尚方宝剑,对三个弟兄进行指挥,这次买水管,因为没有经过她去市场看,就不愿意谈签合同的事,她的目的,是想见见老板,看看能从老板那里拿到什么好处,最起码,签了合同,管饭是必须的,如果不经过她,饭是吃不到的,以后的好处,也轮不到她,因为老板只认签约的人,她不去,是万万不能的。 基于这些考虑,她就要将这件事记录下来,将来好向刘小姐、冯菲菲汇报,不知道是不是将功补过,还是进一步地贪腐,并且下定决心要将贪腐进行到底。 尹贤仁知道她的险恶用心,也不做解释,就答应下来,签合同的时候要她参加。 实际上,在刘小姐的心目中,已经不让她管钱了,她还以为让她管,自己觉得非常惬意,还洋洋得意地大行钦差大臣的权力,说话干啥都非常张扬,深怕别人忽略她,如果忽略她,她会立马给齐思娜说,或者直接给大姨妈说,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大姨妈知道前线发生的情况。 人混到这个份上,也算可以了,想要真正地成为一个别人信赖的人,必须要行得正,不要认为,耍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人可以去欺骗,但是,神是欺哄不了的。如果相信神,就信真神。假神也许会让不义的人成功,暂时得势,从长远来看,不一定。柯南就是这样想的。 第310章 红颜祸水 尹贤仁知道多哥不想签合同的原因,背后是女人在作祟,金莲对于尹贤仁所想要做的事,一律反对,对于尹贤仁的建议,一律反对,直到柯南出来说话的时候,情况才得到改变。金莲还不清楚柯南的背景,不了解,才会产生畏惧。只知道柯南是高学历,和金莲比较,金莲是幼儿园的水平,柯南是大学生的水平。正因为这样,金莲还不敢拿柯南怎么样。加上柯南曾经查过她,所以她对柯南还是心有余悸。虽说上次冯菲菲那肥妞对她网开一面,没有深入追究,只是象征性地退了点钱出来,再无下文,谁知道下回还有没有,要知道,钱到了她手里,如果再吐出来是何等艰难的事,她不想再接受这样的折磨。对于她来说,只能入账,不能出账,入账欢喜,出账惆怅。 柯南打电话给金莲说:“为了不影响工期,不影响工程进度,要和管材商签约,松柏村和白鹳村不同,松柏村现在不做水池,只需要水管,如果等到白鹳村全部做好水池,再安装水管,恐怕不行。这个肯定影响工期,让项目不能顺利验收,如果造成这个后果,我们每个人都要负责,不会只让我和尹贤仁负责,这个九峰的项目是属于机构的,不属于某个人或某个小组的,你清楚这个吗?也就是说,做好了,是负责人的,做不好,是我们的,包括你和多哥,这个你清楚吧?” 柯南说完,金莲终于做了让步,说:“那好,我们明天过来,和老板谈谈,另外,让水管商把水管的样品拿来看看,如果没有,就不能签。” “行,你们要提前过来,最好下午都到九峰县城居住,免得第二天赶不到松柏村。他们大概在八点钟到。” “我知道了,马上出发。”金莲说。 柯南清楚,金莲不敢得罪他,他是机构平级同事中学历最高的,又年轻,和冯菲菲都是北方人,冯菲菲还是比较喜欢他的,金莲是比较聪明的,看到这个情形,不敢拿他怎么样,她敢在多哥、尹贤仁面前发脾气,但是不敢在柯南面前发。这个要看具体情况。柯南的优势,让金莲不敢放肆。可以在尹贤仁和多哥面前摆摆架子,在柯南面前有所收敛。 还有一件事,就是她心里对柯南很恼火,原因就是他查了她,柯南也是有苦难言,自己又不是主动去查,是受命于人,那冯菲菲要让他去查她,他就去了,又不是一个人去,还有安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安琪懂得当地方言,按说还不是主要负责人,要说主要负责人,要算安琪,安琪懂方言,她说啥,就是啥,负责人得到的信息,都是从安琪那里出来的。如果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恐怕要算自己不懂和人打交道,让安琪伤了心,安琪就用这个方法来公报私仇,不过,还不算严重,安琪考虑到她老公安德烈的关系,没有特别为难她,她也应当感到庆幸,这个是她和安德烈的关系。方方面面都要考虑清楚,关系错综复杂,金莲做错了事,不让揭发,冯菲菲又护短,让调查有名无实,其实,这个开头已经烂了,后面发生的都是更加烂的东西。 不知道她和安德烈是什么关系,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总之,他们的关系很好,好过了夫妻的关系,就不得不令人担忧起来,如果安琪是公报私仇,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老女人,这个残疾的女人,夺走了安琪的爱,让安琪处于爱的真空阶段。安琪已经出离愤怒了。这个老女人,这么无耻下流,竟然和小女生争风吃醋,虽说没有直接证据,凭着女人的第六感,也能感觉得到。安琪铁了心认为金莲不是好东西,属于老不要脸的那种,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她也不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有了机会,就要好好表现表现,毕竟这是负责人对她的信任,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这样下去,安琪就很危险,要说金莲,作为熟女,还算有一股骚味,是典型的闷骚型的女人,安德烈也是,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他们在一起有一年多,住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按照合理的推理,加上金莲的虚假的信仰,在人前人后虚伪的表现,和安德烈的默不作声的贪婪,形成了绝配,世间罕见。 在安琪没有出现之前,他俩已经在一起,甚至到了金莲想把自己的大女儿说给安德烈当媳妇的程度,安德烈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最终在堂会朋友的帮助下,认识了安琪,他说,见了安琪,就认定了安琪是他这一生一直在寻找的另一半。 他得到了安琪,安琪成为安德烈比较深入接触的第二个女人,很快,在冯菲菲认为他们是金童玉女之后不久,二人结合,成为夫妻,金莲也逐渐退出安德烈的视线,成为一名默默无闻的人。当然,金莲暂时隐退,不代表和安德烈斩钉截铁老死不相往来,她还是寻找机会和安德烈在一起。负责人冯菲菲看出了问题,在以后的项目分组人员调配的时候,一直不让安德烈和金莲在一起。负责人可能知道的更多,关于他俩的事,只有负责人了解全面一些。其他同事了解的情况,也只是捕风捉影得来的信息,没有多少参考价值。从两人的关系来看,已经超越了普通同事之间的关系。显得更亲密,更默契,更充满了不可言状的神秘感。 很快,安琪为安德烈生了一个女儿,因着女儿的降世,二人感情一直不差,后来,北方某省的新项目点开始运作,从港岛调来一名小姐,可惜没有什么用处,对基层工作更是一窍不通,就想从荆楚省调人过去,本来想借调尹贤仁,尹贤仁不干,说离家太远,不方便照顾家人。尹贤仁知道调走等于调虎离山,到了陌生的地方,需要操心,需要付出很多,工资标准也要清零。据说,当地十分落后,贫困者极多,与之相适应的,就是本地的工资标准并不高,同样,尹贤仁调过去后,工资就由当地办事机构来发,显而易见,工资不可能和当地悬殊,不至于一个天一个地的,工资都差不多。尹贤仁调去后,这边的工资就停发了,领取当地的工资,参考的是当地的工资标准,这个岂不是让尹贤仁郁闷至死吗?另一方面,就是嫉妒。是刘小姐的嫉妒,还有狭隘,也就是说,刘小姐的格局不咋样。 在安琪生女儿之前,跟着安德烈到了北方某省,在那里工作,因为那里需要他,他去,也把家属带过去,尹贤仁没去,是因为刘小姐,她不想让那边的项目做得好,并且超过了这边,如果真的超过,刘小姐的内地的影响和地位就大为减少,这是不好的事,她一旦降低,她的搭档冯菲菲就会受到影响,不是那么呼风唤雨,也没有那个本事,因为有项目才有钱,没有项目,只能干瞪眼,也没办法。 安德烈到了,但是没有做好项目,反而总是按照刘小姐教的方法,在北方使用,谁知,在南方能用的经验,到了北方,却行不通,安德烈不懂变通,仍然扳倒了树捉老鸹,丝毫没有办法,只好让安德烈发挥作用,但工作中难免磕磕碰碰的,最后安德烈投诉了那个小姐,刘小姐就抓住了安德烈的投诉,向港岛办公室诉说,有理有据的,让港岛办公室始终都相信刘小姐,这样目的就达到了。刘小姐派去的不是指导项目的,是破坏项目的,就是要让北方的项目做烂,南方的项目做好,一比较,可以在港岛获得嘉奖。 安德烈说临近春节,坐车很困难,没有买到车票,安琪撅着大肚子,快要生了,挤车还真麻烦,不知道该不该换个交通方式。 他提出了要求,没有得到回应,肯定不同意,安德烈就向刘小姐汇报,刘小姐核实后,立马对港岛办公室说,他们说很好,这是特殊情况,要想确保母子平安到家,只有坐飞机了。没有飞机,就没办法回家。 她决定让他们坐飞机,飞到了安西市之后,再转火车或者大巴车,倒要近许多,安德烈很开心,投诉起到了作用,让他的老婆头一次坐飞机,他也跟着沾光,同时,他也感谢春运,要不是春运,他没买到火车票,恐怕他还要挤火车。挤火车,肯定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如果安琪没有大肚子,就不会有问题。 从此,安德烈十分感谢刘小姐,死心塌地为刘小姐服务,不敢偷懒。虽然没有什么好主意,但是执行项目还是一丝不苟的。这个也是让刘小姐放心的地方,不像有些人,鬼点子很多,也聪明,就是有些指挥不动,因为刘小姐看起来愚蠢,冯菲菲倒是聪明,可是不喜欢尹贤仁,因为尹贤仁长得黑,说话又打人,让人突然受不了,尹贤仁是需要经常敲打的,要不然,他会更邪恶。 再说北方的项目举步维艰,没有办法前进,没有什么起色,荆楚省的项目,反而越做越多,成为别的省学习的榜样。 冯菲菲和刘小姐从此就拥有更多的权力,对前线同事更加严苛,希望同事之间相互举报揭发,让她们好从中做好人,来调解,让同事都来感谢她们,她们的地位才稳定,才重要,才不可或缺。 安德烈生了第一个孩子后,就离开了家,很快,他的妻子安琪也进入机构上班,因项目太多,而重要的一个项目,就是卫生培训,涉及到妇女卫生这一块,男同事不方便给女村民讲,就需要女同事,因此,女同事越来越多。 但仍显得工作没有人来做,将安琪招聘进来,一方面是照顾同事的家属,一方面发现她的确还聪明,比安德烈强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进来。进来后,先跟着刘小姐一起学习,然后去到另一个地方实习,也就是金莲负责的项目村。这样安排,其实也是看看金莲有没有问题。一个人负责一个村,没人监督,完全失控,涉及到钱的问题,更加敏感,见到很多钱,绝对没人能矜持的长久,多少有些心动,心动之后,就有小动作,这个说得过去,完全顺理成章。 安琪来上班,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发现了安德烈的异常,安德烈和她的夫妻生活,总觉得有点别扭,问题不是出在安琪身上,因她是被动的,女人主动,男人被动,也弄不成;男人主动,女人被动,或者半推半就,一般也能入港。问题的关键,在于身体即便勉强结合,但是心理上没有结合,还是普通的结合,不是真正的爱情,这种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只能算是一种物理运动,或者是一种健身运动,单调,就是无趣儿。动作呆板,就像安德烈的为人,不懂浪漫,也不会哄人,这个让安琪破灭了对美好婚姻的梦想,肥皂泡非常漂亮,经不起现实的绣花针轻轻地一戳,就立马化为乌有。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多年,安琪身体不太好,就让她的公公婆婆带孩子,她很想带孩子,可是,不让她带,作为孩子的母亲,她的权利被剥夺,她很有遗憾,总是不满,但是,婆婆的力量很大,因有安德烈的支持,她就显得孤单无助。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 后来,安琪果真转正,这一点对她是个很大的安慰,不是金莲的阻挠,安琪早就转正,在负责人那里,安琪总被金莲说得一文不值,负责人考虑再三,经过再四观察,还是没有听信金莲,这一点,可以看出刘小姐的聪明和睿智,当然,冯菲菲是支持金莲的,这个女人,十分复杂,令人刮目相看。 到了机构以后,安琪果然厉害,从讲课到写报告,做报告,都远远在安德烈之上,安德烈愚笨到家了,又不能说他,一说他,他准跟你生闷气,并且这种状况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 第311章 心比天高 安琪为人谨慎,因她出身贫寒,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她读书读得好,可惜是女生,又是家中老大,就没让她继续读下去,如果条件允许,她可以读个国内一流大学,应该没一点问题,可惜得很,她没能继续读下去,不是她不读,是她家人不让读。她妈的观点是,女娃读那么书是白读的,将来一出嫁,还是人家的人,连同知识,一起奉送,将来跟丈夫在一起,恐怕还会有扯皮的事,为一件小事,说不定要辩论半天。传统观念对她母亲的影响太深远,认定了女孩读书无用,确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让安琪苦不堪言。安琪的学习成绩再好,也要死在传统习惯里面。重男轻女,深深地植根在安琪的家乡的人们的头脑中,如果一个女娃,能读书,而且成绩好,就是奇迹。就是有奇迹,是耀眼的流星,他们也会让流星黯然失色,不再闪光。 结果,安琪就休学打工,赚钱给弟弟妹妹读书,她在业余读书,喜欢英语,也喜欢弹钢琴,喜欢喝咖啡,总之,她喜欢时髦的洋玩意儿,也幻想着白马王子出现,她编织着未来的梦。这个属于她个人的秘密,一般情况下,不会给安德烈说。因为,她和安德烈之间有了一定的距离,不是婚姻就能拉近的。 后来堂会的姊妹介绍,说有一个港岛基金会的弟兄长得人高马大的,还比较讲卫生,还不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走进了她的生活。 她放假在家,短短几天,春节过后,就要回南方上班,不上班,就不会有钱,没有钱,就没办法继续供弟弟妹妹读书,但是,她一天大一天,女大十八变,怎么说也要趁着年轻找个对象,好过完下半生。所有打工妹都有这个想法。现实就像砂石,让她们磨砺得非常现实,浪漫属于少女时代,少女时代一去不复返,现在是适婚年龄,等不及的,都当了孩子的妈了。她还算好,没有立马就把自己打发,起码要对得起自己,日子是自己过,不是给别人活。 在打工的地方,也有一些男人,可惜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没有办法知根知底,谁知道他们结婚了还是没结婚,又没有处男的鉴定,现在的假的《离婚证》容易办得很,只要有钱,立等可取。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身边很多姐妹都有自己的故事,也听说不少防范措施,有的幸福,有的不幸福,不幸福的居多,幸福的极少。人生就像下围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步步惊心,步步都走认真。如果错了,就要用后半生去弥补,还不一定能弥补得好。 安琪见到了安德烈,两个人在短短的会面之后,确定了恋爱关系,真是兵贵神速,因为假期短暂,人心浮躁,也该到了瓜熟蒂落的季节,当时,安德烈惊呼:“这正是我要找的人。”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和金莲在一起了,可能不愿意和老女人在一起,想换换口味,就找了这个年轻的安琪,如果严格要求,安德烈已经不是第一次,可以说,有了丰富的经历,对于新的猎物,很容易判断出是什么滋味,不用亲自去尝一尝,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货色,这个就是老男人的眼光。安琪当然没有经历,安德烈给人的印象还行,个子高,可以弥补自己的娇小的身材,他的浓眉大眼,想象一下将来孩子如果是儿子也是这样英俊,他爱干净,将来肯定会收拾家里,会做家务,这样的暖男不容易找,如果遇到,就下手,免得过了这村,没了那店。 在以后的岁月里,一切都顺理成章,金莲没有把自己的女儿说给安德烈,她不想好死了他,占便宜占到了家,也就算玩完了。总不能占了老娘便宜又占姑娘便宜,老少通吃,真是罪大恶极。从深层考虑,安德烈的确贪婪,在这方面做得不谨慎,万一脑袋有一天短路了,就是一场灾难,让金莲在女人面前无地自容。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安德烈生存技能有限,很容易被文明社会淘汰,在丛林中,也许可以捕猎,有肉吃,但是,离开了丛林,他就可能被人吃掉。金莲也聪明,看得出在机构里,安德烈的好景并不长,就是到了社会上,也是这样,他只是打工的,没有那个智力来应付复杂的多变世界,也没有能力养家糊口,可是,他就这么走来了,金莲也走来了,一个残疾的农村的老女人,在机构里为了得到有人跟她一起走路,就百般地谄媚,拉拢和她水平相当的人,就是安德烈。他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只要有吃的,就比什么都强。吃是第一重要的,如果不吃,就不是人生。吃就要吃好吃饱吃够,否则,对不起自己。 每次在外头吃饭,金莲都会以她残疾人的身份,大捞特捞,捞到以后,会给安德烈,安德烈不知道节制,吃在碗里,看在锅里,他的肚子吃饱了,脑袋还想装,从一开始吃,到别人都放下筷子,他还在吃,当然,陪他一起吃的,还有金莲。遇到好吃的,金莲是必须要吃饱的,绝对不吃一点亏。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看起来像是母子情深。外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如果深入了解,别有一番天地。 安德烈吃得多,金莲也吃得多,一桌饭,他俩能吃一半,安琪吃得不多,看得出来,她见了金莲,就饱了。 后来,安琪转正,有了收入,和安德烈差不多的工资,两个人加起来,生活过得还算滋润。饱暖思淫欲,一点都没错,他们计划生第二胎。因第一胎是女孩,安琪受到了白眼,在安德烈的家乡,重男轻女的思想深入骨髓,实在忍受不了当地人的白眼,加上安琪心比天高,命却下贱,偏要生个儿子,弥补缺憾。还有一点,就是她想当一个完整的女人,生了孩子,却母子分离,自己的骨肉,却给了别人,特别是安德烈,对他母亲言听计从,他母亲的位置,永远高过他妻子安琪的位置,安琪苦不堪言,她的一肚子的苦水不知道向谁诉说。这个是安琪万万没想到的,找到的老公竟然是巨婴。虽说结了婚,安德烈还恋着母亲,母亲的地位高于一切。这个和他成长的环境有关系。当地虽说重男轻女,可是,女的结了婚生了娃,就开始变化, 安琪是一个争胜好强的人,说干就干,采取行动,立马就让安德烈进入,安德烈当然愿意,只当是上了一次厕所,加上不担心事后养不起,就上了,上了之后,不久,果然有了结果,做这个事,绝对比问婆婆和媳妇掉河里里先救谁的问题要容易,问答这个问题,对安德烈来说,非常容易,回答是先救妈妈,媳妇后救,媳妇可以换,妈妈只有一个,换不成。他的脑袋已经坏了,一心要救他妈,这个想法,存在很多人头脑中。这样影响之深远,超过了人的想象,真是脑洞大开,或者来一个脑风暴、脑激荡,都无法荡涤人们头脑中固有的观念。 当时,他回答这个问题是在一次亲自培训会上,从港岛来的国际一级的亲子教育专家,婚姻家庭辅导的博士,对于安德烈的回答,只是微笑,可没有表示同意。这个没表示同意,就是对安德烈最大的嘲讽,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是足足的打脸,安德烈却浑然不觉,反而沾沾自喜。 婚姻家庭辅导的根基在《圣经》,那个博士也是这么教的,可惜安德烈不遵守这个约定,不认为夫妻合一,丈夫要离开父母,和妻子一起,妻子是他自己的帮助者,妻子是他自己的助手,有了妻子的帮助,才能把地上的家庭建设好。 可惜得很,他在他妈不在场的时候,当着老师和安琪的面说要先救他妈,真是他妈妈的,一点都不识相,要知道,他的妈妈不在现场,在现场的只有安琪,他的合法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个事实有目共睹,安德烈视而不见,就是要这样说,看起来是要让安琪崩溃的节奏。安琪遭遇到这个事,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安德烈的言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在故意惹他妻子生气,明显地是在讨好金莲,只要把安琪伤害,且伤害得够深,才有可能让金莲开心,伤害安琪伤害的越狠,金莲越开心,在这样的逻辑下,安德烈继续完成他的伤害工作。金莲的老公也参加了亲子培训,也善于表演,让她老公当着冯菲菲的面,表态决定归向耶稣,既然决志跟随耶稣,就该把贪污的钱退出来,这才是真信。否则,就是演戏。人生如戏,个个都是演员,拼的不是本事,就是演技。看谁混得好,全看演技好不好。人生如梦,梦醒时分看真切,原来都是梦中人。 金莲没有退出所有的赃款,她仍然装作没事人一样,这些,安德烈似乎都懂得,就是不说,心里有数,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比安德烈跟安琪在一起的时间还长,非常了解对方,对有些贪腐的事,大家都有份,心照不宣,不说出来而已。说出来都有事,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都跑不了,不管谁先蹦,谁先逃,都是跑不掉的。 只要有金莲在场,安德烈就十分兴奋,只要他俩还在吃饭,金莲肯定会给安德烈夹菜,送到他碗里,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就像太阳从东方升起,到西边落下一样,绝对不会错,他俩的关系,早已引起了安琪的羡慕嫉妒恨,只是安琪善于隐忍,这事就算了。暂时这样,安琪也记得这些细节,不过,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掉头,需要勇气,目前她还没有,需要添加勇气,需要鼓励。 不管怎么样,安德烈和金莲没有生出一男半女的,他和安琪却有了孩子,无论是不是爱情的结晶,总之,是有后代,这个事实胜于雄辩。哪怕金莲去做手术,也无法和安琪比较。安琪就是年轻,就是占有优势,金莲无论怎样蹦跶,不会有大的起色。无非是在生活方面占有优势,安德烈好吃,不会只吃一种食物。同样,一个口味的总会腻烦,早晚会和金莲说拜拜,只是这个时间节点还不明朗。 后来,安琪生了个儿子,如愿以偿,大家都高兴,金莲不高兴。安琪一心一意地对儿子,但是影响了工作,面临着很多考验,安德烈没有想到,新得一个儿子,满足了脸面,在家乡脸上有光,但是,负担却重了起来,把他压得抬不起来头来。金莲没有帮他一分钱,却帮他吃,他不吃,金莲吃,金莲掌控着她全家的收入和支出,喜欢吃猪蹄子,宁愿烂掉倒掉,也不给她婆婆吃,弄得她婆婆见人就诉苦,说她的不是,说她儿子没用,怕老婆,没用,养了一个白眼狼的儿子,真是作孽,真是没良心。算瞎了眼睛,小时候应该把白眼狼给掐死才行。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十年,想要在这一代里改变,恐怕很难,只有等到以后再说,看看下一代怎么样。 安琪继续在机构工作,当然,孩子还是没有亲自来养,要知道,在家里带孩子,肯定会影响工作,是要孩子还是要工作,这是一个难题。如果安德烈的工资可以,足够家庭开支,那么就可以让安琪回家带孩子,如果不够,还需要安琪出来工作。 刘小姐很有意思,她心里很清楚谁行,谁不行,就是不明说,有时候会开开玩笑,说:“安德烈适合在家当奶爸,安琪适合出来工作,你们两个人如果换换就好了。” 说者无心,实际上听者有意,感到非常过瘾,想不到刘小姐净说实话,也可能这句话没经过大脑,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偏偏说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第312章 男女错位 对于安德烈当奶爸的事,暂时搁浅,他自私,专顾自己,如果侍候小孩子,恐怕还需要耐心和爱心,另外就是智慧,缺了一样,就不行,当奶爸也不是容易的事。目前来看,他的条件还不成熟,还需要进一步训练才行。当然,训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像破茧成蝶,也需要一个蜕变。安德烈可能没有想成为什么,家里由他母亲说了算,他也不用担心,只要听妈妈的话就不错,省得操心。 安德烈喜欢洗头,每天都洗,当然,是用公家的燃气和水,当然包括电,这些资源都是不用自己掏腰包的,不占这个便宜白不占,到了项目点,条件没这么好,就算了,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洗一次头就行了,至于洗澡,更不用说,每天都要洗一层皮下来才罢休。 他在家,用自己家的水电气,恐怕也是这样,哪怕有条件,也不行,因他不会去浪费自己家的资源,一个孩子,要是悉心照料,恐怕还不行,况且是两个,又是吃奶的孩子,真的很麻烦。孩子可不是成年人,懂得伪装,孩子就是孩子,不舒服就哭闹,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是不管不顾的。 安琪没有奶水,全靠奶粉,奶粉又不放心,有的奶粉喝了变成大头娃娃,让人害怕至极,安德烈没办法,只有买高级灌装奶粉,那些奶粉的确不错,也没有发现质量差的报道,他就放心地买。相比较而言,现在的食品安全真的令人担心。成年人还好说,从婴儿那里赚钱,真的不讲良心,赚钱就赚钱,关键还害人,这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谁都知道,港岛的奶粉不错,没有问题,可是刘小姐没有给安德烈买,也没有帮安德烈带奶粉,从这方面来说,刘小姐不是真心爱或者关心安德烈的,只是在利用,由此推开去,可以很明显地知道,刘小姐不会照顾机构的任何同事,除了大姨妈冯菲菲、冯菲菲的外甥女芭比,以及冯菲菲的儿子等等亲戚朋友同学,凡是和冯菲菲有关系的,刘小姐都会照顾,而对于她的下级同事,没有那么一回事。刘小姐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离开冯菲菲,项目就做不成。这是重点。因为冯菲菲和协调办关系好。严格来说,她和协调办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她和省总公司总经理关系好。这个总经理有能耐,可以和地方协调办建立良好的关系。 估计通过当奶爸这件事上,安德烈看得很清楚了,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不会得到负责人的同情,哪怕是他无辜的孩子,也不能从负责人那里得到丝毫的好处。 安琪到了机构上班,不可能带着孩子,但是,孩子在成长,不会等她回来照顾,孩子要吃要喝要拉要撒,安琪应付不过来,她长得瘦削,像林黛玉,根本不能结婚,更不能生孩子,生一个就要命,还因为钱的缘故,到了机构上班,她和安德烈的工资加起来,在同龄人中间还算不错,于是欲望就膨胀了,又因为赌气,想弥补一下没有亲自抚养孩子的不足,培养亲子关系,结果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不过,她的选择符合上帝的旨意,要她生养众多,上帝会养活他们,不用担心。 他们的打算,看起来很好,可惜没有按时候完成,那是后话。这里不便详细描述。外人,特别是冯菲菲看好的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可谓婚姻幸福美满,实际上却有一本难念的经。不知道这是报应还是什么。 再说金莲在九峰县城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和多哥一起,到了松柏村。他俩在县城宿舍,孤男寡女,但愿没什么事发生。正常情况下,多哥是金莲的仇敌,两人不会产生什么纠葛。金莲心有所属,多哥也看不上金莲。两个人之所以在一起,是工作上的安排,实在没办法。机构负责人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只要两人是仇敌,就有好戏看。这样,在开会或者会后私下密谈的时候,就能知道全面的真实的情况。如果不是仇敌,是密友,那么就会串通起来,蒙蔽负责人,让负责人乱了阵脚,对负责人有害,负责人不干这样的傻事,于是就特别做了这样的安排。 尹贤仁和柯南在宿舍,坐等那个华忠虎来谈生意。 在这之前,柯南已经和金莲沟通好了,让金莲同意和水管商谈判,不用到他店里看样品。为了省车费,也不用让白鹳村所谓的管委会的人来看市场,只要工作人员把好关就行了,何必那样去做,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金莲同意的基础是因为四个工作人员都在场,看样品,谈生意,签协议,拿着样品,如果发来的货和样品不一样,可以要求退货,这样,其实她还有退货的权利,就不用怕什么。 他们一来,就坐下喝茶,尹贤仁已经松柏村的东干事和凌汉韶会计联系了,让他们也来参加谈判。 很快,华忠虎的车来了,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华忠虎,是华忠虎的伙计,还有一个是华忠虎的老婆,长得比较漂亮,可惜,年纪偏大了些。风韵犹存,哪怕年纪大,是半老徐娘,也有熟女的气质。看样子,这个女人不简单,有一些故事。 她下车后,就到柯南他们的宿舍,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奇怪得很,东干事和凌汉韶会计也来了,好像已经约好的似的。如果约好了,也不奇怪,用户和供货商见面谈好,季柯南他们是负责买单的,又不是季柯南他们使用水管,将来项目结束,这些水管也不可能拿走。最终还是用户在管理,在使用,在受益,好歹都是他们的。季柯南他们都是外人,除了在质量上把把关以外,没有其他什么作用。看好了,承认付款即可。 他们都分别坐定,多哥给他们一一沏茶,华忠虎的老婆名叫何碧芬。名字预示着什么,看样子真的有故事。不过,季柯南还没有这个本事,不会看相,也不会预知未来。 她笑着说:“早就听说了你们的大名。” “是吗?”尹贤仁笑着说。在谈生意方面,尹贤仁显然有一定的优势,以前开杂货铺,不是卖就是买,和人打交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或者赊账,或者收账,或者算账,天天忙得很。天下生意都差不多,这里可以说是新一种形式,做生意有多种,这个就是其中的一种。 “是啊,?我从县协调办负责人那里听来的,说有一帮人到了九峰,到九峰做好事,专门为村民解决吃水困难的问题,说的就是你们,我们都是做水的,经常接手一些协调办的项目,没想到你们也来做,你们是爱心团体,到我们偏远的山村做好事,真是添福添寿的好事啊。欢迎欢迎。”何碧芬说,听她一说话,就知道她是江湖上混的,说的话一套一套的,滴水不漏。 “是的,我们以前在楚西做项目,才到九峰,多多关照。”尹贤仁说。 “看你说的,我还需要你们多多关照我呢。”何碧芬笑着说。 “你是大老板,还用关照吗?”尹贤仁说。 “你看我是大老板,实际上我不是,我外面还差一屁股的债呢。”何碧芬笑着说,她的样子像是在说生意经,欠债光荣,没什么可以遮掩的。如果正常的生意,不欠款也许规模不大,要想做大,就要欠债,债多,就像身上的虱子多,也就不怕咬了。 她说到臀部,柯南特意看了看她的臀部,还真大,又圆,看起来比较性感,可是,年龄偏大了些,外面再圆,里面也难以想象,柯南的猥琐思想马上止住,继续听他们对话,有时候听话比对话还好玩。季柯南为刚才的龌龊思想感到内疚,怎么会这样?实在不应该。 柯南看到何碧芬的前胸还是比较提拔的,像是桂林山水,高耸但不入云,这样的美女如果倒回去二十年,那绝对是一个美人,很多男人会追,不过,被华忠虎最后独占花魁,也就是说,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越是大老板,越是欠债,银行都是为大老板开的,穷人不会去借债,有点钱存在银行了,想得到一点利息,谁知道,穷人的钱帮了富人,让富人拿着穷人的钱去做生意,赚大钱,给穷人的就是一丁点的利息,富人赚了大头,这个我都清楚。”柯南说,把刚才的想法一股脑地说出来。有的说了,有的忍住没说,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能把底牌全部亮出来给别人看,需要好好把握,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放,都要好好琢磨,话说出口,容易,说错话想收回来,不容易。 “看来,你这个人还懂得不少,今天我们不是来谈论这个问题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以后再说,我来,是我丈夫华忠虎委托我来的。”何碧芬说,她看出来,尹贤仁并非善类,这个家伙如果没有人监督,胆子大得很,啥都敢干,无法无天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毕竟在生意场上闯荡多年,有的是经验和教训。 “哦,在一丈之内,华忠虎是你的先生,一丈之外,就不是了。到了我们的地盘,就得听我们的。你不能当家吗?能当家,就谈,不能当家,今天就不谈,改天再说吧。”东干事笑着说。 这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实际上是绵里藏针啊,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出来。 “干事说得好,到了干事这里,我就听干事的话,干事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怎么样?这下子干事满意吗?” “你别来拿这话噎我,我这么大年龄了,有心无力的,要是换了小季他们,坐在我这个位置,还能放过你吗?我年轻十岁,就不会放过你。”东干事说。 他一说完这话,大家哄堂大笑,金莲不笑,看起来她很不高兴,想要告状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没有人理她,她就感到很是失落,又想表现自己,但是,就是因为腿瘸了,总是处处遭人白眼,到了何碧芬这个女土豪面前,她更是自惭形秽,但不甘于落后,见东干事对她这么客气,对金莲却不冷不热的,她心里不好想,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个很明显伤害了金莲的自尊心。 她的脸一沉,柯南就感到情况不妙,尹贤仁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说:“今天好热,我开开窗户,散散气吧。” “哦,对了,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快,小杨,把那大公鸡的烟拿来。”何碧芬说。 “好的。”小杨从包里拿出了烟,一看,柯南很熟悉,这样的烟纸,柯南见到的有很多。那是小孩的时候玩的游戏,喜欢收集这些香烟的包装纸,有些印象,但是对香烟的印象,只是停留在过年的时候,去给长辈们拜年,村里的长辈们会给一些香烟,并且在当时可以吸,呛得人难受,跟小伙伴们相视一笑,也就一哄而散了。也只有春节拜年的时候才可以吸烟,也纯粹是好玩,好奇,洗不完一根,就扔掉了。没啥意思,没有糖好吃。烟给人的印象不好,为什么长大后有那么多人吸烟?难道吸的不是烟,是寂寞不成?真的吗?柯南有些迷惑不解。 小杨给每人一支大公鸡的香烟,柯南他们都不要,凌汉韶说:“不要给我,一支烟就是二十块钱呢。” 柯南听了,就有些后悔,要知道,这烟不吸,也可以作为纪念品保管,金莲只恨自己不是男的,要是男的有多好,可以分得一支,有便宜不占,那还算好汉? 这时候,金莲的脸更加绿了,她说:“言归正传吧,把样品拿来我看看。抓紧时间!” 她的声音,比较大,也比较高,像她那高血压的一样高,让人感到害怕,特别是她突然一说,更是声震云霄,墙上的仿瓷涂料的皮都簌簌往下掉。 第313章 一箭双雕 金莲的话音刚落,尹贤仁说:“这个村是我在负责。”这话说的,让人大跌眼镜。女的负责项目,在松岗是有,但是仅限于松岗,到了九峰,这个就不灵了。她就是一只母老虎,到了九峰也是白搭,这个注定是让她抬不起头来的地方。她如果想要闹,只能自取其辱,无法得逞。 大家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金莲脸都气扭曲了,她说:“好吧,我开始就说不来,说不来,偏要我来,我来了,说话都不让我了,那让我来干什么?你们自己决定好了。我不管!” 多哥连忙拉拉尹贤仁的袖子,尹贤仁刚要还击,就停住了。柯南心想,和聪明人打一架都值得,千万别和傻子说一句话。说不清,还把自己弄傻了。如果输了,还好,如果赢了,说出去也不光彩,赢了一个傻子,不算啥,不正常。赢了一个聪明人才值得炫耀。 结果尹贤仁没把握好,和傻子说了话,不过,他很聪明,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说,接近于吵架,为什么要吵架?吵架也吵不出真理。反而容易让血压升高,这样就得不偿失了。好男不跟女斗,这个基本原则要坚持。柯南心想。好男不跟女傻子斗才是正确的作法。 柯南说:“是这样的,是我邀请金莲过来,不好意思,还没介绍。这位是水管商何碧芬女士,这位是我们机构负责另一个村的金莲女士。” 柯南介绍完,两个女人握手。看起来,女人的交流通过第六感就可以了,不需要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就能达到目的。柯南注意到,她俩没有说什么,四目相对,握握手,就传达了足够多的信息。这个获取信息的能力比男人更强大。 东干事和凌汉韶认识金莲,东干事从内心里看不起这个女人,觉得她是个农村出来的残疾人,一看就是一个不看书不学习的人,除了装模作样看看《圣经》以外,啥都不看,就是爱看韩剧,或者追剧,国内比较火的宫廷内斗剧,难怪她有心计,有些就是从电视剧里学到的。现在手机追剧也很方便。随时随地都能看,只要条件允许,完全可以将追剧作为生活第一文化需求。追剧的人,长时间追剧,也可能变得聪明,也可能变得愚蠢,总之,有一些不正常,活在自己的世界,但是,又不甘于沉沦,不总是潜水,也有冒泡的时候,如果冒泡,就要冒一个很大的泡,然后再进行潜水活动。 金莲的到来,还有,她的存在,和尹贤仁息息相关,他不介绍,金莲就不会来机构,从私心的角度来看,尹贤仁更希望有一个人来到机构来帮他说话,没想到,没有达到他的目的。本来,刘小姐不想要她的,因着春燕的讥讽,说她是农村的残疾妇女,不适合来做这个工作,反而激怒了刘小姐和冯菲菲,如果不说,就不要了,一说,反而要留用金莲。看来,话不在多,说多了就容易出事,话就是点睛之笔,点到为止,多了起反作用。这个就是明显的例子。冯菲菲天生反骨,就是喜欢朝相反的方向走,明明是臭了,她也知道,你说是臭的,她偏偏说有点香,不说还好。一说准坏事。春燕一直心直口快,没掌握到这个规律,屡屡上当受骗。 春燕说的是实话,但是,说的没到位,也没说到要害,如果说金莲在心理上不适合做扶贫,就是说,她没有智慧,做不了这个复杂的工作,负责人就会让她回家了。没有能力做,留她也没用,反而净惹麻烦。 因春燕说她生理上有缺陷,就是可以辞退的理由了,她自然会被留用。但是春燕差点气死。冯菲菲说她自己也有残疾,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任何人只要不注意锻炼,时间长了,肯定都是这样。 刘小姐也说她自己有残疾,比如说,手总是不稳,总在哆嗦,拿东西的时候抖个不停,这就是说,两位负责人都是残疾人,都拿着自己的短处来掩饰金莲的短处,自己出马亲自为金莲辩护。春燕被驳得哑口无言,以前她总是将别人驳得哑口无言,现在轮到她自己了,的确是个现时的报应。 留用了金莲,从此事情就多了,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负责人也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她们追求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有人聪明会解决麻烦,有人愚蠢会制造麻烦,有人解决,就不怕制造,季柯南心想,有时候喜欢添麻烦也是好事,至少有人喜欢做这样的事,真是人心难测,不要有麻烦自己解决,不如扔给负责人,反而更好,负责人喜欢搞这一出,那就给她找点事,说明负责人聪明,有本事,有威望,只有这样,才会给人一种成就感。 尹贤仁介绍金莲进了机构上班,每月可以领取工资,作为一个农村的残疾妇女,按说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应当对尹贤仁言听计从,处处尊重他才对,可是,事情已经超出了尹贤仁的控制,尹贤仁指望金莲进来之后,会处处维护他,当他的小师妹,可以替他说话,结成一个帮派,谁也不敢轻易地惹他,谁知道,金莲不是这样,反而更加嚣张跋扈,没把他放在眼里。情况越来越糟糕,完全失控。 尹贤仁的小算盘打错了,看到了金莲成为自己的仇人,他也很烦恼,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没办法,只有想办法来适应。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那个曾经以为是恩人的,却成了个天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敌人。本来尹贤仁头上光秃秃,没有虱子,很舒服,偏偏头皮发痒,要找一个虱子,这不,找了一个母虱子,成天不停地在他头上啃噬,看看到底爽不爽,最后看谁败在谁手上?看谁笑在最后?这个真是冤家路窄,无处可逃。 在这种场合,她以为是在机构的办公室里开会,有负责人的支持,甘心当成工具,被负责人当枪使,想打谁就打谁,想批斗谁就批斗谁,想让谁难看,就让谁难看。金莲就是这样想的。办公室里的飞扬跋扈在这里活学活用,想通过河东狮吼来树立在生人面前的威信,这个如意算盘是这么轻巧地拨拉,看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 金莲大概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是何碧芬,不是老板,只是一名普通的农村残疾妇女,就是被同事也看不起的人,为了证明自己能行,硬是要在这里充个人物显摆显摆,被东干事十分看不起,被同类的何碧芬更是看不起,不过,在何碧芬的眼中,顾客都是带钱来的,只要有钱,就可以放下一些面子或者其他虚伪的东西,找回一点点自尊。再说,第一次见面就要给人下马威,又不是没见过钱,不是没有尊严,想通过大吼大叫来提升威望,可能方法不对。再会吼叫,也没实力,最终签字的还是季柯南和尹贤仁,就连多哥都不行,更何况金莲呢?因为项目款都是需要先打借条的,这个借条,一般由负责项目村的来打,像这个松柏村的项目款,就需要由季柯南来打,何碧芬虽然不知道具体借款流程,但是懂得另外的村,是多哥在负责,这个在签合同的时候都是有目共睹的。稍微动动脑子就明白,谁在这个村有决定权,在采购物资方面,季柯南享有绝对的权力。尹贤仁负责监督。季柯南想让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签字即可。季柯南就是要选择,也不会选择金莲来签字,因为金莲不可靠,很容易出卖人。表面喊哥哥,背后掏家伙的,就是金莲,不得不防一下。 “这样吧,我今天来,是带了合同的,如果觉得可以,就用,不可以,改天再说,你们说怎么样?改天,我就让我的老公来,你们男人在一起,好谈一些。”何碧芬说。 “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着要走,我跟你说,要想把项目做好,必须要用一些方法,什么方法,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抓紧时间,不要浪费,我们都盼望早点得到好事。”东干事说。 在这里,东干事就是老大,他说一不二,这样的人,谁敢得罪,可是多哥敢,多哥说:“我们没有那么快,要等到我们村做好了一半水池后再买水管。” “这是你说的,我们等不了。我们在高处,眼看冬天要来了,一到冬天,村民都没水,到时候,工作就不好做了,出现了问题,我找谁去,现在不抓紧时间,以后再做项目,干脆你们来做好了。你们不统一意见,今天也就谈不成,你们的项目你们做,我们这里用不上,要用就要趁早,大雪封山,时间不多,再晚就没啥意义了。还不如不做,要做就要抓紧时间。”东干事想撂挑子,不想管事了。 柯南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说:“这样吧,我们都不要从本位出发。这个合同我看还是有必要签,免得以后材料涨价了,大家都吃亏。签了合同,就不怕随意调高了材料加钱,我们都不会吃亏。这边固定下来后,何女士也好和厂里签合同,厂里就不说石油涨价,管子也跟着涨,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等白鹳村的水池都做好了,想要再去买水管,恐怕就划不来,一块钱买的东西,到时候变成两元钱才能买,不一定买得到,可能还要说好话才行。” 柯南这样考虑,是从钱的角度出发的,想必在钱的方面,大家都还比较认同,没有钱,就不好办事,有钱能办事,没钱就不能办事,一元钱能办的事,就不要花两元钱。 石油的价格浮动比较大,水管刚好是用石油做的,大家都想花小钱办大事,不想当冤大头,钱花了,罪受了,最后还是没有达到目的,这就是一件麻烦事。 尹贤仁点点头说:“季先生说得有理,事实上是这个情况,要知道,在当下,石油的价格的确不好把握。这个时候,需要把水管的价格确定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按照合同来履行就行。” 柯南说:“是这样的,大家都很清楚,在这个社会,聪明人会抓住机会的。我们不能当冤大头,到时候,花了钱,也办不好事,让捐款人伤心,想要再争取新的项目款,恐怕很难。大家都要体谅一下,从募捐的组织者来看,从机构的运作来看,从市场的变化来看,都不是简单的,要看全面,要把握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家觉得有没有道理?” 多哥没有话说,金莲也闭了口,凌汉韶说:“季先生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先将价格确定下来,然后签协议,谈谈怎样安装。” “我这里有一份空白合同,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现场修改,不需要到我商店里修改,也不需要为了签协议,跑来跑去的,很麻烦,大家都知道,我们山区不同于你们平原,出门非常难,要走很远的山路,办一件事,非常困难。”何碧芬说。 何碧芬说完,对东干事笑了笑,东干事说:“他们来自平原,也不是全来自平原。那个谁,尹先生好像来自山区。金莲女士也是吧,听说是老乡。“ “对,我们是一个村的。”金莲说。 “不光是一个村的,还是一个组的。”多哥也活了,开始说起家常来,多哥的话匣子一打开,基本全盘兜售,不留一件。 “你们可好了,是邻居吧?一男一女的,应该配合得很默契吧?”何碧芬问,不怀好意地笑着。 “哪里,我们都是不一般的人士,在男女关系上很注意,绝对不会犯错误。”尹贤仁信誓旦旦地说。 他一说完,大家哄堂大笑,尹贤仁扭着脖子说:“是真的,我不骗你们,我们很规矩的。天地良心,绝对不撒谎的。” 东干事笑得最厉害,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不需要解释,越描越黑。” 第314章 谈判专家 大家哄笑完毕,感到只有男女之事,不会说错话,怎么开玩笑,都不为过,就像睡觉一样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除非是没有这方面需要的,才是不正常的。这是谈及人性的话题。求同存异,大概相同的部分就是这个,不会牵扯到别的敏感话题,大概都能接受这样的话题,也能调节一下气氛,让洽谈氛围更融洽、更自然。如果话题不带点色彩,就像黑白电视机被淘汰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早晚也只是陌路人。当然,这里都带着目的,不可能让话题突然中断,反而想尽办法让话题继续,哪怕没话,也要找话。这个就需要技巧了。 何碧芬见局面有所宽松,她说:“这样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想必大家的肚子都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我请客,一边吃一边聊,怎么样?” “好啊,好啊。”凌汉韶说,“刚好我没有带公章,要到村项目办公室去拿。” “拿公章干什么呢?”突然有女声在问,这个普通话带着地方特征,一听不是当地口音,当地口音高一声低一声的,比较委婉婉转动听,就像山路十八弯那样绵长,这个声音是丘陵之音,起伏不大,一听便知,不是来自大地方,也不是来自大山区,更不是来自吴越之地,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带着浓厚的地方特色,包括口音,包括肤色,都带着深深的烙印。 大家一看,是金莲在发问,何碧芬说:“可能是凌会计要用公章去给弟妹盖章吧。” 她一说完,大家又开始笑了。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不动声色就把玩笑开了,而且无伤大雅,也能切合实际,高水平的玩笑,就是西方说的幽默,东方市的幽默也是雅俗共赏的,不是知识分子的专利,是下里巴人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都懂,不见得任何人都懂,大家都知道,不见得任何人都会说,这些都是带着技巧的,也带着长期混迹于江湖才练就的说话技巧。金莲差的太远,自己不觉得,就要比较一番,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只要一比较,就会原形毕露了。 凌汉韶说:“我老婆在山上,太远了,太高了,不如先给你盖个章,怎么样?” “凌会计还真幽默,我让你盖章,你也没有啊,你要是现在有,我立马脱了衣服让你盖。只怕我敢脱,你不敢盖,你如果够爷们,马上盖怎么样?反正我是过来人,又不是大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羞答答见不了人,你要说盖,咱们马上来一出戏怎么样?我是绝对不含糊的。”何碧芬说,还真不肯让步。 她说完,东干事笑得更厉害了,想必他当村支书,当得得心应手,到了这个年龄,完全就是一种兴趣了,对于当村支书,他所获得的快乐,自然和普通村民获得的乐趣不同。 说话归说话,肚子的问题还是需要解决,既然何碧芬说了这话,东干事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他说:“本来来的都是客,没有让客人买单的说法,不过,我看何碧芬女士很有诚意,很想为我村做贡献,那么,我们就去松树岭酒楼吃饭吧。” “好,我们走吧。”何碧芬说。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在这方面,和金莲有些相似。不过,金莲是外表憨厚老实,内心狡猾透顶。何碧芬精明,是做生意的料。和她老公比较,她做生意更拿手,可以成交不少订单,她老公就逊色多了。不过,论执行力,还是有的。她在前面开路,她老公在后面跟。然后,夫妻一唱一和,妇唱夫随,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下了楼,何碧芬打开车门,邀请他们上车,凌汉韶骑了摩托车,不用坐,四个人挤一挤,还勉强坐得下,何碧芬推来让去的,要让他们中的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三个男的肯定不去,就让金莲去,金莲毫不客气,就坐过去了。 一般来说,副驾驶位置在内地算是比较好的位置,大家都这么认为,因为坐在那里,可以看到车窗外面的东西,实际上副驾驶不是好位置,一般是秘书或者助手坐的,最重要的位置是司机后面的座位。大多数人都不懂,完全弄错了,还以为越显眼的位置,越是重要人物来坐。 金莲十分得意,她认为自己是负责人,在外人眼中,她是一个瘸子,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妇女,穿着打扮,都显得土里土气的,跟何碧芬来比,差了很大一截儿。何碧芬还只是乡镇上卖水管的人,在外头见多识广,又聪明伶俐,见人未开口,先微笑得灿烂如花,然后再启朱唇,娓娓道来,让人感到很舒服。 不像金莲,脸拉得很长,说话很难听,背后有大姨妈冯菲菲的支持,不分青红皂白地听信谗言,然后劈头盖脸地瞎批评一通,让人受不了,不过,这样的局面很快就会消失,因为大姨妈冯菲菲的好事快要到头了,那是后话。 大姨妈冯菲菲的好事快要到头,但没有具体的时间表,这个还要继续观察,但是,金莲的好事已经到头,是显而易见的,比方说,如果她干得好,就不用从松岗跑到九峰。经常被负责人调动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掉在空里,卡在中间,上不上,下不下的,非常难受。就像中国汉字的“卡”字,造这个字肯定不是人的意思,是上帝的意思,不上,也不下,上不上,下不下,难受至极,就是这个字。金莲就可以改名叫金莲卡了。听起来这个名字还有一些洋味儿。 到了九峰,她就想当负责人,很显然,调她来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男同事讲妇女卫生课不太方便,不好意思开口,再说都不是男医生,为了避免嫌疑,就调她过来。谁让水利项目中的重要一环就是卫生健康教育呢。这是投资人的意思,解决硬件问题好说,水池做好,水管接通,就算完成,关键是提升卫生健康的意识,这才是重点,也是难点。让金莲来九峰的意思,就是让村民特别对象是女村民的,接受健康知识教育。只有这样,才能达到项目的目的。如果没有这个环节,项目是失败的,捐赠人就不会再次投资,因为投资不图资金方面的回报,起码要得到被援助对象变得讲卫生,这个目的就算达到了。 她知道她自己是缺一不可的人,没有她,这个妇女卫生教育的项目就没办法交差,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就是凭着这个,争取了项目款,如果拿到钱以后,不把钱用在妇女卫生教育上,就是在欺骗捐款人,久而久之,捐款人就不再捐赠,机构就没有必要继续存留下去。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金莲一脸幸福,只是不表现出来,经过多年的锻炼,她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挤在后面的是何碧芬,刚好在柯南的大腿边,她的屁股浑圆,柔软,女人到了这个年龄,还保持着这样的身材,算是成功的。 她身上的体温,很快就温暖了柯南的大腿,身上也开机燥热,不过,他看看多哥诡异的笑脸,他立马将身子往外探了探,尽量让何碧芬坐到后面,柯南的半边屁股搭在座位椅子的边上,这样就可以腾出一些地方来。 还好这辆车是越野车,里面的空间足够大,显得不是特别拥挤。 柯南在西山省学习的时候,曾经开过吉普车,没有驾照,不过,开车的感觉的确很不错。看着蓝天黄土,在大路上飞奔,车后扬起漫天灰尘,看到行人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柯南就感到特别爽快。 心想,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车呢?什么时候可以开着车到处跑呢?什么时候可以经常开车回老家看看亲戚呢?这些想法,只是停留在头脑中,一直没有得到实现,他在慈善机构工作,领取的是微薄的工资,可以说是饿不死但也发不了财的,想买车,只是一个梦想。别说越野车了,就是一般的吉普车,都买不起,即便买得起,也用不起,保养不起。 松柏小酒店离松树岭酒楼不远,很快就到了,大家依次下车,金莲走在最前面,她自认为是负责人,就像《皇帝的新装》里面的皇帝,昂首挺胸的。东干事和凌会计倒还谦虚,让大家都先上楼。 最谦虚的还算何碧芬女士,她是最后上楼,并且叫上来了上官夫妻,当面问这里有什么拿手菜。显然是请客的态度和气势,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大方人。不吝啬,才有可能得到朋友。当然,有些是酒肉朋友,不值得深交。只是相互利用感到关系。等到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会消失,这样的朋友不靠谱。做生意的伙伴,也和经济利益有关,没有三分利,不肯来往,现在的人都很现实,没有那么多柔情似水。现实非常残酷,只有强者才能把控。当然,很多弱势已经软弱,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如果有机会,掌握一定的权力,一定会发挥得淋漓极致,不会浪费时间,总要大大使用手里的权力,很清楚,有权不用枉做官,当然,不只是做官,还是掌握经济大权,才会越来越钱,越来越有权。 上官夫妻见了何碧芬,知道她有钱,于是热情地一一介绍,洋芋,羊肉,腊蹄子,腊排骨,基围虾,等等,何碧芬说:“要新鲜的,要本地有特色的,不要外地来的。本地的才好,外地的不放心。本地的有特色,外地的在外地能吃到,在本地吃本地的,外地吃不到正宗的本地的东西。” 她说的正和大家的意,特别是柯南,啥都吃过了,何必要在这里吃外地菜呢,外地菜到了这里,就不算新鲜了。一般都加了保鲜剂啥的化学药品,要保证食品的新鲜不腐败,这些东西的确防腐,即便人吃了,也不会被人体吸收。 何碧芬让大家点菜,大家都挺客气,不肯点,何碧芬没办法,只要自己点了,她在外头应酬得多,对于点菜,还是很有经验的,果然,上官夫妻下去后不久,就飘上来让人垂涎的菜香,这些都是何碧芬的拿手好戏,看样子她经常做东请客,熟能生巧,变得非常娴熟,做生意,就先要学会点菜,可能这是基本功。 何碧芬说:“我还差章子,看来这合同没办法签了。” “那怎么行,你差章子,我不差,不如用我的章子,来盖你的合同。”凌会计说,斜着眼睛,看上去有些不正经,人长得歪斜不要紧,只要态度端正可以弥补,否则,真是无敌。 “凌会计真搞笑,章子的内容不同,材料也不同,不要把公章到处乱盖啊,要知道,弟妹是十分贤惠的,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啊。”何碧芬笑着说。 “我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会去瞎搞。”凌会计笑着说。 “就像东干事说的,越描越黑,不说自己规矩,还真规矩,越说自己规矩,越说自己老实的,越不规矩,就像那些台上讲话的负责人,台上说一套,底下做一套的,我见得多了。” 何碧芬的话说到柯南的心坎里去了,原来她看这个社会看得很透,可以想象,她做这个生意还真不容易,经常在商场职场跑来抛去,啥人啥事都遇到过,跟她老公相比较,她更厉害,业务更娴熟,和人打交道,更加老练。 “行了,我不说了,你们还来引我来说。你说合同签不了,是什么意思?”东干事发问了。 “是这样的,这几位先生需要和我们小店签合同,就必须要盖公章,不盖公章,合同就没生效,但是,我早晨急着往这里赶,一慌张就容易丢三落四,结果公章就遗忘在家里了。昨天去和县协调办谈了一个县城管网改造项目投标,用了公章,偏偏今天倒忘了。”何碧芬说。 第315章 如何补救 何碧芬说完,东干事笑了,说:“你可真搞笑,协调办的项目你就带公章,我们小村的项目就不带公章了。别忘了,我这里也是一级协调办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要小看我们。” “谁敢说你们是麻雀啊,到了夜里,还不是一样能用?”何碧芬说,眼睛左顾右盼,余光妩媚动人,说的话话里有话,点到为止。 “哈哈哈哈,看来,何女士阅人无数啊,相当有经验,就连麻雀都知道。”东干事说。 “瞧干事说的,我哪里有干事这么有经验,不仅知道麻雀,更了解鸟巢,有多大的麻雀,就有多大的鸟巢,这个不会弄错的,上天造人,都是这么回事,干事,你说是吧?”何女士说。 “哈哈哈,何女士,我服了你了,如果我再年轻三十岁,我肯定要追求你,但是,现在不行了,老了,想弄也弄不动了。你刚才说的,我知道了,合同可以先签订,等公章拿来了再加盖一个,不就是一样的吗?再说,金莲女士和多先生从白鹳村来还真不容易,不能让他们再从白鹳村来一次吧。这路程你也清楚,你常在外面跑,就不用我说了吧。”东干事说。东干事被和何碧芬说得前仰后合,简直没了老人的样子了。这个何碧芬,不是简单的女流之辈,很多男人都羞涩,扭扭捏捏的,惺惺作态的,须眉不如巾帼。金莲和她比较,逊色多了。这是天生一半,后天学习一半。 “行,我没意见,不知道几位先生小姐的意见如何。合同我带来了,只等诸位表态,如果行,就签字,如果不行就不签。不签的话,我就回去,再等你们的消息。不过,石油价格的上涨或者下跌我没办法预测。做生意就是要赚钱,看赚多赚少了。我喜欢和真诚的人做朋友,生意不成仁义在,人这一辈子,钱是赚不完的,名声也很重要。”何碧芬说。看来,何碧芬对人情世故非常了解,熟悉人心。难怪订单就像雪片不断飞来。真是人美嘴甜货多钱多。这样的时代,这样的人,这样的机遇,抓住了,就赢了。人生拼的可能就是现在。季柯南心想,她身价百万,或者不止,混得风生水起的,真的在女人当中经济独立,人格独立,和男人没啥区别,除了生理上不同,其他的比男人还强。 她说完这话,上官将菜端上了桌子,然后问:“东干事,要不要来点酒啊?” “算了,我们都不喝酒。”东干事说,他自有一套养生的方法,这个怪老头,有的是自己的想法。 “不会吧,我才不信呢,作为干事,相当于副总经理,管了几千人,还说不喝酒,鬼才信。”何碧芬说着,鼻子哼哼了两声,不屑的样子十分明显,觉得东干事实在混不出来。 “我证明,干事每次都喝酒,但是,不是每次都喝完所倒的酒,一般都是给了别人。这叫不得罪人,也不得罪自己。真是高人,佩服佩服。”凌会计说。 “哈哈,干事是这样的啊。看来,干事需要一个女秘书了,能替干事挡一挡差事了。有了女秘书,等于里里外外都可以代理,生活上也可以照顾照顾。”何碧芬说。 “不要这样说,我想要个女秘书,又担心老婆子吃醋,算了,为了后院,不要算了。生活上照顾,那不是老婆干的事么?女秘书要是取代了老婆的地位,家里从此不太平了。”东干事说,他说的,和心里想的可能不一致,这是人之常情。季柯南心里想的,和要说的话,也有冲突。这个很正常。如果心里想的,马上一五一十说出来,人家都会认为犯傻。或者人家心里想这个人一定是个傻瓜,脑袋缺根弦。很多人都认为自己聪明,别人都傻。这是人的毛病。 “不要白不要,行走带着女秘书,到了哪里都很风光。”何碧芬说,“谁不要面子?出门前呼后拥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人捧人,人才会火,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个道理,东干事比我这个小女子要知道得多。带个女秘书也不算啥,工作的需要嘛!” “你不清楚,我的子女怎么看?如果我带着女秘书,他们怎样称呼我的女秘书?是喊妈还是不喊妈?喊妈的话,都觉得吃亏。我的孩子比女秘书还大,喊了妈肯定吃亏;不喊吧,又要考虑到我的面子;我的女秘书也不愿意,一喊妈,就喊老了。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愿意老的?”东干事说,季柯南心里不免暗暗佩服起东干事来,他还真眼光,看问题看到实质,非常到位,分析问题也有条理,有层次,看来,这个干事不是白白当上的。 “你说的有道理,就是我自己,我都不愿别人喊我大姐,倒愿意别人喊我美女或者小姑娘,当然,最好别喊我‘小姐’,现在的这个称谓简直太滥了。”何碧芬说。 “小姐这个词本来挺好的,后来被人用滥了,很多好词都被滥用,结果,好词不敢用,人家往歪处想,谁也没办法。本来好好的,结果弄得很尴尬。”东干事说。他停了一会,又说:“如果你愿意,我就喊你小姐怎么样?嘿嘿。” “算了,都几十岁到了人了,不凑热闹,成了牛屎粑粑了,喊小姐,人家不免身上起鸡皮疙瘩。哎哎,说了半天话,尽扯没用的,不喝酒就扯出这么多理由,你不喝,我也不喝,难道这些慈善机构的先生女士们都不喝酒吗?”何碧芬问。 “是的,他们不喝酒。这个我开始也不信,后来发现,他们慈善界的规矩大得很,说不喝酒,就不喝酒,不是当面不喝,背后偷偷地喝,他们是真的不喝。”东干事说,季柯南心里在笑,背地里还不是喝,真会说话,其实,好多人表里不一,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尽想干坏事。 尹贤仁、多哥和柯南都频频点头,惟独金莲不点头,柯南觉得纳闷,难道说金莲想喝? 何女士很聪明,她问:“请问金女士,来点女人喝的葡萄酒怎么样?” 金莲好像没听到,继续垂下眼,看着桌子上的菜,估计这会儿她在偷偷地吞咽唾液了。 “金女士,我们来点酒怎么样?”何碧芬挺高了音量,大声问道。不知道金莲在想啥,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别的原因? “好啊,好啊。”金莲说。金莲说了这话,将尹贤仁和季柯南在松柏村树立的形象全部毁坏。这个无异于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妖魔鬼怪都泡出来了。 三名男士当时就石化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金莲这一声“好”不要紧,一声“好”完全让大家手足无措,彻底改变了东干事对他们的看法。这个相当于摧毁了一个巨大的道德牌坊,最后的防线被同一个战壕的内部力量摧毁。将季柯南和尹贤仁建立的防线攻破。 东干事当时也愣住了,他笑了。这个笑可以包括所有的意思,只要肯喝酒,就好办,也是,都是炎黄子孙,为什么格外不同?这里的土地,这里的传统,这里的文化,多少都会影响这一代人或者这几代人,完全脱离,不现实,也不太可能。包括饮食文化,包括饮酒文化,每个人都有深深的烙印。 凌会计对上官说:“上好的白酒来两瓶。” “好嘞。”上官跑下去,不一会儿,就拿上来两瓶陶瓷装的白酒,“啪嗒”打开了盖子,给了凌会计,他很熟练地在一次性的塑料杯里斟满了白酒,给每人面前放了一杯,东干事说:“对不起,我不是年轻人,这些酒我的确喝不完,来,我看金女士有些酒量,来,给你匀一些吧,我谢谢你。你瞧,我都没动过,刚倒出来的,不要嫌弃我老头子脏啊!” “东干事,你是笑话我吧?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会喝酒?我说喝酒,是表示我有诚意,想要喝一点,想签订合同书,这样,石油涨不涨价,我们都可以按照合同价得到这个水管,没有别的意思,我可不想再松柏村醉倒,我还要赶回九峰县城的。”金莲说,季柯南心里骂她,什么东西!明明想喝,还装无辜,还想装清纯,想要面子,这是得了好处就卖乖的典型。 “算了,你喝了酒,还想走吗?”凌会计问。 东干事懒得搭理她,凌会计看出来了,如果都不理她,气氛有些尴尬,再说,金莲也是机构的工作人员,这个身份还在,多少要给机构一个面子,不会让机构名誉扫地。 “我当然能走。”金莲信誓旦旦地说,季柯南心想,人到了这个无耻的地步,天下无敌了。这个家伙听不出人话,还多说什么呢?不说话不行吗?可能怕别人把她卖了。 她的这个态度,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看来,金莲是个能喝酒的人,她生怕别人忘了她,总要整出有些幺蛾子出来吓吓人。 因着金莲的出卖,他们也就端了杯,这个金莲让尹贤仁和柯南在东干事面前树立的形象大打折扣,让他们在东干事面前陷入尴尬的境地。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其实,柯南心里也想喝酒,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注意掩饰,免得到时候有人会主动告状,这么一来,就没有谁敢告状了,谁告状,就等于告自己,愚蠢人做的事,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今天算开了戒,再也无法掩饰,柯南倒很放松,尹贤仁也喝了酒,但是,看不出来他的脸红没红,看多哥的脸,也是一样,不是很红,因为他们的基色就是黑色为主。红和绿结合,有可能是黑色,也就是黑能遮盖红色,一点脸红,不算什么,但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已经闻出了久违的快乐,这个快乐,就是普通农民所具备的短视和功利,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多哥也是,他也是这样的,要想得到他们真正的想法,恐怕还要想一想。这个问题就是他们从来不会为将来考虑,他们现在在这里喝酒,就是快乐,柯南不这样,在这里喝酒,心里却在琢磨怎样达到目标,至于什么目标,他也不清楚。有两个,一个是继续重操旧业,回家当律师,第二个是当作家,这是他从小就立下的志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既然有梦想,就不怕路远,只要坚持走下去,一定会走出一片天地来的,柯南对于这个梦想,早就立下了志愿,只是还没完全实现。只要坚持,就能最后得到胜利的果实。喝酒其实也是为了促进和睦。酒能活跃气氛,让人说话,人一说话,就显得热闹,看起来有共同语言。实际上是酒肉朋友,相互利用的关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是这个道理,最终会曲终人散各奔东西 大家吃饱喝足,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如在梦中了,说话的舌头都直了,竟然吐字不清不楚起来,这可怎么办?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在吃饭之前,已经看好了合同内容,对于工作人员的安排,他们需要派安装技术工人到场,因为这种水管,是通过热熔技术将水管粘合在一起的,通过柴油机发电,然后再通过粘合器,让工具发热,让水管熔化后,进行衔接,水管就很牢固,不容易弄坏。 大家吃完饭后,开始闲聊,东干事说:“来,打牌。” “好,我很想打牌,可是我不会来,不过,既然来干事说了,我就舍命陪君子吧。”何碧芬说。 她的确是聪明人,如果给东干事钱,东干事肯定不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好意思?但是,通过“斗地主”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打了几个回合,何碧芬果然没有赢过一局,全部输给了东干事和凌会计,两个村干硬是赢了何碧芬女士将近五百元钱。 不过,何女士好像一点都不心疼,反而呵呵一笑,非常开心。 第316章 女人衣服 人家输钱,大概都很伤心,两眼冒着红光,仿佛是要冒血了,恨不得将赢家给吃了,总之,输家掏钱的动作,十分艰难,赢家收钱的动作,十分快捷,仿佛担心输家变卦似的,要把钱揽到自己怀里才算数,才安全。当然,他们都是诚信打牌。技术高的怕出老千的,出老千的怕断手党。这样的环境,如果想要抽老千,也不必要。这是一个局,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连赢了几把牌,东干事非常开心,催问道:“你的老公的章子拿来了没?” “没有,要是拿来,他会找我的,不用管他。他是慢性子,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催还好,越催越慢。”何碧芬笑着说。 尹贤仁说:“你们先在这里玩着,我们在附近转一转吧。”尹贤仁显然不喜欢在烟雾缭绕中呆着,时间长了,被动吸了二手烟 ,也十分难受,也影响健康。就连季柯南也想快点离开。 “好的,你们去吧,等华忠虎来了,我打电话给你们。”凌会计说,他正在兴头上,赢钱赢得正嗨,哪里顾得其他? 尹贤仁说声好,然后起身,对于这点酒,还是放不倒他的,柯南也是,多哥就有点够呛,他有胃病,已经有很多年了,酒精的刺激,使他的胃疼加剧,人憔悴,形容消瘦,和肠胃不好有关,就是见了好东西,也无法多吃,吃多了,肠胃负担重,加重疼痛。金莲也不用担心,她能吃,肠胃不错,人就长得壮实,越来越像中老年胖男人,除了声音没变,其他都在变,让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柯南很清楚,喝酒最怕三种人,一是女人,女人不喝酒则已,一喝酒,谁都拦不住,且酒量很大,没有谁可以比;二是戴眼镜的人,看起来很斯文,看起来不很会喝酒,实际上很会喝酒,只不过,你看不透他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那双眼镜深藏着秘密。第三种人是喝酒脸红的人,这种人喝酒非常厉害,但是,一沾酒就脸红,给人的错觉是不能喝酒,于是轻敌,就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实际上他很会喝酒,只不过,在自我谦虚的时候,说自己不能喝,加上脸红来配合,就容易让人相信,上了眼睛当,也让自己的自信心受到了挑战。又增加了一项社会经验。 这三种人,让酒桌上的人都不以为然,可是,这三种人非常厉害,只不过是深藏不露罢了,真是大隐隐于市,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有些高手就在民间,不过不喜欢张扬罢了。 下了楼,大家顺着马路往西走,然后又返回,街上没有啥好看,东西又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金莲一喝酒,更喜欢去到服装店看看,本来都不想陪她去的,看她喝了酒,有点不放心,尹贤仁建议陪着去。女人大概和衣服结婚最好,一生总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衣服从来都是新的好,从不满足。女人在买衣服的时候,是心狠手辣的,绝对不会心疼钱,因为面子比钱重要。钱在里面,面子上不可能贴金,还是需要用钱砸在衣服上,这样才显得女人的实力。越是有钱,越喜欢买衣服,越没钱,越是看别人穿的新衣服。 她到服装店里看,左看右看,看中了然后和老板还价,还了半天价,大家都很紧张,柯南听说了她的事迹,非常担心,她来这里是客,这次签完协议后,她就走了,可是尹贤仁和柯南不会走。他们在这里,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人,就不好意思说。金莲的事迹非常奇葩。 她看中了衣服,谈好了价钱,轮到掏钱的一刹那,她就又减少一点钱,拿了衣服就走,老板在后面摇头,直叹气,她的作法,大家都清楚,都不愿意跟她一起上街,怕跟着她一起挨骂,其实,她的想法就是,以最大的方式来赚取伤人的钱,少出钱,是最好的,不论用什么方法,能将价钱压到最低才是最好的方法。 这次她没有买衣服,老板娘说:“你别去乡镇上买衣服,乡镇上的人还到我的店里买衣服呢。你还不清楚吧,乡镇上的衣服听起来很好,实际上不好,不实惠,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我这里的衣服好。做生意做时间长了,就有回头客,我做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做回头的生意,不像在城里,做生意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做完了一次就算完了,骗一个人,就算一个人。反正城市大了,什么人都可以骗骗,每天骗一个,这一辈子也骗不完,我们做生意,不要这样,都是本乡本土,何必骗来骗去呢?” 老板娘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不过,她遇到了真正的对手,金莲之所以厉害,是因为金莲不讲道理,不讲理的人,谁也没办法。这是真理。就是说,技术高的,也怕投机取巧的,投机取巧的,也怕横不讲理的。 转了一圈,啥也没买,金莲决定回县城后再进行采购,她的孩子多,万一一个不合适,就给另一个,总之,她在掌管全部的家当,她的老公比她小,当家做主的还是她,女人一旦掌握家庭的主权,她的男人就是一个摆设,不是她的男人,只是一个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没有什么大不了,这样教育出来的子女个个都叛逆,不听话,光惹祸,因他们的主要观念就是不讲理,不讲理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是不讲理,这是真的。不讲理,就是不讲理,没有道理可讲,就是耍赖,想咋地就咋地,不服咋地? 她说买衣服一定不会买,她不说买衣服一定会买,她决定买的时候,不会有人在场,没有人在场的时候,她就会买一大包衣服回去,反正不担心没有人穿。至于合不合身,她不管,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派头。衣服多的,可能是从小衣服少造成阴影。如果一个人比较讲究,个人素质高,衣服很少,只要会搭配,看上去简洁大方,也值得肯定。不是以衣服多来炫耀,来掩饰内心的阴暗。 尹贤仁的电话响了,一接听,是凌会计,他说:“好的,好的,马上过来。” 尹贤仁挂了电话后说:“华忠虎到了,凌会计让我们现在就过去。” 大家喝了酒,竟然跟没事人一般,看来,都不是一般人,都有着非凡的精力和酒量。柯南在喝酒之后,就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觉,可是一想到未来,他的睡意就全无了,就是想睡,也要坚持别睡,要知道,现在在中国内地生存非常艰难,一不小心,就会掉队,和穷人为伍了,实际现在就是穷人一枚。律师所主任就说他,自己先脱贫了再去扶贫,自己都不行,怎么帮别人?所以说,打铁需要自身硬。 这种情况下,柯南还把持得住,这次开戒,源于金莲,大可不必客套。合同一签,松柏村的项目算是正式启动,水管一到,就开始施工,可望今年杀猪就不用担心没水的问题。这是柯南的想法,但愿一切都还顺利,越是没水的地方,越是要做好项目,可是项目点的选择有点问题,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村,可能不好向捐款人交代。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应该照顾的地方,只是刘小姐的坚持,没有过来,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刘小姐认为九峰和归州比较起来,归州的需要更大,因此就把项目做到了归州,没有在这里做项目。 在归州做了几年以后,发现协调办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没有协调办的支持,就本办法让草根慈善机构在社会上立足,只能仰人鼻息,依靠协调办的恩惠,才能开展项目,否则,项目就停滞不前,想要启动,必须要依靠当地协调办,哪怕你带着钱来做慈善,也没有人买账,没有人接受你的好心施惠,你的好心就没办法送出去,他们也不清楚你们的观点。 柯南这样想着,他们就到了松树岭酒楼,上了楼,看到他们还在打牌,东干事见了柯南他们,根本没打招呼,只是专心一意地在打牌,想要赢得更多钱,趁今天的火好,赚够了钱,等老了可以打牌,斗斗地主,消磨时光,一元钱一次,可以玩很长时间,帮助打发无聊的时间,也能锻炼大脑,可以对身体健康有利。打牌可以防止老年痴呆。人老了,就需要一个伴儿,没有,就孤单,没有照应,也很可怜。 这是现实情况,不得不面对。人容易老,情况也看起来越来越糟。不服气不行。总是在外飘荡不是一个办法,最终还是要归于沉寂。热闹之后,在冷静下来后,才会懂什么是真正的人生。发感慨都没有,关键还是要过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可能前六项是必须,茶才是享受生活乐趣,不过,人人都有渴望美好的一面,只是很少人有幸得到。在人们的思想深处,还是渴望永远的快乐的地方,如果有,就珍惜了,如果没有,还要去寻找。不能坐以待毙。季柯南心想,很多事情都是重复的,人心总是变化的,可贵的是自己的本质不要变。有了自己的原则,无论外界怎样影响,都不会偏离正道。 华忠虎认得柯南和尹贤仁,见了面就打招呼,柯南也对他笑笑,但没有多说话,他很清楚,在有尹贤仁、多哥和金莲的场合,尽量少说话,不会让他感到难堪,如果说了话,反而不好。金莲不清楚是不是会怀疑季柯南和尹贤仁,因为他们去考察市场竟然没有通知她。她当时没过来,不会这么想,只会往歪处想,认为他们在背后搞鬼。只要她没得到好处的,一律是有问题的。她没得到好处,自然就没办法去巴结负责人,负责人也不会对她网开一面,也不会对她占便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作法,是她运用娴熟的作法,屡试不爽,因为她能看透人的心,基本都是贪在前头。 华忠虎说:“不好意思,这两天一直在忙着追债,没有时间和大家见面,听说今天想把合同签了,这是好事,你们固定了数量,我们好向厂里签约提货,给你们运来,不会涨价的,我们很重视信誉,再说了,做生意不能见钱眼开,还是要讲道德。我们答应的,白纸黑字,不会乱涨价的,放心好了。” 尹贤仁问:“不知道能不能提供和我们手里的样品一样的东西,如果能提供,证明是好样的;如果不能,就证明不行,我们有权利拒绝支付后期的材料款。” 谈生意,还是需要老江湖出马才行。季柯南不好意思还价,如果开口,可能会吃亏。他还是理论知识占优势,实践经验不足,商场如战场。打仗不小心就会没命。涉及到钱的问题,比较敏感,如果搞不好,会有很多麻烦。再说,金莲和多哥不负责这个村,尹贤仁也容易叛变,从各方面来说,对季柯南不利。不处理又不行。处理起来又比较微妙。 “这个没问题,没问题。”华忠虎说。 正说着话,东干事笑着说:“我们不想打断你们的谈话,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来插一句。” 干事发言了,大家都不敢说什么,等他进一步发表指示。 他说:“按道理说,我们应该动工了,要赶在杀年猪之前,让大家都能吃上自来水,有了自来水,就不担心杀猪没有滚水来烫猪毛,大家都能轻轻松松地准备好腊肉,欢天喜地过一个新年,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签合同,如果不签合同,恐怕就难以保证材料会涨价,涨价的材料,肯定要多花钱,多花钱的后果,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就无法让供货商发货,没有水管,拿什么来安装?你们做事的效率低,要抓紧时间才行。要不然,群众热心肠会冷下来,再发动群众,让村民参与进来就难了。” 第317章 十万八千 东干事的一席话,让大家感到沉重,这是协调办做项目和民间做项目的区别。东干事只想通水,尹贤仁他们接受的教育和方法是让群众参与,这就是矛盾之处。一个是发动群众,一个是不发动,怕麻烦,也怕群众,人多嘴杂,就会有矛盾,尽量回避矛盾,就不用解决矛盾。 华忠虎说:“我们是卖水管的,我们尽量卖便宜的质量好的水管给你们,这是我们的宗旨。但是,我们也希望你们有诚意。我们和散户做生意,是现钱交易,还稳当些,一是一,二是二,钱货两清,和协调办做生意,我们就害怕,虽说钱多,但水分大,这些道理,我们不用说得太清楚,你们都是老江湖,想必比我们还懂得得多。” 大家都能明白,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目的,关键是物欲在起作用。其实,都在担心吃亏,都没有安全感。对于陌生人,格外警惕,后来,陌生人变成熟人,就要从熟人那里得到长期利益,得到绵延不绝的好处。得到好处大家才能在一起喝酒打牌。越来越熟,越来越赚钱。如果不建立关系,就很难做成事情,或者非常辛苦才能做成。在熟人的世界里,有好处,也有坏处,总是很很多意外,也有很多无奈。 酒劲儿渐渐消退了,头脑慢慢清醒,大家一言一语,仿佛这个合同就像是战败国出具的无条件投降书。书面凭证是不说话的证人。内容显示很清楚,不是人喝酒喝醉后胡说八道,而是一五一十的记录,就像忠实的朋友说的真实确定的话,不容更改。如果更改,就需要另外一位更加忠实的朋友出来当众作证。 尹贤仁说:“这样吧,你们把材料的钱算到合同里,我们不再出安装技工费,另外,我们也不出其他的任何费用,反正你们负责安装。直到通水。” “这样好不好?你们出一点汽油费,你知道,我们用的是热熔技术,需要将水管加热融化粘结,这样就肯定要用到电,但是,在荒山野岭的,根本没办法牵拉电线,再说了,现在做的是集体的项目,如果要用私人家的电,要给电费,我们行走还需要带一个电表,累不累啊。带了电表,不见得人家就肯给你用电,还是需要村干部出面协调,说好话,万一不给,就会延长施工的时间,严重的,有可能会造成窝工。这个损失就比较大了,十分不划算。”华忠虎说。 他说了这话,何碧芬点点头,凌会计也说:“是有点不方便。就是用农户家的电,也要说好话,现在的村民,可不好说话,什么都讲条件。越到平地,越难沟通,啥事都靠钱说话,哎——” 他们一唱一和,很明显,这是针对尹贤仁他们机构来的,酒喝了,就得办事,签合同是在所难免。村民思想工作不好做,可能是因为平时沟通少,存在误会,一提到项目,就想到发财。不管是否真发财,自己先得到利益再说。什么都要现实的实惠,真金白银才能打动人心。说其他的都是谎言,都是骗局。这个随着人们打交道的频率高低而定。频率高,就高实惠,高效率,现过现,频率低,就是低效率,还带点良知和感情,有点人味儿。人离开了人群,一个人孤独生活的时候,才会想到别人,这个时候,才最有人味儿。 尹贤仁说:“好吧,这个汽油钱,我们向办公室申请后再说吧,其他的还有没有问题?” 柯南说:“交通费不算吧?” 多哥白了柯南一眼,金莲也不说话,柯南心里明白,白鹳村在大山深处,去一次非常不容易,需要不少的路费。两个地方不同。多哥的意思嫌季柯南多事,偏偏不开的壶先提,对那些开了的水壶反倒不提。意思是不该提的提了。季柯南不管那么多,如果在事先提,到时候再提,就会被动。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投降,到时候,刘小姐说这边事多,原来没预算的东西一股脑都出来了,让人不提早准备,很被动,就要挨骂,这个简直不能容忍。一想到会因此扣分,等于降级扣钱,就是永久的,就让人不寒而栗。 华忠虎说:”交通费是这样的,需要继续商量,我觉得这个费用也应该让你们出,我们以前卖水管,都不负责安装,买水管的大多数没有特权,享受不到有关的待遇。” “这个大家都清楚,我们不管你和谁做生意,既然和我们做生意,我们就要认真负责,该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不欠你的钱,你也不该发牢骚。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看起来不公平,实际上有很多事,不是以公平不公平来衡量的。”尹贤仁说。 对于尹贤仁的发言,大家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很简单,尹贤仁不是负责人,也没有权力,他不在其位,想谋其政,恐怕说不过去。他倒是想当负责人,可惜有了金莲。多哥不会反对,柯南都可以,谁当负责人都行,谁不当负责人也行。只要不影响正常发工资就行。金莲是一个狠人,尹贤仁惹不起,只有隐忍,不能在金莲面前过于张扬,飘得太高,一旦掉下来,就摔死无疑。不过,对于金莲,他有时候也不手软,因为金莲会生娃,不一定会办事,特别是做项目,更是不行。可是负责人信任她,不信任尹贤仁,这个就让尹贤仁十分头疼。在适当的时候,尹贤仁保持沉默,在适当的时候,他就选择爆发。 金莲说:“这样吧,我们现在签约,那汽油的事,还有交通费的事,可以再商量。”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要和刘小姐反映反映这个情况,你要是答应,你给钱!”尹贤仁说。 显然,机构有内讧了,没有人当负责人,就会有这种情况。没有人立马决定,没有人拍板,就不能一锤定音,那就有得扯。 这样也好,可以相互揭发,相互举报,相互瞧不起,起了内讧,让外人看看笑话,也显得民主,总比东干事强,东干事说一不二,他就是想要占第一,有了第一,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好处和利益。东干事做事果断,有些霸道,不过,他采取的手段是打人家一顿,再给人家糖吃。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恩威并重。让大家开始恨,后来喜欢,最后觉得是利益共同体,反倒相安无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还是按照这个套路出牌,一般不会出问题。大家都吃了糖,都觉得甜,也就不说曾经苦过的话了。 说具体点,就是说东干事比较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会兼顾他集团里面各人的利益,比如说他可以分配一些好处给同僚。哪怕是很少的一部分,也足以让人感动。他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收买了人心,不会起内讧,至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出奇地一致。这样外人不看笑话,不觉得他们不团结,也就不敢趁虚而入。 一般人都觉得,高度一致是好事,至少是一致对外,让别人抓不住把柄,会更好地让别人佩服。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有弊端,就是容易造成武断专权,让人没有自由,没有参与,就觉得不是主人翁,反而是奴隶,只是听主人的话就行,听话就有糖吃。不听就没有。这个就是残酷的现实。季柯南生于此长于此的,多少有所耳闻,也看到不少,心里也有想法。 大家基本上商量一致,凌会计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带公章,刚才只顾打牌去报仇去了,没有想到办正事。” “不会啊,掌管公章,就是掌管大权的人,怎么会把公章放在办公室呢?”何碧芬问,眼睛里透露出不易察觉的邪光,不过,她老公在此,可能有所收敛,否则,她会更加张扬,肆无忌惮了。 “事情太多了,每天都忙不完,有空就想打牌。才到乡镇里送报表,带了公章,谁知道报表不行,还要重新补正,在家里办不了,只有回来。在村项目办公室里办,总显得比较正式吧。谁行走带个公章,那不是开玩笑吗?”凌会计说。 “说归说,笑归笑,还是要把正事办完。”东干事说。他笑着说,实际上含着威风,这个就是气场,能镇住人,在关键时刻,一句话可以抵得上十句话。 既然“一把手”发了话,就没有人不敢听,遵照执行就是了。凌会计下楼,楼底下发来摩托车的马达声,声音由近及远,消失了。这边留下的人继续扯着闲话。 没过多久,凌会计回来,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信封,往桌子上一倒?有一个红通通的东西跳了出来,是村项目办的公章,公章据说是牛角的,谁去验证真伪呢?没有人去验证。只是一个证明而已。可是也是有效的法律文件。 只要盖上那个红彤彤的家伙,这份合同就会生效。卖东西的是水管商,买东西的是松柏村项目办公室。 白鹳村的合同,等以后到了白鹳村后再签,让他们来的意思,就是避免金莲背后告状,实际上尹贤仁和柯南算错了,不该让他们来,他们来,不是不告状,反而会告得更凶。那是后来的事了。有时候人算真不如天算,人再精明,在天看来就是愚拙。 合同是华忠虎带来的,上面的条款是格式合同,经过多次的修改,成为一家独特的合同文本,但是,还有很多需要增加的内容,根据刚才所谈,加上了一些内容。这些合同对君子有用,对小人无用。很多人热衷签订合同,最后能诚信履约的少之又少。在这个大环境下,人们都没有契约精神,怎样保证合同履行,还是看熟人的关系。 此时,尹贤仁已经和刘小姐取得联系,刘小姐同意了大家的方案,只要不是很贵,不超出预算,是可以考虑技术工的交通费,还有一些汽油费的,不过,买汽油的汽油票要实报实销,由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带回去,经过审核后,可以报销。 这些事都是商量过后才出现的条款,尹贤仁说了刘小姐的意见,大家终于取得了一致,村项目办、水管经销商,还有机构的工作人员代表,四个人都相互谦让,最后,还是让尹贤仁签了字。他写的字比较清秀,当然,他喜欢签名,这是柯南发现的。 越是虚伪的人,越在意这些细节,签字还是能够体现一个人是不是有权的,没权,签的字就无效,有权,签的字才值钱。那些字,当然可以说是一字千金,甚至万金,这个谁说得清呢? 签了字,盖了章,因华忠虎在场,何碧芬没有说一些带色的笑话,当然,看得出,华忠虎在何碧芬面前还有有点缩手缩脚的,很放不开,估计夫妻之间有点问题,不过谁家夫妻之间没有问题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完全有爱,完全完美的夫妻在人世间是没有的。 签了字,太阳也偏西了。凌会计说:“我要回家了,该砍柴了,我的工资少,男人没钱,在妻子面前就会矮一截,不多做点家务活儿,实在对不起妻子和儿女。” “你是为大家服务的,应该得到大家的尊重。没钱,但是有名声。有的人有钱,可是在村里是土豪,不是会计,老百姓都会感激会计,不会感谢土豪。土豪不会为大家谋福利,会计会为村民服务,老百姓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何碧芬说。 这个话让柯南感到很意外,这个人真不简单,在外头见多识广,说话一套一套的,非常理解男人。 凌会计哈哈一笑,收好了公章,装进了皮包,据说,那包不是真皮的,因为边上已经磨损得厉害,都掉了漆,去了皮儿,看得很清楚,是人造革的。这样做,可以看出他的朴实无华,或者清廉为民。 第318章 说到做到 凌会计一走,大家都觉得没必要在一起了,东干事说:“希望早点得到水管。” 柯南觉得这人真有意思,还真说得出来,不过,现在像他这样直率的村干事比较少了,人越来越虚伪,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家各自散去,很奇怪,在楼下送行时,华忠虎竟然也开着一部车,他妻子那个何碧芬开着一部车,不同的是,何碧芬有司机,华忠虎自己开。 这两个人很有意思,是感情出了问题,还是没有出问题,只是各自忙碌,没有时间在一起工作?这里面的道理谁都弄不明白。可能是季柯南想多了。都忙自己的事,交通工具就是这个功能。有钱就能驾驭,无钱只有买票,或者坐顺风车。如果机构够人性化,可以给一线工作人员配车,当然,有车肯定花费就多,这个预算需要做,另外,还需要交账,麻烦肯定有。 他们走后,柯南他们回到宿舍。但是有一个问题出现了,金莲的房间怎样安排呢?三个房间,一人一个,在港岛,这么大的房子应该说是相当奢侈的,可是,在穷乡僻壤的深山老林,就不是奢侈,反而属于相当正常的现象,地方有,房子多,就是人少,交通单一,进出大山的唯独有公路。水路没有,铁路没有,航空也没有。 当然,不可能都睡在一个房间,也不可能两个人睡一个房间,金莲决不答应,因她在县城那么小的地方就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到了乡下,更是这样。这个完全靠自觉。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可惜,柳下惠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千年都难得出现一个。 尹贤仁为了达到让她每次来就睡旅馆的目的,每次都要向刘小姐进行申请,笑着建议道:“干脆你去睡松树岭酒楼,那个地方也便宜,什么都不用操心,洗漱方便。” “好啊,不知道刘小姐同意不同意给我报销住宿费。”金莲说。 柯南心里骂道,还想报销住宿费?真不是个东西,不知道从机构贪了多少钱,还在乎这十块钱的住宿费?真是笑话。这个女人心深着呢。越有钱,越抠门,这个人深藏不露,找不到证据,也只有气得干瞪眼。有些人就是明明让你生气的,把你气死了,他或者她活得好好的,还得意第哈哈大笑。金莲恨不得三个男的全死了,她好随便做事,就能成功,因为要糊弄投资人,就要装得像。气死同事没事,不能让投资人生气。这是原则,只要不违反,或者不突破,就算成功。金莲总是惹人生气,看对象,就是她惹得起的人,对于齐思娜那样的,惹不起,只能躲得起,只要巴结齐思娜巴结得好就行。她很清楚,得罪别人无所谓,千万别得罪齐思娜,要知道,她是三把手,地位仅次于刘小姐。有的背后的冯菲菲支持,她就是狐狸,狐假虎威,多少都给齐思娜一个面子,不会故意为难她了。每次遇到金莲报销,总能成功,没有打转回来的情况。这个打转,就是会计那里过不了,要想报销,必须要按照会计的要求来做,当然,前提是刘小姐首肯,只要刘小姐那里没问题,就好办,毫无悬念。 尹贤仁说:“不知道,不知道刘小姐报销不报销,不过,这属于正常开支,应当可以报销的。” 金莲说:“不报销也行,我自己出钱,人是什么,钱是什么,总得要做点牺牲和让步的。” 柯南暗笑,越是在台上说得好听的,越冠冕堂皇的,越有问题,恰好是最贪的,这个问题让柯南崩溃,对人的罪性有了深刻的认识。的确如此,人不能看他说的,要看他做的。做的比说的更重要。听其言,观其行,想一想,就明白。让人生气的不是别人,是自己,自己对别人的期望值较高,实际上,别人做不到,自己就感到失落,就非常生气。 柯南很清楚,人往往说得多,做得少,说得好听,做得难看,或者看不到做的,或者根本没做。这样的人太多,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不会被骗的人没有,没有撒谎的人没有。人在骗和被骗之间移动和穿梭,有点像下棋,举棋不定,或者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金莲就属于这种类型。外面公路上的车辆跑来跑去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到车上的矿石往东跑,空车和商品往西跑。山里的矿石出去,山外的工业品进来,柯南感到山里逐渐被工业品污染,人心也在向工业品的出产地的人们靠拢,要想保持一颗纯洁的心,恐怕还需要付出努力。 在这时候,柯南说:“要去就要快点去,去晚了没有房间了。住在松柏小酒店,恐怕不好。”说了这话,季柯南就有些后悔,真是嘴贱发痒,说这个干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闲事,自己落闲事,麻烦不断,绵绵不绝。 “为什么不好?”金莲问。她这一问,意思是你知道心思,哪里舍得住宿,不就是要的这个面子吗?都半老徐娘了,还害羞吗? “你看,这里哪里有人?住宿和吃饭一样,往人多的地方跑才是正确的选择,到了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可见有多荒凉,再说,这家主人,就是梁马江他们,根本没有心思经营酒店,一门心思在打麻将上。你住在这里,谁来管你?”柯南说,柯南的良心到底起了作用。他不忍心看到金莲出钱又受罪。酒店就要用心经营,不用心,早晚就是要关门的,做什么生意,就要经常念什么生意经。要么,就不用做生意。改行要趁早,晚了来不及。梁马江有心无肝的,做事好像在给别人打工。不是自己的事业,是别人的,或者说是自己媳妇的。其实,谁都不是的,是没有心在上面,是想着娱乐,没想到创业。 “说的也是。”金莲说。 尹贤仁二话没说,拿起电话,拨通了上官的电话,说:“还有房间吗?” 金莲眼睛看着尹贤仁,觉得有些诧异,怎么还没决定,就打电话呢?尹贤仁挂了电话,说:“还好,打了电话,我给上官说了,他给你留一个房间,他说幸亏打得及时,再晚点,就不行了,今天的客人特别多,好像是周末到山上来游玩的人增加了。” 金莲听了,觉得有理,就默认了这个行为,不过,她担心的还是能不能报销的问题。她立马和刘小姐联系,问:“下乡后,没有住在村民家,能不能报销住宿费?” 没过多久,刘小姐回复说,像这种情况,只要不超过五十元的一个标间的标准,可以住,要开发票。 可是在上官那里,好像没有住宿费的发票,只有就餐费的发票,一般来说,像这种情况,还没遇到过。这事是要金莲说不住的话,金莲就是不说。如果说了,刘小姐也会批准。这个关键看自己的决定。 尹贤仁提出这个问题后,金莲马上追问刘小姐,她很清楚,刘小姐拿她没有办法,她是一个不太注重脸面的人,只要能得到钱,不吃亏,就行。 她问完之后,刘小姐的回复是,当然可以,不过,需要有同事在餐票上签字。这个似曾相识。以前冯菲菲也说过,要票才能报销。没有票据,非常麻烦。无法证明,就要手写证明。这个是浪费时间的。 在这方面,柯南算是领教了,金莲说什么,刘小姐都会满足,这个问题,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出刘小姐的倾向,也就是说,她对金莲是采取宽松政策的,对于别人,就不好说了。当然,对金莲就这样宽松,对金莲的主子,像齐思娜和齐老师,都是宽松的,这个太明确不过了。 天色已晚,合同已经签订,任务完成,感到很累,不想做饭,就不做饭,大家都想办法自己解决。 中午喝了酒,吃了肉,不觉得饿,饿一饿对身体有好处,干脆就饿着吧,总不至于饿死。 金莲走了,她自己去了松树岭酒楼,到了酒楼她找到上官,上官很忙,就安排她到了三楼的客房,交代了一下,在哪里洗澡,在哪里上厕所,然后指出拖鞋在什么地方,电视怎么开等等。 交代完了,他就去忙了,金莲很高兴,有酒喝,有肉吃,有电视节目看,还可以洗热水澡,上厕所也方便,总之非常爽。 安排好了之后,柯南他们也不吃饭,喝了点咖啡,觉得饿,就吃了点饼干,就算一顿晚餐。然后开始学习,当然,没有电脑的岁月里,还是有充分的时间用来学习的。学习不能停。停了就会退步。 第二天,他们起床,早餐自己解决,柯南吃麦片粥,用开水冲的,他们吃什么,柯南不清楚,不过,尹贤仁喜欢猪油包子,这个和多哥的习惯一致。多哥的胃不好,有胃炎,常年有病,无法治愈,这个病拖累他,不喜欢吃面,这个固然和他的生活习惯有关系,他是南方人,不喜欢吃面,特别是菜油面、素面,对于肉丝面,他还勉强凑合。 吃饭之后,多哥和金莲回城,然后,他们在城里呆一天,再下乡去白鹳村。 柯南和尹贤仁继续留在村里做事。 村里的任明旺干事是个退休的干事,他没有儿子,有两个女儿,有一个弟弟在江城上班,是当兵转业到那里的,后来退了休,在江城生活,有一个侄儿一个侄女,也留在江城。也算是有出息的。在当地也有一定名气。算是教子有方的,不过,也总有缺憾。 他在乡村,有两个女儿,大的在家,小的在乡镇卫生院里,担任一名医生,大女儿女婿可以照顾他们二老,小女儿他们一家过得也挺幸福。看起来,还是能让一部分村民羡慕的。至于是否产生恨意,这个只有自己知道。无法看透人心。 上午,东干事邀请他们去任干事家去,给任干事送先进工作人员的证书。 东干事安排了一辆车,等尹贤仁和柯南上了车,他们就朝水源的方向走。 柯南看着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他曾数次路过这里,也是上班休假的必经之路,在前方有一个三岔路,从那里可以上山。山里的道路千万条,最终都可以达到想去的地方,例如山顶,或者半山腰的一户人家。山是立体的,山路崎岖不平,容易迷失方向。平原上找人也是,分岔的路多,就容易走错。山上视野好,可以看远处,平原看不到远处,发现平原和远处的天相交,就消失了大地,看不见房屋,也看不到人。山里有山里的好处,平原也是。在一个地方住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不想随便挪窝。也许是历史形成的习惯,也许是地理环境造成的,总之就是不喜欢搬家。 任明旺干事的家在山上的空旷处,高处的地方是树林,是他们冬天烤火用材,低处平地上的地方被开垦,经过开垦上肥,成了一块熟地,经过任干事的开挖和辛勤耕作,成为一块丰产地。任明旺钻研种田技术,这块地经过他长期耕耘,已经成为宝地,每年都能出产不少东西。相对来说,在贫瘠的山地能有一块良田比较困难。他比梁马江要强得多。梁马江就是想通过打牌来发财,其实这是做梦。不如做梦发财来得快。 这是东干事介绍的。任干事是村里种地高手,懂得很多技术,比如修理茶树,种烟、制烟啥的,都会。按说,烟和茶都属于奢侈品。当然,他们种植这个,属于协调办特许的,也承诺给一定的补助,也承诺包销。 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但是,柯南心里就是觉得有点不爽,走过这些年,走过不少村,发现有些村所在协调办的确还不能兑现诺言,在任的官员为了短期利益,对农民做了承诺,但是,后来不能兑现,总是欺骗,久而久之,农民对什么都开始怀疑起来。 第319章 茶烟之道 到了任干事家,他正在整理烟叶,听说今年烟叶的行情不错,他的烟总能卖出好价钱,因他是种地高手,种的庄稼作物都没得说,长势良好,附近一代都知道他的名声。 车在他家院子里停下来,在他家院子里,有一个烟棚,柯南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东干事说:“制烟用的。” 柯南不便多问,他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其中,农事方面更是如此,非常幼稚。农事不懂,很多人都不懂,就像专家在有些领域也不懂,不懂装懂会害死人。季柯南内心深处是尊重农民的,因为他们非常厉害,擅长和自然界打交道。如果逆天而行,肯定会大败而归。 任干事家在乡村公路边上,比较方便,他的房子后面,还有几幢房子,都是民居,在山窝窝里卧着,有袅袅炊烟燃起,不知道是在准备早饭还是准备午饭。山中岁月长,不管春华秋实,寒来暑往。 像他们居住在山区的人,大概都是早餐和午餐一起吃。柯南早就领教过了,下了车,任干事笑着来迎接,见了东干事,问道:“这是哪里来的贵客啊?”可能早就听到了车子的马达声响,早早在内心里盘算好了怎样开口搭讪,这些和人打交道的办法他早已掌握。一方面在种地,一方面在思考怎样和人相处。这些作为成年人都要考虑的问题,无时无刻不在他心头萦绕。他之所以对外一直保持微笑,因为这是他的护身符。一般人不会去怪罪一个总是微笑的人。对未来保持乐观,对将来怀揣希望。心里有火,没有熄灭,就能应付所有不快和难题。 “他们是港岛慈善基金会的人,来我们村来解决饮水困难的。”东干事介绍说,他的介绍不经意,可能去过港岛一样,非常清楚,在他看来,他所管理的地方,就比港岛还大,这么一个地方,他占山为王,很多人到了这里就要听命于他,他说话的时候,也就很平和,看起来平静如水,实际上暗含杀机。 “欢迎欢迎。”任干事仍然满脸堆笑。他的脸上皱褶多,笑起来就像特别名贵的狗的脸,那种狗越丑越值钱,脸上的皱褶越多,丑得很的,看了就笑的,毛多的,像这种类型的狗就值钱。这种笑,可以带来好运气,至少可以得到不少益处。 任干事的脸上的皱褶多,但是不是圆脸,是长脸,又有些像贵妃狗了,脸长,气质不凡,总像在沉思。也就是说,任干事的身上集中了名贵狗的特征。有时候,狗比人强。狗对人忠实,人不一定。狗不出卖人,人不一样。狗不会抛弃人,人不一定不抛弃狗。狗会记住主人一辈子的好,人转身就会忘。 任干事让大家进入一幢装修比较豪华的房间,上下两层楼,一楼客厅的正中央是电视柜,矮的,上面放在电视机,还不是液晶的,两边摆着假花,是塑料的,柯南觉得奇怪,山里的山花那么多,还插假花,令人不悦。有条件不去做,可惜。说起来豪华,是相对而言的。 柯南喜欢真实的东西,像假花,给人感觉像是清明节祭奠祖先时所献的花,老祖宗可以欺哄,世人也可以欺哄,自己的良心没办法欺哄,要献就献真花,这才显得真实,又不是住在城里的高楼上,没有什么植物,就是养盆花,也需要付心血和努力,否则还真难办。 管他真花假花,他们又不懂,只是为了好看,让来的人觉得这家人在追求美好的生活,除此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家坐定,任干事陪着坐,他的老婆比他矮,身材因着年龄的缘故,开始变得弯曲,不过,她身材不高,显得粗壮,看起来比较结实。面皮白,一白遮三丑,年轻时也是美人坯,要不然,就不会有现在。当然,白加黑是最好的组合。任干事就是黑,从年轻到现在,没什么变化。这个人生来就喜欢美女,加上,他老婆待人热情,会来事,迎来送往的,给人留下好印象。为任干事的的事业做好后勤工作,铺平道路,让任干事走起来更顺畅。 她一脸堆笑,给大家分别沏茶。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能拿得出手。也就是能上厅堂,也能下得厨房。落落大方,不是扭扭捏捏,让人觉得不自然。好的妻子就是贤内助,对丈夫有帮助,特别是在事业上有帮助。如果男的娶了这样的女人作为妻子,还是比较幸运的。大多数男人都是不幸的,因为很多女人不知道怎样做才是贤妻良母。朴素的想法有,可是行为不太让人称心如意。方法也比较简单,没有任何技巧。这样做的好处是让人一眼看出目的,过程却让人感到难受。 从外面进来一个女的,一看长相,有点奇怪,不像任干事,也不像她妈,粗眉毛,大眼睛,身材比较壮实,是典型的干活的农妇,她不知道怎样称呼大家,只是在劝大家吃果子。这个没准就是任干事的女儿。家中排行老大,看得出来,脸上有些沧桑,和她父母相比较,她更憔悴,仿佛有什么心事。她的眉毛总是揪着,像是心里有人在拉扯她的眉毛不得舒展,没了自由。 她有两个儿子,大的在外打工,小的还在上小学,看来,这个小儿子和她的大儿子的年龄相差甚远。没准是经过多年思考后才要的二胎。不知道做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总之已经做出来了,就要坚持到底。拉扯孩子不容易,要考虑很多问题,解决很多难题。如果要成熟,就生孩子,还孩子一起成长,等孩子长大,自己也就成熟了。 任干事是退休的老干事,在小村合并为大村(行政村)之前,担任小村的小干事,对村里很了解,后来小村合并为大村,他的年龄也就到了,就申请退休,可人们都还认为他比较正派,比较怀念他,想让他继续担任干事,他不干,就让侯光祥担任了本地的负责人。这个就是属于禅让了。在当地传为佳话。他的深一层的考虑是,农业重要,是基础。农业搞好了才有说服力。如果自己不自强,别人也不会服从。考虑再三,他还是要储存一些实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帮助到别人。如果自己需要别人的帮助,就没办法去帮助别人。如果自己没能力,又想去帮别人,可能是在帮倒忙,越帮越麻烦。如果是这样,不如不帮,倒还轻松自在。 侯光祥是一名卸任的民办老师,为人忠厚,只是怕老婆,家是老婆在当,让他当老师,他就当老师,不让他当老师,他就当不成老师,回家务农,抓点工分,贴补家用,还是可以的。他为人厚道,名副其实,如果想得到他的帮助,一般不会拒绝,加上在当地也算是文化人,多少都有一些受尊重的意思。他格外重视自己的名声,有时候,为了名声,他会不折不扣去争取,看起来没有任何妥协的迹象。他这样做,名声在外,别人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不是那么刁钻古怪的,过得去就成。 任干事老了,也不想纠缠一些官场上的事,处在风口浪尖,就急流勇退,回到了起点,回家种地,人勤地不懒,倒还对得起他,让地为他服务,家里的出产也渐渐多了起来,虽说在汉人居住的农村,看不起生女孩的家庭,但在少数民族地区,这个歧视还不明显,在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的地方,歧视也不明显,任干事认命了,不再为自己没有儿子而自卑,只是一心种地,没有别的多余的想法来影响他发展农业生产。他一心种地,地也不亏欠他,他种的地总是丰收。虽说生了俩丫头,但是土地给他长了不少东西,也算是殷实人家了。比较那些生儿子的农户,还要好得多。 现在的土地都承包了,地分给你,你不好好侍弄,恐怕到时候还会有问题,农业生产是大问题,搞不好会挨饿,搞好了才能有钱,有些皮不能吹,要务实一点才好。他对土地充满了感情,就像对他妻子一样深情,结果总是有回报的。事实上也真是如此。 你欺骗了土地,土地肯定会欺骗你,想要过着比一般人要好的生活,就必须要付出比一般人要多的努力。 东干事说:“你一向勤快,又很热心为你这里的百姓服务,在评选先进的时候,我推荐了你,诺,没想到,很快就批了,这是证书,还有伍佰元奖金,不用去领,我帮你领回来了。” “那太感谢来干事了,感谢啊,感谢!你知道的,我是最不愿意去乡镇的,来去都得浪费时间,耽误了我做农活,得不偿失啊。再说,也不图虚名,搞好工作是本分,搞不好工作是不负责任。不负责任等于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要想不让别人背后说三道四,自己要先做好,然后再说人家,这才有威信。”任明旺说。 “不是到乡镇了,是到县里。”东干事说。 “那更不应该去了。到县里起码要耽误两三天的时间,我宁愿不要这个荣誉,也不要奖金,有这个时间,我种出来的东西就不值那些钱,还有,我不用担心晕车。”任明旺说。 “你开玩笑吧,你也晕车,没听说啊。”东干事说。 “我晕车是最近才发现的,原来是不晕车,看来,人一老,病就来了,不是这病,就是那病,零件老化了,该换了。”任明旺干事说。 “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哪里会老多少?你别搞笑了。”东干事不想面对年老的问题,他觉得当干事的时间还年轻,最起码还得当十年干事,要知道,他在全县是最老的干事了,可是,这个事实让东干事无法回避,就以年轻的干事急功好利,把山都卖了,给儿孙留下一屁股债等等,的确让很多人都不相信现在的年轻的干事,而是更加怀念以前的村干事的刚正不阿,一心为公。 这只是相对而言。 他的女儿看起来有些愁容,不爱笑,可能有什么故事,不过,柯南不愿意多想,现在哪一个人没有故事呢?包括任干事、东干事,大概都是有故事的人,不过,没有人来写他们的故事,让他们的人生经历留在脑海中罢了,没有橡皮擦,就无法擦去他们的记忆。 任干事问:“这么长时间不来我这里,在忙什么?这两位先生来干什么?在哪里发财?” 东干事说:“村里的事杂乱无章,每天都有事,迎来送往的,非常繁琐,你现在无官一身轻,非常舒服。” 东干事说完,喝了一点茶,柯南也喝茶,觉得绿茶非常好,可以除去口臭,他见尹贤仁不说话,就说:“谈不上发财,只是混饭吃,我们是来村里做事的。” “这是村里新来的村官吗?”任干事问。 “不是,他们比村官还大。”东干事说。 “那是什么?” “是省民委派下来的。”东干事说。 “哦,原来是这样。省民委我知道,非常牛的一个单位,在我们村里驻队驻了很多年,有时候还给我们送月饼呢。”任干事说。 “那是小恩小惠,关键是项目款到不了村里来,大河涨水小河满,村里没有,村民就没有,给月饼只是一点点好处。”东干事说。 “那是小事,省民委从小事关心我们,看来,每人分一个月饼,那也得一车月饼送,不简单,我认为不简单,这是献爱心。”任干事说,他停顿了一下,拿出烟来,给东干事点了一支,自己也点着了火,在那里抽烟,抽急了,呛了嗓子,竟然咳嗽起来。 他妻子一见,赶紧拿来了茶,递给他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这一阵子过去了就好。 他咳了一阵,就不咳了,他说:“这是常年吸烟的人一贯表现,没办法,一时半会治不了了,吃啥药都不行。幸亏大女儿在卫生院,有条件,拿一些药回家,比较方便。 第320章 什么情况 东干事的身体比较好,不见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就是头发没了,秃顶,这个不是他个人的问题,很多人都有。 坐了一会儿,东干事说:“我今天来除了给你发奖外,就是告诉你,马上要在你们组里过水管,希望你出面帮助协调一下,尽量保证项目顺利,不要在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那就麻烦大了,项目进展顺不顺利,全靠你出面摆平了。这里,你是地头蛇,是地主,没人不给你面子,我来了,不一定管用,你是一定起作用的。。” “这个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个没一点问题。”任干事说,“你们来了,就别急着走了,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山上,就要守山上的规矩,我请你们在我家吃一顿便饭,谁走谁就是假心假意,谁留下来才是真朋友。不真心待人,就不是真朋友。”任干事说。 他说了这话,大家都不好意思走了,本来东干事安排好了要去松树岭酒楼吃饭,看到任干事这么热情,也就打消了念头,说:“好吧,我本来不想留的,看任干事这么一说,让我没有了退路,不留下就不是真朋友,这一句话真的切中要害了。” 很明显,他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他老婆也热情好客,这样的人,不当负责人都难。负责人员也是人,需要相互尊重,人家下乡来,固然是工作,可工作很简单,就是说说话,走走路,别的,没了。接下来的工作才是真正的工作,就是吃饭、喝茶,总之,是为了满足生理的需要,这才是本质的东西。只有吃饱喝足,才能干工作。关键是热情待人,让人印象深刻,遇到什么好事,也就会先想到他。 满足了人的最基本的需要,然后再谈信仰等高雅的东西,那是一种提高。实际上,现在的教育就是让人回归现实,抓住最现实的东西,最功利的东西,才算是好人,才算是能人。一切围绕钱说话办事,离开了钱,什么都别想办。钱很重要,可是,钱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钱买不来,例如爱情和人心。钱买表面上的服从,买不来心服口服,无法征服人心。钱的作用非常有限。爱的力量无边。如果能认识到,不是一般人。想问题可以想,做事做的却是和钱有关的,想的美好,做的龌龊,有些力不从心,却无可奈何。 看任干事的老婆,非常热情,嘘寒问暖的,让人有点受不了,不过,柯南倒喜欢这样,不管真假,起码装也需要功夫的,这叫素质,不是读书读得多的素质,是待人接物的素质,指望读书人来表现热情好客,那真是见了鬼,恐怕望断天涯路,都望不到一个人影。读书学到的是知识,学不来人情世故,学不到社会经验。知识的作用也非常有限。知识有时候不如一个屁,有的知识有毒,帮助自私的人更自私,让人的思想更狭隘,更精致,更为自己,不为别人考虑。心目中只有自己,学的东西,就是满足自己,自己有能力,再惠及他人,这个他人也是自己的亲人,自私的,只管自己,不管别人。 人家热情邀请,也就不再推脱,东干事说:“好吧,那就讨扰了你们,又要让嫂子辛苦辛苦了。”东干事其实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在她家吃饭,这个看得出来。傻子都明白,很多事情通过吃饭解决的,不是通过正式谈判解决的。谈判是演戏,吃饭是真实版本,可以看得见摸的着,谈判只是公开的表演,剧终各自散去,不再有瓜葛,再也没下文。 柯南说:“不好意思,我们在这里吃饭吗?” “是啊,我们有规定,不能在村民家里吃饭。”尹贤仁说,他看着季柯南,好像没有了主意,又还好像有不少主意,需要一点一点往外说。 “什么规定?这些话听起来耳熟,你们的规定在我们这里行不通。”东干事说,“你大概知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懂得变通,恐怕这个人比较死板,没有出息吧?一般来说,入乡随俗,外面的规矩大,到了山里,就要遵守山里的规矩,要不然混不开,没有陪着玩。你们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东干事将柯南说了一顿。他也只有说柯南,因为柯南好说话,看起来面皮白净,长相和善,容易相处。尹贤仁长相难堪,主要是黑着脸,不知道害羞不害羞。 东干事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柯南不知道怎样反驳他,看看尹贤仁,尹贤仁眼睛看着别处,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这个是原则问题,他不想成为被投诉的对象,再说,为了一顿饭扣掉永远的工资不划算,在关键时刻还是要注意收敛一下。权力在人家手里,人家怎么用就怎么用,异议或者抗议都是徒劳,与其对抗,不如顺服,要是想让自己完好无损,最好按照她们定的规矩出牌,谁是大小王这个要明确。谁定的规则,心里有数,谁没有定下规则,那就要揣摩人心,看透人的本意,拨开云雾见青天,才是最睿智的护身。 柯南说:“我们知道,吃饭要给钱,可是我们的工资很少,还要养家人,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既不违反规定,又不让我们出钱。现在钱难挣,容易花。让人担心,今天有饭吃,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你真是太搞笑了,在我们这个地区,吃饭是不要钱的。山大人稀,走了一整天,都可能见不到一户人家,谁出门在外带着锅灶厨房呢,都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谁都不要钱,这次吃你家,下次你到了别人家,再吃人家的,都是相互的。不像城里人,住在高高的楼房面,面对面,门对门,都不来往,别说吃饭了,连说句话都难。城市里,人情如纸张张薄,是不是这个理?哪里像我们这里人人都还像个人?城市越大,人心越坏。小地方的人,还没坏透。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环境越好,人也热情好客。”东干事说。 他说的很有道理,柯南听了频频点头,说:“我们有规定,但我们不是协调部门,做不好就被炒掉,不会换个地方再做,这是我们的局限性,我们一般不会主动到村民家里吃饭,做好了项目,村民感激是正常的,如果吃了人家的饭,人家的心里就不好想,因为人家会想,他们来,是为大家做好事的,凭什么到我家来招待?” 这种想法,是很自然存在的,人都不是完美的,人也不都是好人,所谓的好人,只是坏得不明显罢了。不比较,就没有伤害。人和人的差别非常大。不要相信人说的话,但要看人做的事。人的话不可信,做的事才最能体现人心。比如吃饭,总是请吃饭,却迟迟不动,没有行动,只有心动。如果听信,只好饿的快死了,还不见来邀请去赴宴。赴宴不成,全是敷衍。人与人之间的虚情假意每天都在上演,从不落幕。 任干事的大女儿很少说话,不过,做事比较麻利,她和她妈妈在厨房里忙碌,不一会儿就飘出了菜香。在村里,想吃肉,很方便,房梁上吊着的全是熏肉,想吃了就取下一块来,洗干净了,随便弄点土豆啥的,加上辣椒,就是一道不错的菜,一般来说,土豆是他们的主食,做菜做饭都需要土豆,离开土豆,就觉得饭菜缺少了啥,离开了辣椒,就觉得饭菜缺少一道作料味儿,很不好吃。他们称土豆为洋芋,一听名字,就是外来的,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这些外来的,成为主力军,撑起了农村的农作物的半壁江山。没有谁不吃洋芋,从小到大,一直到老,都和洋芋结下不解之缘,也是因为洋芋,才让人们有饭吃也有菜吃,立下汗马功劳。洋芋成为主食,也是一道非常好的菜。 山里人喜欢吃辣椒,据说是因为过去的山里人缺少食盐,没有盐,饭菜就没了味儿,饭菜都不香,只有辣椒才能拯救一顿美食,这是山里的饭菜独有的味道。辣椒是主要的调味品,如果没有辣椒,什么都不香,这个让很多人魂牵梦绕,不管走多远,都心系辣椒,都要吃辣椒才过瘾。一顿饭,没有辣椒,好像没吃饭一般,心里有千般愁万般恨。辣椒成为生活中的主要角色,当之无愧。 腊肉,也就是熏肉,只有在山里吃才觉得好吃,在平原吃,就少了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里有消毒粉,还是因为什么,总之,腊肉不能搬家来做了吃,否则就失去了原汁原味。 饭菜很快弄好了,接着,任干事问:“我们喝点陈年好酒吧。” 东干事摇摇手说:“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我的酒量你不是不知道,酒都给别人喝的,让别人喝好了,才有资金进来,才有项目,酒不喝,还在自己家里,不给客人喝,就不行。那是小气,以后就没人来了。我不喝,给这两位客人喝吧。” “好啊,好啊,既然来了,哪里有不喝好的道理。”任干事说。 “我们是不喝酒的。”尹贤仁终于说话了。 “少来这一套,你不喝酒?长了一个喝酒的鼻子,还说不喝酒,哄三岁小孩啊!”东干事笑着说。 “我的鼻子?”尹贤仁惊讶地问。 他这种样子,让大家感到好笑,不过,他自己不笑。其实,他的鼻子和大家长得差不多,只不过他的相貌有点对不起观众罢了。这样一个人,在这里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本来就让人觉得好笑,不说话就觉得好笑,一说话更觉得好笑。 东干事笑着说:“我说你的鼻子喜欢闻酒香。” 柯南觉得东干事说这话很有些无聊,不过,在工作之余,说些无聊的话倒也无伤大雅。 这时候,任干事说:“请到里面坐。” 在客厅旁边,有一间房,是通向厨房的,再往前走,就是楼梯,这座楼房才建好,还有很多设施需要完善。 柯南上厕所,还需要从厨房出来,然后绕过厨房,再到后面,后面的厕所很简易,简易得柯南不想再去。 后来,柯南坐回座位,心里还是一片阴影,挥之不去。 任干事拿出白酒,然后拿出小搪瓷缸子,专门用来喝酒的吧,或者用来喝茶,很秀气,但是,装的酒不少。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 大的搪瓷缸子上印着的字迹很明显,就是“为人民服务”,这些东西,可能是他开会时发的纪念品,因为上面印着的年月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是七十年代的,看样子,那些搪瓷缸子比柯南的年龄还要大,难为他们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看来,任干事非常恋旧,也说明他敝帚自珍,不轻易丢弃自己使用多年的东西。这个习惯很多老年人都有。一个物件,就是满满的回忆了。 看到这几个大字,想必他们非常激动。柯南不觉得,他很淡定。喝酒就喝酒,吃菜就吃菜,人再能吃,也吃不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人再有钱,买再多的房子,也没有分身术,不能同时出现在所有的房子里,或者别墅里,这个道理谁都懂。 小小的搪瓷缸子,里面有更多的故事,任干事可以讲很长时间,包括整个故事经过,看起来很长很长,可是,柯南没有时间去听,酒桌上,东干事也吃了喝了,在这里,他不得不放下架子,要与任干事合作,把这个项目做好,因此,他也舍命陪君子,要和任干事喝酒,任干事也清楚,不是这个项目,东干事也不用这么下功夫亲自来拜访他,一般发奖金或者证书,是打电话或者捎信,让他下山到项目办公室去拿,或者去乡里县里领奖,至于路费啥的,东干事是不会给报销的。这个是他多年的经验。人到这个年龄,也算是阅人无数,人心揣摩的功夫十分了得,看人看相,人心善恶,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知道个大概。 第321章 无缘无故 人都会相互利用,这是真的,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不是当事人,可能都不懂。没有经历,无法知道深意。只有过来人,才知道道路的艰辛。只有跌跤了,才知道路不平。山路崎岖,才喜欢平路。 吃完喝完,大家都很高兴,任干事一家表现的热情,让人难忘,根据多年的经验,柯南觉得他们没有作假,相反,是真诚待客。人都有缺陷,任干事的缺陷是人老了,希望多一点荣誉,让后人学习;他妻子的缺陷是,人老了,不能提供让任干事高兴的服务,只有拿热情招待任干事的朋友或者负责人等客人,来换取外界的肯定,来监督任干事在外胡来。即便这样,也难免会有一些小插曲。人心不可防,防不胜防。 这两个人,都是老人,都很勤奋,为了女儿,为了女儿的孩子,他们一直在辛勤劳作,目的就是让自己的手里有钱,可以减轻儿女们的负担,或者腰包里有钱,可以给孙子们买糖或者买零食吃,不至于让孙子们瞧不起。实际上都是外甥,因为任干事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没有儿子,就没有孙子,就是有人愿意装孙子也不可能。任干事这方面把握得好。这里没有重男轻女的习惯,生女儿也没人说什么,不会被人瞧不起。生儿子的也不会特别骄傲。这些人的心态非常好。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都是值得庆贺的。习俗很好,就没有攀比,都在各自的山头,各自为政,相安无事。 人怕老,但是人肯定会老,人老了也没办法,人最怕没钱,没钱的人就是穷人,当一个人老了,又穷又老,这个人活着就是一种受罪。任干事可能看清楚了这一点,因此没日没夜地干,在农村,只要肯干,也许除掉一些必要的开支,还有点结余,如果不肯干,一点结余都没有,那是百分之百的困难户了。所谓的困难,也是相对而言,就像水总是从高往低处流淌一样,日夜不停,为了奔向大海,矢志不渝。 吃饱喝足,没事可做,东干事就想走,因为任干事不喜欢打牌,他谨守家训,不沾赌博,知道赌博就好比两个碗,其中一个碗里有水,另一只碗是空的,将水在两个碗之中倒来倒去,碗里的水就消失了,很奇怪,不知道那水到哪里去了。当然,他很清楚,最终的赢家就是开赌场的人。逢赌必输,输的是来赌博的人。如果看不透,就是执迷不悟,将来必定家破人亡。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凡是赌徒,结局都不妙。凡是赌博的,都不会发财,家丁也不兴旺,家人也不和睦,最终会不会有地方住都很悬。 这就是赌博带来的玄妙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水就消失,赌博就像这样,这是一个问题,赚来赚去,谁都没赢,最后都是失败者。耗费了青春,浪费了光阴,所有一切美好都和赌徒无关,赌徒的心,被钱占据,没有空间再容下别的所有美好的东西。 任干事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的祖先也明白这个道理,久而久之,他的想法和作法已经影响了下一代,他的女婿都不打牌,哪怕周围的人都打牌,他们也不打,他的女儿更不用说,女人打麻将的风气也很盛行,可惜的是,到他女儿那里,就要宣告终止。当然,人的行为和家教有关,也和周围的环境有关。当周围豪赌之风盛行,就难免受到影响。不喜欢农事,只有走上破产之路。赌博是两败俱伤的营生,一沾上,就不容易甩掉,不容易摆脱。非常困难,戒除赌瘾,比登天还难。因为赌徒的乐趣就在于此,赌博会让赌徒幸福,让赌博兴奋,感到快乐和开心。关键是一种成就感特别舒服。赌博的眼睛在赌博的时候,特别亮。在做其他事的时候,就显得黯淡无光。 东干事说:“我们走了,再过两天,可能水管就要来,麻烦你看管一下,在施工前,给大家开个会,争取大家的理解和支持,项目完成,大家都好说,项目受阻,没有完成,大家都不好看。会影响以后的项目,也会影响大家的发展,说严重点,就是别的地方都改造好了,这里可能后改造,或不改造,其他地方积极,这里落后,如果这里这次搞好的这个项目,下次有项目,第一个会考虑到这里实施。谁积极就先开始,谁不积极谁落后,就不开始,或者不搞。免得淘气,让人操心。” 任干事说:“你放心吧,我的小女儿在山下乡镇卫生院分院,我也希望山下有水,能够正常使用,我不想做坏事,当然,也不允许别人搞破坏,你就放心吧,没事,保证让项目进展顺利。多做好事,多积德,必有余庆,多做坏事,缺德之人,必有余殃,这个道理我懂。”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了心,好,季先生、尹先生,我们走吧。客走主人安,待在这里影响他们工作,我们走了,干自己的事。都不相互干扰,这样做才美。”东干事说。 这个任干事和东干事都是一类人,关键时候,还是以家为主的,工作上的事情好办,没有什么难题,大概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的痛苦,别人来忍受,别人的幸福,也没有福气去享受,甚至,没有谁愿意来分享,谁的牙齿痛,只有自己清楚,看的人,永远是旁观者,不会代替什么,也不会帮助什么。 喝了酒之后,都很亢奋,不过都还保持得住,大家依次上了车,和任干事告别,他们当然邀请再去做客,这话不是客气话,因为任干事非常喜欢喝酒,有客人来,他当然高兴,有人陪着喝酒,是很幸福的。他家的腊肉吃不完,送给了他的女儿女婿家,还是吃不完,老人牙口不好,不经常吃肉,挂在房子里,一挂就是很长时间,只有来客了,才想起来吃。喝酒更是,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两个人以上在一起喝酒,才觉得好玩。无酒不成席,一人独饮也没趣儿,不如找个伴,可以说说话,喝点酒,很好的人生。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当然,喝酒不能喝醉,酒后不能开车,这些都是规矩,酒后开车绝对危险,对自己不负责,也对他人不负责。 车发动后,先是上坡,因任干事家在山坡上的山窝里,上坡之后,就是一路下坡了,这里离大蓄水池不远,上次来看大蓄水池的时候,东干事就想拜访任干事,不过,那时候时间有限,就改在了今天。这样的安排比较合适,有些人总是要见面的,事在人为,没有人,事就办不好。这个道理,东干事非常清楚明了,他善于用人,就能办好事。如果用人不当,自己就要亲自去办,劳民伤财,他自己也累得很。对于一些人,他的方法就是先哄哄,然后再施压,哄好了事就好办,办好了事,看清楚了人,下次再有事,同样处理,一回生二回熟,何乐而不为? 有一段路上铺的是混凝土,很奇怪,其余的路段是山石和泥沙路面,柯南就好奇地问:“东干事,为什么不接通水泥路,偏偏在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铺了水泥路?” “你不太熟悉山上的情况,这个组的村民比较勤快,但他们也相互嫉妒,生怕好死了对方,这段水泥路是因为在铺前面水泥的时候,没有用完,剩下了一些,都想铺自己的院子,为了公平,给谁不给谁,都会让人说侯光祥办事不公,就干脆把这混凝土倾倒在这里了,这样做,就不会让他们说三道四了。毕竟是做了村组的公共事业了,谁再说话,就是激起公愤,得罪一个人容易过,得罪了大家就不好过,早晚会在人们的口水大海中淹死。这个利害关系,都是非常清楚的。人言可畏,不是说真话可畏惧,是因为假话可畏惧,假话的杀伤力非常巨大。人们都在谎言当中生活和工作。谁都无法摆脱这人世间的悲哀。”东干事娓娓道来,看样子他非常清楚村民的动态,人情世故都是很练达的,哪怕没有读书,这个本事还是有的,和读书人比较起来,毫不逊色,成为大师或者教授是绰绰有余的,至少说话做事都不一般,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就是教一下这个方面的课程,都非常难得。 “哦,那也是,人们都有这个思想,就是自己得不到,也叫别人得不到,好死别人不行,苦死别人就行。”柯南说。 “你说得对。”东干事说。 “现在的人心,不像过去的人心淳朴了,哪怕在这深山老林,都是这样。”尹贤仁说。 “没错,现在的人心不古,别说别人,哪儿的人都一样。”东干事说,“我走过不少地方,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人心为什么这样诡诈。” 柯南清楚,他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受过骗、上过当,就是不一般,可能拿经验来说事,这个经验可以管很多年,柯南也要好好学习,在研究人心方面,东干事可以说,有独到之处,包括尹贤仁,也是略胜一筹。当然,人心难测,就不去测,免得自己受累。千人千面,就有千心,都不一样,不会同一,不会同心,也就没有同德,没有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步骤,没有同频也就没有共振。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相互影响和相互印证的。 车下了山,走过平路,到了柏松酒店门口,他们下车,尹贤仁说:“再见,东干事。” 柯南很恼火,这人让他喊村里的干事别喊干事,只喊主任,现在他自己却喊干事,这有点问题,这叫对自己宽、对别人严,看样子没有多少朋友,谁都不愿结交这样的朋友。 柯南没说什么,进了屋,又发现了梁马江,他笑着问:“怎么回来了?” 柯南说:“已经办完了事。” “好啊,你们真是干实事啊。”梁马江说。 柯南感到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去打麻将呢?柯南忍不住问:“怎么没打牌?” “没人。” “怎么没人?” “都在忙。我没山林土地,最清闲了。”他说。 “好吧,难得清闲,你们真会享受生活。”他说。 听说,他家本来在附近村长的山上,他是倒插门的女婿,因他弟兄姐妹多,出去一个两个不算什么。加上少数民族地区,不存在像汉族地区那样明显的男女性别不平等的现象。 他进了女方家,然后成为女方家的成员,女方家没有儿子,就是两个姑娘。两个姑娘有一个出嫁了,另一个要找一个男人上门入赘,这事就落在了梁马江身上,他有六个兄弟姐妹,其中,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三个姐妹,一大家子的人,还好,他上门,逐渐融入到女方的家庭当中。 梁马江不喜欢说他的过去,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柯南坐在这里难受,就告辞上楼。尹贤仁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看书,只等到太阳下山,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尹贤仁才下楼,开始做饭。 他不做,柯南不会主动去做,担心饭做得不好,不好吃,他就喜欢提意见,这事传到刘小姐耳朵里,就不是好事,柯南喜欢单纯,不喜欢被负责人批评,这不是好事,给负责人的印象不好,就会扣分,那分,就是钱,就是命根。年终评估得到高分,就能得到比较好的收入,得不到高分,或者被扣了分,收入也会跟着减少。 尹贤仁做饭,也追求简单,柯南喜欢简单,哪怕营养跟不上,也无所谓,晚上最好少吃,免得肠胃受不了,反而对身体不利。 在吃饭的时候,梁马江来看厨房,实际上是想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柯南当然不好拒绝,就让他看,对付无聊的人,就要用无聊的方法。 第二天,村里的事告一段落,尹贤仁和季柯南赶到了小县城。 第322章 秀色难当 在路上,尹贤仁讲了关于金莲的故事。 金莲为她老公生下四个孩子,早已符合结扎的条件,于是就做了结扎,但是,这不能阻止她老公在外供养第三者,一般来说,司机在外跑,难挡美女的诱惑,出轨的事不好说,有,肯定有,多不多,不好说。有没有结果?肯定没有,因为男的已经结扎了。反而更难把握她老公,更难保证她老公在外没有别的女人。即使男方出轨,也没结果。相当于太监,怎么可能会有后代?除非是假太监。像这么严格的地方,要想成为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这个时候,金莲考虑最多的,还是怎样保证她老公不花心,这个很难说,同床异梦的夫妻多了去了,多他们一对不算多,少他们夫妻一对不算少,这个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再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证据,谁都没办法。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宿舍,当然,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一回来,都分别洗澡洗衣服,尹贤仁在村里洗了,还要洗,村里有太阳能,这里的热水器,烧的是煤气,有煤气罐子,用完了再打电话让煤气公司派人来拿走空罐子,灌满了煤气,再送回来,一罐气差不多可以用两个月,人多的时候,用得快一些,人少的时候,用得少。不知道尹贤仁是不是有洁癖,总是想洗白自己的,实际上有一定难度,因为肤色不容易洗白,只能洗掉角质层。身上的灰,只要搓一搓,就会有,洗不净的。也可能是占便宜成了习惯,就是说金莲,自己也要照照镜子,看是否丑陋不堪。人长了眼睛,就是看别人的,自己的问题,视而不见。 煤气罐子的气消耗得多,尹贤仁就举报说是柯南妻子儿子用的,柯南还不知道原因,也就没有分辨什么,后来,他的妻子儿子都回家了,气消耗更快,经常找送煤气的,他不耐烦,说:“非要我说出秘密吗?” “当然。”柯南说。 “实话告诉你吧,燃气灶坏了,漏气,你们买的气,都漏掉了,不是你们用的。”大家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冤枉了柯南的妻子,可尹贤仁没有认错,反而装逼,不说话,因为柯南一家使用了煤气,就认为是柯南一家让他洗不成澡,是十分可恶的,应该投诉,不这样心里就不舒服,总要想办法让柯南一家得到惩罚才行。即使后来查清楚了原因,也不能认错,否则就没了面子。 这送气的也真有意思,开始不说,到后来才说,看来,多灌几次气,让他良心受到煎熬,他才肯说,否则,就只有傻等了。钱能开启人的良心,不是小钱,是到了一定程度,钱就让人的良心苏醒,否则,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有些技巧,不外传是因为可以让自己有钱赚,如果技巧都外传,可能就会没有钱赚,也可能会要开启新的谋生技能。 他说了实话,都觉得他比较诚实,就一致同意让他修理燃气灶,他也毫不含糊,就答应下来,并且不超出市场价收费,买材料实报实销,是多少就给多少,不存在虚报冒领的现象。在谎言充斥的世界,听到真话真不容易。需要不断查验真伪。浪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来甄别真假,所以,人人都不轻松,都面对骗和被骗的问题。这个算是一个有特色的社区环境。人心难测,总是需要给自己最好的东西才不辜负年华。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只有自己利益得到了保障,才可能惠及其他。在一起居住,难免会有问题,矛盾早晚都有,只不过有大小和深浅的差别。 他迅速修好了燃气灶,以后用气,就比较正常了,并且没有出现问题,后来,他们搬家到了九峰县,这个燃气灶还没退役,继续发挥作用。看来,哪怕从事最卑微工作的人,也有和人沟通的需求。只要有机会,就要和他们交流,人需要和别人交流,如果不交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恐怕很难受。久而久之,就可能会生病。 这个煤气灶,挂在墙上,每次开启,都会发出怒吼,让人不得安宁,离它最近是尹贤仁和柯南。柯南住在小黑屋,和它隔着一堵墙,尹贤仁住在客厅,和它也隔着一堵墙,这一堵墙,无法阻隔燃气时发出的声音。听到喷火的声音,就知道有人在使用。这些都是可以报销的。在行政预算的时候,就算进去了这笔费用。如果不用,这钱就要退回去,如果不退回去,就要用掉,需要重新写报告,非常繁琐,非常麻烦。走完一个流程,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而钱也只有一点,数额不大,程序完全,只要出一点问题,就是全部人的责任。 金莲洗澡是无限期的,自从进去后,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不知道是在生孩子还是在洗澡,总之,花时甚多。因为用的都是办公室的资源,不用心疼水电气等费用,这是不占便宜就是犯罪的心理。如果不占便宜,就仿佛天理难容似的,要拼尽全力占便宜才行。 在隔着墙,可以想象,她在洗什么呢?不过,她复杂些,很自然。像多哥、尹贤仁和柯南洗澡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夏天花的时间还短,三位弟兄花的时间大概差不多,只是在水温的高低上有差别,这是没办法的,柯南的皮肤天生有些脆弱和敏感,烫一点,他就受不了,尹贤仁却没事。三个男的洗澡用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金莲用的时间多。这个不是一个人的看法,是所有人的看法。 他的皮肤厚实,可能是跟他常做农活儿有关,尹贤仁也常常被太阳照射,皮肤黝黑,和多哥差不多,可是多哥在从事农业方面就稍微差一点,他的心,不在土地上,他有更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对农业活儿,根本不热衷,可能认为生来就不是农民,不该干农民干的活。农民干的活儿,被人瞧不起,关键是没有多少钱可以赚。农活多,收入少。土地产生的收益不行,只有另外想办法。如果能打工赚到钱,不如去打工。据说当保安一个月的工资,也抵得上一年三亩地的收成,有了这个比较,难怪有那么多人宁愿出去当保安,也不愿捆绑在土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了。 睡觉是一致的。没事就爱睡觉,他俩很注意养生,不过,尹贤仁住在客厅,想睡,恐怕麻烦些,来来去去的人对他总有些影响,他说没影响,实际上有,他不想承认罢了。他不好说什么。一开始是住最好的,结果后来成为最坏的,这个过程,谁都拿捏不住,这个变化,谁都无法掌控。在任何时候,都要前想想,后想想,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就会变化,如果不考虑好,就可能面临更大的麻烦。千万不能笑话别人,在笑话别人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是否有资格去笑话,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人笑话吗?这个很难说。 在睡觉前,还可以打打牌,不知道是他们影响了村干,还是村干影响了他们,结果,金莲提出来要打牌,她的瘾很大,这些日子不来牌,她的手就仿佛没有长在自己身上,而是人家的手,完全都麻木,快要废掉了。只有摸到牌,心里才踏实。 她恨不得把手往墙上使劲地擦,才能止痒,让她找回当女人的感觉还真难。在九峰县,这个少数民族县混,可真难,简直和炼狱差不多,简直让人忍无可忍,简直是憋坏了。 她在松岗的时候,住在村里,有的是时间,喊人一起打牌,一个人管一个村,天高皇帝远的,谁也拿她没办法,后来增加了安琪,但没转正,还在试用期,她没把她放在眼里,安琪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可也没办法,只能忍耐,经上也记着说,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安琪可以得福,金莲未必。 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金莲打牌,每天睡到自然醒,村民早已经到地里忙碌了,她起床刷牙洗脸,摸了半天,快要晌午了,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吃完了,到地里做活儿的村民都回来了,然后弄饭吃,吃完了没有立刻到地里继续干活,金莲就利用这个机会,邀请别人,喊着:“三缺一,三缺一啊。”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一嗓子就能横贯东西,从村头到村尾都听得到。人家不来,说:“你玩麻将,有人给你发工资,我玩麻将,没有人发一分钱,我划不来啊。” 她笑着说:“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打麻将,你以为容易吗?我也十分痛苦啊。” 人家问:“你痛苦啥?早上睡懒觉,舒服啊。下午打麻将,刺激啊。晚上还有人管饭,真爽啊。哪里还不满意?没有快活死就是好的,还喊叫着痛苦,你要是痛苦,那其他女强人岂不郁闷死了?” “你这人说话咋这样呢?出口就咒诅别人死啊死的,心术不正,我这样,每天和家人分离,白天还好混,打打麻将就过去了,晚上你们都有人陪睡,我睡冷冰冰的床,哪里值得哦。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我的工作就知道了,亚历山大,真不轻松。你能坚持做一天就算成功。”金莲说。 “哎呀,你是说这个痛苦啊,很简单,我老公总是埋怨我,那几天不好过,我大姨妈来的那几天,我让我老公陪你睡怎么样?再就是,要么,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我,星期天让我老公休息,要不休息,他不死翘翘了?你看怎么样?如果行,我回家就跟我老公说,他肯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跟他睡,他想跟谁就跟谁睡,你看这下子满意了吗?这样安排妥当吗?是不是皇上的待遇?”那人说。 “哎呀,哎呀,你可真骚,真骚,臭死了!”金莲说,她的脸不红,心不知道跳不跳,总之,她在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在村里,因为她手里捏着项目款呢,连村里的实权人物不敢惹她,她在村里是太上皇,想干啥就干啥,没有人监督,没有人投诉,也没有人反抗,因为村民受的苦太多,一些不公义的事,看了跟没看一样,大家都已经麻木,何必要清醒呢?清理一个,又来一个。走了一个饱的,来了一个饿的,还是要吃,谁来供应?只有村民。当然,有项目没错,项目落实却难。一切围绕自私做项目,只有失败,没有可能成功。 她一个人,没有人监督,就是独断专行者,听到不同的声音,心里就郁闷得要死,要么积极出击,进行无情打压,直至对方彻底熄火为止。 离开了自由的王国,她来到了九峰县,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是从村里带一只活的土鸡,也要经过千山万水,还要想办法,保证鸡是活的,拿回家,吃新鲜的有多好。 在家里,她不种菜,也不种粮,没有养鸡鸭鹅,啥也没有,指望老公开着卡车,从远处拉回来,她可以吃。她走到哪里,都喜欢顺手带一些东西回家,活要见活的,死要见死的,这些东西都十分可贵,在她看来,外面的一根稻草,只要能带回家,就是自己的成绩,可以在家人面前显摆,咋说,都是一件功劳,一个好事,自己没有吃白食,不仅能拿工资,还能得到东西,她没有受到唯物主义教育,可是处处都在实践唯物主义。 如果让她做报告,题目是,怎样从项目中得到益处?她肯定会得到大家的肯定的,因为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弄得到就弄,弄不到就认倒霉,说自己没本事,弄到手了就是功臣,是值得学习的,现今,人们的追求已经完全变了,别谈信仰和理想,那些东西不能当饭吃的。 第323章 成王败寇 在吃饭的时候,梁马江来看厨房,实际上是想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柯南当然不好拒绝,就让他看,对付无聊的人,就要用无聊的方法。他来造访,大家都不开心,因为吃的简单,按照汉人的习惯,是不愿别人知道自己吃的差的。有时候为了装,吃的差,徒留一块猪皮抹嘴,在外见了人,也说吃肉了。有一段时间,肉价上涨得厉害,没有钱买肉吃,又很想吃,吃不着,或者吃不起,又想要面子,就有了一张油晃晃的嘴,逢人可以说吃肉了,中午又是肉,烦都烦死了,除了肉,没啥吃的。得了好处便卖乖。从古到今都有这样的问题。 煮面条显然过于寒酸,不过,面条的确是比较养生的,对身体有好处。在这种情况下,世人都还是比较喜欢看表面的,不看你养生,只看你的生活水平,好的话,就羡慕嫉妒恨,坏的话,就冷笑讥笑嘲笑,并且背后喜欢传播是非,说混得不强。 人都要面子,宁愿吃差点,也要穿好点。宁愿对不起胃,也不能对不起外人。装也要装个很好的样子,免得被人耻笑。这样,造成很多虚伪的人,明明没吃说吃了,明明吃的差,偏说吃得好,明明失去了健康,偏偏说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梁马江撞伤了东干事的父亲,但是奇怪的是,柯南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过东干事的父亲,只见过东干事的老婆,他的父亲会去哪儿呢?难道人间蒸发了不成?不像是蒸发了。 柯南不好意思问,难道他会问:“梁师傅,你撞伤了东干事的父亲,没有赔钱,东干事真是对你宽宏大量啊!不容易,这样做不是一般的人。有很强的包容心。” 说这话,实际上是让柯南感到难为情,这和柯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对整个事件感兴趣罢了。说不说都无所谓,说了可能会得罪人,不说,心里是个疙瘩,需要解开。这样就会顺畅。 东干事的父亲没有出现,不代表不存在,他肯定存在,只不过没必要在这里出现。他跟柯南他们又不认识,也不来往。没必要事无巨细都要掌握清楚,这些都和本案关系不大。需要进一步协商处理。如果协商不成,再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从观察来看,好像是通过协商来解决,毕竟都是邻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怪不好意,需要及时调整过来。 梁马江走出厨房,在院子里满满地走,他和他妹妹共同建造的房屋,在后院共用一个凉棚。凉棚用三角铁制成,上面覆盖着绿塑料的棚子,可以透光,让后院以及三层房子的采光不受影响,也可以挡雨,遇到雨雪天气,这个棚子可以起到较大的作用,看起来这样的棚子很受欢迎,有棚子的所有功能,还有一个特点是透光性好。。 但是有一点,塑料有衰变期,从出厂以来,寿命就在减少,一天不如一天,风吹雨淋的,那塑料就会变得腐朽不堪,尤其是夏天暴晒、冬天结冰,热胀冷缩,不坏才怪,柯南仔细一看,见那棚子的边缘果然变得非常脆弱。有的边角已经掉落了。有的地方已经褪色。 有时候,一下雨,就听到雨点打在棚子上,噼噼啪啪的,有时候起了风,吹得塑料乱飞,打得棚子啪嗒直响。不是雨打芭蕉的节奏,不过,很像,如果想象力丰富,可以联想一下。在离季柯南住房不远处,有一些芭蕉,可惜太远,在下雨的时候,无法听到传来的声音。 柯南喜欢听雨打凉棚的声音,听着这雨声,可以帮助入眠。 吃了饭,尹贤仁出去,和梁马江说闲话,柯南洗碗。梁马江没事做,没有山林土地,只是以打麻将为生,受他影响,他的老婆也打麻将。这样,两个人各玩各的,不干扰,不用指责。家里倒也风平浪静。 女儿、儿子上学的钱,可能是打麻将打来的,或者是男女双方的家人提供的帮助,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农场的工人,有工资收入,就不用担心没钱花。这些事,谁都不清楚。如果过分关心,就去问问,问了不给钱,不如不问,现在的人都很现实,说得好听,不如做一做。哪怕很小的事,也值得采取行动,不会落下只听打雷不见下雨的名声。 柯南洗了碗,参与他们的谈论。梁马江谈来谈去,就是希望柯南他们多多照顾一下他们家,柯南笑了笑,尹贤仁说:“你说我们怎样照顾你?水池不用做,就是一点水管,了不起多给你一点水管,可是到户的水管,也细得很,就像没长好的甘蔗。你要那甘蔗干什么?又不能卖,又不能吃,还占地方,你又不能建新房,没有宅基地,建不起来,申请了也不批,批的对象都是本村户口的,外地的没戏。你想想看,有哪些人会申请并获得批准。如果走关系,你看东干事不是那种人,就是想送礼也送不出去。如果不走关系,就需要时间耐心等一等。” “也是,不过,我家的确困难啊,没有什么收入。一点水管就值钱,有了就不用买。你说是不是?”梁马江说。 “你在开玩笑吧?没有收入?没有收入怎么会天天打麻将呢?还是有钱,没钱,就没有人来缠着你打麻将了。你打麻将赢的钱,买多少水管都买得起,还在我面前装穷,是嫌弃我穷吗?”尹贤仁说。 “你说的是!我倒没嫌弃你穷,你们生活简单,内心世界丰富,做好事,能添福添寿,可以长寿,子孙听话,将来当大官。再说,打麻将来钱来得小,没有什么,你说要打麻将,也不要什么本钱,乡里乡亲的,随便找人借,还是借得来,另外,还能有不少的乐趣,打麻将有了钱,当然好,但是得到的钱很少。有时候真的赌输了,真是穷光蛋了。你没赌过,没体会,也没经历,不用说,你肯定从来没有遇到身无分文的情况。”梁马江说。 “我清楚,你说的这种情况全国到处都是一样的。麻将是国粹,人人都喜欢,特别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无所事事,就会喜欢上他,不过,那是过去,现在的年轻人也喜欢,打麻将成了人生活中的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也遇到到身无分文的情况,在外遇到好人,可以度过难关,没有遇到,那只有讨饭回来了。毕竟不是富二代还有什么二代的,一切都靠自己努力拼搏才行。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算好汉。作人还是要多做好事,做好人,这样才能顺顺利利,不愁吃喝,从来没有一个好人会去要饭。去要饭的基本都是不义的人。”柯南说。 柯南说话,总想要多说,可是,他不清楚为啥那么多人不喜欢听,也许是中气不足,也许是底气发虚,总觉得没有谁会想听他说,因此,越发发虚,后来,柯南清楚了一点,就是没必要那么着急地表达自己,其实,有很多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听别人的故事。大多数人都自私自利,不愿意分享自己的故事,也不想听别人的故事。很多人都只关心自己,不关心他人。对自己有利的事就去做,不利的事逃之夭夭。 有人走进来,喊:“梁马江,梁马江。” 梁马江连忙去看,说:“哎呀,是老邵啊!今天咋这么有空啊。” 柯南一看,那人穿的是解放鞋,裤腿一条腿卷得高、另一条腿放得低,胡须没有剃干净,就像没有收割完全的麦茬,看起来非常硬。眼睛挺亮,可惜牙齿较黑,一看,手里拿着烟,袅袅地冒着蓝色的烟雾。 他说:“借你家的铁锹用一下,门前的沟下完雨后,堵塞得厉害,找铁锹,找来找去,就是找不着,奇怪了,附近几家都没有,只有来麻烦你了。” “你算找对了,我家有。他们家也有,不过,可能都在用,我家有,是没有人用,也没有地方可用。”梁马江说着,他进到杂物间,找出一把崭新的铁锹,递给来者,说:“这是我才回到村里来的时候,本来想大干一场,谁知道现在的土地这么金贵,竟然没有机会用,到现在还没有人愿意给我一点土地。真是打错了算盘,倒霉透顶。” “都是签了合同的,大概有三十年不变的说法,你回来晚了,再说,人在这里,户口不在这里,没有资格分到土地。你分到了补偿款,就没有了土地,如果又给你补偿款,又给你土地。那些和你差不多的移民都要回来要地,钱是不退的,你说咋办?是不是要乱糟糟一阵子吗?”他说。 梁马江说:“政策是这样规定的,但是,我生长在这个地方,就是户口还在农场,不知道村干能不能通融通融。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农民咋能离开土地呢?简直让人郁闷死了。想要种地的没有地可种,据说都给合作社了,不想种地的有地可种,可惜没人来种地。真是两头为难。夹在中间十分难受。” “这个要去问东干事,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吗?听说他爹被你撞了都不找你要求赔偿,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非常好。换个人,可能会让赔钱,赔少了还不行。这个都是有标准的,能算出来。”他问。 “这个你就不清楚了,东干事的儿女都在县协调办,我的妹夫、妹妹也在,他们都是一伙的,同僚相护,多少都相互照应照应,如果我找东干事要分得土地,其他非本村户口的人,只要住在这里,都会找东干事要求分地,要为东干事考虑的话,还是不要分地,分来分去,还不是想要一些好处?”梁马江说。 “你说的是,我走了,正忙呢。多谢啊,用完了就还给你。哎,家里是要准备一些工具的。没有土地的都有,有土地的更要有工具。农民摸一摸农具,心里就感到踏实一些。这个不假。”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扛着铁锹穿过走廊往外面走了。 梁马江的房子还不错,地板砖装修得还行,比较平整,仿木纹的,看起来比较温馨。加上墙壁刷了仿瓷涂料,看起来还比较光洁。他沾了他妹妹的许多好处。 这房子本来不是他的,是当地一个开发房地产的老板建的房子,本来想赚一笔再说的,后来,经济状况恶化,他就将房子卖了,买主刚好是他妹妹。 当时的柏松村对外宣传得厉害,因村子位于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是旅游区,将来这里必然会成为农家乐,休假、旅游的好地方,青山绿水,非常适合养老休息。 冬天有火可以烤,夏天的气候宜人,温度很好,不用空调,自然凉快。还有,这里交通便利,是连接荆楚省西南各个县市的重要通道,要想富,先修路,路通了,什么都快速运转起来。 在这样的宣传下,他妹妹看到了商机,就找到了房屋的老板,说了来意,那老板说:“行,卖给你吧,我还有不少。” 他妹妹担心自己买了,会有人投诉,说公务员从事第二职业,是违反《工作人员法》的行为,这样,她就担负的风险会大一些,说不定还会受处分。 他妹妹左右想了个遍,最后想到从农场回来的哥哥,于是,就对她哥哥说:“要不这样,我出钱,以你的名义,将房子从那个老几手里买过来?我们共同经营,风险也是共同承担,你看怎么样?现在人都嫌钱咬手,就是咬,只要抓得住,咬一咬也无所谓,不会感到疼,反而会感觉轻松。” 梁马江正担心这个问题呢,他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想赚取别人的好处,没有想到自己需要付出一些,他的付出就是争取更大的利润。他的妹妹、妹夫都在协调机构,可见而知,他家的妹夫和妹妹都是成功人士,在仕途上算是春风得意,引来别人羡慕的目光。 第324章 得道升天 梁马江的妹妹嫁给好人家,她老公公是乡镇的秘书,本来在本村当村干事,后来借调到本乡当秘书,再后来调到了另外一个乡镇当秘书。这家伙有福,秘书没当几天,管树的某单位副秘书有了缺位,他就去替补,好运来的时候,谁都挡不住,没过两年,他就转了正,成为当地管树单位的局长兼党委秘书。 有了这个好的开端,凡和他有关系的,都能得道升天。他的儿子理所当然,顺利进入了管树单位,在管树检查站工作,没过两年,就调到了机关上班,他的儿媳妇也在办公室有了一个位置,被安排在一个重要的岗位,岗位重要,工资和福利也好。一般上大学的目的,很多人就是为了找到一份体面又有钱的工作。一般来说,很少有人好事成双,一般都是祸不单行,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目的。其实,很多人都期待美好,结果总是糟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其实不必对未来抱有多么大的幻想,最终都有梦醒时分。什么时候工作,非常重要。一个人要做守信的人,才有守信的事业。 他们好过了,一大帮子的人都要好过才行,他们就开始了脱贫致富计划。梁马江的哥哥是本地人,县协调办有人就好办事,先开了茶厂,销售情况还不错,当然,是离不开他妹妹的鼎力相助。女人的力量不可小觑,智慧也不比男人逊色。再加上一些关系,更能让女人表现出色。这个是有过很多例子可以证明的。一般来说,男人的成功离不开女人的帮助,所以说,女人相当于宰相,辅助丈夫取得成功的,不是说说而已。男人一般上的学校就是女人当老师或者校长的,对男人的教育,是不舍昼夜的,这样才能让男人顺利毕业,不至于越来越差,直至留级留成老学生。男人聪明,就会听老婆的话,当然不是全部照办,起码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有了女人给的原则,男人可以适当做一些调整也是有情可原的,如果不这样,就无法调动男人的积极性,也就不能成功。男人之所以成功,靠的是聪明,聪明从哪里来,来自两个女人,一个是男人的母亲,可以生下孩子,并抚养成人,孩子成为母亲的产业是宝贝,多少就要教育,不仅是让孩子吃饱穿暖,更重要的是让孩子培养一种精神,这个精神是孩子的最宝贵的东西。如果男人想要在职场上叱咤风云,起码也要有一个良好的后方,有人出谋划策,有锦囊妙计,就不用担心了。 现在又借着旅游业的兴起,在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建家庭小旅馆,吃住行玩一条龙服务,当然,首先获利的还是靠关系拉来的客人,一些旅行社,受到一些限制,将人一车一车地拉来,住在梁马江的店里,这样,他能得到一些收入,店老板名为梁马江,实际上的投资人和老板是他妹妹。在算账方面,他妹妹还是有一手的,要不然,也就不会走到现在的地位。人在其位,就有权力,有了权力,就身价百倍。很多人不明白,也有人看得清楚。三言两语就能点出问题的关键点在什么地方。因为见多识广,对外面的情况了解了,就开始着手拿出政策方针,可以给人带来安全感,不会是朝令夕改、无所适从,这样是最有效的。抓住了商机,才会有钱赚。平时要多观察,多想想,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清楚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抓住了机会,就能马上解决长久以来遇到的无法解决的问题。 因着这层关系,周围的邻居,开始进一些货,具有民族特色的小买卖,摆在店中出售,赚一些油盐钱还是可以的,这是接近权力者所带来的好处。来旅游的,大概都有了思想准备,不抱任何希望在这里能够住好,只不过是想来看看大自然,带孩子开开眼界,明明知道旅游是花钱买罪受,但是就有人乐此不疲。关键这是享受生活的好方式,可以开阔眼界,增加见识,积累经验,为以后做充分的准备。 令人遗憾的是,梁马江很像姜太公,钓鱼用的是直钩,谁爱来就来,不爱来也不勉强,没想在服务上提高水平,只是望天收,有一个人来和有一百个人来,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因他很清楚,旅馆赚了钱,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饭店赚了钱,也要拿出来分,他生气的是,自己努力去挣钱,却给了别人花,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他也没办法。 他哥哥盯着这酒店,干好干坏,都来查查岗,他哥哥不来,他嫂子就一定会来;他嫂子不是省油的灯,心长偏了,总在算计别人,不肯吃一点亏。 他嫂子长了三角眼,看人总像在傲视,另外,还常常斜视别人,嘴里却含着笑,手里却从不落空,天天都在忙碌,实际上全为了自己。说话也刻薄,不肯认输,不会认错,错的不是自己,永远是别人。 他们两口子在附近算是出了名,没有谁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包括梁马江。梁马江喜欢打麻将,还有一些牌友,愿意和他来往,不看他的面子,看红票子的面子,冲着红绿蓝各色的票子来的,好打麻将、喜欢吸烟喝酒的,大概还懂得一点人情世故,愿意和别人打成一片,抱团取暖,不至于太冷、太寂寞,可是,梁马江的兄嫂完全没有人沾,也不让两个儿子外出打工,对于大儿子,连在学校当老师的机会都不给,本来在学校教书教得好好的,却被调回来,在家帮助家庭搞茶厂的生意。看来,钱是有魅力的。吸引人,不留任何证据。心里所想,外人不知。心里有魔,总是想办法做坏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会说三道四,只是埋头苦干,踟蹰前行。 大儿子已经结了婚,小儿子技校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没有什么特长,也不愿劳动,到现在还是啃老族成员,啃老族居多,和低头族一样,成为一大族类。开始不习惯,久而久之,处之泰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都如此,何必见怪? 梁马江的侄儿子抽烟,像他哥哥一样,那抽烟的动作和姿势,简直是一个师傅教的,不差分毫。长了一张白脸,看起来弱不禁风,看样子在精卵结合的瞬间,遭到了风寒,或者雷电交加之夜结合,受到了惊吓,受精卵产生了变异,目前还没找到原因,原来痛苦和不幸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结果小小年纪,走路就开始变慢,背也是驼的,不抽烟就咳嗽,不过,梁马江的哥哥喜欢,巴不得两个儿子都捆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想儿子了就看看。上厕所解裤带,想到自己的儿子不像有些小年轻出去打工,成功的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打了一个老婆回家,结婚的开销,还得指望家里拿。这些身边的故事太多,他不希望也走老路,故伎重演,生活本来不易,何必再增加一分?也可能就是轻如鸿毛的一点重量,就足以压垮一个人的一生。 梁马江的两个孩子还在读书,不像他哥嫂一家有山有田,加上开茶厂,每年只是在清明前后忙一阵子,其余时间就是玩,梁马江过得挺辛苦,也没有什么进项,于是就指望打麻将来赚点生活费,开了个酒店赚了点活钱,当然,每一分钱,大家都有资格来分。这个是绝对公平合理的,在这个细节上,就是要认真,这才有威信可言。 柯南很清楚,他们全靠他们妹妹赚钱,没有她妹妹,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只不过梁马江比较穷,也不想放下架子去求他哥哥,看得出,他哥怕他嫂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他哥嫂一家过得宁静,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找他哥哥借钱,哪怕他哥哥再有钱,儿子再听话,可是,看看他的两个公子都窝在家里,心里咋说也不痛快。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有本事,不会窝在家里,当然,家族企业除外。他现在拥有的是家族企业,好好打理经营,会有所建树,在外打工,帮别人赚钱,自己受苦受累还不能发财,还是被人耻笑。 自从签了合同之后,柯南他们就在村里等水管到村,华忠虎没有表态马上结账,先把水管拉到村里,以后再结账,这是个好办法,不怕不结账。钱会有的,货也在,做这个生意,双方都放下,都不会亏。这是大家的共识。钱是有的,早一天晚一天到账都无所谓,跑不了的。 村里是新农村示范村,整个县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凡是好事,都会想到这个村,不是东干事在县协调办当秘书的儿子帮忙,一些项目就不会在村里落户。这是关系的力量所致,非常正常,可是,东干事的心里仍然不太满意,原因很简单,就是职场如战场,在职场待得时间越长,越不像人,也不像兽,有时候二者兼之,有时候两个都像,或者只像一个,另一个不像。 果然,在三天后,水管竟然到村了。柯南和尹贤仁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东干事打电话说:“季先生,水管已经到了。等一会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是尹贤仁接的电话,他关了电话就说:“烦死了,东干事打通了我的电话,喊你的名字,这个东干事,真不是个东西!看来,他是一个不太走运的人。” “这个和运气有什么关系?” “你不清楚,这说明他将来要得老年痴呆症。”尹贤仁说,这话带着诅咒,和他的信仰不同。 柯南笑了笑,不想再问,就是因为喊错了一次,就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柯南有些害怕这个人,不过,他料定了尹贤仁也不是一个能逆天的人,遇到这样的干事,恐怕还不至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离开这个肮脏的场合,跑到老家去放羊吧。 “以后别在这个村做项目了,东干事是个健忘的人,你做得再多,进来也不会得到东干事的半个好字,只会引来他的批评。”尹贤仁又说,柯南觉得应该做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不依不饶,纠缠个没完没了的,如果这样,就是未老先衰的表现,这个会被年轻人耻笑的,不过,心黑脸皮厚的人不会惧怕,倒会引以为荣。 柯南这么想着,楼底下开始传来车的喇叭声,响了好一阵子,柯南问:“是不是东干事来了?” “可能是吧,别着急,这么早跑过去干什么?”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以前他是很积极的,水管到了,动作反而缓慢起来,是不是有事要发生?这个猜测但愿不是真的,就是给别人钱,也要承担风险。总之,现在的人不好伺候。 柯南说:“东干事来了,你怠慢了他,如果他不支持我们做接下来的项目,恐怕会有问题。我们会不会犯虎坡村那样的错误。” “不是我们,是我。”尹贤仁说。 柯南连忙改口说:“是啊,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在松岗,准备到归州来的,如果早点来就好了,也可以避免让我犯那样的原则性的错误。虽然扣了工资也无所谓,人们都是这样的,落井下石,没有人同情,只有自己独自承受。” “你哪里犯错误了?是多哥害了你,瞎表态、空承诺,将烂摊子扔给你,他带着项目款到了另一个村,有钱就非常好做事。大家都清楚,俏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在虎坡村苦苦支撑,遇到一个老奸巨猾的村干事,栽了,老干事也落马了,和他有关的人,都受到了牵连。这就是马太效应吧。”尹贤仁说,好像带着很大的正气似的。他说的都带着所谓的正能量。首先正能量本来出自一个不太好的人嘴里,结果愈来愈坏,直至无法收拾局面。 第325章 因地制宜 柯南有几天没有看到村干事,想要催促项目快一点,在项目开始后,需要多多接触基层组织的“一把手”,在他们的支持下,会让项目加速了,当前的情况下,只能依靠他们,想要靠自己,门儿都没有,自己除了有钱,啥都没有,只有钱,也办不成事。况且项目的原则不是仅仅靠钱来运作,钱当然重要,还是离不开人,看来看去,还是人重要,没有人,不能办事,只有钱,也办不好事,钱是万能的是伪命题,根本不靠谱。 刘小姐有指示,不要把项目款都给他们,钱到了他们手里,若想让他们做点事,就非常困难,还有较长的时间,还要做大量的软件的工作,如果项目款都给了,以后要他们来参加培训,他们也不会来。这是经验之谈,季柯南也清楚,有的机构财大气粗,只要来人参加会议,就会发钱,只要来了,就有钱拿,会场上人都爆满,照相素材多得很,随便照,完成任务轻而易举,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磨推鬼,总之,人们听说了开会发钱,没有不动心的,当然要来,不来是傻瓜。不是每户来一个代表,全家老少都会来,按照人头发钱,不开会,就是到外面打工,也没这么多收入,运气好还能结算工资,运气不好,还拿不到工资。这里是现过现,马上兑现,来者有份,绝不拖延,也不会拖欠工资。这样一来,就会吸引人来开会了。任务完成即可,至于掌握多少,又不用考试,也不用打分,都在掌控之中,有了钱,就能让活动顺利进行,最后完美收官。 这个没错,经济基础是基础,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唯物主义的说法,柯南学得并不好,他更重视的是,这个项目到底帮到了谁?到底想达到什么目标?走形式主义,摆拍都可以,如果有现实版更好,会吸引更多的捐款人来捐款,有钱就能办更多的事情,让更多的人受益。其实,为了保住名声,就是这样的好事,也要慢慢限制。要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就需要唤醒自力更生的意识,就要自己努力改变现状。人们也想有所突破,结果总是头破,弄得人没了斗志,失去了方向。 东干事的车的喇叭还在鸣叫,柯南就下了楼,他知道,只要他下楼,那个尹贤仁肯定不会赖在楼上,他发了脾气,可是他胆子不大,在关键时刻,还是容易妥协的。谁如果示弱,他就强,谁不示弱,他就怂。怕,还是占第一位的,他说话时如果提高了声音,就说明他心虚了。如果声音低沉,就说明他在想鬼主意,如果声音忽高忽低,证明他很开心。他的南腔北调,让他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倒也没啥可指责的,人都会选择自己的,只有自己才能体会什么对自己是最好的。 他紧跟着柯南下了楼,见了东干事,连忙快步向前,老远喊叫着:“东干事,东干事早啊!东干事早!” 柯南心里有点乐活,要说狡猾,还属于尹贤仁。这个人在库区生活,又是三不管地区,生活条件不是特别好。有山,但是山上树不多,一场大火,烧毁了不少天然林;有水,水被私人承包了,投放鱼苗,自我管理,不错,最后还真的有办法,水库里还能捞上一些鱼,?不至于弄了个满盘皆输。 原因非常简单,就是水库周围的居民都下河摸鱼,都是看惯了河上的白帆的人,哪里的人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再说,逮到了就说是野生鱼,是大自然里的,谁逮到的就是谁的,水库就在门口,有鱼不去捕,不是犯傻吗?住在水库边,吃鱼不用愁,随便一下网,就是一箩筐。 东干事请大家上车,然后让司机发动引擎,刚才,司机一直在等他们,司机为了省油,就没有让马达继续工作,让机器熄了火。现在人已经到齐,他又重新启动了马达,车最后摁了摁喇叭,车向山上跑去。有车上山,不用自己的腿脚运动,当然是好事,爬山就是和地球引力过不去,地球引力在和人的博弈中,人还是要输,不借助交通工具,就会吃亏。 上次在任明旺干事家吃饭,已经很清楚了,虽喝了酒,但是大家都很清醒,东干事也趁着大家都有精神的时候,说清楚了,需要任明旺支持东干事的工作,当然,不仅需要协调好村民的山林土地,更需要他们投入劳动力,开挖水管的槽子,指望他们是不行的,山下的人养尊处优惯了,突然让他们投入劳动力挖管槽,他们肯定不干,要干也行,开出天价的费用,不给都不行,因此这人惹不得,只能使用山上的人,他们还比较老实可靠,做活儿也肯下力气。山下的人油腔滑调的,不听话不说,钱给少了也不行,不做事,反而会说三道四的,严重的,还要搞一些小动作,搞破坏,自己好不了,也让别人好不起来。这种心理存在很久了。几乎每个地方都会遇到。特别在我们身边,随处可以看到。 车是第二次来,因此格外熟悉,一路的风景,也没有了往日的新鲜,难怪说轻车熟路,原来是这个原因,能带给人麻木或者愉悦,不是新鲜和激动。驾驶的乐趣也在其中,体会人类智慧的结晶,看来驾驶员和坐车的都会感到满足,不用两条腿走路,进入文明先进的行列当中,就感到特别有意思,给人一种无比愉悦的感觉。 到了任干事家,柯南发现凌汉韶的摩托车在那,再看,一堆水管也在那里,比较粗,任干事和他老婆看到车来,立马就站了起来,满脸堆笑。 东干事下了车,任干事说:“看来是动真格的了。这些基金会的同志不骗人。”任干事的脸上堆满皱褶,看起来像是裙子边,或者是老松树皮堆积,他说同志就让季柯南感到别扭,平时听先生听习惯了,突然一种称呼有点措手不及,还很不习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是的,主要是以前的那个单监督讲信誉。”东干事说着,跟东干事进了屋,坐下,任干事的妻子忙着沏茶,端出点心给大家吃。季柯南心想,还是在给单监督脸上贴金,将功劳给了单监督,这话如果传到单监督的耳朵里,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说不定单监督一高兴还会再来,来接受这份殊荣和赞美。听起来有些肉麻,不过还是让不少人去按照这个套路去走。 凌汉韶的摩托车上到处都是泥巴,看样子,很久没有洗车了,在柯南的印象中,凌汉韶从来没有洗车的习惯,他的车总是很脏,可能和他工作忙有关,也可能和他没有洗车的习惯有关。他总是风尘仆仆,忙得很,洗车这样的小事没必要,山区走路,哪里有那么好,路上总有坑洼,沾点泥巴不算啥大事,泥点子刚好能证明凌汉韶的工作扎实,深入基层,了解第一手资料。 对于他的车,连小偷都不想摸一下,除了车把手经常摸,还比较干净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不想碰,有洁癖的人会敬而远之,有强迫症的人会将他的车擦洗得一尘不染。当然,工作性质不一样,如果有这个习惯,也可以保持交通工具的洁净,让人的心情好起来。心情好,不用过度锻炼,就能活得长。 不过,他二者都不是,只要过得去就行。他的车,看不出来用了多少年,不过,在他手中,摩托车还是比较听话的,有些地段,非常危险,恐怕专业的赛车手都害怕,但在陡坡窄路的地方,凌会计还是勇往直前的。 他的技术已经练好了,还没出过事,不过,汽油钱是村项目办负担的,有这个预算,不用完就收回去,油钱不用自掏腰包这一点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再就是,摩托车也很旧,看他跟东干事的关系,没准以后还会考虑,他比较务实,有时候还真敢向东干事提出来。也可能越旧,越有可能买新的交通工具。 他的想法比较直白,在和东干事打牌的时候,就说出来了,东干事不是傻瓜,年轻时代经常在外做生意,啥人都见过,说话听声音,声音后面就是心声,心里怎样想,口里就会泄密,自己不觉得,聪明人一听便知。 “水管到了,这下可好了。挖管槽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任干事说。 “好啊,任干事就是一个实干家,喜欢干实事。”东干事说。 “这都是东干事教导有方。”任干事说。 东干事说:“别说这话,你和我差不多的年龄,都是组织培养的。” “哎呀,东干事,你说这话我不爱听,呵呵,组织,没有你实在啊。我喜欢干实事,我喜欢听实话,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东干事也是这样吧?”任干事说。 “是的,我们都喜欢做实事,说实话,听实话,来实际的,不喜欢听大话,说大话,骗人的话,你看季先生他们,都是干实事的,说干就干,不拖不欠。”东干事说。 “没错,没错。通过这件事,我算看清楚了,现在的好人多,跑这么远来帮助我们搞发展,真是好人呐。”东干事说。 凌会计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两瓶陶瓷装的白酒,任干事见了,责怪他说:“你们来都来了,还带酒干啥?难道到了我这里,连一顿酒都管不了吗?” “不是,你是优秀工作人员,我要向你学习,这是拿来交学费的。”凌会计的脑袋转的太快,稍不注意,就掉队了,想赶也赶不上。 任干事又笑了,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马上到了换届的时候了,到时候我投你一票。” “那太感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到我家喝酒,一醉方休。”凌会计说。 凌会计的家住在另外一座高山深处,去一次也十分不容易,柯南很想去,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看看山的那一边到底是些什么,是否有山洞,山洞里面到底是否住着神仙,这些地方都十分吸引人,这是柯南从小在《童年》里听来的歌词,和他的想法一致。 “那太谢谢了。”任明旺说,大家都非常清楚,他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正因为好喝酒,他的朋友才多,都愿意帮他,另外遭遇到什么问题,也有人伸手相助。他有两个女儿,但是,家中的重体力活儿都有人管,只要他开口,就有人来帮他。 吃饭已经变得不重要,酒才是最重要的,来了只是吃饭最没意思,喝酒才能喝出感情来,有了这样的牢不可破的友谊,就无往而不胜了,合作更愉快,杯酒拉近关系,更和谐更团结更进步。 看着门口堆放的黑色的管子,东干事很高兴,没错,只要通水,他家今年杀猪就不用挑水了,要知道,他家和邻居共用一口水井,的确有些不方便。 加上他老婆的胳膊受过伤,不能干重活儿,杀猪这事,还需要东干事的弟弟帮忙,找一些人,过来帮忙,架锅烧水,杀猪剃毛,为来年的一年的吃肉做准备。 尹贤仁说:“你们要好好地安装水管,我们休假不在村里工作的时候,安装水管不能停,如果一停,就会影响今年的用水,希望你们今年不用再挑水。” “多谢你的吉言,谁都不想挑水了,太辛苦了。”凌会计说,“我住在山上,有水,苦的就是住在山下的人,坐车是方便了,可是,吃水成了难题。” “看来,老天爷对我们在山上住的人还比较照顾,怪不得说,有一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看来是有道理的。”任干事笑着说。只要做好事,天都看着,自然就会得到照顾。遇到危险就不危险,遇到困难就迎刃而解。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喝茶,实际上在等着饭熟呢。 第326章 小酒人生 火锅是必备的,其它的是配菜,大家感兴趣还是火锅,这个东西能让人吃饭吃得久,特别是那些喜欢小饮的,更是这样,喝点小酒,说着闲话,也是一种生活。山中岁月长,无忧无虑,没有心伤。百事不管,万事不想。难怪传闻山里住着神仙,敢情世间太多忧愁,不如山间茅庐火炉煮茶,酒当家,潇潇洒洒,醉意朦胧,糊涂人生,过着也很有意思,不争不吵,不生气,不操心,慢慢享受上天所赐的生命,这就是幸福的生活。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生活方式,不能拿城市里的人的幸福指标来对比山里人,柯南明显地感觉到,在山里生活,格外自由和放松,主要是放松,因为山路崎岖,下山不易,上山更难,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还是呆在山间最好,起码可以睡踏实觉,不会着急做别的事。 山上的空气好,水好,心情好,没有压力,春天播种,秋天收获,闲了看看电视,将老片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对世事不感兴趣,感兴趣也没有搭理,对红尘看得透亮,知道过往不算啥,现在如何也知道,清楚的是未来,并非很多人知悉,世人皆醉我独醒,这是一种何等样的孤独?如果可能,就可以尝试去唤醒真睡的人,对于假睡的,如论如何都是叫不醒的。总之,这里非常自由,就是在山顶哭上一整天,也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山太大了,大得让人害怕。呼吸太自由,太舒畅,甚至呼出的二氧化碳,都被植被一抢而光,供不应求。想要让空气不新鲜都做不到,除非周围都是被雾霾笼罩,这里也是在劫难逃。 喝酒喝到一定的程度,喝的就是不是酒,是水,舌头已经麻木,已经感觉不到辣,反而感到甜,或者感到淡,这样一个杯中物,的确是一个小坏东西,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会迷失自己,很多悲喜剧,都从酒那里得到印证。酒的确是一种属于火的,可以让自己的冰冷的心燃烧。喝酒前,说话还正儿八经的,喝酒后,开始胡言乱语,这不是酒在心内燃烧所起的作用吗? 水管到村,本来是按照程序走,是应该的,在村民眼中,柯南他们做的,是十分了不起的,因为,像柯南他们说话算话的,在当下的工作人员当中的确不多,因为少,才显得珍贵。现在最珍贵的就是真诚,不撒谎。很多人没有了这个品质,变得比较邪恶了。柯南知道,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偏僻的地方,还保存着传统的美德。越是到发达的地方,人心越浮躁,做坏事的也越多。 这些事让柯南感到很受鼓舞,他在村里做的,是让村民满意的,看到真实的货,那些水管摆放在那里,不得不让人深信,俗话说,眼见为实,这的确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不怕它飞了,也不怕它跑了。就像建筑物不动产,只要不是故意破坏,或者盗窃,这些东西都看得见摸得着,不是说说而已,是说了就做了,不会拖泥带水,不会乱表态,不是骗人撒谎,又想得到表扬,又不想付出。 管子一到,工人随后就要进场施工,在此之前,是要挖好管槽的,在密林中,水管管槽可以不挖的,那些东西,经过树叶的长年累月地覆盖,差不多再也看不见,只需要经过一年,水管肯定会被厚厚的树叶掩埋,想要发现,还真不容易。有了树叶的保护,日积月累,相当于挖了管槽。如果按照规范去挖管槽,恐怕也要克服很多困难。有的地方不容开挖。这个对季柯南来说,联想一下虎坡村的情况,就一目了然,大概都差不多,山区的情况类似,虽说外形不一样,实际上遇到的困难都大同小异。解决的办法也差不多,事就是那个事,人却在变化。以不变应付万变,也是一种策略。 看来,任明旺干事接了这个活儿,是十分明智的,他很清楚,到密林去去,就是走路都会被荆棘或者树杈挂住衣裳,更别说挖管槽了,只要能保证水从水管里流到大蓄水池,一切都好办,不存在到密林中去验收水管埋设的问题。他的经验丰富,这一点毋庸置疑。 任明旺话少,就是一个笑,他老婆倒是话多,在旁边老是请大家吃喝,忙得比谁都很,但她就是不到桌子跟前吃菜,她和她女儿在厨房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忙进忙出地为大家服务了,这是真正的持家女人,会来事,迎来送往,的确有一套,能抓住人的心,给人留下好印象,很自然,如果以后有什么好的项目,也不会忘记她。 在农村,如果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就是不想当官都很难,上面来了人,遇到热情好客的,怎么样也会感动的,哪怕是非自愿下乡的,不过,只要享受到了那份热情,也会被感动,当将来有一天走上负责人岗位,肯定会想办法照顾照顾任明旺干事,这就不难理解任明旺年年被评为优秀共工作人员了。 他不会说话,文化也不高,写字都是东倒西歪的,不过,他是男人,遇到一个好老婆,在某些方面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省了不少心。越是这样的人,越给人忠厚老实的印象,加上他老婆背后的指点,枕头风的吹拂,他也会改变,事实上也在改变,不改变,就不容易进步。听人劝,落一半。不会没有一点收获。 吃饱喝足,柯南看到房檐下捆扎好的烟,很感兴趣,于是就让尹贤仁帮着照两张相,显摆显摆,其实,他是想让尹贤仁拍下水管到村的情况,让办公室放心,免得到时候水管埋到了地里,还不知道,或者水管跑到了密林中,总不至于为了拍张照片,到荆棘丛中乱跑吧。这个作法有些形式主义,不过,办公室需要这样的照片,如果不给,反倒要被追责。为了满足形式上的要求,还是要做一些让步,该迁就的就迁就,该将就的将就,哪里有那么完美的事?没有完美的人,就没有完美的事,只有完美的大自然,在没有人类影响的情况下,大自然非常美丽。如果人不完美,就会做不完美的事。 照完相,东干事要走,任干事说:“怎么要走呢?在我家打牌吧,走了晚饭再走。” 东干事说:“不了,刚才还接到一个电话,说县负责人要来。” “你能不能换个理由?怎么每次都说县负责人要来?难道整个县就只有你这一个村?其他村都消失了?取缔村名了?看来,都不是,看来是你喜欢打牌,名声在外,他们说的,传到了负责人的耳朵里。你本来很受欢迎,但是你这样做有一定的影响。”任干事说。 “什么影响?你想多了,我们本来纯洁,被一些想法给害惨了。说到这个负责人,,我是项目干事,经常遇到县里来人,不得不应酬,很正常啊。”东干事说。 “我知道,县协调办主任喜欢到松树岭,很好理解,因松柏村是新农村示范村,是对外的窗口,让很多人知道松柏村,学习松柏村,只是作为你的老朋友,我希望你在我家玩得开心,吃好喝好,免得动不动就拿县协调办主任来压我,我很清楚,在这里,我比县协调办主任的官大。”任明旺说。 “任干事,你是老干事了,见的人很多,我在山下,管一个地方,但是,管多了我也管不过来,你在这里占山为王,我很佩服你。”东干事说。 他们相互吹捧,让听的人感到难受。他们这么说,肯定是老了,柯南心想,一般来说,人一老,话就多,树一老,根就多。人老从腿开始,有的不是从腿开始,而是从心开始。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人的心死了,做什么都没劲儿,没有传统的力量支撑,早就不行了。 东干事坚持要走,任明旺见挽留没用,就让他去了,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闲的时候上来玩。他们住在山坡上,要下到平地也容易,只是没有什么事,下去了费力气,如果遇到了非要下山不可,他们才去,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然后再回来。其实他们下的山,还是在山上,只不过,相比较而言,只是山上的平地罢了。山里人走山路,也要小心。 柯南和他们道别,然后上了车,车子开动,他们下了山,柯南一想,这次上山,啥都没干,就是拍照、看看水管,那些水管就是常常说的防冻裂的水管,没有啥,就是这么回事,到底这样的水管质量怎样,谁也不清楚。只有用过的人才知道。当时签协议的时候,东干事他们没有表示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同意的话,就代表认可了。默认也有效,是作数的。 回到宿舍,柯南感觉到头晕,想要看书,却看不进去,想要写字,手也没力气,于是躺在床上睡觉,突然想起来,下车的时候,好像没有和东干事、凌会计打招呼,不打招呼也行,管他呢,谁让自己贪杯,谁让他们劝酒呢。人是很擅长推卸责任的。本来自己贪杯,还怪人家劝酒。没见谁主动承认错误。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将是非常大的进步。人会改变,这个需要从内心改变才行。如果不接受,可能还在黑暗中行走,摸索前进,寻找光明。 不知不觉,天已经变黑,柯南醒过来,感到口干,喝了点茶,觉得还不错,感觉很好,就是头还稍微有点疼,他摇了摇脑袋,然后打开书本,看书,还看得清字。酒精的作用强大。一不小心,就被击倒。季柯南就是被击倒的其中的一个。 凌会计带上去的酒,有可能是村里买的酒,准备拿来招待客人的,谁知道一直没派上用场。 在松树岭酒楼,那里有的是酒,想喝什么酒就有什么酒,自己带酒过去,有点像吃自助餐了,那样做很不好。当然,要算账,算的都是明白账,招待费就是招待费,不能挪作他用。另外,吃什么喝什么?都不必担心。只要在吃喝方面控制住了,其他的都好办。 在客人面前,显得小气,很有小农意识,被人瞧不起,就很难做事为人了。现在,东干事让凌会计带酒上去,没有什么。柯南突然觉得,东干事在慢慢地相信他们,要是陌生人,他就不会带酒,也不会在任干事家吃饭,只会花钱请他们到松树岭酒楼用饭,当然,在松树岭酒楼吃饭,消费肯定会高,比在任干事家吃要贵得多。 都是熟人,又是乡里乡亲的,老战友、老同事,就不讲究排场,而讲究实惠,花小钱,吃得丰盛,实实在在的,不虚假。如果在松树岭酒楼吃饭,喝酒酒贵,吃饭饭价也不菲,就是喝茶,也会加一点茶钱在总账里面,防不胜防,但是又不能当面质问和戳穿,目的是为了面子,吃饭带着目的,就很不好了,感觉到有些被尊重,要想得到项目,必须要学会做人,人都做不好,就别想升官发财了。 晚上不想吃饭,就洗了脸和脚,然后继续看书写字,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完了,当天各自休息,没有什么话好说。喝酒喝醉,最好的方式是入睡。什么都不用想,包括其他专家的建议,都要小心。不要被重复伤害。 天亮之后,东干事打电话来说:“技术工人今天上午过来,要不要去看看他们施工?” 尹贤仁说:“不是还没开挖管槽吗?” “不是,先到水源那里,那里不需要开挖管槽。” “从水源到去水池,是不需要开挖管槽的,但必须要将引水管固定,免得野猪把水管拱跑了。”尹贤仁说。 “先上去看看再说吧。我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东干事说。 他们的对话,柯南听得清楚,因为尹贤仁的手机声音很大,老远都听得见,他说的话,还有电话机那头那人说的话,都很清楚。 第327章 实质进展 过了一会儿,柯南走过来说:“我们去不去看看他们施工?” 柯南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知道他已经不想去,就说:“去干嘛呢?他们做事,我们要去,也只是看看,了不起是拍拍照片啥的,证明我们的工作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不像以前那样。” “是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觉得是应该去拍照,以前每次报告都说项目没有进展,推动不了,现在有了起色,该拿证据说话了。”尹贤仁说。 他的这话,让柯南也觉得有必要去,哪怕不是为了打官司举证,最起码也要堵一堵那些人的嘴巴,让他们不要瞎说,在开会的时候,他们中间有些人就喜欢满嘴喷粪,实在是受不了。不是含血喷人,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关键是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恶心。如果准备好了证据,也就不会心慌意乱,反而会气定神闲。 商量既定,尹贤仁就跟东干事联系,说愿意去,东干事很爽快,说马上派车来,当然,他也跟着一起来。这家伙,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如果说他不配合,是说不过去的,他十分配合,因为该项目和他有关,谁家都离不开水,谁家都要用水吃水。谁都希望用上活水。真正的好水,在山上。山越高,越有水流出,这个现象无法解释,只能说是上帝的恩赐。 东干事来了,他站在楼底下喊柯南他们呢,这是没有过的现象,以前他总是高高在上,在车里打电话给尹贤仁,显得有派头,一般情况下,出行都是靠车,一般坐小轿车,除非有些地方,小轿车没办法过去,他才选择坐三轮车。这笔费用肯定是由项目款里支出,有这个预算。如果不用,就会退回,人会受罪,腿会受累。他年纪不轻,经不起折腾,如果因为工作吃亏,他的儿女就要麻烦,影响不小。思前想后,他再节约,在这方面也不吝啬。再说,这是必要的开支。还能照顾村里人,村里人跑客运也不容易,给别人服务,有时候钱也要不回来。给村里自己人服务,要不回来,早晚跑不了,可以用东西来代替,也不吃亏。 坐什么车很重要,显得这个人有没有品位。 他喊柯南他们,证明现在的关系不错了,自从上次单监督来了之后,他的态度就开始发生改变,不过,他的改变已经证明,柯南他们是做好事做实事的,就不存在到村里骗吃骗喝,然后啥事不干,就拍屁股走人。这里面的事情非常复杂,不过,最后要以是否兑现来衡量,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个不好说,看行动,看效果,水落石出,吹糠见底,都是以后的事。希望皆大欢喜,不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柯南和尹贤仁下了楼,然后上了车,这车就是麻木车了,据说到水源那个地方,路非常难走。那路据说是三四户人家共同出资修建的,凑份子买了一些爆破物资,劳动力是自己出,还有柴油啥的,都是平摊,四户人家,硬是开出了四公里的山路,这不是愚公移山是什么?开辟了路,虽然粗糙,勉强能走,靠两条腿走路太辛苦,要知道下山一次,必然上山一次,一下一上,耗费不少卡路里。非必要不下山,下了山,就一定要上山。要不然,没地方住。总不能住山洞吧,山洞潮湿,时间长了,容易得病。 车到了前面,实在太难走,一般的车根本到不了这里,再往上看,几乎是六十度以上的坡度,可能只有坦克才能上去,面前的交通工具实在无法前进,只好步行。 还有一点,这样的路,只有农用车才能上去,这次东干事来,没有请农用车,可能考虑到农用车比较颠簸,人吃了东西后,没准会被颠簸出来。农用车烧的是柴油,有的是力气,就是稳定性不太好,上下的振幅过大,容易让人产生脑激荡。 远处的山是一条盘山公路,顺着公路,就可以到达山顶,那个地方就是松柏村二组所在的位置,那些房子看起来就是棋子,分布在纵横的田间,为了出行的方便,大多数人都喜欢选择在山下住,山上的人就少了,人一少,经常经过山上的,就是野兽,比如野猪、麋鹿或者野猪、野兔啥的,都挺多。白天很少见,毕竟这里还是有人居住,野生动物非常警觉,要不然早被人打光了。 野猪最近几年出现了不少,又是二类保护动物,不能随便打,没有了天敌,结果野猪泛滥,越来越多,成为农民的头疼的问题,野猪的生存和农民的生存成为矛盾的焦点问题。鼓励农民搬走。到平地上生活,或者就近安置,搬迁到山脚下,其实,这个想法很好,为了农民考虑。梁马江就是一个例子。搬走了,户口也迁走了,可是不习惯平地的生活,还是想回到山里。魂牵梦绕的地方就是山上。平地不适合,不习惯,和人打交道也不放心,总是被某一句话或两句话伤害到了。这个是事实存在的问题。生活习惯、语言习惯、待人接物各方面,都存在差异,没办法继续和睦共处,心里总是别别扭扭,搬走之后才会心安理得,否则,总是受到煎熬,无法摆脱这个困境。 柯南看到山上的植被恢复了,青山绿水,还是不错的,证明这两年,植树造林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如果没有人类活动,植物就开始自我修复,动物也会参与其中。无人区的地方,一般能够保持原貌,看起来更美。人工雕琢的,毕竟不是自然而然,看起来还是别扭。人所做的盆景,不如自然界的自然景,二者区别太大。盆景给人想象,可以安慰一下人的回归自然的心。 走到水池旁,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两个人,难为他们怎样把发电机抬到了水源处,目的是为了热熔水管,将水管接通后,将水送到取水池,然后再送到大蓄水池。发电机非常灵活,可以到处搬动,如果借用农家的电,需要很长很长的电线才行,荒山野岭的,也不一定找得到人家,就是找到了,如果遇到停电,也是麻烦事。不如自己带,用起来方便,不用求人,也能提高工作效率。 按照卫生要求,水源处的山洞,应该建拦水坝,防止野兽进去污染水源,但要留取出水孔,让野兽等小动物可以在洞口的低洼处喝到水。野猪和野鹿会经常路过这里,会凭着嗅觉,找到这里的水源,然后来喝,最后继续赶路。有的野生动物是这里的常住的,例如野猪,它们知道这里有水源,要喝水,就来了,没有什么天敌,据说还没有狼或者豹子,可以放心大胆地喝水,没障碍。它们成群结队,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它们还是比较厉害的一群。没有谁敢惹。除了人。现在人也不能对它们构成威胁,因为没有武器可以对付它们。它们又是受到保护的。搞不好,对人的处罚更严重,比较经济犯罪或者职务犯罪,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的处罚更严重,没人去冒险,不能以身试法。 这里比较危险,离人居住的地方较近,就没有多少野兽,有,也只是过路的,或者是季节性迁徙的。没有攻击性的野生动物,居住这里还是比较安全。不必担心被野生动物伤害。 机器响起来,柯南看了看洞口,说:“没有拦水坝,不太卫生,能不能改进一下?” “没问题,现在只是把引水管给连接起来,等弄好了水管,再将水管埋进水源,这样,才能确保水管结实,不被野兽破坏。”东干事说。 到了现在,大概能明白的是,东干事比较支持卫生的要求,这里的水,有可能会流到东干事的锅里,犯不着为了赶进度,让水成为污染源,东干事对生活的要求比较高,他不想这样,勉强度日,每天都生活的不开心,吃不好,睡不好,就有可能得病。心情很重要,很多疾病就是从坏情绪里出来的。这个已经经过多次验证的。其中常见的就是癌症,这种病和坏情绪绝对有关系。如果一个人成绩很好,各方面都优秀,就是心情总是郁闷,爱发脾气,就是再有才华再有能力,也可能未老先衰,或者夭折,或者白发送黑发,都是很有可能。从这个现象看出,谁赢在最后,就是看谁活在最后,这个赛跑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结果,看谁活着。大多数人都不满足现状,总想突破,甚至连老天也不放在眼里,结果很悲催。 小发电机轰轰轰地响着,声音飘到了山坡上,反射回来,显得格外响亮,热熔器插上了电源线,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当水管被热熔器卡住的时候,就会滋滋滋地冒出烟子,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否则就会完全融化,粘结不上不说,还容易泄露。 这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掌握不好。两个人忙前忙后的,地上有一些水管,东干事问:“水管是谁帮你们拿的?” “是我们自己。”其中一名工人说,“我们是华忠虎派来的。” “我知道。你们见到任干事了吗?”东干事追问道。 “见到了。我们的车就停在他家门前,这管子和机器是我们从他家拿来的。他在带着几名村民在挖管槽。”工人说。 “那好,我就知道任干事说话算话,到时候,再给他记上一笔,算是立功人员。”东干事说。 “东干事,你站好,我给你拍张照片,别动。”尹贤仁掏出了相机,对东干事说,并帮他摆好了姿势。 然后开始拍,他新得的相机还行,总在重要场合使用,不知道是不是在显摆,这种相机算是比较高级的,虽说是最后得到手,可是好的东西往往在最后才有,柯南的相机不太好,开始还比较喜欢,照了不少的相片,后来就逐渐冷淡下来,正如新盖的茅厕三天香,香过之后,就会变臭。 然后又给柯南拍了几张,给工作的工人拍了几张,拍得不好的,就进行了删除,然后准备打道回府,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尹贤仁本身来自山区,见惯了山,大同小异,只有海拔高低的差别,山上树多树少的差别,其他的,不需要比较。 山里比较干净是真的,因为是陡坡,有垃圾,就会被水冲到低洼处,被树叶、杂草一覆盖,就啥也看不见了。 再就是,山里人因为出门的机会不多,也少受到欺骗,也很少见到骗子,经过上当的次数少,就更容易被骗;经过的被骗的次数一多,自己就会改变,对所有人都开始怀疑。有些电影里的台词说的,这个世界不要相信别人,一定只相信自己,看起来这话说得有些冷漠和绝情,实际上是这么一回事。 下山容易一些,毕竟是人工开挖出来的山道,不是很陡的坡,一般人都能接受,路面没有沙子,可能被雨水冲刷走了,路面显得有很多大石头,人走还没事,车走就要小心车的底盘了,底盘低的车,可能就会被刮坏;底盘高的还行,走这样的路,非常舒服。 有时候,柯南很想有一辆吉普车,虽然费油,但看起来非常气派,非常有力,像个男子汉,只有英雄,才会开吉普吧,那些越野车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凶悍,不够硬气。柯南的理想,可能就是这一生,能够拥有一辆吉普,不是说拥有大悍马,那不现实,可是拥有吉普车,这个理想还是比较现实些。 到了车能走的地方,大家上了车,柯南以为要直接下山,可东干事让麻木司机将车开到任干事家。 柯南心里挺纳闷的,任干事不是带人去挖管槽了吗?哪里有人在家?去了恐怕连一口茶都喝不到的。 但是,东干事自有安排。 麻木司机当然不用担心,既然被请出来,就不用担心费用,加上东干事正在建设新农村,手里头多少都有些钱,不存在拖欠车费的问题。 第328章 疑人不用 东干事让麻木司机去到任干事家,这个让柯南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既然让他来,就有来的道理,车费肯定会一分不少的。司机只管开车往前走,哪管身后收不收到钱。如果不给钱,司机也要办法,他可以到东干事家吃住。他都想好了,一定会这样做。不过,东干事总能想办法打发他走。 车摇摇晃晃地到了任干事家,任干事家门前果然冷冷清清,不像往常那样热闹。柯南相信了那安装师傅说的话。他们在水源处安装水管,从水源到大的取水池,再从大取水池出来,如果快的话,用不了半天就可以全部搞定。轻车熟路,经常做这个事,就很顺畅。不经常做,就生疏。他们也想做快点,拿到钱,做慢了,影响收入,也影响和家人在一起。因为是承包,不是计时工,完成了工作,验收没问题,就能拿钱,有问题,就要排查,影响拿钱。最后都合格,才会给项目尾款。 只有等安装结束,剩下的水管会入库,这个仓库,就在任干事家门前,在这个地方,一般来说,不用担心有贼来偷,贼到这里,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即便偷到了水管,也拿不走,拿走了也没用,不会安装,水管就没用。这些东西可以去卖,卖给那些有项目的地方,没有项目,只能回收,作为废品回炉,看是否还能再次利用。废品有价值,可以重复利用。 一般家庭的房屋,也装不下这样的水管。水管放在这里,算是安全的,再说任干事在这里还有一些威信,没有谁敢冒险,落下个坏名声,不是好玩的。山大人稀,一件好事没有人知道,一件坏事,瞬间就会传遍山野。十里八乡的,几个山头,都清楚了,坏名声如风,瞬间吹遍山里各个村落。好名声如水,只是往低处流淌,无人在意,只有需要水的时候,才想起来去寻找。 东干事没下车,看到没有人,就说:“掉头吧。该看的都看到了,放心了,对任干事,他办事,我放心。” 司机当然听东干事的,他要从东干事那里拿钱,不听话不行。否则结账就有问题。有钱不给这一招最狠。没钱可以欠着,到了有钱的时候,可以要到。如果有钱装穷,那就麻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故意装睡的人不会醒过来,是一个道理。 车离开了他家,尹贤仁问:“看来,任干事还真是实干家,没在家,一定在山里带人挖管槽。” “不要那么自信,也可能到别人家吃酒去了。他对人不错,只要来人,他一定会好好招待,热情款待,给酒给烟,让人印象深刻,当然,现在的人礼尚往来,有请吃就有被请吃,这是常理。我们去哪一家,是看人的。不是那种人,交往不舒服,后来还有不少麻烦事,有些饭不能吃,有的酒不能喝,喝了麻烦多。”东干事说。 柯南心想,这是东干事不相信任干事了,可能是东干事在经商多年后,懂得怀疑所有人,他只信钱,有钱,才能办成事。明明嘴上说相信任干事,暗地里却杀向任干事,像今天一样,突然造访,杀一个措手不及,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发现真实的任干事。这还没完,他不信任干事在带人开挖管槽,他需要时间去了解,虽然任干事担任干事多年,和东干事也经常打交道,可是在关键时刻,东干事还是对他有怀疑,毕竟现在正处于特别敏感的时期,新情况、新事物不断地发生变化,稍纵即逝,不善于变化,一成不变,就有可能会有问题,逐渐就会被淘汰。东干事掌握得好,没有被淘汰,反而有继续担任村支书的可能。任干事还是凭着办事认真、落实到位的作风,赢得了东干事的初步信任,可是,他现在仍要证明自己对东干事的忠诚。对东干事忠诚,就是对党忠诚,将来有什么好事,还是首先会临到他。 在村里担任工作人员,只要听东干事的话,就有好处;任干事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并且屡试不爽。东干事对他的考验不止一次,过去考验过多次,取得了信任,即便暂时取得信任,以后还会有不信任的时候。任东干事会变化,东干事也会变化,有些好事,不会一下子都临到他,总有一些曲折拐弯的路要走。东干事还是为本村考虑的。有了好事,还是先考虑本村人,先满足本村,再说别的。人到这个年龄,再升职的希望不大,后生可畏,好多事都要放手,给后来的年轻人腾地方。如果年轻人上路快,老人就卸任快,不给后生制造麻烦。 车又下了山,这样的麻木车在山区比较实用,又不用挂牌照,如果住在山里,拥有这样麻木,在乡间跑路,还是不错的。乡里又没有交警,十字路非常少,基本上是一条路。一条路上上下下的,弯弯曲曲的,很好看,线条优美,弧度完美,比较灵动,看起来很有特点,走山路,是一种新的体验,有了麻木车,走亲戚,赶场,出门办事,都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不担心风雨的侵袭。有遮风挡雨的,总比打雨伞爬山强,有摩托车的,也无法彻底解决风雨不侵的问题。 到了松柏酒店门口,柯南他们下了车,东干事走了,他没说午饭的事,既然不说,那就是没有安排,说了,他们心里反而有些惦记,没有心思安心做事。不说,就老老实实地准备做饭吃。做饭有做饭吃的好处,至少菜里不用放味精,这样对自己是个保护。当下很多人吃东西,喜欢重口味的,平淡无奇的食物,不好吃。只图嘴巴的享受,不管肠胃的吸收,对于味精,中外专家早就提出了批评,但是,就是有人把专家的话当成耳旁风,抵制最厉害的,当然是味精的生产厂家了。大家都不吃味精,味精厂不倒闭才怪。消费群体是内地人,外国人不吃味精,内地人也不吃,味精卖给谁?没有人买味精,味精厂肯定会垮台。到底怎么样,还需要专家来解释。专家的说法各一,就让人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听谁的。听起来都像那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所谓专家的解释,本来就有矛盾之处。 柯南想到这里,心里欢喜,和东干事招了招手,东干事和他请的麻木车离开。这次是东干事请车,不用承担请车的费用。当然,机构有这笔预算,就是季柯南出钱,也能报销,不过,麻木车司机貌似没有车票,也可能没有油票,或者加油的发票,他没有这个意识,很多人都觉得没什么,反而被人忽略的才最重要。仔细想想,季柯南有很多忽略的东西,可以也错过了很多发财的机会,也错过了抓住幸福婚姻的机会,因为不会恋爱,所以错失良机,非常可惜。 柯南看到了门口坐着的又是梁马江,他笑眯眯地说:“你们回来了?” “是啊,你在等人吗?” “对,没事干,成天打麻将,都不想玩了,他们天天缠着我玩,真的很麻烦。这样下去,我自己都废了。打麻将真的劳民伤财。不打麻将,不知道干什么,真是烦恼。钱难挣,屎难吃,作人难,不知道干啥,真无聊。”梁马江说。 “你还是想玩,不想玩,就不用坐在这里等,可以到别的地方做事,多少都可以赚钱,供养孩子上学啊。人勤地不懒,只要你走上正轨,后面还有很多值得学习和进步的地方。”尹贤仁说。 “你不清楚,我不喜欢做事,又累又赚钱,还遭到别人白眼,连自己的孩子都有些看不起了。他们不说,我也知道。嘴上不说,可是眼睛遮挡不住。我早就看出来,总算找到原因,所以我要金盆洗手,不再参与了,要不然,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救了。”梁马江说。 “你的孩子看不起你?不会吧?我看他们挺乖的。你说的很恐怖。太严重了,你可能太敏感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凄惨,生活不易,不能浪费时间,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空想上面。你说对不?”尹贤仁说。 “你不清楚,他们表面上做得很好,看不出来,实际上他们呢,很瞧不起我。”梁马江说,他进一步强调这一点,生怕别人没听懂。 “为什么瞧不起?”尹贤仁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嫌我们赌博,不务正业。总是没钱。没出息。”梁马江低着头说。 “你真有意思!你做的事,的确比较另类。在城里,打麻将是因为没有土地,在麻将桌上消磨时间,而且都是老年人,中青年人很少,大部分中青年人都在劳动,为的是要保证一家老小的生活。可是,你们是中年人,孩子还在读书,正是花钱的时候,你们却在打麻将,既然打麻将,就有可能会输,输了就必须给钱,要不然,很难脱身。你们打麻将,不能当成职业,只能在业余玩玩,算是业余爱好,打发打发时间,不能一天到晚都想着玩。难怪你的孩子们都不怎么理睬你们呢。如果有点事做,有点收入,也就靠谱了,估计你的孩子会尊重你。如果一心做坏事,估计是不会尊重你的。你的观察没错。”尹贤仁说。 柯南频频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理,没想到尹贤仁快人快语,说出了柯南很想说的话,柯南憋了很久,就是没机会说,今天总算听到了他说的这些话。 梁马江笑了笑,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尹贤仁还不上楼,仿佛还有教训要说,梁马江见尹贤仁刚要开口,立马问:“是不是要开始水利项目了?”可能梁马江已经受够了尹贤仁对他的教训,搞得像是小学生了。尹贤仁就是大妈级别的老师在教训小学生一样。真是苦口婆心! “是啊,水源那里已经开始了,今天在安装水管。”柯南说。 “啊,那太好了,今年冬天就不用挑水了。”梁马江说。 “真的吗?”柯南问,“你们以前冬天都是挑水吃吗?” “是啊,每年冬天都挑水,要么,就是买水。” “还要买水?”柯南好奇地问。 “对,不买水,冬天就没水用。当没水可挑的时候,就要买水了。冬季要烧几千元的柴,要买几百元的水。要不然,冬天就要受罪了,没水,到处找,下雪了就化点雪水用,真的没办法了。”梁马江说。 “那么,比在平原居住的时候还要惨啊。”柯南说。 “各有各的好处,平原不用买水,有自来水,也有自己家的水井,可是夏天很热,冬天很冷。在这里,冬天不冷,有柴烧,家里就暖和;夏天不冷,不用空调、冰箱啥的,非常舒服。可以省不少电费。在平地上生活,每年夏天最难度过,要用不少电费。家电越多,用电也就越多,费用也一路飙升。降价是不可能的。”梁马江说。 “更重要的是,可以享受少数民族政策,要是有集体福利项目,可以受益对吧?”柯南问。 “是啊,不过,我们的户口还没迁来,有些福利还不能享受。”梁马江说。 “那么,你们有没有把户口迁移回来的打算?”柯南问。 “没有。我们再看看,如果平原那边福利好,我们还回去,如果这里福利比平原的还要好,我们就留下,不过,户口暂时不迁移,免得到了退休年龄,不能办理退休,领不到退休金。现在计划没有变化快,要做好思想准备。”梁马江说。 柯南听了,心想,还真过瘾,他们是骑墙派,东风强,就靠东风;西风强,就靠西风。看这种情况,他们属于投机分子。只要对自己有力的,就努力争取,对自己不利,就远远躲开。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都为利往,日夜不停,川流不息。 第329章 杀回县城 柯南弄清楚了有关梁马江的情况,他为什么要去平原呢?正要问的时候,有人来了,喊梁马江打麻将,梁马江高兴地走了。看来,刚才说的都是假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柯南和尹贤仁没有什么话说,都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季柯南觉得失败了,本来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救人一命,谁知道痼疾难治,无力回天。这个梁马江,本来没想过要改好的。遇到季柯南,完全是逗你玩儿。 柯南打开书,将书签拿开,继续阅读上次读到的地方,这时候,尹贤仁的手机响了,是多哥打来的,问什么时候回县城。因为声音很大,可能是免提状态,电话声音具有穿透性,也可能是季柯南的耳朵出奇地好。加上这里比较安静。偶尔过去一辆车,才会产生一些噪音,不过,就像一只鸟飞过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层涟漪,扑腾腾的翅膀划破了空气一般。 尹贤仁说:“明天。”他随口一答,就没问季柯南的打算。显然,柯南是他的跟班,就像空气,看来,一线有实权的是尹贤仁,连多哥都在听他的安排,不用征求别人的意见。 “太好了,我们也正想明天回呢。”多哥在电话那头说。 不知道是年纪大、耳朵不灵敏还是什么原因,尹贤仁的手机声音很大,他这边说话没有问题,那边说话也听得清清楚楚。估计是让季柯南听到,毕竟他还没有七老八十,让柯南听到的意思,证明他的权力在柯南之上。柯南心知肚明。有权,就有钱,谁掌握的权力,谁就能控制财力。资源可以自由调配,钱怎么用,用多少,由有权力的人说了算。就是不合理,也干瞪眼,没用。谁让你没权力的。季柯南就是这样的,没权,心里觉得不对,也不好说啥。要知道,回去,又来,来往的车费,四人就是八次车票,一人一次一个来回不算啥,人一多,钱的支出就多。这些钱不花,用在项目村,难道不香吗?有时候,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一点小钱就能起到很大作用。例如买一个水管闸阀,就能让一家农户受益多年。有的家庭,就是买一个水管闸阀,都非常困难。这些事,在柯南心里,没说出来。谁让他自己人微言轻呢? 再说手机,多哥的年龄在四个同事之间,排行第一,说话声音本来就大,用的手机也不小,声音调到最大,打起电话来,旁若无人,非常震撼。和他在一起的同事金莲,声音尖细,说话的声音就像金刚玻璃刀,能顺利地花开一块厚厚的玻璃,就是这样的组合,在白鹳村做事,游刃有余,非常厉害,村民的声音大,大不过他们俩中任何一个,如果两个人一起发言,更加厉害,没有谁能抵抗得住,就像唱山歌一样嘹亮,穿透力很强,类似于能穿透掉落墙上的灰或者起壳的涂料层。 按照以前的安排,每过两周,就要回县城碰一次头,交流交流最近工作的情况,然后再安排下一次的工作内容,当然,各自在各自的项目点,情况各有不同,处理问题的方法各异,不能追求整齐划一,这样就容易出现偏差。为了达到平衡,回城交流,也只限于非重点的东西,重要的核心的内容,还是自己和负责人的沟通。多哥是排斥同事的,喜欢踩着同事的肩膀往上爬,直到把所有的同事都打倒为止,这一点表现得非常突出。他的成长经历就是这样。不踩人,就会被踩,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的父母被斗,他懂得保护自己。从小就有一颗复仇的心,只是没有机会。一旦有机会得势,一定不会手软,因为他并非心慈之人。 尹贤仁挂了电话,走到柯南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柯南开门,问:“什么事?” “明天回城。”尹贤仁说完,就离开了,没有解释原因。 柯南看着他的背影,立马关了门,继续看书,其实,他很清楚,在他那里,他更看重的是被尊重。很明显,尹贤仁是看不起他的,这也是受了负责人的影响。负责人不喜欢读书多的人,因为负责人自认为自己读书读得多,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先知先觉,啥都清楚明了,不喜欢超过自己的人,于是就拼命压制,尽量让那些优秀分子,变得比她愚蠢,才好统治管理他们,免得就无法指挥负责人他们了。这种手段可能就是斗争的艺术。说难听点,就是整人有方,整人讲技巧,负责人自己动手不行,需要借力使力,借刀杀人,只有这样,才能不显山露水解决问题到达目的。 柯南听了尹贤仁的命令,看着背包,想了想,不就是回城吗,明天回,最晚也是后天来,没有什么好带的。回去可以洗衣服,洗澡不用操心,在项目点就能搞定。背包已经准备好,说走,马上就能成行,没啥牵挂的。就像浪漫的人,诗和远方,来一次收走就走的旅行。没有羁绊和牵挂,何等潇洒。只是诗和远方属于性情中人,大部分人都无福享受。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收拾完毕,就下楼等车,奇怪的是,梁马江又在等人过来喊他一起打麻将。他的瘾很大,打麻将带来的快感让他着迷,超过所有的娱乐活动,金钱的刺激让他忘了所有,甚至孩子的存在。只有等到孩子放假回来,他才注意到孩子读书的成绩竟然这样差,不过,他也只是说几句就完事,等到有人喊他,他会立马跑出去继续开始打麻将的游戏,当然,这个游戏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人生之路就是这样,旁人看得清楚,他自己糊涂。也许旁人糊涂,他自己清楚。不管怎样,无论愚昧和聪明,时间都一样,不同的是使用的方式不同罢了。聪明人不见得有钱,愚昧人不见得贫穷。在人认为愚昧的,不一定真的愚昧,在人看来聪明的充满智慧之光的,不见得真有智慧,真的聪明。 “你们去哪?大包小包的,像是搬家。”梁马江问。 “到县城。”尹贤仁说。 “去多久?”梁马江好奇地问,仿佛是对自己的家人说话一般。 “快点的话,后天回来。”尹贤仁说。 “好啊,我还以为你们要回家了呢?”梁马江说,他可能还是在盘算着路费,要是换了他,他不会去,去了又来,没意思,浪费钱。可他没说出口。 “没有那么快,还有三个星期才能回家。”尹贤仁说。 “好啊,你们在这里也挺开心的。不知道你们的妻子在家开不开心。让自己的女人独守空房,小心有野狗来串门,你们就放心?”梁马江问。 “这个不清楚,我们的妻子都不打麻将。放心,野狗来了有猎枪,一枪就崩了,咱家的娘们儿都厉害着呢,不是吃素的。只怕野狗不来,闲得慌。”尹贤仁说。 “那多没意思,不打麻将,生活太乏味了。野狗来了,打死了多可惜。还是留着好。”梁马江说。 “不能留,留着就是祸害,万一猪拱白菜怎么办?还是崩了好,杜绝后患。再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个不能整齐划一,取得一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管咋活,都要有意义,对人有益处,不害人,不糟蹋东西,关键是能帮助人,让人得到益处,重拾生活的信心,对未来抱有希望。”柯南说。 “是的,说得好,我们呢,住在山里,没有什么好选择的,只有靠打麻将了。打麻将可以带给我信心,只要赢了钱,我就开心,就觉得自己成功了。太爽了,希望赢得越来越多,这样就可以过上好生活了。”梁马江说。 正说着话,到县城的车来了,从一个乡镇到另一个乡镇,中间必须要经过松柏村,松柏村位于两个乡镇中间的地方,因此,松柏村就成了一个歇脚休息的好地方。 他们向梁马江招招手,那车很自觉,见有人在等车,立马停下来,然后打开车门,柯南一看,车上人不多,这车也只是一个小型的中巴车,有空位置。 山区的人少,车上常有坐不满的情况,但是在节假日,有学生放假的时候,座位上就是满的了,想要坐座位,恐怕就要靠运气了。人们出行以前靠腿,现在靠车。两条腿,怎比得上四个轮子? 在山区跑的车,允许超载,但不能超出太多,太多肯定会被罚款,现在的车上都有监控器,超载没超载,只要看看视频就知道了,如果故意关闭视频,视同超载。 有监控器当然好,可以有效控制贼上客车行窃,要知道,柯南才到九峰县的时候,就遇到了窃贼。 他们从什么地方上车的,不知道,总之,那人上车之后,就坐在他的后面,柯南没有留意,他上车后,柯南的座位竟然错开了。天下无贼是骗人的。贼到处都有。贼的脸上没有刺青,没有大写一个贼字,所以,防不胜防。 他的座位并排有两个,另外一个没有人坐,和他坐的座位错开了一条缝,那贼就将手从座位缝隙里伸向了柯南的腰包。 车在山上走,上坡下坡,左拐右拐的,加上客车尾部的机器的轰鸣,让人昏昏欲睡,柯南竟然昏昏然要睡,但是,总感觉到不怎么安全,毕竟是第一次去九峰县,对九峰县的风土人情还不太了解,甚至对风景也有兴趣,因此没有怎么在意睡觉或者不睡觉,也没想到会有贼,就大意了。 即便大意,他也没有沉沉入睡,感觉到他的腰包在被人触动,他睁开眼,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一只手立马消失,他掀开腰包一看,腰包的盖子下面,已经被割出了一道口子,腰包是牛皮的,柯南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声音之大,让全车的人都被惊醒,那人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了,不小心碰到了。” 柯南一看,尹贤仁和多哥都假装没听见,好像在睡觉,心里顿时一凉,算了,没有人帮忙,再认真纠缠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贼绝对不会是一个人作案,车上肯定有同伙,遇到了算倒霉他自己有同行人,可惜是猪一样的队友不管事,怕惹祸上身,贼没有偷到钱包,愚蠢得很,用刀割包都不会,也不好好地研究研究腰包是怎样做的,割了半天,还只是割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只是外层的,对内层一点影响都没有,况且牛皮包非常结实,再锋利的刀片,割了半天,还没把包割开,笨得出奇,包也结实得出奇。这个包买对了,看来季柯南还是有先见之明。 很快,贼就叫停了车,拿着报纸和外套,灰溜溜地下了车。下车之后,尹贤仁和多哥才问:“到了吗?” “没有。”柯南说。 “那怎么有人下车?”多哥问。 “那两人是贼。想偷我的钱包,没有偷到,就下了车。”柯南说着,将腰包递给他俩瞧,他俩看了看腰包,尹贤仁说:“原来这里有贼啊。” “是啊,我们可得要小心,这里的贼真厉害,竟敢在车上作案。”多哥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越是交通便利的地方,贼就越多,越是汉族人多的地方,贼就越多。”柯南说。 “你不是说只有本地人才会去当贼吧?”尹贤仁问。 “不是,有些外地人在本地区扒窃财物,也是很常见的,只要看看录像,啥都清楚了。”柯南说。 “没办法,任何朝代都有乞丐和窃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好的方法是在车上安装监控器,录像,让贼现行,免得抓住了贼,他不承认,就像刚才,他不是反应快,就会惹上麻烦。”柯南说,他心想,这两个猪队友故意装睡,没打算帮柯南,巴不得柯南被窃,然后他俩可以假惺惺地安慰安慰,说一些动听的话,实际上没有一点益处,干巴巴的没劲儿。以后防贼的同时,要防着猪队友。不能帮忙,反倒说风凉话。 第330章 近墨者黑 柯南第一次到九峰县,就遇到了贼,不过,他不怕,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走路感到非常放心。在车上也能安心睡觉,身上的钱有一点,不多,即便丢失,也不害怕,没有什么损失。现在使用手机支付的次数多,现金使用很少,纸钞带少,不用担心。小偷也慢慢在改变行业,线下操作,改成线上操作。乞丐也有二维码,没带现金的,可以扫码,不学习,连要饭都不会,那就惨了。这个社会没有谁甘愿饿死,只有不停劳作,才能有吃喝,才能穿暖和,吃饱穿暖,才有做其他事的想法。温饱没解决,就没心思干别的。很多行业都不是凭兴趣在做,而是无奈之举,如果有可能,就会做别的,没有谁喜欢一直工作,为了生活,需要奔波,没有谁愿意一直奔波。人人都渴望幸福的生活,能找到的,正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也像晨星那样,数来数去,就那几颗。 车继续在路上跑,先是上坡,然后下坡,一直是下坡,等坡下完了,也就到了,基本上不用再翻越大山,翻越大山的,就是另外的乡镇,到另外的县城。大山阻隔人们的脚步,却阻挡不了人们的心。如果要办事,因着爱,可以翻山越岭,不会退缩。例如吃酒席,都是不怕路途遥远,紧赶慢赶,赶到东家参加活动。吃啥喝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捧场,增添人气,相互抬庄,让对方感到有面子。当下,都是讲面子的。一不小心,就会丢脸。 这些山脉还属于武陵山系,非常大,覆盖了整个楚西,在大山区,常有匪患,谁在山里闹事,谁就是英雄,谁被打到山区里东躲西藏,谁就是匪徒。正应了那句话,成者王侯败者贼,以成败论英雄,不管说的多么好听,关键看是不是真英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只要出来走走,就能发现很多信息可供参考。 爬到最高的山,感觉气温偏低,离天越近,感到越冷,也越安静,这样的一个地方,非常适合养老,人老了,就希望图个安静,不喜欢在喧闹的环境下生活。如果有钱,当然可以自由选择在哪里。如果没钱,没有选择,有的一生没走出过大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老在这里,死在这里。青山到处有,不担心没处埋尸骨。要看开,就是这么回事。 路上总有水,这没办法,下坡的车必须要用水降温,免得刹车片因为发热变形,容易造成刹车失灵,那样车就会失控,滑向深渊,造成车毁人亡。常在山区开车的司机都懂,除了小轿车,麻木车,大一点的车,包括中巴,都要有这个装置。长坡,车必须用水降温,否则非常危险。 现在的车,基本上都是高吨位的,载重量大,那车就容易受伤,车桥的压力大,着力点在车轴上,车下坡肯定要控制速度,有效控制速度的,就是刹车片。这个装置非常重要,搞不好,就会造成严重后果。有的大卡车出厂没有这个装置,大多数不敢跑山区。跑运输,离开山区,是不可能的,这是绕不过去的坎儿。必须要面对。 大卡车需要降温设置,中巴车也需要,小轿车不需要,即便是小轿车,走在满是水的山路上,夏天无所谓,看起来还比较清爽、干净,但是,到了冬天就特别麻烦,因为水在路上,遇到低温天气,高山上?的温度低,就容易结冰,特别是一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容易出现问题。真的到了那里,小车就要穿“草鞋”了。 所谓穿草鞋,就是给车轮裹上铁链,这种铁链是防滑的,可以保证安全。如果没有草鞋,这车上路十分危险,十有八九会出事,不是开玩笑的。已经有很多惨痛的教训。公路上不是溜冰场,公路上的车不是碰碰车,都不是玩的。 现在这个季节,没必要穿鞋,车很快开始下坡,耳朵听到的声音很小,柯南很清楚,这是气压起了变化,耳朵内外有了比较,柯南用传统的方法,捏着鼻子,鼓起腮帮子,让气压达到平衡,这样听到的声音才不会失真。当然,也有一个办法是嘴里咀嚼口香糖,说不定可以缓解空气的压力,据说这个方法在乘坐飞机的时候也适用。 车走完下坡路,就到了三岔路,柯南、尹贤仁下车,然后等公交车,公交车就是中巴车,小县城里没有大巴车,免得拐弯都费劲儿,公交车车费五毛钱,从起点坐到终点,都是五毛,很多年,都是这样。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可惜,他们没有提高价钱,现在啥都贵,不涨价,难道公交车老板是五毛的一个什么组织?这个谁也说不清的。 柯南交了一块钱给售票员,他收了,没错,售票员是男的,估计是女售票员的老公,来顶岗了,坐在门口,负责开门,关门,收钱,找零,忙得很。男人干这活儿,还真不赖。 车走走停停的,在小县城狭窄的街道上,上人下人,越到闹市区,越是频繁,这里没有固定的站台,随走随停,非常自由。县城是袖珍型的,车不小,就是站台多,有人招手的地方,就是站台,有人要下车的地方,就是车站。县城的人都习惯了。这倒是独特的风景,季柯南去过一些城市,还没发现有这样的神操作。 到了百货公司,柯南他们下车,然后上楼,在门口有卖早点和午餐的白胖女人,见了柯南,连忙打招呼,柯南也对她笑笑,然后离开,她继续卖饭,柯南继续上楼。只要不想见,就不会相欠。不吃她的饭,不差她的钱。她那么含情脉脉,柯南却是无动于衷。 多哥和金莲已经回到房间,在里面不知道在忙什么,进进出出的。尹贤仁的脚步在客厅就停住了,他住在客厅,这是没办法的,他当初拈阄,拈到了独立的房间,来了个女的,不是他让,是谁让?这个印证了那个说法,谁笑在最后,谁就笑得最好。可能尹贤仁用尽了他的福气,到末了原封不动地还给别人。这个别人,正是他的仇人——金莲。她本来是尹贤仁介绍进来的,现在要上位,想在尹贤仁头上撒野。当然,尹贤仁只有忍耐。不清楚是否有把柄在金莲手里捏着,起码要注意一下。假设没有,也要注意惹了一身骚气,回家后,尹贤仁的夫人问起来,尹贤仁没办法自圆其说,这个也让人头疼不已。还是谨慎为妙,吃点亏不算啥,毕竟在县城只是短暂停留,并非常住。这个就让人好想一些了。 假如让多哥让出房间,柯南和金莲实际上住一间,只隔着一块木板,金莲进出房间,必须要经过柯南住的房间,晚上金莲起了歹心,还真说不定把柯南给谋害了。柯南对金莲没有非分之想。想都不想,如果想了,就感觉到恶心。金莲身上的骚味让人晕厥。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当然,这个味,是廉价香水的味儿,不是别的。在乡下工作,用香水显得不伦不类。偶尔用了一下刘小姐的香水,很容易被发现,刘小姐二话不说,永不叙用,对别人开放她的卧室,唯独对她关闭房门。自从上次拙劣的盗窃又不承认行为之后,刘小姐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不是冯菲菲那肥妞力保,就会将其开赶。金莲暂时留在这个机构,只是没死掉,从死里活过来之后,她开始反击,找机会报复。她所认为的敌人能搞得动就搞,搞不动也要试试,踢上三脚,打上三竿子,也许能碰运气得到三瓜俩枣的。 假如让柯南搬出来,金莲住进柯南住的小黑屋,那么,是多哥和金莲隔着一层木板,多哥半夜起来上厕所,就必然会经过金莲住的房间,万一多哥半夜起来,上错了床,也会弄出一些事情来。这个就说不清楚了。不知道机构负责人怎样考虑的。也许从来不考虑,让他们自生自灭,自己解决。反正不给报销。随便你怎么住。有的机构考虑一线员工的利益,合理的申请一律批准,前提是让一线员工休息好,身心愉悦,这样才能工作好。休息不好,工作效率肯定不行。 说来说去,还是尹贤仁要腾房。尹贤仁当初占了便宜,现在吃了亏,总算达到了平衡。谁也不欠谁,好了多哥,他不用动窝,柯南还是住小黑屋,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家见了面假意寒暄一阵,各就各位,该洗澡的就洗澡,该洗衣服的就洗衣服,大家都在忙,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平时这个房子没人,人一回来,就特别忙,房间被人气充满,自然就有些暖意。 有项目在进行,到了县里,就有理由找县分公司的同志,多哥在负责联系,看起来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大多数也是这样看,这样想的。他的普通话如果再标准些,没准可以当上办公室的主任,他曾透露出这方面的思想,不过,先天的缺陷,让他不够完美,始终离主任的位置差一段距离。 果然,县分公司王秘书仿佛在等他们等了好久,他们一回来,就被邀请去吃饭。 他们在这里,代表了一个机构,同样,也代表了上级部门,这里面的关系比较复杂。 多哥一口答应,他的拉长腔调的作法,让人感到难受,这是不是有钱人的表现? 看在钱的面子,他打的电话,别人都还耐心地听,像王秘书,他看中的,可能不是到白鹳村做项目做得好不好,而是为了将来。至于将来会怎样,谁也不清楚。 吃饭成为一种沟通的最好方式,到了得月楼,因为已经开戒,当王秘书问喝酒不,金莲说喝,让大家吓一跳,尤其是王秘书,他连忙追问了一遍:“你说啥?” 金莲见问,觉得有点问题,连忙掩饰说:“我说他们。我不喝。” “真的吗?”王秘书追问一句。 “真的。”金莲撒谎的技术高,脸不红,也不慌张,说话语气平稳,像说真话一样。 柯南暗暗佩服,如果练就金莲这一身本事,真是交际水平一流,混得开,或者到其他机构混,准能混个一官半职,不带落空的,肯定能赢。 她说完,王秘书笑了,喝了一口茶后说:“我说呢,都是荆楚省的,都不是老外,就是没喝过酒,也闻过酒的,哪有这样的,这么死板,一点酒都不沾,那还叫荆楚人吗?” 尹贤仁和多哥都低了头不说话,金莲说:“你们也是,承认吧,别错过了,免得回家抱怨。” “谁抱怨了?”尹贤仁反驳道,“我们只是不想违反机构定下的规矩。” “行了吧,你少来,机构定的,有几个在坚持遵守?不都夭折了吗?”金莲反问道。 “你们还真好玩,喝酒又不违法,天都不打吃饭人,吃点饭,不算啥,不吃饭,怎样工作?吃饭,加强营养,将来才能更好地为大家服务,人都跨了,怎样才能为大家服务,那不是骗人的是什么?”王秘书说。 “说得有理,说得有理,好,那来点吧,不要多了。喝多了会误事的。”柯南说。 “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我们就说你。”多哥说。 “说我就说我,我是为大家,只要你们说,只要你们说得出,我也受得住。”柯南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不好说什么,王秘书说:“你们说的是啥话啊?这样的事是多大的事?,竟然扯了这么多,吃饭喝点酒是我们当地的文化,你不喝,证明你和我们格格不入,不合群,大家都会防着你,不跟你来往。” 尹贤仁点点头说:“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们就是担心喝多了酒乱表态,瞎说话,将来不能兑现,恐怕让他们见笑,还说我们机构做事不行。” “你们今天在这里,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是理所当然的,明天你们去哪里,我们不知道,想必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呢?”王秘书说,眼睛里透露着狡猾,看起来却真诚。 第331章 无计消除 王经理说完,多哥说:“王经理,你不清楚啊,我有胃病。”多哥说着,眉毛拧成一团,像是非常痛苦的样子,看起来旧病顽疾又犯了。这个动作和表情他表演过多次,有很多经验,也演得很到位,没有瑕疵。 “喝酒是专门治疗胃病的,不能因你一人有胃病,让大家都难受吧?”王经理说,他说着,笑着,环顾四周,需要博得大家的认可,仿佛此处有掌声响起来。 王经理说到大家心坎里去了,现在就有一些人,自己难受,也要将难受传递给别人,让别人也不好过,自己才开心,当然,现在的人大都比较自私。自己不需要的,别人需要的,就是不给。在自私的人的头脑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在孤独的人看来,别人的热闹,就是一种犯罪,或者是一种罪恶,自己没有的,别人也不能有。如果有,就是一种罪,该受处罚。就是这样的逻辑,让很多人走进去却出不来。 王经理见取得一致意见,就让服务员拿来了一瓶好酒,他笑着说:“大家今天在小县城开戒,可喜可贺,喝点陈年老酒,让大家开心开心,我有高血压,医嘱说不能喝,今天我也豁出去了,陪大家尽兴吧。”王经理本人显得虚胖,肥头大耳,看起来是个富贵相,可惜头顶已经油光铮亮,连白发都没有,更不用说黑发,这块地证明主人的聪明,要不然不会绝顶。周围一圈黑白混杂的头发,将秃顶团团围住,像是要全歼头顶中央的敌人。在射灯的照射下,王经理显得格外炫亮,秃顶给他出力不少,功劳很大,要不然,也会像有尹贤仁那样默默无闻,翻不起什么浪花。哪怕有雄心壮志,也需要蛰伏下来,或者说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来临,再一飞冲天。 这里的服务员不叫幺妹了,叫小姐,现在的小姐泛滥,一不小心,就容易陷入用语方面的误区。很多好词都被污染了,非常可惜。本来挺好的词,现在一用就容易引起歧义。为了避嫌,只有忍痛割爱,用其他词来代替,做到这个之后,才有可能懂得当下的情况。虽说不容易,不得不面对,在不平坦的路上奋力前行。交往是必要的,在必要的交往中,还要学会如何避免进入雷区。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可能。人一旦死了,一死百了,什么计划都不能实现了。好词被污染,人命也不好说啥。不知道用什么字词来表达了。好的用完了,好的也被污染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不好的,那么,用不好的来描述,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自己揣摩即可。 例如这个小姐的称谓,过去叫大家小姐,是大户人家的才叫,平民家的,叫姑娘。是代表了一种身份的,没想到到了这个年代,小姐的称谓竟然如此频繁地出现,到处都有,小姐已经失去了原味,变得让人不好把握。 既然人家都这么叫小姐叫小姐的,王经理也不想退步,也与时俱进,称呼服务员叫小姐。王经理说:“小姐,请把酒瓶打开,给客人满上。” 那小姐或叫幺妹的笑得甜蜜蜜的,脆生生地说:“好,不过,我打不开。” 果然,拿来的酒,很难打开,多哥是工程师,他一看,笑了,说:“简单,太简单了。” 王经理说:“看来,你要当英雄了,赶紧帮帮美女的忙。” 多哥说:“哪里是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尹贤仁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我看你不是狗熊,是人熊。” “管他是什么熊,只要是雄性就行,只怕不是雄性就麻烦了。”柯南说。 柯南的话音一落,全场大笑,包括在座的雌性们,都笑得格格的。 多哥不理会,自以为是工程师,又是能干的唯一人选,于是接过酒瓶子,找到钥匙,轻轻一扭,只听啪嗒一声,一个盖子从瓶口掉落下来,多哥伸出了脚,将瓶盖轻轻接住,就像武侠电影里的大侠一般,接住了瓶盖,交给了小姐,小姐将瓶盖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接过酒瓶子,给大家斟酒。 金莲说:“不看看酒瓶盖子,是不是中奖了?一不小心,错过一个亿就麻烦了。” 柯南说:“那是一种促销手段,很难中奖,大部分是陪葬的。” “是吧?”金莲问着,眼睛盯着垃圾桶,然后眼睛又看看桌子,又看看垃圾桶,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寻找宝藏。 不过,这个细节让柯南看到了,大家早已饥肠辘辘,看到满桌子的菜飘着香味,也就没有兴趣听她说说话了。 相互敬酒是必须的,柯南知道,敬酒时自己的酒杯一定要比被敬酒的人的酒杯低,这样才显得谦虚,给对方好感,这个好感是自己争取到的,本来是敬酒,如果非要高高在上,那么就很可悲,给人的感觉不爽,人家就不会买账,那么,敬了酒人家就不喝,或者只是略略表示表示,然后再不理会。这个是礼仪。现在只有一部分人还在讲酒文化或者礼仪,很多人瞎讲究,很多人不懂得,不承认,还装,看装多久。不过,也没人谴责,文明似乎越来越远。 敬酒带着心去敬,就不存在被拒绝,在酒桌上,一般不会被拒绝,可是,喝酒多少要看敬酒的人的态度,心,在里面,看不到,可是,态度在外面,就一目了然了。 喝了酒,就少吃菜了,金莲却不喝酒,王经理让小姐拿来了牛奶,看上去,金莲的腿脚不便,需要喝点牛奶,让她更加壮实。 喝酒伤肝,不喝又伤心,特别是喜欢喝酒的,更是如此。喝酒的时候,王经理问:“怎么样?最近项目进展如何?顺利吗?如果不顺利,有什么困难?” 尹贤仁接过话,说:“还好。松柏村的水管已经在安装了。项目开始的时候,东干事不支持,后来,总公司单监督的单监督来了,他让东干事支持我们的工作,东干事听了,态度开始转变。” “哦,是吗?东干事是不容易改变的,他肯听从单监督的话,证明他还有点良心。说实话,我们在松柏村做项目,给他的村里送化肥、种子,他都没看在眼里,连饭都不管,真让人头疼。他的三个孩子都在县协调办,有了这些靠山,他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都是县协调办的工作人员,他在面子上和我们过得去,只是内心里是不服气的,对我们是面和心不合。”王经理说。 主菜是羊肉火锅,这种山羊火锅,在县城里算是本地有名的一道菜,加上其它一些配菜,还算可以,当然,也有海鲜,不过,这里离海太远了,海鲜到了这里,也就不新鲜了,不是靠冰保着,早就臭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山货还是很多,有地方特色。不必舍近求远,要吃山货还是到山里来,要吃海鲜就去海边。如果非要弄颠倒,的确有这样的杠精,那就随意。 柯南走到这里,还是喜欢当地菜,不喜欢外地的菜,山区的路太长了,新鲜的东西到了山区,就变了味。本地的东西,就地取材,还是比较方便和新鲜的。少吃点外地菜,还是有好处。 大家酒足饭饱,酒喝下肚,话就上来了,很多话,酒会刺激人说话,会让人敢说平时不敢说,不方便说的话,在酒后也会大胆地说出来。事后想想,都是无聊的话题,没有什么用,纯粹是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益处,得不到进步,无非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打破平时一个人孤单的常规。实际上孤单是经常的,热闹是偶然的,人最终是走向孤单,最后又走向热闹。人的性格决定人的生活方式。生活方式决定人的走向。习惯让一个凡人伟大,也让伟大变得粗俗和低劣。 柯南喝了酒,话特别多,不该说的,却说,不敢说的,也敢说,这时候,他的大脑已经不属于自己在管理了,舌头失控,他就是有这点本事。平时攒够了话,这个时候说出来,不管别人怎么看,总之自己是一吐为快,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酒后吐真言,也是失言,容易得罪人。人的思想瞬息万变,人的语言多么苍白。 王经理听得不耐烦,看样子已经忍受很久了,盘子里,火锅里的食物已经见到了底,他看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就问:“怎么样?大家都吃好了吗?” “吃好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能达成一致意见。 “你们在项目中遇到困难,要及时跟我们反映,我们尽量尽快解决,不会拖延的,只希望你们顺利完成两个村的项目。”王经理最后说。 “没问题,有困难就要麻烦你们。”尹贤仁说。 “不麻烦,是应该的,你们离开江城,离开家乡,到了这个穷地方,没有什么人帮,我们来帮,都是为了老百姓。”王经理说。 “是的,希望多多支持。”柯南说。柯南说完,大家一怔,空气仿佛凝固,人都傻了,怎么都没想到这句话。季柯南始终认为,现在离不了当地分公司的工作人员。这是虎坡村给的经验教训。要不然,项目不能完成,自己还要受处分。这是一定的。同样都是做项目,有的地方可以,有的地方不行,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对策。本来是相互赚的,结果相互亏,本来看起来是亏本买卖,实际上是赚的,这些情况瞬息万变,不掌控,无法做到游刃有余。 “肯定了,你们不靠协调办,就寸步难行,你们要紧紧依靠我们,齐心协力地把项目做好。”王经理说。王经理说了这话,颇为得意。他也看出这四个人是没有什么作为的,如果离开机构,没这个项目,这四个人在人群中,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王经理走在大街上,看到了他们也会装作不认识,的确,他们四个太普通。和一般的老百姓没什么两样,也没什么特征,没有过人之处。这样的人,连说话都觉得累,更不用说在一起吃饭。 对于王经理说的,柯南心里有点不满,其实,协调办完全不管,照样可以把项目做好,这个项目跟协调办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不用协调办出钱,不用协调办出力,不需要协调办协调,都是村里面自己解决。这个也是东干事不满意协调办的原因之一。 但是,东干事很聪明,为了儿女,他还是表面上和协调办保持一致,他很清楚,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的道理,谁在台上,他听谁的,工作打马虎眼,过得去就行,整材料专门有一套班子,把材料弄好就欧克,关键看笔头上的功夫,他的口才不错,说话时,还没开言先有三分笑意,让人顿时没了气,他有这个魔力,当了多年的干事,硬是没有挪动位置,一直干着,别人想把他弄下台,都没办法。 柯南说:“只要村干事合作,项目就顺一些,县分公司代表县协调办,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就没有难题。只要县里重视并支持我们,我们就有信心把项目做好。” “我们肯定支持了,我们签了合同的,代表了县协调办签的,如果做不好项目,我们就有可能再也招不进来项目了,你们做好了,我们脸上有光,就会有更多的项目进来,我们看你们的了,你们做得好,我们就有了底气,也有资本去外面游说上级协调办部门在我县做项目。做的项目越多,县里的老百姓受益就越多,这是好事。”王经理说,“好事做好了,会好上加好的。”王经理说,他说完,颇为得意,摇头晃头,不是因为胖一些,完全就是多哥的习惯性的动作。看起来,王经理在年轻的时候,也不胖,现在的心态还是年轻时候的,外形是现在的中老年油腻汉子,内心却是小鲜肉的心。这样的人不老,可惜浪费了光阴。 第332章 无法弥合 柯南心想,这位王经理王大人说这话,好像很没有底气,他们可能在东干事那里承诺过什么,到最后没有兑现,导致了东干事对他们产生反感,以至于后来他们再去做项目,将功补过,还是不行,以前造成的伤痕无法弥合。可能是骄傲和成见。东干事经历复杂,看人心比较透,能有效控制事态。他一眼就看出尹贤仁、多哥身上的问题。因此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后来的金莲,根本不用提。不知道从哪里挑选的活宝,来松柏村表演。季柯南倒还行,可以有些面软心软,拿不住这三个人。让东干事很不放心,于是开始远远地观察,然后再找机会做事。 吃完了饭,离开,买单的是王经理,他大笔一挥,签字,其他人不行,陪同人员可以证明,这些开销,帐都在季柯南那里,当然也在尹贤仁、多哥和金莲那里,只要是消费者,都会出钱,归根结底最后出钱的,不是别人,是消费者。柯南也是消费者,钱没多少,可事没少做。吃饭都吃得胆战心惊,总觉得沾了光,占了很大便宜,可在王经理看来,这些招待是必须的,他经常接待来访的客人,各色人等,大都见过,请人吃饭,肯定要花钱,当然也有花钱,这些钱都是看不见的,只需要一支笔就行了,签了字,就值钱。别人签还不行,要看级别,资格越老的,越注重这个。级别是最重要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么残酷,不服气不行。 像王经理熬到现在,总算有了签字的权力,就要好好用用,办公室里其他人,想要让签字生效,还必须等王经理退休了才行,王经理不退休,又不犯大的错误,不撤职,不调离岗位,就不会让位置给比别人,那个位置上,还是他的屁股,别人的屁股,挨不到那把交椅,哪怕是不入流的交椅,也有实权,没有动用项目款的权力,吃饭签单的权力还是有的,这吃饭,算是“公款消费”,许多人都持有异议,可是,民以食为天,吃是头等大事,在办公室里就是谈一年,也谈不出个名堂,还不如到酒桌上,酒杯一端,现场办公,啥事都搞得定。基本上不需要到办公室就能解决问题。真正到了办公室,还解决不了问题。 王经理快要退休,升迁的空间很小,一把手会换,主要负责人肯定会换,他可能要混到退休,反正又不用缴纳社会养老保险,到退休,还能拿比较高的工资,怎么不划算?他现在就是混时间。到时候,软着陆就行。不用担心什么。平平稳稳,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生有个交代。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奋斗,写一篇报告,翻山越岭要送出去,不像现在,秒到,一份报告,电邮或者微信,都能立刻送达,那边打印即可。那时候,送一份工作报告,来回需要三到七天。真是苦不堪言。 大家离开得月楼,各自归去,借着酒劲儿,柯南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九峰县的中心,就在这里,街道只有两条,河东河西二路,沿着小河分别排在两边,走这两条街,不担心迷路,在县城的繁华市区,抽一支烟,慢悠悠地走,一支烟没有燃尽,就走完了。这样的袖珍县城,在全国来说都是罕见的,罕见的偏偏让柯南见到了。 广场上,有不少人在跳广场舞,花样还挺多,不像过去,比较单调,现在的舞蹈,已经融入了民族风的味道,看起来有点带劲儿。有藏族的,有傣族的,甚至还有蒙古族的,当然,当地苗族的舞蹈也占了一部分,跳舞的以中年妇女为主,也有年轻人,男女都有,女的多,男的在里面就很稀缺。不过,男的跳得好,比妇女还会跳,身段苗条,也比较灵活,男青年的舞姿竟然比妇女的舞姿还要漂亮,让人大开眼界。现在的娱乐活动真是丰富。没事,可以刷手机。这个可以占去大部分时间。 从跳舞想开去,柯南觉得,经常做饭的,不见得是厨师。像家庭妇女,经常做饭,可是,家庭妇女没有几个成为厨师的,男的平时在家不做饭,可是有名的厨师,基本上都是男的,这就难以解释了,成为大师或者什么什么家的,大多数是男人,经常做家务事的,却是女人,女人没有几个成为大师或者这家那家的。当然,成名成家就是一个名气,居家过日子还是需要接地气。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精打细算,如果总是按照酒店的规格来做饭,估计寻常百姓家没有谁做得到。 看了跳舞,柯南看看金莲,她目不转睛地看,好像很想跳的样子,柯南心想,这是做梦,下辈子再说吧。她的腿走起路来,嫌地面不平,一走一瘸的,怎样跳舞?心里有舞蹈,行为无法表现,做不到,心里有梦,就去做梦。看得出来,舞蹈不分健全或者残疾,都有一个舞者的梦想。当然,有些不爱动的人,什么舞蹈都无法打动人心。也不去效法,随其自然就行。 折断翅膀的鸟,还是迷恋蓝天的,还是希望展翅高飞的,像她这样,很想去跳,可惜命运不济,只好让给健康人去享受跳舞的乐趣,她是残疾人,可是,没有《残疾证》,也很不屑领取《残疾证》,她是身残志坚的,她坚持自己没有残疾,哪怕走路时,身子一歪一歪的,她也不喜欢别人说她残疾,就像秃子头上戴假发,总要展示给别人一个假象,回避这个矛盾,让人们瞧得起他。可惜,没有人是圣人,见了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了,按照中国传统观念认为,这样的人是前辈子没做好事,报应临到了这一代身上,落下残疾让她一辈子都在屈辱和痛苦中度过。当然,也有一些享受短暂的快乐时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痛苦和快乐。大部分人都处于前者当中,无法走进后者。跳舞可能是一种追求幸福的表现,如果幸福,就会跳舞。跳舞的不一定幸福,也许在追求幸福的路上狂奔或者努力挣扎着前行。 她和跳舞今生无缘,但是看到广场舞,她也想一试,柯南从内心了瞧不起这种自欺欺人的人。残疾了不要紧,这是无法恢复的,要想得到真正的平安,就必须正视历史,不要回避矛盾,不要遮盖自己的缺陷,越是掩饰,越显得愚蠢,越要涂脂抹粉,掩饰皱纹,越会露出真面目,到时候,给人的印象会更丑陋。越是没有的,越是要炫耀。越是短缺的,越是不承认事实,愿意粉饰,拿一些虚伪的东西来掩盖。生怕被人发现,采取隐忍不发的态度。实际内心的想法已经形成,愿望十分强烈,只等机会来临,就要释放出去,因为能量保存良久,总要寻机喷薄而出。 柯南不想刺痛她,就说:“走吧,这些舞蹈太简单,不必要在这里看,这些跳舞的都是闲的没事干,到这里不嫌别人骂他们丑,故意在人前显摆。真正的舞者,不会在人前卖弄,而是在勤学苦练,每天都在努力实现目标。那是真的爱艺术,喜欢舞蹈。这些都是茶余饭后无所事事的,都是业余的,根本没什么看头。” “是啊,有本事到歌舞厅去跳,那里条件还好一些,至少不用磨损鞋子,那里的舞池要好得多。地面光滑,不容易磨损鞋底。这个地方,地面全是砖,时间长了,鞋底肯定磨穿。得不偿失。”尹贤仁说。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是一朵花,唱歌跳舞样样都会,周围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的大名,知道我能歌善舞,是一个美女,谁知道被我老公害惨了,给他生几个孩子,每生一个,都忍受巨大的痛苦。年轻时不服气,生孩子比赛,看谁生得多,当时只顾赌气去了,没想到,在年轻时不注意,竟然留下了病根,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病开始显现。后悔当初不该比赛生娃娃了,我那该死的老公,也不劝劝,现在倒好,老公越来越潇洒英俊,我们女人,倒一天不如一天了。”金莲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哪里哪里,在家里,你老公听你的,你不知道吗?男的结扎后,就没有了男人味儿了,就像阉了的公猪,除了吃喝睡,就是见到发情的美母猪,也没有了性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现在的人,生活压力大,哪里有功夫去臭美?”尹贤仁说。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竟然骂我老公是公猪,那你也是啊;当时结扎的时候,我怕疼,就让我老公去了,他挨了一刀,我觉得挺好,在外头想要包养其他女的生孩子都不行了,我要事挨一刀,我要疼死,他要快活死,干脆让他去挨刀,让他在外玩不成女人。男人呐,我看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柯南是好的。其他都不行。特别是你这样的男人,要有机会掌权,肯定会做尽坏事。幸亏天有眼,不让你掌权,这是最好的安排。如果你有权,得了势,不知道要害多少人。真是太好了。”金莲说。 金莲说的没错,她老公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弄了个胶卷相机,双镜头的匣子,挂在脖子上,晃晃荡荡的,骑着自行车到处找姑娘拍照,那时候,能走街串巷到处给人照相的没几个,大多数在县城的照相馆里才有,这样的相机,令人非常羡慕,渐渐就有一些姑娘坐上了她老公的自行车。 她的心如刀搅,赶紧送货上门,为的是要拴住她老公的心,其实,那时候还没结婚,只是订了亲,然后就滚到了一起,没过多久,金莲的肚子就渐渐大了起来,然后,就举办了婚礼,婚礼结束后一个月,生下了孩子,比兔子还快。这是奉子成婚。生米煮成熟饭,可以拴住她老公,不让他老公在外潇洒,因为会照相,肯定会俘获一部分姑娘的心。在当地,比金莲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即使脸蛋没有金莲漂亮,可至少是健康人,腿脚都正常,不用担心别人笑话,随便拉一个,都比金莲强。金莲深知这一点,于是扬长避短,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结果就先占了山头,其他女人只有望山兴叹了。 为了巩固战果,趁胜追击,她逼着她老公再接再厉,很快,就生下了第二、第三、第四个孩子,生育任务完成后,刚好遇到狠抓限制生育工作,到村里抓人强制结扎,抓到了金莲,金莲哭得像要被杀的猪,她拼了命不去,最后让她老公去顶替,当时,允许男人结扎,只要夫妻两个在一起做不出事来就算有效。这个挨刀之人,就是她老公,是一箭双雕的事。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夫妻任何一方不会出事,就不会有孩子。这是考虑到夫妻感情还好的时候的策略,实际上放到现在,就是处于失控状态当中。现在的婚姻变数太多,目不暇给,层出不穷。离婚率居高不下,要是给男的实施结扎手术,对男的太不公平,特别是那些独生子女家庭,男的被结扎,以后就没办法再生孩子,是十分错误的作法。她老公甘愿牺牲,也是为了表忠心,主动去做手术。基本上成为太监,男人的尊严几乎没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没尊严,就是有小聪明,也不能表现出来,在她面前,要学会隐藏锋芒。如果不隐藏,就会很受伤,这个已经经历多次,如果打赢,不算男人的荣耀,一是对方是女的,代表弱势群体,二是对方残疾人,普通人和残疾人pk,即使普通人赢了,也不算光彩的。思前想后,还是主动示弱要好一些。不示弱,就容易招来灾祸。如果闯了祸,还是男的收拾烂摊子,没有其他人来凑热闹。 第333章 无法抗拒 金莲为她老公生下四个孩子,早已符合结扎的条件,于是就做了结扎,但是,这不能阻止她老公在外做一些小动作,向别的女人交作业,一般来说,司机在外跑,难挡美女的诱惑,出轨的事不好说,有,肯定有,多不多,不好说。有没有结果?肯定没有,因为男的已经结扎了。反而更难把握她老公,无法掌握,只有后开花,没有结果,只有行为动作,没有后果,这就缺失了一些检验的条件,更难保证她老公在外没有别的女人。 在这个时候,金莲考虑最多的,还是怎样保证她老公不花心,这个很难说,同床异梦的夫妻多了去了,多他们一对不算多,少他们夫妻一对不算少,这个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想了很多办法,关键还是要拴住她老公的心,控制不了身体,只有下功夫控制他的心才行。男人有时候就是风筝,总是要飞的,飘扬上升,在空中摇摆,线在女人手里就不用怕他招摇,到底是升高还是降落,全由女人说了算。在这一点上,金莲还是把握得住,控制得好。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宿舍,当然,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一回来,都分别洗澡洗衣服,尹贤仁在村里洗了,还要洗,村里有太阳能,这里的热水器,烧的是煤气,有煤气罐子,用完了再打电话让煤气公司派人来拿走空罐子,灌满了煤气,再送回来,一罐气差不多可以用两个月,人多的时候,用得快一些,人少的时候,用得少。根据他们一惯的表现,肯定要用,公家的,不用白不用。如果有人类资源共享的思想,就不会用,当然,这个是个人生活习惯,不求同,但存异。 煤气罐子的气消耗得多,尹贤仁就举报说是柯南妻子儿子用的,柯南还不知道原因,也就没有分辨什么,后来,他的妻子儿子都回家了,气消耗更快,经常找送煤气的,他不耐烦,说:“非要我说出秘密吗?” “当然。”柯南说。 “实话告诉你吧,燃气灶坏了,气垫老化,漏气,你们买的气,都漏掉了,不是你们用的。是漏气了。你们不问,我也懒得说,反正你们是公家报销。公家有钱,乐得我可以赚,你们是大好人,是善人,现在很少有这样的人,如果换一个试试,肯定要着急找原因,该换的换,该修理的就修理,哪里像你们财大气粗。”大家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冤枉了柯南的妻子,可尹贤仁没有认错,反而装逼,不说话,只是气得噘嘴,像是杀猪佬,吹猪的时候拱着嘴,样子滑稽,动作可笑。 这送气的也真有意思,开始不说,到后来才说,看来,多灌几次气,让他良心受到煎熬,他才肯说,否则,就只有傻等了,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可能等到花儿也谢了。 他说了实话,都觉得他比较诚实,就一致同意让他修理燃气灶,他也毫不含糊,就答应下来,并且不超出市场价收费,买材料实报实销,是多少就给多少,不存在虚报冒领的现象。开始打交道,存在虚伪,时间久了,瞒不过去,不如实也不行,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还是有道理。 他迅速修好了燃气灶,以后用气,就比较正常了,并且没有出现问题,后来,他们搬家到了九峰县,这个燃气灶还没退役,继续发挥作用。 这个煤气灶,挂在墙上,每次开启,都会发出怒吼,让人不得安宁,离它最近是尹贤仁和柯南。柯南住在小黑屋,和它隔着一堵墙,尹贤仁住在客厅,和它也隔着一堵墙,这一堵墙,无法阻隔燃气时发出的声音。 金莲洗澡是无限期的,自从进去后,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不知道是在生孩子还是在洗澡,总之,花时甚多。反正不用自己花钱,不心疼,花的是时间,再洗,就洗没了。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要适可而止,对任何事都保持中庸才行,不走极端,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管别人,只顾自己,最终是孤独到老,无人理会。 在隔着墙,可以想象,她在洗什么呢?不过,她复杂些,很自然。像多哥、尹贤仁和柯南洗澡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夏天花的时间还短,三位弟兄花的时间大概差不多,只是在水温的高低上有差别,这是没办法的,柯南的皮肤天生有些脆弱和敏感,烫一点,他就受不了,尹贤仁却没事。需要经常磨炼才有这样的皮肤。当然,可能是老茧起了保护作用。季柯南从没干过农活,也没有下过大力气,生活和工作都没给他什么风雨,所有的过往都像做梦。这个时候,他才看到社会和人心的另一面,就让他惊诧不已。 尹贤仁的皮肤厚实,可能是跟他常做农活儿有关,尹贤仁也常常被太阳照射,皮肤黝黑,和多哥差不多,可是多哥在从事农业方面就稍微差一点,他的心,不在土地上,他有更远大的抱负和理想。 睡觉是一致的。没事就爱睡觉,他俩很注意养生,不过,尹贤仁住在客厅,想睡,恐怕麻烦些,来来去去的人对他总有些影响,他说没影响,实际上有,他不想承认罢了。这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为了保持自己的光辉形象,只能暗暗叫苦。 在睡觉前,还可以打打牌,不知道是他们影响了村里人,还是村里人影响了他们,结果,金莲提出来要打牌,她的瘾很大,这些日子不来牌,她的手就仿佛没有长在自己身上,而是人家的手,完全都麻木,快要废掉了。 她恨不得把手往墙上使劲地擦,才能止痒,让她找回当女人的感觉还真难。在九峰县,这个少数民族县混,可真难。简直像在坐牢,没有自由,不能自己说了算,反而处处受制于人,还要准备笑脸相迎。如果被别人举报或投诉,可能就麻烦了。她的工资就受影响,可以说,按照现在的工资制度,她的工资一旦降低,将是致命伤,永远不可能再提升起来。就像打牌,抓了一手烂牌,不管怎样努力,都是输,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她在松岗的时候,住在村里,有的是时间,喊人一起打牌,一个人管一个村,天高皇帝远的,谁也拿她没办法,后来增加了安琪,但没转正,还在试用期,她没把她放在眼里,安琪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可也没办法,只能忍耐,经上也记着说,忍耐到底的,必然得福。安琪做到了忍耐,因为身份决定了,她必须这样。 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金莲打牌,每天睡到自然醒,村民早已经到地里忙碌了,她起床刷牙洗脸,摸了半天,快要晌午了,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吃完了,到地里做活儿的村民都回来了,然后弄饭吃,吃完了没有立刻到地里继续干活,金莲就利用这个机会,邀请别人,喊着:“三缺一,三缺一啊。”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一嗓子就能横贯东西,从村头到村尾都听得到。人家不来,说:“你玩麻将,有人给你发工资,我玩麻将,没有人发一分钱,我划不来啊。” 她笑着说:“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打麻将,你以为容易吗?我也十分痛苦啊。你以为我愿意打牌吗?我是无聊,空虚,寂寞!懂吗?懂我的人在哪里呢?” 人家问:“你痛苦啥?早上睡懒觉,舒服啊。下午打麻将,刺激啊。晚上还有人管饭,真爽啊。哪里还不满意?没有快活死就是好的,还喊叫着痛苦,你要是痛苦,那高层人士岂不郁闷死了?” “你这人说话咋这样呢?出口就咒诅别人死啊死的,心术不正,我这样,每天和家人分离,白天还好混,打打麻将就过去了,晚上你们都有人陪睡,我睡冷冰冰的床,哪里值得哦。你家有人暖被窝,我的被窝凉冰冰,没人疼啊!可怜啊,谁来同情我呢?”金莲说。 “哎呀,你是说这个痛苦啊,很简单,我老公总是埋怨我,那几天不好过,我大姨妈来的那几天,我让我老公陪你睡怎么样?再就是,要么,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我,星期天让我老公休息,要不休息,他不死翘翘了?你看怎么样?如果行,我回家就跟我老公说,他肯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跟他睡,他想跟谁就跟谁睡,你看这下子满意了吗?”那人说。 “哎呀,哎呀,你可真骚,真骚,臭死了!亏你说得出口!知道的还以为你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骚,你最不正经。应该让你老公好好修理修理你!”金莲笑骂道。 “算了,不和你说,你是闷骚型的,谁都知道,你是面子上看着正经,实际最不正经,如果正经,就不会生那么多娃,如果正经,就不会干这个,老实当好家庭主妇就行,免得抛头露面到处跑,到处喊,到处抱怨寂寞无聊。只差每天换人睡觉了。”她一说完,就跑了,金莲站在风中凌乱了。 金莲说完了这些话,她的脸不红,心不知道跳不跳,总之,她在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在村里,因为她手里捏着项目款呢,连村里人都不敢惹她,她在村里是太上皇,想干啥就干啥,没有人监督,没有人投诉,也没有人反抗,因为村民受的苦太多,一些不公义的事,看了跟没看一样,大家都已经麻木,何必要清醒呢?难得糊涂还是管用的。 她一个人,没有人监督,独断专行,自由自在,没有规矩,不必担心非议,不用看别人脸色,不会听到不同的声音,心里就郁闷得要死。觉得生不如死,如果真要死,还是犹豫的,她还没贪够,还没完全暴富,需要继续贪,才能让自己满足。如果不继续,前功尽弃,自己还是作一个怨妇,指望老公挣钱养家,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这是不被允许的,多少受过女权教育的,不能让自己吃亏,只能让老公吃亏,不能让自己受到委屈,要让别人难受,让自己好受才行。要不然,就对不起自己的残疾。 离开了自由的王国,她来到了九峰县,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是从村里带一只活的土鸡,也要经过千山万水,还要想办法,保证鸡是活的,拿回家,吃新鲜的有多好。因为有权,所以就要发挥权力的最大功能,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价。 在家里,她不种菜,也不种粮,没有养鸡鸭鹅,啥也没有,指望老公开着卡车,从远处拉回来,她可以吃。她走到哪里,都喜欢顺手带一些东西回家,活要见活的,死要见死的,这些东西都十分可贵,在她看来,外面的一根稻草,只要能带回家,就是自己的成绩,可以在家人面前显摆,咋说,都是一件功劳,一个好事,自己没有吃白食,不仅能拿工资,还能得到东西,她没有受到唯物主义教育,可是处处都在实践唯物主义。她没读几天书,对社会了解透彻,对人心揣摩十分到位。 如果让她做报告,题目是,怎样从项目中得到益处?她肯定会得到大家的肯定的,因为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弄得到就弄,弄不到就认倒霉,说自己没本事,弄到手了就是功臣,是值得学习的,现今,人们的追求已经完全变了,别谈信仰和理想,那些东西不能当饭吃的。她也有信仰,信自己,信物质,信钱。其余都靠边,如果负责人喜欢,她就去讨好负责人,尽量让负责人满意,只要负责人满意,一切都好说。自己弄点好处,负责人也装看不见,只要负责人首肯,其他人再提,一般不会通过,反而会得到负责人的保护。对其他异议者批评,就是对她的保护,她深谙此道,运用娴熟。 第334章 金盆洗手 金莲受到打击,看到一个信心好的人,总是受尽磨难,从此,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冲击,她的信心发生了动摇,但是在负责人面前,还是装模作样,非常虔诚,甚至连她自己说的话,她自己听了都不相信。她的语言,已经炉火纯青,她的动作,显得那么可以信赖。电视上播放的拐卖的人,动作和形态和她相差无几。季柯南也算是认识到妇女能抵得上半边天的道理。说起来夸张,实际上的确如此。在这个机构,妇女占主导地位,不知道将机构带到哪里去。这个未来,谁都没有把握。季柯南不免暗自叫苦。 再说金莲到了九峰县,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她离开了主子,当然没有以前威风,再说,经过那次事件之后,刘小姐改变了策略,不给她一分钱的权力,所有借款都让多哥来经手,不让她染指经济。凡涉及到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对于她来说,铜臭味儿离开她。她能占便宜的地方就是差旅费和利用公家的资源,例如煤气水电洗衣机等。车费也可以搞一点鬼,相比较以前得到的,简直是毛毛雨。还有她可以从项目村那里占便宜,想办法从村民那里得到好处,吃喝基本不用自己的工资,还可以拿点别的什么东西,只要是土地里出产的或者能跑会动的,都可以收入囊中,慢慢消化。 即便如此,她还是像被阉割了一般,没有钱,多难受,这不,逮到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撸起袖子要跟大家玩,对于打牌,尹贤仁和柯南都不爱,多哥还行,以前就是一赌棍,非常喜欢打牌,为此事他老婆没少找他麻烦,可是他不害怕,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他的作法,最终让他老婆失望透顶,最后完全放弃了努力,只是暗中为他祷告,让他走正路,别在邪路上越走越远。毛病看起来没了,根子还在没有除掉,他一旦遇到合适的气候和土壤,环境适合生长的时候,就会重新发芽开花结果,一切都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恶念在进行。 金莲的号召,只有多哥响应,柯南和尹贤仁都不沾,多哥再四请他们参与,柯南觉得他们打牌,吵得厉害,想要读书,恐怕也没办法抵抗噪音,既然躲不过这场灾难,那就打吧。当然,这个环境已经乱了,独善其身非常难。要适应环境,其实非常艰难。如果在夹缝里生长,西瓜也会畸形,枣子也会开裂。 柯南一同意,尹贤仁就跟着上,头三盘还一盘一结账,后来就耍赖,多哥输了,不肯给钱,他说记账,想想记账也有好处,于是就记,每输一盘,就在名字后面画上一笔,多哥走背时运,竟然得了不少的正字,每输一盘,画上一个笔划,他自然输得最多,最后,他把牌一扔,就不来了,觉得这样玩纯粹在浪费时间。 多哥看得出来,柯南不想再玩,尹贤仁玩这牌,也有点犯晕,有点像喝了酒那样的人。他也没有瘾,就是金莲的瘾大,兴致勃勃,撸袖子拍胸打头跺脚,横竖不安分,就要搅扰,就要让这里成为赌场。 不来,就不来,在这个过程中,多哥偷牌、换牌,然后夹带,用了不少的小动作,可还是输,看来,在金莲面前,他只是小菜一碟,他的小动作,躲不过金莲的眼睛,只有赌场高手,才能发现这个,想柯南和尹贤仁还需要锻炼多时,才能达到金莲那个水准。金莲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要说读书不行,她的确在读书方面,比别人差,可在玩牌方面,却比别人强,如果她是男的,说不定会把他老婆给赌输掉。她在赌博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也很紧张,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在暗示着什么,这是赌场上的规矩,只有行内的人才懂得。只要职业赌博,没有不出老千的,规规矩矩赢不了,相信赌场讲公正的是傻瓜。赌场出老千的怕剁手的,剁手的怕不要命的。这个场合一旦涉足就很难不湿鞋,掉入泥淖无法脱身。 打牌结束,收拾牌局的,还是金莲,没有谁会要那纸牌,柯南和尹贤仁不会要。柯南的爷爷喜欢赌博,但到了柯南父亲那一辈,就不赌博了,知道勤俭节约,让他们的下一代人过得好一些。勤俭持家是古训,也是传统美德。小小百姓,要有出息,就要在这方面下功夫。 柯南也常常听他父亲讲他爷爷的故事,坚决不涉赌,不参与这样的活动,保证行得正,做个好人。当然,环境也有影响,但是,要看自己的毅力,自己的决心,还有自己的行为。就是有了恶念,赶紧清除,头脑保持洁净,也不付诸行动,不去抓牌,不去这个场合。远离嗜赌如命之徒,减弱他们的影响,情况就有所好转。 尹贤仁大概也是,祖上是地主,后来,也有治家格言,绝对不参与赌博,并且让自己的子女也不参与。赌博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参与的,也别尝试,参与的,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免得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到县城的任务完成了,然后又要下乡,到县城的好处就是,可以好好地吃一顿大餐,吃香喝辣,然后洗澡洗衣,休息,没有什么事,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这对大家都有好处,这个问题,绝对公平。对金莲来说,可能有些不公平,喝的酒都挺贵的,可她为了装淑女,她必须舍弃这些,再贵的酒,她也没有喝,她喝的,最贵的饮料还是赶不上白酒,谁让她底下不多长个东西来呢?没准,她也是这样想的。当然,在人前暂时收敛,在人后就难说还守得住。这个人里外不是人,当然,双面人,见什么人就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如果想要拿捏她,还需要下一番功夫。如果拿捏不住,最好远离,免得惹一身骚味儿,清洁不了。 这事,谁也不负责,她没长是她的事,和男同事们有嘛关系?她可能恨过父母,在她将手伸向善款那时候开始,她已经没有爱了,想到最多的,还是利己,利己,利己,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她在项目村捞到的好处,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出事之后,负责人对她的处理,更让人感到惊讶,她已经收买了负责人,知道负责人要什么,没准负责人得到了好处,也就算了,不再追究她,只不过,刘小姐从此以后,不让她借款,要轮到她借款的时候,不知道是猴年还是马月。 有聚有散,第二天,各奔东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然,这里不算盛宴,也算是打打牙祭,享受一下幸福生活,男人容易满足,只要满足胃口就好。女人不容易满足,因为女人要多一个感觉。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从哪个岗位过来,再回到哪个岗位,这才不是乱套,金莲、多哥去西边,白鹳村地处深山,越往西走,越贫穷,自然条件越好;想要看上帝的创造,那里是首选的地方;尹贤仁、柯南往东边走,松柏村在高山上,但是离汉人聚居区比较近,下了山,就能接触到所谓的汉人文明,各奔东西,各有各的岗位。不坚守自己的岗位,就会下岗,等于失业。这个不是开玩笑的。刘小姐要是认真起来,就非常认真,谁也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 上了车,柯南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白鹳村买没有买水管,如果买了,买谁的?这个问题没问,他心里还是有点捉摸不透,不知道多哥会不会否定这家水管商,也就是否定那个华忠虎。 在楚西的时候,多哥可是一手遮天的,他一个人选择水管供应商,水管很贵,可还是买了,难道是那肥鸡起了作用?难道冯菲菲那肥妞就图这个吗?肥妞喜欢肥鸡,这个可以理解。刚好很配,不差分毫。 现在到了九峰县,购买水管,是项目款中的大头,去掉这部分开支,基本上项目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钱到了多哥手里,也会乱花,到了金莲手里,会偷偷装进自己腰包里一些,嘴上还要高喊虔诚和清白,她左手做的事,不让右手知道,左手沾满了血,还说没有受伤的。要説高手,他俩都是,比较而言,金莲略胜一筹。多哥不够沉着,容易露出马脚。金莲也露马脚,不过很镇静,尽量不显山露水,如果要露,也是故意的,让负责人抓住一次,问题不大,负责人不深挖,她还是跟没事人一般。 两个人配搭,不知道怎样完成项目,也不知道会不会另辟捷径,去找新的水管商,这些事令人头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季柯南有时候想多了,反而伤脑筋,干脆让负责人去伤脑筋才行。刘小姐也想经常来项目村,可是条件不允许。她知道一线的情况,可是无能为力,凡事都要牵制于人。 关键是想要做个清廉的人,非常难,那些金钱的诱惑,让人迷失自己,那些金钱,在调戏着人性,让金莲中枪,但是没有倒下,继续勇猛前行,和她同行的,不是天使,却是魔鬼;保护她的,是和魔鬼同行的坏天使。 到了松柏村,柯南又看到了梁马江,他见了他俩,赶紧打招呼,柯南懒得理他,对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天天想着打牌赌博的人,他不会有好感。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在人前表现好一些,尽量洗刷自己不好的一面,这是欲盖弥彰。其实,现在真正的傻子不多。都是半傻不傻,有时候傻子在演戏,不傻的人在看,有时候相反。大概都是差不多。 尹贤仁做得好,勉强和他打招呼,自然,他跟梁马江的关系就好一些。梁马江不知道,抹了蜜的毒药,他要的就是这个,要不,他也不会不顾儿女上学要花钱,满足自己的私欲,去赌博,去过刺激的生活。这个人,可真让人头疼。赌徒的生活就是这样,高度自私,专顾自己,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也不想想其他人的需要。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半点也做不到。 可能是为了惩罚他,他老婆也开始赌博,并且各自为政,各不管各,这是他们选择的生活。过瘾,快乐,没有远虑,没有近忧,很是惬意。两人都有自己牌友圈子,男的一伙,女的一帮,要说技术,如果不出老千,他老婆的技术更高。但是,他俩从来不在一个牌桌,如果一桌,可能会打架。当时不打,以后一定会打。 他一见柯南和尹贤仁回来就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是昨天打麻将赢了钱,现在还在甜蜜中;也可能看到这两个租房客是个傻子,在穷乡僻壤租房,竟然给了不菲的房租,现在的年轻人都往大城市跑,谁还会到山沟沟里呢? 总之,他在笑,他笑得很诡异,令柯南有些毛骨悚然,不过,他笑还是不笑,都是他的选择。凡事多加小心。人心隔肚皮,不容易看透。一马虎,就会出错。 在柯南租的房子前面,是一片荒地,看来,那里要开发了,有几个人在那里测量,其中,就有东干事,他看到柯南他们来,但是柯南没有看到他,刚上楼,他就打通了柯南的电话,柯南一接听,知道是东干事,就说:“东干事,我们已经到村了。本来想过一会儿再跟您联系的,没想到您先打了电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你们来了。”东干事说。 “你在哪里看到的?难道你是千里眼?”柯南问。 “呵呵,我不是千里眼,我就在你们楼前的空地上。”东干事说。 柯南听了,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往前一看,还真的有人在房前的空地上。看来,这个家伙真有一套。不小心是不行的。对于所有人,都不能大意,因为涉及到利益。如果马虎,容易出错,后果严重。 第335章 一石二鸟 这里要开发,镇里掌舵人名叫金正,他就特别上心,积极争取项目,对这里来得格外勤一些。窗户底下的那个矮个儿就是他。柯南和他见过一次面,是在酒桌上,刘小姐和冯菲菲都去松柏村的时候,他作为地方官,就早早地到了这里来迎接。 他当然不愿意好了村里,也就是说不想让村里占尽风光,得到全部好处,总想从中捞点好处,就像以前做项目一样,只要经过他的,都要拔毛,有些项目款就在镇里被截留,到不了村里,可是到了镇里,还是填不饱他的胃口,他的目的是索取更多的财富,当官就是为了发财,要不,指望一个月几千元钱,该怎样维护自己的开销? 咋说也是地头蛇,怎么也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这样才有威信,人们才会惧怕,自己干事才不会受到别人非议。上头规定不准买大排量的越野车,他个子小,还是买了,他站在车旁边,看不到他,只看到车,他还没有车高。上车下车,有些费劲儿,车是他自己开,不让别人插手,报销啥的,都是他签字,到财务科报销是一路绿灯。 他开着车来迎接刘小姐,认为这又是一个大项目,认为跟以前一样,他能从中赚钱,他就是代表地方,代表当地人,维护他的利益,就是维护当地人的利益,当地人是集体概念,他是具体概念,好处给当地人不算给,给了他才算,他一个人说了,就算,不存在别人提出什么非议,也听不进别人的非议。有了非议就进行打压,还没出现苗头就消灭了,还没冒泡就永远沉默。 松柏村做水利,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柯南了解到,这是第六次,前面五次均告失败,失败的原因,简单得很,就是钱没到位。上面的钱到位了,中间卡住了。地上的热气太盛,温度太高,雨水还没降落下来,就在半空被蒸发掉,偶尔只有一两滴重量大的雨滴掉下来,让人们知道下雨了,得到雨水的极少数,大多数人还在观望和期盼,脖子都望疼了,还不见下雨,真是苦不堪言。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地方掌舵的,他是矮个儿协调办负责人。人小心大,职场混得娴熟,胆子很大,很喜欢雁过拔毛,只要到了他的地盘,多少都会被揩油,从不落空,如果不配合,就不合作,让项目进不了村,即使进了村,也有不少障碍和麻烦。 他在酒桌上频繁敬酒,非常活跃,他的杀手锏就是用酒来麻醉对方,让对方处于麻醉状态,话赶话,一着急,人就说错话,酒后说错话,他就抓住不放,然后展开攻击,再次邀请,吃饭,统统是协调办买单,他签单就可以了,上官夫妻最清楚,每年年终他们都会打照面,在镇政协调办频繁见面,因为年关是个关口,有的人过不了关,发愁;有的人过了关,欢喜。发愁的是要不回来别人的欠款,欢喜的是有钱过年。可以准备新的一年的物资,不用到处借贷过活。现实的残酷性无可名状,可是到处都大同小异。 上官很精明,到了年关,镇协调办的来访的债主坐满了,他很清楚,在去之前,一定要和一把手充分沟通,该打点的就要打点,不能在那里傻等,等来等去,年下无日,很容易就落了空。 上官精明,早就请他出来吃免费的饭,洗脚按摩啥的,服务没得说,以舒服为原则,以舒服为目标,为什么现在洗浴的比书店多,就不足为奇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总之搞定了金正,他去,就不一样,要排队,他就可以插队,直接到财务室领钱,都是现金,没有关系的,等吧,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谢,没有人顾念。过不了多久,自动关门。现在关门的店铺太多,原因复杂,有可能就是资金链断裂,无法续上,因此难以为继。 上官做得好,懂得人心,满足金正的需求,有些明示,有些暗示,明的暗的上官都揣摩得透,这叫会来事,金正多次表扬他,所以在结账的时候,也就不卡他,有了钱,就像鱼快死了,遇到了水,就开始蹦跳起来,摇头摆尾的,活泼着呢,所以上官的生意如日中天,赚了钱,就想扩大规模,当然,和金正的关系只能加强,不能恶化,要让金正有利可图,金正也清楚,上官这里就是村项目办等协调办部门的食堂,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个松树岭酒楼就显得格外重要。 再说县协调办在大力打造旅游项目、茶叶项目,建设绿色九峰、旅游九峰,目的是让九峰做好夷陵的氧气罩,做好荆楚省的后花园。九峰的重要性,可见一斑。金正当然会抓住机会,尽量在自己的任期内达到自己的目标。达到了目标,就等于自己能升职,也能在经济利益上独占鳌头。当然,这里还是要大气魄,有了这个想法,就会付诸实施。 今年一百万,明年一百万,到后年再搞一百万,差不多了,不,还差,再搞最后一百万,目标实现,大小项目都不放过,小项目几万元,也要扣点十分之九,留下十分之一,给村里,村里有良心,再拿一丁点出来算是做了项目。村里没良心,就算了,充作村里的招待费,还有剩余,就分给村里工作人员,连村小组组长都发一点,好安慰安慰他们,免得来年不好好干活,山大人稀的地方,需要一些人手来做事,特别是上级部门需要马上完成的事,都要好好地做。做不好,恐怕会让上级摘掉自己的帽子,那就麻烦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了帽子,等于没了票子,断了财路,再无这样的好事,无法营生,只有另外谋生,谋生很难,靠着自己的这点本事,无法做别的事,非常麻烦,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还是要收敛些,如果不收敛,极有可能会身陷囹圄,再无出头之日了。 矮个儿金正矮子离心近,心思缜密,想的周到,他很快发现了商机,如果成功,离五百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松柏村过去是根据地,据说是某位元帅带领队伍在这里打过游击,这是老区,老区需要发展,老区的老人死得差不多了,再说离休干部,都在城里,乡下的,大部分是跑腿打仗幸存下来的,借着他们的名义,有点玄,因为横竖没几个喘气的,大部分都做了古。不能拿活人申请项目,就要拿老区作为申请项目。 老区还在,老区的人民还在,有了人民,就有了保障,假借人民的名义,可以做很多事,而且没有办法来反对。像人民两院,就是吸金的地方,一是法院,二是医院,人如果和这两院发生关系,那就麻烦了,吃不了兜着走。如果有了这个噱头,以此为契机,就有了底码,心里有数,这个理由看起来无懈可击,滴水不漏的,能成。 于是,矮个儿金正金正就让手下写项目申请书,找上级申请开发老区旅游的项目。金正的想法让一些老同志感动,于是就同意了这个项目。金正当然开心。这是好的开始。不管刮什么风,咬定青山不放松,老区在,就不怕没鸟飞来。 他得知慈善机构的项目款不经过协调办,直接由工作人员掌管后,就很伤心,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了,煮熟的鸭子却飞了,于是对机构的工作人员不理不睬起来,以前见面老远都打招呼,高兴得像吃了蜜蜂屎一般,现在见了就如同陌路人,真是天壤之别,不过,这也是柯南预料到的,不管官当得多大,都为了吃穿,都有好利之心。当达不到目的,立马就会变脸,原形毕露。这是现实,非常真实,不来虚的。 刘小姐和冯菲菲是女的,金正拿她们没办法,利用女色来诱惑恐怕有些难,没有权力的几个倒是男的,可惜都不是容易上钩的,结果,就让这个项目眼看就要成功,金正不干扰,就算谢天谢地,他没有得到这个项目款,就动其它项目的脑子。看来想要撼动这个机构,不可能了,因为人家都有人住在这里,天天盯着钱,哪里能动?以前的项目,都是没人盯着,即使来看,也容易打发,人都有自私的一面,给点好处,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给多点好处,眼睛全闭上,也会没事。这个机构不同,还是要另外想想办法。要不然就玩完了。 他申请成功了老区旅游开发项目,然后又申请了创业平台项目,就在松柏村开出一块地,用来盖房子卖,说起来是给回乡的农民工提供创业平台,在那里开商店,或者做手工,凭自己的技术赚钱的,谁知道,他的算盘不是这样打的,他的目的在于卖地卖房子,谁都知道,现在在中国最有钱的,就算地产商了。要想富,先卖地。地就是钱。也是自己的成绩。地卖完了,再考虑房子。反正有的是办法。法律不禁止的,就是自由的。法律还有漏洞,有可钻的地方,就有赚钱的机会。办法是人想的,事是人办的,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出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不会让尿给憋死。无论什么人,都有基本生活的需要。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赚钱的可能。 他的项目很快就批下来,他懂得钓鱼的道理,要想钓到鱼,必须要用好鱼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的鱼饵贵,为了钓到大鱼,就要舍得。有的鱼聪明,不会为了便宜的鱼饵上钩。当然,愿者上钩的鱼除外。有投资,就有回报,要渠道正确,不走偏路才行。 这不,项目开始了,他的身影在这里活跃起来,在测量土地的时候,他亲自到场,为的是让测量更符合他的利益需求。他是地头蛇,在他所管辖的范围内,他说了算,当然,他可以掐住松柏村,东干事再厉害,也要归金正管,不管东干事的子女在县协调办当什么,在什么职位,不管是主任还是监督,不管是秘书还是司机,他金正就是这里一把手,县官不如现管,金正,谁都没有办法扳倒他,除非县分公司一把手亲自出马,没有谁有这个胆量和这个能力来弄翻他。 柯南看着他们在荒地上忙碌,觉得有些意思,在利益面前,谁都会动心,这块地属于松柏村,但金正就可以利用这块地赚钱,谁敢说半个不字?这里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没错,村再大,也没有乡镇大,村干事再厉害,再老,资格再雄厚、再久远,在上级面前,仍不管用。等级制度就是这样,非常严格,缺少了一个环节,就没办法达到目的。这是大道理,也是实用的道理。 金正获得了批准,测量了土地,干脆不给村里任何承诺,只是要求村里合作,强迫村里交出土地,协调工作由村里搞定,要钱没有,要条件没有。 金正就是这么牛,如果没有后台,恐怕他也牛不起来,这里面的关系,谁也说不清楚,在外人看来,衙门深似海,关系庞杂,一时半会儿想这个问题,不容易弄明白。不明白就真糊涂,如果弄明白了不说破,就是假糊涂。假糊涂没事,不会惹祸上身,会平安着陆,不会遭到别人暗算,让自己后半生不好过。所有的结果都有原因,有的是单一的原因,有的是多个原因,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没有人愿意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除非是出于爱的推动才会做。人是讲感情的,如果不给好处,就给感情投资,如果不改经济利益,也不给感情投资,估计这人就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了。金正能做到游刃有余,肯定信奉一切向钱看的道理,拿钱开路,没有不成的事。他就是这么牛,牛就牛在拿钱铺路,然后再坐收回报。 第336章 老铁无间 金正的关系比较复杂,他多少都会想办法弄钱,他的巧妙之处在于一石二鸟,也就是说,开发老区旅游项目,就要开山修路,既然修路,就要扩宽马路。这个矛盾,让人头疼。也就是说一要发展,二要保护。发展肯定要牺牲一些利益,保护也是从长远来看,给后代子孙一个交代。发展是暂时的,保护是长远的。发展是破坏,保护是让后人受益。这个矛盾不可调和,摆在金正面前的就是一个大难题。 山里的情况是复杂的,就是向山要路,山体要开发,就有石头砂石什么的,这些东西,倾倒在山谷中,没有什么影响,反而会受到承包山林的农民的反对,认为侵犯了山里土地,影响了山林的成长。怎样解决才好呢? 金正很聪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要让本该花钱的,变成可以赚钱的,他让那些砂石,加上一些运费,运到创业园。创业园地势低洼,刚好需要实施基础工程,就需要大量的砂石,老区旅游项目中的公路扩宽工程刚好迎合了这个需要,他开挖山体,本身给了挖机施工方工程款,赚了差价,然后又参与创业园的项目,将渣土卖给创业园,实际上又增加了一笔收入。 这件事,让柯南大开眼界,不是办不到,是想不到,只要有钱赚,就不愁想不到,金正他日夜思考,就是要赚钱,要不然,就不姓金了。他的姓和钱有关,如果不赚钱,就辜负了这个姓,心有不甘,情有不愿。 后来,他的方法凑了效,两头都赚了钱,让东干事羡慕不已,但在惊叹之余,还是对他表示鄙视。东干事惊叹他的狡猾,已经登峰造极,鄙视他的作法,思想龌龊,手段毒辣。这个家伙如果在朝廷,肯定是卖国贼。 金正不顾一切捞钱,直到东窗事发,在乡镇里,他是一把手,没有谁敢说个不字,因金正上面有人,有人告状,却告不响,没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在地方上称王称霸,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就是一手遮天,谁拿他也没办法。只要自己赚到钱,不管别人死活。 东干事一方面和乡镇里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哪怕乡镇里一直在想着要弄村里的钱,说直白点,就是金正在弄钱,打着乡镇协调办的旗号,他的想法就是只有抓住机遇,才能发财,他是一支笔,进出帐都要经过他签字,有了这个特权,他就能得到金钱,金正的本事,是以他在银行里的金钱的数额来衡量的。到底有多少钱,不知道,可能没用过,也可能自己用了多少,自己都不知道。 他更想得到的,不是民心,是金银,金银一多,啥事都好办,对于金银,他不反对,反而热衷追求,在贫困县的贫困乡里,这是他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付诸实践,时间一长,他就成了富翁。他富甲一方,不是靠自己的劳动,而是靠手中的权力。不值得学习,应该批判。季柯南心想,如果自己手握权力,一定要好好为民谋福。 暴富不是靠做生意,靠的是业绩,有业绩,就有钱,有钱,就能截留,能做文章,这个让他铤而走险。有了钱就好办,钱要经过自己的手也好办,没钱就不办,钱少,就办一丁点事,钱多再说。要看情况。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具体解决,这才是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的活学活用。 东干事的子女都在县协调办,他的朋友单处长在省城里,当然,还有一些关系,和他形成不错的关系,是铁的关系,只要提到了他的名字,大多数都晓得,他在柏松村坐头一把交椅,谁也不敢马虎。 东干事当干事的时间比金正还长,金正是靠着他亲戚的关系,提拔他当上了乡镇干事,当然,每年都要孝敬他亲戚。东干事靠的是自己有人,在村里有人支持,加上他教子有方,孩子们都还算听话,都是靠着自己的老婆苦口婆心地教他们,将他们培养成才。 要说正派,还属于他比较正派,金正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贪婪之徒,也可能,在他面前,金正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谁知道东干事有多少钱呢,这个谁都不知道。据传有一些,不可靠的不能瞎说。谁家有多少钱,谁都不知道。有的低调,有的高调,有的什么也不是。 他们在窗户底下的空地上忙碌,在地上划线,撒上石灰粉,作为标记,看上去,像是要大干一番了。运渣土的车不知道从哪里跑来,正在原地待命,只要一声令下,就开始运输渣土,那些渣土,就像前文所记的,是老区旅游开发扩宽公路所产生的,是另外一个项目,赚的钱也是另外的。这是两笔收入。归一个人所有。当然,账面上还是要走平,看不出破绽。这就要会计多下功夫。有的会计厉害,比较灵活,金正一说,就心领神会,马上弄清楚要说没说出的话,按照金正的意思去做,非常来事。金正当然用顺手了,对会计也是非常照顾。这是不言自明的。 柯南看了看楼下正忙,他们都有钱赚,柯南倒觉得有些失落,看他们赚钱,比较容易,随便圈圈画画,金正像打了兴奋剂的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跳来跳去的,就成了有钱人,有了钱,就用钱来买更大的官,金正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打来打去的,就能打出一片新天地来。当然,这个现象由来已久,很多事不是凭想象,有时候不得已,走到哪里说哪里。到了一座山,就唱这座山的歌。要不然,很难混下去。 柯南走到尹贤仁的房间,说:“跟东干事打电话了吗?” “还没有,刚才在收拾东西,不知道东干事在忙什么,要是忙得很,就没必要再跟他打招呼。”尹贤仁说。 “我看到了,他在外面测量放线呢。”柯南说。 “怎么了?要开挖水管管槽吗?有这么快吗?”尹贤仁问。 “没有,可能要盖房子,现在在划线,平整土地呢。”柯南说。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在建筑公司做过,施工前的准备工作有这一项。”柯南说。 “哦,原来如此!你还是建筑工啊?”尹贤仁很好奇。 “是建筑工地上干过,不是建筑工,但是了解一些流程。”季柯南说。 柯南说了这话就后悔,干嘛要跟尹贤仁说这些不长油盐的话呢?要知道,尹贤仁可是一个小人,他会把柯南的话,添油加醋地告诉负责人或者其他同事,让尹贤仁成为众矢之的,让负责人不喜欢柯南,让柯南处处都受到责难和挑剔。能者多劳,不一定多得。多得的,就是和机构负责人关系特别铁的人。这个就是问题,不看人的能力,是看人的关系。关系比能力重要。能维持关系,就是有本事的。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 要说叛变,出卖朋友,还是属于尹贤仁厉害,他恨一个人,总是表扬被恨的,让被恨的飘飘然,被恨的人经过吹捧,就会膨胀,然后就会爆炸,最后灭亡。 “这没有啥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不同,幸福的,都差不多;不幸福的,都是一本书,或者一部电视剧。”柯南说。 “那他们盖房子干什么呢?谁会到这个地方买房子?有点自作多情了吧?”尹贤仁说。 “不是自作多情,这里是避暑山庄,夏天气候适宜,非常舒服。在这里买房子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到了夏天,就搬上来住几天,等暑假过完了,再下山,人生就是这样美好。”柯南说。 “那真是好点子,不错,在城里买房子,一点好处都没有,总是很热闹,在山上买房子,总是很安静。要不是给村里做项目,还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尹贤仁说。 尹贤仁来自山里,自然对山没有什么感觉,已经习惯了,山区都差不多,没有什么稀奇的。柯南还是觉得新鲜,在平原生长的,总是对山比较好奇,总觉得山里是不是住着神仙,给人以神秘的感觉。总觉得山里住着神仙。不知道在哪一个山洞或者山脚茅草屋,或者松树下,或者任何一样神秘的东西,都有可能是神仙变的,例如巨石,或者其他野生动物。要有丰富的想象力,才能写出迷人的文章。 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不管东干事忙什么,都要打个招呼,免得说他们不积极,悄悄地进村,是不好的。这个是尊重人的表现,如果不尊重人,就不够成熟,这样下去很危险。 尹贤仁跟东干事打通了电话,果然东干事没时间陪柯南他们,就推辞说晚点再联系,在镇一把手金正面前,他还是不敢犟的,哪怕再看不起金正,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再说,给金正添堵,就是给自己添堵,县官不如现管,他还是东干事的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三岁小孩都懂。大王一出,小王服输。遇到四个一样的牌,全部完蛋。当然,大小王组合在一起,天下无敌。 金正好像没空打牌,他有钱,捞了不少钱,但是不肯吐钱出来,就像坏了的自动柜员机,肚子里有钱,就不是不听指令。让人干着急不出汗,东干事从金正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在金钱上,金正不会照顾他,自己的钱还不够,怎么会给东干事呢?凡是项目款,一分钱都到不了村里来,最好的结果是,招待费,由乡协调办解决一部分,其余的,都由村里自己负担,如果不满意,可以投诉也可以举报,可是这是走不通的,没人犯傻,前面已经有人走过,可惜都折返回来,还有麻烦缠身,实在无法解决。 好在东干事有本事有渠道搞钱,他不愁钱花,为了和上级协调办保持一致,不至于让他的子女在县协调办遭遇难堪,于是就退让,让金正成为一个表面上看来像是正人君子。人前人后,他给金正足够的面子,不存在问题。如果想要得到平安着陆的结局,就要顾大局,不拘小节,不要四处树敌,反倒要小心谨慎。 尹贤仁和东干事联系的目的是让东干事管饭,但东干事在陪金正,就没办法来管饭,尹贤仁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只好改变策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随便一弄,就是一顿好饭。当然,有人做饭,自然更好。没人做饭,自己动手,别人做饭,考虑到营养价值和口感,可能不如意,自己做饭,咋说都是经济实惠又有口感的。佐料吃多了不好。 尹贤仁到楼下的厨房一看,没有菜了,需要到店里买,要知道,小小的超市,其实就是传统的店铺,里面摆放的除了日用百货,就是一些鲜果菜蔬了。水果大部分从外地运来,本地没有出产什么水果,柯南很觉得奇怪,见过的就是本地出的一种李子,还有野生的猕猴桃。吃水果没习惯,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不吃也罢。当然,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说,还是要吃点水果的。如果不吃,就缺少维生素,或者缺少其他元素,时间长了,容易生病。 最常见的还算是苹果,因苹果可以长期存放,其次是香蕉,香蕉也可以存放,一般是系上绳子,挂在店铺门口,招徕顾客。山上不产这个,从外地运进来,当然值钱了。南方出产的东西,到了北方就特别受欢迎。同样,北方产的东西,到南方也受到很好的待遇。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本地的可能都不香,外地的才是好东西。水果大部分都来自南方,包括饮茶的习惯,饮茶可以谈事,就是做生意。北方有饮酒的习惯,饮酒之后,谈话有影响,不能全部表达,只是片面的。饮茶和饮酒都是习惯,结果却不同。饮茶的做生意赚钱,饮酒的不做生意谈感情,结果伤感情,还不如谈钱。谈钱如果不成,就也是一笔损失,不过,有的损失钱,有的损失命或者健康。 第337章 身价百倍 香蕉虽然诱人,可是柯南却买不起,尹贤仁也是,工资仅能保证吃饭、穿衣,吃香蕉还是一种奢侈的生活方式,山上不产香蕉,都是从外地运来的,这些东西,相当昂贵,在香蕉出产地,这些东西就像出产萝卜白菜的地方,太常见了,不值钱,可是经过商贩一折腾,就身价百倍起来。这些商贩,其实也不容易。要赚钱,就要两头跑。在欺诈和反欺诈的路上往来穿梭,不停地劳作,才有赢的希望,如果懒惰,也就没法赢,只有输,不少人都想经商,也有不少人下海之后,没有游上岸来,可能永远潜水,也可能被大鱼吃掉。 不吃也有不吃的好处,香蕉容易烂,还没熟呢,就采摘,加上催熟剂,防腐剂,这个药水那个剂的,让人防不胜防,这样的香蕉其实是药水保着的,离开了药水,还没运到山区,就烂得不能吃,柯南吃东西,还是选择自然生长的东西,加上人工的东西,就变了味。大概是层层盘剥,就如同洋葱一样,最后的内心很难看了。也如薅羊毛,最后的羊也很难看。就像大雁,经过时也要拔毛,最终大雁会很难暖和。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赴汤蹈火。人的价值,就看有多少钱,不是看对人有多大的帮助,对人类有多大的贡献。人们看只看眼前,不看长远。 这是真理。上帝赐给人食物,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在什么时候吃,吃多少,都有规定,如果不遵守这个约定,恐怕就有麻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体就会出现问题。 没有吃的,就得买。买东西,当然需要两个人一起去,原因很简单,就是担心经济上的问题,还担心买了不想吃的东西,还得出钱,那才叫难受。不喜欢,将就,可能会让人忧愁,身上让人高兴的细胞慢慢消失,增加的细胞都是扭曲的变异的不正常的,是让人郁闷的,这些东西对人没有益处,只有害处,没有利益,只有损失。 在饭店里,可以点菜,不想吃的,可以不点,想吃的再点,自己动手做,也是这样。如果是一个人,还好说一些,喜欢吃啥就买啥,做得再难吃,也怨不得别人。人出门在外,不会背着锅、扛着灶,不能随时随地做饭,这些条件都不具备。 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些难统一,都有思想,不是一个人说了算。三个人,更要商量,比如余哥在,他就不喜欢吃面条,要吃也行,面条里面必须要有瘦肉。哪怕瘦肉里面有瘦肉精,也不怕,也要吃。要的就是这个理念。挣钱是为了消费。生活质量下降,不如改行。当然,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如果只是节约,没有进项,还是坐吃山空,就是一座金山,也维持不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假如遇到灾年,出现粮荒,也就没办法了。金山都没用,金子没有食物重要。 当一个人喜欢瘦肉不怕瘦肉精的时候,你还能说什么?只好投降,不想再说什么,大家都很累,说多了也改不掉,说少了也没用,干脆沉默,人家说沉默是金,还是有道理的。遇到杠精,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回避,闭口不言。因为对方已经在钻牛角尖,就如同蚂蚱说,一年只有三季一样。不好再辩论。因为蚂蚱从来没有经过冬季,一年三季就一年三季,无所谓,再争辩下去没用,反而伤了感情。如果同意蚂蚱的说法,就没问题。真理在少部分手里,因为全部蚂蚱都无法活到冬季,如果说冬季,等于瞎子点灯白费蜡。 到了小店,看中了西红柿,据说这个东西,是西方的国王让死刑犯吃了,说西红柿被巫婆下了魔咒,吃了西红柿的人,一定会死。这个传说,还没让季柯南去研究透彻。关于食物,柯南一直没怎么研究,也没时间,有时间也没兴趣,有兴趣也因为天资愚笨,无法探究真相。不如糊涂点好,不用想那么多的东西。有的东西,想了白想,没有实际帮助,也没什么益处。 这个魔咒传了好几个世纪,欧洲人都不吃这个,吃了西红柿,肯定会中魔死掉,成为魔鬼的一伙。 国王突发奇想,就想用西红柿来处决死刑犯,结果让犯人吃,犯人很害怕,从小到大,都知道这个红彤彤的东西,是巫婆的魔法,不肯吃,就强迫他吃,结果吃了却久久不见动静,国王着急了,认为量不够大,继续给他吃,结果到最后还是没动静。 国王认为,魔咒已经解除了,西红柿得到了解放,获得了自由。国王问死刑犯:“西红柿是什么味道?” 死刑犯见自己没死,高兴地说:“味道好极了。” 国王一听,喜出望外,就让大臣来吃,大臣吃了也没事,又让武士来吃,武士吃了也没事。从此,国王就废除了用吃西红柿来处决罪犯的法律。 因着死刑犯没有被西红柿毒死,国王就赦免了死刑犯,皆大欢喜。 后来,这西红柿就在欧洲大陆流行开来,直到全世界,经过现在的一些砖家评定,西红柿可以有效预防男性的前列腺炎,这是好事,让很多男人看到了希望。真是吃好东西带来好的结果,一箭双雕,或者收获满满。有益处,对男人来说,很容易满足。 柯南说:“这些西红柿可能是本地产的,我问问。” 他就问老板娘,老板娘很会来事,说:“你们是省总公司工作队工作队的吧,我们经常看到你们。” 柯南吃了一惊,说:“我们,经常见到我们?” “是啊,经常见。”老板娘一脸献殷勤的样子,让人受不了,“我妹在夷陵开宾馆,你们是不是经常在那里住?我有时候过去给她帮忙。” 柯南摇了摇头说:“你认错人了,我们很少在夷陵市区入住,我们经常经过夷陵,但都是过路,不会在那里常住。” “我知道,你们是路过那里,可你们和省总公司工作队有关系对不对?” “是啊,我们是省总公司工作队介绍来的,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缺水。缺水的地方多得很,不会到这里来,会到别的地方去,没有关系的话。现在都讲关系,你的生意好,和老顾客的照顾有关对吧?在商言商,做生意就是作人,人作好了,生意自然会好。做生意也要懂得人心,如果不懂,也容易亏本,从生意场上消失沉没。”柯南说。 “那就对了,你们是一伙的,省总公司工作队入住我妹妹的宾馆,那就是你们的同事,怪不得这么眼熟呢。”老板娘说,话里带着话,柯南听了心里不好受,难道说她对省总公司工作队的工作人员特别有感情?为什么当着她老公的面说这些话?这里面有些不太合适的地方。不过,柯南说不清楚,无据可查,懒得去管。 “你弄错了,我们慈善机构的,跟省总公司工作队不是一伙的。”尹贤仁也为自己申辩起来。季柯南觉得他有些不识相。这个地方,这个场合,难道有真理吗?女老板只是为了拉近人际关系,也就是说,可能是胡说八道,随便说,不说怎么拉关系?说错了也不没什么,主要是图个热闹。留下好印象,为下次购物做铺垫。如果老板板着脸,买了东西就走,下次顾客就不想来,觉得没意思,干巴巴的,没有乐趣,买卖本来就不纯粹,是一种交易,哪怕插科打诨,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哦,哦,是吗?慈善机构是什么?是来募捐的吗?”老板娘问。 “不是,我们是来帮松柏村解决吃水困难的。”柯南说。 “那好啊,松柏村解决了,那我们有水吃吗?” “只要在松柏村一组,都可以解决,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出钱。”柯南说。 “出钱我们也愿意,只要能彻底解决吃水困难,我们交点钱,可以保证一辈子有水吃,那要好得多。”老板娘说。 “是的,只要你们出钱,我们也出钱,这不叫募捐,这叫自己出钱,让自己受益,要知道,集体的项目,一个人、一个家庭、几个人、几个家庭,都没办法完成,需要相互合作才行。”柯南说。 “这个我清楚,只是头几次也搞了,也让我们捐了钱,但最后都没解决,不知道这次让我们捐钱,会不会解决。”老板娘说。 “你搞错了,不是捐钱,是大家凑份子,给自己解决吃水困难,花的钱,还是用在自己身上,不存在把钱拿走的问题。”尹贤仁说。 “行,我们相信你们,最近几年,省总公司工作队在村里也做过不少实事和好事,我们都很高兴,也相信省总公司工作队工作队继续做,让老百姓过上好生活。”老板娘说。 她说这些话,看来是场面上的,柯南心想,她老公怎么不说话?看起来,在她面前,她老公比较温顺,啥话不说,是比较老实的,还是阴盛阳衰造成的,总之,她很强势,在思想上占统治地位,主导家庭,是户主;她老公沉默寡言,有时候还会算错帐,看起来不够灵活。这样的家庭一般都有问题。冯菲菲家里也是,她是居于主导地位,她老公在家里没地位。对她老公信心是一个打击。慢慢削弱了他,他抬不起头来,但是才华横溢,还是有女人青睐。看中的可能就是他的才气。因为男人除了相貌,就是才华。他都具备。如果不具备,冯菲菲也不会看上。看上 就是倒贴也愿意。钱赚不完,人只有一个,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是一生。 她将柯南他们选好的菜,麻利地在电子称上称了称,然后在计算器上敲打,计算器里面的女声在报着数据,声音听起来比较生硬,这个可能和程序设计的有关,电脑还是取代不了真人,模拟的声音取代不了真声。冷冰冰的,都是要实打实给钱,真金白银都错不了。电子秤有问题也不好质疑,乡里乡亲都是这样,充分信任,赚钱不赚钱都是凭良心。 “一共七十一块五毛,给七十算了。”老板娘十分大方。 柯南心里暗喜,嘴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心里却乐开了花,真好,真好! 尹贤仁给了钱,给一百,找回三十,她的大方,让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将来还是到她这里来买,虽说没有买到什么菜,可是,这个人比较豪爽和大方,就在这里买,也许将来会得到更多的优惠。在别的地方买,是多少,就给多少钱,一分钱不会少。斤斤计较,就有问题。老板娘精明着呢,放长线钓大鱼,不愁没有回头客。同样是卖东西,有的人生意红火,有的冷清,找原因,就是利益在头里。看获利大小,看灵活度大小。让利就多销,计较就卖不动。这个道理都懂,做不到的还是做不到,做到的,生意不好都难。 买了一些不起眼的菜,就花了七十元,看来,山上的东西不便宜,这是有目共睹的。 和老板娘道别,老板娘十分热情,说:“以后常来啊,以后常来,慢些走,慢些走。” 柯南和尹贤仁都说好的,说了这话,他就后悔,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到她那里去。估计还会去,不去,就没地方去,附近也有几家卖菜的,可惜看第一眼,就不想进去。其他几家都是备选的,实在没办法了再去。 在小超市附近有一家粮油店,里面主要卖米面和食用油,当然,小超市也卖面,一把一把的筒面,也有方便面,桶装的,但没有专卖粮油的店卖的米面新鲜,小超市不卖大量的米面,粮油店里不卖桶装的方便面,这都是优势互补的。 可是,柯南看到一个现象,就无法理解,要是讲究的,可能就吃不下饭,不讲究的也就算了,大家都习惯了,不会想得太多,偏偏是才到村里的人,却看不惯这个。 第338章 忍痛割爱 柯南的发现就是,粮油店里竟然卖猪饲料、鸡饲料,还有种子、农药啥的,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地方卖,无论如何,都让人无法放心。人和动物吃的东西放在一块,引起了季柯南的心理不适感,咋就别别扭扭的。不过,转念一想,有些人的确仿佛猪一样活着自己不知道,别人看得清清楚楚,乐呵。 动物饲料是他们铁了心要卖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不会改变经营范围,看得出来,老板很想卖农药化肥,却没有取得相关的证件,就转让出去,在隔了两三家店铺之后,有卖农药化肥还有农机具的店铺,据说,是大个儿老板和小眼睛老板娘忍痛割让出去的。看来,他们很有经营头脑,抓住了商机,但是贪多嚼不烂,让赚钱不多的行业,因为经营时间和付出的精力有限就作出了转让,其他的赚钱的行当还是垄断,在这里,土地面积和港岛差不多。小垄断还是可以做到的。这个人有经营头脑,就能在经济上独占鳌头,起码在粮油这一块是独树一帜的。 据说,卖饲料比卖粮油赚钱,卖农药化肥也很有赚头,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遇到合适的机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 大个儿老板的店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当然,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有食用油,这就没办法保持清洁了,想干净都没办法干净。来往车辆卷起的灰尘也多,不可能保持门面地面干净,窗户和门都很干净,证明这家主人勤快,如果不干净,想必卖的粮食也干净不了。这个要看个人习惯。不过,大多数人都选择隐忍,不想追究,也追究不了,仿佛是行业上的通病,无法根除。这个要看个人的销售习惯,要看自己是否讲卫生的人。从事食品药品这一行,关乎人命和健康,十分重要,偏偏在这里可以忽略不计,让人大伤脑筋。季柯南心里所想,可能无法实现,要想保持整洁,还需要多做思想工作,头脑影响行为模式。大脑是司令部,四肢是听命指挥的。 大个儿老板在拥挤的桌子上硬是挤下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可想而知,那电脑有多么难受,果然,经常出问题。电脑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这个被灰尘包围的空间里,显然不适合电脑的存在。特别是笔记本电脑,更需要干净的环境,不清楚电脑如何在这里生存,还不如玩智能手机,这样可以少受罪。 可大个儿老板戴着眼镜,这就注定这电脑必然是一个悲催的结局,果然,据大个儿老板自己说,电脑烧坏了,原因很简单,风扇不能散热,里面的元件起了作用,是反作用,结果就坏了,无法复还,只好换新的主板,结果,没过多久,又烧坏了,如此反复,修理几次以后,他才从修理师傅那里得到了真传,因为学费已经交的差不多。交的学费,已经可以买一部新电脑。这个不夸张,的确如此。 修理电脑的师傅说:“你的店灰尘太多,电脑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要想治理好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快说,快说。”大个儿老板连忙追问。 “好,我告诉你吧,你只需要在我这里买一个电扇就行了。” “电扇?” “对,电扇!”修理师傅说,他是修理店的老板,店里当然有一些电脑配件啥的。 “电扇我有啊,吊扇、立式电扇还有座式电扇,都有,还要买吗?”大个儿老板说。 “不是,你弄错了,我说的是电脑上的电扇。不是吹人的,是吹机器的。元器件最怕热,怕高温,遇到高温,加速元器件的老化,不小心,缩短元器件的使用寿命,电脑就不好好工作,就像人身上的零件,如果老化,也会感到不舒服,电脑带病工作,你想想看,会是什么结果。人还可以装,假装没事,假装坚强,电脑不是,不会装,如果一个零件坏了,整部电脑就完了,一点都不能掺假,一点水分都没有。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一个地方不行,全部都不行。”老板说,看来对电脑有很深入的研究,另外,对人生也看得很透。 “电脑上的电扇在电脑里吧,我都换了好几个了。还是电扇坏了的原因吧?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总是换来换去的,你不嫌麻烦,我都嫌自己麻烦,为什么不能一次性解决好呢?不能拖泥带水,需要干脆利落地解决。这个不是说着玩的,没有那么多时间消耗。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等于浪费金钱,等于浪费生命,这个最要不得。” “不是,不是电脑里面的电扇,是放在外面的。电扇只是扇电脑底部的热,不吹人,如果电扇足够大,也可以用来给人吹吹进行降温,如果夏天办公室开着空调,再加上这个电扇,二者组合,也是不错的。”修理师傅说。 他一说完,柯南就搞不清是咋回事了,还真难啊!这是一件小事,被他说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哎呀,给你说吧,是这么回事,你需要一个可以放笔记本电脑的散热用的小电扇,不是用来给人扇的,是给电脑散热用的,你的粮油店灰尘太大,很容易堵塞笔记本电脑里面的散热孔,时间长了,你的笔记本自带的电扇就停止工作,元件就要受到损害。”修理师傅说。 “哦,这下子我才明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绕弯子,绕来绕去搞不懂,知道我笨还不直说,真是脑筋急转弯看多了吧。”大个儿老板说。 “我早点告诉你,你学会了,早点有了散热器,电脑就不会烧坏,你就用不着到我这里来修电脑了,我赚啥钱?每一行都有自己赚钱的诀窍,都学会了,就赚不到钱了,你想想,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富裕起来的人,再带动大多数人一起致富,这可能吗?你信吗?反正我要是富了,绝对不会带领大多数人致富的。谁都富裕了,就不会有穷人,没有穷人,谁会抬轿子,都想坐轿子,谁来抬轿子?手指头有长短,山高低不平才美,如果都是一样的山,一样的高度,一样的风景,也没意思对不对?” “也是,你可真行啊。看来你对社会了解很透,不错,是这样一个道理,为富不仁,这是老古话说的,没错,到现在还适用,一点都不夸张。有钱了,更专顾自己,不会考虑其他人,就像自己挤上了车,不管别人上不上得了车,只管自己安逸,不管别人受罪。这个就是人的罪性导致的结果。” “不行能行吗?我是看你花了不少钱,实在于心不忍,如果我的心再硬点,你就麻烦了,还得再交点学费,你说对不对?不知道的要学,没有付出就不会珍惜。不花钱、不出血,还以为知识很容易掌握。如果人人都懂得技术,也就不用我在这里。大家都是工程师,就不必要开店告维修了。哪怕都是技术工人,只要懂得技术,也可以减轻我们的工作压力。只是现在的人懒惰,不喜欢学习,只要现成的。我们还有必要存在一度眼时间。”修理的师傅说。 “是啊,你还算有良心,没让我继续花钱,谢谢啊!”大个儿老板说。 他卖粮油,斤斤计较,要不然赚不了钱,然后,为了拯救电脑,他屡次给电脑师傅钱,让电脑师傅赚了大钱,他从粮油上赚的钱,星星点点的,电脑师傅赚的钱,大把大把的,这个不能比,说到底,还是技术值钱,玩的比吃的值钱。 当然,这是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所带来的。柯南这么想着,看着尹贤仁拿着一把面问:“多少钱一把?” “三元。”大个儿老板说。 “好,拿三把。”尹贤仁说,“米呢,多少钱一斤?” “你要什么样的米?是泰国米,北东米,还是本省的米?” “哪里的米好吃?” “看你的口味了,有的喜欢北东米,有的喜欢泰国米。”大个儿老板说。 “我们就喜欢吃本地米,泰国和北东米不适合我们,这些米养活当地人还行,养活我们就会起变化,这种变化,谁都不清楚。”尹贤仁说。 “那好吧,本地米还是比较便宜的。”老板说。 柯南也戴着眼镜,看着老板也戴着眼镜,可惜的是,他的眼镜上好久没有擦了,和他的电脑一样脏,这样下去,他的电脑和眼镜,可能都会出问题,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想着赚钱,没有想到这些细节,而企业要想搞好,细节决定一切,他给人一种灰老鼠一样的感觉,人家就会想到他卖的东西不卫生,联想到人吃的粮油和猪吃的饲料放在一起卖,就让人产生恐惧,生怕人都变成猪。人变成了猪,这里就都是猪的社会、猪的世界了。现在有很多猪,肉肯定够,不够是不可能的。 “多少钱一斤?” “不贵,二元四角一斤。” “嗯,不错,比我们老家贵四毛钱。”尹贤仁说。 “你老家是哪里的?” “松岗的。” “松岗那里出米啊,我们有时候也卖松岗的米。” “是吗?那太感谢你了,我代表松岗人民感谢你。” “算了,别感谢了,其实,我们山里也出米,最好吃的米还算我们山里的米,用梯田的方式来种植,用的是山泉水,空气也好,没有污染,很好米,可惜山里的土地太少,有的地方水也成问题,没办法,才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是说,山里人也吃山外来的米。”大个儿老板说。 “好,来五斤吧。”柯南说。 柯南不想为这事在那扯,老板很快用铁铲铲了几瓢,放在塑料袋里,然后放在电子称上称,看看还差,就用飘铲了一些,少了再加,加多了,又铲回来一些,然后再慢慢地往里面匀一些,等匀完了看到读书指向二点五公斤的位置,才停止继续加。 大个儿老板说:“好,刚刚够。” 买了米,再拿了面,老板殷勤地将面放进装米的袋子,然后说:“一共十九元。” 柯南掏出了二十元钱,递给老板,老板接了钱,对柯南说:“给你一元。” 柯南接了钱,说:“你可真细心。” 柯南说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小气,他没听出来,就说:“我们做生意,就是要细心,要做对得起顾客的事。” “你这里也卖饲料啊。”尹贤仁笑着说。 “是啊,我们这里是农村,不像你们城里。”大个儿老板说。 “他是城里的,我也是农村的。”尹贤仁赶紧纠正说。 “你别笑话我了吧,我们是地道的农村人,是山里人,做点小生意不容易,赚的是小钱,不像你们干部,赚的都是大钱。一个项目下来,少说赚个五十万,多的就不好说了。”大个儿老板说。 “你真是会开玩笑,这个玩笑对省民委的干部可以开,他们一个项目就是几百万,我们的项目都是小项目,都是来自别人的捐赠,一点点钱,怎么能和协调办相比呢?”柯南说。 “你们和协调办差不多的,都是驻村干部,也都在做项目,怎么说也能赚钱,只要有项目,有机会,就能赚钱,没有项目,赚不到也就无所谓了。”大个儿老板说。 “是这样的,我们的项目都是全心全意为了老百姓的,项目做不好,就没办法再募捐,募捐也没有肯钱,等于自寻死路。我们每做一个项目,都全心全意地做好,尽量争取到捐助者继续捐助。不然,就十分危险。我们就是拿着捐款人的钱用来做项目,都是实实在在用在项目当中,不存在截留,一般都能解决实际问题,不吹牛,也不懈怠,兢兢业业做好项目,让捐款人放心。”柯南说。 “哦,原来是民间慈善机构在我们这里做项目啊。这个倒是新鲜,说来听听。”大个儿老板说, 第339章 留守村庄 “怎么不早说?我看你们长得都像协调办的工作人员,还以为你们就是协调办的人呢,我还纳闷呢,现在哪里会有协调办的工作人员自己买菜做饭的?来到村里,村里全部招待。根本不用你们操心,还斤斤计较地买粮食和菜了。”大个儿老板说。 “你不清楚,我们是非协调办机构工作人员,不是协调办官员。非协调办机构听说过吗?社会工作者听说过吗?”柯南问。 “看来你的学问真多,你戴眼镜跟我戴眼镜是不同的。你戴眼镜表示你读书读得多,有学问,我戴眼镜是因为我打游戏打得时间长,长期盯着电脑屏幕看,影响了视力,两者根本不相同的。读书多,懂得道理多,打游戏多,就是游戏人生吧。”大个儿老板说。 “呵呵呵,看你说的,你的学问跟你的个子一样高,我是不学无术,才被发配到这里来接受再教育的。听说这里藏龙卧虎的,很多高人,当然包括你在内,你肯定是高手,隐藏在民间。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地动山摇。能上天捉老鹰,能下河抓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山中兽王见了你都害怕,更不用说妖魔鬼怪精灵神仙了,你谁都不怕,是自由之身,来无影去无踪,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就是达不到你的境地。你真是人才,山中英雄,世上武林高手都臣服你脚下,更不用说那些魍魉,那些妖怪。你说是不是?”柯南调侃道。 “你说这话,不是寒碜我吧?我说老实话,很想出去,但是,打工不成,只好卷铺盖回家来,在家门口做点小生意,靠着亲戚朋友的提拔和照顾,才有了小店的今天,不怕你笑话,卖粮食,卖饲料,都是为了赚点生活费,还有孩子的教育费,现在的孩子,不像过去的孩子,教育费太高,负担不起了。还病不起,一生病,钱就像卫生纸,越来越少,不知不觉,医院可不是好进的,进去就也要钱,要拍片,过去都望闻问切,这摸摸,那摁摁,问疼不疼,医生有人味儿,现在去了,啥都不说,去拍片,有病没病都拍。拍了半天,看了片子,说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你说气不气人?只要进医院,就是雁过拔毛,过路留下买路钱,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还是人家说说得好,有啥不能有病,没啥不能没钱。钱重要,命更重要。到了医院,钱不是钱,钱一点不心疼,为的是买命。命还是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命,钱也没用。如果没钱,只能等死。医院不管那么多,只要没钱,就停药,死了不管。医院每天都在死人,不是啥稀奇事。这个就是现实,我们只能说说而已,不能改变什么。现在还是要多注意健康,没事别去医院。如果想不开,想不通,就去医院看看。看看医院里的生老病死,啥都想得明白。你说是不是?教育也是,一个娃娃,就受不了。家里有学生,想致富,比登天还难。家里有娃娃读书,就要好好去养猪,如果不养猪,就不会富,如果遇到灾年,养猪也不能富,不知道干什么,成不了富翁,会成为负翁。怎么说,都是路难行,人生不容易,承认这个就行了。你说呢?”大个儿说。 他这样说,柯南觉得有理,就补充说:“你可能不清楚,现在的教育很有问题,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现在的教育,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名牌大学,人这一生,上大学、上名校,不是惟一的出路,想想我们自己,没有上名校,不是一样在社会上生活吗?哪一点比上了名校的人差?人比人,气死人,最好不比较,心里才舒服。一比较,心里就不平衡了。” “也是,现在的学校良莠不齐,什么样的老师就教出什么样的学生,老师再优秀,校长不看中,也是没用,另外,现在的教育基本上都是官办的,当官的有几个好的。不是为老百姓着想,都是专顾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了还想有,上去了就不想下来,权力的滋味太美,就是再累,也不放弃。况且,他们也不累,累的还是老百姓。不过,有些人贪多了,嚼不烂,还担心贼惦记,会来偷,心里不安,还容易生病。倒不如我们做点小本生意,心安理得。不担心什么。”大个儿老板说。 他说这话,看来他也经常看微博,柯南想到这里,就问:“老板是不是常看微博?看来你很关心国家大事,非常关注民生啊。消息比较全面,你也有主见,会思考,不人云亦云,看样子你的水平比某些专家还高。” “我就是老百姓一枚,啥都不是,当官的不关心我,我们自己抱团自己关心自己总行吧,我开个小店容易吗?当官的来收费比谁都积极,遇到困难,一个都找不见,门难进,脸难看,我算看透了,你有利用价值,他们就来,你被利用完了,他们就跑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真的没有卖红薯的,看样子都在为民做主的。我相信前景美好,只是走过去还需要耗费几代人。我这一生,可能看不到了。”大个儿老板说。 柯南不好说什么,他也不是官,不是巡抚,不是钦差大臣,没有尚方宝剑,没有权力,只是听别人发发牢骚罢了,安慰安慰,又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买了东西,提着往回走,柯南感到他们就像四处讨饭的,街道很漂亮,住在这里很好,可惜的是,不属于柯南他们自己,他的老家在城市,尹贤仁的老家在乡村,两个人离开家乡,到这里来,完全是为了实践自己的信仰,但是,在坚持信仰的过程中,又不断地违背信仰,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是好的,就是坚持有点难,明知道目标很好,前景锦绣一般,就是做不到。心里想做好,结果做出来确实是恶的,这个矛盾无法解决,令人颓废和沮丧,如果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不去做,内心就有挣扎,就很麻烦。 他很想做一个好人,但是,做出来的事,却总不是好的。好像和好人的差距太大了,实在无法拉近距离。其中最大的障碍可能还是来自负责人。负责人的行为已经证明了,负责人不像负责人,虽说负责人自身没有编制,可负责人在朝着有编制的方向努力。 回到宿舍,东干事打电话来,说:“晚上有空吗?请你们吃顿便饭。顺便谈谈项目进展情况,如果没问题,到时候请直接过来。” 尹贤仁感到郁闷,为什么中午不请吃饭?晚上吃那么好干嘛,消化不好。晚上吃饭,容易长胖。不利于身体健康,可是如果不去,有可能会被看不起,工作不配合,容易被动,那就麻烦了。 柯南基本上也采纳了这个观点,晚餐最好少吃点,吃简单点,这样才好。 不过,不管怎样说,他有这个心,请吃总比不请要强得多。这个说明他们在乎你,如果不在乎,也就无所谓请吃不请吃。 尹贤仁即便扭扭捏捏,过后还是喜悦的,吃饭是对自己有利的,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还有一点,就是喝酒,喝酒已经放开了,为什么要舍弃机会,不去喝酒呢? 他嘴上不愿意,心里却接受,柯南也是。两个人相互影响,在喝酒方面谁也不比谁差劲儿,比酒量,两人不相上下,这是荆楚省的风俗,没办法改变,才开始时候还能隐瞒一下,可是很快就被东干事看出来,他对人心还是很有研究的,不愧是老江湖了。姜是老的辣,老马识途,凡是老的,都有老的道理。如果不行,就被淘汰。 镇长金正走了吧,要不然就不会这样来邀请,他很清楚金正不满意他们,但是不说破,在某些方面,金正已经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不敢明明地得罪,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东干事很有城府,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金正会卡住东干事,让他找不到方向,说起来村民自治,实际上村项目办公室还是受到协调办的控制,这是没办法的事,整个体系都是这样,这是一个特征。如果不这样,就不好管理。 中午饭吃过之后,仍是柯南洗碗,对于洗碗,轻车熟路,也不是难事,不知道洗过多少,熟能生巧,洗碗洗多了,就形成了习惯。 简易厨房没有经过装修,是原始的水泥墙,没有贴瓷砖,这样也好,比较原生态,厨房是一个容易受到污染的地方,厨房装修得太好,恐怕不容易保养,这是梁马江妹妹所首先考虑到的问题。如果装修,肯定有影响。因为没有谁会特别在意厨房卫生。油烟是最难清理的,污渍太多,不容易做清洁。 出租的房屋,不需要把房屋弄得太豪华,以免租客不自觉,把房屋弄坏,房东收了人家钱,不好意思找人家恢复原状,让房屋变得崭新,只会越用越旧。老房子只要能住人就行,装修得太漂亮,就要花时间去打扫,谁有时间去做呢? 房屋一般来说会升值,但那是城市,农村的房子不值钱,不过,新农村的房子另当别论了。柯南他们住的房子就是新农村的房子,只要向城镇化发展,就会升值,当农村的土地变成为城镇土地,就会升值。 下午的时间基本是自由的,柯南的最大的负担还是读书,这个该死的考试,让他熬白了头发,每次考试,总是过不了,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记忆力差还是怎么了,总是记不住知识点,希望会好起来,大脑要经常用,用多了就灵光,越用越好用。 不知道喝酒会不会影响白发,柯南已经不抱希望,认为白发是在所难免的。从少年时代就开始白,再多白几根也没什么。白发是荣耀的冠冕,白发不代表什么。有的人头发白完了,还是顽童一枚,人老心不老的人,多得很,随处可见。 看书最好的方法,是写字,将书中的要点进行记录,然后再将记录的看看,练习了书法,还能加深记忆。 不过这是一个好办法,不是什么都想要得到答案的,柯南最大的愿望就是通过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这和普世的价值观差不多。对于什么是普世价值观,柯南还真拿不准。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 学习熬白了头,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柯南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迷恋学习,难道是功名利禄吗?还是别的,好像学得再多,都没有用。柯南最想得到的就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喜欢的事业,还有,一颗自由的心,学习能给他带来这些,当然好,如果不能带来,为什么要坚持学下去呢? 这也是一种信念,没有信仰的支撑,恐怕会很难。干什么都需要信念,没有信念,就没有前进的动力,也没有目标,让人无所适从。 这是一种义务,一种理念,学习成为习惯,可以让枯燥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有滋有味,没有学习,肯定会空虚。 很快到了晚上,应约前往,当然,尹贤仁的生活不是这个,他追求的,可能就是工资,纯粹的工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化,这个只有上帝知道。 在穷乡僻壤,远离亲人,更是觉得孤单,喝点酒,吹吹牛,在人少的地方,只要有人说话,也是一种幸福。 像东干事那人,也是这样,儿女都到城里去了,家里剩下他俩老人,很是孤单。他不是书记的话,会和其他人一样,成为一个孤单的老人,有老伴还好一点,没有老伴儿,那更倒霉。 再说,他很在乎怎样得到人说话,或者可以打打牌。干公家的事,很简单,也很容易。只要不违反原则,大体上过得去就行。 走到松树岭酒楼,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这里是大卡车司机常常逗留的地方,有些司机是上官的朋友,靠着这关系,上官的生意一直比旁边的那家生意要好一些。 第340章 李逵李鬼 旁边那家的店名叫“松龙岭酒楼”,很像“松树岭酒楼”,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柯南不清楚这是不是侵权,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季柯南不太明白,有一点可以肯定同行是冤家,有一点可以说明,松龙岭酒楼肯定显得势单力薄些,因为,柯南总是看到有一个老板在忙,其他的,都是打工的,看来,司令可以,当兵的却不同心,这个家店的生意看起来有点悬。 松树岭的优势在于,他们夫妻二人齐上阵,就有些麻烦,这说明团结的力量很大。加之上官家不用请厨师,是老板娘自己来操作,又是老板娘又是厨师,身兼多职,可以应付有余,是多面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来人能应付,服务周到体贴,难得的人才,完全配得上她老公,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当然,人心不足,人人贪婪,这个是通病,无人能根除,只有程度轻重不同,实质上没区别,都是一样的。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说在中国开饭店,全靠厨师,没有厨师,这饭店就开不下去,中国人很讲究吃,吃不好,下次就不会去,用脚投票,这个可是人们的权利,别的受限,这个自由,不是特殊时期,选择在哪里吃饭,是人们的使用选择权的体现,一般来说,中式餐馆就靠厨师,因为厨师能支撑起整个饭店,厨师在,饭店在,有著名的厨师,就有著名的饭店。在吃的方面,国人十分讲究,不是将就,味道好,就常去。 柯南从上官那里了解到,松龙岭酒楼的特色在于敢吃野生动物,什么贵,就卖什么,不怕被抓,好像县里有人,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人敢吃的东西,他就敢做,让来的人猎奇,是他的经营之道,这样才能赚钱。这个利用人们的贪婪和猎奇心理赚钱。山珍海味,在吃的方面都是高级的,平常普通人是吃不着的,如果吃了,也可以向别人炫耀,其实,野味也没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家禽。只是人们习惯了攀比,自然要尝一尝。他的这个如意算盘打好,自然会赚钱,赚的都是巧钱,属于有眼光有门路的生财之道。如果做好了,将松树岭酒楼竞争下去也是很有可能的。生意好坏关键在人脉关系。关系好,就能赚到钱,关系不好,就容易亏本。当然,搞人际关系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需要不断学习才能进步。 二人一到松树岭酒楼,上官夫妻就致欢迎词,这个让柯南和尹贤仁都佩服,他俩算是配合默契,有一位小姑娘,看起来比较纯洁可爱,赶紧拿来一次性的杯子,然后给他俩沏茶,尽到商家应该有的责任,一片赤诚,容易感动顾客,如果产生了好感,下一次来照顾生意也很有可能,如果没有产生好感,也就没有下次再见面的机会了。 上官说:“不好意思,刚才东干事打电话了,说晚点过来,现在正在忙。请你们喝茶稍安勿躁。一会就有人来。” “没关系,我们在这里等吧。谁没有事呢?遇到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柯南说,“等一等,总有好处,他们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是协助者,你们才是主角。” “你们是客,你们在这里,他们才会来陪,你们不在,他们早就回家陪老婆了。他们的家庭稳定,对自己的老婆好,大家都清楚,要想得到满足的生活,必须要过看起来吃亏的生活,他们牺牲了和家人团圆的机会,来陪你们,但是,赢得了你们的尊重,咋说也是比较好的。你们都没有陪家人,他们更不好意思。谁能过得好,完全靠家里老婆考虑周到。女人心思细,想到的,有的做不到。让老公去做,就好了。”上官说。 柯南真的佩服这个上官老板,亏了他是个酒楼的老板,要是当个干部应该没问题,可能会干的很好,一般个人都很优秀,是一条龙,如果一群人,就不是了,是一条虫。不会团结,不能和谐,只有坏事,没有成事。 这个老板,迎来送往,见的人不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源,干什么都还顺利,主要是他长了一张做买卖的嘴巴,能说会道,让很多人都折服。不是别的,就是见人一脸笑,就很难做到,有些人做生意,刚开始还行,做着做着,就不行了,究其原因,有很多个,关键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见人一脸笑。 笑里藏刀,很可怕,但是,很多人都喜欢笑面虎,这就是喜欢含蓄的中国人的可爱之处,喜欢含蓄,偏偏容易被表象迷惑。结果到最后,还是吃了眼睛的亏,心不容易看见,大多数人太忙,以至于忘了省察内心。忙来忙去的,一不小心,就会忙没了,也就是说,忙消失不见了。非常可惜。 上官的电视,放在房子的一角,在铁架子上放着,上面有机顶盒,和楼顶的卫星电视接受器连接,看的是外国的节目,但后来就看不到了,听说调整了卫星的频率,并调整了角度,并且用了很多手段,让卫星电视失效,这些技术参数,谁能懂得?结果是看不到节目了,非常可惜。这就是要让大家交钱的意思,有了闭路电视,不用愁没节目可看。 这就增加了华建章的难度,华建章是卖家电的,当然,也卖卫星电视接收器。村里的人不少都在他那里买,可惜的是,没有多少懂得调整角度,也没有多少知道频率参数。这个对大家来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坎儿,影响了收视,也就影响了生意。关键是晚上没电视节目看,真的难熬。如果正常,就看电视,不正常,就打牌,打牌是很浪费时间的,又累,又容易造成矛盾,又浪费钱。打牌不带点钱,就没意思,不刺激,没人愿意玩。纯属娱乐不懂,不来钱,还不如睡大觉。 有一段时间,华建章很忙,对于上官来说,这是小事,他能搞定,在没有请华建章之前,他就学会了自己动手,因顾客要看,没有谁会住一个没有电视的酒店。如果看手机,估计也难以坚持。手机屏幕小,容易伤眼睛。 当然,也有一些人愿意去卖笑楼买欢,但不是在村里,村里没有,乡镇才有。山上的乡镇也没有,到山下才有。很多卖笑女都在山下,那里客流量大,有钱赚。当然,这个行业比较隐蔽,一般人不知道。大概从业的,也是外地的居多。本地人到外地,都不熟悉也不认识,放得开。当然,这个行业规矩也挺大,如果想站稳,就要懂规矩。规矩自然有人教,很快就会掌握,就看愿不愿意长期干下去。 当然,这里也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在夏天的时候,就有人上来开美容店,时间不长,过一段时间,等天气寒冷,就下山。这里山上很舒服,一般家庭都不用空调或者冰箱,当然,酒楼除外,有些容易腐烂的食物还是需要冷藏保鲜的。在山上就没必要用冰箱和空调,当然也有追求时髦的,不想要炉子,也就没有产生废气。 废气少,空气好,自然适合人居住。 柯南看上官还算对妻子忠实,想法肯定有,不过,这是比较私密的事,不容易知道,他的妻子长得还行,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水灵,又是免费的厨师,想必这样的老婆很难找。隔壁的就不同了,松龙岭酒楼的老板的妻子是老师,常在学校教书,没办法,他自然有些花心,只不过,外表也看不出来。 说来说去,上官在做生意方面还是要精明些,但是隔壁做生意比较注意拉关系。做生意需要拉关系,但是也要看货,如果货不行,拿不出像样的东西例如作品出来,仅靠关系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拉关系是需要作出牺牲的,隔壁有这个预算,有他妻子当老师有固定收入这个保障,他做生意可以做一做,停一停,没有什么经济压力,他也可以参与赌博,这也是一种投入,有投入未必有产出,没有投入一定没有产出。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之,要想得到美好的结果,必须要做好投资工作,不投入,就没有产出,不投资,就没有回报。 等人是最麻烦的,不过,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喝着绿茶,吃着瓜子,还是不错的,咋说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要是让柯南或者尹贤仁去买,恐怕要自掏腰包,恐怕还不行。都喜欢占便宜,结果就只会占便宜,不想奉献,不想付出,生怕吃亏。 柯南说:“怎么回事,东干事还没来?” “是这样的,东干事刚才打电话了,说他在猪场。”上官说。 “猪场?”尹贤仁好奇地问。 “怎么了?他在养猪吗?”柯南问。 “没有,他没有养猪,那猪场是村里的实体,发包给村民,他平时去看看,有没有困难啥的。”上官说。 “哦,这个东干事还比较负责,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不行,场地发包出去,就收承包费,别的啥都不管,他还问长问短,让人感到温暖。”柯南说。 “是啊,现在养猪风险比较大,首先是猪价起伏不定,受市场影响较大;第二,是养猪会遇到猪瘟,或者生病啥的,再就是猪饲料涨价,都会让养猪户不堪负重,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很少,大部分都中途转行,不再养猪了,随便干点啥,都比养猪要强。”上官说。 正说着话,东干事走进来,穿着味精公司送的长罩衣,一看,就是替某某味精做广告的,这样的衣服,是免费派发,很多人都喜欢,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做广告没有支付费用,说到底,还是味精厂赚钱,很多贪便宜的,都成了味精厂的推广宣传员。做了宣传员,自己浑然不知,不领取工资,还要到处工作。看来厂方很会算账。 他神态自若,不哭不笑,看起来比较严肃,但嘴角又带点微笑,这个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东干事说:“让你们久等了,刚才在猪场开会。来晚了。” 柯南听了,他就偷着乐,在猪场开会,很有意思,难道说在给猪开会吗?真是笑话!如果真是这样,东干事有不少支持者。他也是很富裕的。猪多,财富就多,猪多,就可以作为事业的铺垫,每年都丰收,就有走关系的资本。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只是在等着东干事说下面的话。 果然,东干事说:“这两天忙死了,村里的项目一个接一个,要是不来项目,等到花儿也谢了,也没有;要是来项目,就接二连三地来。真是怪事。” “这是好事,忙了好,为老百姓忙,是为了大家好,大家和后代子孙都会感谢你的。再说,项目多,证明负责人班子得力,能将项目做好,人家都愿意将项目交给你们来做。”尹贤仁说。 “你可真会说话,我们负责人班子,还真是最棒的,没有哪个村像我们这样团结,另外,我们班子的人,都听话,没有倒行逆施的人。”东干事说。 柯南听了东干事说的话,就明白过来,谁不听话,谁还能呆在班子里面吗?不听话的,早就被拿下了,还能让他在里面生产吗?留下的,都是乖乖儿,对干事的话,肯定是言听计从,绝不敢说半个不字,这是从上到下的作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谁想要标新立异,起码要冒着被拿下的风险,谁想冒尖,谁就先变秃。这是规律。大剪刀就是专门剪除冒尖的,要追求整齐划一,谁突出就抓谁,谁冒尖就剪掉,谁优秀就要排挤打压,谁耍狠就给他更狠,谁不服气就一直弄到他服气为止,有的是办法,有智囊团专门负责治理,遇到啥人就用啥办法,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没有打不开了的锁。工具在不断更新,技巧也在运用娴熟。 第341章 对酒当歌 尹贤仁还不知道职场的运转模式,他也不用知道,只要有酒喝,就行了,何必自寻烦恼呢?弄到最后,大家都不痛快,不如得过且过,只要能保证按月有收入,社会保险有人买,就行了。人到了这个年龄,也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也就是这点出息,如果想别的,也想不到,想到了也得不到。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开始将所有的痛苦推给了命运,都是命不好,都是运气差,总之,不从自身找原因,总是为自己找借口。不愿意承担罪,只是怪罪别人,推卸责任。 东干事说:“马上要扩大养殖规模,承包人想要村里划拨一点地给他,刚好县畜牧局也将我村作为试点,准备扶持养殖大户,在政策上有所倾斜,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来发家致富。” 听了东干事的介绍,多少有一些官样文章,都是按照套路在走,很有迷惑性。这个就是这样的,没办法。 “东干事为了村民,为了早日走上康庄大道,日夜操心,精神可嘉,应该评为县里的劳动模范。”上官说。上官说完,季柯南心里一惊,这个人想进步,想得到东干事的推荐,说不定想得到相关的职位,或者,最起码可以多照顾他的生意,都是为了利益,让他可以得到相关的东西,总之,就是让他得到更多的益处,这样才可能继续为他说好话,好话说多了,也就有了接踵而至的荣誉。荣誉能变现,有钱可以购买,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少来,你想干什么?我不当什么屁劳模,那有什么好?都是骗人的,原来为了当劳模,把好好的人都给毁了,只能挑一百斤的担子,为了能当上劳模,硬是让他担五百斤,不把人弄残疾才怪。”东干事说。东干事说完,倒让季柯南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说,有点怪怪的。 “那个年代,都想当劳模,成了一股歪风邪气,都想当先进,好得荣誉,拼命干活,埋下了病根,谁知道后来,竟然爆发,很多人都落入了悲悲惨的解决,就是说有病自己痛苦,没办法,后人们也不拿钱,到了绝望的境地。要知道后来的,就何必当时要面子,挣得一个劳模的称号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治病,还被人嫌弃。如果活在别人的眼睛里,很累,不如自己过自己的人生,何必别人说闲话?”东干事说。 他是老人家了,讲的都是真事,没有人怀疑,不过,他说的几个人,柯南一个都不认识。也不必要全认识,对事不对人,有的人做的事,给后来人做一些启发,让后人不要步其后尘,很多人会犯一样的错误,不会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只是习惯成自然,在痛苦的漩涡里打转,一次又一次,无法摆脱这场悲哀。 最后东干事说:“不用说,他们后来都死了,比较惨,生前风风光光,还被首长接见了,但是,到死的时候,凄凄惨惨,没人纪念。只是留下了笑谈,让别人去议论,后人也跟着受牵连,也不见得劳模的后人过得多幸福,大部分都勉强糊口。这些人活在别人的心目中,就是没有自己的样子,按照别人希望的样子去活,对自己的将来无法预测,别人也不会负责。现在看来,别人只是在看戏,演员的正是他们,最后谢幕,观众离开,各自回家,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演员不能马上走,需要卸妆,需要收拾这个摊子,不能自由。说来说去,还是他们的境界不够,看的不远,鼠目寸光,就极有可能被淘汰。你说是不是?” 东干事说的很有道理,柯南没经历过那个荒唐的年代,但是,看到现在穷的穷,富的富,差距不断扩大,真是现实情况的写照。富裕的人没有带动落后贫穷的人共同致富,而是只顾自己,移民的移民,不仁的不仁,拖欠工资的每年都有,越到岁末年终,越呈现出源源不断的讨薪血泪的新闻事件,就像每天都要播放的电视连续剧,这部剧没有剧终,一直在播放,从不停歇。想到这个,季柯南猛然联想到自己,也快要遭遇到拖欠工资的问题了。如果拖欠一两天还能接受,拖欠事件长了,就影响了生活。所有的打算,就在有钱的基础上,拿到了钱,才能完成计划和打算。没有钱,都成空。发钱的老板不考虑这个,考虑多的就是怎样让员工多干活少拿钱,这样老板的钱多,员工的钱少,更容易控制员工,让员工听话,不至于惹乱子。如果员工不听话,可以罚款,天高皇帝远的,鞭长莫及,管不了,再说注册地不在这里,在外地,就更不好管理了。想到这个,季柯南后背阵阵发凉,这个是什么事呢?尽量不要把人想得十恶不赦,因为这样的人就是想死的节奏。就像在厕所里摔一跤——离死(屎)不远了。 说着话,上官问:“东干事,你们吃点啥?我去准备。辛苦了大半天,也该照顾照顾胃了。免得伤胃。” “家常小吃,来个火锅,加三个配菜就行,另外,来两瓶药酒。快去办,马上上菜,不提醒,还不觉得啥,一提醒,还真觉得饿了。”东干事吩咐。 “好,这里有羊肉火锅、鸡肉火锅、腊猪蹄火锅还有鱼火锅,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上官问。 “小尹、小季,你们吃什么?” “随便。” “我们这里没有随便。能不能具体点?不能随随便便。”上官笑着说。 “这个可以有。”尹贤仁笑着说。可能受到当下低俗的小品的影响,说话都变了味儿,除了博得人一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真没有。”上官说。 “哦,哈哈哈,你们在说相声吧,我来决定。他们在外头跑,啥子都吃过,就吃本地的吧,来个腊猪蹄火锅。我来做主,晚上吃羊肉火锅,你们又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女人,万一弄发了,不是害你们吗?那东西可是很有效的滋养壮阳之物,要十分小心,你们到了我这个一亩三分地,我要尽到地主之谊,不能害人,免得你们吓跑了,我也没办法向别人交差,无法交账,是很麻烦的。 ”东干事说。 “东干事真是经验丰富,看来,对生活非常理解,对人性把握得很好啊。看来,经历多了,看人一看就准,谈事一谈就成。真是厉害啊!”柯南说。说完,他有些后悔,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世上没后悔药可买,真是要注意言辞。 “小季,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肯定有人看上,你要小心。对小尹,我都看不上,估计也没有女人看得上,你要当心,有人看上你,你就麻烦了。嘿嘿。”东干事。 “不会,不会,我对我老婆很好,不会对外面的女人动心,就像自己家有井水,何必要去喝别人家的井水呢?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喝多了水会胀死的。”柯南说。 “这个你弄错了,你不想喝别人家井里的水,有人会送到你嘴边,送给你喝,你还怕什么?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为什么不喝?喝喝水而已,不要想多了,不要违反原则,不坏规矩就行。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要学唐僧,到了女儿国还是要执意西游,没考虑国王的感受。”东干事说。 “说得好,我可不是唐僧,如果换了我,说不定就留下了。刚才,我是说的比方话,不是真的,我们基督徒,就要做对得起老婆的事,不能污染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体要保持圣洁,这是上帝要求的,如果不能保证身体洁净,那么就麻烦了,我们就会遇到试探引诱,最终成为魔鬼的门徒。”柯南说。 “行了,你别拿宗教说事,我见过和尚和尼姑,他们不像你说的那么好听。有个地方,净出和尚,每年过年,和尚回家过年,背回来成捆的钞票,久而久之,那个村就是远近有名的和尚专业户村,和尚们都有老婆,也有二奶,有大房子住,过得比谁都潇洒,他们可是正宗的和尚,有文凭的,也是为了钱,也没断绝女色,你们也难以脱离这个世俗的世界。”东干事说。 遇到这种情况,柯南就不说话,和东干事谈宗教,无异于在无神论者面前谈有神,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也就算了,见好就收,情况不妙,赶紧撤退。 他很清楚,东干事是顽固分子,也很霸道,说难听点,独断专行,没人敢犟嘴,没有人反对,如果听到不同的声音,如果遇到有人唱反调,他就不高兴,当时就要搞起来,当时忍住怒火的,不久就会找个机会报复,哪怕没有报复,在一起就会感到别扭,时间一长,也会感到无法打交道,只好撤退,自己会辞职走人。 听话的有糖吃,不听话的就会给苦头吃。东干事从村文书熬到支书,实在不容易,要把那些老党员搞定,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要靠大智大勇,另外,还要适当让步,给一些好处给别人,也就是给一些人一些糖衣炮弹尝尝,要想害别人,就这样去做。 东干事的胃口很好,来了就开始嗑瓜子,喝绿茶,不喜欢用一次性塑料杯喝,上官很聪明,就立马洗了陶瓷杯子,给东干事沏茶,东干事的瞥见是陶瓷杯,就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慢慢地啜饮起来,没有致谢,也没有说什么话。 东干事见把他们驳得没话说,也就不说话,只是看电视,但是他看不进去,柯南很清楚,他一不说话,就想玩牌了,可是,他们俩都不来牌。 尹贤仁看得出来,问:“来干事,不知道凌会计跑哪里去了?” “他啊,他去镇协调办交报表去了。”东干事说,“如果他在就好了。” 大家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只要他在,再找个人,就能凑成人数,来“斗地主”,这牌最好的组合就是三个人来玩,再多一个人也能玩,可惜现在就是东干事一人,是一缺二,或者说是一缺三,东干事显得百无聊赖,心里像猫爪抓挠一样。 尹贤仁看出来他的想法,就说:“来干事,这样吧,我们三个玩,不来钱,你看怎么样?” “不来钱,那没有意思,没钱,就不认真,没钱,都没压力,大家都乱打,打不出水平来,谁愿意来玩?”东干事说。 “打牌不是以赌博为目的,只是娱乐娱乐而已,何必太认真?”尹贤仁说。 “你说的太深奥,太高了,别人听不懂,就是老太太们在一起玩牌,也要出钱的,哪怕少出点,也能刺激大家尽量认真打牌,这才能锻炼出牌技,不能随便,我不喜欢随便的人,也不喜欢带打不打牌的,要打牌就当回事来打,认真对待,要不打牌就算了,何必要浪费时间呢?不为三分利,谁作早行人?起早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弄点钱,要么为了利益,哪怕捡拾禽畜粪便沤肥肥田,也要起早,起晚了,连鸡粪啥的都没有,只有鸡毛。”东干事说。 柯南听了,觉得好笑,究竟是打牌浪费时间还是看书浪费时间呢?但是,在这里,不好跟他理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个东干事有时候蛮横不讲理,只要达到他的目的,他没意见,他就跟你好,达不到目的,你就是一朵花,也是一片普通的叶子。 尹贤仁看看柯南,柯南把头迈向别处,柯南知道,下一步,尹贤仁就会邀请他来打牌了。 果然,尹贤仁装作不知道柯南的意思,说:“好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柯南问。 “我们陪干事玩两把,刚点菜,估计还要等一会儿,这段时间我们陪干事玩玩牌,打发打发时间,也不来大的,一块一块的,怎么样?我本来想来五毛的,但是,现在到哪里去找五毛的呢?”尹贤仁说。 “对,现在的五毛钱真难找,五毛党倒有很多。”东干事说。 第342章 纸牌游戏 东干事的话,让柯南大跌眼镜,他可真时髦啊,连网络上的五毛党都知道,佩服佩服!柯南心里暗暗钦佩,这个年过六旬的男人,村里的老干事,竟然懂得网络语言,真的很厉害啊!他玩牌,可能是拉近关系,他拉关系没别的好办法,就用玩牌来开展外交。看来,思想还是紧跟时代,和年轻人的思想差不多,不会也不愿意不甘心落伍,甚至走在时代前面。 柯南问:“东干事。” 柯南也学会了尹贤仁的谄媚,竟然也喊起了干事,不喊干事,这个在以前,尹贤仁是非要柯南喊干事的,这个简直有点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尹贤仁还不是官,架子可不小。他能喊,柯南也能喊,喊来喊去,就成了一个习惯。 “嗯。”东干事问,看着柯南,“你有话要说吗?” “是这样的,我很想知道,五毛党是什么组织?”柯南问,其实柯南很清楚,就是不愿去说破,看这个情况,如果都说清楚了,恐怕还不行,显得小巧东干事,这个不是好玩的,东干事已经彻底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知道的也装不知道,给对方表现表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只要对方开口,就会存在破绽,有了破绽,就好突破,这个是经验之谈。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一个组织,是电视上看到的,说五毛党五毛党的,很厉害的,经常在网络上发布维护负责人人的帖子,并骂那些骂负责人的人。他们都是一伙的,都叫‘五毛党’。”东干事说。 “哦,原来如此!是网络用语啊,来干事真不简单,懂得很多。知道五毛党了,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懂五毛党,只晓得埋头赚钱了。”柯南说。 “是的,我们村的人不喜欢政治,只需要钱,有了钱,修建房子,然后娶妻生子,就是这样的小农意识,谁都没办法。想让他们参加活动,不管是什么活动,都很难。对他们有利的活动,他们就来,不利的活动,就不来,人来的,心还在家里,还在操心一亩三分地的事。”东干事说。 柯南听了东干事说的话,心里早就明白了,看来东干事不是一般人,心里不糊涂,跟明镜一般,照的见人影儿,东干事说的都是普遍现象,到处都一样,都是只关心自己,不关心村里的发展的,再说,村民不是官,村里的工作人员又不是民选的,是指定任命或者上级点名要他干这活儿的,没有经过村民,村民对这件事不关心也是有道理的。 当然,村民学习村干事,最好的表现就是打牌,打牌是不用开会,大家都自觉履行的,现在村里到处都是打牌的,成为当地一个新的风俗,这是村民的业余生活的写照。他们这样做,其实,也是一种追求进步,既然村干事都打牌,看来,打牌是不违法的,来的钱少一点,来得大了,也没那么多的钱,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有钱人家去赌,或者看着没钱却能借到钱的人去赌。当然,都不说破,玩就行了。 柯南他们在村里将打牌的风气止住,比登天还难,很简单,村干事都搞不定,其他人更不用说,在村里,村干事哪怕是上级任命的,他也是村里的一员,咋说也不是外人,多少要给一些面子,也许有一些人会响应,但也只是暂时的,这从东干事的作法就能看出来。关系复杂,一般人都不能理解。需要长期生活,与人打交道久了,就略懂一二。一般来说,需要很长时间才知道。人心复杂,深入骨髓,弯弯曲曲,不知所踪。要想办事,需要走很多路,需要读一些看不见的书,缺少经验,什么都信,经验丰富的,什么都质疑。当然,大部分人都没有经验,容易相信别人。 饭好了,上官过来,问:“是在楼上吃还是在这儿吃?” “就三个人,在这里吃吧,免得上楼麻烦。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东干事说。 “好,干事就是最好的当家人,最懂得我们开小店的心。”上官谄媚道。 “好,行了,快上菜吧。哦,对了,来两瓶松岗出的药酒,浅褐色的那种。”东干事吩咐。 “好的,稍等,马上就来。”上官转身走了,不一会儿端上来一锅腊猪蹄火锅,放在炉子上,然后打开了火,那火锅本身是热的,端来就能吃的,但习惯上还是要吃带火的,要不,就不叫火锅了。这样吃才有意思,才够味儿,有气氛,也不觉得别扭。 上官拿来了药酒,接着拿来一次性碗筷,柯南不想用,不过,尹贤仁已经撕开,他可能不知道这些消毒的碗筷其实不干净,既然他撕开,柯南也不想标新立异,免得被东干事看出他们不团结,就会利用他们,钻空子。 接着,上官将洗好的白菜连小筐一起拿来,放在一边,又有一盘炕洋芋(土豆),一盘基围虾,一盘韭菜炒鸡蛋,这些菜,足够三个人吃饱的了。多一份就吃不完,少了也不够热情,显得寒碜,不多不少正合适。 东干事不喝酒,他懂养生,说:“晚上不喝酒,免得睡不着。” “喝酒刚好帮助睡眠的,再说,酒也可以刺激心脏,让心脏充满活力的。”尹贤仁说。 “要说喝酒,像我们这样喝,其实是最健康的,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达到什么目的,获得什么利益。像你村干事,我们买水管,水管商赚钱,你哪里有钱?我们买的东西,放在村里,水管埋在地里,你也拿不走,即使拿走,你家也放不下,放不下不说,还占地方。这么粗的水管,卖都不好卖,一般村民,也买不起,买得起也用不着。说来说去,还是不喝酒最好,实在没办法,喝一点点,但是不能贪杯,如果贪杯,后果严重。小的失去健康,大的失去性命。”尹贤仁说。 “小尹说得对,说得对。说到我心里去了,其实,你们才开始到村里来,我是不看好的,认为你们来混吃混喝,然后一抹嘴就走人,不再回来的,谁知道我想错了。开始的时候是不想配合你们,想应付应付过去就得了,因前面做过五六次水项目都不成功,我的心里也挺难受的,再说搞水项目,我就着急,只有发发脾气,能推就推,包括到镇协调办签字,我都懒得去。”东干事说。 尹贤仁说:“看来,我对你有误会,认为你很清高,摆架子,仗着家里人在协调办做事,开始对我们不理不睬,我们是农民工,也有尊严。” “其实,你们不是农民工,那是你们负责人的原因。你们的负责人不行,不会笼络人心,否则就不会这样说。这样说,很伤人的感情,不会得到员工的真心,不会真正在项目上下功夫,这些都是恶性循环,无法修复。破坏关系很容易,修复关系就相当难了。”东干事说,“你们慢慢吃,我中午吃得饱,不太饿。” 他劝大家吃,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然后笑着说:“你们负责人是女的,怎么对男的有些仇视啊?” “你不知道,我们办公室阴盛阳衰,男的没地位,女的当家。冯菲菲是负责人,在办公室对我们指挥惯了,到学校是老师,对学生指挥惯了,到家里,肯定转换角色有些困难,也是负责人,而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家里不能有两个太阳,要不然,家里就被烤焦了。可以想象,她家是什么样子。我说说一件小事。她老公买了一顶橘黄色的太阳帽,非常好看,是在外访问的时候,在当地买的,他觉得很配,冯菲菲却说不好看,就把这帽子扔了,不给他戴。他又去垃圾桶捡回来,洗干净,只是不敢戴了,利用出差的时候戴。后来被冯菲菲发现,干脆把帽子拿到单位,送给同事了,这一下,他就没办法再戴那顶太阳帽。他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怎样,可想而知。”尹贤仁说。尹贤仁轻描淡写,实际当时可能已经发生了风暴,那唇枪舌剑,那硝烟弥漫,的确让人不知所措。幸亏不和冯菲菲成为邻居,如果是邻居,说不定天天都有好戏看,这个不是说着玩的,楼上楼下,有什么动静都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隔音处理,做了非常好的隔音设备,一般邻居家的动静,都会被听到。 柯南点点头。东干事也点头,说:“你说的,是现在很多家庭的普遍现象。在家里,女的当家的,没几个幸福的。我们家,是我在当家,大事我说了算,小事她说了算。这个约定一般都会打破,没那么容易让男的上位,女的占主导地位。当然,出轨率也是居高不下,很多人不再尊重婚姻,这个就是末后日子的征象了。如果寻求这个道理,就会豁然开朗,不会犯迷糊,到死都不知道错在哪里,到底什么地方没做好,到底怎样才能有效弥补?” “那么,谁来决定是大事还是小事呢?”柯南问。 这句话,让东干事不好回答,他笑笑说:“这个我不说,你自己去悟。你不是小孩,是成年人,又有自己的堂客和儿子,也可以体悟出来的,一点都不难。” 柯南吃了闭门羹,也没什么,人生的路还长,好在自己的资本是年轻,还可以试验和经历,但是,时间不是很多,按照他父亲的在世的日子,柯南还有多少年岁,大概不到二十年吧,在这二十年里,还有多少时间属于自己,大部分是给了别人,或者睡觉。越年轻,越容易相信人,越容易上当,也越自由,哪怕吃亏上当,也无所谓。 睡觉每天占用的时间大概在七个小时,二十四小时中去了七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可以用来工作和学习,而学习是没有止境的,也最费时间,时间少了,就没什么果效。时间是贼,总是趁人不注意,要么来偷,要么悄悄溜走,人却浑然不觉。还以为没什么损失。其实,贼不走空,只要有利可图,就有人遭殃,时间也一样,绝对不会让人十分舒服。 一边吃,一边喝,酒下肚,话涌上来,多得很,好在东干事也会说,口才很好,可惜的是,只是初中毕业,不过,他后天学的东西,要多得多,社会上学的,书本上没有,如果按照书本上的来做,恐怕会四处碰壁,难怪现在有不少人都有抑郁症呢。得抑郁症和读书多少没有关系。读书少的人也会得抑郁症,因为想不开,总是活在自己的圈子里面,没有什么境界,也容易钻牛角尖,看上去没心思,不会害人,实际上这样的人十分危险。所谓的危险,就是和常人不一样的危险。常人的危险是担心不自由不安全。实际上常人碰到的不一样,观点不同,视角不同。抑郁症患者不会走出怪圈,如果遇到刺激,会加剧病情。有的正常人其实也有轻度抑郁症,不过很多人特别自以为正常的人有会得抑郁症,别人都知道,就是他自己不知道,这才叫郁闷呢! 酒足饭饱,东干事喊来上官,说签单,上官笑眯眯地将本子拿来,东干事眼睛老花,上官立马递上来老花镜,东干事接过来老花镜,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说:“你小子倒早有准备啊,怎么样,加入组织了吗?” “加入了,不过只有一只脚进去,还有一只脚没进去。”上官说。 “这个咋说?”东干事好奇地问。 “还不是正式,是预备的。”上官说。 “好啊,早日加入组织,把你的店开成我村的示范饭店,作为我村的窗口,对外展示。是农家乐饭店的模范,让大家向你们学习。也给我们村树立一个招牌,现在叫什么什么,什么,哦,对,叫乡村名片。人家城里都是这样搞的。人家能搞,我们为什么不能搞?”东干事问。 第343章 多多关照 “多谢干事照顾,以后小店的发展,全部仰赖干事的关照了。以前照顾,多谢关照,以后还希望继续关照,到我家店吃饭,味道好,分量足,包你满意,不后悔,吃了一次,还希望吃千次,不是一千人只来吃一顿,没有下文。本店经营多年,口碑的确不错,夫妻都经营,也不会不上心,专门以此为生,肯定在服务上精益求精绝不含糊,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作人,是我们的追求。”上官说。 “好,只要能照顾,就照顾,不能照顾,你也别怪。有的客人不好伺候,知道吧?你开店还练就了口才,我看你比你爹强。你爹只晓得苦干,不懂巧干,人是忠厚老实的,有良心的人,只是可惜不会变通,也不主动联系人,总一个人做事,看起来孤单。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真是活活急死人了。”东干事说。 “的确,有的客人非常刁钻古怪,有的嫌饭硬,有的嫌软,有的嫌淡了,有的嫌咸了,总之要想达到统一,不是容易的事。有句话说,羊羔好吃众口难调,就是这个道理,要让所有人都满意,不可能。绝大多数人满意了就行。不能求全部,差不多就ok了。”上官说完,叹了一口气。 他叹气,是正常的,开店的没有几个不在背后叹气的,大多数都会面临很多的问题,只是在人前不说出来罢了。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起身要告退,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能老赖在这里不走,如果不走,给人的感觉还想吃晚餐,这个是不能忍的,就是大户,也会吃成小户,坐吃山空立地吃陷,这个道理谁都懂。这时候,东干事说:“刚才说了一半的,怎么半路上溜了?” “什么话?”柯南问。 “哎呀,你们不是说要打牌的吗?”东干事说。 “我们没说要打啊。”柯南说。 “我看这样吧,既然东干事这么感兴趣,我们回去也没事,不如陪东干事玩玩,他也没事,你看呢?如果有人来,我们再让位置。要不然,就让东干事一人干坐着,也无聊,没办法打发时间,对不对?”尹贤仁问。 “有道理,我看可以,不过,每次输了还是一块钱。不来钱也不行,来钱多了也不行,我们提倡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输赢第三。弄清楚这个规矩,就不会伤脑筋。如果不清楚,到后来就有问题了。大家都不说,都憋着,早晚会爆发的,这个就不值得了。”柯南说。 “行,我看行,你们不打牌,不抽烟,就是喝点酒,死了都划不来,啥都没享受到,人家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又不喝烟,就没有交集,你们说对不对?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老了不后悔。现在不行乐,将来想行乐的时候,就没了能力行乐,心有余而力不足,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东干事说。 “东干事,我一直在想这句话是啥意思,神仙难道都是死的吗?还赛过活神仙,意思只有活神仙才值得人羡慕是吧?神仙不都是活的吗?还有死神仙吗?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能解释解释吗?洗耳恭听。”柯南问。 “你看,你又来咬文嚼字了吧?我说的是个民间的俗话,没有去想这个问题,这个神仙是死是活,仿佛和我们的关系都不大。你问我,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俗语俗语,约定俗成的,到底发明这个词语的人要说的本意是什么不知道。只能先慢慢使用,再试着去理解,这样就不会有问题、出岔子。”东干事说 “是这样啊,那好吧,看来,东干事懂得的真不少,值得我学习,要学很久很久,才能达到东干事的水平吧,这个真可怕,想想都让人生畏,算了,算了,不去想了,想多了还头疼,不如我们来打牌,不过不能耍赖。要是耍赖,我第一个不来,立马走人,以后也再也不参与。这个是原则问题,不是为了打牌而打牌,不能没有游戏规则,不能没有规矩,如果坏了规矩,肯定要采取措施。要不然,就不如不开始。一旦开始,就要认真,要么不必开始,暂时搁置才好。等时机成熟再开始不迟。不准备好,可能会错。一错再错,就非常麻烦了。”柯南说。 “谁耍赖啊,只要你不耍赖就行了。你说别人之前,先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如果有,就不要说。”尹贤仁铁青着脸说。看样子,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尹贤仁竟然当真了,这家伙不好惹,开玩笑也要看对象的,要看听的人是不是有悟性,如果脑袋缺点啥,就不要说,话说出口就像水泼出去,不好收回。 “我保证不耍赖。”柯南说,“在这种场合,都要规规矩矩,要不然,就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了。在牌桌上,也要遵守游戏规则,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有多大的势力,都不能随便破坏规矩。” “是的,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难题,看到人们凭关系,不讲章法,乱搞一气,就觉得没有了希望,时间一长,就会失望,到了打牌的地方,反而有公平公正可言,大家就在打牌的过程中寻找到了乐趣,不是赢到钱的快乐,是守规矩后大家都得到平等的快乐,只有打牌才显得公平,时间长了,人们都会爱上打牌,爱的不全是钱,是公平和正义。这是脱离现实的快乐,自得其乐,不少人喜欢赌博,看来不是真正的爱赌博,不是真正爱钱,是逃避现实,进入一个真正公平的圈子里得到自身价值的实现。”柯南说。 “哎呀,你在说我吧,说我也不怕,有时候我会耍赖的,这个是游戏,如果太死气沉沉,也没意思,大家在现实中都守规矩,可是,在打牌的时候,可以适当放松,也不为过。”东干事说,“横竖就是几十元钱的事,不伤元气的,又不指望着这几十元钱,有了这些钱,就会发财吗?没有这点钱,就会穷死吗?”东干事说话很有哲理,看起来他学习辩证法学得好。这样的人不当负责人就是浪费资源,埋没人才。所有的人处在不同的位置就是有一定的道理。什么人就干什么事,能力多大,就干和能力相匹配的事,人的胆子再大,也不能自不量力,不尊重规律,就肯定要吃亏。 说实话,柯南对打牌的确没有兴趣,只不过,今天东干事的确可怜,竟然没有人陪他,柯南就发了恻隐之心,跟着尹贤仁陪他玩。在和多哥和金莲打牌的时候,多哥喜欢耍赖,刚打了两局,两局都输了,结果不服气,还要来,来就来吧,又连输三局,最后,该结账的时候跑了。 柯南记得这个,在县城里才发生的事,印象深刻。他耍赖,是因为他不屑和柯南他们几个一起玩,要说四个人中间,就属于多哥会赌博,其他都靠边站,比较而言,除了多哥,还算金莲经常参与打麻将,金莲就是常常打麻将,也不算真正的赌博,要说真正的赌博,就是多哥的营生,就像女人经常做饭,都是家常饭,却没有几个女的当厨师,更不用说高级厨师了,都和女的无关。柯南和尹贤仁不来,他们有时间就看看书,或者看看电影,要么就是写点东西。 现在遇到了东干事,他可能只是好玩,但每次看他打牌,他还自觉,输了就给钱,往往最后一次打牌不给钱,其余的时间都给。 但在打牌的过程中,会有夹带,本来还差一张牌的,一下子甩出去,一般人不会在意,也不会亲自去数一数是不是够数,但是,凌会计不干,他总是数一数,以前他也不数,当东干事当了地主后,他就去数,他很清楚,他数的不是牌,是钱,谨防东干事浑水摸鱼,将来他会这样的。 东干事的名声在外,令人不得不防,看他今天的表现,还不至于,这点小钱,他还是愿意拿出来的,主要是为了娱乐,他不以这个为生,只是好玩而已,打发时间,联络感情。主要目的就是这个,他缺的不是钱,缺的是人,和他同心的人,他老了,跑不动了,就需要得力干将,当他的眼睛,当他的腿脚,当他的嘴巴,可以延伸他的服务,现在电话手机都方便,他委托别人去做事,就通过手机就能指挥,不用亲自去现场,也不用面对面解决。他可以遥控指挥。他所用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的这特点,也就克服自己的不参与打牌的念头,还是积极参与,这样才有机会接到委托,可以去当东干事的腿脚和口舌眼目。 果然,他都是规规矩矩地来玩,中间没有出现夹带现象,到最后,柯南还赢了两块钱,尹贤仁输了,他说:“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横竖他输了两块钱,就发牢骚发了一路。东干事不进钱也不出钱,算是扯平了。 时候不早,打牌是最浪费时间的,他们各自回家。 外面黑,柯南很聪明,带来了手电筒,从公路到东干事的家,有一段路没有路灯,公路也没修,坑坑洼洼的,有的坑里有积水,因为才下过雨,雨水积攒到一些低洼的地方,山上温度低,积水也不容易干。不小心就会踏进水坑里。 柯南说:“我送你吧。” 东干事没说什么,意思是同意了,他不喜欢客套,说谢谢很难,这是汉人的文化影响的吗?不是。 尹贤仁不去,他说:“你去送,我先回了。” 他一直不高兴,就是这两元钱,下次如果再约他打牌,他肯定会打,只是赌徒的心理,输了的要再赢回来,这是真的,每人都有报复心理,赌徒的报复心更强。 路上的水坑还真不少,柯南比较灵活,在水坑边绕来绕去,手电所能照到的地方,水洼和陆地都看得清清楚楚,老干事到了晚上视力还不错,看得很清楚,没有弄湿鞋子,走到他家门口,他敲了敲门,他没带钥匙,像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东干事回到家里,敲门,他老伴总是能来开门,因她不等到她老伴回来,她就不睡觉。 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老婆打开旁边的小门,让东干事进屋,看到有柯南,也让柯南进屋,柯南不干,就告辞,东干事也没挽留,他不喜欢虚情假意,他一进屋,就关上了门,柯南离开。沿着坑洼的小路走到公路,一路走,一路想,这里为什么不铺水泥路?如果铺了,下雨就不怕弄湿鞋子了。 东干事不修通公路,是在考虑他将来,考虑他孩子的将来,不错,他修公路很容易,随便拆东墙补西墙,就搞定了,村里的项目有很多,不在于浪费一点,就是浪费一点,也能修好这段路,他考虑最多的,还是一种影响。 想着想着,柯南就到了公路边上,偶尔过去一辆车,拖着长长灯光,路面上是湿的,有了雨水的冲刷,路面显得非常干净,这样一个宁静的山村,住在这里养老,的确是不错的,但是,前提条件必须是要解决吃水的问题,还有,用气的问题,这些问题解决好了,真是好得无比的事。 到了宿舍,从梁马江家的楼梯悄悄地上楼,梁马江不会在这时候回来,他可能要在后半夜才回,睡两三个小时,然后起床,弄点饭吃之后,就坐在家门口等着别人来邀请他去打麻将。 上楼,发现灯格外地明亮,但是,要想在写字台上写点文字,恐怕还不行,用电脑是另当别论,要想看书,就足够了。前两天太阳很好,太阳能热水器的水还没用完,难怪,没有什么旅客,也就没什么用水。尹贤仁也没有天大的屁股,用的水也不是超多,这就让柯南感到特别地满足。要知道,在家里,根本没有热水洗澡,要洗澡的话,就要用煤气、煤炉或者电热水壶烧水才行。 第344章 幸福比较 说实话,柯南没想到妻子嫁给他,竟然能够忍受家里的较差的条件,竟然没有空调,没有热水器,每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没有什么存款,她也愿意为柯南生孩子,愿意抚养孩子,教育照管孩子,这样的女人到哪里去找?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缘分不碰头。 柯南现在在外面工作,过得还不错,有地方洗澡,有吃的,有喝的,呼吸的空气也干净,就是没有女人,不过,他每月还能回家一次,这样也不错。跟以前比较起来,是比较幸福的。幸福感容易满足,这样的人生可以将就。 以前在荆楚西工作,每一个半月才回家一次,回家后,发现他的妻子没有不适感,还好,如果不巧,遇到了一月一次的麻烦事,那么,柯南就倒霉了,急得不得了,就是没办法,有时只有借助两个指头来解决问题,但是,指头的作用永远无法满足,无法替代,这是上帝造女人的奇妙之处,就是要让男人只爱自己的妻子,那是最合适的,最相配的,不是凡事都靠自己就能解决问题的,上帝造女人就是要来帮助男人,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造成的,所以男人说女人是肉中的肉,骨中的骨,这个就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情书,实际上现在还是有不少人在用,特别是热恋中的男人,在无法表达的时候,或者没有多少词语来表达爱意的时候,就用这个,屡试不爽,十分有效。这个话听起来有些肉麻,实际上女人肯定爱听,这个说到了事物的本质。 事实上的确如此,柯南没有妻子在身边,非常麻烦,晚上不敢穿紧身内裤,也不敢盖厚重的被子,担心晚上睡梦中无法自制,结果倾泻而出,又不想起床,身上却黏糊糊的,非常不爽,早晨起来,差不多都焐干了,有一股味道,这个味道柯南还习惯,他妻子不习惯。早上起来,感到不适,因为身上觉得脏兮兮的。要马上清洗,内外都要打扫才行。 后来回家,他妻子问:“这个月来了几次?” 柯南羞红了脸说:“四次。” “怎么比我的来得还要勤快啊?” “那不能比,你来的,就跟杀人一样,我的,是精华,是干净的,你还不想闻。可能过敏,也可以嫌脏。”柯南说。 “我的准时来,你的不见得准时,满了才来,还不跟你商量,再说,你的东西,现在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那么多,只能牺牲掉,不可能再夺冠,想要碰到合适的对象,没门,话说回来,你的那个已经完成了使命,该退休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它干什么,还不如剪了,成为太监,在外面混,我就放心了。现在出轨的那么多,你是不是其中的一个?人们都对婚姻没有了敬畏心,随随便便的,乱七八糟的,多少有点让人不放心。”柯南妻子说。 “你可真狠,就不允许我包个女人吗?在外面寂寞了,可以解解乏,你又不在我身边,怎么能帮助我?不能自私,要共享对不对?看样子你要休夫,想要斩尽杀绝啊!”柯南说。 “你开玩笑吧?你还包,你才几个钱啊?现在的女人不简单,你那三瓜俩枣的,够干吗?还不够给人家买化妆品的。你想包,人家还不让呢,你以为你是巨星?就是巨星,也会陨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都是这个道理,你信不信?”柯南妻子说。 “信,可是信又怎么样?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买一大包装修材料,在脸上瞎折腾,折腾来,折腾去,就把脸给毁了。你以为工业品化学品对皮肤有好处吗?那些都是伤害皮肤的,不知道的还花钱买了往脸上涂抹,不考虑皮肤的感受。知道的早就素颜,不化妆,照样可以吸睛,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化妆品,不是贵的就好,便宜的不好,无论贵贱,都不好。都是化学品。”柯南说。 “你少管,女人全指望着化妆品活着了,没有化妆品,还不如死了算了。女人是素颜,肯定会遭到男人抛弃的。这是真的。听说日本女人不化妆就不见自己的老公。都是要化妆的。不化妆真的不能见人。”她说。 “这个不一定。我们这里的女人都是化了妆给外人看,在自己老公面前,原形毕露,全是真材实料,不假装修和粉饰,真实再现。女人的脸不是建筑材料能耐腐蚀,是有生命的,很脆弱,这个你不承认都不行,那么,你说说看,你怎么不买装修材料在脸上乱画?”柯南问。 “这是女人的个性不同罢了。求同存异,大部分女人都爱美,大多数女人都喜欢别人叫她美女,所有女性都不愿意被问到年龄。因为这是女人的绝对隐私,没有之一。没有女人喜欢孤单,没有女人愿意浪费芳华,所有女人都期待爱着的人也爱她,一生忠贞不渝,绝对不怀二心,对婚姻绝对忠实,不会背叛。宁可海枯石烂,也不会对三千弱水都去饮用,要不然,就会被一江春水带向东方,漂流逝去,永不回还。”她说。 柯南每每想起他和他妻子的对话,心里就充满了甜蜜的感觉,这些话在说的时候不觉得怎么地,到了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感到特别珍贵,特别温馨。 洗完了澡,柯南肯定不会马上就睡,他要等头发干了再睡,这是真的。这个习惯不好,容易受寒,可是习惯养成,难以改变。 在梅雨的季节,到处都湿漉漉的,仿佛空气拧一下,就能拧出水来,只是没有那个功能,如果有特异功能,柯南真的要这么干,桑树看起来绿油油的像是泼了绿油,明晃晃的,还碧绿如玉,滴水成水晶或者琥珀,再说湿头发不容易干,需要吹风机的帮助,但是网上说,吹风机吹多了也不好,尽量少用,吹风机对头发有伤害,谁知道是哪个砖家说的,到底对不对,无法考证,后来又有砖家说没事,柯南不知道该听谁的。 专家的话,就是砖家的话,不必当真,很多专家还不如老百姓,很多研究,还不如常识,这些专家的身份值得怀疑,不清楚是从哪个山头来的,或者是从哪个山洞跑出来的,心思没用在学术研究,而是用在其他非专业方面。专业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目的很难说是单纯的,谁知道呢?可能只有自己知道。如果追求仕途,也很有意思,只是砖家的兴趣不在专业知识,在于怎样治理人和社会,可能就不会用心在科学研究上,这样所谓的成果就是十分可疑的。研究歪门邪道可能是很有意思的活动,其实,追求仕途升官发财的思想已经渗入到每个国民的骨髓,这个不容易改变,学而优则仕,就是大部分人的共同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在这个方面,看起来没毛病。 柯南长得像是官场上的人的样子,举手投足都有当官的范儿,但是,他不是官,长得像不见得就是。在上小学时,有算命的就说他要当县长,可是到现在,他还在跟村长打交道,村长高兴了请他去打打牙祭,吃顿大餐,不高兴了,让他自己做饭,做的多,就多吃,做的少就少吃,咸的也好,淡的也好,都得吃,总之不用自己动手,自己可以接受服务,自己也可以为别人服务,别人可以为别人服务,这个服务就是十分复杂的,在社会的各个方面,都有服务这个现象,无法回避,也需要勇敢面对。 柯南看书,这个该死的课程,到现在还没有达到目的,没有通过考试,意思就是要加强,改卷的老师,也可能是学生,非常严格,高兴了你给你打及格,不高兴了,就让你再考一年,或者两年,总之,让他非常郁闷。看来,欲速则不达,要想达到目的,就要付出努力,如果自己愚笨,就要付出绝对多的努力才行。如果不努力,肯定会退步,可能前功尽弃。 这考试从柯南谈恋爱开始,到孩子都三四岁了,还没通过,要知道这么难考,当时就不该报考,实际上,柯南也高兴,高兴的是没有浪费时间,在这时候,需要更快地学习,更要充分地利用时间,这是他选择的生活,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只要往前走,就会有出路,只要坚持,方向不变,就能走到光辉的顶点。当然,这个需要坚持。要有倔强的性格,说难听点,就要像牛一样犟。认准的理,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柯南有个毛病,看书的时候,心不在焉,总是心有旁骛,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也不想这样,不过,没有办法,谁让他有这个毛病呢?他也想改变,但是,就是改变不了,这个习惯十分顽固,顽固的就像九十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说学习方法,还是柯南没掌握住,在上学的时候,有的同学成绩好,可能要和自己的学习方法有关。有的同学看上去总是贪玩,成绩却好,有的成天在学习,不是做题就是问问题,老师被折磨的不行,自己的成绩就是不行,总也不见提高。让人心焦。不知道还有什么医院可以收治心疼病的患者。有的事情自己无法左右局势,可以争取,不能不作为,或者不想作为,存在等靠要的思想,就是懒惰的思想,这个要不得,可是又大量存在这个问题。 说来说去,是不够专注,要是专注些,就会更好,但是,专注好像是一笔财富,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只有少部分人练就了这个本事,有了这个本事,做事就会更好,更能出成绩。 头发干了,该睡觉了,他关了灯,打了打床,让床上的皮屑,纷纷落地,当然,在荧光灯的照射下,还是没有在阳光下看得明显,他所看到的皮屑,是一种想象,这个皮屑,每天都大量地产生,他没有裸睡的条件,虽然他很喜欢裸睡,到有了条件,再裸睡不迟,在没成功之前,在一家老小都还在温饱线上的时候,不可能过着奢侈的生活。 到了村里,他有自己独立的房间,这个条件还算可以,但是,这不是长久的,今天在这个村,明天在那个村,到底你命运由谁来把握,自己也不知道,只有看上帝的带领,或者大施怜悯的心了。如果是真的有信心,就不会相信命运。 裸睡最大的恐惧,是被陌生人撞见,这个是致命的,其实,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说什么都是白搭。 柯南喜欢睡硬板床,这个劣质的席梦思,其实适合老外睡,柯南是中国人,不喜欢制造粗糙的席梦思,睡在上面,凹凸不平,早晨起来,骨头仿佛散了架,非常难受。 后来撤掉了席梦思,将两张床的床板并拢放在一起,一米宽的床变成了两米宽,这样就是一张大床,但是,没有大的床单,都是单人床的床单和被子,那就麻烦了,看起来很难看,也就不喜欢别人到他的房间。 柯南喜欢这种随意的床,随意的床单,看上去不太好看,不过,他愿意,只要自己舒服,不管别人的感受,别人的感受可能千奇百怪,自己的感受自己清楚,没有必要去迎合别人,没有必要去讨好别人,关键是要学会享受生活,自己的生活,用不着别人来指指点点,也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 因为学习很累,上床后,看了一会儿《圣经》,柯南就感到困意袭来,合了书,关了灯,倒头便睡,啥时候睡着的,就不知道了,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 这种幸福感在梦中体现出来,因此人会做梦,不愿清醒,另外,在早晨起来的那一刻,感觉到特别轻松,早晨的头脑,特别清醒,特别放松,这时候要是记忆什么东西,正是好机会,但是,早晨往往是从紧张中开始的。 第345章 尹父长眠 早晨起来,柯南看到尹贤仁的眼圈红了,问他,他才说:“我父亲去世了,我要回去一趟。” 季柯南一听,心里一酸,可惜了,这个年龄死人,真的不应该。这个是什么事,难道真是黄泉路上没老少。不过也不对,这个人平时没什么毛病,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季柯南心里充满了迷惑,不知道怎么安慰,心里乱糟糟的。不会安慰怕说错了话,即使会安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因为人都没了,怎么说,也说不回来,如何安慰,也无法抚平创伤。 “哎呀,不是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柯南说,其实,他对死亡看得很淡,针对这个情况,他不便说什么,说多了,他也听不进去,看得出来,他恨不得长了翅膀马上往回飞,毕竟人的生死是大事,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这个事,人一生,只有一回,没有回锅肉,也不会重演,不会像磁带那样可以暂停,可以倒带,可以重来,人生没有彩排,一次成功,好歹都要上台,都要上场,如果退却,就是懦夫,如果小腿发抖,还可以理解,如果不敢迈步,就令人不齿,或者让人感到羞耻,或者在人前无法抬头,这个就是现实世界,既充满了诱惑,又会遭遇各样的挑战,不会给人机会,就如同花开了又谢,这个春天来了,去了,不再回还,所有的一切,都会逝去,所有的幸运或者悲哀,都会化作尘埃,一去就不会回来,无影无踪,无处寻觅。 “我已经和刘小姐联系了,她同意我回家,这次回去,算是丧假,单位是批准的,不过,我走了,你们都在这里,办事可能要辛苦些。一个人要做两个人做的事,肯定忙碌,不要抱怨,期待你做得比两个人做的都好。我相信你,你一定行,靠的不是人力,靠的是上帝。”尹贤仁说,他的说法,可能就是鼓励别人上战场,他自己倒怯场,先逃跑了再说。嘴上喊着,冲呀杀呀,实际上逃之夭夭,只听到喊杀声,看不到人的身影,这样一来,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只会喊叫,真的到了现场,马上认怂。就像一条自动栅栏里外的狗,相互狂吠不止,隔着一条自动栅栏,看谁叫得凶,当主人一摁按钮,自动栅栏缓缓打开,两边的狗立马停止,安静地离开,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一场大战在即狼烟四起的时候,顿时灰飞烟灭。 尹贤仁的父亲死于直肠癌。他父亲年轻时,在工地上出工,或者做农活,非常厉害,很刻苦,要为他的子女谋福利,赚钱为了他们,可是并不是所有子女都懂得感恩。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病,他的病,就是大便出血,他以为是简单的痔疮,十人九痔,这是难免的,也不多他父亲一个。这个病看起来不起眼,如果不重视,就可能是夺命杀手。一个无形杀手悄然来袭,他父亲不幸中招。 可是,这个问题其实是一种严重的问题,也没有人让他去医院检查,他一直在坚持,只要活着,就要为子女做活,做活,做活,不做,就不能活,自己活,很简单,随便都是一顿饭,活着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让家人活,这就麻烦了,需要付出格外多的努力才行。没说的,人是为了责任而活着,并非为了自身肉体的需要而活着,因为人是有灵的,不是纯粹的肉体,如果仅仅是物质上的肉体,那么人就不是灵长类的,而是一般哺乳动物一类的,这个对人来说,非常有问题,对动物来说,很正常,特别是对哺乳动物来说,万物灵气,汇于一身,只有人类,与众不同。 他为了孩子,为了爱,没有声张,只有到了实在不行了,他才被送进医院,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完之后,就宣告不治,通知家属带回家,放弃治疗,在家保守治疗,所谓保守治疗,就是慢慢等死,生无希望,也不要眷念,死一定会来,早晚预备,不必恐惧,早点死亡,早点解放,死亡令人窒息,不过,要想摆脱死亡的束缚,就要追求自由,包括将来进入新世界乐园的自由,这个让人向往,无可争议。 他被宣告不治,也没有引起子女的特别大的反应,好像觉得这是必然发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一天早晚要来,老人家已经被榨干了油,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已经奉献了一生,也就不存在需要轰轰烈烈的回报的问题。 他走了,就像很多普通人去世一样,世界依旧,太阳照样升起,月亮也会露脸,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山梁还是那座山梁,没有什么改变,改变的是人的心。尹贤仁从此没有了父亲,正像柯南没有父亲一样,没有了依靠,才会更加努力,接过父亲的衣钵,继续为了下一代,为下一代奉献一生。人是重感情的,如果人没有感情,还不如动物。动物还有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的,这些动物或飞禽,都是知恩图报的,不像现在有些人对人冷若冰霜,仿佛欠了钱不还一样。 尹贤仁请了假,当天就坐车到了夷陵,然后在夷陵市区转车,到江城,到了江城,要是没事,就还会住一晚,但是,他父亲是早晨死的,算是第一天,整个丧事,前后需要操办三天。这一天,算是在路上耽搁了,尹贤仁在家中排行老大,不能不管,啥事都要经过他,他到了江城后,没有停留,继续赶路。从九峰到他老家,中间的交通工具就是汽车,没有火车,没轮船,也没有飞机,这个条件十分简陋,仿佛就是一场马拉松比赛,没有什么观众,可是要坚持下去、咬牙切齿也要做下去,没有回头路可走。 可惜,等他到了江城,太阳快要落山,虽说山路崎岖,他还是一路狂奔,没有浪费时间,他就租了一辆的士,赶到了家里。 这个时候,他要抓住机会,平时送礼出去,这一次都要收回来。他的小弟弟最快要等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才回来,因他弟弟在南方沿海的城市,比较远,要想赶回来,恐怕还需要时间,刚好又是赶货的时候,耽误一天,就要亏一两百元钱,回来肯定要花钱,不仅不赚钱,还要花钱,收的礼钱,他又得不到,因他不是长子,又没有成家,这是他的致命弱点。他也算自己的帐,哪怕是死了老父亲,也不能冲动,需要冷静处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为此让自己吃亏。 尹贤仁的弟弟回来,只是回来花钱,赚钱的轮不到他,赚到钱是尹贤仁,他回来只是尽到做小儿子的本分。尹贤仁的大弟结了婚,因妻子离婚出走,他也出走,不知去向,到底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尹贤仁想尽办法联系亲人,都能联系上,就是联系不上他,他现在在哪里,谁都不知道。如果他大弟回来,就要跟他分一些礼钱,这些礼钱,尹贤仁就不能独吞,好人要做,名声很重要,好处也要得,总不能吃亏。到这个时候,聪明人就要算算聪明的帐,不能吃亏,如果吃亏,老父亲就要从棺材里出来主持公道。当然,这个只是一般情况,存在一点幻想,可是都是事实。 尹贤仁是基督徒,在如何安葬父亲的问题上,真是犯了难,他父亲不是基督徒,尹贤仁为了讨得负责人的喜欢,不止一次向负责人说他父亲守礼拜,到教堂去敬拜神了,但是没有受洗,他要是没有信仰,早就死了,活不到今天,因他的病已经折磨他折磨了很久。 他说的肯定是假的,到死的时候,就凸显无疑,他说要按照传统的方式举行葬礼,因他迫于世俗的压力,如果按照基督教的方式安葬,需要找到一块土地,实行土葬。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入土为安,可是,现在到处都推行火葬政策,不准土葬,这个不为大家接受,但没办法,要知道,入土为安是老传统,一把火烧了,是干净了,可惜大家心里不好想,总是很容易联想到烧烤。一看到烧烤,就想到尹贤仁的老父亲,对烧烤的感觉顿时没了。 既然不接受,就有人不大操大办丧事,而是悄悄地埋了,在山上,做个记号,以后好凭吊就行,那些钱就不要了,当然,知道的,就悄悄地送了钱,不知道,就算了,事主也不强调,也不通知,难免人多口杂,说不定会有协调办的人知道,会来扯皮,然后为罚款,说不定还要强迫挖出来重新火化,那才麻烦,对死者也不够尊重,这样折腾一番,让活人都忍无可忍,更何况死者呢? 后来,开始施行土葬,但不是全部放开,是局部试行,哪些村施行,哪些村不施行,就需要拈阄,拈到啥就是啥,这要看运气了。说起来奇怪,这个方法不知道谁谁想起来的,这完全不是唯物主义了,是唯心主义,这个概率,一分为二,有的人能得到土葬的机会,有的人却得不到。 巧得很,尹贤仁的村拈阄拈到了土葬方式,他的父亲就可以公开地进行土葬,那些没有拈到土葬的也施行了土葬,只不过没有人举报而已,在山区,山体这么大,埋一个人,显不出来什么,也不容易发现,要是在平原,有一个坟堆,老远都看到了,无法隐藏。 所以说,这个拈阄在山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要卡,也只有卡平原村子的脖子了。 尹贤仁通知完了各路亲友,然后请人帮忙,包括做饭的,还有请乐队啥的,他都一一安排妥当。那些远方的亲友纷纷往回赶,毕竟这是大事,结婚和死人都是一生中重要的事,不能忽略。 最重要的,算是吃饭问题,中国人对吃非常渴望,是饿怕的缘故,很多人都知道挨饿的滋味十分难受,可是,没办法,这个是十分有意思问题。见面不问候一句:“你吃了吗?”仿佛就不是问候,而最有效的,就是这个问题,给人温暖的感觉,只有吃了饭,才会有能量,才感到有热量,不吃饭,就显得格外没劲儿,身体也会感到冰冷,甚至打起了寒颤。 做饭的自己带有一套厨房用具,在露天场地,甩开膀子开始干起来,再说,空旷地,做饭更过瘾,头一天基本上是附近帮忙的亲戚朋友在一起吃饭,大家都是工人,都在忙着丧事,为了第二天的正席做准备。 做饭的不管桌椅板凳,只管锅碗瓢盆,这些餐具和厨具,是他们购买的,当然,一次性的塑料碗、塑料杯子、筷子,都是事主来购买,他们只提供盘子,这些盘子,足够大家吃流水席的,一般情况下,会运过来一车东西,分门别类,到处都摆的满满的。 然后,他们就开始准备菜了,这些菜当然是事主买了,他们只负责做,买的多就做得多,买的少就做得少,不买是不行的,实在不买,请人家来,也要给一些钱,按照常理,可以给一半,算是安慰费,或者误工费。 像这种情况,非常少,不会发生的,这是因为,中国人很要面子,死了也要面子,叫死要面子,因此,丧事马虎不得,就是再穷的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也要借钱买一张草席,将死者卷起来,埋掉,没有地,就是卖身也要买块地,将死者埋葬,这样才能让生者心安理得,否则,良心会不断受到煎熬,几近于疯掉。明知道人死如灯灭,还是要大操大办,一是为了收回平时赶情送礼的钱,二是面子问题,人言可畏,不注意不行。三是,村里的项目走上正轨,东干事很卖力地干,眼看不会失败,项目进展中,非常顺利,可以离开,在这里闲着还是闲着,不如做点事才好。 尹贤仁也是这样想的,再怎么精打细算,也还是有想不到的、计算不到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到底通知不通知同事们呢? 第346章 纠结状态 这些同事好歹都在一起工作多年了,咋说还有些交情的,如果不通知,就是尹贤仁的问题,通知了大家不去,就是同事的问题,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这个是难题。生死是大事,其他都是小事。小事就算了,遇到大事,就要按照大事的规矩来办,毕竟还是有风俗习惯的,当然,虽有宗教的影响,信仰是个人的问题,和机构无关,机构也不反对其他信仰,虽说都是有信仰,信仰也有不同。表面看来一样,实际上是一样的。 他没有告诉其他同事,只是告诉了多哥和柯南,再就是告诉了刘小姐,那是必须告诉的,如果不告诉,那就没有丧假,这是必须的。 他的大弟弟始终没有回来,大家等着他回来,让他看到他父亲最后的一面,可是,没有等到,也联系上了,也托人带话给他了,他就是不回来,没办法,尹贤仁说不用等他,要是有心,早就回来了,还是没有心,勉强回来,还不是那回事。人到这个境地,也就算了,不讲孝道的,大有人在,现在世风日下,人人都专顾自己,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思想或者习俗,人情如纸张张薄,没有啥道德标准,或者有,也降低了不少,可能人内心的恶变得强大了的缘故。需要唤醒沉睡的善,或者加强不断沉沦的善,要让善性不断地提升地位,让善占主导,这不至于走到这步田地。 既然他这么说,大家不好再争辩什么,只是他母亲有些受不了,哭着说他老伴命苦,怎么养这样的不孝儿?当然,哭完了,泪已干,也没啥念头或想法了,这是事实,要想改变一个人,需要付出努力,或自己也要配合,内力和外力都要发挥力量才行,如果没有,就不行。这个是事实。如果是鸡蛋,遇到合适的温度,就会孵出小鸡,如果是石头,就是不断加温,就是把石头加温到一千度,成为石灰,也不会孵出小鸡,因为石头没有生命,内部没有活的生命,外面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成为生命体,鸡蛋之所以能成为小鸡,就是因为内部有生命。这个告诉他母亲一个道理就是,不必等,等不来,随他去。 她哭完,抹了抹眼泪,就吩咐下葬,尹贤仁是长子,摔瓦盆,烧纸用的,披麻戴孝的,吹吹打打,说说唱唱,哭声一片,鞭炮烟花一起燃放,将整个丧礼推向更高一级的状态。当然,这个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基督徒了。做这样的事,是佛教徒或者儒教徒做的,他是三教合一,做的是两教合一,就是儒释合一了。这个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纷争,不知道他的师傅作何感想?这个不是要纷争要打架的趋势和前奏吗?难怪他的大弟弟不回来呢,可能早就会料到这一层,真是高,高,真他妈的高!水平不是盖的,真的是技高一筹,让人折服。 尹贤仁的父亲丧礼举行期间,办公室派主管行政的周颖去看望,带去了礼品,当然,刘小姐说:“这是办公室出的,另外,每人有感动的,出钱多少不管,不勉强,不主张,看私下里和他的感情关系,亲疏远近,由自己来定。” 办公室的态度明确了,大家都表示没有啥,柯南出五十元钱,他还和尹贤仁是同事,不知道还有几年,总之,是跑不了的,至于多哥,不好说,他们面子上还行,但究竟怎样,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这不是强勉的事,就不要整齐划一,追求一致。自己做自己的,别人不管。谁到底怎么样,作为当事人的尹贤仁自己心里清楚,他到底会怎样采取报复或者报恩,那是他的事,以后说不定会做,具体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周颖买了一套真丝被,这个东西夏天用是最好的,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在农村,有了这些东西,还不如粗布被子舒服,当然,要是全棉的才行,如果带点化纤的,肯定会起球球,这样,就还不如棉的了。 柯南看着棉的东西,比较暖和,比较舒服,不想要假的东西,要知道,遇到假东西,还真的很麻烦,扔了又可惜,用起来又窝心,心里总是堵得慌。到底怎么样,这个要看使用效果。要买到真的东西,全棉的,或者纯粹的,都是在赌博,要靠运气,因为谁都买到过假货,假货比真货还真,无法判断,肉眼凡胎,谁有火眼金睛?人心无法测透,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只能说差不多就行。使用寿命有限,具体能使用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 尹贤仁收到了礼物和钱,他当然高兴,没想到,他在机构还是有一点人缘,他以为他没有人缘,到处都是敌人呢,谁知道,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他还不错,有这么些同事来捧场,虽然人在项目点没去,可是有礼物和钱送到,也有行政上的代表到了,这些也足以让他满意了。 他风风光光地把他父亲安葬,又处理完了家中的事,一些收尾的工作交代完毕,就去了九峰县柏松村上班,见了柯南,更有说不完的话,因为柯南送给了他钱,另外,还和其他人凑份子给他买了东西,他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当然高兴。 多哥给没给钱他不知道哦,看这样子,好像没给,要是给了,他肯定会先打电话给多哥,说他到了,但是,很奇怪,他一直没和他联系。当然,这事,季柯南不是亲力亲为,不是很清楚,有些事只能靠猜测。通过这样的事,可以看出那个人的人品,作人复杂,待人接物大概都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如果坏了规矩,背后背后议论或者责备是难免的。 柯南说:“不要谢我,谁家里面没有个事儿呢?我现在没钱,要是有钱,就表示多一点,现在我的水平你也知道,一点小意思,不算什么,不要见怪。人家都说,礼多人不怪,我这里一点小意思,不存在多,也不要怪,要怪就怪机构负责人,为什么给我发一点点钱。” “老弟说话见外了,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知恩图报的。有些人不是,背后老是说我,总要弄一些事儿出来不可,搅的别人不好过,他才高兴。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多谢!你的恩情,以后会报的,放心放心!” “不必要,不要客气。我也只是尽尽本分而已,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柯南说。这些客套话,是自己安慰自己,说老实话,季柯南还是有些心疼,关键是送钱出去,没有回来的,只有出去的,让人心疼不已。如果自己有事,还能有所持平,不会亏本,如果没事,那就纯粹是做贡献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柯南说这话,也是为了预防尹贤仁会说一些负面的话,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会批评一些人,听到这些话,他就不喜欢,为什么要批评他们,你有没有对他们好过呢? 凡事都要一分为二,从正面想,然后从负面想,谁都不是好人,谁都有一颗向恶的心,不过,有时候也会善良和仁慈一些,那是很短暂的,有时候还会变本加厉,将来会有更多的坏事出来。 没有在台上,就说台上的坏话,到了台上,可能比现在的台上的更坏,人还不算恶人,是因没有机会行恶,有了机会,大概都差不多,因为从始祖亚当开始,就开始犯罪,直到如今,谁都难以避免。 多哥不给钱,是因为他有他的难题,他有一个儿子,还没结婚,女朋友谈好了,也在一起同居,怀孕后,不能要,就堕胎了,后来又怀孕,又没到结婚年龄,拿不到结婚证,又堕胎,没次堕胎,都要花一些钱,他儿子上班淘气,没有钱,不从他那里拿钱,从哪里拿呢? 他也是拿工资的,如果在荆楚西买昂贵的水管没有经过任何人,水管商可能会给他一些钱,但是,那笔钱是不义之财,可能早就花完了,甚至花完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没有任何痕迹。当然,这个是猜测,有根据地猜测,合理推理,可以得出结论。 如果贪钱,可能会让他生病,这些钱他也得不到,都给了医院,或者给了别人,像这样怀孕,流产,然后再怀孕,再流产,恐怕这些赃款,就流失了,到了哪里,只有神知道。 多哥也很难,妻子在家养鸡,种点田地,为人忠厚,钱让她来管,别人问她借钱,她就给,哪怕自己再穷,只要她手里有,一定会给出去,给了之后,别人又来借,上次的还没还的,她又给,人家谢谢她,说她是好人,三句好话一说,她的心就软了,找别人要旧债,不好意思,自己要用钱,再去问别人借。相互一比较,就发现了差异。这个可以理解,只要差不多,不必细究,不必在意,心情自然会好,否则,心情就会很糟糕。 因她不善于理财,倒养出了不少肥鸡,多哥就不给她钱,让她不管钱,只管自己擅长的,比如说,她养鸡养得好,就专门扩大养殖规模,这样的好处,是她养的肥鸡,多哥拿去送人,每年过年,谁家不吃鸡呢?鸡和吉同音,中国人,就图个吉利,就要吃鸡,吃鱼,吃谐音。特别是春节,鱼肯定要有,而且不能一次性吃完,需要慢慢吃,这叫年年有余(鱼),也就是说,中国人很重视吃,饮食文化也很丰盛,就像大餐一样,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给。这个也叫饮食文化盛典,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食谱,都有自己的制作方法,口味也是家族式的,传习至今,绵绵不绝。 他送礼给尹贤仁,十分不划算,现在还在一个机构上班,早晚能见面,以后不在机构上班了,就会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如果送礼,就会收不回来,再说,领导也不准假,即使准假,来去的车费谁报销?这些问题都是值得思考的。 算来算去,十分不划算,柯南是没办法,谁有点办法,就不会去趟这浑水。他的想法很简单,柯南送出去的礼物,不打算再收回来,因他考虑的最多的,不是将来互相往来,而是现在过得平安踏实,送礼和不送礼,那人的表情不同,这是真理。待人接物是一门大学问。不认真学习,不好好揣摩估计是想不通的。如果想要公平,可能月亮上有,可惜月亮上没人居住。 人在一个紧张的环境里,自己也会变得紧张兮兮,人在不快乐的环境里,也开心不起来。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尹贤仁一来,就开始工作,他对生死看得很淡,知道他父亲早晚会死,自从有了病,他就有了这个思想准备。早做准备,到时候不慌不忙就把事情办好。不能临时抱佛脚,恐怕来不及。 对于基督徒来说,死亡不可怕,人情才可怕。像那些村里的人婚丧嫁娶,升学过生,都要送礼,农村复杂就复杂在这里,光这个人情礼就十分厉害,基督徒想要置身度外都不行,早晚都要面对,这个是无法回避的事,只不过可以亮明自己的身份。身份很重要,就像佩戴什么铭牌,可以到什么地方一样。 亮明身份后,可以说自己的观点和立场,但是,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数票子来的实在,有了钱,说什么都有理,没有钱,说得天花乱坠,也得不到什么同情和理解。 只要理解就行,现在人人都渴望理解,要不有一句话叫“理解万岁”呢。 尹贤仁问:“最近村里怎么样?” “你没来,我做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柯南说。 “那个很好,很好,不清楚现在的工作进度,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呢?”尹贤仁问,他经历这一场事,估计已经掉了一层皮,受到过这样的试炼,也会更清楚人心了。 “这个需要向东干事了解一下。”柯南说,眼睛看着窗外,他陷入了沉思。 第347章 等价交换 “好啊,你打电话还是我打电话?”尹贤仁问。 “我来打吧,这几天都是我在联系,他对我的号码比较熟悉了。”柯南说,他的想法就是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或者有了麻烦的感觉,这个就不好了,例如总是看到一串数字,这个数字就是来电号码,接通后就是要求或者命令,任何人都不会满意这样的来电,因为人都希望自己自由,不想被指挥,被左右,被窥探,自由是人的追求,包括手机的使用,或者被使用。 “对,就应该这样,你主动联系他,他就对你有印象,我们在这里,大小是个人,不是空气,他不会不理会我们吧,如果不理会,也行,我就不给他项目,或者拖一拖,拖到他服气为止,你说呢?”尹贤仁说,尹贤仁的说法值得商榷,但是这个也仿佛是三十六计之一,具体什么计策,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你说的没错。我想也是,我们拿着钱,到他们这里做项目,一分钱不让他们出,他们呢,还爱要不要的,生怕钱咬手,不知道他们成天咋想的。遇到这样的好事,我都笑醒了。他们还懒得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他们富得流油、富可敌国?我们来错了地方?”柯南说。 对于钱,大多数都有想法,不属于自己的不要,属于自己的,还要谨慎点去要,要有前奏,要含蓄点,不能被别人说三道四的,人活着,不光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为了脸面和尊严,这些事,只有亲自体会没有尊严之后,才会更加渴望得到尊严,尊严不是拥有名牌包就可以得到的。人失去尊严,委屈自己,拿到的钱也不香。如果没拿到钱,反倒心安理得,大家都一样,也心安理得,自己不出众,心安理得,自己蠢笨愚昧,心安理得,因为对别人没有威胁,别人也不会来报复或者伤害而心安理得。 尹贤仁说:“打吧,看他在忙啥,就说我来了。看他怎么说。”尹贤仁说这话,显得他在这里很有地位,至少地位要高过了季柯南。柯南心里不爽,不过没表现出来。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人是小人,小人更要小心对付,如果遇到君子,就不必设防,也不用小心翼翼,因为君子坦荡荡,不拘小节,不会睚眦必报,心大,就好相处,小心眼,就无法和睦相处。 柯南拿出电话,拨通了东干事的电话说:“你好,我是小季,尹先生来了。” “哦,我知道了。”东干事说,语气显得平淡无味,像是不太情愿,不想让尹贤仁来,他的想法诡异,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他可以利用,但是要特别小心,避免伤到自己的手。 东干事显然对这个问题,他不想说什么,他需要的,就是把水赶紧弄通,今年冬天不用再挑水,杀年猪也不用担心没水可用。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但是,看起来机构不着急,冯菲菲和刘小姐都不急,反正只要她们冬天有水用就可以,村里的村民吃水往年怎样解决,可能还是要参考参考。东干事不喜欢这样的做事风格。 柯南挂了电话,对尹贤仁说:“好吧,你是怎样想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好像我们又进入了一个僵局,无法走出来了。” “我想应该加快速度,将项目赶紧完成,然后进行下一个项目。这样做事,也太磨叽,等到花儿都谢了,不知道啥时候可以称心如意。”尹贤仁说。 “恐怕不好。”柯南说,“项目太快,钱都出去了,我们在这里还有意思吗?他们肯定不会理会我们的。” “你说的很有理,但是,只要有项目,就不担心没钱,有钱,就不怕没有人来求,像我们,只要有项目,就不愁呆着没意义。”尹贤仁补充道。 山里呆着很有意思,只要有追求,到哪里都一样,在家是一样的天空,到项目点也是一样的,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只要别人能生存,自己就能生存,不是看生存的环境的优劣,而是看人心是否和环境保持一致。环境影响心情,有的人不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柯南又问了问尹贤仁葬礼的情况,他也很乐意分享,并把照的相片拿出来给柯南看,看之前,问:“你敢看吗?” 柯南认为自己是基督徒,连死都不怕,还怕死人吗?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怕。”这种豪迈让人不知不觉就有一种震撼感。 尹贤仁就播放照片,猛一看,还真有点吓人,尹贤仁的亡父竟然穿的是古时候的衣服,和晚清的服饰非常相似,这是复古吗?柯南不好细问,他给你看,证明他信任你,一般人不会这么做。给死人拍照其实是不太尊重死者,柯南认为。如果想要纪念死者,就要在死者生前进行照顾,死后,死者不清楚,如灯灭。自己不知道做什么,受过什么苦,是好是坏,毫无感觉。如果还以为死者还活着,就是一种妄想,是不靠谱的。 当然,他更有一层意思,就是显摆。负责人给了他一部新相机,他刚好在这次丧礼上用了,引来很多人羡慕的目光,他这么大年纪,还在外头工作,还有新相机使用,不是负责人身边的红人,怎么会有相机?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这是一个机会,趁负责人没有注意,偷偷地带回了相机,按照规定是要上交的,每次休假,都要上交,目的就是避免有人会利用相机乱拍一通。 他播放完了相机上的照片,这个让柯南感触颇多,生命转瞬就消亡,人的一生,很快就完结,就像花开,转瞬花落,空留叹息。人这一生,短暂,转眼就是十年,再过几个十年,就是暮年。这个让人扼腕叹息。 柯南问:“还没吃饭吧?” “吃了,在车加水的地方,买了东西吃,不饿。”尹贤仁说。 “那晚上吃不吃?”柯南问。 “不知道。反正现在不饿。”尹贤仁说,他坐车可能晕头晕脑的,加上这几天忙着办丧事,就没有什么食欲,倒看不出来他有多悲伤。 柯南也懒得吃,到了这时候,他想的最多的,是怎样把学习搞上去,不想别的,那些东西都没用,不如弄一些实际的,像吃饭,只要吃饱就行,像睡觉,只要睡够时间就行,多了不好,少了也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晚上,大家都不吃饭,都没有饿的感觉,柯南知道,晚饭少吃,应该没问题,自己不吃不要紧,要问问孩子和妻子,人在外工作,还不是为了家人吗?在外地工作,更多的是积累工作经验,另外,也是为了有一个好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用来提升个人的素质和水平,可以有所积累,这些都是在家学不到的。 正在这时候,东干事打电话来,柯南接听,他说:“这样吧,你们吃饭没?如果没吃,就到松树岭酒楼来吃。” 柯南心里想,怎么不早点说?现在都几点了,才说,看来那边肯定有别的客人,算了,不去,去了又要喝酒,再说,喝了酒晚上就看不成书了。 柯南没和尹贤仁商量,就说:“算了,晚点再说吧。尹先生很累,我也想休息。” 东干事没说什么,柯南心里很坦然,他不是喜欢喝酒,贪吃的人。 当晚,柯南照常睡觉,也不觉得饿,到了天明时分,柯南洗漱完毕,正在闲得慌,想看书的时候,楼下有人喊:“小季,小尹。” 柯南从窗户那伸出头一看,是东干事,他问:“东干事,有事吗?” “我是来找你们去看看上面水管安装的。”东干事说。 “好,我们马上下来。”柯南说。 柯南对尹贤仁说了,尹贤仁没有理由不去,他说:“好吧,我们去看看,很长时间没上去看了,不知道安装的进度。很想了解呢。“ “走,我们下楼,他在下面等我们。”柯南说。 尹贤仁答应一声,就带着相机下来了,当然,还挎着一个包,包里装些什么东西,柯南不知道,可以想象,尹贤仁比较细心,凡是能想到用的东西,都在里面。这个和他的经历有关,就像他开店,店铺里要有东西,应有尽有,不让顾客失望,来了,就要买到想要的东西,没有货,可能就要将顾客赶到其他商店了。做生意,需要长期坚持,让人人都放心,觉得可以信赖。如果顾客不信赖,生意就好不起来。顾客其实就是用脚投票的人。这次没弄好,下次就不来,非常现实,不存在虚情假意、弄虚作假。 尹贤仁可能生错了,他是女人的性格,当然,是男人的外表,心思很深,柯南不能达到他那水平。心思深,无法猜透,打交道就难。不能推心置腹,总是别别扭扭。这样就不好。要说如意,还是和诚信之人打交道最好,不会害怕被卖。 东干事见了尹贤仁,问:“家里安排好了吧?” “好了,父亲上山了,一切都还顺利,谢谢关心!”尹贤仁说。 “不要客气,都是老朋友了。”东干事说。 “是啊,我们以前可是敌人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说急了就吵架,不是吗?现在成为朋友,看来,人都是会变的。从敌人变成朋友,需要时间。日久见人心,这个没错。”尹贤仁说。 “是的,那时候,不是不了解你们吗?争执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了将项目顺利完成,私人之间不存在恩怨的吧?我们没有冤仇,都是从陌生人到熟人,这有个过程,没有啥,了解了就好。”东干事说。“这叫不打不相识。”他又补充道。看起来,他很有学问。或者尽量装作很有学问。 “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一样的道理。当了解了就好了,不必要让别人来彻底了解你,很累,不如往前走,人家会了解你的。不要因为别人不了解你而生气,这个没用。气坏了身体反而得不偿失。”柯南说。 “还是读书人说得对!没错,不要让别人了解你,因为你不是太阳,不是众人所瞩目的对象。越是骄傲自大的,越被人瞧不起,不如踏实本分,这样才有朋友,才能走得远,走得久。”东干事说。 东干事说话,别人插不进嘴,柯南才开始不懂,后来才慢慢地发现,东干事当官当惯了,喜欢指挥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说话,他自己来主宰一起,遇到有反对的,他肯定会想办法制止,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停地说,让别人插不进嘴。这个是控制欲强烈的表现,越是喜欢控制别人,越是话痨,话多,说不完,就没有机会让别人说话了。谁拥有话语权,谁就有控制权。 柯南找到东干事的这个特点后,就不说话,让他一次性全部说完,直到他说累了,不想说了,他才说,到那时候,就是东干事想打牌的时候,东干事打牌,不爱长篇大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牌上了。这个时候,才会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专心看牌就不说话,不专心,或者故意转移话题,目的就是扰乱别人阵脚,趁虚而入,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东干事的专注性,体现在打牌的方面,就是这样,只要上了牌桌,就不谈工作。凌会计处理具体事务,在牌桌上接电话,也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这个是本事。有的人很会说话,口才不错,可惜没有用武之地,浪费了,非常可惜。 大家上了车,开车的还是那个人,是松柏村的村民,经常在三岔路路口等客人的,他跑运输跑了很多年,看得出来,他对未来有规划,只是不轻易说出来罢了。也许以前是老板,做生意失败,或者被骗,结果重头再来,希望东山再起,不会一直消沉下去。男人,等于难人,遇到困难,也不轻易说出口,都是自己默默扛,悄悄承受,慢慢调理,不会轻易在人前落泪。这个是真a ,铁血汉子遇到难题就硬憋着不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348章 亲自挂帅 司机喜欢留着小胡子,这个让他更有男人魅力,他见人总是笑,他的生意就是这样,笑,可换来金银,这是卖笑的又一种写照。他不是女的,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招徕顾客,性别不同,行业不同,目的相同。 如果去掉小胡子,笑起来会更灿烂,不会引起别人的瞎想,反而增加了一些男人的魅力,因为现在的男人流行上下都是光溜溜的,是公认的美男的标准,好像在以往只有太监才这样,那时候的美男都是留胡须的,如果没有,就像奶油小生,显得稚嫩。 这人不是年纪偏大,可能还是一个情种,在拉客的过程中,也看的到一些美女,这样的美女,应当是在当地还是很有魅力的。人在一定的条件下,会做一些事,让人感到意外和不理解。人的一些行为动作,也能让人处于崩溃的境地。 经常在美女堆里,就不觉得美你,经常在香花堆里,就不觉得香了。车在绿色的海洋中行走,就是一艘红色的船,走在绿海中,显得格外耀眼。 车在上次那个女人吵架的地方停下,东干事说:“下车吧,上次那个女人在这里吵我们,说我们占了她的山林土地。实际上不是,我们已经和她签了合同,也给了她补偿款,但她不知足,还要要钱,没办法,我们只好不理她,但是,我担心她还会找我们麻烦,总要造出一些乱子来,让大家恨我们。制造一些麻烦,挑拨关系,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对于这样的人,我不怕,你们也不要听风就是雨,村里的情况复杂,不像你们想的那样简单。有的话,一句就说清楚,偏偏绕了一百句的圈子,还是没说明白,越说越糊涂。” 柯南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后来,他说:“她是不是被送到派出所去过?” “是啊,你怎么知道?他被送进去过,关你十五天,又放了出来,是和邻居打架,将人打成轻伤。”东干事说。 “轻伤?轻伤是要受到刑事处罚的,当然,如果被打的邻居一直告下去,她就会受到刑事处罚,不会受到治安处罚就完了。”柯南懂得一点法律,他说,“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他如果构成轻伤,派出所就无权处罚了,会移交到法院,由法院处理,当然,法院不会主动来管,法院要是不管,那是因为没有起诉。”柯南说。 “你是来讲法律课来了吗?我们不懂,你也别讲,东干事不相信法律,他只相信政策,对吧,东主任?这里只是聊天,不起作用。我们遇到这样的人小心就行了。”尹贤仁说。 “行了,行了,要是用的着法律的时候,我还是用的,又不是一点都不用。”东干事说,“哎,小尹,你真有意思,一会儿喊我主任,一会儿喊我干事,我都快被你喊糊涂了,你到底想喊我什么?我弄蒙圈了,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去向何方?” 这也是柯南想问的话,不过,考虑到同事的关系,他有可能会在负责人面前说三道四,不能说得太露骨,就让他自己解释,一句话说不好,就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和口实。 在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山坡上显得格外响亮,循着声音往前走,听着他们说话,柯南偶尔也插话进去,给平静的工作增添点色彩。 在大池子旁边,有两三个人在那里忙,柯南走近一看,在远处有一个发电机,在突突突地叫唤着,发出电之后,然后再接通电源,接着将黏合工具加热,再将水管用接头一焊接,就成为一体,任凭怎样拉扯,都无法将其弄断。除非用一种方法可以,但是,柯南不敢去想象,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受害的,可能就是一组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了,一条水管,就是一条生命线,有了水管,就有了可以饮用的水,有了水,才能解决生存问题。人们一天到晚都离不开水,水是生活必需品,不是奢侈品。 “柯南,你说刚才那骂人的女人不是轻伤,那是什么?”尹贤仁突然问,倒让柯南吓了一跳,不清楚他怎么想的,一会儿不让说,一会儿又想知道,真是前后矛盾、判若两人。 “应该算是轻微伤,一般皮外伤,或者皮下组织挫伤,算是轻微伤,打架斗殴的,不是杀人或故意伤害,了不起打打脸啥的,打肿了,就是了,过两天消消肿就行了,构不成轻伤,如果构成轻伤,那就要判刑坐牢,当然了,这个要让受害人去告,如果不去告,也就算你。民不告,官不究,除非杀了人,或者构成重伤,官就要主动去追究刑事责任了。这个要看后果严重不严重,如果严重,就追究责任,如果不严重,就不追究,或者从轻发落。如果严重,就没办法了,谁也救不了了。”柯南说。 “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看来,刑法不是松紧带,可以松,可以紧,就是那样的,前后不一,也能理解,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存在,就是合理的。”尹贤仁说。 “是的,法律本来就复杂,从国外传进来的东西,还没有融入到中国传统文化当中,自然会被误解,到现在为止,还是有不少人误解,认为法律无用,只有政策管用,而政策是经常变化的,让人捉摸不透。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要认真学习才行。一天不学习,就会影响进步。一个月不学习,就会变傻,一年不学习,就会智商锐减。”柯南说。 “小季说得有理,我还是倾向于政策,这个比较管用,很多人都认为政策比法律有用,为什么中国有很多政法学院,政策在前,法律在后,这起名就很有学问,不是吹牛的,再过三十年,还是这样,没有变化,绝大部分人不认为法律管用。大家都忙于搞建设,哪有时间去犯法?这个是事实,很多人痴迷不悟,觉得法律可以治国,可以救国,其实,这个是理想,要想达到这个目标,要付出很多。几代人的努力,坚持下去,不轻易放弃。”东干事说。 “那是过去了,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现在还是有很多法律的,这说明,法律还是需要出台的,要不然,每年都制定那么多的法律,是为你印几本书,让人好看的吗?每年都需要印书,在普法的时候可以用。”柯南说。 “没错,如果不需要法律,那么,法院也就不需要了。那个骂人的女人如果不被判刑,只是在派出所关两天,再放出来,还是一样会害人的。这是真的。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们习惯了某样东西,就不想改变。如果改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克服很多困难,顶住很多压力才行。”尹贤仁说。 “你的说法有道理,本来不怎么坏的人,到了派出所,和那些坏得比较明显的人关在一起,自然会相互交叉感染,相互影响,就会变得更坏,出来以后,仍然会和东干事为敌,仍然会危害乡里,这不是简单的问题,是现在社会普遍的现象。所以,疾病最多的地方是医院,如果消毒不严,很多好人去了医院也会得病,是一样的道理。越是危险的地方,看起来没事,看起来很安全。实际上危机四伏。”柯南说。 “照你这么说,那她被派出所处罚,行政拘留十五天,没有起到作用啊!关也关你,罚也罚了,出来后,她更是一条女汉子,比较厉害,仍然会变本加厉地和我对抗喽。”东干事说,“那我们每天还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每天都不敢放开手脚去工作了吧。难道法律拿这样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如果没办法,这个人就是一个害人精,不如送到道德法庭对其进行审判才行,免得在社会上害人。这样的人到处都有,谁遇到谁倒霉。” “好吧,我算服气了,这么一个村妇,你们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不知道你们做什么的?简直是一群废物!”尹贤仁说。 “你又想抬杠吧?我们做村里工作的,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哪里处处防着她,她就是一个疯子,总在暗中察看我们的短处,然后抓住短处,开始攻击,要么害村民,要么害村里的工作人员,不管害了谁,都是村干倒霉。派出所拿她一个女人能干什么,打不能打,关不能关,轻不得,重不得,就是一个不好管,不便管,插不进手,只好让她在村里耍赖横行霸道。”东干事说,他也有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向谁倾倒。 听了东干事的话,柯南明白了村干也有很多的难处,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风光,天天吃香喝辣,实际上操着不少的心,挨了不少的骂,还会有身体健康受到损害、生命受到威胁的事情发生,每天都在焦虑中度过,所受到的压力不比平常人家的少。 小型发电机里面烧的是汽油,这个小东西,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抬得起来,在山林里安装水管,必须要用到这个家伙,那些山林没有修通公路,在山里中安装水管,水管才安全,要是在路边安装,就有可能受到损害,不是自然的损害,是车辆的碾轧,或者是人为的破坏。公路已经千疮百孔,人们被引导搬迁至山下,上山要做的事,就是种地。退耕还林越来越多,山上的耕地也越来越少。农民有种地的情结,就是想开荒,然后刀耕火种,耕地里长出了东西,才会放心。与树木争地,庄稼看来要彻底失败,山上的耕地慢慢会成为林地,这是大势所趋,无法回避,就要勇敢面对。所谓的情结,也要慢慢解开,该放下的就放下,只有这样才行。如果放不下,就有了负担,心里有压力,让人不开心,觉得太累。只要产生了感情,如果要消除,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才行。 他们几个看到来了几个关键人物,就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但没有停止工作,他们很清楚,完成了这个工作,然后到下一个地方,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完成任务,再进行下一个任务,这样才有钱赚。只要不停做事,就会得到工钱,因为这个是包干的,只要完成,注意质量,质量过关,时间快慢都无所谓。人们普遍都没有守时的习惯,只要觉得差不多就行,不做过多的评论。一切都是因为语言出了问题才成为问题。词不达意,是常态化的,人的意思千变万化,词语无法跟上,所以造成很多误会。 在大水池的出水口,已经安装好了水管,都是新的,看起来,也比较新,质量也不错,从目测来看,应该可以使用五六年的样子。当然,这是凭经验判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果质量好,可以用上十年没问题。有的东西,看起来质量不错,实际很差,有的看起来不咋地,实际很好。这些设施,其貌不扬的,也许有大用途,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反而不经用。仅凭外表就判断本质的,是不靠谱的。有的人也是这样。外表上看是好人,实际上不是,有的外表上看不像好人,实际却是好人。评判好坏的标准,可以变化,有的比较清晰,有的比较模糊。这个要看个人怎样来把握。 柯南心想,这些人可能最想得到的还是钱,但是要拿到钱的前提是提供好的服务,做出的活儿如果行,说得过去的话,就能拿到钱,如果做不好,也不好意思拿钱。现在讲诚信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的人都背信弃义,没有一个职业操守和道德标准,即便有,也定的很低,到了最底层,无法再下降,因为已经降到了最底。 这个时候,东干事跳下去,仔细地左瞧右瞧,他看完了那些东西后说:“如果水管没装好,我可是要找你们扯皮的。” 第349章 没有投诉 那三个小伙子说:“东干事开玩笑吧?我们做的活儿,您尽管放心好了,从来没有投诉我们的,都是一次性过关。从来不返工,做事稳准狠,不留后患,一次成功,真正零投诉。” “那就好,如果不行,小心我要拿你们试问,哦,不,要拿你们老板华忠虎试问。”东干事笑着说,他这是笑里藏刀,如果真出问题,他会这么干的。 “东干事您看走眼了,您看不出来,谁是我们的老板吗?”安装师傅说。 “我知道,只是不想说,说出来你们老板华忠虎脸上无光。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老板,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坏了自己的名声。你说是不是?如果我是大老板,也不会因小失大的。”东干事仍然笑着说。 “是的,可是,要纠正一下,华老板不是老板,华夫人才是老板。”师傅说。 “你们说的是何碧芬吧?”东干事问。 “是啊,您知道她啊。她才是真正的老板,严格来说,是老板娘。比老板可厉害多了!” “我当然知道了,她是何碧芬,是负责在外联系业务的,是主管,你们的老板华忠虎只是她的长工,负责安装水管,也负责售后服务,当然,要是收款,就需要何碧芬女士一同前往了,何碧芬负责管钱对吗?”东干事问问题喜欢捞稠的,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所说的话,都是句句属实,高度总结,是精华所在,没一点问题。 “没错,我们的真正大老板就是何碧芬,她管所有的,华老板再行,有了何碧芬,什么都不行,都是何碧芬说了算的。”伙计们说,柯南认为他们是打工的,在店铺里做事,应该称呼他们为伙计,只不过他们现在被外派,执行安装水管的任务,任务完成,他们还是要回去的。这个具体分工大同小异。一般负责外面工作的,是施工组,在店铺内工作的,是销售组,负责进货的就是华忠虎,负责联络的结账的是何碧芬。分工不同,公司做到一定的规模,就应当细分。这个是好事。越细分越好。各自分担,各自负责。 这么几个人,谈到他们店铺里谁当家谁不当家,谁听谁的,谈起来都是眉飞色舞的,看来也不怕透露他们的隐私,其实,差不多都是过来人,对所谓的隐私也就那么回事?中国人见面就问吃了没,这是隐私,问结婚了没,也涉及到隐私,问在干什么工作,也在探寻人家隐私,在问有多少收入,更是隐私,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些都是隐私,中国人认为问了这些,才代表你在关心人。问男的收入,问女的年龄,都是忌讳,我们喜欢刨根问底弄清楚这个,这个可以作为敏感的信息,对很多人来说,价值很大,能得到这个信息的,绝对不会是一般人。可以作为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用来在人前炫耀。别人不知道的,自己知道,然后告诉别人自己知道,这就是个人魅力,是一个资本,能让很多人感到自叹不如。 像华忠虎,像很多家庭一样,都是听老婆的,家里大事男人说了算;小事是女人说了算;但是,决定是大事还是小事,是女人说了算。这就比较苦逼了,到底有个什么标准,谁也不知道,到底谁决定家庭事务,好像都在决定,又好像都没有决定,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能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就是包青天,也难判断是与非,家务事,难以分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有理,谁都没有理,谁都有理,如果要当和事佬,就要多听少说,能不说就不说,说的越多,犯的错越多。不说话,对方找不到缺点,也就没有办法攻击,也没办法反击。 看了水管安装,估计很快就要安装到平地了,从水源到大蓄水池的管道已经安装完毕,可是,还不知道有多长,据说那个水利站的技术员带了卫星检测仪器,可以查到地势的高低,水管怎样走向,通过卫星来定位,这个是高科技,柯南不懂,在检测划线的时候,柯南他们刚好在休假,就没有参与这个事,如果在现场,当时是很有兴趣去看看的,对于未知的,总是充满好奇,可以保持活力,如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就没有了求知欲,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活力也会慢慢消退。 后来,水管到村后,水管商就派出了这些技术工人进村施工,在山林里将水管接好,然后通到大水池。到了大水池之后,再做其他的分流。这个是水利系统的关键的部分。这个水网的关键一是水池、二是水管,没有这两样,也就不成为水网。 果然,在大水池的上方盘旋着粗水管,并且有水流进了大水池,听到这潺潺水声,柯南比较满意,这个水利项目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加把劲,就能完成,比较顺利的话,不用一个月,可以让村民家家户户都通水,当然,这是理想化的,当中还有一些变化。变化的成分多一些。因为这是一个变化的世界,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变化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些懵圈。不过,知道这个,自己也会随时调整,也就没问题了。 在大水池的表面,有一侧种着一些南瓜,柯南问:“这是谁种的南瓜?” 东干事说:“是那个骂人的女人种的。” “我明白了,又来干涉了。不过,这是好事。想做坏事,结果,万万没想到做成一件好事。不知道她是想干什么?”柯南说。 “为什么?”东干事很好奇,在外人看来,这是干涉水池,让村干事的脸上没光,不是好事,怎么是好事呢?他十分不解,看柯南说了一半又不说,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忍不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不知道,这种水池就怕太阳晒,时间长了,热胀冷缩,水池就会缩短寿命。我们在归州做的水池,都要求上面用土掩埋,然后栽种一些南瓜啥的,用来保护水池。那个女人实际上在做坏事的时候,无意中做了好事呢。那个女人可能还没学过物理学的热胀冷缩的道理。但是,已经在付诸实践了。”柯南说。 “哦,我明白了,哈哈哈,那太好了,希望她多栽种一些,我们征了她的地,现在让她在水池上面再掩盖上土,那不是没征地吗?就让她这样做,让她可以复耕,这样她就不会骂我们了。这样的人,让他去蹦跶,蹦跶累了,也就老实了。她闹,我们就休息,她休息,我们就工作,我们人多,她只是一个人,围观吃瓜群众,不会主动管闲事,看看笑话还行。这些人,我太了解了。能起作用的就那么几个,新人还没发现。需要进一步了解。村里的工作不容易开展,很多事,很复杂,没有简单的,都是复杂的。”东干事说。 “不见得,她生就了骂人的嘴,就不会停止骂人。你给了她土地,不见得她满意,她见你让步,就会得寸进尺。还是不要说了吧。就让她这样去做,让她认为一直在做坏事,你这里默不作声,让她把坏事做绝,做得越多越好,这样对大水池是个保护。我们为了让村民在大水池上覆盖土,鼓励大家在上面种南瓜或者其他植物,哪怕种草,也推动不起来,大家都怀疑,生怕做了这事自己身上会掉肉,害怕花钱,好说歹说,还是不肯,最后只有通过村里工作人员来做。没想到,这里的百姓觉悟高,自觉自愿来做这个工作。真是值得肯定和表扬!”尹贤仁说。 他说这话,证明尹贤仁对人性有很深的了解,他是一个来自农村的人,据说还是个组长,想必很懂农村人的心。在农村,有些人坏得透顶,就是要让别人不好过。当然,在城市里也有,相对来说,城里人多一些,大家都在疲于奔命,为了生活,到处奔波,想害人,恐怕需要时间和机会。人来人往,到处都有摄像头,可以看到人的行为举止,到底怎么样,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无处躲藏,也无法隐瞒,特别现在有了人脸识别系统,扫码扫脸,人脸是通行证,也值钱。 在农村,没有这个条件,山高林密,即便有了摄像头,有些地方还是没办法摄到像。人起了害人的心,就在暗处了,寻找机会跳出来害人,要么是损坏别人的东西,要么是偷人家的果实。这些都是有的。要是追究起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罄竹难书。相互偷偷摸摸的事层出不穷,人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什么都干得出来。 东干事听了尹贤仁的话,点点头,说:“你还真有一套,是啊,我倒没想到这个,那个泼妇的确是这么一个人,不是省油灯,我们好心,她会当成驴肝肺,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我们将她列为村里的黑名单,对她要格外注意,弄不好,她就会上访。她干得出来,只要她干了,我们才想到。绝对不会在她干之前就想到,也干涉不了。这个人难以捉摸。” “什么?她会上访吗?”柯南很惊讶,最近听说上访的人蛮多,协调办花了很多精力来管这事,没想到上访的竟然就在身边。 他说:“你不清楚,她喜欢恶人先告状,这个人,真的是很可恶的。我们都拿她没办法,没理也要闹三分,没事也要找出事来,这个家伙,可不简单。要不是打麻将缠着她,她天天都有事,让人头疼着呢。还喜欢含血喷人,无中生有,什么恶毒,就做什么,反正是跟着你反着来,让你难受,她才好受。” “哎呀,每个村都有几个难缠的,这没有什么的,你清楚的,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可能都是顺顺当当的,总有坎坷不好走。”尹贤仁说。 说着话,看着远处的山,柯南心想,人心比什么都诡诈啊,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都有这样的人。当然,主流还是好人多,只不过,好人是坏得不明显罢了,都在为生活奔波,可能就没有时间做坏事,这倒是好事,就像在那个荒唐的年代,有人否定了宪法,不要法律,无法无天,天天斗争,斗地主,哪有时间学习法律?法律等于一纸空文,加上不完善,随意性比较强,难以捉摸。 再说,当时的法律都不健全,无法学习法律。现在才开始学,但是,很多人都没有法律意识,还停留在政策当家的年代。找法官不如找干事,找法庭不如找协调办,越到基层,法庭越寒酸;与此有鲜明的对比的是,协调办却修建得很漂亮。从建筑就可以学习到现在的走向,到底是什么重要,百姓有纠纷会先想到谁。不会想到立马打官司。打官司也不是很容易的事,遇到好的审判者还好说,如果遇到差的就倒霉透顶。钱花了,气还得受着。 法院靠协调办财政养活,没办法,要有民告官的官司,就只好让民败诉,要不然,就断奶了,怎么活?柯南很清楚这个。他想,要是颠倒过来,可能协调办就不敢嚣张了,到那时,法官就牛起来了,让协调办去违法,协调办也不敢。这个矛盾问题存在很久,如果彻底解决,还需要不断努力才行。 在这个村,东干事是老大,说一不二的,没有人反对,反对的都不让说话,说话了也无效。百姓说的话,什么话都有,千奇百怪,甚至有的说的话是胡说八道,带有猜测和幻想的成分,让人哭笑不得,这也和村务不公开不透明有关系,你不公开,人家就有理由怀疑。即便公开,人家也看不懂,这叫公开,但在摆龙门阵,或者说走迷宫,百姓没几个素质高的,看不懂的大有人在,只要糊弄好了上级,就行,下面的人再闹,也没事。闹也闹不起来,火苗还没燃烧,看到冒烟,就赶紧消除,消除之后,恢复平安状态。 第350章 讲点良心 但是,东干事还讲良心,别人看不懂的,他主动去解释,每到一个地方,他就要解释,尽量让大部分都弄懂,这样才好支持他工作。人如果讲道理,话就是开心符,表达到位,为赢得民心。 这个村干事,看来会笼络人心,只有笼络了人心,他才能当得长久的干事。他就是这样的,一方面不得罪直接的上级负责人,金正,另一方面不得罪老百姓,县协调办那里就不用说了,有他的三个子女在那里把关,没有什么问题,大小事都有人罩着。有了这层关系,什么事都好说。没有人际关系,就寸步难行。 还有梁马江的妹妹、妹夫,在林管部,咋说也是协调办的人,不敢得罪,对梁马江开摩托车撞伤了东干事的父亲,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忍气吞声,没办法,为了孩子们,只能做出牺牲,自己吃点亏算了,这个都是相互的,都是可以理解的。 假若东干事不是干事,梁马江的妹妹不在林管部,又怎么样?要钱,他有吗?没有。要命,有一条,他敢给,你敢拿吗?恐怕也不敢,这个梁马江,赔偿别人的钱没有,说到打麻将,他就有钱了,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弄到钱,这是他的快乐之源。要想快乐,只有遇到对的人,做对的事,良心不受谴责,内心平安宁静。 离开了麻将,他就会死。离开了牌友,觉得生活没意思,要说亲人,只有牌友最亲,要说谁能带来安慰,唯独有不会说话的麻将,这就是现实,没有办法,实在是很无奈。麻将会让人上瘾。如果不戒除,恐怕会存在很多问题。会影响家庭,会影响子女的教育。言传身教,如果自己没做好,恐怕说话都没有力度,人也没有威信,说了也没人听。 小胡子在催他们了,在路上不停地摁喇叭,东干事喊道:“别吵了,来了!”小胡子可能迫于生计,赚钱都要争分夺秒,时间就是金钱。如果有其他生路,也不会这样匆忙奔波。 他的一嗓子,就让“小胡子”偃旗息鼓,不敢再张扬,东干事说:“这才像话,真是开玩笑,来了就想走,到了三岔路那里,还不是站在车旁,傻乎乎地等人?这会儿急了,早干嘛了?要是早点,现在就当上爷爷了。我最见不得别人催,好像把人都看扁了,所有人都没有时间观念吗?这样催促,是不讲礼貌的。” 他一说完,大家都相视一笑,不觉得这话说得不好,也不觉得说得好,总之,非常有意思。想想也很有趣。不怕不知道,就怕去比较,一比较就发现了问题。 这是一个问题,是什么问题?为什么东干事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他很会当官,这个官不大,有点像过去的保长,实际上还是要操不少的心。保长要保护一个地方百姓的平安,让当地各样事情都顺理成章,不会出现混乱。这才是当保长的意义。 大家从大水池上来,踩着青草,穿过人家的茶园,然后到了小路,再往上走,才到一条稍宽点的路,麻木车下不来,有一段坡太陡了,没办法,只有靠步行,否则就没办法走上去。如果另外开辟出路,恐怕需要付出不少努力。因为到处都是荆棘,搞不好,会挂坏衣服,也说不定会崴脚,影响正常生活。 山洪冲刷了路面,露出了石头,经常有人在修路,自然变得还比较平整,就是坡陡,有泥,下过雨之后,上面有青苔,显得比较湿滑,这么一个地方,在路的两边,也散居着一些农户,这些人住在这里,比较舒服,有点像世外桃源了。这个地方,适合养老,比较舒服,美中不足,就是距离医院比较远,如果住院,需要去很远的地方,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人到了晚年,最好不要生病,如果生病了,有钱还好办,没钱就惨了。人到晚年,就怕穷,人又老又穷,没有人愿意来,只有等死的份儿。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一点水分都没有,全是实在的。人老没钱,最好别生病,如果生病,趁早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这时候,喇叭又响起来,比较刺耳,大家都到了车的坎下,司机看不到,东干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一跳,“小胡子”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没看到,没看到。要是看到了,我也不摁喇叭了,我的确没看到。三岔路有人等我,打电话来要我下去。我没办法。别人催我,我只有催你了。” “三岔路不是你一辆车吧?他们不会坐别人的车?好像少了你,地球都不转了,你已经和我有了”东干事说,看“小胡子”那个样子,他不好说什么,觉得他有点意思。 “人家指定要用我的车,没办法,没办法啊。我实在没办法,才催你的。”“小胡子”说。 “行了行了,少来这一套,我清楚你,你是想看三岔路口来来往往的美女吧?这里只有风景,看不到美女,你地小算盘,我都算得清,你真是坏透了,哪个美女跟了你,算是倒霉到家。”东干事调侃道。 “看看来干事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老头了,还想弄吗?不过,这话说的有道理。美女跟我,肯定要到家,如果不到家,不能在外,免得别人笑话。”“小胡子”说。 “怎么不想?想弄,恐怕弄不动吧?心里想,却做不到。眼高手低,一事无成吧!”东干事笑着说,看起来他在年轻时候是个骚货。 “东干事,你不要说我,你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在笑我吧?想当年,谁都一样,到现在,男人大部分都不行,举不起来,举起来坚持不久,然后就蔫了。只要是男人,都会有不同的经历的。”“小胡子”说。 “你现在还行,见了女人能举起来,就是好事,举不起来,就完了,看了美女,想那事,还证明你行,不想那事,证明你完了。以后真可以省掉一笔风流债了。你不想见,便不相欠,美女是美女,你是你,各不相干,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 ”东干事。 “干事,干事,别说骚话了,快上车吧,人家都等不及了。看来,干事年轻的时候是个风流公子,到处播下情种,看收割哪个,我和干事相比较,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小胡子”催促道。 “行,上车,只怕是老情人在催你吧,别的车都不坐,是不是有问题啊?这个很值得怀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哪一个美女?还是想把所有美女都收了,放在你口袋里,随时可以拿出来看看?你的那一套,我十分清楚,不要在我面前弄虚作假,也不要客套。客套就是虚伪,是伪君子。”东干事笑着说。 “干事,你知道的,现在有心无力,养情人可以高投入,少产出的,要承担风险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清楚,花钱养情人,情人到时候会养小白脸,老头子有钱,养了白眼狼的,多得很,不是你不知道,是你在装糊涂吧?只是有权有钱的人,才有这个需求,也才有机会继续得到益处。”“小胡子”说。 大家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就开始发动。下山的时候,车跑得和上坡的速度差不多,下山的时候更要小心。 柯南发现路边有一些牛粪,这是奇怪的,按说这里的牛粪都被积极的村民捡回家,沤肥,用来给土地上肥,让地里出产更多。 车到了主公路,开始撒欢地跑,小小的麻木车开始颤抖,就这样抖抖索索地前进,竟然像在玩一种游戏,又像在坐过山车,这种感觉,只有坐过麻木的人才会有,像有些负责人估计不会坐麻木,是个人儿,就有车,所以,当官还是好。当然,人们认为这个行业好,如果能参与,只赚不赔。如果不能参与,希望下一代人参与,只要参与了,就一定不会遗憾。也有的不想这样,不能从政,如果从政,一定要做好准备。很多人,一旦从政,就会失去本性,失去本真,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得了。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智慧人。如果人人都多为别人着想,可能就会和谐很多。 车很快到了柯南住的楼下,东干事叫停了车,他们下车,柯南向他挥挥手,他就走了,麻木发出的声音,惊飞了房顶上的乌鸦。乌鸦像是不祥之物,乌鸦本身没问题。平原之地,很少看到乌鸦,只有山区才会出现。可能乌鸦更适合在山区生活,不喜欢平原。如果在平原,需要更多的乌鸦聚集,集体飞向平原,如果集中起来,成千上万只乌鸦飞到平原之地,恐怕就有说法,可能就是不祥之兆。这个也说不定。 柯南很清楚,东干事这次回去,又要找人打牌了,既然打牌,就要安排中餐,中餐是在凌会计在的时候,十有八九会定,凌会计不在,就不定,他随便在别人家吃点,也就完事,然后继续打牌,打牌也是工作,通过打牌可以了解更多的社情民意,找到存在的问题并积极解决。 他是村干事,有了这个特点也不算坏事。旁边的村干事,出门就开着几十万的车,屁股底下坐着一座山呢,村干事把村集体所有的山林卖了,买几部车都行,每个工作人员都配一辆,还绰绰有余,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东干事还是要留一些东西给下代人的。说来说去,他做到这么久的干事,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他的想法是对的,这个也让柯南学到了一点,就是不要轻易卖地、山林还有自然资源,这个东西一卖出去,就糟蹋了,想要恢复,很难,想要买回,也不容易,千辛万苦买回来,也不完整,有千疮百孔,存在较大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很像残次品,无法出售,也转让不了。 柯南他们上了楼,他进了房间,然后看书,尹贤仁去整理刚才随手拍的几张照片,怎样整理,是他的事,柯南曾经提出过意见,没有被采纳,以后也懒得再提。人轻言微,说的话不会被重视。有自知之明的,也就不再积极表现自己了。 人的本性定下来后,很难改变,不能改变,在一起就很难受,难受久了,就麻木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否则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柯南也有不少的缺点,但是,他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他明白,别人提出来的意见,非常难以接受,勉强接受,也是很难改变。这种固执,与生俱来,后来又得到强化,到了最后,竟然变得麻木,越到中年,越是明显。人的自己存在的缺点,自己不知道。如果知道自己有缺点能改正的还是好的。如果没有改正,就不行。很多人不知道真相,自己却以为知道了真相,结果总是自负,马上就转发所谓的消息,没有求证,结果犯错。需要很谨慎对待自己的缺点,认真处理,不要心存侥幸。如果能够自制,也能自律,能纠正自己的错误,就很不错。 看书,显得不重要,柯南的心事一多,竟然找不到重点,目前最明确的,就是要拿到本科文凭,这是正确的出路。将来在机构不做了,或者机构垮台了,解散了,还有文凭,可以找到新工作,如果没有文凭,恐怕就要麻烦。找体力活,干不了,死得快,找高智商的活儿,也干不了,羞死了。这个社会需要的是有特长的人,如果没有特长,啥事也干不了。如果下苦力,也赚不了多少钱。 为了强迫他自己多学习点新知识,柯南就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字可以帮助集中精力,反正孩子不用的作业本,多了去了,拿来随便写,随便画,写着画着就可以掌握一些知识。这个方法正是应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那句话。到了这个年龄,记忆是个问题,是个难题。好记性都是要靠平时训练,特别是大脑需要操练,脑激荡也好,还是脑筋急转弯,都需要用脑。脑袋越用越灵活。不会越用越笨。 第351章 别无他路 学习是一个和记忆作斗争的过程,享受这个过程,其实心里很累,不过,柯南喜欢干这个,他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这是一种良好的生活习惯,说白了,就是要让孩子知道柯南这一生没有白过,而是很充实地过来的。有这个,就够了,也就幸福了,也是孩子的教材,将来也不要虚掷光阴。时间一去不回头。去了就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青春易逝,白马过隙,一去难回。这些事都懂,却做不到。很多人都是明知如此,偏偏难为。包括柯南在内,也概莫能外。 底下的电视机播放出一些无聊的节目,这个让柯南既想看,又怕耽误时间,的确有些节目非常无聊,让人浪费时间,没有什么益处。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现在还需要看电视,因为还没中毒,慢慢中毒,慢慢离不开电视。看电视的时间越多,中毒的机会越多。看电视的时候越少,越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梁马江家里没有土地,没有山林,在这个地方,就是这幢房子是他的,其他都不是,门前的公路是公家的,严格来说,是国家的,谁都可以走;门后的山,是邻居的,就是摘一片树叶,也要担惊受怕的,人家说树上的树叶是他的,梁马江不敢犟,那是对的;人家说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只要还在树根附近,还是人家的。鸡毛蒜皮的事多得很,大部分都可以化解矛盾,也总有人油盐不进,没办法沟通。任何地方都有这样的矛盾,任何时间都有矛盾发生。要想和谐,比较困难,要想和睦,也不容易。人的自私占主导,什么问题都是问题。如果人人都有爱心,愿意奉献,就不是问题,难题也会迎刃而解。 树叶被风吹到梁马江的房间里,人家来主张权利,还是受保护,那叶子的确是人家的,你连树都没有,哪里来的叶子?在这片包围中,梁马江是个无产者,他只能龟缩在他自己的房间,出门就会面临侵权纠纷。 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就是空气和水,可以免费,其他的都要钱。安装水管,自己需要买一截水管,另外需要安装水表,闸阀、水龙头,这些都需要自己掏腰包的。遇到别人给的,可以接受,只要不花自己的钱就行。如果要自己掏腰包,就像割身上的肉一样。 他可能不想出这个钱,他的户口不在村里,不知道啥时候搬走,当他一走了之的时候,这里的东西又属于别人的了。反正是带不走的。贪多,也无法嚼烂,负重,也无法前行。 梁马江是生活就是这样,看电视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他主要的工作就是打麻将,这个占据了他生活的大部分,回到家吃饭,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电视节目有很多,卫星电视的好处就在这里,可以有很多节目看,又不收费,要的就是电费,还有,坏了找人维修,如果在保修期内,还免费修。生活的意义也不在于此,人生的目标也模糊不清。就像浮萍,随波逐流,无法生根。 说是这么说,就是过了维修期,老板都是熟人,乡里乡亲的,就免费给看看了,大家都这样,过不过期都无所谓了。 梁马江的妻子也爱打麻将,只是有一只眼睛有问题,看人是斜视的,眼睛不对头,声音特别大,而且粗,但是她的条子还行,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身材没有变形,没有前凸后撅的,反而像是十八岁的样子。不是眼睛不对劲,还是一个美人坯子。可能以前底子好,一直保持,没有大的变化。天生的,就是不一样。 梁马江也算是有福气的,说起来是个倒插门的女婿,实际上在哪里生活不都一样吗?在女方家反而更有地位,反正她娘家就是这样,两个女孩,没有儿子,招一个上门女婿,也是好的。作为男人,可能是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就是面子问题。男人的面子重要,不是妆化得好,男人基本上不化妆。女人爱化妆,拼颜值,还是要靠素颜。化妆品一直属于人造,里面的成分复杂。搞不清哪一个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无法恢复正常,也在心里留下伤痕。 他去她们家后不久,就去了平地的农场,成为农场的职工,算是吃上了皇粮,没想到,后来家乡发生了巨大变化,要搞新农村,就通过梁马江的妹妹找到有关部门,想办法弄了一个指标,批了一块宅基地,很快就生米煮成熟饭,盖了新房子,看起来也敞亮,住着也安心。住得好,吃得好,心情自然好。头脑的想法变化太快,稍纵即逝,无法掌控,得到片刻的安舒即可。 这样才好,拿着农场职工的钱,住着新农村的房子,天天吃饭、看电视、打麻将,生活很幸福,这也说明梁马江为什么喜欢看《新闻联播》的问题了。那个节目柯南从小到大,没有改变过,基本上中国发生的都是好事,外国发生的都是坏事,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要么是总统受到弹劾,要么是政要出了丑闻,诸如此类,多了去了。这样才是最想要的生活。其他节目没什么好看的。 他活在联播里,每天的生活也在联播,但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要打麻将,然后吃饭,和老婆在一起的时间也少,就是在一起,也主要是草率完事,不会有前戏啥的,更没有完事后的安慰,而是呼呼大睡,梁马江考虑最多的还是明天要大战一场,输掉的要赢回来,赢了的还嫌少,还要再多赢一些,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不会复仇的男人,只要想复仇,还是好男人。想不想是态度问题,复仇成功与否是技术问题,或者是运气问题。对于近处的牌友他都熟悉,对于远处的,他不熟悉,如果近处的牌友不够,也会让远处的牌友参与。一般来牌的数额都不大,如果是豪赌,他还不去。对于大的赌局,他还要考虑孩子的学校里的生活费,如果不考虑,这些费用就没着落,需要借外债了。人们听到他来,就跑,一般不会借给他,只有找他的兄弟姐妹来借,他们也不指望还钱,只当是捐给灾区。不抱任何希望还钱。 他家的电视放在一楼,吃饭也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很是惬意,不过,他和他老婆,悉心照顾两个孩子,孩子在上学,每个周末回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的女儿考上了大学,就不是每一周回到家,是他的儿子回来,读初中,在村里已经算不错的了。读书不是无用,是没用到正确的地方,没有遇到正确的时刻。 村里的人大概都喜欢上学,出了好几个大学生,这个环境下,可以培养更多的大学生,可惜的是,在安静的环境下,也可以用来打牌。 他儿子回到家,能够吃一顿饱饭,然后可以睡个懒觉,可以像猪那样活着,没有害怕,也没有孤独,可以享受一下生活的幸福,虽然短暂,还是值得回忆,想他这个年龄,正是记忆的高峰期,没有这个,人生也就过得没有任何意义。吃大锅饭,有很多问题。说难听点,就像是猪吃的一般。不过,上学不苦,什么时候是苦呢?读书辛苦,做农活儿更辛苦。读书还有希望,搞农业,没有半点希望。农民是最辛苦的,收入也是最低的。所以,农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再务农,尽量跳出农门,不管做什么,都比干农业要强得多。例如,做一名保安,一个月的收入就比农民的收入高。 世界上对待最亲的人,还是父母,哪怕再糟糕的父母,再穷的父母,大多数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这个不容置疑,是铁定的事实。只有父母对子女巴心巴肝的,没有子女倒过来对父母那样做的,这就是现状。照顾下一代,是天经地义的,但是,照顾上一代,恐怕就畏手畏足,不敢前进半步了。这个需要自己领悟和把握。 他女儿上学,虽说是个大学,但是属于高职高专的那种类型,毕业就要失业,名牌大学的学生还需要进人才市场到处投简历呢,何况这种学校呢?这个学校说难听点,就是混文凭,其实文凭的含金量太低,无论如何,都无法入流,具有竞争力。 她在学校,家里供应上学的费用,梁马江天天挣钱,也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读书,是个大头,其余的,他可以稍微放一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摩托车旧了,不能换新的,摩托车撞了人,也不敢伸头露面来赔付,只好赖账,不管不问,实在不行,让他去找他妹妹摆平。只要有摇钱树,就不怕没钱用。他妹妹就是摇钱树,只是不容易打交道,靠人不如靠自己。如果总是依靠别人,会被人瞧不起,时间长了,威信就会降低,直至消失不见。 他老婆声音粗犷,像是男人,眼睛斜视,但是,看上去线条还好,这样的女人,不是因为梁马江家里穷,恐怕也不会娶,哦,不对,恐怕,梁马江也不会“嫁”给她。无论嫁娶,现在世上的人都追求这个,在现在,无论出嫁还是娶媳妇,都是一种生活方式,像是要改变,实际难以改变。有的试图冲破这个网络,不进入这个轨道运行,实际总是失败。 当然,在这个地方,男方到女方家落户不足为奇,女方到男方家落户,是正常的,但倒过来还不是主流,这里是少数民族和汉族的交叉点,文化习俗有些重合,也是正常的。无论出嫁还是迎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 柯南听到熟悉的声音,觉得这可能就是家的感觉,在不知不觉间,电视就成了生活中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难怪柯南的外甥女很怕一个人在家,静悄悄的,有些吓人,她喜欢把电视机开着,哪怕不看,也有一种安全感,要知道,电视里面有人说话,真的好像家里有人一样。这个氛围也影响了很多人在外的游子,要想家了,就打开电视机看看节目也挺有意思。 柯南小时候的条件还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是真的。有些人家在柯南家后面买的电视机,也就晚一点享受节目带给人的快乐,柯南享受到了这个快乐,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很容易看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然后,谁的结局是怎样的,谁得到了最好的。思想简单,看这些影视剧也简单,不想弄复杂,尽量是一条直线,不拐弯抹角就行,免得费脑筋去想。现在生活的压力,已经影响了人们的思考力。这个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不会越来越好,因为没有好转的迹象。如果一直乐观下去,人会发疯,如果一直不看现实,人会变傻,疯疯傻傻才能过得没啥问题,稍微理智和冷静,只要能独立思考就行。最难得的就是独立思考,这个一个人的能力的体现。越是科技的现代的东西,越容易剥夺人的思考能力。越来越懒惰人,只有越来越附和别人,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才有自我满足和胜利的感觉。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人公,但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理想都拥有自己的肉体。 一些剧本写得太烂,一些演员演技太差,都会让柯南逐渐离开电视,而转向读书,从书中,柯南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从电视节目那里,柯南得不到什么益处,最多是一种娱乐,偶尔的,暂时的娱乐,如果坚持追看电视剧,那是十分窝火的事情。就像有些韩剧,非常长,看了上集想看下集。总有看不完的电视剧,总要掉下一些眼泪。看电视剧掉眼泪,和看书掉泪一样,都是替别人担忧,别人不见得都懂,只是自己的感觉而已。不必寻求同一,只是有所区别才符合常理。 第352章 音像机器 柯南心想,这是什么事,想看电视节目就看,何必有那么多废话?电视放着,没有人看,也不是浪费,当成收音机不行吗?谁说不行?柯南想多了。人家的电视机,人家有权决定怎么看。横看竖看都行,和柯南有什么相干?既然不相干,就不必多管闲事,也不必生气。其实没什么气可生。都是自寻烦恼。 听着电视节目,想象着画面,然后做事,总比傻乎乎地仰着脖子看屏幕要强得多,不至于脖子酸痛,或者耽误做事吧。如果有收音机,可能情况会好一些。毕竟如果是收音机,可以一边听节目一边做事,不会影响。 也是,很多人都是这样,一边看电视,一边做家务,正儿八经地坐在电视机前,像土豆那样,恐怕很少,当然,遇到值得那么做的电视节目,也可以在电视机前浪费生命。可能柯南想多了,浪费生命,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浪费都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浪费自己的生命,属于自杀,和别人无关,别人也不必操心,何必自寻烦恼? 要看电视节目,需要有情感,要准备好纸巾,有时候一个人看得哭,不至于到处找毛巾擦眼泪。有时候,人在孤独的时候,特别脆弱,借着电视节目,可以好好地发泄发泄情愫。当然,电视节目也不是非常重要的,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宣布。目前,和人们息息相关的重大的事情,还没出现。基本上很多重大的信息都不从电视里出现,要不然,村里的工作就不难做,不仅不难,反而很轻松。电视节目的内容仿佛和现实脱节,就像在看电视连续剧,剧情不错,剧终却遥遥无期。 柯南听着山上的乌鸦的叫声,觉得这里应该是鸟的世界,人们在这里居住,好像有鸠占鹊巢的感觉,人们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只是来破坏环境的人。贪心让人们变得非常凶恶,将儿孙们的树都砍了,留给儿孙的是光秃秃的石头山,那有什么意思?这些山水,以后可能会在画卷或者相机里找到。如果离开了相机或者画卷,其他地方是找不到也看不到了。心静的人才会有听到鸟鸣。心烦意燥的人,只觉得鸟鸣刺耳,有闲情逸致的,听到鸟鸣才感到悦耳动听。 还有喜鹊,这两种鸟,一年四季都有,更像主人了,这两种鸟体型较大,容易发现,还有一些小鸟,体型小,记不住,叫声也特别,这么一个鸟的天堂,住进了人之后,鸟的歌声变得不再动听,叫声也感到比较婉转,但听起来像是鸟得了感冒一样,鼻子都堵塞了,声音能好听吗?这些都需要用心去听,才会听到。鸟们自由自在,不愿意被关在笼子里,只有给鸟自由,鸟的叫声才真正好听。关在笼中的鸟儿,即便歌唱,也就像如鲠在喉,就算跳舞,也像戴着手铐拖着脚镣,不能自由发挥,限制了人们的想象。看起来没问题,实际已经有了大变革。变化的是人心,不变的是变化。一切在变,如果恋人发誓,那也不靠谱。所有人都不靠谱,更别说人所说的话了。只要是人说的话,就一定有漏洞,不完美的人说的话也不完美。这个是一定的。要找完美的人,要听完美的话,这个地球上没有。只要能将就就将就,能包含就包含,不必斤斤计较,不需睚眦必报,完全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的人,也和别人过不去。 正在纠结到底做不做午饭的时候,因这时候,没吃饭,就觉得身上发冷,这是身上的能量不足了,就像电池,需要充电了。这时候,尹贤仁的手机响了,一接听,竟然是东干事,柯南听到尹贤仁说普通话,他心里就有数了,肯定是邀请他们到酒楼吃饭。没吃饭,就没力气,更不用说身上会有暖流了。很多时候,要找自己的原因,不能找别人的原因。这样想问题,就容易想通,不必纠缠。 果然,尹贤仁一挂电话,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说:“好事,中午不用做饭了,吃免费的大餐。” “太好了,是村里请客吗?”柯南追问一句。 “不是。”尹贤仁说。 “怎么不是?我们俩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到了县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最多是跟县分公司的联系,然后是他们请客,我们跟着吃就行。说起来是汇报沟通工作,实际上不是,是吃饭。他们借着我们的名义,自己也免得回家做饭吃,这种便宜还是要占一占的。”柯南说。柯南说的都是实话。实话说出口,直来直去,恐怕有问题。如果不说,憋着也难受。说实话又容易得罪人。不管怎样,说话都是一门艺术。最简单的方法,遇到什么人就说什么话,遇到什么人就作什么人,这样,才能随得方就得圆,不会例外,让人感觉不适。 “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尹贤仁说。 “我不厉害啊!其实,我在做合理的推理,没有啥的。”柯南说,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没有问明白的问题,他问:“到底是谁请客?如果连谁请客都搞不清楚,那么,我们去了是白吃白喝吗?” “哦,刚才我打听了,是何碧芬请客。”尹贤仁说。 “奇怪了!何碧芬怎么会来?”柯南听了,觉得非常稀奇,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说请吃饭,让人立马想到鸿门宴。吃饭是借口,要争霸想杀人才是目的。这个委婉含蓄的说法,我们很会运用。这里的文化氛围是这样的。明明一句话能解决的问题,偏偏用十句话或者一百句话来说,还不一定说得清。明明马上能回答的问题,偏要等一段时间,说要考虑考虑。这些都是问题。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有这样的回答。 “是的,我没听错,是她,东干事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尹贤仁说。 “好吧,我们还是去,去了才知道情况。”柯南说。 这么说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在家呆着也没意思,出去见见人,然后了解一下情况,再做打算。在家坐着乱想,没有边际,脑袋会想坏的。 两个人还是步行到松树岭酒楼,这个酒楼是复姓叫上官的所开,现在经营的还可以,在整个松柏村的农家乐酒楼或者饭馆里,多少都还排名在第一第二名。上官非常聪明,他非常清楚,要想维持在这个水平,必须要在菜的质量上狠狠抓住,再就是要好好地维持和大户的关系,柯南观察到, 东干事对上官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上官的愚笨也体现在这里,东干事只好听之任之,上官应当想办法维持好东干事的关系。这个状态持续多年,在这较长的时间内,可以继续维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这个有点难,因为不说别的,单是老上官和东干事年轻时合伙做生意,也赚了钱,可惜没有继续走下去,如果坚持走下去,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个状况了。合伙关系,是建立在充分地信 任的基础上的,不是一般的关系,是要完全地彻底地相信才行。 想赚钱的,就是被魔鬼俘虏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中了魔鬼的诡计,然后,就开始相互猜忌,不久,东干事和老上官就要清算,说不行就不行了,结果两个人就算清了账目,然后处分了一些东西,相互不牵扯,相互商量着散伙。在这件事上,大家都做得不错。好说好散,如果没有商量,以后很难相处。在利益上让步,作人就会进步,在利益上寸土不让,就有可能埋下祸根,以后难以消除,隐患既然已经存在,早晚就要生病,病入膏肓之日,离死也就不远了。 但是,到后来,老上官才发现自己吃了亏,但是,早已清算完毕,想要反悔,没门,老上官只有算了,找谁去理论呢?谁叫你不多个心眼、在看清条款后再签字呢? 散伙后分得了一些东西,在原来的的基础上,老上官又添置了一些东西,然后投资房地产,这步棋走对了,为后来小上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样,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就继承了他父亲的物质和精神遗产,继往开来,发扬光大,生意越做越红火,慢慢地影响越来越大。 在平时父子的交往中,上官弄清楚了他父亲的历史,甚至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耳濡目染地,也知道一些他父亲和东干事之间生意上的事,他对东干事没有什么好感,加上后来老上官无意间说出来被东干事黑了钱之后,他算彻底明白了,东干事非常阴险,绝不吃亏,这个人是危险人物,谁知道,后来,东干事当上了村里的真正的干事,上官才咬牙切齿,没有替父报仇,反而夹着尾巴做人。这个肯定不正常。他在等待时机,一旦有,就会抓住,旧愁新恨一并算,报复肯定也在所难免。画虎容易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上官已经不是省油的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就是笑面虎,不得罪人,却能得到人的利益。东干事斗罢他父亲再斗他,看最后鹿死谁手。 想来想去,他决定忍耐,因为他还有事要求东干事办,后来,他父亲投资房地产,盖了一栋房子,三层,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算是实现四个现代化了,这步棋走对了之后,就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呢?想来想去,还是开饭店。开饭店的利润高得吓人,最起码也是对半赚。这个是行业内不争的事实。 想不到,上面有政策扶持,鼓励大家搞“农家乐”饭店和旅馆,开酒楼,迎接来旅游的游客,可以提升村民的收入,上官看准了这个机会,是协调办倡导的,应该没错。他的眼光不错,就报了名,本来东干事准备上门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开农家乐的,没想到竟自己送上门来,因此东干事很快就批准下来,办理相关的证照,村里都是支持的,也派凌会计帮忙,跑一些手续啥的。 因为是政策扶持,办理相关的证照手续都很方便,很快就办了下来,上官的酒楼就这样开办起来。上官也不跑长途了,静下心来好好地经营着小酒楼,另外,如果有游客来住宿,也能赚点住宿费啥的,但是,这个要和旅行社搞好关系,否则,也难赚到钱。当下什么都要讲关系凭人脉,如果没有,困难重重,如果有,相对来说顺水又顺风。 上官很聪明,他知道谁是大客户,想来想去,还是求东干事,东干事说:“没问题,只要你们做得好,价格公道,最好比别处便宜,我们就去你那里订餐。这不是什么难事。举手之劳,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说对不对?” 这些都是顾客想说的话,才开张,上官就吸取了合伙的经验教训,立下目标,就是将来自己干。但是在起步阶段,还是需要师傅来教的。当然,有人就好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人就是东风。 有了房子,是好事,等于有了根据地,可以打游击,进退都自由,而且可以发展壮大起来。果然,师傅在三个月后,就被他找了个理由开赶了。 其实,一直自称在厨房帮厨的,就是老板娘,上官的老婆,她在厨房,偷偷地学习了做菜的技巧,慢慢地掌握了所有做菜的方法,后来,也慢慢地开始练习,逐渐地,将师傅会的都学会了,师傅不会的,她在电视上看《天天美食》节目,也学了不少实战经验。这些都是要经常实践的才行。 好在上官的家,上上下下,都有电视,看节目非常方便,学习制作美食,也是安装电视机后来才开始的。这个正应了那句话来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第353章 赌气出走 上官夫妻很聪明,偷学了手艺,就嫌弃了厨师,厨师感到压力大,工资也拖欠,后来,就离开了酒楼,他想,如果辞职说不定会加工资,酒楼就靠厨师才能生存,如果没有了厨师,酒楼也就离死不远,老板肯定会让步,补发工资,另外,以后也会准时发工资,如果没工资,或迟延发工资,肯定不行, 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工资,指望着等他走了之后,老板会再求他回来上班,并且给他加工资。 他到了附近一家餐馆,当然,是邻县的,他那里工资高,一边等着这边的消息,谁知道,三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动静,认定上官已经找到了厨师,也就渐渐地死了心。他慢慢醒悟过来,原来上官夫妻把他给坑了,手段高明,真的防不胜防。又学到了厨艺,又省了学费,还不用开工资,真是一箭三雕,捉到了他这一只傻雕。他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无力回天,谁让强中自有强中手呢?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让人惊叹继而又非常郁闷。 后来,他回家,偶然和别人说起这事,人家说:“你走之后,上官没有找厨师,自己干起来了。”别人说这话,肯定是经过核实的,经得起考验。 “他是怎样干的?”他问,问了之后又后悔,不知道为什么要问,简直是废话,也是多嘴了。这个问题没有技术含量。 “是他老婆上官夫人在当厨师。”别人说。 “哦,是老板娘啊。她吃得白白胖胖的,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能干这个?烟熏火燎的,不想要漂亮脸蛋了吗?看看她的脸,水灵灵的,像蜜桃,碰一下,就有桃汁出来。咋能吃这个苦?你说的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有时间,你可以问问别人,也可以去看看,百闻不如一见,一见就知道了。我看你还是比较外行,人家有计划,早就想从你这里学到本事,然后将你开赶,你还蒙在鼓里呢。你被人利用,你还不知道。幸亏你走得早,走晚了,说不定他们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敢情你对人心看不透,模模糊糊的。还需要加油,多练练你的眼力。有的人,表面看看就知道,有的人,说两句话就知道,有的人,琢磨一生,也看不分明。” “真够阴险的。”原来的厨师算是开了眼,也就算了,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不起不来往,还能拿他怎么样。 这事过去,厨师算死了心,也就不再痴人做梦,后来,就渐渐在邻县做了,等待有机会,他可能还会再回来,这个事谁知道呢。 上官的想法很简单,吸取他父亲的教训,能自己做的事,都自己做,不能指望别人,另外,要找人帮忙,也是在次要的岗位上,不关痛痒的。他是老板,他老婆是老板娘,又是厨师,多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勤奋,又有技术,就可以赚到钱,人有了钱,就不会慌张,得心应手,干啥都不愁。当然,他更希望成为当地首富,有了钱,再去实现自己的梦,有了扎实的基础,就能往高处建房子,越建越高,不会在风雨中倾斜倒塌。 上官知道厨师在酒楼的重要性,没有厨师,酒楼就要完蛋,他就在这方面下功夫,当然,他老婆有天分,会做菜,长得也像厨师,看上去水灵灵的,比较聪明,又肯吃苦,不是原来的厨师说的那样,怕吃苦,养尊处优,其实,这是外表,人看外表,容易上当。看起来是阔太太,实际能上厅堂下厨房,样样精通,拿来就能上手,马上就运用自如。这样安排的人,才是好样的,是办事周到的,遇事不紧张,泰然处之、井井有条。 柯南到了酒楼,看到他们在那里,何碧芬先站起来,说:“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啊!” 她一说这话,凌会计就说:“小心你老公听到了。说的话,话里有话,不符合身份,引起误会就麻烦了。” “怕什么,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别看他表面老实,内心却只有打算。要说有心计,还是他有,他的脑袋活,转得快,遇到问题,马上就有了解决的办法,除非他的确忘了,别人才有机会。即便有了机会,有时候做的不理想,还是让他去做,别人才放心。他业余生活我不管,他的工作我也不插手,需要帮忙就帮忙,不需要帮忙就各忙各的,不牵挂,也就不相欠,不见面,也就不想念,人过半百,啥事都看穿了,无所谓。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追求。没有什么大同,只要有小异即可。知足常乐,钱赚不完,心操不完,不到一定年龄,没有感慨,也就无所谓伤害。”她说。 柯南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恶心,这是什么女人呐,竟然这样大言不惭,还恬不知耻地说出这话。听起来有道理,实际上还是自私的。不赚钱,没有赚到钱,可能不会这样想也不会这样说。证明她还是赚到了钱,数量还不少。这样的人,看来非常有城府。有钱也不露富,比较低调,可能买一幢楼,只是在外租房住。 不过她仿佛还不服老,穿着华丽,看上去是阔太太,她说了这话,大家都明白,不再开玩笑,东干事和凌会计还不是瞎搞的人,又在柯南面前不好说什么,看起来,柯南和尹贤仁给人的印象还比较正统,不会乱来,他们也就放了心,开玩笑还可以,但还是把握了分寸。柯南紧紧把握住这一点,不给别人留下攻击的机会。这个是人的本性,不会攻击人,但要懂得保护自己。 她说:“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没有来看望你们,你们过得好吗?” “说正经的,我们过得不错,这里没老婆,少了絮絮叨叨,耳根清净啊。有老婆,哪里有自由?”尹贤仁说。 “哈哈,真好玩,你们怕老婆吧?!一定是的。”何碧芬说。 “我们不怕老婆,怕老婆就出不来了。再说,不是怕老婆,是尊重。怕和尊重不同。”柯南说。 “很有道理,怕老婆的,老婆就不让出来,在家里陪老婆,哪有机会在外面潇洒呢。”何碧芬说。 “是的。”柯南说。 “你们怕老婆,证明你们有钱,可以在外面赚大钱,老婆不敢犟,想包几个都行。你们有钱,就有女人。现在的女人,哪个不爱钱?有钱人,一般都会有女人陪伴,不愁这个,老婆不在,也无所谓。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何碧芬说。 “那怎么行?包养是要钱的,没钱就没办法包,现在的女人只认钱,有几个不急功近利的?都想在宝马车里哭,不想在自行车上笑。现在的人,都现实得很。看到鱼,从来不思考生命的意义,想到的却是怎么样烧鱼才好吃。能想出很多种烧鱼的方法。鱼游到这里,如果不赶紧跑,可能就会变成红烧鱼或者清蒸鱼。一般人看到鱼,不会马上想到自由,也不会赋诗一首,想的就是如何享受生活,让鱼为我所用,为我所享。至于深层的意义,想多了也没用,不如不想。一切都顺其自然。”柯南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说实话,你应该包的,包了,你就不寂寞了,想啥时候用,就啥时候用。”何碧芬说,“像我这样的人,就还想包呢,只恨不是男的,要是男的,肯定要祸害几个女的,反正现在女的都不自重,不值钱。各图所需,都不亏欠,当然会心安理得,没问题。” 这时,上官拿来瓜子和茶,给大家饮用,可能等饭熟还要一会儿。何碧芬来了,就会花点钱,请他们吃好,大家都清楚,做水管生意,很有赚头,到底赚多少,他们清楚,柯南不清楚。这涉及到个人隐私,不能刨根问底。这是人的好奇心使然。有了好奇心,就有了研究的想法。就有前进的动力。 既然来了,大家都不客气,先垫垫底,免得饿坏了,这些点心,还是不错的,比较有营养,还能得到一些体能补充,比较有活力了。 这种情况常有,柯南经常挨饿,特别是到村民家,山大人稀的,走了好半天,才到达目的地,想回来吃午饭,都不可能,一个来回,起码需要一天时间,这样,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到村里工作的时间就少多了,到村民家,还要等人家做饭吃。在等的时候,已经饿得快趴下了。 吃了一顿饭,晚饭也就报销了,人的胃很奇怪,就是这样,装不了多少,吃饱,就饱了,然后等着下一顿,每次少吃,吃多了准有问题,身体会受不了。人要想活得久,就要吃半饱,吃得太饱,就有问题。肯定不能享受长寿。人的胃负担太重,会提前退休,如果不让退休,就会罢工,或者给你疼痛感,证明它的存在。 在村里工作,不能奢谈营养,总是饥一顿饱一顿,除非在家自己做饭,想吃多少就做多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没有人干涉,也很自由,但不能总在家里,还要出去工作。很明显,如果不工作,就没收入。没收入,就不能养家糊口。这个是简单的道理。没有雄厚的经济基础,不能奢谈上层建筑。 这是两难的选择,要想好好地工作,就得做出牺牲。和营养想比,工作更重要,这是真的,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一家老小都要跟着挨饿,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不能做梦的,当然,如果对上帝的信心实在是大,那也可以,不用担心会遇到麻烦。 在外头,只要吃饱就行,营养是次一步考虑的问题,在这个层面,还是以养好身体为关键。 大家都在说着闲话,很少谈及项目,他们闷着头在安装水管,柯南他们负责给钱就行了,没必要天天把项目放在嘴上说。 成功的商人,就是和客户喝茶、聊天,生意就成了,不成功的商人,天天累个半死,还是没生意,这是个人的能力了,要想达到喝茶聊天谈成生意的目的,就必须要想办法弄清楚客户要什么。 这个何碧芬,很清楚柯南们要什么,不要女色,也不要回扣,只要水管质量好,另外,如果有感动,可以想办法给一些小礼品,算是安慰一下大家的心。 果然,何碧芬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说:“再过两个月,孩子的奶奶家就要杀年猪了,到时候请你们去吃阁子肉。” “哦,那太好了。”尹贤仁说,他是开过饭店的,大概清楚什么是阁子肉。 柯南还不明白,什么是阁子肉?他想问,又不敢问,怕他们笑话他无知。凌会计说:“阁子肉就是杀猪后,请最好的亲戚朋友来家,将杀猪之后,整理的猪杂碎做成一蒸笼的肉,里面有南瓜、玉米等等,非常丰富,非常好吃。” 凌会计一介绍,大家都很奇怪,怎么他介绍得那么好呢? 他说完这话,柯南说:“好吧,很感谢你,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够吃上阁子肉,希望看看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体会一下少数民族的热情。” “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村里到处都杀猪,只怕你们也吃不过来,那就去何碧芬家吧,有美人陪着喝酒,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凌会计说。 正说着话,上官说:“饭好了,开始了可以吗?” 东干事点点头说:“好吧,我们开始吃吧,吃完了还有事要做呢。” “请问东干事,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做什么事呢?”何碧芬说。 “这话你不该问。”凌会计说。 “我为什么不该问,我要对来夫人负责。”何碧芬说。 “你想多了,来夫人对东干事非常信任,没有一点问题,经过很多年的,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不存在相互猜疑,也不会出轨,更不会给第三者留地步。”凌会计说完这话,显露出非常严肃的表情。 第354章 华贵妇人 何碧芬本来说的是玩笑话,可弄不过会计,会计打牌都记得,他很厉害,会算牌,东干事都怕,有时候老人家算不过来,这些帐很难算,都是数字,对数字不敏感的,容易犯晕,在晕的时候,别人就有机可乘,于是输了牌,耍赖,但凌会计不依不饶,非要他以身作则不可,东干事只有吃亏,东干事只有乖乖掏钱了事,要不然,牌桌上无父子,都是认真的,要不守规矩,下次就没人来玩,渐渐成为孤家寡人。 当凌会计不想算计的时候,东干事是最开心的,可以赢钱,比搞村内的工作强多了,这是娱乐,可以调剂一下生活,这些爱好,在来夫人那里不算啥,如果她胳膊没问题,里面没有安装钢板,也没有一点问题,连她都想替东干事摸上两把的,是典型的贤内助,就要在各个方面帮助丈夫,包括打牌,再说,每次赢了钱,都有一半是她的,每次输了钱,她也要承担一半,里里外外都是要承担一半,就在这个方面要做好,不能让自己的丈夫一个人来扛。 “上饭吧。”东干事说,在少数民族,他就是土皇帝,在这里,他说一不二的,没有人敢犟嘴,连以前的老干事都还让他三分。有这个威信好,做什么都需要,有了威信,就容易指挥别人做事。没有威信,寸步难行,反而会被其他人影响,带到坑里去。这个就不好了。遇到各样的人,都有各样的性格,知道怎样应付,才是成熟的表现。 前任干事是小学毕业生,很会钻营,现在在乡镇挂了个职务,在松柏村开了一家诊所,兼着卖药,两头赚钱,大家羡慕他,他也聪明,小学毕业,头发谢顶了,周围剩下一圈铁丝网,中间就像溜冰场,这么个造型,也算是村里的医生,他老婆是赤脚医生,好歹懂了点皮毛,也给他打下手,帮帮忙,夫妻俩倒也过着不错的生活。因为行医只是为钱,暂时就会很富裕。行医不是为了钱,总是无私帮助别人,不一定富裕,却在医德上赚足了口碑。 有一个女儿上大学去了,家里就剩他俩,每次乡镇里安排什么活儿,他都会找东干事,早请示、晚汇报,这个让东干事很满意,要知道,这是前任干事的谦虚,要不然,乡镇里有什么消息,他也不知道。当然,金正到村里开会的内容,他也会告诉村医。这个村医,在政治上有地位,在经济上有保障,过的生活比较谨慎,不张扬,但是对柯南他们好像不太感兴趣。他的症结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对村民的期待和季柯南他们对村民的期待相差甚远。说简单点,就是季柯南希望所有人都不生病不打针不吃药。他的希望是人人都有病,他的生意才会好。如果人人都健康,开药店完全没用。更不用说打针吃药了。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这是后话。当然,何碧芬是民间女商人,在数学上,不如她老公,但是,在外交上,在体贴人方面,显然她要略胜一筹,女性在体贴人方面,要胜过男性,仿佛女人都有第六感,凭第六感就能找到问题的所在,有了这个,就能药到病除,抓住问题的关键就好办,抓不住问题的关键就是像赤手空拳打空气一样。 饭菜不错,人在饥饿状态中,觉得吃什么都香。何碧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个凌涵韶高兴极了,说:“老板不错啊,老板不错,舍得啊,这样大方,将来必定还会大发财的。”凌涵韶其实不会说话,遇到合适的人,也就说出合适的话来。这个真奇怪。比在路上见到老友还激动。当然,更好的不在这里。具体在哪里,还需要认真寻找。 “谢谢你的吉言,我很满足,其实,我就想发财,开一家银行,那家伙,才是真正地有钱。”何碧芬说,“来,来,还等什么,快,拿好酒过来,大家都辛苦了,好好喝点。放松放松。喝酒让人高兴,说笑让人欢心,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老板,你的人生哲理深厚啊!现在讲哲理的少,吃饭喝酒说笑乱叫的多,看来,老板是做大生意的料,格局不同,角度不同,高度不同。大山之巅,看到都是大海,春暖花开,一片生机,蓬勃发展,半山腰的人,看到的都是满目荒凉,到处都是杂草乱石。老板,怎么了?你要开银行啊,那可是大手笔,有雄心啊,佩服佩服。”尹贤仁说。 “现在还不知道,焦头烂额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原来,尹先生出口成章,一看就是喜欢看书,一看就是有见识的。听了尹工的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真是长了见识。”何碧芬说。 上官拿来你比较贵的白酒,给大家斟满,何碧芬不喝酒,东干事劝她,她才勉强喝了半杯,就是半杯,也让她受不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非常难受。不过,喝酒就是要陪好客人,就要舍身,这是当地的规矩和风俗,没有这个,可能就很麻烦。劝酒无恶意,可是,劝人喝醉就不安好心了。这个就是麻烦事。先伤身体,后伤感情,最后一点亲情在脆弱中摇摇欲坠或者千钧一发,马上就能断裂。 喝酒的名声一出去,恶名传千里,好事不出门,大家都清楚了在松柏村做水利项目的人,就是两个酒鬼,连东干事都喝不过他,凌会计勉强还行,要是认真起来,就需要比试比试了,但是,最有把握的还算凌会计,这个人不可小看,做事比较扎实,另外,也是一个好人,人家喝酒后会乱性,可是他好像没有反应,这个不清楚,但柯南从来没看到会这样。可能没发现,可能没悟到。总之,反应慢半拍,就会出问题。 其实就酒本身来说,还不算罪恶,你要不爱,就远离它,酒本身是好的,问题在于喝酒的人,总觉得酒是祸端。柯南不觉得酒是祸端,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还要喝,可以选择不要,为什么还要要?如果人缺少自制,那是很悲催的,非常麻烦。如果不自制,也是很可怕的。一旦掌握了权力,将会给很多人带来灾难。 这是一个大问题,其实,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何碧芬根本没想到这是请客,要是请客,也是在帮她老公,和她本身的关系并不大,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开办一家银行,哪怕是农村小型的银行或者信用社,只要是金融机构,就行,她有这个雄心壮志,假如她有五百万,她就会这样想。人有了钱,就想做点事。眼光看远点,如果懂金融,就会带来很多利益。金融非常重要。相当于人身上的血液,不可缺少。 她没说她有多少钱,这是隐私,她很有分寸,就是喝了酒,在某些时候,她还是坚持得住,不会轻易吐露,否则,人身安全就有麻烦了。现在的贼有很多,大概都在盯着有钱人,或者抢劫、或者盗窃,总有办法来达到目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绑架,当然,有些人不用担心被绑架,像柯南这样的人,你绑架就绑架,反正也不想活了,最好撕票,当然,绑匪不是傻子,要不然也干不了绑票这样的事,做这一行是需要胆量的,如果没有胆量,就不可能去做,特别是做违法犯罪的事,都是高风险,一旦卷入,想要抽身回来,非常困难。 撕票撕了就撕了,也没有什么,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新的起点。柯南是穷光蛋,来去都无牵挂,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个事其实是有钱人担心的事,绑架和反绑架一直在斗争,穷人和富人一直都在斗争,看谁最后胜出。穷富无定数,不知轮到谁。这个有道理,穷的有的富的一面,富的有穷的一面,不可能总是这样。 东干事不喝何碧芬喝酒,看得出来,他瞧不起她,干事不和她喝酒,何碧芬主动,找他,端起杯子向他敬酒,东干事不愿意,最后经不住七劝八劝的,他端起了酒杯,稍微喝了一点,然后说:“这样吧,喝完酒,我们来打牌,如果不答应,我就再也不喝酒了。”东干事的主要目的还是打牌,通过打牌可以让自己头脑灵活,通过这个活动,让自己避免得老年痴呆。 何碧芬笑着说:“姜还是老的辣,原来,你还是愿意打牌啊!早知道这样,这酒何必要磨蹭这么长的时间啊!” “这是干事的本性,干事就是喜欢打牌,别的爱好都已经淡化。平时工作压力大,借助打牌,可以让自己变得轻松。”凌会计在给干事脸上贴金,替他说好话,免得大家都怀疑干事就是喜欢打牌,别的都不爱。 找到你干事的弱点,何碧芬开始发动攻击,说:“干事还有别的爱好吧?除了打牌,我知道干事还是比较喜欢说笑话的。” “这个你说到点子上了,不错,干事还喜欢说笑话,特别是带色的笑话。平时没什么正经话说,不说点不能活跃气氛。都知道彩电伤眼睛,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买?怎么没有人还看黑白电视?这说明,生活不是黑白色的,是彩色的,需要彩电,哪怕伤眼睛。凡事都有利有弊。”凌会计说。 东干事笑眯眯地看了凌会计一眼,连忙纠正说:“像你这个年龄,我没你这么老实,我可不像你,陪着老头打牌,我在外面,要做一些事的。” “别吹牛了,谁都知道,你对家人非常好,对夫人非常忠实,你说这些,是要面子,是吹牛,我不想说你,不要笑我老实,大家都差不多。不是一类人,不会在一起聚,那句话说什么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不对?还有一句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凌会计在东干事面前毫不让步。 这两个人就像说相声,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根本让别人插不进嘴。正在这时,有人说:“别斗嘴了你,抓紧时间吃,腾出时间好打牌。” 大家一看,是何碧芬在说,她见大家把目光投向她,她说:“这样吧,好事成双,我要再敬干事一个酒,免得干事睡在床上恨我。如果恨我,我就没办法了,早晚都要提防着他,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谁恨你!你把我灌醉了,是不是要赢我的钱啊?你那个小九九,我还不清楚?”东干事笑着说。 “干事怎么说这话?我知道干事来得小,就是伍佰元,够玩一晚上的,还用得着灌醉吗?打牌就是为了娱乐,不是为了一点钱争得面红耳赤的,划不来。干事要是这么说,我给干事伍佰元,不要来牌,你看怎么样?多大个事儿呢?”何碧芬说。 “我要你钱干什么?你来我们村,提供好的水管,解决老百姓吃水困难,这个钱不知道有多少,你赚走了水管的钱,但是,老百姓还是在水深火热中,你于心何忍?作为干事,我只求在我的任期内,让人们过得更好,争取让百姓多得到一些实惠,因为他们简直太苦了。总不能一直眼瞅着苦下去。这个不是我们的目标。最终的目标是大家都富裕。没有水,什么都干不成,不能谈发展。什么都做不了。”东干事说话不打草稿,随口就说,非常自信。 不过,村项目办公室的一帮子人,还是喜欢支持东干事的,因为东干事非常照顾这帮队伍,都养熟了,等到机会一来,东干事肯定会照顾他们,他们看到东干事,就特别舒服,就像送牛奶的,给大家免费奶,每天都给,时间一长,就养成了依赖的思想,就不再图什么进步了,就是提意见,也是在心里提,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有谋权篡位的嫌疑,即使这个位置不起眼,也能带来不少荣誉。人活着,不仅仅为了吃饭,更重要的是为了名声,年龄越大,越注意,少不更事,倒还无所谓。 第355章 并非主角 柯南感到这次午餐很丰盛,可主角不是他们自己,像东干事和凌会计的角色越来越重要,这么两个人物,竟然让何碧芬特别上心。因为柯南他们所做的项目单一,赚钱是稳当当的。做完这一笔生意,可能就没有了。何碧芬很精明,也是经过多次打听,才下的结论。就是柯南所在的机构,做事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总会动的。一个县最多做一个村,如果有新项目,一般也不会在做过项目的村继续做。这样就等于限制了有限资源的定向使用,不能惠及更多的人,显然不符合机构的原则。 何碧芬要开银行,可能需要投资者,或者需要大储户,而最大的储户就是东干事,他的钱,不知道有多少,看上去,钱不会少,三个孩子都是协调办工作人员,在协调办工作,不愁没钱花,另外,还有些钱,都在他这里保管,他钱多得很,他开银行应该没问题,何碧芬盯上了这个人。 东干事清楚,现在的政策是扶持民间金融机构,但要经过严格的审批手续,,没有各方面的关系,想成立金融机构,非常困难,东干事并不看好,他喜欢读党报当刊,比较了解政策,也洞悉这个社会,这个人,就是老奸巨猾的。对于何碧芬的跃跃欲试,他不支持,也不打击,只是笑笑而已。觉得这是痴心妄想,资金哪怕有一千万,也要跃跃欲试,说不定就办成了呢?这个事谁都说不清楚。 何碧芬要和他喝第二杯酒,他就端杯子,也不说谢谢,喝了一点,然后放下,接着,柯南和尹贤仁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是请他俩吃饭的,现在的感觉是他们是陪客,真正的客人是东干事,何碧芬请的贵客是东干事,不是尹贤仁。开始没看出来,后来明白了,尹贤仁都明白,心里也有一种特别的滋味。 何碧芬敬了酒,然后将目光转向柯南和尹贤仁,他俩来这里白吃白喝,没有不配合喝酒的理由,于是端起来杯子就喝,喝的时候,也比东干事喝得实在,不是蜻蜓点水,意思意思,而是喝了够分量的酒,这样,才能显得实在。当然,这样做有些失态。在有的时候,失态也是一种心情的表达。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没有钱,自然被人瞧不起,包括这个何碧芬,他们很清楚,现在是为了项目,有些钱还没给,何碧芬不敢得罪,要是等水管全部安装完毕,通水了没问题了,把钱都给你何碧芬,想要和何碧芬说一句话都很难了。人有钱的时候,还可以利用,有钱赚,犯不着和钱过不去。人落魄的时候,成为穷光蛋的时候,就没有理会了。在没有共同的信仰或者兴趣,在没有共同的目标和追求的情况下,又没有血缘关系,就很可能转身就是陌生人,再不来往,各奔东西,在相互利用之后,再无瓜葛。 将来,何碧芬开办银行成功,她越发得瑟了,想要接近,恐怕要隔着玻璃,她在柜台里面,柯南他们在柜台外面,没有了现在这样的同桌吃饭的场景,有的就是银行和储户的关系。或者,被请进办公室,她在经理的宝座上,尹贤仁他们在客户坐的沙发上或者椅子上,听何碧芬的教训,或者谈她的发家史。吹牛不是男人的专利,也是女人的拿手好戏。 储户也不是大储户,只是一般的散户,有,可以,没有,也可以。这个问题,经过了多次试验,都没有错的。在不太好的环境下,可以会出现很多种可能。 柯南和尹贤仁属于穷人系列的,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现在在管钱,可钱不是自己的,早晚要给人家啊。钱来之前,在刘小姐那里,钱来之后,在何碧芬那里,柯南他们只是转了一下手,当了一次邮递员。何碧芬对邮递员也非常重视,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万一得罪了尹贤仁,就有些小麻烦。因为这个尹贤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拖欠费用,这个不是开玩笑的。虽说资金不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蚂蚱虽小,也有肉,作为商人,处处都要精打细算,这样才能赚到钱。如果不注意,就容易造成损失。 何碧芬负责签字,才能领到钱,在领钱之前,还要经过东干事签字认可,货已经到村,安装试水成功,从两方面来说,东干事都是重要的角色,把他维持好了,一切都好办,柯南和尹贤仁只是邮递员,或者是快递员,他们负责送货,不过,送货之后,是需要用户签字的,如此简单,没有什么。作为门外汉,看到这些还是不懂,如果掌握,对尹贤仁的工作也就不以为然,只要内心善良、态度端正即可。很多人总是在犯错,明知道是错误的道路,偏要去走,很多人都是这样明知故犯。 喝酒敬酒是礼仪,不喝不行,喝了不还礼也不行,这个问题摆在柯南面前,杯中物,既然已经有了,就要喝,不喝不行,喝不是默默地喝,还得喝得有名堂才行。都是吃饭,都是喝酒,因为目的不同,也就有不同的花样和手段。人都怀揣目的,心怀鬼胎,就会想办法作恶,有的是故意,有的是过失,但是共同点都是做出了恶行。有的浑然不觉,有的故意装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混日子而已。 柯南想到这里,就很自然地敬酒,说:“我敬何女士一杯,祝你马到成功!恭喜发财,财源滚滚而来,挡都挡不住。” 何碧芬听你很开心,连忙端起了酒杯,说:“多谢,托你的吉言,我肯定会办成功的,干!” 她一仰脖,将全部白酒喝下,柯南看傻在那里,东干事说:“酒都敬了,怎么不喝?难道想浑水摸鱼?” 柯南被东干事监督,这个不好玩,柯南笑了笑,说:“我真没想到,何女士真是一条女汉子!” 话音刚落,大家一阵哄笑!何碧芬笑着说:“大老爷们,这点酒算啥!你不喝,我来给你带一个怎么样?你看起来像大姑娘,还害羞吗?不劝酒,劝酒不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心情就喝酒,心情不好也喝酒,何能解忧,唯有杜康。这里没有杜康,只有白酒,喝了就没烦恼,好好享受人生。” 柯南不好意思极了,连忙说:“那怎么行!” “看样子你真有点女生的味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整错了,以前是女的,后来长着长着就变成了男的,是吧?横看竖看都像是生错了。”何碧芬问。 “不会吧,这是假的,我生下来就是有把的,不存在生错的事。你太强悍了,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不过,现在妇女解放了,抵得上半边天。巾帼不让须眉,男女平等。如果打破这个平衡,必然会有一些麻烦找上门来。”柯南说。 “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是女的,只不过我男的没有男人味儿,有时候不得不冲在前面。他总躲在我身后,生怕被老虎吃了。他不愿抛头露面,我也怕,不过,生意总得要做,总有人出去进货,多走两次就熟悉了,如果不这样,我也走不到现在。比如,我想办银行,我老公又不支持,不知道,在哪里吃喝玩乐去了,我的心里,很难受。但我能向谁说?”何碧芬说。 柯南听了,不知道怎样安慰,二话不说,将剩下的白酒也一饮而尽。东干事说:“这才像话,够男人!从酒风看作风,不错,就该这样去做。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实际撸起袖子加油干,干一干,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内心的活动,真的非常值得。如果只是看看,不如深入研究,也许能发现一些新的问题。” 柯南感到嘴里很辣,他赶紧吃了一块羊肉,嚼了嚼,吞下肚子,笑着说:“话是这么说的,说的真好!我很想像大英雄,但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在何女士这人面前,我想我是英雄,这美人关不容易过的。” “瞧你说的,我哪里是美人,都人老珠黄了,没有要的干货了,还说我美,呵呵呵呵呵。没想到你也不老实,会说好听的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呢。原来,男人都会哄人。”何碧芬说。 柯南很清楚,她嘴上不承认,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美的,也没有女人不爱听别人赞美的话的,何碧芬嘴上不让说她是美女,心里巴不得这样呢,只要是女的,都喜欢别人喊她美女,这个不仅仅是年轻人喜欢,老年人更喜欢,人老了,心却年轻,年轻人喜欢别人喊美女,老年人也喜欢,这个是共同的特点,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老少,都是趋利避害的,喜欢阳光的东西,不喜欢暗黑空间。只要弄清楚真实情况,有的选择沉默,有的选择宣传。 柯南说:“美就是美,假不了,不过,最美的女人要有一点事业,才更美,男人不敢拿那女人咋地,因那女人有钱,不会依附男人,不会花男人的钱,男人就觉得这女人不能小看,这女人有独立性,就不能奴役那女人,女人时间长了,就像公主或者皇后那样高傲,久而久之,男人的优势就表现不出来了。” “小季分析得到位,不错,这是好事,说明小季在家肯定是怜香惜玉的,你老婆肯定会很幸福。如果懂得爱情,就会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在家多陪陪老婆。”凌会计说。 “不是,小姚在家肯定会被罚跪,他怕老婆。要不然,他老婆早就跑了,现在的女人,谁会独守空房呢?”东干事说,“小姚,肯定在家经常跪搓板吧,说吧,家里的搓板跪坏了几个,如果不够,我可以再批发一些,多多益善,如果不方便带着,就随时准备, 家里还有,你拿回去吧。” “干事,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有这么高的功夫,还在这里工作?早就攀高枝了,找到收入高的工作,不用受老板的气。你知道,夫妻之间,要相互尊重,我尊重老婆,回报的也是尊重,我不会勉强妻子去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你知道,现在的离婚为什么这么高,最大的原因是不会相互尊重,人们都渴望得到尊重,都渴望过着体面的生活,女人不是男人的女仆,而是有话语权的。不是男人的奴隶,不是奴才,是平等的关系。”柯南说。 “没错,女人有权,不要认为女人只会生孩子、做饭,做家务活儿,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男人不能做的,女人却能做,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女人能顶大半个天,男人应当学会尊重女人,这样,家庭才会和谐。要让女人说话,女人不说话,会憋坏的。这是不人道的。”何碧芬说。 她说这话,仿佛是受过女权训练,比较懂得拥有女权的重要性,这样的女性已经超出了传统意义上的老板娘了。 柯南觉得她是一个人才,但想要继续交流,却有一定的困难。柯南只要欲言又止。担心说错了,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尹贤仁见何碧芬敬酒,他立马喝了,喝的时候,也说了一些吉祥话,祝福语,然后回敬,何碧芬干了,放下了酒杯,说:“你们俩可真厉害,你们俩喝的酒,比东干事和凌会计加起来喝的酒都要多,不,再加上我的一个朋友,他们三个加起来的酒量还不如你们俩中的一个,厉害,厉害!看来都是大隐隐于市的,都是民间高手。” 她朋友说:“哪里,哪里,是你心疼了这么好的酒,别人不喝,你不喝,谁喝?不喝,已经开了,不喝不是浪费吗?浪费等于杀人,没有资格浪费,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一般人,稍有爱心的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浪费的资格,他们没有资格,我们更没有资格浪费。” 第356章 舍命陪君 何碧芬的朋友其实是男的,这就复杂了,据何碧芬说,他是他的司机兼朋友,这进一步的关系,她没说,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她的伴侣,这个伴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看得很清楚,她给他代酒,就是说她在保护他,为的是要开车,怕出事,即便不被警察抓,也会担心山高弯多,容易出什么岔子。人命出了问题,赚得全世界,又能怎么样?人命最值钱,无法衡量价值。 这时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东干事着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外表看不出,他仍是谈笑风生,回忆他的辉煌的过去,可惜,一句话反复地说,听的人就厌倦了。不错,他就是一架旧式的磁带录音机,可以播放一首老歌,反复地播放,让人快要疯掉,除非断电,或者磁带转到了头,无法再前进,他才停止。如果不是怀旧人士,估计到了崩溃的边缘。 何碧芬看得清楚,东干事是想要打牌,赢点钱好买烟抽。上官夫妻不识相,竟然不给!上官对东干事有意见,已经显露无遗,东干事想必已经深有体会,只不过,在现在的松柏村,还没有条件去选择更好的酒楼, 松树岭酒楼在这里是最好的饭店,当然,提供住宿的时候比较少,没有更好的饭店。比较而言,是还算可以。 隔壁那家也吃过的,贵不说,东西做得不好,不是太辣,就是太咸,仿佛厨师是老板的仇人,专门来做厨师,坏老板的生意,可是老板还不懂,还傻乎乎地找原因,想得脑壳疼,还是没找到原因,就是怀疑不到厨师头上。看来,厨师的手艺决定酒店的命运。做得好的,酒店生意就好,做的不好吃,慢慢地,酒店的生意也每况愈下,最终还是关门大吉。 上官精明,就在于此,上官可以睡厨师,隔壁的老板却不能,隔壁的厨师是男的,没办法,只要花钱买罪受,眼看着生意一天天地没落了,后来,隔壁拼命地在外拉客户,承诺给客户回扣,并且发动他的牌友,介绍熟人来餐馆吃饭,打折、优惠、送烟,送礼,开发一些稀奇玩意,比如野味一类的,争奇斗艳的,像野猪、野鸡、牛蛙等等,包括果子狸,都能搞到,外面的装饰,也古色古香,从民间搜集一些古家具,摆在大厅,一进门,一眼就能看到,那些从大城市来旅游的,从来没见过这些玩意,特别好奇。即使不吃饭,也能看到很多没见过的东西,像是动物园,又像是博物馆,更像古董店,总之,就是不像一家饭店。看起来没有酒店的样子,只有慢慢习惯才行。如果开野味饭店,肯定会被查的。早晚的事。他在起名的时候,就不用野味的字样,还是以农家乐的形式,招牌尽量和名牌的相仿,让人容易看错,人一犯错,就容易抓。人一犯错,就容易上当。开店也一样。旅途疲劳,又饿,有的人饿了就丧失判断力。结果就稀里糊涂地走进去,吃完之后,才发现不对 ,可是为时已晚,后悔来不及。 话说回来,吃了饭,上官来收拾东西,大家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在里面有小桌子,可以坐着打牌,另外,房间还有小火炉,烟囱通到窗户外面,有一块玻璃,划开了一个洞,刚好可以让烟囱通过,这样屋里面可以烤火,烟子通到外面,屋内暖和,又没有烟子熏人的眼睛,比空调好得多,大家都愿意在这里打牌,一打就是通宵,大家都很开心。玩的时候,容易忽略时间。只要和钱有关,就特别上心。有的机会稍纵即逝,不小心就没了。预防自己的钱被赚走,还要抓住机会去赚别人的钱。总之就是预防钱被偷走,还要去偷别人的钱,只有这样才行。就像只会节约还是不行,容易变成穷人,还要勤奋,多开来钱的渠道,让自己家的水池先装满。自己家有水,才能活命。当然,如果没水,去挑水,或者去背水,还是可以活命的,关键是要走很长的路,要爬山,要下山,上下来回需要时间。如果自己有水,例如水源或者离水源较近,就比较容易。 像这个季节,他们一般将火炉给封了,完全没必要,除非遇到特别的天气,才会想到用火炉,一般在清明前,火炉都还要用的,远处的山顶,被雪覆盖,在清明左右,还有一些冷空气光顾,这样,山里就有些冷,火炉过早地封了,看来不明智,现在的天气,比较暖和了,清明早已过了,不会再落雪,那么,小火炉暂时完成了使命,躲在屋子的一角,默默地等待新的冷空气的来临。 这样的小铸铁火炉,据东干事说是省总公司支持的,他们很想为村民做点事,想来想去,什么都不太合适,给钱,最容易被截留,谁都不讨厌钱,钱不会咬人的手,谁都想拥有。给钱不行,给衣服,嫌弃,再说,这些衣服不见得能到有需要的人手里,一般在山下都被哄抢了,一干二净,拿回去穿不成,宁愿做成田地中央的稻草人,用来吓唬天上的飞鸟,也不会送人。 很多捐献衣物的人,再次找到组织者,组织者说:“人家要钱,买种子、买化肥,不要衣服,现在的衣服都很结实,买一件,穿好几年。做活的人,穿不了干净的衣服,不如给些钱买农用物资还要实在得多。” 这话一说出,大家都沉默,好心到此为止,现在的离大城市比较近的农村,已经颠覆了大家的传统看法,不到实地,是无法了解的。 省总公司的知道这事,顿时醒悟,要做好事,起码那些东西,要让人看到,搬走了不好卖,用起来能长久,项目好验收,效果很明显,于是,花钱请人做火炉,送给农民,在山里,家里没有火炉的,极少,没有火炉,基本上家里不会来客,因为人家觉得这家没有人气,不够大气,非常小气,连火都没得烤,去他家顿时冷冰冰的,干嘛要去。身子一冷,心能热乎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项目很成功,到现在,这火炉还在发挥作用,可见当时的项目设计者是多么有远见,多么有智慧!但是,柯南很担心,是不是只有少数人才会有火炉呢?火炉本来不起眼,在房屋的一角落满了灰尘,这个是无人打扫的,平时都很忙碌,稍微闲一点就看看手机,也没时间去看火炉。这个东西只有在天冷的时候才会被注意。看起来其貌不扬,实际上大有用途。 大家坐定,外面的天空有些雾蒙蒙的,看样子要下雨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走的,还是要走,该来的还是要来。外面黑,里面就亮堂,东干事图的就是有人陪他玩,免得没地方去,回家看自己的老婆显然已经没了雅兴,看了一辈子,这时候还能保持年轻时的温度,那是见鬼的事,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当然,晚上回家,老俩口挤在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还是可能的,因为老年人需要火,需要相互依偎。当然,没有感情的,分道扬镳的,就不做要求。人是有感情的,越走越亲近,不走就疏远了。越来越严重。其实,人都怕孤单,有的是无法忍受,有的还在咬牙坚持。 何碧芬显然准备了足够多的钱,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准备输给东干事。当然,凌会计也可以分得一杯羹,这叫大河涨水小河满,自然现象和人之常情是一致的。如果没有联系,也就没有往来,人的心也无法靠近,只有感到越来越生疏,关键是钱在起作用,利益自古都是不可回避也无法消磨的痛苦,可是人人都需要钱,都要有这个满足感,或者说安全感。大多数人认为,钱是可以带来安全的。如果认为这是真理,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东干事连赢几把,一直赢,没有输过,弄得不好意思,拿眼睛不停地看这个,瞧那个,仿佛在偷别人钱一样,何碧芬看出来,连忙说:“不好意思,今天头几局我都走背时运,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大开杀戒了。老虎不发威,只当我是病猫吗?” 她说了这话,东干事说:“你是母老虎,那还有啥话说?” “哎呀,干事怎么骂人呐?”何碧芬有点发嗲了。 “我没有骂你,你在家当家,在外应酬,不见你丈夫在外头跑,可见,你是家里的掌柜对吧?你在家是王,在百兽中,老虎是王,谁都不敢惹老虎,你就是老虎,又是女的,简单说,就是母老虎。”东干事说。 “算了,你还是干事呢,专门欺负人呐!我告诉嫂子去。让嫂子收拾你。最起码让你睡沙发,看你还嘚瑟不。”何碧芬说。 “好,快去快去,你快去告诉她吧。不要搞错了,别占人家小季、小尹的便宜啊!沙发我可以睡,又不是没睡过。我家的沙发比床还要好。在准备沙发的时候,我就给自己留了一手,万一和你嫂子有矛盾,不让睡床,就睡沙发。你嫂子绝对不会睡沙发,只有我睡,不对自己好一点,不对自己狠一点那可不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说对不对?”东干事说。 “当然对,东干事真是未雨绸缪、老谋深算。佩服佩服!对于小季和小尹来说,我绝对没有啊,我怎么敢呐?”何碧芬说,手里拿着一把牌,眉头紧皱,说:“哎呀,这手真臭,起了一把烂牌,这一牌,输定了。为什么总是捡起来的都是烂牌,今天运气真差!真倒霉!真是孔夫子搬家——尽是输(输)。” “不一定,凌会计是地主,我俩是一伙的。我们联合起来,打败凌会计吧。”东干事说。 “小季、小尹,你们想来牌吧,可以再组成一个班子。何女士的朋友,和你们俩,也是一个班子,打吧,要不,太无聊了。你们不打牌、不吸烟、不嫖不包,肯定活得长。”东干事说。 “活多久?”何碧芬问,笑着说,“活的时间长,当然好,很多人都想长寿。越是有钱,越想活得长寿。你们是有钱人,当然在意这个。” “我没钱。”尹贤仁说。 “你没钱?看你长得丰富。不像穷人。怎么会没钱?现在的人,有钱,富可敌国,外表还是穷酸样,扮猪吃虎的多了,我见过的,别欺负我。”何碧芬说。 “你快打牌吧。哪里有那么多废话!他们有钱,因为有钱,才来我们这里扶贫。”东干事说,“别信他说的。他没钱早就走了。还在这里工作?” “人家有爱心,要献给山区人民。不能说钱不钱的。完全谈钱,也坚持不了。你说是不是,季先生?” “言之有理。”柯南说,他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他心里有数。对他们说心里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柯南站在那里看,没有理会东干事,东干事也没在意,他看着何碧芬手里的牌,还真的是很烂,缺这个,少那个,真是陪太子读书了,根本没有赢的可能,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凌会计弄好了牌,没想到,刚开始还行,后来遇到了东干事的迎头一击,立马熄火,东干事出牌,让凌会计没有还击之力,很快,东干事手里的牌就没了,一下子,全都撒完了,再看何碧芬手里的牌,基本一张都没动。 这一局结束,何碧芬赢了,没动一兵一卒,全部取胜。看来,合作伙伴很重要。如果遇到猪一样的队友,就一定被老虎吃掉;如果是老虎一样的队友,就一定吃掉野猪。何碧芬就遇到了老虎一样的队友。如果说是狼队友,也是对的。因为狼有合作精神,团队作战,即使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动物,只要团结一心,也能战胜对手,让自己活下去。 何碧芬高兴极了,她说:“来干事,真是太厉害了!这是本姑娘坐上牌桌以来,不费一兵一卒,不费一枪一炮,第一次获得全部胜利,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来干事真是我的福星啊!” 第357章 瞬间成败 何碧芬总算赢了一局,她高兴极了,凌会计说:“还没到最后,别得意得太早了。先赢不为赢,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钱。” 凌会计不紧不慢地说出这话,让何碧芬有点不好想,她说:“只要跟着东干事,就不怕失败。东干事才是常胜将军。” “是啊,你跟了本干事,包管你成为常胜将军!只怕你不跟,嫌弃老了。”东干事说。 “不嫌弃,东干事真是宝刀未老。姜是老的辣,老马识途,老有经验。是一大笔财富。哎,对了,东干事,你刚才说的,说什么小季、小尹怎么了?我还没弄懂呢。”何碧芬问。 “你完了,你刚才不是喊我老婆为嫂子么?有没有这回事?你好好想一想。”东干事问。 “是啊,我是喊了啊,这有什么不对吗?有毛病吗?我觉得没毛病啊!”何碧芬说。 “当然不对了。你知道吗?你喊了我老婆嫂子,你和我就是同辈的,但是,你和小季、小尹他们差不多,他们都基本上喊我叔叔或者伯伯,你却喊我是哥哥,你让人家喊你什么,不喊吧,显得不尊重人;喊了吧,显得你占便宜,让人家左右为难啊!你品品,是不是这个理儿?”东干事说。 他说的有理,柯南点点头,可是不想在这里再听他们絮叨,他们坐在这里可以数钱,柯南他们在这里,完全是陪太子读书,不可能想要在这里谈论开银行的事,他俩也没钱,不会在这里等着钱从天上掉下来,他俩好成为银行的董事,或者成为银行的大储户。总之,好事怎么会轮到他呢? 这些都是痴人做梦,不可能马上实现的。他只有老老实实地,好好在村里呆着,等到月底拿工资,家里人都指着这工资过日子了,没了工作,一切都是扯淡,没了工作等于失业,没了工作,就没了工资,没了工资,就没有办法购买生活物资,没有生活物资,就要去要饭了。工薪族就是这点出息,想要赚大钱,起码有大胆子,没有胆子,干啥都不行。前怕狼、后怕虎,那么就趴在原地不动,就是不动,也有树叶掉下来的,难道还怕树叶砸了头不成?发财已经不可能。如果想发财早就发了,有财也守不住,如果命里没有,如果命里有,可以守住财富,再多一点也可以。如果命薄,有了钱抓不牢,也是一场空。有的人的胃只习惯吃糠咽菜,如果遇到大鱼大肉就受不了,因为胃不认识大鱼大肉,吃了会坏肚子的。有的人的胃适应油脂,如果清汤寡水的,反倒受不了,觉得自己濒临死亡,因为没有鱼肉,不如死了。肚子满足不了,只有勉强坚持,实在坚持不了,就会死得更快。谈到生死,仿佛很严肃,是很重大的话题,可是,每人都要面对生死,这个无法回避,也无法推卸责任。 柯南和尹贤仁最终没有和何碧芬的朋友打牌,他们选择了离开,这里是富人玩的游戏,不是穷人呆的地方,即使是上官,他也比柯南和尹贤仁两个加起来的钱还要多,他的钱,不知道有多少,总是看他去镇上的邮储银行存钱,这小子的钱,可能在银行赚取利息了,他宁 愿交利息税,也不愿意让人家欠钱,总是想办法让钱回笼,免得越欠越多,到最后让酒楼走向死亡。他还是有经营头脑的。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总算有了今天,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开馆子的最怕赊帐了,赊账的多了,饭馆就面临着倒闭的危险,因为没有了周转资金,果断影响了采购,店里没什么吃的,顾客要的菜,酒楼里都没有,那叫什么事,还想开馆子吗?可能是不想开了,没有了食材,再能干的媳妇,也弄不出个像样的菜来。就好比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米,做不出饭来,哪怕媳妇再能干,也望锅兴叹。 就这样,上官的生意基本是现金交易,赊账的也有,不过,会严格审查,觉得靠谱的才会赊,大部分是不赊的,对有诚信度的还肯赊,到了年关,基本上资金都能回笼。这样安排的好处多多,有钱,就能让饭店活起来。没钱难以推动,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的作用要比承诺要大,比夸口强,真金白银,做了就是你的我的,一笔勾销,不存在拖欠问题,也就没有恩怨情仇,让人夜不能寐。 上官很注意保持微笑,这个笑容比钱还重要,特别是花公家的钱的,那些人看到一个微笑的脸,出钱的动作就快一些,不像那些好像欠债的人,总觉得别人欠他的,心里不高兴,自然表现在脸上,时间一长,就成了长脸,显得格外欠抽。长脸就是微笑,也像是奸臣,黑脸就是害羞,也看不出脸红,做了亏心事,外表也看不出,保护色比变色龙还强。 他很欢快,毕竟这是一笔较大的买卖,何碧芬舍得花钱,有钱赚,谁不激动?钱在起作用,就是最清高的人,也不是没有欲望。在某些时候,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比较难以实现,有的唾手可得。没有想法的人很少,就是傻瓜也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傻瓜说的话没有信,傻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很快了。就像伟大的科学家也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他拿了一盘瓜子,又重新给大家续了茶,东干事说:“你也真是,刚吃得饱饱的,还拿啥瓜子呢?拿两包烟上来啊。是不让嘴巴闲着,不想让胃休息。这样下去,身体就要反抗了,给你找一些不痛快出来。” “看看,我都忘了最重要的,打牌要动脑筋,应该拿烟的,是我不对,马上就来!”上官不好意思地说,上官的意思,就是打牌需要动脑筋,吸烟可以刺激大脑,让大脑得到激荡,然后就想出好办法来应对,当然,吸烟到底是否能刺激大脑还没有定论,在烟雾缭绕的地方,的确容易让人犯晕,很多决定都是在云里雾里做出来的,缺少真智慧,看起来不错,其实,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显得有些草率,不够严谨,事后证明也不太妥当和合理。 “没事,你是聪明过分了,要走正道,别搞一些歪门邪道。我最看不惯哪个耍小聪明了。”东干事继续教育他说。 上官说:“好吧,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这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误。” 上官就“噔噔噔”地跑下楼,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好烟,他很清楚,这烟钱也要放在饭钱里,到时候何碧芬一并结账。上官其实心里很清楚,只要有钱,都是爷爷奶奶,他被生活重负所压,对金钱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经过这几十年的拼搏,也悟出了道理。只有结婚生子,才能让人真正成熟。只有自己有了下一代,才会体会为人父母的艰辛,才清楚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具体含义。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那么娇嫩,那么脆弱,需要强烈的爱来呵护,需要无微不至的关怀才能安全长大,要好好抚育孩子,就要付出努力,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赚钱。上官认为,只有赚到了钱,才可能给孩子想要的生活。 这个何碧芬看了这一幕,不好说什么,满脸堆笑,他觉得人到处都一样,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为别人着想的,都是为了自己的,自私自利的人多,到处都有,还想装好人,表面上还不错,一团和气的。越是愚昧人,越容易相信人。越是缺少智慧的人,越爱听好话,听顺耳的话,越是容易上当,越不愿承认自己的缺点,也不愿意改正。 柯南和尹贤仁闻不惯烟味,听说又拿来了两包,简直受不了,都要走,东干事也不留,何碧芬说:“好吧,你们先走吧,我等一会儿也走,反正今天输得惨,不是东干事帮忙,估计要全军覆没了。不过,还好,我早有准备,不怕输光,横竖就是这伍仟元钱,输完了就走人,也没有人肯借给我,知道我逢赌必输的,哈哈哈。” “不会吧,何女士是深藏不露的,我最清楚,喝一点酒,不算啥,把大家都灌醉了,好赢大家的钱吧。你的那一套,我早就知道了,还在叫穷装无辜,越示弱,越要吃人,这个瞒不过我的眼睛。你说是不是?”凌会计说。 “不会,不会啊,凌会计算账天下第一,牌记得清清楚楚的,打出去了什么牌,大家都知道,但是都记住就难了,凌会计不仅记得打出的牌,还猜得出人家手里有什么牌,简直太厉害了!东干事的腰包最鼓了,那里的钱不停地向我钱包的钱招手呢,要把我的钱都招进去了。我的钱真的不听我的话,就像人一样,都去趋炎附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何碧芬说。 她一说完,大家都笑了,想不到还真幽默,不愧是商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真是女中豪杰,精英人物。 这个人很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在这个场合,她还这么说,不是明明地行贿是什么?只不过,这个数额不大,看来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不会在这里露脸,只能悄悄地进行。当然,这个还是需要证据的。如果没有证据,最好不要说,免得被人说成是造谣,如果是谣言,自己的名声也就有影响,如果不是谣言,也要有证据或者证据线索,向司法机关举报或投诉,能通过侦查确定是否构成犯罪,如果构成犯罪,就要依法处理了。 后来,就出了状况,尹贤仁和柯南下楼,他们在楼上做什么,都不清楚,最有可能还是打牌,做别的,大白天的,又是这个场合,估计也不敢,就是敢,东干事也老了,想弄也弄不动,这个是生理现象,无法违抗,当然不能漫无边际地去想象,这个很可怕,反而会增加烦恼。 柯南和尹贤仁到了手机店,看到玻璃柜子里摆放的手机,柯南很想要,但兜里没钱,他很腼腆,兜里没钱,就不能赊,店主也是这样说的,不管你是谁,只认钱,不认人,不管你是谁,要想拿走东西,就必须要给钱,不给钱,就别想拿走,况且一点手机钱也不多,不能在这里赊账吧,那也太丢人了。 在城市,可以有信用卡,可以赊账,不过,要马上还上,否则,就要承担相当多的利息,这个是惩罚,对人的欲望的一种惩罚。柯南不是这样,他不愿意做这事,当时的状态很不好,很想在冲动中赊购一部手机,但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就中断了这个念头。 在街上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意思,大家各忙各的,有的在打麻将,这个是他们的消遣的生活,是一种享受,没有什么。 柯南喝了酒就上脸,非常好玩,看起来是喝醉了,如果借着喝酒装醉,说不定还会去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呢。 这是真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会做一些放浪的事情,过后等清醒了,回忆起一些片段,当然会后悔,如果还有羞耻心或者良心的话会的,一定会的。 谁也不知道当酒精在体内运行,会让人犯罪,或者处于犯罪的边缘地带,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罪污当中,无法自拔,所谓酒后乱性也不是空穴来风,总有有根有据的,这个规律,掌握之后就能驾驭,不要被驾驭,反倒要主动驾驭,要说能力,都是有的,看是不是用出来或者尽量发挥出来,那又是一个话题了。犯罪有形式上的,外在的犯罪,也有内在的,比较隐秘的犯罪,就是心理的犯罪。这个罪疚感,会影响他很久。 他解酒的惟一方法是睡觉,只有睡觉可以解千愁,当然,酒精会变成水,随着尿液流出去,酒精的作用就逐渐减弱了,不会再来影响人的思维,不会让人变得滑稽可笑。 他睡一觉起来,天都黑了,中午喝了酒,晚上就不吃饭,这是因为,吃的肉,耐饿,不会很快就饥饿了。 酒醒了之后,柯南感到很轻松,这酒精看来还真是魔鬼,一旦上了他的当,就完了,想要挽回,需要顽强的意志。 第358章 出路何在 酒醒之后,就睡不着了,总不能这样下去吧,可是不这样下去,还有其它出路吗?这个不好说,要知道,人做你后悔的事以后就不要去想,想多了也没用,想多了容易得病。现在稀奇古怪的病多了去了,有一大部分都是忧虑产生的。如果没有忧虑,总是喜乐,肯定会长寿。因为没病就是幸福。年龄增长,就会有深刻体会。如果没有体会,证明还很幼稚,还在成长,还没到那个阶段。如果经过那一段历程,就会后悔当时忧虑太多,喜乐太少,太关注眼前的难题,重视暂时的困难,而不是很喜乐地看到未来的景象。如果常常沉思未来的景象,就不会气馁,不会灰心丧气,反而会被喜乐充满,每天都很积极地看待问题。要知道,人的心情很重要,总会让人有深刻的体验。 那个雍容华贵的何碧芬,在一圈男人之间就是一个公主,别人都围着她转,骚味儿比较明显,甚至千里之外,余味儿都还绕梁三日而不绝。这么个女人,竟有专门的司机兼理财顾问,想在办银行的时候得到一臂之力。看起来这个计划有点荒唐,不过,如果有人支持,还是可以试试。关键问题是开办银行比考公务员容易。开办银行,就是和钱打交道。考公务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权的问题。有权就有了想要的钱,想要的色,等等人所想要的,基本上都能实现 ,都能得到。开银行需要的就是钱,还有关系。如果关系到位,钱也充沛,办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到关系,就有可能涉及到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这个问题无法回避,只有如实陈述,才有可能不留遗憾。 看来,何碧芬的老公,已经默认了她在外的情人,这个现象比较普遍,当然,只要自己的孩子不掺假,就是谢天谢地了。据说现在的出轨率很高。人们一直不满意,结果就有很多故事发生。当然,现在的人追求个性张扬,我的青春我做主,实际上是随心所欲。这个很危险。造成很多社会问题。何碧芬也明白,如果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女人做事,难度更大,唯独依靠自己的聪明,还有社交手段,以及花钱在美容方面,才有可能得到订单,在事业上才能顺水又顺风。如果缺少一样,都不行。现实很残酷,对女人来说更残酷。男人创业没人说三道四,女人抛头露面就有人指指点点,这个现象说明男女仍存在性别不平等的问题。这个问题还是存在,如果彻底解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在猴年还是马月。 柯南在酒醒之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觉得何碧芬穿着看似端庄,实际很华贵,衣服下面藏着的是不安分的心,这等于说,她可以以办银行为民,大范围接触男子,而不被丈夫怀疑,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只要别人提到的,她都懂,该说的话说到位,该送的东西,送得巧妙,天衣无缝,从上次东干事去她老公的店里,就已经开始了攻势,要将这个单子拿下来,然后开始了积极地进攻,不会松懈,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展开了攻势,而且很凶猛,几乎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招架得住。 东干事得到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可是,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找人就要找关键人物,不能找副职,副职一般没用。她观察到东干事主事松柏村之后,立刻打算从他那里撕开口子,用女人的秘密武器,加上她以金钱铺路,打动东干事是心,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和她签了约。当然,这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正常人一想就知道,不正常的人就是想一年也不知道。有些事,需要人去做,有些道理,需要人去思考。 柯南和尹贤仁很清楚,到你松柏村,就得听干事的,否则,干什么都不行。要是撇开村干事,找到别人,恐怕就麻烦了,要知道村干事办不好好事,坏事还是办得好的。要想让项目成功有点难,相反,要是让项目不成功,或者失败,再简单也不过了,只要东干事一句话,这事就办不成。东干事同意的,就好办,反对的,就不好办。不服不行。有些事情,必须做了才知道。有些人,只有深入了解后才知道性格,才清楚为人如何。 何碧芬虽说年纪大了些,可是,跟东干事相比,还是错了一辈人,东干事当她的爹,还是够岁数的,东干事见了女人,没有不动心的,因他也是正常的男人,底下的,无法雄起,可是心里的还是挺花花,这就是矛盾。何碧芬当然看不中这个谢了顶的糟老头子,但在权力面前,还是低下了尊贵的高昂的头颅,屈就了这个安排。为了达成交易,需要牺牲,总要付出,才有可能得到回报。如果根本不想付出,不想作出牺牲,也就永远不会得到回报,如果得到,也是梦中才有,最终梦醒时分仍是一场空。 东干事显然不会直接和她有什么非正常的关系,但是,在经济上还是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完全断开联系,恐怕还挺难,不好办。在这个层面上说,何碧芬除了展开美女攻势,大施美人计外,还用了金元外交,双管齐下,让东干事就范,不至于跳出何碧芬设计的圈子外面去任意驰骋了。女人有自己的秘密武器,或者说用自己的手腕达到目的。有些公关需要女人去,可以说,要想达成一致意见,需要沟通,双方都有利可图,如果没钱赚,没有利益,没有好处,估计没人愿意去做。早上起早的,大概都是为了钱奔波的,或为了健康锻炼身体的。都是想得到益处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睡懒觉不更好吗?为什么那么辛苦要起早呢?其实,正常的人做事都带着一定的目的,都有目标,这个很正常。 柯南看书,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个人,想她为什么成功,她的野心不小,是想要成为银行家,可柯南非常担心,有些政策缺少可行性,只不过是负责人的一时心血来潮,大话说出去,不负责任的。具体操办时,就不太容易,毕竟是办银行,这是大事,涉及到金钱,就需要格外小心,避免犯错误。就像下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步步惊心,处处小心,一旦失误,再无可能弥补,没办法挽救。损失就是巨大的,也可能从此破产,或者说倾家荡产。这个无异于在高楼大厦之间走钢丝绳,一不小心,就会从云端跌落。 何碧芬找的那个所谓的朋友,究竟和她是什么关系,不需要解释,有时候事情越描越黑,不说还好,一说就有麻烦。这是真的。 柯南看不进去书,开始写字,通过写字,来将自己的思绪给找回来,他很清楚,将来,他要是想记住新知识,就没有办法离开烂笔头了。所谓学习,也是这样,动动笔,可以让思想收回来,这样就不会分心。不分心,也就没有问题,学习可以专心致志了。 有时候,柯南会后悔,后悔当初上学的时候不用功,到了后来,想要拿到文凭就太难了,而且,过了记忆的黄金时期,真的很麻烦,想要再回去曾经逝去的青春,很麻烦,回不去了。现在想要争取多记住知识,比较难,心里装的事太多了,心里的空间被杂事塞满,想要有点空间都不行,所以,学习要趁早,趁比较单纯的时候,不要等到成了家有了孩子之后再学,那个时候,就没心思学习,成天想的都是孩子,没有想到做学问。 事到如今,他只有硬着头皮,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知识无非是个不断重复的活儿,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不好好地学习“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话的呢?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也买不起,关键是压根都没有。只有预防针。在没有出现坏结果之前,需要先做好准备,做最好的准备,迎接应付最坏的结果,这样就不至于绝望。 怎样集中注意力来学习,是柯南努力的方向,不知道怎样集中精力去干一件事,是一个很麻烦的挑战。他想起谈恋爱的时候,比较积极,一天到晚都想见到恋人的面,学习也是这样吗?一天到晚都想看到书,然后学习,学习,学习,一直学习,学到脑袋疼痛、眼睛发涩为止。也就是头昏眼花才算数。才达到了这个效果,证明已经学进去了。否则,只是在混时间而已。关键是心不静,总在考虑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就分散了精力。其实想的问题都是一些次要的,抓住了次要的东西,放走了主要的东西,好比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一样。 柯南想到出路,感到寒心,算了,过一天算一天,没有出路,又能如何?在这个时候,没有出路,认了,就是出路。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是一个道理。在村里工作挺好的,现在村里暂时还有需要,以后会不会有需要,不知道,有项目就很好,好好地做就行了,将来怎样,到了将来才知道,懒得管他。 到了下半夜,柯南感到头昏昏然,该睡觉了,不能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喝酒就会打乱生活,这是真的,正常的东西变成不正常的,这是酒惹的祸,不过,到了下次,柯南遇到这种场合,还会去参与。 困意袭来,柯南上了床,也懒得去洗,家事公事考虑的很多,也没有个头绪,于是到梦乡去,找找灵感。总是这样下去,恐怕还有些麻烦。柯南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一早,听到楼底下有人说话,柯南洗漱完毕,即便晚上睡得再晚,柯南早晨到了那个时间,一定要起床,懒人没有饭吃,笨鸟要先飞,这是柯南的父亲常常教导柯南的,要懂得珍惜时间,不要浪费光阴。 他听到楼下说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在煮麦片粥,准备早餐,这个已经成为习惯。这个时刻,也是生物钟在起作用。 这时候,早餐要注意营养,像麦片粥,应该有营养,因为里面有牛奶,还有维生素。 柯南下楼,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可是,他下楼到第二层的时候,就返回了,他想,这事跟他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跑下去干什么? 他回来后,又想着下去看,他听到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不是女主人,也就是说,不是梁马江那小子的老婆。他老婆的眼睛和声音都独具特色。 眼睛斜视,让人总觉得她在看别处说话,不是对着人的,是对着物的,声音也特殊,比较粗,像是小时候哭的,把嗓子哭哑了,到现在还不见好。 她的声音粗,就好像在挑战男人的尊严,梁马江在她面前,总好像矮了半截儿,说话都不敢大声,加上,他没钱,又喜欢玩,久而久之,就让人讨厌起来,除了牌友还愿意跟他来往外,其他人都不喜欢跟他来往,当然,赶情送礼的事也会想到他。 柯南隐隐觉得他家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要说家庭的幸福,现在没几个有幸福感,大多数都是和缺憾相伴。他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和很多普通家庭一样,在家务活之外,寻找的娱乐项目就是打麻将,再就是看电视。至于同房,也是一种机械运动,就像上厕所一样,很快地来,很快地去,没有前戏,当然也没有到达巅峰,死去活来。 梁马江俩口已经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麻将上,指望麻将来拯救他们家庭。至于酒店的牌子,就是再大,没有用心经营管理,指望他妹妹介绍一些客人,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落实到他这里,因此生计还是一个问题,加上,现在的农场不像过去,发工资都难,加上,已经离开农场了,人家就是有钱,也拖着,让你没那么容易拿到钱,现在有谁不喜欢钱呢? 第359章 往日辉煌 梁马江在他妻子家应该有地位了,原因很简单,是他的大哥和妹妹帮他建了一幢房子,要不然,他们还在农场,住着三间平房里,艰难度日,目前,他们在新农村里住,房子还不错,福利也有一些,他哥哥妹妹好歹还关照关照,在这里住还是不错的,气候宜人,冬天有火烤,夏天很凉爽,离开这个地方,到别的地方,恐怕就很难生存。所以有故土难离的说法。就是想出去闯世界,出发的时候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出发前,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走了一大圈后,回到了起点,冷静下来,才发现外面的世界真的很无奈。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学会慢慢适应。因为所有的安排,都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对别人是最有利的,规则是别人制定出来的,不可能照顾到自己,只能让别人得到最大的益处。 作为生了两个女儿的他的岳父大人,不是一般的人,头发掉了,长了癞子,年轻时,也是一枚帅锅,非常厉害,担任大队的民兵连连长,带着村里人到处训练,背着枪,也是耀武扬威的,在村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村干事让他抓谁,他就抓谁,让他打谁,他就打谁,在当时的环境下,干事就是王,就是法律,只要是干事安排的,出了事,也没事,由干事罩着呢。这个在过去一段时间是这样的。以前有土司,后来有其他的。总之,总有管事的,事在人为,管事的顺带就管了人。人管好了,事就顺一些。人没管好,就容易出问题。 在一次训练中,他的枪走火,打死了人,没办法,这是人命案子,村干事想包,可是死者家里有人,在县里对这个事抓得很紧,一点都不含糊,结果,被公安抓了,进了号子,然后进行判决,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家哪里有钱,除了墙上的奖状,啥也没有,对方再狠,也没办法,再说,当时越穷越光荣,哪里会积攒钱财在家里?攒不住钱,也没钱。到处都穷。都一样,没有比较,都是平平的脑袋,都是穿差不多的衣服,有的没衣服穿,谁出门谁穿衣服。大家都一样,也就不会产生波折,没有风波,就会平静。一切都安静,一切都美好。这样的环境,有的向往,有的逃离,个人感受不同,所思所想所为也就迥异。 死者也没得到啥赔偿,梁马江丈人家就像塌了天,家里就他丈人一个男的,被抓走后,家里全是女的,能干什么呢?村干事想办法,找县里通融通融,判刑后,放在了平原的劳改农场,他的妻子女儿一同前往,准许他们在劳改农场附近找一些国有农场,在那里种地,偶尔可以去看看她丈夫,她孩子可以看看爸爸。这样安排没毛病,大家只能这样相互安慰。谁愿意摊上这事呢?都没办法,只有仰天长啸低头垂泪的份儿了。 就这样,风风光光的他,成了阶下囚,被发配到农场,全家都受到了牵连,在农场改造十几年后,他回到他妻子身边,开始在国营农场种地,并且将他的大女儿嫁给了现在的梁马江,梁马江从山上到平原,有些不习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是上门女婿呢?上门女婿就像是嫁出去的女人,跟着丈夫走,丈夫在哪,她也要在哪,丈夫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这是从古至今的作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谁就是谁,木匠家里没板凳,瓦匠没有自己房屋居住,剃头的看起来也不怎么光堂,从事哪一行,好像没有占到哪一行的便宜,反而为生活所累,不想干也得干,这就是现状了。也有的棺材店里的人咬牙切齿的,恨人不死,生意不好做。干什么行当,时间一长,就有些厌烦。 现在的这个情况刚好相反,那也没什么办法,这就是风俗,谁让你第一步就走错了呢?人生就像下棋,不能悔棋,走一步看三步,更准确地说,看三步了再走一步。走之前,就要看仔细,免得没处买后悔药。 他们在农场安家,后来户口也都迁移过去,在那里融进了当地人的生活,成为农场的职工,也做活儿,也拿工资,怡然自得的,离开这里的人,远避是非,倒也轻松自在。 后来,政策下放,家乡搞新农村,发展形势十分喜人,他们也就蠢蠢欲动了,家乡还是好啊,那里山清水秀的,冬暖夏凉,舒服着呢。不像这里夏天热死,冬天冷死,四季太清楚了,留不住人,关键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习惯了在出生地生活,换一个环境就不适应。哪怕身在异乡,梦里也常在家乡。 夏天蚊虫又多,又热得难受,冬天,烧柴禾,稻草,难烧,提着火炉到处跑,家里烤火,烟子呛死人,真是太难受了,恨不得马上离开。越是恨一个地方,越想要马上逃离,这个是人的本性。当恨一个地方的时候,连一草一木都受了牵连,都不待见的,没有家乡的花草树木可爱。如果讨厌一个人,也是这样。所谓爱屋及乌就是这个道理。 说离开就离开,这是梁马江的老丈人的决定,然后办理手续,都没退休,农场的效益也差了,农场入不敷出,工资发不下来,越想越窝火,要走,就走,又不是没有退路,还是想着家乡,哪怕在那里出了事,最后还是要叶落归根的。哪怕远隔千山万水,也挡不住回家的脚步。不想在富贵之乡为异客,宁愿呆在穷乡僻壤度余生。 决定下了后,他们开始办理有关的手续,然后就离开了农场,回到山上。但是,他丈人不想回到原来的村,但没办法,不回去没地方去,就回吧,那些被害人的家人早就离开家乡,知道在村里也呆不下去了,村里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来看,不知道是不是怎么回事,好像被害人该死,自己找的,或者是因着梁马江的丈人一家受到了惩罚,得罪了一些人。本来是失误,过失杀人,错不在他们,可是人们生来就说不清的道理,影响这一方的人。 村干事在村里没有办法,这件事,本身是梁马江丈人惹的祸,要是管好自己的枪,不要让枪走火,不要将枪给新兵蛋子用,也就不会出事。这只能算是过失犯罪,否则,就判了死刑,梁马江的丈人坟上的草已经长得一人多高了。说不定还长了杂树,也许会长得更高。 这个小伙子命丧步枪下,估计阴魂不散,还会回来的,这事不好说。村里以前有道士,死了人,就会被请来做道场,替死者招魂,为生人赶鬼。可是,这件事不好说,梁马江只有跟着队伍走,没准是他丈人的恩人,没准是他丈人的仇人,这恩仇之间,就是一个念头的事。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这样的倒霉事,谁都想躲避,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不是所有人都能躲开的。 回到了家,房子却破烂不堪,只要重新收拾,暂且可以住人,另一方面,在山下找地,盖新房,有了新房,就可以安歇,这样,梁马江就可以扬眉吐气,在新农村有了住房,他的地位在家里就升高了不少,他可以继续为大家服务。这就是安居乐业的说法,是成立的。没有房屋,心里就发慌。不知道路怎么走,人心不稳,内心不安,做事都没精神,没心思,老是想着住房的问题,没有时间考虑怎样做好事情。工作效率可想而知。 但是,他丈人不买账,盖房子他还是拿钱出来,但是,对于梁马江,还是很恨的,因为梁马江不务正业,总是喜欢打麻将,他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残疾人,也不想嫁给他,他完全没用,走到哪里,打麻将打到哪里,懒得要死,臀部生蛆都不管,这人就是要让他们家破产他才高兴。对于嗜赌如命的人,谁都恨,包括自己的家人。况且他老丈人不是一般的人,心气挺高,劳动改造也没改掉他的性格,这个性格是与生俱来的,江山易改,性格难变。 梁马江的丈人丈母迟迟不愿搬过来和他同住,原因就在这里,他们是勤奋惯了的,加上以前枪走火误杀了人,锒铛入狱十几年,大好青春都奉献给你监狱,本来想出来大干一番,找一个知道发奋的女婿,不嫌弃大女儿有残疾,然后招赘上门,成为他们家庭的一员,团结一致,勤劳致富,脱贫致富,让别人不敢小看,在村里人面前也抬得起头,这个打算非常好,只可惜没有这样去做,反而招个好吃懒做的女婿,除了能生两个孩子外,啥都不行。横竖看不顺眼,这样的女婿,让他老丈人大为光火,总是生闷气。看着女儿受苦,他们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了。只是可怜他的孙子孙女,没有好父亲,耽误了孙子孙女的前程。他是招赘上门的,在他们看来,外孙和外孙女都去掉外,就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 梁马江怕见他老丈人,老丈人杀过人,癞子头,喜欢看书,这个家伙不简单,有头脑,有个性,加上在监狱里学习了几年,更是了不得,他逐渐变得格外愤世嫉俗,对于不求上进的女婿,见一次说一次,见两次说两回,让梁马江无地自容。他丈人说话都有道理,这是读书之人的长处。因为读书多,表达能力强,用词精确,说话都带着杀伤力。他不读书不看报,只是赌博,哪里敢犟嘴?就是想犟嘴,也没什么口才,日常生活用语说说就行。这个更让他丈人看不起,没有好父亲,也没办法让自己的孙子孙女读书特别优秀。 梁马江的丈人的意思就是,娶了他女儿,实在是对不起他女儿,先不说他女儿怎样,倒要说说他是怎样想的。家庭的事太多太碎,鸡毛蒜皮,每一件事都是事,都要从心头过,让人不得安生。每天所思所想,都有所指,都有目的,在自私的心理驱使下,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去思考问题,不会为他人着想。 梁马江的丈人是想发财,一句话说完,就是想让他们家抬得起头,以前他总是响应号召,党干事叫他干啥,他就干啥,命令一下,二话不说,立马行动,绝不含糊。 这样听话的人,手里又有枪,一时失误,枪走火,杀了人,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他这一生算是毁了,就是出来,也错过了赚钱的最好时机。 另外,梁马江又不读书,天天想着赌博,不走正路,这么一个家伙,是十分不上进的,一般来说,喜欢赌博的,大概在外面都有情人,这样的人就是好色之徒,当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在麻将桌子底下的动作就很暧昧了,这事要说还是意会,不可言传。俗话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一个巴掌拍不响,私底下做的事,不好说。一般来说,有可能但不确定。 赌徒的心理,就是这样的,他丈人担心的就是这个,梁马江的老婆再不好,也为他生了一儿一女,算是为家庭做了重大的贡献,他丈人在的时候,有一股杀气,梁马江不敢犟,也不敢动,搞不好,老丈人会削他人,他丈人长得比他还高,又有力气,削他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很显然,在这个家庭里,梁马江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梁马江感到很不自由,恨不得让他丈人早点死,梁马江在心里说:“这个老不死的,真的很麻烦,早点死了就好了,死了就没人絮叨了,死了我老婆就不敢反对我了,正是有了靠山,她才霸气十足。有了他的支持,我老婆才肆无忌惮,才处处与我作对,让我抬不起头,让我不像男人,活着没有尊严,真是活活把人气死。结婚还不如单身,自由自在惯了,被老婆管着就是麻烦。” 第360章 虎踞深山 梁马江的诅咒显然对他丈人没有任何影响,相反,他丈人倒很健康,看那样子,要比他的寿命还长。他丈人以前就是民兵连连长,身体很好,不仅有本事打枪,还有本事擒拿格斗,受过专业训练的,不是枪走火,该他倒霉,撂倒了个人,进了监狱,他到现在说不定调到了公安局,成为别人的师傅,专门训练新专业的部队退役人员,或者是新招进来的训练教官了。本事有,不怕没出路。一身好本领,不怕没饭吃。加上爱学习,文武双全,就是年纪偏大,不过,年龄不是问题。本领大,可以忽略岁数。 这么个狠角色,梁马江不敢犟,叫干啥就干啥,服服帖帖的,他老婆掌握了他的这个弱点,就越发嚣张起来,在他面前就显得不够尊重,不过,因她长得不咋地,没有男人愿意看她第二眼,她也不去搭理那些帅哥猛男,在这方面是梁马江的福气,只要后院不起火,他在外面还是很开心的,就是输了钱,给钱的动作也麻利,不存在扭捏半天摸不出来钱的问题。从掏钱的动作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输了钱,不愿给钱,可以理解。再慢的动作,最终还是要给钱给出去,规矩还是要讲究的,不能将就。在一些时候,需要通过规则来约束人们的行为,对于耍赖的,早晚没有市场,没有人愿意陪着玩,不讲规矩的,早晚就是损人利己的,早晚会落单的,大多数人都不重视。还在一直找其他的原因。 山下的房子盖好了,当然,梁马江的妹妹出了大部分的钱,他妹的钱从哪里来,不清楚,这个事儿,不好说,财产来源有问题,就不要瞎猜,永远猜不出来的,猜出来的都不好说,这样一个家伙,就是一种蛀虫,国家的蛀虫,也没办法,现在的人们都认钱,有钱就有本事,受人尊重,现实着呢。有钱才是硬道理,没钱说话都不硬气,好像没有什么胆量,没有什么支撑,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没钱见人说话都不敢大声,只有财力雄厚的,说话的语气才会粗,胖的人会喘,瘦的人装不出来。胖人自带的喘,不用教就会。 房子树了起来,在附近还算不错,装修的材料还比较讲究,属于中上等的,目的是打造上档次的乡村酒店,名字也起得响亮,柏松大酒店,招牌挂了起来,当然,是卖酒的商人要推销白酒,就在招牌上做了文章,牌子上面写着白酒的名称,这个招牌是酒厂买单,不用酒店出钱。因为是双赢,酒厂免费做牌子,酒店免费提供地方,可以让招牌和广告一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样就是合作共赢了。最终上当受骗的还是普通人。受到各种广告的围追堵截,人想要独善其身比较困难。首先难以克服孤单。人在孤单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久而久之,就会存在问题。例如,会存在心理问题。 梁马江觉得这个钱省了,真好!于是,白酒的名字堂而皇之地在招牌上显示出来,当然,还看得出来招牌上写的打字——松柏大酒店。 这种营销,到处都是,看这样的牌子,到处都是,一看这种情况,明眼一看就知道,这家酒店死翘翘了,原因很简单,表面上看来是酒厂吃了亏,实际上是梁马江这样的小老板吃了亏,因为,梁马江替酒厂打广告呢,一年的广告费是多少?这个帐要仔细地算一算就知道了。不怕不赚钱,就怕不算账。如果不算账,就会存在各种亏钱的可能。人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不要不好意思,可以开口求人,有的人一直在等着被求,因为人们都是喜欢被尊重。 梁马江替酒厂打工不要钱,还要感谢酒厂,说酒厂给他做了免费的牌子,这事说明,酒厂真是无孔不入啊,千方百计地赚钱,有智囊团在为酒厂出谋划策,算来算去,就是在算计消费者。当然,梁马江也是老板,也是消费者,他也喜欢有事没事喝上两口酒,显得他对生活特别地满足和喜乐,前提是,他老丈人不在这里,那就好办啦。酒厂不会亏本,从水里捞钱,越捞越多,水中求财,永远都有,只要努力即可。所谓的好酒或者劣酒,都是能喝的,如果是假酒,那最好倒掉,不用多说,假酒要人命,可能这些假酒就不是酒,是化工材料。人得了奇奇怪怪的病,可能和现在的食品和药品有关,现在这些食品和药品都非常多,质量参差不齐。有的是假的,有的是真的。 房子盖好了,看上去富丽堂皇,在乡村来说,算是可以,比较好的了,他们一家住了进去。他老婆觉得不自在,原因很简单,父母养活她一场,到最后,让她父母在山上受苦,不如到山下享福。子女孝敬父母是理所应当的,特别是孝心儿女,更是把父母放在心上。日夜所思所想,都是想给父母一个安逸的晚年生活,这才是做女儿的应该做的。如果不这样,可能就不是人,至少天天在受着灵魂拷问。 梁马江看出来了他老婆的心思,为了确认一下,是否猜对了,就问:“我们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房子,真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啊,看来我们先实现了四个现代化,可是,我们的父母还在山上,要不要接他们下来和我们一起住?反正我是招赘的女婿,这时候就指望我们了,姨妹在平原,来去一次都不容易,丈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指望我们养老送终。“ “是啊,是啊,那我们快快去接他们下来吧。”他妻子几乎跳起来说,这个正是说到她的心里,咋说也是安慰人的。 “真的吗?”梁马江问。 “咋不是真的?”他妻子真的以为他是真心的。 “好吧,我们去请。”梁马江真后悔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了,又做不到,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老婆很快就收拾了东西要上山,梁马江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心里不愿意,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如果不这样,这日子就没法过,都是虚伪的人,见到真实的,心里反而发虚,如果都是虚伪的,都以虚伪相互对待,也算马马虎虎过得去。目前来看,不是这样。 见了丈人,丈人铁青着脸问:“是不是没钱了,来借钱来了?” “不是,不是,房子是我妹妹出钱盖的,装修也是。我们今天来是请二老下山和我们一起住。”梁马江说,他对他丈人还是心存敬畏,不管从什么方面,他丈人都是很优秀的,梁马江肯定比不上,除了年龄小一些,其他都没法比。关键一点,梁马江不爱读书,这些年从没看过书。他丈人却非常喜欢看书,常常手不释卷,口才有,肚子里也有货。这样的人,非常受欢迎,哪怕坐过牢,也能成为一方带头人。他丈人的个人魅力没有什么可指责的,的的确确很有吸引力。 “你少来这一套,我们下山,吃啥喝啥,看你的脸色吗?你住的洋楼,我住我的茅屋,你别指望我们帮你做什么,你们好好地生活,不要来干涉我们的生活。”他丈人说,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在家里住习惯了,什么都自由,都放得开,都不必看别人的脸色。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女儿没说的,看不惯了可以动动嘴骂骂两句,女婿就不一定,要特别小心,否则女儿跟着遭罪。在别人家咋说都不自由,到处看着都别扭,在自己家干啥事都顺手,合情合理的,不别别扭扭,到了别人家,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没了,最后,关键看结果。 “爸,我们邀请二老下山,是想照顾你们,不是想让你们帮忙的。不要想多了。”梁马江的老婆说,她这样说,知道她父亲爱看书,心思缜密,不想让他多想。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们让我们下山,我们看着你们就着急。有了洋楼又咋样?不花钱维护吗?房子越多,越费电、费水,还要天天拖地,吐痰都没地方,哪里像我们这里自由!”他丈人说,每句话都是真理。 梁马江听了,心里高兴坏了,这老家伙不下山才行,下山了天天盯着,在一起吃住,一定会影响自己的生活,想要打牌就要注意了,没那么容易得逞,心里乐开了花他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看看他老婆怎样应对。 “爸,你别说这么多,你不去可以,可是,妈想去,你答应吗?”他老婆说,梁夫人知道旁敲侧击,或者拿走她妈妈才有办法让她父亲动心。因为她父亲生活起居需要照顾,离开她妈,可能就不行,没那么方便了。 “行了,行了,你别拿你妈说事,我不去,她也去不了,我们是老伴,老伴,老了是个伴,她照顾我,我照顾她,相互照顾,你让我们在老了的时候分开过,是什么居心?”他丈人说,这个说法成立,又顾及了面子,又说出了想法。真是一箭双雕。 “爸,你,你说这干嘛?我是你女儿,是想让你们过得好,哪里是坏心?要是使坏,我们今天就不会上山来请你们了。”梁夫人说,虎父无犬女,,一代比一代强,说话也在理。 “算了吧,你别净说好听的,我实话告诉你,你回去把你老公管好了,比什么都强,你把你老公的赌瘾戒掉了,你说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绝不含糊。你改变不了你老公,还想为我们好,丫头,我话说了放在这里,你要想让我们早点死,我们就下去。你不想让我们早点死,我们就在山上,住在破茅草屋里,相安无事,比住进洋楼,天天吵架要强。”梁马江的丈人说,他的意思是在山上生活可以活着,下山生活会死的,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好了,还了,爸,不去就不去,干嘛说死啊活啊的,我不想听。”梁夫人说。 “不想听也是事实,我还懒得说,看到梁马江我就来气,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你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梁马江,让他戒赌,戒赌之后,我们下山,如果不戒赌,我们还想活几年,就不下山了,明白吗?真是不成器的东西,一提到他就来气。”梁马江的丈人说。 梁马江的丈母娘插话说:“我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闺女,你爸说的没错,我们需要安静,家里哪怕穷点,也没关系,只要大家都和和睦睦,不争不吵的,比啥都强,再多的金钱,我也不稀罕,再多的房子,我也看不中,我看中的就是你们要和睦,不要争吵。钱花了可以挣,不要天天打麻将,打麻将是要出人命的。我们这里这样的事还少吗?” “妈,我知道了,你们这次不下山也可以,我要下山,看看他有没有变化,有变化了我们再上山请你们下山吧。”梁夫人说。 “行了,你们不要勉强我们,你知道你爸的脾气,他是不喜欢你老公的,他要你老公戒赌,可是你不仅不劝,连自己也赌,一家出一个败家子就够了,你也加入败家的行列了,你还让我们活吗?日子还过不过了?孙娃的前途还管不管了?”梁马江的丈母说。 一般来说,丈母和女婿是不会有冲突的,可是,到如今,看到梁马江实在不知道上进,天天过的生活,让人讨厌透顶,他丈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就是我行我素,不管那么多的议论,就是要让大家都来评判评判。 这场冲突,让他们兴冲冲地来,气冲冲地去,回到了家里,梁马江的老婆哭了一场,但哭完之后,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梁马江高兴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明里搞不过他们,暗地里还是行的,不让打麻将,偏偏打麻将,只有打麻将,才能阻止他丈人丈母下山的步伐。 第361章 欲罢不能 梁马江的意思是说,如果自己戒赌,一般来说不容易,就是容易,也不能这样,因为说实话,他丈人太强势,如果 戒赌,下一步,随着年龄增高,他丈人肯定会下山和他们一起住,住在一起准有矛盾,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老婆会借着娘家的势力来压迫梁马江,这样会让梁马江老实些,至少可以收敛些,再这样赌下去,只有败家的份儿,房子也欠下一屁股的债务,土地和山林都没有,户口不在这里,两个人也没工作,没有其他收入,日子要过,靠赌博不可能赚钱,也不可能发财,这个道理都懂,可是难以克服内心的赌博的欲望,无法克制,也就无法收心,无法收心,也就无法金盆洗手离开江湖。 这是最致命的,要知道,男人需要尊严,一家之中,总有家主,像梁马江,他丈人是家主,而梁马江也想当家,就存在问题,这是真的。因为一山难容二虎,天子只有一个,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如果有九个,可想而知,人类无法在地球上生活了。因为地球已经不适合人类生活,九个太阳的威力巨大,冰川河流消失,大海干枯,没有水,人无法存活。更不用说植物了,植物离不开水,没了植物,人怎样才能获取食物?不是晒死就是饿死,不是渴死就是烤死,总之,人的生命十分脆弱,死亡就是分分钟甚至秒秒钟发生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不用质疑,这是事实。 梁马江的日子很甜蜜,就是要让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说到底,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有钱就好办,越处于底层,越想有钱,越想钱,钱偏偏向有钱人那里聚集,有钱的更有钱,没钱的就是连自己拥有的钱也会消失不见。越是贫穷,越是渴望致富,越是穷乏,越是想象这富有。处于不同的环境,就有不同的想法。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让他的丈人永远在山上住,老死在山上,到时候他上去埋葬他就行了,没想到他的丈人不是这样想的,在死之前,要考虑的问题是怎样体面地活着。他因枪走火,蒙受了很多的冤枉,现在倒好,他生了两个女儿,小女儿靠不住,因她在平原安了家,不可能回到山上,大女儿倒是回到了山上,可惜的是,他没有一个好女婿,看来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没错的,真的没错的。 梁马江知道他丈人活着的时候难受,除非立马死了,才会得到解脱,可是,他不是很在乎死亡,要知道,死亡是早晚的事,看开了,就是那回事。正因为他没有女儿,担心在村里被人瞧不起,就靠自己的力量当上了民兵连长,没想到,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呛着,没办法,他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招了一个不求上进的女婿,嗜赌如命,听不进人劝,活活把人给气死。 梁马江知道他丈人的想法,很清楚,如果这样下去,他老丈人和丈母肯定会投奔他,这是明摆着的,人总有老的时候,不管嘴上说的再好,人的生理条件注定要服从自然的规律,这是没办法的事,到了年老的时候,自然会碰到很多的事情。人年轻不觉得,越老,就像机器,总有些零件磨损严重,机器可以更换配件,人却没有配件,就是有,也很贵,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还有的就是,人人都期待长寿,真正的长寿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活不到一百岁,时间短促,欲望太多,无法解决这个矛盾。如果再活五百年,也差不多,没有什么。如果是痛苦的生活,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是能生存下来的,都是不简单的。如果是幸福的生活,当然希望保持下去,时间越长越好。过得不好的,是大多数,觉得幸福的,非常少。 有些事无法自己解决,只有借助儿女的力量,比如衰老就是。还有一点,就是人贵在自知之明,要清楚,在所有自以为是的人当中,没有人是幸福的。这是真理,其实,不用解释,事实就是这样。梁马江的丈人更关心自己的前途,不会想到他女儿的感受,在还能动的时候,不会依靠儿女,在能动的时候,就会想到儿女。养老问题不是个别家庭面临的问题,是整个社会都要面对的难题。特别是独生子女家庭,更有着难以启齿的痛苦。现实生活,苦比甜多。这个和钱关系并不紧密。有的人钱多,但不满足,幸福感也很弱,有的人钱少,比较满足喜乐,感到这人生也算是幸福的。 当还能动的时候,为儿女多做一点,自然会得到儿女的尊重,也就会过上有尊严的生活,得到儿女的尊敬,自然有尊严,如果得不到儿女的尊敬,还不如死了算了。当然,不能走极端,要平和,这样才行,不生气,不动怒,前提是有钱。可是,钱不是唯一的,需要有言,言语就是开心的密码。话说得对,就能安慰人,说得不对,就容易打击人。这个是现实存在问题。 这件事就这样搁浅下来,梁马江高兴啊!这要归功于他妹妹和哥哥,不是他们帮忙,估计他还在水深火热当中,这是真的!有了哥妹的帮助,他就有了房子,有了房子,自然在家中的地位陡然提高,让大家仰视才见。得到大家的承认,才能得到自己内心的平安。这个平安建立在别人的感受上,不是自己的感觉。 梁马江还是没钱,他有房子,这个比什么都重要,要知道,现在最值钱的就是房子,房子是八零九零后的梦,谁能实现,谁不能实现,都是有数的,说实话,实现的人少,大部分都是不能实现的。不能实现还要负重前行,这就是义务和责任,或者是认死理,不值得,可是不得不做,内心里有一股力量在推动人采取行动,再往前直奔,不会回头。 柯南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还是决定下楼看看。他一下楼,就发现了一个美女,真是个小美女,看得出来,她长得非常漂亮,这么一个人,就像山里的金凤凰,她自然会让柯南浮想联翩的。看起来很嫩,柯南是老牛,也曾想过要吃眼前这个嫩草。她的装扮,比较自然,属于小清新那种,朴素,大方,没有涂脂抹粉,而正是原生态的东西,才让人怦然心动。 眼前这个漂亮的妹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来自哪里,要到何方,正在猜疑间,柯南发现了柜台,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柜台上放着一壶酒,酒里面泡着枸杞、蛇还有人参啥的,看起来很有营养,价格不菲,可柯南不清楚,这酒和柜台是干什么用的,要知道,一般来住宿和吃饭的旅客,要喝酒,就喝广告牌子上写的酒,这个酒,多得很,喝不完,完全不必要喝药酒,喝药酒的,基本上是家居的男人,喝瓶装酒的,基本上是成功男人。喝什么酒,就知道喝酒的人的品味儿。 漂亮妹子显然是学生妹,很嫩,柯南心想,她可能是高中刚毕业吧,正在等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这样的人,上大学应该很容易,不会到将来没学上的地步。只要稍微努力,就能考上大学,至于什么样的大学,都不重要。关键是要读书。在没成人之前,还是要读书的,只有读书才能让自己变得美丽起来。这个美丽,是别人夺不走的。江山易改,容颜易变,人会变老,可是素质和美丽不会改变。 事情很明了,这个学生妹来这里,背后肯定有问题。果然,柯南看到这学生妹,她只是对柯南笑了笑,没有说话,说话的人出现了,是学生妹的爸爸,他说:“这里有人住啊!” “是的,可是旁边有空房,随便住,任你挑选。”梁马江说。 柯南一听,觉得这梁马江在想办法赚钱了,要知道,最近生意不太好,他的想法很简单,要让房间发挥作用,没有客人入住,就要想办法将房间改成餐厅,哪怕没人来吃,也无所谓,自己方便就行,要知道,即使没有人来吃,梁马江和现在的餐馆老板也是牌友,找一些牌友过来打牌,饿了,由赢家请吃饭,赢家当然愿意,本来是赚钱了,出点钱也无所谓。这个想法真是高!解决了吃饭问题,还可以赚点钱。大家打牌,肯定要吃饭,要喝茶,茶水钱不是就这样得来了吗?大家都吃饭喝茶,不会不给钱,赢了钱的人买单,大家相处平安无事,心里也通顺,没有什么障碍的,都想得通。 有了这个底子,他就不怕了,决定租松柏大酒店,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叫鲍绍。鲍绍其实还是喜欢在平地生活的,山上道路狭窄,骑车开车都不好使,大概有了这样的所在,可以节省不少油钱,也不必担惊受怕,到哪里都挺方便的。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刚才那个学生妹显然是鲍绍的女儿。她放暑假了,刚参加完高考,现在正在等高考成绩,这段时间,真是难熬,不知道要遇到什么问题,这里的问题很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她爸爸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她的妈妈,还不知道是谁。要是开餐馆,没有老板娘估计就不行。要是一个男人长期不跟老婆在一起,肯定有问题,在柯南面前出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鲍绍带着女儿来承包酒店,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赚点钱,将来给孩子用作学费。房子的好处就在于此,靠近公路,来去自如,不用多少时间,县城和乡镇都能说到就到的。方便,真是太方便了。 上大学是肯定的,问题是有没有学费。只要有钱,哪怕高考成绩再烂,也能上学,起码高职高专还是可以的,上了高中,就是奔着大学去的,不上大学的高中生就是耍流氓,当然,现在已经取消了流氓的说法。关键是看怎样才能长久地学习下去,大学所受的教育毕竟有限,关键是怎样才能得到一生有益的教育。 他的想法是不让他女儿上高职高专,最好是上一个三类以上的大学,如果是二类,那就更好,上不了二类和一类的大学,就要考虑是否要上高职高专,四类大学和高职高专差不多,不如不上,因为又要花钱,最后还是失败,因为毕业就等于失业,这是很残酷的现实,当然,如果高职高专认真学习了,掌握了技术,也能顺利找到工作,毕竟,现在的大学生都是为了工作而读书,至于为了其他的什么什么而读书,大概都没有这个想法和志向的,如果为了志向,恐怕也很难待下去。看起来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该饿肚子的时候还是饿,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学妹躺在竹躺椅上,柯南一眼看上去,她的胸部的肉很厚,富有弹性,穿着裙子,柯南可以想象裙子下面是怎样的精彩世界,只是不敢往深处想,否则就容易犯错误。一念之差,可能铸成终身遗憾,不过,没有人能参透人们的心肠,没有人知道上帝的心思意念和旨意。 柯南不敢盯着她看,只是在找鲍绍。鲍绍很快就出现,他说:“好啊,听说这里还住着港岛西的人,那简直太好了,要知道,这里是教会的。现在的教会基本上都是协调办管理的,没有自治权,这种坏事,偏偏让教会去做,真是缺德带冒烟的。” 大家基本上都认同这件事,要知道,鲍绍肯拿自己的女儿当作赌注来赌博,可见当时下的决心足够大,是想借着建设新农村的东风,将自己吹得更旺一些,虽然没有房子,老宅子还存在权属争议,应当向开发商那里了解情况,做出决策,免得上当后悔不已。 建设新农村不成问题,要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只要是住在这里的村民,都会算账,都不糊涂,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包括租赁房屋的,都会从中受益。就拿发放捐赠物资来说,都有讲究的,虽说可以优先的优先得到信息,不是随便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第362章 棉花大户 鲍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在这里赚钱,自己手头打牌有活钱,自己活的有面子,这就够了。有钱就有面子,没钱装面子,即使装逼,也会被时间无情地揭开面纱。时间是无情的杀猪刀,猪长肥了,杀猪刀就要用了。看到底谁成功谁失败,关键看刀柄在谁手里。谁是屠夫谁是猪。谁在最后笑谁在最后哭。 柯南看他不像是没有妻子的人,就问:“看你一表人才,你的老婆也很不一般吧?” “是的,我结了婚,我老婆在大西北承包棉花。”鲍绍说,他说这话,眼睛里有一丝游移不定的光,在忽左忽右,柯南发现了他内心的秘密,可能有故事,不便在此时透露,可是又想透露。 “原来如此!难怪现在看不到她呢。”柯南说,柯南尽量不去盯着他的眼睛,免得让他不自在,虽然早已看出了他的不自然,也不自在,柯南就是不动声色。 “对,她马上要回来,孩子考学,等放榜之后,就要待客的。”鲍绍说,他说这话,显得孩子上大学是志在必得,一定能考上,看考上什么大学,不是考不考得上的问题。 “那你几个孩子?”柯南问,为了确定柯南的想法,他还是多问问,这样才没有问题。 “一个,就只有一个姑娘。”他说,然后看看鲍姑娘,柯南也看,看得他不好意思了,就低下了头,显得比较娇羞,更让人怜爱,年龄的优势凸显,十八的姑娘一朵花真的没说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这个姑娘可以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孩子,在等着成绩单,或者在等着录取通知书,一般来说,在山里,如果有人考上大学,家里就要办酒席,请亲戚朋友来捧场,让他们知道这一喜讯,收一些礼钱,然后记载在册子上,等到人家有什么事,也会去,相互捧场,这样才会热闹些,随礼是常来常往,图的是个热闹。 这是一个问题,对穷人来说,是一个难题,对富人来说,不算啥,乡里乡亲的,都是这样,不能格外,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做法,也就算了,习惯了,就麻木了,麻木就跟着走,人情往来,乡里风俗,祖祖辈辈都这样,无法移风易俗,变化不大,因为人心使然,人性都是如此。 她躺在躺椅上,显得很休闲,穿着碎花的裙子,手臂和小腿都雪白雪白的,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不过,她是一个带着忧郁神情的女孩,看着她,顿生怜爱之情,想到要和这样女孩成为邻居,就让人产生莫名的激动,这样的女孩子,显然还没谈恋爱,还是高中毕业生,对社会了解得很少,或者在不太幸福的家庭里成长,总有一种缺失的爱,不完整的爱,或者长期处于单亲的环境下,多少有些敏感,有些忧郁,眼神中略带哀伤,看起来像是有很重的心事,或者和同龄人比较,总显得成熟一些。这个年龄的女孩,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女孩,和同龄人在一起,有比较大的区别。敏感又爱思考,有独立思想又喜欢独自扛,总有很多想法,最终会不会执行,是未知数,对未来抱有希望,不过依靠人不是首选,重要的是自力更生,接着才奋发图强,最后才出人头地。 她见她爸爸来了,又有梁马江的老婆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她就没有那么逍遥,要知道,她爸租了这一楼和三楼,住在这里,吃在这里,等她妈妈回来,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团圆之后,她的妈妈说不定就不去大西北种棉花,她的爸爸说不定就戒除了赌瘾,和赌博说拜拜,这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心想事成总是新年或者平时的节日中断站鳌头遥遥领先,这个词语的使用频率太高,使用人数之多,超过人们的想象,证明这个词这个意境或者目的是多么诱惑人,可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心想事成,不是神仙做的事吗?只有神仙能做到,普通人不可能做到,如果做到了,也是碰巧,绝对不可能第二次重新来过。外来的改变只是表面现象,关键是内在的改变,要从心里开始改变,如果心里改变了,才会影响到行为。这才是真正的改变,才能彻底改好。 她的愿望可能没有实现,从小跟着她爸爸,现在为了办这个学酒,就要搬下山来,租住梁马江的房子,开餐馆,然后等着她妈妈回来。她妈妈什么时候走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她是典型的留守孩子,却是有目共睹,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一个完整的家。如今,她长成了大姑娘,很漂亮,很年轻,她的世界很精彩,但是,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地忧伤,当然,所有的留守孩子都有这个想法,都想拥有完整的家,身边有爸爸妈妈陪伴着长大。不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她还好,至少有爸爸在家。有的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一年到头很难见到爸爸妈妈。 柯南看了这些,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就又回到楼上,他要做的事,不是看看美女就完了,他开始看书,他立马觉得自己还是单身时代,可是,他突然又觉得他自己是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男人了,不能再有三心二意,免得耽误自己的时间,又耽误别人,这事要立马停止,不要想多了。越想多,越往邪路上走,不注意,就容易掉进陷阱,和自己的心战斗,如果战胜了自己的心,就算打败了敌人的,挫败敌军的进攻,接下来才是修整期,修整之后,质量会更好,工具更好用。 回到房间后,他却停止不了妄想,特别是到了外面工作时间一长,就存在问题,这是不正常的,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不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还真需要好好地想想。不知道正确的方式是什么,不清楚怎样才能得到有意义的生活。每天想要开心,实际上得不到。他总是在忧虑当中不能走出来。 孩子还小,妻子没工作,自己再痴心妄想,肯定会有问题,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要小心翼翼了,不要想着去做白日梦,白日,白日,白天去日,肯定会让人笑话,夜晚去日,才不被发现。表面上不日,心里面已经日过千回万回了。柯南觉得心里阵阵发苦,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奈。内心本来是平静如水,不知道是谁投入一颗石子,就荡起了层层涟漪。本来追求比较高雅的生活,结果却俗不可耐,连自己都讨厌自己,感到恶心,不能登大雅之堂,也不是人才,也不漂亮,就是凡夫俗子一枚,别无他物,没有长处。 这是卑劣的想法,立马要回头,不可再这样下去。像东干事也经常说这话,可是,东干事老了,不会干这些事,但是,东干事有时候开的玩笑,对他也有影响,除非不是正常人,才不会去想这些问题。当然这些笑话,都是带点荤段子,要说东干事,也算是段子手,一些荤段子,比较经典,都烂熟于心,随手拈来,如数家珍,一会儿就讲一个,还不带重复的,让人听了捧腹大笑。这些段子,季柯南不能描述,听了笑笑而已,就像风吹过,当时有感觉,风过去了,也就忘了,再也想不起。这个倒是对季柯南的一种保护,有的事不必记清楚,有的事听了笑过撂过,再不去想,有些事,不必放在心上,想也没有用,不如干点实事,让自己更充实。 一天无事,尹贤仁做饭,柯南洗碗,吃了继续看书学习,然后看鲍绍在准备餐馆的东西。这样浪费时间,季柯南心如针扎,感到疼痛,可是困在这里,的确无事可做。要做事,也可以,就要多准备点钱,如果需要新项目,马上就能兑现,问题是钱不多,就少说话,有钱就有发言权,就能表态,就有影响力。如果没有钱,还是沉默好,至少不会引起公愤,也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奇怪得很,厨师竟然是鲍姑娘的表哥,以前在松树岭酒楼当厨师的,是一个小伙子,长得比较瘦小,可是动作很快,像他这样,小小年纪,就成了厨师,因为缺心眼,被上官夫妻学走了本事,就不让他炒菜了,他只好走,走到了附近的县,在那里继续做厨师。看来,作厨师是比较适合的,如果不讨厌,坚持干这一行,吃饭问题能解决,这是一定的。如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容易失败,吃饭就成问题。 这一次鲍绍承包了酒店,缺少人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行,就让他回来,他就辞掉了那边的工作,毅然决然地回来,回来后,继续做厨师,不过,这次做厨师,不存在拿多少工资的事,鲍绍没有承诺要给他每月多少钱,只说只要有钱赚,就行,大家都有钱,才是真有钱。 他长得比较瘦小,看上去还算匀称,不像是传统的厨师,传统的厨师大概都是肥头大耳的,脖子比较粗,一身都是葱花味儿,他走在外面,和正常人没有啥差别,做事比较麻利,不会拖泥带水的。 没有长头发,这是对厨师的要求吧,戴帽子,担心头发会掉进菜里面去,看了恶心。 在山区还好,水比较卫生,没有受到什么污染,空气也好,当地也出蔬菜,住在村里对吃的东西比较放心,要是不想有什么花样,还是觉得这里不错,是个好地方,不贪图平原或者外地的食品,就是在这种场合,还算不错的,要知道,这个地方本来就是适合人居住的。 他的手艺是在厨师培训班学的,加上本来对吃就喜欢研究,他父母就不让他从事农业,做农活肯定太累,不如去做他喜欢做的事,又能适合他的体质,想来想去,还是学厨师比较好,起码别人都饿死了,厨师却饿不着,只要有口饭吃,就行,然后再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混点钱花花,这就够了。 他在城里拼打几年,不习惯,城里的车多,空气不好,加上太吵闹,不如在家乡做事。城里人到乡村里,要吃要喝的,有了厨艺,还怕没饭吃吗?只要手艺高超,可以在任何一家餐馆或者酒楼打工,走到哪里,都不用害怕没饭吃。 到了松树岭酒楼,结果上官早就安了坏心思,要将他的手艺学会后再将他一脚踢开,然后自己来掌勺,事实上,他被利用了,加上后来上官的确是这样做的,当条件成熟,故意冷落他,他就被迫离开了家乡,到了别的地方,离开家,还是不好,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直到后来鲍绍开餐馆想到了他,才请他回来。 他管鲍绍喊叔,一听就明白,他们是叔侄关系,他是侄子,鲍绍是叔叔,有了这个关系,想必他叔也不会是第二个上官。上官的卑鄙,体现暴露无遗,大家都清楚了,只是不好说而已。 他也姓鲍,和鲍姑娘是堂兄妹关系,这么一来,都是一家人,想必能够和睦相处的。既然决定承包,他们都已经回来,在这个地方,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清楚,这个地方除了关系,还是关系,有了关系,才有钱赚,没有关系,就没办法赚钱。 鲍绍也清楚梁马江的背景,知道他妹妹在山区植被管理办,这样,山区植被管理办的客人,都可以介绍给他,当然,作为回报,他可以给梁马江一些好处,比如经常请他吃饭、喝酒啥的,梁马江喜欢干这个,每天喜欢喝点酒,驱除身上的寒气和潮气,要知道,在山区,很容易得风湿病的。 靠着官方这个关系,他的餐馆就完全开的起来,但是,梁马江没有开起来,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梁马江贪玩,没有把这个事重视起来,把酒店的事交给他妻子打理,谁知道,他妻子打牌的瘾也很大,加上梁马江本身是上门的女婿,在家没什么地位,更加放心大胆地去玩了。 第363章 开门大吉 以前是梁马江夫妻经营酒店,开始雄心万丈,后来,热情却日渐消退,从炙热到降温到冷冰,从正数到负数,就是水的三态的完美实验过程。 两口子都玩麻将,对于酒店,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有什么起色,除了到了夏天有蔬菜商人来运蔬菜以外,没有人入住,没有入住,就没有经济来源,没有来源,就生了闲气,你的鼻子我的眼睛,都相互看不惯,相互指责起来。不找原因,专挑对方毛病。如果同心,利益可以断金,如果同床异梦,早晚就是失败一场的结局,看起来是个笑话,被人拿来说,不止一次,成为笑柄,随时随地可以展示于人前的,这个让人特别郁闷。 这么一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见了他哥就矮三分,因为他哥有钱,特别是做你这套房子,他哥也出了力,提供信息,找人买地基,然后,找村里说好话,总算留下了他们一家。东干事考虑最多的,是发展村内人口,只要他愿意搬过来,哪怕户口没迁过来也不要紧,人在村里,多少增加了一些人气,让来来往往的负责人看了,也觉得有点意思,说明干事会当家。别的村都萧索,这个村却人丁兴旺。人是最根本的因素,没有人,什么都是空谈。 东干事的政策十分有用,只要有人,就有项目,项目等于钱,有钱就能办很多事,这是真理。不是一般人不懂这个,要知道在很多场合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绑架了人,就等于有人来拿赎金,当然,这种绑架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人是最重要的因素,可以带来很多机会和福利,人口是最重要的生产力,以人为本,什么都能谈。离开了人,无从谈起,也没有意义。 他的想法是对的,柯南说他好话没用,他又听不到,就事论事而已。梁马江有背景,就是妹妹嫁给了协调办工作人员,主管植被恢复事宜的就是她丈夫,谁占据了这个地位,谁自然会得到很多好处。他不善于钻营,就总是让给他哥哥不少机会。因他当时住得远,在平原,没办法,见面总是不太容易,不像他哥哥那样近便,大事小事都可以通通气、商量商量。交通很能影响发展,道路是致富的硬道理,这个没错。 他哥哥容易占了鳌头,加上他嫂子又有心计,总在想办法搞钱,甚至把触角都伸向了他家对面的地方,想要盖房子,红线都画了,规划也批了,镇里都同意了,到了县里,却卡了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总之是动不了了,这就意味着,无限期搁置,这个计划无法实施,目标达不到,只会留笑话。 镇里批的时候,他哥就得意忘形,先斩后奏,先下了墙脚再说,然后,就有人举报,县里来检查,发现了确实是违规建房,没有在红线内,没有留取安全区,要和公路保持一段距离,但都不是,可以说,这属于违章建筑。总之,从头彻尾都是错误的,这一下怎么办? 房子的基础下了,砖头也买了,码在公路边,来来去去的车和人都看得到,这么个小地方,房子下了基础就被叫停,砖头成堆,没用,看着就着急,人不用砖,草和牵牛花啥的能攀援的植物开始侵占砖堆,那些砖堆被这些植物缠绕,逐渐长了青苔。看起来很是荒凉。关键不在这里,主要是来来去去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路边,谁都看得见,这个让他心里很难受。要盖房屋,需要操心,差不多十年,这个时间不长也不短。地方是不错,就在公路那边,这这里遥相呼应,房子建好后,也可以相互照应。只是可惜建房计划夭折,知道的是因为审批前后矛盾,不知道的还说家里穷拿不出钱,人缘差,也借不来钱。这个就是现实。他真是有苦难言。如果人有不幸,这个就是其中之一。要说钱,他不愁,一年干活两三个月,就够一年的开销。家中老幼都有保障,钱不是问题,现在是面子要争回来,这才是关键。 来来去去的人见了,心里偷偷地笑了,这叫啥事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梁马江仗着有妹妹在恢复植被办公室,认为可以帮到他忙,就大着胆子下了墙脚,可惜,他妹妹虽是亲的,但他妹妹对他不太感冒,对梁马江还照顾些,可惜梁马江那时候不在村里,在平原,这就没办法了,索性让梁马江的哥哥出一回丑,看看他下次还装诸葛亮吧。从小就喜欢耍小聪明,说了别人不信,这个是事实,让事实说话,证明他是假孔明,真愚蠢。 梁马江知道他哥哥这次闯祸了,这块地,注定是要让协调办拿去赚钱,你一个小小的村民,还想竖起一幢房子在那里碍手碍脚的,真有点不识相。看松柏村的发展速度,非常快!这个村也是全县的新农村示范点,这里就是一个舞台,可以招商引资,让协调办和其他机构来村里投资,同时,也可以让负责人脸上有光。人活着,就是要面子,温饱问题解决了,就要解决面子问题。要的就是脸面。 梁马江的哥哥听说梁马江现在房子的地基属于村里的开发商买了,他就四处打听,知道了这个开发商,本来已经有了宅基地,可贪心不足蛇吞象,又找了这么一块地,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有了宅基地,这是事实。然后,就开始在宅基地上大兴土木,当然,从墙脚开始,他妹妹就在参与,直到装修装到最后一块瓷砖,再到最后一挂窗帘,都是他妹妹出钱。这是借力使力。他很清楚,他妹有的是钱,不知道钱从哪里来,总是够用且有余。 这房子既然竖起来,他妹妹也就放心,将这房子装修得是个精致的酒店,主要还是考虑到梁马江他们从平原搬回来,实在没地方安歇,找了这个地方,也算比较划算的。梁马江虽是男人身子,可惜,成了入赘的女婿,自然处处显得有些被动,一不小心,就成为别人的笑料。当时家里穷,儿子多,都是正常娶妻,也不稀奇,就是当上门女婿还是新鲜。当地有的家庭就是没儿子,想招一个女婿上门,可以养老送终,俗话说,女婿也是半个儿,可以当作儿子对待。只是没有血缘关系,还是有些别扭,说话做事仍不随便,多多少少要顾及一下,生长的环境不同,家庭教育方式不尽相同,接纳程度也不能非常自信。 在汉族地区,这种歧视来自思想深处,有根有源的,本来是男权的社会,男人还屈就女方,听老婆的调遣,本来就违背常理,但是,在苗族地区,这个仿佛不重要,要说平等,还真的很难说,汉族地区要比苗族地区优越。当然,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大概都是有差异的。 梁马江的重要资产就是房子了,户口不在松柏村,可是房子名字就是松柏大酒店,谁敢说他们不住在松柏村?这种拉虎皮做大旗的方法还挺管用,加上他们夫妻很快就投入到村民的打麻将的行列中,很快就和村民打成一片。只要接地气,不耍小聪明,不占便宜,人们不觉得你危害他,就可以相处,哪怕不爱,也不会害怕被害。 大家逐渐接纳他们,哪怕他们户口不在这里,可他们说话和生活习惯都和村民差不多,大家也就不在乎什么户口不户口的了,都很喜欢跟他们玩,加上,他们没有什么土地和山林,也不用起早贪黑地耕种和劳累,倒是打麻将是很累的,有时候还需要熬夜熬通宵,金钱的刺激,让人无法入眠,输了钱肯定不想走,要赢回来;赢了钱的想走也走不了,不让走,无处可逃。大脑一天到晚都处于兴奋状态,当然觉得世上最好玩的,莫过于此。至于其他,都可以放下。当然,这样下去,肯定是坐吃山空,从来没有靠打麻将发了财,也没有依靠打麻将维持生活的。钱就像水,从一个碗倒入另一个碗,倒来倒去,水就没了,不知道是怎么没的,总之就是消失不见了。这个并非障眼法,不是魔术,就是事实。 梁马江夫妻不好好地经营酒店,没有收入,就不能不想想办法,靠自己肯定不行了,要靠别人,好在自己有房子,既然有房子,就可以出租,另外,自己一家还能蹭饭吃,总不能住在餐馆挨饿吧,也不至于鲍绍他们吃饭,会让他们在旁边看的,加上鲍绍本来和他就是牌友,是牌友都挺大方,不会计较吃饭问题。鲍绍就是老主顾了,也可以说是常年饭票,有了这饭票,吃饭就可以免得自掏腰包。要知道,人在农村却没土地,只有房子,吃喝拉撒都要钱的,不能偷偷摸摸,没有进项,只有出项,结果就是入不敷出,最后坐吃山空,一座金山也会吃没的。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是说着玩的,是现实的,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人好吃懒做,就容易走上这条路,所以要勤俭持家,这是传统美德,也是形势逼迫。 鲍绍决定租房子,就将一些东西从山上搬下来,然后又买了酒柜,里面可以坐人,酒柜是立式的,外面是吧台,可以结账,人坐在里面可以等候客人,迎接客人,后面还有货架,上面可以摆放一些烟酒点心啥的,另外,就是一个大的玻璃瓶,里面放一些枸杞、蛇一类的东西,据说是药酒,实际上这样侵泡出来的酒,哪里是药酒,经常泡,那些东西也没了药性,还不如直接喝白酒,还要实在得多。不过,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说有用,喝的人说了算。有用没用,要看个人体质和接收能力。酒是必备的,酒席酒席,离开酒,就不是席。最多就是吃饭。吃饭简单,酒席不容易,相对比较难。再说,这个地方就是讲关系,喝酒能拉近关系。不喝酒只是吃饭,就不太合适。当然,人们的观念在变,喝酒误事,喝茶能达成交易,喝酒导致后悔的事也挺多,酒杯一端,政策放宽,酒桌上达成的协议,酒醒之后就后悔,只是没有后悔药买。 一楼的大厅是两间卧室的面积,两个大门,是玻璃做的,来往的车可以看到。在村里,这样的玻璃门一般很安全,除非公路上来往的车轮胎会爆胎,车失去控制,才有可能撞上玻璃门,像这样的机会很少,很难遇到。 大厅里摆着桌子,两张桌子和一个酒柜,加上一些椅子,凳子,差不多没地方了。地板砖是仿木纹的,看起来比较舒服,不是真木头,也是很好的。 然后是一个小门,小门进去,是一间小房子,还有对着的一个门,通到后院,包括厨房,侧边的门是楼梯间,可以从这个小门上楼,柯南走过多次,基本上都弄熟了。这个所谓的酒店,常用的餐厅就是有着两个玻璃门的大厅,还有一间房,可以作为雅座,但是,不经常开放,因客源太少,才开张那几天,大家都看着梁马江妹妹的面子,前来就餐,等过了那个风头,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就不来了。要吃饭,可以选择的地方多了去了,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厨房的用具基本上都是鲍绍的侄儿来置办,以前的厨房里,还有一些现成的东西,锅碗瓢盆,样样都有,只是要新添一些佐料,开馆子,没有佐料不行,到餐馆吃饭,基本上吃的都是佐料。嘴巴享受好滋味,不见得胃那里就没问题,胃不喜欢重口味的食物。要想兼顾,就要动脑筋,怎样吃才合适。 大酒店需要用心经营,馆子靠厨师,厨师靠工资,在外头拉业务,找熟人来吃饭,是老板的事,厨师只管把饭做好,要知道,鲍绍的侄儿手艺不错,但是言辞短,话不多,自然在外交方面要差一些。 第364章 东西南北 都是轻车熟路,鲍绍显然看中的就是这个,有酒店的硬件设施,加上自己的侄儿亲自掌勺,让他女儿当一回暑期工,收银员,他自己当一个甩手掌柜的,到处打牌潇洒,有吃有喝,管他东南西北风呢。想多了心累,忧虑没有减少半分。 他这样做,实际上是在和某人暗斗,这个人不知道是谁,柯南隐隐约约感觉到就在他附近,这是感觉,有时候感觉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人的感觉很奇妙,有的是应验的,有的没有,所谓第六感是真存在,所谓外星人,也存在,不过,没有人看到。没有人看到的东西,不见得不存在。很多未知的领域,很多不知道的事物,都需要去发现,去了解。 鲍绍的侄儿叫鲍国东,看起来是鲍家的栋梁之才,不过,现在只是屈就在厨房,暂时的,会掌勺的,将来说不定会执掌天下;会扫房间的,将来会扫天下。只是英雄没有生在合适的时候,壮士没有得到茁壮成长的空间罢了。生不逢时,英雄没有用武之地,非常可惜。 这么说,鲍国东其实也是有出息的,接管这个大酒店,虽然人少,可是,设备先进,锅碗瓢盆都还齐全,另外,还有不少的桌椅板凳,这些有的是梁马江的,有的是鲍绍新买的,不管从哪里来的,在这里,都是要用上的。开店不容易,事无巨细,都要操心。顾客看到老板很轻松,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早就准备妥当,赚钱和亏钱都是自己的,不上心不行,一个闪失,整个项目可能就会夭折或者流产,存在较大的风险。 桌子都是实木的,凳子和椅子也是,这些东西,在山区很常见,越是杂木的,越是结实,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凳子竟然来自山外,像有些橡木的,基本是进口,可山里的有些饭店偏偏喜欢山外的进口的餐桌和餐椅。舍近求远,或者说喜欢形式不喜欢内容,或者喜欢潮流的东西,不喜欢结实耐用的东西。人的虚荣心,和人分不开,所有人都有这个毛病,有的表现明显一些,有的表现不明晰,需要推理和分析才行。 大概有一种崇洋媚外的思想,总觉得外面的东西好,这些东西恰巧是一种误解,本地的山杂木非常结实,做出来的中式家具,只是没有打出广告,很多人不知道,默默无闻,在山中沉睡,柯南更喜欢本地的东西。比较适合当地的水土和气候,只要做工再精细些,再注意打一下广告,好酒也要好口碑,好的宣传,这样,时间不久,山里的家具,就能进入城里的千家万户。一些原生态的东西还是好的,这是上帝的创造。人工的,还是有缺陷,不是这样的就是那样的缺陷。因为人不完美,所造的东西,可能仅仅是加工的东西,肯定存在缺陷。 房子也不错,楼上楼下,都可以住,还有洗澡的太阳能、厕所还有卧室,都是相对独立的,不相互干涉,可是,在三楼上有两个厕所,是共用的,不分男女,随便用,区别是有一间厕所的门不好关,可能是木门长期以来,已经变形。这里冬天很冷,估计是热胀冷缩的原因,造成木门的变形。还有什么原因呢?根据经验,可能存在其他原因。 可能在制作门的时候,木头还是湿的,因为木头是湿的,才造成了制作出来的木门会变形、裂纹,这是正常现象,变形的门管不拢很正常,显然,这个门不好,女人就不会上这个厕所,而是另一间,另一间比较好,门能关上,可是,在门的正中间有个洞,那洞是松树的节,很容易有洞,洞口不大,还没有人的眼珠子大,不过,这个洞,给了人一种邪念。也许,洞内的内容很精彩,不过,要是白天偷看,可能会被发现,要看也是晚上看比较合适。 柯南的内心很猥琐,可是不愿让别人看出来,特别是当他身边有美女的时候,心里比较乱,总幻想着有好事发生,可是,这位所谓的小美女,显然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对于幸福也无从理解,对于和美的家庭,也不抱什么希望。是正常男人,可能都有这个幻想,除非圣人才没有。当然,圣人也是从凡人开始修炼的。如果修炼不成功,还是落入凡尘成为凡人,见到美女不动心,可能不是正常人,可能不是人,内心起了波浪,或者内心有了小鹿跳跃,或者小兔乱蹦乱跳都是有的。 她就是听从她爸爸的安排,利用暑期来管管帐,然后等着录取通知书而已。柯南看出来她有对外的排斥心理,可能心理还在接受这么一个事实,就是不要和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男人,不要主动去说,男人来说,也只是礼貌性地打打招呼就行,不必要非要去更深一步地交往。季柯南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动任何心思,绝对不能。否则,就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要被瞧不起的,是要被别人唾弃的。这个无形的网,让季柯南不敢乱闯,闯不出去,挣脱不了,不如束手就擒,成为俘虏,免得动了刀兵,伤了和气。 她可能有自闭症,不爱说话,可是,很美!话说多了,可能不行,显得啰嗦,话说少了,也不行,最好是适可而止。这么美,可惜生错了家庭。家主很重要,妻子也更重要。家庭中任何一个成员都很重要,哪怕这个成员十分讨人嫌,存在很多缺点,甚至被人看为一无是处,也要给深深的尊重。人无完人,不能拿自己的优点比较人家的缺点。原生家庭要珍惜,很不容易,为了给后代一个好的模范,就要从自己做起,不让孩子学习到不好的习惯。例如,为了自私的缘故离婚,或者分居,或者出轨等等。 柯南离开妻子有一段时间了,心里的渴望一天天地长大,在看到美女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这是男人的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柯南这个年龄,一种体内运行的欲念,其实很强烈,只不过为了拿点养家糊口的工资,不得不做出调整,压抑了这个念头,可是,这念头还是像草一样吱吱地往上长,不休息,不肯回头。不是不比较,是比不起。有钱的,很有可能为富不仁,没钱的,才没有多少欲望。即便有,也不长久,马上被现实击碎,理想就像肥皂泡,看起来五彩斑斓,实际上经不起绣花针轻轻一戳就化为乌有。有想法,没能力,也是空的。 房子就这样定下来,他们也安排了住房,柯南注意到鲍绍女儿住在靠近山的一个房间,这个地方曾经是多哥住过的,但是,多哥不来了,这房子就空了,梁马江有权处理。 房间里有一张大床,还有一张小床,显然,这间房不是用来做过客住的,是给自己家的亲戚或者是自己家的孩子住,没有怎么收拾。多哥也不是喜欢收拾的人,大概差不多就行,一般自己住,就行,他老婆也不怎么会收拾房间,对他的要求也不高。 鲍绍的女儿名叫鲍娜,她喜欢干净,将房间收拾了干干净净,这样的香闺,想必是她的世界,是她最喜欢的所在,这个小世界是她心灵的自由活动场所,在这个地方,她可以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没有人干涉,也不怕寂寞和孤单。可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反正没人来关心,不如自己关心自己。父母之间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自己所起的作用也不怎么样,有时候会起反作用,管不了,干脆不管,大家都心安。 在旁边的房间,是鲍绍和他妻子的房间,这个房间一般不住人,鲍绍在里面睡觉的时间很少,基本上都在外面玩,他的女人,更不用说在哪里了。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互不影响,结婚成家,好像恍若隔世,事情弄到这一步,不知道错在哪一方。有可能都没错,可能都有错,但是,没有谁主动认错,哪怕的确是错了,也死不承认。如果承认,就没面子,下一回再发生冲突,还会变本加厉,还会逼着认错。这样下去,一直错,一直都是主动认错的人在犯错。这样,对主动认错的一方是不公平的,偶尔一两次还行,如果长期下去,肯定有问题。 再过来一间房,就是鲍国东的了,他要经常在这里,因为客人是不一定啥时候就突然出现的,这个要时刻准备着,没有办法可想。不可能让客人等厨师,只有可能是厨师等客人。就好像居住在保姆房。鲍娜住的比较好。这个就是区别了。 鲍国东显然是时刻准备着的,他是厨师,懂得客人的心理,人在饥饿的时候,吃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人在吃饱的状态下,就是再吃山珍海味也不行,只要人不需要,就是勉强,勉强的东西,吃起来不好吃,玩起来不好玩。他了解这个,就会按照顾客的心理去准备,这样才可能赚到钱。 鲍娜当然无所谓,她不懂厨艺,但是她只是管钱,有人买单,她就负责结账就行了,端盘子的事,不是她做,是梁马江的媳妇来做,打扫房间、整理床铺的活儿,也是她,她的作法其实就是宾馆里的服务员常常做的活儿。作为同龄人来说,她能做到这个,已经很不错。很多同龄人还在撒娇,社会经验少,动手能力差,成天抱着手机玩,看来就是考航名牌大学也让人不放心。 她在这里做事,实际是在为家里做事,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家,赚钱都不是重要的,关键是可以照顾家人,孩子们放假回来,有个地方可以吃和住,还可以和父母交流谈心,享受天伦之乐。放假时间,是和家人最好的沟通时间,短短的假期结束,都要各奔东西,想要再见,有些困难,以后见面的机会会更少,因为大学一毕业,进入社会,不知道会在哪一座城市或者什么地方,见面很难,这时候珍惜是十分必要的。 这个酒店,实际上合伙的,基于牌友的关系,他们格外清楚关系的重要性,鲍绍是豪赌,有豪气,梁马江就有些畏手畏足的,不知道怎样来做才能赚大钱。 很快,鲍绍的妻子就回来了,她到了西北,从西北回来,然后回到中南,怎么说,也算是走了大半个中国了,在西北承包二百亩的棉花地,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即便是合伙,在这种情况下,要建立良好的关系,否则,就赚不到钱。赚钱是最初的动机,也是目标。看样子,目标达到了。 她的钱,自然有私人的账户,不会拿来给鲍绍赌博用,她要为孩子准备学费,指望办学酒,恐怕还不够,还需要继续为家里多准备一些东西。特别是钱,只要上了大学,那是无底洞,无法填满。 上学,上学,不管上到什么程度,就是一个钱字,钱在前面,没有钱,啥事都别谈,一谈就伤感情。 不谈钱,也不行,现在动不动都要用钱,有钱好办事,没钱寸步难行。这是大部分的想法,也是事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领悟的,这样一个钱的世界,钱是世界的王,所有的东西都要围绕钱来转,失去自我,也是正常的。现在的人,基本都是离开前不说话的。现实得很! 鲍娜的妈长得像西域女子,比较漂亮,看她的样子,还不像是鲍娜的妈,倒像是鲍娜的姐,鲍娜的忧郁和她的年龄不相符合,可是,鲍娜的妈却很开心,身材也好,水蛇腰,丹凤眼,鼻子很正点,胸部肌肉也发达和丰满,看起来很实在,不像假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这样一个尤物,嫁给了鲍绍,开始几年还行,后来几年就麻烦了,总觉得有问题,可是说不出来,后来索性发展的让人害怕起来,一般来说,越是美女,越有人惦记,就是自己不想,也架不住别人的攻势,意志不坚定的,很容易被攻破。 第365章 养老防儿 鲍绍当然没有嫌弃她生女儿,反而觉得女儿比儿子好养,女儿体贴,儿子粗心,更 不用操心房子,要知道养儿子就等于无偿援助,不图回报的,也没办法图回报,就像慈善机构做事,不指望谁会回头来感谢,如果有,那也是少数,非常难得。慈善机构做事有一定的原则,也有具体的操作规程。可是,人心无法用规则来处理。人心易变,有知恩图报的,也有忘恩负义的,更有认为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没有贫穷,就没有扶贫工作者,没有落后,就没有先进,没有高山,就显不出平地,或者相反,生养子女一场,不仅是生育,更是抚养,更要教育,如果不教育,只是给物质,就一定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将来一旦不满足其愿望,就会抹杀所有的功劳。做了很多好事,最终因为一件小小的要求没满足,就会前功尽弃,最终会落个骂名。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后悔都来不及。 鲍娜出生后不久,鲍绍和鲍娜妈之间开始存在一些摩擦了,倒不是因为生女儿的缘故,是因为没有拒绝掉不良的风气,这个不良的风气,就是打牌,打牌是个非常危险的活儿,本来扑克是阿拉伯人在放牧的时候,或者在旅途中,打发空虚的时间才准备的,没想到这个玩意一流传到汉族地区,就得到了改造,成为你赌博的工具,并有升级的功能和空间。本来是打发时间的娱乐工具,结果变了味,成了赌博用的工具。娱乐成为赌博,可能就是一念之间,扑克用好了,就是娱乐,用不好,就是赌博。 鲍绍当然没有洁身自好,本来是玩玩的,没想到以这个为业,像那些以这为业的,可能日夜都在思考这些问题,这样的人,其实是专门为赌博而生,没有想到会用什么方式来打发业余生活,本来也想戒赌,禁不起牌友的劝诱,还是去了,赌博和吸毒一样,沾上了之后,就很难戒除,这是一个心瘾的问题,要想根除,除非去掉了心魔,才会有转机,才可能好转,否则,就没办法来根除赌博。这个就是心瘾,难以戒除。在这个方面,很容易实现梦想,有一种成就感,感到快乐和满足。赌博成为很多人喜欢的活动,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鲍绍走上赌博的路,和另一个劁猪的路一样,那个劁猪的,长了一张白脸,看起来还喜欢喝点小酒,没错,他走到哪里,都是喝到哪里,这时候,他的脸开始变红,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没错,不久,他的女儿初中毕业,就去了南方打工。这个是大多数山里孩子的路线。只有这样,才能走出大山,进入一个很精彩又很无奈的世界。 他的牌友的女儿,也就是鲍娜,学习成绩好,反正不会做的题,也没人教,她爸爸开始还耐烦教她,后来时间就没了,没办法来教她。有的题目,鲍绍不会做,问了也白问。 鲍娜没办法,很清楚,她妈不懂,长得好,知识掌握得少,她很想帮,却光出汗,出不了力,干着急。上一辈大概没读多少书,条件差,轮到这一辈子想读书,还是条件差,这是个循环,令人颇感无奈。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想读书没书可读,有书读,却读不懂,真是难。 有人说,瞧这一家子,看起来令人羡慕,实际上苦不堪言,这个家因为赌博,在风雨中飘摇,让鲍娜不得不想想怎样才能得到幸福,小小的年纪,开始思索人生,这些高难度的哲学思想,和她的年龄不想符合。超出了同龄人的想法。 劁猪的当然喜欢和鲍绍一起玩,鲍绍也不拒绝,劁猪的牌技很臭,但是,他经常有活钱,因他经常在外劁猪。那些公猪不处理好,将来就有问题,因为到后来猪只吃东西,不长个儿,该长的不长,不该长的偏要长。这个行业是古老的,会这个技术,不愁没活儿干。山村村民有养猪的习惯,卖或者不卖,猪肯定要养,不养猪,又喜欢吃肉,只有买肉。买肉就不是一般的奢侈了。家家户户都养猪,一户两户不养猪,就是另类。有猪的地方,就有劁猪的人。 那些公猪的东西,会发育,会发情,将来不思茶饭,就想着母猪,就会掉膘,掉膘的猪肯定不值钱,将来卖不出好价钱,养猪户最大的愿望还是将猪卖出好价钱,至于猪怎么想,他们不管。 为了断绝猪的幻想,从小开始,就将它们劁了,不让它们发情,好好吃,好好睡,不要有思想,吃了睡,睡醒了再吃,将肚子装饱了,然后再说别的,比如理想啥的,才可以谈,就是死了,也要吼叫一番,好吃好睡,最后好死,这就是猪的一生,虽然没有恋爱,也没有尝过母猪的味道,也不想去尝试,大家都这样过,看起来是个公的,实际上连母猪都看不起,只能算是不完整的公猪,就像太监,在皇宫里表面算个男人,实际上没有男人的功能。猪没思想,被劁的猪更是万念俱灰,不是完整的猪,没有了尊严,在猪界难以生存。没有猪脸,太丢猪了。猪的一生,就是吃喝睡,不用劳动,在猪栏里走一走都觉得累,受不了,还是吃了睡舒服。这样美好的猪生,算是福气。至于将来,不必考虑。这样下去都挺好,现在都挺好。想多了没用。猪脑袋再聪明,也干不过人脑。人脑想得远,猪脑顾眼前。人脑想着让猪长肉,将来怎样分配肉。猪脑想着下一顿有什么好吃的,睡觉睡多久才最健康。至于生死,不必考虑。生无希望,死后万事皆空。得过且过,今日有食今日饱,吃饱喝足睡大觉就是猪生最大乐事。 公猪被劁猪的劁了,在养猪户家,劁猪的忙完,一般会在养猪户家里吃饭,吃饭之前要打牌,免得浪费时间,大家在一起,就是为你图个经济,让大家的手头上都宽松一些,钱是流水,在这里和在那里,总是不定的,这个不能要求一致。其实,这是一个问题,想留住钱的,往往钱溜得更快,不在意的,反而会赚来不少的钱。这个不是由人来决定的。仿佛一切都有安排。 鲍绍始终离不开那群人,没办法,他不离开,鲍娜的妈离开,就像劁猪的那人的老婆一样,到了南方,再也不回来,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鲍娜的妈还好,明确说了在大西北承包土地,在那里种植棉花。这样,她有了自己的收入,然后就开始进行偷偷地给鲍娜钱,鲍娜得到了钱,可是不愿意自己管,还是给了她爸爸,她爸爸又拿着她的钱去赌。这个就不像话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幸亏鲍娜的妈有心,早就为女儿准备了一些钱,她知道鲍娜善良,会把钱给她爸爸,她爸爸攒不住钱,会将钱用在别处,让那些狐朋狗友赚钱,她爸爸仍是笑呵呵地,觉得无所谓。真是有钱花过瘾,没钱花也行,早晚饿不着,开一家饭店,早晚有饭吃,有牌打,有酒喝就足够了。这就是人生!至于女儿的学习,将来怎么样,都无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都是天注定的事,无可厚非。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酒再打兑,得过且过。再说山上的资源多得很,没钱花了就卖树,树有上百亩,哪里卖得完。再说赌的不大,无伤大雅。他也就不当回事。 鲍绍挺大方,在山上可以带领一帮人去打家劫舍,杀富济贫,要说这种作法是错误的,因为这是均贫富的作法,要杀就杀十恶不赦之徒,不要杀那些凭着诚实劳动致富的,这样才行,免得人人都不敢富,只是甘于贫穷。搞平均主义,大家都相安无事。倒是仇富心理作祟,很多人得了红眼病。嫉妒就会产生恨,恨会产生杀,也就是说,恨其实十分接近杀人的地步了。这个非常危险。 不过,鲍绍还是留了一手,虎毒不食子,就这一个姑娘(暂时),多少都要为她准备一些钱,这样将来不会遭到鲍娜的埋怨,也许会让鲍娜的妈回心转意,回来跟他过日子,虽然半路上有问题,出了岔路,但是,到后来还是还是要走向正轨,这样才是女儿的好榜样,为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保证孩子将来的幸福。不为自己考虑可以,一定要为孩子考虑,只有这样才是合格的父亲。 鲍娜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父母和好,但是,父母的心,比海还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丝毫没有让他们动心,用了不少的方法,总是失败,后来也就算放弃了,这里面谁在捣乱,还真不知道。看来,要想修复他们的关系,非常困难,凭她涉世未深,凭她的现在的能力,很难成功。要做的,就是等待,看看时间的长河里,到底有多少浪花出现。但愿有一朵浪花的名字就是和睦,如果找到了,她父母也就和好如初了。如果不出意外,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第三者插足,没有展开破坏活动,或者说展开了破坏活动,双方意志坚定,也就无所谓了从外部攻破,如果意志薄弱,爱情婚姻家庭的城堡就会被攻陷,要想再次恢复,恐怕很难。最关键的就是看时间,看岁月,看人的定力。 据说,鲍娜的妈在大西北找了一个男人,这话如果是真的,那么,鲍绍就不可能再和他妻子复合了,可以说,离婚是迟早的事,不过要费一些周折罢了。如果两人从相爱到陌生,估计也快。这个要看是否彼此作出改变或者让步。 鲍娜这次有可能被利用了,理由很简单,就是说,这这种情况下,只有可能是利用鲍娜的考入大学,办学酒,让大家更清楚,欠下的人情债需要偿还了。平时都是送礼,这次要回收。 平时,都是给人家赶情送礼,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回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就要把平时送出去的礼再收回来,能收回来多少,就算多少,哪怕是演戏,也要演下去,等曲终人散,坐下来平分。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得,其实,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两个人形同陌路的人,重新走在一起,意思很明白了,没有感情,不会旧情复燃,两人都互相伤害伤得很深,没有可能复合,为了孩子,重新走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吧,其实大家都没意思复合,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勉强过一两个月而已。当然,这是计划,也有变化,关键看缘分,看造化。 重新组合的家庭大概如此,其实,大家都想好了自己的后半生,在采取行动前,大概也挣扎了好久,因为都不是小孩子,都是成人了,想问题都想得很全面,另外,还有的是因为见得多了,知道赌博的男人,心思完全不在家里,在牌桌上,赌瘾发作,比赌瘾发作还厉害。这是个心魔,非要借助比魔还大的力量总不能将魔赶出去。 鲍国东很清楚他叔叔和婶婶的事情,他呢,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两口子的私事,管得多了,遭人讨厌,不管,看着鲍拉娜也可怜,这样的家庭,现在有很多,大多数都不幸福,其实,说来说去,还是钱惹的祸。 如果没钱,也就无所谓,有钱,就激起了人的贪心,就要想办法弄更多的钱,什么来钱最快?当然不是种红薯,那个周期长,要想快,只有赌博才行。赌博是一个来钱比较快的方法,看到辛辛苦苦才能赚来的钱,在瞬间就有一大把,心里怎么说也是很舒服的。但是,看到钱流走,心里多少还有些遗憾,不过,忽高忽低的心情波动所带来的刺激,是干农活所体会不到的。这也是赌博的魅力所在,只有体验到了,才不会反对赌博,并且情愿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第366章 钱的作用 鲍国东很清楚他叔叔婶婶的事,他也吸取教训,不敢涉赌,不敢随便谈恋爱,再说,现在的女人,都要先看男人的房子、车子、票子,再看个子,将来才会给他生儿子,抱孙子。当然,钱肯定会使人变坏,这是一定的。特别是男人,会被钱改变得更快。钱能彻底颠覆人,包括三观,包括精神和肉体。钱的作用,十分巨大,不可忽略。有的人在金钱面前,变成魔鬼,变成野兽,总之,丧失人性,无恶不作。只要给钱,胆小的会变成胆大的,要脸面的会变成不要脸面的,光荣的会变成羞耻的,一切都会变,不变的就是改变。原因就是金钱的魔力。 鲍国东很清楚,开始他叔叔婶婶们还是比较恩爱的,可以说是亲戚们中的典型,学习的模范,让人羡慕,但是,自从鲍绍涉赌以后,一切都在改变了,令人担忧。赌博会让人彻底改变,不用说倾家荡产,就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人心都不知足,都在追求财富和美色,或者官位,都想升迁,都想得到好事,都有一颗贪婪的心。贪婪就是人的影子,不管人怎样努力,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无法消除。要想彻底剪断这个影子,除非人不在这个世界。贪婪就是人的一个顽疾,不下猛药,不彻底动手术是无法根除的。当然,下了猛药也要考虑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有一利必有一弊,相辅相成,二者不可分。只有好处,是不可能的,只有坏处,也说得过于绝对。好坏本来是一起的,谁都离不开谁,虽说是矛盾的,可是也是相互促进的。 鲍娜知道他父母走上这条路是没办法的,她是父母的希望,可是,他父母都有权利寻找自己的幸福,自然,就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她也很苦闷,就这样下去吧,将来说不定还会有转机。这个只是希望,只要还有希望,累了,可以休息,但是就不要放弃。如果放弃,就像希望的蜡烛快要被风吹灭,重新进入黑暗当中,没有光明。 鲍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简单的幸福,吃啥喝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好的家庭,一个不太富裕但是很和睦温馨的家庭。这个家庭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楚,不知道是否有人会在意这一点,走了很多路,又回到起点。家里不需要很大的房屋,不需要非常富有,只需要有爱,完整,团圆,需要充满爱的氛围,有了这些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不要让家庭成员复杂起来,不要移情别恋,不要出轨,也不要刚愎自用、自私自利等等。所有的美好都和自己有关,所有的负面消极都随风而去。这个就是幸福的人生。 鲍国东知道他妹妹很可怜,可是同情没有任何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鲍娜其实是一个很内向的人,越是漂亮,也是内向,最爱唱的,却是《隐形的翅膀》,这刚好说明她的内敛的性格。喜欢唱什么歌,就知道她的内心世界了,歌词大意大概就能反映出歌唱者的心声。这首歌就是一首比较哀伤的歌,可是,不是轻易认输和放弃的歌,柔弱中带着鼓励,催人前进,负重也要坚持的意思,路要走,苦要受,最后得到奖赏。先抑后扬,让歌曲打动人心,感人至深,又朗朗上口,不至于别别扭扭,所以这首歌能代表很多人的心,想要表达的意思,一目了然。这个就是取得成功的秘诀。忍耐到底,必然得福。 在这种时候,更重要的是要让人们都清楚,在这个世界,鲍娜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的父母从外面回来,更想要的,是怎样得到另一半的信任,正因为如此,她的父母并不想真正地走到一起来。这个可能是性格迥异造成的。在当初都是因为好感,现在都是厌烦。当初能走进彼此的心里,现在都有自己的世界,对方无法进入,就像油纸伞下面的心,雨水无法浸入。 鲍娜的妈回来,对家里的贡献显而易见,开办饭店的借款,基本是她还清了,这些债主,大概也是看鲍娜要升学,有一笔收入,另外,看中了鲍娜的妈从大西北回来,都清楚,她妈是棉花大王,有的是钱。这点小钱,不算啥,应该还算不错的,大概可以高枕无忧的。有钱又不任性,有理有利有节,让人佩服,因为有钱,哪怕有一些缺陷,也会被别人忽略,如果没钱,就是拥有天仙一般的容貌,也会被人评头论足。 鲍娜的妈是个高颧骨的女人,身材苗条,女儿高中毕业了,她的身材保养得不错,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错的,风韵还在,看起来还算厚实,像花瓶一般,凸凹有致,比较明显。看上去还是让人想入非非的。只是让人去想象,但是不能有更深的遐想,如果有遐想,纯粹是瞎想,没有可能的。当然,除非她自己主动,总不能有人占到她任何便宜。 皮肤白皙,像是剥开皮的鸡蛋,正宗的土鸡蛋,这样的皮肤,像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应该还算不错的,这样的美女,鲍绍会满足的,可是,他是吃在碗里看在锅里,他的贪婪,不会占到所有女人,他的女人,越发美丽,很有可能成为别人家的新娘,这个事,不好说。鲍娜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路,她现在在酒店里,为的是将来得到更多的人生经历。还没进入社会,现在只当是社会实践,高中毕业,即将进入大学,对于其他同龄人来说,步入社会都还早,对鲍娜来说,正是时候。她对世界的认知、对人心的揣摩、性格的成熟度都高过了同龄人。 她在暑假,在漫长的等待中,学会忍耐,和同学保持着联系,但是,她的同学就是那么几个,仿佛和她一样的命运,要么是从小就在村里留守,要么是父母离异,她也在孤独中成长。当然,也有父母健全的,这样的同学就幸福得多。可是,也显得稚嫩得多。鲍娜为人随和,不会随便结仇,交往的同学也还比较单纯。都是山区的孩子,本质上不是花里胡哨的性格,多少都是质朴的,不过,生长的环境不同,有的显得狡猾,和其他大都市的同龄人相比较,他们简直太老实。 现在是他们一家三口团圆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都在想怎样得到更多的金钱,一切都围绕着钱而展开,其他都是次要的。经济是基础,是物质决定精神,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是落实到金钱上面。在金钱面前,人的确是无处遁形。金钱是最好的工具,做什么用?金钱就是一杆秤,看看人心有多重。 附近有一家民族大酒店,显然是和风景区联系在一起,冠名为民族的,就一定和协调办有一定的关系,这样的酒店,应该是比较好的,协调办支持,地产商赚钱,和协调办某些工作人员保持密切的关系,好处均沾,大家都很积极。 这个官方的酒店显然给了东干事又一个选择的机会,只要招待外面来的客人,有你三四处的选择,松树岭酒楼去的最多,然后是松岭酒楼,这个酒楼是仿照松树岭的,然后是民族大酒店,还有一个是松柏酒店,柯南看这个酒店不大,就将本来有大的酒店改成了酒店,这样才舒服,还有一点,如果改成松柏小酒店,很更吸引人,这才叫名副其实。可是,显得不够大气,还是不行。 东干事的选择,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几家酒店竞争,都有关系,看谁更有关系,谁的后台更硬了,吃,可以到处吃,无可厚非,哪里吃都是吃,吃得好吃得舒服,价钱公道,和东干事的关系维持好,才是真的。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东干事的来支配的,他说哪里好,就到哪里,不管客人怎么想,客人来了,只作短暂停留,不是这里的常客,不好吃,就吃这一顿;好吃,也不能长期留在这里吃。酒店之间相互竞争,对顾客来说是好事。起码可以让脚投票成为事实。好不好,看人数。一般来说,不知道酒店好坏,就看顾客多寡。人多的,生意好,厨艺错不了,价廉物美,最能吸引人前往消费。质次价高,靠一些野味来装点门面,其实也不长久。人们已经习惯吃家养的肉蛋禽类食品,胃就认准这些,突然出现了野味,自己的胃没见过,就受不了。说来说去,平时吃啥就吃啥,不必整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人会装,可是自己的胃不会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早晚会露陷的。 鲍绍的想法,很简单,他和凌会计是亲戚,当然了,在村里,乡里乡亲的,跟东干事多少都有点关系,要是扯,还是能扯到一块去的。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怎样才能得到长久的支持,这个很重要,毕竟要赚钱,需要在中后期才有起色,前面的投入,只能算是白白投入,需要产出,就需要耐心地经营了。 说来说去,还是需要钱,钱在前头,祖先造字,很有意思,就是要用钱来当前卫,作先锋,冲在前面。关系是靠钱来维系的,要想有好的关系,必须要有钱,除了亲情以外,钱的作用就是要让人听话,要听话,必须要给钱来哄,让钱成为法宝,现在的人,包括村干和村民,都需要用钱来铺垫,有钱就好说话,没钱就不好办。 东干事也需要钱,他的钱,都是为后代准备的,当然,他的钱来得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没错。东干事之所以讨厌一些工作人员,表空态,不做实事,当他清楚了柯南他们做项目是来真格的后,态度就大为改变,以单处长来村里为标志,表示会让钱落实到村里,他才彻底放了心,他很清楚,要是柯南他们不兑现,那么,就由省总公司来买单,这是真的。 开酒店也是,老板不能光说不做,要来实际的,让东干事不觉得讨厌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给钱给物,要舍得孩子,才能套着狼,这是真理,一点血都不出,咋可能逮着吸血鬼呢? 柯南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松柏酒店能维持多久,这个问题有点棘手,因为酒店是一个需要人经营的地方。 鲍娜的到来,让松柏酒店起死回生,看到梁马江的媳妇,本来想吃饭的,中途返回,说,饱了,不过,第一次看梁马江的媳妇,确实不想吃饭了,实在饿得不行了,才闭着眼睛吃一点。这是真的,所谓秀色可餐就是这个理。 这时候,有人说:“松柏酒店来了美女,不看就后悔了,听说母女俩都长得漂亮,去了,喝酒喝得多,吃饭吃得香,花钱花得值。” 这话不胫而走,很多人都想来看看,鲍娜和她妈就成了附近有名的西施母女,名声一出去,很多人都愿意来吃饭,加上梁马江妹妹家的关系,官方和民间的食客都来到这里,生意也逐渐好起来,整个松柏酒店,成了附近有名的饭店,在农家乐中算是一朵奇葩。 松树岭酒楼和松岭酒楼的食客大为减少,这是没办法的事,要知道,食客有限,僧少粥多,就成了一种浪费。这个时候,柯南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那些签字吃饭的,怎样才能得到钱?有时候,不吃饭,就没有钱,有时候,吃了饭,也没有钱。 结账是个难题,上官是开酒楼的,他最清楚,吃饭好吃,嘴巴一抹就走人,签单当然可以,能够及时兑现才是真的,可惜的是,没有及时兑现。上官就要花三分之一的时间讨账,因为村东干事的无定,让他捉摸不透,于是就不同意别人赊账,他为弄钱伤透脑筋,因此,他要借助一种稳妥的方式得到欠款。 第367章 招牌师傅 上官的前厨师就是鲍国东,这个被架空的人,曾经是上官夫人的老师,上官的老师,上官夫人忙碌的时候,上官可以帮忙,如果上官夫人不在,上官也可以掌勺,这些厨艺本事都是从鲍国东那里学来的。在松树岭酒楼开始建立的时候,他是松树岭酒楼的招牌师傅,一个饭店经营的好不好,全在乎厨师的水平了,这么一个人,其实是冤大头,他不知道故意隐瞒技术,而是明明白白地,恨不得让别人都学了他的厨艺,只有这样,他才满足。他是实在人,没想到上官有阴谋,不露声色地执行计划,或者说是让鲍国东钻入他们设计好的圈套。 上官夫人白白胖胖的,天生是一块厨师的料,看上去,更像一个厨娘,这么一个人,起了心要学到技术,然后赶走师傅,哪怕这师傅特别好,也没办法,有时候金钱的力量大过人格的力量。再说,金钱和人格,在孩子上学的学校那里,金钱的作用更大。到了交学费的时候,学校看的不是人格,看的是金钱。他们夫妻俩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鲍国东没有孩子,或者说连老婆都还没娶,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人都不饿,也没什么负担,也没有什么想法,脑子简单,搞好本职工作,就行。单身狗不止一个,在他之外,还有不少。只不过没有认真统计。娶一个老婆的代价太大,生养教育孩子也不容易。这些都要靠金钱的力量,如果说靠人格,也是不行的。人格无法衡量,金钱却立竿见影。 上官小厨娘的孩子还只有几岁,在上小学,因为她将鲍国东厨师赶走,这个人就成为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的,有人说这是一个好事,她可以挑重担,以后肯定是要独立的。鲍国东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只是单纯地认为,有一个地方上班就行,自己开店,肯定要操心,不如干厨师,做活儿拿钱,不用操心多好。他没有想到将来,没有料到最坏的,只是过好眼前的就行。 在这个村,旅游旺季就那么几个月,然后进入寒冷的冬季,冬季里,游客减少,很多没见过山的,还想来看看,看雪山,但是要坐着穿“草鞋”的客车来,这里没有火车,不通铁路,没人,就没人来吃,没人吃,做了饭也没人来吃,哪怕做得再好,也没有人有雅兴爬山来吃饭,看到下雪也不会有兴趣来写诗。所谓有人热衷的诗和远方,只是一种说辞,当下,极少有人有这个雅兴。大部分都是附庸风雅的人,无事说说而已。人们最关心的,特别是底层或中层偏下的人,考虑最多的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至于喝茶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哪里有空喝茶呢?疲于奔命,收获却少。这是现实的情况。 这样下去,大家最担心的是,怎样把电费、水费还有木柴费都挣回来,不说粮食、蔬菜和肉类了,动一动都要钱,哪怕是自己喂的猪,也面临着欠人情债的问题,生存是一个问题,其他都是痴人说梦。处处都要真金白银,不是空谈。如果和卖肉的谈理想,卖肉的也有理想,可以谈,但是不给钱,肉是拿不走的。又想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又不努力,方向不对,也无法达到目的。收入没有,开支却不停,就存在入不敷出的问题。如何解决? 比如,老上官养猪,卖两头,有零花钱,可以给孙子打发压岁钱;然后杀三头,一头留给自己吃,两头还是给上官,小上官,自己吃也好,开馆子给客人吃也好,免得自己再花钱采购,总之,只要能让他赚钱,就行了。天下父母,都是为儿女,传统的人,更是这样直接,不存在遮遮掩掩,不是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而奉献所有,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不是为别人。人活着如果单为自己,也不容易走完一生,如果有了负担,就有了责任,走完这一生,跌跌撞撞,也不是单调的,而是丰富的。 说自己无私奉献的,一定是骗子,上官经历的事情一多,就明白了,这是一个骗局,他是预备某员,可看得很清楚,只要跟定东干事,就有钱赚,和东干事唱反调,就赚不到钱,反而会受亏损。要想发财,必须要有官方背景,如果靠自己单打独斗,非常累,也达不到效果。 上官和鲍国东的年龄相仿,但是,命运不同,虽都是一个年代的,可是他更悲惨些,要说,凭技术,还是鲍国东强些,要说论长相,两个相差不多,身材也很接近,但是,鲍国东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不像上官,妻子肥嘟嘟的,白嫩嫩的,一碰就出水,儿子也精灵鬼一般,看起来像是帅锅,只不过,稍微小了些。要说人生快事,这就是上官的一种,感到骄傲和自豪,就是在人前低调掩饰,也无法掩盖他的这种傲气。仿佛自己的人生已经定格,但是自己的儿子的前景却无限制地广大,这种广大是无边无际的,是他的梦想的延续,是无止境地往前延伸的,不骄傲是不可能的。 鲍国东空有一身本事,还是打工者一枚,不能说他失败,只能说他不会笑,只会做,有技术,人也长得帅,但是,就是因为不善于笑,不能在人前呼风唤雨,只能在人后,默默地和锅碗瓢盆打招呼,看着人不亲,看着不说话的盆碟碗觉得亲,这些东西,包括勺子、铲子啥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有了它们,就能赚钱。这些工具不说话,可是,利用不说话的工具,能做出色香味都不错的饭菜,获得别人的称赞,要说人生的目标,这个就是,如果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也值得,何必好高骛远呢? 上官不同,见人就笑,笑得很灿烂,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管他好人坏人,奸臣忠臣,只要肯踏进他酒楼的门,就得欢迎,这么一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楚,这不是一个仅供吃饭的地方,还有满足感,所谓满足感,是和人打交道的快乐。 上官从他父亲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作人的道理,从他父亲那里,了解怎样做人最失败。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他父亲虽然在跟东干事合作的时候吃了亏,他就总结自己的缺点,知道的确在某些时候,他就要适当做出让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问题都是来自人的贪婪,包括老上官的苦恼,也是从贪婪而来。上辈人的恩怨,到这一辈的影响还在。人生就是这样,想要逃避的东西偏偏接踵而至,不想要的,偏偏送上门来,想要的,却得不到,或者只有承诺,而实践承诺却遥遥无期。 这是一个问题,其实,有很多时候,人们都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宁愿沉醉或者沉睡,因此,苦苦挣扎,也没有任何希望,没有指望,只有无尽的烦忧。 这次鲍国东被鲍绍请回来,本来不想走,不想回到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可惜,他的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自己巴心巴肝为了上官一家,可惜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出现,竟然把自己一脚踢开,让他们自己当了厨师,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人心比什么都诡诈啊!最难防的就是笑面虎,看起来笑容可掬,实际上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渣,这样的人太多,不得不防。 后来,他让这一切东西都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玩弄,除了证明上官夫妻的卑鄙以外,还能证明什么?在人们知道真相之前,还以为是鲍国东自己不懂得珍惜呢,觉得他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人,在这里做得好好的,突然不辞而别,不做了,几乎让松树岭酒楼垮台,这一下,应该属于鲍国东没做好了。一般来说,功劳都是自己的,过错都是别人的。 这说不清,也不能通过审判来弄明白,要清楚,有人就是这样的,明明是黑的,偏要说成是白的,明明是白的,偏要说成是黑的,这些问题,古已有之,再多一个也很正常,不足为奇。 在这样的社会,有些事需要人做,但是,会做事的人的不见得会做人,会做人的人不见得会做事,这个事不能勉强,要清楚,有人就喜欢这样,总是想办法,要让别人认错,自己永远不会错,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不知道是什么问题造成了这一个局面。 正是这样的问题,不知道有谁更加清楚,反正鲍国东弄不清楚了,他跟上官来比,不差什么,但是,总是差点什么,好像没问题,可好像还有很多问题。这是个两难问题。人的选择,总是两难,经历了很多,再多一次,也无所谓,没有了感觉,就一直麻木下去吧。 鲍国东一直不服气,要想证明这个,就毅然决然离开了邻县,回到本村,也可以借着这个平台,向人证明自己当初为何离开松树岭酒楼,这样来证明,其实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厨师也需要名声,不是单属老板的,老板卖笑,赚了钱不假,那是剥削来的,剥削谁的,厨师的,打工的,还有一些人,大概都被剥削过。或者不叫剥削,只是叫拿走打工者的多余的价值。 他被剥削,他卖的是厨艺,上官卖的,是一张笑脸,当今社会,到底是笑脸重要,还是技术重要?这要怎么看,从正面看,这个重要,从侧面看,那个重要。总是有些问题看起来总是最重要的。 他的想法简单的很,不知道是否成功,可是,他有这个心志,就付诸了行动,他也知道这要靠关系,只要抓住梁马江,让梁马江勤奋些,经常和他妹妹保持联系,常常介绍一些人过来,让更多的人清楚,靠着官方的力量,还有扎实是手艺,一定能够争取更多的人过来,赚到了人,就等于赚到了钱。如果有手艺,不愁没饭吃。不少有手艺的,还是发不了财,原因不详,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不想操心当老板,只是愿意被人使唤,前提是有钱即可,小富即安,大富贵不现实,也只属于极少数,不妄想,也不奢谈 。 把人赚过来,松树岭酒楼就没有了人,哪怕不出钱,也值得,这事让人们更清楚,多行不义必自毙,上官靠卖笑,赚到的钱,都是靠不住的。这些都是问题。不过,不深入思考,这些都不是问题。没事,不能找事。如果找事,就很麻烦,没完没了。 他的想法,当然美好,自从他到了松柏酒店,就立志要和松树岭酒楼进行比赛,凭现在的条件,他可以和他们拼一拼,可是,他又担心将来不会得到鲍绍的财力上的支持,很明显,指望梁马江的人脉关系还行,可是,指望梁马江的财力就不行,梁马江指望不就,只有看鲍绍的了,可是,鲍绍显然兴趣不在这里,他的兴趣在哪里?除了来赌,就是女人。怎么说呢?人是复杂的。想法瞬息万变,最终确定的想法有一个,执行的也只有一个。在不断游移中,最终确定一个。到底后悔与否,这是后话,万一如此,后悔也没用。 赌博和女人是分不开的,因为赌博本来就很刺激,有一种胜利的感觉,一种征服的感觉,男人大概都在渴望征服,是要将敌人赶尽杀绝而后快的,特别是树敌之后,敌人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马上就将它去除净尽,心里才会得到安慰。如果不这样,寝食难安,就是敌人跑了,也只是短暂的快乐,只是没有消灭敌人,心里还是不踏实,还是想要灭之而后快,这是一个心魔,驱使人去做一些荒诞不经可笑的事,局外人看得清,局内人却糊涂,这个就是现实,人心和人性大概如此,没有谁能逃脱,没有谁可以战胜自己。 第368章 重拾尊严 鲍国东的想法就是这样,想报仇,不限于赚钱,只要在人气上领先即可,那样,上官因为他的人品而失败,比赚钱更过瘾,再说,赚不赚钱,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要领取工资即可,多的钱也赚不到,保证温饱就行,他杀回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上官认识到他曾经犯过的错误,只有这样,才能找回鲍国东曾经失去的尊严。上官夫妻合伙来算计他,可恨可气,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这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对狗男女,吃人饭不拉人屎,真是欺人太甚! 他使出了全身解数,就是要把敌人给彻底打垮,他的想法其实就是这样狭隘和单纯,但他不知道对手有多么强大!也忽略了对手不仅仅是一对夫妻,不是两个人,不是眼睛所看到的那样单纯。 上官的关系,不是在村里,更将触角伸到了县里,甚至到了邻县。他过去是跑长途客车的,然后是长途货车,认识的人相当多,看人看人面,就知道人心,很清楚哪些人可以交往,哪些人不能继续交往,哪些人干脆拒绝交往。上官采取的手段就是大浪淘沙,最后留下来的总是精华。他就开始精心编织关系网。 他开酒楼,看人赊账,不是那人,概不赊账,因此,他的酒楼资金回笼比较快,他说这是小本买卖,输不起,只能赢,要想赢,必须要舍得下功夫,将那些该收的帐立马收回来。有的人要维持关系,有的人可以得罪,不必来往,断绝关系在所不惜。有的暴富的,其本质还是猥琐小人,上不了台面的,骨子里还是下贱的。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比较寒酸,还是有铮铮铁骨,有志气,有礼仪,懂礼貌,胸有丘壑,成竹在胸,虽然一时失利,最终还是能东山再起。看人要看内心,看内在,不看表面。普通人看人都是看外表。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概都是要看得透一些才好。 也有一些人看不出来,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他的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想着钱,看那人到底拿得出来还是拿不出来,拿得出来,继续赊账,拿不出来,概不赊账,没现金,就到那些暂时不收现金又缺少经验的酒店那里去,以后有呆账、死帐、坏账等,一概不管。每天琢磨的都是人心,人琢磨透了,就好办事。如果琢磨不透,就要走不少弯路,会处处碰壁。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要让所有的资金都是活的,不至于把自己给玩死,他的邻居就是这样,好在有他老婆每月有工资拿,可以贴补一下,可是也不能总是这样贴补,总要赚点钱,好维持酒店的运营,如果不行,干脆关门大吉,免得到后来越陷越深,本金收不回来,还欠下外债,惹人笑话,那就麻烦了。家里总有进项,就不愁日常开销,他好腾出手来大干一番事业。家里没有来源,只有出的,没有进的,那么就可能拉饥荒,得不偿失。什么时候,都要前思后想,不能只管前不管后的,稍微有一些差池就会酿成大错,无可挽回。 后来,上官的邻舍好像弄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很清楚,在有些场合,不能这样毫无原则,要有针对性,向那些老赖,不要心存怜悯,需要站稳立场,除非来的人很有来头,背后有财团支持,不是财团,只要有钱,并且提供支持,就算好的。做生意不只是和钱打交道,更多的是和其他的东西打交道,这个东西,还是比钱重要得多。钱多钱少只是一个衡量的工具,是一个结果,关键不是钱的问题。 上官的敌人太多,没办法,同行是冤家,特别是餐饮行业,都知道里面利润太大,都想从中多赚点钱,谁也不会讨厌钱的。百姓起早贪黑,就是图的三分利或者一分利,如果不为利益,谁肯这么辛苦?钱多少赚点,人也踏实些,一直没有赚钱,人会越来越消沉,会最终走向自我毁灭道路。即使是打牌,也要有点利益,如果没有,谁肯熬夜受苦?谁愿意牺牲休息时间来和自己的健康过不去? 鲍绍当然也不例外,在赌桌上,除了欢笑,就是动真金白银,说假话、套话,都是没用的。越是这样,越需要金钱来铺路,没有金钱,来这里就是免谈,不要再说什么,说多了也没用。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给出三毛钱,只要有钱,啥事都好说,没钱,等于空手套白狼,或者红口白牙瞎说乱说,没有油盐,就没有味道,没有味道,味同嚼蜡,这样早晚会玩完。 实际上,很多人都不清楚,是什么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钱是魔鬼,是傻人不见血的刀,钱是杀人的工具,背后的操刀手,就是魔鬼。钱是魔鬼的工具或者说是攻击人的武器,认识到这一点,就对钱有了正确的看法。很多悲剧,都是被钱攻击的后果。很多喜剧,大概也和钱失去了功用有关。 有时候,直接说钱是魔鬼,那么操刀手就是人,贪婪的人,爱钱的人,这个人,就是一个有问题的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偷不抢,能够有钱,还算走正路。没钱去偷去抢,就是魔鬼的门徒,后果不再将来发生,在人那里就被掐灭。当然,人是有权的,不是普通百姓。有权的人可以对作恶的人先进行惩罚,不用等将来。至于将来如何,是否这一次判断错误,那以后可以纠正或辩护。 松柏酒楼冠以村民,算是取得了冠名权,他还真不想这样,要知道,这明显带有官方的性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项目办的食堂,知道的,那是梁马江妹妹的关系,为的是争夺项目办这一客源,在项目办工作,非常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村里作客,不清楚有多少有钱人来村里游玩,这些潜在的东西,让人兴奋不已。有了这样的背景,不愁没有客源。关系非常重要,一句话的事,就少走很多弯路。在哪里吃都是吃,照顾一下熟人,方便以后办事。在熟人社会里,就是这样的规矩。如果不讲规矩,那是移民城市,谁都不认识谁,按照移民城市的规矩来办,大家办事就简单得多。不必劳心费神去走动,拉近人际关系,编织关系网,如果不浪费钱在搞人际关系上面,会有更多的资金用在重要的事上,就会更有利于发展。但是,现在看来,好像都是乱糟糟的,看起来又是那么中规中矩。不是曲中人,不知其中事。 这步棋走对了,有人对松柏村充满了好奇,知道到了松柏村,吃在松柏酒店,天经地义,但是,进入松柏村,才发现有很多不止一家酒店,有很多种选择,超过两家以上的店都可以选择,并非指定的,对外人来说,选择还是比较困难的,因为不了解行情,靠打听也不靠谱,这种选择,是让人们更加喜欢,只要不垄断,就行,垄断了,就麻烦了。 这是一个问题,鲍国东更喜欢多一些酒店,万一松柏酒店不行,他还可以去别的地方,这样,才能明白,在酒店里有很多的人都会考虑到跳槽。有手艺,走遍天下都不怕。现在是拼爹的时代,没有好爹,只有拼技术,靠自己,靠别人,除了爹妈,都是不靠谱的,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这是真的。没有人同情,只有笑话,或者同情中看笑话,这个是现实,无法回避,只有正视,无处可退,只有前进,无处可藏,只能出来硬扛。 跳槽是很正常的,因为,很多酒店都存在竞争。鲍国东的想法就是不管在哪一家酒店,只要能和松树岭酒楼竞争就行,这样的竞争,是让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地方不是松树岭酒楼一家独大的,有钱大家赚,不要太自私。当然,垄断一个行业,在小山村还是不现实。战线太长,地方大,车子方便,一不留神,就能到自己想到的任何地方,如果垄断,需要实力,目前来看,上官还是欠一把火。 松柏酒店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张了,但是,很快,酒店就举步维艰了。原因很简单,梁马江夫妻俩都是里面的工人,都要工资,而且,租赁梁马江的房子,还要给房租费、水电费,这笔费用,也不少了,特别是才开张,每一分钱都十分珍贵,每花一分钱,都要仔细考虑清楚了再说。 鲍娜的妈相当聪明,她每天都陪着鲍娜,正在此时,有人说她更想回西北,现在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在和鲍娜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她的女儿,她最爱,她到了这个年龄,很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再生了,这个孩子,就是成就她母亲的证明,是她的骄傲,当然,也是她的希望。她倾注在鲍娜身上的爱,希望鲍娜能感觉得到。即使感觉不到,还是不要灰心,可能在将来就有体会。在自己作了母亲之后,体会更深。 可是,鲍娜显然对她母亲没有对她父亲情深,因她和她爸爸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就是小狗,只要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有了感情,何况是人?她爸爸很少回家,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爸爸的存在,她爸爸就是她的安慰。这种精神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意识到有父亲这个人,她就不恐慌。 鲍娜的妈经常在外地工作,当然不会来陪她,再说,她平时都在学校里上学,只有遇到学校放假,她才回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突然热闹起来,就有些不适应。 在学校的时候,当然想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其实,很简单,她就是希望将来可以得到一家人的团圆和幸福,这是真的。其实,从小没有母爱或者父爱,自然,就有一种缺憾。看上去,很多留守的儿童大概都有这个想法,她只是一个大孩子,就是想要家人都团圆和平安。 但是,事情往往不能遂愿,就是这个问题,不知道会有什么问题,总之,她在遗憾中长大,觉得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完美的,总有缺憾。此事古难全。 柯南看着她对人非常小心翼翼,可能总在为别人着想,她为自己着想的时候非常少,不清楚是不是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还是根本不懂得被关爱的滋味儿。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没有钱不要紧,没有东西不要紧,但是,要是没有了爱,那才是最关键的,最要命的,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个了。 柯南最想知道她的过去,实际上,这是一种偷窥行为,是不好的,但打探人家的隐私,显然没有什么不妥当,总有一种需要是需要投入精力去思索的。 鲍娜住在松柏酒店,实际上是收银员和监督员,厨师不能收钱,当然,梁马江和他妻子也不能收钱,这样两个人,见了钱,眼睛都直了,看得钱目不转睛的,应该很爱爱钱,喜欢不劳而获,当然,如果有本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打牌不能算本事,还是靠运气。 再有本事,如果没有运气,也是白搭,不说赌博了,就说鲍国东,很会做菜,可惜,没有好的酒店,没遇到好的老板,没有好的食材,也做不出好的饭菜来。 有了工资,有了钱,人就容易变坏,这是因为钱使人骄傲,忘掉了自己是谁,总是在想着怎样才能得到更多的钱,钱上生钱,人被钱蒙蔽了,自然,就没有空间给钱的天敌了。 世间俗世的人,可能对钱更感兴趣,认为钱能带来幸福,但是,钱不能带来幸福,很多有钱人,并不幸福,反而过得很累,总在担心钱被贼偷了。人在明处,贼在暗处,不难想象,当社会极端不公平的时候,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路不平的地方,就有人踩,狗发狂的时候,就要担心豹子来偷袭,人在狂妄的时候,也可能离死不太远了。 第369章 选错行当 梁马江夫妻其实是想要找一份工作,不过,都找错了对象,不该干赌博这一行,但是,没有回头路,这个行当,男女老少都能参与,因为很简单,就是不用费力气,只要凭运气,就可以万事大吉。当然,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近处的人不会,骗他的是远处来的,从远处来的人,在当地名声已经臭了,混不下去,只有到新的地方继续行骗,出老千等等,干一些障眼法的活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参与这个活动的人,或者知道,不肯相信,或者装瞎,不去正视,总之,就是要玩,这是心瘾,无法戒除。 鲍娜显然不想过多地得罪他们夫妻,她从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比较隐忍,因在不完美的家庭长大,格外敏感,触角所碰之处,都要小心翼翼,免得闯祸。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没有料到社会的险恶,在这个地方,就是在矮檐下,也要低头,否则,只有处处碰壁了。往往缩回来的拳头再打出去就有力量。有时候需要示弱。如果不示弱,就容易失败。例如骆驼和狼在沙漠里相遇,一般人都认为狼会赢,骆驼会输。骆驼一定被狼吃掉。如果有这个想法,还需要想一想。 据说狼比较性急,想吃骆驼肉,狼又有锋利的牙齿,骆驼没有。看来,骆驼要吃亏。骆驼的策略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个字,就是跑。 跑也有策略,是不紧不慢地跑,速度快慢要看狼了。狼跑得快,它就加速,狼跑慢了,它就减速。骆驼在前,狼在后。往什么地方跑,骆驼来决定。 骆驼专门往沙漠腹地跑,专门找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地方,可以说进入绝地。骆驼有的是力气,也能几天几夜不吃东西不喝水。狼就不行了。狼越追越心慌,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又不肯放弃,结果就上了骆驼的当。骆驼将狼带劲绝地,狼饥渴难耐,最终体力不支,倒地身亡。骆驼完胜。 所以说,在骆驼遇到狼的时候,不是勇者胜,是智者胜,敢于示弱的,最终会胜利,能活下来。三国时期的司马家对曹家,最后司马家胜。勇于示弱,其实是缩回的拳头,看起来输了,实际在为赢做准备,被表面现象迷惑的,是缺少智慧的表现了。刘备会哭,会示弱,脸皮厚,就得到人心,敌人也小看他,放松警惕,没想到刘玄德成为蜀汉霸主,与曹家孙家三分天下。很多例子都证明,示弱不是真弱,是假象。最终赢,才是真智慧。 鲍娜高中毕业,算是在暑假期间进入了社会,开始管理人事和金钱,这些不是她的强项,不过,只要她坐在这里,别人就不敢胡来,看得到、听得到,感觉得到,谁想弄出点动静,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她在这里,可以得到一些零花钱,但她没花一分钱,都要和她爸爸说,她爸爸一般都是支持的,有时候干脆说:“不要对我说,你喜欢啥就买啥。买衣服去吧,爸爸又不懂,你可以和别的同学一起去,商量着买,只要你喜欢就行。” 鲍娜说:“我不去,我去了,买衣服的时候,会被人家宰,又不会讨价还价,算了,还是爸爸买。” 当然,鲍绍很清楚他买不到女孩的衣服,要是给自己买衣服,不在话下,今年流行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男人的衣服不在多,在于少而精,只要买得好,就行了。买一件衣服,管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都可以。二十年前的衣服,现在还能穿,那就能证明买对了衣服。质量是第一位的。流行款式倒是其次。人们总是在追求时髦。三十年前一个样,三十年后又一个样,轮流上台,变来变去就是那么回事。 鲍娜的爸爸看上去比较年轻,因此,看上去还比较不错,如果再找个小的,还不是困难的事,但是,鲍娜的妈要是找个小的,恐怕就有很大的问题。这是性别不平等的社会,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如果不正视这个问题,很多女性一意孤行,会让她们中的很多人都陷入失败的境地。鲍娜处于低谷的时候比较多,因此喜欢的音乐也比较伤感。看起来比较深沉,比较成熟,不像这个年龄的人,这个年龄的人,就像花蝴蝶一样整天飞来飞去,充满了喜乐。从她忧郁的眼神中看出她没有了这些光彩。当然,如果用冷美人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鲍娜的同学来找鲍娜玩,问:“鲍娜,你的妈妈到哪里去了?” “我妈去了西北。”鲍娜说。 “听说,你妈妈还比较时髦是吗?”她同学充满你好奇心,再三再四追问道。 “还行吧,我妈长得还好。”鲍娜说,她以她妈的容貌和身段为荣耀。也就是说,她的妈妈没有给她丢脸,反而增光不少,让她在同学面前可以抬起头扬眉吐气。关键的因素是他也漂亮,大概遗传的因素占据了大部分。但是,鲍娜其实更像鲍绍,不像她妈妈,如果她再有一个弟弟,说不定就像她妈妈了。这个谁说得到呢?有个说法就是,女儿就是父亲前辈子的情人,不知道这话从谁开始说的,转念想一想,还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啊,我想知道你的妈妈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她同学继续追问。 “现在有多少同学家里的人是齐全的?”鲍娜反问道,说着,眼神中又透露那老样子的忧郁出来,这是掩饰不住的,也无法表演,自然而然的,就那么显现出来。 “是啊,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外打工,我是跟着我爷爷奶奶长大的。”她同学感慨地说。大家都知道,隔代抚养,肯定没有亲子关系好。亲子关系可以影响人的一生。另外,原生家庭,可以带来家庭的稳定,也能让后代学习,成为榜样,对家族来说是好事。如果中间家庭分裂,就代表婚姻失败。哪怕再婚,也没原配好。世界就是这么奇怪。 “没错,现在很多的家庭都是,文齐武不齐的。没有几个是完美的。”?鲍娜说着,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无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莫名地对婚姻存有恐惧感,因为爱,才会结婚,结了婚又后悔,发现没有找到真爱,到底哪里有真爱,谁都不知道,真爱貌似就是一种感觉,不过为了给自己的贪欲遮盖一下,就要说一些好听的冠冕堂皇的话遮丑,其实,本质上就是移情别恋,让自己的私欲得到满足,想想看,人是多么恐怖,那么没底线,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她的同学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又咽下,没说,鲍娜就看出来了,问:“怎么了?有话要说吗?” “是啊,是的,我想,这个是我的问题,我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现在正为难呢。”她同学说。 “好吧,你说,我不怪你,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要是憋不住,你就说,我就听。”鲍娜说。 “嗯,那我可说了,你不要生气。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她同学说。 “不生气,不生气,你要是不说,我才生气呢。”鲍娜说。 “好吧,好吧,我可要说了,如果有问题,你就打我吧。”她同学说。 “我不生气,不打人,你看我啥时候打人来着?”鲍娜问。 “也是,你的脾气老好了了,那我就说了。”她同学说,“这事是和你妈妈有关系。” 鲍娜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快说,我妈怎么了?” “噗嗤——”她同学笑出声来,“你妈妈,她,她,哎——” “我说你是怎么了?说起话来,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以前你说话就是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倒有些反常。”鲍娜说,“我不说了嘛?说话要直来直去的,不要担心,不要怕这怕那的,天塌不了,就是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你横着竖着,都一般,还怕天塌了压着你吗?” “哎呀,你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还不如拿一把刀把人杀了呢。”她同学说。 “你这人是故意招惹我,有话好好说,至于让我发脾气吗?”鲍娜说。 “是这样的,我可真要说了啊!” “快,快说,不要让我再搞你人啊!” “是这样的,我的小爹在西北挖煤,他看到你妈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同学一鼓作气,说了个干净。 鲍娜听了,顿时僵化在那里,就像化石,一动不动,也像蜡像,看着是人,连眼珠儿都不带动一动的。 这是捅到了鲍娜的痛处,没错的,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也是她渴慕以求的,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她自然不能接受,哪怕是坏消息,这个消息也太坏了,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这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她的妈妈和她爸爸不可能再复婚了。因为她爸爸绝对不会原谅出轨的妈妈,这个让任何男人都无地自容,实际上是戴绿帽子,让人脸面扫地,丧失了所有男人或者作为丈夫的尊严,是无法原谅的行径。 这边是她爸爸,经常夜不归宿,说起来在打牌,可是睡觉在哪里呢?他不会成天都在外面打牌吧?这不靠谱,是正常人总得休息休息吧,休息之前总得洗脚吧,要洗脚,在哪里洗才最合适呢?洗脚当然需要有人照顾,有人喜欢,才行。不洗脚,怎么睡?总不能干洗吧? 她同学在局促不安中等了好半天,心里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同学不敢看她眼睛,等着挨批的。谁知道她说:“这事要看淡些,我不管我娘改嫁,就像我不管天下不下雨。” 她说了这话,苦笑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在面子上,她说:“这样吧,你清楚,在我们家,他们都喊我宝贝,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玩偶,根本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布娃娃,是他们不小心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根本算不了什么。” “也不能这样说,开始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不过,后来就变了,不是这样的,他们更想要真正的爱情,可是谁都不想让步,谁都看到对方的过错,看不到自己的过错,也真不容易,是他们的想法正确,还是事实弄错了。谁知道呢?”她同学说。 “你说的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鲍娜突然问。 “看起来有点老,不过,像有钱人,可能是土豪,这么一个人,想必是你母亲说青睐的吧?”她说。 “人老了,再没钱,就是又老又穷的人,想必没有几个人喜欢,也不会得到普通人的尊重的。”鲍娜说。 “是啊,你妈妈还不是为了你吗?你妈妈从那老头儿那得到了钱,就是利用他的钱,还不是给你吗?”她同学说。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的,我妈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爸还想跟我妈复婚呢。”鲍娜说。 鲍娜说完,看到她同学愣住了,觉得有问题,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她爸妈离婚的事,说了这话,她突然后悔起来,不过,马上就要各奔前程了,她可能会上大学,或者会复读,或者打工,或者到另外一个城市,谁知道呢,前面的路,都是无法确定的。这正是人生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让人矛盾重重。不知道该做怎样的抉择。 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造成什么后果,谁知道呢?知道又如何?这是一个问题。其实,没有谁做得到守身如玉,她妈妈在外,又是离婚的女人,身子就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处分。她不对她前夫存在抱有幻想,只求好好地对待后一个老公,虽说老了些,可他是真正的老公,还有什么指望呢?如果没离婚,移情给别人就是出轨,应该谴责。如果离了婚,就无法管辖,毕竟身份是自由的,任何人都无权干涉。这个问题要一分为二来考虑才想得通。 第370章 半生真爱 女人没了老公的爱,以离婚来解决婚姻难题,但是不能活在痛苦的回忆中,就需要自我调整,总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守活寡,是更是难受的!现在的人都想得开,鲍娜的妈这样想,也这样做,寻找自己的幸福,找个老头,也是值得的,因为爱情没有年龄和国界的界限,爱情的力量可以冲破一切藩篱,不用担心,如果在后半生能找到真爱,那么前半生就算没有白过。她比较勇敢,不少女性选择忠贞到底,还有的是一条道走到黑。西班牙斗牛场,有的牛只认准一个人,死劲儿去抵,一直到那个人不敢动为止。如果发现手指头动一动,那头牛还是不依不饶,直到那人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为止。当然,这样的牛脾气就是死磕派的牛,不认真的人,遇到这头牛就要小心了。像鲍娜的妈还不是死磕派牛,是比较灵活的牛。如果认准了,就不会回头。可惜,给她的时间不多,往后余生还有多少?这个谁都不知道,人的岁数大概都清楚了,能活过一百岁的非常少。一般都是七十岁左右。 鲍娜慢慢地了解了周围的婚姻状况,她甚至就想为自己的妈妈加油,当然,她的爸爸每天都很幸福,除了没有正当的职业以外,其他都还好,过得非常幸福,吃也吃得好,穿的也挺讲究,人长得也英俊,不过,年龄不饶人,岁月放过谁?他不再是青年,多少带着中年人的沧桑感。 他很喜欢这种生活,当然,笑着面对人生,没有那些勤奋的人的苦恼,那些辛苦劳作的,一生守着一个老婆,面对黄土背朝天,也是一种生活,凭着诚实劳动所得的,格外珍惜。他的人生理念就是及时行乐。怎么舒适怎么来,不管身前身后名。名声大概不值钱,只要过好今天就作数。吃喝玩乐,就是人生快事,不管别人怎么说。如果太注意别人的评论,可能啥事都做不好。如果太在意食客的口味,可能一只烤全羊都做不好,因为味道几乎人人都不同,如果想让所有人都满意,几乎不可能。这个努力是白费的。 熬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人生观一旦定下来,就很难改变;价值观形成,也不容易改变;对世界的认识,一旦形成,不容易涂改,即便涂改,也有印迹,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从山村出来,出人头地,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鲍娜的妈选择了在大西北找一个老汉,远离这个是非的地方,可能看中的是西北人憨厚朴实吧,直来直去的,没有南方人的精明和算计,这样的人的确是让大家都很抓狂,不在那个环境下,当然不会设身处地,如果会,那不是一般人,肯定是人才,或者是先知先觉,这个不好说,大部分都是后知后觉,甚至终生都是不知不觉。闻道有先后,有的一生都没问道,没有悟道,也没有得道,总之,白活一回。人人难免一死,白死也是死。死得其所。没有白死的,也只是留下名字。当然,对人有帮助的人,还是被后人纪念。 鲍绍是乐天派,哪怕离婚,也要打牌,任凭谁也阻挡不了打牌的念头,谁也不能从牌桌上将他拉回来。结婚前爱好这个,结婚后也没改变。这是传统习惯。不是从内心里改变,所有的都会成为敷衍。 有一个办法,就是派出所的来人,他才会离开牌桌,派出所是不轻易来的,要有油水才来,另外,遇到下雪,就是有油水,也不想来,要给警车穿“草鞋”,很麻烦,也很危险,不来山上,就到附近容易走的地方去转转,逮一个是一个,不用担心逮不到,逮到了就罚款,来赌的人,只要被逮住,赌资是要被没收的,这是真的。已经有不少人进去过,出来后这个事儿就不胫而走,毕竟是小地方,方圆几十里,瞬间都知道,手机在手,信息瞬息万变,啥事都是通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传播信息的手机。 当然,他没有被逮过,不是他运气好,是他们去的地方,连他们自己都不想去,但是,赌博的力量超强,驱使他们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当然,没有车,只有靠两条腿走去,打完之后,再走回来。因为不通车,想抓他们,办案的工作人员也需要爬山越岭的,非常辛苦,翻过山去,再翻山回来。手机报信息的速度比人跑去报信的速度要慢得多。等去抓的时候,人早就转移了。跟游戏一样,猫捉老鼠。 当然,带着钱去,鼓鼓囊囊的,或者背着背包,里面是钱,或者背着麻袋,拿着这些东西,到了那里,想赢得再多的钱,就要舍得投资,才可能有回报。 不舍得投资,啥都没有,当然,众所周知,赌博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就是都到山上赌博,恐怕赌输的人急了,会杀人越货的,不是没有可能,是很有可能,人都会见财起意,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的贪心是没有边儿的,就像撒哈拉大沙漠,走了很久,看到了海市蜃楼,还是走不出沙漠。或者像太平洋,走了很久,还在海上。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鲍娜很想成功,可是,她在生命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多少时间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度过的,她马上要去上大学,即便她妈妈回心转意,恐怕还要再进行一次感情的疗伤,要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都需要疗伤,世人都在生病,区别就在谁更严重,谁更轻微,要说健康,没有一个是健康的,不是生理上出了故障,就是心理上出了故障,无论是生理或者是心理,大概都有问题。这个问题,是伴随人一生的。可以说,很多人都有轻度抑郁。不承认,不代表不存在。如果看到有人行为怪异,就要当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遇到疯子。当然,疯子不承认自己是疯子,可是事实上,有些疯子比正常人还聪明。正因为过于聪明,常人不能理解,所以才有比较理智的疯子,就是先知了。先知知道的事,先知说出的话,很多人都不懂。 鲍娜的爸爸就像江湖人士,哪怕穷得叮当响,也要冒充有钱人,在外面混,没有好衣服是不行的,在外面混,没有好手机是不行的,在外面混,没有老婆是不行的,既然是第二个,就一定要比第一个要强,不能差,只能强,否则会被第一个笑话的,这是真的。人靠衣裳马靠鞍,从穿着打扮,可以看出一个人到底有钱没钱。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聪明,不是所有人都有眼光,不是所有人都能看透人心,有时候,人会上当。要不然,魔术师就没饭吃了。如果每一个魔术,都被人看出来,魔术师真的要重新规划未来职业了。实际上,魔术师之所以存在,是合法的障眼法,通过这种障眼法,可以糊弄一下观众,让观众在被骗之后,自愿掏腰包给魔术师,然后是哈哈一笑了之。人们明明被魔术师骗了,还要给魔术师钱,换来的就是一阵快乐的感觉。事后才想通。如果当时就看穿是骗局,就不会去看,不看,总不会要钱吧。可是,人们就是这样好奇。在这种猎奇的心理指挥下,就去看魔术师的表演。都知道魔术是假的,可是偏偏就有人肯定。打牌也是一样。出老千,就是一种障眼法。趁人不注意,偷牌换牌,或者配合打牌,让参赌人员无一幸免,大都会破产,没有谁能考赌博发财致富的,只要沾上赌瘾,就一定会家庭破碎分崩离析,一定是不幸接着不幸发生。没有一种可能不会发生。 第一个嫁或者不嫁,她就在那里,早晚因着鲍娜的关系,还会回来。回来之后,就要想办法重新修好关系,实际上,他们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受不了这种性格。性格不合,又不能相互包容,就会存在分手的可能。不再遵守当时牵手时的承诺,反而会像陌生人那样无情冷漠。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走上这条路,可能就没想到要回头,这是所有犯错的人最终的结局。不清楚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如果后悔,当初就不会迈出这一步,所有的结果都有开始,有的是好的,有的是不好的。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有承受。 看到这一幕,鲍国东也就冷了心肠,加上现在的人大概都想急功近利,不会谈真正的爱情,这是因为,现在的人大概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得到真正的爱,但是,很多人都得不到。爱也是奢侈品,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 这个悲剧一直在发生,一直在重复,本来就没有真正的爱情,有的就是一份责任。为了下一代,可能很多人都会选择放弃,放弃自己的幸福。鲍娜的父母已经在证明这件事,鲍国东当然就有些受不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没有幸福感。 柯南看到这些人,在不断地演戏,觉得有点可怜,但是,有多少人属于高贵的人呢?现在的确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到真爱呢?都不清楚。 柯南看到鲍绍的洒脱,见到他从来不哭,就觉得有点意思,他爱笑,那么,鲍娜的妈应该爱哭,不过,柯南弄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懒得去管了。 酒店就这样办起来,一切都在情理当中,没有超出人们的想象,他们看起来很恩爱,出双入对的。鲍绍骑摩托车,带着鲍绍的妈到处跑,联系业务,购买酒店用的东西,比如采购物品,他们都是一起,柯南看得很清楚,他们给人的印象非常好,看起来非常和谐,这个给鲍娜很大的安慰。 鲍娜很满足于目前的现状,自从上次,她的同学已经明确告诉她妈妈在大西北有了相好的之后,她就已经麻木,和她妈妈在一起,总觉得她妈妈背后有一个陌生人,在暗中察看,这样的恐惧,时刻在袭击着她的心,即便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有点恐惧,这可能是一种习惯,在一个人的时候,特别爱胡思乱想,自然不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个。 女生一般都未来的爱情充满了幻想,哪怕现实非常残酷,也愿意做梦,尽量让自己的一生充满了欢笑。 后来,她同学再来的时候,她也热情招待,可一想到她说的话,关于她妈妈的问题,她身上就不自在,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平衡。 柯南后来发现表面上的幸福,只要装下去,也是需要功夫的,没有真爱,也行,不能草率离婚,只要有机会,就要想办法争取得到幸福。 柯南看到松柏酒店渐渐有了起色,想象着有一天能超过松树岭酒楼,就感到兴奋,要知道,这里是一个制衡点,可以牵扯一下松树岭酒楼,让上官不要太嚣张,最好收敛一下,让更多的人可以得到机会,争取做到资源共享。 上官也感到了危机,不过,柯南一看到上官夫人不操心的样子,就觉得好玩,这个白白胖胖的夫人,看来属于乐天派,她根本不为明天着想,考虑多了反而脑袋疼,不如干脆不去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有这样,才能过得幸福。 当然,上官也不忧虑,他更喜欢竞争。他的资源够多的,比如,早就准备好了腊肉,挂满了厨房,只要肉够好,就不怕没人来吃。东干事会改变他的主意,当客人一直要求去松树岭酒楼吃饭的时候,东干事也不好拒绝,这样,客人的需要还是重要的。 当然,上官也有了新的想法,就是要让他的想法成为现实,就是说,不仅要准备多多的东西,还要加强公关,多拉拢一些人,该送的送,该表示的一定要表示,只有加强了外交,想必会有一些起色的。 第371章 大龙小蛇 上官加紧和东干事的联系,他很清楚,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块土地上,还是东干事厉害,上官要抛弃前嫌,父辈的仇让他们去结算吧,为了自己的下一代,为了孩子,还是要多赚钱,给孩子好的教育,让孩子得到更多的机会,将来好出人头地,不至于落到人家后面。教育离不开钱。而且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没钱,一切都是空谈。没有钱,谈什么都没用。提升素质,就要提高收入。收入是一切提高的基础。没有将经济基础,就没有上层建筑。不努力,就不会顺利进入未来的世界。 鲍国东没有想到这个,他没有孩子,也没谈恋爱,自然不清楚怎样才能得到真正的爱,不懂分享,也不知道感恩,总之,就是一个单纯的复仇,只要能把松树岭酒楼打败,就行了。因为没孩子,也没压力。看到孩子,才有责任感。因为孩子才是有希望的所在,没有,等于没有希望,一切恩怨,都将无从说起。都恨不起来,也就自甘堕落,没有前进的动力。也没了斗志,一切都变得懒散,没有前途,没有爱心,也没有力量。 说干就干,在炒菜的时候格外用心,做好之后,再四地问味道怎么样?咸不咸?淡不淡?还是别的?有没有松树岭酒楼做得好?还有一些精心想到的问题。 这些信息采集后,他听到客人的回答,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有的说差不多,有的说没感觉。这个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参与,让食客们觉得自己被尊重,这样做就好办,为以后打下良好的基础。 不管哪种回答,他都虚心听取,并且改正或者改善。提问和回答都是交流的一个过程,大家都彼此混个脸熟,也是值得的。 鲍国东的辛苦没有白费,新开张头几个星期,酒店火爆,人满为患,天天都不闲着,他忙,但是快乐,每天累得骨头像散了架,还坚持着,每天睡觉,上床就打鼾,醒了就开始忙活。当然,如果晚上有客人来,他立马会从暖和的被窝里起床,给他们做饭。丝毫不迟疑,这是他的本分,如果迟疑,食客不高兴,下次就不来了,又不是没吃饭的地方。不必求人,到处都有吃的,只要出钱就行。 这是好兆头,很快,这里的势头已经赛过了松树岭酒楼。上官开始了他的攻势,如果现在不努力工作,将来就会努力找工作,他是老板,不存在不努力工作的问题,怎样做都是为自己做。没有老板,都是打工的,没有打工的,都是老板。自己给自己打工,自己给自己决策。调整方向容易,结算都是自己的。没什么问题。 上官夫人也是这样积极,她很清楚,她的手艺是从鲍国东那里偷学来的,要说名声不好,还属于她的名声不好,学好了,就一脚将他踢开,自己单干起来。她的所学,其实还算是比较简单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总之,她做的饭菜和家常菜差不多,不过,又有了餐馆的一些东西在里面,风味有点偏商业化,不是带着浓浓的乡亲气,多少有些铜臭气。这种流水作业,可能就是工厂里走的流程,比较标准,但是没有个性,也没特点。就是速食时代的方便面,能吃,饿不死,可是味儿不够。不得不吃,吃了的确不觉得好吃,这就是矛盾。 上官在晚上,偷偷到了东干事家,东干事没回来,他就坐在那里等。东干事到晚上十一点回来,上官喝了两三遍的茶,东干事的夫人很热情,知道上官来,一定有事,小上官和老上官长得差不多,以前老上官经常来干事家,东夫人都认得,看到小上官简直是老上官的一个模样,东夫人觉得好玩,看起来,这个家伙浓眉大眼的,嘴巴又甜,比他老子要强得多。 东夫人知道老上官和东干事以前有点生意上的关系,在合伙的时候,老上官吃了亏,心里一直不舒服,觉得要弥补弥补,这样心里才会得到平衡,可是,他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怎样搞到更多的钱,年轻的时候,犯过的错误,到老的时候,只要有钱,就行。有钱了,请他过来喝喝酒,杯酒解千愁,以前的不快就一扫而光,他这么想,只要老家伙还记得东干事的模样,请他喝酒应该没问题。喝酒,说文雅点,就是饮酒,如果不文雅,就是灌酒,或者说酒鬼,酒疯子,酒坛子酒罐子等等。总之,对喝酒喝醉失态的人,一般人对其评价都不高。 东干事回来了,他听到了敲门声,每天到这个时间,东夫人很清楚,她开了门,东干事发现了小上官,笑着问:“怎么这么闲?平时都很忙,来的时候,没打电话啊?要是打电话了,我就会提前回来。” 上官说:“不好意思,东干事,我今天生意不好,想过来向东干事谈谈生意经,不过,干事回来得晚,应该要休息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想改时间再谈,您看怎么样?” “哦,不,我每天都睡得晚,睡早了睡不着,还不如晚点睡,上床就能睡着。”东干事说。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笑纳。”上官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东干事,东干事笑着推辞说:“你这是啥意思?有事说事,你搞这个干什么?这不是要让我犯错误吗?拿走,拿走,别搞这一套!” “按道理说,我应该管您喊伯伯,您比我爸大,当初和我爸合伙做生意,听说让伯伯吃了不少的亏,现在我爸爸经常在说这事,交代了,如果有经济条件好转了,过来弥补一下,也算我作为晚辈孝敬您的,您可一定要收下,收下就等于接受了我的孝心,我心里也安然了,不会担惊受怕了。可是,东干事您清楚,做这个生意,十分磨人,每天都要做事,没有时间是自己的,客人在路上,随时都会到,我们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如果不准备好,客人一到,本来喜欢有个热茶饭吃喝,但是总是冷锅冷灶的,第二回,人家就不回来了。您是是不是这个道理?”上官说。 “是啊,你说得对。”东干事见他有表示,就来了精神,说话格外要轻便些,不像平时那样讲话,反复地讲,不停地讲,说的人不注意,听的人却很厌烦。话说头一遍,大家感到新鲜,于是认真听,第二遍,听的人发现内容没啥变化,就抓紧时间改弦更张,不要继续抱残守缺。 东干事见有油水,格外有兴趣,但是表面上还是推来推去,想显示自己比较清正廉洁。上官当然很清楚,就一定要给,他说:“伯伯,你不清楚,我告诉你,你要知道,当初是我爸爸算错了账,当时,还冤枉了伯伯,没办法,现在突然想起来,只是没有钱,现在有了的,就马上给送来,这些钱,是合伙期间该分给您的,请您不要客气,收下吧。也算是我的孝心,帮忙跑跑腿,不算啥,越跑越有劲儿,越跑越年轻。” 东干事心里很清楚,当时是合伙,有风险要同分担,有福要同享,当时,老上官想到自己吃了亏,看到企业没有什么起色,就抽回了资金,退出了合伙,不过,后来,东干事独自挑起了大梁,将企业盘给了自己,逐渐有了起色。 赚了钱,因上官短视,没有看到这个,当时算账的时候,只是将企业所有的资金抽走了,没有了资金,东干事就凭借人脉关系,从信用社贷款,然后将企业盘活,再还贷,没过多久,东干事就挖出了第一桶金,从此奠定了基础。在当地算是首批“万元户”,还上了报纸头版,成为一时的新闻人物,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属于名人系列。 再后来,他就开始继续为企业奔波,这时候,上官再后悔,也没用,他很清楚,好马不吃回头草,老上官后悔也没用,在家还时不时地唠叨,说东干事赚了他的钱,看快赚钱了,就一脚将他踢开,自己独享胜利果实。早晚抱怨,心情也不好,这一辈子没混好,指望儿子继承遗志,继续开辟新的前进路径。做到可攻可守,最终获得成功。 他回到家,就开始对孩子们说,说来说去的,自然就有了问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上官见了东干事就有了仇视的心理,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头恨着呢。父或者母亲说话不注意,就会影响到下一代,小小的心,足够埋的下仇恨的种子。小家伙以后会复仇的,因为种子已经发芽,生长已经开始。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隔墙有耳,一不小心,天机泄露,还找不到原因。原来,敌人就潜伏在自己身边,而且掩藏的很好,会隐蔽,天生就会,完全是无师自通。言行是最好的老师,总会教会人,且是润物细无声的。 他说了这话,东干事不好说什么,就说:“好吧,这事过去很多年了,不要再提了,我都忘记了。亏你还记得这么清!专心赚钱,时间过得快。不会计较小事。越是穷人,越容易纠结细节,总是记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影响了发展,浪费了时间,有点时间和精力,多去做做有意义的事,不香吗?何必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多没出息。” “您是贵人多忘事,其实,我觉得我们上官家对不起您,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计较,我们以后还是要像以前那样,经常来往,保持密切的关系吧。人就是要经常走动。远亲不如近邻,因为邻居常来常往,远方的亲戚,走动不方便。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回,久而久之,就生疏了。”上官说。 “这个没问题,我们的关系一直还不错,你就别见外了,拿这东西来干什么?你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不要搞这些名堂,我的孩子都长大了,都有一个工作,条件还可以,你就不一样了,正在奋斗的时候。留点钱,还有大用处。钱也不要买股票,全部存银行,或者扩大再生产。让钱变钱,钱上加钱,越来越有钱才行。”东干事说。 “来干事,您说这话就有点见外了,要知道,这些年,我还不清楚您和我爸爸的关系吗?当时,我爸也是为了我们,才不得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去收回了投资,其实,合伙都要分担风险的,他只想分红,不想分担风险,这是不对的。当时,我还小,不懂事,只是闹着要上学,家里穷,实在是拿不出钱,没办法,才想起了退伙的主意。要是不退伙,现在起码都发了大财。真是后悔,他也是有苦说不出,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怪当初没听您的,结果很被动。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要不然,不管多贵,都要买来吃吃,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有了后悔药,我就去做这个生意。如果有效,可以进一批这样的药,肯定有效,肯定更赚钱。躺着也会赚钱,走路会赚钱,吃饭等干啥都不愁。如果开这样药铺,肯定赚钱,发财都是小意思,估计做成世界第一号企业,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公司,稳赚不赔,我也不用开饭店了。全部用来开药店。名字就是后悔药药业集团。不用其他药,全是各式各样的后悔药,赚钱赚的不是钱,全是数字,很没意思了。”上官说。 “也不是,我不没做了吗?当时,建筑市场火爆,刚好需要这个,我们刚好赶上了,要不然,就麻烦了。这事实在没办法,都有难处,都不好办,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做生意,要看市场行情,有赚有亏,风险存在,不存在保险箱。”东干事说,仿佛是他犯了大错,占了老上官的大便宜似的,他这样说的目的很明显,潜台词就是,来去自由,你想走就走,因为你不守规矩,如果和你继续耗下去,有钱也被消耗干净,变成没钱的了。 第372章 两全其美 上官说了这些话,东干事很清楚,实际上当时老上官也没有占到便宜,东干事占了便宜,但是,现在又不能说,说了之后,恐怕有问题,相对来说,上官那里更重视的是友谊,东干事当时更看重钱。要说到底谁更仁义,对事不对人,从对事的表现就看出做事的人的人品。 按照老上官的意见,当时离开时,就很有意见,不过没有提出,只是在考虑,怎样才能达到目的,既不让自己吃亏,又要顾及脸面,但是,没有达到目标,反而更加令人伤心。这叫欲速则不达,想当好人,反而成了恶人,本来想维持人的关系,结果却破坏了人际关系。弄得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小上官经常跑车,见多识广,对东干事来说,他就是老江湖了,见了东干事这样,就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不能犟,越犟越麻烦,要以柔克刚,本来,东干事会打太极,玩八卦,非常厉害,姜是老的辣,小上官不好说,也是一块姜,不过,在他面前,略显得稚嫩。都有一个过程,磨砺是必须的,结果到底咋样,还要看造化。上天不负苦心人,早晚都辛苦,终于会得到结果。如果不努力,谁也帮不了。 上官递给东干事信封,东干事收了,掂了掂,说:“你给我这信封,我知道无功不受禄,你说吧,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吧。” “哪里,哪里,这是当年家父与干事合伙时,多拿的钱,现在连本带利,一起还上,还希望伯伯留下,不要想多了,这是我们的心意。没有别的意思,不要想多了,伯伯。”小上官说。 “那,本钱我收下,至于利息,我看就算了,不要了,不要了。如果要了利息,我不是成了放高利贷收利钱的了吗?收利钱的,你知道,在我们这里是可恶的,被人瞧不起,名声很坏的。你不会让我陷入不义之地吧?”东干事说。 “那怎么能行?说实话,您是德高望重的人,很有威信,这里方圆几百里都知道伯伯您!谁的名声都没有您的好!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干脆点,这是家父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点都不能打折扣,听说,做工作就要作风硬,我现在就是要讲作风,还是希望伯伯多多体谅,让我可以得到一点肯定。伯伯您的肯定,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支持,我代表我一家向您表达感谢!”小上官说。 “先别那么客气,你可以说说看是什么肯定?”东干事挺好奇,问。 “是的,从小到大,家父没有表扬过我,总是说我这不行,那不行,总是不行,让我情何以堪啊!肯定就是表扬,表扬就是肯定,肯定了,证明了我有成绩,并且成绩优秀,不肯定,证明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改进,需要努力克服才行。”上官说。 “是啊,我想,这是你父亲对你严格要求吧?很多父亲都是这样对待儿女的,我对我的儿女不够严格,全是孩子的妈在管,说起来,还是有点对不起他们,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惭愧惭愧。你不要学我,要多陪陪孩子。给孩子一个良好的亲子关系。”东干事说。 “伯伯您说的,我清楚,大娘还是不错的,她是好样的,不用伯伯操心,她就培养出了几个大学生。咋说这也是成绩,不能不说很行。在我们这里如果能考上大学真的不简单。不是谁都能考上的。”上官说。 “好孩子是夸出来的,说实话,我还是喜欢的,只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只去赚钱了,哪里会想到这样?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问题,孩子有话都不愿和我说,对他们的妈妈还行。我可能不管孩子,孩子也就不太亲近我。为啥我要劝你多陪陪孩子,就是这个原因。”东干事说。 “伯伯说的是,大娘一手拉扯他们,将他们拉扯成人,然后,又送他们上学,考学,然后考了机构工作人员,最后到协调办公室,是好事,端了铁饭碗,咋说都是好事。让人羡慕。就像松龙岭酒楼的老板,他老婆也是协调办工作人员,有了钱,就不怕没有客来,因为有固定工资,就不怕生意不好。至少有根据地,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有后勤保障,手里有粮食,心里不慌张。”上官说。 “教师不是机构工作人员吧?”东干事说。 “对,不是,好像相当于是,享受相关的待遇吧?”小上官说,他仿佛对这个非常熟悉。 “对,教师不是机构工作人员,为了方便管理,才会让他们享受工作人员的待遇,哦,说到做生意,我年轻时也做过,现在都不想做了,只是我想问问,你说的那个松龙岭酒楼生意不好了,有他老婆拿固定工资,就不怕没有钱用。像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的。你呢?你没有固定工资,生意怎么样?”东干事问。 东干事这样问,正说到了上官的心里,他来求东干事,就是为这个事,经过慢慢地拉近距离,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上官见机会成熟,就说:“伯伯,实不相瞒,最近酒楼的生意大不如前了。还没找到原因,和去年同期相比较,相差悬殊。” “哦,是这样啊!”东干事故意装作惊讶地问,他很清楚,自从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出来,上官很精明能干,像这种情况下,他即便是铁公鸡,也要拔下一两根毛下来不可,要不然,就是空跑了一趟。 “伯伯,实不相瞒,你先不要提利息,要不然,我回家肯定要挨骂,不会被家父认同,他还要数落我,不会办事,要让我蒙羞,在别人面前,要说我笨。你就收下这个钱,包含利息,然后,就请你告诉我生意经,听家父说,伯伯在年轻的时候特别厉害,家父早就告诉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找伯伯,现在侄儿遇到了困境,没办法,来求教伯伯,还望不吝赐教,让侄儿多懂得一些东西。侄儿没有文化,读书少,人情世故也不行,多多赐教,比读书还强。伯伯不要小气,多多教导,感谢不尽。”上官说。 “我明白了,你想知道些什么?”东干事问。 “我想知道怎样扩大客源量,开酒楼,没有人来吃,按酒楼就只能装老板和服务人员了,再就是一些食材,这些东西,都很需要,目前,侄儿不知道开酒楼门可罗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望伯伯指点指点。在做生意、作人方面,伯伯都是我学习的好榜样。有了伯伯这样的仙人指路,就等于给了侄儿金手指,可以点石成金,那么,侄儿就会财源滚滚了。呵呵!”上官说,看起来显得格外谦虚。 “哦,是这样的,我想,你应该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要说开办酒店,你比我有经验,但是,要说人心,我比你琢磨得透一些,实话告诉你吧,很多人开酒楼失败了,不是败在食材或者味道上,还有的归罪于没有好的地理位置上,其实,败在没有人气上。听说过没有?有一句话叫做好酒不怕巷子深。你大概知道是啥意思吧?”东干事说。 “请明说吧。”上官说。 “明说就是,很多人都愿意到很远的地方去吃饭,不是饭做得好,是看别人的面子,其实,到闹市区也可以吃饱饭,闹市区的饭店多得很,随便吃,要想吃饱,不是难事,但是,要想吃好,就有学问。有的事情,都是需要通过吃饭来解决的,可是,有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办事跑办公室,就是把腿跑断,也办不好。因为,办事员也是人,是人都有欲望和需要,不会不管不顾这些,完全奉献的人没有,大多数人都有点私心杂念。选饭店,图实惠,价廉物美,看人多的店,进去吃准没错。没啥人的酒店肯定不行。要不是饭菜不好吃,要不就是服务差。人是很聪明的,如果不行,用脚投票,二回就不去,糊弄不了人。建立好名声要慢慢来,要实诚,不能耍滑,不能偷奸,要对人实实在在,就没问题。如果有问题,就出在老板为人方面,能力是其次,不是关键的。技术是第二,管理是第三,第一就是人品。老板人品好,生意自然不差。有人说,金杯银杯不如口碑,就是这个道理。人品好,人们都知道,来消费就不怀疑,不怀疑就容易成交,就容易赚钱,不用那么辛苦去建立关系了。把主要精力用在经营饭店上,不是用来搞外交上。我们这里想要长期经营,就要长期当好人才行。人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些,赚钱靠的是人,不是吹牛。”东干事说,一谈起生意经,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就像收音机一样,一直开着,只要有电,有信号,就能播放,播音员都不休息,一直说下去,不把问题搞清楚,恐怕就很难弄懂。 上官也清楚,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一句话可以造就人,一句话也可以推翻人,这要看话怎样说了。大家都很清楚,人都是不完美的,多少都会有自己的信徒,不完美中间有稍微完美的,就成为了众人的老师,这位老师,可能没有好学生,也可能没有坏学生,老师只是相对好一些。学生有的聪明有的笨,大概聪明的多,笨的少,成功的看起来是笨的,因为成功的人在少数。大多数聪明人反而没成功,成为笨人的奴仆。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 上官的想法很简单,是故意让东干事高兴高兴,其实,他最大的问题是让东干事介绍几个客人到他的酒楼,至于生意经,只是一个借口,要说生意经,隔行如隔山,东干事以前做的生意跟现在做的生意不同,以前是货物买卖,现在是提供服务,对象不同,产品也不同。生意经,是说不完的。因为遇到很多事,有事就有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故事,一说就是半天时间。 不过,上官的话,让东干事很爱听,心里美滋滋的,上官掌握了一些讨好人的技巧,本来就会装笑,表面上很能迷惑人,东干事听到恭维自己的话,当然开心,换成任何人,只有被表扬,都会开心,谁都不喜欢听到批评的话,不喜欢被贬低被否定,被轻视,人都有虚荣心,哪怕说的不合实际,也爱听,人的弱点就在这里,很容易迷失自己。 上官见东干事渐渐入了套,就说:“伯伯,您这里认得的人多,麻烦您给侄儿介绍介绍几个客人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怎么样?就是宣传一下,顺带说说,如果不愿意,侄儿也没意见。” “哦,你那里生意不是挺好的吗?”东干事问道,他觉得很奇怪,心想这个小兔崽子这明显是在没事找事啊。 “哪里,哪里,伯伯有所不知啊,侄儿的生意惨淡经营,现在是举步维艰了,伯伯再不出手相救,侄儿就要全军覆没了。”上官说,露出一脸苦相,拉长着脸,像是蔫了的茄子。 东干事没想到会这样,这明显是在向他施压来了,他很清楚,在这里,没有东干事的照顾,任何一家酒店都没办法经营下去,已经关了好几个酒店,都是经营不善,导致流产,兴冲冲地来,悲惨惨地走,负债累累,苦不堪言,曾经是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你家的酒楼不用请厨师,有你老婆亲自掌勺,另外,还有你在外扩展业务,咋说都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酒店了,还用得着求别人吗?这是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到过的酒店,很少想你们这么干的,可以省不少开支,怎么会不赚钱呢?你不要糊弄我,我可是经验丰富的,你那两下子,我一看就明白了,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东干事问。 第373章 公关策略 “话不能这样说,谁都希望将来多赚钱,钱多不咬手,我更喜欢钱,喜欢就是喜欢,不想娇柔做作。有句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君子,爱财,不乱来,有钱的感觉真好!”上官说。 “什么叫娇柔做作?”东干事问。 “是这样的,这是我从电视上看来的,学的,也不太懂,可能是说作假吧?或者说装逼。这个意思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吧。”上官说。 “哦,弄虚作假,就是作假,还有不少的好词,真是弄不懂啊!现在的人真聪明,想出的都是好词儿,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咋就那么老实!现在看来,还是觉得亏得很!”东干事说,其实他都懂,也在装,看起来装得很像,外人看不出破绽,因他喜欢看报纸,不过,现在人老了,眼睛昏花,没办法看,只好这样,他最清楚的,就是一个专门的一些刊物杂志,够他读一辈子的。现在的太多,看不过来,学生为了学习,不得不面对实体书。智能手机时代,大部分人都在智能手机或者电脑上阅读,手机的使用者更多。籍浩如烟海,穷其一生,可能都读不完。每天也会产生大量的,网络阅读铺天盖地,加上视频,了解信息的渠道太多,一天啥事不干,不出门就知道天下事,刷手机就能知道很多。因为眼睛不好,有时候,还是看看实体的报刊杂志,实在不行,就用放大镜,老花镜,所有的装备都用上,就可以获取不少知识,这样和别人说话才不会没词。读得多,就会想,想得多,就会说,说了上句话还有下句话,马上就跳出来,不用多思考就行。上官开饭店,夫妻俩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有点时间就看手机,辅导孩子学习,做作业肯定不行了。孩子的课业负担重,作业也不可同日而语,上官那个时候学的内容,远远赶不上现在的,简直一日千里,相差悬殊。 上官看看天色不早,就悄悄留下了信封,东干事装作没看见,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他心里回头看了几遍,心情沉重,不过,还是恨恨,牙齿咬碎了,咽在肚子里,外人看不出就行。多少都是心头肉,突然易主,心有不舍,可是无可奈何,职场潜规则,已经凸显,不按照潜规则,不顺从影子权杖,就会处处碰壁、时刻受气。 上官说:“我要告辞了,伯伯,还请伯伯多多关照,没有伯伯的关照,我们的酒楼一天也经营不下去。没有伯伯的支持,我们走路举步维艰啊!以后全仰仗伯伯力挺,如果侄儿发财,一定不会忘记伯伯的恩情!” 东干事笑了笑,打了哈欠,看来,他不像老年人,一般人到了这个年龄,可能身体已经不行,总是有些疲劳,或者想睡,结果上了床,反而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这么说来,还是需要多多地调整自己的身体,让身体好起来,这样才能上床就睡眠,能活一千年。当然,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家里有钱,说话顺畅,手握权杖,潇洒自如,恣意而为,不受限制,畅快淋漓。人争来争去,不就是争这个吗?要么是钱,要么是权,要么是名,要么是利,最终就是虚荣,最终还是想得到认可。 上官笑笑,离开了东干事家,轻轻地关上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行人几乎没有,大家早已进入梦乡,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说,不喜欢熬夜,熬夜的大多数是城里人,他们可能更喜欢在夜里搞一些动作,可以赚到一些钱,然后,可以享受人生,哪怕在城里呼吸肮脏的空气,也不喜欢到乡下去,总觉得太寂寞,太孤单,简直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容易走火入魔。关键还是看定力,如果坚强,不会被影响。如果不坚强,就容易被环境带坏。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毫无道理。在这个山村,看起来不大,实际走完全村,需要一天一夜。这么个地方,让人既爱又恨。爱的是生长在这个地方,有了感情。恨的是,矛盾太多,欲望多,得到满足的少。希望很大,失望频频。 喜欢热闹的人,大概在这里会发疯的,寂静的山村,哪怕是新农村,也是老农村人的生活习惯,这是积重难返的现象。人生的阶段中,总有烦躁不安的时候。就像海水,有平静的时候,也有波涛汹涌的时候。有欢笑的时候,也有愤怒生气的时候。 上官回了家,看到他老婆已经睡了,就蹑手蹑脚地,生怕弄出点动静,然后悄悄地上床,挨着他老婆睡下了,没洗脚,但愿不被发现。 上官夫人长得比较富态,躺在被窝,显得格外温暖,上官有些瘦削,有了上官夫人,就显得格外单薄。这么一个人,其实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成为一个这一带的富婆,但还不算最富,身材先富起来了。肥胖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可以让人暖和,看上去也不是恐怖。如果在唐代,可能就是炙手可热的大美女。 上官清楚他老婆,是一个心态很好的人,最近没生意,她跟没事人一般,每天还是笑嘻嘻的,没有烦恼,没有悲伤,反而感到很快乐,她的乐天的性格感染了人,让上官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所谓贤内助就是这样,能包容,也能将就,能吃苦,也能享福。能帮助丈夫,不是总是依赖丈夫。是丈夫的手、脑、脚,让丈夫的手延长,脚跑远,脑袋转得欢,能带来双份的收入,不是让丈夫一个人单打独斗。 上官走后,东干事老俩口没有立刻睡着,因东干事发现了信封,打开一看,是百元大钞,厚厚一沓钱,东干事看到过有这么多钱,但是,那个如果是公款,心里不觉得紧张,要是有什么事,也是别人的事,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想要撇清关系,就要付出口舌劳苦,需要好好解释,还要有证据辅佐才行。 东干事说:“收下吧,不要担心,这是我以前做生意,搞合伙的时候,他赚了我钱,我现在要把钱给赚回来,免得心里总是不舒服。这个是合法的。没啥不妥。” “不是吧,他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来请他出山,给予照顾,要是点点滴滴地计较以前的事,总有些不合适。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他来往,还有利用价值。”东干事看着他夫人疑惑,又补充说。 “你不太清楚,上官这个小伙子除了小气,别的还行,要是好好利用,发展他作为预备组织成员,将来也可以给你脸上贴金,为你赢得荣耀的。最起码找一个不给你添麻烦的,不指望能给你帮忙,就是一条狗,也会摇摇尾巴,不会咬你,你不就又多一条狗了吗?”来夫人说。 东干事笑了笑,这样老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也挺有意思,要说有有钱,还算是他有钱,但是,外表上看不出来,大概很寒酸,和其他人一样。 这时候公鸡已经叫了头遍了,他们还想聊天,考虑明天早晨还要喂猪,就算了,人可以等,猪不能等,就算了,不再聊天。人老了,零件不行,晚上需要好好保养,免得白天受累。因为白天要磨损,晚上就要修复。如果不调整过来,最伤身体。 睡着之后,东干事就做梦,梦见上官还没走,还在求他继续支持,将上上下下的所有关系户都介绍他的店里,让他的酒楼更上一层楼,很快就打败了所有的人,让所有的酒店都纷纷关门,他的酒楼赚了一桶金又一桶金,总之发了大财。他看着高兴,上官更是孝敬他,没说的,总是有不少进项,他都不知道钱放在哪里合适了。放在哪里都不放心。正在找地方,天亮了,坏了他的好事,很是遗憾! 奇怪的是,上官回去,睡着了,也做了个梦。梦见和他老婆一起,抬着一个水桶,路上遇到东干事,东干事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停水了吗?” “没有,这是一桶金,我们赚了钱,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忘记了恩人,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上官说。 “好啊,好啊,你也太客气了,我还以为又停水了,你家没有水,到我家来提了,好好,好,把水桶放下吧,到屋里喝茶。”东干事说。 “不,还有一拨客人正在路上,已经打电话订了座位,等他们一到,就要开吃,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了,对不起,再见!”上官说着,就把那一桶金子放在门口,然后夫妻俩急匆匆地走了。 上官做了梦之后,醒过来就计划好了,东干事这条线绝对好系牢,不能松,否则,就一定会断了财路。 再说,东干事做的梦,总是断断续续的,仔细想想,还能接续起来。竟然和上官做的梦同频,几乎一模一样。他回想起,上官夫妻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群人,其中有人喊:“快,东干事发金子了,快,快来拿啊!” 东干事一见这阵势,有点吓人,赶紧起来说:“不要,不要这样,这是我的,不是发的,快,快,老婆子,快拿根扁担来。” 他老婆一听,立马双手举着一个扁担跑出来,双手递给了东干事一把桑木扁担,东干事接过扁担,开始在那一桶金子面前挥舞,让别人无法靠近。 但是,那些人手里也有扁担,原来,他们是要来分金子,并且要浑水摸鱼,要来分东干事家里的钱。 东干事见了这个情况,越发挥舞着扁担,一边喊:“快,快,老婆子,快报警,报警,让民兵连赶过来。” 他一边喊着身上冒出了不少的汗,双手挥舞,但是奇怪的是,扁担飞舞,他的手里空空的,他很着急,身上急出了一身的汗,正在此时,有人喊:“快跑啊,民兵连来了!” 东干事哈哈哈大笑起来,喊道:“别跑,来分金子吧,来吧!” “老头子,老头子,醒醒,醒醒!” 东干事突然惊醒,外面已经大亮,拍拍脑袋,知道疼,还行!他老婆在旁边不断地喊他,他说:“哦,原来是一场梦。” 他老婆一摸他的后背脊梁,全是汗! 东干事说:“做了一场噩梦,不知道是凶是吉。” “你是组织成员,不信迷信,是凶是吉,都无所谓。”他老婆说。 正在这时候,有人来说:“不好了,不好了,上官打架了。” “什么,上官打架了?”东干事的夫人问。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上官不打架,别人会打他,这是不是行业竞争呢?”东干事问。 报信的人说:“是这样的,那个鲍国东去买菜,刚好碰到了上官,都看中了基围虾,但是,基围虾只有一包,两人为了争夺这基围虾,打起来了。” “谁打赢了?”东干事问。 “差不多都赢了,也都输了。一个打破了鼻子,流鼻血;一个严重些,被抓破了脸,看来,暂时是破相了。”那人继续补充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要在外瞎说。”东干事说。 他点点头,跑了。东干事见他走远了,对他老婆说:“你看,梦应验了吧?” “怎样应验的?”他老婆问。 “我梦见上官送来金子,别人来抢我的金子。这是要破财啊,原来是破相见红,原来,还是有原因的啊。”东干事说。 “这是封建迷信,我从来不信梦。”来夫人说。 “你不信,是假,只要是人,都会信,白天不信,晚上就信了。”东干事说。 他老婆听了,没有话说。他老婆还是怕晚上,因为晚上有些地方闹鬼。在山里,看到云雾飘渺的,意志不坚强的,就会有看到鬼的经历,并且将这事扩大,越传越邪乎。 东干事也暗暗地信,但他是干事,是组织成员,不敢正大光明地宣称这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心。 第374章 自有主见 东干事不会在意他老婆的说法,他自有主见。 他只等他们来找他,刚这么想着,鲍国东流着鼻血来找东干事,东干事无处可逃,还没洗脸,眼屎在眼角,眨巴了眨巴,问鲍国东:“你这是刚吃了人了吧?” 鲍国东本来是要告状的,见干事这么问,“噗嗤——”一笑,连忙说:“我哪里敢吃人?被人家吃还差不多。“ “你这是怎么了?满嘴都是人血,不是跟吃人你一样吗?”东干事继续追问。 “干事啊,我是被人打了。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鲍国东说,就像死了爹娘那样,十分悲恸,不知道怎样才好。 东干事知道他在撒娇了,这样的小伙子,可能缺少经验,像这种情况,他应该把上官打得住医院才行,上官那小子,全凭嘴一张,哄死了人也不偿命,是个典型的小人,这个家伙,应该好好地修理修理,十分可恶的家伙,就需要别人来整整才行。 东干事拿了钱,还不说上官好,原因很简单,就是老上官太自私,在东干事正需要钱的时候,要求收回投资,让东干事忍受别人的白眼,到信用社贷款,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这个苦的。 要受到别人的白眼,不是靠着县里的老朋友的关照,恐怕就很难贷到款,因现在不讲信用的人太多了。他们很想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一个无良的借款人,如果遇到,那就麻烦了。 鲍国东说:“东干事,是他要抢我的基围虾,我要誓死保护我的基围虾,要不然,一定将他打个稀巴烂。我打输了,回家还要挨打,我的爸爸还要打我,要么就别打,要么打了就打赢,没有打输的概念。打赢才有饭吃,打输了没饭吃,还要挨打,只有这样才能长记性。下次就拼命去打。” 东干事的理论就是,打得赢就往死里打,打不赢,别勉强,等到有机会再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要黏黏糊糊的,打不赢还在那里干耗着,得不偿失。这个鲍国东,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打不过,还喜欢耗着,实在没了脸面,才跑到这里来告状,早干嘛去了?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这个就是没有长记性的表现,也不知道观察情况已经变化,还是老思想,不能适应新的环境。 “你不要打他的脸,他是指望一张笑脸赚钱的,你打坏了他的脸,他就吃亏了。笑起来很恐怖,吓走了不少的客人,你说这个损失大不大?”东干事问,东干事看问题比较透彻,清清楚楚,看得远,看的广,也看的深入,不会落入肤浅的队伍,只会让一些人听命于他。 “干事,我是自卫,本来是我先看到基围虾的,刚好有客人来,点了这道菜,那些客人是从海边来的,听说山上也有基围虾卖,很感兴趣,就点,我们不能不准备吧,不巧得很,我已经拿到了基围虾,被上官抢了去,他说是他先看见的,只不过是我先动的手。这个事,可以找超市老板来证明啊!为了一点虾子,打成这样子,简直不像话,好像我很贪吃!其实上官他更贪吃。我还好一点,比他强多了。”鲍国东说。 “我谁都不找,这不是在糟蹋人么?我不会找,没意思,找来找去,还不是想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编瞎话,你放心吧,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这是小事,都是为我村的旅游开发做贡献,一包基围虾,给谁都一样,这事不要计较了,回去把那些血清洗清洗,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别没完没了的。就是住在山上,离海比较远,吃海鲜不容易,这个条件不满足,只有互谅互让,何必为了嘴伤心落泪呢?传出去,大家脸上都没光彩。如果不传出去,内部解决,相安无事,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非要把事情搞大不可,也可以,反正有的是时间,也不管在什么对方,都能将小事变成大事。当然,我们更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家都开心。”东干事说。 鲍国东一听,知道了别人的传言是事实了,因他明显感觉到,东干事在为他说话,这是不好的,这明显是在维护上官的利益,看来送给东干事东西,是很有必要的。在有些事情上,需要灵活处理,该上供的上供,该出血的要出血,舍不得娃子打不着狼,这个道理是浅显易懂的。 原来,鲍国东一大早就去乡村的小超市买菜,听起来捡粪的老头说,他昨晚回去,看见那个上官从东干事家出来,走到路灯底下的,捡粪老汉看到他脸上带着笑容,就问他:“半夜三更到处乱跑,不守着自己的老婆,想要干什么?” “刚才去了东干事家,说他家有味精、鸡精,来拿一点。”上官说,很是灵活地编了一个谎言,只有拿生活调味品才能遮人耳目,如果换一个东西,肯定有问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之间也。在木匠铺里找板凳比较难,建筑工人没房子住,生活中有不少这样的场景。 “你开酒楼的,还没有这些东西吗?”老人问,对上官说的不以为然,要说谎言的生命力多么强大,随处可以看到谎言的踪影。 “有是有,但不嫌多,再多一点更好。”上官说,他还在努力编织他的谎言,让谎言的肥皂泡看起来非常绚丽,让谎言迷惑更多的人。 “他们自己不吃,给你这个侄儿吃吗?”他问。 “你不清楚,现在的东西都不太好,特别是这精那精的,吃了,会变成妖精吧,不放这精那精的,就没味儿,不好吃。他们的孩子们有知识,有文化,比较厉害,非要他们丢掉这些东西不可,说这些东西是害人精。吃多了,可能会成为神经。害人精也怕神经。”上官说。 “是害人精你还要啊!这不是打脸吗?”捡粪老人问。 “我要,是给客人吃,我们也少吃,或者不吃。开馆子的,有几个会饿着?闻油烟都闻饱了。看着厨师挺胖的,其实厨师吃的少,闻的多。油烟子特别有营养,长期闻,就会饱。长期闻,就会胖,想减肥都难。”上官说。 “你们可真害人,难怪那些经常上馆子吃饭的,没有几个活着开心的,也就是一会儿时间欢乐,过一会儿就没有了。长期上馆子,自己变懒了,还会死得快。馆子里的菜可以吃点,但不是常去吃。吃多了不好。现在人勤快点,啥都有了,不勤快,只有等死。”老人说。 “你不要怪我,是因客人的嘴巴太刁,他们要吃鸡精、味精,要不,人家下次就不来了,这些精,是化学品,都知道,但都戒不了。如果能戒,我这馆子也开不成了。没有顾客,我们的馆子也快关门了。顾客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如果不把父母伺候好一点,就没有饭吃了。你说对不对?”上官说着,没等老人回话,他就直接走了,只恨自己没有翅膀,如果有,就容易翻越,腾飞,无影无踪。 捡粪的老人一看这小子的背影,就知道他是个撒谎大王,本来不想往坏处想,可还是想到,这个家伙有问题,白天不去,晚上去,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就不会做,会做的,一定会在白天去做。他看来就是一个笑面虎。当面喊哥哥,背后抄家伙。微笑的面容下是狰狞可怖的肉,对人热情好客其实就是好麻痹对方,趁对方不注意,再将对方打翻在地。狭路相逢勇者胜,不退缩,勇敢向前,就不会有问题。不至于后悔不已。 老人晚上睡不着,早上起得早,家里的粪筐坏了,夹子也坏了,他就去超市买一个新的粪夹,不巧,就看到了鲍国东,他觉得这小子不错,就说了昨晚的事,鲍国东清楚了,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知道东干事表面上向着他柏松酒楼,内心里却另有一套,想着松树岭酒楼,照顾着这个上官。东干事老谋深算,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没读多少书,可是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经验,这个比书上的知识管用。书上的东西,要有时间去读去看,大多数人都没时间。时间去哪里了?不知道。珍惜时光的时间较长。一不小心,时间就完了,太快,如同白驹过隙,一闪即过,再也追不回来。 刚好遇到这基围虾,上官也来抢,因上官知道了东干事收了他的礼,就要为他说话,况且,这伯伯长伯伯短的,喊了这么久,他肯定会想到顾念这个关系,也要有所倾斜,有了这个支持,他就索性泼出去,要将那基围虾抓到手。虾子事小,面子事大,如果不退让,可能最终也会造成损失。 最后,上官凭着身高马大,还是占了优势,再说,这么一个小伙计,现在想逆天啊!以前是小伙计,敢在曾经的老板头上动手,不仅动手,还抓破了相,前仇旧恨,一股袭来,让他很受不了,战争罢了,他们被人拉开,上官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小伙计鲍国东将纸卷成一条,塞进了鼻孔,谁知,血流不止,弄得身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吓死人,像是杀鸡的时候,打翻了装鸡血的碗,弄得到处都是血,看上去他受伤更厉害。堂堂七尺男儿,受到如此奇耻大辱,真是让人难为情!寻求帮助也不行。要清楚,同行是冤家。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道理都要懂才行。不懂就容易吃亏。 鲍国东见东干事不想替他说话,就起身告辞,东干事说:“你先回去,我让治保主任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出处理,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不要小孩子那样冲动,都是大人了,再没有理智,就真让人笑话了。人每天都有好多事要做,你们有打架的时间,好好利用,就能做出很多有意义的事出来。何必要打架呢?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闹着要打架,打来打去,打赢了吗?都是输家,要看清形势,最终获得胜利的是自己的心,是要安静自己的心,这才是真正的良药。” 他说着,鲍国东非常清楚,在这里肯定得不到什么便宜,他更希望发生的事是,那个上官最好一辈子都破相,让他的生意惨淡下去,最后关门停业才好。人在恨人的时候,就像在杀人。恶向胆边生,就是这个道理。恨一个人,就巴不得对方立马死掉,就是不死,也要想办法弄死。有的是办法,因为人是脆弱的,很容易失去生命。不过,要有信心死去的人会再活过来。到那个时候,才是最开心的时刻。 当然,这里面的问题,需要鲍绍出面替他申冤,另外,还要舍得砸金子,让东干事继续支持他们,现在的支持,只是考虑到这梁马江的妹妹,在县协调办,和东干事的儿子是关系户,有关系就好办,没关系,就难办。 鲍绍对这个事,看得非常淡,不重视,让他们去折腾去,不要担心会有什么问题。即使担心,也没啥结果,管不了,就不管,免得惹祸上身。 他很清楚,跟上官搞,也不容易,因为上官和鲍绍都是东干事的侄儿,两个侄儿,打起架来,东干事就不好裁判,对谁好,对谁不好,都会落埋怨。不同的是,鲍绍是来夫人的侄儿,上官是东干事的侄儿,在家里,还是算他妻子厉害,在外面,算东干事厉害。 但是,最终还是那个来夫人厉害,东干事本来想照顾一下鲍绍,但是鲍绍自己不来,就让鲍国东跑来跑去的,好像怕事,怕见人,怕麻烦。 越是怕的东西,偏要来,无法回避,这次打架,很明显,就很有问题,鲍绍不来,鲍国东出面代理,也没办法直接当时就拍板决定。 鲍国东回去,对鲍绍一说,鲍绍呵呵一笑说:“还像以前啊,打架打不赢,就回家告状,你想让我去做什么呢?” 第375章 错了辈分 鲍国东说:“叔叔,你不知道,我跟你说,你是东干事的侄儿,他,那个该死的上官也是,怕什么?我要是去了,自然好像又晚了一辈,显然是在欺负我。你说怎么办?你们都是一样的,凭什么欺负我?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说是不是?” “嗯嗯,没错,这个事要办,一定要办,要不然,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啊!面子还是要的。做的是体面事,不能因为这个事丢脸。”鲍绍说。 没想到,鲍娜的妈说:“你去吧,一定要去,你和上官是平辈的,你去了,上官就不好说什么。你让国东去,恐怕不好,他小一辈,说话自然就矮人一截,明明自己吃了亏,还要陪着笑脸,真的很难受。” “我们还没复婚吧,你说的话,怎么像是在把我往火坑里赶呢?有了这个感觉,看来还是挺准的。”鲍绍说。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可不想和你磨洋工,你把话说清楚,虽然我们没有复婚,可这是关系到我们的酒店,关系到赚钱问题,关系到鲍娜升学花钱的问题,将来,我可能不在这里混了,你就说不定,你不混,谁混?要想混得好,就必须要做到这一点。作为大老爷们,要名副其实,不能让人笑话,不能落后,马上要花大钱了,不是小打小闹,不能再混下去,也混不下去了。”鲍娜的妈说。 “你说的是,可是我实在告诉你,你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你让我明白哪一点?很多矛盾,都是因为不沟通,或者沟通不到位,产生了误会导致的,你说是不是?话说清楚了,就不存在误会,就会没事,你说是不是?”鲍绍问。 “是啊!你行,你行啊!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要知道,你打牌,算得比会计还正确,你这样的一个人,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轻活不屑于去干,重活又干不了,人家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拉尿了,还不知道犟一下嘴,表示不满,任凭人家作威作福,你还是男人吗?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简直是懦夫,懦夫!”鲍娜问。 “说这话,就是抬杠了,我不屑于和你说这话,要去,还不容易,走,国东,我们一起去!不和她一般见识。”鲍绍说。 “停!你这是啥话?要去你自己去,国东凭什么去,东干事明显是向着上官,明显是得了人家好处,才向着他说话的,你不清楚吗?现在的人,都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清楚。这个连三岁娃娃都看得出来的,你却装糊涂!真是可笑!”鲍娜的妈说。 鲍绍听了他前妻话,这是十足的揶揄,弹药充足,火力迅猛,真让人受不了了,于是他扭头就走,鲍娜的妈说:“你就那点本事,你有本事就风风光光地让上官来登门道歉,那才是本事,要是你去了人家那里道歉,那才叫好玩呢!要狠就在外人面前狠,在女人面前耍威风算什么本事?” 鲍绍是不愿意回头的了,也没回话,到了东干事家。他说不过,也吵不过,又不能打,也不能骂,只有躲,才是比较安全的。这个就是当下很多男人所面临的问题。无处可逃,只有硬着头皮默默承受。对方总有疲累的时候。就是猛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雄狮也有瞌睡休息的时候,总有机会可以逃跑,只要不放弃,就会有机会,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东干事正在喝甜酒,他每天早上都会喝点甜酒,他问:“过早了吗?” “没有,气都气饱了,还过早?不想吃。”鲍绍说。 东夫人见了鲍绍来,赶紧给鲍绍让座,搬来一把椅子,鲍绍知道她腿脚不便,赶紧起身,去抢着搬了来坐下,也频频让东夫人坐下,东夫人哪里肯坐,就起身,到厨房,颤巍巍地端来甜酒,还有油条,这些油条是不容易得到的,是早班车从山下带上来的,每天都是如此,东干事对山下的炸油条的说了,每天都要送,不能落下一天。要不然,就会落下不好的印象,要想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 炸油条的很乐意,给司机说好了,司机从村里经过,也不敢不带,反而,每月炸油条的都会给司机一些钱,不多,可是,司机带的油条也不重,有时候车到了村里,都会停下来,上客下客的,反正都要费点汽油或者柴油,可以忽略不计,费的也是功夫,也要操心,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毕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自己也能得到一些好处。即使没有好处,也能得到一个人脉关系,谁都有落难的时候,万一落难,就要想办法找好靠山。没有靠山的,只有靠水,背水一战,说不定鹿死谁手。 东干事让班车带油条,也是没办法的事,因在山上,没有一家酒楼或者餐馆会炸油条,都是一般的包子稀饭或者是炕洋芋,也就是炕土豆,先将土豆煮一煮,再将土豆放在油锅里炕一炕,看起来比较焦黄,香气喷鼻,吃起来,香中带甜,非常舒服。这种食物可以算主食,也算副食。总之都可以得到好处的。 东干事懂得养生,早晨必须要吃甜酒,然后吃油条,这样一来,他身在深山,却过着城里人一样的生活,还能避开城里的肮脏的空气和水,怎样说都比较健康,城里的人反而享受不到清洁的水还有新鲜的空气。当然,这个不少人没有理解。总想方便些,住在城里的人不见得有智慧。住在乡下山上的不见得愚蠢。这个要看具体情况,有的人生来就聪明,有的不是,有的生来看起来笨笨的,实际上后来不是,凡事都有变化,都在预料之外,有的在预料之中,有的没有预料。 “来,吃点油条。”东干事说。 鲍绍没想到东干事对自己还比较客气,这可能是看了东夫人的面子,不是东夫人,就没有这个面子,在吃饭的时候,东干事是不理人的,因找他的人多,有的来是吃了饭来的,有的是没吃饭,东干事一般不问,对那些值得问的人才问,一般都是淡淡地问:“吃了吗?” 要面子的人一般说:“吃了。”哪怕是没吃也要说吃了,因为他来找东干事的意思就是需要东干事来帮忙,不是为了别的,在哪里都是吃饭,但是,吃了东干事的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般来说,问吃了吗都是一种见面客套话,并非为了留下来吃饭,大多是为了满足一种见面礼的需要,人们关心的不是对方是否吃没吃,而是关心怎样才能不尴尬,目的是为了解决最重要的问题。 大家在找东干事之前,一般都琢磨清楚了,不会主动说自己没吃,东干事不愿意在家待客,连他自己,都懒得在家吃饭,不是嫌弃他老婆做的饭不好吃,是因为要心疼他老婆年老体弱,又有病,考虑再三,还是不想劳动他老婆,因还要办事,就不会考虑到这些细节问题。 有的考虑到了,目的就是就是没吃饭也不能在这里吃,免得吃人嘴软,不好进行下一步。一般都回答吃了,说没吃的,主人不一定留下吃饭,说吃了的,可能会让再吃点菜喝点酒,这些都是客套,有的很容易理解,有的不容易理解。 东干事很清楚,谁家需要什么,能让谁留下来吃饭,不让谁留下吃饭,都很有讲究。这是一个真理,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这是东方人的含蓄。不懂,就不容易进入这个圈子,懂了,按照这个规矩来行,可能就能混个肚儿圆,不至于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不至于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这个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任何人都无法摆脱这人世间的悲哀。 他让鲍绍留下吃饭,再四邀请,鲍绍也不推辞,知道吃了这饭也没问题,裙带关系很重要,这个地方就是靠这个,再错,也不会罚到自己头上,吃饭,又是最重要的,不存在问题,大胆地吃,雷不打吃饭人,天不管人们拉屎放屁。所有的都有安排。没有谁会逃离成功。 刚好,今天东干事的油条有点多,他想在晚上再吃,没想到,一大早,就来了客人,那还有啥话说呢?留客吃饭,天经地义,不存在啥问题,如果不留,对不起老伴,说不定还会说三道四的,絮叨个没完,让他连觉都睡不好。这计划遇到了变化,咋说都要改改。只有原则,没有灵活,也无法推动事情往前发展。只有灵活,没有原则,也容易泛滥成灾。 鲍绍说:“谢谢姑父!” “别客气,你客气啥?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你天天早出晚归的,实在辛苦。我告诉你吧,我也喜欢打牌,但我不喜欢以这个为业,还是要干点正事。打牌是在下雪下雨的时候,做不成活儿,才娱乐一下的,没想到你把它当成了主业,我十分痛心,不过,你媳妇回来了,还好,好好地和她说说,能复婚就复婚吧,为了孩子,为了后半生。该收心了。说重了你受不了,说轻了不起作用,咋说你才管用呢?我还真没办法可想。”东干事说,他老婆在一旁附和劝说。 “姑父,你就别说了,我想和好,人家有人了,怎么和好?总不能拆散人家,再回来和好吧?有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这句话说得对。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已经掉进污水沟的棒棒糖还能拿出来吃吗?”鲍绍说。 “不会啊,只要没结婚,就有机会。她要结婚,必须要经过我。没有我同意,他也结不了婚的。”东干事说,喝了一点甜酒,然后吃了一口油条,油条经过热气蒸过的,显得更加松软,方便啃咬,东干事的牙口还好,没事,吃得津津有味。 鲍绍见了,觉得真香,这个东干事,看来是比较好吃的,吃得香,让鲍绍本来是一肚子的气的,也引起了食欲。 拿起油条就吃,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地过早,每次早晨都是从快中午才开始,因为打了一晚上的牌,太累了,倒下就睡,饿了也不要紧,随便吃点就成,没有啥障碍,拿点东西一对付,就是一顿,到了晌午,随便弄点饭吃,继续战斗,中餐和晚餐都在房东家吃,当然,遇到大胡,也向房东出点饭钱,然后再弄点茶水喝喝,有时间了到县城里玩玩,排解一下寂寞,找一些乐子乐呵乐呵,有事就回到山上,继续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没人管,没有人干涉,自由自在,就像云一样自由,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自己来掌控,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也不用听不中听的话,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理想,没有什么追求,那些都是累人的行当,不搞最好,小富即安,得过且过,谈别的都是骗子,骗局翻新,可是骗术大同小异,只要不贪心,就不会掉进陷阱,也不会上钩,保全性命,比较理想来说,简直不是虚幻,要好得多,这就是他的生活。 他老婆,也就是鲍娜的妈回来,加上开了酒店,生活规律遭到了破坏,他不想这样,但是,不这样不行,他想坚持这段时间,过完了就行。孩子去上学,前妻去和别的男人一起过,自己又是一个人过,再回到过去,白天黑夜分不清,那样才好。 今天算是过早了,又是在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的家里过的早,不经意间就吃了饭,也就是他姑父家过早,咋说都是好事。 吃了早饭,东干事问:“你来,想干什么?说来听听。” “姑父,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遇到难题不找您,本来我是不想找您麻烦的,但是,我老婆非要我来,加上那个小混蛋也受了点气,正在闹情绪呢,如果不处理好,恐怕他罢工,来客了就没办法,你看这事咋整?”鲍绍问。 第376章 亲疏关系 东干事请鲍绍过早纯属偶然事件,本来是碰巧,没有预约,也没有安排,都不是刻意为之,当然,这是他的私人的事,比较私密,和别人没有关系,不过,他的想法很正常,因鲍绍本来对这个事就有成见,本来都是亲戚,何必亲这个,疏那个呢?都是亲戚,都在争夺一个东西,看来,大家都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这是人的本性,无可厚非,也无可指责。要是都有共享的心态,事情就好办得多。人的本性不是共享,是独享,只有自己用不完,才可能会施舍给其他人,还要看心情,看对象,并不是随便施与,这就是感到存在冷空气的最根本的原因。有不少人心里想到了,但是做不出来,干脆憋着,看别人做。别人做好做歹,自己不负责,隔岸观火,只要不影响自己就成。 东干事不好说他什么,就径直说:“这是已经交给治保主任在管了,你不用操心。都是按照程序在走,着急也没用。该干啥就干啥,也不能天天盯着这事不放。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是聪明人,话说开了,就想开了,心就大了,不会有问题。” “治保主任?那个董旭柱吗?”鲍绍问,仿佛从来没听说有这个职位,有这个人,总觉得平时都用不着,也不必往心里去,只有遇到了事才会想到这个。 “是啊,我们村里的治保主任就是他。他当主任很多年了,你不知道吗?”东干事问,对他的反问感到不屑,这是外村的?就是外村的,也听说过,难怪天天在牌桌上,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啥事。 鲍绍见他问,不好意思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因他很清楚,这里的人大概都知道治保主任,一些打架斗殴、邻里纠纷,大概都是在他那里解决了,这次打架,应该说,还是轻车熟路的。处理事情多了就会老练,越来越老练,经过事多了,就不怕解决不了。人心都差不多,事情也大同小异,找到了方法,知道了人性,问题就很容易解决。 “不好意思,姑父,我不太清楚这里的成员,不过,我只认得姑父就行了,其他的我用不着认识。瞎浪费时间和精力,也不能起作用,有时间就抓钱。人多,是非就多,进入这个圈子,都会变的,我还是保持现在的情况才好,不想别的,太累!”鲍绍说。 他说这话,东干事听了觉得很舒服,真是懂事的家伙,这个人经常在牌桌上混,啥人都见过,真不简单!看人看事都看得透,不糊涂,有的活到一百多岁还是不懂,这就是悟性的问题了。 “那好吧,你想怎样处理这件事呢?”东干事问,他一般在作出决定之前,先听听别人的意见,这样才能确定自己所说的是不是可行,能不能服众。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希望让我有台阶下,回去好向老婆和国东有个交代,说起来,还是我的厨师,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吃亏。在这里混,还是需要姑父支持的。如果没有姑父罩着,恐怕也办不成任何事。作人非常难,比做事难得多。会做事,不一定会作人,会作人,就会把事干漂亮,您说对不对?”鲍绍说。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我来处理。不是什么大事!”东干事说。 “谢谢姑父,中午到我那里吃饭,我管饭,有酒喝,有牌打,人多的是,随便喊,绝对有人陪着姑父玩。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就是到了自由的王国,随便玩,吃喝玩乐都由我包了,算我孝敬您的!您就不要推辞了。”鲍绍说。 “算了,吃饭可以,打牌就算了,你们都是职业杀手,我只是打发一下时间,不是以赌博为业的。这个如果上瘾就了赌博,我可输不起。你还年轻,好多事都不知道。这个我很了解。赌徒到最后,后果都是不好的。别看现在,要看将来。不是咒诅,是真事。我见的太多,这个你可能还没遇到,不过,很快,就会遇到,赌博怎样让一个家庭完蛋的。不说别人,就说你自己,是不是有这个体会?赌博到底好还是不好,你比谁都清楚,不用我多说。我说的不一定对,可是,有一点必须提醒你,赌博肯定会让你倒霉,绝对不会让你发财。你记住这句话就行了。到底以后还赌不赌,谁也不知道,不听怎么说,只看怎么做。赌博就像上瘾了,没有,就不过瘾,就会烦躁,一旦坐上了赌桌,就开始精神抖擞、焕然一新,像是有了兴奋剂的作用一样,让人发疯发狂。等到最后,有可能真的变得疯疯癫癫的。你可以不信,只看结果就成。”柯南说。 “这么严重!吓死人了。姑父是不露声色批评我,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想那么远,还是姑父替我想得周到。不过,我们是小打小闹的,姑父才是大赌豪呢,我只是小麻虾,没用,翻不起浪花,没有什么大本事。”鲍绍说。 “你少来,你们玩的,我比谁都清楚,不是我罩着,你们没这么平安无事,要知道,公安已经和我打了招呼,我替你们打掩护,你们不要搞得太过分,搞得太过分,我也保不了你们。这阵子风头紧,他们正在到处抓这事。不是我,你早就进去几次了。不收敛一下是不行的,要避避风头。现在倒好,开店开到路边,人家正到处找,你自己送上门,明显在挑衅他们,你以为他们不会立马出现吗?其实你错了,他们来之前,都要先和我通通气,不是我,你哪里能在这里和我说话?”东干事说。 “这就不错了,姑父是好人,我清楚,你侄儿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好这一口,姑父是明白人,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不用多说。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年轻人犯糊涂,也是常有的,我就不再深究,只是希望姑父秉公处理就是了。要说公道,打个颠倒,姑父的为人,我早就清楚,不是尊重姑父,我也不来找了,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可是,左思右想,为了给姑父脸上添光彩,还是忍一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耐不是懦弱,退一步海阔天空。”鲍绍说,意思将这个皮球踢给东干事,让东干事解决,解决不好,不能怨鲍绍,只能怨东干事,免得回去后,他的前妻絮叨半天,没休没止的,女人越是唠叨,越是没自信,如果有自信,就不会唠叨。 东干事没有说话,想了想,立马掏出电话,拨通了,然后说:“董旭柱,你来一下。” 没过十分钟,一辆摩托车“突突突”地开到了东干事屋前,来的不是别人,是董旭柱。他风尘仆仆,像是从外地赶回来,看起来不修边幅,实际上没什么可以修饰的。肥头大耳,看起来,还是有不少油水,伙食不错,就会长肉。 他说:“干事,找我有事?” 董旭柱看来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说话时嘴巴里喷出了酒气,他斜着眼睛看了鲍绍一眼,点了点头。 董旭柱是聪明人,早就听过打架的事,他这是故意问的东干事。这样做,让东干事有一种优越感。也让他显得格外谦虚,给东干事留下好印象,争取将来接东干事的班。 在村项目管理小组里,董旭柱是比较怕事的,越是怕事的,偏偏要解决很多事,这是命运的安排。像这些调解的事,一个案子,耗时长短不一,长的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有的是几十年,或者几辈子的,乡里乡亲的仇,有好几代,这些事,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比较多,也比较繁琐。要想解决根本问题,就得翻翻历史。 好在董旭柱的父亲是村里的小小的负责人,从小都懂得怎样处理问题,他在家里长大,从小都是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的经验教训,没有上过怎样调解的学,没读过怎样调解的书,就学会了调解,经常唱歌的,嗓子就好,常常舞枪弄棒的,身手就不凡。 后来,他就进了村项目办的班子,因他是当地的小村村长,小村合并成为大村,每个小村的负责人,都进入到大村的班子里,集中办事,也是不错的。 后来,他清楚了这些调解的程序,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法律培训,就懂得了一些法律常识,还有一些程序,让他的工作,如虎添翼,慢慢地,人们有了纠纷,不是先去找法院或者司法所解决,而是先找村项目办调解,负责调解的,正是董旭柱。 董旭柱也喜欢这工作,只要在村项目办的班子里,就一定有好处,每年还要多一些分红,干得好,还能领取一些协调办的奖金,前提是要达标,成绩要好,村民满意,没有上访或者投诉事件,治安搞得好,百姓安居乐业,邻里关系和睦,都是可以得到名誉上的奖励还有经济上的奖励的。 鲍绍见了董旭柱,连忙打招呼,董旭柱仿佛不认识他一样,那时候,董旭柱的一门心思就在东干事那里,他很清楚,在村里,是东干事说了算的。 与其东张西望,拿不定主意,不如找东干事,他能拍板;与其问上问下,不如问东干事,他说了算;与其东奔西走,走三四家,不如就坐在东干事家,坐着不走,求他做决定。一般来说,东干事决定了的事,不会变更,想好的事,还要找东干事商量,只有这样,才算成功。 董旭柱接到东干事的电话,不敢马虎,立马前来,问明情况,然后,董旭柱看看鲍绍,想想他和东干事是关系,心里有了数,就说:“干事,我知道怎么办了,放心吧,会解决好问题的。” 说完,他就要离开,东干事对鲍绍说:“你也听到了,董主任会处理这件事,你回去等消息吧。” 鲍绍弄明白了,原来,东干事是借着村项目办的名义对打架双方进行调解,至于调解情况如何,还需要观察,可能马上就有结果,也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鲍绍笑着说:“多谢姑父!” “别客气,都是亲戚,好好地对待你老婆,争取让她回心转意,回到你身边。你身边不缺女人,可没几个对你真心,你要记清楚,你有钱,在女人面前可以大声说话,自然出气,你没钱,在女人面前就啥都不是,说话不敢说,大气不敢出,你明白吧?你要小心对付当今的人,有些女人是不能缠的,不缠不后悔,一缠就后悔,甩都甩不掉,粘得紧紧的。”柯南说。 “我知道了,姑父!”鲍绍说着,就离开了东干事家。 他走的时候,他的姑姑,也就是东干事的妻子正在猪圈喂猪,没有看到他走,他也没看到他姑姑。好在都是熟人了,不存在客套,也就算了。 再说董旭柱骑着摩托车,到了超市,问超市老板的情况,老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为了一包基围虾,两个人话不投机,我还没看清,他们没有增值啥,如果有争吵,我也明白为什么打,二话不说,就干上了,你想了解的东西,可能这里没有,真是不好意思。” “没啥没啥,他们肯定有仇,不是有仇的话,反应不会这么强烈。要是单纯为了一包基围虾,相互斗殴,实在不划算。就是去一趟医院所花的钱,就可以买到好多基围虾一样。完全不值得,不值得啊。”超市老板说。 “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值得,可是现在他们的心已经在发生变化,不再像过去和睦相处了,我知道他们以前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现在是平等的关系,地位一变,人就会变,称呼一变,人就容易骄傲。这是真的。”董旭柱说。 看来,董旭柱还懂得不少,可能是从电视上学到的也未可知。董旭柱也抽烟,如果一个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就没有好朋友。 第377章 低头认输 这人不懂分享,总觉得有点自私过度,谁跟他打交道,谁就准备好吃亏,不会轻易让自己吃亏。除非是为了赚取对方更大更多的荣誉,否则总不能低头认输,或者让人来分享他的成果。不会分享,不愿分享,一般是独享,是自私的,专顾自己,心目中没有其他人,包括生自己的人,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对自己照顾的很好,有点责任心的,对儿女还好,没有责任心的,对儿女也不好,更不用说,对大难来时各自飞的配偶了,在灾难突然临到的时候,更是跑得快。 董旭柱从超市老板那里了解了情况后,就直接去了村卫生室。 超市老板在他临走之前说:“不要责怪上官和鲍国东,他俩都还不错,我和他们在一起,知道他俩都不是坏人,只不过,好得不明显罢了。我看人不会看错。听我的,准没错。” 超市老板的说法,让董旭柱感到事情有点棘手,原因是,他俩都有背景,看看,超市老板非常聪明,知道他俩都不能得罪,董旭柱在他那里得知不到真相,只能靠询问当事人才能明白了。这个老板圆滑,要不然生意早做不下去,关门大吉。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还真不简单。 董旭柱听说上官在村卫生室,就去找他。 上官的脸上打了一块纱布,医生在旁边整理药水。上官看见了董旭柱,连忙站了起来,说:“哎呀,主任,你来干什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什么风?西北风。我来了解一下情况。”董旭柱说。 “西北风,冷啊!到底什么情况?真是歪风邪气,我被人打了,这不明摆着吗?还用了解吗?”上官说。 “你说的我明白,伤得怎么样?例行公事,还是要做的,希望理解。”董旭柱问。 “一般,对那个家伙,一定要严惩不贷,要知道,他是我以前的伙计,现在反了他了,还敢在我头上动土?你不惩罚他,他将来会更厉害,明白吗?这个不能让步,不能例行公事,有了初一,就有十五,有了这一次,就有下一次,不彻底根治,还要复发。你说对吧,医生?”上官说。 “对对,对,对,说得对,你咋这么了解医学呢?”医生笑道。 “给人抓药看病,和做饭菜给人吃,是一样的道理,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看病吃药打针,都是为人服务,道理都大同小异,你说是不是?”上官说。 “没错,总结得好,我咋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医生继续笑道。 看来,医生比较随和,对病人说啥,他都不反对。只要病人来找他,他就高兴,要的就是一个人气。 上官说完,闭口不言,看着董旭柱。 “你说的我都清楚,怎样处罚,我会请示东干事后,再说。不请示,就不行。”董旭柱明明白白地说,在场的人都觉得他实在,没有再说什么。 董旭柱说:“你要好好地养伤,等伤好了,我再调解这件事。先了解情况,再请示,再做决定。稍安勿躁,好事不在忙中取。” “不行,你要赶紧处理,否则,我就要报警了。这事还能等吗?受伤的又不是你,谁疼谁知道。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官说。 “你报警恐怕没用。首先,你报警后,不见得警车会开过来,警方我比你熟悉。我说没事,警员也不会理你,我说处理,警员才会真管。对这个我还是有把握的。”董旭柱说。 医生看看董旭柱,她是任明旺的大女儿,是乡卫生院的分院,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照顾自己的父亲也方便些,要说凭关系,她也算一个。她长得不咋样,但条子还行,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虽已经生育过孩子,但小肚子还比较平坦,看不出来是经产妇人。这样的人在卫生院,都是熟人,凡事都可以直说,行不行都可以商量。至于都是同龄人,上官和医生更是没话说,都可以直言不讳,该说啥就说啥,医生对上官还是比较器重,虽说上官没有考上大学,但是人品还不算坏,和上官交往,不会占便宜,也不会吃亏,大概都过得去。 她给上官做了小手术,脸皮被鲍国东打开了口子,她将伤口清洗消毒后,缝合,然后上了纱布,估计要到半个月后拆线,但是,每天都要换药,换纱布,还要吃消炎药,免得感染。这是操作流程,对她来说轻车熟路。村民常常受伤,她也常常忙碌。在春耕时,在农闲时,都容易受伤,村民一般不去医院,都是去小诊所、卫生院解决,一是方便,二是便宜,三是简单,没必要去县医院瞎转,除非大病,非去不可才去,小毛病诸如红伤外伤都是就地解决,人们认为自己没那么娇贵,能扛就自己扛,扛不了再说,人们总是羞于求人的,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最近一段时间,上官可能要费一些口舌了,要和一些熟客和朋友打口水仗,要拼命地解释,为什么受伤,被谁弄伤,还要表现出来,夫妻两个关系很好,非常和睦,免得就不会让人相信,是他被外人打了,不是和老婆干内仗。被外人打了可以找派出所,被自己人打了,那属于家事,不严重的,自己内部解决,比较难解决的,找基层,如果基层解决不了,再起诉解决。这些程序就是这样,目的是让人和睦相处,可是总是很难做到。 很多人要面子,明明是和配偶或者亲人干架,对外说是不小心碰伤的,这个不好,但是,死要面子是中国人的特点,谁都没办法改变。和别人对话,都要考虑一下,到底谁在说谎,不说谎还不知道,说了谎别人都知道。撒谎才能生存,如果不会撒谎,就不适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人很聪明,贬义词就是狡猾,长期以来,就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如果老实本分,会被认为愚蠢笨蛋,在社会上混不开。的确如此!小家庭,就是大社会,小家庭可以折射大社会的影子。 董旭柱弄明白了他的伤情,知道上官肯定要跟鲍国东没完没了,也就不指望上官会息事宁人,就等他康复后,坐下来和鲍国东商量一下赔偿问题。现在的人都讲实际的,给予经济赔偿,一般能够消除仇恨。钱在前头,打先锋,就容易攻破敌人的阵营。人有毛病,钱没有。有了钱,啥事都好说。有了钱,不说话就能明白三分意思,一说话,全明白了。这个就是这样的。如果不会说话,就让钱来说。钱是哑巴,可以能表达很丰富的意思,聪明人一看就懂,一听就明白。 董旭柱相信钱能解决问题,他知道,现在的人都爱钱,先打一顿,再给糖吃,那不行,那是哄三岁小孩,对于成人来说,没用。小孩子不知道钱有什么用,钱不是糖,吃着不甜,小孩子不懂钱能干什么,只是觉得钱没用。后来逐渐长大,小孩才明白,钱可以换东西,拿钱去换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棒棒糖,从此,孩子就明白了钱的重要性。钱等于是棒棒糖,有了钱,就能吃到甜的,有了钱,就能买到心仪的玩具。 成人会觉得钱可以买糖,成人会拐弯,小孩子不会,只会来直接的。因小孩还没有受到严重的威胁,没有被污染,还保持着童真。从孩子的说话,成人就能明白自己是多么龌龊,自己教的和自己做的是两码事,不能说服人。 从事这么多年的调解工作,董旭柱很清楚,要想让大家都满意,给钱是动机,最终目标也是钱,但是,中间要经过走过场,走形式,双方都是为了面子,给钱也不会要,或者嫌少,或者舍不得给,总之,都是为了钱,相互推让,最后,还是要了钱,没有保持清高,最后给的钱还没有最先给的钱多。 董旭柱劝慰了上官几句,知道这几句话,对他是没有用,上官的最终目的是要钱,董旭柱不会给钱,即使有钱,也不敢给,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不当家,他要经过他老婆同意,才能用钱,不管是大钱还是小钱,总之都是钱。 董旭柱骑着摩托车到鲍国东的店里,鲍国东在厨房里忙,鲍娜看到了董旭柱,不认得,董旭柱也不认得她,就问:“请问,你们这有一个叫鲍国东的是吧?” “是啊。”鲍娜说。 “在哪里?我要找他。”董旭柱问。 “你是谁?”鲍娜问。 “你别管,我要找他,他在不在?”董旭柱问。 “你真有意思,我告诉你吧,就是在,我也不告诉你。”鲍娜说。 “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你不清楚吗?我是治保主任。”董旭柱说。 “管你什么主任,我不怕你,我不求你,你能拿我怎么样?”鲍娜问。 董旭柱看他这么说,心里十分不快,可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气呼呼地坐在那里,梁马江的老婆,看到这一幕,连忙给他沏茶,说:“董主任,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 “什么风?不是东风就是西风,现在有不正之风。我们这里就一条山沟,南北都是高山,南风和北风都没有,只有东风或者西风。你说我是什么风吹来的?”董旭柱说着话,心里憋得慌,怎么处处都受女人的气?当然,这个鲍娜不算是女人,只是女孩。 “不管什么风,都是无事不来吧,你肯定有贵干。是什么啊?别瞒我啊!你每天忙,做大生意,又管公事,哪里有功夫来搭理我这妇道人家。”梁马江的老婆问。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每天都有,这不,他们在打架,我来了解一下情况。”董旭柱说。 “什么?谁打架?”梁马江家的问。 “就是你们的厨师。”董旭柱说。 “哦,是他啊,难怪看他的鼻子里插着卫生纸呢。看来不严重。要是严重,早就住院了。”梁马江家的说,然后呵呵地笑开了。 鲍娜十分厌恶这个女人,嗓门大,喜欢笑,又不务正业,喜欢打麻将,还喜欢背后笑话人,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呐。 “他在吧?在的话,喊出来,我问他两句话就走,不在就算了,以后再说。没有多少时间,马上还要去忙的。”董旭柱的。 “哦,他在,在厨房里,你等等,我去喊他。”梁马江家的非常热情,赶紧起身,快步走到后面的厨房,不一会儿,就将鲍国东给请了出来。 鲍国东一看董旭柱,就往后退了一步,董旭柱让他坐,他看董旭柱一脸笑容,也就放松了警惕,他清楚,董旭柱是常常和司法部门联系的,他常常陪着警员或者其他法律工作人员到村里来,这个家伙出现,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你请坐,我今天来,是要问你一下情况的,不要害怕。” 鲍国东坐了半边屁股在椅子上,直立着腰,看起来还是不够放松。有些紧张,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犯了法,马上就要被抓进牢房一样,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董主任,我是无辜的,本来都是做生意,都想给顾客准备好菜的,等客人一到,就可以吃到称心如意的饭菜,谁知道上官财大气粗,偏偏要搞这些事。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明明是个富翁,还要在我穷人嘴里夺食,明明有老婆,还惦记着穷人家的老婆,真的太贪婪了。”鲍国东说。 “话也不能这样说,这太绝对了,我刚才从村医务室过来,看了上官的伤,缝了好几针呢,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反正,这一大段时间,他就要费些口舌向人解释为什么受伤,怎样受的伤了。”董旭柱说。 董旭柱说完,鲍国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要我赔钱吗?并且动用了治保主任,看来这事还没完,本来打工就没钱,有钱谁去打工?不都当老板吗?这个家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需要格外小心才是。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378章 应当赔偿 赔钱的事不知道会怎么样?赔偿数额可大可小,到底是多少?这一直是萦绕在他心头的事,挥之不去。鲍国东很清楚董旭柱来,就是协商这个事。他的心里就像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顿时没了主张。 鲍国东问:“说吧,要赔多少钱?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不需要多说,事实摆在面前。说多了都嫌累,说不说都是那回事。都是知根知底的。瞒一时不能瞒一世,是什么结果我都无所谓。能接就接,不能接也没办法,这是自己的事,和别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现在还不知道,要是赔的话,需要看到卫生院出的东西,要有看病的明细单,用了哪些药?如果动了手术,手术费是多少?要有根有据,也不能漫天要价,至于说要多少精神损害赔偿金,这个就难说了,不过,只要我们来处理,公理还在人心,就不可能让他狮子大开口的。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目的是促进和谐关系,让大家和睦相处,不是靠这个发财或者破产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董旭柱说。 “那当然是了,好吧。我看行,我清楚了,我的工作是厨师,我不是老板,要用钱的事,要经过我老板,我的工资还没发,哪里有钱赔呢?要我本人拿私房钱,没门儿,要找当兵的麻烦,先去找将军,当兵的不管钱,有事让将军来承担。当兵的上了战场,都是拼命,哪里带着钱去作战?为什么?一是负担重,二是心不专一,三是知道当兵能吃饱饭穿缓和的衣服,满足了基本生活需要再去谈为了理想而努力。这个套话,我都熟悉,只是说能不能通过小事得到公义,就看主任怎么操作了。”鲍国东说。 “好吧,我先找你谈谈,打个招呼,你晓得了之后,心里有个数,钱的问题,是要做你老板的思想工作,这个工作由我去做,究竟要赔多少钱,等我弄清楚了,再找你老板谈,你说好吧?”董旭柱说。 “这样很好。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在这个地方,你的名声大家都晓得,会帮我解决的。这件事不能赖我,上官最近生意很不好,他就迁怒于人,找我麻烦,故意打人,不过,他没有占到便宜。我相信你们会查明事实真相,给我一个说法的。要不然,就没天理了。我呢,也不会任人宰割的。公鸡不尿尿,自有它的道。这些道理,不说都知道。我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盐,也不会白白过了这么多的桥。总之,别把我当猴耍就成。要不然,大家都不好过,你说对不对?”鲍国东说。 “对,这话没毛病,越是老实人,越需要公道。你要的公道,我肯定满足你。再说了,你这个态度是很好的,你放心,我也会做上官那边的工作,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按照实际情况进行赔偿,当然,这不是一件好事,需要多费一些口舌,你们都要做好思想准备。没有翻不过去的火焰山,也没有过不了的奈何桥。所有的,都有一个说法,都会有一个结果。”董旭柱说。 他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梁马江家的请他中午在酒店吃饭,他不肯;梁马江回来,刚好看到了董旭柱,也邀请他吃饭,他不干。他很清楚,不经过夫人同意,随便在外吃饭的后果,以前领受过教训,不能不长个记性,否则,后果会更加严重,这个不是危言耸听。公事好办,快刀斩乱麻,家事难办,理还乱。再说也没有清官处理家事。自己的事自己办,靠天靠地靠人都算好汉,遇到麻烦事,特别是家事,谁都帮不了,自己扛就是了,为了让自己过得清静些,有时候该舍得的饭还是要舍得,不要扭扭捏捏的依依不舍。舍了一顿饭,换来百日红,这个是好事,是好事,就要留意去做,可以造福他人,也让自己得到耳根清净、颐养天年。 梁马江刚从银行办事回来,他接到农场的通知,说要缴个人养老保险,私人承担的那部分,他接到通知后,就想办法弄了点钱,把他和他老婆的钱都缴了。这个是关键,如果靠儿女,可能不可靠。有儿女就有靠山,哪怕以后进养老院,也不会遭到随便欺负。如果没儿没女的,那就麻烦了。养老院也相当于小社会,也分等级,看人是否有势力,如果没儿女,被人欺负是常事,不被欺负是奇迹。特别是护工,都是看人的,有钱有势的没人惹,孤苦伶仃的受欺负,这个有所耳闻,可能有些水分,不过,闭了眼睛去想,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哪里会有一方净土,全是胡扯。梁马江对这个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将来他们的归宿。儿女自顾不暇,有心照顾,无力回天,这个难为情,无法进一步得到多么精确的照料。人能活动就自己活动,不能活动的,就倒了霉。这个还要看自己的造化,有时候活得长久也不见得是好事。 他俩都是农场的职工,现在农场基本上都承包出去了,原来的老职工算是挂了名,但不拿工资,农场只负责缴纳社会养老保险公家承担的那部分。他很郁闷,工资拖欠,还倒过来给农场钱,仿佛有理说不通,的确,没地方可以说理。如果听专家讲,可能前程美好。专家这个词可能也被污染,不污染也快了,用到这个词,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发现美好的词语越来越少了。 大家都这样,没有什么道理可说,也就习惯成自然,麻木不仁,不清不楚是最好的,人家说,难得糊涂嘛,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他在回来的路上,一摸,口袋里没有了香烟,就停下了摩托车,然后到超市买香烟,老板问:“要什么牌子的?” “老牌子。”梁马江说,“来两盒。” 超市老板知道他抽什么牌子的香烟,都是老烟民了,过去过来,就是那些人。这些人的习惯,老板都清楚。梁马江拿了烟,给了钱,老板问:“怎么样?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梁马江好奇地问。 “你还不知道吗?”老板很惊讶。 “什么事?和我有关吗?”梁马江只关心自己的事,对村里的事和别人的事,他都不管。 “有关。”老板说。 “什么事啊?”梁马江非常好奇。 “就是打架的事啊!”老板说。 梁马江打开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来,点着了火,准备抽出来一支,递给老板,老板说:“不要,老婆在管着呢,最近要怀孕,要禁烟禁酒,两个都不能沾。要不然,嘴上过了瘾,屁股要遭殃。你在,给面子,门一关,就开打,哪里打得过?你别害人啊!” “看来,你是‘妻管严’啊,抽一支烟她又不知道,怕什么怕?”梁马江揶揄道。 “你不清楚,抽烟之后,她很敏感,很快就会发现,并且会不让我吃饭,不让我睡觉,折磨我,直到我保证下次不抽烟为止,他就不再管了。让我吃,让我睡,还算讲良心。可是,下一次再遇到有人敬烟,我不得不抽,你知道的,敬烟不抽是瞧不起人,不能这样,我只有抽了,无非是回家后再费些口舌,好好给老婆解释解释。”老板说。 “哦,那就算了,你说打架,还没说完,是谁打架啊?”梁马江问,“我刚才去了集镇上办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吧。免得你紧张不安。是你酒店里的厨师和他以前的老板打架。”超市老板问。 “哦,你说的是鲍国东和他的老板?”梁马江问。 “是的,就是鲍国东和他的老板,原来是他工作的饭店,哦,不是,叫酒楼来着的,那个地方的老板。”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松树岭酒楼的老板,叫上官的。”梁马江说。 “对,就是他。” “那么说,他们谁打赢了?谁吃亏了?”梁马江追问道。 “上官受到的伤重一些,脸上挂了彩,现在在卫生室缝合呢,还在那里挂吊瓶,消炎呢。”超市老板说。 “那么,这事怎样解决?村里知道吗?还是报警了呢?”梁马江问。 “是这样的,村里已经知道了。治保主任来了,还问了我一下事发当时的情况呢。”超市老板问。 “哦,你是怎样说的?”梁马江问。 “他没问什么问题,只是随便问问当时的情况,我那时候还比较忙,没在意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是谁先动的手,我都不太清楚,只有如实陈述了,至于会不会得到支持,就很难说了。”超市老板一边说,一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多了,就闭口不言,他担心自己祸从口出,麻烦缠身,如果不管住自己的嘴,恐怕以后就没嘴吃饭了,很多祸端都是这样引起来的。 梁马江知道了他有些担心,不好继续追问,就说:“好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要赶紧回去了,马上有人找我打牌呢。” “行,要是遇到了治保主任,不要说是我说打架的事啊!这事你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搞的人人知道,有的人喜欢添油加醋,免得麻烦,你说呢?”超市老板说。 “说的是,哎,对了,哪个是治保主任?”梁马江问。 “是那个董旭柱啊。”超市老板说。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他啊,牌技十分差,还喜欢打牌,打输了牌欠账,没有钱给赢家,还主任呢!一分钱的家都当不了,啥事都听媳妇的,看来,这个调解工作也会泡汤,还不如让他媳妇来调解,效率会更高。”梁马江说。 超市老板笑而不答,他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想必不想得罪董旭柱,也不敢得罪梁马江,从小的方面来说,梁马江是他的顾客,不能得罪,否则,他会到另外的超市买东西,这叫用脚投票。得罪一个人很容易,维持一个人非常难。一句话的事,就容易得罪人,也容易维持人,看这话怎么说才行。 梁马江离开超市,骑上摩托车,就到了家里,看到了董旭柱,治保主任刚好要走,梁马江也就没有阻拦,刚才梁马江的媳妇已经邀请过了,作用不大,他可能还要去向东干事汇报工作,不好阻拦。汇报完工作,到哪里吃饭,还不清楚,不能答应,一旦答应,就有问题。 梁马江没有真心留他吃饭,加上中午有客人要来,梁马江的媳妇也要忙一阵子,没有时间管他,再说,他也没钱,也没有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吃了饭也不能签单,或者有兄弟单位的人来,也要请吃饭,这就挺麻烦,没有人来,就没有理由请吃饭。吃饭是常有的事。只要吃饭,就有机会。 梁马江还想去玩,他在等人,等人一到,立马就走。他才不管厨房里的乱七八糟的事呢。等他离开后,他就直接去了东干事家。 东干事不在,问他老婆,他老婆说县分公司经理来了,陪经理到组里去了。组里有些事需要检查落实,如果落实好了,上面来检查,也好应付。当然,也有不是为了检查来的,是的确想关心组里的发展。一般这个情况很少发生。 这事咋弄的?遇到这种情况,董旭柱首先想到的,就是打电话,他拨通了东干事的电话,说了这个事,东干事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他很清楚,再听下去,经理肯定要问,就清楚了村里的确存在一些问题,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为妙,不问不答,问了再说,尽量圆滑,才不会犯错误。 董旭柱遇到这种情况,只好作罢,他骑摩托车回家,向他老婆汇报工作,因他老婆让他报告他的行踪,很明显,他老婆是一个醋坛子,加上董旭柱在外头多少有些不太规矩,就容易让人误会。特别是遇到一个总是泛酸的老婆,就需要多加小心。如果不小心,就容易惹祸上身。 第379章 一地鸡毛 他回到家,向董夫人报告了情况,董夫人微微一笑,说:“办得好,只要不让你出钱,你就去办,当然,有公家管饭的机会,还是要去吃。吃了公家的,省了自己的,这也是给家里省粮食、做贡献了,你去吃公,是好事,还能结交新朋友,巩固老朋友的关系,认识的人,办事就方便,天天宅在家,谁认识你?想办事,就要求人,人多好办事,人少就难办,到处求人,脸难看,事难办。自己混不好,连累家里人。自己混好了,鸡犬都升天。” 她说了这话,董旭柱有了信心,谢天谢地,只说了吃饭问题,没有谈到那个问题,要知道,那可是敏感问题,一不小心,就要挨骂,或者好几天十几天甚至几个月都不理,贼难受。 也就是男女的问题,有一回,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冒出一句说:“村里有很多女人,长年和老公分居,真是寂寞难耐啊!” 他无意间说了这话,他夫人就醋意大发,将他一脚踢下床,不给被子,说:“你心疼她们寂寞,你滚,你去跟她们去睡,这个家,你不用回来了,你到别人家,要好得多,何必和我天天磨嘴皮子。资源多,你去享用,没人拦你,人家老公回来拿砍柴刀砍你,你也不要跑,敢做敢当,我也不会替你挨刀,你自作自受,你有金刚钻,就去揽瓷器活儿,不要在人前人后丢人现眼的,你有本事上人家,就有本事下来,不要给老娘脸上抹黑。” “大家都一样的,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离不开男人,这是正常的,我有什么错嘛?”董旭柱说,他在外头吆五喝六的,到了家里,就矮了一截儿,要知道,他的爸爸是村干部,在当地还算牛逼的,不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是看中女方的国家工人的身份,又是独生女,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委屈自己,正因为他现在需要帮助,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减轻负担,就算老婆在发泼,再厉害,也要忍耐,忍耐过去就好了。她们发脾气就是一阵子,刀子嘴豆腐心,过了就过了,就是一阵狂风,突然刮来,突然跑了消失不见。 女人的心,就像天上的云,说变就变了,非常快,来不及准备,啥都有了。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活着觉得痛苦的原因。董旭柱的老婆听了董旭柱的话,拿起了扫帚,跑了出来,董旭柱人高马大的,但是,见了女人脚都挪不动,没办法,他就赶紧逃。 逃也有原则,绝不离开董夫人的视线,只要打不着就行,这是一个法宝,只要不离开她的视线,就行。如果离开,下次惩罚得更严重,这是真的,毫不含糊。 他老婆是醋坛子,如果离开了她的视线,说不定董旭柱倚老卖老,破罐子破摔,跑到村里的某个情人家里过夜,也说不定。在董旭柱那里,啥都干得出来。当然有自己的把握,就像风筝,飞得再高,线不放,想收就能收回来。 董旭柱会骑摩托车,跑得很快,他老婆看得见他,就是抓不着,就是投掷扫帚,也打不到,还会让那些看笑话的,将这事当成笑料,逢人就说,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非常兴奋,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只要自己感官得到了满足就行了。随着人的年龄的增加,有心无力的时候越来越多,感觉明显。不到一定的年龄,可能就不会收敛,不收敛也不行,人的精力总有耗费干净的时候。不如趁年轻,多干点正经事,将来老了也不至于太遗憾。总有些东西值得珍视值得记住,这样才不虚度人生。 他总是想办法避开他老婆,说到底,同样是上门女婿,梁马江显得自由得多,看来,梁马江还是不错的。相比较,梁马江的老婆条子不错,就是眼睛不对称,眼睛盯着人看,总显得漫不经心,看来不是认真的。其实,她很认真,她的缺陷,让梁马江可以自由活动,梁马江是正常的,没有几乎是残疾的老婆,要想再找老婆,不是难事,因他妹妹咋说是协调办里的人,见多识广,认得的人相当多。有的是人力资源。在山区,物产精致,丰富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充斥其中,当中不乏女人。有的貌美如花,有的勤俭持家,有的二者兼而有之,总是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 想要续弦,应该不是难事,梁马江有这个实力,以前是很穷,家里常常揭不开锅,不过,大家都过得差不多,你不说我,我不说你,大家都好过。大家都差不多。就像所有人都在海边游泳,都晒得黑,就不会笑话对方。大家都穷,就不觉得可耻,反而倍感光荣。谁看不惯,谁就有问题。就是知道,也要放在心里,不要表现出来,要不然就非常麻烦。 梁马江潇洒得多,董旭柱身份特殊,反而不如百姓,心里窝着一股火,但没有地方发泄。他老婆是醋坛子,他就不敢去打翻她,只能慢慢地来,慢慢地说,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后院不起火。也可以说让贤妻在家,外面有小鸟依人,当然,这是做梦。现在都男女平等了,男权不可能占据上风,在家里,女人说了算,在外面,只要女人在场,也是女人算了算,男人都靠边站。要不然,董旭柱可能就当上了“一把手”。 生了孩子后的女人,特别厉害,不敢得罪,他老婆后面是老爹,她是独生女儿,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相当于金枝玉叶,皇上的女儿,谁也不敢惹,敢惹的就是那几个,在戏文里出现了,大多数公主的男人大概都不行,属于非正常死亡。当然,至于“药渣”的说法也有耳闻,不过没有亲见,到底怎样 的男人成为渣滓,什么样的女人是咀嚼药材的主儿,谁也不知道,应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才行。没有一定的地位,不可能有这个待遇。 这一次因为处理外面打架斗殴,和女人没有关系,董旭柱的老婆还不怪罪什么,只是在想,万一有了新情况,他会立刻跑开,去村里喝酒,自己作为女人家,不方便去,但是,电话是可以打,话可以说,只需要说“嗯”或者“是”就行了。当然,简单的回答,具有丰富的含义。局外人不懂,局内人心里亮堂,明白得很。不过不好明说而已。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说清楚还好,留下想象的空间才好。如果啥事都说得清清楚楚,恐怕没有了浪漫,也会让人的头脑变得愚笨。留下想象的空间,哪怕不去想,也会做梦。人遇到事感到失望的时候,还有希望,希望往往都在梦里出现。在梦里可以做很多白天不敢做的事,让梦境和现实结合起来,才是浪漫的人生。只是不和嫉妒的女人多说话,如果嫉妒,就是笑,也是讽刺,如果哭,更是做作。完全真实的会变得虚伪,虚伪的变得真实。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考虑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如何缩短。 其余的话,留到回家再说。 果然,董旭柱的电话一响,就有了事,是东干事打的电话,他说:“干事打电话来,说民调处准备安排一次邻里关系大调查,他现在要求我过去。” 董旭柱的老婆听了,知道这事是公事,也就不做要求,就让他去了,这种情况下,不会打电话跟踪,要是不当面告知下一步干什么,就一定会打电话跟踪,比卫星定位系统还要准时。当然,这个还要靠第六感,比雷达还准确的感觉。有时,现代科技还是无法解释第六感。有的预感,不是机器能做到的。预感来自人的内心,有了预感,就容易判断危险,怎样应对,怎样做到安全,顺利度过未来的危险,获得生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计划,有步骤地去完成。如果一旦死了,一了百了,啥计划、啥梦想都是虚空,无法达到目标。 董旭柱离村里有三公里路,骑摩托车需要十几分钟,如果按照正常推算,就是这个时间能到,如果不正常,中间出了岔路,到了别的地方也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他老婆就不知道了,说到底,她会掐算时间,但是,她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根本听不到、看不到。能掐会算,都是被逼的,因为董旭柱经常撒谎,他夫人不得不多一个心眼,处处都要计算清楚,因为女人好像数学成绩赶不上男人,计算起来速度也跟不上,于是看起来女性好像柔弱一些,容易应付。其实,不是这个道理。女人作为科学家的也不是没有。女科学家的计算能力绝对比某些男士要强得多,只不过,女人更重视的不是计算能力,而是一个态度。什么态度?就是忠诚和认真。也就是说,对自己的夫人要百分之百地忠诚,对自己的夫人一定要认真,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这一次因为是东干事打的电话,自然懂得什么事最重要,他就要去那个地董旭柱到了村里,见大门锁了,办公室没有人,他很想知道东干事去哪儿了,立马打电话给他,他说已经到了松树岭酒楼,直接子啊那见面吧。 从管理上来看,松树岭酒楼还是有水平的。上官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不是简单地应付,因为除了这个,他没有别的出路,他做不好,就没办法养家糊口。不想松龙岭酒楼,老板娘是老师,每月都会有工资,就是生意不好,也有老婆作为靠山,起码不会挨饿,还有一种可能,上官凭借这个酒楼,可以多认识一些人,让这些人可以为上官服务,有时候,信息也值钱,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上官已经出了医务室,到了自己的饭店里,看到他老婆,老婆是个胖子,没有感觉,她听说上官被打了,她说:“打了就打了,疼也疼过了,那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要让他们都清楚,咱们家的上官是打不垮的。” 对于这样的女汉子,说了这样励志的话,连上官都听得感动流涕,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女汉子,相当于铁娘子的角色,如果做大厨,的确亏了才。 果然,她非常淡定,对于这种事,打了就打了,也无法弥补,破相就破相吧,反正上官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长了潘安的貌,天天在外招蜂引蝶的,也令人头疼不已,就是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也会马上给忘掉的。 他说到底,还是抓住了重点,不管怎么说,人活动后,就要吃饭,吃饭是个大问题,没有饭吃,就没动力,吃饭也是联络感情的最好的工具,再加上点酒,就是催化剂,让更多的人都喜欢吃,吃了难忘,而且价格合理,不觉得上当受骗,这才是好事。 上官脸上有伤,但是,见人还是笑,但是笑起来显得有点痛苦,显然,他的伤让他无法假装,每次笑,都拉扯着肌肉和神经,让他很难适应受伤后的他。 董旭柱调解过不少的案子,看得出来上官背后隐藏的痛苦,不过,他很清楚,上官是不会这样妥协的,只不过不是很快就跳起来反击,而是慢慢地达到目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在现在的世界,很多人都会伪装,从外表看,是看不到什么的,是需要付出努力,才能够明白一些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同情,没有谁会在乎你。 上官笑着说:“大主任来了,快,快有请,来干事在楼上,在等着你。你先上楼,我随后就来给你沏茶。” “嗯,你还真懂事!你是怎样想的,到底要求他赔多少钱?告诉我,我心里好有个数,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晓得我的人说我辛苦,不晓得我的人,还说我偷奸耍滑,这真是不好弄。我不想让人人都知道我,可是我不想受一些冤枉气。”董旭柱笑着说。 第380章 左膀右臂 董旭柱说着,就上了楼,看到东干事陪着一些客人,当然包括了他凌会计,他是文官,不是武官,如果东干事有左膀右臂,他是右臂;左膀不是董旭柱,董旭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有文武双全的,可能就没有东干事啥事了。看起来总有缺陷,是故意为之,不是无意形成。手下人太强大的,功高盖主,就非常危险。鸟尽弓藏,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要是论分散力量,相互掣肘,东干事做得比较好,谁都不如他,他是一个懂得权术的人,并且运用娴熟。无论干啥,都要有人脉,如果没有人际关系,很难做成一件事。很多人相信关系,不相信规矩。不守规矩,没事,没有人际关系,问题就很严重。 东干事看到了董旭柱,坐着没动,凌会计打了招呼,继续打牌,仿佛很瞧不起,实际上心里各有一本账,都有个小九九,可以算计,表面上大家都好,实际上心里各自为政,都想为自己捞好处。要想捞好处,就要有权力,谁手里有权,谁就可以得到较多的利益或者好处。谁手里没权,就十分可怜,那怕才华横溢,也无用武之地。就像牛在枯井里,有劲儿也使不上。 董旭柱不打牌,坐在旁边看,这时候,他就是等着东干事问话,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不答。他知道话多必失的道理,管住嘴巴,比不会说话要强。不会说话,还抢着说话的,就十分危险,早晚要被拿下,没有什么出息。肯定会遭遇到很多磨难和挫折。 这么一来,董旭柱就像空气了,仿佛不存在,但是对东干事有需要,东干事也会利用他,让他成为必不可少的人。哪怕是怕老婆的典范,也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他是武官,对农村来说,有时候暴力可以解决问题,当遇到那些不讲道理的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农村工作,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复杂,有的人横不讲理,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动粗也不是没有。对方就是要激怒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生气或者愤怒,就容易做错事,容易被抓住把柄,可以任意胡作非为。 农村里有弟兄几个的,就不用害怕,要打架,就一起打,拳头多,别人就不敢欺负,即使不打,也会有压力,给别人一种气势,就是要让别人产生恐惧,方便统治,村里的工作人员也就是这样的一些人。当然,也有一些人,不合群,不拉帮结派,属于中间派,听当家的话,说咬谁就咬谁,让当家的来掌管村子的方向和命运。当然,有的笑人穷恨人富的,都不满意,都瞧不起人,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心态就是这样,仅凭嘴上说的,无法知道心里想的。心口不一的大有人在,随处可见。 东干事说:“坐吧,坐着说话不累,你站着,我们都有压力。” “谢谢干事,我习惯了,坐着难受,不如站着,可以活动活动,比较自由。”董旭柱说,董旭柱说的都是对的。谁都追求自由,谁都喜欢自由自在,但是很少人拥有。自由成了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 “嗯,你说得对,你老婆肯定很高兴吧,看到你这么乖,应该打着灯笼都难找。”东干事说,其实,董旭柱是全村闻名的“妻管严”(“气管炎”),都知道他怕老婆,说他有福气,实际上正话反说,反话正说,总之就是有话不好好说。 “你不清楚啊,我是上门女婿,处处都受气,来干事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董旭柱说。 “这个和饱汉子、饿汉子有什么关系?到了晚上不都是一样的吗?到了晚上,不管饱还行?”东干事说。 东干事的话音一落,全场都爆笑开来,凌会计拿在手里的牌都没拿稳,洒了一地,他赶紧弯腰去捡,好在他比较瘦削,灵活度较大,很快就将几张牌捡了起来。他动作娴熟,看来经常做这事。这样做的好处是得到好感,大家一致看好他,说不定是未来的接班人。不知道一旦接过权杖,会不会也还这样?这个谁知道呢?先当孙子,再当爷爷,孙子也要会装,要不然不会上位。这些小伎俩,他还是运用娴熟。在某些方面,董旭柱看来还要学习不少,进步的空间也相当大。 董旭柱也笑了,说:“干事是老江湖了,非常了解,的确一样。就像拉亮了灯,看人有美丑,等灯一灭,就没什么区别。”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家就更加乐了,笑得更加厉害。董旭柱的意思,有了讥笑干事的嫌疑,不过,东干事非常大气,根本没有多想,他清楚,年轻的需要旺盛一些,懂得年轻人的心,自然会清楚这些事,原来是这么回事,竟然装糊涂,看东干事的眼睛,就清楚他在年轻的时候风流过,也算是帅锅一个。当然,人再无少年时,风流倜傥的时代属于新一代人,俱往矣,只有承受现实。有心无力,也是十分残酷的写照。这就是现实,不可逃避,也不可挽回。 继续打牌,这个东西可以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一点,就是可以让大家都明白在牌桌上有公平和正义,从这个方面来说,人们喜欢打牌和来赌,就是能找到这个兴奋点,可以好好地享受一番,度过美好的时光,人生苦短,欢娱要及时,打牌是可以让人快乐的东西,在没有更好的消遣方式的情况下,这五十四张纸牌,或者一百单八将,可以给人以安慰,从国王到平民,都概莫能外。 他也听话,遵照东干事的吩咐,找个位置坐下,然后等饭好,上官来给董旭柱沏茶,顺便给东干事他们添加开水,上官脸上有纱布,想笑,又不敢笑,这么弄出个怪动作,还真好玩。忍耐到底,肯定有好处,不说不知道,说了就后悔。人情世故,活着不轻松的意思,就是到处都是有心计的人,不被算计,枉为人,算计人,是为了更好地防止被算计。有人欺诈,知道就远离,有的人欺诈,还不离开,那是因为有利可图,或者有希望存在。有权势的人欺诈人,习以为常,不欺诈,就无法存在,被欺诈,也纯属无奈,无力回天。 东干事问:“你治疗花了多少钱,上官?” “我已经花了四千元,以后还要治疗,需要花多少钱,就不知道了。”上官说,他感到委屈,白白挨打,不知道原因,实在冤枉。 “现在的医药费还不便宜啊!有没有发票?”东干事说。 “是啊,有票,不过,谁都不想遇到这种事,花钱买罪受,这不是不愿意的事么?谁都清楚,他鲍国东有后台,有背景,谁都不敢惹。钱是小事,关键是人受罪,也耽误功夫,影响做事,影响收入,还影响了人的信誉,本来能提供餐饮服务的,结果顾客一看我这样,就没有了兴趣,知道的不怪,不知道的会往歪处想,真是让人郁闷,真倒霉,摊上了这件倒霉事。”上官说。 “不会吧,如果他犯了罪,一样跑不了。这个人不足挂齿。”柯南说。 有人说:“好吧,我算弄清楚了,你是在怀疑村干事处事不公吧?” 大家一看,是凌会计,他说:“好啊,好啊,我现在总算弄清楚了鲍国东为什么胆子大了,敢情是东干事支持的,不是东干事,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在开玩笑吧,你没发神经吧,你是哪一伙的?”县分公司来的人说。 县分公司经理已经走了,本来是要在松树岭酒楼吃饭的,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市分公司上级单位来人检查工作,要他去陪,不得请假,他没办法,只好前往。他的想法好了简单,就是把上面的关系搞好了就行,没事,对于上面来的人,他不敢马虎,总是认真对待。上面维持好,下面的工作就好做。如果不维持好,就麻烦,需要花时间去维持。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说了这话,东干事说:“凌会计说的有理,不过,我声明一下啊,那个叫什么来着,叫鲍国东的,我根本不认识,到柏松酒店吃饭,也没见过的,不可能会支持他。所有的,都是谣言,不信谣,也不传谣,要不然,工作就没办法开展了。” 县里的来人是县分公司秘书,县分公司经理去陪市里分公司来的上司了,他代表县分公司经理,接受村里的宴请,本来是工作餐的,也没什么稀奇之处,不过,他觉得松树岭酒楼有些霸道,好像除了这家酒楼,其他开馆子的都该死,这样一来,其实就是让他们都清楚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东干事的支持,什么都不可能办好。东干事说不认识鲍国东,就是不认识,认识也说不认识,没有人,没有证据表明认识,那就是不认识。 没有证据的事说了也没信,不说就全凭猜测,说了,打消顾虑,哪怕是假的,也不影响大局。当下,要找真的东西非常困难。只能说找到相对比较真实的东西就是值得庆贺的。 按照常理来推,厨师一般在基层默默无闻,在外面应酬的,往往是端盘子的和收银的,一般来说,老板也会出现一会儿,只要是分公司经理来,老板就要来陪陪说说话,开馆子图的是个人气,门可罗雀的饭馆,生意注定是萧条的,不可能赚钱。萧条的原因有很多,关键是人们的钱袋子没有钱,空空如也,就是想消费,也没能力消费。 上官太强势,直接将重点指向了鲍国东,因为这是切肤之痛,不能不报,而且要寻找机会来报,让更多的人清楚,叛变的、以下犯上的,都该严惩不怠。当然,这种严刑峻法让上官有了底气,只不过看起来都很温和,哪里有雷厉风行的样子?这种情况,只能说比较满意就行,不能绝对满意。 说到底,上官是老板,那个鲍国东就是伙计,在过去,也算是店小二,或者是跑腿的伙计,具有很强的人生依附关系,这么一个人,在大家的谈论话题中,一个小小的厨师,竟然让这么多人来予以关注,看来,做得还很到位。在很多关系网中,就是一两个节点,是关键,可以牵动很多人,这关系网牢不可破,不好好学习掌握,恐怕也很难混下去。生活劳累,不是力气亏损,而是心力交瘁。动动手不算啥,问题就是不知规矩,不用守规矩, 反倒自由自在如同云彩,无拘无束,天马行空。 饭好了,上官忍着痛,给大家跑上跑下的,端盘子递水的,只是没有笑,他一笑,脸就痛,这不是开玩笑的,的确就像手指头里不小心扎了一根木屑,或者针头戳进皮肤的时候,那种痛,其实很多人都有体会,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在肉里,就感到不舒服,更何况脸被打得缝了好几针,这里面存在的问题难道还会少吗? 大家吃饭,因为店里人少,新来了一个帮工的,没什么经验,也该上官走背运,总是着急,可惜又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嬉笑怒骂的,甚至连弄一个脸部的运动都显得比较奢侈。 他见新来的服务员简直像木头,心里非常着急,但是,不能说什么,临时更换服务员,又有些赶不上趟,还是要手把手地教,不这样,恐怕永远都不会。可能有的来这里就是把这里当成跳板,借着跳板,可以攀高枝,另谋高就,这是极有可能的。 他只有多辛苦辛苦了,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认为上官赚了钱,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他赚钱,自己忍着疼痛,多跑跑路,也是应当的,不可能让东干事和凌会计去帮他忙吧? 就是董旭柱,也不能帮他忙,哪怕董旭柱长得像个厨师或者是跑堂的,也不能插手松树岭酒楼的事务。这是原则问题,是有界限的,不能超越,只能观瞻。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381章 心知肚明 董旭柱其实也很清楚,在这种场合,说多了没用,唯独吃饭才最踏实,因在这种地方,东干事是主角。当着分公司经理秘书的面,董旭柱更要表现得好,对东干事要言听计从,不要想着去出风头,出风头当时很舒服,很过瘾,事后就有麻烦,当时过瘾,后来就有悔意,这是正常的。人都希望自己是对的,只要有人支持,就有成就感。这是人的本性使然。说话都要三思,顾前顾后的,都要格外留意。 大家开始敬酒,相互敬酒,敬来敬去的,来敬酒的,就要回敬,这叫礼尚往来,自古都有的,无法改变,只有适应,否则就容易被淘汰出局。喝酒就有酒文化,只是埋头吃饭,也就仅仅是吃饭,没有什么交流,结果也就一般,毫无起色,也无印象。没有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 喝了酒,就不想吃饭,喝酒的过程中,东干事问了一句:“事情处理好了吗?” 董旭柱见问,连忙回答说:“是这样的,我想应该没问题了。已经分别找了当事人,他们的态度很好,都相当配合。特别是那个鲍什么。对,鲍国东,就是他,很有诚意,愿意赔偿上官的医药费。这是难能可贵的,要知道,他也没钱。一直打工,创业没钱,还是打工仔的身份。能做出这样的高姿态,能让这么大一步,真的不容易!” 东干事听了,点点头,表示满意。这时候,上官刚好进来,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放着刚在外面沏好的茶,他说:“那敢情好,我的医药费有着落了。呵呵,其实,我也不想要他的钱,弥补一下损失,打架斗殴又不能走医保,没法报销,只好这样了,算是便宜了他!” “可不能这样想。有的人不要脸,就是不赔偿,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想拿去就拿去,反正一条贱命不值什么钱。哦,对了,上官,他赔了你医药费,你满意吗?”凌会计问。 凌会计和上官很熟,知道上官的心机,非常深,会进行下一步,凌会计会算计,知道上官当着东干事的面,不好反驳,其实,他不仅想得到赔偿,更想得到赔礼道歉,当然,赔偿不是一次性的,还要以后的继续赔偿。人的心,哪里有满足的时候?没有满足,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在要,在争取,夜以继日,没有休息,就是为了得到该得和不该得的利益。 人心不足,蛇能吞象,这样一个小小的上官,心里一套,嘴上一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要有钱有名声有地位,就够了,可是,这还是不够。他没有好的社会地位,于是就觉得亏得慌,就在金钱方面努力,想多赚钱,当土豪,来弥补名望方面的不足。就是再有钱,没有社会地位,还是一种莫大的遗憾,有了钱,可以买名望买爵位,买官当,就可以提高档次。这个对于没钱没权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感觉。只要尝到过权力滋味的人,没有谁心甘情愿放弃权力,哪怕是很小很小的权力,也要将权力发挥到极致,否则,就有一种浪费的感觉。 上官的报复心不在于此,不局限于此,可能他有更不为人知的计划,或者是阴谋,或者是阳谋,总之就是要算计,不算计,就会被算计,生生不息,总是这样。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上官一听,觉得要出事,将茶给大家上完,然后“噔、噔、噔”地跑下楼来,他看到门口停了一辆中巴车,从车上下来四五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上官一看,都认识,笑着问:“怎么了?来吃饭还是来找事啊?请问你们找谁啊?” 为首的问:“听说兄弟被人打了,是谁,交给我们,去修理修理,不得了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想想,咱兄弟是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给几天好脸色,就不把自己当人了,别给脸不要脸!” “算了吧,你们就别充能人了。我知道你仗义,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没关系,这事已经交给官方处理,你们就等着吧。”上官说,上官见过大世面,这些小混混,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不过,不说话也不行,多少要给点面子,给个台阶下,就坡下驴,大家都好看,如果不识抬举,也可以奉陪到底,他是要做生意的,都在街道旁,属于门面上的,天天人来人往的,来来去去,哪有那么好的,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不是狮子,更容易犯困,就是强壮的狮子,也有挨饿的时候,何况是普通的人了。 “这还差不多,我放心了,谁敢打我兄弟,就是在打我们,谁打了我兄弟,就是跟我们过不去,一定要将他血债血还。这不是开玩笑的,白刀子变红刀子,常常变来变去的,多一个也无所谓。反正没事做,就找点乐子,大家开心就好!”白衣人说。 “你看看你,明明是黑社会,还穿白衣服出来,想让人知道你们是黑社会啊?”上官笑着说,他说这话,意思很明确,真正的黑社会不会张扬,越是张扬的,越是心虚,还真的不是能干大事的人。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是黑社会,但是,我们长得不黑,我们很帅,我们很乖,我们的心很红,我们就要伸张正义,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会给协调办脸上抹黑,我们不干偷鸡摸狗的事。都是有原则的,有规矩的,不乱来的,不横行乡里,也不为非作歹,都是良民,都为别人服务。”为首的说。 上官一听,哈哈大笑,突然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大喊一声:“不好!”他这一声喊,好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猛一听,让人毛骨悚然的,十分可怖。 首领见了上官的悲惨的样子,连忙问:“怎么了,老大?” “哎呀,别提了,脸上发烧啊,真他妈的,破相了,以后出轨,二奶都嫌弃。我看这一辈子,没有女人缘,就是走了桃花运,也没办法摘桃花了。”上官说,连忙瞅了瞅厨房,深怕他老婆听见,不过,厨房里传出来呲呲啦啦的炒菜的声音,还有锅铲敲击铁锅的声音。 他说了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那些穿白西服的,穿白裤子的,还穿着白袜子的,都显得特别好玩,上官的话,其实都是说给他们听的,当然,上官是怕老婆的,他老婆其实像个娃娃,晚上睡觉都没有什么问题。心大的女人好相处,怕就怕心胸狭隘的女人,天天喜欢抱怨,早晚都忧虑重重,像是活在焦虑状态,无法走出来。 白社会的老大说:“兄弟,你不要怕,我告诉你吧,其实你是一个好人,如果馆子不开了,就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快活过日子,要好得多。天天换老婆,还守着一个,有没有意思?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就像大熊猫一样,十分宝贵,可惜越来越少,就需要努力去做,争取快快乐乐过余生。这样最美!” “算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现在要恢复到本来的面目,我不干,兄弟到了我的地盘,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官方解决不够完善的,就让兄弟来解决,总会有办法的吧。好吧,既然兄弟们来了,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来,先坐着,我们来为兄弟们接风洗尘,大老远地来了,岂能让兄弟们空着肚子走路的?”上官说,其实他最懂那些混混的心理,不管咋混,都要维持好关系。这样,当没有良心的时候,人就会无恶不作起来。 “不用了,我们只是路过,听说了兄弟被打,就过来看看,下一站要去另一个地方,也是打架,不知道最近为什么动不动就打架,你先忙着,我们要走了,有事直接打电话,好了,兄弟,再见!走!”他招呼大家一声,那些“白西服”一起,离开了这里,上了中巴车,中巴车突突突地冒出了浓烟,非常有力地往前跑了。上官看他们走远,又开始忙碌起来,他很清楚,这次算是逃过一劫,不代表以后他们不来找麻烦。就是狮子王,到了年老体弱的时候,也要找好地方死掉,不能为狮子王抹黑。狮子王最终会很有尊严地死去,即便死去,也要体面。声誉比什么都重要。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还要为别人活,这样才是有意义的人生道路。 他说走就走了,上官来不及阻拦,也不敢大声说话,看着他们纷纷上车,就像去救火一样,上官只要大声喊,就感到脸上的肉被扯得很痛,等他们离开,他说:“好吧,这样吧,你们走吧,等我好了,咱们兄弟再好好吃喝吧。这个时候,不去拦财路。但愿大家都发财。” 那些穿白西服的招了招手,就绝尘而去。 上官见他们走了,就跑上了楼,东干事他们又开始打牌,分公司经理秘书说:“分公司经理有事,让我过去,你们先玩着吧。哦,对了,凌会计,把今年的报表送到县协调办吧,你每次最积极,这次不要落后啊。争取再拿先进,这样大家都有好处,拖,不是办法,拖到最后,还是要完成,可是印象不好,增加了工作量更麻烦。长痛不如短痛,总是要痛,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公公好说,婆婆难对付,不如乖乖地就范还要好一些。” “我明白了,明天把报表做出来,后天就给您送过去,我亲自送。”凌会计说。 秘书走了,上官沏的茶他没有喝,而是拿了一瓶矿泉水,说:“这茶真好喝,可我过敏,不能喝,一喝,晚上就报销了,再也睡不着觉了。我这人就是这么怪,别人都没这个现象,都很正常。” 东干事对秘书稍微点点头,意思就是说:“可以走了。” 那秘书非常识相,要知道,秘书的职位比秘书还要低,他比东干事儿子的级别低,当然,对东干事不敢马虎,东干事冲他点头,就是抬举他了,这么一个家伙,看起来比较傲慢,但是,事实上,有些人还真没给村里带来什么好处。 他继续玩牌,上眼睛皮不抬起来,就问:“上官,刚才是谁啊?楼底下像是熬了一锅粥似的。” “哦,是一帮朋友,来看看我受伤的情况。”上官说。 “董主任,刚才话没说完,你说说看,这事打算怎样处理?”东干事问坐在旁边看牌的董旭柱,他不参与打牌,因他没有多余的钱,钱都在他老婆那里,他老婆的理论就是,男人有钱就会花心,男人一花心,后果很严重。 为了杜绝董旭柱在外头闯祸,杜绝让他做花心的事,就要在经济上严格控制,严格把关,绝对不让他在钱上面失足和跌倒。 董旭柱说:“东干事,是这样的,我想等上官的伤完全好了,拆线以后,再说,对他进行赔偿或者补偿,或者进行精神赔偿。” “那要到什么时候?”东干事问。 “是这样的,我可能要在二十之内就能拆线了。”上官说。 “是吗?那也太快了。好吧,我知道了,你除了要赔偿,还要他赔礼道歉吗?”上官说。 “也不全是,如果不赔礼道歉,只要他愿意多赔点钱也行。礼多人不怪,钱多也好得快,谁都见钱眼开、血脉膨胀,兴奋不已,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上官说。 “嗯,这样做当然可以,这是好事,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的想的,鲍国东那边,我来做工作,你觉得怎么样。”东干事问,然后嘴里开始争辩道:“我出的二,是我出的!” 凌会计不依不饶说:“明明是我出的二。” 两个人争执起来,都是自己二,上官站在那里,不敢动,想笑也不敢笑。到底哪个二呢?看起来都像,到底都不像,态度很相像,快乐自在人心,外人哪里知冷暖?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382章 绝不退让 这一幕对董旭柱来说,属于很正常的,凌会计在打牌的时候,非常坚持原则,不肯让步,只要让步,就会输钱,这是真的。当时就憋着,后来更是憋得难受。有的人出老千可以赚钱,有的老老实实可以赚钱,出老千的遇到老实的,只要都是熟人,老实人还是不吃亏。如果出了牌桌,就不好说,老实人吃亏较多。为什么?因为出老千的人聪明过度,反而做了蠢事。在牌桌之外,出老千的为人狡诈,也没几个知心朋友,不过,因为出手阔绰,看起来慷慨大方,很得人缘,做事需要人的时候,容易请到人帮忙。老实人凡事计较,不愿拿钱出来分享,看起来没有人缘,光是人本身老实本分,在当下的社会有些不适应。很容易进入另一个封闭的世界自娱自乐。不能和邪恶人打交道,免得自己吃亏,别人看中的还是有钱没钱,有钱人说话都硬气,没钱的,见人说话都矮三分。这个明显的差别。 董旭柱在东干事面前不敢说什么,他很清楚,东干事之所以能够容忍他的自私,是因为东干事会利用他,来做一些事,在那个地方,根本不会有很多问题。这是位置决定的。谁在那个位置,谁就有权力,有权真好,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没人提意见。就是提了,也没事。一般都是自己能够解决的,说到底,还是由一个人来决定,发布还是以集体的名义发,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到底怎么回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在其位,不想犯错都难。不在其位,干着急也没用。 董旭柱不清楚凌会计和东干事的关系如何,只要不影响他的既得利益就行,他想的更多的,还是怎样做到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怎样做,都没关系,都要做到和他们和谐,否则,就很难相处,难相处的后果,就是没有钱赚,反而更让人沮丧。或者赚了钱,可是没地位,赚了钱,是辛苦钱,哪有权力吸引人?东干事早晚要解甲归田,他退下来之前,要找好接班人,才不至于后继无人,将村民带向什么地方,还是需要明确的目标。 董旭柱说:“东干事,我的事办完了,该走了。接下来就是看上官的伤情了,等他好了之后,据实结算。这件事已经发生,解决起来,都做一些让步,就容易解决,如果一直僵持,恐怕都大家都没有好处。” 东干事说:“好吧,现在差不多了,你在这里也没用,下去吧,等以后再说。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事,人是最容易变化的。没有这个,也就无所谓了,怎么做都行。大家都没时间耗在这个方面。有这个功夫,早就赚钱去了。” 董旭柱就等着这句话,他想,如果回去晚了,可能就会遇到老婆的纠缠了。这个人就是要严格遵守时间,不能违反,回去完了,就可能会面临着最大的惩罚。不是一次两次,是多次遇到这个问题。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没有记性。有了记性,就能避免少犯错误。让自己充实起来,常常反思,知道自己,就清楚自己要去做什么,不能去做什么。清楚了解了自己,就会避险,遇到危险,可以化险为夷。 他是经过批准后出来的,董旭柱肯定还想着一些问题,不知道这次回去会怎么样,他回去后,就是在想着怎样得到他老婆的爱。后方稳固,他才放心,在前冲锋,后方乱了,就没办法打胜仗。当然,他要协调这些关系,如果不处理,肯定要给自己添乱。女人心,摸不清,到底想啥,真不知道,总之行为非常怪诞,如果想要彻底弄懂女人,需要付出一生的时间,都还不够,时间不够,付出的努力再多,也是徒劳。仿佛女人是外星人,来自另一个星球,令人费解。 当然,这不是爱爱那么简单,他需要的是家中的地位,希望得到更多的尊重,这个得不到,他就不会留恋她的胸怀。男人很简单,需要也就是这个,能得到一点点尊重,就非常开心,哪怕开心时没有表现出来。从外表看不出开心的样子,内心的喜悦还是能够察觉。 董旭柱下了楼,跨上摩托车,突突突地发动,跑了,留下一阵烟。看来,摩托车有些烧机油,这个可是他的代步工具,不能比豪华,只是一个工具、仅此而已。 上官端着一杯茶出来,是刚沏的茶,他自言自语道:“怎么搞的,怎么走也不说一声?这个也太那个了吧?是不是他老婆又在呼唤他?又在遥控他?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呀!” 原来,上官为了表示好感,想和董旭柱套套近乎,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怕老婆,慌里慌张地跑了,这样的家伙,看来干不了大事,这件事让人费思量,他跑来跑去的,还没给个明白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说,那个鲍国东看来不愿意出钱,还要看东干事怎样做工作了,只要说服了鲍绍,应该就有钱,万一没钱,项目办在鲍绍承包的酒店吃饭的签单,就可以直接来个债权转让,本来欠酒店的钱,直接给上官不就行了? 正这么想着,上官夫人来了,她在厨房里忙了一上午,然后,来到客厅坐下,站了一中午,也该休息休息了,上官走到她面前,上官夫人问:“我在炒菜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帮穿白衣服的人来了,他们跟你说了两句话就跑了,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上官说:“现在才想起来?要是有事,早就有了,还好没事,你老公还是福大命大,是这样的,他们,他们是我的哥们儿,玩得好的,怎么了?” “那为什么没在这里吃饭?不是我不关心你,是来不及关心,他们也像一阵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太快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不行,我就上,菜刀、火钳啥的都有,拼命还是有得拼的,怕死就不当上官夫人!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要知道,我可是霹雳娇娃,不是芭比娃娃,只能看没有啥用。我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角儿,你娶了了我,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应该知足吧!”上官夫人问。 “你不清楚,他们是来替我报仇的。别搞错了,别搞不清楚,到处瞎说。要知道,现在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人心险恶世情薄,一不小心就掉坑里见阎罗。”上官说。 “报仇?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报仇?报仇不是好报的,要东西没东西,要人没人,咋闹得起来?还是老实本分点好。赚个笨钱,解决温饱就行。当下世风日下,江湖险恶,能活着就行。”他们继续追问。 “是这样的。他们是我以前跑车认得的,他们是黑社会,专门向来往的车辆收取保护费,自称是路神,专门保护路上车辆的安全的。他们和我打过交道,觉得我这人还行,就认定了要和我做兄弟,后来就真的成了兄弟,你应该比我熟悉。当然,黑社会又不是自己标榜的,人都很正常,做的事可能就有人不满意,就乱扣帽子,其实哪里有黑社会?这个地方比较穷,哪里有油水?又不是抢占码头,或者搞别的营生能赚钱,这个地方能找到赚钱的行业少之又少。没有钱,就没有江湖。”上官说。 “看你说的,你说的是啥话?实话告诉你,你的朋友也好,兄弟也好,我都不管,我只希望你好就可以了。他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吃饭?”上官夫人问。 “是这样的,我也留了,但他们有事要办,说卸甲坝村有人打架,巧得很,也有人打架,刚好打架的是他们的兄弟。他们有要事在身,肯定不想留在这里。他们就像及时雨,哪里有旱情,就往哪里跑。来无影去无踪。都知道他们存在,还比较活跃,可是想找到也不容易,要看人。人脉关系好的,容易找,关系不好的,就难。”上官说。 “哦,是这样啊。”上官夫人说。 “不要担心,我已经和董旭柱、东干事都说好了,东干事说他要过问这件事,一定会秉公处理的。董旭柱不敢马虎,想必不会偏袒鲍国东。”上官说着,看着手里端着的一次性杯子,里面装的就是刚才给董旭柱沏的茶,他慢慢地端起茶杯,开始慢慢地喝起来。 他吹来漂浮在茶杯表面上的一层浮叶,然后轻轻啜了啜,看起来非常享受的样子。上官夫人像是想起来一件啥事似的,连忙问:“你傻呀,不是在吃消炎药吗?怎么开始喝茶起来了?你不知道吗?喝茶会影响药性的,不要这样好不好?恨病吃药,不能马虎。” “我没有啊,这不是我的茶,这是那个谁,谁,哦,是董旭柱的,给他沏了茶,他没看到,也不打招呼就跑了,我看这茶,就习惯性地端起来就喝了。”上官说。 “我明白了,你担心这茶叶倒了比较可惜,可是,你不知道我们一年要浪费多少茶吗?很多客人喝了酒以后,不喝茶的,有些人喝,结果就弄得最后大家都不开心了,文齐武不齐的,这些事让人头疼。最后还不是倒掉吗?”夫人说。 “可不是,浪费归浪费,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地方其实就是浪费的场所,每次点菜,都点了很多,最后还是倒掉,很可惜啊。”上官说。 “只要人家出钱了,就不要害怕浪费。有些人就是有钱花不出去,浪费点啥也不足为奇,就怕有些人虚伪,本来没什么钱,还喜欢充老大,打肿脸充胖子,等最后脸消了肿,岂不笑死人?”夫人说。 在这方面,夫人还显得大方一些,这么个地方,应该是一点小事,大家都知道的,不存在封锁的消息,对于上官的小气,也是闻名遐迩的,这样的人,不节约还真不行,这样的乡村饭店,这样的新农村里面的农家乐,更需要凡事都要节俭,不节俭,什么都做不成。 上官夫人看起来比较富态,个子小,胖墩墩的,心胸比较开阔,不像上官那么斤斤计较。 俩口子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担心将来的赔偿问题,今天东干事也表态过问此事,想必不久的将来,就有了结果。 东干事他们不可思玩牌就算了,一旦玩起来,就没完没了。 玩到后来,天完全黑了,这时候大家都饿了,凌会计让上官做点饭,给大家吃。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或者是习惯。大家总不能饿着肚子玩牌,娱乐也需要精力和时间,更需要吃饱,环境也还不错才行。 上官当然愿意,一天到晚在这里都行,项目办在这里吃饭,咋说都是比较好的,要知道,每次吃饭,村里都会签单,到最后都有钱可以兑现。 正是有这样的保证,上官才不用担心,只要他们需要,就尽量满足,只要伺候好了他们,不会亏待上官家。 村里有这个招待费的预算,应该没问题,大家都很清楚,正是这样,上官才放心大胆地让他们签单,他们不是乡镇协调办,找到他们还是容易的,抬头不见,低头能见,见面不说话,眼神一瞧,就明白许多,一切都在不言中。 吃了饭,他们继续战斗,中午喝的酒,现在基本都已经清醒了。东干事本来在喝酒的时候就不规矩,很多人都清楚,一点都不虚构。喝酒完全是应付差事,不太认真。 人在饿的时候,吃饭才感觉到香,人在不饿时候,吃什么都觉得不香,但是,人在打牌的时候,吃饭就特别快。他们的心思,不是在吃什么、喝什么,而是在怎么样从别人的口袋里弄到钱。怎样从别人的口袋里把钱给弄过来,弄到自己的腰包里,那才叫本事。 上官最喜欢打牌的人在他家吃饭了,他们只求安慰了肚子就行,不在乎味道怎么样,只要吃饱就行,其他的要求不高。这是一般人,特别是打牌的人的真实想法,作为老板,当然十分愿意这样了。弄什么吃什么,总比吃什么弄什么要强得多。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383章 无法拒绝 东干事打牌,再多的时间也不够,老年人瞌睡少,没事就在外边玩。上官知道了东干事的特点,也就不方便搭理他。人在专心玩的时候,就很不想被人打扰,哪怕说一句话,就足以影响心情,特别涉及到经济利益的时候,所谓挡财路的可恨,没追求的可怜。大多数人都没了追求,不过,以前有过辉煌,后来烟消云散,趋于冷清。 上官觉得挺没意思,不知道将来还要花多少钱,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谁都不想得到钱而丢了命,或者丢了健康,谁都不想让人受罪,钱再多又如何?还不是要赔上很多东西?钱本来是身外之物,绝大部分人将钱财视为身上的肉,难以割舍。 特别是精神上的损害,这个东西特别重要,如果在精神上赢了他,那柏松酒店就算玩完,客人都不会去那了,反而会调转头来,到松树岭酒楼,如果是这样,那么,松树岭酒楼就会更上一层楼,生意会越来越红。这个是一定的。一般总是唱衰的不一定真衰,表面上看来强大的,不一定强大。人总是被自己的眼睛欺骗。有一点可以肯定,有时候人不一定要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妨放下,搁置一边,慢慢就有好办法对付,可能是最佳的途径,达到最好的效果。这个谁都说不清,仿佛有无形的手在安排,在指挥,在控制事态的发展。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街上偶尔有飞速跑过去的车,拖长着灯光,跑远了。这时候,一般的车辆都不会摁喇叭,是那些比较二的,才会摁喇叭,仿佛显得自己特别有能耐,恨马路太窄了,不够他跑似的。夜晚跑车,看灯光就够,摁喇叭多余,不过也没办法,有的人就是心虚。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减轻罪责。不通过这种方式,就无法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放。心里不踏实,做的事也浮躁。人的行为,可以表现自己的内心的变化或者起伏。 东干事好像赢了钱,就要跑,说:“时间太晚了,明天有空再来吧。我老了,身体吃不消,散了吧。” 看样子,这是见好就收。如果再打下去,恐怕就要输。输赢本无定,成败一瞬间。 “东干事,再来最后一把,您老不能倚老卖老,我们的钱包都是瘪的,您老的是鼓囊囊的,不能见好就收吧,总得给我们留点车费回家吧,总不能赶尽杀绝吧?我们还希望多一点钱回家好应付老婆呢,你这样把我们剥得光光的,不怕我们冻感冒吗?”凌会计一口气说了这些话,他心里的念头就是,要赌最后一把,毕竟两个孩子都在上学,需要钱,最后一把如果来个大胡,起码可以少赔点,不图赚钱,争取保个本。有了本钱,心里也不慌。赌场如战场,都是生死之战。输了钱,等于丢了命,有些时候,钱比命还重要。 东干事说:“行,最后一把,无论输赢,都要解散,说话算数。再耗下去,要出人命的。我无所谓,你们还年轻,不要耽误了大好前程。” “算数。”大家都巴不得他说这话,于是异口同声地说。 “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东干事说。 “干事可真会说话。干事不要舍命,为了几毛钱,丢了性命,不划算。我们的命可以不要,干事的命不能丢,有了东干事,我们才有主心骨,有了东干事,我们才能走上致富路。东干事在职一天,就为我们谋福利一天,在职十年,就是为我们谋福利十年。换了别人,都是为自己捞好处。只有东干事,才真正为我们着想,就像亲生父母一样,处处都在为我们考虑。”上官说。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不洗洗睡了,站在这里干什么?”东干事抬头,发现了上官站在旁边,不说话还发现不了,一说话就漏了馅。 “我是来准备送东干事到家的。看来还要打一把,这样大家都没意见。看来,我不能拍马屁,不轻易拍,一拍就拍到了马蹄子上,还挨了一脚,真的不识相啊!~”上官说着,语气中带着埋怨,又有些撒娇的味道。 “干事是干事,说一不二,哪里有再来一把的说法?”凌会计说。 他们说着话,很快就打完了,东干事输了,他腾地站起来,说:“不玩了,说好了最后一把,不玩了,回家洗脚,该干嘛干嘛去。我看,要是我不输,你们也不会放我走的吧?!” 凌会计说:“不对啊,不对啊,东干事,不能这样啊!是我弄错了吗?” “怎么了?你怎么会弄错?如果你弄错,恐怕全村的帐都错,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是认真的?”东干事问。 “当然认真!不认真,我干不了这一行。你看,我们捋一捋,最后一局结束,该结账了。我可是大胡啊!”凌会计说,声音听起来比较凄凉和哀怨,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委屈。 “你开玩笑吧!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每次到最后一局无论输赢,都不会给钱的,明白吗?你怎么搞的,年纪轻轻的,就忘了啊?”东干事说。 “哎呀,东干事啊东干事,你可真是的,这不对劲儿啊,上次最后一局,你赢了牌,结果不依不饶,非要让输的人给钱,你忘了吗?怎么规矩说变就变,上次你那样说,非逼着拿钱不可,这一次咋又回去了?又想起规矩来了,想赖账吗?如果想赖账就明说,不要拿规矩来吓唬人!我们可不吃这一壶。不管别人咋想的,我是一定要的。”凌会计不依不饶,非要争个赢不可。 东干事就是不给钱,说:“上官,你不是要送我么,还等什么?关键时候,要保驾护航,皇上常说什么,什么,护驾的,你马上来护驾,让我平安回家。” 上官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了,他好搂着他的女人睡觉,虽说是已经是老夫老妻,孩子都八九岁了,但是,他老婆还是水灵灵的,抱着入睡,就像睡在水床上一样舒服。特别是现在受了伤,更需要老婆的安慰。听东干事这么一说,还真没了主意。这些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如果得罪了,以后酒店的生意肯定受影响。这个真是骑虎难下! 上官说:“好,听干事的安排,不会犯错误。干事要我干啥,我就干啥,一切行动听指挥。做错了也是干事承担,我只是执行命令。” 大家看东干事存心要赖掉最后一局,不想出钱,政策在他那里,随时可以变化,不得不放弃,算了,再计较纠缠下去,可能有些麻烦,算了,不要这样了。这是典型的老赖。对自己有利的就想起了规矩,对自己不利的就忘了规矩。规矩在他那里,就是松紧带,可以松,也可以紧。 东干事开始下楼,二话不说,要多牛就有多牛,谁让人家是村干事呢?在打牌的时候,可以左右牌局,在工作的时候,也是如此,在家庭生活中,也是这样,这就是霸气,这就是男人!外表上看,没有什么,好像很温柔,实际上在内心里,却很强大。这是作人的智慧,说难听点,就是老奸巨猾。 上官紧跟其后,等东干事下楼后,他迅速到柜台里拿出账本来,交给了他老婆,对上官夫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离开,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打开试了试,是亮的,对东干事说:“这样吧,我送你到大路上,如果你觉得还有送的必要,我就继续送,如果没有必要,你说让我停,我就停,立马返回怎么样?完全听您的安排,绝对不会误事。” “瞧你说的是啥话?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难道有家不回吗?再说男女之事,不就是那回事?男人就是犯贱,弄不了就别弄啊,偏偏还想弄,弄又弄不动,真是愁煞人啊!”东干事说,“你要送,就送我送到家,不送,就别开口,也别送出门,你再返回去。我如果半路上再去别人家,你就骂我,我绝对不还口。” “行,既然干事说了这话,我不把干事送回家是不行的,必须要送到家,绝不让干事走偏了路。”上官说。 “你这个小子,再被别人打烂了脸才高兴,喜欢耍贫嘴,喜欢开玩笑,要看看对象,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会走邪路吗?也不会走岔路,不会找不到北的,放心好了。你不了解我,你父亲清楚我的为人。不用试探,是啥就是啥。”东干事说。 说完话,东干事站在门口,凌会计下楼来,上官夫人站在柜台边,笑眯眯的样子十分可爱,让男人一看就喜欢,水蜜桃似的,恨不得上前去摸一把或者掐一把,抹了一手的油腻,也觉得过瘾,这是笑容可掬之态,不是伪装的,完全自然,毫无雕琢。 凌会计很聪明,看这阵势,就是要签单了。中午晚上都在松树岭酒楼吃的,当然要算钱的,不能白吃白喝。 不是马上给现金,而是先签单,半年结算,或者一个季度结算,或者是一年结算,上官很聪明,赊账到一定的数额,就要叫停,然后开始找凌会计结账,绝不因为面子软不管不顾,要面子,钱就没了。上官很在乎这个,宁要钱,不要面子,况且,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因为考虑到村委会经常有招待任务,是比较大的客户,不需要马上结算,但是,也不能久拖不决,不给钱,这酒楼就要破产,垫钱总是有限度的,不是那么回事。垫钱也要看对象。有的人可以放心赊账,有的人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宁可少赚点,也不能亏本。 凌会计刷刷刷在账本上签了字,也不是很仔细地去看,要是认真点,恐怕就不能作假,但是,上官在这一点做得还不错,没有想办法弄虚作假,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当然,凌会计算账算的很快,扫一眼,基本上就能算清楚有多少钱。 大概差不多,他就签字,上官了解这个情况,算账方面总是很谨慎,算了又算,即便东干事因眼睛老花看不清楚账单,还有凌会计呢,东干事非常聪明,善于用人。凌会计在玩人方面要差一些,但是,对数字比较敏感,算账来得快,做事也快,比较踏实,天长日久,就成了东干事的右臂,非常得力,让东干事省了不少的事。现在让他多担担子,将来可以顺利接班,不至于后继无人,一团乱麻。 松柏村是移民村,是全县的新农村示范村,就需要在各方面争先进,现在相当于乡镇的,可是,不是乡镇的人事,很多事,都交到了村里,上面有千根线,都要到村一级的针眼里去,件件都要落实到位,工作就十分巨大,也十分费工夫,费时间,这就是很不容易了。 东干事在礼节还是挺讲究的,当凌会计签了字,另外一个牌友出来后,东干事和他们说再见,然后,扭头向东走,后面跟着上官,凌会计和另一个人朝西走,这样就算分道扬镳了吧,暂时的,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重聚,山村里,就是这些事,没什么新奇之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唯独借着这个纸牌,算是得到一些慰藉。。 他们都很清楚东干事不会走岔路,不过,人老了心还挺花,这个就不奇怪了,是男人都有荷尔蒙分泌,都有一种霸气,有的内敛,有的外漏。有的人想什么,外人不知道,不清楚,也不便瞎猜。猜来猜去,也没结果。天马行空的,啥子都可能遇到,人的念头或者想法,瞬息万变,根本无法捕捉。最终做出的决定,是经过多次否定之后才有的。其实,也要经过大脑迅速做出判断。这个要靠经验,也需要一些技巧。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多经历,多思考,见多了,知识就丰富高深广阔。遇到不同的情况,能迅速做出不同的决定,往往是比较合适的,也可能不是最好,不过,相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做出的决定要好得多。 第384章 智人说梦 上官一边走一边听东干事说话,他很聪明,东干事是老干事了,睡着了都还在说梦话,醒着的时候,从睁开俩眼就开始说,到上床睡着之前都在说,不是电话说,就是当面说,一般情况下,他的话非常多,他说话的时候还很有特点。这种工作,就需要多说话,不说话就无法传达意思,很多指令都是通过说话来完成的,就像电脑一样,需要输入指令,程序才会启动,工作才会开始。所有的工作,都由人来做,通过人来完成。 这个特点就是不紧不慢,诙谐幽默,不谈政治和大道理,找准共同点,也就是民间敏感词,能够让大家都发笑,就是成功的。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友谊的问题,大多数人都希望得到他的照顾,其实,都弄不清楚,究竟是照顾者还是被照顾者,这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人自以为聪明,其实是很危险,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看来,均是自恃清高的。和人打交道,如果与人格格不入,会有问题的。很难交到朋友。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交友就显得稚嫩可笑。真正的好朋友,世上少有。有自知之明,就不会这样执迷不悟。 东干事在前面走,上官在后面跟,当然,上官很聪明,打着手电筒,只照东干事前面的路,东干事走得很慢,好像在琢磨刚才的牌局,哪里没注意?竟然让凌会计得了个大便宜,还好,反应得快,能够马上弄清楚这些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上官开大车的,心里很清楚路怎么走才安全。俗话说,“走灰不走白”,这是教训,遵守照做就对了,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发现前方路面是白色的,就很危险,说不定是水坑,掉进去,那后果可想而知。相反,如果前方的路面是灰色的才安全,那才是真正的可以行走的路。 “干事,刚才你出牌的时候应该再快点,不要给凌会计时间考虑,你那一牌就算赢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清楚了,不能多嘴,免得得罪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上官说。 “不得赢,牌太烂了,起到手里,就恨不得扔了重新起牌,没想到,还得咬紧牙关打牌,不打不行。就像自己的儿子,生了出来,无论美丑,都得接受。看准机会再说。一手好牌,闭着眼睛打就容易赢,一手烂牌,技术再高,也打不赢。”东干事说。 “是的,手里有一把烂牌,心里就不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想早点解脱,如果同伙的牌好,可以带一带,不行的话,就让地主占了便宜。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需要配合好才行。”上官说,“小心,注意脚下,前面有水坑。” 上官说着,看了看前面的水坑,用手电照着,说:“这条路也该修了吧,干事,村里的好多公路都修通了,到你家和到你家后面的小组的公路却不修通,是怎么回事啊?我都替您老担心得慌。” “哦,这个你不用管,里面很复杂,关键是我屋后的组民比较难缠,不齐心,不听话,干脆不搞,要搞也是最后搞,看谁抗得过谁。还有,要享乐在后,吃苦在前,才能赢得村民的尊重,说的话才有力量,别人才会听话照做。你说对不对?如果我先享受,不管别人,别人肯定有意见对不对?当面不说,背后肯定要说出不好听的话对不对?”东干事说。 “干事说的没错,可是,你自己不方便啊!”上官说。 “不方便也没关系。还好,我住在平地,不像住在山坡上的,更麻烦,我还是比较不错的。在山区,走山路是正常的,走平路就是享福,我现在走的就是平路,还不知足吗?”东干事说。 说着说着,就到了东干事家门口,他说:“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谢谢你!你真细心。” “干事,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不用谢,不用谢,您老还跟我客气个啥?”上官说,“只要您老帮我讨回公道,就算送您老一千回一万回,天天送月月送年年送,侄儿也愿意。” “看你说的,我还指望你送千万回吗?我不想让你走路送我,而希望你将来开车送我回来,不是光凭着两条腿送我千万回。你明白吗?别嫌老人家啰嗦,将来,你也会老,有时候啰嗦一下也是好的。不说清楚,不知道,话说清楚就没误会。嫌弃啰嗦是耍小聪明的表现,你不要耍小聪明,我可看得清。”东干事说。 “放心,只要有伯伯罩着,我很快就能买车,就是买不起车,贷款也要买,让伯伯回去,脚不沾泥,也不怕污水。有了车,伯伯想去哪儿,只管说,保证随叫随到,让伯伯满意。”上官说。 “瞧你一张巧嘴,真是服了你了,你放心,这事是需要很好处理的,不用怕,将来你会得到好的处理结果的。”东干事说着,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进去,也不打招呼,就关了门。 上官一看这种情形,也就放了心,转身返回,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里,上官夫人已经打扫完了地面,正在擦桌椅板凳,地面光洁如镜,桌椅板凳也十分结实,磨得油光锃亮,保养家具是一门学问,上官夫人长得像阔太太,做起事来像大手大脚的丫头,很适合做事,这样的大家闺秀,到了上官贫民的家里,应该是比较有问题的,再也不是养尊处优,而要将皮肤变得粗糙如同松树皮。人在不同的环境下,会变化的。这个在上官夫人身上有了体现。 上官得了便宜,当然不会亏待他夫人,他的腿快,做事像慌脚猫一般,不停地动,不停地做,这样去做的目的,他才能感到踏实,因为他不停地忙,结果没有好好地陪客人,有些客人提意见说:“你是老板,啥事都自己动手,请的伙计呢?老婆呢?怕用坏了吗?真是少见,这样勤快的!” 上官笑着说:“好吧,我本来不想回答的,看你们这么热情,我不得不回答了。先说明一点,我是老板,但我不是老板着脸,我会心疼我的伙计,当然包括我夫人,我都关心,尽量让自己多做点,只有多做,才能让大家都好过些,老婆有老婆的用处,伙计有伙计的用处。伙计是流水的官,老婆是铁打的衙门。我要维护两头,不让她们吃亏。如果不维持好关系,自己也累,别人也看笑话,啥事都要注意,小心才好。” “你维护她们,是不是和伙计有一腿啊?”客人们起哄道,他们喝了酒,借着酒精的威力,他们显得更加放肆。 上官也不犟嘴,就说:“你看看我的伙计,只要你看得中,你就拿走吧,当然,要经过人家孙子同意。” 他一说完,全场爆笑,觉得他说话还真幽默,不是一般的好玩,是非常好玩。这是有水平的话,一般人不会说,也想不到。 客人还想说,但有些胆怯,害怕了,上官这小子还真行,说了半天,还是觉得他行,真是见多识广的人,怎么问,都问不倒他,看来,他在耍嘴皮上,还真有一手,不能忽视,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这些坑,都是上官给挖好的,只等人接招掉坑,他好从中渔利。 客人已走,恢复到安静状态,该关门打烊了,上官说:“老婆,辛苦了一天,该上床睡觉了。娶了你,是我的福气。真是电视剧里说的三生有幸。” “好的,老公,你先上床,我马上就来,把被子弄暖和点啊!你这嘴皮子,越来越甜,去偷吃蜂蜜了吧?”上官夫人说。 “没问题。我不洗脸了,暂时不要脸了,你就洗洗吧,免得我亲的时候,亲到了灰,不是好玩的。这可是原则问题。”上官说。 “哈哈,老公可真逗,实话告诉你,我不洗,你也别挨我,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要?明天还要换药打针,不怕疼吗?你真的不要脸了吗?我看是的。”上官夫人说。 “要脸,咋会不要脸?过去娶姨太太,娶了一房,不要脸,娶了二房,还是不要脸,娶了三房四房五房还是不要脸,从一开始就不要脸,后来都无所谓要不要了。还有,你在开玩笑吧?越是这时候,越是想得慌,人经过一场死亡,或者伤害,就会格外珍惜生命,珍惜身边的人,那些人,都是平时不太留意的,结果,总有一些人成为另外一群人纪念的对象。我大难不死,恐怕还要多多地享福,你是我老婆,即便我破了相,你还是我老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你不应该拒绝,我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你也无法逃避。人受到伤害,才会想到健康的好。男人没有女人在家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女人居家的好处来。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很重要,如果打骂女人,这样的男人也不会成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看,我是多么重视你吧?!”上官说。 “得了吧,你趁早收起来,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和你都是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指望你养活我,我也不会养吃闲饭的。你总不能占据我每一天的时间。比如,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顺心,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来烦我,我就不客气。你要知道,女人是多么可怕的东东,每个月都流了那么多的血,都没有死,世间很难找到,明白吗?要是放在男人身上,恐怕早就熄火了,你说我说得对吗?你如果是女人就有体会,如果是妈妈,更有深刻的体会。女人在姑娘时不凶,那是因为没经历惨痛,如果经历,就不会那么温柔,都非常彪悍,不要被表面的温柔给迷惑了。就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白骨精没背景,结果被打死。变来变去,骗了唐僧,骗了八戒,就是骗不了猴子。猴子练就了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是妖精,偏偏他师傅不信,猴子要打,师傅拦着,结果猴子还是打,白骨精被打死三回,在第三次被打死之后,猴子被开除出队伍,结果就出了事。唐僧悔之晚矣。不过,猴子其实不是毛手毛脚,开打之前还是看看白骨精属于谁的,如果有背景,有人脉关系,就不打,弄清楚了白骨精没靠山再打不迟。后来证明,猴子是对的。他在后来取经路上遇到的妖精,只要有靠山有来头的,就不打,只是去搬兵告状,这样才能维持好关系,免得将来自己做事不顺畅。你说是不是?我们现在做事,就要看背景,看关系,没了这些,赚谁的钱去?现在入门容易,做餐饮行业的多得很,不搞好人际关系,没有人气,也就没办法赚到钱,生意不好,光生气也没用。要找原因,想办法,最后会解决的。”上官夫人说。 “十分正确,好吧,我承认,每个月都流血的人,十分可怕,我算服了。你是我的老师好吧,我非常欣赏你,不敢惹你,但愿你能成为我亲热的对象,免得我变成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冷冰冰的机器人。用你的爱心来温暖我的冰冷的心。呵呵!”上官说着,其实,他很在意,这个人就是一种力量,是十分狡猾的力量,这么一个人,其实就是一个被社会雕琢成的产品,工厂就是社会,社会就是工厂,每个人都是工厂里面的工人,每个人都在雕琢人,都在被雕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上官上了楼,他们的主卧在三楼,到了三楼,先洗脚、洗晚上要用的位置,然后刷牙,吐出了口里的水,将牙刷放在漱口杯里使劲儿划拉划拉,将牙刷上面的泡沫清洗干净,然后就上床睡觉。孩子在他爷爷奶奶家,小家伙被两位老人照顾得很好,不用担心。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他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第385章 天各一方 上官的孩子还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他们管教得也很严格,小家伙不喜欢到酒楼来,一般情况下都在他的爷爷奶奶家,随便看电视节目,没有时间限制,非常自由。只有在爷爷奶奶家,都很安全,连挨骂都很奢侈,别说挨打了。生活的自由自在,肆意成长,就像不修剪的树冠,随便长,充满着孩子特有的活力。 爷爷奶奶十分宠爱这个小家伙,因为上官是唯一的儿子,他也只有一个儿子。爷爷奶奶就只有一个孙子,上官还有一个女儿,嫁到了市区,那里离村子远,常回家看看就难,想看看外孙女也难,没办法,只有在家看好孙子,算是对女儿和外孙的一种安慰了。他们就只有这一女一儿,老大是女儿,老二就是这个小老板上官了,在这里开着一家酒楼,不用房租,就是一点电费和水费,至于卫生费、税费啥的,都没有,也落了个干净利落,农家乐的形式,还没取消个体户,更不用说取消农户,这个相对来说很安全。在安全的地方,就会产生经济效益,带来源源不断的好处。 上官很清楚,他是家中惟一的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上官家的香火传承人,恰巧了,儿子生的是儿子,女儿生的是女儿,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姐姐不远不近,嫁给了山下的城市里的人,咋说也是城里人,看来,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想要女儿回来养老送终,有儿子在,就没办法说得服人,无论是在少数民族地区还是在汉族地区,都有些相似的地方,特别是人性和常理,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有的会变硬,有的一直柔软,有的火热,有的越来越冰冷,成为冷血人。孩子不能离开父母,哪怕父母很难,也要将孩子带在身边。至于说培养狼性孩子,让孩子有志气,能早日独立,这个想法本来就是错误的,在人性都没有的情况下,培养狼性,那不是让孩子成为没人性的人吗?上官很清楚,有些所谓专家学者的毒鸡汤,让人们受害不浅,没有被取缔,反而大行其道,有不少追随者,其实都是受害者,只不过自己不知道,深陷在沼泽地不能自救,别人去救,还不让,不接受别人的出于爱心的救援。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上官在外飘荡多年,没吃过猪肉,看到过猪跑,知道怎样管教孩子,又要让孩子成才,又要让孩子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不是人云亦云,和尚帽子一般平,如果和尚帽子都一样,那么,到哪里都是拜佛,为什么要去特定的寺庙呢?可能就是想赚钱,故意放出来的玄学,让人迷惑,浑水摸鱼。摸到鱼的不说话,还在摸,给人的假象就是没摸到,没摸到的继续摸,总是有一些惊喜,可是也不能喜形于色,容易被人嫉妒。作人难,作为华夏人,更是难上加难。 上官在床,累了一天,从早晨挨打,到晚上送走东干事,还是不错的,就是这这种场合下,越感到生命的脆弱,人吹牛是因为心虚和软弱,只好用语言来装点门面,让自己看上去非常强悍,实际上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与其伪装,不如在睡觉的时候卸去伪装,坦白回归,让自己的本性得到彻底地张扬,藏着掖着毕竟很难受。这个是不好的。如果长期压抑,可能会被憋疯。没有管道疏通,可能就郁结于心,气血不活,变的没有生气,解自己的年龄不相符合,完全超越了同龄人该有的形态。 脸上缝了针,又吃了消炎药,脸上还是火辣辣地,好像喝了酒之后的样子。上官夫人在楼底下收拾完毕,“哗啦啦”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甚至有回音绕梁,原来是她将卷闸门拉上,然后从里面上了锁,关了灯,上楼,这一套动作下来也是功夫,就是年轻的壮小伙也不见得会操作,这个关门拉卷闸门需要力气,更需要技巧,看到别人打开很容易,轮到自己操作就容易卡壳,看别人做,和自己做,是两个概念,不可同日而语。 然后,她打开卫生间的门,用开水瓶将热水倒进脸盆,开始洗脸,她晚上不用洗面奶,早晨有时候也忘记,她经常掌勺,烟熏火燎的,涂抹那些东西,是没有一点用处的,她不用那些,看上去还是面若桃花,非常妩媚,要是用了洗面奶,或者其他高级的装修材料,恐怕还会有些问题。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成分,也不知道货的源头在哪里,可靠不可靠,都不知道。 卫生间里的灯是橘黄色的,有浴霸,小太阳没有开,因为没有洗澡。洗澡的频率不高,不像德志他们在做调查问卷的时候,常常有人说,无论冬夏,都是一天一洗,这个在平原的中等或者大城市里还说得过去,因为水电都有保证,如果放在小山村里说,就有些困难。要是用电高峰的季节,要保证城镇用电,就会牺牲山上或者乡下的用户的电,好像都是这样,总要牺牲边远地区的利益,顾全大局。 这种说法显然就有些离谱了,可以不予理会。只是一家之言,缺少普遍性。 一般家庭达不到这个条件。在山上,每逢过年前夕,都要杀猪,杀猪就需要用水,杀猪的时候,要先准备好滚烫的开水,等杀了猪以后,就要用滚开的水去烫猪毛,这样才能将猪毛剔除干净。水是很珍贵的,在这个时候,就要用水将猪肉洗干净,要想洗其他的,就需要等等再说了。水是很珍贵的,花钱也不容易买到的。 只要是高山地区,温度较低的地方,水管就会冻坏,要想得到水,就需要走很远的路,爬山,才能得到。水资源一到冬天就显得珍贵,有时候还需要到远处去挑水或者买水,一般是一块钱一桶,运费算自己的,这个时候,如果用买来的水,天天洗澡,那是骗人的,洗脚水用来喂猪都是常见现象了,至于用水洗澡,那是极少发生的。好在冬天都有火烤,不会冻坏,只是身上会痒,有异味,人的鼻子很容易适应环境,闻时间长了,就不觉得奇怪,早已习惯。这种情况,每年冬天都会持续,周而复始,没有改变,所有的人都会经历。比较讲究的还会洗澡,不讲究的就算了,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不到春天的到来。 上官很聪明,在自己家的后院里打了一口井,到了枯水季节,他家的井里就有水。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很节约,能不用水就不用水,留下水给客人用,或者做饭、洗碗、洗菜、洗澡,等等,需要用水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能一一细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对自己非常节约。包括洗澡,也是一个星期一次,当然,在夏天的时候,需要洗澡的时候,也是一天一洗,那时候,水是丰富的,也不用担心路上水管冻破了,结冰了啥的。他很会为自己打算,没有任何问题。这是生活的经验。 上官夫人隔三岔五地洗澡,但是每天必须要洗关键的地方。她很清楚,她的那里就是一汪泉水,每天都要洗,因为每个月有几天不舒服,那时候不洗,只要一干净就会洗,免得上官不高兴。两人在一起,还算年轻,白天再累,到了床上,稍微睡一会儿,精力就恢复了,然后,就有一些动作,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在这个年龄,刚刚好的年龄,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这是恩赐的美福,可以尽情享受,让人更加感恩,更加热爱生活。 上官夫人洗完了,她很清楚这两天泉水特别茂盛,汩汩地向外冒,垫了纸巾也不行。餐厅的纸巾太多了,都是人家送的,自己不用掏银子,只需要在店里打广告,将纸巾包装放在醒目的位置,让来往的客人都能够看到。一般都有这样的现象,在她看来,自己特别突出。这是她的骄傲。当然,也是吸引上官的所在。夫妻恩爱,算是楷模,引起不少家庭的羡慕,都暗暗决心向他们夫妻学习。对自己的家庭有好处。殊不知家庭的核心人物是妻子,妻子当好了,就能造福一家人,甚至几代人,妻子在当不好,不称职,就会殃及家人,甚至几代人。这个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根有据的,家里最关键的人物是妻子,妻子最关键的是会作人,会当妻子,会当家,会当母亲,甚至会当奶奶,总之,家务事,说大了就是国事,说小了就是过家家的游戏,都不容易,都需要付出努力才行。 有了多余的纸巾,她就省得买卫生巾了,这些东西,都是巾,这是相同点,但是,用途不一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分管的区域不同,职能不同,见光或者不能见光不同,最后的结局也不同,总之,同是巾,命不同。当然,她不用操心,上官都准备好了。在这个方面,上官更是心细如发,各个角落都考虑到了,对上官夫人,给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上官夫人也深有体会。遇到好老公,也是女人的福气。遇不到,就是痛苦,与其委屈自己过一生,不如开始就单身。这样至少可以保住青春,保住性命,看上去比较有朝气。和同龄人相比较,未婚或者未育的女人要比结婚生育过孩子的女人要年轻,这个现象不好解释,专家也没给一个说得通的道理。 一到晚上,上官夫人就不自觉地泉水流淌,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稍微洗了之后,就上了床。上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女人事多,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 上官来个饿虎扑食,将他夫人像如来压孙悟空那样压在五行山之下,全不顾形象。然后开始做物理运动,有加速度公式,不知道怎样计算的,他也没学好,只有开始加大马力,在平坦的道路上飞奔。 这时候,上官已经不感到脸上发烫了,而是脸上在流汗。他的老婆,就像热天里的冰激凌,太热了,还没吃呢,就开始融化,只有抓紧时间吃,才能解渴。好在卧榻非常结实,用了当地最好的杂木做的,上面铺了最好的软垫,不是那种人上去,就凹下去了,个子小一点的,根本找不到人了,不知道跑到哪里藏起来了。 上官经历过死亡,早晨受伤,晚上让他老婆来疗伤,用了物理疗法,让他不停地运动,直到大汗淋漓,一看卧榻,床上用品必须要换。上官夫人叫停,有气无力地说:“停一会。” “怎么了?”上官问。 “停,我受不了了,去再拿点餐巾纸。”上官夫人说,上官马上去拿来餐巾纸,给了他夫人,上官夫人用了,还不够,继续要,她对上官说:“你比平时猛多了,为什么?吃药了?”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珍惜生命,活着一天,就要竭尽全力,做事的时候也是,要么做事,要么不做事,要做事就认真去做,不做事,一开始就不要做。是不是消炎药起了作用?”上官说。 “我就喜欢你的这个认真劲儿,不过,我希望你的动作不要太夸张,温柔一点,有些地方还需要多动动,你要懂得我的心。”夫人说。 “我晓得,不过,不要大惊小怪的,正做事的时候,不要老是叫停,懂了吗?”上官说着。 “嗯嗯!你那玩意也完成了任务,留着何用?”夫人应道。 “不要这么绝情。”上官说。 “哦,呵呵,我明白了,不绝情,如果绝情,早就和你拜拜了。”夫人说。 “那好,下辈子我们就换换角色吧,我当你老婆,你当我老公,怎么样?也让你体会体会当男人的感觉,看看谁更快乐?男人好当还是女人好当?”上官笑着说。 第386章 优势互补 “瞧你说的,我还是当女人吧,比较舒服。当男人,要费尽力气和精力,白天做重活,晚上也不歇着,总是要劳动,哪里像我们女人,累了就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睡觉,不管闲事了。”夫人得意地说。 “看你美的!不管当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世上没有特别享福的事,也没有毫无瑕疵的人。都有缺点,都不完美,需要不断提升素质才行。”上官说。 “不会,都老夫老妻了,我是包子,你是馅儿,再红的小辣椒,我也包得住。”上官夫人说。 上官听了,哪里受得了这个?他的心跳得厉害,越是受伤,越是留恋健康。越是受伤,越不认输,像是要证明自己的强大。人都是这样,矛盾集于一身。无法说谁对谁错。总之,为了让自己身心愉快,也算是豁出去了。两口子一时无法入睡,开始打嘴巴官司,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上官问他夫人:“这位小战士,你的肌肉不是一天练出来的啊?人家都要付出很多努力,吃了不少苦头,流了不少汗,才能练出这么好的肌肉,你是怎样做到的?你不知道,不少人为了练成好身材,需要报班,需要花老鼻子钱,人家教练还待理不理的,需要给教练不少好处,请吃饭,送礼,人家教练才好好教,你这倒好,不用花钱,就能练成,看样子,你办一个班,绝对能火爆,现在人们都追求这个,你正是赶上了好时候。需要好身材的人多,肯花钱的人不少,愿意吃苦的倒少得多,你这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报告上官大人,不是,这是小女子练了十八年才成功的。呵呵,其实很简单,不需要花钱,不需要请教练,自己天生都会。你看,天天都掌勺端锅,甩来甩去的,不想练都不行,刻意去锻炼,还真没时间。你说是不是?大人?再说,我要是去了,跟教练跑了,你不是要跟教练打架吗?你这倒好,打架成瘾,打多了,身上的肌肉也会练成。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天天打架,风险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说,打架有了记录,派出所那里不好说,怕影响娃子将来考公务员啥的,也让人担心。”上官夫人说。 “好样的,继续练,还能练得更好吗?”上官问。 “报告大人,不能了。再练,都可以绕到后背了,人家还以为小女子是罗锅呢。人家女子背后是平的,小女子的后背怎么不是?这不是很费思量吗?这是一个严重问题。你说对不对,老公大人?”上官夫人说。 “很好,很好,小战士很刻苦,不过,自从小战士变成了小妞,咱家好像更暖和了。不过,老公就是老公,大人就是大人。以后注意,不要这么喊了。”上官说。 “好的,大人,哦,对了,启禀大人,没错。因小女子长得不像是让人犯罪,但是就是有人犯罪,这是恩赐的火炉,别人家床上要盖两床棉被还喊冷,咱家只要一床被子,还热得像在烤火。不是小女子的热量超凡,恐怕和别人家一样了。这样的热量,可以为你上官家节省不少柴火。你说是不是,大人?”上官夫人说。 “小妞,照这样发展下去,咱家啊,不需要盖棉被了,干脆省了这个钱,小妞做本官的专门的棉被吧!你看穿越剧看多了,或者看韩剧看多了,说的都变味了。”上官说。 “不,大人,小女子胸前肌肉虽然发达,热可烫人,但小女子后背没有长肉,虽然看上去像有肉,实际上肉被人削去了,因此,还需要棉被,不需要多,只需要一床就够了。要不然,小女子不敢保证大官人会冻着。如果冻坏了大官人,小女子可担待不起,你们上官家势力大,不把我小女子给灭了就不姓上官,或者将上官倒过来写,可不是王字倒过来写,如果真那样,我可吃罪不起。”上官夫人说。 要说嘴巴能说,还算上官夫人数一数二,在这个村算是出了名,名声在外,不是吹嘘,让实力说话。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她的影响很大,店铺也在中心点,来来往往的人都知道,口碑很重要,上官夫妻成了名人,即使不是名人,住的地方较为集中,来去的人也会提到他俩,加上他们的上一辈人,村里人都认识,提到老人都知道,提到老人的后代,也都清楚,这多少让人感到地方太小,稍微有事,全村都知道,也就没秘密可言,谁家有事,第一时间都知道,就是知道的不及时的,现在智能手机时代,信息的传播也是秒到,有了啥新闻,马上都知道。这是信息时代带给人的便利和好处。 小俩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本来挨打是一件倒霉的事,经过晚上这么一闹腾,反而感到无比地幸福。不是经历这一场,恐怕今晚又像以前过的晚上一样平淡无奇了。 两人都很累,说着说着,开始双双打鼾,就像出双入对的燕子,也像比翼双飞的鸟雀,两个人比赛,看谁的鼾声能够震掉墙上的涂料层,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墙上果然在往下掉灰,除了楼下公路上飞驰而过的大型卡车所引起的掉渣外,就是鼾声了。夜晚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大概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谁家在打鼾,谁家在打仗,谁家在骂架,谁家在看电视。 总之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有丰富的生活。在白天里看不到、听不到的,在夜幕的掩护下,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休息的好时光,有的人是单身,有的人是一双,有的是结了婚却分床而眠,有的是同床但是梦却不一样,各式各样的家庭,各式各样的人。就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样。这些是现实,是世间百态,都能看到,也能想到。人和人之间没什么差别。 天亮的时候,垃圾车响着熟悉的民间小调《茉莉花》音乐缓缓而过,早起的人,将垃圾扔进垃圾车,司机不会动手将垃圾运上车,谁家有垃圾,谁家早就准备好,在车子没来之前,听到音乐声的时候,就要留出时间来做这件事,垃圾车只要沿途没有看到人在路边等候丢垃圾,他就会将车开走,不再走回头路,也不再苦苦等候那些住户来丢垃圾。丢掉垃圾,觉得很轻松,不管是居室的卫生,还是自己身上的垃圾,只要及时清除,心里就感到舒服,不是强迫症患者也会有这个体会。这是人类所共同具备的特征。对待垃圾,谁都憎恨,当然,对于懒惰的人来说,垃圾也不影响生活。 柯南的宿舍里没有什么垃圾,可是楼底下的酒店就有垃圾,一般丢垃圾的活儿是梁马江的老婆在做,梁马江个子矮,从来不做,好像清理垃圾生来就是女人干的活儿,如果男人干这活儿,会被瞧不起的。不知道这个风俗从什么时候形成,在哪里盛行,总之,无风不起浪,还是有根有缘,能找到问题的答案。当然,梁马江的老婆还不高,但可以将垃圾丢上车,这就比梁马江强,不是说梁马江丢不进去,是他不想丢,他觉得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是女人干的事,这些都是婆婆妈妈的事,不是他该干的,因为他是男人,哪怕他是倒插门的女婿,也难以改变他男人的性别和男人的性格。他的这个思想不是他想要有的,是生来就是这样。不过,现在都提倡移风易俗。提倡归提倡,大多数人还是坚持女人是主内的、男人是主外的,有的相反,不觉得女人就低人一等,也让男人去做女人做的事,女人也能做男人做的事。 柯南一个星期丢一次垃圾,他爱干净,宿舍里基本上不产生垃圾。做酒店生意的就不同了,首先是生菜,然后是熟菜,从生到熟,这个过程也会产生垃圾,比方说有包装袋,鸡精、味精,各种佐料袋,空瓶子,醋瓶子、酱油瓶子、油瓶子,油壶,香肠皮,还有一次性碗筷、一次性杯子,餐巾纸袋子,烟盒子、酒瓶子、装酒的盒子、还有剩饭、剩菜、烟蒂、烟灰,一次性的桌布等等,太多了。这些东西,都是人消费了的,有不同的垃圾,就有不同的食物或者用品,人的需要,花样多,不同的口味,不同的需求,有的一次,有的多次,消费都是五花八门的,各取所需,当然离不开钱。有了钱,可以想买啥就买啥,吃不了的,就扔掉,毫不可惜。因为有钱,看起来有些任性。有的有钱,却舍不得花,宁愿花别人的,花了别人的钱,然后就说说好听的话,麻痹对方。就像是先麻醉后做手术一样,或者让对方先放松,再打针一样。给小朋友打预防针就是这样,先哄一哄,给糖吃,然后在小朋友放松警惕的时候,猛地给一针,眼疾手快,小朋友先笑后哭,又一次上当受骗,大概都是一个道理。 不看人说的,就看实际产生的垃圾,人说话有假,垃圾是真的,通过垃圾就能看出实际情况。人的话不可靠,眼睛比嘴巴可靠,另外,动脑筋的比不动脑筋的可靠。即便是眼睛,也有上当受骗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魔术就没人玩了。所有的魔术,都是障眼法,靠的就是眼疾手快,靠的就是欺骗人的眼睛才能生存,才有市场,才能在街头卖艺为生。 生意做得好不好,看看垃圾的产生量就知道了。生意越好,产生的垃圾越多;反过来也是,只要不是存心浪费,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产生的垃圾越多,生意也越好。当然,收入好,不代表人人都能拿到高工资,像他们人多的酒店,工资就会少一些,哪怕生意比松树岭酒楼的生意好,也拿不到松树岭酒楼那样的工资。 梁马江家的丢了垃圾,回来看到鲍国东,说:“昨天的垃圾,比前天的垃圾多。看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我们的工资会不会越来越高?不要太自私,赚到钱大家分。一个人独吞可不好。” “这个不好说,这要看鲍老板的决定了,如果他高兴,就会给我们涨工资,如果不高兴,说不定就不涨,管他涨不涨,只要把手头上的事做好就行了。我是老板,就给大家伙分,可惜我不是,也当不成老板。当老板的,一般都会算账。我不会算账,只会炒菜,是打工的命,不是当官的命,只能给人当工具,只是被人利用,哎——”鲍国东说。 “看来,昨天的事你做得对,不这样争取,我们的酒店啥时候能撵上松树岭酒楼呢?需要积累一些资金,扩大规模,提升档次,才能更有竞争力。”梁马江家的问。 “现在不要比,松树岭酒楼做的时间长,回头客比较多,我们才开业,现在正是建立关系的初级阶段,还需要加大力气继续推广,还要鲍老板励精图治,一心一意地经营酒店才行,如果三心二意,恐怕还会落后于松树岭酒楼。到底谁最后胜出,要看顾客咋选择了。”鲍国东说。 正说着话,鲍绍进来了,他问:“昨天生意不错啊,大家都辛苦了。看来,打架不见得是倒霉的事,流点血,我看值得,年轻人不流汗流血,到了老年就有点后悔没有经历过,现在很好,流点鼻血还是很值得的,不过,我不是鼓励继续打架。因为打架就有可能涉及到赔偿,打伤了人肯定要治疗,治疗就必须要用钱了。像我们酒店才开张不久,现在正是赚钱的起步阶段,大家齐心协力,争取越做越赚钱,到结算的时候,给大家涨工资、发奖金。大河涨水小河满,我赚了钱,不会亏待大家。人人都有份儿,都能得到好处。要有信心,跟着我干,肯定不吃亏。” 第387章 飘荡的心 他说了这话,大家顿时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黄灿灿的金子一般,内心充满了喜悦,连走路都仿佛在飘,在云彩上飞似的。又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点都不踏实,有些心慌慌。这个是极度喜悦带来的脑袋发蒙的效果。 鲍绍夸了海口,到时候能不能兑现,还不知道,因鲍绍从来没开过酒店,现在突然开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姑娘他要管,马上要升学,这个升学宴是必须办的,他的千金鲍娜比较命苦,生长在不好的家庭,这不是她的错,是家长的错,但是,错就像毒素,在扩大,也影响到了她,将来,毒素会不会继续扩大,还真是一个问题,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也是一件棘手的但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真是不经事,就没经验,没经验就让人心慌意乱。 正在此时,门口出现一个人,一楼的大厅,除了卷闸门,就是玻璃门,大的落地玻璃门,看到外面的情形,十分清楚,一只小猫懒洋洋地走过去,竟然学着猫妈妈的样子走路,已经忘了怎样打闹。老猫慵懒,白天睡觉,晚上才有精神。白天养精蓄锐,晚上可以大展身手,猫走路没声音,只是偶尔“喵——”一声,证明它来过。 公路沿线,很少看到猫,猫的出现,一定是因为狗占领了猫的领地。不错,房子后面是山坡,那里是猫的天堂,经常有猫在那里开会或者约会,有时候还开一场音乐会,总之,那个地方十分热闹。在陡坡和树林的保护下,猫在那里玩耍毫无顾忌,但是,狗有时候也来凑热闹,而猫狗很难和睦相处,就会发生征战,最后往往以猫的失败告终。 猫暂时退出了领地,将乐园建在屋顶上,狗就够不着,没有了办法,只好在下面狂吠,可这对猫没有任何影响,猫照样优雅地在房顶上玩耍和歌唱,大玻璃门前的小猫,在阳光下散步,那是猫约会后的结果。成年猫到公路边上的平地上散步,是非常谨慎的,一般不会去那,因为在马路边上,来往的车辆就是无情的杀手,会立刻夺取它们的性命,并且一旦命丧车轮之下,是没有人出来收尸的,往往会变成标本,而且是平面的,非常恐怖。这个谁都不愿意看到,可是惨剧已经发生,无法重头再来。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出了后果,才发现当初错过很多。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会倒流,就是穿越,也是做梦。现在穿越剧火爆,大概都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就不会做让人后悔和羞耻的事,等意识到这一点,就证明已经成功了。 小猫过后,出现了一个人,不是别人,也不恐怖,就是东干事,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东干事很少出现在这里的,为的是避嫌,因为村里的关系复杂,无论亲疏,都沾亲带故,没办法亲这个疏那个,或者亲那个疏这个。要想做到公平,很难。要想分辨忠奸,也很难。人毕竟是不完美,不容易看到很多东西,只能靠观察和思考才能有所收获。 他一出现,鲍绍就出门去,迎接他进来坐,喝茶,东干事比较讲究养生,不像有的干事喜欢喝酒,经常出门带着保温杯,要知道,保温杯里不装水,装的是酒,而且不是啤酒,是白酒。这个是什么节奏?就是养生的节奏。都知道,有的说,有的不说。免得有人说得了头功,啥都一样,没有区别。 酒伤肝,这是共识,要想长命百岁,必须要克服嘴巴的贪欲,管的住嘴,就是意志坚强的,管不住嘴,还能管住谁?自己的威信立不起来,就不要责怪别人目中无人了。酒伤肝,也伤眼睛,肝脏和眼睛还是有联系的。人是一个整体,部分受到伤害,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有不舒服的时候,就要努力去寻找安慰。找了很多方法,最有效的安慰别人的方法就是不忧虑。今天有今天的忧虑,明天有明天的忧虑,一天到晚,杞人忧天,结果啥事都干不成,非常遗憾。 “哎呀,是东干事啊!今天这么有空啊,来,来,喝杯茶,抽支烟,解解乏。整天都在操心,不是大事就是小事,反正大大小小都是事。总是忙,一直忙,忙里偷闲才是会生活,忙不完的事,挣不完的钱,当不完的官,累不累啊?都看着都累。可不累还算人吗?是人都是泪,都是累。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全是他妈的胡扯,你说,东干事,我说的对不对呀?没有好爹妈,娃娃再奋斗都是零,没有好的人提拔,自己再奋斗也是抓瞎,现在这世道,这人间,都是要靠关系的,没有关系,其实,就是死路一条。就是卖豆腐,也要吆喝不是?干啥都不容易,都要宣传,要推销,不是好酒在深巷子里,口碑出去,大家都知道,都过来买。没有好名声,就要靠宣传,靠忽悠,多忽悠几次,总有人信。”鲍绍说。 梁马江家的听见说话,跑出来一见,这是大官,村里的土皇帝,不照顾好,就不会被照顾,要想开好酒店,当地的关系非常微妙,首先要处理好,处理不好,以后的事就很难办。这么热闹,肯定有凑一凑,让热度升级。 东干事喝茶,不喜欢用塑料杯,这个是所有开酒店的人都必须要知道的,否则,你给了东干事一次性的塑料杯,那么,这一次就算了,照顾你算是犯了这一次错误,没有第二次还会再犯错误,因此,要趁早准备好玻璃杯,在细节上要打赢对手,就必须要掌握足够多的细节。特别是针对有身份的人,要是对一般人,也就算了,爱喝不喝,谁也拿你没法子。有的人就是注意细节。细节决定成败。有的人认为尊重人应当尊重细节,有的不是,这个要看个性。大多数人都认为要尊重别人,就要在很多细节方面下功夫,要琢磨人心。如果不这样,等于不适合在职场上混。只有在这里,职场才是最累的。如果换了环境,也许会好得多。但是,在哪座山上就要唱哪座山的山歌,要不然,此路不通,或者留下买路财才能走。 对于过客,可以这样,对于常客,就必须要找准切入点,了解这个人的生活习惯,不掌握足够多的个人嗜好,恐怕就很难赚到钱。赚钱就是赚人,赚到了人,等于赚到了钱。有人就有钱。钱是为人服务的,不是奴役人的,很多人都弄错了。结果过得很不如意,很不开心。 “今天来,是有个事想找你商量商量。”东干事说。 “说吧,干事有啥事,请吩咐,别讲客气。咱俩还有啥话说,都是一家人,说吧说吧。”鲍绍说。 鲍绍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还没开封,一看,就是高档烟,是外地来的知名香烟,算一算,一支烟大概十元钱,他找到金丝边,然后扯开,转了一圈,将烟盒顶端的薄膜撕掉,丢在地上,那薄膜带着金丝条飘落了,鲍绍掏出一支烟,递给东干事,东干事接了,鲍绍打开火机,那火苗腾一下烧起来,鲍绍将火苗伸到东干事的烟前面,点着,然后说:“干事,请!” 东干事当然不客气,就着火苗,将烟点着,只要吸烟,就有保证,这个说明,在未来的日子,他还是有所保障的。如果不接,不是嫌弃烟不好,是嫌弃人不懂事。下一步就难说。 当然,这个村除了东干事是老大外,还有二把手、三把手,这些人都不是关键人物,都是东干事的工具,左右手,让东干事指挥来指挥去的。他们不感到烦,倒觉得非常正常。因为别的村也是这样搞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有杠精说有白乌鸦,不是抬杠,如果承认有,就有,不必纠结。但是通说认为,乌鸦就是黑的,要不然,就是白鸦,不是乌鸦了。有这个名称就行,何必一定弄个水落石出呢? 东干事一边抽烟,一边喝茶,慢慢地说:“今天来,也是为上官挨打的事来的。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我相信你明事理、懂道理,一点就通,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也就不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给你实说了吧。” 鲍绍已经知道昨天东干事在松树岭酒楼玩了一天,心里有些不满意,现在又让他做思想准备,心里很是恼火,但不便发作,毕竟东干事是他的亲戚,多少要给他一点面子。 他没好气地说:“你很照顾上官啊!那小子人品差,该修理。不是鲍国东修理就是其他人修理,心坏了,要换,其他的坏了,可以修。他要动大手术才行。要不然没救了。” “昨天是县分公司监督来了,他点名去那儿,要不,我就带他们来你这儿。”东干事说。 鲍绍听了东干事的话,心里稍微好受点,说明东干事还是不错的,记得他这个小店,想到这里,东干事说:“多谢干事的关照,上级点名去松树岭酒楼,说明他们做得好。我们的小店才开张,需要扩大影响,现在才起步,县分公司监督一行他们不来,也是有道理的,不是不来,是来了不够档次,我们这里还是稍微差一些。” “你这里不差,要知道,在中国餐馆吃饭,吃的是厨师的手艺,不是别的,只要厨师的厨艺好,做出来的饭菜可口好吃,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值得来的。反之,就算了,要是硬着头皮来,恐怕也就完了。”东干事说,“你这里的厨师是松树岭酒楼师傅的师父,怎么说,都是技高一筹的,只要你坚持做下去,不过多久,你的酒店就会超过松树岭酒楼的。你要有信心。我看不能让一家独大,如果独大,就会垄断,随便做,随便定价,随便宰人,没有约束。必须要多开几家,相互竞争,才能让利给顾客,如果不这样,只有越玩越死。”东干事说。 “那是,鲍国东是有名的厨师,从这里走出去后,在临县做得非常棒,我考虑到他的为人不错,手艺也精湛,就不惜重金,将他挖过来,为的是重振雄风,在我村搞出有特色的酒店,不能让某些酒店一家独大,店大欺客,这就不好了。我的意思,就是要做大做强,可以和本地的霸王酒楼相互竞争,塑造柏松村的品牌,另外,也让消费者高兴而来,满意而去。”鲍绍说。 “我们村是准备打旅游牌、茶叶牌,这是两大特色,然后附带做一些其他的土特产,尽量多做一些,只有这样,才能打出我们的特色,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我村。你的思路是对的,目标也好,贵在坚持。如果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好成绩的,赚钱倒还是其次。”东干事说。 “我主要是为赚钱,不存在其次的问题,不为赚钱,谁愿意起早贪黑呢?现在赚钱难,花钱容易。家里有学生,咋能富裕起来?读书花钱,有目共睹,这个教育支出太多,快受不了了,要不然,我何必要开这个店?何必起早贪黑干活呢?谁都想享福,能享福的还是少数。”鲍绍说。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说的意思是,只要你打出了自己的品牌,自然有人会来找你合作,那时候,你的生意会越做越好,协调办也会奖励你,因为你为旅游示范村做出了贡献,大家都很感激你,你做出了成绩,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声,协调办也为你感到骄傲,你不想赚钱,都很难,到时候不是你找钱,是钱来找你了。你还担心没钱赚吗?到时候你的钱就像滚滚长江水,要多少有多少,数钱数到手抽筋,半夜都会笑醒,恐怕睡觉也不踏实了,钱多了没地方放,干脆开银行。你说好不好?”东干事说,描绘着未来的景象,让鲍绍有些小激动。 第388章 赔偿数额 鲍绍知道东干事来找他,一定有事,不是专门来谈村子发展的,这当然也重要,可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这是协调办和其他组织操心的事,还有社会各界关心的事。他最关心的还是打架的事怎样处理,以及以后会不会对他的生意造成不利的影响。小小百姓,还是担心生计问题,其他都可以不关心,又不是常委,日理万机,不是负责人,每件事都从心上过。何必太累,人也不要太憔悴,钱赚不完,事处理不完,打交道的人也打不完。 “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鉴于打架鲍国东已经打了架,这是事实,无法改变。打架之后的事,需要处理,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个,还要看苦主,也就是被打的人的态度了,你不要操心这事,只要苦主不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协调办工作队也有治安的任务,没有打架斗殴的,今年才有可能考核过关,如果有了打架的,可能过不了关,会影响升级涨工资的,这是最关键的。说来说去,还是经济利益占主要的。利益是出发点,也是目的地。现在都讲这个。离开钱不说话,离开钱办不成事。”东干事说。 “这个我知道,依据干事的意思呢?到底想怎样处理?干事,见多识广,处理起来要公平又合理才行。”鲍绍问。 “我想这样处理,你看合适不合适?”东干事问,他看了看鲍绍的眼睛,通过眼睛可以得到鲍绍心里想什么,看人就要看眼睛,通过眼睛可以了解真相,人的嘴巴会骗人,眼睛骗不了。眼睛会说话,心里想什么,通过眼睛可以看出来。嘴巴只是用来迷惑人的,眼睛是来告诉人实情的。 “干事您就别客气了,说吧,我洗耳恭听。”鲍绍说。 “鲍国东打了人,当然,他也被打了,两个人都有过错,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罚都要罚,怎么罚,需要分清责任,也可以各打五十大板,只要受伤严重的上官不告,这件事就算了了,不再追究,对上面报告,也这样说。干脆不承认有过打架斗殴案件,这件事不留案底,让上面也查不到,你们俩家的面子也能顾及到,你看怎么样?你知道,如果留案底,对他们都没好处,他们都还年轻,都是前途无量,还有,他们的后代,也需要有一个美好的前途,如果发现父辈有不好的记录,就会影响到他们的。这事我还没和他们俩细说,可能他们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作为正常人,都不会冒险,进入档案的东西,哪里有那么好,万一查出来,那可不是玩的。你的孩子上学,读高中,上大学,都需要填表,这个你可能比较清楚一些。他俩的还不咋样,一个还在上小学,一个还没结婚。以后读书越多,填表也越多,审查也多。你有体会,他俩没有,越来越严格。这个不是开玩笑的。”东干事说。 “干事的意思是,只要上官不告,就没事,要是告了,估计赔偿额要增加,那我就要多出钱是吧?我的理解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鲍绍说。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案子关键是看受伤严重的那一方的意见了,如果他对村里的调解不满意,他可以报案,也可以到法院起诉。那样,十拿九稳的,就是要赔给人家钱,具体赔多少,还要看人家主张多少,还要加上一些间接费用。这些费用,可能是假的,可能是真的,如果想要赔偿款,估计就是假的,有敲诈勒索的嫌疑。人到了这个份上,也无所谓敲诈,有的已经丧失了理智。”东干事说。 “啥间接费用?可以打比方,详细说一些吧?”鲍绍问。 “比如诉讼费,如果请律师的话,人家还可以要求你们出律师费啥的。还有其他费用。凭我对上官那小子的了解,他不是省油的灯,他不要,他媳妇不一定不要。他媳妇贼精明,会算账,把人拐卖了,被卖的还帮着数钱。”东干事说。 “没有吧?他请律师,为什么要我出钱?没有这个道理,不合法吧?”鲍绍说。 “看看,你不信吧?我也不信,可是,人家想告什么就告什么,这是人家的权利,假如法官支持了他,你不就麻烦了吗?这些问题,你不得不考虑考虑,俗话说,‘屈死莫告状,饿死莫做贼’,这些老古话都是有道理的。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是?前面都有人经历过,以前打官司觉得不好意思,现在都是理所当然。你看看法院,比医院里的人都多。还要拿号排队。你看看,这是啥现象?不正是说明了现在人都不信任对方,都要通过法院判决来解决矛盾,不知道的看热闹,知道的看门道。这里面的学问大得很。你不知道,我可以见过的。”东干事说。 听了东干事的一席话,鲍绍陷入沉思,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这样告下去,没完没了,到底啥时候才是个头? 东干事继续说:“假如他告状,你就要到庭应诉,参加法庭审理,你不去,人家法院不会答应,一定会采取措施,到时候,你的酒店的生意怎么办?我知道,到了法院,根据经验,你们还是需要赔钱,具体赔多少,要由法院审理后才知道。如果对方再找找关系,说说话,影响了判决,你怎么办?是不是要上诉?如果对上诉结果不满意,还怎么办?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不是我想这样,是形势逼人。” 鲍绍不想卷入官司,听东干事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动摇,就问:“干事,我也不想打官司,不知道上官需要多少钱才满意?你对我也是知根知底的。不用多说,一眼就看出来。” “这个不好说,只要你这边答应赔钱,我就好说了,我去告诉他,也让他息事宁人,和气生财,何必要闹到底呢?弄到最后,还是吃亏,最后赚钱的还是法院或者律师,老百姓还是花钱买罪受,就跟旅游一样,钱花了,没有享受到,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好多旅游回来的都后悔。春天,城里人去乡下看油菜花,乡下人去城里看樱花,见面打招呼,过后都骂对方傻,心里说,有啥看头?你有没有体会?没有的想有,当有了之后又不珍惜,就像很多人买了车,不敢开,让车闲置很多年,车都放坏了,越放越不值钱。”东干事说。 鲍绍不说话,点点头,看着大玻璃门外飞驰而过的汽车,他扎下头,开始吸烟,然后又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东干事,说:“干事,来,香烟。” 东干事见火候已经到了,就说:“你下决心吧,你这边工作做通了,我再去对上官说,让他见好就收,不要弄得都不满意。大家都是我亲戚,也是同村的,都是同行,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暂时都不会搬家到美国,那么,就好好地相处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社区的和谐,化干戈为玉帛,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要搞得紧张兮兮的,大家都不好过,社区也弄得不文明,人人都弄得像害病一样。和睦相处,才有健康,天天生气,见不得,这人肯定会气郁结于心,久而久之,就玩完了。我没读过多少书,形容不出来,说的都是大白话,你能懂就行。” 鲍绍暗暗佩服东干事了,这个人真不简单,做思想工作还真有一套,不过,他更看重的是他的威信,只要东干事出马,做通了上官的工作,大家都和睦相处,不再闹纷争,和气生财,各做各的生意,至于前仇旧恨,也就一笔勾销,没有啥了不起的。 鲍绍说:“干事,谢谢你提醒,您不说这些,我还真想不到。我天天也没了解现在的情况,只是有点空闲就打牌消磨时间。听你这么一说,还是要加强学习才对。” “我经历的事蛮多,这点小事,很好解决,还好,没把人打成轻伤以上,如果打成轻伤以上,你就麻烦了,当然,不是由你来赔钱,可是,鲍国东给你打工,你在管钱,负责给他发工资,他没有钱,不找你找谁?以后多多教育他,他是你的侄儿,你不管教他,谁来管教?不把这件事管好,恐怕以后还会出现类似的打架事件,到时候大家都要玩完。我们只是要应付上级检查,你就要动真金白银,动根本,现在都在抓钱,时间就是金钱,你摊上了事,不解决好,就没办法继续发展。如果愿意协商,就尽量协商,不进法院,如果硬扛,非进法院不可,那也没办法,一般来说,法院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搞不好,还很容易出问题。思前想后,还是要小心谨慎。怕事总有事,不怕就没事。多加小心。”东干事说。 鲍绍看看东干事的烟快抽完了,就不想给他,要知道,这烟挺贵的,东干事又是一个大烟枪,每天都要吸烟,包括凌会计,也喜欢吸烟,连牙齿都熏黑了,还要吸,仿佛只有香烟才能帮助他思考,解决问题似的。 东干事能做到吸烟的间隔,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是不吸烟的,不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吸,直到吸得咳嗽不已还不肯罢手。这样的香烟,其实是毒烟,毒烟所过之处,一般都是死神经历的地方,一般来说,没有谁因为吸烟延长寿命的,相反,因为吸烟引发的癌症也是最多的,各种各样的癌症都有,简直令人窒息。烟草成为夺命杀手,很多人受害,但是很少有人觉醒。错误地认为香烟是名片,是拉近人与人距离的好工具。不管香烟的价格如何,很多人只是把香烟当成了工具,并没有重视吸烟带给人的危害。 东干事闲坐了一会儿,梁马江家的,看到东干事的茶水少了,赶紧提着开水瓶过来,说:“干事,请喝茶。” “梁马江呢?”东干事问。 “他,简直像二郎神,带着天狗去巡逻去了。”梁马江家的说。 她倒完了水,当然,鲍绍的茶水也是她倒的,鲍绍是她老板,东干事是村里的干事,都是她的上级,都要尊重,因梁马江忙于打牌,对于这些琐事,都交给了他妻子来完成。 梁马江非常喜欢打牌,每天都雷打不动,必须要打,如果不打牌,就像没有烟抽、没有酒喝、没有觉睡、没有饭吃那样难受,只有一种灵丹妙药可以治疗他的难受症状,那就是恢复打牌,只要能打牌,就能排除所有的烦恼。打牌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当然,梁马江看到了东干事闲逛逛到了松柏酒店,他就提前跑了,如果东干事不出现,他有可能坐在东干事坐的位置上,然后慢慢地吸烟,慢慢地品茶,等着牌友来喊他一起打牌,他的每天的工作,就是这个,很多年就是这样。 松柏村海拔高,夏天凉爽,冬天家家户户都有火炉,烧柴的,只要有炉子,家里都暖和;这里很适合居住,也是牌友们最喜欢的地方。夏天非常凉爽,家里不需要空调;冬天的农户家里非常暖和,也不需要暖气,打牌打一通宵,也不会冻死人。家里很舒服,何必要跑到别的地方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山上的柴砍不完,冬季取暖没有一点问题。 他远远地看到了东干事,就提前溜了,他以前骑摩托车撞伤了东干事的父亲,一分钱没有赔,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害怕,越发虚,不敢面对东干事,因他欠东干事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没有办法来还。一般来说,喜欢打牌的人兜里的钱,就是流水,只要没有新鲜的水进来,河床很快就会干涸。打牌一定带钱,据说可以带来好运。口袋空空如也去打牌,就是掉底子,没办法继续。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带钱过去,因为有钱在身上,无论走路还是说话都有信心、充满了勇气。 第389章 老眼昏花 梁马江见了东干事绕道走,东干事的眼睛看近处有些老花,但是,看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不说出来、不打招呼而已,只当看不见。看不见是假的,有时候需要装一装,这样更好。凡事都知道,啥事都认真,也就非常累。 东干事看看时间不早了,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下一步就是找上官谈一谈,看看上官的意见如何,据说,昨天董旭柱已经找他谈过,他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想必现在去找他应该没问题。如果出啥问题,有啥想法,第一时间要了解,免得矛盾越来越多,最后不好收拾。 东干事想到这里,掐灭了烟头,然后将剩下的烟头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对鲍绍说:“你的态度非常好,如果人人都像你,我们村就更文明更出名了。” 吸烟成为交流的最好的行为,在东干事看来,他把对方熏晕,就可以下手拿掉对方。烟熏火燎,自古就是一种捕获猎物的方式。现代文明社会,虽不敢明火执仗,起码可以用人生产的烟卷来对付猎物。现在看来,东干事其实就是老猎手,烟卷就是工具,事实证明,用工具可以捉到猎物,并且是活捉,等猎物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早已落网,任人摆布。 “这和干事的领导分不开,领导有方,群众都听话,这叫要想火车跑得快,必须要由车头来带。车头速度上去了,车身还不是跟着往前跑吗?就是不想跑,也被带着跑,自己想懒,都懒不起来,想拖后腿,也拖不动,想落后,也被拉着往前跑,不可能落后。要看车头,马力大,跑得快,马力小,就跑得慢,没马力,就停止不前,在原处生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鲍绍说。 鲍绍游走江湖多年,也称不上笑傲江湖,起码对人心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人对于阿谀奉承还是有一套的,不怕你说不到,只怕你想不到。而鲍绍是既想得到又说得出,他对付东干事,绰绰有余,当然,东干事是他亲戚,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东干事即便能看透,也不说出来,这就是智慧。亲戚不如朋友,越老越有体会。有事就是亲戚,没帮到忙,就彻底得罪,还不如陌生人。远亲不如近邻,也是这个道理。有些亲戚注定是渐行渐远的,毫不可惜,也不会留恋。虽不是生无可恋,起码也毫无趣味,在一起,如同咀嚼蜡烛,没有味道,也十分难以下咽。 “好啊,那我去找上官说说,想必他也给我面子,你今天不出门吧?”东干事问。 “不出门,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放心吧!”鲍绍说。 “好吧,我走了,你就等着电话吧。”东干事说着,将掐灭的香烟烟头放进了口袋,要知道,这烟十分珍贵,属于高档香烟系列,鲍绍开酒店,到处求人,没有好武器是不行,这种烟只要吸过的,都清楚它的价值,一般人也买不起,也不会选择这种虚荣,要是有钱,他们宁愿买点化肥农药啥的,这样还实惠些,也对庄稼有好处。香烟就是工具,越是高级的,越能打动世俗人的心。在这个方面,他拿捏得很准。东干事经历不少人和事,了解社会和人,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东干事离开松柏酒店,这个酒店冠以村庄的名字,显得格外大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让他们都能从中受益,当然,这个酒店很显然没有经过相关部门注册的,冠名权还在村里,村里不放权,估计也不行。这属于试运行阶段,如果走上正规,名气慢慢大了以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冠名工作,当然包括注册,只是鲍绍可能没有想到这个,他能想到的,就是在他承租这家楼房期间,以最小的投入赚取最大的利润,有了钱就好办事,有钱可使鬼推磨,也可以使磨推鬼,只要舍得砸钱,就能迅速达到目的。 东干事很快就到了松树岭酒楼,看到上官夫人在拖地,显得精神焕发的样子,东干事问:“这么勤快啊!不发财都难!这样搞下去,整个县的钱都让你赚走了。” “不勤快怎么办?帮工的还没来,我看地上脏,着急,先干了再说。东干事早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上官夫人说。 “不早,不早,不是西北风,是东南风吹的,太阳升得老高了,还早啊!你的老公呢?”东干事问。 “他?他一早就去医务室打针换药了。昨晚还喊疼呢!”上官夫人说。 “哦,昨晚?没问题吧?你没累着他吧?”东干事问。 上官夫人脸一红,低了头,脸上泛起了红晕,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她没搭理,继续拖地,没有理东干事,心想,这个老不正经的,还管人家私生活,真是! “你家上官昨晚上忙得很吗?”东干事以为她没听见,又抬高了声音问道,这个明显是让她承认什么事,不明白说,主动承认也不看,就是要问一问。 上官夫人还是觉得东干事有点色,喊疼不喊疼关他什么事?上官是她男人,俩口子的事,他有必要关心吗?当然,如果不小心弄弯了,可能当时要疼一会儿,不过,马上就会恢复正常,又变得昂首挺胸、生机勃勃了,不失去就没有得着,有失有得才正常。上官夫人还不理他,脸蛋儿变得更红了,就像晚霞扑面,红得正当时。这种水色真是罕见,不是倒退几十年,还真是让东干事心动。当然,这个只是想想而已,没有进一步的念头。 东干事看看上官夫人,只是红着脸不说话,他顿时明白过来,可能是误会了,于是东干事慢慢地说:“我说,上官的伤情怎么样了?” 上官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哦,弄了半天,干事来了是想知道这个,可能从我这能打听到他的伤情,他就不会故意喊疼,故意加大索赔力度,但是,东干事打错了算盘,从老娘这里打听,恐怕找错了人。这个可是关系到赔偿多少的问题。这样问肯定有目的,不能上当。 “是这样的,东干事,他的伤有点严重,昨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好,吃了止疼药,才勉强睡了一会儿,这不,他一大早就起来去了医务室,要求医生给他换药,打针。只要能止疼就好。如果严重,需要去医院吧!要看实际情况。”上官夫人说。 “这叫恨病吃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慢慢地调养,才能慢慢好起来。他身体很好,受伤后恢复得快,应没问题。”东干事说。 “干事还是经验丰富啊。干事来,就是想知道这个吗?”上官夫人问。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家老公受了委屈,作为村项目办干事,应该来看看的,我代表项目办来看看他,慰问他,了解他的需要,让他赶紧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好开始新的生活。不能老是活在阴影当中,免得很痛苦。”东干事说。 “我明白了,哦,他回来了,你给他说吧。我也不会说话,怕万一说错了不好收拾,说错了会得到埋怨。你晓得,我老公是小心眼,对外人好,对自己人严格,万一弄错了,就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解决。我可不想耽误做生意。”上官夫人说,然后用手指了指从外面走进来的上官。 跟着上官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护士,护士长得没有上官夫人丰腴,可看上去比较清秀苗条,上官夫人一看,笑呵呵地说:“你盼望着生病吧?有病可以接触美女啊。有美女陪伴,伤就好的快吧?” “哪里,就是美女想心思也弄不了啊,疼啊!再说,有美女在旁边,心思都乱了,没有好好养伤,对疗伤没有好处。”上官说,话音一落,护士的脸刷一下红了,上官夫人却哈哈大笑,看来过来人经验丰富,没有经验弄了大红脸,过来人更懂男人心,没经验只有吃哑巴亏。 “疼是假的,过瘾是真的。你可真有意思,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一大早就去医务室,是有目的的吧?原来,因伤还能带来艳福,就是照顾也要考虑家庭情况。这真是一举两得,好得无比的事啊!”上官夫人问。 上官不说话,再一看,护士手里高举着一个瓶子,里面是药水,上官夫人看了,才没话说,东干事站起来,要接过瓶子,护士说:“干事好!不用了,我来吧。这是我的本职工作。需要您帮忙的时候再请您。” 护士说着,慢慢走进松树岭酒楼的大厅,在柜台附近的墙上找了个挂钩,将瓶子挂在上面,说:“好了,快打完了喊我,我来换瓶子。我走了,先去忙了。还有其他病号需要照顾。这里就不管了,暂时的。” 再一看,护士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说:“我放在这里,不要碰倒了,这是你花钱买的,也是减轻你痛苦的东西。别不当回事。” 护士说完,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丢下一张名片,说:“这是电话,药水快打完了,就打这个电话吧。我马上就来。” 她走了之后,上官说:“看看,女人怕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了。真是的!这人还不错,有责任心。你怕不怕?我被美女拐跑了,你会不会去找她拼命?” “我才不怕呢!更不会拼命。你现在是病人,又破相了,谁要你?再说,人家像花儿一样,看得上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绝对不会正眼瞧你,只是像我这样的老娘们儿,才会看上你,跟着你受罪,当伙夫,作厨娘,又上厅堂,又下厨房,换一个人试试。”上官夫人说。 “好吧,我承认我堕落了,行不?你看看东干事在这里,你和我耍贫嘴没啥,干事听到了,那可是原则问题。我还要追求进步,别毁了的大好前途。”上官说。 上官夫人一看他这样,也就闭了嘴,不说话,地拖完了,开始擦洗桌椅板凳。上官看她忙,就不和他说话,只是对东干事说话,在和东干事说话的同时,想必她也听得到。东干事听觉不差,其他感官都还正常,可以说比较灵敏。 上官说:“伯伯来了!” “嗯。” “来多久了?” “也刚到。” “有事吗?” “还不是为你的事来的。要知道,你的事没处理好,心里早晚都在想着,不解决,就不太踏实。”东干事说。 “我今天又花钱了,吃药打针,一瓶就要好几十块,人还受罪,还不能做事,打针这一会儿就耽搁了做事,我只有坐在柜台里,帮着照看一下生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们不是工作人员,是个体户,普通村民,一天不做,一天就没有吃的。这个实在没办法。”上官说。 “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勤奋的人,不错不错,好好搞,将来会发大财的。有钱,你就可以当老板,就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如果不自由,就要考虑赚钱,干的工作也可能让人不开心。成年人的词典里,没有开心二字吧,大概都带着忧愁。”东干事说。 “发大财?只要不饿死就行了,还发财?发木柴?我们一家就指望着这酒楼了,没有酒楼,我们就没钱可赚,没钱,老人、孩子包括我们自己就要喝西北风了。先爱家人,再爱集体,爱单位,家人都不爱,怎么可能爱老师别人呢?可能只有自己最重要,什么都围绕自己来做。极端自私的人,不可能爱村、爱他人,只有爱自己。我们都是草民,都要辛苦劳动才能活着,就是当初没好好读书,如果读书读得好,就会当官,就不操心收入。千里去当官,为的吃喝穿。不能吃饱穿暖,谁去当官?当官也要考虑大家的利益,如果只顾自己,也当不了多久。不是谁都像伯伯这样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见识。”上官一脸严肃地说。 第390章 乐极生悲 东干事没想到这个上官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今儿怎么了?不就是脸上破了相,缝合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完全消失的,至于那么悲观吗?任务已经完成,男人以钱多寡来衡量价值,脸面倒是其次,又不是靠脸吃饭,不是网红,也不是明星,要脸不要脸也无所谓。 上官总是乐观,开朗,这个可能和他性格有关,但是,他在粗放中有细腻,对于一些小帐,算得比较清楚,他老婆倒变得有些马虎,两个人配搭得不错,做到了夫唱妇和,一家之中,总有一个强势的,一个弱势的,如果都是强势,那么就完了,大家一起报销,原因很简单,一山不容二虎,天上无有二日。这个人生来就是这样,能与人和睦相处,也能保持自己的个性。至少不太别扭,也能保持心情不糟糕。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不知道名称的山花所发出的香气,还有人们在忙碌中寻找的铜臭气,相互交融,尽量和谐,实际势不两立。 “干事平时都很忙,今天怎么有空?这是对我们的特别关心吗?”上官问。 “我今天来,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来的。”东干事说。 “什么问题,我有什么问题?”上官连忙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非常紧张。他已经在明知故问了。他很聪明,这么反问,其实想证明他在装傻。一般来说,装傻的结果会得到好处。太聪明的,让对方感到不安,结果就会提高警惕,处处小心,针对聪明人特别防范,免得吃亏上当。这个社会不缺乏聪明人,被聪明耽误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有的喜欢耍小聪明,结果就栽跟头。你能,你来,你不能,别人可以同情,可以提供帮助。你什么都能,别人也就帮不上,自己自生自灭好了,和别人没有关系。 “你本人没有问题,是你和鲍国东打架的事,总得有个结果吧!这事说大就大,说小,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做个了结,免得夜长梦多。”东干事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犯了错误了呢,干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个总可以吧?事已经发生了,没事,没事,解决了就好。”上官问。 “哦,呵呵,你想怎么样?得到多少钱才满意?你直说,我也好做准备。我相信你是讲道理的。”东干事问。 “这话咋说的呢?我不是为钱,我要的是个说法。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心灵的创伤。钱只是一个证明。证明我没错,不能白白挨揍。免得以后无脸见人。您说呢?”上官说。 “你要说法也可以,鲍国东是伙计,是打工的,要靠鲍老板发工资,你找鲍国东要钱,他没有,找他赔礼道歉,他是你以前的师傅,也是你爱人的师父,教她手艺,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么能让师父给你赔礼道歉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师傅打徒弟,在过去,是常有的事,如果不打,徒弟就不能进步,如果不打,永远不出师,下不了山。”东干事问。 上官一听,还真有道理,刚才已经说了不要钱了,只要他赔礼道歉,认个错,可是没想到他的确是他请来的厨师,而且还在事实上承认了他就是师父,虽然没有举行拜师仪式,可的确是鲍国东教了她,哪怕是偷偷学的手艺,没有鲍国东,他老婆也不会做,做饭可以,但是,要想做到大酒店那样的水平,还得好好学习。 上官不好意思承认是偷学的手艺,那样,东干事就要另眼相看了,大家都还清楚,鲍国东是不愿意教别人手艺的,毕竟这是养家糊口的技术,如果教会了别人,自己也就完了,在别人出师之日,就是自己死亡之时。有民间故事就是说,猫是老虎的师傅,猫教了老虎很多本领,就是有一样没教,什么?就是爬树。猫会上树,老虎不会。如果猫把上树的本领也教给了老虎,老虎学会了爬树,猫就没有了今天。可能是标本,或者是化石,总之,没有活着的。 “也是,干事说得没错,真是这样的。我们没有行拜师礼,事实上也是师傅。我和我爱人啥都不懂。开饭店就靠厨师,没有厨师,啥事都干不了。小本经营,小店开张,打开局面,他是有功劳的,我们都承认,也觉得对不起他,说起来是夫妻店,可我们啥厨艺都不会。家常小炒也就是胡乱对付,我们自己吃还行,遇到嘴刁的,我们也没办法,不是他,夫妻店开不下去。”上官说。 “你再想想,赔礼道歉是虚的,还是要拿出实力来,把钱搞到手再说,有钱就有地位,有权利,说话才响亮,现在的人都看你有没有钱,有钱才是硬道理,没有钱,你喊的声音再大,也没人理会。不如脚踏实地搞钱才是真的。男人有了钱,才有价值,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没办法,在没有其他标准来衡量男人的时候,只有钱才是最好的尺子,有钱就证明有本事,不管钱来自哪里。就像俗语说,成者王侯败者贼。成功了就好,连缺点也成为优点,亮光,看不到瑕疵。失败了,一文不值。看看楚霸王的结局就知道了。”东干事说。 外面来来往往的车,看起来有很多车,实际上只有两个车,一个为了名,一个为了利,这两个目的,让人纠结,让人欲罢不能,看到这么多的车,这么多的人,大概只有两部车,两个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为名利,谁肯慌张? 车是他们的工具,心是他们的主人,心里住着天使,或者魔鬼。当然,有的人把车也当成了脸面,有了车,就有了脸,出行脸上有光,没车,灰头灰脸的,看起来都像倒霉的,至于车上有谁,不管不问。车上装的也是虚伪,透过贴膜后的玻璃,依稀能看到一些东西或者人。 上官打着吊针,觉得人最大的幸福不是面子,是健康,有了钱,可以用好药,贵药,让伤快点好起来,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让所有人都明白,钱是这个世界的王,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包括健康,有钱可以得到治疗。没钱只有等死。但是,有钱买不来命,如果得了要死的病,就是再有钱,也没办法,最终可能会人财两空。 上官想想,东干事说的话的确有道理。现在的人都在忙着赚钱,那里有时间去考虑面子,就是让鲍国东道歉,也不可能开会,在群众面前道歉,私下道歉,也没有人知道,有的就是要的面子,走个形式,挽回一点尊严,仅此而已。 在农村要证明自己能干,建房子是最好的,把房子盖得高高大大的,漂漂亮亮的,人们就会交口称赞,觉得你有本事。要面子,用房子啊,有好房子,就有好面子,住破烂房子,就没有面子,再开会让别人道歉,也无法挽回面子。 还有,即便在报纸上登报道歉,看到的人也少,现在有谁去看报纸啊,大多数都看手机,发表在报纸上就是连载一年,村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会看到,看到的人,不认识上官,也不认识鲍国东;看不到报纸的,恰好认识他俩。这么说来,在报纸上登载道歉声明,作用不大,不如不做,先别说登报纸的费用是谁出了。报纸可能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报社也可能会慢慢关门。谁知道呢?全民阅读的时代,大多数都是用智能手机。传统的纸质的东西,慢慢不被接受。除非白送,也要动手去拿。都有手机的话,就没有人去拿了,嫌累。拿了报纸,也是累赘。如果捡破烂的人见了,这些报纸是好东西,可以卖钱,比捡矿泉水空瓶子要划算。当然,报社关门,会转向电子阅读,制作电子报,也是大势所趋。就是电子报,也没有人看。不是不好看,是太假。看的人,也可能是有一些怀旧人士,有一种报纸情结的人在看。其余的新一代的人,已经没有这个概念。 现在的人都抓现实的,不要心里抱着希望,道歉后,有了面子,生意就会更上一层楼,实际上,道歉后,反而得罪了东干事,东干事不照顾松树岭酒楼,转而去照顾松柏酒店,毕竟那家酒店是以村名来命名的,知道的是鲍绍在承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项目办办的经济实体,说不定有些人会来酒店照顾他们生意,以为是照顾了村里,仿佛让村里欠了一个人情,以后办事就方便些一样。 “伯伯,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听人劝,落一半,再说,伯伯也不是外人,不会让我吃亏的对不?”上官说。 “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有主见!如果你不要钱,也可以,直接到法院起诉,或者我们要求他赔礼道歉,你知道,现在的人大多数都不愿意接受这个,我们村委会的调解范围有限制,对于法院做的事,我们不能越权,你就去法院告他,但是,你要考虑诉讼成本,比方说诉讼费、交通费、或者律师费,都要你自己先垫出来,不能少一分钱,否则就不给立案,你的事就永远搁置起来。你有钱交给法院,不见得法院支持你能全部把垫付的钱给拿回来。要知道,启动司法程序,实际上是启动了国家机器,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国家机器为你运转一次,你就得支付运转费,这个费用,不见得会得到支持,反而,有可能有去无回。你要考虑好再说。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利弊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有的决定作出了会后悔,有的会受益终生,这个要看你自己了。我不勉强。人的一辈子,就是紧要的几步路,走对了,就对了,事事顺利,走错了一步,步步惊心,以后就难过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东干事说。 上官看着吊瓶里一滴一滴的盐水,里面是消炎药,混合在一起,一起流入他的血管里面,他只希望流的快一些,让他赶紧投入到忙碌是工作中,越想到钱,他就越紧张,恨不得马上就赚到钱,只有钱财能证明他存在的价值,只有钱能让他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那好吧,我的赔款要求不高,就是实报实销,等伤完全好了,就不再花钱,至于毁容不毁容,我已经是人父了,任务完成了,对老婆也满意,不指望脸蛋过日子,只有这样,我就满意了。至于赔礼道歉就算了,反正没有几个狐朋狗友在乎这个所谓的名声,那都是电视剧里演的,不是真的,我还情愿过着简单的生活。那么,就请伯伯以后多关照关照我的小店,那就不胜感激了。”上官说。 “你这个态度非常好,非常明智的决定,我很佩服,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带人过来吃饭,当然,人家客人点名的除外,这就要求你提高厨艺,做出更可口的饭菜来,这样才有回头客,口碑很重要,只要你用心经营,将来会得到好处的。我告诉你,做酒店生意,一定要坚持,不能中断,一中断,就玩完。清楚吗?你家有条件,有房子,有厨师,这两样都跑不了。有厨艺有口碑,自然就会声名远播,会一传十十传百,人气就会越来越旺,不要轻易放弃,否则前功尽弃,要想从头再来,恐怕有些力不从心,人生有几个十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弥补回来遗憾的。加油,坚持,坚持到最后,胜利属于你!”东干事的鼓动性的话语让人听了就热血沸腾,这话听起来很耳熟,但是,每次听,感觉都会不同。 上官听了东干事的话,心里彻底明白过来了。东干事显然是在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考虑的,他是干事,一切都要从全盘考虑。稍微处理不好,就是一个坑,说不定啥时候就掉进去,那就麻烦得很。 第391章 创造困难 村里有和谐,没有矛盾和纷争,他的脸上才有光,可是,有些人的确不给面子,专门制造一些麻烦,村项目办又不能处罚他,还真有些麻烦。违法没有,犯罪也没有,违纪也算不上,身份是普通老百姓,不是组织上的人,也就不承担组织上的义务和责任。遇到这样的,尽量躲开,远远地看到,最好绕道走。这样才确保无事。 说话的时候,东干事发现水快滴完了,就提醒他说:“快,水快完了,打电话给护士来换药瓶。晚了会进空气吧,很危险。” 东干事说完,上官夫人跑出来,说:“这还不简单,拔出来,再插进去不就行了,还用得着给她打电话吗?能省就省吧。只是换个药瓶,针头不用拔出来,小事不必麻烦美女了。自己能搞定。” 上官听了,觉得怎么感觉到有点酸酸的味道在里面,他说:“不打电话也行,过来吧,你来换。你是怕美女护士过来,把我的心弄乱是吧?还是别的原因?” “做饭我都会,做这不也挺简单的吗?”上官夫人跑过来,看了看,说:“里面还有水,在等等,等滴完了再说吧。这也是花钱买来的,如果不要钱,马上可以换。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本钱呢,先等等吧。” 于是她转身走了,继续择菜洗菜,预备好材料,到了中午和下午一直到晚上,都有客人,不准备好材料等人来了再准备,恐怕来不及。上官就盯着那药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直到流完了,他才喊他老婆,说:“快来,瓶子里没有水了。快点,快点。” 东干事自顾自地看电视,节目正在播放法制专题,看来,到处都有闹纠纷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问题,关键不是看新问题有多少,关键是复发的问题有多少。这些属于矛盾,一旦出现,需要马上解决。不能拖。一拖,就容易出问题。 有困难就解决困难,没有困难就制造困难,这是一个有名的领导人说的。这位领导,其实是班组组长,施工突击队的。 当然,这个领导人其实很愿意解决困难的,不过,在解决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话,就是后半句不该说,但是,还是说了,说出去后,就后悔,但听到的人就觉得这是幽默,很好,很好,活跃了气氛,大家不在乎说话的内容,在乎的是自己是否受到尊重。说他是领导,是抬举他,其实就是钢筋班班长,在来货下钢材的时候,带领大家下钢筋,见大家都畏首畏尾,害怕极了,说:“这个能行吗?”他把袖子一撸,说:“怕啥?有困难解决困难,没困难创造困难。”话音刚落,大家就蜂拥而上,当然,在哄堂大笑之后,大家都撸起袖子加油干了起来,很快,就将钢筋卸车完毕,完成了任务,然后再休息。他的这一嗓子口号算是出了名,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工地。大家都知道他是创造困难的钢筋班班长,不能小看。工地上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包括看大门的大爷,都值得尊重,都有一定的作用,维持好了关系最起码不给人添乱添堵。 东干事说:“看看,你夫人还真节约。我们村很少见,有人节约,她都节约到点滴上了,真是点点滴滴都节省。你算是有福气。” “不节约不行,谈恋爱的时候,上街买冰棍,都买一根,两个人吃,这叫亲密,她说不犯傻,婚前的钱也是为婚后准备的,不能浪费。她会算计,数学比我好。”上官说。 “不是算计,是计算,计算能力强,你看她读书肯定比你强,他是聪明人,看来她是真心要嫁给你才这么说。要知道,她不想跟你过日子,只是想吃东西,就会乱花你的钱。你呢,也聪明,不过,和她站一块,就比较出来,她还是聪明些,你可以给他跑腿没问题。算是充当一下她的男秘书。”东干事说。 二人相视一笑。 看来,东干事对这个很懂,都是从那个时代经历过来的,大概都清楚这个,不知道也会从别人那里听说,没吃过猪肉,看过猪跑,也是一种体验,并非是一无是处。 上官夫人快步走过来,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来,我都不信我不能换。事在人为,只要敢,就能换,没啥了不起,这个动作也不难,不是高难度,也不用帮忙。美女护士那么忙,有多少人惦记着,要给她找对象,她都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想找朋友,知道的就清楚她准备考试。真是冤家路窄,成为父母的负担。不嫁人,总是让人操心,不嫁人,自己的汉子就看不好,早晚都是心花花,不如早点嫁,早安生,大家都好过。不嫁人,愁杀人,这个病得治,不治就后患多多。” 她取下空药瓶,然后迅速地拔下针头,接着将新药瓶倒过来,对着瓶口一插,那针头稳当地进去,她再把药瓶倒挂过来,吊在墙上的钉子上,她看到管子里开始滴水,就放心了,然后问:“手发凉吗?老公。好好治疗,伤好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家里缺了男人就是不行。快点好起来,我才轻松。你如果不好起来,我就累死了。” “不凉。我也想快点好。谁都不想当病号。”上官说。 “不凉就不调整滴液的速度。滴快点,就不用那么着急。如果感觉到凉,就不要调快了,还是慢点来,着急也不行。”她说。 “哎,调快一点,我好帮忙做事,坐在柜台里,像是坐台先生,很不好。”上官说。 “怎么不好?你是酒楼掌柜的,你不坐在柜台怎么掌握柜子啊?要不然,我是掌柜的,你是店小二怎么样?”他老婆说。 上官夫人还挺幽默的,说出这话,让他感到惊奇,东干事笑着说:“你老婆娶对了。这个女人能说会道,说话还幽默,谁娶了她谁幸福。现在好多女人都不像女人。娶妻生子,有的也不要小孩。有的因为生了儿子,变得骄傲起来,无拘无束,想干啥就干啥。变成飞扬跋扈的,很难对付了。” “幸亏我东干事火眼金睛,认得真货,如果你娶的不对,也不能退货。既然娶了,就要好好过日子。山外有人,人外有人,天下美女如云,你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再说,皇上没几个胖子,大概都是纵欲过度有关。你不是皇上,更要对一个女人好。不能贪多,贪多嚼不烂。”东干事说。 “干事说得没错,我很满足,这个媳妇对我不错。”上官说,“哎,老婆,我自己来调整一下啊,滴快一点,滴完了我好做事,不能这样干坐着,我着急。”他又重复一遍,语速很快地说。 “不行,这事你得听我的,疗伤不是立竿见影的,要沉得住气,不要着急,急不在这方面急,等伤好了之后,加倍做活,把现在耽搁的补上来。我现在多做点,死不了。以后你的伤好了,再补回来,到时候我再少做,或者休息,你就多辛苦点。这样安排不好吗?”上官夫人说。 她说了这话,显然,这是一个持家过日子的妇女说的话,一点没错,上官更是欣慰,制造困难的说法,在这里说不通。只有解决困难,化解矛盾,没有创造或者制造困难的说法。 东干事闲坐着没意思,就要告辞,上官说:“多谢干事,出了这事,干事操心比我操得还要多,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干事为难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什么。我的态度很明确,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只要有个态度就行。不指望这个发财,也不能吃亏。我也好说话,不给东干事添堵,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道理我懂得。” “那你好好养伤,我来处理这事,该赔给你的,一分钱不会少,不该赔给你的,你也拿不到,人呐,还是要知足常乐才好。你的态度很好。退一步,大家都更宽,如果谁不让谁,那就走不通,过不去了。”东干事说。 “我知道了,干事,有空还是常来坐坐,我很喜欢听您说话。”上官说。 东干事听他说的这话,有点别扭,刚才一个劲儿地喊伯伯,现在却一口一个干事,到底怎么了?东干事回头一看,只见凌会计站在干事背后,不知道啥时候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原来是这样,这个小子还真灵活,见风使舵,随机应变。在什么人面前就说什么话。让人感到舒服。不得罪人,与人为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干事,有件事向您汇报。”凌会计说。 “好啊,是在这里还是到村项目办去?”东干事问。 “到村项目办吧。”凌会计说。 “行,走吧。”东干事说。 他俩一前一后向村项目办办公室走来。凌会计一般不喜欢理会人,只要有人主动理他,他才会理睬,如果不这样,别指望让凌会计主动搭讪。看样子他胸有丘壑,胸有成竹,做事十分谨慎小心,没出过错,东干事交给他办的事都十分认真地完成,关键是对工作非常认真,没有什么问题,上面也不找他麻烦。 凌会计就是这样的个性,从小养成的,不容易改变。 他俩到了村项目办,凌会计看东干事坐下,连忙去烧水,对他来说,伺候好东干事,是自己能够坐稳这个位置的关键,还是要做到请示汇报两不误。没做之前先请示,做完之后要汇报,尽量做得让东干事满意,村民看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干事,干事安排的事,一定要做好,否则就会安排别人来做。 东干事不喜欢在办公室,那里光线不太好,他的眼睛老花,看报纸的时候,如果不戴老花镜,就看不清楚,灯是荧光灯,看起字来有些闪烁,透过玻璃看,更是如此。他喜欢在自然光下读书看报。 凌会计弄好了水,然后给东干事沏茶,村项目办的茶,基本上都产自东干事的哥哥那里,他哥哥开了茶厂,规模不大,一年也有几十万的收入,作为亲兄弟,当给方便的时候,还是给方便的,当照顾的时候还是要照顾,这是没办法的。人家说,血浓于水,不是没有道理,从上至下,都是这个理。 办公室招待客人的茶是普通的茶,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品的,如果想品茶,就需要上一个档次,还要讲茶道,用专门的饮茶的工具,这些以红茶为主,绿茶倒还不必。 东干事问:“是啥事啊?” “是这样的,山上有些村民反映,什么好事都给平地上的,为什么不照顾照顾山上的人?难道说山上的村民就不是柏松村的村民了?他们很有意见。”凌会计说。 东干事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凌会计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没有从中得到好处,这个项目只是对住在山下的一组和二组有利,对于其它的组,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知道了,我们可以向基金会申请追加新项目,新项目就要照顾山上的人了。住在山上的,一般来说,还比较积极,要他们做啥,他们就做啥,不像平地上的,还要求他们去做,不做的,还要多次做思想工作,本来是为他们好,他们不领情,反而责怪别人,说没有照顾好。”东干事说。 “是啊,因为平地上的项目容易看到成绩,参观也方便,协调办部门都愿意做。山上的农户住得不集中,走一家,要好半天,能够集中居住的农户不多,要想看到项目取得的效果,还真不好看,要走路,工作效率比较低,协调办部门的人都不愿意去做。”凌会计说。 “这样吧,我们先把水利项目做完,做完之后再向基金会的小姚和小尹说说这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看怎么样操作最稳当,既然来了,就不要让他们离开。既然做,就要全面做,一碗水端平,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要好好照顾,尽量不让村民在背后骂娘。”东干事说。 第392章 故意示弱 东干事说:“你这态度很好,我十分佩服。大丈夫就该向你这样,能屈能伸,是一块好料。” “不会吧,干事,你是伯伯,我是后生,还嫩着呢,怎么值得你佩服?你这样说,是让我找地缝儿钻吗?”上官说。 东干事说:“你很有意思,我实在告诉你,你将来肯定会发财。” “伯伯为什么这样说?我会发财,那说明我现在没有发财了。借伯伯吉言,如果发财,一定不会忘记伯伯。”上官说。 “你肯定没有发财,要知道,你现在创业阶段,还需要投资,需要花钱,哪里有钱赚,你今年算是出了血,是好的开始。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不想发财都难。你放心,这是我的经验,我看到的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就是人生,很有意思。是不是一场戏?看谁演得像,看谁体会得深。”东干事说。 东干事说走就走,上官没有留住他,如果留他也是虚情假意,这个对东干事来说,是不愿意接受的。让人留下来,百分百是客套话,要走的人,就是听到这话,也认为是假的。实际上,都是真的,只不过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采取一些迂回的策略,最终是达到目的,这样的设计都是人才。只有人才才想得出这个办法。 上官没想到东干事说话这么露骨,他没好气地说:“这样吧,我很清楚你的说法。我现在没钱,没错,事业不成功,也没错,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说。你应该清楚,我不是懒惰的人,我很喜欢奋斗,并且现在奋斗的方向是没错的。这个你认同吧?我只是生不逢时。拼命干活,可能方向不对,奋斗这么多年,还是有希望发财。现实很残酷,就是穷人一枚,有希望,没银子,不劳动,就没收入,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和我同龄的,在协调办工作,每个月都按时发工资,特别爽,哪里像我,吃了上顿操心下一顿,不管怎样辛苦,还是没有多少积蓄。不知道这些年赚的钱都跑哪里了。钱真是像水一样,如果找不到漏水的地方,再多的钱,也会漏完的。” 东干事说:“我认同。好吧,我承认我说话有点过激,不过,我认为不这样说,你也不会长大。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有些事,你还想不通,时间长了,就想明白了。你是聪明人,是一块好材料。” 上官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有问题了,这是个十分难缠的命题,谁也说不清自己的将来是个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发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样做才能发财,都是问题。他还年轻,路还长,遇到一个老江湖,一块老姜,还是很辣的。说的话都是浓缩的精华,遇到合适的人才说这些话,遇不到合适的人,就懒得说。无牵无挂的人,可以说一说,每个人都在经历一场奋斗,或者说是挣扎。看到底谁能胜出。 东干事见他不说话,也就作罢,笑了笑,走了。他很聪明,在这时候,不笑,说明就有问题,笑了,证明还有求于他,这时候,当然,这不是特别刻意地去求。他们不属于同一个阶层,考虑问题当然不同,出发点和目的都不一样。 上官也不留来干事,他还在打吊针,不能送他,只有站起来说:“好啊,伯伯慢走,闲了来玩啊!还要向你请教很多问题,指导指导我的人生道路,还有请你常来喝茶打牌,给小店增加点人气。” 他说完,目送东干事出去,从门外来了一个女人,进门直接冲到他面前,问:“咦——吊瓶呢?奇怪了!” “换了。”上官说。 “换了?谁换的?”那女的正是护士,她着急地问,好像上官马上就出了问题一样。 她这样着急,像是自己的岗位要被别人占领了一般,她的岗位无人能替代。这是垄断?或者是独门技术,是专利还是专卖?可能是没有听话造成的。 东干事在门口看到护士质问上官,也不插嘴,任凭他们去做,正在此时,有人说:“好吧,我看你不来,也怕麻烦你,就自己动手了。你说的话,我知道,也想听,我不是不照做,是这个活儿自己能做,就不必麻烦你,你不要多想!” 护士一看,是上官夫人,护士说:“你怎么能自己动手换呢?万一出事怎么办?算你的责任还是算我的责任?也太不负责了。如果有问题,我可不管,谁让你不听话的?!” “没事,我自己的老公,死了不会找你。死了我当寡妇,也不找你给我赔老公。倒是我生怕老公活着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让我守活寡。”上官夫人说。 “好吧,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记得,下次别再犯错误了。嫂子也想得多了,联想丰富,我很不如。向你学习!”护士说。 “这叫什么错误,我不觉得自己犯了错误,我是在好心帮你。另外,我也不值得你学,你年轻,又漂亮,前途一片光明,我倒是人老珠黄,不值得学,不值得学!”上官夫人说,她说着,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哦,行了,我错了好吧?错在我没有来得及看病人。应该罚,应该罚,谁就叫我没经验呢?”护士说。 护士遇到这么个人,也算是麻烦死了,上官夫人好像跟她飙上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八看绿豆,都差不多大小,还不想承认错误。她不认错,我认错,认错不算啥,砍头也不过如此,何况不至于死,认个错还能证明自己格局,证明自己有宽容,有涵养。 上官的药水还要一会儿才打完,他挺着急,说:“好吧,我想你是对的,不过,能不能调快一点,我要做事。这样滴,不知道滴到啥时候才完,真是急死人!” 护士听了他的话,眼睛一瞪,说:“好吧,我算服了你,你身体好,调快点受的了,如果换成老人或者小孩,可能就不行。急性子对养伤没好处。要慢慢来。” 上官说:“行,人都会老的,人趁年轻,多做点,等老了就不健康了。那时候,病缠身,就有很多的痛苦。年轻时不注意,年老就体会了。啥事都有因有果,没有因,就没有果,因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多个,果可能只有一个。这个谁知道呢?” 正在这时候,有人说:“护士,医务室主任找你,要你快点去。快,抓紧时间,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啥事啊?刚才在那他说没事,人家一走,他就像催命鬼一样催人家。是不是却考虑。搞事情不经过大脑吗?真是的!”护士说。 “算了,你别管我了,你去吧,我这药水还要打一会儿,我直接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就来吧。我还是听话,不自己弄。”上官说。 “没事,我不去,刚刚调快了滴水的速度,这时候,马上就会打完了,我担心到时候你来不及拔针,小心空气进到血管,那就麻烦了。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十分麻烦,你不要不信,已经有太多这样的悲剧了。”护士说。 “我明白啦,行,你就在这里等吧,只要你不怕你们主任。官大一级压死人,你都不怕,我也是瞎操心,多嘴,惹祸上身。”上官问。 “怕什么怕,我有本事,到哪里都有饭吃,何必要在这里受气呢?不是我求他吃碗饭,是他在求我,我不干了,他就没办法。还有,他做事缺少条理性,不会统筹安排,经常弄一些事,麻烦得很,这不,我前脚走,他后脚就乱了方寸,不知道怎样做才好了。我走,当然没问题,他立马就会出问题。”护士说。 “你说得对,很对,有些领导不用理他,越理他,他越顺着竿子往上爬,这事我很清楚,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就是经常用你,知道你有才,用别人不行,又要压制你,又要笼络你,只要你给他好脸色,他就乐的找不到北。实际上,领导真的很笨。”上官说。 “嗯,我知道,你们是拿工资的,都是固定的,主任和当官的拿钱多,你们拿钱少,还要多做事,这就让人不能理解了。要知道,我很喜欢拿固定工资,不用操心,不像我们,起早贪黑的,就是为了孩子,自己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陪笑脸,生怕人家不来了,这就麻烦了。我可不喜欢这样。小小老百姓,就是赚个辛苦钱。没有时间去埋怨,只有睁开俩眼就开始干,干就是了。哪里有时间去思考人生和世界?这些哲学问题,都是专门的人士研究的,我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下棋的不是我们,我们只是棋子,到底怎么走,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下棋的人的掌控的。”上官夫人说。 说到拿工资,她特别有感触,要知道,在以前,她也羡慕城里人,上班拿工资,多好啊!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按时上下班,知道自己每个月拿多少钱,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虽然发不了财,可是稳定,每月按时发工资,简直太爽了,不用操心,啥都有,哪里要考虑今天吃啥。总是担心胖了怎么办?实际上到了后来,还真胖不起来,因为总是操心,总有白发,总有心脏的毛病。 护士见上官夫人说话了,她也不好意思起来,她说:“嫂子,你别误会,我是出于职业习惯,对所有病人都是这样,要尽到责任,不是别有所图,另外,你要想到,我是护士,人家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我穿着白衣,可不是天使,我担心的是,怎样让病人减轻痛苦,早点康复。医德很重要,现在的医生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医德。只是为了赚钱,才有很多能治好的病被耽误了,真是草菅人命啊!” “你们医生护士大概都比较喜欢钱吧,有的说,病人送到了医院,医生护士都待理不理的,非常傲慢,让人难受。病人都痛得要死,医生护士跟没看见一样,冷冰冰的,让人受不了。好像病人都是债务人,看到病人就想起了怎样要回钱。病人就是提款机,想提出多少就多少。你说是不是这样道理?”上官夫人说。 “是的,这是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看待医生和护士,其实,我告诉你啊,医生和护士看的东西太多了,看到太多痛苦的人,就麻木了,其实,才开始当医生的时候,或者当护士的时候,还讲点良心啥的,到后来,就不太注意了。”护士说。 “那是为什么?我们是患者,是考虑这些问题的,这是关系到性命的大问题,好多人都不愿意去医院,到了医院都是没办法,实在病得不行才去医院,到了医院,就差不多快熄火了。”上官说。 “没错,平时都舍不得吃药打针,有了小病,就忍着,一直到酿成了大病,就晚了,到了医院就有很多麻烦,不是病人的问题,就是医生护士的问题,到最后大家都不开心,甚至有肢体动作,或者患者包围医院,让医院无法正常工作,或者医院不负责,钱在前头,漫天要价,让病人和家属苦不堪言。”护士说。 “里面的问题大得很,不过,我们是局外人,没有办法看清楚,只有跟着感觉走,想要认真,恐怕很难。”上官说。 他说这话,其实看到很多行外人不清楚行内的情况,有时候会上当受骗,在这样的地方,他们更清楚,要想完全弄懂,就是看清楚这个世界了,这个社会弄清楚了,一切都看开了。 护士看看上官的吊瓶里的药水慢慢打完了,就站起来,托起他的手,然后动作娴熟地拔了针,她左手压着上官的手背,右手摁着酒精棉球,不让血流出来,手背上的血管一般是静脉,看到那鼓起的小包,上官夫人很心疼。 第393章 护士邻居 上官夫人心疼,护士却不管,对上官说:“来,你摁一会儿,我走了,免得主任又要发脾气,我这次回去肯定要挨批。打工真难,怪不得都想当老板。” “行,你去吧,不要意思,耽误了你。慢慢来,你会当上老板的。”上官说。 “你不要这样,我告诉你吧,你越顺从主任,他越蹬鼻子上眼的,谁在乎他,谁就倒霉,不如不管,还要好得多。我才不怕他。他不也人吗?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护士说。 上官不说话,他看到他老婆在旁边拖地,忙得热火朝天的,好像带着气,仿佛看不惯他多和护士说一句话似的。 很明显,护士呆在这里显然不合适,就转身走了,什么都没带走,不是天边的云彩,不是空的药瓶子,只留下一阵清风,和飘逸的身影,她的优势,就在于她的年轻和无畏,就像初生的牛犊,永远都不知道老虎有多厉害。只有尝过老虎的滋味,可能才知道,不过,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早已成为老虎口中的美食。要想避免这样,必须要充分认识老虎的本性。老虎的本性就是喜欢吃牛肉。想尽一切办法搞到牛肉吃。不会轻易放弃。一旦咬住牛的要害部位,是死都不松口的,直到将牛咬断气。 护士走了,上官夫人说:“好吧,我清楚你的想法,你是不是看上了护士?实话实话,我知道,男人不花心,除非死了心,人死了,心也不跳了,才不会对女人有想法。你实话实说,我不怪你。” “没有的事,别瞎说。你对你老公太不了解了。别的男人可能都这样,你的老公绝对对你忠实,绝无二心,不会背叛,要不然,就不是人。不是人,肯定也不是男人。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不是花心的人,不会对除了你以外其他女人动心的男人。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骗你。”上官不承认,像这种事,谁肯承认呢?除非傻子才会,这是破坏家庭和谐和安定的事啊。饭可以吃多,话不能说多,特别是有些话,说出去,就要承担后果。这不是找打挨吗?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啥事都承认,没有一点个人隐私,就很麻烦,容易被牵着鼻子走。这个是千万不能碰的,这是底线。女人可能更看重这个。 上官不承认,本来就没什么钱,就像东干事说的,事业刚刚起步,还在创业阶段,就一定要让后方保持稳定,绝对不能让别人钻空子,在有些时候,家里没吃没喝,都能克服,但是,家庭因为男女之情出现问题,就有麻烦。这是原则问题。如果后院起火,那就没救了。现在很多家庭都出现情感危机,没有及时解决,就会留下遗憾,或者存在隐患,就像病毒,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跑出来害人。这个已经发生在很多家庭里了。不小心,就容易出问题。特别是男女问题,很容易起火,这个事不把握好,很容易翻船。 上官不想解释多了,他只是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他说:“好吧,护士长得好,这个没错,可是,护士在公共场合工作,和男人打交道次数很多,好男人也挺多,不见得他会看中我,即便看中我,我也不会接纳,因为我有了你,有你就够了,还想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吗?我有多大能耐,你还不清楚吗?要想出轨,起码也要有钱才行。没钱,谁都嫌弃。现在的人都很现实,你还以为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吗?那是骗人的鬼话,只有鬼才信。骗鬼都骗不住了,鬼都不可能二次被一个理由欺骗,人总有些地方不行,不承认不行,这个不是我的问题,是真个社会都存在的问题,社会有病,人也生病,我不能解决,你也不能解决。只有靠自己的良心来解决。如果一个人没有了良心,就不能称为人。” “男人都有这个毛病,你不能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如果没有,那是骗人的,我知道,男人很会骗人,你是我老公,不能分享,我是你老婆,也不会红杏出墙,这个家庭才牢固,否则,早就分崩离析了。我从小都跟着你,你也对我不错,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对得起我,我更对得起你,想想看,一个肯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就是拿命在赌一生,如果押宝押错了,就会遗憾终生,如果押对了,就是幸福一生。关键看怎么押的,这个要靠运气。至于容貌外表的啥的,都不是特别重要。外貌不能拿来当饭吃。当时年轻还看外表,结婚之后,就不重视这个。很多男人喜欢美女,那是荷尔蒙的在起作用。其实只是想想而已,有责任心的男人绝对不会出轨,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哪怕自己的老婆人老珠黄了,也不离不弃。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上官夫人说。 “是啊,我懂得这个道理,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就要养好孩子,不要让孩子吃亏,不走我们老路,让他可以学成,成为我们家的希望,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只有这样,多攒钱,为孩子上学做好准备,另外,还要给孩子盖房子,将来孩子回来,还有个家,结婚生子,考学考出去了,可以在外地工作买房子,万一没考好,回来可以继承我们的衣钵,继续开饭店开旅馆,多少可以保证温饱能够得到解决。现在生活不容易,先生存,在生活。生存不了,就没有生活。不管怎么样,有钱才能让人安心。如果太注重钱财,也不同意,容易出问题。”上官说。 他老婆听了他的话,拖地的速度和幅度都减慢减少了不少,她刚才在生闷气呢,看到上官和护士有那么一点暧昧,他心里不好想,为什么会这样?可听了她老公的话,也就放松了,不再紧张,对于老公的人品,她没有话说,对于她本身来说,她为了上官生了孩子,也算对得起他,还要什么呢?这个家已经建立,不会被外人摧毁。再说,家庭就是城堡,不可能让敌人进攻攻破。只要城内不出奸细,不出叛徒,不会和敌人通风报信,就不会让敌人得逞。这个需要夫妻共同抵御敌人才行。当然,这个也需要个人努力,需要加强自己的抵抗力。不见色起意,只要对自己配偶忠贞即可。 一个女人从小长大,没有陪着养育她长大的父母,而是陪着一个后来认识的男人,也就是丈夫,并且为她遇到的男人生儿育女,这就是难能可贵了,她为你生孩子,还会有什么舍不得为你奉献的呢?男人背叛女人的理由有千万种,不管寻找什么借口,都无法解释生命的承诺和实践,这是最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个女人是深爱着你的,否则不会为你牺牲这么多。这个是很多养女儿的家庭所面临的问题。从小到大,不容易,白白送人给你,你不懂感恩怎么行?如果不懂感恩,还算人吗?人是有感情的,这个毋庸置疑。 女人要靠哄,很快,上官夫人就不生气了,继续里里外外地忙碌起来,上官不在乎手背上起的包包,他也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他很清楚,马上就有客人来了,就是松柏酒店把所有的客人都拦住,也有漏网的虾米,就是几个小虾米,也能让松树岭酒楼忙上好一阵子。不可能做完所有的生意,不可能让所有客人都满意。 做饭这事,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非常复杂,比较繁琐,比较细碎,方方面面都要有所准备,都要照顾,否则就很麻烦,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偶尔做做饭,也没什么,经常做,就有些考验人的耐心了。如果做了饭,还说不好吃,就更伤人的心。 上官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只要听了东干事的话,就有好处,他现在拼的是时间,拼的是毅力,看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胜出,这就跟马拉松赛跑一样,起点都差不多,到最后,胜利的就是一个,第二名、第三名的也差不多都是一个,并列第一、第二、第三的,可能不多。按照他的性格,最好是取得优异的成绩。这个是需要有明确的清晰的目标的,如果没有,就不会有动力。 无论赔多赔少,都会赔一点,自认倒霉算了,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万一闹到法院,恐怕一分钱都要不到,这里离法院比较远,就是开庭,也需要跑一个小时,还会耽误挣钱,就是打官司打赢了,执行也难,先期的费用都要自己出,自己先垫出来,到了最后,才能让被告出钱。这个就是司法程序,如果严格按照这个程序来走,可能会出问题。 在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保证家里安定团结,特别是因着打架这件事,让大家都能明白,家里人团结一致,对外敌的侵犯,采取强有力的方式进行还击,才能保证后面的胜利。这是基本要求。 上官考虑到这一点,不会因为护士而动心,乱了方寸,他在他老婆面前表示了决心,不会让他老婆感到有什么问题,他在个人感情方面把握得很好,不会让有些事有些人搅扰自己。不管刮什么风,咬定青山不放松。 上官说:“老婆,你觉得那个鲍国东会不会赔钱给我们?我还是有点担心。” “他,他能有什么钱?还不是让鲍绍出?如果他不给,只有打官司。打官司也是他输。他先动的手。”上官夫人问。 “他是没有钱,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他闯的祸,应该由他来收场才好,干嘛要让鲍绍来替他擦屁股?这个有点说不通。”上官问。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上官夫人说。 “他在给谁买菜?” “鲍绍啊!” “他在给谁当厨师?” “松柏酒店的老板啊。” “没错,谁是松柏酒店的老板?”上官夫人追问道。 “鲍绍。” “没错,鲍国东是打工的,松柏酒楼的老板是鲍绍,说到底,鲍国东在给鲍绍打工,替鲍绍出力,为鲍绍赚钱,这就不难理解,谁投资谁受益,谁投资,谁担风险。”上官夫人说,“你看,现在问题的焦点都集中在鲍绍身上,他不给钱,是说不过去的,肯定要让他来赔,然后……” “然后怎么了?”上官问。 “然后,鲍绍会扣鲍国东的奖金,或者其它福利。这才是合理的。最后可能不会让鲍国东逃脱。”上官夫人说。 “哦,我明白了。鲍绍不是省油的灯。”上官说。 “亏你还在外面跑的人了,连这个都不明白!我是一个妇道人家,都还懂得,偏偏就你不懂了。看来,我是高估你了。你还要加强学习,免得被我追上来了。“上官夫人说。 “不是我不懂,是我教会了你,我自己倒落后了,这证明是你聪明,明白我的意思,领悟得快,别的也没什么。你也不要骄傲,强中自有强中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上官说。 “我就是不服,一个小小的护士,凭什么有那么大的魅力,要让你为之魂不守舍,我哪一点不如那个护士?啊!你说说,我听,绝对不反驳。”上官夫人对这事总是耿耿于怀,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再提这问题,让人受不了了。 “算了,算了,你又来了。实话告诉你吧,一个男人,见了美女不动心,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你看,在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大部分都是为了给男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其实,男人最喜欢女人不穿衣服,而不是喜欢女人穿什么品牌的衣服,以前的衣服是穿着衣服要找肉,现在的女人的衣服是要在肉里找衣服,这不是勾引是什么?我就是要忍住这诱惑,踏踏实实地做男人,绝不做对不起妻子的事。这个我可以保证的,就是让我写保证书,我也愿意,这有啥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上官说。 第394章 逆天女人 上官一表态,他老婆就信了,要知道,夫妻一场,有了孩子,还担心女人会逆天吗?这个几乎不可能,可是,也有另类的女人,就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女人肯为男人生孩子,就注定要把自己的命交给男人了。长这么大不容易,谁愿意随便托付终身?只有拿自己的性命来赌才行。如果男人对自己女人不好,可能就要受到良心的谴责。 上官说:“你这个态度要的,我很佩服,夫妻一场,关键不是走进婚姻殿堂,而是走出婚姻殿堂之后。我十分佩服,你和我这么多年,我不会舍弃你,结婚没有豪言壮语,但结婚后都是粗茶淡饭,非常现实。没有浪漫,也无所谓。据说有些文化人很浪漫,可惜夫人没有安全感。到底浪漫好还是不好。可能不好。不适合我国国情。踏实过日子,不要浪漫也行。那不是一般人都学得会的。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到了一定的阶段再去谈浪漫。” “老公说得对。你懂得道理,不用多说,我心里自然明白。”上官夫人说。 这时候,外面来了一个人,进来往凳子上一坐,说:“好,你说吧,你要赔多少钱?我赔,要多少,我都赔,不过,我还是想弄个明白。 我能说到就能做到。你说个数,我听着。” 这话把上官吓一跳,他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是董旭柱主任。董旭柱他是民兵连长,也是管司法的,民事调解当然也是他职能内的事。这个也是东干事让他挑的担子,别人都不行。不用试,这里的人不好管,表面上看没问题。实际上问题成堆。 上官看到了他,见他有些着急,连忙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说好了吗?又变卦了?” “哦,是说好了,可没确定下来。正在此时,外面有人说你就是想要讹钱,我弄不清楚,就跑过来问问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我寻思你不是那种讹钱的人,就过来问问,也好心里有个数。”董旭柱问。 董旭柱听信别人的说法,心里有些疑惑,就特跑来问问了,具体是啥情况,他只有问了才知道,他一早就来,路上遇到了东干事,干事问他去哪儿,本来他想去山上收茶叶,他做这一行很长时间了。正月刚结束,二月开始,就要开始忙碌起来。收茶要的就是赶时间,一到春暖花开,茶树疯起来长,越长越卖不出好价钱,这个时候正是黄金时期,分分秒秒都是钱,一年四季赚钱全靠这段时间,只要抓住了机会,就不用担心一年的收入,剩下的时间可以玩,没问题。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就错失了很多机会赚钱。久而久之,就有了问题。 董旭柱见东干事在问,立马说:“好吧,我是为鲍国东和上官打架的事来的,我想知道工作是不是做通了,如果没做通,可能需要继续做。早做完,早了却心事。” 东干事心想,这个家伙是想到别处去的,看到这种情况,立马见风使舵,转变了话题,这是在应付,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在转移焦点,从而也说明了他既怕东干事问责,也怕当事人上访或者告状,如果是这样就不好了,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很容易落到埋怨,让人生气。 东干事说:“很好,我分别找他们谈了话,现在正想找你,他们的工作基本没问题,思想做通了,外面的传言不要相信,会有办法处理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知道咱们的村民素质不低,只要你不放弃,双方都会退一步,彻底解决矛盾。” “多谢干事,这样太好了,实际上是减轻了我的工作压力,真是太好了,多谢,多谢。我一定完成任务!”董旭柱说。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会得到妥善解决的,请记住,想办法不要让他们起诉到法院,尽量在基层组织解决,不要闹到法院,免得一票否决,也就是说当我们村有一例打架斗殴,就会扣掉所有年终奖奖金,另外,村项目办的招待费也会减少报销比例,这可不是好玩的,要重视起来,一定要确定上官不告状。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们上访或者通过司法部门解决,听明白了吗?”东干事说。 董旭柱说:“好吧,我知道了,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他们的事敲定,解决好。绝不让事态越来越严重,闹的越来越大。这样对我们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这个我懂。” 东干事点点头,离开了,董旭柱就杀到了上官的酒楼,问:“怎么样?对于外界的传闻,你听明白了吗?作为治保干部,我首先希望矛盾能得到和平解决,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会找到最佳的方式,不要让那些小人来利用,让你们以后难以见人,不会丢脸,不会让你们抬不起头来的。我处理这样的纠纷多得很,如果都退一步,事情就能很快很好地解决,如果都不让步,最后都会受伤,这个好比是一把巴掌总是拍不响,只有两个巴掌才响亮,是一个道理。我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看得透,冤家宜解不宜结,都要原谅对方,就能和好如初。以后回想起来,才会发现当时是冲动了,是十分幼稚的表现,当时冲动,事后后悔,为了不留下遗憾,我们还是和好最好。大家都同意和好,这事就好办。” “我知道了,董主任,告诉你吧,我不要求他赔多,只需要花多少赔多少,也不要赔礼道歉,更不会漫天要价,我们都是实在人,你也很清楚。如果关系搞得太僵了,恐怕不好,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了面还真的难为情。我们都是本分人,都想尽快解决问题,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你说对吗?我希望董主任公平处理,不偏袒一方,就事论事,不搞裙带关系,也不歪着来。”上官说。 董旭柱见上官的态度很好,心里直犯嘀咕,看来,不该拿外面有传言来吓唬他,其实外面哪里有传言?还不是为了拉虎皮做大旗,让他产生恐惧和担忧,他再出面解决就会好得多了。这就是补锅师傅常常干的事,本来锅的裂缝不大,补锅师傅偏偏用锤子敲打敲打,让裂缝更大,这样可以多用材料,就可以多收钱,这笔账就是这样算的,如果是老老实实告诉对方是小裂缝,所耗费的材料不多,就赚不到材料钱。这个生意就是这样成交的。反正锅底是黑的,对方又看不到。只让锅不漏,就行。扩大了裂缝,等于扩大了困难,制造了麻烦,就要妥善解决,要妥善解决,就要耗费时间和精力,让双方当事人都知难而退,不再纠结,越早越快解决越好越安生,各自忙各自的事,不用再操心。 其实,哪里有传言?不过是杜撰,这是他的工作方法,这一招对上官来说不管用,上官原来跑过客运,后来开大卡车,见的人多了去了,另外,他有东干事支持,更加大胆了。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受点罪,只要得到了赔偿,不让自己花钱就行了。外面花钱成千上万,自己的本钱稳如泰山,就不怕刮风下雨。 花多少,赔多少,这是原则,多得了钱也没用,这是拿血换来的钱,应该不存在问题,但是,这些钱是让他知道,没有啥能取代东干事的权威,他让步,是因东干事的面子,东干事说了,就得听,要不然,以后就麻烦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东干事的照顾的。无论如何,都要给东干事面子,如果不给,暂时没事,以后难说。只要东干事稍微给一些评价,就能决定收成。 董旭柱说:“好吧,算你还识相,是个明智人,不像那些人,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就算了,只要把损失弥补回来,这件事就算了了,我也不想天天跑这件事。你康复后,把发票拿来,我给你们出一份调解书,双方签字,盖上调解委员会的公章,这事就算告一段落,再也别为这件事纠结不清了,你现在花的钱,我负责给你要回来,但是,只是常规的治疗药品,不是那些名贵的滋补药,那些东西,说实话,对人的康复没有什么作用。只是康复即可,没必要大补,你现在还年轻,补那么多那么好干啥?现在就开始补,等到了需要补的年龄怎么办?你考虑过了吗?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补这个补那个都是中老年人干的事。你现在就开始保温杯泡枸杞吗?” “不不,早了,现在用不着,呵呵,这个我清楚,不用多说,放心,我用传统的治疗方法,用常规药,医生护士给我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一切都听医生的,你看行不行?我不挑剔,只要差不多就行了。”上官问。 “当然没问题,这是合理的要求,不例外,好吧,你先养伤,让弟妹给你弄点好吃的,现在好好补补,也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了,不要把身体搞垮了,留着青山 ,不怕没柴。记住我说的话,好吧,我走了。”董旭柱说。 “哎呀,你还没喝茶呢,别走,喝点茶再走。这可不像话了,瞧不起人吗?”上官说。 “不必了,我刚才在家喝了茶才出来的,我还有事,茶先放你这儿,我下次来了再喝吧。”董旭柱说。 “好的,你的茶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先去办事,办完事再回来喝吧。”上官说,其实,这是废话,他根本不想让董旭柱回来,董旭柱是来干事的手下,算是执行东干事的旨意来的,他最看中的,还是东干事手中的权力,村里的大小事务,都要经过东干事的批准同意才能执行,否则就没办法执行,这一点,上官看的很清楚。 上官没有留他,他就径直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医生在那里,也就是所谓的主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民都喜欢官位,还有一些称谓,都和官有关。像这样的情况,一个小小的村医务室,就有主任这个称呼,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这样。 主任见主任,显得格外像那么回事了,惺惺惜惺惺,半斤遇到八两,老鸹遇到了猪,都是差不多,你黑,我黑,大家都黑,你不笑我,我不笑你,相安无事,好得无比。 主任医生连忙起来打招呼,医生很清楚,现在在社会上,懂得技术当然好,可以用技术养家糊口;但只懂得技术还不行,,还需要懂得社交,懂得社交,懂得关系,才会更好,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在这个地方,需要好好地掌握和人打交道的技术,再加上一些过硬的技术,才能在社会上有所建树,有所口碑,不懂得推销自己的,永远都是普通的医生,相反,就一定能当官,并且只要和上级的关系维持得好,加上本身的技术,混个人模狗样的还算凑合。 小小的村卫生室是乡镇里在这里设立的示范卫生室,目的是为了迎接上级的检查,当然,平时也是为老百姓吃药打针提供方便,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两头兼顾,但有些村民不愿去卫生室买药,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贵,老百姓图的是实惠,有钱也不会乱花,况且都不算富裕,富裕的也有,占的比例不大,大多数都还是边缘化的人,普通药不赚钱,可能只是本钱能够保住,就是想要发财,难上加难,就是想一想都不知所措,想要发财,结果没有发财,非常遗憾,一天一天过去,好像越来越艰难。 这个真没办法,卫生室里的药是上面拨下来的,必须得要,卖给患者,必须依照指导价,不能低,只能高。越高,提成就越高,医生的收益就越高。这和经济利益挂钩,自然就有了前进的动力,不是经济的刺激,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事。这其实是公司的作法,公司是盈利的,如果不盈利,公司就不能存在。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第395章 穿针引线 “院长,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啊?真是难得啊!平时都看不到你,你不是在护士那里就是在夫人那里,每天和女人打成一片,真是别具一格啊!”董旭柱打招呼说,他知道人都喜欢戴高帽子,这位卫生室的主任,也正想往上爬,见到了当官的,就像苍蝇叮上了坏蛋,完全忘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到哪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客人还是主人,现在在哪里都不清楚。 “瞎忙的时候,你不知道吧?你才是大忙人,你忙的看不见人,倒说我,这是贼喊捉贼啊!”主任医生笑着说,“真正的富贵人是我们的治保董主任啊!有钱人,旱涝保收,不像我们,一天不做,当天就没吃的。就是赚点辛苦钱而已。哪里比得上真正的主任。我这个主任,是假的,是别人给我戴帽子哄我开心的,没有实权,哪里像董主任您!” 两个主任相互吹捧上了,护士听了,觉得耳朵不舒服,就摆了摆脑袋瓜子,头发也跟着甩来甩去。她的头发,以前是直的,从少年女性时代开始,到青年女性,中间先是直的,属于自然直;后来流行烫发,要弯曲的,显得成熟,她就烫了发,人家一看,和她的年龄不相配合,就就恢复了直发,梳马尾辫;再后来,又流行烫发,部分烫,部分不烫,不知道是什么发型,跟着潮流走,很快,潮流又回来了,继续留直发。还是直发看起来顺眼,其他的都不适合。黄皮肤的适合黑头发,不适合黄头发。 头发跟着主人算是倒霉,弯了就拉直,直了再烫发,变成弯弯曲曲的,再后来,就又流行染发,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这些头发,让松柏村这个小小的世界变得色彩斑斓的,像是到了联合国,什么人都有。 流行的东西还是靠不住,最后,还是恢复到了黑发直发的样子,护士的职业要求,不准染发,还有不准戴金银首饰,耳环戒指这些东西,都有可能留在病人的身体里面,金银留在患者的身体内,还无所谓,要是剪刀纱布啥的留在里面,就挺麻烦了。这样的医疗事故很常见,缺德的不缺钱的医生有很多,送红包的基本都是患者,收红包的基本都是医生。如果钱包到位,也就尽心尽责,没到位,那就对不起,哪里有那么好,总有个失误啥的,也不会被追责。毕竟医院就是公司,有钱就能存活,没钱就死翘翘,经营得好,医院存在时间长,经营的不好,就很快完蛋,这个并非危言耸听,是事实真相。医生在看病,心里想着怎样赚钱,心不在焉,也看不准。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上班不准戴,下班总可以吧,就这样,下班戴金银首饰,又担心被贼惦记,或者劫匪起心,说不定劫财劫色,都说不定。如果长得不好,劫财,长得好,两个都劫,没有纯粹劫色的,劫色的,就是最低等的,即便被抓,也被人瞧不起,会被惩罚,简直得不偿失。 说来说去,当护士难,当女人难,当女护士更难,如果有可能,尽量别选择当护士,又抵挡不住爱美的虚荣心,又担心这个社会的坏人太多,又想拿钱,又不想听主任等上级领导的话,人总是处于这样的矛盾的境地,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美事,让自己的身心灵都得到自由和解放。在矛盾中生活,没有那么轻松,都是负重前行,各有各的负担,各有各的苦恼。表面上看没问题,很幸福,内心不是这样,是十分痛苦的。要说绝对幸福和快乐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 “我是劳碌命,哪里富贵?你是医生,旱涝保收,历朝历代都有病人,只要有病人,就要医生,医生永远不会失业,坐在那里数钱,美死了,哪里像我,到处奔波,到处为别人赶网,花了不少时间,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最后还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还有一种结果,是做了夹生饭,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真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成家的男人,都有几个在闲着?不都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现在没有油灯,是电灯,都是一样,不都是起早贪黑地忙碌,最后可能是一场空。男人有了钱,就开始膨胀,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飘飘然不踏实。一直到最后弹尽粮绝。”他说,唉声叹气。 “你别看这主任,可是基层的官员呐,很多人都想当官,可是,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能力,你都具备,还担心什么呢?你可能这山望着那山高,你的位置多少人都想占,只是没机会。如果不好,就没人去争得头破血流。”主任医生说。 “我这是不够品的官,不上档次的,你那才是官,是永不失业的官,我想当,不能当,最起码,救死扶伤,就是我的硬伤,要是和稀泥,我还会一点点,要是打针抓药,那可得需要好好学几年了。医生自古都是必不可少的职业,这个行业,为人服务。不说话,就有人送钱过来,我这样的不适合,嘴皮子磨破,也只能收个三瓜俩枣的,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如果有能力,就去学医,没能力,就去当村里的干部。为村里提供服务。”董旭柱说。 的确如此,打针抓药可是硬功夫,不是嘴上功夫,需要好好地学,并且要不停地操练才行,就是操练好了,还要看病患者的体质,如果点子高,还能将就将就,如果点子低,可能这一辈子就别想再从医了,将会永远告别医生这一神圣的职业,要说有事就有事,要说没事就没事,总之风险极高。要看个人体质。身体好,对症,病就好,身体不好,也不对症,一命呜呼,可能就要倾家荡产,从医也要看运气,哪怕是名医,也是相对的,名医也怕奇怪的病,万一撞上了,毁了一生的名声,关键看个人的想法,做怎样的决定。 “开药方还行,要是打针,我就不行了,眼睛老花了,看不准,就容易扎错地方,到了这个年纪,我就不图别的,只要不出事就行,大病让他们去镇上或者县上的医院,小病我可以开开方子,抓点药,打打针,让护士来完成,我只是指导。护士年轻,眼神好,只要指挥得当,一般没问题。”主任医生说。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大家都清楚。院长是在培养接班人啊,佩服佩服!培养好了,院长也可以退休,养养花鸟虫鱼,也是很好的晚年生活。让人羡慕嫉妒恨啊!”董旭柱说。 “哪里哪里,人老了不中用了,别人都笑话,就连护士都使唤不动了,动不动还给我使性子、发脾气,现在这个院长不好当啊!心里想的,却实现不了,骗人的心想事成,都是假的。还是要靠自己。万一靠不住自己,也就该死了。”主任医生说。 护士听了他说的话,就跑了,懒得听,主任医生说:“你看,这就是护士的素质。说她不好,她就不听,就跑了,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真拿她没办法。她有她的想法,我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要不然,她会造反。这个不是一次两次了。哎——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好管教。太有个性,弄得我都没脾气了。就是想发火都难。发火又容易生病,总是劝别人少生气,免得生病,自己倒先生气,没有说服力。这个事也难办。” “这还不好说?把她开赶了再找人来不就行了?这个事很容易解决,人多得是,还轮得到她去蹦跶?就是再厉害的孙猴子,也跳不出如来的手掌心。”董旭柱说。 “不好找,人才难得啊!稍微好一点的,都孔雀东南飞了,到了沿海大城市发展,那里工资高、福利好,谁都愿意去,不像这里。你还赶她?求爹爹告奶奶地留她,她才留下的,要知道,这是山区,最需要医生护士的地方,怎么能得罪她呢?把她气跑了,谁来给病人打针?谁来送药?现在村里留下的,老弱病残孕居多,有药,药贵;有医生,医生老迈,有护士,就要想办法留住,这才是正道,所以说,我要忍耐,为了病人,实在没有办法。这是社会大环境,谁都无法改变,哎呀,我这老糊涂,咋就忘了,董主任总是日理万机的,怎么到了这里?有什么事吗?”医生问。 “是这样的,我呢,你知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为了上官和鲍国东打架的事。这个您老听说了吗?”董旭柱说。 “这个我知道,上官还是在我这里治疗的,现在每天都在打针吃药,估计一个星期后就能拆线了,没有多大的问题。怎么了?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医生说。 “好吧,我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收费的?这个很关键,涉及到赔偿的问题。”董旭柱问。 “怎样收费?还不是按规矩收费,这些收费的单价都公示了,谁敢滥收费?现在手机又方便,随手一拍,只要不满意,马上就投诉了,我还做不做了?三天两头被他们查,你说闹心不闹心?”医生说。 “那就好,只是不要漫天要价,这牵扯到很多关系,如果收费太高,恐怕有些问题,以后的问题很难解决好,会留下隐患。”董旭柱说。 “什么隐患?”医生喜欢提问,这个问题引起了他的兴趣,只要有人受伤,他就有进账,别人送钱来,为什么不要? “就是打人的一方愿意出钱,被打的一方愿意让打人的一方跟你结算医药费,据实报销。你这边贵了,打人的一方就不高兴,说不定就不给了,打人的一方不给,被打的一方就会不依不饶,问题就变得有点复杂。这就是隐患。这个你可能不太了解,人心难测,要从源头上解决,免得以后出事。”董旭柱说。 “哎呀,你别跟我说这么多,董主任,你怎么了?平时说话都挺利索的,今天好像有点麻烦,说话都是畏首畏尾的,有什么心事吗?你就简单说,谁是打人的,谁是被打的,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医生问,看来,医生是个急性子,这和医生是慢性子有点区别,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乡村医生,就格外不同吗? 董旭柱咳嗽几声,一口痰很恶心地在嗓子眼儿上盘旋一会儿,然后一口飞射出去,在大街上,不知道此时有谁经过,就有可能接受这样的袭击。 他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他一来,院长就给他沏茶,一点都不敢马虎,认为治保主任大驾光临,就有可能有好事临到,也有可能会得到一些支持,比如,有的患者不讲理,要打医生,只要一个电话,治保主任就骑着摩托车驾到,这就是支持。 “简单来说是这样的,鲍国东打了上官,上官受伤后,在你这儿治疗。然后,他要求赔偿,经过做工作,他现在只要赔医药费,别的放弃。鲍国东本来是打工的,他的钱从鲍绍那里出,鲍绍同意赔偿,扣鲍国东的工资,就是这么简单。现在问题是你这里,院长收费不贵,鲍绍就出钱,收费贵,可能不出,因他们都有后台,作为治保主任,夹在中间挺难受的,不过,事情出了,就得要个圆满的结果,不想把这事弄大,尽量让三方都满意。这是东干事明确指示的,不能失败,只能成功。如果成功,大家都平安无事,如果失败,大家都不好过,这个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存在已久,只是没有表现出来,遇到火星,就会燃烧爆炸,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开始都不知道,都很平静,到了一定的程度,到了那个时间,就会突然爆发,来势汹汹,无法阻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这个是一样的道理。”董旭柱说完,长出了一口气。 第396章 九折药费 “院长”算是弄明白了董主任说话的意思了,他如释重负地说:“这事,很简单,在原来的医药费的基础上,我减少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我少收百分之十,算在我头上,不要鲍绍出钱,这样,鲍绍觉得占了便宜,也是好事,还要感谢卫生室,感谢我吧,那么,这个事不就圆满解决了吗?吃亏就是占便宜,我少赚点,在其他方面肯定也不会吃亏,天有眼,墙内损失墙外补,是一回事,还是平衡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没问题。你就看好吧,绝对不让你操心,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遛便知。” “嗯,太好了,你这样的院长,真应该调到卫生部去当部长,在乡村里当医生真的划不来。真是大材小用了,太可惜。就是卫生部也不在话下,可以到更高一层。你绝对能胜任。好多讲稿都不是自己写,由秘书写,你只是照着念就可以了。比你给人扎针简单多了。你能给人扎针,能治病救人,就能治理社会,是社会的栋梁,是人才精英,不服气不行,事实就是这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董旭柱说。 “好吧,我算服了你了,那卫生部也是我能进的吗?再说,我去那里,还不把我给急死?出门就是车,回家就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人,你总记住,董主任,到哪里都不如到乡村里好,到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我在家里好自由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必要到大城市去挤地铁呢?再说,地铁里多挤啊!就像沙丁鱼罐头,或者像辣椒串,一个挨一个,空气也不好,在那里生活虽说购物方便,但是无法亲近自然,无法呼吸新鲜空气,还不如乡下好。哪个天天去购物?再说,现在都是网购,下单后没多久快递就送货上门了,还用那么辛苦去街上挑选?我看没必要。你看,以后乡村绝对比城市生活的人多。因为城市太多无所事事的人,吃饱喝足,就容易出问题,成为不安全的地方,不如到农村安全。越是聪明人,越是选择到农村居住。越是人多的地方,是否就越多,越是人少的地方,风景才最美。越是香火旺盛的寺庙,越不灵验,越是偏僻清静地方的寺庙,越有真经,念经的人也可以相信。这个就是现在的怪现象,看起来比较荒诞,实际上这是真的。当官,吸引人,因为有权。有权就有成就感,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是高人一等,然后满足虚荣心。有的权力,肯定不愿意放弃,肯定要牢牢抓住,不肯松懈。还时刻提防被抢走官印和乌纱帽。这个在很多影视剧里都看到过,历史上还真有这样的事。”医生说。 “说得好,大部分都对。有一点我要说一些,就是什么职位配置什么待遇,这你就不懂了吧?实话告诉你,你要是到了卫生部,还用去挤地铁?你有专门的司机、还有专门的医生,平时都是你伺候人,现在是别人伺候你,有专门人士来照顾你,还有很高的工资及待遇,谁都想去,就是你不想,真是很奇怪的。你是不是有信仰,或者无信仰,就是不感冒?”董旭柱问。 “不想去,在这里自由,这个和信仰没关系,信仰是个人的问题,如果拿着信仰想去升官发财就不对了,要发财,就专门去做生意或者去创作发明,不要当官,当官发财的,那财也守不住,早晚会没收充公,或者贪了钱也不敢用,还是老样子,没啥区别。你拿到那么多好处,就要付出那么多劳动,万事都是相互效力的,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像没到那个级别,就买那个级别的车,恐怕就会受损,这是规矩,凡事都要按照规矩行,越过了规矩,必然受害。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下海开了汽车修理部,见县里某主任开的车挺牛的,他也弄了辆开,跟主任的一模一样,主任知道了,就把那家修理部给赶走了,要知道,模仿是有风险的,不要认为一样的车都能开,还是分等级的。这是事实。没有那个命,或者命太薄,承受不了那个待遇,就是守不住财,有财也会流走,拦都拦不住。”“院长”说,仿佛对大城市很有成见。 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都不愿意到大城市,但是,又有很多人愿意留在大城市,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问题。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处,小乡村有小乡村的好处,不能追求一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能整齐划一,怎样选择,是个人的自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能追求统一。 董旭柱不可能马上做通“院长”的工作,让“院长”离开这里到大城市安家,他只是在恭维“院长”,想让“院长”实践他的承诺,在给上官算医药费的时候,可以打折,当然,买单不是上官,上官只是出基本费用,至于谁来补偿更多的损失,或者产生其他的间接费用,这笔费用怎样出,还要探讨探讨,并未敲定,仍需要商榷。 董旭柱说:“这样吧,你不去那里就不去,我真的很佩服你的为人,真是悬壶济世的好医生,淡泊名利的好郎中,让人们都喜欢和敬仰的好院长。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停,停,停,我怎么听了这话感到有点别扭呢,是不是在开追悼会念悼词呢?”“院长”说。 “哈哈,你真逗!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绝不虚假。你实际上做到了,我只是说说而已。说的比做的容易。”董旭柱说完,就要告辞。 “院长”也不留他,就让他去了,董旭柱说的话有些言过其辞,不过,听了之后,“院长”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个董主任,还真会说话,难怪当上了治保主任呢,要知道,在人才济济的松柏村,想要出人头地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董旭柱一走,“院长”开始骂了:“这小妮子,又野到哪里去了,马上有人来打针,这可怎么办呢?真是养不家,越来越野,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眼瞅着这钱都飞走了,看的到钱,就是抓不到,活活急死人。” 他嘟囔着,开始拨打电话号码,可惜,他没记住护士的电话,又到处找,后来在挂历上找到了那些数字,数字明明白白地记载在挂历上明星的白白的大腿上,不知道是谁写的号码,竟然这么有才! 不过,“院长”很快就发现,那些数字的书写习惯和字体,都十分熟悉,他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我自己写的吗?看来,真的需要去中央当部长了,要知道,这些人都希望升官发财,原来到了一定的程度,做官做到一定的级别,就有专门的秘书,帮助联系人了,这是多么好的事,至于看病、出行、甚至购物、健身,都不是问题,都有专人伺候,这种好事到哪里去寻?真是有这个命,可以没这个运,想要成就,还需要努力。来不得半点虚假,一旦搞虚假的,很麻烦。” 这位老“院长”在对自己说话,还没开始拨打号码,护士从外面进来了,“院长”本来想发脾气的,可是一看那小妮子,那种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活泼无邪的样子,顿时就消了气,要知道,如果生气,赶走了小丫头片子,恐怕这个卫生室就要关门大吉了,自己也该卷铺盖回家,和其他老人一样在太阳的照耀下,在墙根下,和别的老头老太太们聊天晒太阳,打盹,闲看那些人来人往,这个就是这样,再多的理想,没有了好身体,一切都成空。 这就是退休后的生活,哪里有在这里给别人看看病、号号脉,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好?要知道,郎中是越老越值钱,越老经验越丰富,人人都尊敬,而且收入不错,这样下去有多好啊!总比在墙根下晒太阳,捉虱子,放进嘴巴里嚼,然后等死要好吧?养老是大问题,养不了,只有自然灭亡。谁也没办法,这是命。靠地靠人都靠不住,唯独靠天,天意是什么样子,现实就是什么样子,一点也不会改变。 “院长”满脸堆笑,对小护士说:“你终于回来了,这里真的需要你啊,要坚守岗位,你在这里好好干,我推荐你去深造,将来,你的前途不可估量。是凤凰迟早要展翅高飞的,我这里庙小,自然容不下你,也让你委屈,不如早点给你安排,免得到时候后悔,你看怎么样?” “那当然行了,我在这里当护士,是暂时的,早晚我就得走,谁愿意在这里干一辈子,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我的同学在沿海城市,工资都很高,她们在学校里的成绩都不如我,现在人家混得都比我强。”护士说,有些哀怨,不过,对于命运的安排,她也毫无办法。 老“院长”听了她的话,心如刀扎,他最怕听到这句话,一弄就说要走,一弄就要走,轻不得,重不得,不轻不重也不得,总之是年少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随便吧,看她的造化,她有本事,可以到美国,谁也管不了,现在要以奉献精神、以医生的职业道德来教育她,恐怕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她并不是组织成员,要以什么来教育她,还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轻不得,重不得,十分棘手。即便是亲生孩子,也是这样,谁能保证没问题? “那这样好吧,你只要在卫生室一天,就要干好一天,老百姓都记得你的好,俗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在卫生室做了几年,咋说都是不错的,很多人都认得你,说你是好人。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还真的不容易,你要好好地守好最后的岗位,将来走的时候,心里也踏实。你想想看,你的同学在沿海城市,钱拿了不少,可也花了不少,那里收入高,物价也高,房子也贵,水受到污染,空气也不新鲜,人到了那里,可能就变样,至少健康受到了影响,你知道空气和水对人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啰嗦了。你在这里,钱拿得少,但是帮助的人多,另外,水是干净的,空气是新鲜的,你看看,现在的你和沿海的同学相比较,就知道谁漂亮谁不漂亮了。不比较不知道。你是学医的,懂得人的皮肤构造,到底用什么化妆品对皮肤好,是不是越贵的越好?外面挣钱多,花钱也多。”老“院长”说了这一通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他说了这话,心里头就很舒服,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一股脑说出来,心里舒服畅快。他很清楚,这个小妮子就是要啰嗦,不重复,她就没印象,贪玩得很,需要经常提醒,经常敲打,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保持清醒的头脑。 护士听了“院长”的话,想想也有道理,她跑到卫生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还真的很漂亮,脸蛋比较好,身材比较匀称,凸凹有致,还是很有风韵的,这样的美女,在沿海那些竞争激烈的地方,可能越来越少了。美女经常加班、熬夜,久而久之,也就有了黑眼圈,因为休息不好,皮肤变得粗糙,即便使用再高级的洗面奶或者再美容,也无法修复,这里需要来自体内的修复,包括内分泌的协调,还有身体各个地方都保持健康的状态,因为化妆品就是化学品,是人造的化工产品,所谓纯粹的纯自然的,就是好空气、好水、好的食物,安静的环境,良好的睡眠,这些都是让人变美的因素,如果熬夜,说不定熬成胖子,因为贪欲多,想得到的东西多,就恨钱少,就要努力去挣钱,挣钱多,看到更好的东西,就更要去买,结果,成了无限的恶性循环,让人越活越累,不开心,就是吃再好的补品,也是浪费钱,对身体没有什么益处。 第397章 一片光明 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这时候,“院长”说:“你给上官打针,收钱了吗?” “没啊,他是老板,还会赖账吗?我都记着呢!”护士说。 “不错,长大了啊!就应该做个有心人,到哪里都要小心谨慎,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做得好。把账本给我吧。”“院长”说。 “那不是!我手里没有,不就是在墙上挂着么!”护士说。 “嗯,不过,我提醒你,以后不要把账本挂在墙上了,容易被人拿走,一拿走,想要讨帐,就没有依据,不要在细节上疏忽,不要把自己弄得很被动。以后要小心。有些人不自觉。你还年轻,有的人表面上老实,心里阴得很。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好好体会一下这句话的意思。”“院长”总是喜欢给护士上课。 护士有点不耐烦,对“院长”说:“主任,您老能不能不在卫生间门口和我说话?这影响多不好,知道的没事,不知道的看到了还喜欢瞎猜。这好像不成体统吧!” “哦,对不起,对不起!这个细节我倒是忽略了。”“院长”一看自己所在的位置,立马意识到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是说话没有注意场合,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这可不是好事,万一传出去,或者被人看到,那些好人倒还罢了,要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看了,传了出去,岂不丢人现眼?那就说不清了,总有一些喜欢说闲话的人,也喜欢打听一些小道消息,唯恐天下不乱、居心叵测的人多了去,不管哪里都有。 护士很清楚,“院长”已经老迈,有心没力,了不起有时候看看带色的网站,也就是意淫,不会付诸实践,因他已经无法崛起。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好将一些刺激的图片保存在电脑,加了密,没想到被护士发现,护士是网络高手,对于摆在桌子上的密码,她轻车熟路,很快就破解,这个不是难事,“院长”不知道已经泄密,还以为没有人知道。 原来,“院长”设立密码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忘记,就在开处方的本子上写了密码,然后将便签,锁进了抽屉,他写的时候,用的是圆珠笔,那圆珠笔下水不利,非要在嘴里哈口气,然后在纸上才能写出,写的时候要用力,否则也写不上去,于是他就拼了命写下密码,然后就没有再管,出去了。他以为天不知道地不知道人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是人,他有时候还是怀疑,有时候怀疑自己不是人,有时候勉强装作是人。 他不知道便签纸上留下了数字的印痕,护士早就在找他的把柄,总在想着报复他,这次机会来了,他很清楚,“院长”有点色心,可没有色胆,也是老迈无力的,这个老家伙非常让人讨厌,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讲话头头是道,做起来总是坑人,不给别人好处,想办法赚钱,不管别人有没有钱,都把刀子磨得快快的。但是,他表面上看着还是慈眉善目的,非常和蔼可亲,是一个好老头。给人的印象尽量是高大上的,没有任何瑕疵或者污点,只有这样做,才赢得好名声。要说伪装,他的功夫算是了得,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总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无比肮脏,要看他一个人的时候干什么,不看他在人前的表现如何,就看在暗处他的行为即可。明处,就是有阳光的地方,充满光明,几乎没有阴影,完全是完美无缺的人。这种表演让人惊叹。 护士见他出去,立马看便签,上面很清楚,写的字,历历在目,就像刻在石头上的字,她立刻将便签纸撕下来,保存好。因为便签没有编号,撕下一张,不影响整本便签的使用,也丝毫看不出来曾被撕掉了一页,这个局,护士还是做好了的,并不是高难度动作。 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她看“院长”上网,就没作声,等“院长”去开会,她就打开了“院长”加密的电脑硬盘,打开一看,简直是不堪入目,她看得面红耳赤,眼热心跳的,过后,她对“院长”就十分鄙视了,觉得“院长”是个衣冠禽兽,表面上看是道貌岸然,心里面其实是男盗女娼,不过,他现在年老体弱,要是再回去二十年,可能就是一条大大的狼,非常厉害,别说一个护士,就是十个护士,也不够吃。这个老家伙,简直该下地狱,十八层的,让阎王爷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受各种煎熬才行,只有这样才解恨。 “院长”退出去,护士继续欣赏自己,卫生室不像大城市的医院,每天都很忙碌,实际上,卫生室有时候忙,有时候闲,在没事的时候,护士就看看书,上上网,和朋友打打电话,聊聊天,时间就过得很快。 护士其实是本地人,她之所以留在家里,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地方,留恋这里的人,还有,她需要一个好的推荐信,将来可以深造,转正,调到卫生局,成为有正式编制的人,这样,她就端了铁饭碗,谁都没办法把他弄走了。因为一旦有了编制,就是正式工,进入国家的编制,协调办的编制,只要协调办在,她就在,福利待遇都有保障。这是后话,她现在还依靠“院长”,就是发现“院长”再多的问题,也不能说什么,只装着不知道,因为评语和推荐,都需要“院长”点头。通过了“院长”这一关,以后就顺水又顺风了,不会卡壳。这里办事还是靠关系。有了一定的人脉关系,办事就顺畅得多。如果没有人脉,公对公办事,就有可能卡壳。说不定在哪个环节就出了问题。就像电线不通电,不知道哪里断了,需要仔细排查才行。这个就是需要一定的本事才做得到。要想达到目的,就要建立关系。因为,这里都这样。不靠关系、不找人,要经历很多患难,艰难曲折,可能最终会解决,但是已经伤痕累累。 再说董旭柱离开了卫生室,就上山收茶去了,当然,茶农不愿让卖茶给他,他喜欢短斤少两,又给钱给得不爽快,总是拖着,到最后没有办法才给,往往是要了很多次,才被迫给钱,当然,他更重视的,以最小的投入,赚取最大的利润。他人不厚道,总想着人家都有钱,能开银行,自己是贫困户需要救济,赊账是理所当然,弄得大家不爽,就不情愿和他做生意,不卖茶叶给他,他就嘴上抹蜜,说话好听,连哄带骗,还是有一些成交。他还是村里的工作人员,占着这个位置,还是有用的,有些人比较聪明,知道他的为人,就满足他的贪欲,有时候故意忘了要账,目的是让他可以尽快解决问题,不让自己吃亏。因为邻里关系哪里是一帆风顺的,总有些磕磕碰碰,在处理纠纷的时候,稍微偏一些,也不违反原则,得到了好处,跟没结账的茶叶钱相比较,还可能有赚的。这就是说为什么他还有一定的市场的原因,因为他可以被利用,有利用价值,就能促成生意。 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就是说第二次给第一次的钱,还能收到茶,老百姓的容忍和原谅还是可以圈点的。还有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人家钱,在又一轮收茶的时候,就给了对方承诺,并且马上兑现以前欠下的茶钱,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地认识他的本性,知道他有些耍赖,倚老卖老,不能长期交往,否则,越陷越深,容易上当受骗,总是吃亏。他总不吃亏,见便宜就要占,是远近出了名的。 他收了茶叶往回赶,因他担心老婆会说他,当他把茶给了他老婆的时候,就说:“东干事还在等我回话,是解决打架的事儿。有点难缠,都是有关系的,处理起来有点棘手。” “不都解决了吗?怎么没完没了了呢?”他夫人说。 “不是,刚才是去收茶,没有解决,我还要再去一趟,主要是谈谈赔偿的事。又要忙私事,又要忙公事,一个人当几个人用,真累!”董旭柱说。 “好吧,你去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工人他们自己做,也用不着我们帮忙。只要给工资,提供材料就行,别的就不用担心,再就是销路问题,你要多操心,不要指望别人去跑,你自己也要多长点心眼。再就是,在外办事我不反对,你要保证电话畅通,我的电话一定要接,别人的电话接不接我不管。明白吗?”董夫人说。 “你是我夫人,当然要接,别的不接,当然可以了。”董旭柱说。 “好吧,不错,不错,你去吧,记得你说的话。”董夫人说。 董旭柱笑了笑,出门,骑上摩托车,点着了火,然后骑着摩托车走了。他夫人站在门口张望,目送他走远。 他是小老板,家里有水泥砖加工场,有两名工人,他负责进材料,然后负责销售,还要给工人发放工资,这么一个人,其实,就是私营企业主,他的身份具有多样性,可以是私人老板,可以是村项目办治保主任,也可以是茶贩子,身份是多样的,想要什么身份就扮演什么身份,也算得心应手。总之,他在想千方设百计赚钱,好对得起自己的老婆孩子,哪怕他有点好色,不过,还是以家为主,没有偏离正道,没有离婚,哪怕自己以上门女婿的身份在女方家生活,也无所谓,现在入赘的不少,也都想得开,随父亲姓氏还是随母亲姓氏,都可以商量,这村里大概女的多,上门女婿也多,按照风俗,有两个孩子的,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如果一个孩子,随母姓也居多,看起来都没问题。 他骑摩托车骑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东干事家。 东干事正在家门口坐着,他不喜欢去办公室,没毛病也坐出毛病来,在家里坐着比较舒服,都是自己一手缔造的,他年轻时候,做过木匠,家里的桌椅板凳,包括门窗,大都是自己亲手所做,包括油漆,都是学着涂抹,打砂纸,刮腻子,该做的,都是他做,基本上没让他老婆插手,做出来的东西比较精致,使用起来也比较舒适。 他做的家具还比较扎实,用了几十年,除了油漆有些陈旧外,其它的都还是新的。家具掉了油漆,斑斑驳驳的,越用越光亮,特别是椅子,坐时间长了,就很不错,磨得光亮照人。这个手艺基本上到此为止,他的后代没有谁愿意去学,更不会去从事这个行当。子承父业,到这里不灵。因为他的孩子有更好的出路。不像过去,都要靠勤劳才能活命,现在只要靠关系,就能活得有尊严、有面子,而且收入和面子,都能顾及,这是最好的职业。自己得实惠,还不辱没祖先,算是光耀门庭,为祖上增光,不愧对列祖列宗。这是很多读书人的梦想,学而优则仕,就是为了当官而读书,读书成功不算成功,读书当上了官才算真正成功,不是白白读了一场书,也不是读书无用。关键看时运命。该走运的时候,谁也挡不住,得到了的,只要命好,也能承受得住,这就是两全其美了。 他见了治保主任,不怎么理睬,他刚才看到了他骑摩托车带着一包东西,急匆匆往家里赶,东干事很聪明,就是不说破,等他来,他自己坦白,不坦白也行,就是不挑破,要说诚实,还是凌会计诚实,他愿意去担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给东干事添麻烦。东干事很放心,东干事看中的不是才能大小多少,看中的是对自己是不是忠心。选人用人关键看德行,不是看才华。才华和德行相比较,德行更重要。 “你去了,看到‘院长’了吗?这个家伙隐藏得很深,”东干事问。 “去了,看到他了,他说没问题。”董旭柱说。 “什么没问题?把话说清楚些。”东干事问。 第398章 鬼不登门 “是这样的,我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院长’那里。卫生室要钱要得少,对鲍绍不是压力,他就愿意拿钱出来,也拿得出来钱,这就对了,钱能解决的事,就不要动用人了,那上官是个精明人,也是小老板,才起步,正需要人脉关系,不能太僵化,否则,连鬼都不登门。他可是一个连鬼都骗的人,鬼都信,何况人呢?我是服他的。正是因为太精明,作人就不太厚道,人家和他打交道,就要提防,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免得吃亏上当,造成损失。” “‘院长’很小气的,这次怎么同意了?”东干事问道,东干事感觉到他在说谎,不过,又有点像,对于董旭柱办事,他总是不是全信赖,还是喜欢凌会计一些,董旭柱这个家伙表面忠厚老实,实际心里有数,不为人知的领地,东干事他也无法进入,探究不透,始终模糊不清不楚。 “好,你做得好,效率真高!看来,你负责法律事务、民间调解还是不错的。好好干,将来一定大有前途。未来属于你们,我老了,不中用了,该退下来等死了。”东干事说。 东干事的话里有话,估计董旭柱心里有鬼,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嘿嘿一笑,没再多说,东干事也觉得他再呆在这里,纯属多余,就也不理会他,这时候,手机响了,他们都开始掏手机,董旭柱动作快,结果不是他的手机响,他一出门,手机很快就响,不接听就知道是谁打来的,肯定是他老婆,这是随时随地都在查岗的意思,因为他让人不放心,最不放心的就是他老婆,至于工作上的同事,他们都也是,不过,能过得去就过去,不必太认真,谁都不容易。 东干事掏出手机,一接听,是省总公司工作队队长打来的电话,他说他们三个已经到了观音镇,大概半小时后到达村子。 东干事说:“知道了。欢迎!欢迎到村指导工作!” 然后就挂了电话,要知道,他根本不会在乎他们来,还是走,他最关心的,还是怎样得到他们的资金扶持,有了钱,就好办事,没有钱,就没办法办事。这是符合正比例要求的,朴素的道理就是,有多少钱,就办价值多少钱的事。 董旭柱要走,东干事说:“你别走远了,我告诉你,你在附近转悠吧,等我电话,说不定中午要陪客,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稍微喝点,是个意思,这个要完全靠你了。我老了,不中用了,来的客也是有酒量的。除了你,没有别人有这样的酒量。” “哪里有酒量?我不咋样,关键是看凌会计,别看他个子小,可酒量不小,不要小瞧他。我和他拼过酒,输了,轻敌了,这小子深藏不露,很能迷惑人,我傻,开始就猛,想来个下马威,结果自己先倒。”董旭柱说。 “我很清楚,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他也要喝,一定要喝,要不然,就弄不了他们三个。你们都是好样的,村里的对外交往,搞公关全看你们的了。公关搞好了,对村里的发展也会带来好处,给村民带来益处,增加村民福利。”东干事说。 “什么?他们有三个,那我们也得有三个,才势均力敌。他们是大城市来的,我们是农村的,拼酒,城市来的可能没我们强。再说,到了我们的地盘上,他们还是不敢那么放肆。”董旭柱说。 “这个不用多说,他们远路而来,我们以逸待劳,还怕他们吗?再说,这些人都是职场上厮杀很久的,外强中干,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根本用不着怕。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咋说也经过多次冲锋和考验的。这点事不算困难,困难的是怎样建立良好的关系,让他们多带点项目过来。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东干事说。 “我不怕,招待他们是领导安排的工作,必须要完成,能为村里争取项目,是好事,要舍命,才有成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怕困难就不能干工作。要工作就不能怕困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干事说一声,我董某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赴汤蹈火,也不吭一声。”董旭柱说。 “有这个决心就好,不过,你要好好地跟你老婆讲,不要在吃饭的时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有点烦人。知道的能原谅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里风俗不好,老婆专门在吃饭的时候打电话,人和人之间缺乏信任,说明民风不好,人家有了想法,就有项目,也懒得引进来。我们必须要打开开放的大门,不能关起门来搞工作,需要借力使力,不能自以为是。免得落后挨打。”东干事说。 对于电话监控这个说法,他根本不想多说,但又不得不说,不说的话,东干事心里憋着难受;说了吧,也难受,因他根本不敢跟他老婆说,还不如不说。不说的好处就是,他老婆认为他是乖乖儿,不会构成威胁,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安全,他呢,能得到暂时的平安,没有人来打搅。至于调解工作上的所谓上司,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地应付,不在话下。 东干事交代完毕,他就离开,东干事继续在家忙碌,他还要到坡上种洋芋(土豆),按说他们两个老人,在家休息不干活就行,他的三个孩子也劝他们不要做事,他们担心的是,老人年纪一大把,再做农活显然受不了,再说,儿女读书当官,都是为了老人的幸福,有钱给老人,老人就不需要做事,但东干事不这样想,他想趁现在还做得动,还要做,等做不动了再说,能挣二分钱,就不用儿女负担二分钱,能减轻一点负担,就减轻一点,这是老人的心愿。自力更生的思想深深植根于人心,没有谁愿意靠乞讨为生,除非是三观另类的才会这么想,才能认为伸手要来的才是天经地义。林子一大,啥鸟都有,难免会有匪夷所思的人出现。 农村人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能做事还是不要闲着,一辈子都在做事,一旦闲下来,就容易生病,就像千里马喜欢奔跑,一旦不让它跑,它就急躁;鸟儿喜欢飞翔,喜欢自由,如果把小鸟关在笼子里,也就完了,小鸟没有了自由,只好在笼子里哭泣,哪里是歌唱?当然,也有不一样的鸟,真正给鸟自由,可能会死亡。因为经过长期驯养,鸟已经失去在自然界生存的能力,只有在鸟笼子里度过余生。 农村人的质朴就体现在这里。东干事是村项目办干事,也是普通农民,更是一位丈夫,他妻子断了胳膊,做事不得力,作为干事,就要多做一些,这个对东干事来说,没有多大的问题,他更喜欢做事。每天睡觉的时间也少,不是那种睡到自然醒的人,晚上也看电视,喜欢看的节目就是法制类的电视,对于讲解案例,还是比较真实的,至于其它电视剧,他不太感兴趣。都是哄人的,没有真实感。故意赚取别人的眼泪。或者伤心的,或者是喜乐的,都会哭。 东干事种洋芋还有包谷,就是土豆和玉米,目的是喂猪。他喂猪的目的,是为了给孩子们,每年都要给他们送腊肉。在市场上买的腊肉不放心,担心是吃饲料长大的猪,不到一百天就出栏,那样的猪十分可怕,肉是猪肉,可没有猪肉的肉香,以前的猪,要长到一年多,是那种黑猪,本地的,但是,现在的猪大多数是杜洛克的种或者长白猪,大概很快就出栏,肉的鲜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如同嚼蜡。有的说喝猪大骨头汤可以补钙,说这话的不知道是哪一位专家,有没有依据?不过,猪都笑了,猪说,连自己都需要补钙,哪里有钙补给人?猪三四个月出栏,都没发育好,自己都缺钙,不会给别人补。这完全是以讹传讹。 东干事的三个孩子住在城里,人在城里心在家里,非常想念在家人,喜欢吃家里的饭菜,这个习惯保留很多年,人的习惯和胃口早就在少年时代养成,一辈子都难改。如果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征服他的胃。 包括腊肉,腌了之后,再进行熏烤,将肉熏干,当然,肉熏干需要一个多月,要不然,就没有了那种腊味。要从营养学角度出发,肉还是吃新鲜的好。过去交通不便,赶集不易,买肉不划算,不如自己养猪,腌制熏干,以后要想吃肉,直接摘下洗了,炒着吃或者炖汤吃都可以。现在交通便利,交通工具也普及,要赶集不是难事。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关键能吃新鲜的食物。 东干事考虑得挺周到,就是三个孩子三个家,都是平均分配,一碗水端平,不会让哪个孩子觉得不公平。 在过年前,猪都杀好腌制好,熏烤好,干干爽爽的,送给孩子们,过年回来,在一起,吃公家的,送到各家的肉,在平时慢慢地吃,一点都不着急。 当然,工作繁忙的,春节除夕,团年之后,就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上,机关上班,安排的春节值班,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这样争取做到大家都满意,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 东干事种点庄稼大概就是这个目的,起码可以吃到放心食品,让孩子们都健康,是他们二老的心愿,中国人,为人父母,大概都是为了后代子孙,为了孩子,牺牲得最多,就是不留遗憾,让后代子孙都明白,都纪念,不至于让他们说出不好的话来,哪怕只是在心里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东干事种洋芋也只是一会儿时间,他开了头,接下来就是他妻子在地里慢慢地摸索了,庄稼活儿,慢慢磨,就像写作,字斟句酌,都是一种劳动,需要付出心血,不是容易的。学种庄稼,可能比学写作更难。写作是脑力劳动,种庄稼是体力劳动,都是一样的。会种地的不一定会写作,会写作的不一定会种地,既会种地又会写作的,非常少,但是,所做的都差不多。 种庄稼要考虑气候、土壤、气温甚至湿度,还有种子、农药、化肥的选择,以及发酵的有机肥料,大概都需要仔细谋算,周密的计划。 另外,种庄稼还需要看准季节,需要选择好种子,甚至植株和植株之间的距离,都有严格的规定,疏了不行,浪费土地资源,密了也不行,影响生长,最后影响产量,这些细节部分都要注意,否则就没有多好的收获,这比读书看报要难得多。 东干事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打开电话,是省总公司工作队的队长打来的,说他们已经到了。这种情况,明摆着是要安排吃饭。有些事不明说,大家心里都清楚,配合默契、心照不宣,才是合作的最高境界。这样才能提升工作效率。 东干事说:“我在坡上做事,马上下来,稍等一等。先休息休息。” 东干事对工作队的同志不抱特别好的好感,但是,他们是省里派来的,级别在那里,东干事多少都要给点面子,要不然,让工作队的人以后也难以在松柏村混,混个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这里很明显是来村里镀金的,有了这个履历,将来升迁就有内容可以写,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工作经验,实际这是一种欺上瞒下的作法,到底自己能力是否提升?到底是否和群众保持了紧密关系?这些都哦值得怀疑。有不少人就是通过这个跳板,跳到更高的位置,实际上真正扎根农村工作非常少,可以说没有。急功近利的思想深入人心,没有谁肯踏踏实实为村民服务。大概都有自己的私心在起作用。一般来说,省总公司工作队的队员在村里只干一年,一年期满,回省总公司,按照相关的规定进行安置,有的是官复原职,有的得到了升迁,这都不一定。 第399章 基本需要 东干事放下了电话,他已经安排了工作,包括工作餐,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不能喝酒,说话还行 ,跟着一起多说说,还是能对付的。说话不会说,让听的人头疼。说的人事后也后悔。后悔没用。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他对他老婆说:“老家伙,不好意思,你就多做点,做不了,就回去,猪养瘦点没问题,人瘦了可不是好事。要注意健康,我们不病,就是儿女的福气。不要成为别人的负担。对所生的子女负责,这才是本分,我们该做的。要保证有好身体,才可能让他们放心干工作。” “好,你去忙吧,我受的了,人生难买老来瘦,瘦点好,免得高血压、心脏病。”东干事的夫人说。 “有你说的,我走了。可能要晚点回来。吃饭不要等,到了吃饭的点,就吃饭,不按时吃饭,会得胃病。记住。”东干事说。 “去吧,去吧,我已经习惯了,你啥时候回来早过?”他夫人说,显然有些意见。这种意见是没办法的,谁让这么大一个村,偏偏就只有一名干事呢,要是再多两个,不就不忙了吗? 东干事很聪明,他其实懂得分权的,对于后来的接班人,他还是在逐步培养的。这些人有的出工不出力,像董旭柱主任,但是,有了小事,喊他他也跑得快,处理得也快,遇到大事,他也解决不了,还是交给东干事,东干事帮着出出点子,他负责执行,最后弄得大家都满意,这样,只要大家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只要不闹事,表面上的平静也值得肯定,证明村干在发挥作用,不是一言堂,还算是对得起人,最基本的信息,最完善的信息,都能在村里得到。 他从坡上回来,在家里洗了洗手,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将门带上,离开家,到村项目办办公室去,他很不喜欢在村项目办办公室坐着,那里太闷,觉得很枯燥很无聊,因此,他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办公室和办公桌,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都他来说,没有什么了不起,办公桌再大,也比不了乒乓球桌,也就是英语翻译过来的,叫桌上网球,有个大办公桌,其实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也会引起村民的不满。凭什么?现在就是要让村民看得见项目办多穷,很简朴,这样才不会让好事者愤怒。如果太好,装修和设备都很好的话,他们拿起手机一拍,上传到网上,那就是事。 他到了办公室,里面坐着五六个人,三个来自省总公司,这个都清楚,两个来自村里,一个是凌会计、一个是董旭柱,还有一个小伙子,看起来既不是省里来的,也不是县里来的。身份还不确定。 小伙子长得挺胖,看起来是个吃货,喝酒也很在行吧,这样的人,在这里出现,肯定和村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是个人,都会和别人产生关系。这是真的,人不是生活在水里或者在天上的半空云彩里,是横向的关系,和人打交道,在所难免,虽然有的人长了一颗魔鬼的心、长了一副人的外表,可给人的印象终究还是人。这人稍微丰腴一些,如果是女人,还算是优势,可惜是先生,就像泡菜坛子,和年龄不相配搭,就容易出问题。 “欢迎,欢迎,你们辛苦了。”东干事说。 他很清楚,三个工作人员在村里驻队,代表了省总公司主任行使职权,他们说的,就是主任说的,他们是桥梁,通过他们,可以多向上级争取点资源,一些项目,就是通过基层反映到他们那里,他们再带回总公司进行协商,到底做不做,如果做,怎么做,做多少,都要进一步敲定细节。细节敲定,就不用打无准备的仗,容易取得成功。 东干事从来不敢得罪省总公司来的工作人员,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些工作人员都能带来实实在在的项目,因为他们来村里就要镀金,需要做出一点成绩,给自己的工作做出肯定,得到奖励,才有可能继续上升,而且升职空间比较大,有一种成就感,走在村民面前,人前人后都不怕有人指指点点,因为自己自身硬,就能做好铁匠活儿,于是,他敢得罪乡镇里的工作人员,甚至县分公司的干事以下职级的工作人员,他就是这样想的,那些乡里以上的工作人员,是应该得罪的,得罪得越狠越好。 得罪狠了,他们就不来了,不来是最好的,不来就不用招待,不用招待就不用花钱,也不用淘气去找人报销了。不用报销,就省了这笔开支,就可以多做点项目。 松柏村在到县城的必经之路上,来往的车和人都需要从这里路过,这么说来,其实,他们都很无奈,不招待吧,显得不讲礼,招待吧,村里的负担也不轻,欠的外债没办法还,旧债未了,新债又来,让人苦不堪言。会经营的,还能吃饱穿暖,不会经营的,只有拉饥荒,或者寅吃卯粮,拆东墙补西墙,以后越来越心慌。 省总公司的工作人员就不用说了,反正省里有钱,每年都要下拨一部分资金,用来帮扶贫困村的发展,还有一些形象工程,只要做得好,有看头,主任都会考虑投入,像松柏村,这是一个窗口,把村容村貌搞好了,大家都喜欢来,容易拍摄、容易照相,容易上报纸,这个村就出名了,领导也跟着出名,这就有了业绩,可以为领导的升迁做好准备,这就是硬通货,比黄金还值钱。名声就是让人扬名。有了名声,就有价值,容易升职。 东干事看到他们三个都自己带来了茶杯,不过,还是给他们沏茶,用的是一次性的杯子,这些塑料杯,代表了一种心情,这么说,小小的茶杯,就是一种递出去的信号,这个信号,是让他们都清楚,村里对省总公司的态度是欢迎的,不是表面上的应付。不感兴趣的,连水都懒得给喝,不受欢迎的人,最好自备水杯,免得渴了没水喝。自己到底受不受欢迎,自己其实是明镜儿一般,很清楚,有备无患,免得求人,那面子就丢大了。 要说应付,东干事最擅长这个,对于那些华而不实的,来村里混吃混合、表空态的,他最会应付,一般是来个云南麦子不见面,任凭你怎么打电话,要么不在服务区,要么是正在通话中,总是找不到人,当午饭时间一过,东干事的电话就恢复了正常。在关键时间段,找不到东干事,手机联系不上,办公室没人,家里没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真是千呼万唤不出来。 这么一个人,其实就是在传递一个信号,没钱,只有言,最好滚远点,有钱,没有言,鼓掌欢迎;有钱,有言,就好好地招待,让大家都清楚,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好地方,早点投资,早点见效,村民欢迎,负责的同志有业绩,大家皆大欢喜。不是来虚的,是务实的。谁来虚的,下次就没机会再来。即便来了,也不待见。经过几次较量,很多人都知道了东干事的为人,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东干事的名声大振,远近都知道他,有的想占便宜的,也就绕道走,免得遭到白眼或者唾弃。 这么说,东干事其实还是一个农民,农民最关注实际的东西,不要欺骗东干事,骗一次两次都行,不能骗三次四次,骗的次数多了,就是那喊“狼来了”的孩子,早晚要被狼吃掉的。撒谎不难,难的是说真话办实事。经历多次被骗,东干事练就了听对方说三句话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本领,他十分讨厌的人,表面上,他还是不露声色,找机会远离,不听他说的,只看行为。凌会计和董旭柱等都看东干事的,只要东干事嫌弃的,他俩也跟着嫌弃,尽量保持一致,让对方没有空子钻,总体上,他们还是团结的,一致对外,才有今天的局面。 东干事很厉害,他其实就是一切都要围绕村里的利益来开展工作,对村里有好处,就大胆往前走,大胆地引进,对那些只放屁不干实际事的,他就会不屑一顾,甚至不理不睬的。他生来就是清高的,不过,为了村里的利益,为了给村民谋发展,还是愿意放下了架子,不太注意面子,只要有可能,就会好好地将手里的权力给用好,用得恰到好处。 喝茶也没意思,看看天已经到了晌午,要去吃东西了,大家都很累,工作队的同志比较辛苦,出门在外,离开了亲人,不太容易,更重要的是离开了亲人,见不到亲人的面,在人家的房间里,就显得很不自在,都是陌生的,用起来总是有些陌生,有些隔阂,实在没办法。为了工作,只能做出牺牲。多多少少,都是要付出的。要不然,就没有业绩,影响自己的升职加薪。做事就要认真,如果不认真,就没必要开始做。 到哪里吃饭,东干事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决定将皮球踢给他们工作队的人员,免得到时候话传出去,对东干事不利,因松柏酒店和松树岭酒楼都和东干事保持联系,并且随着打架事件的发生,他们的关系更加和谐、更加美好。这个时候,不能出岔子,要说平安过渡,就要让他们自己来选择。不能说有正能量,起码不要弄成负能量。人人都有戾气,看啥时候遇到明火,有一丁点火星,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凌会计和董旭柱,都是东干事未来的接班人,究竟谁能胜出,现在很难说,要说希望,凌会计希望大一些,他的价值在于诚信,懂得维护干事的尊严,这是致命的优点,同时也是董旭柱致命的缺点。 董旭柱是老板,私人老板,当然以本位思想来主导全局,奸商用在他身上有点不合适,毕竟他还是出了力,也参与了生产,不纯粹是商人。还有点良心,不是全让狗吃了。当然,狗现在都不吃那个,吃的是狗粮。 商人就是经营货物,自己不生产,别人生产出东西,商人拿去卖,不是自己生产的,商人的作用就在于此,让货物升值,赚取差价。以前都瞧不起商人。还有的比商人更没良心。物质丰富,不代表精神也丰富。 领队的是队长,他是省总公司的老同志了,看起来这次回去就该办退休手续了,其实,他还想再干两年,究竟让谁来掌握工作队的方向,还得仔细考虑一样,要知道他们都差不多,能在一天解决,就尽量安排在一天解决,能在一刻决定的,就在一刻决定,不要做什么事总是磕磕碰碰的、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这个和性格有关。有的是急性子,有的是慢性子。如果想步调一致,快的要慢,慢的要加快。取平均值就够了。 “我提议,去松树岭酒楼吧,那个地方的农家饭做得很好。这样的农家乐多搞几家,相互竞争,不能一家独大,搞餐饮垄断,那就麻烦了。开始给一些甜头,等以后,开始收割,以前都是养猪,等猪长成,就开始杀猪。猪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只晓得吃饱喝足睡好舒服就行。有理想的猪也有,只是没有舍得逃出猪圈。搞发展工作,就要有竞争,没有竞争,一潭死水,无法恢复生机。搞经济就要公平竞争,包括搞服务业,这样的餐饮行业,不竞争肯定不行。我们有选择权,用脚投票,自然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餐饮的服务质量,最终受益的才是消费者,你们说我分析的对不对?哎,听说最近村里又开了新的餐馆是吗?”队长说话了。 “好啊,好,太好了。”省总公司的另两个人都说好,那就没办法了。这叫少数服从多数,一般的组织原则就是这样的。 第400章 艰难决定 “松树岭酒楼开办得比较早,有经验,做的饭菜还挺好,是地道的农家饭,还不错,队长真是厉害,很会选择啊!我们一般也是对外推介这一家饭店。”董旭柱说。 “我是老传统,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方,做出的决定是很艰难的,要知道,这个地方的饭菜都差不多,现在比较的是服务,看谁的服务好,环境好,讲卫生,就选择去那,如果不行,我也不建议大家去,毕竟可以吃饭的地方多得很,不能老是呆在一个地方。优中选优,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比较,就能看出好坏。再说,味道好不好,尝了才知道。人会撒谎,舌头不会。”队长说。 “行,那大家都饿了吧,我们现在就走。去了还要点菜,还要准备。先去,也可以先玩。”凌会计在问。 其实,他很注重细节,因为凌会计是会计,知道人的基本需要,在做决定的时候,还是要尊重最高负责人的意见,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队长的权力最大,按照级别,队长应当是最高级,也即是说,他是县分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在办公室,他是副总经理,意思就很明确了,有副总经理在,就要听他的,因为级别如此。东干事和其他人都要靠边站,包括省总公司来的另两位同志,更不需要多说。或者说是先生。现在提到同志这个称呼,就容易联想到那个方面,这么好的词,也给用坏了。竟然是多义词了。这个让人始料不及。 小伙子走在前面,他要先去松树岭酒楼打招呼,让他们做好准备,没有新鲜菜,要赶紧去买,有了新鲜菜,还要加工,择菜、洗菜,要是吃腊肉,还要对腊肉进行加工,包括烧腊肉、洗腊肉,等等,缺少一个程序,就不好吃。用这里的材料,这里的水,这里的工艺,还 有这里的空气,味道才不会失真,才能保持原汁原味儿,令人惊叹,在这里能吃上放心的饭菜,也是三生有幸。到处都在担心食品安全问题,唯独这里没事,就要好好享受。不知道谁会突然丧失享用美味儿的能力,那就十分悲催,可能穷其一生,也无法吃遍天下所有美食。如果不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就很有可能没了命,或者失去健康,这样就要以泪洗面了。要说适合人居的地方在哪里?就在人少的地方。 东干事说:“那小伙子是我们的大学生储备干部,考上储干后,分配到我们村,但是,他一直没到村里来,总是在乡镇协调处打杂,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他叫任羽。” “好啊,大学生储干是新生事物,要好好地发挥他们的作用,弥补工作时间的不足,让他跑跑腿,还是可以的吧,上传下达的,他也能做。不做小事,难做大事,不愿在基层锻炼,也难走远。还是要和村民在一起,才能了解到真正的知识,而不是闭门造车,想当然,想象力丰富了,办实事的能力却下降了。真是得不偿失。我们都要从基层开始锻炼,有必要经常到基层看看,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好拿出最好的项目,造福村民。如果不了解基层,不知道村民所需要的是啥,做项目做一个失败一个。不能一厢情愿,你想的和村民想的不一样,村民积极性就不高,要调动村民积极性,提高认识,才能看到未来发展的方向,不是为了面子工程,不是为了让上面领导高兴,而是村民真正需要的才行。如果只是讨上级的喜欢,做了项目,一旦做完了,工作队前脚刚走,后脚村民就恢复常态,回到过去的状态,不可能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发展下去。我说,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如果不信,可以多了解一下农村,多了解一下基层,就会看到听到很多这方面的案例。这些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不是虚构的。所以,做工作关键是看人,人挑选好了,就容易成功,用错了人,那就麻烦了。项目必败无疑。”队长说。 队长说话,没有人应答,因为无法插嘴,而插嘴是十分不礼貌的,他是专业的最可爱的人,属于职业性的,他的性格直爽,这么多年的磨砺,已经改变了不少,懂得替别人说话,懂得比较圆滑地说话。当然,不变就不能工作,只有变了才接地气。要不然,就离开了力量来源。 任羽跑到了松树岭酒楼,他说:“快,快,省总公司工作队的人来了。” 上官摸着脸上的纱布说:“欢迎,他们要来吃饭吗?” “是的,是的。”任羽说。 “行,我们这里食材蛮多,任他们挑选。估计他们从大城市来,很想吃点当地的农家饭,对常见的东西,让他们吃得开心。他们吃惯了大城市的饭菜,来尝一尝农家饭菜,肯定新鲜,我们就按照我们自己的作法来烹调,保证让他们满意。”上官说。 “是的,是队长亲自点名要到这里来吃的,对于新开的酒店,他怀疑条件差,根本就不去。他还在那里发表意见,我就先过来打个招呼。免得你们没有准备慌张。”任羽说。 “不慌,早就有准备,他们不来,也有其他客人来,都是一样对待,话说回来,这个队长还是识货,知道我这里好,就奔我这里来,看来,柏松酒店快要完蛋了。哈哈哈”上官说。 “这个不好说,看老板的经营策略了,还要看老板的坚持,如果不坚持,就会出现问题。最多搞个一年半载,就会散伙。”任羽说,“好,你忙着,我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我是负责跑腿的。嘻嘻。” “你去吧,小伙子,很懂事啊,你可不是跑腿的,是大材小用,将来你一定会遇到及时雨,能上天入此的,真是前途无量啊!”上官笑眯眯地说,说着说着,他就挤了挤脸,看上去非常难受,他自己难受,看到的人也难受,不知道是真恭维,还是真讽刺。 任羽刚要出门,就站在门口了,动也不动,他说:“东干事,闵队长,你们好!我已经交代了,刚才。” “交代了啥?”东干事问。 “跟上官说了就餐的事。”任羽说。 任羽经常在乡协调处办公室忙,忙沏茶、扫地、送报纸和信件,写材料,打字复印……总之啥都干,这么干,真让人担心,他的前途在哪里?其实,他的前途就在平时的细节里,怎样做都行,都是一种积累。看任羽长得较胖,不喜欢劳动,喜欢看书,将来这小子要是考公务员,还算凑合。 闵队长说:“你安排得好!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事了被抓了交代了,前不搭后语,摸不着头脑。呵呵” 任羽说:“多谢队长,多谢东干事!” 他在机关里工作,已经很有经验,见大称大,见小称小,总之是很不错的,做到礼貌,显得知书达理。别人看你懂得多少知识,不是通过考试,是通过待人接物,在这种情况下,他做足了表面文章,为的是给对方一个机会,让对方明白,在什么时候,他都是懂得谦卑的,只有虚心,才有可能得到进步,才有成长的空间。年轻人去打工的不少,可能暂时赚了钱,以后难以保住这些钱。即便有积蓄,也可能不靠谱。很容易成为负翁。年轻人面对的诱惑多,攒不住钱,花钱又快,贷款也方便,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要真正解决问题,需要克制,减少或者降低消费的欲望,特别是奢侈品,其实对大多数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没用的。 大家都到楼上坐,一楼是来往的司机还有村民请客坐的位置,二楼一般是比较高级的人坐的,在二楼没一顿的花费,都是以百来计,一楼的在十位数以上。单位不同,待遇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开支。当然,一楼的一般都是现金结账,二楼的是签字,如果说要提高资金的周转,还是一楼的划算,二楼的作为补充。这样无形就划分了等级。因为人的消费水平是有等级的。从消费等级来看人的等级,大概殊途同归。 二楼的楼梯是地板砖铺就的,显得有些陡,不过,山区的房子,都比较高,楼梯的台阶高一些,可以理解,好在有扶手,扶手是木头做成的,年久了,上下楼梯,人手摸来摸去,显得比较亮,斑驳的油漆也掉了一些,显然没有新油漆补上去,看来,上官还有新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打算不清楚。年轻人既然不出去打工,就有在家创业的打算。具体怎样创业,如何创业,都要考虑清楚,并要开始执行的。需要行动力来支持自己的梦想。 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打算,上官没有对任何说,可能上官夫人知道一些,这是小范围的人知道,大概家庭计划,还要经过充分协商,从上官夫妇来看,关系相处得还不错。要说当家,上官夫人占的比重稍大一些。上官居第二,家里大小事都是夫人在掌舵。上官类似是店小二。不过,他甘愿为奴。如果都想当家做主人,估计非乱套不可。 大家坐定,上官赶紧给大家沏茶,他对闵队长说:“太感谢队长的照顾,我们将拿出最好的来奉献给队长和随行人员。多谢来干事!” 东干事摆摆手,说:“谢什么谢?都是乡里乡亲的,别那么客气,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有感谢的这个时间,就做了好多事了。要来就来干货,不搞形式,来真的。” “感谢还是要感谢的,这是习惯,人没有感恩的心,和畜生有啥差别?”上官说。 “你这个小伙子,说话不知道深浅,我告诉你吧,感恩是指的感谢上帝,或者说感谢一个很厉害的神,根本不是感谢人。是人都不完美,不存在感谢的,大多数的感谢都是虚荣和客套的,不必要太认真,如果太把它当回事了,恐怕亵渎感恩这两个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闵队长说。 “对,我正想说这些话,闵队长还是技高一筹,先人一步,最先了解人心和人性,不错,不错,值得肯定,值得欣赏。佩服佩服!”东干事说。 这下子可好了,东干事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闵队长这些年也很有进步,说话也很老练,这都是社会大学培养出来的人才。 “闵队长,请问您想吃什么,腊猪蹄子、新鲜排骨、草鱼、还是腊羊肉、新鲜羊肉?都是绝对的绿色食品,没有任何饲料喂养,全部来自我们本地,俗称荆楚省后花园的食材,没问题,绝对安全,保证卫生,关键是味道纯正。”上官说。 “品种还不少,看来,你的小店越做越红火了,看看,红火得不得了,连脸都烧了,还搭上了纱布,上次来,你还是完整的,这次来,咋搞的,和上次的脸面不一样了,是不是被媳妇啃了一口,成了这个样子?也太猛了吧?”闵队长开玩笑问。 “闵队长,人家在问您正儿八经的话,吃什么,我还要安排人去准备呢,火锅弄不到火候,恐怕不行,不好吃,您就别怪我们了啊。”上官说。 “行了,来个腊猪蹄子吧,在这里,不能吃羊肉,吃多了羊肉,发作了怎么办?那么,我们三个爷们儿,岂不要犯错误吗?”闵队长说。 “怎么可能犯错误呢?来干事是最好的纪检干事,他监督,不会出事的。”上官说。 他说着,准备下楼,东干事叫住了他说:“火锅点了,还不够,再加上两三个小菜吧!” “好呐,请稍等,马上就来!”上官一边说着,一边噔噔噔跑下楼去了。 上官下去后,就没上来,闵队长说:“上官这小子,还行,这么多年,一直坚持搞‘农家乐’,慢慢地,就做出了名气,看来,做什么事都要耐心和毅力,坚持做下去,一定会取得成绩的。就怕五分钟热情,或者那些骗项目的人,没有踏实做事业的心,到哪里都干不成。这样的踏实创业的年轻人,要多鼓励,多培养,多栽培,树立一个典型起来。” 第401章 狐朋狗友 “那是,上官以前跑长途车的,有一帮狐朋狗友,当他要开饭店,他们都支持,并且都还仗义,说到做到,当他果真开了酒楼,他的那帮朋友还果真来支持。开车路过这里,一定要停一停,吃了饭再走。上官很清楚,开车的人有多么辛苦,体会的深刻,就考虑得周全,朋友来了,就好好地招待,吃住都方便,还比较便宜,图便宜的图实惠的人很多,慢慢地人气就起来了,越来越火。”东干事说,慢慢地介绍上官。 “村里就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有了这样的年轻人,就是你们的后备力量,是你们的财富,看情况,如有必要,可以把这个店,建立成典型,让大家来学习,也是给项目办增添了荣耀,你也不会吃亏。如果有必要,可以将他作为预备成员,着力培养,成为组织的中坚力量。将来你也后继有人,继续带领大家走富裕道路。”闵队长说。 闵队长是在以前入的组织,去当兵,要么为了一份好工作,可以跳出农门;要么是为了捞一个资本,有资历,有履历,镀金之后,将来分配到地方,咋说也是个内部人,多少都能证明追求进步,是一个进步的青年,就是工作上有需要,也可以首先考虑到这个人选。当然,在年轻的时候,可以受到培养和提拔,过了那个年龄,就有了限制。现在竞争激烈。稍微不慎,就容易落选,可能人生就此定格。 上官在楼底下忙了一会儿,然后上楼来,给大家添加开水,他想到大家喝茶,吃瓜子,肯定需要喝水,添开水这活儿,一般是下级给上级添水,这是规矩,可是,现在的下级,不是普通人,可能面子上还比较顾及一下,实质上,每人心里都有一本帐,不见得服气,对于隔了几层关系的工作人员,完全不必要给予照顾,大家吃饱喝足,该干啥就干啥,哪里还讲究许多?人心难测,透过行为可以看见人心,知道想法。完全猜透,不太容易。猜个大概,一般人都能做到,只要不是生得特别笨。 “上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闵队长笑着问,趁他来添开水的时候,错过这个时间,一打岔,就会忘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因为上官的脸太明显,不看到就想不到,看到就不得不问,这是提醒。 “闵队长别笑话我了,实话告诉您啊。我是骑摩托车摔的。”上官说,想要蒙混过关,于是他就扯了个谎,想要敷衍过去。 “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是不知道,你有车,根本不会骑摩托车,是不是?你是跑长途的,怎么能看中这摩托车?说实话吧,我们又不是长舌妇,怎么会告诉别人你的私事呢?一是一,二是二,不要怕丑,诚实是一个宝,人的一生都少不了。撒谎总不会出人头地,如果改行开骗子公司另当别论。骗来的,肯定不香。早晚要受到良心的谴责。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闵队长说。 “闵队长,你就别问了,这事说起来有点丑,不提也罢。你要给我留个面子吧?我的前途很重要,不能因为这件事,搞得断送前程,你看值不值?”上官说,他扭扭捏捏的,像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回,对前面的事怕得要死,总之,还是不肯说。 东干事心里盘算,深怕上官一不小心就说出去,就露馅了,要知道,村里出现一例治安事件,整个村的业绩或者项目考评就要大打折扣,想要拿奖金,就十分麻烦,就怕祸从口出。一般来说,不能守口如瓶,就会惹祸上身。 这么说来,东干事要想千方设百计,要让上官将这件事遮盖住,不要说出去,想到这里,东干事故意咳嗽了两声,因为这两天,上官已经接受东干事和董旭柱主任的多次做工作,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不会透漏半个字的。哪怕是顶头上司问了,也不能说。越是有关的人,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让人产生惊慌。这个不仅仅是个人面子的问题,还是集体面子的问题。 上官很聪明,马上体会到了东干事咳嗽的意义,马上说:“这是个人隐私,不说也罢,说出去丑。而且,这个要看我老婆的意见了。要知道,现在的聪明男人都怕老婆,对吧?您们先喝着茶,吃点瓜子,马上就上菜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道来,满足好奇心。现在的确不方便说。希望多加原谅。”话一说完,他就“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这小子,狡猾透顶,关键时候,溜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还是我的菜,走着瞧,骑毛驴看戏本。”闵队长说。 “队长,以后我称呼你为县老爷吧。闵老爷,这个上官可不简单,是个人物,你想要套出他的实话,简直比登天还难。”东干事说,他说了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一个不讲真相,你也拿他没办法的人,就像新闻记者不说真话,你能拿新闻记者怎么样? “可不能喊‘老爷’,这是错误的叫法,你要让我犯错误吗?千万不能喊。否则,我给你好看。”闵队长说,看起来真有些愤怒,或者有些生气了。 说着话,菜就上来了,猪蹄子非常香,闻起来就想吃,吃在嘴里,更是爽口,入口即化,加上一些当地的一些时新蔬菜,还是很不错的。肉不能不吃,可以少吃。猪肉性质平稳,又是山区放心肉,吃了对身体有益。越是素食,可能营养跟不上,也会降低身体的抵抗力。 大家很快就推杯换盏,闹腾起来。喝的酒是山底下上来的酒,当然,这里的风俗是无酒不成席,没有酒,就不叫接风洗尘,从省城来的,可能更加重视这个,大概都带着酒文化而来,美其名曰,就是文化的交流和碰撞,取长补短,但是,在酒上面仿佛还没什么特别值得书写的。古人写诗在饮酒后,酒不是很多,哪里像现在,不是饮酒,是吃酒,或者喝酒,作牛马饮之状,酒精度数又高,一次性杯子喝到一杯就晕乎,两杯都不认得谁是谁,哪里还作诗?只有吹牛,或者胡说八道,或者瞎胡闹,或者又哭又闹,酒精作用力巨大,可以催生不少小猪,没有诗篇出来,倒有不少小猪出生。现在很少有李白那样的诗人。大概是因为酒量太多,喝酒赛过李白,作诗倒没一篇问世,从李白之后,因为和酒沾边的诗人还真没有了。倒是酒鬼酒徒随处可见。特别是北方,见面喝酒,无酒不成席,真是豪迈!南方倒是喜欢喝茶,通过喝茶可以促成生意,倒也功不可没。 总之,酒是要喝的,敬酒是很有必要的,免得工作就不好做。这些年,省总公司的驻村工作队一直都在,牌子在,人也偶尔来看看,说起来是新农村示范点,多少都要搞出点成绩来,如果没有业绩,实在对不起领导的栽培,也就没办法继续上新项目了,造成这个后果,对东干事来说绝对是坏事,不可饶恕,让村民当代和后代子孙都会受到影响,这一下,就因为这一件事没做好,前功尽弃,名誉毁于一旦,非常可惜。 在街道两旁居住的,一部分是本村人,从山坡上搬下来的,一部分是外村人,甚至外乡人都有,现在的人流动性较大,打工在外,没有赚到钱,也能赚个家回来,起码赚到另一半,带回家,然后盖房子,就成了一个家庭,一幢房子,看起来,街道上的房子,都是有来历的,不是从天上飞来,也不是协调办闲着没事,盖房子卖的,总之,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吃饭完毕,任羽说:“闵队长、东干事,我下午要去乡协调办帮忙,这边看有没有需要,如果有需要,我就留下,等做完了再去,如果没需要,我现在就过去,您看怎么样?” “好啊,我这里没事,只是要求你把项目申请书写好,请闵队长他们带回省总公司就行了,在闵队长离开这里之前,一定要弄好申请书。”东干事说。 “是什么项目?”任羽问。 “是‘穿衣戴帽’工程。”闵队长把话题接过去说。 “哦,我明白了,行,这个没问题。”任羽说。 “好,下午没什么事,你去乡协调办忙吧,我们来陪闵队长。小伙子,好好干,前途无量,一片光明。未来世界是你们掌握的。现在就要好好打基础,将来好管理你们的世界。”东干事说。 任羽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他的脸因为喝了点酒,就变红了些,据说,喝酒上脸的,脸红的,大概都是危险分子,这种人不能常常喝酒,否则,很容易患癌,当然,有的专家说的有理,有的胡说,到底说得对不对,要看自己是什么体质,什么类型,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受得了就喝,受不了,谁劝都不喝,劝酒有的有的有恶意,有的带着善意,大部分都是喜欢热闹的,大概对酒不懂,只是好玩,又想表现表现,成为英雄好汉,实际上非常幼稚和愚蠢,拿酒来麻醉自己,耽误做事,是最荒唐的。在这种状态下,他还认得去乡协调办的路,还能走上车,看来,这个任羽的酒量还行,半斤八两还不会醉。要是放在古代,像武松那个时代,三碗不过岗,他硬是喝了十八碗,想当初,武松喝的肯定是黄酒,要是喝的是现在的酒精勾兑的酒,那就麻烦了,武松肯定会来个酒精中毒,否则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老虎也不是白白当上兽王的。能坐上兽王的宝座,那老虎也是有本事的。据说是华南虎,很有派头,不过,遇到武松,算是倒霉。武松吃牛肉,能量爆棚,正愁没地方练拳,恰好遇到老虎来巡山。这倒好,白白成了武松的沙袋。也怪兽王在平时作恶多端,遇到武松二愣子,算是交代了这一生。可惜那些被它吃掉的人,应该等等武松再上山。世上没有如果,没有后悔药。 任羽没有中毒,要不然,到了乡协调办,肯定会挨批,这一点,任羽还分得清楚。在县城里上班,中午绝对禁止饮酒,发现一例,惩处一例,决心还是下来了,规定的也明确,看是否遵守了。 县城里还好,比较遵守,工作人员都还不错。到了乡下,就麻烦些,天高皇帝远的,管理相对松懈些,中午喝点,也不算违反原则,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任羽走了后,他们继续喝酒,闵队长带队,到了山区,上了山,其实有点像发配边疆的感觉,被发配出去,实际上也不好受,借酒消愁是常事,酒不醉人人自醉,是一样的道理。这些吃吃喝喝,不会违反原则。前提是完成好工作再去享受个人生活。 在机关上混得好的,差不多不用到穷乡僻壤来的,和主要领导混得不好的,领导不想见,就被发配走了,眼不见,心不烦,早晚见不到,也即慢慢消了气。 是人都会犯错误,一言不慎,就容易伤害人,领导也是人,听到不好的话,记在心里,早晚找个理由,就把人给开赶了,但是,理由一定要找好,名义上还是要好听点,比如下基层锻炼,比如说交流做官,或者叫体贴民情,三下乡活动,关心村民的发展,实施民心工程等等,都是很好的噱头,可以让人一看,马上就产生敬畏和敬佩之心的。 选好课题很重要,然后就去实施,很明显,名义上是为公,实际上是公报私仇,让某些人难过一阵子,等主要领导的怒气消散了,也就好了,再召回省城,看看表现,谈谈心,或者官复原职,或者升迁,主要看被发配的人的态度了,看认识错误深刻不深刻,有没有悔意,有没有表现,如果有,则前途一片光明,如果没有,前途是一片黯淡,关键是要和上司搞好关系,投其所好,在关键时刻,冲一冲,也许就上去了,不是失去机会,是抓住了机会。 第402章 先干为敬 董旭柱很会劝酒,当然,他也能喝酒,一般是他先敬酒,先干为敬,被敬酒的人一看,人家喝都喝了,不喝就是瞧不起人,不给面子,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喝。喝酒要看心情,还要看本事。不会喝酒的,肯定是拿命在开玩笑。不拿命开玩笑,尊重生命的,自然不会端起酒杯,自然不会人云亦云,不会随波逐流,会有自己的看法和作法。如果都没有,可能就是一条死鱼,没有思想,没有看法,大家觉得可以就可以。不去深入思考。 自己本身有本事,就好办,这叫打铁还须自身硬,有了好身板、好力气,打铁炼钢的,都不在话下,山区的人更实在,身体好,出门就爬山,接受被动的锻炼,身体棒,干什么都得心应手的。这是好事。如果没有本事,就不要炫耀,没有看见狼,就不要喊“狼来了”,如果喊了,实际没有,那么久而久之,就没人信了。真正到了狼来的时候,再喊的话,也没有人相信。最终没有人来救,就会被狼撕咬,没有全尸。这样的后果,是撒谎带来的。 凌会计也喝,但他喝的比较文明,关键的一点,是他要留聪明的头脑,放在饭后的活动上,免得钱包要瘪下去,还没处告状,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你不来,没有捉着你的手脖子,硬要你来,你不来,没人敢拿你怎么样。这就是聪明人,有智慧的人,不会特别去要求别人什么,而是自己做出来,用行为来影响别人。现在的人都很聪明。一看就明白,一说就清楚,见风使舵的能力超强,为了得到私利,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说,什么都敢冒险,总之,什么都肯干,哪怕失败都无所谓。碰壁是常事,经常碰壁,就能经常坚强。经常碰碰,头脑就聪明了。如果不试试,就不知道自己能耐大小。力所能及的就做,力所不能的,心想做,却做不到,也是痛苦。 还是自己想来打牌,凌会计知道东干事有钱,可东干事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这么一个吝啬鬼,想要从他那里弄钱,有点麻烦,只有通过正当的令他高兴的渠道来弄钱才好。这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争取到得来的,不香。是正常得来的,才有回味。 在打牌方面,董旭柱显然要差一些,算计不过凌会计,遇到这种场合,他往往是借喝酒就不来打牌,把机会让给凌会计,或者是其他客人,像这次,他宁愿把机会让给闵队长。喝酒之后,脑袋发晕。稀里糊涂,说不定赢了,也可能输了。这些输赢,对一个被酒精麻醉的人来说,都是次要的。所谓的输赢,只是一个阶段的状态,是暂时的,不是永久的,是一瞬间一刹那,不是永恒不变。 闵队长不客气,他笑着说:“论喝酒,我弄不赢你,论打牌,我略胜一筹,你不来,我来,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我,来吧。你回去,赶紧回家报到,免得弟媳妇到处找你。如果你挨打,可以报警,如果受到辱骂或虐待,都可以报警,如果嫌处理的太慢,可以直接和我们联系,我们一定在第一时间去解救你,绝对不让你牺牲。” 他的话音一落,全场爆笑,董主任说:“闵队长真会开玩笑,没错,那个谁,那个谁,我老婆她,她是个急性子,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一点点小事,她就没办法,非要我拿主意不可。说起来大事我做主,小事她做主,搞到最后,大小事都是我来决定,真是苦不堪言啊!她要是愿意当家操心,我求之不得,有这样的安排,我算是烧了高香了。真应该感谢她,有了她,可以让我继续成长,虽然处处碰壁,每一次受伤却都是刻骨铭心,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不得不防,不得不学。” 他说完,又是一阵哄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于他的解释,不描还好,越描越黑,实际上,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没有电话跟踪,等他哆哆嗦嗦地拿出电话来,一看,竟然没开机,他说:“这个破手机,竟然自动关机,看来,贵一点的手机还是好啊,买便宜的手机,简直太坑爹了。要把山寨手机的厂家老板拉出来好好打一顿,像手机这么高端的产品,竟然搞这么低的价格搞促销。搞到最后,说不定还是不方便。钱没少花,账单已经产生,只是在等时间而已。” 大家都不笑了,这个不好笑,实际上他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台阶,谁都知道他家有钱,他没钱,买手机,能打电话,能接电话就行,他也不爱发微信,老婆追踪他,也是电话直接拨通,从没有温情脉脉的微信,发位置,说那些词儿,董旭柱就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来。只可恨语文没学好,或者语文都是数学老师教的。总之,作文没过关。到了社会,更没时间学习。连说话都费劲,根本没办法再充电,增加词汇,写肉麻的词句。任务已经完成,也就无所谓再编那些词来迷惑人了。 董旭柱下了楼,跑了,这么点酒,对他来说,不在话下,他慌不择路,倒显得滑稽,这也是大家到了最后都不笑的原因,因他开的玩笑太离谱了,即便相信是他手机不行,其实是他故意地悄悄地关了手机,怕的就是遭遇尴尬,因为,酒兴正浓的时候,推杯换盏的时刻,突然来个电话,其实,一听,是老婆的查岗的质问之声,想必谁听到谁都不舒服,加上,他的手机本来声音就大,他老婆的声音也响亮,穿透力很强,在爷们聚会的地方,尖声叫,一定会语惊四座的。如果喝酒后马上睡觉,长肉是必须的。有人喂猪就是这么喂的,在猪饲料里加点酒,猪吃了就睡,像是喝醉了一样。然后就长膘,很快,猪就可以出栏了。吃了睡,睡了吃,就能长肉,想要掉膘,就不按照这个方法。有的说,经常熬夜的人,就会发胖。生活作息时间安排合理的,才能保持苗条的身材。 这么久没开机,想必查岗的电话打了n遍,果真如此,当他一上摩托车,电话立刻响起来,他不用看,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他没看,反正要回去了。怕什么怕?武松酒后能打虎!难道董旭柱董主任喝了酒,拿家中的母老虎一点用都没有吗?这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经常发生,看到的听到的都觉得不新鲜,都很乏味。才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兴趣,后来就索然无味,家务事,清官都闹不清楚。 他骑着摩托车回到家里,将车停好,就进了屋,走路还比较稳当,这个主任当得值,没有多少酒能难倒他,他的老婆也知道这一点,在亲戚中,董主任也算是比较厉害的,喝酒是常事,喝过量而不醉,在亲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要不然,也不会混到主任这个职位上。会一头,在这个社会上就不容易垮掉,精通一门技术,就不愁没有饭吃。手艺人走到哪里都有饭吃。家有万顷良田,不如薄技在身。说明技术的重要性。 他老婆看他回来面红耳赤,立马消了气,他老婆的意思,只要看到老公在身边,心里就平安无事,哪怕他发一通脾气也好,她就高兴;可是,她老公从来没发过脾气,这就让她实在爱不起来,觉得这个男人在外面做事还比较行,大家还比较尊敬他,可回到家里,就完全不像个男子汉了,真让人郁闷。她希望她的男人够a ,不是长肌肉,这样的也不行,好像有点缺心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是有责任心,一心为她和孩子,当然,女人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最起码对得起自己的孩子。孩子是自己的,没问题。如果有问题,长着长着就变了,遗传密码很重要,遗传基因无法抄袭。有的养了孩子多年,后来发现不对,剪了指甲去鉴定,结果让人悲催,几乎快崩溃,只有对薄公堂,要求赔偿。一个不是自己的就算了,第二个孩子也有些问题,也需要鉴定,女方不同意,裁判者推断就是有问题,第二个也不是男方的,结果判了赔偿,两个孩子给女方,女方还要拿钱赔偿。关键是孩子的爹是谁不得而知。女人带两个孩子如何生活就是问题,判决赔偿也拿不出钱,这个男人的后半生算是交代了。 她本来想问问为什么关机,还没开始,董旭柱就主动掏出手机说:“这个破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看看,这个破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老婆不信,果然用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他老公的手机,话筒里传来提示音,果然是不在服务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董旭柱悄悄设置了一个电话号码,限制某些号码呼进来,女人在技术层面落后于男人,这个是事实,男人稍微耍点小聪明,就能让女人中计,果然,这个凑了效,她打不进电话,笑着说:“老公,我错怪你了。” 其实,只要看到董旭柱活着回来,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她就开心,至于在不在服务区,她不管,不愿去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如果无聊了去想,越想越可怕,只要他不离开她,就算成功,如果离开她,就算她富可敌国,又能怎么样。 这事算是蒙混过关,董旭柱心里挺乐,原来女人就是女人,非常好哄,就她那两下子,怎么能和他的智商相比呢?你越是看得紧,越是有问题,越是充分相信,越没问题,越是对你忠实。 董夫人看来非常喜欢管束她的老公,这是一个问题,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董旭柱就是上门女婿,也有尊严,干嘛要把他绑在裤腰带上呢?再说,你把他绑在裤腰带上,不见得想用就能用,他一直疲软,不很坚挺,怎么用呢?再说,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也就慢慢没了兴趣。男人不同,荷尔蒙总是旺盛,没有强烈的抑制力,恐怕也很容易一日看遍长安花。 当然,她现在可能更需要精神上的满足,要知道,精神上的满足那是后期的,比如人过了更年期,可能就不行了,想要在生理上满足,只能是望洋兴叹,毫无办法可想。 董旭柱喝了酒,就要上床去睡,时间到了下午,现在睡,晚上就没办法睡,不睡又不行,因为他就是这个毛病,喝了酒不闹事,就是睡,当然,有女人陪他,他也不会拒绝,借着酒劲儿,可以玩玩,但是,就像前文所说,人到了这个年龄,遇到不合适的女人,总是疲软,像他老婆,曾经年轻过,现在还是年轻,就是醋劲儿太浓,让他害怕,结果在她面前总是疲软,在酒后,更加疲软,她很想玩,可是,没办法玩,只好等到他酒醒,到了晚上,再好好地唤醒唤醒,说不定还能快活一阵子。 这里夫妻的游戏暂且不说,单说东干事和凌会计、闵队长他们在玩牌,闵队长带来的行李,都放在了上官家的三楼,也就是说,松树岭酒楼的三楼是客房,这里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居住,不是自来水问题没有解决,其它条件都还不错,资源也比较丰富。只要你勤快,山上的柴,这一辈子都砍不完,很简单,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环境越好,森林越完整,现在的人都到大城市打工赚钱去了,留在家乡的,都是老弱病残,谁有能力去砍树呢?最大的可能就是砍点柴烧,免得买煤气,花钱,也不能取暖。算来算去,在山区,烧木头过冬,是最好的选择。 在城市,想要烧一点点木头,是非常艰难的,因为城市里的木头大多数来自山上乡下,非常昂贵,没有保障,城里人过冬,要么用空调,要么用电取暖器,实际上还是不够暖和,这是没办法解决的。 第403章 各忙各的 闵队长实际是省总公司工作队的队长,相当于副县级,这次到了松柏村,目的就是想上一个新项目,因为主要跟村里打交道,大家都知道,工作队在村里做工作,理所当然,就用不着到乡镇,不用找他们打招呼,相反,他们应该来问候工作队的工作人员,但事实是,工作队没有去镇协调办,镇协调办的领导也不来,这倒好,各忙各的,也不存在什么讲礼不讲礼的问题。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考评不通过镇协调办,也就不怕他们说三道四。就是县官不如现管也说不通。问题就在于想管也管不着。 闵队长不愿去县城,可能不想见真正的队长,或者是县分公司经理还有区域监督,要知道,他是队长,相当于副监督,见了当地的土司,恐怕还要陪个小心,加上他本来是当兵的出身,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但是想要当大官,还必须要懂得角角落落,这些都是学问,书本上不会写,所以,在大学里想要学到这些社会上的功课,还真不容易。大学的课程没有教怎样读心,怎样赚钱,怎样处世为人。这些都是从大学里毕业之后所面临的问题。 闵队长不去,就不去,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入县分公司领导班子,也不会在这个地方主要负责,他代表的是省总公司,在村里做事,就是省总公司在做事,有了成绩,不归功于监督办和协调办,而是归功于省总公司,基于此,监督县协调办也就不做要求,他来也好,走也好,想打招呼就打招呼,不想打招呼也行,悉听尊便,都是自由的。 闵队长就要这个,比较自由,等一年半载工作结束,也不用那么累赘,可以轻松地走,正如轻松地来,在此期间,有些话说了,就要想办法兑现,有些话不见面就不用说,特别是酒后,说的话最容易反悔,最不可靠,这是东干事屡试不爽的。说话不算话,处处听假话,很常见。人从小到大没有听到一句谎话的没有,从来不撒谎的人也没有在世上。基本都已经作古。就是作古了,这个习惯还存在,自己总是在撒谎,总是在听到别人撒谎,所谓的君子,可能撒谎次数、频率少一些,大部分都是小人的作风。撒谎成了生存之道了。有的承诺不可信。承诺多了不灵,不是掷地有声的唾沫,不是一个字一个坑,没有咬牙印就是不行。有的承诺,不如法律。有法律比承诺强。越是承诺在先,越值得怀疑。人和人之间缺乏信任,承诺还不如一阵风吹过去。什么都没留下。不可以当真,只当是玩。 他十分讨厌那些人,说话还不如放屁,放屁的声音不算长,最多一两下,而人说的话,却有很多,特别是酒后,酒下去,话上来,话匣子一打开,只要不停电或者人不熄火,就听他说了,越说越离谱,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东干事十分害怕招待这种人,于是只有逃避,不干正事的一律不接待,很多人就是有苦难言,也没处投诉去,人家村项目办也要办事,老是请吃,吃了又不办事,还好意思说吗? 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没错,很多人就像流星,一闪而过,当时很灿烂炫目,可是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占便宜的,可惜没有多少奉献的。其余,大概都是持平。付出的和收获的成比例。基本没亏也没赚。要说亏,亏的就是时间和精力。如果时间算作钱,也算亏。如果赚,赚了人脉关系赚了营养过剩。 松柏村刚好处在到县城的必经之路上,这个地方可以歇歇脚,再往前走。闵队长也是这样想的,少跟县协调办打交道好一些,免得县协调办找他们要项目,伸手要钱,要知道,省总公司的钱也是要经过各级代账公司的,必须要经过他们的手,这样,就必然存在中间截留管理费的问题,他们本来就扣了费用,还想要项目,那肯定就有更多的项目款经过他们的手,然后,项目到村里就大打折扣,闵队长非常懂得这个,但他又不敢公开反对,只是以实际行动,能不去县城,就不去,免得自找麻烦。都像狼一样,不知足。 大家打牌,东干事最喜欢,因为凌会计很会算计,遇到了闵队长这位款爷,咋说也要联袂出演,将闵队长好好招呼招呼。闵队长工资高,又有很好的福利,孩子都参加工作,孩子的朋友单位也不错,也是吃皇粮的,就不存在经济问题,闵队长也是大方人,平时都是大手大脚的,到了村里,心情格外好,没有什么压力,打起牌来更是精神奕奕。在这方面,算是有共同爱好,可以打发时间。村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娱乐。关键是智能手机普及,看手机刷视频的,比看电视的还多。 东干事和他打了两圈,就弄清楚了这个人的性格和脾气,马上改变策略,头几次都让他赢,绝不赢,他跟凌会计配合默契,他俩的工资,一年的加起来,都没有闵队长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多。这个不能比,闵队长来自省城,级别高,福利好,东干事他们是村一级的,最基层的组织,工资的确很低,又在少数民族地区,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他们只能想办法在牌桌上弄点零花钱,但是,又不能一来就打击闵队长,让他先尝尝甜头,引起浓厚的兴趣,赢了牌的人肯定还想赢,就有些沾沾自喜,人一旦骄傲,就容易马失前蹄,很容易遭受失败。再说,即便退休,待遇也不同。收入少的一直少,收入高的也不想降下来,也降不下来。也就是有的总是有,丰富的总是丰富,贫乏的总是贫乏。这样的格局不知道会不会变化,如果变化,在什么时候变化?都是未知数。 果然,闵队长连赢了三次,东干事和凌会计给了他钱,他很高兴,感觉到天特别蓝,云彩特别漂亮,看到啥都觉得好,真是太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简直是不差分毫。有了钱,可能会带来喜乐。可是管的时间不长,高兴不长时间,马上就重新回到忧虑状态。赚到了钱的,还想赚多一点,输了钱的还想再捞回来,起码把本钱给捞回来,如果捞回本钱,还想赚一点。赚了一点还不知足,还想多赚一点。也就是说,通过打牌,可以检验人心。是不是见好就收?能做到见好就收的非常少。大部分都是贪得无厌的。东干事看得多,闵队长也很清楚。特别是基层,人们更现实,更执着,也更痴迷,相信不是总是坏运气,总有一天会好运连连的。有这样的心境,带来的就是丰富的业余生活。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很容易打发。 到第四局的时候,他就开始输了,接下里又连输几局,他没办法,有点着急,想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凌会计数学成绩好,算了牌,加上东干事做了点小动作,闵队长都快输哭了,不过,好在他的资金十分雄厚,拿几百块,打上一个星期的牌,也输不完,毕竟这是娱乐,可以陶冶性情的,不必要把它当成事业,当成捞钱的工具,否则,就一定会玩完。为了点小钱哭鼻子,不像队长的作风。打牌作风要过硬,从牌风看作风,从酒风看品德,有些人喝高了,酒后无德,让清醒的人一看便知。酒是检验人心的好东西。一般人的伪善,可以通过酒精来检测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天黑了,他们感到肚子饿了,继续在这里吃饭,吃完饭继续打牌。还是那个状态。例如带了点本钱,中间赚了不少,然后又输完了,接着动老本,本钱动了,输了就不肯罢休,就要捞本。时间就这么过去。从开始打牌,到最后打牌,清点一下,发现没赢也没输,还像以前是良民,后来折腾一番,又被招安成为良民一样。这样的故事真是曲折,也很滑稽。 闵队长的另两个队员上楼休息去了。他们这次来,吃住都会报销,另外,还有下乡津贴,因此,下乡对他们来说,比较轻松,还能赚钱,虽说离开了大城市,离开了亲人,可是在金钱上没有吃亏,反而得到不少利益。很多人不愿下乡,是嫌弃山村里的条件差,事实上,有的地方条件的确不好,可是,在上官这里,还不错,条件比不上城里,可比城里也差不了多少。现在的城乡的距离在慢慢地拉近,是一件好事。当然,这个类似梦境,从中走出来,可能发现并非一厢情愿。看到底怎样,就需要一种睿智。不看表面,看深层的含义,看到根本才算本事。 到了后半夜,东干事睡意来了,说:“不打牌了,要睡觉了。闵队长一路辛苦了,也需要早点洗洗睡觉了。要想打牌,明天可以继续战斗。我可以奉陪到底。不用担心没钱赚,只是有健康才能长期赚。不图眼前,要看长远。对不对,闵队长?” “对,这个提议很好,明天再来吧,我还要报仇雪恨,没想到今晚一直输,伍佰元啊,没了,都到你们口袋里了。”闵队长说。 “哪里,哪里!队长的钱都到来干事那里了,这是真的!我没有赢到钱,开始带了三百元,现在还是,不进不出,保本了。”凌会计说,其实,他赢了钱,怕闵队长说他俩联合起来搞他的钱,就故意说保本。要说会算账,就是凌会计,他对数字很敏感,记性好,会记牌,会算牌,打牌赚钱真是十拿九稳。要考虑对方的退路,不能逼人太甚,容易出问题。 东干事很聪明,听出了凌会计是话中话,就解释说:“其实,我好像赢了,只是暂时领先,队长的钱,先暂时放我这里保管,以后再来牌的,说不定就原物奉还了,不要着急,去了的,还会回来的。钱就是流水,会走,也会来,不是冰,是冰也会融化成水。” “哦,哈哈,我说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没事,我很清楚,开个玩笑而已,天不早了,该睡觉了。哦,对了,最后一牌的钱我还没给呢。稍等,我来拿钱。”闵队长说。 “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最后一次,无论输赢,都不要给钱,明白了吧?不要拿钱,最后一局,不用。”凌会计解释说。 他一说完,东干事就看了看凌会计,心想,真是多嘴多言,他想给钱,就让他给呗,插什么嘴呢?那眼神,让凌会计看心里发毛。这啥意思?可能还想拿最后一局的钱。这个怎么可能?规矩是不能破坏的,要不然,就等于没规矩,人们不守规矩,等于可以违法了。 这是东干事定下的规矩,最后一次,免债,赢的人拿不到钱,输的人用不着给钱。 这下子才扯平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并且没有怨言。 东干事起身要走,上官要送,东干事说:“今天是晴天,路很好走,也看得到,不用送了,你还要养伤,快点康复吧,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几步路,很快就到家,你不用管我。” “那好吧,我就不送了,我还要招呼闵队长洗漱睡觉,有些地方照顾不到,还请原谅。”上官说。 东干事摆了摆手,不说话,下楼,离开松树岭酒楼,慢慢地往回走了,心情不错,又是一天过去,明天还有不少的事要安排。他心里想,还是需要帮手,事情太多太杂,暂且不提。 再说闵队长上了楼,上官给他送来了开水瓶,对他说:“不要意思,这两天水有点紧张,没办法,只好将就一下。这叫入乡随俗,我们这里的人都不笨,只是不够团结。都是笑人穷、恨人富的。到我们下一代,城乡没有差别,那就好了。” “缺水的情况有多久了?”闵队长问。 第404章 停水期间 “每年一到这个季节,就停水。一般来说,从冬月到正月,有三个月没有水。”上官说。 “哎呀,这么长时间啊!”闵队长有点怀疑,他打开水龙头,果然水很小。 “这个季节不是特别缺水的季节,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行了。实话说,这是高山地区的弊端。吃水难,难吃水,这个问题存在很长时间了,一直没解决。”上官说。 上官很勤快,说着说着,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接着,他就离开,看来,闵队长的确累了,还想再问一些问题,上官不想打扰他,就上了楼,他和他夫人住在最上一层楼。上楼之前,上官先下到一楼,把卷闸门哗啦啦地关上,关了灯,再回到楼上,自己也简单地洗洗上了床。上官心里琢磨,他们来肯定要解决问题。不解决好实际困难,待在这里也没一点意思。这些人还有心往上爬,就必须要做出点成绩,如果没业绩,就没有邀功请赏的资历,没资格获得奖赏。就是编,也要有一个基础。有的吹牛需要资本,有的不需要。需要资本的就是有现场,有地点,可以看到,吹牛也有底气,没地方,心虚,就不好再说啥。要看项目,远远地指一下就够了。例如修路项目,修路的钱全部被挪走,给私人使用,上面来验收,就要看到路,看不到路,这个项目就不算成功,如果不来验收,就算成功了。因为修路的钱到了私人账户,修路或者不修路都无所谓。反正不来看,没修也说修了,照样会赚到钱。项目好听,赚钱是真。谁能赚钱?有权的人。现在要混好,能赚到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有身份、有权力才可能赚到钱。有的人只是混时间,有的人来村里还是做点实事。 他说:“这样的队长还不错。至少还到村里来,还问问吃水的问题。有的人不来村里住宿,只待在县城里。混到一定的时间,就返回省城。来来去去的,反正会报销差旅费。不用自己掏钱,到了项目点,也不用自己出钱。” “不是正队长,副队长不讲究,为了自己玩得开心吧,到了县城,肯定不好玩,地方太小了,没办法,城东头放个屁,城西头都听到了。没意思,到了县城,还没有这里敞亮。就是人多,看起来热闹一些,但是地方太小,没办法进一步发展。空间小,不容易继续扩大。城市不大,人却不少。人多,就能赚钱。有人的地方,就有需要,有需要的地方,就要花钱,花了钱,就要赚钱,赚了钱,又要消费。”上官夫人说。 “怎么女人一上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像原来的人了。你是吃鸡下巴吃多了还是咋的?咋就这么多话?!”上官说。 “是吗?我还是我啊!”上官夫人说,她就是不承认,实际上人都会变,不承认恐怕还不行。从姑娘变成媳妇,也就是很短的时间。从媳妇变成婆婆,花的时间也不长。因为弹指一挥间,时光如白马过隙,稍纵即逝。十年时间一晃而过,人能有几个十年? 上官累了,也不想说那么多的话,就倒头就睡,遇到太多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忙得很,甚至连爱爱都省略了,最起码不是一上床就爱爱,起码要等到后半夜缓过劲儿了再说。再说人受伤,多少有点影响。不想扫兴,只想尽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还有一点,需要考虑到楼下的房客,夜深人静的时候,楼上就是掉根针,楼下也听得清清楚楚的,何况爱爱是那么大的动作,恐怕要小心,最好是忍忍,等房客走了再说。如果他们投诉或者举报,那就会惹麻烦,有些人喜欢管闲事,一旦开始,就有钱赚。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想要的东西,只要想,就要花钱买。钱成为流通物,就活了。人就充满了活力。如果分享,如果利他,干脆不要,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这个就是正常的。很多人都抱着这样的思想。不为自己的事,不会去做。做了,也被人家视为傻瓜。 但是,有些是不能忍,比方说上厕所拉屎放屁、打嗝梦呓,这些都不好控制。天上下雨,娘何去何从,都是无法控制的。这些就是断线的风筝,无法掌控。胡思乱想,也是一天。因为太累,想多了更累,睡觉才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当天的烦恼当天排除,等第二天解决,做梦,第二天的烦恼会接踵而至,应接不暇,哪里有时间打理昨天的烦恼?生而为人,注定要和孤独和烦恼为伍,从不离弃,如影随形。人想要真正的快乐,非常困难。人认识了真理,才会看清未来。 天明时分,上官起床,他要做的事有很多,首先要打扫卫生,生炉子,准备早餐,然后拖地,等把这些做完,他的夫人也起床,洗脸刷牙,上厕所,再就是做饭。像做饭这个活儿,还是他夫人做得好,上官就尽量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就是收尾的工作,当然,还是在忙碌的季节,就请人来帮忙,工资肯定是要付的。现在请工人的费用不低。工人背后有一大群人。钱少了,没办法养家糊口,工作肯定没有人做。聪明的老板,就要调整思路,哪怕朝三暮四,或者朝四暮三都是可以的,灵活处理。只要让工作步入正常轨道即可。 看看都准备停当,闵队长他们也起了床,开水或者热水大量供应,他们早晨洗脸刷牙用水完全够用,还有一点,就是上官在屋顶上准备了水箱,里面的水总是满的,他总是上楼去看,满了就不加水,要说自来水有点不够,可是地下水很丰富,要抽多少就抽多少,只要你愿意烧电。电和水分不开。都是生活必需品。 电费其实也不贵,可是对于营业性质的用电,就要格外多收一些,这是行内的规矩,谁也没办法改变,电是商品,你花钱,就卖给你,你不想用,就不用买。 上官为了一个好的口碑,还是坚持买了电用来抽水,有水有电,才能保证这家酒楼正常运转,缺少一样,都不行。做生意就要全部投入,这样才有回头客。不能做一锤子买卖,也不能像孙二娘那样开黑店,要留下口碑,让更多的人来消费,这样才有钱赚。 早餐吃得也简单,不过,鸡蛋是必须要准备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方人的文化在逐渐影响着东方人,这牛奶和鸡蛋,逐渐走进稍微讲究营养的人的家庭,这些营养的观念,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在逐渐提升生活水平,咋说都是一种进步吧。这个理念不是队长才拥有的,在寻常百姓那里,也得到了认可。人们的饮食走向精细化,其实偶尔吃粗粮也好。五谷杂粮还是能养活人的。上帝所造的,都是好的。为什么不喜欢?倒是人工合成的,特别是吃喝的东西,要特别小心。 他们吃完饭,正要去找东干事,没想到东干事来了,他不喜欢在外面过早,一般都在家里过早,早餐简单,但很注意营养,比如说豆浆、鸡蛋米酒啥的,他的妻子总是想办法给他换换花样。老年人喜欢吃清淡的,油腻的食物,他们不爱吃,特别是油炸食品,更是有害无益,最好避免,这也是他的子女们每次在家或者打电话常常重复的话。亲子关系比较好,话不在多,在精,点到为止,大家都不是小孩,如果过分关心,或者主动干涉,就不好。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不能追求同一,起码也要讲个性。不能一刀切。 他们陪着东干事去检查工作,上官正要出门,护士就提着两瓶药水来了,“院长”早就配好了药,交给护士,让她拿到上官的店里,给上官打针,当然,上官夫人非常信任自己的丈夫,但是,一丈之内是夫君,一丈之外就难说了。他老婆不是醋坛子,可也算得上醋瓶子吧,十个女人九个醋,特别是结婚生子之后,心里的酸味还是不少的。这些只有女人才懂。据说,女人的感觉比男人要强得多。 护士对上官也谈不上好感,不过,上官只是一个病人,一个伤者,她在给上官扎针的时候,也就是像在学校里学的那些标本,或者是在医院里实习的时候,说练习的对象,紧张的感觉早就没了,有很多病人支持她,甘愿做试验品,当然,病人并不知道她的底细,反正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的口罩,大部分还都戴着眼镜,大同小异,病人只求快点康复,减轻痛苦,哪里会想到去查验医生护士谁是谁的,根本不会想到去分辨。 护士在医院里实习完毕,就分到了乡镇卫生院,然后又到了一个比较大的一个行政村,算是在这个大村里好好干了几年,没想到未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前途难以确定。未卜先知的,还是少数。起码还没遇到过。 护士问:“今天比昨天好点了吗?” “好多了,皮肤开始发痒了,可以抓吗?”上官问。 “不能抓,发痒说明里面的肉在愈合,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千万别抓,免得感染。记住!”护士一边瞪着眼睛盯着上官看,一边开始用橡皮筋绑扎住上官的手腕,然后拍打他的后背,让青筋暴露出来,一条一条的,上官不是重体力劳动者,但是,身体还行,手上的青筋还是容易找到的。这就给注射提供了方便。 护士找准一个新的下针的地方,然后将针头插进上官的血管,看到红色的血回流到针管,证明下针正确,护士将针头用医用胶布固定,松开了橡皮筋,然后调了调药水滴水的频率或者速度,让药水尽量在合适的时间内滴灌完毕。 她说:“不要调整速度了,我掐准了那个时间过来给你换药,你要是调整了药水速度,我就不好把握时间了,到时候,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不要找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放心,今天不让任何人给我换药瓶。”上官说。 “是的,你要记住,你要是让别人换了药瓶,我就不给你换脸上的纱布,清楚了吗?你想找谁换就找谁,反正我不会理你。”护士说,看来她是认真的。 “行,放心吧,我不会胡来了,健康和生命,不是开玩笑的,我懂这个。”上官说。上官看她认真,也就不再油腔滑调,也一本正经起来。 “好,这样才好。记住,我等一会儿来换药,换药水,是两项工作内容,明白吗?”护士说。 “明白了,这一下,彻底明白了。”上官说,眼睛看着别处,很明显,他不敢直视护士的眼睛,这太勾魂了,没结过婚的女孩,的确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魅力,一旦结了婚,女孩就变成了女人,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就又变了,变成了一个甘愿牺牲、情愿为孩子奉献一生的人,而丈夫呢,会渐渐冷落在一边,也可以说,是相互冷落。男人觉得女人的心思用在孩子身上,分享了爱,爱就被分散,成为一个不够专一的爱,女人觉得男人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是赚钱养家,拿钱回来,给老婆孩子用,才是男人该干的事,并且要求非常单一,不怕重复,只要有钱,就宁愿如此。 可是,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安分守己,大概在内心,都希望多几个女人,尝尝不同的味道,才算心满意足,其实,女人也这样想,不过,社会的习俗和伦理道德,约束了这种思想的泛滥,但不代表骨子里就偃旗息鼓了,其实,在遇到合适的土壤和气候,欲望的种子,还是会发芽长大开花并结果的。男人到死之前,都不会停止非分之想,到咽气之前,还有对未来的打算。有的为人所知,有的隐藏很深,直到闭眼带走。这就是要看和他打交道的人的洞察力了。 第405章 棒打鸳鸯 护士说完,转身就走,像蝴蝶一样飘着跑了。上官目送她离开,他夫人立马出现在上官面前,拿手在他眼前 挥舞了几下,说:“哎——眼睛都直了啊!” “哪里,哪里?”上官说。 “昨晚不做,原来是有原因的。留着准备给那小护士啊?”上官夫人问。 “说哪里话!昨天是太累了,谁给她?都是留给你的!”上官说,“再说昨天太累了,上床就睡了,哪里有精力?累得很,又受伤,没影响肯定是假的。夫妻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没兴趣了吧?我知道,你早就对我没兴趣了吧?你不是说,那里松垮垮的吗?没有感觉了,这话是不是你说的?说!”上官夫人问,咄咄逼人的眼神,仿佛在冒火,将上官烧了个干干净净。 “哎呀,我说你什么好呢?我们家孩子在旁边搅扰,还没什么,一旦孩子不在身边,你就开始闹别扭了,我们是不是到了七年之痒了?还没到吧,就这样了?是提前了吗?”上官问。 “什么‘七年之痒’?完全是胡扯,过得去就过,过不去就分。”上官夫人说,“何必呢?明明不喜欢,还要勉强在一起,究竟是为什么。我可不想骗自己。你要是喜欢那小护士,我就成全你们,我退出来,跟着儿子过一辈子算了。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要嫌弃它松,它松了,还不是你弄的。你弄了我,然后生了儿子,然后,隔三差五地弄,想起来了就弄,喝醉酒了也弄,把我玩成这个样子,就开始嫌弃我了,真是的!”上官夫人说,开始抱怨,上官吓一跳,看来还是有个孩子在身边好,孩子一上学,这女人就开始唠叨,开始没完没了。女人拿语言当武器攻击人,十分厉害,千万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一言不合就容易开战。 上官不是嫌她那儿松,当然,生过孩子就是不一样,松就松吧,女人都会松的,最要命的是嘴巴太厉害,在语言上,男人永远比不过女人,在口才上,男人永远都是稍逊于女人的。因为她那儿松,她就要在嘴上下功夫,男人喜欢做实事,感觉好就好,说不好也没用;感觉不好就不好,说好也没有用。他已经十分小心。越是这个年龄,越不能出问题。这是关键时期,为了孩子,需要将就,能过就过,不能过也要想办法坚持过,因为女人到了更年期,容易找茬,一不小心,就会被攻击。往往来自亲人的攻击难以招架,如果来自外人或者敌人,这些攻击就不算啥。往往最亲近的人,伤害的才最深。 上官笑着赔小心,哄了又哄,上官夫人才破涕为笑,不再絮叨,也有事,她要的就是这个,不会哄人的男人所遭受的痛苦会更多,会哄人的男人,过得比较轻松,上官刚好属于后者,即便是后者,他也常常要准备考试,这样的考试都是口头的,不是书面的。经过这些年的训练,他能轻松应付。 她说:“我去买菜了,等我回来,说不定该换药水了,我这就去啊。” 说完,她提着篮子向外走,上官马上松了一口气,还没吸上第二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老婆又回来了,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她说:“不好意思,忘了拿钱。你那有钱吗?有就给我一些,免得我要上楼去拿。我这毛病,得治,不能倚老卖老。你说对不?” “当然对,哦,我有,有,有钱,怎么会没有呢?”上官说着,显得很自豪,有些骄傲的样子,这个大概是惟一值得男人骄傲的东西了,当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雄风不再的时候,就靠钱来说话了,钱是力量,是男人的荣耀,在现在的社会,已经达成这一共识,“做生意,咋会不装点零花钱呢?要是不装点钱,谁愿意和你做生意?”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抓紧时间,快,钱在哪里?给我,快,我要赶时间,你的药水快要滴完了。要不要通知她?”上官夫人问。 “在我上衣口袋里,在里面,你摸到一个钱包,里面有,用多少拿多少,给我留点就行。”上官说。 上官夫人伸手掏出了钱包,打开钱包一看,里面全是红的,她说:“哇塞,怪不得小护士迷上你了呢?敢情你藏了私房钱,不得了啊,这么多?你想要停妻再娶吗?真是的,啥时候开了小金库我都不知道。” “快拿钱吧,哪有这么多废话?要是藏私房钱,哪里有今天?早就休了你,早就包上了二奶奶,还等你来发现吗?我是那种人吗?”上官说。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我去买菜了,要不了那么多,拿五百元啊。”上官夫人说,然后抽出五百元钱,将钱包放进他的上衣口袋,提着菜篮子,向超市走去。 看上去她比较丰腴,走路一左一右地,臀部扭动,显得有些性感,上官现在挂着吊瓶,如果没有,马上会将他老婆叫回来,趁着早晨这一会儿,还没有客人来,利用十分钟,就可以来一次,算是弥补一下昨晚的不足,不留遗憾到今天,要知道,有的属于光明正大,有的不是,喜欢偷偷摸摸,一般来说,喜欢光明正大的一般都是过过嘴巴瘾,实际上比较胆小。 她前脚刚走,护士就来了,她一看吊瓶里还有药水,就没有急着换,也不调整滴水的速度。这是什么操作? 她说:“你看,还要一会儿药水才滴完,利用这个时间,我来给你换药吧。” “行,谢谢你!你考虑得真周到!我在酒楼里打针换药,可以照顾一下门面生意,还能看病,真是一举两得,你的服务真是到位啊!”上官说。 “谢谢表扬,这是我应该做的,在卫生室也是玩,现在生病的不多,我坐在那里,看‘院长’,‘院长’看电脑,其实‘院长’看的东西,十分恶心,想不到他也这样,年轻时候肯定是个风流鬼。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装得像个人儿似的,其实,肚子里早就烂掉了,不是个人了。这个人该死,活着害人。还有,他的行为龌龊,表面装得像,我最不喜欢虚伪的人,他就是虚伪,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护士说。 “你怎么这样说你的上司呢?上司再不好,也是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如果将来你当了领导,你希望下属背后说你坏话吗?”上官问。 “当然不希望,可是我绝对不像他那样爱慕虚荣,是个完全的伪君子,那样做,十分难受。我宁愿不当官,也不做那样的人。就是当了官,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官。不能给人造福,只会让人讨厌。”护士说。 “嗯,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们周围没几个正人君子,看上去挺像,其实不是。很多人都在装。”上官说。 护士没说话,将上官脸上的胶布轻轻地扯下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又用药水将伤口清洗清洗,上官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叫唤一声,护士洗完了伤口,又重新上了药,再找了一块纱布,一只手将纱布盖在脸上,让上官一只手扶着,然后,扯下一截儿胶布,将纱布固定;然后又刺啦一声,扯下一块胶布,将纱布固定,房间里充满了消毒药水的味道。上官是吃过苦的,对于这点痛,他不以为然。心想,只要感到疼痛,说明还正常。如果不知道疼痛,那就麻烦了,可能有病,结局肯定不好。 接着,吊瓶里的药水快要见底了,护士来不及等,还有一点,就将塑料的针头插进另一个瓶子,将瓶子吊了起来,她的动作十分娴熟和麻利,让上官看得发呆了,他说:“你很熟悉你的业务啊!看上去是很老练的护士,就像从业很多年的。” “那当然,一个人不专心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能搞好什么工作呢?不搞好业务,就不要搞这工作。”护士说着,然后转身走了,还是像一只花蝴蝶,飞走了,看起来比较轻盈。 护士前脚走,后脚进来的就是上官夫人了,她放下菜篮子,走过来药瓶,问:“怎么这么慢?这么长时间,一瓶还没打完啊?” “刚刚打完了一瓶,这是第二瓶了。”上官说。 “哎呀,谁给你换的?”夫人问。 “护士啊。你刚走,她就来了,她给我换了药,刚刚走,你要是找她,还来得及。你买菜没听到什么新闻吧?”上官说。 “追她干啥?你要是被拐走了,那是你的事,只能说明我命不好,看守不住自己的男人,甘愿受罚,不过,我就纳闷了,这护士还真会挑时间啊!专门在我出门的时候,来找你,你们是不是约好了啊?难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每个巧合都和我有关?”夫人问。 “怎么约?我手机和座机都在这里,有去电和来电的电话号码显示,还有短信,都可以查看,看是不是有约定。我是透明的,从不藏着掖着,没有啥不能见人的。这一点我把握得住。”上官说。 “好了,我信了,你会删除一些东西的,让我去查,恐怕查不出来,我不是电脑手机高手。”夫人说,就开始择菜,她知道她老公的本性,对家很好,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要是不负责,她也不会嫁给他,毕竟自己在娘家长得这么大了,父母养得她白白胖胖的,白白地嫁给上官,其实,也没要什么嫁妆,都是小俩口白手起家,打拼下目前的家当,还算可以,在附近的邻舍当中算是勤俭持家、勤劳致富的人家。有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男人,也算知足。不能吹毛求疵,也不能要求太严。猫都喜欢偷腥,哪怕偷不着也有雄心去试一试。所谓饱暖思淫欲,大概在普通人身上表现突出,很有说服力。人人都希望能富裕,真正富裕之后还是有想法,想要更好,要知道,很多人连第一步都没走完,就陷入到无可奈何当中去。富贵不能移,有的说没钱就不能移民。其实这是曲解了意思。移民,其实是没办法的办法。世上没有桃花源,至少现在没有,将来有可能会有。人们的头脑中一直都有美好的未来,美好的希望。移民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面临不同的问题。有人的地方,就有无可奈何的事情,就会遇到无可奈何的人。只有抓住现在,才可能赢得未来。没有谁喜欢颠沛流离,大概都喜欢安定安宁,遇事平静处理,不骄不躁,也不用顾虑重重、举步维艰。大概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为人所知,有的深藏内心,外人无法猜透。没有谁会自找麻烦。移民也是麻烦事。如果遇到战事,可能就要成为难民,更需要移动,找安全之所。不可能等死。只要活着,一切都有机会,这个就要看耐心了。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们都会想到出路。这个就要想想自己的目标。到底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男人在外瞎搞,恐怕会很快就败家的,自己家的井水是甜的,是有供应的,别人家的井水不是甘甜的,反而带点苦涩的味道,而且是有多少银子,都会掉入无底洞的。女人还是原配的好。很多离婚的女人大概都有体会。还有不少人正在跃跃欲试。离婚的大概都自以为下一个婚姻会幸福。实际上,世上没有一宗婚姻是幸福的。如果离婚是解决婚姻难题的好的办法,还是不要轻易去用。因为很多人都比较认同原生家庭。所谓原生家庭,夫妻大概都是没有变故的。一旦变故,就不是原生家庭。继父母和继子女开始出现。这些东西可以避免。不必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需要多谈谈,多聊聊,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就可以发愤图强,争取过的好一些。 第406章 亲密无间 上官让他夫人去查他的电话包括短消息,就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夫人不是傻子,说:“不用查了,我充分相信你,你是我老公,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留不住,就是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这个道理我懂,越是抓,越流走。就好比我是手,你是沙,越想抓紧,越抓不住。干脆不用抓,顺其自然,倒要好得多。你不是风,我不是沙。这个你应该懂得。” “懂了。不过,你能明白就好,我既然选择了你,肯定是要为你负责的。这个誓言是要遵守,外面很精彩,可是很多地方不如意。”上官说。 “不错,这话听着舒服,哎,那不是东干事吗?”上官夫人说。 果然,顺着他夫人的手指的方向,上官看到了东干事,他在送闵队长等车,上官赶紧上去,问:“闵队长的行李还没拿呢。” “他们还要回来的,今天去县城,过两天就回来。你把他们的行李放好就行了。注意,要妥善保管。他们都是很仔细谨慎的人。弄丢了,会很麻烦。”东干事说。 “放心吧,东西在我家的酒楼,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从来没出过差错。以前跑几千几万里长途车,也没弄丢过东西。现在不用跑长途了,更不会有问题。这里早晚都有人,盯着,绝对不会出问题。”上官说,看着一辆车停了下来,他们依次上了车。 闵队长还想说什么,但啥都没说,可能昨天说话说的太多,今天想休息休息,或者想想一些话题对付县城分公司的人。这些人可算不上淳朴,要多长个心眼才行。闵队长向老干事和上官挥了挥手,车就启动,开走了。 中巴车,拖着烧柴油的青烟,突突突地往前跑,这中巴车其实还是柴油机提供动力,和拖拉机的原理差不多,不过,减震效果还不错,要不然,家家户户都买得起中巴车,上班上学出门办事,都可以开着中巴车,那才叫拉风呢。当然,这是调侃的话,有钱就任性,想买啥就买啥。买了到底用不用,那又是一回事。可能就像法国红酒,日本人不买,某国人买。日本人为什么不买?难道没钱?不是。理由是,红酒标签上面的说明看不懂,再就是价格太贵。某国人为什么买?理由是,就是因为标签上的说明看不懂,谁都不懂,才是好的。至于价格,便宜的才不买,就买贵的。这就是差异。红酒买到手,可能不是用来喝或者品尝,就是一种显摆。就是要让某些人闭嘴。面子问题害死人,也能把死人害活。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这样。不懂装懂,一掷千金,像是土豪所为,可是就是不承认。 东干事回去,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只要陪着他们玩就是了,当然,这是工作,不是单纯地玩。如果在一起只是工作,也很尴尬。没事可做,只有消遣娱乐。这个工作就是玩。在外人看来,很轻松,谁都会做。实际上,只要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都不轻松。因为做人的工作,比做什么工作都难。人是很复杂的,不可能一眼看透。世上并没有透明人。 上官打了针,又消除了妻子的怀疑,他浑身上下都很轻松,看到天格外蓝,云格外白,连呼吸都是舒畅的,在这山村生活,只是太美了。有老婆,有孩子,有钱赚,发不了大财,小富即安,就人生,是一种态度,人心情好,就是听到鸟鸣,也觉得婉转动听,看到熟人,也觉得亲,包括那些平时令人讨厌的人,此时此刻看起来也是那么地顺眼了。这是环境带给人的感受。其实,无论是什么天气,总有人会骂的。天气成为人们咒骂的对象时间很长,在很多地方都有过咒骂的人,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一定也有,这些骂人的,其实自己过得不开心。心里充满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埋怨的,心里怨气太盛,藏不住了。只有说。不说就憋着,一般都憋不住。憋时间长了,很容易崩溃。 过了几天,上官该拆线了,这一次,他必须要到医务室了,亲自接受“院长”的指导。 他进去的时候,“院长”坐在那里,护士不在。上官问:“护士呢?” “她还没来,你稍等一下啊。”“院长”说。 “嗯,她去哪儿了?”上官问。 “不要问,问了也白问,她去哪儿不告诉我,就是问她,她高兴了才说,不高兴了,才懒得理你。是不是她也这样对你?”“院长”说。 “您这话问的有意思?” “她和你先认识,后来才认识我,不是受伤,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认识。要说对人好不好,你最有发言权。她应该对你更熟悉,对我还只是一般的医患关系吧?你问话就有些醋味在里面了。” “我没多想,你也别多想。只是我好奇,她怎么在你面前话这么多?你别不承认,我都知道。这些年的盐不能白吃。” “不是,不是,她在我面前话挺多的,不是我把握得好,恐怕就要跟他谈恋爱啊!可能会出轨的。”上官说。 “你说的是,估计那小妮子现在春情发动了,到处跑,你做得好,不要被她迷惑了。你还算老实,实话实说,不虚伪,该是咋样就咋样。不错。”“院长”说。 正说着话,护士铁青着脸站在门口,“院长”见了,赶紧转移话题,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好得好快,不到一个星期,伤口就长好了,来,刚好回来了,上官正在等你呢!你可是曹操,说到就到哦。”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护士说,显得有些理亏,不过,她可能听到了“院长”说她坏话,心里还是不满意,对她的迟到,“院长”不敢多说什么,了不起她到最后不让他写评语,一拍屁股走人,哪里没有病人呢?只要有技术,到哪里都有饭吃,何必在这棵树上吊死呢?他是一个卑鄙小人,如果写评语,估计也写不出什么好话。要说害人,他可能还有几个手段。要说耍心眼,他也不是吃素的。 “我今天来拆线,我可有言在先啊,这些天的医药费我不会出一分钱的。先说不为丑,免得以后见面都不好意思。”上官说。 “明白,这个不用你管,我们来处理,董主任已经交代了,不会找你要钱的,放心吧。不过,只需要你在用药的清单上签字,签字不代表要你出钱,签字的意思证明了你在这里消费过。仅此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不要多想。有了你的签字,就说明你在这里看病吃药打针,产生了费用,只是一个证明。”“院长”说。 “行,这个没问题,没问题,单子拿来,我来签字。这不是难事。你方便了,我也方便了。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上官说。 “先别着急,先拆线再说。”“院长”说。 接下来,“院长”指挥护士将他脸上的线抽掉了,然后用棉签抹了点药水,给他开了一些药,说:“我这里开一些药方,你回去后,按照药方吃药。坚持吃七天就会彻底好了。要耐心,不要着急,容易上火,对康复没有好处。你的性格很好,伤就好得快。” “行,那多谢‘院长’。”上官说。 “好,你在这里签字吧。”“院长”说。 上官二话没说,拆线的时候,也是这样,男人可能在疼痛面前,表现得比较坚强。他刷刷刷地签完字,看都没仔细看,觉得差不多就行了。谁去追究呢?谁出钱谁就有权看。 他拿了药,离开了村卫生室,回到酒楼,继续打点生意。生意就靠人气,每天都打点,都开门营业,久而久之,人气就会上来。不会让顾客失望,来一次没开门,来第二次还是没人,那么第三次就没有人来,顾客慢慢疏远,要想重新开始,就要调整方式和方法。如果不调整,就会玩完。思想僵化,人也失去了活力。就会产生一些负面和消极的东西。这是天意不可违。关键还是要靠人是否能坚持,是否有恒心完成。只要达到了小目标,就离大目标更近了一步。离目标越来越近,就离幸福也越来越近。 他正在拖地,董旭柱突然出现了,他赶紧给董主任搬来一把椅子,请他坐,然后沏茶,拿瓜子,董主任说:“算了,别麻烦了,我刚吃了早饭,饱了,不要了。” 上官不答应,还是尽地主之谊,让他不带着遗憾走,况且上官已经明白了是他找“院长”免了他的医药费,要知道,现在打一瓶盐水就是四十多元,一天两瓶,打了七天,就是十四瓶,还有换药的费用,加上缝合拆线的手术费,还有零零星星的西药费,到最后拿走的药品的费用,乱七八糟地加起来,还是不少的。这些费用,如果落在上官头上,起码要半个月的营业收入,上官本人受罪,钱更吃亏,这个帐,就是憨子也会算。何况个个都是人精,都能掐会算,不会上当吃亏。 上官好心好意沏茶给董主任喝,董主任没有拒绝,倒是很开心,他也清楚,上官和东干事的关系,做人非常难,需要顾及方方面面的关系。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错,悔之晚矣! 董旭柱喝着茶,问:“怎么样?拆线了啊?看看你的脸,除了有药水显得明显以外,其它的地方都恢复得很好呢。” “是的,是的,多谢董主任为我主持公道啊。”上官说。 “说这干啥?这还不是我的分内的工作吗?不值得一提,要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这样。要想公道,打个颠倒,世上的事大概都是这样。事在人为,人心叵测,不过,公正公平地处理,也会心安理得。”董旭柱说。 他这是经验之谈,相比较而言,上官在董主任面前还是一个小孩,还需要多方面的培养,董旭柱算准了今天是上官拆线的日子,他和鲍国东打架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了,不能久拖不决,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出问,防止夜长梦多,早做打算。 他说:“上官,你有时候要装傻,不要太精明,太精明容易招人怨,或者受到别人的嫉妒,这些年,你一路走来,一直遵纪守法,是个好公民,也是我们村办企业的模范,你要小心,不要因小失大。小心这些年触犯小人,他们在背后整你,暗地里害你,这些,都是要小心提防的啊。” “我明白了,谢谢董主任的提醒,我会注意,不要让小人钻空子。配合你们工作,就是在保护自己。你说对不对?”上官说。 “哈哈,对,对,很好,你是聪明人,不会为这事毁了前途的。你在用药清单上签字了吗?”董主任问。 “签了。还拿了一些消炎药,继续吃药。”上官说,“继续巩固,这样才确保无事。不听话,容易产生一些矛盾。” “好的,我走了,你好好养病,恨病吃药,把药吃完,就会彻底好了,我也不耽搁你做生意了,现在去医务室。”董主任说。 “再坐一会儿吧,喝点茶,吃点点心,董主任。”上官说。 “不了,你要做生意,我要处理事情,把你的事处理完了,还有别家的事,当主任还真不消停。”董主任说。 上官没有在挽留他,他知道董主任不喜欢婆婆妈妈,说干啥就干啥,说走就走,比较果断,不是拖泥带水的。 董旭柱一出现在医务室门口,“院长”就站起来了,他手里拿着清单说:“快,董主任,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可没办法,找不到你的号码了。说来奇怪,平时不用电话,总在手边,要是想用的时候,却找不到。坐车也是,有急事要坐车,车横竖不来,没事的时候,车一辆接一辆的,像走马灯似的,跑得可欢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董主任?” 第407章 讨债宝典 “‘院长’总结得好,很到位,知识分子就是不一般哪。行了,我还有事,你把清单给我,我也不要,你把发票开给我,我凭票去找人要钱,你的费用一分不少。”董主任说。 “好,请稍等片刻,董主任分析得很到位,是这样,按照清单,肯定高了,那是没有打折的,说实话吧,我拿着这清单,准备让苦主来看,开发票给你,你去找苦主要,两头一起努力,就不信苦主不认帐,不给钱,要是真不给钱,主任,我可说好了啊,他不给钱,我可是要找你要的哦。要不然,我就没办法向卫生院交差了,到时候,就要扣我的工资了,先别说奖金不奖金。”“院长”说,他絮絮叨叨了一大通,仿佛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亏损一般,到底谁赚谁亏,他心里明镜儿一般,非常清楚。 “哦,这个你不要担心,该给你的费用,一分不少都会给你,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是知识分子,说到钱,太薄情了,干脆说费用吧,你已经让了步,这一点让我很感动,我对东干事说了,他也大为赞赏,觉得你够爷们,给知识分子脸上增添了光彩,改变了人们对知识分子的看法,还有,你也给我村的卫生事业做出了贡献,增添了好素材,将来必定有更多的人会想办法来我们村来投资、来旅游,让我村的名声更响亮,争取走在全国新农村示范村的最前列。”董主任说,仿佛未来的当家人就是他一般。 听了这话,“院长”高兴坏了,虽说主政村卫生室,可好像现在就在某部的位置上呆着呢,董旭柱说话,可真说到点子上,挠痒痒,还真挠对了地方,这些自称为知识分子的,要的就是名声,哪怕让钱吃点亏都行,面子非常重要。为了三斗米折腰,多少人都会为了生计不要面子。有时候所谓的面子是不名一文的。但是,有钱有闲阶层,就比较注重面子问题。面子问题解决好了,才能带来更多的益处。包括物质上的好处,想拦都拦不住,好处涌来,不可抵挡。 “院长”笑眯眯地低下了头,然后找出一本收据本,“刷、刷、刷”在上面写了字据,清单上的数字一算,再打折,就是最后的数字,他把这东西弄好后,加盖上了公章,然后把这些东西交给了董主任,董主任把条子装在口袋里,作为主任,他还没有一个好看的公文包,这有点不像主任了,不过,“院长”已经看习惯了,主任没有包,自然就不像主任了,好歹他要有个包,就更像了,如果主任进城,没准会让人笑话。 董旭柱离开卫生室,骑摩托车到了柏松酒店找鲍绍,鲍绍不在,鲍娜坐在柜台里看书,看到了他,连忙站起来,问:“董主任,请问您找谁?” “你爸呢?”董旭柱问。 “他出去了。”鲍娜说。 “出去多久了?什么时候回来?”董旭柱紧接着问。 “这个说不定,他骑摩托车出去的,带的我妈。”鲍娜说。 “我明白了,托你个事,怎么样?”董旭柱说。 “没问题,您说吧。”鲍娜说。 “你爸回来后,让他打电话给我,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董旭柱说。 “行,没问题,等我爸回来了,我一定转告他。”鲍娜说。 董旭柱很放心,鲍娜的爸妈已经离婚,可是这对她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她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对于父母离婚,她看得很淡,现在父母离婚的,何其多也!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鲍娜已经十八岁,从小就很难看到父母团圆,结婚跟离婚一样,离婚后,现在又在一起,可能再过两天,又各奔东西,寻找自己的幸福的彼岸,都说不清,或者回头是岸,谁说得清楚呢?不管怎样,孩子毕竟是孩子,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持久的,可能会影响到下一代。自己这一代就算了,下一代就有阴影。据说办理离婚的比办结婚的多出好几倍,两种证的数量也相差甚远。《离婚证》比《结婚证》的需求量要多得多。离婚成了家常便饭,人们都已经习惯,有些麻木不仁。以前提及离婚,都觉得羞耻,现在提出离婚像是一种时髦,仿佛没有离婚的都有罪。其实,很多人都搞错了,以为导致离婚的因素简单,就是遇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导致感情破裂。认为离婚是解决难题的最好的方法,没有其他法子可想。这就悲催了。不去尝试,当然没有收获。凡事都要尝试一下,就像小马过河一样,只要过去,就可以,没必要听别人的意见。每个人都有自己定下的目标,会朝着目标前进。 董旭柱在这里傻等也不是办法,再说,鲍娜也知道这件事,说多了不好,万一她知道了,会不会对外说?如果说了,就要影响村评先进。人多嘴杂,还是不说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他就出了门,跨上摩托车,离开了这里,然后到东干事家,东干事刚送走了闵县长他们,在办公室不想呆,就回到家里,安静地休息,每天迎来送往的,给村里弄一些项目,显得比较累,身体有些受不了,干脆想办法退休算了,可又怕出乱子,担心没有合适的人来接班,村子搞不好,反而容易弄出麻烦来,毁了他一世英名。坐办公室就是活受罪。一点都不自由。感觉很怪。他还没习惯那样做。文字工作以前做过,很简单。现在复杂多了。就交给凌会计做。他很信赖凌会计。他提出想法,凌会计写好交上去。口头交流是东干事来做。他的口头表达能力很好。几个段子都是反复说的,没问题,经过多次检验,不会犯错,可以通过就拿来使用。凌会计干实事,说话不太注意技巧。文字功夫了得。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董旭柱始终是局外人,进不了核心圈子。他也苦恼,董旭柱每每对夫人说起这事,就不免伤感。这也是他的致命伤。公事拿到家里给夫人讲,首先就是不明智的,失策了。然后发埋怨,他妻子本来就对东干事一伙不满,因她出生阶级不同,看不起农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却讨厌农村。这样,她从骨子里不认为自己是农民,对东干事更是看不起。因为东干事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为村里考虑,出了村,就不管了。这样的人,没有宽广的胸怀,睚眦必报,让她很不爽。她也在董旭柱面前出点馊主意,让董旭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想听东干事的,东干事当然也在防着他,又要利用他,所以不能得罪他,而且要拉拢他,尽量促进团结,让村里不分裂,不闹内部矛盾,多点团结就少点分裂,少点麻烦,和睦相处。天天解决麻烦,哪里有时间搞发展?这是东干事最担心的问题。加上董旭柱所在的组很不好管,就让董旭柱来管。有事就汇报,没事就不来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董旭柱停下摩托车,从上面下来,看到东干事在门口坐着看报纸,他不喜欢看报纸,费眼睛,看电视就行了。电视节目播放过了好几天,报纸才登出来,新闻都变成旧闻了,他不喜欢,于是看看电视就行,今天看报纸,只是觉得墙角堆了一大堆报纸,有些碍眼,拿来看看,锻炼锻炼一下眼睛,看哪些字儿看得清楚,哪些字儿看不清楚。看报也要动脑筋。再说,报上写的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重要的资料没有登报。如果做研究,从报纸上获得的资料很有限。以后报社编辑部会不会关闭尚不得知。 到坡上做事,不算什么,做了一辈子的活儿,人家做啥,跟着学就是了。这些田地,不是他想种的,是他妻子要种的,他妻子的胳膊不太好,做起农活儿来比较费劲儿,他心疼他老婆,只好接过活儿就做,好在除了他年纪大一些之外,手脚都还比较好使,种点田地、养几头猪,不在话下,都还应付得过来。看起来这种生活就是他想要的。真正去城里生活,还真不习惯。主要是活动空间太小,让人感到窒息,或者行动受到限制。东干事是喜欢自由的。思想自由,嘴上还是非常谨慎。有些人喜欢说闲话。这个让他受不了。因为很多话都不是他说的。他被泼上脏水,讨厌得很。从小都是这样的环境,他没办法改变。在言谈方面只有小心谨慎才行,才会平安无事。 “东干事,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董旭柱说。 “说吧。”东干事说,他放下报纸,指了指椅子,董旭柱很聪明,赶紧坐下来,东干事的妻子,立马给他沏茶,他接了茶,一边喝茶,一边向东干事汇报:“是这样的,我刚才到了上官那里,他今天拆线,从卫生室拿了一些药,在家慢慢喝,再过一个星期,就彻底好了。问他,他说‘院长’让他看了用药清单,算了帐,他在清单上签了字,但没结账。” “不是说了,不让他买单吗?”东干事插话道。 “是的,我对他说了,他也没有买单的意思。在上官那里弄清情况后,我又去见了‘院长’,他给我看了清单,清单上的药费贵,我让他写了发票,上面的药费是打折后的,我就拿着这票据去找鲍绍。谁知道鲍绍跟他老婆骑摩托车出去了。没有见到他本人,也就没办法说。”董旭柱说。 “啥?不对吧?他不是离婚了吗?哪里有老婆?还有,可以打电话说。”东干事感到很奇怪,立马追问道。 “是的,他是离了婚,可是,现在离婚后还在一起的,不少啊。离婚不离家,况且他马上又有事,需要把平时赶情送礼的,趁孩子上学,办个学酒,尽量收回来平时的投资。这个你懂得。”董旭柱说。 “嗯,这么说才像话,符合常理。”东干事说。 “是啊,他不在店里,你怎么办?你觉得打电话怎么样?发微信也行。”东干事喝了一口茶后,问他。 “我对鲍绍的女儿鲍娜说了,让她告诉她爸,回来后跟我联系。”董旭柱说。 “都行,这事要抓紧,你再回去,看看鲍绍回来没?如果回来,你就告诉他,我估计小孩子靠不住,她天天喜欢看书,喜欢学习,像这种情况,她的心思就没有放在人情往来上。这事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忘了,耽误了正事,要知道,那个谁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办事,我是放心的。抓紧去办。办好了就不操心了。”东干事说。 “对,上官不是省油的灯,非常会算计。你要当心,他要是不起诉,是最好不过的,但是,如果矛盾激化,就说不定了,你又不可能天天跟着他,他的开车的朋友多,另外,黑道上,也有一些人。不能得罪。鲍绍那里也是如此,大概让他把钱出到位就行了,他出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村委会出,就很划得来,你算算帐,如果村委会出了钱,他不告状,到了年终,就有奖金,村委会出的百分之二十,跟奖金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为什么不这样处理呢?事都是人办的,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东干事说。 董旭柱十分佩服东干事的分析,非常到位,是一个会算账的村干事,天天琢磨,怎样维护村委会和村民的利益,尽量让群众得到好处,村民得到实在的益处。他善于管理自己的家。放手让老婆管教孩子,他只说原则的话,只指出大方向,剩下的细节都给他老婆,孩子们知道这个意思,就不会钻空子,知道父母都是一致的,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十分好养。 第408章 回马一枪 “东干事,我明白了,很好,很好,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找鲍绍,杀个回马枪,说不定能捉个活的,只要他出钱,就把这事放一放了,这件事也真缠人,觉得很累。这次处理完了,算正式结束。这段时间也搅的人心不安,加上省总公司工作队的人来了,更加有所顾忌,还真担心说错话了呢。还好,大家都还比较注意,没被发现,大家都还比较安全。保密是第一重要的,这个关系到全局。不搞好这个工作,恐怕影响深远。我清楚了,绝对不把事办砸了。放心,请放心,瞧我的吧!”董旭柱说。 董旭柱说完,东干事的眉毛拧成一团,对董旭柱充满了怀疑,这家伙说一套做一套,名声在外,连他老婆都不信他。如果信他,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天上不下雨,天气预报报的明天下雨,结果等了七个明天,还是没有一滴水下来,他就像天气预报,播报的不准确,或者错的离谱。要刮什么风,需要看树叶子,猜测的比预报的准。不用看电视,只看树叶子就行。要是不准,就看蚂蚁是否搬家,盐罐子外沿是否潮湿,看看有没有其他异常,就能弄清楚天气情况,不必去看电视。人不知道天上的事,只知道按照规律来办事,这样就可靠得多。看电视或者手机,知道明天的天气往往不准,不如按照经验来判断。这个家伙,不能信他说的,要看规律,看他的经历,再看他的眼睛,有的人,眼睛藏不住秘密。如果说话眼神飘忽不定,眼光流离失所,这个人肯定在算计别人,要特别小心,要不然肯定会吃亏,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差别,吃亏是吃定的。丝毫不差。 东干事懒得多说话,说多了一定会有疏漏。遇到智慧人,还不必担心,遇到愚蠢的,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弄偏了意思,还以为正确,真的是愚蠢到家。还执迷不悟,说别人的不是,自己从不认错。 董旭柱看东干事不说话,知道这事在下逐客令了,他明白了东干事的意思,就起身离开东干事家,又骑摩托车回到松柏酒店。 组与组的公路,非常简陋,有排水沟,只是路中间还有不少积水。坑坑洼洼的,车走在上面,要非常小心,马力也要大,要不然,就有些吃力。路旁有干的地方,可以行走,不受影响,但要锻炼脚力,看是否能走得稳。绝对不能看手机,否则容易崴脚,掉进排水沟。排水沟做的不够精致,人掉下去还是可以满足有些人的愿望。沟里也有乱石,也有垃圾,平时不注意,也就选择无视,免得坏了心情。远处是青山,山林还是疯起来长,每年都砍伐,还是烧不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是真理。属于南方的气候,树的生命力又极强,稍微有合适的环境,就不辜负这旺盛的生命力,让山变得郁郁葱葱,山大林密,提供给人们取之不竭的燃料。这些燃料比煤炭要好,至少不花钱,只是需要花费一些功夫。有一把好的砍柴刀,加上有力气,有时间,可以彻底解决冬天的燃料问题。 董旭柱刚到酒店,正巧,鲍绍的摩托车在门口停着,鲍绍先看到了他,跑出来说:“哎呀,是董主任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我说最近眼皮老是跳呢,原来是董主任要光临寒舍啊!” “是哪边的眼皮跳?”董旭柱问。 “左眼。” “恭喜你要发财了。” “发财?” “对,你没听说吗?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有这说法?我不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信不行,一定会发财。” “借你吉言。” “我不是东南风也不是西北风刮来的,我哪里像你,每天就干一件事,真的应该向你学习,看什么都看得很淡,你这一辈子值得,真值得!”董旭柱说。 “哎呀,你是乘龙快婿,千万别学我,我是哭扒命,不做不得活,你不做,有人送钱来,我们不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简直没办法比。”鲍绍说。 “你不清楚,我们家的那位,就是一个母老虎,用她的钱,就像在虎口里拔牙,提着脑袋呢。我的心脏好,要不然,早死了。”董旭柱说。 “话说回来,你说的很到位,其实,你不知道,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现在很自由,可是没钱花,要不,谁来开这酒店呢?我宁愿当个甩手掌柜的,到处游荡,到时候给我分点红就是了。我不想操心,白天有钱花,晚上有女人陪睡,这就知足了。锅里有煮的,底下有杵的,快活似神仙,哪管得了那么多!”鲍绍说。 “每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儿,很好,这样好吧,我们换一换,你当村治保主 任,我当酒店老板,看谁老得快,让村民来做证明人。怎么样?”董旭柱说。 “算了,你适合当官,我适合当民,都差不多,我不想操心,我只想活得快活,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愁云满面,开心点吧,每天的时间都一样,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时间容易过,人却一天老一天,不要想那么多,我现在很看得开,无所谓,只要自己开心,有点钱花,有点酒喝就行了。每天我都过得充实。人的烦恼是跟欲望成正比的,我相信这一点。欲望越大,烦恼越多。 ”鲍绍说。 “听了鲍老板的一席话,胜似读过十年书啊,佩服佩服!你是委屈了,英雄没用武之地。龙困在浅滩,只等响雷降雨。老虎到了平原,只等回到山里了。”董旭柱表扬起他来。 “好了,好了,过奖,过奖,你那小算盘,我知道了,今天来找我是找我要钱的吧?说吧,别绕弯子了,利索点,我不喜欢当官的拐弯抹角,都是乡里乡亲的,来个痛快的,说,多少钱?”鲍绍说。 “真是,把我吓一跳,鲍老板是直爽人,痛快,痛快啊!很好,这样吧,我今天去卫生室了,找到了‘院长’,上次‘院长’就说上官今天要拆线,我就盯紧了‘院长’,也没放松看着上官,一方面不让卫生室乱发药,给普通药;一方面不让上官买什么营养品加强营养,你看他老婆吃得白白胖胖的,可见他们的伙食不错,应该不用加强,否则就容易造成营养过剩。我盯得紧,就担心他赚昧良心的钱,严防死守,一定不让你吃亏。”董旭柱说。 “主任考虑得真周到,处处都在为我考虑啊,令人感动,很好,这么说,药费清单已经列出来了吧?”鲍绍问。 “是这样的,咱们是兄弟,我也不瞒你,用药清单已经列出来了,是电脑打出来的,上面有单价啥的,都是常规药,必须药,但是我不要清单,为什么?因为还是为了兄弟考虑。那些清单要了没用,好多东西我都看不懂,别说兄弟了。看得头晕,我就直接对‘院长’说了,我不要清单,想必兄弟也不会要,我要求‘院长’在总数的基础上,打九折,按说这是不符合医院收费制度的,可我给‘院长’施压,要求他打折,想办法打折,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进行操作,如果村卫生室受到任何损失,都由村委会负责解决,绝对说到做到,‘院长’才答应,在原来的基础上打了折,我让他开了发票,要知道,‘院长’是知识分子,我是一个粗人,对付他还真要费一些脑细胞的。可是,到最后,他还被我拿下了,至于承诺以后改善医疗条件、装修卫生室、申请项目资金等等那些事,都答应他尽量解决,实际上到底能不能解决,还真不知道。现在的人心难测,你懂得。我也尽力了。”董旭柱说。 “哎呀,董主任,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们的贴心人呐。我该怎样感谢你呢?”鲍绍说。 “可别这么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尽心尽力,不能让上官借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刀子磨得快快的,就是要猛宰一刀,这可不行。我有我的原则,他要是敢狮子大开口,恐怕我这一关就过不了。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想要成功,必须要考虑周全,不能偏心,一碗水端平,双方都要考虑到。”董旭柱说。 “主任,行了,我知道你是我的哥,是我的恩人,快点告诉我吧,多少钱?我知道你辛苦,直接说,我也不是那种小气人。事情完了之后,咱哥俩好好喝酒。”鲍绍说,很是着急。 “哎呀,你别说了,我实在告诉你吧,谈钱伤感情,不谈钱,更伤感情,这样吧,我把卫生室开的发票给你看看,你要是有疑问,再问我,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我们想到一块,就能解决问题。并能彻底解决问题。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能解决大问题。世上没有什么难事,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说是不是?”董旭柱说。 “嗯,董主任说话就是有水平,一套一套的,让我敬佩,学不完呐,学不完,天天跟着一帮子牌友打牌,连做梦,都在喊二二二的,时间长了,我会不会真的变成二了。不过,有董主任在,我们要常常在一起喝一盅,经常聊聊,要不然思想真的要滑坡了,到时候,我就变成二二的了,那不是村里的损失吗?”鲍绍说。 “哦,呵呵呵,鲍老板,果然不一般,真是见多识广,你的谦虚让您日进斗金啊,后来会越来越厉害的,我很看好你,你是我们村未来的企业之星。”董旭柱说,然后他掏出发票,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鲍绍。 鲍绍接过发票一看,说:“嗯,这个数字好接受,好接受,行,我认了。鲍娜,鲍娜。” “哎——”从后面传来一阵回音,不是鲍娜是谁?鲍 娜跑过来,问:“啥事,爸爸?” “你拿点钱过来。”鲍绍说。 “拿多少,爸爸?”鲍娜问。 “这条子上写的有,你看吧,你是准大学生了,这点不用我教了吧?”鲍绍说。 “嗯,好的。”鲍娜答应了,跑过来拿了发票一看,就打开了柜子的门,打开门之后,里面有个小柜子,她又打开小柜子,拿出了钱,数了数,交给了鲍绍,鲍绍接过了钱。 董旭柱在等着他交钱给他。 却迟迟不见下一步的动作。 董旭柱问:“鲍老板,你有什么事吗?” “有。”鲍绍说。 “什么事,请说吧,有困难,只管说,只要兄弟能解决的,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董旭柱说,看他说话都动了刀子,看来,不是说说就算了。 “孩子马上要办学酒,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合适。这两天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鲍绍说。 “干什么最合适?我可不想进大学读书,现在已经过了读书的年龄,记忆力下降,上学真的要命。”董旭柱说。 “凭你现在的知识和阅历,当学生是屈才了,你适合当大学教授。”鲍绍说。 “你在开玩笑吧,我当教授?我要能当教授,那所有人都能当教授。别开玩笑了。”董旭柱说。 “不是要你去读书,也不是当教授,我想请你在孩子办学酒的时候,帮忙收账,你看怎么样?这个工作非常重要,是核心位置,也是关键,我们不放心,找别人来管钱,的确冒着较大的风险。现在值得信赖的人不多,看啥都不放心。”鲍绍说。 “我说是啥事呢,是这事啊!没问题,没问题,这是小事,说,什么时候办?做别的不行,做这个也算马马虎虎。”董旭柱问。 “现在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等通知书到了,再确定办学酒的时间,确定了之后,我跟你联系,怎么样?反正你先做个思想准备,随时听通知,放心,不会突然告诉,最少要提前三天,好让你安排好你自己的事,或者公事,总之不能耽误你的事。你看咋样?”鲍绍问。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409章 大功告成 “好啊,好啊,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机,随时接听你的电话。”董旭柱打了保票,说话笃笃,很是确凿,这个让鲍绍很放心。越是这样,越让人担心。只要有钱就能解决纷争 ,只有钱才能暂时息事宁人。 鲍绍把钱交给董旭柱,董主任接了钱,吐了唾沫在手指上,打了一个响指,水星四射,然后开始数,三下两下,就数完了,把钱放进口袋,对鲍绍说:“对头,放心,我一定随叫随到,这事你办得漂亮,如果全村的老百姓都像你这样干脆利落,可以省掉我多少事啊!就怕不讲理的人,不怕道理说不清,现在的人难以打交道,弯弯肠子多得很呐。” “这个不奇怪,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伸出手掌,五个指头长短不同,这是很正常的,本不足为奇,我是考虑到我们是兄弟,和东干事关系都还可以,为了让你们的工作好做,才让的步,再说,董主任够仗义,说请帮忙,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下来,让人高兴。作人就该这样,不要老是想人家的东西,起码也要为人家考虑考虑,替人家分忧,作人,不能太自私,否则,朋友会越来越少,最后肯定就是孤家寡人了。一般皇上就是这样,所以总是自己称呼自己孤,寡人等等,看来皇上是多么寂寞。”鲍绍说。 “你分析得很到位,好了,不跟你摆龙门阵了,我要去交差了,这事算是圆满结束,以后,你也好好管管鲍国东,别再给你添麻烦了。鲍老板日理万机的,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去做擦屁股的事儿啊!”董旭柱说,然后他就跨上摩托车,启动了发动机,摩托车“突突突”地缓缓地行走,然后调转了车头,向卫生室的方向跑过去。 董旭柱把车停了下来,走进卫生室,“院长”一见,眼睛睁得老大,像是财神爷从天而降,他还没准备好,偏偏这时候他的眼皮跳得厉害,差点看不清了董旭柱的模样。 “钱给你拿来了,院长,你可要数清楚了,一分不少,当然,一分不多,你收好了,我相信你的品行,就不让你打收条了啊!如果打收条就是例外,不是我的作风,我让人打收条是看人,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因人而异。”董旭柱经常搞法务工作,有了证据意识,知道别人收了钱就得打收条,免得到时候人家反水,不认帐了,叫你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有证据,总比没有强,一张白纸黑字的条子,胜过千言万语。这个道理都懂,生活中总是难为情,不要说出口,担心让人瞧不起,失去了作人的面子,不管怎样,人都是要面子的。过去有人要面子,家里穷,买不起肉,就买了一块肉皮回家,不吃。吃不起肉,又怕人看不起,就在出门前用肉皮摸一摸嘴巴,出门和人说话,嘴上就是油光光的,别人一看就知道吃的不错,有肉,这就是给人扳回来了面子。还有的人,穿着打扮也是这样。外面西服,里面没有好衬衣,只用好的袖口和领口,从外面看,跟穿了好的衬衣一样。这也是面子,足够了。人就是这样看表面,外面风光,里面糟糠。绣花枕头一样,外面好看里面草包,驴子拉的屎,外面光溜好看,里面全是渣滓糟粕。 “我是知识分子,不会干这些不仁不义的事的。最起码的良心还是有的。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找你麻烦。找人麻烦,自己也麻烦。那就省得麻烦。”“院长”说。 “算了,现在的教育,教育出来的知识分子不说也罢。你忙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董旭柱说着,把钱交给了“院长”,“院长”接过钱,一张一张地看了,摸了,没问题,然后将钱交给护士,看来,护士还是个会计兼出纳,“院长”这样做,可能是为了以后,在经济上不出问题,不让别人抓住他的把柄,虽然他有好色之心,表面上拒绝,内心里燥热,外面看不出,就像地火在地下运行,外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但没有胆子,从这件小事,大概就能看出来。 董旭柱从卫生室出来,就又去了松树岭酒楼,看到酒楼里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就没进去,上官看见他来,连忙来打招呼,董旭柱说:“事情已经搞定了,医药费让柏松酒店给出了,你就安心经营吧,祝你早日康复。不过,你现在就可以笑了,拆线之后,皮肤和肌肉应该比较好使了吧。该放松就放松,该照顾就照顾,少了壮劳动力,家里就是不行。你还是很重要的,不服不行。” “嗯,多谢主任,中午别走了,到我这里吃饭,我们好好喝点酒,怎么样?”上官说。 “不好,你知道的,现在你的伤正在好转,不能吃辛辣的东西,包括喝酒,都不能沾,一旦沾了白酒,对你有不利的影响,还是要尊重医生的嘱咐吧。这样好得快。喝酒以后有的是机会。跑不了。”董旭柱说。 “好吧,医生没有给我说这些,倒是董主任说的比医生说的详细些,多谢主任,以后我们再聚聚吧,将来有的是机会,逮到机会,好好喝喝酒说说话,事情做不完,做了一件又来一件。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改天一天要好好感谢感谢!”上官说。 “瞧你说的,这是我的工作,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出了,总得妥善解决吧,要不然,问题会越来越多,不解决,就会积累下去,最终还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行了,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后会有期。山不转路转,早晚还会转到你这里来的。呵呵呵呵!”董旭柱说,然后他扭头就走了,跨上摩托车,启动了发动机,然后起步,由慢到快,向东干事家驶去。 东干事没有看报纸了,门口有一把椅子,还有他的茶杯,董旭柱上去摸了摸茶杯,还是热的,知道他没走远,肯定就在附近,于是也不去找,只是坐下来看报纸。这叫守株待兔,人找人就是这样,团团转,就是找不到,不如一个人不动,一个人在动,不经意间就能找到。这是生活常识。董旭柱很明白这一点。有时候不说破,是因为他有智慧,有时候话多,容易引起别人不适。还容易授人口实,被人攻击。 那些成堆的报纸,都是要求订阅的,可是基本上都做到了订,没做到阅,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忙着挣钱,对于报纸,没有几人愿意去看的,一般都是看电视新闻。可是,订报纸是任务,必须要完成,董旭柱也知道这个道理,既然订了,还是要看看的,免得会造成浪费。纯粹是打发时间,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总之,可以打发光阴,让大脑不想别的,多多被文字充满,替别人思考。这才不伤根本。有些人写的就是标题,看了标题就知道内容。内容大同小异,关键标题要吸引人。 刚看了标题,内容还没看清,东干事就出现了,他说:“你来了?我在后院喂猪,事情办好了吗?猪和人一样,都要好好照顾,喂不好,不长肉,人如果不好,尽找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事就要好好解决,不要拖,拖的时间,最终还是要面对。” “办好了,干事,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杀了个回马枪,鲍绍刚好在酒店里,被我抓了个正着。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董旭柱说。 “哪里哪里,我是普通人,哪里是料事如神?只是平时观察得多,有规律,这个时间这个点干什么,都要做到心里有数。我猜得到那小子不会跑远,他的前妻,现在在他身边,管着他,不是非常自由,他也打牌,可没有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光明正大地打,这是他前妻的功劳,现在要围绕他们的娃娃鲍娜办学酒开始做准备工作。他应该这段时间有所收敛,不会没日没夜去打牌了。”东干事说,“应该是在酒店里面,守着阵地,好在这两三个月里赚点钱。” “东干事掐算得挺准,说不定他就在酒店里,是不想见我呢。”董旭柱说。 “不见得。见不见,事情都要办,哎,他给了你钱了吗?”东干事问。 “给了,一点都没打折扣,发票上写了多少,他就给多少。”董旭柱说。 “嗯,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注意的,他肯定有什么请求给你吧?一是一,二是二,只要不打折,十分麻利,他一定有事求你办。不为三分利了,谁作早起人?他一定有事找你。”东干事问。 “没错,干事真是神机妙算,他是有求于我,就是给他的女儿鲍娜办学酒的时候帮着收账和记录。这个事,我做过,也不难,就是要心细。”董旭柱说。 “我知道了。这件事算是完美结束了,想必上官还是满意的吧?你去到上官那里了吗?他也不想天天为了这点医药费去索赔的吧,现在正是赚钱的高峰期,错过了赚钱的机会,这一年也就算完了。这里的冬天长,比较冷,游客比较少。现在不抓钱,以后就难抓了,现在抓的钱,是以后抓的钱的好几倍,上官不傻,懂得利用黄金时间的。不会在关键时刻犯糊涂。他聪明,不会傻到有钱不赚。在处理事情方面,不比项目办的工作人员能力差,他的脑瓜灵活,已经超过了一些工作人员。”东干事说。 “是啊,刚才我来的时候,告诉上官事情已经解决,不用操心和卫生室结账的事。顺便一看店内,那家伙,都爆满了,人来人往的,没有空座位了,他留我在他家吃饭,我没答应,因为他太忙了,不忍心影响他赚钱,就先到干事您这里来了。本来想办好了就算了,还是要通告通告,有头有尾,才好说。让你知道事情经过,遇到别人问起来,也可以给一些特殊的解释。你说对不对?”董旭柱说。 “不管怎么说,这事是你办的,比较漂亮,也比较完美,你的辛苦是有回报的,将来村项目办得到了奖励,你是大功臣,理应得到奖赏,好吧,你可以去办你自己的事了,我想安静安静,太吵了,刚才猪闹的。快点长,马上出栏就好。不怕闹得欢,马上拉清单。看看最终谁会赢。”东干事说,他在下逐客令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和干事您的指导密切相关,不是干事亲自做双方的工作,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解决矛盾和纠纷的,不是干事,这事估计还要拖到明年,到最后,可能大家都不满意。不过,现在挺好的,要是论功行赏,干事才是头号功臣呢!我只是听话照做罢了,这个我还分得清。”董旭柱说。 “算了,别说了,村民的心,天上的云,变化多端,要解决村民之间的矛盾,还需要好好地学习,这不是假的,不学习,就会退步,不能与时俱进,不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问题具体解决,恐怕把树扳倒了,树上的老鸹也就飞走了。这个方法是愚蠢的人干的,还是要灵活处理。只要不违反原则,不触碰底线就行。只要坚持到底必然会得到益处。我是相信这一点的,三尺高头有神灵,哪怕不承认也有,承认会更有。神灵不是某个人的,不是保护一部分人的,是保护很多人的利益的,这个要分得清。”东干事说。 “多谢干事,这个比喻很恰当,以后我要学会不用把树扳倒就能捉到老鸹。我走了,不打搅您了。这几天你辛苦了,我也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学到了很多,真是经过一件事,就会进步一点,经过一事,必增长智慧。这个是一定的。我相信我进步,也在慢慢变得更加成熟了。我要向您学习,一定要向您学习。好的,再见吧!”董旭柱说着,跨上摩托车,离开了干事家,朝着自己的家驶去。 第410章 不犯错误 董旭柱很清楚,早请示,晚汇报,是不错的,不犯原则性错误,就可以保证没事。犯了原则性错误,就一定有麻烦。这是历史经验教训,经过多次考验的,已经有了记忆。不是最强大脑,也能弄清楚这个。 他刚到家,他媳妇就上来,“啪——”打了他一下子,撅着嘴巴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老婆?说,你今天要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让你今天过年。” “哎呀,老婆,我告诉你吧,我去处理打架的事了,今天算是彻底结束了,当时,正在紧张处理中,没有想到给你打电话,你要多体谅啊多理解,我本来是想要对你说,但是,的确不方便。身边有人啊!实在不好意思,你懂得,他们都是人精,啥事都知道。”董旭柱说。 “行了,你少来这一套,我实话告诉你,你想要好好跟我过,就得做到早请示,晚汇报,要不然,没门!你要知道你是谁,是谁给了你这一切?谁拉你一把?你不能忘恩负义。”董夫人说。 “好吧,老婆大人,我实在告诉你吧,你得给我一点男子汉的尊严,要给我一些面子,要不然……”董旭柱说。 “要不然,要不然怎么了?你说,要不然怎么了?”董夫人问。 董旭柱一见这阵势,他老婆咄咄逼人,让人不寒而栗,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仔细想想说以前说过的话,不会犯错误,还能保命,于是他说:“要不然,我以后不再犯了,注意一定做到早请示、晚汇报,让老婆大人满意,争取做到家庭和谐,不让大家看我笑话。怎么经常维护别人家和谐和团结的,现在倒出了和谐的问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百思不得其解,请老婆给指示,在下洗耳恭听,愿意听老婆大人的指教,希望不吝赐教,多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你明白就好,想要逆天,想要造反,等下辈子再说,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早晚会收拾你,也能收拾你,我说到做到,你别逼我,我一定要让你好看。你别逼我,我啥时候收拾你,要看心情,你信不信,我收拾你分分秒就搞定,你如果敢冒犯我,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你可要小心,小心你的皮,小心你的筋,小心你的骨头,我决不轻饶,一定让你残废,要不让你破相,你就是一条狗,哈巴狗。你是狗,永远当不了主人,永远都是这样。你还能有啥出息?有出息的早就有出息了,起码混个真正的主任当当。不要搞虚名,起码有个说头,也不是要这个虚名,起码能有一个资本,可以在以后继续升迁。”董夫人说。 董旭柱自认倒霉,他成了倒插门的女婿,也即是赘婿,这个名号不好听,虽说实惠,少走弯路,少奋斗几十年,可是脸面没了,一旦没了脸面,连呼吸都觉得难受,对于作为一个追求自由的人,心情多多少少都有影响,要知道,他根本不是很想忍受这种非人的待遇,要知道,他在外也是以治保主任自居,人家见了他还是比较佩服的,他是主任,比普通的老百姓还是要强一些,不知道他怎样理解这事,总之,他肯定要知道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存在很长时间,很多人都无法解决,解决不了,日子还是要继续,于是大概差不多就行,何必睚眦必报呢?斤斤计较的人大都是不幸福的。 要考虑到很多的方面,这些事情其实是他最希望解决的。可是,这是最头痛的问题。人家养的女人,辛辛苦苦地养大,交给你,给你生儿育女,甚至可以随你的姓氏,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先进的大无畏的精神,这是一种不怕死的精神,正因为这种精神,才让更多的人能够理解是什么造成了女人能当男人的家,男人处处仰人鼻息的具体原因。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一种男女平等的理念,在少数民族地区,男女基本上做到了平等,甚至女人的权威比男人更甚,具体说来,就是男人都听女人的。男人听女人的好处,是可以少挨骂。但是不一定没有骂。有的女人自己做的决定转身就会忘了,反而会责怪丈夫没去做的,或者没做好。有的女人做不出决定,或者勉强做出了决定,也是前后矛盾,遇到难题,马上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丈夫是家主,妻子还好办,不操心,就听丈夫的,也挺好。丈夫不是家主,妻子太强势,那么丈夫就要受到委屈,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大语的,而是小心翼翼,如同蚊子在飞舞一般。当然,和妻子打交道要十分小心,就是再聪明的人,回到妻子身边,也会变傻。就是再有道理,也没有道理。有时候,妻子不讲理,或者只看到事物的一方面,就容易产生争议,就很麻烦了。 董旭柱解释完,他老婆也就破涕为笑了,她能怎么样呢?要知道,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各方面大不如当姑娘的时候,要认清形势,如果她休夫另外改嫁,恐怕很多男人都不能接受;如果离婚,她也不可能找到幸福;如果把老公害死或者害残疾,恐怕一辈子都要忍受良心的谴责,多少都要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她已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就不再穷追不舍。要放在以前,不闹个三天三夜就不会停歇。董旭柱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就立马刹车,然后主动认错,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自己得到很多清静时光。 这件事因为没有涉及到男女之间的问题,董夫人算是放过了他一马,不再追究,要想追究,恐怕没完没了。如果涉及到男女之事,那么董旭柱这次要挂彩,还没处报销,这个不算工伤,就是到了说理的地方,也会挨打,说理的地方只是说理,女人动手打不算家暴,相反就算,因为一般来说,女人的力气赶不上男人,男人不动手,女人动嘴能力强,用语言作为武器,这个杀伤力比拳头要强得多,造成不少男人受伤。男人吃亏,就要诉诸武力或者暴力来寻求平衡。君子和小人,也就无所谓比较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男人不出轨,女人能包容,可以原谅,相反,男人一旦出轨啥也不是了。特别是赘婿,更要小心翼翼,不能出半点差池。 女人到了这个年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最聪明的做法。 如果硬是要认真,恐怕会弄得两败俱伤,要知道,董旭柱即便以前经常犯错误,可是到了现在,也不可能再犯错误,特别是今天,一般来说,女人都非常势利,都非常现实,你有钱,或者有权,或者能把权变成钱,她才理你,你没有钱,也没有权,鬼才理你。比较现实和功利,什么都讲现的,不搞期待,也不提希望。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总之,在原则问题上,特别在当下,董旭柱十分小心,绝不在关键问题上丧失原则,也不会为将来的事情而过分担忧。他很看得开;老婆严厉一些,是好事,可以提醒自己别犯错误,当然,也要注意一些说话的技巧,尽量别犯一些低级错误,本来是清白的,因为表达的问题,造成误会,引起误解,大家都不开心,到最后,大家不欢而散,那就不应该了。再说,他心花花,也只是在心里,不会表现出来,聪明男人,有智慧的男人大概都是这样,不着急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让看见的人捉摸不透,这才够a 。当然,也有急性子,大概都还比较幼稚,特别着急说话和表达的,大概都是急性子,生怕自己被埋没了一样。 董旭柱安抚了他妻子,基本没事,况且他妻子的确没有找到他的过错。他的过错,就是少打了电话,后来,他都逐一慢慢地改善,这是一个逐步适应的过程。要找他的过错,还需要继续仔细观察,找到证据才行。如果没有,就会打草惊蛇。董旭柱受过这方面的培训,还是有一些经验可以尝尝鲜。 董旭柱说:“老婆,我亲爱的老婆大人,现在能放我走了吧?” “可以,你去吧,两个伙计需要工资,你去给结算一下,然后拿到我这里来审核,审核完毕,可以拿钱。另外,柯老板的水泥款要结算了,他今天来了,我让他晚点过来,要等你回来再说。现在,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结账。还有一件事,就是说,要让老刘拿钱过来,该结账了,已经两个月没结账了,我们该有多少资金往里垫啊?记住了吗?”董夫人吩咐道。 “行,没问题,我都解决,你就放心吧,绝对圆满完成任务,绝不让我亲爱的老婆大人失望。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董旭柱说。 “行了,少来这一套,有耍贫嘴的工夫,早就完成了几件事了,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孩子他爹,你的任务还很艰巨啊!不要像三岁小孩那样了。你快点成熟点,有担当点,比啥都强。”董夫人说。 “我知道了,老婆大人,敬请放心,我会让你满意,让孩子满意,让丈人丈母满意,让所有亲戚都满意,保证顺利完成任务。说到做到。”董旭柱说。 “这还不错,行,就这样下去吧。”董夫人说,说完,走了,她还要去网上聊蔻蔻呢。她特别喜欢聊天。通过聊天,可以刷存在感。可以了解山外面的世界。看看今年街上流行什么。有钱,也要操心怎样花钱。让钱用在刀刃上。 董旭柱知道他老婆的德行,喜欢指挥人,又是醋坛子,喜欢猜忌人。不过,他老婆还好,不怎么勾搭男人,也可能,她看不上男人,特别是周围的,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大部分都看不上,不是嫌脏,就是嫌没文化,尿不到一个壶里。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一个问题。 她很喜欢聊天,网上有几个朋友,可惜都在虚拟世界里,想要见面,比登天还难,网友如果过来,非常困难,交通不便花费较多,还有,如果来了,遇到董旭柱,也不是好玩的,要知道,董旭柱是治保主任,和官府有来往,一旦惹毛了他,他黑道白道都有人,让她的网友有来无回,随便丢进一个天坑,就够她的网友受的了。当然,这是一个设想。还没有实施过。产生这样的念头,是邪恶的,转眼就会后悔。更不用说进一步实施了。 因此,董夫人还算本分,心里再想,也是白搭,晚上还是得陪着董旭柱睡觉,董旭柱也不轻易去到孤单女人的家里睡觉,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尽量别做才好。 再说鲍绍给了钱出去,他心里非常难受,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没事人一般。他找到鲍国东说话的时候,刚好没有客人,只有鲍国东和他在场。 他说:“国东,我们是叔侄是吧?” “是啊。”鲍国东说。 “我们的关系怎么样?”鲍绍问道。 “不错,亲如父子。”鲍国东说。 “是的,我也这么想,我很清楚,你打架是为了报仇,我呢,就说实话啊,你很值得我学习。”鲍绍说。 “哪里,哪里,叔叔说笑话了。其实,我是很笨的。”鲍国东说。 “为什么这样说?”鲍绍问。 “我净给叔叔惹祸了。”鲍国东说。 “我觉得你打架打得好,只是打轻了,如果打重了会更好。”鲍绍说。 “为什么?”鲍国东问。 “你不知道吗?我已经出了钱,只是赔了轻微伤的钱,反正都是出钱,还不如多赔一点,造成轻伤以上,我也高兴,我也愿意赔钱,多赔点我都乐意,关键是解气啊!”鲍绍说。 “多谢叔叔,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还以为谁都不理解我呢。”鲍国东说,“只要叔叔理解我,我就万分感谢。一家人都为一家人考虑,遇到事,都体会到亲戚的好处来。不遇到事,大家都相安无事。” 第411章 上当受骗 “谈不上感谢,其实,我是很幸运的,说老实话,我早就对上官夫妻不满意了,偷学了我的厨艺,然后把我赶走,让我感到上当受骗了。他俩是一对狗男女,没一个好人,一对骗子,简直不是人,说他们他们是畜生也是对畜生的侮辱,他们连畜生都不如。”鲍国东说。 “你啊,不太懂事,要打就狠狠地打,不打,就别动他一指头,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到位,这是不好的。打得不痛不痒的,就像隔靴搔痒,不解决问题。”鲍绍说。 “我清楚了,这是一个新问题。我受伤了,没人管没人问,他受伤了,都去问,还去缝针,真是的,太娇贵了,打一下就死了吗?我偏不信这个邪。你说说看,叔叔,这是什么世道?真的没有天理、没有王法。”鲍国东说。 “行了,你别抱怨了,我告诉你啊!其实,在有些地方,情况比这里还严重。你所受的委屈,很多人都受过,有的坚持了下来,有的坚持不下来,这就很麻烦了。人生就是短短几十年,多少苦都要吃。在短时间内吃很多苦,这就是考验,过了一次考验,还有新的考验,过了拦路虎,前面还有一群狼等着。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丛林,是动物世界,是优胜劣汰的世道。男人还是要有钱才行。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有自由,就能结交上层人士,有钱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健康,可以让生命延长一点时间。有钱可以摆脱很多麻烦。因为人们都认识钱,不认识道理。有钱,不用讲道理就行。没钱,讲的都是空话套话,听起来有理,实际上被抛弃不用。人们已经被现实击垮,也就只认识现实,知道了现实,就不用胡说,不会轻易改变。现实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不用作假,就能明白真相。踏实点,总不会吃亏,可能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实际上受了不少的罪。”鲍绍说。 “你遇到了好领导,要不然,你就进去了。这可不是好玩的。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完全看他们怎么玩了。他们就是刀俎,你是鱼肉,你在案板上,任其宰割,这个你应该懂。你说是不是?鱼离开了水,再蹦跶也无济于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你看小鸟关在笼子里,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逃离鸟笼子。”鲍绍说。 “我进去了?那么打架不可能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吧?要进都一起进,这样才公平、才合理。我就不信了,他董旭柱的心长得歪,偏偏不顾我的伤情,专顾他上官的伤情。这个太不公平了吧?都是这个村的村民,为什么要区别对待?难道我不是村民?难道我是小妈生的吗?一碗水不端平,就是留下了隐患,以后遇到类似的案子,也同样会得罪人的。不服气不行。这是事实。”鲍国东说。 “你别着急,事情总有个结果,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董旭柱那样解决问题的,你不服,可以投诉。可是,要知道,我是你老板,你在外面闯了祸,我要多担待,这样吧,实话告诉你,上官已经拆线了,伤快好了,已经拿了最后的药回家慢慢吃,慢慢调理,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你的钱,我已经垫付了,不要操心,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要好好地做好厨师,争取多赚点钱,将来好当上老板,做一幢房子,买上车,好好地跟上官竞争,看看到底谁赢在最后。谁现在笑不一定赢,谁最后笑才是真赢了。你先不要笑,等最后看情况,说不定你真会逆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你不要气馁,一定会有出息的,不要灰心,一定会前途的。人都是往前看的,不要老是看后面,后面的已经走过了,没有了,再不可能走回头路,已经回不去了。这个就是现实,是事实,也是真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可能重新来过。你是男人,应当有男人的担当。你将来还有成家立业,需要养家糊口,需要带好头,当好家长,你所受的苦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经验是拿钱买不来的,你可以把经验教给孩子,教育孩子,帮助孩子成长,让孩子少走弯路,因为你走过的弯路,不能再让孩子走,免得浪费时间。你不要害怕,天有眼,你是什么样的人,天知道,他会帮助你走出困境、替你伸冤的。”鲍绍说。 鲍国东听了鲍绍的话,哭了,他说:“我,没,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是他错了,反而让我们赔钱,这,这没有天理啊!我在外打工受欺负,没想到回到自己的家乡还是受欺负。这个世道怎么这样?老是和我过不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受到这样的惩罚?我到底是得罪了谁?给我这样的待遇?我真想问问天,为什么有这样的安排?到底还有没有公义?到底还有没有好人?” “你就别说天理了,现在这个社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都希望平安无事,不想在这个问题多纠缠,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世人一半都是魔鬼,你遇到魔鬼,怕事鬼缠上身了。你遇到了天使,顺水又顺风,这个还要看幸运不幸运了。这个事情,还是要看运气的。或者说,看你的命的。当然,现在说命运你可能还不太懂,以后成家了有了孩子就会明白。不用老师教你,你就自学成才。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这个世界是现实的百科全书,但是没有一个字,却都是内容。看你怎么看,看你怎么读,看你怎么想。一切都有定数,一切都有规律,一切都有安排。看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什么节点,遇到什么人,遭遇了什么事,这个都不是瞎说的,都有规律可循,不去想,不总结,就没体会。只有想了,只有总结了,思考到位了,才有感觉。”鲍绍说。 “你是我的侄儿,你闯了祸,我就要为你摆平,至于花销啥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让你安心工作,放心吧,按照董旭柱的要求,我出的钱,赔给上官的,不会找你要的,你的工资一分钱不会少,都会完全给你,尽管放心吧。我想这是好事,这事到这里为止,你也不用操心,我也不用操心,如果上官要去法院起诉,我也不怕,只要把项目办搬出来就行了。他上官还想做生意的话,就得听听来支书的话,如果不想做生意,也就算了,我也不用多说废话。人生哪里是鲜花铺路,全是荆棘密布,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知道不如不知道,不知道稀里糊涂,知道了反而烦恼痛苦,人受点伤没啥,还会好的,年轻人流点血也是一份光荣,不经历,就不知事,经过一个灾难,以后再也没有。多经历,就是一笔巨额的财富。孙悟空到西天取经,不坚持到最后,怎么成佛?所有这一切,都是要经历的。这是成长的必然。”鲍绍说。 鲍国东说:“多谢叔叔,我不是那种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赔钱,你就从我工资里扣钱吧,我可不想让你替我买单。我把上官给打破了相,是一辈子的耻辱,我花钱,花的值。我看到他脸上的伤疤,我的心里就乐活,如果不出钱,我心里就难受,要知道,出了钱,他的伤疤就和我有关,是我出的钱,让他脸上有了伤疤,说出去大家都很开心,这是好事。我可不愿意让叔叔出钱,争夺了这个荣耀,我希望我想独吞这个荣耀,让上官一辈子都为脸而伤心,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鲍国东说完,鲍绍点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呢,也不勉强,也不想争夺头功,那么,我就逐月从你工资里扣钱了啊。” “行,没问题,这一辈子抓钱抓不完,可是,荣耀却很有限,我十分喜欢。说实话,我真的喜欢出钱,这钱出得值。”鲍国东说。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鲍绍和鲍国东都很满意,都很知足,这是好事,皆大欢喜。 过了一周,鲍娜正躺在竹椅上看书,门口有个特快专递投递员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问:“请问,鲍娜在吗?” “在,你有什么事?”鲍娜坐起来,走向投递员问。 “你的快件,请签收。”投递员说。 “哦,什么东西?”鲍娜问。 “不知道,好像是一份文件,在这里签字。”投递员拿着大信封,指着右下角的空白处说。 鲍娜接过快件,在上面签了字,投递员扯下签了字的一章,然后对她说:“很好,没事了,我走了。” 鲍娜说:“谢谢你!” 投递员发动了摩托车,将车开走,鲍娜将快件往柜台里一放,不再理会。 她最近收到不少快件,一开始,她还打开看看,是一些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三类大学、四类大学、高职高专的多了去了,可以说,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竟然收了十几个《录取通知书》,从刚结束高考第三天,就开始接收,到现在还在接收,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大学都看中了她? 她打开一看《录取通知书》,看看条件,都是要钱的,一个学期需要一万,一个学年就是二万,三个学年就是六万,这么多的钱,真的很麻烦。鲍娜想着这些钱就觉得有些为难,当然,她是学生,没有钱也说得过去。可是,怎么张口向父母要钱呢?这就麻烦了。 最好的办法,是不去这样的学校,再等等看,可能越到最后会越好。 因此,她对《录取通知书》根本都不在意,也就不想打开这些信件。 她放下了《录取通知书》后,返回到竹躺椅上继续看书,她从书里面得到不少的安慰,这比花钱请专业的心理治疗师要强得多。 这时候,鲍绍回来了,他看了一眼鲍娜,问:“今天有什么好事啊?” “爸爸,现在没什么好事,生意没有昨天好,倒是刚才又有人送来《录取通知书》,真是挺烦人的。”鲍娜说。 “又是哪所大学啊?”鲍绍问。 “我没看,就扔到那一堆《录取通知书》里面了。”鲍娜说。 “我明白了,你继续看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鲍绍说。 “爸爸,现在不用好好上学,就有大学找上门来,请你去上学,现在的学校,都是要收费的,我很清楚,爸爸就别上当受骗了,不要被一些大学外面的宣传说迷惑,其实,现在的大学都是这样,带着很强的经济利益在里面,完全讲学术的大学,实在不多。我要是看中一所大学,爸爸可一定要支持我啊。”鲍娜说。 “这个没问题,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我挣的钱,都是为了女儿准备的,我的钱,不留给我的女儿,会留给谁呢?”鲍绍说。 “爸爸,您有权利追求您的幸福,您的钱,您可以随便用,我呢,上完了大学,一定要回报您,没错,现在是我花您的钱,将来,我有钱了,一定会加倍偿还给您。”鲍娜说。 “我的好女儿,真是我的好女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你好好学,只要是你想上的学,爸爸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去学,绝不食言。”鲍绍说着,打开了随手拈来的一封快件,里面掉落了一份《录取通知书》,鲍绍打开了《录取通知书》一看,上面写着: “鲍娜同学,你已经被某城市管理学院录取,请接到本通知书后十五天内到达本校报到,办理入学的相关的手续。某大学。年月日。” 鲍绍轻轻地念了一遍,鲍娜跑过来,抓过了《录取通知书》一看,说:“有行政管理专业啊,我正想上这个专业,因为这个专业可以当管理人员,可以管人,管人的感觉不错,我喜欢,快点开学,巴不得快点上这个专业,嗯嗯,呵呵,哈哈,简直太好了,太好了,正在瞌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枕头,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爸爸,我就要上这所大学,就是它了,没错!” 第412章 心满意足 鲍娜的爸爸无意中发现了《录取通知书》,非常开心,觉得这就是她需要上学的学校,并且她更加青睐于这个专业,她就非常开心。想想自己的女儿有学上,而且是本科,算是人生有了指望,将来有了盼望,他婚姻不顺,可是孩子乖巧伶俐,也算是天有眼,给他关门的同时,开了一扇窗,还能看看外面的美丽风景,有了这样的安慰,心里的确舒服不少。再说,他女儿前途似锦,通过高考,已经打败全国不少考生,以后进入大学生的行列,属于高学历的人,咋说也不是一般人,这一生,可能就不会从事农业了。她也做不动,包括他自己说上,也不能干重活。当然,砍伐树木这样的粗活,他会找人干,山里多得是劳动力,一天给点工钱,饭管饱,酒管喝好,烟准备足够的,这样没有闲人不愿效力。在家呆着,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金钱银钱,地上到处都是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这些坑,有的是别人挖的,有的是自己人挖的,总之大坑小坑伺候,只等人来跳。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鲍娜算是比他强,他当然没有嫉妒的意思,只有高兴了。他追求的就是这个效果。女孩子,特别是农村的女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就得拼命读书,高考,是选拔人才的考试,对于底层人士来说,高考是一个分水岭,能考上的,就不会呆在一个层级,考不上的,又放弃继续考试的,一生就相当悲催,永远就在山那边,这一道坎,让人分了层级,从高考开始,人生就会被改写。 鲍娜把《通知书》收好,然后放入自己的包里,继续看书,她高兴之余,回归正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上大学的费用还需要想办法弄到,但是,现在还没办法弄,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的错,是跟自己的爸爸,还是跟自己的妈妈,两个都是她最爱的人,可是,没有办法,现在社会流行这种方式,来解决婚姻难题。这已经不是原生家庭了。将来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婚姻。对方听说自己是单亲家庭里长大,心里就会犯嘀咕,也可能有成见,对于下一代,也有影响。这个影响比较大,可以到三四代。现在人们解决婚姻难题的方法第一就是离婚。其实还有其他方法,只是不愿意去尝试。关键是自己自私的缘故。更重要的是,自己都不合格,不适合结婚,就结婚了。还没准备好,或者还没合格毕业,就开始工作,迟早都会出事。根基不好的婚姻,容易倾斜,经不住风雨,扛不住天灾。如果根基好,就会好得多。 鲍绍知道鲍娜已经定下了大学,就找到鲍娜的妈妈,两个人见面有点像初恋情人那样羞涩和不自然,大概都有了故事,反而显得陌生,这个僵局需要打破,找上门的肯定要主动,鲍绍说:“学校已经确定,可以选择一个日子待客,你看选啥日子才好?” “你自己选择吧,反正要在9月1日之前。弄完这场事,我也要赶回去。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天天心里跟猫抓一样。”鲍娜的妈妈说。 “这个没问题。可以达到目的。”鲍绍说。 “时间确定后,我们要通知他们来吧?名单确定了吗?准备邀请哪些人?根据人数来定酒席。你看呢?要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慌张办不成,让人看笑话。我们家的笑话够多,再也不能添了。”鲍娜的妈妈问。 “这个当然,人数可以确定,要多准备请柬,有的受到请柬不一定来,有的没收到请柬也不一定不来,变数挺多,要准备10的酒席,需要准备机动的席位,这样才不会弄错。有的邀请了,临时有事,可能来不了,有的收到请柬,借故不来的也有,还有一些啥都不是的,也没邀请,自己来了,也不送礼,也不祝贺的,来了就吃了,吃完一抹嘴就走人,都不认识,可是大家都不说破,怕尴尬,担心得罪人,都不认识,可是怀疑是地方认识的,陌生人吃吃喝喝的到处都有,这些连脸都不要,还在乎其他吗?哎——,被邀请了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来。”鲍绍问。 “怎么不会来?这样吧,我相信你肯定会让他们来,但是,你那边的亲戚、我这边的亲戚送的钱,都要记载,都要放在一起,都不准动,都要让这份礼钱,成为孩子的教育费用,谁都不能用,只能给孩子。给孩子开户,教育专款专用,不能挪用。你看怎么样?现在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谁对谁都不放心,孩子是无故的,应当得到保护。你要是打了孩子教育费的主意,我和你没完。你可听仔细了。这个不是开玩笑的。”鲍娜的妈妈说。 “这是是当然!人家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都是这样一个理。我们家也要如此才行,就这一个独生女儿,还能让她受委屈吗?那我还是她亲爹吗?”鲍绍说。 他媳妇听了点点头。觉得这话说得像话,不像是二家旁人说的。 鲍娜的父母都在为鲍娜操心,可是,都在担心对方会动用鲍娜的礼钱,因为现在已经是同床异梦,都在提防着对方,想让对方明白,孩子是没有错的,将孩子培养成才,是父母的愿望。这个只差公证了。即便公证,也要找双方都信赖的,不好找,即便找到,也不好请。清官难断家务事,遇到明理的,还好相处,遇到糊涂蛋,那就麻烦得很。早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行。这些人不考虑别人,只考虑自己,极端自私,成不了大器。当然,也有剑走偏锋的,走上了正道,成了大器的也有。数量不多,屈指可数,不是没有,否则有失客观。 经过商议,他俩把时间敲定在8月18号,是个吉利数字,要想以后走好运,还是要选好日子。像是举行大型活动的日子。对小小老百姓来说,这就是大事。大事小事,都是人们的感觉。 在这个时间来到之前,先要通知各个亲戚,要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通知的人有很多,需要一个一个地通知,都是鲍绍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前妻去,让一些人看到了,有些感动,要知道,这些人就是要让他们弄清楚到底是和好了,还是假象?谁也不知道。 总之,人是都通知到了,请柬也发出去不少,到底能收回来多少还不知道。这个只有天知道。人心,人不知道,天却知道。到底有没有良心,人不知,天知道。当然,不参加的不代表没良心。只是缺少道德,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说只占便宜,不愿奉献,周围的人有不少。 柯南这时候到了休假的时间,他回家休假结束,又到项目点上班,这时候梁马江的另一半房子给了他哥哥梁马湖。 梁马湖很会算计,雁过拔毛,包括他的妹妹。这半边房子是他妹妹的,他代为保管,并且寻找买家,在卖出房子之前,他先要对房子进行出租。 刚好鲍绍租了半边房子,总共有三层楼房,三楼和一楼,都租给了鲍绍,开了酒店,接着,柯南他们就没有了住房,正在发愁的时候,梁马湖出来,说:“到我那里住吧,和梁马江的条件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一些,房租跟以前一样。” 柯南一听,觉得有理,但是在做出决定之前,还是要征求一下尹贤仁的意见,毕竟二人为公,一人为私。 在这时候,尹贤仁发话了,说:“这是好事,刚好不想搬家,本来就住在三楼,从西边的三楼搬到东边的三楼,还是不用上下楼梯,怎么说都是好事。”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将梁马江的房租水电费结算清楚,然后搬家到梁马湖,兄弟俩配合得很好,在分钱上没有什么你的我的,都还知道让步,也就是说,他们都愿意帮柯南他们搬家。 搬家完毕,梁马江的房子就出租给了鲍绍开酒店;梁马江的妹妹的房子交给梁马湖管理,寻找买家,在卖出去之前,不能让房子空着浪费了,就先租给柯南他们,一边收着房租水电一边等着买家出现。 弄完这些之后,大家的心算是安定下来,要知道,买卖房子不会影响租户的,房子卖给谁,租房子的都得交房租,房租交给谁都行,只要不影响他们居住就行。 柯南是没有钱,要是有钱,他宁愿出钱把房子给买下来,当然,这个地方冬暖夏凉,还是适合人居住的,但是,柯南的前途渺茫,不知道在这里会不会得到好的未来,如果把房子买在这里养老还是可以的,如果不买在这里,到了大城市,反而不好。 柯南也不喜欢大城市,可是,在大城市做事是没办法的,他不愿意也不行,大城市就需要做出牺牲。冬天挨冻,夏天酷暑难耐。好的地方就是买东西方便,可是,在大城市里,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没有钱,最好还是居住在农村比较好,至少吃饭不成问题。 柯南他们住下后,梁马湖经常来访,说说话,其实他在买六合彩,不过,好像是地下的,见不得光,结果,总是砸钱进去,没有什么回报。 在鲍绍筹办学酒的时候,他被邀请来帮忙,实际上是利用他妹妹的房子。 他妹妹的房子在他手里,就是一张王牌,或者说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个地方,地皮会越来越升值,越来越值钱,原因很简单,山上的人想下来,山里的人想出来,这是好事,可以让大家把大自然给退出来,让野猪来统治山林。 人越少的地方,自然环境保护得越好,人越多的地方,自然环境就越糟糕,这是真的。其实,在某些时候,需要他们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大家都明白,就是不去做,都知道是好事,可没有几个能认清楚形势。 梁马湖来找柯南、尹贤仁的意思是,马上这里要办学酒,鲍绍已经给他下了请柬,那红色的请柬做成名片一样大小,比较小巧玲珑,又是红色的,比较好,方便携带,方便发放,见了亲戚,发一张,广撒网,才有更多的收入,将平时送出去的礼,利用这次机会再统统收回来,要不然,说不定以后就没有了机会。 鲍绍想利用梁马湖,是因为梁马湖在管理着一半的房子。梁马湖的妹妹的房子和梁马江的房子一左一右,一东一西合围,形成了一个天井,前面是门面,后面是个院子,就是这样的东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饭店,在后面做饭,办酒席,是相当不错的,外面看得热热闹闹的,可以搭设戏台唱戏,也可以在后院做饭摆酒席,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在山区都是比较难得的好地方。 选定了地方,不选择在山上办事,是因为到他家的路还没有铺设水泥地面,比较难走,车的地盘较低的,就没办法上去,这个地方,其实是不好弄的,人们想上去非常难,要么走路,要么骑摩托车,要么坐面包车。 在山下,公路边,又有宽敞的场地,办酒席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好地方。这么一个地方,让他们很清楚,黄金都难买。在山下的大酒店里办学酒也行,可是,大部分的亲戚都在山上,下山要出路费,来去需要好几十块,不太好,算算还真的不值得。 梁马湖很高兴,他的礼钱可以省下来了,鲍绍说:“请你帮忙,当个咨客,或者说当个支客。工钱我们不给你,也不要你出红包。” “好啊,成交!我只会做这个,别的也不想。”梁马湖说。 “不过,我想,你应该让我们用一下你的场地,另外,还要用你的电、水,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一些方便?”鲍绍问。 “这个,当然没问题,你找我,算是找对了人。整个松柏村,都找不到我这样的人。”梁马湖自豪地说。 第413章 喜欢吹牛 鲍绍很清楚梁马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鲍绍不戳穿他,让他吹吹牛也是可以的。男人,都喜欢吹牛。这家伙不吹牛就会死。死人不是让人非常开心的事,如果随礼,还是要随的,该去捧场的还是要去,死人不见了,活人还是要见的,你不想见都不行。不想见的人天天见,想见的人却见不着。人活着就感到痛苦,生来就痛苦,要不怎么会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呢? 他的吹牛其实是生来就有的,在家里,他还是老大,两个儿子都不让出去打工,都在身边,春天收茶炒茶,夏天玩,秋冬季节砍树卖,多少都能搞点钱,只要能赚钱的,他都尝试,让自己的孩子参与,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 他们不离开自己,到外面去,也赚不到钱,反而搞得精疲力竭。外面危机四伏,到处都是豺狼虎豹,搞不好还遇上黑熊棕熊,不会轻易发财,能保命就不错。丛林法则就是这样。没了规矩,人会加速死亡。有了规矩,死在同类手里的更多。残酷的世界就是这样。并不美好,所以有美好的文艺作品来粉饰艰难困苦。所有人都不开心,如果有开心的人,就要格外珍惜。也可能一生只见一回面。 他的小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可惜像他一样,整天都拿着烟,没事就吸两口,说话都吞云吐雾的,在人前装成熟,让人感到可怕,让人不自觉地怀疑到他的真实年龄。这家伙装成熟,看起来像是装逼,这是才过青春期的男孩子的样子。用烟雾缭绕来形容,恐怕还不行。应该是大烟囱才对。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啥样的爸爸就有啥样的儿子,家里开支香烟的钱不少,攒下来买一套别墅应没问题。只是这个帐不算,也不去想,人生在世,只图眼前快乐即可,不管将来如何。有可能睡一觉没醒来,稀里糊涂就走了也说不定,到时候会留下很多遗憾。他们就是这样想的,自然也不会对生死看得特别无奈。 他的手指头已经被烟熏得焦黄,看起来是一个老烟民了,现在还看不到他咳嗽,可是,他的行为已经证实了,他的烟龄已经不短,这样下去,他肯定比同龄的不吸烟的人更容易生病一些。外人不担心,他父母却无所谓,他自己根本不在意。他只要活到他爸爸那个岁数就行。他不在乎活得长,因为还年轻。到了暮年的时候,才会珍惜无限好的黄昏。可能来不及,年轻时代没注意,到了老年就有感觉。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不注意,稀里糊涂还好,免得太明白,反而让人感觉不爽。 这是后话,梁马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让孩子出门,不让孩子离开自己,他有能力让孩子享受到幸福的生活。对于幸福的理解需要宽泛,不用太狭隘,免得没有幸福获得感,如果没有,就会很麻烦。目标定小点,幸福感充足点,马上就很快乐。欲望高,达不到,就感到痛苦。欲望小,就不会有烦恼。 后来,大儿子结了婚,生了女儿,他有了孙女,还是如此,连媳妇,都不让出去打工,他说女人出去打工,就会变坏了,就像断线的风筝,再也飞不回来,那么,孙女就要跟着受罪,这是真的,身边的例子多得不胜枚举。他看得远。该是啥命就认命,抗命只有伤痕累累。不如顺服。反倒省事。就是再努力,也不见得成功,与其痛苦一生,不如开心一生,要想开心,就要认命。命是啥样,就是啥样,抗争等于做无用功,就像瞎子点灯,白费蜡。 梁马湖觉得自己是对的,因此,他想千方设百计也要赚钱,什么钱都敢赚,包括他妹妹他弟弟的钱,只要经过他的手,就跑不了,准时稳当当地落入他的囊中。这个世界,除了钱,没有其他可靠。有了钱,自己就是国王。没有钱,就是乞丐,哪怕自己有国王的派头,最终还是乞丐。如果有钱,乞丐就是国王,乞丐能像国王那样活着,没钱,国王还不如乞丐。他谁都不信,只相信能给他带来经济利益的,说白了,就是能赚钱的,就是他的亲人朋友,不能赚钱的,不管说得多么好听,就是想骗他的钱的,他就十分警惕,要守好自己的钱袋子,别让小偷给偷走了。 当鲍娜的举办学酒日子定下之后,梁马湖就找到尹贤仁和柯南说:“两位先生,鲍娜快要办学酒了,到时候你们俩就不要做饭了,和我们一起吃吧。人多,不要嫌弃。” 柯南说:“不好啊,不好,要知道,我们无功不受禄,虽然我们住在一起,可是,你清楚的,我们根本没有来往,只是见见面而已。只见面,谈不上交往,也没有感情,没到一定的程度,就吃饭,显得太唐突了,让我们受不了。这个真不好意思。” “不要这样说,其实,你们来我们村,是给我们村做很大一件好事的,这不是假的,这是真的,我们都感激不尽,吃一顿两顿饭不算啥,就不要见外了,到时候一定来啊。”梁马湖说。 自从和梁马江解除了租赁合同,搬离了他家的房子,梁马江就很少跟他们联系了,了不起就是见了面点头致意而已,没有了更深的交往。梁马湖也是,想利用的时候,就说得很好,利用完了,也就没事了,懒得再理你。这就是过河拆桥,落井下石。有好处就来,没好处就走。自己得不到,也让别人得不到。 梁马湖大献殷勤必有原因,只是原因不详。他的算盘打得好,算账也算得精,一般人都不如他。他的想法应超过一般人的想法。有的奋斗一年到头还是没搞到钱,他只干半年,就挣了一年的钱,而且足不出户。这个家伙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搭设舞台的先到了,拉了一车铁架子,还有板子,甚至几门礼炮炮台都运到了,沿着公路一字排开,军绿色的,猛一看,还真的吓人,像是要打仗了似的。这些礼炮,看来在战争年代是可以吓唬敌人的,实际没什么用。不是真的炮弹,只是一般迅速喷气而已。看不到实质内容,只能看到表面,听到响声、图个热闹即可。 铁架子摆好了,上面铺上了板子,然后,架上了舞台灯灯架,安装了彩灯,看起来比较绚丽多彩,还有无线话筒,音箱都摆开,试了试,声音还行,比较响亮。这些都是专业的队伍、专业的器材,靠这个吃饭,中间不能出问题。 舞台布置得还行,比较喜庆,还有充气的横幅,气球啥的,都很齐全,横幅上写的字,就是“恭贺鲍娜金榜题名”。这样的学酒,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独生子女,不像以前子女多,红白喜事随着人口数量减少而减少,只有抓住机会,让平时随礼的钱都拿回来,学酒,就应运而生。在子女多的年代里,想都不敢想。现在动不动就有一个红色催款单过来,各种名堂都有。办这样的事,其实就是寻求平衡,让自己不太失落。 还有观众席,摆着排排的椅子,这些椅子,是为那些来送礼赶情的人准备的,他们或者没有吃饭,在这里等,等到里面有空位子了,再进去吃。这等于是流水席。吃了就走,看不成演出。下一拨人再吃,吃完了再走。 也有吃完了,舍不得走,看看节目后再离开,总之有很多的名堂,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这个随便,没走的,主人会沏茶,只要有地方坐,一边喝茶一边看节目演出也是挺好的。 观众席上摆放的凳子,都是红漆涂抹的,总之,看上去比较喜庆,这么一个地方,其实,是要让喜事办得更加喜气洋洋,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人们感觉到物有所值,是一件好事。 这是唱戏的准备的,当然,与此同时,有做饭的是专业做酒席的,他们有一套专业的工具,像锅灶、蒸笼等等各式各样的厨具,甚至盘子碟子,都是自己带来的,一次性的杯子、筷子和碗,在哪里都买得到,很容易弄到手,花费也不多,这些都是主人家需要提前准备的。办一场事下来不容易。要满足所有人不容易,但是,要得罪一个人非常容易。 第一天参与做事的,包括搭棚子,都需要帮手,他们来,主要是考虑这几天会下雨,如果下雨,就极有可能让大家扫兴,总不能坐在雨地里吃饭吧?再说,要是下雨的话,临时拉起雨棚,恐怕要麻烦些,因为底下桌子、椅子啥的都准备好了,一旦拉雨棚,这些东西可能都要转移。如果下雨,现拉挡雨的肯定来不及,影响大家参加活动。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是一样的道理。 雨棚拉了,就是下雨,也不用怕。雨棚足够大的,可以覆盖七八个桌子椅子,都没有问题。 棚子呈四十五度的角,有雨水,可以很快就流走,不会积攒雨水在中间的雨布里。 一切就位,凡是帮忙的,都在一起吃饭,做饭的人,先做了一些小菜,还有,鲍国东显然没有参与到炒菜了,因为,鲍国东做这样的酒席恐怕不是一会儿就学会的。 柯南和尹贤仁不打算连续吃三天的白食,就想自己做饭吃,可是,厨房门口码着一堆啤酒箱,箱子里的啤酒瓶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根本没办法挪动。 柯南一拍脑袋,突然想到了梁马湖为什么不让他们做饭,要求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吃的道理了。 这个原因太简单不过了,就是因为啤酒箱子堆放在厨房门口,这样一来,进出厨房就显得特别艰难了,实在没有办法。要想进入厨房做事,起码要将啤酒箱一箱一箱地搬走,然后才能进去。 为了方便起见,出来后,还要将啤酒箱搬回去,因为,这个地方太小了,坐在酒桌上,想喝啤酒,伸手一拿,准能拿到,拿到之后,打开瓶盖子,就能喝到酒,非常方便,地方太小,寸土寸金,人来人往,人一多,就容易出问题。 柯南想明白了梁马湖为什么那么热情地邀请他们去赴宴了,但是,柯南和尹贤仁都决定在第一天不能去,第一天去的,基本上都是帮忙的亲戚朋友,这些人过来想把场地搞好,是提供服务的,不是真正的赶情送礼的,当然,他们也有自愿送礼的,自愿送礼,其实,就是要求让他们清楚,礼多人不怪。 尹贤仁说:“梁马湖很聪明的,不会吃半点亏,你知道的,在有些时候,需要装糊涂,不要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大有人在。不要耍小聪明,否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这样搞,实际上是占用了我们的场地,就是白吃白喝,也说得过去,毕竟这是要提供场地的,没有场地,干什么都比较麻烦。我们完全可以吃霸王餐,但是,与此同时,还要想办法不让他看笑话,或者说闲话,为了让你安心,我觉得还是要先去外头吃为好,不要让梁马湖说我们小气,事实上,我们也想大方,可惜,口袋里没有多少钱,想要大方没有条件大方。” “别说那么多,直接说主题吧。”柯南说,柯南不喜欢拐弯抹角,又不是在管理部门工作,处处小心。 “我们去上官那里吃饭,哪怕自己出钱也愿意,要知道,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很自然地,想要在人前人后,得到别人的尊重,就需要多付出,让人人都敬佩,这样,别人做工作才好做一些。”尹贤仁说。 “我支持。其实,这些流水席也没有什么好的,总之是比较容易些,但是味道有些异常。说实话,大锅饭有时候好吃,有时候不好吃,像大锅饭做到米饭就特别香,大锅饭炒的菜就不好吃了。我们是没有啥好选择的,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吃饭问题要解决,我们商量好了,就不必蹭饭吃。”柯南说。 第414章 无功受禄 柯南的意思是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地去吃饭,只是因为没有地方做饭。鲍绍家的啤酒箱已经占据了柯南的厨房。甚至出入厨房都要翻越啤酒箱,啤酒箱成了一座小山,看来,土家族人的豪爽,令人惊叹!酒要管够,不喝醉不回家。再说,钱出了,不能买遗憾。 一箱子一箱子的啤酒,要保证数量,喝了白酒喝啤酒,酒要管够,喝酒喝酒就是要酒,不是吃菜吃饭,饭菜吃完就走人,还是没意思。吃饱喝足才能证明主人家慷慨大方。花了钱,不混个肚儿圆回来,会让人笑话。说起来是喜庆的事,红包给出去,还是觉得心头肉肉隐隐疼痛。 柯南和尹贤仁商量好了不去吃饭,可是也没地方吃,平地上的街道两边,都是住家户,大部分都是移民来的,对这个村没有归属感,总觉得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只是一个寄居者。因为不是这里的人,心里自然觉得矮三分,没有底气。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要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真的憋屈。不过,不忍也不行。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 柯南不想花钱,尹贤仁也是,都不说破。要出钱的时候,都要装大方,结果还是AA制。这个结论经过多次验证的,没问题。 尹贤仁是小老板,算账算得快,也精确。柯南也不傻,算的慢,但算不错。考验过数学成绩,能得优秀。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除非语文老师数学成绩也很好,一般数学知识都是要还回去的。对于记忆,谁都说不清。该记住的没记住,不该记住倒记得清清楚楚。 对于柯南,街道两边的人认为,他俩是旅行者,来这里玩,然后再离开,如果发了善心,可以在这里做好事,如果不发善心,也就算了。他们想得到更多,看中的是财物,轻看的是人。人留不住,也不愿意留,财物得到了就是自己的,自己自由处分多好。 最好的地方还是小饭店,这个时候,开早点铺子的,还行,没有排外情绪,本地人,开早点铺子有多年了,老板本身喜欢喝点小酒,有时候遇到别人家红白喜事,还被喊过去帮忙,不帮忙的,就出钱。出钱大家都不愿意,出点力气,睡一觉就又有了,没有什么损失。出钱的不愿意,出力气倒愿意。不少人都喜欢钱,有了就不愿拿出来,对于力气,倒舍得。这个是生来就有,钱不是的,生来就没有,所以又哭又闹,表示不满。 老板留着小胡子,看上去有点虚胖,脸总是红扑扑的,像是喝醉了,开馆子的好处,自己吃起来方便些,不用花钱吃人家的,再说,吃点酒水,也可以,至少也放心,喝起来头不晕,觉得挺香。看起来,酒糟鼻子还是比较明显的特征。他端起一次性杯子,喝了点酒,倒吸一口气,像是辣着了,皱了皱眉,显得非常痛苦,然后咽下一口酒,慢慢伸出筷子,再吃点菜,算是一顿饭,饭还没看到,就先喝上了。这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自以为幸福,外人看起来也不错,那就行。没有什么追求,让有追求的反而羡慕。 他见柯南和尹贤仁来,习惯性地站起来,有些站立不稳,可能有些醉意,还是开口笑,然后说:“欢迎,欢迎。请坐!来的都是客,相见就是缘。” 他让两位坐下,柯南和尹贤仁向他打了招呼,他说:“你们吃点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柯南问。 “可以点菜,也有火锅,羊肉、腊蹄子、腊肉、排骨等,啥都有。你要啥就啥,满足顾客是小店的服务宗旨。留住客人,吸引客人下次再来是我们的目标。”老板说。 柯南拿不定主意,问尹贤仁:“怎么样?你觉得吃什么才好?看来,花样还不少。” “随便。”尹贤仁说。 “哪里有卖随便的?是点菜还是吃火锅?”柯南问,他左顾右盼,看有没有合适的选项,可选的多,反而烦恼,不如单一点,不用选,吃不吃就是它,这就不伤脑筋。 “火锅简单些,就吃火锅吧。”尹贤仁说,他摸了摸鼻子,像是有虫趴在上面,痒,摸一下,不行,又摸了一下,这一次摸到位了,不痒了。 “你们不是住在梁马江家里吗?”小胡子老板问,说话的时候,他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是黑蝴蝶在翩翩起舞。酒糟鼻子因为说话嘴巴开合也在起哄,左右扭动,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小胡子老板是丁字坡的掌柜,姓伍。他喜欢到处玩,也喜欢喝酒、喝茶,人缘还可以,走到哪里都有朋友,都有酒喝,有饭吃,不存在到处混吃混喝的,大家都喜欢他,他也随和,别人邀请,都是出自真心,他也不怀着假意,留在别人家,喝醉了也不怕,有人会把他送回家。 山里人淳朴,不喜欢虚的,喝醉了没关系,关键是不喝好,就显得对人不够实诚,久而久之,就有麻烦了。酒糟鼻也是他的特征。人们记不住他的名字,可记得他的相貌。一提起来,就都清楚是谁。见过一两回面,就记得深刻。见过一回面,就有了印象。知道外号的人多,知道真名的少。 柯南见他在问他俩的住处,柯南赶紧说:“没错,伍老板还真是消息灵通人士啊,没错,是在那里住,是东干事介绍的。我们一抹黑,哪都不知道。到了这里,听地主的安排。入乡随俗。要改变风俗习惯,不容易,改变不了,努力适应,尽量让自己不别扭。” “嗯,他家还在开酒店,有住的地方,可我听说,他家的三楼一楼都被人包了,开了一家松柏酒店对吧?”伍老板问,他的眼睛小,闪着狡黠的光,游移不定,像是掉进碗里的黑玻璃珠,左右摇晃。 “是的,伍老板,他的房子很俏,有一大半已经被人租了,另外一半,他的哥哥梁马湖在管理。”尹贤仁说,他用手摸了一下鼻子,像是鼻子刚才被人打了一拳,还在恢复原状过程中。 “那么,梁马江出租房屋,没和你们商量吗?”伍老板问,他没有做记者有点亏了,喜欢打听一些事,不少人都在关心未来,到底怎样发展,都在关注。今天有人送上门来,告诉大家关键的信息,可以让更多的人得到福利,哪怕得不到,也不能没有知情权,知道了就知道了,不会有遗憾,经过多次生气,也就平息,生气是愚蠢的,不如考虑自己的前途,抓住真正的生命。 “没有,到新租客来的时候,我们还没搬呢,他就喜欢搞这个小动作,我们没办法,只有搬家了。”尹贤仁说,他又想摸,看到四只眼睛盯着他的手,他只好中止,手放回原处,不再有动作。 “哎呀,梁马江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奇怪,至少要给你们时间准备啊。他想干什么?”伍老板问,他只是长了小胡子,若是长了美髯公那样的长胡须,恐怕胡子被气吹得到处乱飞。 “不清楚。听说,他日里夜里都在想怎样才能赚钱,可能想多了,就忽略了我们的存在。”柯南说,说完,作沉思状,眼睛看着天空,实际是盯着天花板发呆,看起来书呆子气十足,书读多了,读愚蠢了,或者好读书不求甚解,不懂装懂,故作高深,迷惑人的。 “可能是吧,现在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算了,你们还没决定吃什么火锅呢?”伍老板问,小胡子还是一翘一翘的,他可能就是喜欢像十六世纪的英国绅士或者法国先生,不清楚是什么造型,喜欢这个动作。 “吃新鲜排骨火锅吧!”尹贤仁说。 “行,请稍等,老大,过来。”伍老板喊道。 他的女儿轻步走过来,问:“爸,叫我干啥?” “是客人要一份排骨火锅,你去准备准备吧。”伍老板说。 “行,没问题,请稍等。”伍大小姐说。 她有一个小男孩,鼻涕横流,脸上脏兮兮的,没办法,住在丁字坡,来往的车辆还真不少。来来往往的,车轮滚过,卷起了漫天灰尘,选择吃饭的地点,说实话,还是不要选择在这里。 伍老板继续跟他们说话,这是伍老板的家,也是饭店,咋说都是比较好的,至少可以省掉房租,也不用担心房东把房子转租或者卖给别人,大多数房东都没有一个好习惯,总是突然变化,让租客防不胜防。柯南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让他们明白租了房子能管多久,不想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 伍老板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在读大学,还没毕业,据说读的是法律专业,目前来说,这个专业比较难考,考上了如果没有足够的钱,也不容易坚持下来,坚持下来了,如果没有好爹,恐怕也不好找工作。 这是现实问题,非常现实,时间不等人,很快,就会大学毕业,马上面临失业,除非有一个好爹,有权有势有钱,有了这些,上完大学应该没问题,找到好工作应该没问题。 “哎呀,差点忘了,我对你说啊,听说你们到了梁马湖的妹妹家住了是吧?”伍老板问。 “是的,梁马江让我们搬家,我们还在考虑往哪里搬的时候,梁马湖让我们去他妹妹家。他妹买了旁边的房子,也是三层,我们住第三层。他妹妹的房子由梁马湖管理。他妹妹委托他出卖或者出租房屋,总之要让房子产生价值,不能让房子空在那里。”尹贤仁说。 “这倒好,你们的房租、水电,都被他们兄弟俩给分了。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把房租水电费给他们的妹妹。”伍老板说。 “为什么?”柯南很好奇地问。 “为什么?很简单,他们都不止一次地说他妹妹家条件好,不用说,应该要好好地照顾照顾娘家的。但是,他们俩总是抱怨他妹妹只管自己,不管娘家的哥哥的死活。他妹妹受不了,就很少回家,但避而不见也不是个办法,就让了步,决定把房子交给他们兄弟俩来处理。”伍老板说。 “嗯,看来,他妹妹还是没有她哥哥们厉害,说了就害怕了,只好照办。”柯南说。 “是的,到后来真的把房子交给她的二哥,开酒店,然后,因酒店经营不善,就又将酒店交给了她的大哥,目的是卖,没卖出去之前,先出租,多少能收点租金。”伍老板说。 “你知道得真详细,好像这些事都要经过您似的。”尹贤仁说。 “是这样的,我经常和那个谁,那个谁,哦,对了,那个梁马江在一起打牌。他说的,说的人是随便说说,听的人却长了心,都记住了,他也没想到,我虽是个酒麻木,可记性不算差的。”伍老板说。 “老大好一些吧,只见梁马江打牌,没见到梁马湖打牌,看来,哥哥要好一些吧。”柯南问。 “不好,都差不多,哥哥也喜欢打牌,不过,现在要少得多,他哥哥喜欢玩地下六合彩了,每天都在琢磨这事,就是想钱,旮旮旯旯里,都想着往回弄钱,打牌也是弄钱的方式之一,但是,总是太慢,后来就转移了注意力。”伍老板说。 “我明白了,看来,了解一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总也了解不透,看起来梁马湖很忠厚,也懂得体贴人,可是做的事总不见得好,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柯南说。 正说着话,伍大小姐端着一个火锅就出来了。放在酒精炉子上一看,是新鲜排骨,冒着热气,香气扑鼻。肉还是香,汤也不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在他们做一回富人,享受大餐的待遇。 辣椒看得见,红彤彤一片,看了让人感觉挺辣。 伍大小姐问:“怎么样?是吃饭还是先喝点酒?” “谢谢,不喝酒,吃饭吧。”尹贤仁说,他又摸一下鼻子,看样子要打喷嚏。 其实,在夏天,最好少喝酒,在冬天农闲的时候,可以喝点酒,大家在一起聚一聚,高兴高兴,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事。 第415章 饭后的饭 不喝酒就吃饭,饭量反而大一些,要是喝酒,恐怕不好,原因很简单,就是喝酒之后,刺激了胃,胃的功能弱化了,因为胃要吸收酒精并且转化酒精,让人尽量尽早恢复到平静之中。酒到底还是有用的。当然,不喜欢喝酒的决定没用。如果不喜欢喝酒,就对酒有敌意。不接纳,甚至排斥喝酒的人。 新鲜的排骨火锅还不错,佐料蛮多,胡椒、花椒、辣椒,都齐全,味精、鸡精、糖精可能也有,火锅底料里应该也有这些东西,要说美食在哪里?还是属于荆楚省的,南腔北调的,文化融合,美食交汇之地,自然在感觉上很是惬意, 米饭里有包谷粉,看起来白的黄的在一起,比较好看,这是当地人喜欢吃的饭,不是为了节约米饭,是包谷饭和米饭混合在一起,好吃看得见,看上去赏心悦目的,吃了之后,也耐饿,干活有力气,不会让身子发飘,做不动活儿。反而,会让身体越来越强壮,因为玉米是粗粮,富有维生素,让人的营养得到均衡发展。柯南喜欢吃这种饭,算得上是杂粮,让人喜欢。尹贤仁也吃的只摸鼻子。看来,热了,他鼻子痒,冷了,他鼻子也痒,不冷不热,遇到花粉柳絮杨花啥的,他也摸鼻子,看来又在痒了。 火锅里的酒精是带有颜色的,泛绿,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酒精,没有闻到酒精的味道,有点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季柯南心里充满了疑惑,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担心别人小瞧他,在外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放机灵点总没错。 “这是什么燃料?”柯南问,好奇心驱使他开始问。 “酒精。”伍老板说。 “这样的酒精?”柯南吃了一块肉,继续问。肉很香,难怪多数人都喜欢吃肉。吃素的也少,可能暗中也羡慕吃肉的。酒精搞的像肉,像是化学反应,当然,柯南的想象力被限制,人们想得到怎样赚钱。想到的,就赚钱,不去想的,想不到的,只有给有钱人打工挣钱。有奇思妙想,就要抓住,抓不住,就是人家的,就注定要落后。 “是的,现在的酒精的种类特别多。”伍老板说,翘着的胡子像是在勾引另一只黑蝴蝶。 “哦,我在你这里还很随便,在别处都不敢问。”柯南说,他说完,吃了点菜,继续听,他很清楚,听比说更有力量,更有魅力,更能体现他的成熟。 “为什么不敢问?怕什么?”尹贤仁有点好奇,他不觉得柯南在说实话,一般来说,柯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从表面上看,还是很怕的。柯南说话,有理有据,又表达清晰,思路也很清楚,能抓住要点,表达主要意思。 这种假象瞒不过尹贤仁,他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管死猪还是活猪,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柯南的伪装,其实是在积攒能量,在这个机构工作,为以后的工作打基础。 “怕别人笑话,说起来是大学生,实际上还不如伍老板。”柯南笑着说,他有些得意,心里掩饰不住骄傲,心开始乱跳,脸也有些发烫,像是喝醉了,一股气迅速蔓延开来。 “嗯,这话不假,大学生又怎么了?现在的大学生只懂得一些皮毛,其实,不懂本质问题,只了解一下表面上的理论,夸夸其谈而已。现在的大学生,其实是父母花钱,培养一个骄傲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子,腹内是草莽,啥都没有。”尹贤仁说,他摸了摸鼻子,人面前,不好意思抠,担心别人恶心,吃不下东西。 “你说得对,我不是大学生,我也不敢以大学生自居,越是骄傲的,越不容易学到知识,一个简单的酒精,不过添加了一点色素,就把人给难住了。”柯南说,嘴上说的,和他心里想的不大一样,习惯了这样,很多人都是这样,也必须这样,免得无法适应现实,可能被现实淘汰。 说着话,火锅差不多见底了,包括旁边有一些洗干净的白菜,丢到了火锅,煮过之后,也吃得差不多了,白菜所剩无几,只有一些花椒随着汤料在锅里翻滚。就像一条龙在水里游动,又像一条鳄鱼咬住了一只小羚羊在河里翻滚一样。 “你们好胃口,我年轻的时候,吃的饭比你们还要多。”伍老板说,他开始吹牛了,不过,作为山里人,饭吃得多,这不是丑事,因为做得多,吃得也多,这是成正比的。能吃能干。武松能吃牛肉,喝酒,都是超量的,结果能打死大虫。英雄的名号掩盖了能吃的名声。能吃不算丑事。不能吃才让人担心。美食做出来就是供人享用,不是仅仅用来观赏的。 吃了饭,尹贤仁掏出了钱包,夸张地将钱包在空中转了一圈,胳膊抡了一个圆圈,然后收回在腿上,打开钱包,像是在翻找金元宝或者美元,他问:“老板,结账,多少钱?”他声音提高了分贝,具体多少,无法测量,耳背的老人都听得到,不需要助听器。 “大小姐,过来结账。”伍老板喊道,脖子伸长了,朝着外面张望,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在找他的走失的羊。 不一会儿,伍家大小姐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说:“一共三百元。” “嗯,不贵,很好,给你!”尹贤仁将三张红票子交给了伍大小姐,然后站起来,对伍老板说:“我们走了,后会有期。”说完,又摸一下鼻子,这一次摸的动作快,不易察觉,但是没逃过柯南的眼睛。 “好啊,不过,我一直想问,听说鲍绍的娃考上了大学,这两天在办学酒,我想你们是邻居,是不是他们对你们有影响?”伍老板问,他的酒糟鼻子嗅觉十分灵敏,似乎已经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功能,才不会因为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被人瞧不起,因为这个问题,他有一段时间比较灰心,不过,很快就承认了这个事实,算是认命了,就不再抗争,顺应这个命,走了这个运,也还不错,心情好,遇事不慌张,对老婆也对得起,不在外瞎搞,算是模范丈夫,是比较顾家的。 “是的,鲍绍的女儿鲍娜考上大学,听说是三类大学。”柯南说,他给自己留了余地,万一遇到较真的,还可以有个退路,消息不准确,不能瞎说。 “嗯,是三类,不太出名的大学,这个我知道。不像我家二小姐,她考入了一类大学。”伍老板说,他这么一补充,就像肯定了柯南的说法,这样一比较,就显得他的遗传基因优秀一样,让别人产生一些看法,要高抬他,让他扬名,靠的是子女的实力,拼完了上一代,拼同一代,同一代拼完了再拼下一代,最终是不认输的。 “哦,这个是好事啊,看来你们家也是书香门第,培养出了大学生啊!”柯南说,他说的尽量好懂,说深奥的话,不容易,柯南也不懂深奥的话,写文章、说话,是为了交流,让别人看得懂才行,如果不懂,对方容易抛弃,就不读了,不愿意花时间去弄难懂的问题,休息时间不多,有点时间还想参加娱乐活动。 伍大小姐进来,开始收拾残局,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走,然后端走了火锅,装蔬菜等下火锅的材料的小篮子,一并带走,然后折返回来,将桌子擦干净,抹布过后,桌面升起了一层水气,袅袅上升,桌子上的水珠很快消失不见。 桌子有温度,让火锅更能发挥作用。尹贤仁问:“走吧,还是坐一会儿?” “坐一会儿吧,给鲍绍帮忙的人不少,他们现在人都在那里,人来人往的,热闹啊,在人堆里,怎么能安静得下来呢?”柯南说,说到这里,柯南觉得鲍绍搞这一出,目的就是收回以前送出去的礼钱,借着学酒,让资金回笼,有了钱,可以东山再起,没有钱,寸步难行。 “也是,你不喜欢热闹,喜欢安静,这里也是,丁字坡,也挺热闹啊。”尹贤仁说。 “这里的热闹跟他那里的热闹是不一样的。这里的热闹是人们都在路上跑,来去都匆匆,那里的热闹是人在那里准备吃的,忙的目的不一样。那里的忙,是做高价饭,吃饭不是目的,收钱是目的,平时赶情送礼的钱,这时候就要回收了,就像零存整取,平时都是零存,现在是整取,跟在银行办事的区别不明显。银行不管饭,有利息;这里管饭,没利息。当然,越办得早,越划不来,现在的钱数量增加了,比过去要可观得多,可是,物价上涨,钱多,也不见得能买多一点的东西,这是客观存在的现象,没办法回避,都得面对。”柯南说,他发现尹贤仁没有摸鼻子了,这个倒让柯南紧张起来,他清楚,只要尹贤仁摸鼻子,就证明他在动脑筋,想到更好更多的点子,如果不摸鼻子,证明他无动于衷,不感兴趣,或者心思不在这里,早就飞走了。 “伍老板,你们这里送礼送得都很大啊?”尹贤仁问,他问这话的目的是向了解一下风俗习惯,免得自己犯错误。说话不谨慎,容易招来杀身之祸。这个不是危言耸听。是事实。 “是啊!现在都在攀比。其实,每年送礼的礼钱都不少,大家都这样,因此大家都要拼命赚钱才有面子。人家有事通知你去,是瞧得起你,你不去,就显得不近人情,人家以后就不会理你,你就变得孤单了;等你有事,通知别人,别人不见得会来。就是来了,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会特别好,原因很简单,是你没有付出,当然没有回报;没有春风,就没有秋雨;没有春华,就没有秋实。”伍老板说。 柯南听了伍老板的话,心里暗暗地佩服伍老板,他可真厉害,说话都一套一套的,条理清楚,思维清晰,完全不是酒麻木说的话。 柯南看到有人来了,看样子要吃饭,外面有点凌乱,只有坐在里面,才显得像是一间雅座,这雅座正是柯南他们坐的地方,看来,不让座是十分不礼貌的,就是伍老板不下逐客令,柯南也不好意思长期坐在这里。 他说:“尹大哥,我们该走了,要腾出地方来,给客人用。” “好啊,我们走吧,在街上转一转,买点点心小吃啥的,等到了家里,再说吧,看看人少了没有,人少了,可以上楼,房门一关,就不用下楼了,任凭他们去准备热闹的酒席,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尹贤仁说。 “好啊,好啊,走吧,伍老板,我们走了,打扰了。”柯南说。 伍老板说了一番客气话,也没怎么挽留,这很明显,伍老板的店是公众场合,私人来访,时间一长,就会影响到别人,特别是来往的客人在这里就餐,要知道这个地方是吃饭的地方,吃了就走,送走一批顾客,迎接一批新的,再送走一批,再迎接一批新的,总之,都好了忙,很累,现在做什么事,都会感到累,都不太开心,因为欲望太强,目标太大,没有实现,就有失落,非常失望。 柯南和尹贤仁离开伍老板小饭店,在小超市里买了方便面,桶装的,动作选了不辣的,就是选不辣的,方便面还是辣的,就像在荆楚西吃饭,那里的人都喜欢吃辣,早餐的面条里放了辣椒,在放佐料之前,就要对老板说:“不要放辣椒。” 即使说了,面条里还是很辣,这还是好的,勉强能将这碗饭吃下去;如果说:“少放辣椒。”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将面条完全报废,根本没办法把面条继续吃下去,因为太辣了,无法吞咽。 拿着桶面,两个人不情愿地往回走,街道两边的人,仍是那些人,仍然不爱理人,你来你往,过去就忘,他俩就是在这里住上十几年,也是这样,没有办法来弄懂他们的心,见面还是待理不理的,非常冷淡。 第416章 身上有刺 回到家里,还好,人们各忙各的,没有时间注意到柯南他们,这还好一些,如果他们不做事,总是盯着柯南他们,柯南还觉得身上有刺,不太舒服。眼睛里有沙子,那是十分难受的。如果飞进了小虫子,还可以处理,用两支筷子赶出来。这是技术活儿,需要实践经验。经验从实践中来,需要去做才行。柯南这样想着,所谓的家,只是暂时居住的地方,人是旅客,家是旅店,包括所呆的地方,也是一样。 他们一上楼,梁马湖就来了,他笑嘻嘻地问:“中午吃饭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你们上哪儿去了?” “你不清楚,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当时想跟你打招呼,可当时走得急,没找到你,就先走了,等晚点回来再说。”柯南说,看着梁马湖如何表演,他一直在持续他的表演,从和柯南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开始了,当时柯南没感觉,也没注意,这个家伙是笑里藏刀,是典型的“笑面虎”。 “嗯,我当一个咨客还真不容易,大大小小的事都找我,你们瞧,把我忙得都找不到北了。”梁马湖说,面带微笑,看起来不慌不忙,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不到眼珠的滚动,只看到两弯卡通式的微笑表情包在闪烁,只是颜色陈旧了些,是古铜色,有点像至少一百年的古董。 梁马湖每天都要买地下六合彩,却总也买不中,越是买不中,他越投入,觉得自己不够真诚,要知道,买六合彩是要看运气的。他始终相信,只要笑对人生就有好运,所以他尽量保持微笑状态,哪怕这种微笑让人不寒而栗,总觉得背后隐藏着秘密,他也不惜动用这个武器。让自己始终处于最佳战斗状态,随时准备中大奖。这个心态,连魔鬼都佩服。脸皮之厚,世人都自叹不如。 大概有买了不中的原因是这样的,他的买法不够科学,还是不够诚心?谁知道呢?看来,发财不容易,花钱很容易,这是真的。不管怎样,他始终如一,不改初心,照买不误,风雨无阻,总是处于饱满的热情当中,也一直抵抗老婆的絮絮叨叨的游击队的袭扰,不断挫败这一小股难以成器的战斗。他老婆明知道打不赢,但是不甘心,总要找机会给他来一下子,让他知道他老婆的存在,不能忽视这一支队伍的厉害。在某些方面,他承认他老婆的作战能力,但是,他的城墙非常厚,非常结实,就像他的脸皮一样,不用重武器就无法攻破,况且他老婆不是认真去攻打,只是想刷刷她的存在感。 他把两个儿子都弄在身边,包括大儿媳妇,还有孙女,都没有离家,在村里就有钱。他的理论是,在家都混不好,还想到外面混好吗?这是不可能混好的。他总是眼睛盯着地下,不愿意放手。就像青蛙在井里生活时间长了,幻想外面的世界,想爬到井口看看,就是不行动。他之所以不行动,是怕出事。 大儿子在村办小学当过几天老师,找了个本地的媳妇,也算可以,总比在外打工找外边的媳妇要好得多,至少知根知底的。结婚不是买菜,菜不好,可以扔,媳妇不好,想扔可没那么容易。婚姻也不是买东西,不好的东西可以换可以退,但是不好的婚姻想要退换就没有那么容易的。他安排长子当老师,考虑老师收入稳定,只要有学生,就有收入。学生就是金山银山钻石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家乡,有娃就有钱。除非搬走不回来,给所在城市做贡献。他就是这么豪横,不操心收入问题,只考虑安全问题。 梁马湖喜欢操心,喜欢当家,两个儿子都听他的,服服帖帖的,家里有茶厂,有钱,每年清明开始忙碌,到端午节,这段时间是一年中最忙的,忙得有收入,一年的收入就在这个时候攒下来,当然,每年的收入都比较稳定,不像蔬菜那样,价钱忽高忽低的。农民就靠这个有点收入,还能靠什么呢?茶叶是不愁卖的。只是货少,需求量大。家里这点人不够用。一到采茶时节,家家户户都缺人,梁马湖不让儿子外出是有道理的。他的态度强硬,两个儿子都怕他。他的家长专制思想严重。两个儿子都有体会。加上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也需要钱才能享受。在外打工的,不如在家采茶制茶。打工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带个老婆回来,省了彩礼。如果找邻村或者同村的,彩礼高的吓人。梁马湖这样的“铁公鸡”,也被拔毛,不可能一毛都不拔。 像种包谷洋芋,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喂猪,喂养的猪大部分是为了吃肉,真正卖出去的,非常少,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梁马湖看准了搞茶厂赚钱,就不在山上养猪种苞谷,那样又累又穷,不如头脑灵活些,从茶叶和旅游上搞钱。他这样想,也这样干,但是他的房子稍微有点偏僻,旅客不愿去他家,他就让梁马江来开家庭旅馆,可惜,梁马江两口子都喜欢打麻将,很自然地,梁马江开了旅馆,可惜没有钱赚。兄弟俩,本是一个妈生的,差别就是大。性格和头脑都有区别。赚钱的赚钱,亏本的亏本,这个和命运有关吧!如果不信命,也就信别的,总之,很多问题不去想,也想不通。 他这次看到了商机,最起码,他在管理他妹妹房子的时候,可以出租出去,赚点房租,另外,在卖房子的时候,可以从中弄点好处,瞒着他妹,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做不到,是想不到。梁马湖的聪明,是全村都有名的,简直就是小诸葛,脑袋上没毛,不是绝顶聪明就没法儿解释。他总是笑容可掬,让人产生信赖,其实,和他打交道的人,最后还是吃亏。这个人,一般人都玩不过,可是又想玩玩,觉得可以占便宜,这个家伙看起来傻乎乎的,整天只晓得傻笑,看来是缺心眼,这个时候不宰他还等到什么时候?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抓住机会就等于抓住了钱。当然,最终失败的居多,恨自己不争气,瞎了眼,看错了人,气得打自己嘴巴,然自己清醒清醒,以后不要犯低级错误。只要想占便宜,心智就开始昏庸,还没占到便宜,就开始吃亏。 柯南见他有些故弄玄虚,就说:“这就叫‘能者多劳’。你很能干,多做点是好事,人家都夸你,还不是好事吗?”柯南明白,这个家伙肯定也爱听好话,因为他常常说好话,腰里别了一圈高帽子,见谁都要戴上一顶,这就是关系学。在大学里不开设这门课程,可是太多人都在学,且是一本学不完的书,永不毕业,都在实习。 听了这话,他很高兴,连忙说:“我希望我的儿子能替我分忧,像他们都大了,应该独立了,翅膀硬了就该飞,不该还是凡事都依靠我这个老家伙的。”他这么多说,心里不是这样想。希望儿子永不独立,永在自己身边,永听自己指挥,不能给他们钱,免得他们滋长野心,不能给他们自由,免得他们胡作非为。 柯南说:“你看你说的不全对,像你这么能干,你儿子哪里是你的对手,不帮忙就算了,越帮越忙吧?你能干的,就自己干,指望别人,明天就过年。” “你说得对,我做过的事,没有什么褒贬的,儿子们做的事,就让我操心,做了不行,我看不中,还得要重新做。折腾来折腾去,就把事情给耽误了。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就麻烦了,俗话说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梁马湖说。 梁马湖还想说,柯南就有些讨厌他,刚好有人喊他过去帮忙,柯南心里窃喜,总算摆脱这个家伙了。这个家伙话匣子一打开,全是妖魔鬼怪,让人疲于应付。不是话匣子,完全是潘多拉的盒子,里面全是坏东西。梁马湖喊道:“就来,就来。” 他回头对柯南、尹贤仁说:“晚上别跑了,一定来吃饭,我们占领了你们的厨房,你们怎样做饭?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就将就这一两天,很快就完。” 柯南点点头,其实,他很想摇头,看他这样说,心里还是不太乐意,怎么会这样呢?这个学酒,就是马拉松比赛啊!现在就是独生子女多,没有多少大事,就把学酒给整上了,目的就是敛财,平衡一下心理。也是想收回以前的红包,随礼的钱积攒下来不少,现在随礼,数量也大,小了拿不出手,多了真要命。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事多,礼多人不怪。压力却越来越大。没办法,习俗使然,愈演愈烈。 他一走,柯南也没心思看书,底下蒸笼里的香味直往楼上窜,简直太香了,可惜,面子很重要,不可能现在下去吃两口吧,再说,大家都比较含蓄,现在去吃,人家会另眼相看的。 柯南索性将门关了,但窗户还开着,因为房子后面没有开窗,门和窗子都在一边,空气对流就成问题,只好如此,这样的设计,是为了和邻居保持好的关系,只有这样,邻居才没有意见。 门窗在一堵墙上开着,显然,空气对流的效果就不好了。梁马湖将房子租给他们,说起来提供三间房,实际上是两间,他说:“现在是两个人,如果增加了人,再开一间房就是。” 他的说法得到尹贤仁的承认,他觉得无论谁来,都必定不会受欢迎,说实话,一个人做项目就行,两个人就显得有点多,三个,那更不用说,更是多得没法儿。 柯南还是要潜下心来读书,读书不动笔,不如不读书,读书要都进去,非常不容易,需要眼到心到口到,做到这三到,基本上这书上印的字就进入了脑海中。 窗户是铝合金的,玻璃挺大,看上去不少蜘蛛丝,丝上挂着很多的苍蝇蚊虫的躯壳,随着风摇摆。 底下炉子里传上来了不少气浪,透过棚子的缝隙,吹动着蛛丝儿,苍蝇的躯壳在随着气浪摇摆。 还有不少的细腰蜂,在稳健地飞着,趁天没黑之前,寻找着什么,这个只有细腰蜂懂得。另外,就是叫得特别响的大黄蜂,喜欢在梁上钻洞,这些马蜂,不主动蜇人,可是,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这些黄蜂,让人产生恐惧。 柯南透过窗户看看头顶,是棚子,是塑料的,打在角铁做成的铁架子上,铁还能承载塑料棚子很多年,可是塑料棚子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在这个地方,山高,离天近,离地远,冬天结冰,有雪,棚子挨冻,夏天,太阳直接照射。就这样,热胀冷缩,棚子自然会缩短寿命,看上去,那些棚子已经现出了圆洞,可能是冰雹的杰作,也可能是乌鸦或者喜鹊的动作。 尹贤仁上厕所,路过柯南的窗前,说:“晚上真的要下楼吃饭吗?” “不,我们不是买了方便面了吗?去吃了,就欠他一个人情,不太好。”柯南说。 “很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相信你会这样说的。”尹贤仁说。 就这样定下来,柯南克服了美食的诱惑,战胜了自己的欲望,是一次进步。尹贤仁上完厕所,说:“看,饮水机的水都开了,要泡方便面,赶紧泡吧。” “算了,现在还不饿,吃早了,会饿得早,晚上还要看书学习,到时候人一饿,心里就发慌,哪里有心情看书学习呢?”柯南说。 “说的也是,我也要学习。可惜,这里没有宽带,很麻烦,有电脑只能用来听戏,听歌曲,没办法上网。”尹贤仁说。 “你还不错,还有一部电脑,你可以用无线宽带上网,应该没问题,要不,买个电脑不是浪费了吗?”柯南说。 “这是刘小姐从港岛带回来的,花了我大几千的银子呢,这是好事,我相信将来再配上无线网卡,用起来会好得多。港岛的东西就是实在,不容易坏,不知道还能用几年,总之我非常喜欢。”尹贤仁说。 第417章 人到中年 柯南看出来尹贤仁有些骄傲,不过,骄傲也不算啥,他也有资本骄傲,人到了这个年龄,就有一种空虚感,不是操心吃喝问题,是操心面子问题。 尹贤仁摸了摸鼻子,“啊——啊——啊”,看样子想打喷嚏,结果没打出来,眼泪先流出来,赶紧拿出一块皱巴巴的手绢擦眼睛。季柯南见状,赶紧走开,下一分钟,说不定就打出来,喷射距离在十米之外,然后呈现发射装,像彗星的尾巴,躲都躲不开,空气中会弥漫着臭鸡蛋或者臭鸭蛋的味道,十分刺鼻,搞不好自己的受到污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走了之最好。 外面客厅的饮水机在水没开的时候,就会发出响声,有些令人厌烦,不过,习惯成自然,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烦,如果饮水机不发出响声,反而有点不适应了。这个电费在预算之内,不会用超。他们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有限,再说也不是天天都坐在家里烧水喝。电费是足够的。不足以让人操心。也不必操心,如果花自己的钱,说不定在水烧开之后,倒入茶杯,然后就关闭电源,这是省电模式。一般人做不到。包括柯南都没这个习惯。觉得电是花钱买来的。实际上,电是人类共同所有的资源。不存在私人所有的问题。从这个层面来考虑,就不会浪费。如果想不到这个层面,浪费也不觉得可耻。反而觉得自己很潇洒,慷慨大方,不斤斤计较,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好的。 尹贤仁不客气,做事都在前头,他看了水已经停止发声,那就是说,水已经烧开了,他立马将桶面的包装纸撕开,外面一层是薄膜,很容易撕破,将上面的纸撕开,里面有折叠勺子,佐料包啥的,还有一丁点干的葱叶子和干肉末,是牛肉的,远没有方便面外包装上画的那些丰富,需要在面里面很艰难地寻找肉末,这是广告给人的错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像这方便面,不要光看桶外面画的,还要看桶里面的内容到底怎样。这个是人的心理作用。喜欢探究,打破砂锅问到底。弄清楚了,也就那么回事,就不再稀奇,也就不再继续思考。 尹贤仁泡了面,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香料味,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好,可不吃也不香,方便面是半熟不熟的,应该开水泡一泡,就能吃的,这个东西主要是能快速解决吃饭问题,马上能吃饱,吃饱后不久就会饿,这个东西只是方便,没有营养。 后来,这个东西逐渐成为人们出差旅行必备的东西了,走到有开水的地方,用开水一冲,马上就能吃了。人在旅途,不可能带着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带着不方便,再说也没有地方能做饭啊。在火车上找到开水很容易,但是,如果坐了便宜的绿皮火车,恐怕就不容易找到开水,那样的火车,出的票价低,就是不提供开水,但是,有温水提供,温水接近于凉水,泡面要等到天老地荒。凉水泡面,也可以泡开,只是难吃。到底是趁热吃好,还是不趁热吃好?答案是,不趁热吃好。热吃会伤害细胞,温吃最好。不要趁热吃,免得受伤。 要想吃到泡面,还真的要花钱。在火车上,有人卖开水,那水是滚烫的,大铝壶外面包上了厚布,可以保温,给那些打开了方便面,但是还没冲开水的人提供方便。水是开水,但水从哪里来不知情。水相对来说是开水,温度较高。可以泡开面条。如果温度不高,就达不到那个效果。 当然,那开水是一块钱一冲,也就是一碗方便面,还想冲,就还得出钱。这就是市场经济,在火车上做的生意。空间狭小,别无分店,商业垄断,无处申诉。爱吃不吃,要吃就要准备好被宰。不吃拉倒,自己受罪。不存在强迫交易,如果要吃,就要花钱买,多少钱,就要看个人需要。 当然,卖开水的主要业务不是这个,主要业务就是卖方便面,只要在他/她那里买面,开水都是免费的,当然,那些面肯定比超市里卖的面要贵得多,差不多贵三分之一,可是,人在火车上,没有选择。在火车路的沿线,看得到超市,却进不了超市,火车停靠点也有小型超市,可是,那样的超市和火车上卖的东西差不多一个德行,价钱都差不多。超市卖的方便面就够贵的,火车上的更贵。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每次柯南出门坐车,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到底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在家无论如何计算,都算计不到火车上的开水是温水,一次是温水,十次都还是温水,要想喝到开水,必须要花银子,这是真理,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在绿皮火车上,都有这样的事,小小的开水,蕴藏着巨大的秘密,只有坐过低档位的火车的人,才深有体会。底层人们的痛苦,只有底层人能懂。处于社会最底层,就看清楚底层以上所有的人的表演。柯南是演员,也是观众。是底层人,知道底层人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对于底层人来说,幸福很简单,就是好好在车上吃一顿顺心顺意的泡面。 下了火车,到了山区,火车上的交易,在山区就没有了。人下了车,就不受人家摆布,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干。 闻到了泡面香,柯南也打开了方便面,此时,饮水机已经停止加热,说明水已经开了。开水不会发出响声,只会翻滚;温水才会发出响声,越是大声,越临近沸点;但是,就差那么一丁点的温度,温水就是不开,满足了那个温度,水就完全沸腾,这时候的水才真正地被烧开了。这是物理常识吗?柯南学的物理和化学知识,忘掉了大部分。 柯南撕开佐料包,放进去,没放完,剩下了三分之一,他不喜欢佐料,在上高中的时候,吃伤了,因为水总是不开,温水泡面,特别难吃,留下了阴影,现在再吃,阴影难以消散。学生多,都要吃泡面,商店里忙不过来,水可能来不及烧开,就给了学生,结果,泡面经过温水浸泡,就变得难吃起来。不吃又不行。不吃的话,晚自习就没办法上,饥肠辘辘的,肚子唱“空城计”,没心思学习。吃了不舒服。一天是这样,还没事,两天了还是照样,就有些奇怪,长期以往,就成了习惯,就麻烦得很。落下了阴影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这个饮水机,也不能保证水烧到了一百度,可用来冲泡面还是不错的,每次放水,大概一碗面还是行的。 放了热水,柯南将盖子盖上,压了饭勺子,目的是不让热气跑出来,好让面泡得更好。 大概过了五分钟,面就泡好了,打开盖子,香气扑鼻,柯南很喜欢吃,在中原地带,吃面是他的首选,主要是比较简单。比较而言,在中原,夹杂了南北的风味儿,饮食习惯差不多,也是比较舒服的。 北方和西部的人生活比较简单,要说复杂,还是中原比较复杂,最讲究,最好吃。但是,柯南在山区,条件太差,吃方便面还是好的,平时吃的都比较简单,青菜豆腐,米饭面条,每天生活比较单一,可他的精神生活比较丰富,这一点让他感到特别欣慰,有一失必有一得,在山区生活条件艰苦,但大量的时间被用来学习,增加了知识,这是好事。 吃面,觉得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吃人家的,心里发虚,手发软,不替人家办事,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像鲍娜考上了大学,又不是她爸爸来请,而是梁马湖来请,梁马湖和他是临时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有经济上的往来,再说梁马湖自作主张,让鲍绍他们占用了柯南租用的厨房,实在没办法,没地方做饭,安排吃一顿两顿饭,也算可以了。不要过分,也不要考虑自己过多。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也许会好得多。能想得通很多事情。 可是,柯南和尹贤仁都不愿意占他们便宜,以后说不清楚。不占便宜是原则。不小心得到别人的好处,就要想办法偿还,这样才心安理得,免得心里不舒服,总觉有债要清偿。 现在还有工作,就要好好工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在岗,就要好好做好本职工作,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人在的时候,就要尽职尽责,不在职的时候,就不说那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就尽职尽责做好分内的事。口号都会喊,真的落实很难。做到心口合一,行为言谈一致,真不容易。可能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那就麻烦。太多的人都是这样,一抓一大把。 吃了面,天也黑了。底下飘上来了酒菜的香味,看来有人坐上了桌子,酒菜已经摆上,这时候,楼底下有人喊:“小尹、小姚,下来吃饭了。” 一听这声音,柯南就猜出这个人就是梁马湖,这个家伙站在楼底下喊,口音都差不多,让人以为是在喊别人,喊的时候,又不是普通话,是当地土话,要仔细分辨才弄得清楚。 尹贤仁耳朵有点背,柯南先听见了,就喊尹贤仁,尹贤仁走过来问:“什么事?” “底下有人在喊你。”柯南说。 “谁?”尹贤仁在问。 “可能是梁马湖,我猜的,看到下面是棚子,看不到人。”柯南说,的确如此,棚子将下面的情况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 “不管是谁,别理他,要是诚心想请客,就亲自上来了,还用在下面瞎喊吗?”尹贤仁说。 柯南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很明显,尹贤仁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人,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这是一个危险人物,和他打交道,要十分小心,只有狡猾人才能认识狡猾人。尹贤仁狡猾,那么,底下的那个,也就是梁马湖也狡猾,强中自有强中手,看谁笑在最后?尹贤仁出卖了自己,是通过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不是金手指,是叛徒,是出卖他内心的叛徒。只要他的手指摸鼻子,就是要撒谎了。不是鼻子有问题,是他的心起了邪念,有了歪心思,就需要用手指来完成。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柯南发现了,并琢磨出他的心思。这个发现让柯南兴奋了好一段时间。 梁马湖喊了两嗓子,没有上来,这说明请他们下去吃饭是假的,要知道,这个是假心假意的,柯南心里也就轻松了许多。知道他的诡计,不说出来,心里有数,是有成就感的。如果一直蒙在鼓里,那才让人生气。趁早戳穿阴谋,是比较明智的。 当晚也就没话可说,像平时那样,干该干的事,柯南不会浪费时间,他会抓住点点滴滴的时间,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管怎样,将来会怎样到来,做好充分的准备,就不必担心,会通过考验的。 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而准备,不是为了浪费时间,每一分钟,都非常珍贵。晚上的时间,更是这样。柯南在晚上精神充沛,很有干劲儿,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就开始犯困。过了那一阵子,也就好了。这是生物钟在起作用。每人都有,有的发现了,有的没发现,有的利用了,有的让它沉睡。 柯南不会马上睡觉,这已经养成了习惯,上床早了,恐怕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很是浪费时间,与其这样,不如坐在书桌前读书写字,还有意义一些。这个规律不能违抗,否则会吃亏。 时间是流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时间就是风,吹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再也吹不回来;时间就是云彩,在天上不停地变化,从来就没有一次是相同的。时间就是人的心,很容易变动,变过去了就变不回来了。柯南心里跟明镜似的,大的道理都懂。小的细节却容易忽视。小的方面没注意,就容易失败。所谓的成功,只是相对于失败而言的。没有绝对的成功,也没有绝对的失败。 第418章 前胸后背 柯南今晚不能熬夜了,因为饥饿,吃方便面很容易饿, 这是真的,就是一团干面,其余是水,当时吃得热火朝天的,觉得饱了,可没过多久,肚子就像没放文件的皮包,前胸搭后背,两张皮紧紧依靠在一起了。饥饿的感觉就是让人心慌,直到窒息一般,身体缺乏营养和能量,需要进一步补充。没有补充,容易疲乏,睡觉是最好的办法,可以暂时转移饥饿的感觉,不再痛苦。 洗了之后,柯南上床睡觉,知道第二天底下肯定要热闹,不怎么敢熬夜,就是在白天里补觉,也不好睡,底下办酒席,外面唱大戏,声音震天响,想要消停都没办法。不得清静。站起来走,又不知道走到哪里去。 第二天一早,果然外面底下开始传来音响的声音,是唱戏的已经在舞台上调试音响设备,是不是地发出一些噪音,噪音过后,又是一些轻音乐,轻音乐过后,又是噪音,噪音之后,是流行歌曲,歌曲没有引起柯南的兴趣,以前觉得还行,可是人的容量有限。记不住,也不想记住这些流行过的歌曲。流行歌曲就像流星,有的留下痕迹,有的一闪而过,啥都没留下,只记得有一道光过去,就再无声息。 柯南觉得那种音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好玩,曾经年少的时候,喜欢追星,可随着年龄增大,也就渐渐地冷了心肠,变得比较麻木,任凭你再流行的音乐,到了柯南这里,也是万念俱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音乐可以作为安慰的工具,善于使用,就能受益。如果不懂,等于雪上加霜,伤口撒盐,十分难受。 楼底下音响很有震撼力,声音传到对面山上,又回来,还真的振聋发聩,这个地方,有一条公路横穿村子,马路两边是村民的民房,人们已经习惯了吵闹,只有夜晚的时候,除了拉铁矿的车轰隆隆地跑过去之外,也就没什么大型车辆经过村子了。车经过村子没有碾怀公路算是好的。实际上,即使巨石也会被碾碎。山上有鹅卵石,不过,需要到山洞里寻找。基本上都是碎石机将青石破碎后,根据大大小小的石头和砂,加上沥青,来铺设公路。到村组里的公路都是水泥混凝土做成的。这些都是最好的铺路材料,就地取材,非常便捷,花费的是时间和精力,还有油钱电钱。 自从夜行卧铺车接二连三地出事,车有自燃现象,还有追尾事故,相关单位已经在限制夜行卧铺车的数量和车次,这其实是很悲催的。很多卧铺车车主都有意见,但是,再有意见,怎么能和相关单位对抗呢?只能缓和一下,减少一些税费的征收,也算是安慰一下车主。司机没什么损失,不开夜车,就开白班车,这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无论开什么车,都是挣苦力钱。挣钱不易花钱容易,罚款比较多,打击了挣钱的积极性。各行各业都艰难,有的说出来,有的不说。说出来的被批评,说负能量,少发或者不发,但是,正能量很非常少,有了就大写特写,生怕不知道。严格来讲,正负能量都不存在,这只是一种感觉。 楼下也有不少人说话,看来,今天的厨房又用不成,早餐不好办,只有自己解决,想办法到街上吃,他们不供应早餐,帮忙的例外,他们本来是做饭的,当然不存在吃饭问题,做的时候,随便吃两口,就是一顿饭,关键是,做饭的一般情况下,闻闻香味,就够了,那些油烟,足够让人受的了。想不到到村里扶贫的,竟然遇到吃饭的大问题。这是始料不及的。柯南能忍受,不知道尹贤仁作何感想。 柯南看尹贤仁在饮水机前打水,就问:“怎么样?吃了吗?” “没吃,我们去哪儿吃?”尹贤仁问。 “还是去丁字坡吃,只有那里的饭既便宜又好吃,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都不行。如果有钱,不要在农村买房或者建房。如果买了,等于瞎投资,以后这房也会空着。绝对没有人住。很清楚,农村配套措施跟不上去。就是理发都需要到乡镇上去才行。哪里那么方便。如果有钱,哪怕在城里买商品房,简陋的小小的商品房都行,不能建造自己的房屋,在农村就是建了大别墅,也不行。”柯南说。 柯南有些想当然,觉得自己喜欢的,别人一定会喜欢,实际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不可能整齐划一。这个想法说出来,实际是不合适的,因为尹贤仁在农村有房。是自建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还算是小康之家。柯南说的,是普遍的社会现象,当下的现实情况,没有针对尹贤仁,也不是批评他在乡下建房。尹贤仁很聪明,知道柯南的意思,就没放在心上。 “哦,我不去了,我觉得去那里吃不太好,主要那里太脏了,来来往往的车辆,那家饭店离公路太近了。车来车往,尘土飞扬,一半是饭,一半是土,简直让人受不了,你能受得了吗?”尹贤仁说。 “也是,嗯——,那你是不想去吃了,你想吃什么?”柯南问。 “我还有一些麦片可以吃。听说吃麦片可以降血脂、血压啥的,吃了对身体有好处。不知道专家说得对不对。”尹贤仁说。 “谁说的?”柯南很好奇,他知道尹贤仁喜欢研究医学,特别是对中医,更感兴趣,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像老中医了,一般患者都喜欢老一点的中医,觉得老的比少的可靠,实际上不是这样。 “这是刘小姐说的。她也算是专家了吧,毕竟是研究生毕业。”尹贤仁说。 柯南听了,非常惊讶,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柯南还以为是他看书得出的结论呢,却原来是他听信了刘小姐的说法,这就不好理解了。刘小姐又不是中医,也不懂医学,凭什么要信她说的呢?凭她是研究生吗?研究生不是研究医学的,就有问题。中医和中药都要敢于质疑。不能一味相信,如果太迷信、太痴迷中医中药,恐怕也不好。凡事太痴迷,方向不对,肯定误入歧途,方向对了,坚持到底,一定有成就。 “是不是真的啊?你相信刘小姐的话吗?”柯南问,晃了晃脑袋,样子和多哥差不多。看来,和什么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包括动作,说话的腔调,以及眼神,说话的语气,还有口头语,都会非常相近,只要接触的时间越多,相互影响的机会就越多。 “当然是真的,我都瘦了两斤了。”尹贤仁说。柯南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认真地看看他,发现不了变化,如果有,也是瘦得不明显。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在吃麦片了吗?吃了多久啊?”柯南不知道该问什么才好,要知道,他是特别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再说,现在吃麦片已经得到了好处,好处就是瘦了两斤,这是成绩,不知道现代人为什么特别喜欢瘦,不知道瘦能带给人什么好处。瘦也瘦不过黑人,跑也跑不过黑人。人种不同,何必追求同一的审美标准。有的地方还羡慕肥胖。例如,在非洲的某些部落,男人喜欢胖女人,不像这里相反。胖女人越胖,越容易出嫁,瘦的反而让人担心了。 其实,瘦得弱不禁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要知道,亚洲人种,特别是中国人,都稍微偏胖才正常,人种不同,要是想让中国人都变得像非洲人那样苗条,恐怕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过分追求苗条实际上是错误的,但是,尹贤仁和柯南看上去都不太瘦,这不太符合亚洲人或者说中国人的标准,要说标准,还真难找到,专家说的也不相同,书上报纸上登载的也不见得好。 楼下开始零零星星有人来了,可能是和鲍绍家比较亲近的人,但不是请来帮忙的,还是要给钱上礼,不能以工代礼,也就是说,不能以帮忙等劳务来代替红包。这是规矩。凡事都讲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红包其实就是礼钱,中国人讲的就是这个,其实,有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戏台上开始上人了,人数不多,大概就是三四个演员,其中有导演,导演可能就是老板,在台上走来走去,找找感觉。他们身经百战,这点人,这点场面,不算什么。只不过,准备充分,到时候不慌张,效果好,名声好,生意就好。老板都会算账。有名气,财源机会滚滚而来。 然后又跑到台下来(其实台上台下就是三级台阶),但是,就是这些台阶,就是让人分列在两个世界,其实,人就有不同,位阶不同,人心各异。台上都是演员,台下都是观众。观众是观众,也是演员,在社会的大舞台上演出。小舞台表现的时间有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散,一切都会恢复平静,就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会激荡起层层涟漪,最后涟漪消失,湖面会恢复到镜子一样。 鲍娜对这种热闹不感兴趣,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和同学在一起,她的女同学来找她,开始的时候,还去山上看了看,道路不通,又跑了回来,也没啥好玩的,平时楼下就有人,人来人往的,很是惹眼,现在的人更多,认得的,认不得的,都来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鲍娜父母的亲戚。她是一个收红包收礼的噱头,没有这个名义,这场酒席也就弄不起来。她懂得一点,不过,懂得不多,有些地方还是似懂非懂。即便是成年人,也会有不知道的领域,况且要读懂人心这本大书,还是需要下一些功夫的。不懂关系学,在当下就生活得非常艰难。不会经营人际关系,也会遭遇很多考验。 当然,这些来客中也有一些是鲍绍的新老朋友,大部分是牌友,这种场合,是要来捧捧场的。捧场也要上礼,要不然,会遭到女主人的奚落,交的是啥朋友,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这时候,董旭柱和凌会计来了,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鲍绍。 鲍绍今天特别开心,今天是好日子,可以大肆敛财,当然,这种敛财不是巧取豪夺,而是一种正当利益,说到底,都是过去和将来要赶情送礼所必须要用的真金白银。送出去,然后再收回来,钱还是钱,不过,数量会增加,因为钱越来越不值钱。 董旭柱和凌会计坐在柜台里,有人来,就会送礼,一个收红包,一个负责记账。这人的面子大,能请动村里的名人来帮忙,一点都不掉价。 大红的账本,看起来像是喜帖,成为一个折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凌会计的毛笔字还行,董旭柱负责收红包,打开红包,拿出钱来,数一数,唱出多少钱,凌会计就在红折子上写下一笔。来一个,记一个;来两人,记一双。 涉及到钱的工作,就需要多一个人来看,一人为私,二人为公,多一个人监督还是不错的,再说鲍绍在忙,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人,总有些疏漏的,挂一漏万,不是不可能,人在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出问题。 鲍绍抽空跑过来说:“二位辛苦了!” “不辛苦。”董旭柱和凌会计异口同声地说。 鲍绍笑着走开,他说:“二位先忙着,我去那边去了。” “您就去忙吧,我们在这里守着。”董旭柱说。 其实,他俩现在是收银员,工作岗位十分重要,不拿工资,可鲍绍会请他们吃饭,派烟是另外的,喝酒与吃饭同时进行。另外,村干事和鲍绍的关系不错,沾亲带故的,他们也不敢马虎,多少都会给一些面子,不好驳回他的面子。 当一回出纳会计,也算一种光荣,况且又不是很累人的活儿,坐在收银台的位置,看上去让人羡慕,和钱打交道,更是惬意,哪怕这些钱不是自己的,摸着也舒服,感到踏实。 第419章 寸有所长 凌会计是轻车熟路,对于记账还算内行,可是苦了那个董旭柱,他对钱很喜欢,可是对保管钱很陌生,在家里,都是妻子做主,在工作单位,也不是自己说了算。对于这样的黄金搭档,外人看来非常恰当,不知道饿汉子是多么饥饿,董旭柱有苦难言,又要装逼,又干不来这活,真让人难受。左右为难、进退维艰。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家都在遵从着一个习惯,就是大家怎样做,我就怎样做。人们应当习惯了这种场合,基本上家家都办过大事,这种习俗大同小异,沉静一段时间,就有红白喜事,基本上都能参与这样的活动。程序都非常清楚。参加过一次,会讨论很多次。可能有些话题能谈很长时间,仍然是津津乐道。 跟着大部队走,应该没问题,免得别人背后议论。上礼是必须的,因为以前收了礼,或者将要收礼,总之正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叫“礼尚往来”。有礼走遍天下,无礼寸步难行。没有君子,只有伪君子。伪君子横行天下,到处都有。 鲍娜很高兴,看到了父母的暂时复合,哪怕是假装复合也是好的,有的父母离婚后,从不来往,老死不相往来,就是假的,也不愿意装一装,在这方面,特别在意真实性,鲍娜的父母假意在一起,事实上是为了鲍娜的学酒,这是好事,表面上大家都很平静,实则暗底下波涛汹涌,三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鲍绍想打牌,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可以再找一个女人,重新组成家庭,再添个宝宝,结束一段婚姻,开始一段新的征程。旧的东西过去,新的东西就会来到。就像旧的东西用过了,坏了,修不好,或者被盗了,不要心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没了,就要添置新的。这是必须的,除非不工作了,啥都不要。 鲍娜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她要上大学,将来可以到行政事业单位上班,或者考公务员,不会再回到农村,也不会从事农业劳动,现在的新生代农民工都会在外打工,不会回到这个村庄,至少现在是,将来怎样,还不清楚。一般年轻人都不会返乡创业,能留住人才的地方,是环境相对好一些的地方。山村,偏僻又闭塞,配套措施都没有,吸引不了人才,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在家,基本上的劳动力都到了沿海大城市,那里的机会多,去寻求发展应该能抓住机会,只要不是太挑剔就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已经一去不复返。这个世外桃源,也是一厢情愿,都是要回归现实,重新检视自己。浪漫是有基础的。不能被浪漫冲昏了头脑。 鲍娜的妈在外有了人,她长了大眼睛、身材苗条,还有一些风韵,在外找朋友,不是难事,另外,她很会待人接物,对于小男人,没有了吸引力,可老男人,还是不错的。人的品味不同,追求各异,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没有统一标准,大概差不多过得去即可。 一家三口都还不错,都在为了将来在谋算,在做计划,这些时候,就是一种博弈,组合成功,开始敛财,或者收回礼钱,然后各奔东西。这成了一种必然,合不来就分,分久了想合也行。这其实就是一种人生的态度。没有人自甘堕落,不过来不及思索,就要面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困惑。压力无时不在无处不有,这样的环境,不能让任何人感到轻松。在当下,活得轻松的非常少。那是精英中精英,属于人精。因为数量少,就像蜂群里的蜂王,所以被重视。 梁马湖上楼来,找到柯南说:“今天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啊,楼底下到处都是人,不能在这里等人来喊,下去后,还要见到很多人。”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变成弯弯的样子,看不出来他的话是真是假。通过他说的话,再看看周围的情况,也只有将信将疑了。没有参考物,只有自己大概先做个初步判断,再做一些决定。 柯南很怕见到人,有些人虚伪,表面上喊哥哥,背后掏家伙,是双面人,他不喜欢交往,说违心的话,他也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严格说,说违心的话,对伪君子说,真是一种煎熬,所以很不想下去,他说:“好吧,我清楚了,这样吧,我们等一会儿就下去吃,你看怎么样?下去后找你。” “不用,现在就下去,我来安排,你们先吃一场,有的还没动身出发,有的还没到,有的还在路上,有的到了在外面看演出,这时候下去,刚好可以安排一下,不然,就有些麻烦。人一多,就容易疏漏,有的吃饭了看不出来,像是没吃,有的没吃,也看不出来,像是吃了,这就容易得罪人。真是难办。”梁马湖说。 “行,我知道了,我来喊尹先生。谢谢你!你去忙吧。”柯南说。 “好的,不过,现在就要落实,还是你先去吧,我等着。”梁马湖有些不情愿,可是,他也不得不这样,要知道,请客吃饭不是很容易的,需要一些技巧的,另外和人交道也是这样。真的不好处理。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是啥就说啥,不必隐瞒。 柯南走到尹贤仁面前,问:“又有人请吃饭,你看怎么办?” “好啊,吃一顿吧,没事的。这个不是原则问题。我看行。”尹贤仁说。 他说完,柯南快步走出他的房间,问:“行,没问题,不过,下次就不行了。这个违反了工作原则。下不为例。” “你们也太认真了,不就是吃一顿饭吗?不必要这样吧,再说,鲍娜不是年年都要考大学吧?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吧?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不让人吃饭吧!暂用你们的厨房,造成不便,就该吃饭,不该不吃。这个也是合情合理的。没必要那么机械,要灵活处理问题,对不对?”梁马湖说。 “你说得对。我觉得这也不可能,但是有时候,人心总是不知足的。”尹贤仁说,他已经听了他们的对话,可能实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看着柯南说话他就着急,摸了好几下鼻子,看样子就要打喷嚏,于是忍住了,就走过来说。 看到这个情况,梁马湖马上弄明白了,原来是要走了,这个时候,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在适当的时候出马,总比到了现场去要饭要强得多。这个是面子问题,也达到目的,也顾及人的尊严,让人感到被尊重,有台阶可以走,可以下来,这才是作人成功之处。 下了楼,柯南看到凌会计和董旭柱正襟危坐,在那记账收钱,忙得不亦乐乎,这个钱比向村民收取提留要快得多,上门收农业税,要困难得多,弄得大家都不愿意在家生活,外出打工。山里的土地本来就少,种地还没什么收成,还要操一片心。一年到头也没多少积蓄,进的少,出的多,不如打工。哪怕当个保安,上个班,每月的工资,也有保障,起码不担心天公不作美,也不用担心粮食收购价格的涨涨跌跌,这是稳当的。手里有了活钱,就不那么捉襟见肘了,不会再难为情。 人还是那些人,可是,收钱和收费是两个概念,收红包,属于人情往来,收费就是官民之间的往来了。完不成任务,还要在大会小会上挨批,弄得很没有面子。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发动亲戚的力量,利用亲情来打动农民,将协调办下达的任务给轻松完成,其实,村民从最想做的,是从村干那里得到一些照顾,能让村民都从中受益,关系好的,可以多得,关系不好的,可以少得或者不得。人情社会,就是讲关系。在这里,是要讲关系的。有熟人,关系好,就好办事。不是依照规矩来做。 关系在哪里都起作用,这不是说着好玩的,目前是这样的。国内和国外情况可能不同。到哪座山就唱哪座山的山歌。否则,无法通行。山歌是最好的通行证,不需要年检审核。 下了楼,梁马湖安排柯南和尹贤仁坐在一起,在桌子上,杯盘已经排列开来,这些杯盘,都是瓷的,另外,一次性的杯子是塑料的,喝酒还有喝茶,都是塑料杯。现在塑料杯大行其道。环境问题不能小看。最终受害的还是人类自己。 酒席是流水的,人和菜都是流动的,吃了一桌,又上一桌,但是,人也是这样,来了一桌,又走了一桌,这些人大概都在想着一件事,就是要把送出去的钱给吃回来,那是不可能的,怎样办到呢?的确是个麻烦事。有的地方开始盛行打包。甚至还没吃,就打包带走。什么贵就带什么。短视频上常常见到,可见世风到了什么地步。 柯南吃饭很快,又不喝酒,很快就吃完了,尹贤仁相对吃得慢一些,还要应付一下别人的问话,一些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他俩身上,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还要在这个时候来混饭吃,还是这是从省里来的大员吗?在村里搞项目,没地方去,就在这里蹭饭吃,是有钱人呢还是有权人,总之,他们都一点都不客气,吃起来,也是心安理得。这种异样的眼光和议论,柯南是看不到听不到的,但是可以察觉,从人的心理上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只要村干不计较,他们再计较也没有用,村干和村民缺少沟通,村干很忙,村民也不闲着,在这种场合下,大概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送礼是不会赚到钱的,吃的也很有限,走的时候,好一点的主人会安排一些红包,比如说每人发一个红包,里面装入五元钱或者十元钱,显得主人大气,或者有人缘,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人心里得到平衡,原因很简单,送出去二百元,收回来五元或者十元,显得主人是比较讲人情,这个是正常的,无可非议。 尹贤仁吃完,柯南说:“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免得人家有疑问。” 尹贤仁点点头,满桌子的菜,竟然被人吃了个干干净净的,看来,在赴宴之前,有人已经饿了几天吧,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要把送出去的钱给吃回来,有了这想法,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再复杂的思想,人的胃口却有限,这是真的,要是胃口没有限制,主人连哭都没有眼泪。 凌会计和董旭柱很显然有些疲惫,这是关键的一天,主要是中午前后,这时候,送礼的钱,达到了高峰,这些钱集中到他俩手里,只有到了下午三点,差不多可以收工了,还有一拨,就是晚上来送礼。因为,他们住的比较远,或者翻过几座山,等到了这里,人已经累得不行,赶中午饭已经迟了,只好吃晚上的。 中午在吃饭前,大家都等着看一出好戏,看完戏,才上菜,才能吃到嘴里,大家都期待着主角出场,可惜没有办法,大家都忍,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忍了大半天或者忍了几天,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按说也说得过去,吃就吃了吧,还等什么呢? 一般来说,来早了的,都要等戏班子的人先唱完戏再说,唱戏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消遣方式,无论是唱的,还是看的,大概都在体会这些,因为有时候,人心是险恶的,根本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柯南看那个小小的舞台上,就是那么几个人,一桌子还坐不满,梁马湖在安排,演员们来自婚庆公司,说起来是家公司,实际上就那么几个人,他们不喝酒,只吃饭,当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忙碌,在舞台上又是跳,又是唱的,看起来非常热闹,非常有意思,看起来非常热闹,也快活,从事这个行业应该没啥后悔的,不是被迫的。 演员和春运的车一样,大家都在闲的时候,他们最忙,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忙碌。 第420章 行业精英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坚持做一件事,只要坚持下去,一定有成绩。他们吃饭快、简单,不喝酒,然后做事就特别快,节目也比较精彩。 卖油的老头,常常练习打油,就能精准地让油从铜钱方孔中穿过,不沾一滴到铜钱上。卖油的老头说:“熟练而已。”这是谦虚的话,实际上不少的人都有同感。老司机还不能倒车入库一把成功,马有失蹄,人有失意,没有十全十美的。月不常圆,天无常晴,也不总是下雨。人不是总是大笑不止,还是有沉默不语的时刻。如果总是狂笑,这个人精神肯定有问题。如果总是哭泣,这个人也算完了。心碎的人,可能身体出了毛病。 演员们是喜欢这一行的,因为有市场,就有钱赚,有需求,就有人来满足,在山区,大多数年轻人外出打工,留下来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但是,在这个地方,在外打长工的少,打短工的多,因为这里出茶,有采茶的时间的限制,就没办法离家太远,当然,也有跑远一点的,大概在非洲或者其他比较落后但是好挣钱的地方,活跃着一支木匠的队伍,大多数不是在外做桌椅板凳,像非洲,他们大概没有用家具的习惯,所以,只有亚洲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演员的组合,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玩也玩了,钱也挣了,反正音响特别震撼,声音不好的,被音响一扩大,还不错,把人震晕了,也就分不清谁谁谁了,这时候,就会拍巴掌,鼓掌,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唱得不错,他们自己也受到了鼓励,下次就会唱得更好了。 自从信了造物主,柯南觉得他们唱的不好听了,歌词比较难以接受,大概的意思就是爱我的我不爱,我爱的不爱我,一些情歌,一些思念,一些对父母的孝敬,还有一些师生、朋友的友情,再就是一些草原或者高原上的少数民族的歌曲,经过改编就成了一首新歌,当然,这些脍炙人口的歌曲,传唱多年,演绎很久了,就成了人们的最爱,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的确是不错的选择。歌曲不再吸引人。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可以欣赏的。又不花钱,又能打发时间,不会吃亏。听听音乐,可以调节一 下心情。 演员也要吃饭,一个小孩子看到演员们在吃饭,就好奇地问:“哎呀,叔叔阿姨你们也要吃饭啊,我还以为你们不吃饭呢。” 大家一听,哄堂大笑,甚至盖过了外面的音响发出的声音,这时候,有人说:“好吧,我算是佩服你了,你想怎么样,这是谁的孩子,怎么没人管呢?” 大家一看,说这话的是团长,这个所谓的剧团,其实就几个人,团长是男的,比较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其他的,更年轻,只有二十出头,这帮年轻人组合了一个剧团,生意比较好,到处都有请,因为乡村里已经有了风俗,就是说,在这个地方,迎来送往的事多得很。孩子说话比较天真,对大人们来说,这是难得的,习惯说假话的,习惯了听假话的,偶尔听到真话,就像空气突然变清新了一样,就像一场春雨带来春天的生机。一场大雪遮盖了很多丑陋,看了大地白茫茫真干净。 “团长,这是隔壁的小孩,今年才四岁,不会说话。多多原谅。”梁马江说。 梁马江其实和邻居的关系相处得不错,特别是这个孩子的母亲,非常合得来。这样的邻里关系非常难得。没有利害冲突,都有相同的身份,是外来户,不是本地人,当然在感情上更近一步。 说起来是母亲,其实也才二十出头,可是孩子已经四岁了,看来,十几岁就当了妈妈。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孩子来到世上,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是最好的产业,好好经营,将来必定有出息。当然,出息是相对的。没有出息也是相对的。敢说真话,就是充满勇气的表现。在这方面,敢说真话,已经是超过很多成年人的了。绝大部分成年人都不会说真话。特别是关系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撒谎的本领真大,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理由,而且理由都城里,无懈可击、滴水不漏。 她是外地人,没有本村的户口,这个和梁马江一样,基于这样的相同的身份,两个人走得很近,特别是她长得不差,哪怕是生了孩子,条子还挺顺的,这么一个女人,竟然还不是心甘情愿嫁给现在的丈夫的。说起来是丈夫,实际上在一丈之外,说起来是自愿的,实际上是被迫的。 总之,她嫁过来,男的在这里盖了房子,要说,这个男人也不简单,不是本村的人,竟然有了宅基地,这就是说,有了宅基地,就有了房子,有了房子,就有了妻子,有了妻子就有了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家。不问宅基地怎样来的,符合条件的就可以。这里本地人在山上的,不愿意搬下来,要扩大规模,就要移民,本地的移不动,就要找外地的。这个就要做动员工作,一般都是故土难离,在自己的家乡多好,不用去外地谋生,到陌生的地方,什么都不习惯,要重新适应才行,需要做出牺牲,这就需要理解,需要通力合作才行,否则,就不容易办到。对于外来户,符合条件的,还要安排安家费,这就需要周围邻居来帮忙,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分点钱。以前都不好意思提钱,现在什么事都要把钱放在首位。再好的关系,也离不开地球,可恶的地球引力让大家都会说出后悔不已的话,不仅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不仅影响了别人,也影响自己的心情。 在这个时候,就是要让他做到家中的红旗不倒,外面的彩旗飘飘,这样才够男人味儿。他做到了,比梁马江做得更好。梁马江这是小角色,他才是狠角色。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还是守规矩的,如果不守,早就被蒸发了。在什么圈子里混,就要遵守圈里的道,不守道,就出道。能站稳,能坐稳,都要定力。自己没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儿。人上一百,五花八门。精彩纷呈,各自粉墨登场,唱了下了,下了又上,人上一千,林林总总,人上一万,就像大林子里生活着各式各样的鸟儿。 这个女人可就是被迫的,她是被贩卖的,本来在家里上学,还没毕业,就听信了她现在老公的话,跟着她去南方打工,实际上她上了车,才发现有不少女孩子,他们去了南方,把女孩子留在了灯红酒绿的地方,她老公把她带回来,理所当然,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她不知道该感谢她老公,还是该恨她老公。总是百感交集。没有出路,从山村出来,在外面灯红酒绿场合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山村,从热闹场中返回宁静,从繁华大城市,到安静的小山村,这个过程让人还不能马上适应。不得不尽快适应。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才弄清楚她老公是人贩子,专门从山区带女孩子到沿海的色情场所,从中赚钱,她有些姿色,就留下来自己用。当然,她很不愿意,可是她老公有一大堆钱在她面前,并且已经被破了身,想要逃跑,估计也没人要,她老公还是比较厉害的,在打打杀杀的道上有人,能跑到哪里去?他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特别是他知道她家在哪里,以杀了她全家来威胁,他只好就范,没办法只好认命。这是后来才听她说的。 后来,她老公通过关系,在这个村子找到一块地,盖了房子,当然,其中有什么问题,还不知道,主要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人都清楚,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小集镇了,什么人都能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有些手腕,和东干事的关系处理好了,在这里盖房子,应该没问题。加上协调办很想有人搬过来,建立新农村,本地人都不愿意搬,嫌补贴少了,再说,人都到了平地上,种田就麻烦了,还要爬山到很远的地方,来去都不容易,不如在山上住着还自在些,最关键的问题是,补贴的钱少了,划不来。说建就建,遇到好的机遇,就抓住了。需要移民,需要人来落户,扩大村子的规模,瞌睡了刚好遇到枕头,就这样一拍即合。 他给她下了种,盖了房,让她住着,然后就离开了她,去继续做他的生意,这个生意很有市场,赚到很多钱,公安也抓了他,可是,他的老板很有势力,不久,就将他取保候审,后来不久,他又开始做了这种生意,害了不少女孩子,当然,他也不甘寂寞,在做这个生意的时候,还弄了一些女孩子,不过,她没有意见,只要有钱就行,明知道这是火坑,可是,跳不出来,她在家,和同样没有户口的梁马江就成了好朋友。 她打麻将认得了梁马江家的媳妇,然后,到她家借东西,再还东西,一来二往,就熟了,然后继续和他保持着联系,就这样,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梁马江有色心,可是他老丈人很厉害,暂时没有色胆,看看美女在隔壁的房子,自己身边是一个吊睛大母老虎,也不敢惹,担心他的老丈人杀上门来,将其问罪。要知道,他是上门女婿,都要听老丈人的,不听话,就要被修理,这是真的。他老丈人可是有点本事的。以前坐过牢的,手下也有一些兄弟,愿意为他卖命。现在宝刀未老,还是有影响力。在当地有威望,就像一只老虎,老了,或者病了,也比猫强得多,梁马江就像一只老鼠,猥琐不堪,上不了台面,见到猫就害怕,何况见到老虎,真的不知道往哪里逃跑。 这是一个什么行当,谁也不知道,梁马江只晓得她有钱,于是就经常找她打麻将,她在打麻将方面要差劲儿,不过,她有钱,愿赌服输,输了就给钱,不拖拖拉拉的,在打牌的时候,有男人的性格,比较合适,大家都喜欢,很豪爽。没有钱,就找她老公要,反正后来她生了儿子,她老公在外面也没听说有女人为他生了一男半女,妻以子贵,身份已经升了起来,也就无所谓。她是他老婆中的一个,不过,她也清楚,不能过度关心她老公,不问她老公有多少钱,他知道给她多少,就是从不问她咋花钱的,有钱,只是一个数字的变化,根本不在乎花钱,花在什么地方,怎么花的,都不去想。 她有儿子,自然就身价百倍,她管不了丈夫,在一丈之内是她的夫,一丈之外就难说了,不是她的,是万人的夫,资源有限,奇货可居,她见怪不怪,一个女人,难道还想逆天?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放手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人在千里之外,不单是寄相思,更重要的,是怎样给对方自由。男人的事,少管为好,负责的男人,会在合适的时间给合理的钱,这是养家的男人,有担当,哪怕原始积累带着肮脏和不义,后来能改邪归正,就是比执迷不悟的人要强得多。 夫妻之间就该这样,充分相信,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女人当然欢喜,不在一起,男人只要能赚钱,当然,男人没有钱,也不会变,因为,男人就是男人,没钱的男人,女人不沾,如果硬粘,也是闲得无聊,可能是富婆一枚,这样的女人,可能是倒贴,不会真心为他付出,不过,是有了钱,想要充当一下当富婆的感觉,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让磨推鬼,这个钱的力量十分巨大,让男人变得凶恶,让女人变得妖娆。 梁马江图的就是这个,可以让他自己从那个小女人身上弄来不少的钱。这是他的生财之道。那女人喜欢打牌,输得多、赢得少,和梁马江打牌,梁马江总是赢她的,弄的梁马江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就像她在给梁马江发工资,不仅准时,而且数量可观。她这样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421章 钱和房子 小女人是被害人,事已至此,也只有认命,命不好,运也不能补,好歹给了一个带把儿的,是公子,是延续香火的,算是最大的安慰,有了这个补偿,心里稍微安宁一些,可是,因为有了钱,又有了房子,也就不会再图什么。再说,平时打打麻将啥的,日子过得倒也消停快乐,没有啥了不起的,很是开心。当然,另一方面的问题,就不属于在这里讨论的范围了。就是嫁人莫嫁商人妇,如果嫁了,就要做好独守空房的准备。商人到处跑,聚少离多,白天日子好混,晚上时间难熬。这个是很多商人妇的心声和苦恼。 柯南看到那个女人也送了礼,大家都清楚她老公是干啥的,家里穷得只剩下钱了,在外头名声不太好,只有拿钱来买名声,上礼也比别人多几倍,只要拿钱能换回好名声,她怎么不愿意,包括跟梁马江打牌,出手也很大方,不是抠抠掐掐的,大家都公认她是个富婆,有钱没地方花,正是为钱而苦恼。钱太多,对她来说也是负担。天天打麻将,这钱也输不完,问题是很多人都想赢,结果总是输,她想输,却总是赢,都有点不好意思。看来,她想通过打麻将的方式,帮助大家赚钱,结果不亏反赚,大家都很奇怪,明明一手好牌,也打不好,问题不知道出在什么地方,总之最后穷的越来越穷,富的越来越富。两极分化特别严重。牌桌就等于是人生的舞台,有不少人都在这舞台上表演。 人家都是为钱苦恼,大多数是为没有钱苦恼,小部分人是因为钱多而苦恼。当下,大部分穷,穷在没有思想和信仰上,大部分富,富得只剩下钱,没有了信仰和道德,为了钱宁愿放弃人格和尊严,这个小女人其实是个受害者,不过,心底的良心起了作用,在这个时候,没啥好做的,就是拿钱到处来买好名声,就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生前嫁过两个丈夫,觉得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被两个丈夫抢来抢去的,因此她要捐了门槛给寺庙,来赎罪,将来好不被分尸。祥林嫂是个悲剧人物。现在还有不少祥林嫂。怀揣馒头去菜市口看杀头,蘸着鲜血,这个馒头可以用来治疗痨病。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谋幸福,活着的人却骂替他们死的人该死,这是典型的热脸对冷屁股。很多人死了都是白死了。活着的人却还是苟活,就是当了烈士,也不能打动活着的人的心。人们的心已经麻木,不再灵动,如同行尸走肉了。 这样想,她就在活着的时候,拼命地挣钱,好买得起门槛,给庙里捐赠。祥林嫂是穷寡妇,买门槛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但是,她就要这样做,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买个心理的平安,不至于在死了丈夫后,又死了儿子,嫁给第二任丈夫后挨打挨骂,这个女人,在什么社会都有,这个小女人就是一种,不过,她有钱,她老公在外有女人,这是明摆着的事,她的老公按时给他寄钱,当然,现在寄钱,不是用邮递员来寄钱,而是银行卡,把钱打进卡,啥都有了。没钱了,就去乡镇上的邮政所里取钱,还是很有钱。当然,不通过微信支付宝转账,可能考虑留下证据,很容易找到线索,并且成为洗钱的嫌疑犯,那就麻烦了。 有钱,有儿子,有邻舍,也算是满足了,现在就是缺好名声,没有好名声,出门就觉得矮人一截儿,再说,有钱又如何,还不是没地位?所谓的地位和名声,其实就是更高级的东西,在有些地方,其实,这是最稀缺的资源。 小女人送了厚礼,鲍绍当然很高兴,对她格外好,她也得到满足,在众目睽睽之下,赢得了足够的荣耀,她有钱,不把钱当钱,不问她的钱的来路,只要不是假币,就是英雄,现在很多人就认这个。缺失信仰的地方,就信钱。很多人都走不出这个圈子。觉得有钱就有一切,有钱就有安全感。没钱,可能马上死掉,哪怕钱不能当饭吃,在和平年代,钱的确可以买到饭吃,战争年代就难说,要看是什么样的钱,有的管用,有的不管用,也可能在非常时期,钱真的派不上用场。 外面的舞台上的音响突然停了,柯南仔细一听,是有人点歌,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点歌,是要花钱的,这些钱,就不是主人家得了,也就是说,谁点歌,谁买单,买单的钱交给剧团,剧团靠这个来挣钱。这个场合,这个环节,有些类似拍卖了,买的就是歌曲。人们竞相购买,一般可以念到名字,还有祝福语,大概都可以让自己的名字被人念一念,然后大家都听到,觉得自己有面子。免得被人说闲话。说某年某月某日某事,他都没点歌,是小气鬼,吝啬得很。 主人另外还要拿钱给剧团,在所收到的红包里分出一点给剧团的领队,自然就满足了,这些出场费大概只有几千元,不会超过五千元,加上点歌的钱,大概出场一次,所有的费用加起来,大概有六七千的收入。当然管饭,伙食费不用考虑。这些人,走四方,吃饭不用愁。只要有红白喜事,准能吃饱喝好,绝对不会饿着,日子过得挺滋润。 剧团这两年特别火爆,成了一个敛财的好职业,是合法收入,来路正当且合理,也比较自由,主人要将红白喜事办得红红火火的,就要投资,不能松垮垮的,也不能毫无生气,这样,人家客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的,钱出到位了,享受却不到位,这就是很麻烦的事,实在没有办法。服务质量有差别,请人还要看运气,另外,小地方的演出,也模仿大地方的,显得不伦不类,但是紧跟时代步伐,也显得比较时髦。年轻人喜欢,上了年纪的倒喜欢传统的东西,例如地方戏,很受欢迎。经过很多次改革,还是没改掉,在人们的头脑里还保存不少这样的思想。年轻人看不惯老年人,老年人看不惯年轻人,造成文化上的冲突。这个和社会的发展有关系。 剧团的音响戛然而止,主持人开始念名字,谁谁谁祝贺鲍娜金榜题名,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贺词,总之都是一些好词儿,堆上一堆,极力来吹牛,让主人又不感到腻烦,又说的到位,让来往的客人都满意。如果想出名,这就是机会。村民想要出名非常难,例如登报,或者在电视上、收音机上被念到名字,就非常困难。这次不表现,就没机会。在乡里乡亲面前,也抬不起头。出钱点歌,一举数德,皆大欢喜。如果不出钱,坏事就会传千里。人们更喜欢坏事,对坏事津津乐道,对好事闭口不提。好事大概都大同小异,坏事则各有各的不同,更新鲜,更刺激,更不可以超越,也说不上模仿。人的恶,有千万种,林林总总,人的善,只有一种,显得单一和纯洁。 小女人点了二十首歌,花费一千元,五十元一首,比唱卡拉ok要贵,但是,这是真人版的,比较划算,她要的,就是这个气氛,其实,在某些时候,她更看重的是她的大名,有了她的大名,就有了她老公的名声,要知道,丈夫和妻子本来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只要妻子慢慢地把名声搞起来,丈夫也会跟着沾光,相反,也是一样的道理。她这个大手笔,的确不同凡响,吓倒了一批人。等于让那些想点歌又怕破费的人舒服了。等于自己没花钱就听了自己想听的歌。钱的力量较大,可以影响人的心情。有时候,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的寸步难行。 主持人让鲍娜上台答谢各位来宾,她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可是,这好像是一个必须的环节,主人公就是鲍娜,她今天就是小太阳,是公主,是核心人物,就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不露面,说不过去,大多数交了钱的,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到,这是多么掉面子的事啊!至少要做到物有所值就行,花了钱,看看真佛的面,不算过分。人们都是冲着鲍娜来的,当然,也是想还人情的。平时收了鲍绍的礼,他遇到事了,刚好来偿还,这就叫“礼尚往来”。他们只有还了礼,心里才平安,免得心里总有事,像是欠人家的总是坐立不安,再说,主人家会记录在大红礼薄上,谁谁谁,多少多少,都一一记录。这些都是证据,将来翻旧账,也就有好看的了。人家背后不议论才怪。 鲍娜可能有所准备,她很大方地上台了,先道谢,然后,为了表达谢意,她邀请她的父母上台,三个人手拉手,一起向各位来宾三鞠躬,然后分别致谢,大家都表现得很好,没有做作,仿佛经常做这事,看起来都是轻车熟路。这种落落大方,让很多老主持人都不好意思。看来,鲍娜已经想了很久,才决定这么干。她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至少假装在一起,也是必要的。特别是在父老乡亲面前演戏,也要经过这一出才行。 要说不简单,他们三位都不简单,父母离婚,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想必也是阅人无数,有了丰富的社会经验。另外,鲍娜经常读书,她的知识特别丰富,学富五车,自然看万事万物都十分豁达,看得很开,没有什么娇柔做作,这是好事。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不需要掩饰。可是,今天在这个场合,大家都很清楚,这是看在礼钱的份上,他们是很愿意花钱买戏看。 鲍娜现场演唱了一首歌曲,叫《隐形的翅膀》,这是老歌,然而,在鲍娜的嗓子里,唱出来的结果就不同了,她竟然有些哽咽……过你一会儿,很快,就恢复常态,她读过书,很会隐藏自己的内心真实感受,有泪在心里流,有笑在心里乐,现在的教育,就是要让人懂得掩饰,否则,人家会说你没修养,没有涵养,或者没有什么可以引以自豪的东西。 她唱完了,大家鼓掌了,他们就下来了,这时候,是整个活动的最高阶段,礼炮响起来,鞭炮齐鸣,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当初二战的时候,日本兵没有打过来,自己人在这里干过仗,当初的炮响,可能还没有现在的响,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搞这样的活动?这是习俗还是移风易俗?是新文化还是一场闹剧?谁都说不清楚。 到了顶点之后,归于平淡,舞台是大红的雨布覆盖,加上灯光的照射,哪怕天还没黑,看起来不太真实,像是如梦如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给客人留下深刻印象,就是这样,可以让大家都带着钱来,带着欢笑走,带着义务来,带着满意走,来了,就是要让他们吃好、玩好,当然,人多没办法玩,只有看看戏、点点歌,高兴一会儿,就该走了。要知道,这里人多,留在这里,主人得了钱,也就想让客人吃好喝好,如果人都不走,恐怕这里就人满为患了。 大人们都好说,很懂事,吃完了饭就走人,留下的,是没吃饭的,还有一些小孩子,特别活跃,在舞台周围玩得开心极了,跑来跑去的,知道今天家长没有办法管束他们,在人多的场合,一般都会给他们面子,他们抓住了这个弱点,他们就肆无忌惮了,当然,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可以撒野,让自己的本性显露无遗,这才过瘾。 台上唱戏,借着大喇叭,传的很远,从两公里之外,都听得很清楚,到了两公里之内,越来越清楚,到了附近,更是了不得,连茶杯都震撼了,声音再大一点,玻璃杯子就会断裂,就像《功夫》里的那个老板娘,那一嗓子,就是功夫,让天地都为之动容。 来去的车辆见了这种情况,只好减慢速度,因为有孩子经常穿越马路,跑过来跑过去,很是危险。 第422章 请你吃饭 家长们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吃饭,让孩子吃,孩子又不吃,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小朋友,玩的时间都不够,还吃饭啊?零食够丰盛,饿了吃点零食就打发了,很容易满足,不是贪财之人,就只是肚儿圆,这就够了。孩子们很喜欢这样,平时都见不到小朋友,各在各的山头,老死不相往来,其实知道山那边有人,就是没有见到,今儿好不容易见到,不仅大人们开心,小孩子更是开心。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过来,将鞭炮放开,拖得老长,然后点着,那些鞭炮开始噼里啪啦地响起来,这些鞭炮,其实就是一种浪费。听尹贤仁说他们村里有一位孤寡老人,姓项,虚荣心特别强,本身是在吃低保,没钱,也要打肿脸充胖子,在大年三十晚上,买了一挂鞭,开始噼里啪啦地放,自娱自乐,人家家家户户都是高朋满座,或者家人团圆,他的家却冷冷清清,想想也不是个滋味儿。放鞭炮是习俗,图个热闹。 这个人放了鞭炮,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看到了一桌酒菜,直奔主题,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要礼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况且刚才放了一挂鞭,那鞭炮的价格也不菲,能买四碗面,这也值了,鲍绍没注意,他从台上下来,听说此事,微微一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要斤斤计较,图个喜庆和吉利,他来,是给我面子,我很高兴,不要多说了。” 大家都很佩服鲍绍说的话,意思就是说他来了捧个人场,带钱来了,就是捧个钱场,总之来了就是好事,不见得是坏事。这个真大度,一般人没这个觉悟,这是外国人还是穿越过来的?总之让人不能理解,恍若隔世,可是不甘心现实。 还有人上来,没有空位,在外看戏等,等到有人腾出位置,梁马湖来邀请,他再进去,够一桌人,就进去,然后,吃完饭的,到刚才看戏的位置坐着,聊天,叙旧,有的有事先离开,最近,办学酒的比较多,赶了这个场,还赶下一个场,都是送钱的,一年下来,光送礼的礼钱,就很多,这是占到比较大的比例,这段时间,就是办学酒的集中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都是这个时候开学,要抓紧时间办了就不操心。 戏还没结束,然后是小朋友上台,开始拿着话筒瞎唱,总之都是玩,在台下玩,在台上也是玩,剧团负责人也让他们去玩,刚好,可以让他们休息休息,流星歌曲唱来唱去的,还真有点麻烦,唱多了,就觉得腻烦,就像孩子总在旁边喊着爸妈一样,喊一会儿还行,喊多了,就觉得有些累。孩子们聪明,觉得今天撒野不会有事,父母在场,也管不了。抓住张三,跑了李四,按下葫芦浮起瓢,没一个让人省心,一个孩子闹不起来,一群孩子都相互鼓动,相互促进,越发肆无忌惮,众人作恶,更是祸害人,众人在一起,鬼点子层出不穷,没一个主意是好的。都是损人利己的。 喊的人不觉得,听的人就感到很明显。这个就是生了孩子养孩子的烦恼。不经历这事,就不知道艰难。为人父母的,都有深刻的体会。 这些小孩子就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至于唱的水平,是另外一回事,贵在参与,实际上孩子们是最率真的,童声最好听,只要有孩子,世界就是美好的,只要有婴孩出生,就说明上帝还不想毁灭人类。所以,不要小瞧小孩子,没有小孩子,人就会死了,世界末日就到了。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大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二者想要统一,还是需要努力。大人就是成人,会装而已,小人还没学会,还给人以希望。长大后,也要保持童真,非常难,不过,只要不断修炼,还是可以达到效果。 孩子的演出没完没了,连喝水也没空,大概都没有尽兴,在团长的吩咐下,他们才恋恋不舍地下来了,离开舞台,他们还没有结束表演,仿佛演出永远都在进行,在台下,在人生的舞台上,没有停歇的时候。孩子们的表演,免费,帮了演员,这段时间,可以好好休息。等缓过劲儿,再进行表演,不至于太累。 到了傍晚时分,灯的威力慢慢地显露出来,看上很美,灯光弄得好,看起来就特别亮,闪烁着摇曳的光,和来往车辆的尾灯,红色、彩色和白色蓝色的单纯的色交融在一起,显得格外漂亮。看来,老板懂得美学和光学,从舞台布置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在社会挣扎,需要多点本事。一要硬实力,二要懂得钻营取巧。当然,做生意想要做大做强,还是要诚实。当下,太多不讲诚信的,如果遇到一个,不要轻易放弃。很多人都遇不到一个讲诚信的人。骗或者被骗,是生活的主流。防止被骗是智慧人,不去骗人还算有良心。 演员的唱功十分了得,看来,熟能生巧,这是一个道理,非常说得过去,就像卖油郎能让油穿过铜钱的眼儿,也像武士能够百步穿杨,这些功夫都是十分了得的。不经常唱,也不会有这水平。越长越熟,越唱越好听。不懂得唱的人,可能就是干吼,伤害了嗓子,也伤害了观众的耳朵,伤害了心。纯粹是噪音污染。好在是大山区,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来管。 柯南也想参加一个班子,可惜现在不能去,他还在机构上班,这也是一个班子,说起来,还能再混两年,等机构散了,再说吧,他现在在基层,裁员也是从上面开始,如果先从基层开始裁员,就像三角,基础很重要,这个基础一动摇,就会让机构成为如风雨中的孤舟一样飘摇不定。这是真的,裁员从上头裁,是应当的,从中间裁,也行得通;要是从底下裁,那是十分错误的。裁员永远裁的是弱势。强势不用裁,有能力的可以先走。强者和弱者相比,更应该裁强者,如果强者都裁掉,公司也就难以为继,因为弱势没有信心将单位搞好,可能会遇到无法逾越的障碍。没有强者,单位迟早也会完蛋。单位需要强者,更需要弱者,这样才和谐。如果都强,恐怕也会受伤,如果都弱,就没了前进的可能性。 如果裁员从底层开始裁,说明领导的脑袋差劲儿,好像线路搭错了火,造成线路短路,肯定要出问题。到底从什么地方开始裁员,需要了解领导的想法,至于说找职工代表谈谈,那是形式主义,是不可能的。裁员不一定是坏事,有时候是好事,可以让人知道没有保险箱,单位在,人就在,单位亡,人四散,各奔前方。 但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不要指望机构决策层十分英明,万一这样做了,柯南也没办法,那么,机构不留,自己也没办法,那就自谋出路,只有这样了,如果有哪个戏班子或者剧团要柯南,柯南也愿意去,要唱,他的歌声不是很美,要是弄乐器,他还稍微懂得一点。需要多练才行。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总是不断训练,总有突飞猛进的时候。不怕慢,就怕站,一旦停滞不前,很快打回原来的起点。 看到这个样子,他心里很冲动,就像当初送小时候的伙伴到火车站,看到有那么多的新兵,齐刷刷地在火车站等车,他就有一种冲动,很想跟着队伍走。可是,想法归想法,部队不见得会要,另外,到了部队上,不见得一定会得到成长,而且是有效的成长。人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在当时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冲动,如果不限制,不控制自己的想法和冲动,没准会酿下大错。这个谁知道呢?前方的路太凄迷,无法猜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当兵回来,复员,成为以前的样子,还有的不如以前。身边有太多的例子,看起来傻乎乎的了。不是抑郁症,或者是一蹶不振,或者眼睛无光,看起来没有前途,没有任何希望。这事弄的,真的有意思了。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还有些冲动,有些幼稚,他的想法就是随心所欲,不想受到别人的指挥,到了这个机构,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到了剧团,也是自由,到处跑,为了艺术,为了观众,为了让服务对象满意,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当然,这个还需要训练,他还没有准备好。再说,他能干啥呢?会一种乐器?还是会唱会跳?还是会说,那种饶舌的说唱,说的像是唱的,唱的又像是说的,到底是唱还是说,不懂。怎么舒服怎么来。人没有那么多在乎,如果都在乎,可能啥都干不成,不放粗放些,毕竟都很忙,没时间张望。 晚上的客人不算多,到了夜里十点的时候,戏班子开始收拾,他们的日程已经安排满了,未来一个月,天天都有演出任务,柯南看到他们赚钱,心里也痒痒的,过去都看不起唱戏的,说是下九流,其实,唱戏的到了解放后,就成了人民艺术家,抬高了地位,说实话,还符合人人生而平等的理念,符合神爱世人的理论。当然,凡是带点噱头的都要小心,凡是加了修饰的,都要看其本质。不要被表面迷惑,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架子看起来很丑,但是,这些铁架子、钢管,组合在一起,就有骨干,再加上装饰,也就很是那么一回事了,说不上美轮美奂,可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布景,一个好的舞台,这么一个好东西,的确是不错的,特别是在山区,像这样的移动的舞台,要想像装修的房间那样漂亮,还真麻烦,不是那回事。这些都是模仿,当然,能够超越是更好的,但很少有人突破。创新的东西,就有人模仿,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将他们甩在身后,拉开距离。 铁架子上了车,还有礼炮,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搬上了车,演员们纷纷卸妆,然后,坐上了中巴车,一起离开,留下的架子、灯,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交给别人来打理,这些拆卸工作,交给的工作人员,很厉害,也合作多年,团长十分信任,不担心他们会把铁架子拉走卖掉,因为,还有一些车费和人工费(劳务费),都还没结算,算来算去,这些费用也不菲,甚至超过设备的钱。算账是伤脑筋的,要用心用脑,一不小心,就埋下隐患,早晚要爆发,甚至为了一元钱,就可能要人命。 购置这些设备,花钱不少,可是,也有不少人都清楚,这不是那么回事,很多人都知道购买设备,不是人人都参与的,到底值多少钱,还真不好说,这些可能是老板的发家的东西,是基础,没有这些,可能就会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首先,观众来看演出,没有啥看的,观众的兴趣就没有了,兴趣没了,人就走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的没有人说,坏的被人传说得很远。 很多人都喜欢打探别人不好的消息,坏的消息更能引起别人的兴趣,好消息却没有人来传扬,大概这是人的通病,觉得好的没啥好说的,都差不多;坏的各有各的不一样的地方,这才引起大家的兴趣,越传越远,越传越玄乎,这是和人的猎奇的心理是分不开的。 夜深人静了,拆卸舞台的师傅们,将铁架子都装上了车,开走了,大家都很开心,鲍绍也开心,帮工的都回家去了,喧闹的一天,到此结束,但是鲍绍一家还没有睡意。看来,仍处于兴奋期。或者还有很多杂事要处理。大小事,都要从心上过。马虎一点,就容易出差错。 他们家仍是灯火通明的,柯南上床睡觉,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他们还没睡觉,难道他们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吗? 第423章 秋后算账 柯南听到他们在争论什么,这两栋房屋实际上是一栋屋,完全分开是不可能的。就像两棵树看起来是两棵,实际上分不开,因为树根紧紧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法分离。这是自然现象。只有挖过树根的或者看过树根的才有这个认识。 柯南在想,这个村有点奇怪,明明是不穷,还要来扶贫,看看他们,都很有钱,曲终人散后,一家人为了钱,竟然在一起算账算到半夜,估计这次收入差不多有十八万,看到那些钱,相当于打工几年的收入,未免让人伤心,难怪现在要办学酒呢?这在过去是不曾有过的,他们最想知道的,也就是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像接受红包和贺礼,就是最好的回报。除掉各种开支,可能还有盈余,这种盈余,可以作为学费也可以作为储备,下次村里其他人有事,也要去随礼,说起来有了收入,实际上以后还要送走。礼尚往来就是这么来的。 特别是像这样的离婚的家庭,更是如此,为了钱,重新凑合在一起,目的就是要让大家重新得到一些好处。这个帐能算清楚。没有法官来帮着算,都是自己商量,没有问题就认账,没有扯皮拉筋的事,大家都忙,好说好散。和平共处、其乐融融。 算完帐,鲍娜的妈很有可能就走了,这里的烂摊子,还是交给鲍绍来处理。所谓的烂摊子,就是现在收的钱,将来就是要让他返还,这个也很正常,要知道,礼尚往来,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来而不往非礼也,多少都要讲道理。礼在前,就好办事。理在前,有人怀疑,不讲理的,越来越多,不愿达成协议的,也越来越多。 柯南听到的,就是他们在数算谁没来,谁来了,发出去多少请柬,应该收入多少,实际收入多少,哪些是意外的收获,哪些是外财,那些是损失,算来算去,对着凌会计记载的名单,然后一笔一笔地算,收钱的是董旭柱,他也很清楚,不会弄错,只要不出岔子,不起歪心思,就一定能保证颗粒归仓,不会浪费一角钱的。要知道,现在的分币是没有人在用了,实际上钱越来越不值钱,分币退出历史舞台,实际就是表现之一。当然,元好像是最小的单位了,角和分,都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现在基本没有人用,即便见到,也觉得非常稀奇。这是少见多怪的来历。 走在街上,看到地上有一角钱,看到的人不少,可是很少有人会弯腰去捡,原因很简单,就是弯一下腰,实际上已经丢掉了尊严。过去歌中唱道:“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实际上是绝版,不可能再发生了。现在的歌也改了,改成一元钱。如果想要找一分钱,比登天还难。那些分币,对收藏家来说,非常珍贵,愿意花大钱购买分币。 柯南心想,他们会怎样分钱呢?会不会打架呢?这样想着,他觉得很有意思,他们竟然没有打架,也没有争吵。这个让人感到意外。不像是离婚的人,也不像是爱财的,倒是谦谦君子,有一定的风度,他们决定将这些钱全部存入银行,当然,开户名用的是孩子的名字,就是鲍娜。鲍绍保管银行卡,密码由鲍娜的妈保管,这样,可以保证鲍娜的利益。这个三个权力分别建立,实际上相互监督,目的保障受益人真正受益。 鲍娜的学费和生活费,每个月都打到鲍娜所在学校的账户上,平时的零花钱,打入鲍娜所在地的开户银行户头上,同样,也是鲍娜的名字,这卡只是零花钱,没有多的,也没有少的,够用就行。鲍娜不爱乱花钱,买学习用品,买书的花销比较大。说起来减轻负担,实际上增加不少负担,自己给自己增加的。竞争的压力挺大,只要在那个环境,就难免会遇到这方面的压力。 这些投资,任何父母都喜欢,只要对学习有好处就行。学习好了,就有希望将来有个好的出路,在当下的情况是这样。当然,不参加培训班,肯定会让部分人受影响。补课和没补课的,成绩有些差别。有的补课,越补越不行,还不如不补,有的有效,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实际上,大人已经输了,就不要让孩子去赢。到底输还是赢,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输的人不一定没有付出,没有努力,只是比较而言,和成功的对比,就输了,不到最后,还是分不出胜负的,到底是赢还是输,让时间说了算。不少高考取得好成绩的,上了名校,毕业就变得默默无闻,一生也没什么成绩,最辉煌的时刻,就是高考夺冠。离开了高考,什么都不是。这个是残酷的现实。高考状元,没有一个获得诺贝尔奖,这个是事实。很多人不愿意提及,也不愿意面对。这就是差距了。 暂时这样安排,三方都没有意见,鲍娜对他们和好如初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不过,她也看清楚了人是很聪明的,对于共同的利益,大家都会克服困难,能够暂时团结一致,当达到了目的,就该分道扬镳,不存在共同来分享胜利的果实和喜悦。没有分享的习惯,就容易各自为政,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自己有自己的城堡,也就不想去串门,也不想了解别人的内心世界。 第二天,柯南本来想去看看他们,又不好意思,因为他和尹贤仁都没有送礼,没有送礼还去白吃了饭,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见了面就觉得难为情。他们这样想,就没敢前往,柯南看清楚了,那些红色的折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来宾的姓名,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一种债权凭证,这些东西让人们都清楚,谁借来多少钱,到时候还要偿还。这个单子很重要,礼单上记载清楚,可以衡量一个人的亲疏远近。看起来有些俗气,可是,入乡随俗,没有这些记载,也没办法还礼。 鲍娜的妈很聪明,事情一完,拍屁股走人,去到大西北,大西北是她第二故乡,不算陌生,也不太熟悉,总之,她远离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免得被人议论,人言可畏,越在其中,越陷得深,不如趁早抽身,溜之大吉。 鲍娜也要走,她要去上学,至少四年,然后毕业,至于毕业是等于失业,还不可知。 柯南没有想到这个,他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前途,失业已经不算稀奇,从来没有失业,才有问题。 在这个山村,出去了不少人,也回来不少人,打短工的,打长工的,其身份没有变,但是赚钱没赚钱,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家人能够在一起。这个牺牲有点大。可是又是必须的。 柯南心想,人生就是这舞台,有开始,就有结束,这个不奇怪,最终都是曲终人散,各奔西东,这个没办法,时间在流逝,去了就不会回来,但是,留在人的记忆中的,大概就是这些亲情、友情和爱情,最重要的是爱情,其次是亲情,最末等的,是友情,如果弄错了次序,就有麻烦。 鲍娜的妈在事后第三天就离开了村庄,她的这次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达到了她的预期目标,对这里暂时没了牵挂,她还是要出门要到达她心中渴望的地方,那里有她所谓的爱情,她还要组成新的家庭,为她的下半生做准备,挣钱买房,或者找个老头,有房子,不用买,挣钱装修;或者挣钱给自己留作养老金,谁说得到她第二任丈夫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呢?即便长命百岁,有谁能保证他能和她厮守终生呢?要知道,大多数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当她红颜渐渐变得苍白,当天青春不再,他还会对她好吗?还会兑现以前的承诺吗?这个不好说。这个是人之常情。人的最大特点就是善变。 鲍娜的妈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否则,再过几年,就能显出下半生的凄凉远景来,不做好准备,将来必然会陷入凌乱状态,老年后,变得一无所有,就是一种愚蠢的人生,既不可圈,也不可点,毫无价值。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有的表现明显,有的不明显,有的程度深,有的程度浅一些,绝对没有不自私的,如果有,那也是在天上才有。 鲍娜的爸爸也在考虑自己的未来,像鲍娜将来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谈一个朋友,结婚生子,组成新家庭,他的任务完成,要让他去带孙子,恐怕还不行,他自己是爷们,对于带孙子这活儿,女人会干得更好,自己干不好,就别去逞强,再说,鲍娜不见得就看得中他干的活儿,带外孙子或者带外孙女是十分辛苦,很不容易,需要耐心和爱心,爱心有,毕竟是自己的血脉,但是,耐心就难说了。是人都会有脾气,带好了孩子,大家皆大欢喜;带不好,弄得见面就像仇人,本来挺和睦的家庭,因为带孩子,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那是后话,鲍绍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柯南觉得自己就是鲍绍,不过,他和鲍绍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生的是儿子,这个比鲍绍的任务更艰巨,原因很简单,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要说父母从儿子那里得不到好处,只有从女儿那里得到好处。女儿是父母的贴心袄,什么都会想着父母;儿子相对来说比较粗心,更重要的,儿子将来听媳妇的话,那就十分糟糕了。儿子长大了,需要为他买房子,要不然,连女朋友都谈不好,现在的人都很聪明,无房免谈,未来的丈母娘在严格把关,没房子,就谈不好媳妇,有房子,才可以进一步发展。现在的人都很现实,都是见钱眼开的。其他的都是装糊涂,没有谁能抵抗的住金钱的攻击。 柯南在山村做农村发展工作,得到不少,也失去不少。得到了时间和自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失去的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说来说去,还是亏了,不过,和常年在外打工的人来比较,柯南还是比较幸福的,至少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和家人团圆,见见家人,心里比较舒服,但是,缺憾是不能经常看到孩子的成长,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总有一天,他会勇敢辞职,离开这个地方,和孩子在一起成长,多陪伴家人是必须的,是值得付出的。如果不付出,将来会后悔的。 他也没办法,他最清楚的,就是怎样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他始终相信,上帝不会让义人讨饭,人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变得比较酷,无论身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他在山村,风景不错,连绵不绝的群山是出茶的好地方,乔致庸在这里贩过茶,当然,经历太平军封锁江面,最后有惊无险,顺利解围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柯南突然想起来一句话,是儿子的qq签名:“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眼看着孩子渐渐长大,需要父爱的时间不多了,要抓紧时间,不要放弃机会。 在管教孩子方面,父亲的责任更大。严父慈母是一种最佳组合,让孩子感觉到来自父母的爱,只有体会了爱,才会付出爱,只有认识了爱,才会实践爱,让爱成为生活中的必需品,让爱在家里成为主角。 孩子学会了爱,才真正成熟。人有了爱心,在品德方面没问题,其他都是次要的,不成为金钱的奴隶,人就会有喜乐,因为人有自由,才懂得更多,看的更多,久而久之,人就变得充满智慧。如果一心赚钱,成为贪财之人,那么,这个人就算完了,很容易在金钱面前丧失自我,没有了良心。人一旦没了良心,就会十分恐怖,敢做所有邪恶的事。 第424章 钦差大臣 项目陷入僵局。东干事又有些鬼点子出来。看来,要走回头路,需要警钟长鸣才行。这个不是季柯南想看到的,特别是以前在虎坡村的时候,出现的问题,历历在目,让季柯南心有余悸,受到冤枉,被逼着写检讨,承认自己的错误,让冯菲菲有替罪羊,她好脱身,置身事外,她得到最大的好处,最小的责任,甚至没有责任。功劳是她自己的,其他都是假的。 冯菲菲那胖妮子就是这么任性,你想咋地? 就是要多拿多占,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现在有权,要是不用,过了期,就一点用没有,去角落里痛哭流涕后悔去吧。 出了事,让队工承担,自己永远无罪,如果有罪,怎么为人民币服务? 这么说,一切罪恶的根源就在人民币上头。她在运用推卸责任方面手段十分熟练。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个本事特别大。一般人都做不到、赶不上,她如果在更高的层级,恐怕会引来一片痛骂和斥责。好在她在上级面前装作低调,不想惹祸上身。在同事面前打打嘴仗是可以的,过过嘴炮的瘾,好刷一刷存在感。 冯菲菲赚取的不仅是人民币,还有港币,美元,这些都是现实的真金白银,已经装入腰包的东西。她如果想移民也不是难事。有钱就任性,随便选地方。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她还没把想法付诸实行,可能还在学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季柯南他们在外辛苦,离开家乡和亲人,到陌生的地方,为陌生的人服务,冯菲菲那妞在后方吃香喝辣,赚的钵满盆满,怎么让人觉得世界公平。如果觉得是,那是活在童话世界。人越活越明白,越活越清醒,那就没白活。如果还不清楚,不知道人性,那么真的就是行尸走肉了,看起来是人,实际还是狗,是猪,其实,说是猪狗,是对猪狗的侮辱。有的猪和狗比人聪明,只是很多人不肯承认这一点罢了。 真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季柯南恨恨地骂道。骂出来,心里舒服,不骂出来,憋着难受。恨自己不是负责人,没有权利,就无法赚到钱,有权,可以不用去赚钱,就会有人贡献,而且绵绵无绝,多得数不胜数。唯一操心的是把钱放在哪里最安全。钱多了自然操心多,头发容易白,和实际年龄不相符合。钱多了自己总是惦记,惦记着被贼惦记了怎么办。贼的专门工作就是盗窃,整天都在研究这个,都在想办法搞钱,有超强的敬业精神。在明处,搞不过在暗处的,因为在暗处的,出什么招,看不到,类似于偷袭,哪里还有闲工夫来应对? 骂人有屁用?尹贤仁说,说不定人家正开心吃喝玩乐呢。我估计她肯定要来。这里动不了,本来能动,让多哥给搅黄了。多哥总是多事,是猴子一样的性格,所谓的大闹天宫齐天大圣,也就是一只猴子,官做到了看马的那个层级,干的事不懂,名声臭了,一辈子都是‘弼马温’的头衔,走到哪里,都被人从骨子里看不起,真的很要人命。 对,如果追究,就推多哥。全是他多事,讲他妈的原则。如果讲原则,先从他自己开始。对自己宽松,对别人严格,算什么玩意?尹贤仁发牢骚道。这个时候发发内心的怨气也可以理解。谁都有脾气。老实人也有,等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 发牢骚没用。算多哥狠。他有钱,就可以孝敬冯老师和刘小姐。刘小姐不要,冯老师一定会要。你就瞧好吧。怪就怪我们不会阿谀奉承,不会溜须拍马。尹贤仁说。 他们在这里发牢骚。刘小姐和冯菲菲那个胖妮子已经说好,准备请省总公司督察回访处的单处长前往。 这个人比较小气,又怕死,怕的要命。家里供奉的有自己的神。 儿子在外地,独子,出去工作,家里就剩老俩口。 有一次,家里高压锅炸了,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救命,发现不对,赶紧喊主耶稣基督救命。这是后话。传出来让人觉得这是笑话。单处长可是无神论者,咋还供奉那么多神呢?他可能在考察哪个神有用。就像在某宝购物,多上几次当,就知道怎样网购了。也知道怎样退货怎样退款,这些是基本的流程,学习很多理论,不如实际做一次两次就有了比较具体的看法。 说来说去,还是相信唯物主义的,检验真理的,看谁灵验,灵验的就是对的。不灵验的,可以放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主任姓铁,铁公鸡的铁。这个好像是故意安排, 名字略去,刚好和铁公鸡谐音。 单处长一直纠结这个名字,只怪父亲起名没水平。也怪现在的人无聊的极多,喜欢起外号。汉语的谐音也多,同音字,让人苦恼不堪。 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再纠结,也是事实,无法改变。看名字,就可能会看到这个人的性格特征。 只有承认,学会适应,人无烦恼,看什么都爽。人有烦恼,看啥都烦。这是真理。实践出真理,其他都是谬论。不认真对待,就容易出现问题。 单处长见了冯老师,冯菲菲娇柔做作,让他受不了,想赶紧打发了,就满口答应,去松村协调。 第二天,刘小姐追问冯菲菲,她知道冯菲菲事多,不抓紧,冯菲菲五分钟热情一过,马上趋于冷清。 一旦冷下来,就要重新加油,说难听点,又要破费,以前是给小礼物,现在胃口大了,小礼物不行,需要来点生猛的,例如手机啥的。这些看他看不看得中。总之,舍不得娃子打不着狼,必须要作出牺牲才行。 冯菲菲总说手机不行,换掉手机的频率是六个月一次。 要说冯菲菲的手机,就像卢沟桥的石狮子,数一数,可能数不过来。这是在家的,不在家的手机,送人的,更无法计算。 冯菲菲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对手机的持有量,永远是个未解之谜。 就这样,冯;菲菲还有点良心,这次不去找单处长,不见面,直接在电话里谈。单处长的口风变了,说:这个可不行,最近太忙,上次的项目验收,还有新的项目需要考察,从总部来的,非常重视,要陪同。点名让我去,不去不行。你们那里,只能暂时缓一缓了。 这哪里是商量的口吻,完全是命令嘛! 冯菲菲对刘小姐说:没时间,需要再等等。原话就是这样,时间安排不过来,需要再安排。 那怎么办,港岛火星基金会总部也在要项目进度报告,那这报告怎么写?刘小姐说,看起来非常痛苦,钱也出了,事还没眉目。村里东干事不支持,再弥补都是无用功。干嘛要派多哥去监督呢?如果多哥不去,那么会考虑安排项目款给松村,这样,松村的项目不就开展了嘛! 刘小姐这么想着,冯菲菲可不这样想,松村的项目失败才好,这样你会一心一意搞自己的事情。什么事情,更重要的事,可以解决就业问题。 刘小姐过于天真,她不是过来人,心目中只有冯菲菲,冯菲菲说啥就是啥。 冯菲菲就像她的先生,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冯老师不是完全的男人,倒是被骟的,结果不阴不阳,说话什么的都是太监。太监已经成为历史。但太监的思想狠有市场。 这次找单处长,就像以前找一样。单处长胆小怕事,当官所需要的谨慎,多多有余,胆量,开创的思想,的确差一些。是差强人意的。如果早点有新思想,从刘小姐所在的基金会可以争取到更多的资金扶持。这种扶持,是不需要回报什么的。当然,也没有惹乱子,大家都相安无事。 单处长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你老实做事,啥都别说,是最好的。依靠当地村委会做事即可。 刘小姐表面答应,心里不答应。 如果不按照基金会的原则来,基金会就不会投资。这个投资,不图回报,只要求提升村民的能力。项目结束后,村民的能力得到提升。这个目的就算达到了。 冯菲菲在电话里对单处长说:单处长啊,我需要你帮助。 不是给你说了嘛,等时间。我没有分身术。单处长说。 我知道您是大忙人,现在的项目又多,您管的单位又多。可是,看在我们多年合作的份上,请务必再帮帮忙。这次去了就回,不耽误您过多的时间。冯菲菲说。 单处长就怕这个冯菲菲,她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如果不答应,她敢上门,还是在电话里先答应下来,再调整一下,如果冲突,可以请别人顶班,暂时借调其他工作人员过来也好。 想到这里,单处长说:好吧,我先考虑你这边。等弄好后再联系。 好,那太感谢您了!情有后感。冯菲菲说。 她说这话,很有深意,外人看不出门道,只能看看热闹。真正的含义非常深,这里略去一万字。 话已经说出口,就要兑现,如果不兑现,不如一般的人,再说,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点保证还是需要的。合作多年,非常默契。冯菲菲不好再说,如果追问下去,恐怕适得其反。欲速则不达,这是真理。 在这个关键时期,其他项目点一片平静。 时间久了,都是老员工,知道哪里有坑,按照规矩来,不掉进坑里,也不要自创出牌顺序,想改革,不在其位,不如不改。项目点进程,不能完全反映真实情况,大概说得过去就行。 季柯南很清楚,其他项目点存在不少问题,不过,老员工们自己保密,能解决就解决,没有钱,什么都是困难,没有钱,项目不可能开始,不可能取得成功。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刘小姐不懂而已,一直认为这样的人容易糊弄。不必太认真。 山中无直树,世上无直人。 如果正直,很难生存,无论是树,无论是人,都存在较大的风险,即使不夭折,也不会长寿,除非自己改变。 季柯南不喜欢江城,觉得人多的地方就不好。 喜欢安静,喜欢独处,喜欢沉思。这个和心脏有关系。心脏不好的,不喜欢人多,不喜欢噪杂的环境。江城能给的就是物资丰富,交通方便。这两点都不能打动季柯南的心。没有什么吸引力。 至于江城美女,季柯南也没什么过热的情愫。美女终将老去,花容必将失色,人老珠黄,青春不再。对于爱情,大多数人得不到,因为爱情是稀缺物,是奢侈品,不够大众消费,超市里出售的大多是日用品,爱情商店里出售的是奢侈品。 在这样的情境下,爱情之火,却少易燃物来点燃,没有火种,也没有点火的人,想要燃烧爱情之火,需要努力创造出燃烧的基础。 被尹贤仁看出来的,往往是表象,真正内心的东西,看不出来。 真正可贵的是内心。男人的心思非常复杂,想要美色,又想要品质。这样的奢侈品,非常难买。但是,不可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真正的爱情,不一定非常奢华,可能是平常人平淡的生活的朴素无华,平静地过着日子,相扶到老。这样的牵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何必到处寻找天涯的芳草,倒不如独守自己的茅草屋,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但不失浪漫的生活? 季柯南和尹贤仁都在等。这次他们来,说不定要通知多哥。多哥是系铃人,非他莫属。 按照常理,是要通知他,只看他有脸没脸来。他说的没错,东干事不接受这个,实际上对事不对人。多哥再优秀,强龙不压地头蛇,也不能公开向东干事叫板。 东干事多少见过大世面的,你不一定有东干事那种胸襟,管理这么大一条村,实在不容易,不是谁谁谁能解决的问题。 第425章 一毛不拔 对于钦差大臣的来访,村里已经接到了消息。 这次单处长没有食言,他说到做到。省总公司一把手听了单处长的汇报,觉得小项目也五脏俱全,就是麻雀,也要弄得像模像样。就是蚂蚱,也有二两肉,不好好弄,就有国际影响。 要知道,港岛是个窗口,可以从窗口了解内地的情况。 一把手说:你去吧,我来打招呼,一定要把项目做好。这个项目具有特别意义,要看远,不能扶着板凳看地下。不能鼠目寸光,要不然,我们都有责任,都会被后人骂的,你不快退休了吗?可不能因小失大,晚节不保啊!说完这一席话,他就不说话,眼睛都不看他,转移到别处,单处长发现了他眼角的一丝凶光,稍微一闪就消失不见。 单处长一听,心里一惊,呆若木鸡,就像突然被雷击了一般,正处于要死不活的阶段,嘴唇颤抖不已。 这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这个家伙难道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这个地方相当于白虎堂,搞不好就会丢掉性命。这里是陷阱,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想要上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难道他没问题? 如果我进去,他也要进去。难不成要丢车保帅? 单处长这样想着。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想,这是自保的本能吗?谁都知道,现在风声很紧,一不小心,就会牵连进去。一旦进去,这一辈子也就玩完。生活是舞台,人人是演员,生活是剧本,人人都是演员,混日子全靠演技。如果表演不好,就会露出马脚,得不偿失。很快就会被时代的大海淹没,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看谁演得像,谁就能演得久,谁的生活就会过得越好。没有演技,只有老老实实夹着尾巴作人。 这个道理,成人们都懂,不是童话,也不是传说。是非常现实的存在。 一把手的一席话让单处长汗珠子直滚,这个家伙发现自己的秘密了吗?如果发现了,要赶紧想办法脱身。如果被动,自己的晚年可能就在监狱里过了。监狱可不是好玩的,那里是人类邪恶大本营。适者生存,不适者死亡,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当然,这有些像丛林法则。强者生存。弱者被淘汰。现在有的,是关系带来的,有了关系,就不会被淘汰。没有关系的,第一个出局。或者第二、第三个出局,结局就是出局,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从上一个层级降到下一个层级,从上到下,这个跨度有的大,有的小。有了跨度,就有了落差,心里自然失去平衡,感到愤怒。 单处长不禁惊的脸皮抽搐,不清楚下一步会面临着什么。他的心乱了。如果搞不好眼下的工作,自己在这个舞台上,将要落个可悲可怜可叹的下场,万劫不复,再也不可能卷土重来,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刻了。 单处长得到准信,决定要去松村看看。他也有准确的消息,说,鹤村和省总公司的某个领导据说是总经理的关系很近,有这层关系,不去,自然得不到领导的重视。年龄问题,得不到升迁,也有其他照顾。这个关系是十分微妙的。 冯菲菲得知情况,单处长提出了几项要求。他说:要小心,这次去松村,勒令东干事必须启动项目。东干事如果不听话,就将项目转移。第二,不要让另外项目村的人过来瞎指挥。第三,不能完全搞西方那一套管理模式,要调整,这是不符合这里的情况的。第四,刘小姐太死板,你要多劝劝,另外,送礼也不要明着送,最好不要送看得见的礼品。人多,嘴杂,眼睛都看着呢。 冯菲菲连连点头称是,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她心里明镜儿一般,那个所谓的原则,是糊弄投资人的。他们想搞的那一套,在菲律宾行得通,在内地不行。这个,冯菲菲早就知道。不过,刘小姐坚信会成功,对这样的项目,很有信心成功。影响较大,干扰较多,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因为没有习惯。在短期内培养这样的习惯,很不容易。需要长期培养,并要不断培训才行。短期内达不到效果。改变一个人非常困难,需要长期的付出,需要不停训练,不是一蹴而就。如果急于求成,就不能成功。就像下雨之前,一般会有天气的变化,或者燥热,或者地面返潮。地震之前,也有怪现象,例如蜻蜓乱飞,蚂蚁搬家,老鼠乱窜等等。 冯菲菲点头,单处长也看不到。她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就像单处长在面前一样。这种关系十分微妙,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冯菲菲那胖妮子看人说话,是人的,就说人话,不是人是鬼的,就说鬼话,这条变色龙,学会了变化,在职场或者在官场,都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 刘小姐看见冯菲菲,喜上眉梢,问:成了吗? 成了。冯菲菲说,显得十分得意,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在刘小姐面前,作出高人一等的样子,刘小姐心里很恼火,可没表现出来,忍住了,这个功夫已经练成,忍耐了,别人看不出来,就是高人。一般人做不到,没有这个本事。 太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刘小姐急切地问。 你安排吧。我听你的。冯菲菲说,心里好像有心事。说是这样说,确实没有谱。 你怎么了?我可以安排,你的事杂,安排了你没空怎么行?刘小姐问。她已经清楚了冯菲菲的惯用的手段。习惯了就成自然,自然了就会麻木,以前的指责都变成了沉默不语。当她想改变她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我看看啊,除了这一周的讲演安排,也没什么事,其他的都是杂事,电话里可以遥控。或者可以委托别人做。冯菲菲说,充满自信,仿佛个个都是听话的样子。她因为有了绝对的权力,才有绝对的自信。如果不听她的,她就暴跳如雷,大家都知道她,遇到她发火的时候,就闭口不言,大家闭口,她就更为嚣张,认为自己是对的,绝对正确,不能反驳,也无法反驳。如果反驳,那么日子会很惨。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攻击的对象,是所有人的靶子,要进行毫不留情地攻打和射击,总之,成为众矢之的,最终成为马蜂窝。 那好,后天吧,后天出发。哦,对了,后天单处长那里怎么样?能不能出发?刘小姐补充问道。单处长当官以来,没啥特别的爱好,就是喝酒的事更多,或者喝了点酒,就忘了正事,极有可能耽搁了。 我问问他。冯菲菲说,对于刚才没有确定出发时间稍微感到内疚,脸上有些发烫。 她拨打单处长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奇怪,电话通了,他不接,一个女人在说话。冯菲菲自言自语道。 这样吧,稍后再打。连续打,恐怕不太礼貌。刘小姐说。 好吧。不过,单处长一毛不拔,真是铁公鸡,指望他打过来,肯定等到后年。冯菲菲说。 冯菲菲说的有道理,不过,说的地方和说话的对象都不对。刘小姐笑笑,没说话。冯菲菲倒觉得没什么,继续数落一些关于单处长的往事,个个都和小气吝啬有关。她俩都得听单处长的,因为他是监督处处长,很多项目都要监督,是拥有绝对权力的人。不听话,就会被替换。要做项目的人多如牛毛。有钱好办事。有钱就有人才,少了冯菲菲,地球照样做。这个世界不差冯菲菲一个人。 刘小姐只是听。没有发表看法。她非常谨慎,担心被安装窃听器,因为她是海外来的,随便一个理由,就可能被驱逐。 被驱逐后,如果想进入内地,恐怕有些麻烦,这个风险比较大,不得不小心谨慎。在港岛生活当然好,可是,港岛人多,地少,显得比较拥挤,心情不太好。加上竞争压力大,时间长了,难免不开心。 单处长的电话没听到,时间还没确定。冯菲菲看看刘小姐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就安慰她说:电话一定会打通,他已经答应去松村,具体时间确定后通知即可,你没必要像丢了钱一样无精打采。 哪里哪里,我不是心疼掉钱,我是心疼今年冬天村民又要挑水吃了。刘小姐说。 你听他们说,现在有水,不用挑,需要挑水的农户其实不多。冯菲菲纠正说道。 那么说,松村的需要不是很大?刘小姐问。 对,需要不大。冯菲菲说。 不会吧,如果需要不大,他们干嘛要推荐?刘小姐问,十分不解,仿佛头上全是雾水,看得出很迷茫。 这是一个手段,为了达到目的,专门派来工作人员作为副县长,专抓示范村的工作。吸引各个地方的投资。这个我们都清楚,到一个地方做项目,考察是我们的事,决定在哪里做不是我们单方面决定的。冯菲菲说,她丝毫不感到害臊,倒十分得意。 当然,我们有建议权。进村之后,我们才有决定权。招聘的这些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执行人员。不需要项目的村子,工作很难做,松村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冯菲菲补充说,她看刘小姐的样子,自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笑啥?刘小姐问,有些恼怒,打个电话都不顺畅,还笑得出来? 你的那一套,我在队工面前表示支持,他们不干,我还严厉批评他们。其实,我知道你那一套,真的不适合。至少现在不适合,有些超现实,不切合实际,看起来理论很好。可是,他们有他们的智慧,能办好他们自己的事。影响一些人,不是几年就能见效的,甚至需要几十年或者几百年,我们的项目一般一年半。冯菲菲说,她终于说出了实话。 冯菲菲一脸的不屑,心里痛骂着该死的虚荣心,搞什么搞?要面子,不要里子。 花好看,不能当饭吃。锦上添花,不如雪里送炭。道理都懂,做到很难。 街道很漂亮了,水利项目做过了,仍然缺水。这次硬要做到松村,投资方肯定不愿意。鉴于多年的合作关系良好,不至于马上撤资,可这条路越走越艰难。 冯菲菲顺应而生,就是要利用这关键时刻,转型或者打捞特捞,一旦出事,让别人去当替罪羊。她现在对刘小姐恩威并重,既要和刘小姐保持亲密关系,又要让单处长给压力,让刘小姐就范,只要她就范,一切都好办。 冯菲菲的手段屡屡成功,仍然春风满面,意气风发,简直不可描述那个得意。 刘小姐离开家乡亲人,从国际大都市到内地,离开亲爱的妈妈和其他亲人,人生地不熟,带着项目款而来,为老百姓献爱心,没想到遇到渣女,害她不说,还嘲笑挖苦她,她忍耐,不说话,不愿申辩。但这次情况不同。 这一次如果做好,还可以得到海外慈善机构的无偿援助继续做项目,如果做不好,例如,事与愿违,当初申请的项目,变质了就算项目失败。申请买茶杯的钱,用来买酒盅,这个就不行。 在这个关键时期,刘小姐着急,头发白了几根,冯菲菲的头发仍油光可鉴,营养丰富,保养很好。 没办法,只能屈就,谁让走这条路呢?也许有转机。改变人的意识,例如自力更生意识,不等不靠不要,扶贫早就成功。贫困不是没有原因,找到解决贫困等原因,对症下药,靠各方面努力,最终会消除贫困,共同富裕。 可是,这个事情非常棘手。自古以来,无论中外,都有贫穷人。要彻底消除贫困,非常困难。很多人都在努力,成功的没有几个。脱贫后返贫,返贫后再扶贫,再脱贫,没过多久又回到起点。这个问题无法得到有效的解决。 第426章 一锤定音 刘小姐牺牲了太多东西,自己吃亏,没有让自己感到心满意足,也让冯菲菲那胖妮子的贪欲越来越强烈、胃口越来越大,以至于刘小姐无法驾驭她的心,反而被她控制。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不能自拔,一个习惯奴役,一个习惯被奴役,想要抗争,也无济于事。 冯菲菲生来控制欲就很强。不想被别人控制。因为家里姊妹多,弟兄少,呈现阴盛阳衰的情况。这个和上辈人的习惯有关。家里没有当家的男人,只有女人当家,自然就有问题。没有带头的,都可以带头。没有主心骨,都是胡来,出了事,也没有人负责,可想而知,要多乱就多乱。阴盛阳衰,自然就会出现不少奇葩的事。 这个情况越演越烈。没有好转的迹象。大概膨胀的欲望在冯菲菲心里不断滋长,无法控制,几乎疯狂,这个状态,让她失去了自己,以前的样子完全扭曲和变形。现在照镜子,已经完全不像她自己了。她自己不照镜子,只是用镜子照别人,指出别人的不对,自己从不认错。真是天下无敌了! 家中大小事,都是冯菲菲说了算,她的哥哥,身上带有把儿,可是,头脑不够用,话也说不顺溜,脑袋不灵光,显得笨手笨脚的,来解决问题,反而制造出不少麻烦,适得其反。赶来帮忙,越帮越忙,令人实在无话可说。有了几次教训,就不敢用她哥了,她哥落了个甩手掌柜的名分。说起来是家里带头的,实际上不做主,都是女人说了算。在家听他妹妹的,也就是冯菲菲,冯不在家,就听他夫人的。他妹妹冯菲菲经常不在家,也就鞭长莫及,有时候电话微信遥控指挥,大小事都喜欢插手。插手成为习惯,不插手反倒是一种失落。插手管的事,不一定是好事,结果不好,过程难受。 家中如此,到了学校如此,到了单位,更是如此。遇到温柔而性格稳健的刘小姐,更是变本加厉。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比男人更男人。刘小姐已经明显感觉到她的雄性荷尔蒙超过雌性荷尔蒙的分泌量。算是超级女人,赛过一般的男人。这样的人,何其多 !离婚大部分都是女方提出,以前有休妻制度,现在倒好,休夫盛行。结婚的没有离婚的多。结婚的不一定要生孩子。丁克家庭也越来越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谁都不知道。不过,问题的确存在,不能有眼不看,也不可有耳不听,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影响。 为了和谐,为了和睦相处,为了把事情办好,为村民带来福祉,刘小姐再次退让。催促落实去宋村,是题中应有之意。这样的项目,明摆着就是吃力不讨好。出钱出力出人,耗费金钱和精力,目的却达不到,可以说,永远都无法达到既定的目标。 冯菲菲再次联系单处长,这次是他本人接听的电话。总有接听的时候,不可能永不接听。要不然,要电话干什么?这个社会,谁都不是一个人生活,和社会的关系密不可分,和人也是一样,总是要经常联系的。 “我不是答应了吗?周一过去,不行吗?”单处长说,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也可能是刚才被夫人训斥了一顿,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向谁发泄。 “是周一,太好了。但要提醒一下,单处长,你确实没告诉准确的时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具体什么时间见面?”冯菲菲不耐烦地说。在关键时刻,她还是不忘自己的身份,要让单处长知道她不是好惹的。需要彻底明白这个道理,还需要不断交锋才行。多搞几个回合,大战几回,就能彻底明白。 “周一上午八点。晚了可不行。”单处长说,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个人需要经常提醒。当然,如果上心,也不用经常提醒。他心里有数。毕竟在职场上混迹多年,还是懂得不少规矩的。 挂了手机,冯菲菲说:“确定了,周一上午。” “如果周一上午走,是几点?怎样打算的?”刘小姐追问道,她做项目养成了习惯,头脑中产生了表格,什么时间对着什么事,都一目了然。 “上午八点,当天去,当天回不来,需要在途中留宿一晚,否则太辛苦了。”冯菲菲说,她在这个方面还是比较小心的,一旦粗心大意,就容易让人埋怨,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麻烦了,需要较长的时间来消除影响。 “辛苦倒没什么,当天去,当天回,途中休息不太好。不太适应。也可以节省开支。”刘小姐说,她说这话,目的是让一行人减少埋怨、抱怨之声,让大家冷静下来。 “开支倒没什么。该花钱的时候要花钱,钱花在刀刃上才行。”冯菲菲说,她的口气好像她家是开印钞厂的,有的是钱,想用多少,就印多少。 “冯老师,可以这样说,你的意见我能考虑,也尊重你,如果一天能做完的事,不要用两天时间。我们现在时间不多,要抓紧时间,启动项目,争取早日结束项目,如果不能启动,我们都成了骗子,在投资人那里很难交代,我可以一走了之,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做项目,但是,作为冯老师您,就没办法说走就走,总得向别人交代交代吧。”刘小姐说,没想到她一口说出那么多的话。 刘小姐的口才也十分了得,令人佩服。 刘小姐在港岛等公交车的时候,都在背英语,非常刻苦。练就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老外对话没任何的问题。到内地后,这个特长大有用武之地,外来机构的参访人员,汉语不会说,通过他的努力得到不少回报。 这个回报就是她能得到到访外国人的肯定。老外遇到讲英语的,感到格外亲。对于项目的考察和验收都是很快通过。港岛火星基金会的同僚们都很欣赏她,领导也是,项目没有停过,旧项目没有结束,新项目又得到批准。忙得不可开交。这就是会外语的好处。 已经定下了日期时间,这件事到此为止,刘小姐原谅了冯菲菲的傲慢和无礼,毕竟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冯菲菲那胖妮子在家里就是作威作福的,那里肯听刘小姐的摆布?刘小姐太温柔,很难说服那些粗俗的半瓶子官员,就让冯菲菲这样的五百的一半去和他们周旋,也可以说是与狼共舞。最后,不一定是狼胜利,并非是冯菲菲吃亏。 刘小姐清楚这点,明白自己就是寄居的,要想做好项目,只能与冯菲菲共生,冯菲菲要的是钱与名,刘小姐要的是名,像她妈妈那样辛勤工作,从不考虑退休。可能要干到干不动,干到快死了为止。 这里准备出发不表,再说尹贤仁和季柯南两人在村里,期待和东干事见面,东干事以种种理由拒绝。多哥话都说不清,可是得罪人时说的话句句清楚,字字都明白,一针见血,弹无虚发。东干事就是这样,成为一个能听懂地方方言味的普通话的村干事。 刘小姐和尹贤仁联系了。 那个时候,尹贤仁还在忙于修改老剧本。这个剧本纸张泛黄,很多字看不清,有的词都成了小洞洞。尹贤仁修修补补的,填词造句,忙得天昏地暗的。 在哪里?刘小姐问,电话里的普通话的声音十分清晰。 哦,你好,刘小姐,我和季弟兄都在村里走访。尹贤仁说着,冲季柯南点点头,指了指手机。 季柯南明白了,也点了点头。 那好,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刘小姐问,她丝毫没有怀疑他们在哪里,是否说谎,都没在意,在意的是其他事情。 情况不太好。尹贤仁说,心想,这样的事早就知道,多哥都说了,还故意询问,这不是没话找话说吗,这样低级的试探,也太明显了。 怎么不好?现在方便说吗?刘小姐问,刘小姐她很有信心得到回答,哪怕她的普通话不标准,也不影响谈话,有权得到工作一线的真实情况。 松村东干事不认同我们机构的工作原则,例如开群众会,选举管理小组成员,成立管理小组等等。管材已经考察过了,还没确定购买。现在我们只有先走访群众。尹贤仁说,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热情,又不失庄重,显得很有可信度的样子。这是江湖老手的手段,十分了得,让季柯南不得不服。 很好,也就是说,你们周围没有村民,适合说话的吧?刘小姐又问道。 是的,没问题。可以说话。尹贤仁看着季柯南说。 好的,以后再说。刘小姐说着,挂了电话。 季柯南向尹贤仁竖起大拇指,说:你真会说话。 这是语言的艺术,你要小心,说不定刘小姐等一会要和你通话。她和我通话是查岗,和你通话就是要说重要的事了。尹贤仁说。 是吗?那怎么可能?季柯南怀疑地问道。 季柯南的质疑还没结束,手机响了,一看号码,通讯录上明白显示的就是刘小姐。 季柯南对尹贤仁竖起大拇指。 刘小姐问:最近怎么样? 季柯南基本上没改变尹贤仁那样的说法。刘小姐很满意,然后说:周一来村里见见面,上次签协议没看到东干事。 那需要我们通知东干事吗?季柯南问。 不必了,由省总公司的人负责通知。你们把手头的工作完成就可以了。刘小姐说,然后又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我的天哪! 尹贤仁真是老谋深算到家了! 季柯南就是佩服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刘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对刘小姐太了解了。 尹贤仁说:你先别夸我。我来机构工作比较长,经验比你丰富点。所谓工作经验,就是要读懂人心。刘小姐敢放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她安排了卧底,就是多哥。这个多哥作为卧底,被刘小姐利用,监视我们。而我们无法监视多哥。因为你知道的,预算都是出自多哥的手,他自以为懂技术,实际上总是往自己兜里放钱,钱放的越多,工作越容易做。 是的,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就是再能干,不如多哥一句话。这个是真理,不接受任何辩驳。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干嘛为刘小姐卖命?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用我们,就不要有所顾忌,如果顾忌,不如不用。这样又想用,又担心太多,就不把我们当成她的可以信赖和交托的人,你想一想,是不是我们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被炒鱿鱼?尹贤仁说。 房间的天花板上的灰都在往下掉,不是地震来了,是尹贤仁爽朗的大笑声震下来的。他说了上面的话,可以发狂,完全不顾自己是中年末期的老男人的健康,发出最后的呐喊的音量用来大笑。 这个让季柯南很担心,如果他死在这里,算不算工伤?是笑死的! 如果算工伤,需要证人证明他在工作的地点工作的时间因为工作的原因突然死亡。 可是,眼前的现实是,他在修改老剧本。 老剧本和工作项目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需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必须有理由让人相信,这个老剧本是机构的项目。 的确有点难。 季柯南赶紧伸手示意暂停尹贤仁的狂笑。 尹贤仁大概也感觉到发功太大,以至于房屋受损严重,就停止了狂笑,开始从天上往地上降落,直到平安落地,他看看季柯南一脸茫然,说:没事。没事。出事了有你老哥顶着,再也不让你吃哑巴亏。多哥那小子,如果再害你,就是害你老哥我,我一定不放过他,就是做鬼也绝不饶恕他。 听了尹贤仁的话,季柯南感觉到机构已经和世俗单位没有什么差别,心里感到心灰意冷,不清楚什么时候才有彻底的改观,还是到最后无可救药? .第427章 痛批干事 尹贤仁像老中医把脉,将刘小姐的心思弄的清清楚楚。只差刘小姐和冯菲菲啥时候放屁啥时候上厕所啥时候刷牙啥时候猜忌人都清楚了。每个时刻,尹贤仁都在琢磨,这人真用心,读人术读心术十分了得,算命看相是一把好手。 这是说笑,如果是真的相信真神的,不会去算命。算命的瞎子,永远算不到什么时候复明。 季柯南说:已经定了,周一过来。我们不用和东干事打招呼,由省总公司打招呼。我们倒是省了。和他们磨牙真不爽。这是心累! 对,说话不容易,弄不好就得罪人,得罪人的后果很严重,有可能绝交,或者让项目流产。尹贤仁说,我一直在研究,但是一直没有答案。这个是未解之谜。人的语言太丰富,以至于让人无法用语言完全表达自己的思想。任何高明的人智慧的人,都难以逃脱这个怪圈。还是不断学习才行。和人打交道,真的很不容易。 季柯南看到有叶子飘进走廊,突然有一阵风吹来,感到了切切实实的凉意。这是初秋天气了,空气中的水分明显少了,显得干爽。从签协议的时候起,天气变化明显。可能再过几天,就有可能落初雪。这里夏天是避暑好去处,冬天就格外显得持久一些。如果真是这样,不及时解决水利问题,今年冬天肯定没水可用。这是事实,不可争辩,也是十分准确的判断。没有真心实意,就没有什么成绩。因为总是不用心做事,怎么会有奇迹发生呢? 城里生活不觉得,没水的生活难以想象。山村里不同。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同,就是一种生活的经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就开始了。起步不要嫌太晚,只要不停,不怕慢,最后肯定有收获。有的时候就会忘记没有的时候,很少有人有危机意识。大部分都是得过且过。 三楼虽好,冬天供水,就可能有影响。为什么?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楼上住着舒服,干净又安静,只是不能总是住在楼上不下来,要不然就是修仙得道之人。有超人的能力,不能埋没人才。 想到这里,季柯南更盼望刘小姐过来解决问题。这个问题的症结就在多哥的那句话。解决这个问题,机构已经无能为力,惟独依靠省总公司。现在工作陷入僵局,就像一辆老车进入了泥潭,不能自拔,需要借助外力才行。有了外力,自己再努一把力,就极有可能成功。不能只是靠外界来的力量。 话说他们要来,果然在周一中午赶到,速度可以,如果是大巴车,估计在下午两点才到,遇到雨天雪天,时间会更晚,一般在下午四点能到。这是预计的时间。上次就估计错了,不够精准,车在路上,时间不好把控,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坐班车还好,早一点晚一点都还能接受,人心不齐,也没有人投诉,客运公司也就不怎么在意,不想认真去整改,只要和主管部门关系维持好了就行。不管别的,也管不了。 这次他们来,坐的不是大巴车,也不是小轿车,是商务车。七座的。看起来宽松,又显得奢华,据说这样的车售价在一百万以上。蹊跷的是,这车竟然不是单监督找的,是谁找的?没错,是冯菲菲。 这辆车应当是省总公司派送的。司机也是有编制的。安排在协会作为会长的专职司机,同时,也可以给其他部门的使用,当然,前提是要申请,得到批准后才行。这些情况,作为局外人,季柯南是不知道的。也没必要弄清楚,头疼,可能很多人都弄不明白,当官不带长,说话都不响。 这个司机名字叫卜辅仁。 其实就是一名普通的司机。 协会会长的很多事他都知道。当然,会长也有很多事需要和他商量。当然,这个相当于大内主管。有些来历。里面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谁有什么背景,谁是谁的人,都很重要,弄不清楚,就容易犯错误。有些错误不能犯,一旦犯了,就无法收场。 冯菲菲开始不懂,要用车就找会长。会长说没事,用吧用吧。冯菲菲高兴,走起路来连蹦带跳,屁颠屁颠前往找卜辅仁。会长和她关系不错。具体什么原因,柯南还没想明白。运用《厚黑学》的观点,可能有了答案,可是他不敢确定。毕竟人心难测,不知道打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卜辅仁说:批条呢?非常高冷,冯菲菲当时就在寒风中凌乱,哪里有批条?冯菲菲碰了一鼻子灰,咋还有这个情节呢?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他和会长两个人,其中必有一个在撒谎。会长没说批条的事,到这,咋就要了呢?这是什么原因? 冯菲菲像霜打的芭蕉叶,蔫了,垂头丧气,返回会长办公室。 会长是留洋博士,戴高度数眼镜,酒瓶子底部,一圈一圈,泛着绿光,抬头问:咋回事? 司机卜师傅要批条。冯菲菲那胖妮子说,带着哭腔,差点嚎啕大哭,不是嘤嘤小泣。 哦,对了,怪我,怪我,这事怪我。不能怪任何人。是我的疏忽,我的不是。现在就开,马上就写。这是老了,不中用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给忘了。该打该罚!该打该罚!会长一连声说道,然后埋头刷刷刷写了。交给冯菲菲,冯菲菲道了谢,离开会长办公室。会长在她关上门后,恨恨地骂道:该死的!邪淫的女人! 会长很清楚,冯菲菲杀回来准没好事,抓紧时间主动写条,打发走了就万事大吉。虽说相信一个假神,可假神也有开小差的时候,两派力量相对来说,此消彼长。好男不跟女斗,也是有道理的。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消耗干净你的灯油誓不罢休,肯定没完没了。 会长不是没跟冯菲菲斗过,冯菲菲也曾直接告状,直达单监督。单监督就代表了省总公司。会长不敢再惹这个狐狸精。就让狐狸精继续为非作歹。这次安排,从骨子里不想派车,因为冯菲菲没和他商量,直接找了单监督。单监督还比较聪明,先和会长通了气,但只说了要去松村,没说啥时候去。 冯菲菲突然要求派车,让会长很不爽,于是出现了上述的一幕。他是本能反应,不想给她车用,如果想给,就不可能不写条,这个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只是现在,不能和她翻脸,她要是撒起泼来,势不可挡。惹不起,就尽量躲开点,避免受到多重伤害。 当然,冯菲菲和会长过招不是一次两次。会长吸取教训,如果被狗咬了,绝对不能去咬狗。 真是一条母狗,见谁都咬。连主子都不认了,真他妈该死!会长对着楼下的冯菲菲的肥胖的背影又一次骂道。 骂完,将冯菲菲的填写的加薪申请表撕了个粉碎。 这表是上半年提交的,他说研究研究,结果就是一放半年。他今天突然发现这个表,可能当时就拒绝给她加薪,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已经放到了桌子上的文件栏里,没想到今天突然冒出来,仿佛是孩子见到了亲妈一样,自己跑出来的。 会长撕了这张表,心里稍微好受些。 看来,涨薪的希望彻底破灭。到时候,会长就说没收到申请,看冯菲菲有百口也难辨。没证据怎么办? 不过,冯菲菲提出加薪申请只是借口,借此承认会长的地位和权势,冯菲菲哪里缺钱花?冯菲菲的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工资是死的,人家多少,她也多少。这个要绝对公平,要不然,冯菲菲肯定会没完。 奖金福利,一样不少。夏天有降温费,冬天有取暖费,有单位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都齐全,钱不多,可暖人心呐。 火星基金会没有这些福利,每年多发一个月工资。 冯菲菲也有。在火星基金会每年有十三个月的工资。一个月工资,是协会一年的工资。加薪批准不批准,都无所谓,无伤大雅。更重要的是,协会其他成员,也盯着涨薪这件事,给谁加薪加多少,都是辩论的话题,可能会争论一整年或者更久。 会长很清楚,冯菲菲若不是利益驱动,肯定不会卖命,干嘛要找车前往山村。要知道,山高路远,车马劳顿,非常辛苦。会长是过来人,能够体会其中滋味。 更重要的是,村民素质有高有低,很难管理。搞不好,就容易惹麻烦。你给村民做羊羔吃,有的嫌弃,有的喜欢,说三道四,如果敏感点,肯定受不了,况且又是集中饮水项目,牵扯的问题方方面面,复杂着呢。 车到松村的时候,东干事正在喂猪。 单监督打电话问:在哪里? 在吃饭。东干事说。有事吗? 吃饭?怎么有猪叫?单监督问。 刚吃饭,又喂猪。有事吗?东干事说,这个解释很完美。 有事。能出来一下吗?出来见面说。单监督问。 干嘛?约架?我虽老了,可是块头不让你,你不一定打得过我。哈哈!你想找陪练?你就是我的陪练,只问你服不服?东干事说。 能不服吗?这是你的地盘,不服,还走得出去吗?好了,行了行了,少耍贫嘴,我们来了,在村项目办公室。你快出来。单监督说。 什么,你没开玩笑吧?东干事十分惊讶,说话都有点失声,嘴唇直哆嗦。 这个玩笑开不得啊,单监督就负责这个村的项目。东干事肥胖的脸颊上滚下汗珠子,不清楚是不是累的,还是吃饭吃的,他放下舀子,离开猪圈,那些猪们十分不舍主人的离开,仍在嗷嗷嗷地乱叫。猪要是会说话,肯定要骂单监督。什么玩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人家吃饭的时候里,坏了雅兴,真是扫兴! 东干事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项目办而来。 一看项目办门口站了不少人,单监督站在最前面,铁青着脸。老远看到东干事,也不像往常那样热情洋溢,这次是冷若冰霜。 其他的人,东干事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卜辅仁是第一次来,心有余悸,山道弯曲,十分凶险,感叹山里人的不易,好歹平安到达,真是有福! 村文书是才考来的村储干,脸都吓绿了,没接到通知, 突然杀来一部一百多万的豪车,车上下来的人个个都有好脸色。 年轻的小伙子,从家乡考村储干,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达到了目的,心里正窃喜,没想到遇到真刀真枪,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他让诸位到办公室里面坐,他们不坐,给他们倒水沏茶,他们不接,这不是要来打架是什么? 打架倒不至于,可是,这个架势比打架还牛叉。这是从来没见过的,像是电影或者小说里面的情节。这个就是现实版的。 这阵势,完全是要灭这个村项目办的架势。村储干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看到东干事肥胖的一堆肉跌跌撞撞地滚过来,他心里的石头“咯噔”一下算落了地,长舒口气,陪站在单监督旁边。 单监督看见东干事跌跌撞撞地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单监督强忍着,问:你当村干事当得好,上班时间去喂猪,这还罢了,竟还说在吃饭。到底是你吃呢还是猪吃? 东干事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都要活命,都要吃东西。我这一把老骨头,不知道啥时候彻底熄火,到时候就不吃了。想吃也 吃不了了。 东干事的自嘲,让全场的气氛稍微缓和些。 单监督问刘小姐:这里不是安排了工作人员吗?人呢? 是的,单监督,我没提前通知,如果需要,我现在通知他们过来。刘小姐说完,看着冯菲菲。 冯菲菲心里骂道,都决定了,还看我干啥?太虚伪了吧! 刘小姐跟着冯菲菲学了不少东西,明明已经通知,季柯南和尹贤仁都知道,还说没通知,哄鬼吗? 第428章 当众出丑 刘小姐混迹于省市和县以及其他相关机构多年,学会了一些说话的规矩和技巧。现在是活学活用,学以致用。她很聪明,进步很快,是可以塑造的人才,到任何一个单位都受欢迎,她的技巧就是活学活用,就是学习之后灵活运用。这个是要靠悟性才会得到的。 刘小姐不是雪山下的格桑花,在平原的沃土上,疯长起来,冯菲菲教的,基本上都能用上。冯胖妮子精于钻营,像极了铜钱,外圆内方,对外圆滑,说难听点就是狡猾,对内严格,方方正正,不容许犯错,犯错,就被打入冷宫,永不叙用。这个结果很严重,无法收拾,想要东山再起,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刘小姐拿出电话,装模作样,打起电话,不一会儿,尹贤仁出现了,比平时的速度要快得多三倍到十倍都不止,季柯南这个时候,表现极差,竟然不紧不慢,像是前方下雨,后方也下雨,都是一样大,何必跑那么快!这是舔菊之人,不能效仿。 这是季柯南失败人生的写照,尹贤仁脚上抹了油,溜得贼快,到了刘小姐面前,大献殷勤,弄的冯菲菲都醋意大发,让尹贤仁干这做那,还不解恨。竟然让尹贤仁去拿铁主任的行李包,拿过来,给铁主任找出保温杯,再让尹贤仁将包拿到车上去。 还不解气,问:"铁主任,你的枸杞茶需要换了吧?" 铁主任说:"不用,早上才放的新的黑枸杞。" "都已经冲了几道开水了,换,一定换,我这有人参,换人参怎样?"冯菲菲说。 "好吧。"铁主任经不起冯菲菲死缠烂打,答应换茶。 于是,冯菲菲让尹贤仁去做。尹贤仁只有慌里慌张去做。仿佛做贼一般,左看右看,众人看他,他全然不顾,文书村官,看不下去,帮他的忙。 冯菲菲喝止,文书村官气不打一处来,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狠命一砸,吓了众人一跳。 冯菲菲看村官发狠,知道惹不起地头蛇,就不再在那高声呵斥尹贤仁了。季柯南慢了半拍,没事可做,拿出笔记本,刷刷刷记下他们所说的话。 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冯菲菲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季柯南心想,懒人有懒福气。 铁主任看到来支书,来支书给他握手,铁主任没握,来支书知道这是来找事来了。于是马上找出应对的方法。 铁主任憋不住,先开了口,说:"你是咋搞的?口口声声要解决水利项目,让老百姓喝上自来水,真正的项目来了,你却不要。你不是叶公好龙吗?" 来支书不说话。他清楚,如果这个时候接话,一定挨批。干脆继续听,下面应该还有文章。 果然,铁主任说:"别的村,想这个项目想了很久,多方奔走,几年十几年都没得到,光报告都写了几麻袋,你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项目,签协议的时候不去,让其他人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支书刚想解释,看看铁主任的眼睛瞪得溜圆溜圆,肩膀因为生气上下左右晃动,这是什么功夫?如果能教,可以收学生了。来支书放弃为自己辩解。这样的解释是苍白无力的,说了没有有力的证据支持,不如不说,说了也白说。 铁主任继续发飙,他没遇到对手,感到有点赤手空拳打空气的样子,自己的气焰慢慢地一点一点下去,最后平静了一些,他说:"来支书啊来支书,你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吗?火星基金会用的海外爱国华侨的钱,这钱漂洋过海,来这里不容易,你用不好,人家不仅不会继续投资,还会撤回去,用在其他村子。" 来支书听了,心里一惊,手里的一次性茶杯一颤抖,茶水竟然泼洒一些出来,烫了手背,他想丢掉茶杯,又担心被人看出浪费,就以人老皮厚抗拒开水的温度,这水温至少百分之八十,因着来支书的强烈的意志,坚持住了。 铁主任看到了这一幕,心想,这人脸皮多厚啊!开水能泡开黑枸杞,他的肉难道不怕烫?为了这点茶水,拿肉体的疼痛去换,看样子意志不是一般的坚强。想到这里,铁主任笑了,再这样责备下去,来支书彻底不搞了,这个村以前的努力全部泡汤,所有的成绩都会不及格,那么我这些年都是白干的。白干就对退休有影响。 现在还是要利用好来支书,等我平安退休,安全着陆,现在不必搞得太僵,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铁主任说:"你说说看,签协议这么重大的活动,有机会向全球推销你和你们村,你都不参加。现在做项目,你又不配合,怎么宣传你村和你本人?" 来支书看时机成熟,满脸通红,难得这样的年龄还会这样,连忙说:"确实不知道铁主任今天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刘小姐,对不起冯老师。" 他连连道歉,大家心里稍微得到安慰些,消除了旅途的劳累,不过,面子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这一百多万的车带着身价不菲的人来到这个山村,就是要告诉来支书,你做错了。 来支书明白过来,自己闯祸了。原来自己被告了。从此,他就对多哥恨之入骨。他很清楚,尹贤仁和季柯南不希望把项目搞砸,如果搞砸,尹和季就没了工作,没工作,就等于暂时没工资。没工资,马上就要面临切实的问题,非常现实的艰难马上就会来临。这是一定的。 据此可以推断,打小报告的一定是多哥。据说,多哥给自己负责的村做的预算资金多,给松村做的项目预算资金少,不公平现象太明显了。这个不必细说。关键是不该不理季柯南和尹贤仁,他俩实在没有错,懒是懒了点,可是,不至于像多哥那样背后告状,弄的自己很被动。 "道歉归道歉,道歉之后,要有实际的行动。搞得好,以后还有新项目过来,搞得不好,以前的项目不能保证后续资金会过来,新的项目资金也会泡汤。看你要不要做了。"铁主任说。 "以前老项目村委会垫付的钱怎么办?"来支书问,他最关心这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就会很麻烦,那些讨债的啥事都干得出来。 村里人不同往年,有的在外闯荡,见多识广,不容易欺哄,欠人家的钱,不要找理由不还,一定要还清,搞不好,会送命,这个不是危言耸听。关键做村里的公益项目,自己又没得到好处,反而欠债,债主肯定不找村委会,村委会只是一级组织,是抽象的东西,最终要落实到人。来支书就是代表这个组织的。 听了铁主任的话,来支书仿佛被电击一般,他说:"项目合同已经签了,可是,有些要求太高。例如开群众会选项目管理小组成员,成立项目管理组织。这些都没在合同里面写出来,很难操作。" "不管你咋搞,都要协助火星基金会搞好项目。你想办法,人是活的,你自己去琢磨。这是命令,必须搞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你就别搞了。让能干的人上。哦,对了,韩少寒呢?"铁主任说,想起了韩副主任。 村官是个小伙子,想说话,看看来支书,把话咽了回去。 来支书笑着说:"韩主任去县里去送他女儿上学去了,还没回来。如果铁主任想见他,我现在就联系他。" 季柯南听了,心里只犯嘀咕,韩少寒不是一般的人。不一定说来就来。这个人就是有个性。他说不来就不来,你再有办法也没办法找飞机去载他而来。 来支书说完这个,觉得有些问题,但不好明说,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再挂不住,他也是这里最小的官,尹贤仁和季柯南是无冕之王,没有官阶,平头老百姓一个,什么都不怕,就是铁主任也拿他们没办法,来支书说:"韩少寒还不是正式的主任,很多事都是我来做的。不过,这事我还没和他好好沟通,是我的错。" 对于来支书的道歉,铁主任并不满意,他的想法,就是让来支书拿出明确的实施方案。 来支书的想法就是不想开群众会,这个群众会,一般三年开一次。现在组织起来,很麻烦。不想开,可是又怕铁支书说。他只有咬着牙齿,恨恨地说:"这群众会能不能不开?" "能开。只看你愿不愿意。"铁主任说。 来支书心想,不行,要不你试试。心里想,嘴上却不能说。说出来就是死。死定了!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缄默,沉默是金,不能让祸从口出。 "按照铁主任的意见,怎样操作才是最妥当的?"来支书说。 "你呀你,不知道咋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你想想,你在和谁合作?"铁主任问。 "在和省里主管厅委。在和你。"来支书说。 "你想错了。现在做的项目,是在和谁合作?"铁主任问。 "不是。应当是火星基金会。你怎么在大事上精明,小事上糊涂?"铁主任说。 来支书点了点头,笑着看看刘小姐,刘小姐没发现,只顾和季柯南和尹贤仁说话。他们的窃窃私语,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谈话。来支书看刘小姐没反应,也就把目光投向冯菲菲。 第429章 紧锣密鼓 他们走后,季柯南和尹贤仁也想回到宿舍。东干事不放他们走,拦住了他们,手势果断干脆,不容置疑地说:"他们不吃我们吃,指挥官发布命令,我们当兵的听从命令执行命令,不至于空着肚子打仗吧?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天机会难得,就不要推辞了吧。" "恭敬不如从命,这时候还早,有点事还要处理,加上凌少寒还没回来,我们现在就去,恐怕不太好。"尹贤仁说,他的鼻子看来有点不舒服,于是用食指去处理了一下,立马就恢复常态,像是蚊子造访之后,发现没人味儿就立马飞走一样。尹贤仁据说还有点人味儿,蚊子喜欢钻到他的鼻子里,一年四季都有,夏天是真正的会飞的蚊子,冬天是像蚊子一样的让人发痒的东西,这个慢性鼻炎让他苦不堪言。外人看着挺好,实则自己的痛苦自己承受难耐。 "行。等一会我通知你们。"东干事挺爽快地说。他一般不喜欢在家请客,主要考虑的是他夫人不方便,腿脚都不利索,又热情好客,这就造成了眼高手低的局面,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要请客,就在外面,或者在他弟弟家,只要不让自己的动手就行,花钱也不心疼。请客吃饭就是要花钱的,这个无法避免。 "那就等一会再见。"尹贤仁说。就这样,都各自回家。东干事继续去关照他家的猪,文书储干继续做他的作业。尹贤仁继续修稿,季柯南继续回宿舍码字。各自干着自己的事,还算可以,不干扰,就是最大的贡献。 自从单监督念了紧箍咒,东干事疼痛了一阵子。马上开始想办法。凌少寒在单监督离开之前到底没有赶回来,的确有点遗憾,不过,话说回来,也没什么,他在与不在,都是东干事说了算。这个养成了习惯,大小事都要经过东干事,要么,凌少寒也当不了多久的会计,这个是他能在这个位置上的法宝,是经验教训。要和东干事同心才行,早请示晚汇报,不会犯错,不会弄错,就是他本人,也愿意接受这个作法。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和领导保持高度一致,才能让领导的思想为人所知,按照一般的操作规范来做就没问题。 这个没办法,要统一,不能分裂,否则啥事都做不好。就在现在,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要知道,项目来了,合同签了,人心不齐,搞不好,会被群众举报。群众现在有智能手机,随时拍照随时发表,瞬间全国人民都知道。有的人不能得罪,得罪了就无法收场。有的会让国外的都知道,网络无国界,凡事都要小心。一旦疏忽大意,就会铸成大错。 宁愿得罪君子,君子会把话说在明处,不会暗地里做坏事。小人就是喜欢背地里做坏事。这个是一定的。小人到处都有,君子却难求。可以遇见,机会较少。以前有不少君子,后来成为稀罕物,越来越少,濒临灭绝,真是让人感到恐怖。没有君子,社会一定倒退。这个不是说说而已。是经得起验证的。 尹贤仁和季柯南回到宿舍,尹贤仁说:"这一下完了,东干事貌合神离,心里不接受多哥对他的背后告状,如果追究下来,我们也难免受罪。东干事很有手腕,是一个难缠的人,因为多哥做的事,他一定会报复,如果报复不了多哥,就可能牵扯到我们了。" "不会吧,来东干事表态那么好。不会不做项目的,他要的是尊重。不是别的。哪里的人都是自私的,都要先满足自己的需要再说。我估计不是他不要,是他嫌少,担心资金不到位,自己反而要先拿钱出来铺垫,他害怕了,以前吃过亏、上过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个是可以理解的。"季柯南说。 季柯南这样说有目的,就是要说明东干事的渴望被尊重权。因为有钱人往往趾高气昂的,对扶贫对象不太尊重,造成很多误会。有钱就会让人骄傲,哪怕只是管理者,不是真正的财主,更要寻求心理平衡,会做出一些让人费解的事。 "给你钱,拿去!"这是高高在上对扶贫者对被扶对象说的话。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显得不够平等,让人感到压迫和不轻松。如果是这样,很多人不会要找个扶贫款。因为用着这笔钱,心里已经不安,如果用这钱买了东西,所用的东西看起来也扎眼扎心,悔不该接收这笔钱。 多哥那态度,就和这个很类似。遇到这种情况,只有放弃。东干事就有这个思想。说到底,还是私心在发挥作用。谁都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谁都办不到。 季柯南向尹贤仁解释了这个问题。尹贤仁点头称是。不称是也没法,他处事圆滑,不浪费一些时间精力在无所谓的地方,这些伤人脑筋的事,得过且过,何必较真呢?他的目的是写剧本,修改老剧本,添加新的东西。对项目的事并不上心。怎么弄都行。只要机构领导不开除就行。反正工资级别因为是元老就高人一等,别人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赶上尹贤仁的工资标准。要看的就是工资标准,不怕不知道,就怕去比较,一旦比较,就会吓一跳。对工资来说,刘小姐要求大家保密,其实没有秘密可以保,纸包不住火,有的人嘴快,一个知道,全家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们很热衷于打探隐私,然后添油加醋,生活就非常有趣味儿了。 尹贤仁占了便宜,就是机构的制度的便宜。目的是留住老员工,新员工不稳定,如果赶上几年,还是赶不上尹贤仁的工资标准,哪怕尹贤仁天天修改剧本,或者天天看电影打游戏,都不能动摇尹贤仁的地位。这个无所事事的人,其实占了便宜,有了这样的僵化的管理模式,还是让他受益,让柯南吃亏。 季柯南感到绝望,浑身上下都是凉的,完全没有心思来管项目。凡事都是按部就班地来。这个是他的想法,积极努力向上又怎样?把项目做好又怎样?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绝望已久,没有绝处逢生的感觉,反倒有越来越下沉的感觉。 没有救援之手,没有后续之力,悬在半空之中,卡在上下之间,一切都让人不安,一切都是那么可恶,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多想一分钟就是一种负担,多写一个字就那么扎眼,让人产生不寒而栗的感觉。 请吃饭只是一个手段,最重要的是通过吃饭联络感情,进一步了解,加深对某件事的认识,免得将来抓狂。 既然绝望,那就按照绝望的方式对待,如果请吃饭,就去吃,请喝酒,就去喝,要喝醉,那不行,喝到适可而止,能写字才行。不写字,不行,写字是谋生的手段,不写字就等于没有未来。写,还要往多处写,人才太多,不写多,如石沉大海,没有浪花,不会引起读者的注意。 吃饭的目的,是为了项目,更重要的现在是谋生的手段。谋生很简单,就是为了生存,做事而已,无论做什么,只要对他人对社会有益就可以。 还没写好几个字,季柯南的电话响了,"凌少寒来了,你们过来吧,在清风阁酒楼。" 季柯南心想,完了,今天又报销了。写字是在酒后写,质量没有保障。 为了给读者好的产品,必须要保持清醒,锤炼语言,不拿出好东西,怎么对得起读者? 季柯南对尹贤仁说:"走吧走吧,去了再说。看看下一步咋搞。东干事不会犯傻,请吃饭不是无缘无故,还是想把事情搞好。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谨慎。" "老弟进步挺大的,你有了知识,加上经验,对付那些土老冒,真是游刃有余。以后老弟会更厉害。"尹贤仁说。 二人说着话,开始收拾东西,关上门,向楼下走去。 柴女正在拖地,这地已经很干净了。 再拖,估计地会拖坏吧? 釉面砖似乎在痛苦地吟唱着咏叹调。 "你们好啊!在忙?"柴女热情地问道。 柴女突然问,让人措手不及。国人有探人隐私的喜好。说实话,会引起别人不快。因为,都是开饭店的,在那家吃,不在这家吃,就有矛盾。这个矛盾不可调和,同行是冤家。面和心不和。 酒店的生意全靠厨师,没有好手艺,很难吸引食客上门。鲍绍懂得这个道理,从清风阁酒楼把他挖过来。 挖过来后,开张依靠众亲友帮忙,生意红红火火地开起来。 总体上还行。但是,好上还要加好。鲍绍恨不得所有食客都去他那里。清风阁老板希望所有食客只去他那里。 他们没有考虑到怎么搞好关系,共同发财致富。这个工作交给东干事他们来解决。东干事管不了,事太多了,就让凌少寒负责处理。凌少寒就想办法平衡一下。但考虑到做出来的效果,还是选择条件好的一家。 更重要的一点,对得起对不起顾客评价因素是分量。第一次来凭关系,第二次来是给面子,第三次来是靠的是酒店的服务质量。 鲍绍懂得这个道理,很清楚怎样留住客人。 到了清风阁,喝茶,上瓜子,吃饭,喝酒,一切都照常进行。尹贤仁和季柯南不是关公,东干事也不是曹操,一来二往,五日一大宴,三日一小宴,尹贤仁没有被养家,季柯南更不用说。酒量都差不多,少喝一点也没啥,多喝一点可能就醉了。喝酒之后的决定可能很有问题。 酒后各自离开,没说什么事,东干事不想说。啥事都清楚,不需要赘述。就是凌少寒想多知道一些事,东干事不说,凌少寒也就不再追问。 凌少寒很清楚,东干事不想主动说的,千万别问,如果问了,反而不好。 东干事在高兴的时候,自然会不打自招,说得一清二楚,不需要追问,就会和盘托出,毫不保留。 山中有雾了,有点像神仙居住的地方。酒后欣赏美景,更像在仙境中游走。 美景很好,无心欣赏,心在文字那方面。包括尹贤仁,老是想着怎么修改剧本。季柯南更不用说,老是想着怎么创作。 想归想,动笔才是真。手摸到键盘,心才踏实。没有键盘,没有屏幕,没有蹦跳着的文字,就不会有文章出来。 酒后的工作效率就是低,如果写不了,干脆不写,不要勉强。不如欣赏美景。电子产品具有诱惑力,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怎样培养自制力。写作其实也是修行的过程。没有写作,就没有生活。 有生活,将生活反映出来,就是作品,通过文字来表现,这是比较难做到的,可是就有人做到了。大画家从来不是吹出来的。平时的训练就很有意思,训练好了,就按照平时训练的来。 欣赏不到什么,天色已晚,没有华灯初上,只有住户人家的星星点点的灯火。其余是巨大的黑兽一样的山峦。这些山,已经成为山里人巨大的生活保障。没有高山,就没有家。 房屋建在磐石之上,坚不可摧。 房屋高大,一般都是两层以上。一楼住人,二楼放杂物。几乎家家如此,户户一样。 如果有特别的设计,就会引起季柯南特别的关注,并会细细观察。这些来自生活高于生活的事物往往成为季柯南书写的素材加以刻意的应用,给文章增色不少。 房屋就是供人居住的地方,有别于旷野。可以遮风挡雨的所在。国王不能随便进入,风和雨却没有限制。 季柯南住在居住的房屋内,同样是居住,倒没有感到生分,反而觉得随遇而安,安享现在的光阴。 东干事得到了指示,不会再给难题给季柯南和尹贤仁,但是,到底怎样做,谁心里都没有数,就是多哥来了,面对不同的住户,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不同的结局。 第430章 专家意见 季柯南和尹贤仁根本不着急项目的进展,各自做各自的事。世界自有世界的热闹,和他们没有关联。但是,又无法回避矛盾。操心项目的,是机构的刘小姐。真正能帮到她的为数不多。经过数次 都是为了人们的生活质量得到提升,也希望村民能够自力更生,但是,不是所有村民都有这个意识。村干事和季柯南他们都盼望村民生活富裕起来,且不会返贫,一旦返贫,再想好起来,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才行。 尹贤仁知道他们来了没好事,好事轮不到季柯南和尹贤仁。这个注定是失败的项目。季柯南也清楚,在这个时候,如果及时退出,也没问题。只是都缺少勇气。尹贤仁想利用这样的机会,好好修改剧本,回到家里把剧团搞起来。 第二天早餐后,闲来无事,尹贤仁找季柯南聊天。季柯南刚好这时候没有什么灵感,找一些话题,也说不定能用上。 "老弟,你清楚,松村不需要扶贫。如果搞精准扶贫,这里不能评上。之所以在这里做项目,是考虑人情关系。"尹贤仁说。 "什么人情关系?鹤村存在这个现象可以理解,因为都知道鹤村出了大人物,在省里,多少有些照顾。松村没听说出了大人物。"季柯南不解地问道。 "这个你不清楚了吧?为了让鹤村得到好处,先把一颗糖给松村,这样才好。不这样,就没办法安抚民心。当然,这个钱来自港岛海外,不是来自官府。官府只有建议权,不享有决定权,实际上我们机构领导自己都心虚,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没有绝对的自由。"尹贤仁说。 听尹贤仁的话,话里有话,总让人感到神秘,如果觉得有神秘感,证明尹贤仁所说的话很有意思,具有感染力,和能帮助人做出决定的作用,这个效果,在季柯南看来,非常明显,可能连尹贤仁自己都不觉得。仿佛骗子骗人次数太多,连自己说的话,都自然而然,连自己都给骗了。 骗子的话往往动听,感觉超爽。 尹贤仁没有什么斗志了。撇开项目不谈,这个项目不是机构想要的,也不是捐助人的初衷,现在越走越偏,都不醒悟,先满足自己的私欲再说。 尹贤仁的工资较高,每年没有犯错,工资一定是居高不下。如果一旦犯错,啥都没有了。 除了工资,还有名声。尹贤仁的名声很好,在做扶贫事业,很崇高,令人仰慕。回到家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可惜得很,很多乡人无法判断他所从事的事业真相是什么。 就是不干了回到家乡,也有很多事要做。他老婆是当地人,在隔壁的村子,现在村子合并,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再麻烦分开。 "尹大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做项目离不开群众的参与。你看看,来干事不想发动群众参与,就是上面来人逼着,他也只是表演,能躲则躲。不必硬碰硬。"季柯南说,显然,他观察了很久,得出结论。 季柯南想多拿工资,也想得到升迁,不知道将来到江城还是到港岛,总之,不想在山区。在山区差不多八年,修炼得差不多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要成精。 "你说得对。换位想一想,如果你是来干事你会怎么做?"尹贤仁问,他把这个难题给了季柯南。 季柯南哪里想过这个问题。想成为村干事,谈何容易? "没可能。对这没有兴趣。"季柯南立马回答说,他很清楚,再接下来,无论季柯南怎样回答,都会遭到尹贤仁的猜疑。因为,尹贤仁生来多疑,怀疑一切,看到的负面东西比正面东西要多得多。 季柯南的工资想超过尹贤仁,必须等尹贤仁犯个大错误,分数降低,季柯南不降分,得满分,且连续三年都是这样。 季柯南已经对涨工资感到失望,项目进展陷入泥潭,哪怕寻求铁主任来,给村干事打强心针也没用。因为农村工作的现状就是这样,村干事也懒得去组织,也不想操心,更不想培养群众村民代表搞社团提升能力,再去带动其他村民共同发展。这个路子走不通。除非你是这个村的村干部,常住居民,真正了解群众,知道群众需要,提供实际的帮助,发现一些带头的好苗子,只有这样,才能可能达到目的。否则,这是非常困难的,表面功夫很好做,从思想上改变他们非常难。 季柯南晚上精神状态好,早上不愿起床。晚上决心挺大,早上全部作废。 专家意见说,早睡,早起,身体好。但是,对季柯南来说,早睡可以,早起很难。干脆把专家的话抛之脑后,该咋样就咋样,这样反倒轻松。 正在商量,来干事在楼下喊:"小季,小季。" 季柯南没听到,尹贤仁耳朵比较灵敏。先听到了声音,"快,快,来干事在喊你。"尹贤仁向季柯南说道。 季柯南听到声音,尹贤仁的话,远近都有,感到顿时没了主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堵得慌,连忙跑出来,从楼上往下看,来干事站在院子中间,脸养着,肥胖,肚子尖挡住了鞋子,不知道穿的是什么鞋,皮鞋还是布鞋? 地面上比较潮湿,墙角有些青苔,泛着绿悠悠的光。 来干事的头发稀少,谢了顶,显得聪明绝顶似的,这个在山区很少见,这个绝顶,得到了聪明的声誉,却落下无毛的事实,多少都会产生自卑感,无法解脱出来。 "来干事,叫我?" "是的。今天有没有空?" "有,有,有。什么事?" "我们去三组看看。" "好,马上就来。" 季柯南说完,就立马向尹贤仁说了。 尹贤仁显然已经听到了这话,也就合了笔记本,说:"这是好事。既然到三组,就说明准备动工了。管委会倒是其次。 尹贤仁很清楚如何操作,他不想第一个打破规矩,否则,机构领导刘小姐以及冯菲菲那胖妮子会找他算账。就是闭门造车,或者在办公室里空想出来的东西,也要照办,不照办就滚蛋。 这条路走不通也要走。 不符合中国国情也要表面上接受,具体操作还是需要前线工作人员。这一点让季柯南得到满足感。如果不灵活处理,事态将要发生变化。就像丈夫试图改变妻子,或者妻子企图改变丈夫一样,都非常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确如此,现状很好,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改变。关键一点,就是懒惰成了主宰。一切行动都听懒惰的思想的。 季柯南和尹贤仁下楼,楼梯全是瓷砖做的,打扫起来比较容易,可是没有打扫,没有拖把擦洗过,楼梯栏杆也布满了灰尘。大家都在忙,没时间打理。 这幢房屋不是自己的,不心疼,也不愿花心思打理,这属于正常思维。租的房子和自己买的房子,同样是房子,房子没变,人心在变。 在松村的项目也是这样,不是自己的,就等于在给别人打工,没有归属感觉,只觉得把事做完就行,至于做到最后的结果不太关心,不太在意。 来干事笑眯眯的样子,眼睛成了一条线,人能看到他本人,却看不到眼珠子,他能看到人,且看得远,眼睛小聚光,看起来更有精神。 "这么早啊,来干事!"尹贤仁先打招呼道。 "你们也早,昨天只顾打牌,也没谈到工作,晚上回家,想想不对,今天就来找二位,商量一下怎样搞这个项目。合同签了,就认真完成,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要面对,要好好解决。"来干事说,有点像做报告,非常正式的语言。看来,来干事具有丰富的经验,一般的人,他都不屑一顾,视为不存在。 "今天怎样安排?"季柯南问。 "先去三组,做做群众工作。受益户不是他们,可是需要提供帮助的,恰恰是他们。造成现在的工作,难度增加,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才行。"来干事说。 "那好啊,我们就等来干事的这句话。不怕慢,就怕站。如果不动,永远都不会遇到困难,也就不需要去解决。干脆等到明年后年或者大后年,总要解决饮水困难的。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只要来干事带头,已经启动,就不用担心什么。我们需要来干事的充满智慧的头脑,需要来干事安排。"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这番话,绵里藏针,令人不安,又让人感到痛快。总算呼出这口恶气,真是如鲠在喉,无法自由吞咽和呼吸。 来干事已经清楚,知道尹贤仁是方神圣。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这一次没有车,来干事已经深思熟虑,决定亲自登门拜访,坐车上去,显得有些唐突,不够尊重被访者。 究竟三组有何方毛神?竟然让来干事这么紧张!季柯南有些纳闷,是不是见过面?如果见过,应当熟悉些。如果没见过,那倒要好好认识认识。 第431章 冤冤相报 说走就走,没啥说的。 在路上,东干事说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去世较早,亲爹娶了后妈,又生下弟弟妹妹,难得东干事说这些,看来人人都需要倾诉,找倾诉的对象,就可以开始了。 东干事较胖,这不是好现象,以前瘦的,可能压力大,应酬多,喝酒多,吃的肉多,运动少,导致体型开始发福,开始从轻微到明显的变化。爬山费力,不会骑摩托车,村里大小事都是通过凌少寒在跑。凌少寒的摩托车很管事,跑了二万五千里还好好的,看样子,如果想当好官,必须舍得跑路,路越跑越宽,越跑越顺。 东干事的手脚都延伸到凌少寒那里,凌副干事就成了他的心腹,简单说,整个松村,除了东干事是老大以外,就是凌少寒,屈居第二。都是干事,前面加个“副”就格外不同,这个就要特别卖力地工作,正职动动嘴,副职跑断腿,磨破嘴皮,还不一定有效。作人特别累。做人的思想工作非常麻烦。人的思想太复杂,太多变化,让人防不胜防。正职的风险,在于大小事,都要自己负责。外面只认正职,副职做的事,正职来承担责任。后果全部承担。等正职解决完了,再内部解决,该是谁的责任谁来承担。谁的错,谁来买单,谁受惩罚。这个就是人所公认的处理事情的原则。屡试不爽。 山里的空气比城里新鲜,秋高气爽,看起来蓝天更近。远离城镇的喧嚣,这里很安静,听得到呼吸声,也有远处欢快的鸟鸣。这个季节,最活跃的还是喜鹊,几乎到处都有喜鹊的踪影。 喜鹊的欢叫,没有什么变化的调子,不同的是,比乌鸦的叫声丰富得多。常见的鸟,不常见雀,在这里经常听到声音。人们忙于生活,到处奔波,对花开花落视而不见,对鸟儿的欢叫充耳不闻。没有生活情趣,或者不关心生命成长的,就不会听到或看到。忙于生计的也大概如此。 东干事的成长并非一路欢歌,可是他也算达到了人生的光辉顶点。如果突然去世,也会得到好名声,起码给村民操心谋福利,村民当然会记得,哪怕不好意思表达,也会默默感谢东干事的恩情。东干事不必操心,自己可以颐养天年,现在是丰衣足食,家人有自己的幸福,总而言之,不给老人添麻烦,倒过来,给老人更多福利,老人不愿放弃工作,开始完全的退休生活。这种生活,自由自在,没有什么羁绊,也随心所欲,只要身体没事,就可以安然无事,没有经济压力,也不存在养育子女的负担。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种状况可以持续到多久。 三组基本分布在北山上。北山那边是大峡谷。悬崖峭壁,深不可测,十分凶险。就是再凶险,也阻挡不了野猪的进攻。当然,野猪的生殖能力非常强大。它们的速度超快。以至于现在在和人争夺地盘。不能猎杀它们,它们就迅速膨胀,见到人也不怕。有地方出现野猪攻击人的情况,真是胆大包天,谁给它们的底气?谁在支持它们?谁是它们的头头?都值得深思。不过,现在它们闹得不像话,就安排一定的时间集中清理。最好的方法不是靠人来清理,是靠豹子或者老虎等猛兽才行。如果出现了生物链顶端的动物,那才好。 还有麂子,从这里经过,留下痕迹。这种像鹿一样的动物,生存能力超强,也很机敏,跑的速度超快,能跳跃到两米高,肌肉发达,耳朵也能分辨声音,知道潜在的危险。鼻子也能嗅到人或者野兽的气味,野兽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人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办法应付,唯独跑,跑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人越少越安全,人越多,罪恶也越多。不仅吃肉,还要谋皮,还有鹿角和骨头,没有什么好浪费的,都是可以变现的。就连养的家猪,也是一样,都被利用,甚至猪毛,也可以用来卖掉,制作成刷子,卖掉就能变成可以流通的货币,猪到死都没想到自己的毛可以用来作刷子,猪想不到,人却总是在琢磨,猪只晓得吃喝睡觉,人却算计能从猪身上得到什么。 东干事很清楚,山里出能人,例如农夫和猎人,都是集于一身的,本事十分了得。 "这次去的三组老组长家。老组长很不错,本身不受益,经过做工作,愿意协助,从三组地盘上埋设水管,不干涉,积极配合。"东干事说。 东干事介绍了这个情况,尹贤仁长出一口气,说:"这是难能可贵的。如果不支持,水管不可能从天上飞过去,这样,整个项目都失败。" 东干事看了,说"不一定。如果老组长不支持,也要把项目做成功。如果做不成功,将来就是罪人。" 东干事说完,大家静默,前途不可知,不说倒显得深沉。说出来,显得幼稚可笑。尹贤仁在犯错误,浑然不觉。往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是真理。 爬上山后,开始下坡,转弯,眼前现出一幢房屋,瓦房和二层楼房。瓦房看起来有些年代,门上写着三槐世家。 看起来,这户人家有些来历。 老组长笑眯眯地迎接,大手伸出来,长满了老茧,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留在家,招了上门女婿,二女儿在山下村诊所里当护士。 老伴长得一般,皮肤很好,眼睛有神,会笑,待人真诚。老组长总是微笑,看起来没有什么苦恼,给人正面阳光的形象。 大家坐定,他给大家沏茶。 这些茶都是本地的。高山茶,纯天然,没有农药残留,喝起来感觉不一般。 老组长以前担任这个组的村长。以前的村变成现在的组,成为一个大的行政村。老组长让贤给年轻人来担任组长,自己卸任,专心搞自己的农业。村民都觉得他好,舍不得,他决心不干,谁都拦不住。结果三组的管理者易主。大家有事,还是先想到老组长,对于继任者,还十分不习惯 。 "你们是做好事的,走到哪里,都受到老百姓的欢迎。我们三组虽没有受益,可是,我们山下有亲人受益,等于间接地帮助我们。"老组长说。 "是啊,老百姓都欢迎你们。我担心,老百姓不想让你们走,就会制造一些麻烦出来。不过,有老铁的帮助,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东干事信心满满地说。 "感谢来干事多次的关照。为大家舍小家不算啥,都是一个家庭的成员,吃亏占便宜都一样,肉烂了,还在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组长谦虚地说。 季柯南听了老组长的话,心里感到怪怪的。这个老家伙,说不定吃了不少小灶,东干事肯定不会白白用他,不为三分利,谁作早起人?这个人,不简单,老谋深算,估计不在东干事下风。他也不会甘拜下风。 老组长姓汪,这个姓在这个村比较少。据说是上门女婿,但是,出生的孩子姓都随他的,这个让人感觉不到被歧视。汪组长是退下来的村干部。他的想法是让年轻人上,他好腾出手,专门搞自己的农业活,多卖点东西,攒点钱,为自己养老做好准备。 他老婆身体还好,非常勤快,跑出跑进的,张罗着做饭,非让他们留下吃饭才行。腊肉和鸡蛋都是现成的,房前屋后都是菜地,菜吃不完,用来喂猪。这里的绿叶蔬菜完全是农家肥上的,没有化肥,因为是高山地区,温度低,虫害也没有,自己吃的菜从不打农药。不打农药的菜就是好吃。 "农药,农药,城里人吃的都是农药!"老汪笑道。 "什么农药?那不是要死人的吗?"季柯南问,非常好奇。 "吃不死,也活不长。农药有潜伏期。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怪的病,吃农药残留怎么可能没有病?连虫子都杀死,人的命能比虫子坚强?我都不信。"老汪组长说。 "是吗?农药有潜伏期?第一次听说。"季柯南问,非常震撼。 "天天都吃农药。我们的菜不打农药,尽管放心吃。我身体好,全是吃自己种的菜。放心。听说城里的医院人太多,就像赶集一样,大超市里购物一样,是不是?" "是的,医院的人的确多,特别是名医院,人超多。我们很少去医院。看到新闻里有视频。这个我管不了,就不用管了。那水果有农药吗?" "有,只要人爱吃的水果和青菜,虫也爱吃。" "农药是不是必须要打?农药不要钱吗?" "农药当然要钱,这农药钱也是城里人出。" "水果不打农药会怎么样?" "那就不会丰收。就是不打农药,要保鲜,必须要喷洒甲醛。甲醛是什么,就不用我这老农民告诉你了吧?"老汪说。 "农药和化肥,是两个宝,农民种田少不了。现在农民想丰收,必须用。残留更不用说。加上空气污染,城里人如果想活得长,就看运气了。锻炼没用。"东干事插话说。 "真见鬼,要命,农药致人死亡,农药和荣耀,王者都能扯上关系,不是没有道理。"季柯南恨恨地说。 "啥王者?啥荣耀?啥农药?我咋越来越糊涂了呢?"尹贤仁说。 "这是年轻人爱玩的。农药致人死亡,游戏也是。你难道没听说死在网吧里的新闻吗?"季柯南问。 "这个听说过,但是,我想弄清楚农药和游戏到底存在什么关系?"尹贤仁问,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时,饭菜已经上桌。围着炉子吃法,是这里的习俗。 季柯南和尹贤仁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吃吃喝喝,以辣为主。没有辣椒,吃什么都没味道。辣椒是食品中的上品。这是没有争议的。 吃东西是非常享受的。且不用说适合自己口味的东西,吃起来简直美极了。难怪连孔子都发出感慨。看来,凡夫俗子更希望享受美食。不仅仅是满足日常生活中的饮食。 老汪家的腊肉挂满屋,一年两年都有肉。人勤地不懒,出产很丰富。 有肉,其他菜就好安排。鸡蛋有的是,母鸡公鸡都有,活的,腊排骨后座啥的,都是招待贵客的。主人家一般吃普通的肉,例如猪脖子那块的肉。再就是猪蹄子,都被烟熏火烤的黑黄黑黄的,看起来难看,经过火烧和清洗后,变得非常好看,做出来的肉更是喜人,晶莹剔透,香喷喷,看得见,在火锅里面翻滚,加上一些配菜,例如白菜或者芫荽,当地人叫臭菜,特别香。 叫臭菜,实际上香,不是名符其实的。 热情好客带来的好处是,这人有人情味,值得交往和托付,以后有啥事,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会从脑子里过一遍,早晚还是选用这样的人,最起码不会给自己惹乱子。 老汪深谙此道,从业多年,加上祖上的教训或者遗传基因的作用,是一个不让人产生恐惧的但是缺了又不行的人。东干事就要利用他,他也利用东干事,两人心照不宣,各自算各自的帐,打自己的小算盘,都不会吃亏,反而都有赚头。 吃饭必须要喝酒。 这里的酒不是勾兑的。村里有酒坊。离老汪小女儿家不远,几步路的事。 老汪的小女儿知道她爸好这口,就经常去酒坊去看看,出新酒了,就给她爸带点回来,又担心他喝多,又担心酒质量问题。两头操心。不过,这酒坊有些年头了,做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山村地方不小,人口不太多,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这话没错,如果酒坊造假,口碑一坏,酒坊就算关门倒闭了。 东干事也喝酒,但是,自我控制能力超强。喝一浅杯,酒刚盖住杯底就叫停,东干事叫停就必须停,不停的话后果很严重,不是倒掉,就是谁斟酒就给谁。这个命令一出,全村都不劝酒,这也让大家和平共处,不至于有人发酒疯闹事。 第432章 穿越密林 喝酒归喝酒,说事就说事,但是,二者往往在一起混杂在一起,就不够意思,让这个变的一点都不纯粹。说好的话,酒过三巡,忘得干干净净。 不清楚是不是季柯南本来不胜酒力,总之,有点昏昏沉沉,不过,给尹贤仁相比,季柯南年轻,扛得住,腿脚也利索,不至于瘫软无力。 苞谷酒的劲儿真大! 很好喝,不知不觉就上了当,慢上劲儿的结果让人浑身无劲儿,工作谈的很多,张家李家的事也多,你一言我一语的挺多话,说都说不完,直到各自感到疲劳的时候才停下来,准备打道回府。 喝酒对季柯南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不清楚尹贤仁的酒量,不敢造次,万一喝死了就麻烦了,说不清楚到底要承担多少责任。再说,酒精对人的伤害还是有的,喝了酒受伤,不算工伤,再说,机构禁止到农户家吃饭。更不用说喝酒了。无论什么理由,喝酒就不对。喝出了问题,就要承担责任。这个就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下,没有人同情,更不用说负责了。 离开老汪家,三人原路返回。一路无话,各自有自己的心事。很多人在一起,看起来很热闹,实际上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一本帐,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私的目的。 季柯南想快点长工资,不知道啥时候可以过上像模像样的生活。 尹贤仁想保持现状,高处不胜寒,工资水平最高,保持不掉下来就行。想要升职,恐怕很难,不做打算。要是升职,也轮不到他,应该让宋三皮升职,起码是副主任,或者秘书啥的,升职之后,工资也会做相应的调整。这样才是名副其实。如果不调整工资,还是容易被耻笑,就是升了职,也没啥好处,还不是和没升职一样吗?到时候风凉话就会出来。难听的话也会接踵而至,不会不来,一定会来,只是看时间的安排。 东干事考虑只要不出乱子最好。 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走在同一条下坡路上。下坡路也不是一直都下坡,还要横着走,横着走不算,还要左边横着走一下,右边横着走一下。 走到大水池那里,尹贤仁问:“东干事,这大水池不碍事吧?” “不碍事。” “有没有村民要求补偿的?” “这个不会有,如果有,也是村民贪心不足。已经解决了,还嫌少,故意找茬。” “原来是这样。村民大多数都是好的吧?” “对,五个手指有长短。肯定有不好的。我们村就是这样。好人比坏人多。” 东干事说完,非常自信地看着远方。远处就是坐落在山脚下的房屋。从山上往下看,那些房屋就像大纸盒子。 山区就是这样,从高空往下看,像盆景一般,山石和房屋,人和牛羊,花和鸟,都有。季柯南他们是小黑点,有点像蚂蚁了。和在飞机上透过舷窗往下看是一样的。人的生命也就是蚂蚁一样,看似微不足道,没有引起别人在意或者重视。 蚂蚁是有生命的。每天都忙碌。没听到蚂蚁发出叫声,或者听到蚂蚁的埋怨声。这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蚂蚁的勤劳和有序,值得人去学习。蚂蚁能生存,看起来非常弱小,实际上靠的就是勤奋,蜜蜂也是,每天忙忙碌碌,不停地采花粉酿蜂蜜,这样才能准备足够多的食物,顺利度过没有食物的日子。 东干事自信地说没有其他土地占用补偿不到位的问题,这个让季柯南和尹贤仁都产生怀疑。这是合理的怀疑。 也就是说,东干事在撒谎。 撒谎,天大的谎言。 如果已经补偿,也就不会吓跑多哥。 多哥是被吓跑的,这是事实。因多哥人不在,尹贤仁说话也不顾及季柯南。多哥很狡猾,见势不妙,赶紧脚底抹油开溜,迟一步就不行,迟了就要受到牵连,要知道,红人要一直红下去,就不能有污点,有了污点,就不容易继续保持热度,反倒容易被排挤,被挑毛病,被贬低一文不值。 季柯南没有涨工资,心里对机构负责人和冯菲菲那胖妮子有意见,不会到他们面前告密,当然,不排除季柯南一激动,啥心里话都往外说到可能性。特别是酒后容易吐真言,酒精会让人口无遮拦,酒精的作用就是这样,可以让人不吐不快。心里的憋屈,说出来就好了。酒醒之后,也可以把罪过推给酒精,就说酒精惹祸,也好下台阶。 母老虎就是多哥心头的一根刺。心脏每跳一下,刺都动一下,心也跟着疼痛一下。这根刺不容易离开,可能一生都在,就像孙悟空头上的金箍一样,念紧箍咒是唐僧三藏的事,权力在他手里,他动动嘴,猴哥儿就要命。悟空也想去掉这个金箍,可惜去不掉。 东干事说:“明天请技术员穿越密林,勘测线路,这个能通过管理小组表决同意吗?” “当然,这个需要经过管理小组开会讨论决定。可是,管理小组还没成立呢。”尹贤仁说,显得十分担心。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没事,全包在我身上了。”东干事说,显得十分自信。 “东干事办事,我们很放心。丝毫不怀疑干事的办事能力和个人魄力,十分欣赏东干事的个人魅力。”尹贤仁说,样子十分谄媚,他要是恭维人起来,连鬼都拦不住。 季柯南知道他为何有高工资了。这个人真有魔力,在东干事面前表现得十分得体,可见在机构负责人面前表现得情况。 这个情况由来已久,季柯南的情商历来都不高,存在这一缺陷,因此,爱情失意,职场也一片黯淡之光,简直看不到什么光明。 "哈哈哈哈"东干事笑得一片灿烂,连树叶都跟着乱颤。 季柯南只是感到脊背阵阵发凉。这人要是发狂,谁都拦不住。狗要是发狂,连豹子都不放在眼里。人在快活的时候,哪里会想到后果?人在骄傲的时候,容易忘掉自己姓甚名谁,甚至忘记自己的体重,几斤几两,都可以忽略,像是在空中漂浮。 下了山,各奔东西。酒的作用很明显,除了东干事,尹贤仁和季柯南都有些醉意。仅此而已。 季柯南不容易喝醉,因他一喝酒脸就红,给人的感觉很害羞,很不善于喝酒。其实,这是因为季柯南体内缺少一种酶,是不能多喝酒的。这种情况,保护了季柯南。即使善于喝酒的,也不会缠着季柯南喝酒。这样的生活,是要命的。虽说省了自己做饭,也不用洗碗,但是,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酒精不是好玩的。如今的酒不是古时候的酒,如今的酒,就像酒精,对肉袋子的腐蚀也让人害怕。肉袋子再结实,也禁不起酒精的刺激。 季柯南有生以来,从来没被酒鬼缠上,平安一直随着他,不离左右,这个也让他对上帝更有信心。其实,很多假信徒就喝酒,且酗酒,酒本来无罪,罪过在喝酒的人。酒作为替罪羊,担当了很多。酒后做事,效率肯定不高,李白喝酒会作诗,但是,最终不得重用,还是酒惹祸。 清醒的时候,做的事质量才高。季柯南不想活在醉生梦死当中。 做不了事就看电影。好在有宽带,在村里和在城里没什么区别。有网络的地方,就有娱乐。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有快乐。男女老幼都喜欢。人人都期待好生活。有的已经找到,有的还在摸索。 当晚无话,第二天清早,东干事打电话来了。 “今天技术员上山勘查线路。你们要不要来?” “不去。”季柯南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是艰巨的工作,翻山越岭的,机构给了尹贤仁那么高的工资,他都不愿意去,为什么拿低工资的要去? “好,那我来安排吧。”东干事挂了电话。 这个不后悔,没啥后悔的。 关了电话,季柯南才想起来,应当对尹贤仁通通气。可能尹贤仁已经得到了消息。 “尹大哥,东干事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我让他问问你的意见。” “哦,我不去。” “我猜到你不去。” “为什么?” “你不懂技术,再说,要穿过原始森林,那里情况太复杂,很多不可预见的东西。再说,我已经告诉了东干事,要先成立管理小组。他没听。我也生气,不想去。这个东干事,真是刚愎自用啊!”尹贤仁说。 季柯南点点头,不多说,这些都是不言自明的。要东干事完全按照机构的要求去做,他就不会要这个项目了。 就像喜欢吃臭豆腐,就给满汉全席,只是新鲜一会,时间一久,还是回归旧我,照样喜欢臭豆腐。 爱吃辣椒,不辣不成席,不辣就没味,到死也要辣。 管理小组就是满汉全席,东干事不喜欢。仿佛影响了工作效率,迟迟不肯就范,就是不开会,不成立小组。 尹贤仁非常清楚这个,他是在看季柯南。二人都在防着对方,搞不好,机构负责人一玩心机,谁都受不了,二人不相互咬就不是好人。只有相互咬,负责人才高兴。 那就别上当! 这样,季柯南心里很清楚,本来应当由管理小组做的事,东干事全部做了,东干事就是再高再胖,也会变的。 这个道理谁都懂。 东干事清楚,项目时间只有一年,多的再加上一年,最终还是要走,就是给十年,也不容易改变村民的思想。 这个勘测水管线路的工作就交给东干事操作。季柯南和尹贤仁做了甩手掌柜,落得个清闲自在。 工资一分不少,人也舒服逍遥。就像泡着温泉看着表,舒服一秒算一秒。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过多久,如果引进竞争机制,完善一下薪酬制度,也不会造成现在的状况。其他国家和地区能行得通的管理小组模式,不见得适用于松村。 这是残酷的现状。季柯南清楚,尹贤仁清楚,连多哥的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就是冯菲菲那胖妮子不清楚,机构刘小姐也不清楚,还洋洋得意,自以为这个模式在松岗能成功,同样,在松村也成功, 至于在荷村和泉村,据说才做的项目都成功,才有后来的项目。那个所谓的成功也是假象,估计已经蒙蔽了机构负责人的心。如果再回去,肯定得不到当地村民的欢迎,说不定早就忘记了。 硬件的东西都不在了,别说软件的东西了,所谓软件的东西,包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团结一致,一起做事,最终达到目标。 事实上,理想不骨感,瘦的不明显,现实很骨感。 东干事安排自来水厂的技术员来勘测水管线路,因为和老汪打了招呼,因此勘测很顺利,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线路,剩下来的工作就是开挖管槽,开挖之后,就可以埋设水管了。 事实上,水管都还没签约,不清楚买谁的。上次看了一家水管,看起来,质量还可以,不清楚数量会不会短少。 穿越密林的工作很快结束,数据都在技术员那里,东干事为了得到这个数据,就邀请技术员吃饭,同时,也打电话给季柯南和尹贤仁,一起谈谈下一步的工作怎么弄。 关于吃饭,尹贤仁和季柯南同时答应,没有迟疑,只是没想到东干事会邀请一名技术员。水厂的。 水厂的技术员顺带查水表收水费,是个讨人嫌的差事,人人都憎恨。 东干事却和别人不一样,不仅不讨厌,反而邀请吃饭,难能可贵。这个就比普通百姓觉悟高。 尹贤仁和季柯南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个属于信仰中应当做的事,做对了! 东干事的信仰,和尹贤仁的不同,可是,做的事情,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做的事情。 “走吧,走吧,别磨蹭了,你在捉鳖吗?”季柯南催促道。 “哈哈哈,老弟说话幽默,捉鳖,哈哈哈,太形象了。”尹贤仁爽朗地笑着。 这样的生活美好,不做事,有美酒佳肴,只差美人作陪了。 第433章 无话可说 尹贤仁笑起来像被阉割掉雄性激素的什么动物,也像影视剧里的太监,那声音,没有谁能做到了。这是他的独特的身份特征,声音无法复制,可以作为他的量身定做的通行密码。以后如果门不要金属锁了,这个声音就是打开门的钥匙,一个人的声音就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 季柯南尽量抚平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说:“我们家乡的方言,怎么,你没听说过?” “哈哈,没,真形象,有意思,有空多收集一些,编成书,肯定好卖。” “走吧,吃饭要紧,写书也要吃饭。干啥都要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是要吃的,工作是要做的。” “这是真理,走吧,走吧。饿着肚子谈不成理想和计划。没有了物质基础,也就没有上层建筑,这是对的吧?” 两人下楼,穿过鲍绍的饭店,生意没有以往红火,他的心思用在打牌方面居多。在他看来,打牌也是工作,这是外交工作,多打牌,就能和人打交道。有人打牌,就能促进消费。例如,打牌的人要吃要喝,就会吃饭,吃了饭就要买单,还有吸烟,烟钱还是要收的,喝酒,更不用说,酒是不能断的。方方面面都是钱,都能产生经济效益,总比门可罗雀强,做好生意首先要作人,生意好坏全靠人脉,就是要把作人放在第一位。有了人气,生意自然会好起来。 离婚后,他自由了,钱,也没人管。打牌,想来就来。哪怕输的只剩裤衩,也无所谓。凭他的聪明,有挣钱的门道,也有挥霍的方式,五花八门,啥都可以。 季柯南和尹贤仁冲着鲍绍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鲍绍也很高兴,生意一般,也不失礼貌,赌徒也有绅士风度,并非绅士才有风度。 季柯南要好好学习学习,为人处世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当时不清楚,时间一长,连尹贤仁都值得学。 在季柯南实习期的时候,尹贤仁曾建议领导开除季柯南。因季柯南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当时,季柯南非常恼恨尹贤仁,事后一想,也没什么,他的确存在这方面的毛病。年龄增加,毛病越来越多。这是规律,没办法的事。 电话又响,季柯南打开一看,是东干事。他没想到这次吃饭竟然这么重视,不就是被人瞧不起的技术员吗?技术员如果带有功利心,就格外让人感到害怕。 “来了来了!”季柯南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尹贤仁也在紧随其后。 这个事不能用嘴说,完全自愿,请客最怕姗姗来迟,否则显得不尊重人。 到了清风阁,东干事和凌少寒已经在等,技术员也在,见了他们来,除了东干事,都站了起来。 一番客套之后,各自落座,然后开始打牌。 菜上来后,季柯南说:“这是咋回事?” 这时候,不清楚什么原因, 谁都没理会。 季柯南感到很失落。 尹贤仁说:“不要计较,他们正在忙,这次是技术员是主角,我们是陪客。” 对于他的自嘲,季柯南没有表态。这个事情有蹊跷啊。 为什么? 季柯南心里就像打翻了的醋坛子,酸酸的,无法言表。 尹贤仁心里还在想着他的剧本,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完成,对于修修补补,不如做新的。 可以说,每人都各怀鬼胎。季柯南没想到,东干事喜欢玩"斗地主"游戏。 据说,这是当下比较火爆的纸牌游戏。老少皆宜,以老年人玩的人较多。这个纯粹是游戏,为了有积极性,也带点利益,例如,输一盘一元钱。用这个方式,可以约束各方不能随便出牌。 季柯南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尹贤仁也是,对玩游戏,都不喜欢。这点和季柯南十分相似,都想把时间用在最好的事情上,绝对不浪费光阴。 世间都去哪儿了?即便他们都十分节约时间,时间还是不够用。 东干事和凌少寒陪着技术员打牌,就是一种社交方式。这种方式不算违法。因为数额不够,作为堂堂的干事,不做违法的事,这点法律常识还有。 与人交往,说正事没几句话,说完,干什么事?没事可干,又不能学长舌妇,张家长李家短的说话,这叫嚼舌根,是不好的。这个道理谁都清楚,就是做不到。 男人的社交就是赌。打纸牌实际上就是小赌,这叫小赌怡情。大赌伤心,回家还要跪搓板,说不定还要进去。 如果进去,前途就完,不用任何悬念。 菜已经上齐了,东干事最后一把输了,凌少寒一个人赢了,东干事不给钱,想赖账,就说:"最后一把赢的不算。呵呵呵呵。" 凌少寒气得吹胡子干瞪眼,拿他没办法。当然,这是玩笑话,到底后来怎么算,因不知道打牌的规矩,季柯南没办法去猜,只有看外表,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再做决定。 东干事输了,但也赢了,高兴极了,借口吃饭,就不用付输掉的钱。他说,这是规矩。连天都不打吃饭人,何况赌棍呢? 季柯南巴不得早点吃饭。菜香扑鼻,连火锅都开始翻滚,是腊排骨火锅。四个人,六个菜,一个火锅,可以了。技术员如果回家吃,说不定是凉菜凉饭,冷锅冷灶,回家说不定要加工才有吃的。就是正赶上饭点,也仅仅是两菜一汤,或者一个火锅,有时候一碗泡面就可以对付过去。 搞这个工作,比较忙,水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搞不好就要加班,加班没有工资,还要做好。水厂关系到许多用户的饮水问题,都很重视。收水费是没办法的办法。即使收水费,也要看用户的心情,用户不爽,就不会乖乖地交水费。 眼前这技术员,上唇留了胡须,下巴上有一颗痣,痣上有几根细软的弯曲的胡须,说话慢条斯理,角落里放着一些仪器,技术员偶尔瞟几眼,生怕有人动他的东西。 东干事当然喜欢这样做,不用给钱,还能得到欢乐。也就是这点乐趣了。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怎么把季柯南他们机构的钱拿过来买东西,例如水管,解决吃水困难。 季柯南和尹贤仁当然清楚这个。尹贤仁知道,拨款容易,这钱已经有了,就看怎样合理使用。 "谢谢工程师的辛苦工作,请上座。"凌少寒说,让技术员背靠着窗户,脸朝着门坐,据说这个位置是贵宾席。 技术员谦虚一番,推来让去的,就是不去,东干事看他这样,就说:"你搞工作不是这样吧?" 东干事说了这样的话,令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 "哦,不,不,我们技术人员都要认真,有困难冲在前面。"技术员解释说。 "那就是了。你坐那个位置,就是困难的位置,因为,你不坐,其他人没办法坐,你就不必谦让了。"东干事说,带着命令的口吻。看得出来,他不是说的气话。这个说法,无可辩驳。也就是像冯菲说的,辩得哑口无言。当然,冯菲菲也是从别人的那里听的。女人之间,传闲话是常态,不传闲话是少见。男人之间,说闲话的不多,行为较多。男人的强项不在絮絮叨叨,看来在实际行动。 技术员只好就范,落座之后,其他人也按序坐下。只要一个坐下,其他人都好安排。这叫做“以点带面”,固定一个,然后可以画圆。最终完成“作品”。 东干事坐在技术员旁边,其次是尹贤仁、季柯南和凌少寒,他们都是常客,经常来吃饭,也就无所谓坐上坐下,好在都是圆桌,人人平等,不过,加上自己的地方特色,就变得有意思起来,民间的习俗还是占了上风。圆桌礼仪好像来自外地,不过,加上地方特色,就变得有些杂乱,不懂规矩的居多,这些规矩要掌握也要多次碰撞,才能产生记忆。多吃点苦头,才能记住哪些东西不能碰。 凌少寒二话不说,就打开土罐装的酒,说:"本地产的苞谷酒,来一点,大家都别推辞。这里没好菜,只有拿好酒来出气。" 大家哄堂大笑。在这种场合,他还是很懂幽默的。敢这样说话的,一般都是得到主人的默许,有了主子的支持,为奴的才敢这样放开。懂事的奴才,看到主子的眼神,就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要不然,就不会到这个位置。不是没有人了,随便找一个人来,是经过多年沉淀和长时间观察,才挑选出来。是人才,不是奴才,实质上是奴才,对外说是人才。既给了面子,又能做事情,不让主子操心。 技术员刚想拒绝,伸出的手,想摇摆摇摆,看着东干事凶恶的眼光,又悄悄地放下了。到了这个地方,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能不忍,东干事要尽到地主之谊,是他的想法,也是他做工作的一种手段,只有吃好喝好,才能把工作做好。人际关系维持好了,就能让工作出成果。人家做事的,才是真心实意为你服务。如果没有维持好关系,就不能达到那个效果,说不定还有一些隐患。 季柯南和尹贤仁根本不拒绝,知道拒绝无用,东干事知道他俩的情况。凌少寒也清楚,就没多斟,刚刚好。 整个氛围活跃热闹起来。 大家开始都有点拘束,酒的作用慢慢显现出来,酒一下肚,话就上来,越说越多,最终都不知道说了啥。在印象中,季柯南得到这个信息,就是说,技术员要做一个具体的实施方案,然后预算费用,需要哪些材料。 这个是季柯南和尹贤仁都需要的,而技术员做这个太容易了。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心知肚明,轻车熟路,没啥难的。 对于季柯南尹贤仁他们来说,就是门外汉了。多哥有可能懂一点,但懂的不多,比较懂。矮子里挑将军,全当滥竽充数。 这是好的开始。 这个消息令人兴奋。 不懂技术的,可以指挥懂技术的。出钱的,指挥接受钱财的。当然,要让接受钱财的有尊严地接受。 饭后,东干事要走,凌少寒不让,季柯南心想,凌副主任肯定心有不甘,想着东干事那点钱,技术员也想从东干事那里弄点。东干事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子,他扯了餐巾纸擦了擦,说:“哈哈哈,好,我就奉陪到底,再玩玩,不过,猪还是要喂的。” “没问题,喂猪这事不耽搁,不耽搁。”凌少寒说。他很清楚,东干事处事圆滑,说干啥却不一定。有的事说了不会干,有的时候是不说就会干。 凌少寒说这话有根据,他就是这样的,家里的事都是他老婆做。家务事也几乎顾不上,松村的规模就相当于小型乡镇了,人口多,事务也多,忙不过来。稍有闲暇,还想娱乐娱乐,打打纸牌,斗斗地主。 一上桌,打牌就容易忘记时间,季柯南和尹贤仁如坐针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们有事就去忙吧。”东干事说,抬头纹略微多了些,眼角的鱼尾纹也明显。 凌少寒咧开嘴笑了,鼻子皱成一团,就像蒜瓣,独蒜。 "你们别在村里瞎搞啊,村里有些女人还是有姿色的,老公外出打工,她们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要坚守阵地,不要被娘子军占领了。" “看凌主任说的,我们没那能力,到村里这么长时间,还没发现几个。”尹贤仁说。 “别装了。活生生的在眼前晃,不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你们。你们有眼无珠或者视而不见。”凌少寒说。 凌主任果然厉害,出口成章。我们的确不敢看美女。项目没完成,没有心情,再说,如果多看一眼美女,心里不安,受到道德法庭的审判,结果很不好。"季柯南说。 “看看你说的啥话。美女可以看,这是上天给人类的美好的礼物,如果不看,不是可惜吗?可惜,很多男人不珍惜,暴殄天物。可惜可惜。”凌少寒说。 他这么一说,季柯南倒不知道如何回答。 尹贤仁也沉默下来,仿佛都在沉思。 第434章 各管一行 “天上的事,国家大事,我们都管不了。比方说,天要下雨,我们不能让天停止下雨,反对无效,禁止无用,再比如,做子女的,管不了父母,父母越老,心越自由,作为儿女,不能限制父母的自由,对不对?”季柯南说。 “对。像美女暗送秋波,那也没办法。一个人被爱,是幸福的。一个人懂得去爱别人,也是可以欣赏的。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这就是痛苦的源头。”尹贤仁说。 “瞧瞧,瞧瞧,你俩在说相声吗?真是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真是好搭档,难怪机构负责人把你们安排在一起呢!看来,负责人的眼睛里有水平,看人看得准。”凌少寒说。 “不是说相声,我们能力有限,就像做好份内的事。天上下雨下雪,或者不下雨不下雪,我们不能让天来做什么。国家大事,我们操心也没用,做好项目,服务老百姓就行。”尹贤仁说。 “说得好。精辟,精辟。”东干事说,从他嘴里出来欣赏或者赞美的话真不容易,不过,现在说出来还显得他比较仁慈。不是一般人不会说这话,他的地位决定了他的发言的内容和频率。地位低的还是不说为好。 看着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打牌,这技术,简直了! 尹贤仁心里像猫抓一样,总觉得有事要做,怎样优雅地退场,还需要斟酌。经过再四思考,他说:"东干事,如果没事,我们就走了。" “走吧走吧,有空再联系。哦,对了,群众会的事,已经通知一组组长。初步决定明天开会。工作要继续,生活也继续,人只要能动,就要做事,啥事都要继续。”东干事说,他说这话有些勉强,仿佛还没看到真神,不肯说掏心窝子的话。 “嗯,我们知道了,听东干事安排,电话联系吧。我的手机24小时都开机。随时听您的吩咐安排。”尹贤仁说。他这样表态,已经难能可贵。不怕不说,就怕乱说,好在他没有乱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季柯南很高兴,尹贤仁帮他说了这些话,有时候需要故意示弱,不要抢话,插话,这是不礼貌的。另外,主动说话需要动脑筋,季柯南比较懒,能不动脑就不动。做事还是要专注一些,要不然,什么都想抓,什么都抓不住。 季柯南也不是那种除了脑子不动,其他都动那种类型的。在上学的时候,班上表现还行。看起来是好孩子。到了社会上,不见得是。心里有恶念,可是转念即逝,再也找不回来,或者灵光一闪,就忘得干干净净。在学校的教育基本上都记得。一生中最单纯的时光,就在学校里了。到了社会上,才发现要击中心思做一件事,比较困难了。因为琐事太多,影响了做事效率,想要达到美好的目标,结果做出来却非常糟糕。所以,心想事成,就成了节假日祝福的高频率的词汇。 基本上,在世上,没有害人,也没用负罪感,不内疚,也有自责,可是,自责随后被琐事影响,再也没有感觉。 尹贤仁不同,面皮黑,看不出来脸红,或者曾经脸红过,他的胡须不是很厉害,两三天不刮胡子也不影响美观。季柯南不同,一天不剃须,嘴唇上下都如乌云袭来,先是青光一片,接着如小荷才露,最后是美髯公。 胡须生来茂盛,这是命运使然,无法变更。季柯南养成每天剃须的习惯,不刮胡子,反倒不习惯了。如果将胡子蓄起来,有可能卖给收头发的,能换来百十块钱也说不定。 听了凌少寒的话,季柯南才想到村里的确有女人,可是,这些女人怎么都被季柯南忽视了呢?这是不应该的。女人也是人,应得到相应的尊重,不是男人的玩物,或者说,女人不是生育机器,或者是性的工具。 一般来说,女人生完孩子,就要围着孩子转了。没有什么属于自己。 隔壁的那个女人,据说不是这个村的,是外地的,就是临县的,因为老公是这个村的。家里有钱,但是不清楚钱从哪里来。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总比没有强。 回到宿舍,季柯南打开电脑,继续敲字,发现看电影是奢侈的,不敢浪费时间。 尹贤仁一头扎进他的卧室,开始修改剧本。这些老戏本,他已经耗费了大把的时间,希望早点完成,再就是村里的剧团拉起来,开始排练演出。 这个东西,以前有,后来取消,现在捡起来,是一个潮流。人人都玩手机,实体的东西,更直观,更有意思,将戏曲通过手机,上传到网络,也很意思。手机普及了,都是智能的。足不出户,看到手机上的资讯特别多,当然包括戏曲,各种各样的戏曲,应有尽有。网络世界丰富多彩,恨的是没时间和精力去一饱眼福。 尹贤仁很得意于眼下的工作,就是没有工资,也值得做。因为兴趣,也因为可以扬名。谁谁谁写的,谁谁谁改的,广为传播。当然,这种虚荣,可以让他沉迷于中,怡然自乐,倒也没啥好说的。人到中老年,就要做点事。最后,才不留下遗憾。 他的名利唾手可得,可这两样东西,对季柯南来说遥不可及。他觉得这是捕风捉影,风和影都是无法抓到的,反而会增添烦恼。本来现实的烦恼够多,不需要再添加,如果再加,真要命。人不断被施加压力,越来越大,最终可能会崩溃。 季柯南有些妄自菲薄,突然有些伤感,可能酒后都有莫名的情愫产生。眼泪无缘无故地流下来。 季柯南的心思,创作灵感,随着这泪水,变得更加旺盛,他真想写下所有的想法,每个亮光,都要抓住,就像抓住思想的火花,哪怕一闪,也要定格。 文字永远没有思想快,那就脚踏实地,写,写,写。创作是痛苦的,也是快乐的,没有人看,没关系,给自己看,和自己的心对话,也是很美好的享受。人生莫过于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电话来了,是东干事的电话,说:“已经确定,今天去一组开会,你们先准备一下,我就不通知尹先生了。请你代劳,通知他参加会议。你也一起来。这个会,是你们要求开的,非常重要。我只负责通知,如果不行,就明说,以后不会再组织了。” “好的,我来通知。”季柯南说。 “那就这样吧,等一会就去,去了先玩,他们不会准时到的。”东干事说,然后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季柯南若有所失。心想,这是不是太快了?慢点才好。项目时间拖长点,自己按月拿点工资就可以了,弄得太快,弄完了干啥,会不会失业,据说还没有新项目下来。在其他地方,新项目一个接一个,旧的没结束,新的又来了。忙得很。可是,这里的项目,弄一个死一个。 开始是村里不愿意,等多方努力,村里同意了,工作人员却不愿意。怎么办?去了再说,还是先和尹贤仁谈谈再说,去肯定会去,去了说什么,谁说,谁先谁后,都有一个安排。 想到这里,季柯南敲了尹贤仁的卧室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来了。” “还有谁?开门。” “啥事?这么早!”尹贤仁打开门问道。 “哪里有你早!东干事打电话来了,说今天开会。让我们准备一下。”季柯南说。 “好,该来的终究要来。多哥听了这个消息,不知道有多得意。”尹贤仁说。 “这个不清楚,我们呢,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照程序办。搞这个活动,完全没用。但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还是要做。刘小姐的发展理念,用在这里不合适。”尹贤仁说。 “那就先看东干事怎样说,我们只说我们的要求,其他的都交给村里自己解决。要知东干事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季柯南说,根据他自己的想法和经验,他认为这样办是最妥当的。 两人商量完毕,洗漱,弄饭吃,然后下楼,季柯南推出摩托车,发动了,等尹贤仁跨上,季柯南骑着摩托车载着尹贤仁向一组方向跑去。 摩托车几乎全新。红色,名牌,钢丝辐条,骑上去不颠簸,行驶平稳,比较踏实。车速适中,不快不慢,公路弯道起伏,显得更有诗意。这个地方适合人类居住。只是缺少好的医院,最终还是不适合居住。因为人有生老病死,活着的就可能生病,生病就要找医生,上医院,如果上医院不方便,或者费用过高,就会不用医院,不用医生,结果还是不舒服。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医疗问题。 车到了目的地。就是一组组长家门口。他家门口有凉亭,会议地点就选在那里。 天气晴好,太阳正毒,照在地上,似乎有蒸腾的热气。 凉亭有一百五十多个平方,坐下三十多人不成问题。 东干事已经到了。 他戴着草帽,穿着白色的衬衫,桌子上放着一次性杯子,里面是组长提供的绿茶。 组长姓董名旭柱。 这里大多数人都姓王,他姓董。 他妻子姓王。 没错,他是上门女婿。他的孩子也姓王。 组长董旭柱没意见。他妻子更没意见。结婚之前都商量好了,结婚后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要姓王。 机构领导刘小姐来考察的时候,就在一组。缺水严重的就在这里。 当时带领刘小姐参观考察的就是董旭柱。他经过他的老婆同意,请了假,跑了半天才搞定。他的热情,还有对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所抱有的期待,促使他好好表现,展示他还是男人的雄性魅力,让刘小姐对此地此人产生好感,以至于敲定项目。 在这件事上,董旭柱立下汗马功劳,对松村做出了贡献。项目落地,他也得到安慰,甚至得到奖励。他没有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可有可无,他只是想摆脱他老婆管教或者絮絮叨叨,谁知道他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从他玉成此事,东干事不敢小看董旭柱,每逢村里有重大的接待活动,第一个就想到他。凌少寒酒量不行,更重要的事,喝酒误事。凌少寒不能停止运转,只要他一停,整个村委会就完了。 说到公关,董旭柱的能力在凌少寒之上。可能在家里被压迫太久,需要找一个渠道好好发泄,能力得到展现,效果非常明显。 董旭柱竟然成了调解委员会的主任,这个和东干事的选择有关。只要董旭柱离开他老婆家,就格外活跃,在老婆面前,乖着呢。 这是聪明男人。如果和自己老婆吵架,最终做家务最多的是吵架的。嘴巴赢了,身体却要服苦役,思想胜利了,肉体却在煎熬当中。 东干事看到季柯南和尹贤仁,就招呼他俩直接坐在凉棚里。 旁边是葡萄架,郁郁葱葱的,葡萄叶子十分茂盛,挂了不少的青葡萄,看来,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吃了。 葡萄架子也不小,葡萄长势喜人,如果不怕酸,可以现在就吃,如果开会感到口渴,可以摘下青葡萄就吃。 开会最不积极,村民没有这个习惯早到。家里事情太多,丢了这个,捡起那个,总之,一天到晚都有事做。 董旭柱看到他俩来了,连忙让座沏茶,他老婆一看,知道来了远方的客人,也就不躲闪,上前来打招呼。 季柯南发现这女人长相尚可,婀娜多姿,鹅蛋脸,下巴瘦削,像极了葫芦娃里面的蛇精。 董妻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视其为掌上明珠。家里条件可以,在当时的农村,已经相当不错。因为她父亲是公路段工作人员,咋说也是吃财政饭的。 独生女,条件好,当然可以招上门女婿。 选来选去,最终选择了董旭柱。董旭柱幸福的快要窒息,没想到天天想的东西终于实现。虽说,王女是女人,不是东西。总之,结局比较好。 第435章 千人喝彩 各路人马陆陆续续来了,只要落座,不管坐在哪里,都有茶吃,这是主人招待客人的必备饮料。其他的,都不习惯。饮茶成习惯,带来的好处多多。祖辈都是这样,身体看起来没毛病,山区空气好,景色宜人,适合养老。如果医院再好一点,会更吸引人上山居住。 人一多,容易伤人产生生气的状态,有的表现明显,有的努力去装,具体到各个方面的问题。看上去王女变得慌里慌张的,她爸她妈一看,就知道这是不合格的产品,需要重新制作,这叫返工。平时不严格要求,不认真培养,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跟不上趟。这能怨谁?谁都不怨,怨自己。 王女搬兵成功,她的爸妈帮她挡了一差。 组长董旭柱想留他们在会后一起吃饭。于是就去洗腊肉,先烧,后洗,再切,有骨头的,就用斧头来砍,总之,让猪肉进入可以吃的状态就好。这个不需要技巧,只要弄干净就行。常言说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是假的。不信试试,经常吃脏东西,不生病才怪。例如口腔溃疡,为什么?因为好东西吃的太多,结果口腔溃疡,因为吃了太多好东西,肠胃受不了,只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让 弄完这个,又去给东干事以及季尹续茶水。忙前忙后,忙里忙外,最后达到让大家都满意的状态。 人差不多了,东干事问董旭柱:"开始了。" "好的,我先说一下,然后请东干事和两位先生来讲。"董旭柱说。 他这样安排非常合适,尊重东干事,比什么都强。季柯南这样想。 "不。让两位先生先讲。我在他们之后再讲,因两位先生是客,要讲客气,就得让客人先说。"东干事纠正道。 季柯南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这个是始料不及的。 "东干事太谦虚了,那我们就先说。来个抛砖引玉吧。"尹贤仁说。 季柯南也想这样说,被尹贤仁抢了先,他自叹不如。尹贤仁还是多吃了盐,阅历丰富,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 季柯南突然意识到,领导不用他是有原因的,并非空穴来风。 季柯南正在妄自菲薄,对自己责备的时候,董旭柱说:"请大家来为的是解决吃水问题。该笔资金是火星基金会支持,现在驻村的有两名代表,他们有要求,现在请季柯南主任讲两句。大家欢迎。" "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掌声响起来,如同急风骤雨。 "好,我当仁不让,现在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主任。我只是一般的一线项目代表。"季柯南说,尽量表现得谦虚,特别在东干事和尹贤仁面前,更要这样,这样才不遭人嫉恨。 人群中有叹息声,也有抱着孩子的妇女哄孩子的声音。季柯南知道群众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对他们。特别是平地上的人,上当次数多了,变得格外谨慎。 “欢迎大家积极参与到项目中来,这是大家的项目,不是我们的项目。水利做好了,就是你们的,我们不可能带走。”季柯南接着说。 大家听了,有的点头,有的摇头,剩下的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保持沉默状态,不说,不笑,只是喝茶静听。喝茶没声音,大概都是怕影响东干事的即兴发挥。他一说话,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这个让柯南大跌眼镜,原来人的潜能巨大。他能当上干事,还是有能力的,能干事,能说会道,口才好,说话说到人心里,这样让大家心服口服。至少没有信心辩解。 季柯南看这个状况,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开群众会了,就是好不容易来了,也像以前参加的所有会一样,都是领导在上面讲,群众在下面听。有的带来了私活做,例如鞋垫啥的,都利用这个时间做一针少一针,缝一线少一线。两方面都不耽误。有的是家里男人外出打工,没有男的来,只好自己来。会上只要不说话即可,不说话就不会惹祸,这是很多经验教训总结所得。 尹贤仁也喝茶,他带的有保温杯,里面有枸杞。茶喝完了,也不再续新的。 保温杯泡枸杞没有打动东干事的心思,他还是喜欢喝绿茶,本地产的。其他男人女人都喝,没有谁会在意养生,只是喝着感觉好就行。 大会继续进行。会议内容东拉西扯,不过,都是让人听了感到愉悦的,有的是笑话,有的是让人产生优越感,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就这样,可以让自己有高贵的感觉,就有了尊严。这样的尊严会持续好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就是尊贵的农民。我骄傲,因为我是农民,山清水秀的地方是我家,空气新鲜,家里有不用电的氧吧,还有不用交电费的空调,什么都是免费,真的是一个好的地方。拥有此地,别无所求。 最后通过东干事的发言来总结。 东干事的经验丰富,有要求,一二三,有例子,张三李四,有名有姓,说话诙谐幽默,让听到的人哈哈大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就像六月的骄阳,让人感到人间竟然有如此干事,他的话竟然有魔力,深深吸引了村民。这种口才,不是一天两天练就的,是有非常丰厚的经验和知识积累的,经常运用,就会越用越好。当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就不能掩饰住自己的才华,是光,迟早要发射,是影子,总是要跟随。 季柯南不得不佩服东干事的睿智和经验。这个家伙不简单,不愧是多年的老工作人员,以前也叫“干部”,现在也有的称为“先生”。称呼不同,可是总觉得是高人一等。 就是这样一个人,带领全村几千人。大小事都清楚,谁的家庭咋样也了如指掌,了然于胸,胸中有丘壑,或者心中有数,就会一气呵成,最终做到如数家珍,不会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平时看起来悠闲自在,打牌抽烟喝酒,心里早晚琢磨村民的生活。希望村民过上好日子。当然,他带头带得好,自然其他人也跟着上,车头跑得快,整列火车才跟着跑。 群众大会选出了管理小组成员,季柯南记录在工作手册上,不记不行,否则,写报告没有依据。这个完全可以作为报告的材料,免得到时候写不出来。 大会结束,大家各自散去,董旭柱邀请东干事、季柯南和尹贤仁留下吃饭。东干事提议,让凌少寒也来。 王女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董旭柱说:“好,好,好,怎么把他给忘了?哦,对了,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开会?” 董旭柱说这话,话里有话,意思是不支持东干事工作,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来,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非要做不可吗? “坐葡萄架下怎么样?”尹贤仁问。 季柯南一听,愣住了,哪里不对?尹贤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董旭柱在这里招待,不是明着行贿吗?村民怎么想?这是阳光下的腐败,真是胆大包天! “不不不,不在这个地方,葡萄架上有虫子,你不希望吃到虫子吧。”东干事说。 东干事这么一提醒,董旭柱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为了避嫌。哪里有虫?打了药了,就是有虫也无所谓,虫子能吃,为什么人不能吃? 心里这么想,可是不敢明着犟嘴,只有听话照做,移师室内,反倒放心。毕竟人多口杂,说啥的都有,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王女的父母,也就是董旭柱的岳父岳母是不上桌的,他们自己单独做饭单独吃,不和女儿女婿一个锅里吃饭。这倒互不干涉互敬互爱还好。 远亲远亲,远点才亲,天天在一起,总要看厌的时候。岳父岳母和女儿女婿生活的时间一长,就有很多问题。这个是一般家庭都会面临的问题。 董旭柱做的菜非常好。另外,他的酒量也很大,远远超过了东干事。 要说凌少寒本来有事,加上东干事安排,就没去。要清楚,凌少寒和董旭柱现在都是候选人,到底谁接班,还是一个谜。人的心比海深。从东干事的表演来看,还是比较熟练的。让董旭柱甘心情愿为他工作,给他希望,不至于绝望,免得破罐破摔,或者来个鱼死网破,最后让大家都不愉快。 凌与董明显是同事,也是竞争对手。明摆着东干事退休之后,谁主松村,是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村不可以一日无主。这个问题比较紧迫,眼看东干事临近退休,现在的接班人扑簌迷离,到底谁能夺冠,还不好说,给人们一个悬念。 再就是,今天的午宴,凌少寒没有参与,到吃饭的点,却要来,这个让王女很不好想。想必董旭柱在他老婆面前啥都说了,目的就是打垮凌少寒,自己荣登宝座,王女可以跟着风光风光。 这是图名。其实,王女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经济所困,从来不会有经济危机。家里的东西也丰富,应有尽有。董旭柱倒是穷家穷户出生的,因为家里哥哥弟弟多,将他送出去当时是悲剧,实际上是喜剧收场。 凌少寒来得及时,没有错过,他总是面带微笑,看起来不自然,习惯了就觉得自然。他不在台上,做的事都是台上的人做的,村民逐渐在认可他,而对于董旭柱来说,是一场煎熬。二人如果公开竞选,目前,凌少寒更得民心。 凌少寒常和群众一起生活,非常熟悉群众。董旭柱常和老婆一起生活,遇到邻里纠纷,董旭柱做一些调解工作。如果调解好了,皆大欢喜,都没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果调解失败,仇恨不仅在对方身上,更要投在主持调解的人身上,哪怕没错也会被怀疑拿了对方好处。 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很顺利吧?”凌少寒问尹贤仁。 “是的。很顺利。管理小组成立了。接下来,可以让管理小组的负责材料的人一起去买水管及其配件了。”尹贤仁说。 这是很重要的事。因为季柯南已经弄清楚了,这个村哪怕走形式,也要弄个漂亮的形式,经得起考验,重新树立村领导在村里的威信,方便以后得到相关的支持。这个就是成功的例子。 “没问题,一定按照机构的要求来办。”凌少寒说。 季柯南突然想到既然管理小组都成立了,为什么看不到人在哪里? 想到这里,季柯南说:“不好意思,选出了管理小组成员,有管理小组了,那么谁是谁怎么办?都不认识。什么时候给介绍介绍。” “没问题。今天参加会议的基本你都认识,不过,人名和人像要挂钩,需要时间。”东干事说。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等等。”季柯南说,如释重负,又对刚才的冒失感到内疚。 “不用着急,群众工作不容易做,今天的群众反应不错,对村里的福利事业很关注。这个和每个人都有关系。如果是开生产会议,效果没这么好。”东干事说。 季柯南点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 因为是好事,动员群众,不是难事。如果大家都承认,并愿意投入精力和时间来做这个项目,起码自己的任务也会结束。 对于工作,季柯南投入的是三分力,七分力用在写作上。这个是因为他没得到重用,也不明白领导的意图。变得愚蠢不堪,结果容易被利用。这是事实,无法更改。 尹贤仁吃相难看,已经被东干事不齿,比照相机所拍照的还记得清。尹贤仁没有想到自己败在细节上。 季柯南十分注意观察,已经看到尹贤仁肥硕的身材,承载不了太多脂肪,可是,他对脂肪的渴求与日俱增,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 这样,他的发展就特别迅速,在吨位上已经超标。每天动动脑子,修改修改剧本,这时间就算交代和打发了,没有觉得什么好值得遗憾的。 饭后,大家喝茶。 尹贤仁不要绿茶,只是让王女给保温杯里续点开水。王女倒完水,从凌少寒面前经过,没有理睬凌少寒。这个被东干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第436章 她是高手 少吃一点不会死,多吃一口就是贪。贪婪之人,一定会有悲惨的下场,要看时间,总会到来。这个不是说说而已。 尹贤仁吃饱了,嘴上说饱了,筷子却没停,还是找到一块猪排骨,连同脆骨,一同塞到嘴里咀嚼,大家都停止,就听他咀嚼的声音,尹贤仁浑然不觉,仍沉寂在享受美食的状态当中。眼神游移,不确定在看什么,或者什么都没看。 东干事的茶已经失去了颜色,一看,就知道没了茶味,凌少寒提起开水壶,说:“头儿,给换点茶叶行吗?” “不了,不了,时间差不多,我们该走了。”东干事说。他连连摆手,像是对茶叶满怀仇恨。茶叶因主人而受连累?这个不好说。打狗也看主人,狗一般会仗人势,越是恶狗,越是有狗主人支持,越是温顺的狗,越是流浪狗。在什么环境,就有什么样的东西。凡结果,都有原因,有的是多个原因,有的是多个结果。有的是一个原因,多个结果,有的是多个原因,一个结果,有的是一个结果,确有多个原因。这些都是常看到的例子。身边经常发生,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将来也必然发生,这些事,不是人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董旭柱正在犹豫到底加不加,换不换,听东干事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说:“好,客人要走,主人也不强留,东干事辛苦,季先生、尹先生辛苦,欢迎再来家里作客。” 季柯南一听这话,这哪里是邀请,分明是不让再次登门了。董旭柱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瞟着王女,也就是对他妻子察言观色,生怕说错一个字,走错一步路,倒是对东干事他们放松了警惕。 东干事说这话不是试探,是认真要离开。他觉得再待下去,两口子非打起来不可。王女对董旭柱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要凌少寒死,凌少寒死了,董旭柱才有机会扶正,也就是,有机会当这个村的一把手,只有这样,才解恨,才痛快,而不是痛苦。少了竞争对手,说直白点,就是少了凌少寒,其实还有其他人参选。凌少寒能力强,对东干事忠诚,讲信用,深得人心。其他的都站不住脚。 东干事看出来了,加上民间的传闻,他早就心里盘算好了,谁可以接班,谁不能信任、不能使用。村民心里有一杆秤,他心里也看得分明。只是在等时间,时间一到,他也就解甲归田,不再管理村里政务。好好让年轻人上。但是,权力交给谁,他仍在观察。不到一定的时候,不会宣布。如果过早宣布,人心稳定,反而对自己不利。即使面子上还是听他的,心里已经背叛他,会拥戴新的负责人。 这个想法在东干事心里,对谁都没透露,季柯南和尹贤仁分析得到,当地村民也纷纷猜测,但不清楚东干事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不到最后,不会亮底牌,他经常打牌的目的就是这个,到最后揭晓的时候,让人大为震惊。 大家离开了董旭柱的家,在走的时候,王女偷偷笑了,这笑,让季柯南给捕捉到了,一直不笑,最后大家走了,她终于开心。这让傻子也能看出来,她非常讨厌别人到她家,包括负责人,她都不喜欢。最吸引她的,还是钱。唯有钱,可以让她得到安慰。 东干事要选用董旭柱,显然有些吃力。妻子的角色非常重要。女人非常重要。没有好的贤内助,恐怕男人也飞不高。或者没有贤内助,事业无法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不能登上新的台阶。 凌少寒让东干事坐他的摩托车走,东干事不干,说:“走走路,看看推广的药材,你先走吧。” 凌少寒从来不劝,不坐就不勉强,他跨上摩托车,发动后,一溜烟跑了。 季柯南载着尹贤仁也紧随其后,凌少寒的家在山上,这次回去休息,因为喝了酒,下午做事有点影响,回家休息一会儿,说不定马上又要接待客人。 省道从松村穿过。中间有两个组,山上四个组,分别在公路两边分布。 村是省里对口精准扶贫村,脱贫已经不在话下,摘帽已经在望。工作正紧张进行中。迎来送往也达到了高峰期。 越是舍得,越有收获。这些年,东干事已经深谙此道。项目一个接着一个,老百姓得到实惠,有的尝到了甜头,格外关注村里的发展。 季柯南和尹贤仁回到住处。季柯南停好了摩托车,上楼想继续完成今天的任务。写东西成为习惯,一时半会丢掉,不是那么容易。对文字的爱,说不清楚,每天记录,也是一种生活,不求闻名于天下,起码让自己感到舒服。最终还是达到自己幸福开心的目的即可。不是为了取悦某人或者某些人,最起码证明自己没有浪费时间、虚度光阴、耗费生命。 尹贤仁也是到了房间开始修改。门开着,窗户也是,这样有过堂风,把身上的酒味驱散开去。 一般来说,酒后的工作效率不高,酒麻醉了神经,饱食过后,肠胃工作负担重,血液在腹部,不在脑部,所以感到莫名的疲倦,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是,季柯南没有午休的习惯。这次群众会一开,管理小组成立,任务完成了三分之一,组织工作是重要的,接下来就是买水管等水利项目所需要的材料。这些事都非常琐碎,拿钱办事,如果办事的足够聪明,就会让人舒服,很快达到目的,否则,就让人倍觉劳累,累是很正常的。不累才让人感到奇怪。当劳累成为人的人生常态的时候就会让人沮丧,打不起精神来,这就麻烦你了。要知道,还有不少的题目需要一一解决。 村民爱自己的家乡,离开家乡再远,也愿意建设自己的家。说千道万,都是想过上幸福的生活。 季柯南和尹贤仁也是这样。因着爱,才离开自己的爱人,舍弃自己的小家,来到山村大家庭,目的是让这个大家庭里的成员也能感觉到外面的世界有人在关心这里的人呢,爱着这里的人。 这个传递爱的工作就是社会工作,当然,这样说有点高尚,如果不这样说,就可以说,拿了张三的钱,来帮李四。张三没时间来做,委托王五来帮李四,李四感谢了王五,也感谢了张三。李四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张三,但是,王五是常见的。 王五的工作,就是季柯南和尹贤仁现在从事的工作。这个爱的传递工,值得去做,在做的过程中,能体验到爱,能得到正能量,能带给别人温暖的阳光。让人在爱的世界里,哪怕过着不如意,不称心,也能看到希望,看到未来的光明。相信看不见的,才是智慧人。只相信看见的,是愚昧人。大部分人都相信看得见的东西。 酒后感到这个世界都变了,看到的和清醒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有些变形,仿佛在走,在跑,在晃。一切都在飘摇当中,没有根基,就像浮萍,看起来非常危险,但是浮萍的生命力也算顽强。如果娇嫩,也就没有这个东西。存在就是合理的,看来这个理论还是占了上风。 季柯南感到这个世界在颠倒,在黑白交替,在斗转星移,仿佛太阳是白天的月亮,月亮是夜晚的太阳。总之,这个世界都不一样。 心情好,写出好的东西,能带给别人好心情,心情不好,也会传染给别人不好的心情。这个心情就像病,能传染的病。 季柯南有空喜欢和尹贤仁聊天,谈到机构的未来,领导怎样办事,怎样领导,指挥机构往哪个方向走,机构还能走多久,走多远,如果项目结束,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东干事总算让步了,否则,我们的项目遥遥无期。看来,我们合作好了,也会影响和推动村干往前走。”季柯南推开门就对尹贤仁说。 “没错,我们两人能解决好这个项目难题,不用多哥,也能办成事。多哥在领导面前吹牛,好像啥事都能做,浑身上下都是本事似的,其实,他也曾骑摩托车飞入稻田。也有算错账的时候,算错了也不承认,只有拿机构的钱往里面填,怎么可能各个项目都成功呢?说来说去,我们都不太灵活,说难听点,就是狡猾。不够狡猾,容易吃亏。”尹贤仁说。 仿佛只要酒能打开话匣子,两个人酒后竟然能口无遮拦说很多话。酒后说真话,都说,也就不怕。就是被打了小报告,也可以圆滑处理,两个人相互保护,自圆其说,也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估计刘小姐被冯老师给利用了。刘小姐有钱,是火星基金会的钱,火星基金会董事局承认刘小姐,刘小姐相信冯老师,然后就出现这些状况,失败接着失败,兵败如山倒,接二连三的。你看看,松岗那边的项目还有在做的吗?没有了。”尹贤仁说。 季柯南感到有些压抑,是不是要下暴雨了。空气中的湿度明显增加,这个对季柯南来说,是常见的,山区的雨说来就来,一点都不缠绵。雨下完后,立马停止,该干嘛就干嘛。 想到东干事顺路回来查看药材,季柯南心里对东干事还是充满了敬意。这个家伙,胖,走四公里,沿路不是乞讨,是查问药材农户的种植情况。这个无论真假,证明一件事,就是东干事心里装的还是群众,希望群众过上好日子,想办法搞一些项目来帮助村民发展,脱贫致富,这种作法值得肯定,要知道,他自己的家的猪都还没喂。猪到时间就要吃,不给吃,就哼哼,猪是不讲道理的。如果遇到一些不讲道理的人,不妨想一下这些物种。 他老婆做过几次大手术,身体很弱,连喂猪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说就如同过火焰山一样难。 这次开群众代表大会,在会场上发表演讲,那种才华,不是一般村干事能有的,就是有的村干事肚子里有货,有像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 “你说的有道理,东干事的确是好干事,我们机构就没一个好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嘴上把关不严,容易出乱子。我们俩好像都是吃嘴上的亏,不会巴结领导,结果不好,被发配边疆。”季柯南说。 季柯南这样总结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个小群体里,会巴结领导的大有人在。会舔领导屁股沟子的一捞一大把,太多了。只是季柯南和尹贤仁做不来。这个是真做不来,不是假惺惺的谦虚。 季柯南见识过这样的人,太多了。这些人就像狗一样活着,对主人摇尾乞怜,主人给他一些吃的作为赏赐,狗们都愿意死心塌地为主子效劳,让咬谁就咬谁,不坚持真理,不寻求真理,不愿意沉思真理,人云亦云,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在这个机构里,所谓都自称有信仰的机构,其实,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看谁演得像,演得好,谁演得好,谁就得到相应的地位。 季柯南话到嘴边,不说了,他如果说,就要谈到工资问题,而这个问题相当敏感,把控不好,可能会引起不满。 季柯南知道尹贤仁工资较高,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哪怕季柯南再努力工作,也无法抚平他受伤的心。这个机制,只有惩罚,没有奖励,想让员工有积极性,只有重奖,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这个如同强心针,能让死灰复燃,死心起死回生。 一年没变,第二年还是没变,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年都没有改变,如果一直不改变,只有自己去改变。只有自己去改变,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要坚持住,说不定转角就是希望所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话越说越多,只要酒后才有这个效果,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季柯南考虑到酒劲还在,晚餐已经没有任何食欲。问问尹贤仁,他也这样说,于是决定晚上不吃饭。一顿饭不吃,应当对健康没影响。 第437章 此恨难消 不吃饭,特别是晚上不吃饭,对瘦身有没有好处,有没有帮助,现在不好说,总之,不吃饭,到了半夜,感到饥饿,胃里好像有小石子在磨着肉一样疼。不过,疼不是很长时间,一瞬即逝,一会儿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可以喝点水,或者吃颗糖,就感到饱了。都不是很饿,没有饥饿感,肚子很容易对付。 季柯南离开尹贤仁的房间,进入自己房间,觉得很放松,看着对面的鲍娜的房间,心里多少有些感慨。这是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吗?还是因为怜香惜玉的毛病?还是有护花使者的嫌疑?不好说,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个美丽的少女,生长在单亲家庭,是不幸的,但是,也是幸运的。父母给了她漂亮,这个比什么都值钱。有很多女人愿意花掉巨款去美容,想变成美丽的女人。女人的心无法满足,就像白雪公主里的铜镜,会告诉王后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女人的嫉妒会让女人的脸部扭曲,变得十分狰狞可怖。 女人天生都是爱嫉妒的,这个是杀人武器,一般不觉得,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个时刻,就会爆发,无可收拾、无法挽回。这是女人的故事,曲折又耐人寻味。 这个局面就是烂摊子,这个烂摊子是女人无法想象到的。到底如何?需要故事的主人来亲自诉说。 鲍娜上学去了,房间总是关着。鲍绍也很久没去打扫房间,他天天忙生意,有空的时候忙着打牌。很多生意在牌桌上谈成的。这方面他很自信,就是老婆嫁给棉花大王,他前妻找的男人再牛,也是二手,名声上总感觉别别扭扭的,不太美气。 鲍绍还是胜利者的身份出现在各种场合。有人劝他结婚,他说不。他的理由奇葩,可以行为证明一切。他对婚姻不太感兴趣,特别是经历一场婚姻巨变之后,对婚姻有深刻的理解和认识了,不再相信爱情。 他不想给他心爱的女儿鲍娜找个后妈,现在的鲍娜是最新幸福的时刻,没有亲妈在身边,她懂得坚强,懂得自立,也懂得珍惜。 鲍娜离开这个村子是浅秋时节,雾霾对这里也有一定的影响,不过,因高山的层层阻隔,相对江城或者襄阳来说,要略微轻一些。层层白雾,略显得有诗意,可以写诗歌来抒发心情,也可以通过诗歌来寄托愁绪。如果不能拿起笔来写,也可以用脑袋去想,或者发发感慨或者牢骚也是可以的。鲍娜对家乡有感情,离开时说还会回来。鲍绍笑着说:“你是舍不得你老爸吧?” “是的,爸爸是我的亲人,也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爸爸,就没有我,我爱你,爸爸!”鲍娜说,她很清楚,她妈一走,这个家就只剩她爸爸一个人在家乡,有青山作伴,有邻舍来往,无论多么难,也要守住自己的家园,好让鲍娜在外面飞累了再飞回来,能找到自己的家,不会感到害怕。 鲍绍听到这话,心里激动极了,他被一个女人抛弃,但是总被另一个女人不离不弃。当然,鲍绍的母亲早早过世,对于女人的爱,鲍绍得到的不多,可对女人的爱,付出的太多太多。即便这样,他也无法阻挡他前妻投奔棉花大王的怀抱。 金钱有磁性,他前妻就向一粒铁粉,紧紧地粘在上面,毫不动摇,不离不弃。 鲍绍没有因为失去前妻而痛不欲生,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就麻木,再后来,就开始快乐起来。人,要看透本性。现在发现还不晚,等到人生快到尽头时才发现,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竟然心有所属,人在心不在焉,光有空空的皮囊陪伴,那有什么用。 所以,爱情是奢侈品,很多人说已经得到,实际只是看看,所有权是人家的,自己只是参观者,或者是借阅者,到时候还是要返还的。 鲍绍丝毫不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那时候,他前妻很纯洁,十八岁就跟了他。鲍绍很英俊潇洒,当然吸引她的芳心。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他却独爱他前妻。 这样,前妻就像一朵玫瑰的蓓蕾,被鲍绍采摘,第一次给了鲍绍,鲍绍被他父亲毒打一顿,接着被准岳父痛打一顿,没办法,女儿心甘情愿,谁也挡不住,好在都没打脸,脸还是很帅,骨头也没折断,都是好的。 鲍绍的前妻后来变化,是因为觉悟了,发现没有钱的爱情太荒谬可笑,真爱要建立在金钱之上,而鲍绍无法满足金钱的虚荣心,他前妻只要另择高枝,遇到棉花商老王,是隔壁村的,生意做得很大,人也长得不算丑,就是多了一个指头,人家说他六指王。 “六指王”当然厉害,方圆几百里都知道他的大名。除了中央当官的,就是他了。当官有权,民商有钱,六指王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到了大西北,一个地区相当于整个两湖两广,江东一大片广袤的土地,都还绰绰有余。 这样,他前妻和鲍绍和平分手。当然,鲍绍不亏待他,将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前妻。他说:“人家打小跟了我受苦,把清白的身子给了我,还给我生了娃娃,随我的姓,有功劳,有苦劳,也有疲劳,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就是奴才,不把所有奴才打发走,我心不净。” 他前妻当然高兴,有钱真好!这个感觉只有对钱有浓厚兴趣的才能体会到。没钱,好像就不算人了,没钱,就被人人唾弃。女人最宝贵的不是贞操,最可贵的是怎样让男人心甘情愿为你赚钱,给你花钱,让你活在纸醉金迷当中找不着自己,那种眩晕,是美妙无比的。 当然,房子搬不走,家具还在,女人的东西,最喜欢的衣服带走,那边六指王说,啥都不用带,那里啥都有,只要去人,就行。六指王要的就是这个女人。当然,他还是比较看好南方人的精明和能干,另外,也比较欣赏漂亮大方的女人,哪怕女人已经年过半百,也不会觉得可惜。 鲍绍的前妻不听,要带,有些东西是值得带走的。鲍绍当甩手掌柜。啥都不管,就是把房子搬走,他也不管,毕竟,这房子是他父亲为他们盖的,自己没费力,也没花钱。带走一点都不可惜,哪里都能住人,哪里都能埋人。不争,不占优势,也就是优势。对别的男人来说,他已经是胜利者。他的前妻,可以理解为被休掉的女人。别人剩下的,被其他人捡了回去,当成宝贝,也可以理解。 鲍绍最心疼的是他女儿鲍娜,他前妻一走,实际上鲍娜就是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了。如果以后谈恋爱,带男朋友来家,没有一个女人做饭,还真不习惯。将来女儿生了孩子,没有外婆抱孩子,总好像不完整,缺乏了什么,有些遗憾。 但是,这是事实,睁眼仔细一看,物是人非,前妻跟人跑了,这是残酷的现实,不得不面对。这是他的自我安慰,不管是休掉的,还是跑掉的,看结果都一样。这样,不会天天活在愁云当中。起码还可以透透气,获得自由地呼吸。免的总是受欺负。 鲍娜到大学去上一年级,走之前,鲍绍邀请亲朋好友来喝酒。这事也已经交代过。 大家都清楚,鲍绍的前妻卷走了所有的钱,都纷纷解囊随礼,尽己所能,帮衬一下鲍绍,在场面上混,大老爷们还是要点面子的。 鲍绍十分感激大家的解囊相助,他很清楚,大家过的都不太宽裕,有钱的,都在城里买了房子,没搬走的,差不多都和鲍绍一样想,在这里生活挺好,城市里总是不习惯。吐口痰都像作贼似的,怕抓到罚款,更不用说随地大小便。当然,都还重义气,都愿意帮他一把,养育孩子不容易。特别是现在这个世代,人心难测,风气不好,到处都是尔虞我诈,世风日下,人和人之间缺乏信赖,凡事都讲利益当先,其他靠后,自然会有不少问题。 城里买东西假货太多,到处是坑,要有火眼金睛才能认得清真假,一不小心就中招掉坑里,就是报警,也惹一肚子气,干脆住在山上,反倒安全。当然,城里人多,热闹,这是有点。可是鲍绍就是不太喜欢热闹过头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山上清静,人也单纯,干活睡觉,闲了小赌怡情,倒也快活。 天气转凉,人心也不火热,爱情的沙漠需要水分。当然,没有水分,爱情之花会谢,春去春又来,花儿会再开,想要保持,仍需要水分来滋润。 鲍绍经历了这一场爱恨情仇,看淡一切,不过,对于爱女的成长,还是很关注的。尽量给爱女鲍娜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不让鲍娜为钱操心,安心读书。 再就是,他的活动场所不乏女人,生理需求要解决不是难事,动真感情的还真没有。人到中年,已经不相信爱情,只有现实解决困难,才是迫在眉睫的。他的需求不是非常旺盛,这和他年轻时耗费精力有关,精力耗尽,自然感到疲软乏力,举而不挺,挺而不久,久而无力控制,索性把精力和时间都用在其他方面,怎样发展经济,怎样维持关系,怎样经营饭店,怎样从山上打主意。山上宝贝不少,缺的是发现的眼睛。如果头脑灵活,眼光独特,还是能找到不少宝藏,吃喝不穷,钱也操心花不完。 中年男人鲍绍的爱情终究走到了尽头,要想得到又一次爱情的春天来临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用心浇灌这爱情的花朵。为了女人,也会考虑一下,如何经营爱情,怎样保护自己的女人,是一个非常难学的课程,且没有一本心灵鸡汤书籍可以拯救他。 季柯南看到鲍绍一脸的荣光,想象他肯定发了财,就问:“昨天赢钱了还是捡到金元宝了?” “瞧您说的,我哪里捡到金元宝,不过做梦会梦到。”鲍绍说,手里正在按着计算器,计算器里传出加加加的女声。这个秘书要得。 “作梦梦到也是好事。这说明,发财的人毕竟是少数。一万元不算富,拾万元不算数,百万元才起步,千万到亿才算富,为了小目标,先达到一个亿,算是小富,小富即安,如果有一个亿,谁还愿意待在山沟里?”季柯南说。 “季先生说的有道理。但是,在山沟里不见得个个都是穷光蛋,还是有不少富人的,只不过,季先生看不出来罢了。”鲍绍说。 听鲍绍这样说,季柯南有点不高兴,仿佛他在说别人。心情从高到低,落差挺大,不过,就是说他,也不为过。因为人人都不完美。和人打交道,还是要怀着宽容之心,忍耐之情,包容,他自己的格局才会大。遇事计较,难以有大出息。 “你觉得我不行,眼光不行,看不出谁穷谁富吗?” “是的,很多有钱人看起来比穷人还可怜。有不少穷人看起来都是暴发户,穷得只剩下钱了。这些都是表面现象,有很多人看不出来。” “那么,鲍先生,你看看我是有钱人还是穷人。” “季先生精神世界十分丰富,是有钱人;可是物质世界十分贫乏,是穷人。” “为什么这样说?” “季先生一脸忧虑,总担心钱不够用。上帝啥时候让你为钱着急操心了?从你的言谈举止看出来,你不是很缺钱的那种人。所以,我看出你从事这项工作,表面上看不怎么有钱,但是,你有聪明的头脑,这个比什么都值钱。”鲍绍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还是很眼光的,只是开玩笑的时候,发现对方更多的秘密,这不是一般人的眼光。一般人的眼光,就只是随便说说,根据别人的经验来管理,最终还不是自己的,总有不少缺憾在里面,想要解决,却无从下手,真是到了百废待兴的时候了。 第438章 一个阴谋 季柯南笑了,这是在说他没钱。其实,季柯南的钱都在火星基金会那里,每月按时发工资即可。最近出现了一些问题,工资总是拖欠,这个又不能对外说。 迟发工资的问题,说明现在机构在悄悄发生变化,机构有工资预算,且要高得多,但是实际到手的工资很少。这个是尹贤仁在偶然的一个机会里得知的消息,以上的原因促成尹贤仁的消极怠工,接一些私活来做。例如例如上班时间,修改剧本,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问题不仅仅在于这里,更重要的是,季柯南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季柯南不知道,这就让人产生无可名状的恐惧感。 季柯南苦笑着说:“现在还好,我的钱都在天上的银行里。现在是每个月从天上的银行里一点一点花。将来还有一大笔,等到了那个地方再花,总之,钱是花不完的。” 听到季柯南这样说,鲍绍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好,两个人谈了半天钱,虽说没有一个子进账,可是也很开心。这也是一种快乐。很多人正在失去快乐。每天都很惆怅,忧虑,灰头灰脸的,哪怕看上去很快乐,实际上不,钱能带来短暂的快乐,就像流星一样,看起来很漂亮,时间很短,可以说是稍纵即逝。 阳光从玻璃门里射进来,地上铮亮,地砖产自南方,墙砖产自本地。柴女忙前忙后,正收拾桌子。浅秋季节,生意比较冷清了。因着人际关系,鲍绍的饭店和清风阁不相上下。且鲍绍饭店的厨师是从清风阁来的,清风阁以前的名字也叫“松树岭酒店”,后来改名,想赚更多钱,当然,也是钱多了想附庸风雅,改变一下形象,也能吸引不同口味的人光顾,这样处理多少有些令人惊恐,饭店的招牌全靠厨师,厨师一走,饭店必倒,清风阁酒店没倒的原因是,老板娘学会手艺,从鲍绍酒店的厨师那里学的,学到之后,开始摸索,和家常菜的作法相差无几,自己也经常做菜,这不是轻车熟路么?加上一些佐料的帮衬,有一手拿手的特色菜不算是难事。 鲍绍店的厨师年轻,也算有为,店里再忙,厨师任劳任怨,帮忙打扫房间。 他最大的想法就是趁年轻多赚钱,赚了钱盖房子、娶媳妇。在外打工,难以照料家乡爷爷奶奶,因为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跟着他们长大的,爸爸妈妈不知所踪。这个重担不就压在他身上了吗? 当然,鲍绍和他的亲戚关系不是很亲,多少有些生分,但是,善良使他改变观念,用其他厨师要出钱,用自己的亲戚也出钱,同样的钱、同样的厨师,当然也愿意用自己的亲戚。先撇开炒菜的手艺不说。 柴女照样忙,梁马江照样游手好闲。也难怪,无事可做,无地可耕,无山可管。现在又没有采茶和做茶的活儿,就只有打牌来打发时间。梁马江就是梁马江。柴女是他老婆。 鲍绍喜欢和梁马江打牌,梁马江技术一般,全靠火好走运赢了点钱,于是信心满满,可以傲视群雄,没把老婆放在眼里。 老婆自认倒霉,只好听之任之,没想在自己的后半生改变人家的儿子,先把自己的命看好了再说。 梁马江无所谓,自己的身材不高,在弟兄中不算突出,又是因为家穷,算是“嫁”出去的,成了倒插门的女婿,连生的儿子都随女方姓。 女方家没有弟兄,只有俩姊妹,老岳父有封建思想,要为柴家立后,招女婿的目的就在此。 谁知道女婿面和心不合,就是不服气,自己的儿子不随自己的姓,在农村会被人笑话的,不是仅仅笑话一次,是笑话很多次。 这个屈辱只有他自己知道。老丈人倒不觉得,当初把姑娘给你已经说好了,不会变卦反悔,这是前提条件,如果不是,就不存在后面的故事,也就没有结婚生孩子的说法。当初梁马江是同意的,双方家庭也承认,就答应下来,现在再反悔恐怕说不过去,走那一条路都不通。 这是民间契约精神,就是都背信弃义,这个涉及到荣誉家族的问题,丝毫不能妥协,也就是说,起名不是随意而为,而是经历深思熟虑的结果。 季柯南终于弄明白了,柴女娶了丈夫梁马江。梁马江买了房屋,提供给柴女父母、柴女和孩子居住,自己当然不会住在房屋的一角,而是住在室内。 住在室内就有麻烦,早晚要见面,难免有冲突。好在现在忙于生意,天天早晨睁开两眼就要做事,闭了眼睛就要作梦,哪里有空吵架,况且,吵架是很费口才和脑力的,这个活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增加麻烦。 季柯南清楚,在这座房屋里,隐藏着杀机!到处都有,无处可以躲藏。因身份决定一切,和房屋大小高矮无关。 鲍绍清楚自己是过客,经营好饭店,自己手里有活钱用,更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给孩子寄学费,帮助孩子学完大学课程,先苦后甜,将来孩子一定会成功。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是慈禧老太后说的,他也是可怜之人,有可怜之处,也有可恨之处。 所以,这个时候就是筹备资金的时候,俗话说,和气生财就是这个道理,犯不着到处树敌。如果总是纷争,破坏力极大。没有可能发展。 梁马江的目的也是让孩子顺利毕业进入社会。孩子现在上初中,马上中考,之后是高中还是中专,是一个问题。现在的学习成绩一般,没想到会上重点高中。父母的水平就这样,想培养一个超过父母学习成绩的,需要孩子付出吃奶的劲儿,好在现在的学校挺多,一般都不会没学校可上,而是学校担心学生不去上。学校都是收费的,关键看后来是否能够成功。学校不赚钱,早就关门,没有人管。学校总是赚钱,也担心民怨,学生家长也不是银行柜员机,想取钱,通知家长交即可。很多人习惯了黑暗,见到一丝光明就觉得刺眼。不想抗争,也不能抗争,也无力抗争。为了孩子,都要忍耐。当然,总有一些心灵鸡汤能安慰人,还有正能量让人积极向上。 上学,对学生来说是一个修炼的过程。学校收学生,是一个敛财的过程。当然,也有很多学校以社会责任为主,培养道德方面优秀学生。学校是这样教的,学生被社会教的要学会生存,学会赚钱,所有的学校都好像是商业学校了。专门教人如何赚钱。真正研究学问的少之又少。 梁马江看得真切,在平原期间,孩子上学被人瞧不起,说是山里人,山里巴人的,和乡巴佬差不多。到了山上,又被山里人瞧不起,说有本事别回来上学,不就是在平原待不下去,没本事的才回来么。就像蝙蝠一样。鸟兽大战,蝙蝠被兽类抓住,于是亮出爪子和牙齿,说:“我是兽。”于是兽放过了它。有一天,它被鸟类抓住,它又亮出翅膀说:“我是鸟。”鸟也放过了它。这是暂时的,以后如果再打仗,它就没那么好的理由能存在了。梁马江就像蝙蝠。两边都要解释,要说得过去,理由不能不成立。 梁马江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不过,他真真切切地得到了房屋,仅凭这房屋,他就不担心后半生没地方住,不用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比较无家可归的,还算幸福。 再说他老丈人,性格本来倔强,眼睛里揉不进一点沙子,遇到不公平的事,就要发脾气。他老丈母娘还好,平时都顺着老丈人,有老婆子在,老丈人还理顺,老婆子不在,就不自在,他自己不自在,其他人也难受。 女儿在读中专,据说在谈恋爱了,男朋友是襄阳人。当然,他女儿眼光不错,据说襄阳小伙子还可以。比较讲诚信有责任心,钱不多,在同龄人当中也算优秀,起码道德品质没问题,让人放心。 梁马江的女儿姓柴,听说在谈朋友,也就不阻拦,现在谈恋爱不是丢人的事,离婚才是,只要过得好,不离婚就行。听说那小伙子还行,只是没让带回来看看。梁马江的意思就是让他们继续谈,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再带回来。最好是结婚证拿了再领回来。这样大家都有面子。这样做事才稳妥,不会闹笑话。村里人还是要防备,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议论。人言可畏,不得不小心。 村里的人,口舌是非太多。处处都要留意,不能疏忽,否则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季柯南也是襄阳人。听说梁马江的女儿谈了襄阳的,心里大喜。可不能明白说出来内心的感受。免得到时候梁马江的女儿受了委屈,往季柯南家里跑,也说不清楚关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是管不了的,清官都管不了,不必当英雄好汉。 但愿没事。万一有事,也要勇敢面对,一一解决,不能拖延。 再说,他女儿选择终生伴侣还是十分小心的,毕竟人生的花季很短,女人更是如此,一刹那间,就可能人老珠黄。据说襄阳男子比较专情,结婚前心里挺花花,结婚后都会老老实实过日子。 襄阳小伙子不会在外拈花惹草的,搞一些名堂,自己都想不到,别人更想不到。这是梁马江的女儿的选择,想必没选错。女人有第六感,一般很准确。对配偶专情方面,女的特别重视。男的可能会移情别恋,会给“第三者”机会,女的就没这个兴趣,或者有,也是深埋在心里,不为外人所知。 因着梁马江的女儿和鲍娜差不多大。不同的是,鲍娜上大学去了,她读的是中专。无论上什么学校,都是想有好工作,好收入,好生活。找一个爱你的和你爱的人过一辈子。这事古难全,不过已经有了方法,多走点路也不是错的,至少可以锻炼锻炼。 这一点是相同的。天下父母的心也是相同的,没有不心疼自己儿女的父母,都希望儿女们幸福。只要儿女过得好,父母愿意吃苦。 季柯南在楼下呆了一会儿,见各人忙各人的,自己反倒成了闲人,觉得不好好用时间是犯罪,突然想起来要做什么,但是,就是想不到。这个时候,尹贤仁下来了,他说:“我正找你呢!” “啥事?” “刘小姐打电话给你没?” “没,啥事?” “奇怪,她说要给你打电话的。” “领导事情多,可能忘了也说不定,你就直接说吧。” “还是刘小姐亲自给你说好一些。我们现在去买菜怎么样?”尹贤仁说。 这样说着,季柯南突然想到是要去买菜。这可怎么办?年纪轻轻,竟然丢三忘四的。 买菜要经过很多住户家门口。好在不是所有人都在门口坐着。 一般都在后院忙碌,或者在楼上休息,在门口的人少之又少。 一楼是店铺,卖啥的都有,不过,现在是旅游淡季,很多卖给游客的东西都收拾了,再也看不到,跟平常住户一样,看不出来是商铺。特别明显的是卖粮油和土特产的较多,再就是卖手机的,通过几大运营商设点销售产品和服务。 村民交话费,走错门的大有人在,营业员就要耐心地解释,好在营业员都是本地人,谁谁谁的孩子在卖手机,到谁谁谁那里充话费,这是村民口头上经常说的话。 在外打工的孩子或者丈夫,要和家人联系,手机必不可少,现在微信可以面对面聊天,的确方便不少。从山村出去的人差不多有三分之一人口,留下来的大多数是老人、妇女和留守儿童。这些人太弱,撑不起一个家,但是,他们很坚强,不容易掉眼泪,在坚强中逐渐长大,然后外出打工,重复父母的人生。很多人就是这样过来的,麻木已久,总是在操心麻木后的生活,没想过消除了麻木之后会怎么样。也可能是怎么没有想过的。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439章 异地恋情 襄阳,是美丽的城市,有着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在韩国能找到很多襄阳的影子。 梁马江的女儿有眼光,和襄阳小伙相好,这是好事,如果是梁马江,就会玉成这件事,可以柴女有些想不通。 在拖地的时候,就长吁短叹,鲍绍得知这一情况,就开导她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冤仇。她愿意找襄阳的就找,不一定找附近的,女婿就对你好。你看看你老公,可是附近的,对你父母咋样?” 听了这话,柴女停下手里的活儿,歪着脑袋,眼睛斜视着鲍绍,半天没说话。她陷入了沉思当中。谁会想到这个问题?比较现实,也不是说风凉话,也没有酸葡萄的味道在里面,听起来像是被人关注,让人充分了解一样。都带着一些个人的目的,有的不想别人知道,有的怕别人知道,有的担心别人会讽刺挖苦打击。 “你再想想,女儿在身边和儿子在身边,哪个更好?有哪个女儿在娘家住一辈子的?”鲍绍接着问。 “没错,她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只要那男的对她好就行。”柴女说。 “你要相信你姑娘,我觉得她不是随便的人,非常稳重,不是随便谈朋友的,肯定是选了又选的,这个你放心吧。”鲍绍说。 “襄阳怎么样?在哪里?远不远?”柴女急切地问。 “不远,坐班车去襄阳,最多几个小时。你要想知道襄阳人怎么样,就看看季柯南季先生,据说他是襄阳人。”鲍绍说。 “如果像季先生,我倒没意见,只怕不是。襄阳人也有坏的吧,不全是好的。如果说人没一点毛病,我就不信。”柴女说。 “这话说的没错。我们村有没有坏人?你所知道的。”鲍绍问。 “有,当然有。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柴女说。 “对,坏人肯定有。你的姑娘不会给你带一个坏人回家,难道不是吗?”鲍绍反问道。 听了这些话,柴女被他完全打消了阻拦女儿找襄阳人作为男朋友的念头。真是说对了,女大不中留。那就放手,也许她是对的。谁知道呢?人会变,人会骗,人会伪装,装逼的时代,人人都像是发了疯、着了魔一般,不知道什么才是正常的了。 人生就是一场牌局,你知道手里的牌,不知道对方手里的牌,不知道对方怎么打这牌,也不清楚局势对谁有利,只有靠运气和技巧。运气好,不会技巧,也没用,一手好牌打败的事太多了;运气不好,技巧再好也没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浑身都是本事,手里没硬货,没有杀手锏,也没办法;非得二者结合起来不行,只有结合,配合得天衣无缝,才有可能百战百胜。 鲍绍的劝说起了作用,倒不是因为他是柴女的老板,而是鲍绍说的话合情合理,无可辩驳,不是一般人,不会主动去劝说,不是知心人,也不会主动去说掏心窝子的话。 梁马江一辈子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因为,梁马江和鲍绍虽说有共同的爱好,但是性情方面相差甚远。不是一个妈生的,作人的差别就是大。即使是一个妈生的,性情也会有差别,有的特别明显,有的差别不大。大部分人和人之间都是独立个体,不是一样的,存在差异,从外表到性格内在,都有区别。 柴女不能拿自己的老公和老板比较,想到这里,如果相互比较,容易往那个方面去想,这是罪恶的,是可耻的,是让人受到良心谴责的,是不该想的,是犯罪,是邪念,真的不应该。柴女脸上红了,从脖子到肩膀都红通通的。她赶紧抓起拖把继续拼了命拖地,地板已经很干净,她还是拿地板出气似的,跟地板较上了劲儿。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她内心的燥热。作为普通的女人,经历太多,嘴上不说的,不代表心里从没想过的。她的羞耻心还是占了上风,不让自己继续滑入罪恶的深渊,现在就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或者是抓住悬崖边上是矮的灌木或者短松,这是致命的危险,不能继续玩这样的游戏。 另一方面,这个女人不简单,但是,在她父亲面前显得软弱,不敢犟嘴。这是习惯成自然,从小到大,都是父亲的孝顺女儿,哪里敢说个“不”字?她父亲一惯强势,不允许异己分子在家存留。 她父亲爱读书,坚持自己的意见,就是固执己见。不爱笑,总是作沉思状。脸上的皮肤不光滑,皱皱巴巴的,癞子头,这个头连理发师都难以下手,头疼不已。一样的钱,理发师愿意给好头服务,不愿意给癞子头服务。癞子头不好收拾,困难重重,没有特别的技术无法达到目的。爱读书的人,可能就有一些怪癖,就连癞子,都长的轻巧,也一点也不累赘,看上去也像是有学问的癞子。有学问的,连癞子也能证明。他骄傲,他长有癞子。哪怕理发不容易,那也是理发师的技术不行,不能怪癞子,癞子是没错的,错的是人,特别是理发师。自己做不到,就怪别人。就像猪八戒,自己长得不好看,就怪镜子。什么人都有,真是林林总总千奇百怪。 她父亲只有另外想办法。谁都见了头疼,不得已请她妈出面,学习理发技术,在她父亲头上练习,练习,练习,她父亲咬牙切齿咒骂,痛恨,喋喋不休,各种手段抗拒,最终屈服,让她妈妈得逞,并且乐此不疲,十天半月如果不在他头上施展拳脚本事,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父亲逐渐喜欢上了理发,十天半月就要受虐一次,也就是享受一次,这个习惯已经形成多年。被理发就是这么奇怪,上了瘾,就难以戒除。不理发,头皮就不自在,不容许头发多长一毫米,只要长长了一点点,就要剪掉而后快,就是和头发有仇,不共生,不共戴天,不相容。 柴女也十分欣慰这样的作法,十分支持。她父亲每次理发,都装作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她的母亲不听,非要给他来一次修理才满意。平时都是她父亲当家,唯独这一次,是她母亲当家,她父亲必须听话照做,才能得到一个容光焕发的形象,在很多方面,只有这样。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母亲才能上位,才能占据主导,平时积累的仇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发泄,而她父亲只有忍耐,忍气吞声,不敢犟嘴,非常理顺,做到合作愉快。 柴女的父母亲就是这样互掐互打了一辈子。不过,柴女最终的梦想不是想让儿子仅仅随她的姓,而是希望他幸福,就像外公外婆,实际上是爷爷奶奶。柴女的父母一直让柴女的儿子喊他们爷爷奶奶,如果叫外公外婆,他们会生气,好几天都不理柴女,但是,理柴女的儿子。 这是老年人爱生气的时代,也是可以自由抒发心情的时代,在家里是这样,在外头也可以这样。柴女的父母没有感到压力,反而愿意给梁马江压力,也就是说,在这个家庭中,梁马江的压力最大。儿子不像儿子,女婿不像女婿,父亲不像父亲,丈夫不像丈夫。纯粹是四不像。 梁马江只有借酒浇愁,谁知愁更愁,难以解忧。和牌友们打牌,暂时忘掉烦恼,可以在输赢的过程中体会失败和成功,带给他的快乐的感觉,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不抓住就会一闪而过,如同流星,看起来漂亮,可惜不知所踪。 梁马江的人生可能和斜眼柴女息息相关,想要翻身,恐怕很难。除非发了大财,受不住美色引诱而投入其他女人怀抱。看样子,他发财的希望几乎是负数,没有达到零。这样,斜眼看人的柴女当然十分放心,不会因为自己的眼睛斜视,而被其他女人抢走自己的老公。反倒操心的是,有哪个好心的女人现在就把老公带走,这样可以少伺候一个人,生活会轻松许多。至于生理需要,已经没有需要,现在需要的,是怎样将孩子抚养成人,成为自食其力的人。至于以后参加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子,养育教管孩子,那是后话,暂时遥不可及,不用现在操闲心。 季柯南和尹贤仁去买菜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型超市,说起来是超市,比较大脚超市来,简直是小儿科,太小了,只有一间房十二个平方米。楼上住人,楼下是百货副食和蔬菜,连鱼肉凉菜啥的应有尽有,在山村,这样的超市,已经足够满足人们的生活需要。蔬菜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缺少是鱼。 这些鱼从山下运上山,有运输的成本,所以,在山上吃鱼比较贵,当然,也有养鱼的,那是极少数,总之想吃到大鱼,需要买。自己没有,只有靠市场提供。 超市的老板不是谢大脚,但还是女的,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喜欢笑,皮肤白皙,双眼皮,像豆腐西施,因为人长得美,生意也不错。 在我国,做生意靠脸蛋的大有人在,如果长得丑,生意绝对不会好,如果想让生意好,自己的卖的东西质量绝对好,价格绝对低,人们贪小便宜的心占上风,自然会来购买你的东西。否则,只有靠脸吃饭,这是硬道理。 老板娘的老公长得不行,个子矮,不爱说话,一脸络腮胡子,初一到十五,全是阴沉着脸,没有晴天,没有笑脸,哪怕微笑一下也好,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这么一个人,做生意肯定不行,很多顾客就敬而远之,生怕找顾客要钱。 老板娘要好得多,主动笑,主动说话,主动嘘寒问暖,哪怕语气十分做作虚伪,也让人如沐春风,感觉美好。 在和顾客的交谈中,知道顾客的所需所求,她就暗暗记下,在心里盘算进货,从哪里进货有钱赚,且赚得心安理得,也没有人投诉或者打官司。 她天天琢磨做生意,就得琢磨人心。和人交谈,没有一句话是废话,都是有用的,可以得到大量的信息,根据顾客的需要,安排相应的进货时间。这样才能赚的盆满钵满。 她安排其他的事情,让她老公看店,她老公可以帮忙看店,同时看电视。电视节目太好看了,顾客买了东西,他就扫码,然后算账,收钱,收了多少,一笔一笔记下,好给老婆交账。他吸烟啥的需要就从他老婆那里拿。如果他老婆不在,他也可以拿店里的烟抽,但是要登记备查。一贯如此,他已经习惯被人管束,只有管束,才能有自由,他才可以有烟可吸。 尹贤仁还是喜欢吃豆腐,问季柯南,季柯南当然没意见。豆腐烧肉、烧鱼,甚至豆腐下面条,都是可以的,至于煎豆腐,炸豆腐,也无可厚非。他和豆腐结了仇,总要想办法报复报复。季柯南无所谓,他买啥不买啥都能吃,他承认出钱,两人一人一半,不占便宜。 还有油,不喜欢在这个超市买,而是直接到村民的油坊里买,那里有真正的菜籽油。只有正宗的菜籽油,才能炸出好吃的豆腐。 食盐、酱、醋等在这里买。其他佐料,一概不买,这些佐料,出自山下的厂家,没有充分相信的理由。食物的佐料不需要,炒菜放油,放多点,少许盐,就很美味,才开始不习惯,时间长了,就习惯,逐渐适应这种口味。越是简单的,越是原生态的,越是对人有益处。 另外,就是挂面,都是荆楚省的,饮食习惯相错不远,可以选择吃面,也可以选择吃米,都不矛盾,相互调剂调剂,也未尝不可。 老板娘的职业笑,像极了皮笑肉不笑,仔细一看,没毛病。这种笑,可以带来真金白银,老板娘深谙此道,所以好好利用微笑作为敛财工具,无往而不胜。这个是真理,她给她老公说了多次,效果甚微,当时她老公感动,恨不得马上就用,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把学到的东西完璧归赵,全部还给了老板娘。 第440章 强弱和谐 老板娘已经气得快疯掉,不过,面子上平静如水,对人还是笑嘻嘻,这个功夫十分了得,女人之所以有钱,凭这本事赚的。经商和作人差不多。夫妻又是同命鸟,有一方强,一方必弱,强弱搭配,才能相得益彰。 季柯南和尹贤仁离开小超市,大袋子小袋子提着招摇过市,当然,有人(路人甲)见了就问:“项目还没开始吗?今年有没有可能解决吃水困难?冬天还要挑水吃吗?” “快了,快了,东干事已经在安排了。”尹贤仁解释说。他有些不耐烦,随口一说,就推卸了责任,带着钱来,用不了,办不成事,问题不在钱那里,而在用钱的人那里。这个道理大概都懂。 “我相信你们,不相信东干事,他们做事太拖拉。”路人甲说。 “不相信也没办法。我们也着急,我们自己也要用水。”季柯南说。 “哦,那听说开了群众会了。选出了管理小组是吗?”路人甲说。要知道,这个路人甲影响较大,他想知道的,提出的问题,不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问题,而是代表了一个团体。要知道,团体越多,想法也就越多,如果解决了就是英雄,没解决就是狗熊。 “是的,我们正准备和管理小组开个会,再确定一下具体的实施方案。”季柯南说。 “你们还自己起火做饭吗?”路人甲问。 “是的,我们租房,自己带煤气、厨房用品,都是自己住、自己吃,不给村里添麻烦。”尹贤仁说。 “那和公务员不一样啊。”他感叹道,好像不相信,对于尹贤仁所说的话严重质疑。 “公务员下乡工作我们不知道咋样解决吃住问题。我们不是公务员,我们是社会工作者。”季柯南说。 “总之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看样子非常实在,做事很踏实。”他说,看样子不信不行,或者可以先敷衍一下,到底是真是假,要观察仔细了再说。 “这是必须的,在任何地方做项目都是这样,不是单单在这里是这样。”尹贤仁解释说。 路人甲没说话了。 季柯南看看他没话说,就示意尹贤仁离开。 尹贤仁明白,继续往前走。 街道中间是公路,省道,用沥青石子铺成的,两边是花岗岩石头铺成的人行道。自行车、摩托车道也在公路两边。 另外,路边栽种了桂花树,这个品种据说是月桂,每月都有桂花开,实际上每年开一次。看来,不知道这个说法从哪里传来,又要传多久传多远? 桂花树怎么来的?这是一个问题。 季柯南想问问尹贤仁,看他一脸茫然,仿佛若有所思,没再往下问,只往前走。 村项目办在路的右边,正对着公路。仿古建筑,窗户木格子上全是灰尘。一扇门开着,里面有光。 季柯南不想进去,手里提着东西,只想快点走过去。遇到熟人问了不答也不好,答错了或者隐瞒都给他们留下坏印象。 还好,村项目办办公室里没人站在门口,来往的人,他们无论是谁,都看不见。 尹贤仁的电话响了,腾出一只手,开始接听电话,说的是方言,季柯南听不懂,只能靠猜,可能是家里的事,怎么安排。家里人多,安排的事就多。 他家人口多,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已经出嫁,生了两个儿子。小女儿也在谈恋爱,据说找的是附近村子的人。可能生孩子也不在话下。他身体好,孩子身体好,生孩子没困难,就看什么时候要了。 儿子在上学,高三,马上要毕业参加全国统一高考。成绩中等,他现在也操心儿子能否考上大学,学什么专业。家里的事,比天都大,事事都要关心,因他是家里的掌舵人。可以说现在也有不少的考验。让柯南想不通的,就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然爱还呆得住。这不是一般的定力。值得好好学习或者效法。 到了住宿的地方,柴女正在发呆,季柯南也不想打搅她,就绕道后面上楼,没想到到了后面,她正在房檐的回廊里,季柯南冲着她点点头。这是躲不过去了,难道专门在等人?还是专门在抓柯南不成?邻舍就是这点不好,没有隐私,随时都可以要求。 她也点头。 然后打开厕所门,进去,把门关上。 莫不是她要上吊吧?总觉得她要寻短见,那眼神让人害怕。季柯南心里想着,转念又想,不是,她不是自杀,她一定是打麻将输了,心里在想怎样赢回来。 但愿是后一种可能。 一般来说,身体有缺陷的人在感官和思想上都很敏感,一个小小的误会,就可能要了她的命。在这个方面,他们会更重视别人的看法,在意别人的评价,说好听的没事,说不好听的就难以保证了。问题一直存在,解决的人不断出现,效果却一般。 她生过两个孩子,但是丝毫不影响身材,果断是没生育过孩子的女人。就是眼睛斜视,看起来不是正眼瞧人。 就是好好的人,如果心里有鬼嘴上撒谎,也会斜眼瞧人。可是,她总是斜眼瞧人,就让人不自在了。好像被瞧的人做错什么事。 季柯南打开厨房,放下东西,然后上楼,上楼之后,在走廊里,顺着护栏往下看,看厕所的门是否打开。如果超过十分钟不打开,季柯南再下去看看,听听动静。如果发现上吊,可以及时抢救,还能活过来。 季柯南计算从她进入厕所以后的时间,看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了第八分钟的时候,厕所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看到柴女从厕所里走出来,季柯南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真是庸人自扰,世上本无事,多事者使然。本来很太平,就有人不喜平,搞一些风波,增添些故事。 季柯南心想,这个女人脆弱,但不至于死,自杀的勇气没有,肯定不会让她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况且,她的父母都在,如果她自杀,她的父母养老送终就是她妹妹的负担。柴女如果自杀,一了百了,不用再操心。死人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计划,即便有计划,也无能为力,无法执行。 三楼回廊之上是钢架拱形棚子,上面铺着绿色半透明的玻璃纤维瓦,阳光透过这些绿色玻璃瓦,地上是斑驳的影子,阳光就像金色的探照灯,在蓝天下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新翻耕的土地的味道,看来,又有一批新的药材要种植了。中药材还是比较好卖,和药材商签了协议,通过合作社,还是有一定的稳定性。有一些无良商家背信弃义,被当地人赶走,再也不敢来,来了就会挨打,车也会被扣,没惹到他们就算了,一旦惹了,就不好办。他们不怕,法不责众,大概都怕群体来要钱。他们不管市场,只管一手交货一手交钱,钱货两清,不留尾巴。如果达不到,就采取达不到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楼下飘来阵阵炒菜的菜籽油的香气,伴着辣椒的呛人的味道,让季柯南受不了,他进了房间,将门窗关闭。可能楼下来了客人,厨师又要大忙一阵子了。 正在想干什么的时候,季柯南的房屋门被敲了两下,这是尹贤仁的敲门方式。只两下,迅速又响亮,就像打响指那样简单。 季柯南打开门,尹贤仁问:“刘小姐和联系了吗?” “没有。” “怎么回事?她说给你打电话的。要不,你看看电子邮件。说不定她发给你电邮了。” “好,我查看一下。” “你先看,我等一会再过来。” 季柯南没理会,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一下电子邮箱,果然发现了一封电子邮件,正是刘小姐发来的。一般用电子邮件交流比较完整,也比较方便。其他的方式有些麻烦,搞不好,无法下载读取,还要费力。 邮件的内容是: 亲爱的季柯南同工: 辛苦了! 项目进展如何?港岛总部非常关心项目进展状况。如果有必要,可以简单描述一下项目内容,我们会根据项目进展安排拨款。同时,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告知,我们好提前做出安排。 刘小姐 季柯南看完电子信件,心有所思,本来指望意外的惊喜,尹贤仁搞得神秘兮兮的,又不是涨工资,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想,尹贤仁进来,问:“有没有信?” “有。” “说了些啥?” “还是工作上的事,在问项目进展,怎么,你没收到?” “没看,她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下,没有详细说。这个女人,真是有点怪,难道她一辈子都不嫁人吗?” “这个是她个人的私事,我们管不了,你说,她要这工作情况简报,是干什么啊?” “这还不简单,这是她的顶头上司在找她毛病,她说不出来,先给我们打个招呼,将来,她好向上级汇报。” “原来如此!真是一级压一级啊。” “单位上都是这样。没办法,端人家碗受人家管,还是麻烦老弟代笔写了。” “尹兄的文笔很好,竟然会修改剧本,这个简报对你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为什么不写呢?” “这个还是老弟代笔,对于专业术语,老弟掌握得比我好。毕竟老弟的技术比多哥好,多哥瞎嚷嚷,没有什么实力。你不希望让多哥来指导我们吧?” “这个不希望,他来指导我们工作,恐怕,项目就做不下去了。东干事对他恨之入骨。不想吃了他就是假话。” “不希望就写,这是半小时之内就能办好的,哦,不,二十分钟就搞定了。我相信老弟的实力,动手写吧,如果不写,恐怕说不过去。到时候我们都要挨批。谁让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呢。”尹贤仁说。 他这一激将,还真的把季柯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这个家伙就是强,如果放在过去,当宣传员很是合格。文笔是为宣传服务,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可惜生错了年代,无法发挥作用,如同牛掉到枯井里,有劲儿使不上。这个家伙就是这么牛! 季柯南对专业术语也不在行,不过,常常看见猪跑,没吃过猪肉,也知道个一二三。因季柯南生长在建筑公司的大环境里。对建筑多少懂得一点。比较多哥来说,季柯南更有发言权。冯菲菲那胖妮子和刘小姐那两个女的,对季柯南所知道的东西,她们只了解冰山一角。 季柯南与世无争,就让多哥去作跳梁小丑。当然,和小人斗,横竖都是输。小人不按规矩出牌,想赢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用非常的手段,就不能赢得非常的结局。 到谢幕的时候,到出水的时候才见两腿泥。 尹贤仁说完回到他房间,开始继续修改剧本。这些剧本,应当是他退休后的主要经济来源。如果剧本好,受人欢迎,就不愁没收入。 季柯南立马开始敲字,把最近的项目情况写了简报,写好后他发给尹贤仁看看,尹贤仁回了信说“好,发吧。” 季柯南将简报作为附件发给了刘小姐,为了预防万一她没收到,就发了两次。就这样搞定,季柯南长舒一口气。 刚想休息一会儿,电话铃响了,季柯南滑开手机一看,是东干事打来的,他说:“有水管商要来谈谈,你们方便的话就谈谈,我们就不参与了。” 季柯南一听就着急了,突然想到还没给刘小姐发微信说已经发了电邮,这个时候突然来这个事情,让人措手不及,要知道,水管是整个项目的重中之重,如果水管没选好,会影响整个项目的验收。 钱花了,水却没有,这个责任不小。这是要被追责的。从下至上,有牵连的人不少,一一排查,谁的问题谁承担,一个都不会少。 想到这里,他立马给刘小姐发了微信,说简报已经发了电邮,查看后回复,另外,又去敲了尹贤仁的卧室门,尹贤仁正在忙,起身“踏踏踏”地走过来开门。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441章 支付预备 合同已经签订,貌似没多大问题,材料上山,就可以施工了。如果一切顺利,差不多两个月能完成。如果不顺利,也需要三个月完成。这个时间是正常的。有各种因素影响工程项目进度,有的时候,不能由人的意志来转移事态发展。 打算归打算,计划没有变化快。很多计划都没执行,出现新情况,就要调整,然后再执行。执行总是跟着变化在走,弄得大家都很被动。像这次签约,谁都没想到。 “今天庆贺签约,大家都举杯,合作愉快!”何碧芬说,她眉开眼笑,看来签单就是她快乐的来源,她的成功就体现在订单上面,只要有了订单,就有一系列的利润,赚钱也不是难事,要说困难,还是因为没有读多的书,眼界狭窄,不能看清形势,这样就容易失败。 没想到,何碧芬这么主动,令人惊奇,难怪让她搞社交,她老公在后勤店面工作呢。 大家都不反对,喝酒吃饭,都不算啥,何碧芬有预算,也可以向他老公交账。再说,她老公有小金库,她难道不会有吗?经济时代,金钱世界,大部分人都相信金钱能带来安全感,他们都笃信一个道理,有钱能使磨推鬼。没有什么事,能难倒钱的。不过,犹太人经过二战,也明白一个道理,仅仅有钱还不行,手里必须有武器,另外,还要有信念。如果有信仰,又有武器,天下无敌不是梦。但是,这个信仰需要正确才行。 多哥这两天吃的喝的够丰盛的,他后悔刚才吃多了瓜子,嘴打了泡,一股火气直往上冲,像是要流鼻血,不过,没有流,这是最难受的,谁让他自己贪吃呢,谁都不怨,怨自己。为嘴伤心,也伤胃,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尹贤仁看看多哥那难受的样子,说:“多哥见了美女,看来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可能就不难受了。” “哪里有心事?在东干事面前,有心事也藏不住。”多哥说。 “哈哈哈,原来多工是担心这个!那我先走一步,不听你的秘密。”东干事笑着说。 “看都看出来了,离开这里还是让我心里发毛。”多哥说,“不是东干事走还是留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这次交锋,多哥明确在示弱,这是怎么回事?季柯南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说,东干事已经告了状?或者有什么把柄在东干事手里?这个不好说,凭猜测,有多种可能。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多哥的心思没有尹贤仁的多。也愿意对尹贤仁敞开心扉,说自己的真实的想法。尹贤仁却不,这次来松村,多哥在东干事面前表现的,让东干事没有表现出不满意的情绪来。要说心理战,东干事还是略胜一筹,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那个位置。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以为是的人吃亏,倒是那些谦虚的人占上风。 东干事的想法一般人猜不透,凌少寒和何碧芬除外。凌少寒自不消说,何碧芬猜出东干事和多哥的不和。何碧芬看看多哥那眼睛,对男人狠对女人爱的那个眼神,在何碧芬那里看得清清楚楚。 多哥的胃开始疼起来,脸还是黑的,贪欲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他的脸上滚下汗珠子,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尹贤仁看他不对,就要告辞,东干事一直在琢磨怎样打发饭后的时间,就邀约何碧芬打牌,何碧芬哪里有兴趣,她也看不上这一块两块老年人玩的游戏,就借故推辞。 东干事没办法,就让凌少寒参与,凌少寒说:“新来的大学生村官啥都不会,弄的表乡里过不了,要重新弄。我手把手教他,他还不会,不如自己弄。您看,乡里打回表,要重新填写,明天就要,我不赶紧弄出来,我们村就要挨批了。” 这个理由绝对成立,毫无瑕疵,滴水不漏,东干事没有什么反驳了。既然人数凑不齐,他就喊老板,再让老板找人来玩。只要玩,肯定有好处,起码茶水免费,时间晚了,还有饭吃。何乐而不为?清风阁酒店老板有了收入,也能过过牌瘾,皆大欢喜。 对于多哥的细微变化,何碧芬问:“怎么了?不舒服?如果不舒服,可以到医院看看,我开车送你去。” “没,没,没事,我这是老毛病。”多哥说。 多哥想要在美女面前装刚强,当然,他本来也不示弱,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何人,都是一贯如此。在女人面前,从来不怂,但是显得温和可亲,在男人面前反而强硬,说话都不留情面。他的一贯作风就是这样。对女人软,对男人硬,自己决定,先入为主,先做了再问别人意见如何。 他的头发已经出现三分之一的白发,随着他的痛苦表情,白发似乎在颤抖,黑发也好像在变白,这个情景,让人莫名地产生恐惧感。 他拒绝了何碧芬的爱心,对路虎的兴趣,逐渐让阵阵疼痛代替,疼痛让兴趣黯然无色。何碧芬觉得在这里无意义,就悄悄到收银台买单,请老板娘开具了发票,小姑娘开始上楼来收拾残局。 东干事等来了牌友,开始进入另一房间打牌,凌少寒离开,去村项目办填写乡里退回来的表。何碧芬向东干事和三位先生告别,驾车离开。 临走的时候,东干事说:“我可是丑话说在头里,先说丑,不为丑,你可听好了,如果发来的货,和样品不同,我们不要,你怎么拉来的,怎么拉回去。” “好,这个请放心。我们诚信经营多年,回头客和介绍的新客户越来越多。口碑很重要。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肯定会拿最好的产品过来的。”何碧芬说。 尹贤仁扶着多哥站起来,问:“你怎么样?” “能不能走?”季柯南也想帮忙,多哥摆了摆手,季柯南只好这样问。说实话,季柯南从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多哥的,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君子可以得罪,小人就不行。如果得罪小人,比得罪君子的后果要严重得多。这个并非危言耸听,很多例子都能证明。 “当然没问题。这是小事,过一会就好。以后再不能多吃,胃受不了。负担太重了。”多哥继续装作坚强地说。 季柯南心想,他会伪装,可胃痛不会掩饰,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死。当然,他不会马上死,有可能发展为胃癌,到了胃癌四期,估计离死不远。他还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重新调来一个人,不清楚是什么德行,说不定比多哥更恶毒,如果他死了,这里的工作将面临重大问题。最起码对机构负责人来说,就像天塌了一般。可能机构要停转一些时间。大部分人都不能得到机构负责人的信任,所以要停,并非工作能力不行,是负责人小心眼,喜欢怀疑。机构能走多远,要看负责人的心胸,有没有格局。 想到这里,季柯南对尹贤仁说:“多工有点糊涂,你看这样做好不好,我们都给机构刘小姐联系,让多工休假。顺便到医院调养调养。” “可以考虑,但是,鹤村的项目正如火如荼,正需要人手,我们这边也刚启动,需要加一把火,要不然哪,前功尽弃,到时候还是我们落埋怨。” 季柯南再次看看多哥,他的汗珠子已经挥发完了,看不出脸红还是脸白,因他的黑色素过多,完全遮掩了内心的真实情况。能够站立,也能挪动脚步,能下楼梯,这就得了,他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但他的手仍扶着肚腹,看起来,滑稽可笑。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思。心口不一,是现代人的通病,有的人会掩饰,有的人技术差一些。不过都在努力练习。 季柯南不能笑,估计一时半会儿多哥不会死,估计就是吃多了,胃的负担过重,加上本来就有慢性胃炎,经常喝药,让胃不堪重负和频繁打击,胃就到极限,开始报复,导致多哥成为类似病入膏肓的人。 多哥每次报销的医药费是最多的。季柯南的医药费用不完,用不完也不会给钱,只能买药。季柯南老老实实,自己没病就不买药,买了药必须自己吃。如果给别人买药,报销的时候就感到难为情,极度不好意思。但是,所有工作人员都不会让医药费白白收回去,总要想办法报销点钱,不惜开具假发票或者假收据。 多哥的医药费用完了,就开始问尹贤仁借,尹贤仁自己都不够,哪里有借的,于是就要想其他办法。这个路子这样走下去,人人几乎麻木。在小钱上不诚实,在其他方面很难保持诚实状态。如果一直保持诚实,就会被公认为是傻瓜或者榆木疙瘩脑袋死不开窍。 经过差不多一下午的煎熬,多哥说啥都不去医院,总是硬挺着。 天色已晚,东干事他们正在酣战当中,他刚在兴头上,赢了一些钱,更不想离开。多哥胃痛,他浑然不知,或者装糊涂,等过了很久,他才让老板娘安排晚饭。其实,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因为中午都吃的东西较多,大家都不饿,不想吃晚餐。 东干事不答应,让老板安排,老板让老板娘去准备,晚餐简单吃点,要不然,东干事会生气。 老板很全面仔细地传达了东干事地意思。 恭敬不如从命,老板娘说完,就不由分说,进了厨房忙碌。 没过多久,她准备好了肉丝面,给在座的一人一碗。 多哥不想吃,但听说是肉丝面,那细细的肉丝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切成的,看样子,厨师兼老板娘的手艺非常棒。肉丝上还有细细的葱丝,看起来很好看,闻起来非常香,如果吃起来,肯定好得没话说。 就是多哥饱受胃痛的煎熬,他也要吃。在吃之前,给了尹贤仁一些。饭后,坐下休息。 多哥这个时候完全恢复,他的扭曲的脸,慢慢平静,看起来像是揉皱的皮子舒展平整了,又像皱巴巴的衬衫,刚在水里过了一道似的。 这件衬衫,是黑色的。 他推开了尹贤仁,自己走起路来,一面走,一面说:“我还没老,能走,如果老了,爬都爬不动,就不走,让你来扶着走。” “那当然,要是我们都在这里工作,一直工作,到老的爬不动了,我当然要帮你。如果我们现在就失业,现在就爬不动,你只有靠你老婆了。”尹贤仁说。 “我老婆?嗯,她还行,腰围比我两个腰都粗。力气挺大。” 多哥嘿嘿笑着说,仿佛很满意他现在的妻子。 “ 你还有儿子,儿子应当也会照顾你,你这么瘦小,你儿子肯定比你壮实。”尹贤仁说。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照顾我,他能照顾好自己都不错了。”多哥说。 季柯南也有儿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十分难受,难道说儿子指望不了?还是因为别的? 他们觉得时间不早,眼看东干事没有离开牌桌的意思,季柯南就主动和他打了招呼,三人就离开了清风阁酒楼。 他们三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宿舍。鲍绍酒店几个大字在射灯的照射下,老远就看到了,这些字不是手写,全是电脑打出来的,看不出来书法,只看出来一个模版出来的字体,没有什么新意。 不过,鲍绍有眼光,将招牌做得亮丽,在寂静的山村,在到处都一片漆黑的地方,亮出这样的招牌,的确超出一般人的思维。他是放长线,钓大鱼,在公路边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司机或者乘客,都能看到这个招牌,在潜移默化下,一旦遇到要吃饭的时候,会立马想到这家酒店,也许在不经意的时候,带来不少顾客。 鲍绍的酒店已经没人。 柴女已经在打扫,看来,刚走一拨客人,酒店准备打烊。 季柯南他们走过酒店门口的时候,刚好,柴女转身进屋忙去了,季柯南就不用再和她打招呼,省得柴女问东问西问个没完没了。 第442章 创业新区 从后门上了三楼。三人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间,当晚休息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多哥就在隔壁叮叮咚咚弄出声响,季柯南无法再睡,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想想自己的存款,几乎为零,不免坐了起来。如果自己是老板或者多哥的上级,也就不会受到歧视。这个是最好的方法,每天早晨起来不是想到圣经的金句,而是想到金银的数字,就立马清醒,这个时候,季柯南十分清醒地认为,亚历山大大帝的名字起得好,真有远见,知道人们的压力像山一样大,干脆起名亚历山大,让更多的有压力的人追随他,那么多有需要的人都愿意去争战,目的就是摆脱压力,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时隔多年,还是一样。人们没什么变化。至少在思想方面。古时候发生的事,现在还在发生,循环不已,周而复始。 不受到歧视,也就不会弄出大动静来,早晨的一分钟比晚上的十分钟都珍贵。闹钟都叫不醒装睡的人,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多哥在隔壁大声喊叫,让季柯南想起了沈静。当时在松岗的项目村,沈静也是这样喊叫。 季柯南穿好衣服,想去看看,转念一想,不会有事,如果有事,他早就不在人世了,没必要大惊小怪的。遇到这样冷血的同伴,也没什么好办法,唯独希望身体棒,可以抵抗,可以与厄运相抗争。 再听听动静。 果然,隔壁消停下来。没有异常的响动。平时隔壁静如一潭死水,因着这两天多哥的入住,显得有些人气。他一来,倒有些气人了,因为他来,不是要大家顺气的,是要让大家纷争的,他不相信岁月静好,只相信斗争是艺术。从哪里学来的?从生命的轨迹里可以找寻答案,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复仇者。在某些方面,正是迎合冯菲菲的需求,一拍即合是啥意思?就是她想整谁,就是谁,没人敢犟嘴,那才是对的。 走廊的亮光从露台那里而来。上面的纤维微透明的玻璃纤维瓦,呈现绿色,看不出蓝天的本来颜色。天色微明,倒有些浅灰色的东西,又有牛奶被清水冲淡的颜色。这些有些年头的透明瓦,已经被污染,看上去不再纯洁。 季柯南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迎面扑来清新的空气,这个令人心情立刻好起来。再这样下去,在城市里生活,需要像购买纯净水那样购买新鲜空气了。在山区虽然清苦,可是上帝也不偏待人,给了人最好的空气,供人呼吸,这个不算恩典能算什么?如果命运没有安排门,就一定能够有一扇窗,风景肯定会有,不过要多转个方向,多看看,多想想,总有一个途径可以走,总有一个地方可以闯闯。 多哥的动作,不仅惊动了季柯南,也让尹贤仁不能安然躺卧,在季柯南拉开窗帘的时候,尹贤仁也打开了门。都是一个战壕的,一个人的动作,可能会暴露目标,可能成为敌人攻击的缺口,缺口打开,敌人就会鱼贯而入,有人离世,也会造成缺口的进一步扩大,那么就容易被攻击。最终可能被俘虏,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者附属的,从此不再改变。 他快步走到多哥门前,路过季柯南的窗户,都没发现季柯南就坐在办公桌前。 他敲了敲门,多哥问:“谁?” “我。” “干啥?” “你在干啥?鬼哭狼嚎的。” “哦,不好意思,胃不痛了,我在祷告,感谢主。”多哥说。 “哦,是这样啊。这里海拔高,离天近,离地远,主会听到你的感谢的。祷告是最好的良药,你会很快好起来的。要有信心。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千万不要半途而废。要不然,十分可惜,也没办法给后一代的人去讲解。”尹贤仁说。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 “是的,你想想看,胃病是慢性病,只能慢慢调理,不能根治。很多名医都无法治好你的病,现在谁都没请,你的病反倒好了。”尹贤仁说。 他这么一说,季柯南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俩是自称为虔诚的信徒。正是基于这一点,博得领导的喜欢,凡事都相信他俩,对于季柯南,总是怀疑。但是,怀疑归怀疑,还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季柯南有背信弃义的事,反而,季柯南的所作所为,都能证明季柯南是热爱工作,心里记挂老百姓,愿意为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的。 季柯南心里隐隐作痛,这两个家伙在演戏,喜欢做作。都是带着时代烙印的人。不是来自火星或者水星的人,经历过时代变迁的,带着岁月的痕迹。性格各方面都有影响的,说话待人接物,大概都带着攻击性和防御性的特征,有的兼而有之,目的是确保自己的利益没问题,能得到保障。 想到这里,季柯南不出去,心里想,看你俩装到什么时候。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 多哥收拾行李,尹贤仁知道他要离开,就说:“我请你过早。你等等我,我马上洗漱,不用十分钟就完事。然后我们一起出去,怎么样?” “这样不好,我昨天吃太多,胃受不了,这边没啥大事了,剩下来的工作比较简单,我相信你和柯南都能应付。鹤村的事也多,少了我,他们都弄不好,甚至停工或者窝工。影响整体验收,不如先过去,等安排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江城。”多哥娓娓道来,仿佛大病初愈,没有被打得落花流水似的。 尹贤仁想请客,至少想请多哥过早,为多哥省一笔早餐的钱。 “这两天让你受苦了,回到县城好好犒劳犒劳。” “说哪里话?一点不辛苦,除了让胃受罪以外,都是为主做工。” 听他俩这样相互恭维,季柯南差点吐了,幸好没吃东西,否则会很难看。季柯南很清楚,这两个家伙不是省油的灯,说一套做一套家常便饭,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演戏总有落幕的时候,到底下场如何,拭目以待。季柯南倒变得心硬起来,不太感兴趣多哥的去留问题。 经过这些年的接触和了解,季柯南从没有从多哥那里得到一点好处。 为了不让多哥嫉恨,季柯南也打开门,去问候多哥。多哥一看到季柯南,就有些紧张,不过,他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这个人对上巴结,对下践踏,不是害人,就是被害,容易走极端,所以要格外小心,宁愿多赔小心,免得以后麻烦缠身。 “就要走吗?”季柯南问。 问了这话,连季柯南都感到无聊透顶。这不是废话吗?眼睛分明看得清楚,还明知故问,这是考验谁的智商呢? 多哥的房间,在紧邻卫生间的墙壁上,是斑驳的墙皮,显然,是涂料被打湿后又干,干了之后,皮就卷了起来。这样的墙壁,让强迫症患者恨不得立马将墙壁整理干净,可惜多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居住环境不太在意。当然,一眼看上去就不行的宿舍,他是不会住的。除非领导强迫,否则没人去住。 多哥也懒得去铲掉卷起来的墙皮,估计是因为马上要开拔的原因,也清楚将来不会再来。以后的项目可能用不着他,是另外的人过来,具体是谁,现在很难说。 “是的。”多哥说,在季柯南面前,多哥不爱多说话。其实,多哥的话有很多,说几天几夜都没问题。问题是不想对季柯南说。他对季柯南存在的问题,不单单是因为领导的重视程度有区别。 季柯南也就不再问。多哥的行李很少,他完全一个人能做到收拾行李,且收拾得好。在这方面,季柯南比不上多哥和尹贤仁。 尹贤仁做得最好。其次是多哥。最差的是季柯南。 有时候,季柯南思考的东西太多,没办法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例如装箱,很多人都很轻松做到,但是对季柯南来说,往往做不到。 也就是说,季柯南的生活能力较差,包括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就很不行,更别提做饭了。季柯南有时候不清楚该做什么菜,做多少,要什么颜色,需要什么佐料等等,对季柯南来说,都是很高深的东西,不会,就是不会,这个和智商没有关系。 多哥执意要走,谁留都没用。他离开松村,到哪里都无所谓。他的目标就是鹤村。 据说,鹤村以仙鹤居多,当然也有白鹳。一到春秋两季傍晚就有成千上万只鸟侵占这里,鸟语花香,非常热闹。 多哥到这里,不感到冤屈,更重要的是,项目都是小集中饮水户,多多十来家,少的三四家,共用一个水池。 工作地点分布在各个小组,开会动员,也比较繁琐,几乎每个小组都走到了。因为山坡角度大于三十度,站都站不稳,有的地方比较陡峭, 施工难度较大。如果动工,他们不轻易放 弃,否则,一块好田就给糟蹋了。 多哥收拾好行李,下楼,在尹贤仁的三楼窗户底下等车。尹贤仁请他吃饭他不肯,说需要让胃休息休息,尹贤仁就不勉强。 尹贤仁要送多哥,多哥说:“不用送,又不是老大娘,一会车来了我上车就走。你走吧,去忙你的事。” 尹贤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尹贤仁明白,宁可得罪季柯南,也不能得罪多哥。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如果得罪,自己会受罪。如果得罪季柯南,没事。 在尹贤仁房间对面,是一片空地,堆满了石头。一些挖掘机静默,一位看场的老人在做早饭,炊烟袅袅升起。阳光穿过青烟,像一束束的利剑。 多哥很好奇,问:“这是在干什么?” “据说是创业园,我估计不是。他们做事,名堂多得很,最终是为自己打算。不是为名,就是为利,或者二者都想得到。”尹贤仁说。 “这个名称好听,创业园,包括的多了,谁知道到底为谁创业,谁最后成功,谁赚钱,谁亏损。大有文章可做。算了,管不了,提醒一句,东干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小心。季柯南比较单纯,容易被东干事利用,你不能光顺着季柯南。他没主见。”多哥说,看起来忧心忡忡。因为刚刚被胃折磨过,对食物有些恐惧,特别是对那些瓜子啥的,见了都想吐,就像怀孕的妇人一样,总想呕吐。 车来了,仍是中巴。 “不想坐这个,为了节省时间,只好将就了。我走了。再见!”多哥嘟噜着说,然后冲着尹贤仁招招手,像一条猎狗一样,敏捷地冲进刚打开的车门。 “再见!有事微信联系。”尹贤仁说。 车缓缓启动,然后哼一声,加快了速度,向路延伸的方向而去。 尹贤仁上楼,若有所思,这个家伙就是矫情,大叔级的男人就是这样,不服老,还想装嫩,想象自己就是小鲜肉,简直是低级趣味,没有一个尊贵的样子。多哥看起来大方,实际上小气,让他发微信,不用花钱发短信,正中他的下怀。 季柯南没去送多哥,他要给他俩说话的机会,免得越来越瞧不起他。这样大咧咧的,有好处,就是粗中有细,明察秋毫,只有放开,他俩才能暴露出来弱点,好积攒力量进行攻击。如果防御做得好,还不能保全生命。只要敌人不死,自己就永远存在死的可能。只要放弃防御,死得更快,只要主动进攻,消灭敌人,才能确保自己活着。 尹贤仁上楼来,在季柯南房间的窗前站着,说:“可打发走了,这个家伙就是奸细,如果不弄好,他会告到领导那里,我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领导偏听偏信,简直昏庸至极。” “那你就不怕我告状?”季柯南说。 “你,告状?那怎么可能?你在领导面前说的话,早已跟我说过了。你是透明的,不搞阴的,我怕什么怕?”尹贤仁说。 “那么你呢?会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季柯南问。 “也不会。最阴险的,在我们三人当中,就是多哥了。”尹贤仁说。 第443章 凌家大院 送走了多哥,尹贤仁和季柯南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简直就像瘟神,令人害怕。当然,多哥不是吓唬人,而是谋算人。这个谋算,是直来直去的谋杀,领导面前,赤露敞开,队工面前,装作疯疯傻傻。在对手疯疯傻傻的时候,好出击,一招毙命。不说别的,说好就行。 尹贤仁照样弄点吃的,常见的就是泡面。因为在山村,快餐无法送达,泡面的生意没受到什么影响。如果在县城,就有影响。快餐外卖小哥大街小巷往来穿梭,超市里的快餐面卖不动,只有不断做活动销售,也有的批发给底下各个乡镇村庄小超市,只要保本即可。不能返回到上级批发商,因为运费太贵,无法承受,就地消化,是最好的方式。免得夜长梦多,最后能卖掉就是成功。谁都没想到,叱咤风云多年的方便面慢慢走出历史舞台。看看现在的快餐外卖,显然已经成了霸主。 季柯南仍是枸杞蜂蜜燕麦粥,这个作为早餐,基本上都满足了一上午的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体。 天阴沉沉的,季柯南吃了早饭,本想去拜访一下东干事,看样子初雪就要来了。这里夏天看样子比较短暂,秋季也一般,冬季比较漫长,经常下雪。复杂的气候,山下是夏天,山上是冬天,同一个地方,因为高度不同,温度就不同,差别较大。 尹贤仁正在改戏本,估计季柯南已经吃饭了,就过来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去看看东干事怎么样?下一步工作怎么办。看看天阴,气温也比昨天降低不少,初雪来得早,不如督促一下,早点铺管道,早点放心。”季柯南说。 季柯南说完就后悔,觉得这是在命令他,实际上他没有这个意思,本意是为了项目进展。所说的对象是尹贤仁,他和这个项目有关系。项目是机构的,不是某个人的。季柯南很清楚,最终成绩都是冯菲菲的,她不在基层,功劳也归她。因为都是在一个体系里面。如果计划很完美,遇到不讲理的人,也就不会有完美的执行。 目的是好的,可是方式不对。心里想学好,想行善,结果行动是坏的,行的却是恶的。有的就会发出一声感叹“真苦!” “没问题,可以去催一催。”尹贤仁说,他知道,有的人就是催也没什么效果,这些是不用催的,催了反而更慢,这就是叛逆性格的人的特征。 “这样做最好。不过,我只是建议,你如果不同意,也可以拿出新的方案。”季柯南说。 “你这个方案就很好。你吃了早饭没有?”尹贤仁问,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明知故问的嫌疑。 “吃了。”季柯南说。 “好,我们这就去。”尹贤仁说,他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下了决心,准备行动,就要快,明知道会拖后腿的,就不要提及,以后再慢慢处理。 “行。” 说完,他们关了门。下楼,将一楼的后门也关了,然后从两幢房屋之间的小道走出来。小道下面是下水道排水沟。沟上面是盖板,走上去,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看样子,隔板是不落实的,中间有空隙,要不然,就不会发出声音。这里看来不要求粘结牢固,免得以后检修起来麻烦,用活动的隔板,更方便以后的检修。主人家还是很聪明,或者说,施工方很有经验。 他们刚走到道子,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冲过来一辆越野车,直挺挺往走在前面的季柯南而来,季柯南吓得脸都白了,就在一瞬间,车子后面是长长的刹车轮胎痕迹,黑黑的就像黑色的绸缎。 “砰” “哗啦” 越野车和季柯南擦身而过,冲破不锈钢门,玻璃破裂,洒落一地,车头冲进客厅,车尾在室外,车完全停止,黑色的青色的烟子久久不散。 尹贤仁吓得嘴唇直哆嗦,没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腿肚子直打颤,看样子,说不定都吓尿了。他害怕车祸,以前有过,住过医院,不是一般的难受。这个经历终身难忘。住院不是休假,没病的人只要住院也能吓出一身病来。好好的人送进医院,也会被吓一场,心理受到刺激,久久不能平复。一个健康的人被强迫送进精神病医院,出院后,就会被世人视为精神病人,因为都知道精神病人的病不容易好,一旦得了,就会伴随终身。哪怕好好的人,只要进去了,出来后,人们的眼光就会有异样。 季柯南感到整个世界都破碎了,就像碎玻璃一样到处洒落。 这辆车开得有水平,车上人一个一个出来,安全气囊都打开,车头受损,大灯破碎,下来的人,个个晕头转向,不过,都没有见流血。这可能更不好,如果见到血,说明是外出血,就是皮外伤,还是好治的,如果是内伤,那就麻烦。但愿人人都平安。家里人都盼着他们平安到家,出过车祸的和没出过车祸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邻居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照样腿肚子不受控制地直发抖,看看自己的家人,还好,没问题。他们都在里屋吃早饭,听得外面一声巨响,以为地震了,丢下碗筷就跑出来。结果是客厅里闯进来不速之客。 主人见来客人了,客人竟然直接下车到客厅,惊魂未定。 司机下车后,转了一圈,然后从车里拿出电话,开始报警,同时,和保险公司联系。 车是动不了了,车主和房主协商。 协商了半天,房主让车主将车留下,等赔偿到位了再说。车主感到冤枉,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谁让你开车开到人家客厅里了呢。 很快,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先到,到了之后,开始拍照,登记,然后上传照片。接着交警也赶到了,也是拍照,勘测,初步断定是车轮胎爆胎导致方向没控制好,到了人家客厅作客。 还有就是,车主本身开车速度超速,这里是村民聚集居住区,车速应控制在四十公里每小时,实际车速已经达到六十公里每小时。司机承担全部责任。 车主就是司机,心里很憋屈,可是没办法。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都走了。司机想想不对,怎么买了保险,跟没买一样,不是有一项救助项目吗?于是,他拨通了理赔工作人员的电话,没过多久,保险公司的责任就是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接了电话,又返回,将他们带上,车留在人家家里。 保险公司显然没有遇到过这样奇葩的事,真是太巧了,到底赔偿不赔偿。如果不理赔,恐怕影响很多人。 这事弄的有点意思,从此邻居家晚上睡觉要在客厅放一张床了。门被撞坏,没门了,空气可以自由流通。 二层楼房,二楼是卧室,还有第三层就是隔热层,可以放杂物。在二楼睡,一楼就没人值守,如果有小偷,进来基本不费力,偷家里的东西和车里的东西,都不在话下。 季柯南和尹贤仁经过这么一吓,心理素质提高不少,如果季柯南早走一步,或者快走一步,今天的季柯南可能就不在世上。 就是这么巧!尹贤仁对车祸心有余悸,因为他家房后就是公路,属于省道,听到有人被撞,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多次。常年听到这消息,除了感叹就是惧怕。知道开车风险太大,弄不好就会出事。于是不主张他的儿子就考驾照,哪怕在农村或者山区,有车比没车的要强许多。 他的儿子终于没有学开车。他很开心。对于车的恐惧,由来已久,他住在公路边,常常听到车的轰鸣,对车比较熟悉,但是,更重要的,他听到这汽车马达声,不是兴奋,而是心生畏惧。 尹贤仁看着人越来越多,就对季柯南说:“你看,我们的村民还是喜欢看热闹,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反倒积极来看,争先恐后,生怕错过了最好的,以至于将来坐在一起,都没办法吹牛。” 季柯南同意这个说法,最大的好奇心,是因为看到别人倒霉,知道别人倒霉还不算,要知道倒霉倒到什么程度,这才有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们还去不去东干事家?”季柯南突然问,刚刚从死亡边缘回来,心里还是有些感慨,仿佛被人猛击一拳似的。 “去,当然去,只要还有口气,没死就要干活。不去怎么行?不过,我想既然要路过村项目办,不如先去村项目办办公室看看。”尹贤仁说。 季柯南想,如果村项目办有人,也就是那名大学生村官在办公。其他人,估计都在各忙各的,如果有需要,再集中到一起商议后作出决定。 来看热闹的人往这个方向走,季柯南和尹贤仁往相反的方向走,车祸现场,他们已经看得很清楚,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只是财产损失,激起村民的兴趣,都来观赏。 这是村庄里发生的大事。传奇每天都有,只是以你想不到的方式出来。 到了村项目办,季柯南发现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半,另一半没开,如果驱车经过,可能不会留意到这一半门。 办公室里的灯亮着,电脑开着,人却没有半个。季柯南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位年轻的大学生储干去看热闹去了。 东干事没在,正如季柯南所猜测的,东干事一定在喂猪。 “走吧,一定要去东干事家。干事肯定在家等。很多工作,不是在办公室完成的,是在家里谈成的。”季柯南说道。 尹贤仁随意应和,对于季柯南所说的,可能没在意,也没听进去,他考虑最多的还是改戏本。 主公路是沥青铺成的。从主公路分支,有一条土路,通往东干事家。 季柯南心里有点不舒服,东干事还真是一心为民,据说邻村的水泥路都铺到了干事家院坝里,下雨天,脚不粘泥。东干事没有这个福分。下雨,就意味着脚会粘泥。 房子也很普通,且房屋的朝向也不太好,有点偏西,冬天肯定很冷,因为有北风可以从大门进去。 房子旁边是养猪场和石料场,显然,这个地方一天到晚都很热闹。 不过,季柯南肯定不太适合住在这里。如果条件许可,就搬走。东干事既然能这样,估计还是综合考虑利弊后才确定。至于真正的原因,可能还不清楚。 东干事家门前很干净,一堆木柴整整齐齐地堆码在屋檐下的走廊上,和窗户平齐,没有窗户的地方,木柴继续往上堆码。 看样子东干事当过兵,或者有强迫症,怎么会将这些木头棒子弄得服服帖帖的。 地上也是一尘不染。 有一位老妇人,眼睛有一只瞎了。另一只倒显得很有神。 她见了尹贤仁和季柯南,有些想躲的意思,但马上镇定下来,轻声问:“你们找谁?” “哦,我们是火星基金会的,我姓季。”季柯南说。 “我姓尹。”尹贤仁连忙自我介绍道,“请问东干事在家吗?” “在,他在后面院里的猪圈里喂猪。我去喊一下吧。”老妇说。 季柯南发现他总是用右边的胳膊,左边的胳膊不能动,原来是残疾。季柯南不免唏嘘起来,堂堂的村里的领导,老婆却让人担心。 尹贤仁也发现了这一点,就说:“不必了,我们去找吧。” “不用找,东干事正忙着,忙完了会来的。”季柯南说。季柯南担心,如果突然去找东干事,发现东干事和猪在一起,就麻烦了,东干事会客不会在猪圈里会,只会在合适的地方会客。 老妇说:“我是老来的堂客。你们先坐。” 季柯南想到,她胳膊不方便,不如自己动手,他给尹贤仁使了个眼色,尹贤仁明白,立马忙着搬来椅子,坐下,等东干事忙完了过来。 东干事的妻子落落大方,见客人坐定,她用一只手开始做起家务活来。她很明白道理,女人不闲聊工作上的事,也不插手东干事的工作。这人看样子是一把好手,女人得力,男人就有动力,做事就会顺利。 第444章 不可告人 东干事的妻子是残疾人,这一点让季柯南和尹贤仁都感到非常意外。她的左胳膊没用。全是右胳膊在支撑日常生活。有点让东干事觉得拖后腿。事实上,脑瓜好使,是东干事的贤内助,很好的帮手。因为家里老人有三只胳膊,东干事两只胳膊还健康,就做了四条胳膊做的事。他老婆的胳膊使不上力,心里有,就是力用不出来,的确十分遗憾。 每天都要喂猪,这是东干事的工作之一,猪养大了,杀了,卖了,又有小猪进来。又一轮养猪工作开始,周而复始。这是习惯。自己养的猪,吃的肉香,买来的也不放心,味道也不正宗。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坐了一会儿,季柯南和尹贤仁没有说话,划拉着手机,看着资讯,这时候看视频都是土豪,流量消耗太大。很明显,东干事家也有wifi,只是不好意思问密码。有蹭网的嫌疑,还有和机构的名称不匹配,让人严重怀疑是不是真的基金会。如果是真的,应该有钱才对,有钱就任性,不会计算这些小账。 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蓝色罩衣的人,一看,来人正是东干事。 这罩衣,扣子掉了一颗,在东干事身上,罩衣显得比较小了。罩衣前胸和后背上面印着某酒的商标,像是广告招牌,看起来酒厂销售部门找了义务宣传员,报酬就是这一件罩衣。当然,免费的罩衣穿着就不心疼,随便穿,随便脱,随便洗,不会担心掉色啥的。这样放开了,就更好干活,没有什么可羁绊的。 “你们来了!”东干事问。表情木然,看起来不是疲累,是对他俩的造访有些不高兴。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就是被发现了东干事的秘密,可是这秘密早晚要被发现,让季柯南他们发现更好,因他们是外来人,对东干事没有任何影响。 门都是实木的,看起来比较厚重,不是假的,看起来不是很华丽,有些地方的油漆已经掉落,整体上看,仍是比较好的。当地的杂木应该适应这里的环境,处理好了可以做家具,应该没问题,质量杠杠的。可惜,人们都追求时髦,舍近求远,买的家具哪怕是水货,也心甘情愿。 东干事洗了手,走过来,问:“带茶杯了吗?” 季柯南这才觉得口渴,发现没带茶杯,说:“没带。” “我带了。”尹贤仁说,季柯南一看,他果然带着茶杯,是保温杯。人到中年,不注意养生,看样子是不爱惜生命的。要养生,身体健康了,不成为别人的负担最好。 估计杯内有枸杞加菊花。枸杞壮阳吗?菊花治疗老花眼?提升视力水品?可能有一定的作用,心理作用也非常大。 果然,尹贤仁喝了一口茶,吐出菊花,菊花就像一坨屎一样掉入杯内。想到屎就恶心,不过,不去想象还好,不是想象力不丰富,是要限制一下,滥用大脑,也是一种罪错。不该去想。得过且过,稀里糊涂倒好。 东干事二话不说,沏茶,自己喝一杯,给季柯南一杯,那杯子是一次性塑料杯。季柯南不多想,这杯子如果遇到热水会不会起化学反应?这个很难说。不过,看在根根竖立的茶叶面上,季柯南说啥也不愿多想。 这些能竖立在杯中的茶叶,是上等春茶,毛尖或者芽茶。全是手工制作,不是机器炒成的,非常珍贵,口感最好。一杯茶,续了四次水,还有茶味。这就是好茶了。不行的茶,第二遍第三遍的水已经不含茶味了,茶叶的颜色也难看起来。 “你们来,我感到很意外。”东干事冷冷地说,仿佛他还在生气,或者遇到了一头惹他生气的猪。如果猪要是倔强起来,不会输给牛的。 “我们来,没有提前打招呼,是我们的不对。”尹贤仁说。 他说这话,让季柯南情何以堪?要知道,平时是季柯南和东干事联系得多,这次没打招呼,的确不应该。假如东干事正在家里数钱,你突然来了,那怎么解释?这不是来得不巧么?即便如此解释,也被认为是间谍,要知道,对间谍的处罚不轻。 尹贤仁眨着大而无神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他没说完的话。 “我们来的意思还是问问管理小组在起作用,做了哪些事?”尹贤仁说,拿出记事本,也就是机构发的工作手册,一本活页的小本子。 “哦,是这样啊,我说发生什么大事了呢?你们想用管理小组,我们就在用。没有管理小组,没办法开展项目,这个观点没问题。”东干事说,对管理小组这一新型组织不以为然,觉得只是走走形式,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果然如此,季柯南顿时明白过来。这个项目就是完成,家家户户都通了水,也不是管理小组的功劳,而是村委会的功劳。 看来,刘小姐会很伤心,项目验收,投资方来问,将无言以答。管理小组也只是形式,没有实际权力,没有起到作用。投资人就会中止合作。 这是一定的。因为他们有这个权力。 感到可怕,季柯南看看尹贤仁,他摇了摇头,季柯南明白过来,就没强调这个。 也不用多解释。解释的力量很薄弱,不如继续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就像茫茫雪原,灰色的天空,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树,没有人烟,没有房屋,什么都没有,骑着马或者拉着雪橇,不知道往哪里去,哪里有家一样。 季柯南清楚这个,和东干事强调管理小组,实际上会被认为来抢夺领导权,已经在形式上剥夺东干事的领导权。 “我们知道,村子大,人口多,涉及到很多户是外来户,统一起来不容易,但是,这管理小组既然已经成立,名单也都登记好了,至少要发挥一点作用。给做工作的人一个娘家,有了娘家,干啥事都不担心。你说是不是?”季柯南说。 “话是这样说,你们要求成立管理小组,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成立小组,至于其他的,关于小组的事情,还有很多琐碎多事情需要处理。培养小组,提升素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希望你们能理解。”东干事说。 从东干事的画外音里听出来,他不承认这个管理小组。 也就是,他掏钱给这些成员,或者给他们一些实际利益,教给他们一些当说的话,可以对付验收人员的盘问。 这是他的想法,比较实际的方法,但投资方认可或者不承认,不是东干事的事,而是大家的事。 这次造访,让季柯南顿时明白,两种思想,不同的化,会让很多人找不到北,迷失方向,这个不明确的指引,会让很多人误入歧途,作出错误决定或者做出荒唐的事情。 茶也喝了,话也说了,留在这里没多大意义。尹贤仁也有走的意思。季柯南看到外面有人进来,是董旭柱,他看到季柯南和尹贤仁,打了招呼。东干事给他示意一下,他拿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刚好来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打架的事处理好了吗?”东干事问。 “解决了,派出所的人吓唬两方,都退一步,否则,都要被抓去坐牢,他们就不敢再犟嘴。看样子,还是东干事的方法好。这的正儿八经,需要外人介入来念才行,本地人不买本地人的帐,除非东干事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东干事这样的威信,恐怕有更多的麻烦事。”董旭柱说。 季柯南听出来,董旭柱其实在给东干事戴高帽,这样可以赢得东干事的喜悦,对董旭柱有好处。 东干事还是老姜,辣得很,对董旭柱这种直接对恭维,不以为然,也不表示高兴,也不表示不高兴,让董旭柱摸不着头脑,这就对了。 “这就好,解决了邻居打架的事,你已经很辛苦了。现在又有新的问题。”东干事说。 一听有新问题,董旭柱立刻有些紧张,显得局促不安。 “什么事?” “现在在搞创业园区,就因为占地的事,需要你去做做思想工作。对他说清楚,公路边上的地已经征收了,费用也给了,不存在再次付费问题。”东干事说。 “老百姓一听要征收,就要钱,如果没有,他们不信,反而会怀疑是干部贪污挪用。”董旭柱说。 “现在不用解释那么多,什么都讲证据,我们搞创业园区建设,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是有关主管部门,为了返乡农民,解决就业问题。这件事不能让步,如果让步,我们这一届村委会就不用干了。”东干事说。 “好,我就照您的原话来说。” “不必照搬原话,你可以加上自己的话,主要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就行,如果照我的原话说,怕你记不住,说不出,反而闹笑话。”东干事说。 “行,那我去了。”董旭柱打了招呼,水还没喝就跑了。他骑来的是摩托车。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像是手扶拖拉机,看来,他的交通工具十分扎实。不知道他老婆王女是怎么想的,给他老公这样的摩托车,是驱赶其他美女呢还是招引其他漂亮的留守小媳妇呢? 董旭柱一走,季柯南与尹贤仁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看样子,东干事还没吃早饭。 季柯南他们刚想告辞走,有人跑进来,大声叫道:“东干事,东干事,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东干事一看,是大学生储干。他慌里慌张,像是发生十万火急的事,没头没脸,没大没小,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干啥,都是稀里糊涂。村里的大事,就这样发生。以前只是听说别的地方出事,没想到此时此刻此地也发生了灾祸。真是防不胜防。原来岁月并非静好,还是有天灾人祸与人如影随形的,没有一个人能保证不会和这个社会有交集,多少都有联系,不在真空中,还是能听到声音,或强大,或微弱,都有声音可以捕获。 “你别慌,出什么大事了?”东干事站起来问,眼睛盯着储干。 “车祸,车祸。”储干说。 东干事一听,心里一惊,连忙问:“什么车祸?谁?有没有受伤?” 东干事对车祸比较敏感,前不久他的老父亲被摩托车撞了,住了半年医院,老人体质还好,否则,就会死的。上次差点出人命。幸亏老爷子福大命大,算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次又是车祸,东干事第一感觉就是他父亲又被撞了。上次是梁马江撞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朝天的大路他不走,偏偏往东干事的老父身上撞,仿佛有深仇大恨。 连梁马江见了东干事就感到不好意思,说当时是鬼迷心窍,手脚都不是自己的,硬是往人身上撞。宁愿掉到沟里自己受伤,也不想伤害他老人家。这是一股邪恶的力量让他去犯错。当时,完全被第三者控制,大脑一片空白,啥都不知道。事后才发现了问题所在,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东干事没有追究他的责任,放弃了索赔,没要求赔偿不代表不想,是因为他很清楚梁马江穷得叮当响,又不务正业,就是有了钱,也不够他消费的,拆东墙补西墙,总是拉饥荒,干脆不要,还省了不少事,梁马江从此欠东干事一个人情。 “没人受伤。”储干说。 东干事长舒一口气,说:“没人受伤,那就好。除了人命和人的健康,其他都是小事。说吧,有财产损失吗?” 季柯南暗自惊奇东干事的境界。其实,这事,季柯南早就知道了。 “有。一辆车冲进别人家里。门撞坏了,车头和车灯也坏了。”储干继续说。 “谁家?” “这个,这个。” 储干答不上来。 “你来我们村多久了?” “六个月吧?” “嗯,如果我没记错,你来村里有八个月零七天。到今天,不说认识全村的人,最起码要认得一半。在村委会附近的村民,早应该认识的。山上的村民在花名册上应有记录,没见过真人,也就算了。附近的村民几乎天天见还不认得,那就说不过去了。”东干事说,心平气和,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怒目圆睁的样子。 第445章 初生牛犊 大学生储干听了东干事的话,看看季柯南和尹贤仁,脸上极不自然,肌肉扭曲,马上恢复正常,这功夫简直了!季柯南十分欣赏。表演正在进行。不去当演员,是艺界的巨大损失。当然,艺界也有不会表演的人。为数不多,尤其珍贵。如果遇到,一定要珍惜。 肌肉的发达和灵敏,是大学生储干的武器,在刚进入社会不久,就已经在发挥作用。这种特技,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算了,你去吧,弄清楚再来汇报。还有一点提醒你,社会很复杂,搞好自己的事,就是为人民服务,不该操的心别操,不该管的事甭管。你清楚,农村的事太多太复杂,你现在还年轻,不能应付,现在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完成任务,有时间,多到老百姓家里走走,谈谈,你会发现很多书本上和学校里都学不到的东西。”东干事说,摆了摆手,示意让大学生储干离开。 储干当然不敢违抗东干事的命令,打了招呼,悻悻而去。 东干事看看季柯南要走,就站起来相送,尹贤仁笑着说:“再过两年,大学生储干就会成熟一些了。初来乍到,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东干事经验丰富,给他教到百分之一,就算成功。他就要努力去学习才能有机会转正以及升迁。在这里也是镀金,或者只是跳板。不是长久的。大家都清楚,只是不说破而已。年轻人可能犯迷糊,过来人都清清楚楚,还有不少旁观者也是。都想参与,只是没有机会。” 尹贤仁来自农村,对农村相当了解,虽不是同一县市乡镇,但是人心差不多,情况大同小异。他说的话,东干事听进去了,点点头,但没进一步表态。 季柯南、尹贤仁他俩辞别东干事,要回宿舍还早,刚好需要买菜。就左转弯去小超市。 超市女老板老远就向他俩打招呼,就像看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季柯南心想,没必要大献殷勤啊!难道说,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她见到的不是人,是钱,是机会,还是别的? 老板娘显然羡慕大城市,从平原来的人,相对来说,看起来白净一些,长得也稍微丰腴一些。这和出门走路有关。山区的人,出门就是山,走的平路少得可怜,几乎很少看到水平平坦的路,都是山路十八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路,想要长胖,都是难事。因此影响了一部分人,走路就是一种严峻的考验。现在共享的东西特别多,例如共享电单车、自行车、汽车,除了人以外,几乎都可以共享。当然,有的人也会戏谑称,人也可以共享,这样说,有伤风化。不过,不说就做的大有人在,不是做不到,是做到了别人也想不到,真是匪夷所思。 老板娘笑得眉毛弯弯,只见牙齿不见眼睛,这种喜人之相,令人流连忘返,不忍多看,想带点喜庆的气氛回家。一看就是聪明人,见钱眼开,她的眼睛不睁开,笑眯眯的,是一条缝儿,弯月牙一般。这个人不简单,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得了的。 老板脸总是很长,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也不闭着,嘴巴也不张着,看起来是老板,实际上像是来讨债的,没人理会,坐在那里生闷气。家里谁是当家的,谁是副手,谁主宰大小事务,谁只是跑堂跟班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种情况,可以总结,做事多,总是在忙碌的,或者没事做,坐那发呆等着打脸的,都不是主角,在家里没地位。人前人后,忙的不亦乐乎的,屁股上有钉子,坐不下来的,嬉笑怒骂,晴天转乌云啥的,都在脸上写着,这个就是当家的人。因为见多,所以识广,见多识广的词语就是这样来的。不走出去看看,就没有多少见识了。像有些孤陋寡闻的,往往自视过高,目中无人,感觉自己在天堂,别人都在地狱的,这种盲目的狂人到处都有,什么时候都有。不信轮回,可就是轮回,不信历史,就偏偏是历史。有的地方有轮回,有的地方有历史。二者不兼容。夜郎自大,不是空穴来风。很多人都自以为幸福。其实,还是有说不清楚的痛苦,不过是自我陶醉,自以为胜利。 一看这阵势,季柯南只想买了菜赶紧回宿舍,不想多看老板一样,关键是老板娘有些花枝招展的,见了他们就像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就是这一点,热情过度,就像爱情的沙漠,会把娇嫩的花朵烤焦的。过度的热情让人窒息,不如春风化雨那样温柔。只是命里没有莫强求。命里有的自然有,不必担心,花儿到时自会开,燕子届时就回来。不用忧虑,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才是最高境界。 豆腐一定会买,有了豆腐,豆芽就不买,这些豆芽,长得不正常,再说,他们用豆芽,主要不是炒,而是做汤,没有绿豆芽,只有黄豆芽,现在的黄豆,不太放心,少吃黄豆以及从黄豆延伸出来的东西,会让自己变得更健康。种豆芽的人,一般都不吃豆芽,不排除天天看豆芽都烦的心。也可能是豆芽是生活的必须要面对的,豆芽可以变成钱,有了钱,可以买米买面,可以生存。不喜欢豆芽,偏偏和豆芽打交道,也是无奈之举,不喜欢的,天天要见,喜欢的,却总是不见。人的矛盾,大概在于此。 算好了账,也不必用电脑打印小票,这和超市不同,很小,功能挺多,从烟酒副食到果蔬鱼肉,应有尽有,这样就减少了一道手续,可以一步到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不报销,也不用担心保安查验,这个地方一眼就看完了,用不着保安,有了保安,反而不自在,老板就是保安,不说话,脸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着就怕,保安哪里有这个面相?有的说,小区的保安就是没用,一般用来打业主,物业公司也是,一般是给业主添堵。都不是为业主服务,是业主的仇敌,不想看见,但是天天要见,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阴魂不散,让人讨厌,可是实在没法。 刚走出小超市,老板娘就喊他们回去。有话当时不说,走了才说,这是缺心眼吗?还是别的原因? 季柯南和尹贤仁都返回,老板娘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在想办法勾引男人。这个想法可能过于狭隘。念头一闪即过,没有继续思考。知道事物的本质,不再多想,也是一种智慧。 “什么事?难道说你要发奖金做慈善?”季柯南问。 “哪里哪里,不是奖金,就是问问车祸的事,车祸现场不是在你们宿舍吗?再说,你们是慈善家,我算老几?要说发工资,也是你们负责发。你给我打工,我就给你工资。没打工,没钱。你们的工资高,小庙容不下大神,水浅搁不住卧龙。你如果不嫌弃,可以来看看,小店事多,忙不完,时间好打发,只是工资少。”老板娘问。 “哦,我说是啥事呢,原来是这个。对,是的,车刚好在我们宿舍。有惊无险。现实版的电影镜头。非常刺激。激情与速度再次演绎。”季柯南说。 “哦,我说呢,大家都在说这事,你们没事吧?看上去小心脏受伤,人却没事吧?你们的心够大的,如果别人遇到这事,恐怕早就面如土色,或者早就吓尿,你们就一点没事,心不是一般的大啊!”老板娘问,看起来有些为他们担心什么。 “没事,没事,差一点撞到我们了,算是大难不死。老板娘,你知道的,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住在公路边,方便是方便了,危险也方便造访了。车这玩意,哪里有那么好!”季柯南说,仿佛那一幕又重新演了一遍。 “必有后福!”老板娘接过话,说了后半句。看来,这老板娘不是一般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来都能应付,绝不冷场。这是做生意的好手。 很多人都抱着这个观点,有失必有得。这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下一次不知道在何年?可能是几百年,或者几千年。谁能控制自己命呢?人都有死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不知道。只要活着,就要感恩。没必要生气。生气的人,活着也是受罪。也容易被病找上。只要活着,就不必生气,要充满活力。 “下次不是发工资或者发奖金,或者多找零钱给我们,就别这样喊了,要看看人家的反应,不要忽视人家的存在。”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着,老板娘看似很认真地听着,并频频点头,尹贤仁更加有兴趣长篇大论。可是,季柯南先走出超市,尹贤仁只好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回归平常状态。人老话多,树老根多,说话的人喜欢被人听,听的人感到难受。平衡这样的关系,就是水平。也是技巧。人的一生,就在使用这个技巧。如果想要和睦相处,就要多多掌握平衡术。有的东西可以掌握,有的不行。 尹贤仁提着一袋红红的西红柿,季柯南提着豆腐和面条。食用油不到这里买,不如买松村油坊的菜籽油,这样的油比较香。色拉油大豆油啥的,都不能和菜籽油相比较。 天气不错,沿街向阳的地方,住户门口三三两两的人在一起闲聊,从他们的聊天方式,可以看出,他们仿佛都亲眼看到车祸发生的那一刻那一幕。 季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宿舍,找一个空的油壶。这油壶以前装过色拉食用油,现在用来装菜籽油,问题应当没有。油壶是油壶,油大概都大同小异。在本土本乡,看到土办法榨出的油,就是放心一些。没看到过油的生产过程的,反倒怀疑。食品安全,是大问题,看起来,安全的食品,也不是所有人都享有。 季柯南放下豆腐,尹贤仁放下西红柿,面条和米袋子。将厨房门锁上。如果不锁,菜会被偷的。从梁马江的表现来看,不说他是江洋大盗,起码看得出来,他会顺手牵羊。不是大错特错,一般人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他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从这个方面想想办法,不顺点东西,也是无法白白得到,胆子要大,脸不要可以,东西不能不要。 说起来,这房子和梁马江有关,没有梁马江,可能会有一些影响。梁马江看起来郁郁寡欢,没有一丝笑意,可能生活打垮了他,或者经济的压力击碎了他的坚强的心。他现在显得处处不得志,抑或是做了良心谴责的事。当然,他的故事他最清楚。他要的人,就是坏人,他也要负责,他做的事,就是坏事,也要担当,这个无法代替。 总之,和老丈人丈母娘一家生活在一起,自己的名分是上门女婿,哪怕现在到了自己的的家里,也不能摆脱这个称呼,是他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他选择的,他得认,不能怪任何人。 季柯南打开了玻璃门,将摩托车推出来,发动了引擎,尹贤仁从玻璃门出来后,将玻璃门锁上,然后提着油壶上了车,季柯南载着尹贤仁往油坊驶去。 尹贤仁锁门,是担心另一辆车撞进来,如果撞进来,没有门阻挡,车损失更大,受伤的人会更多。这个结果,令人不寒而栗。住在公路边上的人,心真的很大,对过往的司机绝对放心,万万没想到,出事的都是外地的车辆。从这个方面来看,不是司机技术不行,是路不行。一直走弯道,突然走直道,不习惯,一不习惯,就容易出事。山区的老司机知道弯道多,直道少,对路十分熟悉的话,就清楚哪里可以加速,哪里可以减速。排除车辆自身的原因,一般都是对路况熟悉或者陌生。对路况不清楚的,容易出事,对路况不熟悉的,最好谨慎慢行,不要着急去开明星演唱会。明星出车祸的的确不少了。用不着去凑热闹,再说也不是明星,更不是巨星,就要谨慎谦虚点才是。 第446章 莫欺少年 季柯南载着尹贤仁前往村油坊。乡村油坊很常见。山区的人吃油以往都是自己的油坊榨取菜籽、花生啥的,这些都是土特产,习惯了吃本地油,对色拉油不是很喜欢。超市里卖的大多数是色拉油,正宗的菜籽油非常少见,不识货不要紧,就怕相互比较。一旦比较,原形毕露。山上的人买油还要花钱,自己榨油不用花钱,自己以货易货即可。用自己的油菜籽,榨出菜籽油供全家食用。 油坊是三间土屋,坐落在山脚下。山陡得很,像是被巨大的斧头砍掉了一半,推倒后成为平地,另一半在房子旁边矗立着,非常严肃,绝对不会再倒下来一点,事实上主人在山脚建造土屋,也就十分信赖这个。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住着,竟然没有一块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祖先会选地方,选对了,可能让后代子子孙孙都受益,如果子孙愿意住在山脚,哪里都不去,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能高飞远走,就远走高飞,人各有志,找到适合的地方居住,或者实在没办法住在不想住的地方,都是耗费人的生命,都要特别注意,不要自己的命抗争。 土屋修建不容易,需要很多土,很多人,心要齐,工作时间要足够,还要看天气,考虑的因素很多,关键还是靠技术。地基全是石头,包括走廊,也是青石板。屋顶是黑色的瓦,墙是石灰刷的,白如雪。这样的工艺现在快失传了,大部分都学会混凝土和钢筋,只要学会支模板即可。其他都是眼见的活儿,技术含量也不高。当然,也有不少需要用到计算。这就是一个问题了。这样可以用最少的钱办成最大最多的事。少的投资,换取多的回报。土屋的好处太多,四个字可以总结,冬暖夏凉。人离不开土,土地给了人很多礼物。这个有目共睹。 青石上是土墙,走廊用水泥砂石平整,青色的,时间久了,走得人多了,能照见人影。加上这是油坊,老远就飘着菜籽油的香气。这些香气有的人不习惯,显得有些土腥味,实际上不是,正宗的,大概都带着这种气息,倒是假冒的,会有芳香气味,不见得是好东西。就像自己的妻子看上去有些土里土气、土得掉渣,但是放心,没污染过的,外面的野花看着漂亮,实际上谁都可以采摘,显得阅人无数,即使再漂亮,也不要沉迷,要不然,就很麻烦。 房内无人,季柯南停稳了摩托车,尹贤仁下车,季柯南问:“人呢?这家主人也够放心的,这么大的家业,没人看着,门窗都没有防盗栅栏,这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时代吗?这到底是什么计策?难道是空城计不成?” “可能上山坡上做事去了。他们一天到晚都有事,闲不下来。只要能动,就不会静止,不劳动,浑身都不舒服。习惯一旦养成,不容易改掉。” “不对,农忙已经结束,在忙啥呢?不会是搞副业去了吧?” “这个不清楚,他们不是还种草药吗?说不定去看看草药能不能收。”尹贤仁说,他对中草药略懂一些,看过中医方面的书,另外,在松岗做项目的时候,也种过百合,想借此让更多人脱贫致富。一直相信勤劳能致富,可是越来越质疑这句话。勤劳如果都能富裕,世上就不会有懒人。懒人不会致富,可是,富人的确有懒人。这就不好理解。懒惰和勤奋都是相对的。也可以相互转化。村里的人天天忙碌,岁尾年终一算账,还是缺钱,甚至欠债,看看有的人游手好闲,日子过得悠哉游哉,还是债主,别人倒是他的债务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是命是什么?是运,也说不定,也有点像。最终没有答案。一切都来自上帝,一切都回归自然。中草药,其实就是上帝所赐的宝贝,可以用来治病。很多人都知道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愿意去思考,只要好好活着就行。做项目的关键是作人,人作好了,事就好办的多。不会卡着脖子,只有耐心等待,积极争取,也不会得到非常糟糕的结果。当吃尽了苦头,遇到稍微带点甜的食物,就觉得非常好吃,这种心情可以理解。长期得不到的美食,一旦接触,就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饥饿状态的人,更是渴望得到食物。 中草药项目,尹贤仁全程参与,包括药材市场,也经过多次考察,认为这个项目值得做,才安排拨款,组织村民种植。他有经验,就可以如数家珍,一一道来。不过,在季柯南听来,如同听天书。看得见猪跑,吃过猪肉,想象一下,没吃过猪肉,如何去想?那些地上跑来跑去的猪,一直过着快乐无比的生活,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有时候还要去室外散散步,日子如此静好,什么都不用想,理想不能当饭吃,就可以安然过日子。最后的日子还早,得过且过吧。猪最终会成为肉,这个过程,猪压根没想过。尹贤仁知道的,季柯南不知道,听也听不懂,除非自己亲自去做一遍。柯南听尹贤仁的介绍,对农民的敬意加重了,因为种地不容易,种草药更难。能种好草药的农民,一定不是农民,而是农艺师。这个技术,一般的大学生是学不会的。二般的驻村的外地的工作人员也是学不会的。要想学会,必须要把心沉下来,安心呆在农村一段时间,啥都不要想,专心搞好手头上的负责的工作,有了这个作为铺垫,以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一气呵成了。 大同小异,这里种植的是其他草药,山区更适合种植。草药到底有没有用,不是讨论的必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世上的事没有容易的,都是要冒风险的。这些都需要好的带路人在前引路,后面的才不至于撞上前面的,最终达到目标。种植风险还是有,但是,养殖的风险更大。不管怎样,都需要有风险意识。做项目就是在风险中舞蹈,看最终能不能成功。完全是对风险的把控能力。柯南这样想。 他们正说着话,一个老人出现,个子高,背有些驼,看起来有些疲累,身上背着竹背篓,里面放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根茎。这个老人走路的姿势显得非常疲劳,像是没睡好,或者显得太累。农村生活,看样子并非岁月静好,也是处处坎坷,出门爬坡,开门见山,想走平地,还真不容易。 尹贤仁也没仔细查看,不好下结论,这个时候如果仔细去看,恐怕老人怀疑,对老人来说,他俩是外人,没有警惕,就容易上当。从老人的行为来看,他还不算谨慎,也不是上下左右看人,眼睛扫一下,就知道一个大概,毕竟年纪在那里,没有经验也说不过去。 “你们要打油吗?”老男人问,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季柯南突然想起来,沿着山脚,有一些坟墓,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映着那些石碑,错落有致。坟墓不是很集中,细瞧,是其他怪石,显得和石碑的颜色差不多,类似于保护色。郁郁葱葱的绿色,将他的眼神突显出来,猛一看,有些像恐怖片里的僵尸突然跳出来,这个让柯南感到害怕,不过,马上想到这是白天,妖魔鬼怪或者僵尸是怕太阳晒的吗?不用怕。正义的人,无论走到哪里,收获的都是平安。 “是的,还有吗?”尹贤仁问。 “有,要多少?”老男人不屑地说,仿佛被轻视了的感觉。 “要,要,你看,就这油壶装满了就成。哦,对不起,没听到机器响,也没看到工人忙,我还以为停产了呢。”尹贤仁说。 “你可能不清楚,我们现在的油早就够了。我也不想将油卖到山下,只给我们自己吃就够了。去年有襄阳的商户来和我谈,想在襄阳设个点,专门销售菜籽油,我没同意。”老男人说。 “为什么不同意?这位也是来自襄阳的,据说襄阳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交通枢纽,著名的军事要塞,你的菜籽油如果在襄阳销售,恐怕你的油不够卖,天天加班,也做不出来。是吧,季先生?”尹贤仁说着,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那老男人。 “襄阳?襄阳我知道,那里是个大站,我去过。” “你去襄阳干什么?” “我是路过那里。我媳妇是那里的人。” “媳妇,就是我儿子的老婆。他在外打工认识的。” “是这样。你媳妇儿子现在在哪里?” “出去打短工了。他们结婚后,不打算出远门。刚停下手里的农活,就开始打短工。家里也离不开。他们犟着,非打工不可,我一个糟老头,抗不住,只好让他们打工去了。” “在哪里打工?” “就在媳妇娘家襄阳。那里的工资不高,可是能照顾娘家人,媳妇高兴,儿子也愿意。好在时间不长,就是两三个月,然后再回来。家里有油坊,还有茶园茶场的,太忙了,不指望打工赚钱,只是尽尽孝心了。”老男人说。 “这样挺好。没见你老伴呢?” “死了。去年死的。”老男人说。 “不好意思,让你伤心了。” “没事,开始不习惯,现在基本上没感觉,人走茶凉,再想也想不回来。不如多做事,这样就不用总是想她。” “你们夫妻感情挺好的。” “谈不上好,不过,我处处让着她,免得自己吃亏。”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得蹊跷,你看看,有谁在家吵架,男人吵过女人的?” “没有。的确没有,仔细一一数来,的确没有。男人嘴普遍笨拙。”尹贤仁说。 季柯南知道,尹贤仁在家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最终败下阵来,哪怕最后按照他的意见做的,但他仍是失败者。 季柯南更不用说。在媳妇面前,永远都是错的。如果偶尔对一次,也是媳妇说他对的时候。这样的机会甚少。 老男人很健谈,季柯南不想听了,如果这样谈下去,一口水还没喝,就打发了这宝贵的时间。尹贤仁也有同感,但他没有打破这僵局。 季柯南想到还有许多事没做,就说:“我们来找你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就是打油吗?不存在麻烦,别客气。做买卖,就是一个买,一个卖,和气生财。”老男人笑着说。 “对,我们来打油,听来支书介绍说你家的菜籽油非常好。让们吃完了超市里买回来的油后,就去你这里来买。今天刚好有机会。” “哦,是这样。来支书不错,不是他,我们还真是见面不相识。你们今天就别走,在我家吃饭咋样?”老男人问。 季柯南看看他一个人,家里没女人,弄饭只弄他自己的还差不多,如果来客,还真需要帮助。为了这小事,请人帮忙,完全没必要。 “算了,你看,现在都在忙。我门来日方长,可以再见面的。这次来,也没想到在这里吃饭,还有事要处理,这次就不打扰了。下次再说吧。”季柯南说。 季柯南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他们这里的人请吃饭都不是特别盛情邀请,都是随口说说,你来不来都无所谓。绝对不强迫。能来就来,不来拉倒。留客吃饭也是这样。如果真心留客,就开始准备,不是说说而已。 油坊里的光线不太好,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亮地面,屋顶上有玻璃瓦,也透进来一些光。靠墙放着一些油桶,还有一个磅秤。 没有电子秤,老男人还没习惯用电子秤。只认得磅秤,不过,磅秤存在的误差肯定有,看季柯南和尹贤仁的样子,可以忽略不计的。一般来说,抽油的量器也是工具,可以将菜籽油直接从油桶里抽上来,流入尹贤仁带来的油壶里。 菜籽油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在这个作坊呆久了,可能不想吃饭,这些油气能让人感到饱足。 第447章 打油归来 吸油筒上的刻度有用,抽一下就知道有多少,果然,尹贤仁将油壶放到磅秤上一称,没问题了。除掉刚才的空油壶的重量,就是油的重量。人的聪明,在工具上体现出来,不是不聪明,是用错了地方,就容易变愚昧。 这个缺斤少两倒不重要,况且没有缺少,关键是油的质量有保障,榨出来的油相当纯,没有添任何东西。排除转基因大豆油,这里可以享受纯粹的食用油,哪怕工资少点,吃的东西健康,也是一种收获,一点也不亏。如果在市内生活,肯定免不了一些食品困扰,让自己不开心,天天都心惊胆颤,不得安宁。 老男人收了钱,尹贤仁提着油壶,两个指头垫着餐巾纸。餐巾纸包装上写着“清风阁酒楼”字样。季柯南佩服尹贤仁的心细如发,要知道,油这东西,沾了就不容易弄掉。他从源头杜绝,实在是高!清风阁就是以前的上官夫妻开的酒楼。名称变了。这个名称更有诗意,带有化气氛,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玩。当然,包括所谓的化人,诗人,或者其他附庸风雅的人。有了物质基础,再谈上层建筑,就好比吃饱了,就要写诗。当然,也有其他的追求。名称改变,人没换,风味也差不多,实际上还是老样子,所谓换汤不换药就是这个道理。 季柯南他们与老人打了招呼,季柯南调转车头,发动摩托车,尹贤仁上车,季柯南载着他“兔兔兔”地跑了。这个技术还是有的。他付出了代价,受过伤,自己多练练,坐车的人就少点风险。自己受伤,可以让乘坐的人少受伤不受伤。这是舍己的爱。想到这里,柯南对自己的高尚呵呵一笑。这是自我抬举,不知其可。 路边的草药长势喜人,黑李子树整齐地排列在路两旁。杜仲树还有一些,星星点点不多,但是长得高大,估计来年收成一定不错。看得到有收入,看不出来有收入,满树都是果实,不清楚变现如何。投资不少,回报不详,据说数据可以造假,实际情况,农户不一定有钱。宣传和实际有出入。还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地太少,上一个项目不容易,做成功一个项目更不容易,要成规模才行。 两边的树往后倒去,季柯南的车往前飞驰。这辆摩托车质量非常好,骑着没问题。可惜每天使用的频率不高。浪费了,实在可惜。如果像凌少寒那样,估计早就跑到一万公里,不至于现在还没到两千公里。 机构出钱买到摩托车,油钱也要机构承担,这些预算早就有了,如果预算了这个,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用下去,也不行,要挨批的。这个批评,不是领导私下批评,是在开会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批评。什么尴尬,什么害羞,都是忽略不计的。既得利益,得到就是得到了,不会轻易让出。除非不在机构做事就不用退出来。毕竟都是自己的名字,别人要是用,还要过户。自己都嫌麻烦,别人也是。再说,摩托车又不是跑车,没有那么值钱。只是一个代步工具,在山区非常实用,出来后,在有些城市不能用,例如禁摩地区就不能行驶,摩托车只有在家睡大觉,时间长了,还容易生锈,保管起来很麻烦。一般来说,骑摩托车的容易受伤,毕竟是两个轮子,稳定性能不好。如果是三个轮子或者四个轮子,效果要好得多。只是目前的条件,条件不容许买三个轮子以上的机动车。从这个方面可以看出,机构领导对项目是没有什么信心的。柯南也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受政策的影响较大,包括各样的变化,人事和财务都可能会变化。结果可能会引起职场上的“大地震”。 那辆肇事车还在那里,人已经全部走了,没有谁会和车一起静默,人是活的,需要干活,做事,才能活,不做事,就不踏实。这个村,大多数都做活,自己不做活,没人可怜,没人帮助,只要能动,就要劳动。这个习惯保留了很久很久。活着就是一种庆祝,庆祝自己活着,就要感谢创造生命的那一位,除了父母,就是上帝。当然,很多人知道有创造主,就是选择看不见,那就没办法。故意看不见,和眼拙看不见,故意装糊涂,和本来就愚昧,不是一回事。大概都有各自的想法。除了限制或者无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一般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有的表现出来,有的却不。 从肇事现场经过,季柯南心想,当时的司机,心理阴影面积应该不小。就是这条路,对他来说,也会有着深刻的记忆。经历过灾难的人,一般对灾难记忆深刻,仿佛死过一回,又获得重生,那么,就格外珍惜生命,感谢这样的安排,就不会浪费生命。会十分节约时间,只要有机会,就开始做事,尽量在有限的时间内多做一些对人有益的事。 停好摩托车,关上玻璃门,上锁,上了楼,进了宿舍,做饭还要等一会儿。尹贤仁放下菜籽油油壶,关上厨房门,又试着打开,没成功,就是要防止随便打开,如果随便进入,尹贤仁的油盐酱醋都可能不翼而飞。要知道,临近公路,什么人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来来往往,其中不乏顺手牵羊者,一不小心,就容易丢东西。东西不值钱,但是突然丢了,就像老朋友突然没了,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再说,丢了的东西,发现的确有用,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好好使用。现在倒好,被人偷走,拿去使用了。 这里离公路太近,不是梁马江,也有路人,不是本村人,也有外村或者外地人,贼不走空,见到需要或者将来需要的东西,都可能顺走。当然,逮到了就承认,放了就等于放虎归山,他还会重操旧业,照偷不误。 不过,家贼更多。像梁马江,本来没土地也没山林,除了一幢房屋,啥都没有,甚至连户口都还在山下,没迁回来。成为黑户。人都熟悉,户口不在,让人产生悲凉感和挫败感。他想发财却不能,想给家人想要的生活,也达不到,人到中年,会越来越信命,也期待有一天会转运,哪怕看到一辆垃圾车过去,上面写着“转运”二字,他也开心,认为这就是一种暗示,也是一丝希望,说不定有一天突然发了大财,就可以重新得到力量,在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们面前好好显摆显摆,让自己重振雄风,令世人赞叹。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留遗憾事。 尹贤仁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开始他的改旧戏本的工作。这个工作暂时没钱,可是将来难说。遇到红白喜事请唱戏的,他就可以分得一杯羹。无论多少,都会分点,毕竟,他对旧戏本修改完善有贡献。还有,他们都不会打字,现在唱戏,需要播放字幕,字打好了,才能通过电脑,在显示屏上跳出来,让更多的人明白唱的是什么。有的人对这个乐此不疲,有的人不屑,有的人说是传统化,需要发扬光大,说啥的都有,不过,他们唱戏不都免费,免得剧团维持不下去。人们有饭吃,就要考虑别的,例如一些传统。小时候的记忆深刻,一代传一代。过年过节的,都要唱戏,红白喜事的,都要热闹。不可能大家聚在一起玩手机,那是各自生活的状态。在一起就是看戏,不是玩手机、刷视频,有些东西,手机是解决不了的。必须要回归本位才行。 修改剧本不如重新写剧本,总觉得不太美,但尹贤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实在苦恼。只恨自己读书少,动笔能力差。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作罢。不过,不怕慢,就怕站,只要前进,哪怕没进步,也值得肯定。只有越改越好的,没有越改越差的。章在修改,经常否定,才会越来越棒。 季柯南也不懂怎样写剧本,从来没写过,更重要的,现在是老戏本,那些语言,根本不是一般人能闭门造车造出来的。需要锤炼语言,需要巧妙构思,更需要和老戏迷们互动。 说归说,做归做,要做什么,需要马上开始。只有车开动了,才好调整方向。如果原地调整,毕竟很吃力的。这是力气活,不是谁都能干的。干不好,改坏了,会被原作者骂的,也会被观众骂的,这个活儿,一点都不轻松。 一切就绪,做饭不用季柯南动手,季柯南负责洗碗,洗碗包括洗锅。做菜不懂怎样做,学也学不会。自己动手炒菜,自己喜欢吃。众口就难调,没办法让大家都喜欢。好在人不多,偶尔做一次,证明一下他的实力,让对方尝尝,如果对方说行,就继续做,如果摇头,就放手。给对方展示厨艺的机会。有机会就抓住,在竞争的社会里更要有特长,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果没有,只能做不需要工作技巧的工作,可能比较粗笨脏累的活儿。仅能糊口,不能发财,也不可能有所发展。 厨房就是一间储物间,没有装修,保持原状。青灰色的墙壁,是水泥砂石的本色,窗户是铝合金的,有窗纱,落满了灰尘。墙角上面是蜘蛛网。窗户外面的屋檐下有马蜂窝。马蜂窝一年做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中间一个,马蜂和人和睦相处,不相互侵犯,共同使用建筑物和空间,也是不错的。 地板是橘黄色的,有防滑的凸起。经常拖擦的地方显得干净,有倒影,不经常擦拖到地方,就有油污。不是自己的地方,清理起来也很认真,这是一种生活方式。很认真,精致的生活,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都会有。 灶台非常简易,两块水泥砖垒起,上面放一块一平方米的地砖即可。在地砖上放煤气灶,这就是炒菜的地方。有些像野炊的情景,不过区别是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室外。简单的生活设施,清理起来就不复杂,越是简单,越能过丰富的生活。 厨房外是走廊,走廊有台阶,只有一级,院子里铺的是水磨石的地砖,角落里有青苔,地面经常被柴女打扫。显得很干净。走廊下的地面,柴女偶尔也帮忙打扫一下,这样的四合院,是一个整体,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季柯南也帮忙打扫打扫。这个习惯以前没有,结婚之后,在妻子的唠叨下,也逐渐养成。柴女就是梁马江的老婆。梁马江能结婚,不论是结婚还是入赘,都是一家人,他算是有福气。山里能娶妻,就是有本事,很多人娶妻,要花大半生积蓄。没钱要讨老婆,难啊! 季柯南本想再写点东西,无奈何心里所想,没有灵感,写不出来,索性打开电脑看电影。最欣赏的还是大片,看起来比较恢弘大气,看着过瘾。如果在影院里观赏,会更精彩。这个时候,季柯南选择的影片,没有敏感的辨识力,怎样过瘾就怎样来。 还没看完一部,尹贤仁就喊吃饭。这速度也是没说的。轻车熟路,做饭和洗碗一样,经常做就快。 菜籽油煎豆腐,豆腐焦黄,外焦内软,有油有盐,吃起来格外香,没有佐料,带着自然的香气。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也是红黄搭配,吃起来非常爽。也不放佐料,不是不放,是没买。这些佐料,只是闻起来香,吃起来味道不错,但是,实在不放心佐料的来源,就没买,也省了钱,反而不影响口感。在这样的环境下,应当满足,不会想别的。 人在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香;相反,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吃饱了就是吃蜜也不觉得甜,饿着的时候,就是咀嚼窝窝头也觉得好吃。如果吃饱就不吃了,多吃一口等于浪费粮食。少吃一口不会饿死,反而会越来越健康。 第448章 无处安放 饭后,季柯南洗碗,两个碗,两个盘子,尹贤仁说声“辛苦了”就离开。他心里可能在骂人,不过,看背影,无法察觉到这个。他的情绪很会隐藏,这个让季柯南不得不佩服。看不透猜不准,才显得神秘兮兮,这样才显得有压力。经历过这么多年,是被耽搁的一代人,结果学会了隐忍,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这是何等样的功夫?一般人都做不到,这是需要功力的,需要好好修炼才行。如果是情绪化的人,还好相处,心里有不满,立马表现出来,这样就会了解对方,不会去费劲脑筋去猜测,也就少浪费一些脑细胞,变得比较轻松,气氛也变得融洽,想法,就会步入尴尬的境地,让人进退维谷,不知道做什么,也不清楚说什么。 橱柜很少擦拭,这是梁马江提供的,放在他家闲着也是闲着,还占地方,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遇到了季柯南他们,刚好他们没有橱柜,就提供给季柯南他们使用了,不要租金。条件是,将无处安放的盆碗碟放在里面,这样橱柜就显得拥挤不堪。好在季柯南他们的厨具不多,碗盆碟啥的都少之又少,基本没多余的餐具。在这方面,梁马江做出了一件像样的事,是好事,可是,不排除他会收回橱柜的可能,并对橱柜里的东西,也一起收回的打算。他料想,作为大机构的工作人员,所配备的生活物资,应当都是好的,在离开项目点的时候,肯定要留下一些东西,免得搬家麻烦,再说,山区搬家路费比平原的要贵的多。因为山路崎岖蜿蜒,相对来说,会花更多的油钱。随之上涨的,就是搬家费。这里不说搬家费,梁马江可能凭着猜测做了这件好事,还是要图回报的。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梁马江看他们生活艰苦,只是没想到如此艰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在想象中,就是比他们生活稍微差点,没想到差的太远,有些离谱。这个也打消了他一部分的疑虑,对得到柯南的东西的希望又减少了一些。 这种类似于苦行僧或者清教徒的生活,当然,还是比较好的,条件很优越的生活,让季柯南和尹贤仁他们虽离开故乡,虽有淡淡的乡愁,可不算悲伤。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倒也幸福快乐。可能有些鸡汤章对柯南有些影响。在没有发现真正的宝石之前,可能就认错了石头。在没认识真钞之前,可能遇到的都是假钞。在不认识真理之前,谬论可能占领柯南的心,没有真理的地位。 橱柜完全是实木的,没有三夹板或者五夹板,也没有木屑板其他合成板。这样的松木柏木板做成的橱柜,非常结实,且有淡淡的清香。虽说上面蒙上一层黑黢黢的油污或者油烟灰垢,也不失它的真正价值。对于真的东西,总是有价值,柯南喜欢实木,就像喜欢真理一样。总是被骗,得到了真实的东西,心情格外好。人与人打交道,遇到真心相待的,当然会珍惜。可惜,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山区的中午显得很漫长,如果不做事,就更是难熬。季柯南没有午休的习惯,睡觉就是奢侈品,不是必需品。特别是午休,很想休息,可不敢休息。要做的事太多,时间太少。休息肯定要时间,只要小憩五分钟就可以。就怕睡三十分,这方面,柯南还是不自觉。不过,自然睡觉自然醒,也证明身体的确需要。不能强迫。所谓养生,就是顺其自然,这才是养,如果勉强,不如不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样才能满足身体的需要,如果强迫,久而久之,身体就会抗议。说不定,还会闹点意见,让身体感到不爽。 中午的鲍绍酒楼只有一桌客人,看来不是想喝一下午酒的样子,想在两个小时内结束。这可能是真正的工作餐。一般中午不喝酒,免得影响下午工作,这个地方山高水远,皇上管不着的地方,可以放开喝,为了不留小辫子让人抓,还是忍一忍。 事实上是很快,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结束。 喝酒不划拳,显得较为平静。划拳也不懂,加上激动的时候喊方言,更是晦涩难懂。这个吃喝,那个快乐,都是无可厚非的。要说传统习俗,还是尹贤仁懂得较多,季柯南不懂的太多,不懂,就不乱说,免得让人笑话。 上楼,季柯南开始敲打键盘。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就是他的谋生工具,在单位,要打报告,闲暇时,可以打章。键盘成为一种工具,一种谋生的手段了。没有键盘,很难想象,还是用笔来写的样子。如果用笔写,效率会很低,还要跑邮局,还要寄挂号信,时间会延长。不像现在这么方便,电子邮件秒到。在准备件的时候需要花费时间。准备好后送达是很快的,只要有网络覆盖的地方,就有互联网,有电子邮件,有微信或其他即时聊天工具,速度很快。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以前的积累都不浪费。 尹贤仁也在深深担心将来会怎么样,不过,他仿佛胜券在握,现在每天抽空修改老戏本,就是他的未来。不抓住现在,就没有未来。他喜欢这个,修补一下老戏本,保存一下,变得容易投放在滚动屏上,让观众一边听词,一边看词,一边欣赏音乐,一边在剧情里活动。 说归说,做归做。眼高手低也是常有的。 季柯南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刘小姐的。一看这号码,柯南顿时紧张起来,不过,他又不是贼,心不发虚,就是手心粘糊糊的,他担心的在刘小姐旁边有冯菲菲那肥妞,正在指挥刘小姐说话,或者给刘小姐眉飞色舞地指挥,做鬼脸,或者横眉竖眼,抑或张牙舞爪,总之,她的鬼点子多,动作也古怪。让人不知如何描绘。只有刘小姐能懂,她的肢体语言,她的唇语,她的一切的意思,浑身上下,刘小姐都清楚,她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小小的细节,就能被刘小姐捕获,然后迅速解读,并想好了策略,知道如何应对。她在荆楚省多年,别的了解不多,就是读人读心术进步最快。这个要感谢冯菲菲所带所教,让刘小姐很快就适应了荆楚省的环境,并加以训练、实习并上岗。现在俨然就是熟手,从生手到熟手,这个经历的时间大概有十年。 “最近怎么样?想给大家开个会,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到江城市办公室集中。”刘小姐说,她这话就是命令,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就不容商量。这个也是师出有名,就是冯菲菲手把手教出来,也可以说是骂出来的。冯菲菲不是好脾气,女人所具备的温柔、贤惠等好的东西,她也努力学习过,可是宣告失败,非常遗憾,想要树立一个榜样,淑女的榜样,却非常困难。她的作风,为大家所熟悉,也就不会和她斤斤计较,免得惹自己生气。如果计较,不仅仅是自己生气,别人更生气。形成了这个气场,不容易消散,反而会影响深远。 “好的。”柯南立马答应道,他很清楚,在刘小姐的背后或者旁边,一定有冯菲菲。要不然,刘小姐说话不是这样生硬。因为有人在旁边,说话就不自然。因为刘小姐一直想给人一个温柔的印象,事实上这个目的就快达到了,结果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将她的形象毁坏殆尽,她只好收拾收拾,收敛一下,准备东山再起。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她在冯菲菲背后,还是想找回以前的温柔性格,从说话到动作,都尽量保持这样的状态,对大家都有好处,至少还保持着稳定的局面。 “请准备好工作报告。然后通知尹贤仁。我通知多哥。”刘小姐继续吩咐道。 “好的。”柯南答应道。他很清楚,刘小姐说的就是她们想好的,是命令,必须要服从。不能提出不同的意见,要不然结果就非常难看。 说完,刘小姐挂断了电话。季柯南刚写了几个字,电脑还没热,就遇到这事。这也太突然了,没有反应过来。 季柯南现在心思完全乱了。刚买的菜,还没吃完,计划没变化快。上次开会说这次开会时间不是现在,出什么事了吗?季柯南来不及多想,只有听命照办即可,不用多想,想多了也没用。菜已经损失,不容置疑,这个是不报销的。让人有些心疼。这叫什么事呢? 季柯南接听来电,是等对方先挂断电话才礼貌吧。季柯南不主动先挂电话。 刘小姐的仪式感很强,如果先挂断电话,她嘴上不说,心里不太舒服。冯菲菲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性子,非大发脾气不可。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正是因为这个,一个破坏,一个重建,两人合作愉快,并持续这么多年。 季柯南没有其他不好的想法,尽量将她们想象得非常美好。在现实中,也不愿正视所有的不堪,而是尽量看到她们的好的一面,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好关系,不至于将自己孤立起来。一般来说,孤立自己很容易,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想要再融入群体当中,就有一定的困难。最好能随方就圆,凡事都能应付。这才是具有大智慧的人当做的事。没必要板着脸去教训人。很多人本身就很厉害,只不过没有遇到好的机遇。如果遇到,就会更优秀。 “咚咚咚” “谁?” “还有谁?” “柯南?” “对。” 尹贤仁起床,开了门,揉着眼睛,问:“中午还是不休息一会儿?” “是的。想到自己穷,就睡不者。” “你穷?如果你穷,那将是天大的笑话。”尹 贤仁笑着说,不容置疑地认为季柯南属于富人。 季柯南不解释,直接说了来意。话不在多,只有和睦就好,不说清楚,就可能没机会说清楚。人的念头,转瞬之间就变化,一点都不奇怪。 “是这样啊!不是说好了开会的时间了吗?怎么能朝令夕改呢?” “传达完毕,提前开会的原因不清楚。到了才知道。现在怎么办?” “柯南,我们还是下午就回县城,和多哥碰头,也可以把菜带回去,让多哥也出点菜钱,我们到了县城就不必再买菜了,你看怎么样?” “嗯,这个方法挺好,不过,多哥会不会不高兴?” “不高兴也要高兴,他到了县城,如果买菜,还不是要我们分摊?搞AA制?” “是的,这是一定的,没有例外。他记得很清楚,一分一毫都不错。” “你也发现了这个?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尹贤仁笑着说。 “穷人的思维,就像朝三暮四的说法说的,就是这样。”季柯南说。 季柯南说了这话,连自己都不懂了。 想想不对,就闭嘴不言了。 “什么是朝三暮四?” “就是从前有一个人养了一群猴子。每天早晨给每只猴子三个桃子。猴子很高兴。时间长了,猴子厌烦了,觉得每天每只猴子三个桃子太少了,应当增加才对。那人想了想,答应了,于是每天早晨给每只猴子四个桃子,晚上给三个。猴子们高兴得蹦起来,欢天喜地。”季柯南说。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多哥总是被刘小姐冯老师指挥得团团转,叫他往西,他就不敢往东。查出来了原因,我们就知道了他的脾气性格,以后就好相处多了。”尹贤仁说。 “对。对,你说得没错,很好的注解。” 这里两人商量好,开始收拾各自的东西。尹贤仁收拾了完了自己的东西,就下楼,进来厨房,开始装菜。放进背包。 季柯南的行李不多,也是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将床上的被褥一掀,免得落灰尘在上面,窗子锁好,门也锁了,客厅的门锁了,一楼的客厅后门也锁了。看看摩托车,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朋友,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第449章 江城遇见 就这样,二人站在路边等车。中巴车每半小时发一次车,不需要等很长时间,一辆以红色为主色调间杂黄条纹的中巴车停了下来。他俩没有一个人招收示意停车,车竟然停了,看来,司机熟悉人心,知道出门人的心理,这种心理就是见车就坐,因为要赶时间。在路上等待,不知道车什么时候会来,现在车来了,就是慢点也无所谓,总之车会往前跑,跑一步就少一步,跑一米就少一米,总比静止在原地要好。人也一样,不怕走得慢,就怕不动弹。龟兔赛跑,兔子永远都跑不过兔子。因为兔子在睡觉,乌龟再慢,它在动,只要行动,就有希望赢。睡大觉静止不动,轻敌不向前,注定要失败。这是经过很多次实验后得出的结论。坐车也好,作人也好,都是一个道理。 尹贤仁看看车缓缓停下来,问:“师傅,到哪里?” “牛村。” “经过县城吗?” “经过。” “多少钱?” “先上车再说。路过的车肯定便宜。不是专跑县城的。” “好,不想等了,要赶时间。” “上来吧。” 车门打开,季柯南和尹贤仁上了车,找个位置坐下,车上的人看起来都昏昏欲睡。空气也不太好。有人吸烟,烟雾缭绕,让人受不了,可是无人说话,只能憋着。二手烟,等于自己直接吸烟。烟伤人,等得了病才后悔。烟草对人的毒害太深,烟草业说亏损,一塌糊涂,鬼信!人不信。烟草是最赚钱的行业。相当于合法的让人上瘾的行业。这是肥的流油的行业,还对外嚷着亏损了、亏损了,这才是滑稽!柯南主动掏钱买了票,尹贤仁也掏了皮夹,给了钱,这个价钱是公开的,都不会少给。反正是报销的,不存在多报销。如果写多了,别人写少了,就无法解释。有的时候,安排两名工作人员同行的好处就在于此,可以相互监督,就是报销车费也不能搞鬼做假,因为制度是监督底层的,上层作恶,就随便,一线工作人员再有意见,也毫无办法。制度对底层有用,对上层无用。报销车票,一般都是冯菲菲和刘小姐来审核,她们的票谁审核?不得而知,有的事,装聋作哑,才能长久。因为跪着,才看到她们的伟大,因为跪着,才知道自己处于底层,如果想越级,恐怕被刺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牛村的人睡起来很安稳,沿途下车的人也不着急,只有一条路,这么走都不迷路。这个让人无法理解,可就是事实。很明白的事实,不用解释,就很清楚。一条路走到头差不多就到了,不是上山就是下山,下山后再上山,就到了。 车到三岔口,停下,司售人员对车上的人喊着:“快,快点,动作快点,抓住了罚款。罚款,很高,很高,快,快!” 她的女高音的嗓子生来就不同凡响,大家基本都听清楚了,不用重复第二遍,柯南和尹贤仁应声下车。车门关上,绝尘而去,留下一串黑烟子。 这里不是十字路口,只是三岔口,一条河将路分成三段。石桥有些年代,桥下是河水,常年流淌,从不休息。水从哪里而来,不清楚,也无法去查证。 桥上的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这个地方,柯南已经经过多次。不是第一次,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第一次尹贤仁和多哥一起来,当时来的名义是救灾。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次是名正言顺,而且是首先让他俩来,不是让柯南来。柯南被冷落、闲置不用,理由是在忙老项目,实际是不重用他,知道他喜欢认真做事,不会和她们同流合污。 山区每年的夏天,在南方,到了一定的季节,就会下雨,只要下个一个昼夜,山洪就会形成,更别说下来七天七夜的雨,早已形成了气候,山洪爆发,河沟水面上涨,形成了一条条长龙,呼啸而来,十分壮观。 从三岔口牛村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尹贤仁没去过。柯南也没有,不过,如果做这个行业做久了,哪里都有可能去,只要是人都需要,人所遇到的困难,都需要解决。 前途怎样,谁都无法测量,也无需思量,这些都无用,有用的是现在,走到三岔口,再往里头走,走路还不行,需要坐公交车。 小县城的公交车就是中巴车,没有大巴,有大巴,也施展不开。公路太窄,大巴车太大,掉头要看司机水平。关键是人不多啊,上下班时间一过,街上的人就少了,大巴车在狭窄的街道上转来转去,没几个人做,就像巨鲸在浅水湾游弋,闲的孤独,到不如用中巴车更亲民,更有意思。 人少了,车大,闲的寂寥,人多,车小,挤来挤去,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就有了生气,人们赶集,就特别有意思,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心,自己的人,不在天堂,而在人间。 下了车,到了宿舍,季柯南马上记录,免得忘记。记下的是行程和车票的钱数,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落下,要吸取教训,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之后,就是刘小姐或者冯菲菲那肥妞问起来也好应付。男人在数理化方面可能要强一些,女人在情感方面要胜过男人。二者有区别,这是生来就有的,不是后天学来的。 多哥那小子已经回来,在私底下,例如写日记时,季柯南就说那小子,反正多哥听不到,也看不到。多哥在认字方面,要比尹贤仁要差多了。特别是季柯南的字体,更不容易认出来。天生不爱读书的多哥,就是认铅字都感到困难,更不用说去认季柯南写的字了,行书中带着草书,偶尔是正楷,但为数不多,多哥认得两个,马上跳出来生僻字,就没了兴趣,就像正在和他老婆那个的时候,他妈闯进来了,一下子就没了兴趣,这是一样的道理。 “你们很潇洒啊,看起来吃的不错,白白胖胖的。”多哥笑着说。 “你开什么玩笑?我啥时候白了?我妈说我白,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尹贤仁说。 “奶娃娃的时候?”季柯南合上记事本,说,“不会是长大后在少年时期?” “你说对了,正是那个时候。”尹贤仁说。 “怎么回事?”多哥问。 “有两个时期白,一个时期是奶娃娃,一个时期是少年时。”尹贤仁说。 “那是怎么回事?”多哥问道,看来他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少年时期,大病一场,出院的时候,就是白白胖胖的。”尹贤仁说。 “看来和我的命运差不多,我小时候也大病一场,出院时也是这个状况。”季柯南说。 “怪不得,我说你们白白胖胖一点都不冤枉吧?”多哥笑着问。 “是的,如果放在从前,你说的没毛病,现在却不同。”尹贤仁说。 “这个挺有意思,莫欺少年穷,谁都会遇到囧事。说吧,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季柯南说。 “上一次街,买一次菜,管两顿,明早赶车回江城。你们觉得呢?”多哥问。 “多哥 发号施令了,非常好,没有什么不妥。”尹贤仁说。 尹贤仁很清楚,多哥很少发表意见,要说意见最多的还是尹贤仁,尹却从不现说。多哥看出这一点,干脆不挑破这层窗户纸,他故意保存这个神秘感,产生仪式感,或者故弄玄虚。 这样的两室一厅的房间,其实在小县城里不多见,关键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上街,回来,再上街,不需要五分钟,五分钟之内能走完黄金地段的所有上铺。当然,如果走完整个县城,估计需要半小时。这座袖珍县城,即使所有机关的人都集合起来,也不会突破五万。这是柯南的估计,到底怎样,不得而知,柯南不是学统计学的,也没在统计局工作过。即使数据有问题,也无所谓,没有人来挑三拣四。或者在鸡蛋里挑骨头。 下楼来买菜,买了菜上楼,各忙各的,手机是很浪费时间的,不是工具,是鸦片,上了瘾,断不了了。笔记本电脑成了被冷落的东西。这个东西曾经是炙手可热的宝贝,现在门前冷落车马稀。 豆腐是大家都爱吃的,煮豆腐鱼,煎豆腐,只要饿了,吃嘛嘛香,当然,都不愿意出钱买佐料,这个佐料可能长了翅膀,能够在夜晚飞翔。佐料虽是小事,可是就有人重视,这个佐料很有可能在几天后就搬运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对某些人来说再熟悉不过。 就是这样,基本的炒菜用的,就是油和盐。这两样东西中的盐,不必担心,平时没人拿,再说,这东西虽然必不可少,可是吃多了也不好,据说会得“三高”,具体哪些名堂,只有得过这些病的人才能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小县城的蔬菜很多,也很好吃,山上的村民自己种的菜,吃不完,就用背篓背着送到山下的城里,在城里的集市上卖掉,换点钱,贴补家用。 身体也锻炼了,钱也转到了,也不用花钱买菜,钱生下来,将来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和地方。这本帐算一算,还算不错。 这个朴素的思想影响了很多村民,村民赚钱的不少,身体健康的也不少。柯南他们在这里工作,也受益良多,看到的听到的都让人感到新鲜,得知实情后,更是觉得人的生活方式不能比较,谁也别笑话谁,笑到最后的,才算真正的胜利者。 菜卖不完,也不用担心,盖上一层彩色的编织布,周围压上几块石头或者砖头,就放心回家。第二天再来,揭开彩条布,继续买菜,晚上绝对没有贼来偷,当然,来偷菜的贼基本上是业务的,可能是贪小便宜的,或者家里揭不开锅的,这种家庭极少,基本上都是自力更生。不依靠外援,外援是靠不住的。 山区的人基本上没有胖子,大多数都是瘦子,特别是男的,瘦子比胖子要多得多。瘦子的确能长寿。因为体重超标的,其他地方都不正常,这个是秘密。 在寝室里,各玩各的手机,不是好事。谁做饭呢?让多哥来做,多哥不敢,因为,多哥有胃病,如果做着做着犯病了,那可不是好玩的。再说,尹贤仁嘴巴很刁钻古怪,不爱吃,就是吃,也要鸡蛋里挑骨头,一不高兴,嘴巴就可以挂油瓶,高兴也不咧嘴笑,谨守“笑不露齿”的规矩,守住这个高难度的不外传的祖传的动作。难能可贵,掌握这个技术,驰骋职场,不在话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凡事都要经历,只有理论远远不够,需要进一步实践,人的时间有效,不可能什么事都可以不花时间就能办好。现在的人越来越复杂,社会越来越简单。简单的社会,复杂的人,造成一种干啥事都困难的局面。 手机不能打开煤气,也不能炒菜,看来,手机也不是全能的,不是包罗万象的。关键还是靠人。季柯南明确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自己做饭,让人人都较好,那是不可能的。羊羔好吃,众口难调。这是真的。 这是柯南的短板,不会做饭,依靠老婆来做饭,饭是吃到嘴了,可耳朵不清静,还是难受。 做饭是一门学问,如果做了,做不好,会挨骂,如果不挨骂,就不做,不做饭,也会被骂,说懒惰,总之,作人就是难,没有消停的时候。活着,就是这样,没有一帆风顺,只有荆棘满布、步步维艰。 多哥决定露一手,他主动请缨做饭。得到了尹贤仁的赞赏。因为尹贤仁一直做饭,油烟,已经将他身上的书香,熏得只剩下了大厨的味儿了。 尹贤仁可不是心比天高,他却有点身为下贱,风流也有,藏在心里,心思细密,超过女人,这么一个超级男人,在为人处世方面,圆滑得真可以。连多哥这样的老油条、老江湖,都甘拜下风,对尹贤仁推崇备至。 第450章 超级城市 季柯南见有人做饭,乐得当甩手掌柜,这个是圈内的公开的秘密,无可厚非。名声已经出去,想要弥补回来恐怕很难,索性顺其自然,得过且过。 做饭是技术活,关键是火候的把握,同样是烹饪,天天做饭的,不一定成为厨师。偶尔做饭的,可能成为厨师。这事不好说。看来,做饭也要有悟性,不是心想事成的。不会做饭,只能默默无声地吃饭,不必品头论足,不能说咸了淡了,甜了苦了,好歹都别说,免得打击做饭的人的积极性。当然,在没外人的情况下,还是可以说说,给足对方面子,即便说,也要小心说,恐怕听的人没听懂,也是得罪。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说为好,不说,自己慢慢能悟出来道理,这个印象会更深刻。 经过简单改造装修的房子,在当年是最先进的,现在却是最落后的。当然,房东当时也显赫一时,社会地位挺高,连装修风格都透露出房东的一些特征。处于什么地位,干什么工作,大概都能从外在的东西看出一些门道来。只要留心,到处都是学问,只要肯动脑会思考,就会变得清醒,不会随大流,如同死鱼随波逐流。一条有思考能力的鱼不会盲从,倒会认真考虑,何去何从。 装修流行什么要看人们的心情,设计的东西反映当时的潮流和人们的追求。这样的简单装修,在当时已经算是豪华了,因为房主就是社会名流,社会显赫人物,装修了就有人来,做客或者拜访,总之,来者有眼睛,会看并且会说。人的口碑就是一把双刃剑,或好或坏,都是会影响到别人的。 厨房改造了,在阳台,这样,可以看到楼下的菜市场,能一眼看到头,有哪些菜,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不用跑很远,不用浪费交通费。厨房下面就是街道,一楼全是门面商铺,有的卖数码产品,有的打字复印,还有的就是小的饭店,这些能存在,就是证明有存在的合理性。不必惊讶。 这幢楼房原来属于农机公司的,一楼全部用来销售农业机械,现在的农机用途很多,在隔壁开了好几处农机店,真正的农机公司,变成了数码城,还有就是一家饭店,和销售美容美发产品的地方。相比较而言,销售这些东西的利润远远超过销售农机的利润,所以,农机公司宁愿将店铺出租给他们,也不愿意给自己的职工开店销售农机。产权属于集体,受益属于个人。大概这是一个缩影,要完全消除自私自利,还要走很长的路。 小县城里故事多,赚钱也是首当其冲的,这一点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待在这里两三天,就能闻到铜臭味,弥漫着峡谷里的小城。因为城小,才能让人敏感地看到事物的本质的东西。金钱的魔法影响力大,范围广,影响的深度,都是十分可观,令人惊叹。除了钱,无话可谈。钱是必需品,却不能用来购买永生。钱能买到房子,买不来家,钱能买来女人,却买不来贤良的妻子,钱能买j所谓的健康食品,却买不来健康和长寿,更买不到永生。钱可以提供人很多物资,却不能让人感到安全。钱不是全能的,可是有人为了一点钱就不要命。这个说不清道不明。 季柯南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较多,多哥和尹贤仁可能考虑家庭的问题较多。不过,身为成年人,都不容易。这个世界本来给人的东西很丰富,如果拿到,需要一番努力。都不简单,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 商铺里总有人,网上购物很方便,也不会影响这里的人都购物习惯。山区的交通还是不便,到这里购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更直接,更方便,售后服务也跟得上,这次购买的不满意,下次带过来,免费更换,就是有些麻烦,上上下下的。这里就是具有这些特色。石板上总是湿漉漉的,没有水,看上去也是一样。石拱桥是清朝修建的,现在还在用。古人的智慧和能力可见一斑。青石板走过的人多,磨的铮亮,让人不得不佩服施工质量,真是经得起百年的考验。看来,那时候的人做事认真负责,不考虑刷视频,要做桥就做桥,做路就做路,认真做就对了,免得轻者挨骂,重者杀头。人人都有责任心,假货会少很多,甚至绝迹。 商铺里销售的东西太多,很多在大城市里已经不卖的东西,也还有卖。例如,折叠剪刀,还有老式钢笔等等。一些古董,还是受欢迎。 晚饭后,季柯南他们像往常一样,到处转转。因为时间短,这次回城,就没有和县公司联系。相关的人事变动,最近正是紧锣密鼓进行着。和人打交道很微妙。柯南宁愿养花种草,也不喜欢和人来往。不是所有人,是求真务实的人很少,大多数都不是,都是伪君子,和伪君子在一起,真的让柯南感到恶心,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正因为有了太清的水,结果没有鱼。一般来说,太正直的人,容易得罪人。 这个季柯南不注意,也不重视,无所谓,谁当县公司的领导,和自己的关系不大。要说年轻人机会多,可是年轻人毛手毛脚,容易办砸,事后擦屁股的事太多了。基本上可以分为喜欢钱的和喜欢权的两大阵营。当然,有的人既喜欢钱又喜欢权,这个就是大本营。这里的人数往往最多。 在这个机构里,在机构派驻到小县城里工作的三个,将来说不定加人,加谁,加多少人,都是未知数,都是领导说了算。机构负责人,也很辛苦,做决定往往很费脑细胞。 三位前线工作人员,也不能和江城的机构负责人分担忧愁,不过,这些人往往专顾自己,恨不得希望负责人给自己分忧。哪里会想到给负责人帮忙。负责人看起来很坚强,实际上也不堪一击,更需要安慰和鼓励。 不清楚这条街道走了多少年,十分结实,地上也没有钢筋,全是青石铺底,加上混凝土作为路面,走的人多了,车轮的碾压,已经油光可鉴,可不是十分光滑。总之,这条路走起来比较踏实。 另外,在河的那一边,不清楚是不是一样的建造,路面看起来比较粗糙,但是,走起来比较踏实。看着古朴又厚重的地方,觉得这个地方从来不会消失。到处都是山石,非常结实的县城。该走的都走了,该留的已经留下千年。难怪要选择这个地方建城呢,是很有远见的。 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没有平原地区的一个乡镇大,但是,吸引力已经非常巨大,山区,莽莽的远山,广袤无边,就是这样充满神秘感,让很多人流连忘返。 来街上转了一圈,啥都没买。这次去江城,江城的物资非常丰富,要买,到江城去买,物美价廉,也不用占了背包或者行李箱的位置。这里的物价高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路费。山高水远,唯一可以用的就是汽车。出门就要烧油,其实不是油,是钱。 回到宿舍,也没啥好说的。 人上四十偏后,就没什么野心了,洗了睡,倒是一种养生方式,十分可取,也不必充满愤懑。尹贤仁和多哥都是这样,季柯南不清楚会不会被提拔,这些年来,也就没指望,要提拔早就提拔,相信刘小姐的话,这话来自冯菲菲那肥妞,她不可能给你一句实话,你就是等到须发白如雪,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真话。 时间就是一样多,要看谁更会用。这是真的。 如果不清楚时间分配是一样多,那就虚度了。季柯南来机构工作多时,仍傻傻地等提拔,这个等,时间太久,尹贤仁和多哥已经等到花谢了。季柯南仍痴心不改,仍抱着希望将来得到高升。 这个高升是遥遥无期,根本就是寡妇死了儿子,没了指望。 季柯南这份痴情,也是感动天地的。 据说,要调来一个人,如果调来一个,那么,顺着思路一想,说不定就要调走一个,调走哪一个?现在不好说,如果刘小姐兑现承诺,说不定就是季柯南,因为季柯南有文凭,也年轻,也在基层呆了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总之,有了这些东西的积累,这么说,这也是一种资本,可以好好利用,等到有那么一天,也可以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让大家都看看,季柯南也有今天。多年的媳妇总算熬成婆了。锅沿儿上的小米花,总算熬出头了。 季柯南期待着有这么一天,那么,对于眼前的气人的人和事,就暂且放在一边,不用过多理睬和关注了。就像手上扎了一根刺,最起码也要找到在哪里扎的。 这一根刺,让季柯南怎么都不舒坦。如果贪心太甚,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倒也罢了,季柯南见不得被骗,从小到大,从里到外,季柯南都恨骗子,当然,他和机构负责人搞不好关系,也和被负责人骗他有关。无论是谁,只要骗过季柯南的,季柯南都恨之入骨。 当然,有的人善于撒谎骗人,谎言听起来没毛病,且,比真话更容易接受。 真话听起来刺耳,谎言听起来舒服,如果让人说的话,好听又对人无害,那么,这样的话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从小城到大都市,中间只需要一天不到八小时的时间,可是晚上的时光就觉得过得太慢。在尹贤仁和多哥洗澡之后,季柯南最后去洗澡。随身的行李没啥,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成行。晚上的班车已经停运,要等明天。 一个晚上很容易过完,接下来就是写日记、工作报告和粘贴票据。 粘贴这个,季柯南并不擅长,反而有些恼火,搞这个纯粹是浪费时间。干嘛要做会计做的工作?难道说,会计手里有负责人的把柄?现在让季柯南十分头痛,直接将交通补贴给大家,何必要去找一些车票来粘贴呢?现在人们要的是体贴和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钱能起的作用很有限并且很短暂。 唯独感情,或者说情商,让人难以释怀。和尹贤仁、多哥无话可说的原因,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早晨,已经有麻木车开始工作,在宁静的街道上飞驰而过,声响绝对可以。 街道两边的住户早已习惯,除非失眠的人,一般是不会醒着的。 季柯南经常会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没啥好准备的。他俩先起床洗漱,最后是季柯南。季柯南最后出门,要把门锁好,如果锁不好就是柯南的责任,他俩不是省油的灯,在江城开会时,他俩早有准备。就是不积极筹备报告内容,而是筹备告状的材料,目的就是要让季柯南受到处罚或者惩罚。这样,写报告、作报告的事,就是季柯南的,好处是尹贤仁和多哥的。 正因为这样,季柯南做了最关键的东西,却被处罚很多年。写报告,总是季柯南的事,季柯南也通过写报告,可以更清楚地了解整个项目的进展,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社会的原貌。 哪怕有不同的信仰,也要相互尊重,尽量不发生信仰冲突。如果发生,谁也拦不住。 季柯南就怀疑他们所信的就是谎言,不过,有信仰总比没信仰要好。 机构负责人刘小姐已经很清楚了未来机构发展的趋势,只不过不能相信,还是愿意多设计一些项目,传到兄弟机构,寻求兄弟机构的支持,只要有人支持,就一定要坚持。坚持一样东西,时间久了,就像怀孕,总会被人发现的。 在未来一段时间,不可能马上对季柯南采取什么,这是季柯南的预测。哪怕在山区,还是在城市,都是一样的,没有时间,没有地域的限制。 人的思想很奇怪,就是一个宇宙,人的决定,转瞬间有几十次的冲突,这是什么原因?总之,天还没亮,他们即将在路上。无论前途如何,都要一步一步进行测量。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第451章 马不停蹄 路上没什么行人,小城的人还在梦乡里沉睡。因为高山的阻隔,太阳仿佛也在山坳里隐藏。空气中弥漫着雾气,看起来诸葛亮七擒孟获,也遇到这样的天气。山区的气候多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晴,什么时候是阴天,雨雪更是难以预测。总给人神秘的感觉,难怪山里有妖,不是假的,不知道有多少洞,有多少沟壑,有多少高峰和低谷。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就足够让人辨识的了,更不用说其他动物或者昆虫鸟雀。 最勤快的属于汽车站旁边的早餐铺。其次就是麻木司机。若干年后,人们可能不懂什么是麻木。这个时代很奇怪,新鲜事物出现,新名词也不断涌现。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人都有信仰的,这个倒没变。新名词再多,也无法离开信仰。离开信仰,将是没有希望的世界。没有希望,也就没有新名词。 小县城严格来说没有十字路,基本上是三岔路和丁字路,在这样的路口,往往比较多的就是这些三轮麻木司机。他们起早贪黑,目的就是赚点车费。上车就是两元,也不多要。可以拼车。顺路过去,一人两元,一趟说不定能赚个八元,运气好,可以赚十元。 当然,乘客也比较厚道,很少有讨价还价的,还价的大部分是外地人,从自己家乡带来的习惯,哪怕司机喊一元,他也要还到五毛。这只是一个比方,大多数人目的不是缺这点钱,而是缺德。缺的是一种成就感和自豪感,总是受到打压,在社会底层人身上得到释放。还钱能还成功,就是一种成就感。所谓还价成功,证明自己有能力,将来不会挨骂,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 司机也不上车就要钱,事后结账。将人送到了目的地,再收钱。坐车的人也主动给,有的司机找不开零钱,也就不要钱。有的乘客也不要零钱,啥事啥人,都能在小县城里找到。小小县城,是中大特大城市的缩影。到了大城市,可能会更复杂,不过,规则就要起作用,要不然,非乱套不可。小地方的人,有的不守规矩,没有这个意识。 有的事,有的人,可遇不可求,不能勉强,不要慌张,该来的就会来。该走的也留不住。顺其自然,一切都有美好的旨意和安排。 三人上了麻木车,到了车站,多哥积极,给了司机钱买票。说起来买票,麻木师傅哪里有车票,多哥索性就不问。下了车就往售票处跑。尹贤仁紧随其后,腿短,肚子大,跑起来还是比较欢快。这人的品种很是优良,在当地也属于可以的类型。当然,矮子离心近,说明心窍多,聪明,善于算计,成功与否,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不是贬低个子矮的人,人都有自己的软肋,知道了,就要尽量避免。就像玫瑰知道花开就美丽,少不了有人来采摘,就长点刺,扎人的手指,人就不会轻易来摘花,对花就是一种保护。还有,长得丑的,就愿意多学习,这样可以弥补自己的不足,有丰富的知识,也能在社会上有立锥之地,有知识,也能在社会上生存。“平头哥”很厉害,但是不主动攻击其他动物,如果其他动物闲来无聊,惹了它,那就结仇,“平头哥”一定要报仇。要不然,就不消停。在非洲,就是雄狮见了“平头哥”也要退让三分。 车到江城,每天一班,以前两班,高速公路夜间管制,就少了一班,所以,早晨这一班就更可贵。到江城的人,一早,必须离开温暖的被窝,洗漱完毕,急匆匆往车站赶,有私家车的可以任性点,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没车的,就要等车,不可能让车等人,有车的,随时可以走,是驾驭车的,属于自由人。 售票厅,人不多,售票窗口没打开。这个装饰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装饰风格,看来,这里的负责人比较保守,或者根本都没打算装修,得过且过。或者准备攒够一笔钱,搞大动作。 有一个人影在玻璃那边出现,然后灯打开,接着是第二个人出现,灯光比较亮,看得清是两个中年妇女。到了这个年龄,化妆更重要,看得出来,早晨又想睡觉,又想美容,这妆化的,就不太好恭维。人的形象大打折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演员。知道的就是没开滤镜。 反正,化妆不是给自己男人看,没有男人的,更不必操心,大多数,化妆的都是给外人看,而且免费。这里的酸葡萄定律发挥了作用。 这淡淡的工作妆,可以算及格,两人一人坐定,打开电脑,一人在忙着打水烧水,看来,准备喝茶的。买票的人,一眼就看干净了,哪些人,到哪里去,都清楚得很。 如果去近处,人们不会来这么点,也不会这么早过来,不把觉睡够,来这里打鬼吗? 到近处的车,半小时发一班,车多,人少,随便坐。资源有很多,可能像城里的公交车,有的时候,车上只有一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专车。 到江城的,总共就那几个人,沿途要捡一些,始发站上车的,不会很多。她们有充分的时间来准备烧水沏茶聊天刷手机。当然,还要看季节。逢年过节,或者清明端午中秋国庆啥的,人不在少数。 为什么两人一起来?不是消除寂寞,是工作需要。 两人面和心不合,各有一本账。见不得,也离不开,少一个,这活就没法干。 在人们上车之后,司机才慢吞吞地打开车门。动作重复多次,每一次都好像不同。时间在变,心情也在变。一成不变的东西几乎没有。 卖票的两个女人上车来检票。当然,只是撕下来票都存根副劵,这是票根,他们拿了票根就下了车,车已经启动,先是往后倒车,然后再往前开。 车到出站口,停下来,有安全员上车检查了一圈,然后给司机一个本子,司机在上面签字,交还给检察人员,他下了车,司机将门关上,然后,车就再往前走了。 车过了桥,又停下来,原来,又有人上车,从这里上车,票价要便宜一元,就是这么一点差别,离车站很近,价格却有差别,为了这一元钱,还是有人在乎的,宁肯在这里等,也不愿意进站。也给司机一些权利,这里上车,提成更高或者别的原因,大家形成共识,乘客少出钱,司机多赚钱。车站里上人,就是车站赚钱,和其他人无关。 一路上,车总是弯来弯去,目标是上,往上爬,到了山上,再掉头,车就一路向东,看不见太阳,但是已经出现了朝霞,映红了整座山头,就像少女戴着一顶红帽子,脖子上有白色的纱巾,那就是晨雾了,或者是云彩。 车上了山,仍然弯来弯去,总体方向没错,错的是人的感觉。季柯南对这些路比较熟悉,走的时间不同,景色各异,富有变化,也很有趣。 车在山里转来转去,让人昏昏欲睡,事实上,柯南已经睡着了。对公路一边的万丈深渊,也不再担心。柯南发现司机对手机一点也不感兴趣。手机很旧,看起来是二手的。 车是老板的,他自称是给老板打工。 司机本人是自由人,其他都不自由,例如跑哪一条线,什么时候跑,什么时候休息,都是老板来安排。 自己懒得操心。操心非常痛苦,搞好了还皆大欢喜,搞不好,脆弱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 从这个事情可以看出人的性格和将来要从事的行业。司机选择打工,可能不适合当老板。老板的脸上从来不写“我是老板”几个字,是老板自然比较牛叉。不是老板,做好炮灰也值得。 车在崇山峻岭中穿行,就像一条小龙,在云朵中穿行一样。山走完了,就是丘陵。看到丘陵,柯南就想到了家乡。 柯南生活的地方,条件比较艰苦,关键是缺水。在没有水的地方,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水与人的关系十分重要。 没水,会让人怀疑人生,因为,水是人类必不可少的东西。 智者乐水,没有水,干啥都不必着重外表。丘陵走完,就是平原。平原真是一望无边,就是骑着快马,也没办法赶上这大巴车。 大巴车和车上的人,除了司机,都是昏昏入睡的样子。季柯南偶尔醒来,发现车在迅速前行,还让人怀疑做梦。 司机绝对不能睡,连打盹都不行。否则,这车会毁掉,这人会完蛋,想都别想,一定要高度重视,高度决定态度。 车到了服务区,人们下车,然后上厕所,洗一把脸,吃点东西,上车,继续赶路。人在旅途,没几个活得滋润的,都是不满,除非那些心态特别好的。 遇事不惊慌,或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这些人,不是一般人,都是人精,遇到人精,就不必多说,怎么说得过去? 尹贤仁的电话不少,大多数是家乡村里打来的,包括家人,本来家人就多,加上村里的大小事务,都要和他商量。他看起来是小诸葛,人精一个,很懂的样子,大家都不敢含糊。他家在村里开了多年的杂货店,很多人都认识,也会解决一些矛盾,比村里的工作人员的威望还高,可惜的是,没有一官半职,可说是无冕之王吗? 自从有了微信,联系起来更方便,微信的视频电话聊天的音乐都一样,每次来电信息,很多人都要掏出手机看一看,不是自己的,再默默地将手机放回原来呆的地方。 这样,虽是坐车上,可比公司老总秘书还忙。大家都被搞得紧张兮兮的。 司机自不必说,完成这趟旅程,他今天的任务就没了,接下来就是休息。手机对他的影响不大,微信也没必要去管。 车总算到了目的地,在城区,车能跑一个小时还多,证明这座城市真大,不是徒有虚名。这么大的城市,想到自己,季柯南就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城市比较是这样,和地球比更是这样。 车进站,停稳后,人人起身下车。到行李车厢取行李,走出车站。车站门口有很多司机,出租车、摩托车和扁担挑夫,这些人常年在车站口揽客,有这个市场,说明人有这个需要,否则,这个行当也不存在了。 柯南以前带的行李比较多,现在减少不少,喜欢简单,不喜欢复杂,这个习惯已经养成好久,给自己腾出时间和精力来做更重要的事。 拖着行李箱,走过人行道,穿过过街涵洞,也就是地下通道,很多人从通道走,行李箱的车轮声混合在一起,很是壮观,就是千军万马要出征的样子。 先下通道,一个坡度,走过一段平路,头顶应该就是六车道的公路主路了。再上坡,出来后,就是公路的另一边,然后再走。 通道里有做小买卖的,有唱歌的,也有卖新鲜水果的,规模都不大,这样可以保障迅速撤退,明白人一看就明白,这个地方不是安全的地方,只是暂时安全些罢了。 然后到了宿舍,大家见了面,自然寒暄一番,是假的,也要演戏演的像,否则,演技不行,容易被看穿,容易失败,生活就是舞台,人人都是演员,平时,就是靠演技撑着门面。 关键人物总是延迟出现。先来的都是小兵。柯南包括在内。柯南已经明显感到在走下坡路。这次突然被召集到江城,看来有重大调整。人事方面,柯南不抱有希望,看来是项目的事。大家短暂交流后,也没头绪,没有说个一二三。 齐思娜也在,她可以改名叫“常在”了,因为她真真切切常在这里。这是一定的,因为她相当于三把手,身份也对头,亲戚没问题。血浓于水,比较其他人来说,更值得冯菲菲相信,冯菲菲没问题,刘小姐那里也没问题。自然啥事都依着冯菲菲,刘小姐倒轻松许多。 第452章 必须搬家 现在的房子属于建筑设计院的,房主已经出国,四室两厅两个厕所的房子,怎么说,在繁华地段寸土寸金的所在,怎么说,都是值得庆贺的,但是,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竟然有个垃圾转运站,每天都有垃圾车来清理垃圾,让人受不了,好在季柯南他们只是住几天,过客而已,不必受到过多的骚扰,这样才感到心里平静。 建筑设计师的房子,设计比较合理,一天到晚,都有阳光,看起来像是阳光房,适合养花种草的,这个地方也是中心地段,到火车站和汽车站都不远,关键一点,离教堂也不远。 大家住在这里,是因为这是第三次搬家,更加珍惜现在的住处。第二次搬家就在教堂附近,当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抬眼一望之间,就发现房屋出租。到教堂很方便,可惜,也收到了相关的负面信息,对冯菲菲来说是致命打击。 冯菲菲树敌多,和其他人面和心不合,背后弄些小动作也看不出来,可是这个问题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一时半会也纠正不过来。爱传播小道消息的大有人在,况且冯菲菲不干净,咋说也说得过去,只怕裤裆里有泥巴,也硬说是屎,也不奇怪。 这个地方等于在风口浪尖,众人瞩目,因为这块地以前都属于教堂占用的,外国传教士离开后,这块地就收回来,开发商买过来,建了高楼,卖给老百姓。老百姓又把房子出租,自己住差点,无所谓,每月有进账,心里不慌张。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可以专心搞别的事。季柯南懂得这个道理。这个地方,看来用不长,因为冯菲菲已经得到基金会不少好处,还拿工资,名声也出去了,名为慈善事业,非常热门,这个行当也容易出名。本来慈善就是高大上的东西,加之有海外背景,如论如何,也不比身居高位的差。 这里的走廊没灯,上下楼梯必须要用手电筒。好在手机都有这个功能,上下楼梯打开手机,远远地看,像是鬼火闪烁。城市的街道和巷子,大多数安装了路灯。但是路灯不能照明所有的黑暗,像是走廊和楼梯。 冯菲菲在善心大发的情况下,建议充电费,在走廊门口安装电灯,日夜点亮,让上下楼梯的人都不必一脚踏空,就是这样的安排,她硬要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这下子都知道是她的主意,大家都要把赞美之音给他。 柯南感到有问题,又不好意思问,关键是不敢问。就是这样,她越发膨胀起来,丝毫不担心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哪怕她做的坏事成堆,这又如何? 单位上下都知道她惹不起,索性让她为所欲为,她的做法,就是一百个错,在她眼中,都是对的,说她错的,就是不对的人,肯定会受到批判。包括刘小姐,也常常被她批评。好在,刘小姐表面坚强,在她面前,在所有员工面前,都不是软弱的形象,这种女强人的性格,足够影响单位里所有的女性,以至于现在的单位是阴盛阳衰,柯南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嫌疑,现在越发表现出来。不过,有尹贤仁的支持,让季柯南还觉得自己的性征,包括性格方面,不敢有所大的变化。 电灯就是节能灯,至于烧掉多少电,没法统计,就是她的冠冕堂皇的话说出口,就给人高大上的感觉。 当然,她一提出这个建议,或者命令,就有很多人跳出来支持,说她真有爱心,愿意为有需要的付出。殊不知,这电费,不是由冯菲菲来承担,冯菲菲也没这个计划。 搬走是早晚的事,如果搬走是突然的,那么,走廊灯或者楼梯灯的问题还在那里。因为,人们往往不熟悉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明白自己得到了益处,突然这个好处或者甜头不存在了,就仿佛少了重要的东西,平常不太注意的细节,都会成为绊倒人的致命的东西。 楼梯灯的问题暂时解决,不等于长期解决,该楼没有电梯,上下楼梯没有灯,成为一个永远的痛。因为,这个楼房的居民,大多看起来都不太富裕,即使富可敌国,也不愿奉献一点电费,让自己 方便,也让别人方便。从门当户对的冷漠情形来看,冯菲菲的计划执行了几天,随着灯泡的烧坏,整个楼梯已经恢复原状,大家都不必再讨论楼梯灯的问题。人们都拿出来手机,将手机设置了手电筒,继续使用,这个让人感悟道,原来开始是什么,结果仍是什么,变化并不大。 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当初就这么干了,和谁都没商量,楼上居民得到了顶级的服务,但不知道服务者是谁,为了谁提供服务,要求是什么,结果是什么? 这些问题就是常常思考的问题,不想动脑筋的柯南就是这样。 柯南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也不想说机构负责人的毛病。如果说了,就一定会给自己添麻烦。要清楚机构负责人,并非圣人,是规规矩矩的人吗? 楼梯看起来有些脏,看来物业公司没把这个地方当成重点区域,如果有人来检查,这里也就是随便看看,也可能不会来这里,也可能被阻止来参观,或者来学习,名堂很多,只要能给别人一点启示就行,这样可以帮助在黑暗中不断摸索前行的人。有了经验,可以少走弯路,快准好地完成任务。 楼梯左边是大户人家,面积较大,可以有更多的空间工作。楼梯右边是中等面积的住户,季柯南他们住在面积比较小的房子,这样可以少交物业费,这也一种比较好的方法。 中间居住有好处,南北通透,通风,太阳可以从南照到北边,对面是三层楼房,红色的机械制造的瓦,排列整齐,边缘的瓦块快要落下,显得岌岌可危。 这样的老式建筑,在大城市的江城市,还有不少,看来老城区的名城保护做得比较好,保留了一些古代或者近代的建筑,增加了旅游城市的品味。 当然,柯南居住的这幢楼房是新的,虽然没有电梯,估计是为了和旁边的建筑相配套,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和周围的风格相错太远,弄得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个显然是过不了明城市的关的。 明城市和明社区,明居民,在柯南的周围都是眼见的,这些熟视无睹的情形,在偶然之间,就会进入柯南的梦境,或者成为写作的素材,这些东西,就是一幅风景画必不可少的细节,而细节,在更多时候,是打动人心的关键因素。 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让季柯南清楚知道,这座城市不属于他自己,自己只是过客,明离他很遥远。 公司的负责人刘小姐,也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就是说她是旅客,不过,她逗留的时间要长,在这里生活时间久了,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复杂的感情,难以割舍,柯南还没有达到这个难舍难舍的程度。 对于熟悉的打交道时间久的事物,在离开的时候难免有些伤感,但是,季柯南从来不会掉眼泪。因为他看到太多负面的阴暗的东西,从此就忘却了美好的阳光的一面,甚至开始怀疑一切,包括少年时代曾经有过的梦想,都被现实打得粉碎。 这幢楼,不是柯南选的,当然,不用担心房租,也不用担心住着住着就被人赶走。最担心的,还是齐思娜。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如果房子突然被收回或者不给续租,那么,齐思娜有可能会马上崩溃。不崩溃,也会被冯菲菲给骂得差不多休克。 女人要是骂人,比男人骂人的声音要高十度,无论如何,一般都小心脏是受不了的。 齐思娜的心脏承受力再强,也受不了冯菲菲的言语轰炸。这个女人不寻常,词汇量相当丰富,骂人的话不重复,都是新的,且有根有据,经得起推敲。齐思娜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冯菲菲的对手,恐怕还没过招就无招投降了。 冯菲菲从被批中学习批人的艺术和技术,总之,现在的水平炉火纯青,一般人都望尘莫及,扼腕兴叹。 在这个公司,这个所谓的志同道合的机构里,没有柯南想要的公平,也没有正义,有的就是争斗。 这种争斗,水平挺高,且不见硝烟,剑拔弩张的,令人感到窒息。 在这幢放屋里,虽然小,可是比较温馨。男生的宿舍靠南,女生的宿舍靠北,女生的宿舍旁边就是办公室,办公室的旁边是厨房。女生房间那边是卫生间。 卫生间旁边还是卫生间,不过,这个卫生间就是主卧房的专用的,也就是说,刘小姐住着主卧,她一个人一间房,冯菲菲也常过来住。 男生和女生各住一间房。中间就是小饭厅和大客厅。房间不大,安排比较合理,也很温馨,如果不搬家,这个地方发展起来,绝对不会落空。 这个地方的布局很好,交通也很方便,离教堂也比较近,如果要做礼拜,很方便。听教堂的钟声,或者听到教堂里的赞美歌的声音,都让人想起来上帝创造了一切,包括人类。 第453章 不服不行 对于搬家,大家都不喜欢。这里很好,很方便,可以冯菲菲没有福气享受。这个人的性格决定了,搬家是非做不可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她有她的福气,她认为的福气。她已经到了一定的岁数,手里有权,肆意而为,可以绝对掌控机构的运作。在名义上是二人共同掌印,实际上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人就是这样任性,不服不行。 据说在这里做培训的时候,准备讲课的老师,早晨起床,开始准备讲课的资料。虽然是博士生导师,但是,观念不一般。定了房间,天蒙蒙亮起床后开始工作,竟然不开灯,说电力资源整个人类的,不浪费,是美德。她所站的位置不同,看到也不同。在某些方面,她觉得她的钱不是她的,属于上帝的。所以,为上帝花钱,不算什么,这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境界。了解到这个层面的人,绝对拥有大智慧。 冯菲菲不以为然,电力资源是属于有钱人的。有钱人可以多用电,穷人用不起电就点蜡烛。谁让你是穷光蛋的?她做慈善,可能不是真心在做,做慈善,也是为了给自己写上一笔好的履历,给自己名片加上一个头衔。看起来比较丰富,显得自己很有爱心并且很有能力。 有钱人花钱买了房间,包括房间的设施和电力资源,买了就是自己的,属于自己支配。用多少电,怎样用电,都是自己说了算。用电给钱,给钱买电,天经地义。 哪怕一点不冷,空调也要制热,一点不热,空调也要制冷,因为花了钱,就要想办法给弄回来,这样才能平衡。她就是这么豪横。如果其他人用电,她就要说,要节约,不要浪费。自己能说,却不能做到。 所以,后来几次,这位博导就不来了,只要是冯菲菲邀请的,一律不来。道不同不相与谋。她看清楚了一个人,就老死不相往来。看不清楚,还是继续上当受骗。一个人到底属于什么层级的,听他说话,看他作法,清楚了他的思想,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去留还是自己决定,有的人一生都不会改变。有的因为内部原因改变,有的因外部因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真正顽固不化的,恰恰是大多数人。 到后来,连冯菲菲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博导的格局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人的同情心也不同。冯菲菲为了树立良好的形象,逐步对外宣称人类电力资源共享的理论,显得有些高大上。不过,冯菲菲乐此不疲,目的就是让港岛的老师,来内地讲课,帮助内地的人学习。这个作法很好。可惜带有私心。说起来是一个项目,实际上效果不咋地。 当然,冯菲菲也有兴趣学习,并且已经开始了学习,学习的目的就是办好辅导班,辅导孩子,例如绘画等等,再就是弄一个图书室,可以帮助儿童学习。 这样的辅导班到处都是,不过,辅导孩子不如辅导孩子的父母,于是,家长学校应运而生。 这是初步构想,如果付诸执行,扔需要时间和精力,包括经验。经验可以慢慢积累,经历多了,就有经验。精力和时间真要命,每天忙得很,不见得有什么收获。 刘小姐就比较着急了,她一方面要完成已经批下来的项目,并且要照着当时的设计的目标来检验,如果达不到目标,就是撒谎行为,会断绝很多人继续关注此事。 冯菲菲无所谓,自己是老师,了不起还是教书,刘小姐所在的公司,看起来还算不错,在整个港岛,也是名列前茅 ,这样的骄人的成绩,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想法变成现实,需要勇气,也需要财力支持。要想达到目的,还需要多方支持。刘小姐成了她的得力干将。一线的工作人员在农村,没有分身术,也就帮不上忙。柯南倒是城里长大的,可是不像小市民,看来也不是最好的人选。 刘小姐利用港岛的资源,帮助冯菲菲达到个人目的,赚取功名,不图回报,反而收获一肚子的气。这个气,经常从冯菲菲那里发出,刘小姐已经练就了一些本事,即使再委屈,也能忍受到底。只有忍受,才有出路,刘小姐要想成就在内地的事工,必须要忍耐。这个忍耐是必须的。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要成功,必须忍耐,否则就不要开始。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知道,结束却遥遥无期。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就是没钱。一旦经济来源没了,项目也就运转不了,谁都需要工资养家糊口,没有工资,作鸟兽散,一点也不奇怪,至于说强大的信念,那也不靠谱。金钱是最有效的试金石。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试便知。 例如租房,搬家,决定公司大小事务,都需要冯菲菲的首肯,否则,即使再合理再合情,也不算数。 博导再也没来,是因为冯菲菲太固执,且有东施效颦的嫌疑,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东施,博导不来了,她不来,对冯菲菲是不小的损失,最起码有人会说,最优秀的博导离她而去,看样子,她的人品不咋地,口碑不好,不团结人。机构负责人都不行,那些员工更不用说,肯定也存在一些问题,问题是存在,区别可能就是大与小,程度的深与浅罢了。 这个想法挺结合实际,没有什么困难的。 风口浪尖的宿舍,没有长期租赁下去的意思。 如果长期租赁,冯菲菲的位置就保不住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眼皮底下作恶,实际没把上司看在眼里。为了避嫌,必须搬家。所以,开始找新的住处。这个决定做出来真的很艰难,因为这个地方的确太方便,附近没有更合适的房子可以租,但是为了前途,必须要做出这个决定。人到这一步,也只能做这一步的打算。 刘小姐当然没意见,其他人不用问,问都不问,就决定搬家。搬家不易,据说都不喜欢搬家。很麻烦,住在一个地方习惯了,如果突然搬走,还是不习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新环境。 心情最糟糕的是多哥。他为了这个宿舍花了不少心思。他自称为电工,据说没见过他拿证件出来,需要持证上岗,因为刘小姐不懂,就相信他,将电工的活儿交给他,他掌握购买电工电料的大权,从造计划到购买到家,都是他一手操作,没有问,没有人看,刘小姐她们只看结果,如果灯亮了,就是行,如果不亮,就不行,不管怎么弄,只看结果。 尹贤仁也不懂,不过,简单的损坏,作为家主,都多少懂一点,例如换个灯泡,这些简单的眼见的活儿,一看就明白,一学就会,不需要专业人员来做就可以。没弄好,可能会被电着,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一点,多哥在负责人面前,相当勤快,双脚几乎飞起来,同时离地,不做任何停歇的动作,正因为这样,负责人就特别欣赏他,给他的权力也越来越多,让其他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没过多久,所有房间的日光灯都亮了,空调没问题,负荷得起,电热水器不错,能马上有热水出来。就是这条线,施工就用了整整一天,因为这条线特别粗,且是铜芯,否则负担不起。 这样,整个线路都完成,事实证明,多哥没说的,在对电路来说,很是熟悉,人没事,且通电试运行,一切都好。这件事,刘小姐安排对了。不会留下遗憾和骂名。 做完这个,多哥有些骄傲,对其他的人有些瞧不起,这样,大家也就瞧不起他来,说他说的普通话特别难懂,是地方普通话,在当地行得通,出了那个县就不行。多哥起得脸发白,尽量发白,也白不起来,因为黑色素太多,只好半黑半白,这个形象的确有些问题。 多哥辛苦一场,除了宋三皮给帮忙外,其他都不表态,让他自生自灭。他装好了所有电器电灯,机构负责人表扬他,他才得到大家敷衍地称赞,这个称赞比较轻盈,很快就被风吹散。在适当时候,可以有所表现,如果过了头,就适得其反。 风吹过,留下的就是黑皮肤的多哥,他的优点,被风吹走,刘小姐不和他天天在一起,打交道最长的,仍是一线的同事,多哥再优秀,也只是比其他同事晚点离开江城,早点回到江城。离开得完,回来的早,无非就是像安装电线电灯电器这些粗活,或者这些技术活,这些都由多哥来做,就能省掉一大笔人工费,不用请工人来做,就不用出工资。不出工资,这个钱仍要做预算,预算的钱,用来做别的。 内地的情况比较复杂,人又讲感情,来来往往都,难免要有一些开销。这些开销不会每一笔,都拿到港岛办公室去报销。有些报销的名堂,港岛办公室是通过不了的,只有内地工作的同事才明白,才清楚。有些东西,他们永远了解不透。八卦很流行,人心难捉摸。越是糟糕的环境,越能产生八面玲珑的人。人们经常会被欺骗,严重的是诈骗,因为这个环境使然。 多哥对尹贤仁还是感兴趣的,至少不反感,其他人,瞧不起他,不是因为他能干,嫉妒他,而是因为他的方言变普通话变的尺度太大,结果很多地方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就无法沟通,无法沟通就存在误会,存在误会就 有猜疑,存在猜疑,就会产生恨意,结果,他看谁都是敌人,谁看他,他都是异类,就像娘生的宝贝,无论丑俊,娘都喜欢,哪怕别人都恨之入骨,娘也把他当成心肝宝贝。 尹贤仁的家和他家相隔不远,就是县和县的距离而已,比起其他同事来说,更亲近一些。这个要用《厚黑学》的理论才能理解。 尹贤仁很擅长读心术,对于多哥,他很清楚机构负责人喜欢用多哥,只是喜欢利用而已,多哥不清楚这个被利用的意思,还以为只要比其他同事优越,多一点好处,只要不同,就感到内心膨胀,有了膨胀的心,他也就感到飘飘然,感到满足,感到无以伦比的爱,这种满足感会持续很久很久。尹贤仁利用了这一点,非常擅长利用他的优点也是缺点来和他保持这种所谓的好朋友的关系,不像机构负责人那样赤裸裸地利用。这个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唯独多哥自己蒙在鼓里。 聪明人看出来,就是不说破,让多哥自己去悟。多哥懂技术,钻研技术可以,但是对于情商,对于人际关系,他只是白痴,这样的纯洁无暇接近于白痴,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情商上的白痴,他自己不觉得,仍觉得自己是情种。 所以,对待女人,他比对待男人很热心更温柔。机构负责人是女人,第六感当然强烈,抓住了多哥这个心思,大大利用起来,不清楚女负责人到底怎么想,想达到什么目的,总之,最后她的棘手的难题都被多哥解决,这种势如破竹的解决问题的能力,很是让人感到震惊。 这幢房屋,谁都没有多哥对她有感情。这是他曾经流汗和动脑筋的地方,这些电路不说话,但是,默默地在发挥作用。如果搬家,电线肯定不拆除,要拆除的就是能拆走的且能保值的东西。 当然,这个要征求刘小姐的意见,因为,女人看问题,比男人看问题有不同。女人的感觉和男人的感觉不同,对于一个东西,观点是不同的。对于技术方面的东西,女人不懂,但是,没有女人愿意承认不懂,都要矜持一会儿,最后看到实在坚持不了,再承认不晚,也可以 一辈子都不说,让你去猜,费尽心思去猜,也不一定猜出来。 刘小姐看出来了,多哥想把空调都拆走。刘小姐不干了,她反对拆走所有空调。要留下一个小的,因为这个小的不是分体式的,是窗式的。 第454章 依依不舍 搬家这不是好玩的,需要准备很长时间。先要找好房子,再装修房子,当然,只是简单的装修,然后再打包,请搬家公司,当然,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各方面都要考虑周全才行。星星点点的,有的家具耐碰,碰一下没事,不会坏,有的不行,轻轻一碰,就坏了。有的东西舍不得扔,占地方,又用不着,真的苦恼。如果房间够大,多点东西也无所谓,房间越来越小,东西就没办法安放,存在争议。 冯菲菲找房,决定了再给刘小姐说,刘小姐不止一次被架空,这一次也不觉得奇怪。刘小姐就是账房先生,真正的老板是冯菲菲。二人的合作相当密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相互配合,做好工作。要说出人,还是冯菲菲提供,要说出钱,刘小姐责无旁贷,因为刘小姐没有人从港岛带过来,因为用不起。港岛的人工资高,福利好,要求休息的时间多,这些都不能让人接受,冯菲菲找的人,时下的内卷,非常适合,无怨无悔,条件差、工资低、福利少,也无所谓,干得不亦乐乎。再说租房这件事,房租也是刘小姐从港岛办公室那里申请,做过预算的,冯菲菲一分钱不拿,反而要从机构领工资,这就让冯菲菲觉得自己看好的东西,别人也会重视,也会珍惜,并愿意喜欢和接受。 其实,她的一厢情愿,只能让人反感,不想成交,不想一步到位达到目标,反而拉长了距离,就是让自己成为核心人物,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她转才行。女权运动成功了,在她那里得到了体现。大部分女人都失败了。当下表现明显。看来,还需要继续争取。机构本来女的多,男的少,女的在人数上占上风,这是阴盛阳衰的基础条件,目前已经具备。在该机构,作人难,作男人更难。 如果她给大家带来好处,并且持续不断地带来好处,大家自然拥护她,听她的话,不敢不忠于她,可是事实相反,她更照顾自己一些,别人都不在话下。也就说说,她可能就是照顾自己多于照顾别人的,例如更喜欢自己,不喜欢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例如老公,例如同事,或者自己的好朋友。 “我看中了一套房,真不错。”冯菲菲对刘小姐说。 “你觉得哪里好?”刘小姐弱弱地问。 “哪里都好,关键房东好。”冯菲菲十分肯定地说。 “房东怎么好?”刘小姐说。 “当然好,我的学生,错不了。”冯菲菲仍十分自信。 “那就好,希望我们找到合适的房子,做项目更长久更实在更能照顾更多人。”刘小姐 说。 “你这个人啊,真无聊,把我的话都说完了,有意思没?”冯菲菲说,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你的学生你比较了解,租房子要看房东,如果合作好了,下次还租,合作不好,就搬家。”刘小姐赶紧解释道,她担心冯菲菲生气。如果冯菲菲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个已经试验过多次的,不要惹她,一旦惹了,很不好处理,哄不过来,会生闷气,到很长时间。让人难受,更让人短寿。 刘小姐现在很清楚,做好事不容易。无论是谁,都会考虑背后的原因。中国人的思维就是,无功不受禄。凭什么得到好处?有什么目的?肯定是不可告人的。把人往坏处想,是习惯,把人往好处想,也是习惯。看走哪一条路。喜欢把人往好处想的人,一般看上去比较阳光、快乐、积极、乐观向上,相反,就比较猥琐,从长相可以看出心里所想,心里美的,面相就美,错不了。心里丑的,人就长得奇怪。 凡事都不是白白成功,恩赐不是白白得来,这个想法影响了几代人。喜欢分享的人,一般不会失望,失去的越多,得到的越多,喜欢独享的人一般不快乐,总是忧虑,总是担心,结果每天都过得凄凄惨惨。哪怕有钱,也是这样。没钱的人会惆怅,等有了钱,还是老样子。这个谁能解释? 这么一想,问题就简单 多了,如果没有代言人,去和他们沟通,恐怕很难开展工作。刘小姐毕竟是港岛人,人家凭什么相信你,加之排外思想比较严重,因此在内地做事非常困难,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不经历就不觉得。哪怕有钱,也没人敢用。有钱是一个条件,很重要的条件,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有人收钱,谁收钱,这个就是权力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决定。哪怕捐助的人,看到一些人很需要帮助,也不能自己决定,必须要给掌权的人说,免得以后落不是。 “刘小姐,没什么,你用不着道歉。”冯菲菲说,她的脸色有点难看,让刘小姐不道歉,可能有些虚情假意。 刘小姐见过的人多了,这个无法逃过,她故意装糊涂,显得格外谦虚的样子,说:“冯老师的学生,应该值得信赖。可以信赖的人提供的房子,也不会错,那么,我们有没有必要去看一看呢?” “这个是当然的,买东西也要看好了再掏钱,何况租房这件大事呢?一定要看,说归说,做归做,说了不做,等于骗人,我们要做行动的巨人,不做行动的矮子,要做说话的矮子,不做行动的巨人。”冯菲菲说。 关于这些话,刘小姐听不懂,也不想弄懂,中国的化博大精深,要想学会,不太容易。学了皮毛,不懂精髓也是枉然。 可能成长的环境不同,话里有话,对刘小姐来说很难。对冯菲菲来说很容易。这个人,在内地长大,内地人的含蓄,还是让冯菲菲受益匪浅。刘小姐生长在港岛。港岛的环境和化,对她深有影响。海风吹过云朵,马上下雨,然后马上晴朗,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一望无边,人在蓝天下、高楼间来往穿梭,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不清楚在回忆什么,总之就是非常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就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地方,就像云卷云舒、花开花落、自由自在、无人打搅。 在这个时候,两人因为同一件事,发生各种碰撞在所难免。 “那好吧,看你什么时候没课,也没人来找你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刘小姐试探性地问。 刘小姐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好好善用和冯菲菲的关系,打开局面,每一年都有新项目,到新的地方,要重新建立关系。开始的部分需要冯菲菲的支持,冯菲菲打头阵,后面的戏才好唱。 “最近总是很忙。那个人出差去了,手上一摊子事都落到我头上,真是苦不堪言啊!”冯菲菲说,她说的话里,含着一种被重用的情绪。刘小姐很明显地感觉了这个意思。 她们在办公室丽窃窃私语,旁边是厨房,厨房和办公室共同使用一个走廊,走廊上有一排窗户,窗户外面是一条路,斜坡,直接往上走,一拐弯就到了教堂。这个地方就是方便。适合懒人居住,早晨贪睡,要去教堂,就要缩短距离,这样才不会迟到。如果住的太远,早晨就必须起床,否则时间赶不上,那就十分麻烦。 这个斜坡与宿舍楼房之间近在咫尺,却隔着钢筋做成的网,看得到对面,却到不了对面。这样看起来很安全,加上有高大的梧桐树隔着,让这里充满了神秘感。 她们之间的对话,却不是秘密,虽然声音尽量压低,但是,人在努力听东西的时候,仍然有收获。 在厨房里拆线路板的多哥听了这对话,刚好尹贤仁来洗杯子,多哥给尹贤仁使个眼色,尹贤仁会意,就走出厨房,进入男生寝室。 寝室里有其他人,多哥看看这情景,就没说话,摆摆手,想出去。 尹贤仁也好奇,不知道多哥要说什么。于是他俩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他俩离开宿舍,下楼梯,走到花园里,楼底下是锻炼身体的地方,尹贤仁不敢在这里玩,担心遇到冯菲菲,她就像幽灵一样,随时都可能出现。 这样她就会名正言顺地参与到训斥尹贤仁的行列中来。当然,刘小姐不说什么,如果冯菲菲说了,刘小姐也要说几句,如果不说,冯菲菲就会说刘小姐,刘小姐为了和谐的缘故,就会加入到训斥人的队伍中来。这个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刘小姐已经很清楚冯菲菲的底牌。 不说不明,说了才懂。冯菲菲很会发脾气,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发完脾气自己舒服了,别人难受了。她不管这么多,只要自己舒坦,哪怕人家难受或者其他感觉。 健身器材,小区设施,齐全,也好看,实用,能锻炼身体,也能悦人的眼目,真是好事。 “什么事?”尹贤仁问,很明显,多哥有猛料。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厨房拆线,听到机构负责任人所说的话,就想告诉你。刚好你到厨房拿杯子,我就告诉你吧。”多哥说,看起来非常神秘。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们谁跟谁啊?关系老铁了,就抓紧说吧。”尹贤仁催促道。 “是这样,我们准备搬家,先看房子,再简单装修,弄好之后,我们就开始搬过去。”多哥说。 “搬家是为了安全吧?”尹贤仁问。 “不知道,搬家的时候麻烦的是我们,不麻烦的是机构负责人,这些东西,都要我们来做,负责人只是帮忙联系房东,再就是指挥怎样装修。至于到底怎样,还要看以后的发展。我们在一个地方住时间长了,就会引起房东的涨价,因为房东认为你无处可去。不在这里就不能到那里。”多哥说。 他有搬家的经历,知道这个非常艰难,越是这样,越要克服困难。负责人的活儿简单,就是说,说了,就要按照说的去做。 落实到位的,仍是那些普通人,就是普通员工。 尹贤仁是普通员工,多哥也是,普通员工,手里有权,也会欺压别人。人的不完美,已经造成眼下的难题。 多哥的想法比较单纯,搬家当然可以,可不总是折腾电线么,能不能不搞电线?这是多哥心里的痛。不搞不行,搞了比较麻烦,没搞好更是要挨批,批评人的水准比较高的就属于冯菲菲。这个人练就了很多本事,其中一样就是批评人。所使用的语言,词汇量大得惊人。 这些词汇不带重复的,总是拿最好的来,让人听了如沐春风,或者如坐针毡,不把人骂死或者严重残疾,就不能显明她的本事。 多哥伴君如伴虎,看似风光,心里也是怨妇心。但值得欣慰的是,他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如果是合情合理的,或者说是顺着他的意思就能办事。 “那好,我们不能长期在这里,让机构负责人去忙,我们最多在搬家的时候,可以帮忙,其他的,让负责人去负责。我们也是爱莫能助了。”尹贤仁说,他说完这话,就四处瞄一瞄,看看负责人是否在周围。为了保险起见,他提议上街。多哥答应下来并加快了脚步,本来是尹贤仁提议的,多哥反而领了先,跑到前面去了。 街上人来人往,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人们行色匆匆,无暇交谈,除了商人和顾客之间有对话,其他人都是看客和过客,对街道的招聘,对招牌底下的人,往往熟视无睹,就像空气,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据说这条街有些年代了,从古至今,街道的宽度有限,没有扩建,空间还是那么大,按照现在的城市改造速度,不久的将来,这里可能就再也不是古时候的样子,而是比较繁荣比较个性又比较充满化底蕴所在。 街道并非一马平川,而是下坡上坡,有坡度,也有曲线,不是笔直的道路,但是称得上平坦的路面,这些路不说话,可是承载了太多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 在街上瞎转悠,说清楚了一些话,多哥就显得有些冷静,不像刚才在小区院子里的时候那样狂躁。 第455章 红口白牙 大街上人来人往,不认识尹贤仁和多哥是谁,他们来自哪里,去向何方。没人关心,没人打招呼,人的冷漠,人的自私,让多哥和尹贤仁心里拔凉,这种情况,窝里斗已经显得毫无意义。不过,他们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更加乐此不疲。这样才显得有趣儿,说来说去,就是争取最大利益,满足自己私欲,这才感到满意。一天得到一点益处,十天半个月就更多,多多益善,不会停歇,想要得到幸福的生活,就要多多为幸福打下基础。所以,很多人都惟利是图,目的就是抓钱,钱到自己的腰包才踏实,没有进入自己的钱袋子,钱在外漂流,不知道谁会得到,那就具有十足的诱惑力。 如果不这样,可能就是牺牲品,因为,这个机构里面,组合比较复杂。这样的组合,令人感到心寒。正是这样,才让人学会自保,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发展自己。机构就是浓缩的社会,每个人都是演员,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有人演戏认真,过于认真,难以从中抽身出来,越陷越深,有的敷衍,游戏人生,不停变换角色,有不同的体验。有的注定会被淘汰,只是因为没有按照规矩出牌,有的注定会飞黄腾达,因为他会玩权术,有谋略,会算计,也懂得人心。 就像乌龟,有厚厚的壳的保护,才对危险不担心,避开了危险,可以进一步发展壮大成长。如果不保存生命,谈其他的都是白搭,完全没有意义。乌龟和兔子赛跑,最终赢的是乌龟。兔子再厉害,也跑不过一只乌龟。对乌龟来说,时间是动的,只要时间在跑,总是领先兔子一步。兔子的时间是静止的,因为在兔子睡觉那一刻开始,时间就不会青睐兔子,兔子已经注定是失败者。在时间面前,人人平等,有的抓住了,有的失去了,有的珍惜,有的放弃,结果大不相同。 多哥和尹贤仁的矛盾不明显,不代表没有矛盾。这次多哥告诉尹贤仁机构负责人的谈话,显得多哥离负责人更近的意思,尹贤仁心里就不满意,可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如果能让多哥看出来,就不是尹贤仁的作为。尹贤仁很厉害,他看出来,多哥还是被负责人信赖的,柯南和尹贤仁都明显感到他俩没有多哥吃香。多哥受到青睐和重用,秘密就在于他会使用工具,并且愿意吃苦费劲费力,他都不在乎,只当是在家里做事了,心态放好,做事就不别扭,这个比较其他同事,他略胜一筹。其他同事都是暗自叛逆,不想听机构负责人的话,表面上看个个都是温柔的绵阳,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匹恶狼,随时都在挣扎、咆哮或者食,从不停歇。 “你看,尹弟兄,我们工作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批进来的,现在已经成为什么样子?”多哥说。 “挺好的,不用操心,听负责人的话就行。工作基本上敷衍,工资基本不动,基本的费用,需要努力计划并节约才行。”尹贤仁说。 “是的,工资太少,就有抱怨。说实话,我还不知道你多少工资呢。”多哥说,话语中带着不满,认为机构负责人没把他当成可以重用的人。 多哥得到了不少好处,包括从别人得来的耻笑,都被机构负责人的嘉奖给掩盖,他变得信心满满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多哥死心塌地跟着机构负责人做事,对她们忠心不二。尹贤仁表面上也忠心,负责人却不相信,这个人当面有一套,背后也有一套。多哥的心思没有这样复杂,为了保住位置,尹贤仁多少给了一些好想法或者金点子,让他立于不败之地,至少可以保证他现在在众同事面前享有一定的地位。 负责人给的,暂时有效,且在负责人在场的时候起作用 ,离开负责人,就像人离开磁场,就没有指南针。多哥还是多哥,从不增加什么,也没丢失什么。 两个人在街上转了一圈,说着话,为了回去给刘小姐和冯菲菲一个交代,就买了一点电工电料回去,以掩人耳目,免得冯菲菲起疑心。这个女人不简单,找毛病的本事可强了,干正事的能力倒是很一般。她能拿捏得住同事,就是因为她有权。机构不用她负责,或者换成了别人,结果就会不一样。不少人本来没什么成绩,也没什么本事,因为坐在那个位置,结果就变得很强大,几乎所有人都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不敢小瞧,因屁股决定脑袋。有了这个位置,就能呼风唤雨,难怪谁都想当个负责人,坐上了交椅,就会呼风唤雨,就能扭转乾坤,别人不敢犟嘴,只有俯首帖耳地听话照做,不敢反抗、不知反抗也不能反抗。 街道狭窄,人如河水,哗啦啦向前,或者向后,来往穿梭,忙得不可开交。多哥要买的电工电料,随便说几个就让刘小姐蒙圈,根本不知道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只要多哥要的,一般都可以用得上。 刘小姐懂得放权。这个比冯菲菲要好。从刘小姐的身份来看,也是打工的,不过,这是高级打工妹,可以弄来钱,也可以给冯菲菲提供免费的服务,出谋划策,和访客交谈当翻译,她都能做。 冯菲菲却不,总担心有人撒谎骗人。所以,在项目进展中,队工们说话,其他人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法,即便有,在冯菲菲面前说了,马上被否决。冯菲菲就是为了否决而生,只有否决,就是会让事情回到as。 街道所在的位置就是丘陵地带,不过,这里的丘陵真是寸土寸金,不是荒郊野外的丘陵。这样的起伏之地,也是城里的宝地。就是涨洪水,这里应当不会被淹。看起来不是丘陵,是山。 多哥和尹贤仁不会在这里游山玩水,只会保住饭碗,早点结束,好重返工作岗位。这里虽好,不是久恋之家。要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屁股决定脑袋,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越是这样,越不能提前结束,这个因为时间已经确定,无法变更,如果变更,会让人们有恃无恐。 “搬家对冯菲菲来说,很简单,她只动嘴,其他人要动手动腿。”尹贤仁说,含着愤愤不平之气。多哥笑笑而已。 “那没办法。女皇,不需要别人来说。都是女皇说了,其他人照样做。”多哥说,算是解释了原因。 “那怎么办?谁的话都不听。谁说话,就打击谁。”尹贤仁说。 “你还问我,你可是负责人眼前的红人,你说了算。我们听话照做,不必担心做不好,只担心让不让做,我们做的,负责人不同意也是很麻烦的事。”尹贤仁说。 多哥听了这话,心里得到安慰,也暗自高兴,自己本来就是贪婪的,不过,外表上的确能迷惑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外表黑,内心却火热。表面看人容易看错,人总是从一个错误走向另一个错误。这才是发展。 内心火热的好处就是,机构负责人,可以将重要的事交给她来做。其他人只是协助。 “你看宋三皮,做项目数一数二,这几年,全靠宋三皮支撑门面,如果不是宋三皮,很多项目都不会上。宋三皮做项目真是一把好手,通过宋三皮做成的项目,十分之五,有一半成功,一半失败。不过,不做项目,就无所谓成功与失败了。”尹贤仁说,“你和我都是另外一个地方的扶贫点。离开了扶贫点,离开了机构,我们啥都不是。裙带关系也不管用。” “我们都没凭,季柯南有凭,如果离开机构,季柯南有希望找到体面的工作。我们都不行。”多哥说。 “那有可能,也可能没有,季柯南有些书呆子气,不容易在单位做长久。我们这个单位有宗教背景,凭着爱心可以相互包容,其他单位不是的,估计他也呆不久。这个是一定的。你不信,那就走着瞧。”尹贤仁说。 尹贤仁所说,有根有据,就是凭着他的观察得出的结果。 “没有凭也能生存。有很多大学生有了凭就骄傲,反而不容易找到工作。找到工作也做不长,还是因为骄傲。”多哥说,“不说了,我去去就来。” 多哥说着,就去了刘小姐的办公室。 刘小姐的办公室不大,放两张办公桌,还行。再放一张,就显得拥挤不堪了。这样的办公室,刘小姐也不忘买保险柜,保险柜可以放重要票据,或者放一点现金备用。防人之心不可无,机构里的人,就像五个手指,有长有短,不会一样长。不能保证人人都是君子正人,搞不好,丢失一些东西,就说不清,就是不小的损失。特别是票据,不容易弄到,更需要小心谨慎。 保险柜很小,上面放打印机,灰色的铁柜子,看了要搬动它需要下功夫,就是能卸下来,也需要力气去抬,这个铁家伙,任务不轻,整个省的资料,另外两个省的相关材料,都在这里。 多哥进去,刘小姐笑着问:“干什么去了?看来,工程师都很忙啊。” “去买点电线,发现空调线不够长,买点线可以延伸一点距离,免得在墙上打眼安装插座,很麻烦。”多哥解释说。 “没事,有事就好,你的性格就是这样,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才心满意足。”刘小姐说。 “多谢刘小姐的栽培。我没有凭,只有拼命干才行。”多哥说。 “你的态度很好,好一个拼命干,我和欣赏。”刘小姐说。 “干就是了。哈哈蛤!”冯菲菲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种笑完全不属于淑女类型,好在女儿经没念过,三从四德更是天外之物,不必学,不想学,也不必遵守,这种放开了笑,就是东方不败,就是天下是我的,任我行,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我来也! 这下子可好了,多哥一箭双雕,一句话让两个女性都开心起来,这个功夫十分了得。 “好吧,你出去吧,我和冯老师还要一些事要谈。”刘小姐说,下了逐客令。 多哥不傻,很清楚她俩的话已经说完,哪里有那么多的话。 要说话篓子,还是属于冯菲菲,她是老师,一般来说,老师的口才十分了得。二般来说,老师的普通话也能过关,毕竟需要考试才行。 这样,刘小姐和冯菲菲的沟通没问题。 一件事,三言两句就完事,在刘小姐那里却不,总要弄出一个详细的计划和周密的执行步骤才行。 冯菲菲是老师,是一般,也是二般,十分了得。这个肥妞,本来就聪明,宁愿将简单的事搞复杂,刘小姐搞不下来,就要冯菲菲出面来搞,冯菲菲一出面,事情解决了,大家都能分一杯羹。不能个人英雄主义,否则,只有一小部分能吃到羹,其他人只有看的份儿。 多哥离开办公室,倒退着出去,就像宫廷剧里的大臣汇报完了事情退出一样。 倒退着出去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他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本来,他这些日子就不好过。同事面前,混得还不如孙子。机构负责人那里,葫芦里卖的啥药还不清楚。 女人的心似海深,这个无法考证,多哥只是弄不懂冯菲菲为何那么放肆地笑,这个笑,如果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肯定会惊起一滩鸥鹭。 笑声过后,让多哥产生莫名的恐惧,说不定马上要被炒鱿鱼。人过半百,机会不多,再去找工作,恐怕很难,没有裙带关系,没有特别铁的朋友,恐怕没有人肯帮忙。 现在有利用价值,还能成为工具,将来一定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这个女人不简单。 半百之人,鬓发斑白,谁用谁都承担风险,人越老,事越多,主要是健康方面。如果不把握好,恐怕会留下很多遗憾,这是所有正常人的共识,不过,有人装糊涂,就是不去办。 第456章 不能抗拒 离开办公室,多哥直接走到沙发前坐下,喘气,他不胖,但是呼吸急促还是不分肥胖或者羸弱的。瘦子喘气,会更夸张。没有肥肉阻碍,畅通无阻,偶尔遇到障碍,会转化成强烈的气流,如同烈风吹过山坡松林,松涛阵阵,令人恐惧。 他拿了一个杯子,陶瓷的,上面没写名字。大家都写了名字,贴上透明胶,他嫌弃自己的书法不好,就没写,不用露丑,相反让茶杯更容易认出来。茶杯上都有名字,他使用的杯子没写,本来是躲避,结果成就了更好找。同时出来了一个问题,就是他的杯子有可能被客人使用。因为客人不会使用有名字的杯子,刚好这个杯子没字,不用才怪,总不能用手捧着接水喝。凉水可以,咖啡就不行。谁的手不是肉长的? 所有的杯子都贴了透明胶,透明胶下面是纸条,写了名字。大家都写,多哥的茶杯是黑色的,特别黑的那一种,黑而且亮,不会弄错。这个和他的脸相仿,看杯子就知道主人的脸色。看脸色就知道他用的杯子。 这种茶杯,十块钱三个,随便挑选。冯菲菲买了这些茶杯,就是准备用来摔碎的。她考虑最多的就是,所有人来自社会底层,毛手毛脚,可能会造成损失。批评归批评,茶杯易碎,碎了就碎了,无法复原。 多哥喝热水,不喝凉水,因他胃不好,喝了凉水刺激,胃更难受。每天都有吃点胃药,这个病由来已久,需要长期服药。这真是有意思,造化弄人,让他身上也长了一根刺。 这根刺,让他够受的。病在谁身上谁知道。 “哎呀,多哥,你可以难得清闲,怎么这么有空?事都做完了?”金萍问,这个问,带着十分的假。没有一点真。 金萍也歪着身子前往倒水,机构负责人在办公室,看不到金萍,金萍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路,走得随心所欲,看起来自然多了,大家都没意见,也就没再深究。 门开了,刘小姐和冯菲菲一起出来,走到沙发前,坐下,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到外面吃饭。” 大家都笑逐颜开,因为不用动手做饭,也不用洗碗,而且吃的味道很不错。据说有各种佐料,味道丰富,调节一下肠胃,好的方面是让肠胃长长见识,坏的方面是,肠胃受不了,平时都是清汤寡水,突然增多了油水,估计会跑肚。谁知道呢?这个要看个人的身体素质。 商家当然高兴,卖东西的永远没有亏的,亏的大多数是买家。买家在买东西的时候,考虑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卖家考虑的是全部的利益。所以,就有了薄利多销的说法。 买方没有这个想法,只要自己买的不亏就行。有个说法,叫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算账最强是商家,买家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听说要在外面吃饭,季柯南不太高兴,外面吃,没有营养,就是方便。这种情况,季柯南早就经历过了。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什么都吃过,也就不稀罕。 在中国,人和人之间有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吃饭。吃饭是拉近关系最好最快的方式。这个方式,可以让更多的人相互相识相知到相交。酒肉朋友容易得,大难来时不见踪影,靠谱的朋友还是淡如水的朋友,无利害关系,不相互利用,有了这个基础,就好得多。容易相处。和谐共存,和平宁静。 刘小姐从冯菲菲那里知道了这个。季柯南更清楚,很多事情不是在办公室能解决好的。大多数都是在酒桌上谈妥了,在办公桌上签合同。这个方法是秘诀,虽不公开,可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将心比心,人更愿意和一起进餐的人来往。吃,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促进感情,何乐而不为?世人都现实,不见兔子不撒鹰,都是见钱眼开的。 正是因为这个,很多人都不愿意自己在家做饭吃,吃饭都容易解决,交往却很重要。 与谁交往真的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是正确的,不可替代的说法。 刘小姐和冯菲菲的交往,相互影响。让她俩关系赛过夫妻感情,在外人看来有些像同性恋了。当然,这个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吃饭是常有的,经常在外面吃,自己动手做的时候屈指可数。正是因为这样,两人的作法和行为,已经引起众多同事的不满和反感,凭什么这样?一样的劳动,一样的付出,得到的却少之又少,工资少,待遇也不好。羊毛出在羊身上,有的出在狗身上,羊毛里面有狗毛,也不是不可能。只有想不到的恶,没有做不出的恶。 这么说来,如果运气好,可以与港岛的人合作,就能得到很多好处,那就多积累一些经验,或者积德。和人打交道,总会遇到各样的人。人的本性,是自私的。所谓的高大上,只是骗子的说法。要说最高明的骗子,就是外表光鲜和有权势的,他们控制着方向,怎么搞,都是对的。所以,骗人之后,没地方说理。有理说不通,在某些时候会讲理,但大多数的时候是不讲理。 积德之后,一定会得到相关的好处,超出人的想象,在拐角处,就能发现意外的惊喜。 就是这样。季柯南不想去吃饭,倒不是觉得饭不好吃,相反,饭不错,味道比较丰富,可以吃到家常菜吃不到的味道。 这么说来,季柯南胳膊拧不过大腿,恭敬不如从命,随大流,在那里吃都一样。不存在问题。这样一想,心里倒平安许多,没有啥放不下的。好在一个省,生活习惯差不多,气候环境都还适应。包括饮食,可以将就。 江城和襄阳共享一条河,饮食化却有差异。差异不大。 江城是综合性的饮食化,南北风味都有,也有地方特色。 襄阳是秦巴走廊,北方的口味稍微厚重一些,可是,总体上还是南方人的生活习惯。两座城市的共同特点,就是相互包容,南来北往的客,都有各自的追求,不能要求整齐划一,就像人人都不同,但有良心,这个良心就是每个人的道德底线,不能触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是这样,不去的最后也去了,选择的地址刚好就是楼下。这座餐厅存在多年,是一个四川老板开的,具体是四川里,无人知晓。四川和湖北距离不太远,饮食化差别也不是天壤之别。毕竟四川和江城,也是一条长江相连。进入四川蜀地的路包括水路,这条水路就是长江。现在长江三峡大坝已经建成,水位升高,连接两地的水路没有什么危险。 四川老板,做菜就是一个字,辣,不辣不好吃。这个观点很有影响力。很多人都被辣的嘴巴仿佛掉了,没有感觉,麻木不仁,但是,仍要吃辣,这个习惯存在多年。 辣椒,的确可以充当食盐,所有的盐都有用处,除非那些失掉咸味的食用盐,否则,最好还是使用食盐,毕竟食用盐是生活的必需品,食用盐可以维持生命。如果没有,可能就有麻烦。 不清楚为什么食用盐可以用辣椒来代替,可能是条件太差,人们不得已而为之。 进入餐厅,大家都很熟悉,这个地方来过多次。因为太熟悉,不用从大门绕行,可以从后门进去,后门就是后厨,都忙的不亦乐乎,大多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小群人鱼贯而入。 进去后,大堂服务员们慌了手脚,赶紧招呼他们进包厢。因外面太多人,包厢里倒显得安静。走廊有点黑,有灯光照明,服务员带着大家进人包厢落座后,上茶,拿一次性的消过毒的碗碟玻璃杯等一套餐具。这是中式餐具,大多数人都是本地本省的,也有外来的,作客的或者旅游的,还有办事的。总之,江城的繁华,是襄阳不能比的。人数上占优势。到处都有人,随便开小店,一天到晚都有人。不愁没顾客。襄阳的人数还是稍逊一筹,这两年,在努力改变,想要有所突破,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拿出计划,贯彻执行到位,可能会有起色或者改观。 这东西到底是消毒了的还是本身就是毒不清楚,没有亲眼看到,只能凭猜测,被封在塑料袋里面,如果消毒不干净,细菌还是生活在比较好的环境里。这个家伙能繁殖好几代甚至好几十代,在打开塑料袋的瞬间,就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这些细菌就出来害人了。正因为这个,冯菲菲非常小心,她给刘小姐使个眼色,结果,刘小姐会意,就给她的餐具用开水烫了一遍。大家一看,都目瞪口呆。 这个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为什么冯菲菲会这样?要知道,冯菲菲不是给员工们发粮的人,而是刘小姐。 这样做,一是证明冯菲菲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二是证明刘小姐谦卑,待人仁慈。三是证明冯菲菲被宠坏了,四是证明大家都麻木不仁,纵容了这种风气的蔓延。 总之,大家敢怒不敢言,觉得刘小姐憋屈,冯菲菲欺负人,刘小姐做这些,面带笑容,丝毫没有不愿意,表现的落落大方,看起来不是愁云密布的样子。要说谁利用谁,不好说,可以说相互利用,也可以说合作愉快,词汇很丰富,能够劝人,并且有成效。 这个人是什么人?没有谈过朋友,难道要把对朋友的爱倾注在冯菲菲这个肥妞身上?想想都可怕。 季柯南转念一想,这个没啥好怕的,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价值追求。不能求同,但是可以存异,要学会尊重,并且要争取做到相互尊重。这个是最起码的要求。 看来,刘小姐从来都不说不,在冯菲菲面前,她是言听计从的,甚至主动去服侍她。她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她丈夫,但是,刘小姐所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些角色所做的范围。只有做的多,没有做不足,即便这样,也会受到冯菲菲那肥妞的批评和指责。 这种情况下,对别人好一点,实际是对自己好,人相互的影响,就是磁场的相互影响。 金萍仍不改自己的进食习惯。当然,看到刘小姐给冯菲菲烫杯子,自己也学着做,可惜,动作显得相当笨拙,这个和她的手有关。有一条胳膊受过伤,使不上力,看起来,东施效颦,对金萍来说,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彩排,全是实打实在出演自己的角色。 大家各自顾自己,也就没注意到金萍的动作。倒是尹贤仁,想要帮助金萍,说来说去,尹贤仁是金萍的介绍人,进入这个单位,从开始力荐,到不想要,负责人不会吃尹贤仁那一套,结果就让她进来,进来之后,金萍得知尹贤仁想让她走到事,开始对尹贤仁反感起来,加之同一个村里的人,新仇旧恨的,凑合在一起,开始和尹贤仁彼此为敌,两人就像斗鸡一样,相互不容,见面几要干几场仗。 尹贤仁不烫餐具,他略懂中医,家中祖上有行医历史,虽没系统学过中医,对中药和病理略懂一二。他不烫餐具,觉得这水温不够,想想都知道,餐馆不可能提供完全保温的设备,加之不负责的人,水都忘了倒,这些水温度早就降了下来,对细菌无论如何都没办法。 人需要一些细菌,病毒是细菌,也有对身体有益的细菌。 在杀死有益的细菌的同时,也会杀死有害的细菌,假设这些水,能够达到100度的情况下,的确可以。 除了尹贤仁和季柯南,没有谁来烫餐具。季柯南也清楚,要说脏,整个餐馆都不卫生,想想都明白,真个地方是闹市区,人口密度大,人来人往,呼出的二氧化碳和汽车排放的尾气,以及各样要害的废气,整个空气中弥漫着细菌,这些细菌怎样杀死?难道用开水来烫? 第457章 好聚好散 金萍的一只手操作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尹贤仁也将目光移向别处,不看,不想,也就不叹。人一旦树敌,多少就处处充满硝烟味儿。少一个敌人,就多一个朋友,只要朋友不叛变,就会有安全,至少不会出卖或者伤害。 桌子是圆的,貌似没有上下之分,实际上,最里面坐着的仍是冯菲菲那肥妞。多哥作为油腻中年男人,黑,可是心是十七八岁小哥哥的心,比较活泼,活力四射,除了胃疼有一阵不快之外,其他时间就是陀螺,抽一鞭子,转个不停。当然,现在有了电陀螺,给一点电,他就开始疯狂。关键是好的工具,能在冯菲菲有需要的时候,马上行动,立马解决,有想法的时候,立马变为现实。哪怕想法瞬间万变,只要她高兴,就可以随时迎合,随时满足,毫无怨言,当然,做到这个,肯定不会白做,回报和好处接踵而至,一点都不迟延。 “服务员,来一些凉茶。”多哥说,然后瞟了一眼冯菲菲,冯点点头,表示认可。像这样的小事,不太注意细节,注意细节的,往往就是机构负责人眼前的红人。 服务员看起来有些憔悴,难怪,中午正忙,个个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用。干着最忙的活儿,拿着最少的钱,估计还有一些罚款,条条框框的,不知道啥时候就被罚钱,人人自危。 工资应该不高,这样属于社会底层工作的,收入普遍不高,如果想要高工资,可能需要继续努力。社会给的机会,就是为有准备的人等着的。这人没准备好等有了机会,也抓不住。 “谁要凉茶?”多哥举着茶壶问。这茶壶是不锈钢做的,想到不锈钢,就完全没了饮茶的兴致。季柯南不要,好在自己带来了杯子,虽说出门带被子不太方便,可是从卫生角度来说,没有什么不妥。借口就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对于多哥的邀请,没人响应,看来,这凉茶,真让人心寒,没办法,多哥不能老是举着茶壶,这样下去,不累死也累残疾。他也不是金刚葫芦娃,更不是钢铁侠,不是机器人,血肉的臂膀,也会发酸疲乏。 “给我点吧。”突然有人冒泡说。 这冒泡的不是别人,是金萍。 金萍拿出一个陶瓷杯子,递给了多哥,多哥顺势给她倒了一杯凉茶,金萍尖着嗓子道谢,多哥啥都没说,就放下了茶壶。这个动作不知道什么意思。 多哥的意思,是想给机构负责人冯菲菲那肥妞和刘小姐献点殷勤,实在不行,给齐思娜献点殷勤也行。总之,压根没想到为金萍服务。他给金萍服务,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本身的级别就不高,甚至还不如多哥,多哥干嘛要屈尊去给她服务? 结果,真个倒霉,该得到凉茶的没得到,压根没想到的金萍却半路里杀出来,这是什么事呢?多哥想献殷勤给机构负责人,结果献给了小鱼小虾。钓鱼的人最烦的就是小鱼小虾,看起来有鱼来,实际上是小鱼来,不是大鱼,小鱼吃鱼饵,太大,吃不了,一口一口吃,不上钩,小虾也是,比小鱼还讨人嫌,鱼饵一点一点吃完,每次提起鱼竿,都没鱼,把好人都气坏。这个金萍正是这种情况。 金萍笑着说:“感谢多大哥的盛情好意,我心领了,你要吃什么菜,只管说,我来夹给你吃。” 金萍说完,大家都笑,金萍从不用牙签,筷子就是牙签。这是有目共睹,被机构负责人当众批评多多次,每次她都说是是是,要改要改,结果临了还是老样子,外甥打灯笼——照舅(旧)。这就没辙了。谁都知道,包括多哥。 多哥想到这个,胃开始翻江倒海,很不舒服。他脸上渗出汗珠,滚落在地。 他的脸看不出颜色,在包厢里,光线不太强,灯光的影响力足够小。聚光灯照的是菜,还有主角,也就是主要负责人,或者说是贵宾,是最亮的,其他都黯然失色。金萍的身体看起来肥硕不堪,大肚子有,小肚子也有,大小堆叠,非常壮观。让人不忍再看一眼。和冯菲菲那肥妞有的一比,就像准备生二胎的女人。 多哥想到那牙签,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感叹,怎么会在这个不对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做了这么愚蠢的事,脑袋进水了还是怎么了?胃不好,是有原因的。 饭菜不怎么样,不是图方便,不是为了快捷,在外面吃饭的确是不值得做的事。一般来说,开饭店的为了赚钱,图快,要快快地赚钱,恨不得只收钱,不吃饭,越快越好,菜都是大火做的,味浓是因为佐料放的多,油放多了,显得油腻,舍得放辣椒,舌头沾上辣椒,味觉就被消灭大半,再就是其他的味道。这样的饮食习惯,正在让人往生病的路上飞奔。 不卫生也有一个好处,可以锻炼抵抗能力,现在的脏东西太多,无法躲避,不如勇敢面对。在无法逃避的情况下,叫狭路相逢,勇者取胜,不是说说而已。多哥的胃,是因为五味杂陈,特别是金萍的不解人意,在这种场合为什么要说话呢? 越是有缺陷,越是要表现一番,掩饰一下不足,赢得尊严和尊重。季柯南心想,可惜的是,人心比海深,实在摸不清,金萍再精明,再会拍马屁,也可能拍错了地方。 多哥的盛情,一二三把手都却掉了,到金萍手里发挥了作用,这个让人不能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无法改变。看来,他在献殷勤之前要观察仔细,看有没有人钻空子。如果不做好侦查工作,可能要吃败仗,起码也进入尴尬的境地,进入沼泽地,不容易全身而退。 “大家都很认真,对机构的贡献都很大,每年我们都评估,大家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我们也为你们感到高兴。”冯菲菲说。 “感谢冯老师刘小姐的栽培。我们做的不好,还需要努力。”尹贤仁说。 尹贤仁最担心的是,老有所依老有所养,目前暂时没事,不代表以后会永远没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季柯南有些佩服他这一点,季柯南不懂未雨绸缪的道理,偶尔懂一点,也似懂非懂。通过不断加深理解,尹贤仁非常清楚这个机构的未来,清楚了,就不会犯糊涂,就会做明智的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能维持一天就维持一天,总有嬉笑的时候,也有痛哭的日子。当快乐的时候就不要悲伤,当痛苦的时候,就学会隐藏,慢慢消磨自己的痛苦。有的时候,需要自己扛,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真会说话,难怪家里村里有事都会找你解决呢。”刘小姐说。 刘小姐说完,大家都齐声附和,不看她说的怎么样,要看是谁说的,要看说话的人是谁。 如果是季柯南发言,没几个回应的。哪怕季柯南的学历在所有同事里面最高,哪怕说话说的普通话最标准,字正腔圆,也不能说明什么。关键是发言人是谁。这个让季柯南非常清醒。人的地位低,说话就没底气。人站在高处说话,声音就传播得远。人的地位高,说话就有人听,有权威,让人害怕,拼命听,仔细听,怕招来祸患。 “今天就是和大家商量一下搬家的事,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冯菲菲说。 话音刚落,空气立刻凝固,人都屏住呼吸,搜肠刮肚想一些词语来描述要表达的思想。 如果说错,后果很严重。 谁都没发言,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谁说打谁。 冯菲菲的猎枪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发射信号。发现一个就立马采取行动。 也不都都不说话,包厢外面仍有喧闹声,不过,没有刚才剧烈,可能走了一拨客人,噪音稍微有些消除。 “怎么了?都不说话,难道我是老虎吗?”冯菲菲追问道。 季柯南心里想,如果去掉难道和吗,这句话就是“我是老虎”,这就对了。 “季柯南,你先说。”冯菲菲开始点兵点将,点到季柯南头上,她看起来,有些生气,刚才补充的能量消耗不少。 “这个,这个,搬家很好,只要搬家有助于项目开展,当然应该搬家。我觉得没毛病。”季柯南说,“我这是抛砖引玉。” 季柯南说完,就闭了嘴,谁都不看,看看桌子上的放着一个小杯子,里面竟然有一只小虫在爬,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虫子竟然能独自进入包厢,能爬到桌子上,再爬到光滑的玻璃杯里,难道说它要学游泳吗? 实际上这只虫子会游泳,让季柯南始料不及,自叹不如,连一只虫,都有这么大的决心,要喝水,并且要在宴席上喝水。 “说得好,说得好,我支持,我支持。”安德烈说。 安德烈是个长得非常帅的小伙子,这个优点,曾经让他飘起来,但是,很快就如尘埃落地,不见了,一点起色都没有。 有人支持当然好,不知道他是支持季柯南呢还是支持冯菲菲?这个需要进一步求证。不过,他说了这话,让季柯南心里感到暖意,假设是支持季柯南,季柯南就不至于难堪。 “我说安德烈,你说的迷惑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冯菲菲还不依不饶地追问。 安德烈一看这个阵势,腿脚都吓软了,不听使唤,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我说,我说的就是搬家提议好。”安德烈说。 “不是提议,是决定,我们已经决定搬家了。”冯菲菲说。 季柯南心里直纳闷,不是让大家提意见吗?都决定了还提啥意见?这不是太假了吗? 他心里这么想,肯定还有不少人这么想,这是个什么人?明明让大家提意见,现在却决定,那么,你喜欢做决定,就去做吧,做完决定后宣布一下就行,何必征求大家的意见多此一举? “是这样的,刚才冯老师可能着急没说详细,我做一些补充。因为项目发展的需要,我们的办公室和宿舍要升级,目前这个地方的环境限制了我们的发展,因此,决定搬家。至于搬家的细节,需要诸位提意见,另外,在搬家的时候,需要分工配合,完成这次搬家,大家明白了吗?”刘小姐补充说。 刘小姐的普通话说的不标准,但是,因她有语言方面的特长,说英语和普通话都不算特别撇脚。 她说的大家都明白了。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大家有啥要求只管提。”冯菲菲说。 季柯南心想,提了有啥用?还不是你说了算。既然提,在包厢里提也不合适,提出的意见怎么记下来?如果真心听大家的意见,就要记录下来。 “冯老师,我看这里不方便,大家要说的,没办法记录,也不便于讨论,不如回办公室再说。”刘小姐提议道。 “好,回办公室。”冯菲菲立马答应道,“哦,对了,喊服务员买单。” 多哥勤快,立马出来,快步跑到大厅,喊买单。 多哥突然出去喊,声音挺大,闹哄哄的餐馆顿时安静下来,看看没啥好看的,沸腾开始,大家都各自专心吃饭,懒得理会了。 服务员拿着单子进来,交给多哥,服务员笑着说:“这位先生中气很足啊!跑得也快,差点弄错了哪个包厢。” 服务员说完,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冯菲菲也笑着说:“勤快要属多哥,年终给你跑腿奖,你值得我们学习。” 多哥没说客气话,接过单子,交给了刘小姐。 刘小姐没敢多看,立马掏钱,交给多哥。多哥将钱和单子交给服务员,服务员刚想转身离开,冯菲菲喊道:“慢点,我这里有会员卡,可以打折吧?” 服务员回来,说:“可以,请把会员卡给我,或者把会员号码告诉我。我去帮您办理。” 冯菲菲点点头,从随身带的包里找出一张会员卡。她的卡还真多,让在场的人侧目,不敢说,也不敢问。 第458章 最佳选择 在包厢开会真不合适,人来人往,人多嘴杂,不会说三道四吗?如果传出去,恐怕冯菲菲脸上挂不住。上级只认识冯菲菲和刘小姐,刘小姐是港岛人,他们拿她没办法,对付冯菲菲,还是绰绰有余。对内处理,游刃有余。她不是菜,在比她矮的人面前,她算是人物,相反,啥都不是。她踩别人,同样被别人踩,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服务员很快返回,交给多哥零钱和一张票,或者是收据一类的东西,会员卡是冯菲菲的。大家起身,齐思娜打开了门,先出去了,冯菲菲看见了,气得直跺脚,齐思娜不管不顾。可能是没让她先走。一般都是领导先走。机构负责人也是领导,齐思娜目中无人,竟然自己先走,岂有此理!大概熟悉冯菲菲的都知道,这个就是以下犯上,是要不得的。 季柯南心想,这笔账记着,冯菲菲是睚眦必报的,齐思娜先等着,早晚会被她收拾的。哪怕是自己的亲戚,也绝不手软,绝不放过。不是不报,是时候没到,等到了时候,有了机会,一定会报。 最后出来的是尹贤仁,他让季柯南先走,季柯南不想跟他争,就在倒数第二个走出包厢。尹贤仁最后出来,他的想法就是,让负责人先走,显得对上级的尊重,如果在出门的时候,抢着出去,那上级肯定被冒犯,冯菲菲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也就不奇怪了。 到了办公室,大家显得很累。刘小姐看出来了,冯菲菲说:“现在能开会吧?” 发现少了一人,大家都去找,在女生寝室里有人,竟然上床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思娜。 冯菲菲看着队工们排排坐,一目了然,看得分明,就是差了那个人。 “去,喊她出来。”冯菲菲说,显得有些怒不可遏。 刘小姐在一旁,给冯菲菲使个眼色,冯菲菲会意,明白了啥意思,就改口说:“好吧,晚点再说。大家都累了吧,先午休,休息之后,再集中一起开个会。” “好,谢谢!”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这就是了,大家刚吃完饭,脑袋现在昏沉,重点是需要休息,不是动脑子的时候,就让脑子解放一会,自由自由,给脑袋放个假,不要烧脑,慢慢让大脑恢复,进入比较好的状态,这样才有好的判断力,才会有智慧,有脑激荡带来的灵感,一些好点子,都是在这个时候产生。人在犯浑的时候,容易犯傻,做傻事,等清醒之后,马上后悔,可是于事无补,没办法恢复到原始状态。就像镜子破裂难重圆一样,即使重圆,也有了裂痕。看到后就引起不愉快的回忆。 如果大脑缺氧,恐怕作出的决定都是愚蠢的并且无法执行的,最后仍是不了了之。 大家起身,都进了各自的房间各自的床。刘小姐也进了房间。冯菲菲随后进去。过了一会儿,刘小姐又出来,一个人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一会儿,男女生寝室都鼾声大作起来,如同是暴风雨。 再就是,刘小姐的房间里也传出来了声音,表明是鼾声,这个不可否认,的确是鼾声。如果鼾声让刘小姐离开房间,那么,她去办公室就可以理解了。她的房间里就两个人,出来了一个刘小姐,还剩下的就是冯菲菲那肥妞。这个推理靠谱。也就是说结论成立。 让人马上明白的是,冯菲菲的鼾声,不亚于女高音歌手,她的表现的确很好。有高低旋律,有节奏感,慢四或者慢三,都还是恰到好处。这个是大家想笑不敢笑的原因所在。想笑,是因为的确搞笑,不敢笑,是怕冯菲菲醒了后调查谁笑了,然后进行报复。 刘小姐有先见之明,与其在一起都睡不好,不如让一人好好休息。况且,中午的时间十分宝贵,有了充分的时间,做什么事情都不是难事。要准备开会,首先要自己做到心中有数。不打无准备的仗,不做无准备的事。 刘小姐的最大的特点就是细心,尽量让工作做到精致。认真负责的好处,是让工作更顺利,更有条不紊,也就是说更有秩序和条理。这个可能和她所受的教育有关。她生长在港岛,接受的教育也是当地的教育。据说还是硕士研究生,这个学位,含金量很高。学生时代的时候,学习很刻苦,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也背英语单词,她的英语,还算不错,口语能力也强,和老外用英语交流没问题。 季柯南也没有午睡的习惯,不过,中午都睡觉,自己不睡,显得与人格格不入,自己独坐客厅发呆或者看书,都不是最佳选择,他自己读读书够多,不在于这时候假积极,只要把读过的书好好消化吸收,就可以运用出来,随时随地都可以。读书多,似乎在机构用处不大,因为机构里的同事大多数都不爱读书,读书无用,从冯菲菲那里开始。冯菲菲自己总是考证,报考不同的学校,拿一个凭再拿一个凭。有钱就任性,钱不是自己出,何乐而不为? 中午休息也可以,休息的好处是让头脑更清晰,晚上入睡有困难,不过,季柯南还不至于到了失眠的程度。只不过晚上比较敏感,如果有人打鼾或者说梦话,就有可能吵醒他,他的神经并不衰弱,不过,他的听觉足够灵敏,除非他不想听的,就绝对听不到什么东西,即使听到了,也装作听不到。 季柯南考虑资格老的,年纪大的,残疾的不方便,就没要下铺。好像多行善事是本能,不争不抢,与人和睦相处。有的不这么想,那就另当别论。三观不同,不足与谋。 男女生寝室的床,都是木制上下铺,是组装床,有螺丝,搬家时将床上的螺丝卸下来就行。搬家还是比较方便。床架很占地方,拆了,化整为零就好。 这床不知道会经历几次搬家,很有可能会散架,或者零件找不到,螺丝没有,活着螺杆没有,现在还行。现在的情况,如果顺利,就好好珍惜。季柯南睡在木床上,虽是上下铺,不过,只要有个床,就应当满足。 住旅馆肯定贵。且在江城不是一天两天,有可能是三四天,如果呆上一个星期,那住宿费就十分了得。当然,机构有这个预算,可惜被挪作他用。 住宿问题是个大问题。在江城,人数超过几千万,这个数字的确吓人,人来人往,相当于不夜城,即使是不夜城,也有一些闲散人,深夜外出,的确给社会带来许多不安定因素。有的地方住,就有了一层保护。就像蜗牛的壳,有了房子,可以保护柔软的身体。人有时候不如一只蜗牛,蜗牛有自己的房子,人却没有。 在江城宿舍,面积不大,还真是蜗居,这个环境让人觉得压抑,哪怕天天吃山珍海味,大补特补,也存不住,无法消受,最终会烟消云散,与其这个结果,不如开始就粗茶淡饭,倒还相宜得多。 宿舍的窗户有一块没有,这个是多哥的杰作,因为男生宿舍安装的空调是窗式空调,空调的一面在室内,大部分在室外,将冷气吹进来,让室内比较凉爽。这个空调,以前比较流行。现在还在用,机构负责人不给换,觉得有用的就行。费电就费吧,省下的钱,是活的,可以灵活使用。 这种窗式空调的好处就是不占地方,而且安装比较方便,不会考虑到人在半空作业,相当危险,除非是蜘蛛侠,其他男人都要考虑一下再去窗外悬空作业。 空调是不带关的,因为电费在项目中有预算,这个可以报销。但是,让季柯南敬佩的是博士生导师不用电,用自然光,想到的是整个人类的电力资源,不是自己的私有物品。如果这样想,就不会认为交了住宿费,就可以肆意而为。 电力资源十分重要。了解这个,就不必担心吃亏占便宜的事,不会计较个人得失,而忽视最重要的事。这个不是拥有全局观念者能想到的。 因为这样,电力是公费,不是个人出资,心疼倒不必,只管休息好,为了是将来的开会不打瞌睡,如果做到这个,就很了不起。尽量站得高,这样才能看得远。 午睡时,很少做梦,即使做梦,也不容易想起来,因为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地方,看到的人,也不是自己的亲人,怎么敢说梦? 好在季柯南上学期间,有过住校的经历,十分了解集体生活是怎样的。集体生活,其实就是整齐划一道生活,不能太有个性,如果有个性,就会被驱逐。因为这个集体,就好比是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一个集体,集体分开,就容易出问题。人和其他多数人格格不入,就会孤独,往往圣贤都寂寞孤独伴随人一生,结果这一生也值得回味,毕竟没有同流合污。 “开会了,开会了。”多哥进进出出在喊。 听到开会的通知声音,大家纷纷收拾,鱼贯而出,收拾停当,到客厅沙发落座,还有的找了一些凳子,作为补充。人人都有座位,包括女生。 女生中的齐思娜毫不客气,要坐沙发正中,坐折叠椅是不行的。看到冯菲菲那肥妞出来,齐思娜立马站了起来,找了一个靠背垫子,放好在藤条沙发长椅正中,她很清楚,这个位置,就是冯菲菲那肥妞的,大家都清楚,所以,也就不再跟她争什么。座位,就是代表着权力。 果然,齐思娜起身,找了一个位置,这个不在沙发上,因为,冯菲菲在开会中间的时候会换位置。这是她的习惯,如果不换,有你好看。 齐思娜的想法是,先请冯菲菲老师坐中间,再调整位置到独立的藤条沙发里,这样就能指挥全局了。当然,刘小姐不会干这个,坐在哪里都行,习惯了就好。随方就圆,到处都能将就,毕竟这不是原则问题,不必挣个你死我活的,很没意思。 冯菲菲坐好后,刘小姐过来,像温顺的小绵羊,坐在冯菲菲旁边。中午没休息,看不出来很疲惫的样子,眼睛也没有眼袋,眼角没有鱼尾纹,眼珠仍发亮,炯炯有神。 开会其实是现场办公,总结过去,分析现在,计划未来。今天这个,主题就是搬家。 “因为这里合同期快到了,房东要收回房屋,准备装修,给儿子结婚用。我们就必须要搬家。至于传言说的上司干扰,同事嫉妒得红眼病等等说法,都是流言蜚语,如果你们听到,表示呵呵即可。不要深究,和他们打交道,我的时间比你们的时间多,对他们的认识,比你们认识的深刻。什么人,什么性格,什么爱好,爱说什么,爱做什么,我都清楚。他们弄不倒我,我也无意伤害他们。也更加爱你们,因为你们在乡下,比较单纯,没有某些城里人的狡诈和事故。我说的话,你们都能听懂吗?”冯菲菲说,她一开口就是这些话,她的化水平可见一斑。 “大家有什么好主意,可以提出来。这次搬家,确实不容易。这个地方真的不错,可惜没有第二家,只有搬家。现在大家不要考虑能不能和房东谈一谈,续签合同的事,想都别想,房东的儿子要结婚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他们买房子的目的,就是为儿子准备结婚用的。”刘小姐说。 刘小姐的补充,让大家更明白了搬家势在必行,没有不搬家的可能性。这个问题提出来后,大家的心里就有数了。 季柯南心想,这下子可好,搬家成为常态了。搬家,是一种考验,不搬家,总是被监视。 不是迫不得已,不会考虑搬家,搬家真的很辛苦。哪怕有搬家公司,也需要自己付出。搬家公司只管搬东西,不管装东西,也不管把东西拿出来,然后再摆放整齐。他们的工作,就是搬运已经打包好的东西。他们搬的东西就是集装箱。 第459章 死磕到底 纸质集装箱不大,相当于微型集装箱,但也不是模型。这样的装置,到处都有。例如,那些纸箱子,用来装物品的,在废品收购站有大量的纸箱。 纸箱用来装家用电器或者日常用品。被褥铺盖枕头衣物就不行,需要另外准备蛇皮袋子。这些东西都需要打包。需要的包装袋包装箱都要多。搬一次家,掉一层皮,大大小小的东西,数不胜数。星星点点,都是,舍不得扔,放也没地方放,显得比较凌乱。 男生的东西最少,不到一小时全部搞定,女生的东西不少。花了一整天。刘小姐的东西用了半天。冯菲菲的东西用了一天。这些东西收拾停当,差不多用了三天半的时间。 冯菲菲听人背后说她东西多,她火冒三丈。 齐思娜多东西也不少。她姐姐已经搬走,东西还在,加上她姐姐的东西,和冯菲菲的不相上下。这个时候,柯南已经发现了冯菲菲的私心太重。自己的亲戚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为什么不租房居住,占便宜到了极致。 季柯南想象到刘小姐的不容易,说起来是她出钱租的房屋,冯菲菲和齐思娜及其姐姐的东西,占了大部分空间,这个让刘小姐心惊肉跳,看得出来,刘小姐是喜欢整洁的人,可有可无的东西不要了,也不用置办,不操心占地方。实在要用的东西才买,如果不用,坚决不买。这一点和冯菲菲不同。冯菲菲眼皮浅,东西容易入她的眼,说要就要,不计后果,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东西打包完毕,等搬家公司等人过来。搬家公司有不少,如何选择?权力也在冯菲菲那里。 那边的房子已经找好,也安排了一些人过去收拾。在很多时候,机构负责人私下安排员工去做事,是不发工资的,当然,员工不是干这个的也去。谁让员工懂技术的?如果不懂,也就不用去。机构负责人自己请人去做,何不方便得多?事情恰恰在这里,就是不请。现在的人工费相当高,有了现成的技术工人,为什么要请人去做?能省则省,省下来的钱可以满足私欲,会更好。 宋三皮和多哥早就在那里走线了,就是电线插座,已经更换灯具等等。这个是多哥和宋三皮比较拿手的。家居过日子,作为一家之主,家里的男人,多少都会做点换灯泡这样的电工活儿的。要说复杂的,也不用专业去学,都是眼见的活儿,看看就学会了,技巧方面,是另一回事,需要不断操练,熟能生巧。 这一次,有杂物间,杂物间还不小,将入户旁边的空间利用起来,添一些不锈钢架子,可以堆放杂物。杂物间腾出来,可以备用。 新租的房子离现在的房子有两三站路,大概在一公里左右。坐车过去需要十分钟,走路的话,如果走得慢需要半小时。这还是走得快的,如果速度慢,需要的时间更长。 按照安德烈的行走速度,二十分钟不到就能走到,按照尹贤仁的走路速度,需要三十分钟。按照冯菲菲的速度,还不清楚,从来没计算她走路时间,也不清楚走路的速度。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安德烈腿长,一步是尹贤仁的两步,是冯菲菲的几步,不知道,这就是一个问题。涉及到个人隐私,最好不说,一旦说出去,倒查起来,查到柯南这里,柯南就有麻烦,写检讨是小事,扣工资是必须的。 所以他坚持三不原则,即不知道,也不清楚,不敢问。 宋三皮和季柯南都是戴眼镜的人。季柯南的学历比宋三皮高,宋三皮的头脑够用,比季柯南聪明。季柯南的沉默比冯菲菲来说是愚拙的。 车总算来了。冯菲菲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关键时刻,掉链子,或者偷懒都是她惯用的伎俩。 季柯南也是无语了。如果做得好,是冯菲菲的功劳,做不好,就是做的人的责任。 季柯南打开窗户,看到一辆蓝色的货车缓慢地从窗户下面驶过去,车厢生锈了,看起来很是斑驳,铁锈在蓝色的油漆下,油漆起了皮,车厢里还有一些绳索和杠子,这些就是搬家公司搬运工的工具,这些工具就是搬运工工作的必备的东西。工具要齐全,搬家不是表面上的容易,是需要技巧的,也需要力气,更需要工具。 关键是人。可以成为苦力。搬家需要技巧,还好没有钢琴,如果有,那就麻烦了。 钢琴的声音很美,弹奏的人不一定弄出好听的音乐来。搬运工的角色就是搬运像钢琴这样的工具。说着容易做着难,很多人都不知道。各行都各行的门道,都有自己的状元,隔行如隔山,不是说说而已。 他们自己也带有工具,例如,卡车和扁担绳子,遇到雨天,还要准备雨布。 雨布一般都是红蓝条纹的,这个东西很常见,抵挡一般的雨水没问题。如果比帆布雨布来说,还是要差一些。 车过去好一会儿,门口传来噪杂声,就像一片片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礁石。 不一会儿,刘小姐的电话响了,刘小姐一接听,就说:“我不是冯菲菲。你打错了。” “你就是冯菲菲,你叫的搬家公司对不对?”电话里那人喊叫道。 “是的,你怎么不打冯菲菲的电话呢?” “你不是留的这个号码吗?” “好吧,我先不追究这个。” “快别追究了,我们来了,门卫挡住了,不让进。” “好,我知道了,我来处理。” 刘小姐挂了电话,立马拨打冯菲菲的号,电话通了,死活不接。刘小姐没有办法,只好在微信里留言,字的语音的都留了,大意就是说,搬家公司被挡在小区门外怎么办,请快速处理。 刘小姐很聪明,没有责怪冯菲菲未经同意,把自己的号给陌生人,搞的一点隐私都没有,就像走在大街上,身上却没有一点纱。她知道冯菲菲的脾气性格。遇到这种事,先打招呼准没错。 过了十秒,电话就打进来,是冯菲菲,微信的作用大,立竿见影,马上见效。 “你派人去和门卫交涉,如果不让进,就停在门口,车进来不进来,都没关系。”冯菲菲说,听的对方打电话的场合应当在超市或者火车站地铁站。 “好,我这就安排。”刘小姐说,她划了一下屏幕,对季柯南说:“季弟兄,你去看一下吧。如果门卫实在不让进,就停在门口,然后搬家。” “好 !”季柯南立马答应下来,非常干脆和果断,因为他已看到了蓝色的卡车走走停停,在繁华的街道上无法发挥卡车本身具有的功能,发挥自身的作用。暗暗叫苦,他不喜欢抛头露面,这种场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劝说基本没用。 不过,他已经答应,答应了就要去办,这是原则,季柯南从小到大坚持这个原则,也成功过,更多的是失败。成功的是,能取得别人的信任。失败的是,经常被别人利用。 季柯南马上下楼,三步并作两步,前往门卫处,看到一位穿着灰色制服的保安正在和师傅理论。师傅可能就是老板,在指手划脚的,几个苦力站在旁边吸烟说笑,好像这事发生在电视上,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是计时工,就是玩,到了时候,就得支付工钱。这个是雷打不动的铁的规律,必须要支付工资,要不然,就会被投诉,一旦投诉,搬家公司的日子就难过了。 季柯南上前,问:“请问你是搬家公司的吧?” “是的,你是?”那师傅一脸懵逼地问道。 “我是业主。”季柯南斩钉截铁地说。 他这样说,是因为得到了刘小姐的授权,而刘小姐的权利,来自冯菲菲那肥妞。 找搬家公司的正是冯菲菲。冯菲菲就是搬家公司要找的人。 “你是冯老师派来的吧?”师傅问,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没错,我是。”季柯南说,遇到这种人,就明确说,不绕弯子,直来直起方便问题迅速解决,免得说话说多了,让人迷惑。看样子,搬家公司的老板,化水平也不高,遇到这样的人,说长句子,肯定增加理解的难度,能短就短。 “那好,这人不让进,怎么搬家?” “好,等等。”季柯南说,然后转向保安。 保安看见季柯南就缩了一下脖子,好像被人抓了一下衣领。他说:“按照规定,外面的车不能进入小区。” “师傅,这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外面的车不准进入小区,是不能停车超过三十分钟吧?诺,你看,这里有写。”季柯南说,指着告示上的白字说,这些字印刷在蓝底铁皮上,看得非常醒目。 “是的。可是这搬家公司的没说多长时间。”保安说。 “对,他没说,是不清楚有多少东西要搬,不好说时间。”季柯南说。 “是啊,是啊。”搬家公司的说。 “如果说了,我何必为难他们,都不容易。”保安说。 “你这样说就对了。都是打工的,何必相互为难呢?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对不对?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这事就这样说定了,东西不多,三十分钟结束战斗,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装满一车。”季柯南说。 “那好,我们队长常来巡逻,上次就批评我了,再批评一次,这个月的奖金就就没了,谁和钱过不去呢?”保安说。 季柯南看着这位中年油腻大叔,心里感到五味杂陈,违法的事俯拾皆是,就是一两次违规,全月的奖金泡汤,这个对出门求财的人来说,是何等严厉的处罚。挨批捱骂还好,家人听不到,不会烦恼,如果钱被扣了,那就有影响了,完全打乱了计划,本来该置办的没有置办,该买的买不成,对生活很不方便。如果因为这件事罚款,这位保安可能就要伤心很长时间。因为他被处罚,就容易让人产生同情心。 保安打开自动门,不锈钢的架子在轮子的带动下收缩,在它顶端闪着红灯,苦力鱼贯而入,车也顺利开进来,停在台阶前,师傅打开车厢墙板,苦力们带着绳子和扁担跟着季柯南上楼来。 敲门。 季柯南没有钥匙。 现在正搬家,更没要钥匙的必要。另外,有钥匙的人除了一二三把手之外,就是多哥。其他人没有钥匙,包括就像诸葛孔明的尹贤仁,都没有钥匙。钥匙就是权力,就是信任。有钥匙的就是有权进入这房子,就是得到负责人的信任,有了这样的授权就能实现进出自由的便利条件。显得高人一等。不是无知,是没有良知。没有良知,不能得到宽容。 季柯南心里觉得没有钥匙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工资即可。人到只想得到一点点工资的时候,他的人格就没有,已经开始跪下,成为低人一等的人。因为跪着,看别人就显得高大,慢慢就会被压迫,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软弱,就需要依靠别人才能成功。 人与人的关系不可能惟妙惟肖,都会和睦相处,总有不和谐音,牙齿也会咬到舌头。唇亡了,齿也会寒。 门开了,冯菲菲站在门口,让季柯南吓了一跳,倒退一小步,冯菲菲笑了,说:“我不是鬼,你怕啥?” “哦,刚才没在,一下子又出现,让人感到惊讶。”季柯南解释说。 “你不用怕,我刚才没在,到超市买了东西,然后骑着电动车过来的,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和他们交涉,就没打扰你们。”冯菲菲说。 季柯南心里那个气,真的是不打一处来,这个死肥妞,真是把人折磨至死才痛快。她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样毫无人性。喜欢折腾人的人绝对不是好人,说难听,就是假装高大上,实际上是小人,龌蹉的、不堪一提的人。 这是你找的搬家公司,都是你在联系,不清楚搬家公司到底服务怎么样,电话指挥,然后让季柯南到处跑腿,真是活见鬼了。 第460章 第一回合 站在门口也不合适。后面还跟着一些苦力呢。季柯南说:“难怪,我真是出丑了。这种事,还没遇到过。” “这不是遇到了吗?”冯菲菲笑着说。 季柯南非常反感,冯菲菲这种笑完全是让别人中计后得意的笑。这属于什么行为?是什么笑?都值得思考。 冯菲菲成功了,季柯南上当了,一个得意地笑,一个苦笑。都是在笑,各有各的不同。 “进来吧,抓紧时间搬吧,否则,超过三十分钟就麻烦了。”冯菲菲吩咐道。 季柯南心想,原来对于这个她都知道!看来,她精着呢,有时候是装,装来装去,他能得到好处。 这是在考验人,也可能她要看季柯南的办事能力,不过,这种方式有点阴险,不够光明,让人心里堵着慌。不过,季柯南马上调整过来,意识到她是负责人,要给她面子,哪怕她再搞恶作剧,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反对她。 苦力们进来,先看了东西,根据经验,先搬大件,再搬小件。按照先后次序搬运,应该不错,这是工作经验,不是从书上学来,眼见的活儿,多搬几次就能弄懂,很快就能掌握,然后在以后不断运用纯熟。 大件一般堆码在车厢四周,他们有经验,可以尽量让大件成为车厢墙板,防止小件在中途丢失。 苦力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嘴里却叼着烟,吸烟能带来安慰吗?季柯南不清楚。他们都吸烟,好像老板不吸烟,老板开车,就是那个和保安门卫理论的那个,看起来不吸烟。他的手指没被香烟熏黄,他的牙齿也没有烟垢,身上也没烟味,给人的感觉比较清爽。 卡车师傅也是车主,是搬家公司的负责人,由老板带队,这生意做的很好。关键是带头人不错。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这句话没错。 老板也到现场看看。这是负责的老板,搬家不容易,对业主来说如此,对搬家公司来说,同样如此。因为搬家需要耗费很多精力和时间,就要影响占用其他时间,容易让人产生焦躁情绪。不能大家都憋着一股气在肚子里,没处发泄。这些人都担心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解决生计问题。不管是谁,都为了三斗米折腰,这是正常的。没有别的方法来寻求生计,因为其他方法都试过,发现不行,愈发艰难,现在干的活儿,可以生存。先生存再发展。 冯菲菲担心有人偷拿东西,安排金萍在楼下看着。金萍一只手有力气,另一只使不上力,眼睛和嘴巴还能起作用。 冯菲菲的安排还是合理的,这个也是季柯南想到的。不过,季柯南现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愿能弄好,让大家都安生,不用担心搬家搬来搬去,如果有可能,最好有自己的物业,这只是一个梦,无法实现,就是有钱,也不会置办物业。柯南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也就不操心做房子,也买不起房子,没有条件,就不去想。喜欢物质,也证明柯南属于俗人,不是高尚的,也有低级趣味,相对而言,过的日子倒也充实。 有了自己的产业,会更安心创业。冯菲菲宁愿租房,不愿意买房,也没实力买房。大多数人都拿不出钱,买下房屋,不用按月清偿债务,但是,现实很残酷,房子成为很多人心头永远的痛。 这房子不是为了孩子结婚,恐怕也不会买,不会买,不会装修,也不用操心。 房子拴住了很多人的手脚,无法创业。看得出来,房东只有这一套新房。旧房估计不会给儿子,或者旧房已经拆除,找不到了。他们夫妻租房住也说不定。房子是最要命的,年轻人魂断的地方。辛辛苦苦上学和工作,终极目标是为银行打工,换回那房产证,一辈子有多长,就这么过去了。这就是现实。以前的理想都化为云烟,只有被还房贷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很多人都在重复着这条路,一直到三四代。可以理解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结婚,结了婚也不愿意要孩子了。 这时候,金萍盯着看,车上的东西已经差不多,还有东西没搬下来,师傅说:“不搬了,下一趟再来。” 金萍一听,不听他说,就开口说:“怎么装这么一点?不能再装了吗?这不是故意的吗?想磨洋工吗?” “道路限高,不能再装,交警会抓,罚款了我找谁报销?如果你报销,我就还装,你说,报不报销?”师傅追问。 金萍一听,傻了眼,手臂挥舞半天,没找到要击打的目标,有些泄气,她抬头看看天,然后说:“限高?有那么多车,他们不会这么巧就抓你吧?如果专门抓你,也太倒霉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再把这个茶几放进去怎么样?” “茶几?不行,不行,这是玻璃的,弄碎了我赔不起。不破碎还好,如果破碎,你们说这是元代的,或者是明代的,那我们在呢么赔得起呢?就是清代的,我们也赔不起。这点搬家费都不够赔偿的了。”师傅说。 “这茶几哪里是元代的,这是米国的。”她说。 师傅一听,心里更是吓得不轻,是米国货,连忙吐舌头,扮鬼脸,保安看了忍不住笑了。这是演员的坯子,如果不去考中戏,简直亏了才。 金萍说了没反应,弄了十分尴尬,正下不来台,她不懂还喜欢装懂,不知道怎么聊天,还非要插嘴不可。正在这个时候,尹贤仁来了。 尹贤仁刚好路过,他的事比较少。可以作为协调人,到处做一些传递消息的工作。刘小姐交代了,尽量少用微信联系,不是有钱的土豪,任意用。因为要考虑到流量。至少也会想到和内地最先进的结合,免得落伍。 微信的确是好东西,可是,也有弊端,例如容易留下位置和痕迹,容易被人截图发现隐私等等。这种情况,最好不要使用,如果使用,势必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内地的人倒无关紧要,对刘小姐来说,就不好说了。这是故意留证据给对方,如果不及时清理,就会存在很多问题。 这样想就容易弄明白。刘小姐具有海外的身份,在这种背景下,不谨慎等于被人杀。尹贤仁当然不会冒险,不让用就不用。他喜欢用的手机永远都是按键式的,不过,为了玩好微信,他不得不改弦易辙,换了触摸屏的。 从骨子里,他是认同按键式的,这种手机比较靠谱,按一个数字就是一个数字,不会出来一个字母,按一个字母就是一个字母,不会出来一个数字。不让人抓狂就行。当然,也有人设立假的基站,虚拟的网络,专门套取2G手机用户的信息,然后操作,让该用户上当受骗。 “这样吧,你们如果想早点完成,就尽量多装一点,不用跑第三趟,这样,可以腾出时间搞下一个业务。你说对不对?”尹贤仁说,眼睛盯着老板。老板也是司机。 “当然,当然,伙计们,把茶几装上,再挤一挤,还能挤进去。”老板吩咐道。 说完,尹贤仁走了,上楼,没有喊金萍。没有义务去喊,金萍感到很被冷露,不过,他马上恢复常态。 金萍的意思,是想为机构省钱,可是方法不对。金萍有点失落,也有点生气。没想到会这样。指不定尹贤仁恶人先告状,在负责人面前说她办事不利。 她不敢多想,又不能老是站在这里,就离开,搬家的师傅知道路线,清楚将车开到哪里。路线走错,要费时费力,重新掉头也可能会被抓拍罚款。每个摄像头,都能发挥作用。仿佛都是为了确保安全。或者事后可以查找原因。视频是第一手重要的,需要自己来确定。可以完整上传。但是,还要注意安全。 金萍已经被搬家师傅瞧不起,如果第二次再来,恐怕就没尊严,也不会听她,她就去找刘小姐谈谈,想换一个人来看守。 搬家的卡车突突突响起来,冒着浓浓的黑烟,想必这车有些年代,不清楚车年审是咋达标的。不管怎样,这车事实上在路上张扬地开、潇洒地跑,没有交警拦,就证明是合法的。 金萍上楼,敲门,当然,她也没钥匙。一只手开门,也不方便,如果钥匙放在包里,需要两只手配合才能快点找到,除非钥匙就挂在脖子上。 打开门的是尹贤仁。他现在见了金萍,不笑,是老乡,没有泪汪汪,总之,他在金萍面前非常谨慎,搞不好,金萍就会出卖尹贤仁。尹贤仁搞不好背后就会被金萍捅一刀。 可以确信是金萍捅刀子,可是没证据,只好作罢。 在这个时候,尹贤仁只有谨慎,不要说错话,不小心被抓住把柄,那可不是好玩的事,会影响工资收入的,每年的考评,虽不靠谱,可是不这样也就不容易管理。至少表面功夫做到位,让大家心里稍微有点公平感就行。不至于时间一长,就让人憋着难受,无法宣泄排挤出内心的怨气,就会生病。人一旦生病,会带来更多负面的东西出来,这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回来了,辛苦了,这里没办法坐,只好站一会。”尹贤仁说,他是没办法不说话,只能少说。不说话也不行,金萍会认为,尹贤仁只是不对金萍说话而已,实际尹贤仁的话不少,要看谈不谈得来,如果谈得来,话投机,说了几天几夜都没问题,如果谈不来,话不投机,就只说几句,几分钟,不会超过十分钟,就会陷入僵局,无法破冰,只能硬生生在那里。 的确,房间已经很乱。金萍进来后,门没关,刘小姐见了,也不说,也不去关,她觉得搬家还在继续。其他人看到也无妨,马上就要离开,人家看到,只当没看到。且,对面就是一条路,斜坡,拐弯,人走到这里,大多数都十分小心脚下,不是随便东张西望。 不东张西望,就不容易看到这边大门洞开,邻居就在旁边,白天无人在家,晚上有人,可是,晚上这里基本都搬完了。 搬家的工人马上就回来了,关门之后,他们会敲门,然后由专门开门的人来,浪费人工和时间精力,干脆不关门是最好的选择。 金萍看到刘小姐,脸上顿时绽放笑容,就向向日葵随着太阳转脸一样。 “你辛苦了。”刘小姐先说,安慰安慰一下。 “不辛苦。”金平说着,转脸看了一下尹贤仁。尹贤仁低头收拾旧画和书法。 这些东西,出自宋大良的手。他的书法好,经常给人送字画。这个叫深藏不露。 宋大良给了冯菲菲,冯菲菲不珍惜,搬家的时候,就没装,很明显,这个字可能要石沉大海。 季柯南说:“尹大哥,问问这个还要不要。”季柯南说,指着字画说。 “要,,当然要。”尹贤仁说,斩钉截铁,非常肯定。 “冯老师说不要,她的字画太多,没办法都搬走,你们选选看,有喜欢都拿走。”刘小姐说。 “那太好了。”金萍说,那话语像是才吃了蜂蜜一般。 刘小姐说完,就去忙别的。 金萍也不来拿,那幅字画眼看就要被抛弃。 尹贤仁本来想做个好事,看大家都在忙,也想收拾一下,参与进来,没想到一进来,就遇到了麻烦事。装了一半的字画,被要求不装,放在办公室,看谁是有缘人,谁是,谁就拿走。 金萍惊叹太好了之后,就离开了字画,竟然都不要,烂摊子丢给了季柯南,他开始收拾,字画可以卷起来,季柯南卷起字画,放进了自己的背包。在搬家的时候,需要高度重视。一不小心,就可能变成盗窃犯罪嫌疑人,也有可能重新开始生活。就是说被辞退,回家去,该干嘛就干嘛。这个对季柯南没威胁。目前的情况,没有开除人的迹象,反而看起来像招聘人的样子。这个出乎季柯南的意料。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461章 新的机会 搬家第二季来了,门口站立着第一个人,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仍拿着扁担绳索,这个成了习惯,没有大件的东西,他们也带着,仿佛下一个物品就是大件,这个是职业习惯,总是有备无患,让季柯南感到任何行业,都有操作规则和习惯,都需要遵守,如果不遵守,可能要费力,多走一些弯路。有投机取巧的,可能会吃亏。吃亏还是占便宜,都不是人能决定的。适当留有后路或者余地的,说明是好事。待人接物没有指责的。 刘小姐基本没管,第一波怎么来的,怎么走的,都按部就班。金萍还是下去看着,楼上这里帮忙招呼。第二趟基本搬完。小东西、易碎品交给个人搬运,个人随身物品自己携带。第二次搬,自然轻车熟路,那边也有一拨人在招呼。 搬家的过程不一一描述,大多数搬家都是这样。当屋里空荡荡的时候,说话都有回音。季柯南才发现,这房屋还不小,如果家具少,房间空间就大,东西多,房间就显得拥挤,说来说去,人的贪心,让家变得复杂,人如果寡欲,房间自然大,可以发挥自己的思考特长,能做出很多事情,引起的思考,都能带来一些积极的向上的东西出来。有的人不这么想。有的人虚荣心比较强,处处都要领先,生怕落后,被人耻笑,于是打肿脸充胖子,最后还是瘦,别人笑得更厉害。这叫欲盖弥彰、得不偿失。 刘小姐让金萍坐搬家公司的车过去,这样就免得去挤公交车,她是一个残疾人,又没有残疾证,坐车和正常人一样出钱,有点不划算。没想到金萍不干,她和搬家公司司机成了敌人,不好明说,就说:“谢谢,我闻不惯卡车的柴油味儿。还是赶公交车过去吧。” “那好吧,晚点有了车就方便了。现在暂时委屈一下。”刘小姐说。 季柯南清楚,刘小姐不是买不起车,她是怕承担责任,如果买了车,给不给别人用?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买车容易,管理不易。再说,自己是港岛人,将来肯定要回去,如果回去,这车怎么办?不容易处理。里里外外一算,肯定要亏本。如果有车,也太张扬,恐怕不好,影响自己的形象和机构的形象。 刘小姐不勉强,她也清楚金萍在撒谎。要知道,金萍的老公就是开卡车的,以前她不放心她老公在外沾花惹草,跟车就跟了好几年,也没见她有什么不良反应。这事不是杜撰的,是金萍亲口说的,她说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本来是想显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处于绝对权力的地位,家里的女皇,说一不二,说黑就是黑,指鹿为马,说白,别人都不能说黑,这么豪横,天下无敌。那些常常遭受家暴的女人,不知道有多么羡慕这个残疾家庭主妇,不是完整的、健康的,反而指挥的都是四肢发达的人。有人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说法也不全对,也不全错,相对而言,要想改变人们的看法,就需要彻底公开结果,传开了,证明她是醋坛子,也证明她辖制她老公,她老公在家里是没地位的,被人管,没自由。就是工具而已,开车本来让人开心,她在车上,就让人郁闷。 没有戳穿金萍的谎言,是刘小姐的高明之处,她可以继续当负责人,继续管理这个机构。冯菲菲再聪明,没钱也不行,冯菲菲有时候也听刘小姐的话,如果刘小姐的小姐脾气上来了,中断了资金来源,恐怕马上让冯菲菲断炊,至少有一条经济链条就此断裂,想要修补,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行。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没有刘小姐找钱进来,冯菲菲就没办法得到好处,也没办法让自己的亲戚得到好处,有了刘小姐往返内地和港岛,冯菲菲才活得滋润,有意思,充满了幸福感。一旦刘小姐不干了,整个荆楚省的项目都要暂停或者永远冻结。这就十分麻烦了。 她决定去挤公交车,季柯南不愿一起去挤,就说:“我坐卡车去怎么样?” “这个要和司机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位置。”刘小姐说。 “有,有,有,就是有点挤,有点脏,如果不嫌弃,可以坐。”老板兼司机说。 他声音大,一说话,吓人一跳,胆小的恐怕喝水时会被呛着。 “如果是这样,柯南就去坐吧。”刘小姐说。 尹贤仁想说话,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季柯南发现他很想坐车,就说:“如果尹大哥想坐,就去坐吧,我去坐公交车。” “那行,我去坐卡车,谢谢季弟兄的关照。”尹贤仁说。 “那不行,太挤了,这位坐上去还行,你,我看不行,你非上去不可,我就让你开车,你试试就知道了,错一点都不行。不是我嫌弃你,实在是空间有限,不多不少,通过目测,这位帅哥还行,你呢,实不相瞒,师傅,你是师傅级别的,坐不上这样的座位,另外,下车也费劲儿。”司机说。 季柯南心里高兴,这是咋回事。刚才他们还配合默契,现在突然翻脸,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个从侧面来说,已经略胜一筹,胜就胜在非常注意细节。细节决定成败,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尹贤仁搞得面红耳赤,不过,他的脸皮比多哥看起来,稍微浅黑。不是重大的羞辱,或者强烈的刺激,他的脸红才看得出,否则,黑色可以遮盖一切羞耻。 这么一个位置,竟然翻来覆去,搞不清楚。 季柯南不再谦让。在某些时候,人长得帅,也是一个优势,会在某些方面得到更多的好处和机会。 “别争了,不就是两三站路的距离吧,有这个时间,你们早就到了,就是走路,也差不多快到了。”刘小姐最后发话说。 说完这话,房间的人以及和人有关的东西都如龙卷风过后,吹了个乱七八糟,空荡荡的,连地上的纸都是不规矩地横七竖八地躺着,这种场景,让后来者情何以堪。不过,大家都心安理得地离开,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都已经麻木,房东也只好如此。一千名租客,有一个能保持房子干净,就要谢天谢地。绝大部分,都觉得理所当然让房子变得难看点,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的出的房租。这些房租不是白白得来的,也是经过辛苦赚来的。房东啥事不干,总得留点什么让房东恶心恶心。人的心理大概都是这样,觉得出了钱,作为房租,房东得了房租,才会积极为租户服务。事实上,不完全排除是租户对房屋租金的不满,可是没办法。市场行情就是这样。 心里的平安,是因为用钱买来的。这里房子押一付三,刘小姐不差钱,每次都提前交费,这次搬家,责任在房东,突然通知,连准备时间都没有,这里的准备就是心理准备。 没有准备,就突然发了消息,让人一时半会不能接受。都很清楚这是租来的房子,可是,就是租来的房子,居住时间久了,也会产生感情。 大家都走,房屋锁上,从此不再见。曾经熟悉的环境,会越来越陌生,最终从人们的记忆里褪尽颜色,从此就会忘了这个曾经住过的地方。 各路人马到了新的宿舍,同样,这里也是宿舍,也是公司办公室,房间也足够大,就是看管理的情况。 卡车司机领了钱,写了收据,然后离开。嘴里竟然没说谢谢,让刘小姐期待,她站了一会,就等这两个字,结果失望,只好转身离开,去收拾办公室去了。她猛然醒悟,发现这里不是家乡港岛,而是她工作的地方。 她和冯菲菲的办公室,不用其他人来收拾,她收拾。冯菲菲想帮忙,却无处下手。她没有刘小姐那眼光,也没有刘小姐干练的性格。房间也好、办公室也好、办公桌也好,都是刘小姐收拾。冯菲菲想收拾并且已经收拾的,刘小姐会来第二遍。这样才能算完。 角落里竟然有一台跑步机。 季柯南不动声色,问尹贤仁:“那是跑步机吗?” “不知道。”尹贤仁说。 柯南后悔问他。 “是的。”多哥说。 多哥见多识广,他说是就是,柯南不想再问。 “是我帮忙买回来的,冯老师要用。”多哥自己解释道。 这个挺有意思。柯南心想,难道要将这里改成健身馆不成。正在想着,办公室门开了。 办公室就是一间小的房间,和隔壁的房间隔着一堵墙。这堵墙是多哥和宋三皮做的,季柯南他们也过来帮了几天忙,用的材料就是石膏,材料都是多哥买的,安装也是他和宋三皮搞的,其他人作为副手或者小工,一起完成这堵墙。 这堵墙将一个房间一分为二,一间作为办公室,由刘小姐和冯菲菲两人使用,另一个房间是女生寝室,可以放两个高低床,能同时容纳四个女人住宿。 杂物间不放杂物,将杂物间收拾一番,成为一个独立的寝室。这个寝室比冯菲菲的还牛。 为什么?因为这间房就是齐思娜的房间,一个人独享,其他人莫想。放了一架高低床,上铺可以放她自己的杂物,下铺用来睡,床下可以放杂物,还有一个衣柜,条件比较好。 想想看,季柯南他们三个高低床,六个男生,还有阳台,女生的衣物都要在这里晾晒。 齐思娜一个人一间房,冯菲菲和刘小姐两个人一个床,床挺大的,看起来比较麻烦。为什么?因为房间足够大,除了衣柜,还可以放点别的。齐思娜一个人一间房,完全没有意见,这是暂时的。因为并非让齐思娜在这里住一辈子。 齐思娜的房间里,堆放的是她自己的东西。她却把她姐姐的物品放在女生寝室,不管女生寝室有多拥挤,也不管男生是否提供帮助,结束这个不公平的闹剧,齐思娜铁了心,要让这个件事进行到底。丝毫不妥协,且傲气十足,不可一世。 窗帘没安装好,齐思娜找多哥帮忙,多哥正在调试冯老师买的、由多哥安装的跑步机,做好调试,就可以使用,这样,冯菲菲那肥妞不用出门到健身馆就能起到健身的作用。 跑步机的厂家不清楚,看起来是三无产品,做得外形很像流行的跑步机。这个东西能起到燃脂的作用吗?这个要看坚持的情况。 不能够坚持的,可能失败,败就败在没信心,没恒心上。如果有,就能坚持。 看看冯菲菲那一身的肉,走路都颤抖。走快一点,肉仿佛要掉下来,坐着像快融化的冰激凌。这个造型,别致到家,靠跑步机,能塑造一个新的人吗?恐怕有点难。 多哥忙,因为不懂拒绝,就像随叫随到的服务员,不拿钱,却操着拿钱人的心,钱拿到手没几个,却操心操着大款土豪的样子。这个人,生来就是为人服务、替人卖命最后下场十分凄惨苦不堪言。 冯菲菲生来不胖,后来不胖,当上了负责人,开始横向发展,看起来一旦游泳,游泳圈就长在腰里了,要取下来,非常难,她下过决心,努力挣扎过,最后草草收场、失败告终。 安装调试完毕,跑步机就成了冯菲菲寝室里的一员。开始认真对待。 齐思娜的房间隔壁就是厨房。 厨房旁边是卫生间,很大,可以用来洗澡、洗衣服上厕所都可以。 在冯菲菲和刘小姐的卧室里,有一个卫生间。当然,卫生间也要改造,改造成一个可以有效抵挡花洒的水飞溅的到处都是的样子,例如,在洗脸盆和淋浴花洒之间,拉起一块防水半透明的布就能解决问题。这样的布能消除和阻隔喷射出的水。 在浴室的地上,做一个小隔断,不让水流到洗脸刷牙的区域,保持地面干净。 这些工作,是刘小姐安排多哥做的,也极有可能是冯菲菲告诉了刘小姐,通过刘小姐给多哥说,由多哥自己想办法解决。 第462章 趁胜追击 办公室兼宿舍这个地方相当复杂。人事关系也不简单,从宿舍的分配到布局,到物品的摆放,位置的远近,核心就是核心,其他次要部分就是次要部分,无可争议,不必提出异议,提出也没用,刘小姐还好,起码没有那么激烈反对,可以安静地听,另外床位的分配也是问题。 厨房就在齐思娜卧室旁边,半夜起来吃点东西,很方便。刘小姐的办公室和她的卧室门对门,半夜饿了,可以吃办公室里的零食。单身女子的安慰就是零食,有了零食,比男票可靠,男票无法给人安慰,只会给人伤害。当然,与其遇到渣男,不如不谈。现在男多女少,总有男人低头的那一天。 冯菲菲虽已婚,可是像离异,吃东西比较挑剔。目标是控制体重,总在行动中失败,瘦身,是她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痛。要想瘦,就要控制嘴,这个最有效,锻炼倒是其次。为嘴伤心的,往往总是减肥失败。 每每拿着“瘦的不明显”作为淑女的借口,总是获得心理的安慰,和心理咨询师的虚名算是有了瓜葛。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不让自己吃亏,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前者更重要,天平永不平,总是倾斜在肉体一方。她也努力让天平平衡,可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缺憾太多,漏洞到处都是,无法一一弥补。如果有女娲的异能,或者晴雯的巧手,说不定还能弥补一二也未可知。她心里想得美,就是做不到,遗憾总是太多,心总是很大很大,实现的总是很小很小,这个落差,让她有了坏脾气,总觉得这个世界亏欠了她,总要寻机会报复这个世界,可是每每想要去做,眼高手低,没办法做到,心有万千愁绪,却不能一一排解,令人郁闷。 这个房屋的布局,很有意思,比较合理,阳光充足,可以说,除了背面没有太阳射进来以外,其他三面都能见到阳光,只要太阳不在云层后面,就能把阳光洒进房间。人在布满阳光的房间里,心情就格外敞亮,如果是阴雨天气,她也烦恼。她总劝人不要抱怨,不要成为怨妇怨夫,自己却做不到。当然,劝人还是好说话的,听的人不见得买账。 阳光对这里格外关照,让这个地方成为绝好的空间用来发展。如果这个地方能多租用几年,机构的发展壮大不是难事。不过,照现在的发展,壮大太多也不现实,毕竟这里不是港岛的底盘。 房屋的东面是一条街道,往前走,就是主要干道。南面是一条小巷,附近有一所中学。西面就是家属院,老式的家属楼,有些年代,墙上爬满了爬山虎,一片绿色,郁郁葱葱。小区里面,也有一些健身器材。门卫,也就是保安,对进出小区的人不是特别关注,比较自由。如果有访客来,不会受到盘查。不是纯粹的商品房,像是以前单位的房子,保安也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吓唬小偷的。这样的小区,属于老旧小区,不能动的,居住的人,大多都是单位里的人,住了好几代人,如果请保安,完全没必要,大多都相互认识。电梯也有,楼梯也有,想要走什么梯,自己决定就行。如果遇到没带钥匙进不了门,可以请保安代劳,这个忙,保安是会提供帮助的。 这个地方,是最好的选择,但愿用长久,不要搬家。这是大家的心声。季柯南心想,如果再次搬家,就是从盛走向衰的前奏。说明根基不稳,人心不定,加上坏事做多,担心坏人叫门,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都正确?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多得很。这个不奇怪,早做预备早安心。 多哥仍旧忙碌,不知道在忙什么。直接听命领导,其他人不能指挥,也指挥不动,因为不懂,是最大的障碍,因为不专业,就是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无法上位,成为机构负责人的得力助手。 搬家完毕,机构负责人要出去办事,就委托多哥处理吃饭问题。才到吃饭的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大家才放下手里的活儿,相约午餐。可是没动静,没有人出来说话,大家的期待眼神一点一点黯淡,眼睛无光彩,可能是饿的,也许是失望导致。忙碌起来,容易忘记时间。如果认真做事,更是如此。柯南想的,就是只要还在岗位,就要尽到岗位责任,免得留下遗憾。 看到春燕要出去,尹贤仁问:“现在干什么去?” “还能干啥?你也看到了,东西搬过来,搬家公司拿了钱就拜拜,只管搬,不管拆,也不管安装。现在都是我们自己搞,身心疲惫,饿的快死了,负责人跑了,我们在这里干熬,都弄得我想辞职了。”春燕说。 “说啥呢?到底出去干啥?”尹贤仁直接问。 “吃饭!还能干啥!你这人真是多管闲事。”春燕没好气地说。 “那好,我也出去,柯南,走吧,你也饿了吧,出去一起吃,咦,多哥呢?”尹贤仁说。 “管他呢,人家是独行侠,自由着呢,现在想巴结人家了吧?”春燕说。 柯南一脸茫然,这人是咋回事呢?又没有跟她说,她却喋喋不休。她大概在家做主做惯了,刹不住车,到了单位也是这样。这就让人费解。要怪就怪男人太温柔。 “哦,对不起,负责人交代了,中午在外面吃,每人十元,公家报销。”多哥说。 “你这个人,早干啥去了?有的已经出去了。可能去的是同一个餐厅,这样才好。”春燕说。 看得出来,她非常恼火,有啥重要的事?竟然藏着掖着,还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么?车没油不走,人不吃饭没劲儿,人在饥饿状态,情绪不稳定。有可能会说一些过激的话,做一些过激的事。 大家基本停止工作。 为啥?饿的。 柯南是擦玻璃的,也从窗台上跳下来,为多哥的故弄玄虚感到恼火,不过,他没发火,啥都别说。要去吃就去,去了,多哥买单。他管钱,吃的东西不超过十元就行。现在就和他理论,或者给脸色看,恐怕不妥当。 埋怨归埋怨,饭是还要吃。没有人买单,自己还是要出钱,要不,这饭就甭吃了。遇到占便宜的时候,还是要占,免得被人笑话,背后指指点点,那就不好了。 春燕的脸,由阴转晴,刚才还悲伤逆流成河,现在就像盛开桃花一朵,这个功夫十分了得。 楼下坐电梯,到一楼,出门左拐,出小区门,再左拐,右拐的街角,就是一家餐馆。这家餐馆,据说是湖南老板开的。创业很不容易,尤其是异地,外地人在本地人容易受欺负。本地人不做的生意,外地人来做,一般都是瞧不起的。外地人无所谓,反正豁出去,谁都不认识,闷声发财,这样更好。家里红白喜事,礼尚往来,倒也省下不少开销。大家都能理解,在外地回来不容易。 饭店不大,里面是操作间,外面是客人坐的地方,墙上挂着电视机,墙壁上有摇头电扇。 这个地方,主要卖小吃,以米面为主。一天二十四小时经营。不打烊。这个地方一天到晚都有人,闹市区,人流量较大。总有人经过,就有人吃饭,早晚都有。开小饭店,火不熄灭,随时来客,随时招待,这就是大城市的好处,很方便。 生意不错,人来人往,店里总有顾客,店员总在忙。电视总在播放节目,从不休息。 过了吃午饭的正点,也不用担心,这里照样会有饭吃。想吃热干面就有热干面,想吃米粉就有米粉。当然,要加点豆干也行,火腿鸡蛋都有准备,能满足不同顾客的需要。 春燕和金萍都在店里了,她俩能走在一起,表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金萍已经风闻中午有免费食物,于是就格外警醒,找到比较好的位置,先把包放在椅子上占据有利地形,能看电视,也能吹到电风扇的风,出入也方便,然后再去窗口点吃的,帐算的比较准确,不会浪费一分钱。将预算的钱刚好买够要吃的东西。如果算超了,就放回去一两块豆干,问题就解决,这个时候,说减肥,不是励志,而是虐待。 春燕倒不讲究,坐哪里都一样,这个地方就像超市,达到目的就走,不可能以此为家,再说,没啥好家具,也没有什么煮茶焚香弹琴的人在。对这个地方流连忘返纯粹是胡闹,懂享受,不是在这里。明明是吃满汉全席的命,为啥要蹲在街头喝粥? 没想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来吃饭,遇到免费的事,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开,传开之后,就采取行动,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还客气啥? 饭吃完了,多哥去结账,闹哄哄的,老板娘非常清醒,谁吃的啥多少钱,张口就来,马上算清楚,这个对季柯南来说是挑战,难怪这小店开了这么久,生意越来越好,这个和老板的素质有关。 打道回府。 下午继续劳动,新家不容易,处处都要认真。 季柯南恰恰不愿认真去做。季柯南心想,这个地方是一二三把手常住的地方,其他人都在基层,基层有房子,有厨具,有吃有住,为啥要到城里?她们的房屋,她们负责打扫卫生,并保持干净。 所有同事到江城来,目的是开会,不是搬家,也不是常住,不必要弄得一尘不染,同事并非不勤快,而是心里堵得慌,都是比齐思娜大的,为何要给齐思娜服务?这个说不过去的。 说不干就不干,季柯南就真的进入男生寝室,开始安装高低床。这个活儿比较容易。对男生来说,也比较擅长这个,不费事,对女生来说,比登天还难。因为女生不清楚,螺丝的方向,到底向左还是向右,是松还是紧,都没有一个尺度,没办法掌控。 宋三皮说:“来得正好,需要一个帮手。这里有改锥,也有螺丝帽和螺杆。改锥有十字型的也有一字型的。你看螺帽的情况,灵活处理。我这里不需要女生,特别是齐思娜,如果她要弄,我就不让弄,她弄,弄不好,还是我的事,反而浪费时间。” “看来,项目主任看问题非常精确,知道未来的情况。”季柯南随便说了一句。 宋三皮开心极了,竟然吹起口哨来,看来兴致蛮高。他的嘴大,集中气体,也不容易,亏他练过,还是能成曲调,也让人听得出是出自哪一首歌。他会吹,这个大概是大多数男人的共同的特点。 这床,季柯南已经很清楚,不可能睡一楼。也就是说,下铺永远都不属于季柯南。 只有上铺,无论是哪个上铺,都可以随便选。 这些木床搬家公司都感到头疼,有这么多,且比较零碎,搬家公司不愿搬零碎,喜欢整体。 男生寝室门斜对着女生寝室,同时,也斜对着办公室,如果喊去办公室谈心,很方便,敲敲门,喊喊人就够了。不用跑冤枉路。 一般来说,从尹贤仁的动作来看,他比较习惯关门,关门的好处,是办公室和女生寝室的女生不容易看到男生宿舍的动作和详情,减少了骚扰。 现代意义的骚扰已经不限于男的骚扰女的,大多数情况是女的骚扰男的。这个观念可能不对,可以保留该意见,人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成,甚至赞美。 男生寝室和齐思娜的房间隔着一条走廊,一个客厅,最后才到齐思娜的房间。所谓房间,就是将杂物间腾出杂物,改造成女生寝室,只有一间,上下床一放进去,空间顿时减少不少,这个寝室,也可能只能睡人,如果做别的,需要再次改造,现在多哥已经筋疲力尽,按照齐思娜的要求去改造,多哥需要多留几日,或者十几日也说不定。 这样的布局,非常合理。对面的阴气太重,对于男生来说,需要加强防范,最好的方法是不说话。女生的思维和男人不同,对同一样事务认识也不同。 第463章 夜半歌声 一条走廊五个门,这是季柯南他们的新宿舍。对于新环境,柯南有较强的适应能力,无论到哪里,都能入睡。心底无私天地宽,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鬼叫门。说到鬼,还真不能小看。有时候,鬼还比人讲原则。 宿舍里有厨房、卫生间和客厅,有杂物间,杂物间里改造后住在齐思娜,有男女生寝室,有办公室和主卧。所谓主卧,主要是负责人卧的。里面有卫生间。很方便。洗衣机放在公共卫生间。足够大。里面是便池,外面可以放洗衣机。这样的布局还算合理,也比较科学。看来,房东还是比较有眼光,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据说人在米国,房子在国内,居住在上海的妹妹在管理这幢房屋,收房租,日常管理。对于外地在江城打拼的人来说,能有安身之所是最低的奢望。租房成了常态,想要买房,需要付出努力,可能后半生就耗在这房子上了。对于租房,倒不感到有还房贷的压力。 万事具备,只差睡觉的床。 高低床、上下铺,都安排的挺好,这些组装,宋三皮起了重要作用。据说他父亲办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很赚钱。这些拆拆卸卸的工作,对宋三皮来说,简直太容易不过,熟能生巧。拆了还要会安装。如果只懂拆卸,不懂安装,技术含量肯定太低,因为如果只考虑拆,很多人不学就会,抡起大锤,一顿猛砸,就算拆了,星星点点,一地鸡毛。拆了,安装就需要技巧。有经验的人,在拆卸的时候会就要开动脑筋,记住拆卸之前的模样,然后凭着记忆,就可以恢复原状。这个就是一道考试题,男人在这个方面略显优势,女人在联想方面不错,动手能力稍差,对于技术,更是晕。 地板是复合木地板,比较高级的那种。这样的所在,适合工作和生活。刘小姐真舍得,冯菲菲那肥妞真会找。如果能干上十年,机构的兴旺发达就指日可待。当然,不能天天趴在地板上,成为躺平一族,还是要动动嘴,免得饿死。还有,要给别人适当的空间,不影响别人走路,霸占地板也不是明智之举。聪明人不拦路,就像好狗不挡道。 劳累了一天,晚餐由刘小姐请客,在外面吃。在早晚营养颠倒的情况下,很明显,刘小姐又一次屈从了冯菲菲的安排。看看冯菲菲的外形,就知道她这么多年下足了功夫,在晚上是不能亏待嘴的,早晨想要多睡一会儿,有点困难,大多数都是在早晨做事,偷懒是不合适的。贪睡就挤占了早餐的时间,于是就在早餐上打了折扣,没有时间好好享受早餐时光。 外面和前一个房屋周围的环境不同,那里的规模比较小,这里的规模都比较大,这里是城市主干道,街道两边的楼堂馆所都要有大城市的形象,一般的小店不可以在主干道上开办的。 街上华灯闪烁,路上行人匆匆,大城市的节奏就是快,稍不留意,就落下一大截。马路上没有马,车子挺多。电动车的速度还行。关键技术是电池,电池续航能力提升,车就能跑远。研究技术还是需要认真去做,耐得住寂寞,说不定就能造福于人。 饭店门口有迎宾,一边一个,见了人鞠躬,问好,里面请。主动问订座了吗?或者问找哪一个。这个职业习惯很好,让食客有了被尊重的感觉。食客花钱,在任何地方都能消费,如果经常去一个饭店,证明是最舒服的,也最能得到好处的,包括吃的东西,还有被人尊重。 厨房就在大厅,操作看得见,让食客们看看操作的整个过程,放心吃喝。越表白,越吸引人,越出丑,越得到尊重,最起码没有担忧,不必为假的去想真的,真假难辨干脆不辨,时间长了,就会显露出来,就像怀孕了,早期发现没事,后期就越来越明显,最后都变形了,不成个样子了。 这样的饭店真大气,亏他想得出来。门口那些迎宾女士看起来对自己的饭店很有自信心,个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真是秀色可餐。饭店的操作间,看得见烹饪,看得见油烟,整个大厅的油烟一点闻不到,难道都被抽走了,肯定是,油烟不会自己主动逃跑。 左边是客人区,右边是操作区,当然,也有一些区域摆了桌子,为的是为那些后来的散客准备的餐桌椅子。这样的安排有一定的道理。形成了习惯,酒店管理也是一个大学问。人的观点在不停变化,管理也要跟上,免得落伍。人的思想在起变化,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如果不懂,可能会吃亏。 整个大厅,人很多,看起来却秩序井然,比较舒服。这种场合,高声喧哗显得没礼貌,不文明,在落座后,刘小姐拿了菜单点菜,冯菲菲在打电话,点了之后,给冯菲菲看看,冯菲菲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勾或者打叉,最后决定了,电话打完了,交给服务员菜单。刘小姐的脸挂不住,不过,看得出来,非常有忍耐的样子,季柯南也不去看她的脸,免得越看越难看。 说实话,刘小姐的脸没有冯菲菲的脸白,但刘小姐的身材比较匀称,看起来比较干练,做事能力超强的样子。走起路来,一般小伙子都追不上。这个和港岛的高效工作有关。从小上学,到成年后上班,都是这样。刘小姐再优秀,也需要有人追。她不会主动去追男生。时间一晃就过了,青春已逝,想要找回,难上加难。看最终去向何方,谁能知晓?只有天注定、天知道。人不过是按照这个轨迹在走,丝毫不差,不服不行。 季柯南头偏向一边,和安德烈说话。安德烈话少,不问就不答。有时候也会问问题,所问的问题不经过大脑,有时候不愿意回答,回答了就显得智商降低数个等级。可是为了维持和同事的关系,不得不回答这样的愚蠢的问题。人和人的差别之大超过人的想象。这个是一定的。 季柯南和安德烈说话,是因为不想看刘小姐。刘小姐何等聪明的人,眼睛的余光就能看到每个人的面部表情。 冯菲菲点了菜,很快,菜就上来。 这时候,人们越来越多,几乎没有空出来的餐桌椅,声音也大起来。酒过三巡,人们开始激动,开始哭、开始笑,也有闹的,也有流鼻涕眼泪的,也有大声叫嚷的,也有互诉衷肠的,酒精的作用就是这么大,酒精就像潘多拉盒子的锁上面的钥匙,能打开这把锁,打开潘多拉的盒子,释放出所有的不好的东西出来。 酒后,会让人更像人,平时憋着藏着掖着的都可以拿出来晒晒。因着这些事,饭店大厅如煮开的一壶水,沸腾的气焰,让人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再不离开,恐怕都要醉了。 大家都已经吃好,金萍像以往一样,面前堆起一座小山,全是骨头和壳一类的东西。另外,一只手也可以擦嘴,在她的座椅下面,竟然有一圈纸,很规则,围成半个圈。 春燕说在打针,不能沾油荤,只吃素菜,她的声明让金萍喜笑颜开,不吃荤,少一个竞争对手,简直太好了。 春燕少吃了,其他人可以多吃,对金萍来说,那喜乐之情简直不可描述。当然,安德烈也能吃,且能吃到最后,因为个子大,又年轻,思想单纯,在吃的时候就是吃,啥也不想,在走路的时候就是走路,不会一路走一路思考,在干啥的时候,就专心干啥,不会分心。这是负责人看好的一点。当然,另一方面,如果让他搞一个创意出来,恐怕要有耐心去等,还不一定能拿到。 安德烈站起来,大家也才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是最后一个,金萍是倒数第二个吃完。他俩以前在一个组,生活相互影响,深远着呢,到现在还能同步,或者基本同步。 安德烈和金萍的年龄相差较大,金萍可以作为安德烈的妈。但是,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从吃饭同步这件事,就能明白一些道理了。 离开饭店,刘小姐和冯菲菲那肥妞先走一步,她俩是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和同事下属在一起的。为了避嫌吗?不太清楚。 总之,没有冯菲菲和刘小姐在场,大家都能放开说笑。两人都不在场,最好,一个人在场,也还可以,那个人在场的不是别人,是刘小姐。更糟糕的是,没有谁能保证不在背后说人坏话。 一行人分成两个方向,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边。 最终都会回到宿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晚上洗澡要排队。季柯南当然不傻,先洗澡的,肯定落埋怨,因为饭后大家要做的首要的事情就是洗澡,然后洗衣服,忙完这些,就到了睡觉的点了。 睡觉对大家来说是一种享受,特别是经过一天的折腾,非常疲倦。 好在天然气、热水器都能用,且两个卫生间都能洗澡。刘小姐那个房间,也就是主卧,有卫生间可以用来洗澡。 刘小姐也说了可以用,作为第一个洗澡的尹贤仁,没有去刘小姐的房间洗澡,顺理成章,接下来的几个都没有去。 时间安排合理,按着次序来洗,就不会有问题。季柯南在最后洗。他的时间用来看书,或者写作。这个习惯已经保存很长时间,不容易改变,到了新宿舍,也不放弃。他让其他人先洗,实际上是让其他人相互仇恨,不至于惹祸上身。 这些人,面子上看着没问题。到了关键时刻就像狼一样凶残,为了抢到肉,不惜露出锋利的牙齿、面露凶光。 表面温柔、内心狠毒,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友情爱情和亲情,在欲望、生死、财富、仕途、名声等看似荣耀的冠冕面前,前者都显得不堪一击。 命悬一线,所谓感情,就像蛛丝,人所追求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比蜘蛛本身要重得多,可想而知,从空而降时,将是怎样的结局。 让他们先洗,柯南他最后洗,先洗的人,人人都记得。后洗的人,不会留下印象。人人都关心自己的利益,关注自己的目标,例如洗澡,洗衣服,往往忽略人家的目标。人家的事,就是芝麻大的事,自己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无论是洗澡,还是洗衣服,都概莫能外。 书架已经摆好,这一次,冯菲菲竟然多添了一些书。对于借书,有了规章,当然,三把手齐思娜是图书管理员,如果齐思娜管不好自己的事,也要管好书的事。这个是冯菲菲给齐思娜的机会,是培训齐思娜的安排。 齐思娜很想做好这个工作,当然,大家也都希望能让借书还书成为常态,进行有条不紊地管理。 实际上,季柯南最不爱去借书的,担心的问题挺多。主要没借,齐思娜记不住借没借,于是干脆写借了,且,就是季柯南借的。真正借了书的,可能忘了记录。那么,这本书就算流失了,其他人想看也看不着了。 等到最后一个洗完,季柯南将书放回书架,然后开始找衣服洗澡换衣服洗衣服,晾起来衣服后,弄完这一切,开始刷牙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听到外面有卡车停车的声音,然后喇叭里传来女声提示音,请注意,倒车,倒车请注意。 在寂静的夜里,发来的这种声音真是让人惊诧。三更半夜,夜深人静,哪里有人,还请注意,除了那些垃圾桶要注意,没有其他任何物品要注意了。 这些清洁工们辛苦,可是,打扰别人休息,罪不可恕。 看来,大城市不是样样都好,还有不好的地方,就像这个主干道的附加小巷,竟然有一个垃圾站,这个可能是冯菲菲那肥妞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如果她爱失眠,那就痛苦难堪,如果她不爱失眠,晚上多少有噪音来侵扰。这个声音完全是噪音,毋庸置疑。 第464章 继续撕逼 天一亮,大家陆陆续续起来洗漱,然后自己解决早餐,早点在楼下小吃店,还有路边小摊贩,煎饼,稀饭,豆浆,米窝,红薯饼,各样小吃都有,然后返回,上楼,稍微准备,开始开会,会后,又是休息,然后继续开会,开会时谁都不客气,相互批评,一点都不客气,因为差不多的身份,没有谁更高人一等,即便是没有化,没有水平,因为开会就是让人说话,不限制,不打击,也不允许相互伤害,只是说事说理,各抒己见,不追究发言人的责任,大家都有积极性发言,就是平时不爱说话的,也要表现表现,免得给负责人的印象不好,就会影响到年终考评,影响工资级别,从而影响了收入,这个是要命的。当下,以金钱多少来衡量人的本事大小,这个就显得特别重要,所以,谁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都要尽己所能,让自己的特长发挥到极致。错过就错过,想要弥补一个错误比登天还难。虽说机构负责人喜欢听人告状,但是表面上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这样才好。于是,开会就显得没完没了,开了还开,各自开始自己的精彩的表演。 金萍的口碑不错,轮到她发言的时候,她总算逮到机会,就开始发炮,炮弹很准,也充足,攻打任何方向都可以,攻打任何目标都是志在必得。她的能力,早已练就,且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上很会作绿叶,陪衬机构负责人各方面都优秀,她自己在负责人面前唯唯诺诺,让负责人倍感优越,在其他队工面前得不到的尊荣,从她那里得到了,并有淋漓极致的畅快,所以,金萍得到了负责人的共同赏识,至少她在机构负责人的印象中不错。 “刘小姐过奖了。我做得不够。仍需要努力。”金萍说,一只手捏着衣服下摆的一角,看着脚尖。 这个动作就是村姑的动作,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就是这样的动作,显示她的憨厚朴实、纯洁可爱。要知道,她可是村里有名的“兔子”,也就是说,结婚才一个月就生了孩子,兔子一般都是这样,一个月生一窝兔崽子。当然,有的跟着大方向走。觉得只生一个好,她生多了就被人嫌弃。如果风向一转,只生一个不好,生多了才好,那么,她就更加得意,说自己有先见之明,说不定是女诸葛呢。 “关于新项目,金萍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冯菲菲问,她就想知道这个和她有天壤之别的女人怎样恭维她,而且不露痕迹,令人十分舒服。 大家都清楚,鬼点子多的人,第一属宋三皮,第二是尹贤仁,第三就是春燕。机构最有创意的就是这三人。其他的都逊色得多。金萍很会见风使舵,也会抄作业,这个让机构负责人都自叹不如。如果不给抄作业,她还会和你急,只要让她抄作业,抄好后,作业就是她的,且是她的原创,她不再承认是抄来的,她倒会说别人抄她的作业。 突然让金萍拿建议。这作业才布置,其他人都还没资格先做,这个特权给了她,证明机构负责人对她格外重视,这是在考试还是在考验?如果说考试,金萍考试不行。冯菲菲那肥妞说她初中毕业,是抬举她,实际上她上到小学四年级就没上了。至于另一位高中毕业,也有很大水分,不好再评论。大家都憋着,看谁憋得住。如果憋得住,就让金萍发挥,如果憋不住,就自己跳出来说。 对于个人来说,项目可提出来,要实施好项目,需要一起努力,这不是金萍一个人能完成的作业。 如果说是考验,金萍早就过不了考验期,如果过得了,到哪里都不必想着占便宜,也不会将家里的衣服拿到江城宿舍来洗。 车费可以报销,水电费都是公家的,办公室出这个钱。连洗衣服也是分摊的,不是一个人出钱来买。 洗衣粉的钱放进洗衣机上面的盒子里,盒子上方挖了一个洞,可以投币进去。洗一次两元,如果洗得多,就投三元。洗衣机投币,不是那种投币电话,这样就给了她机会继续作恶。制度的漏洞,让她抓住,开始发挥她的特长。让很多人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为什么自己没想到? 所收集的钱拿去买洗衣粉,至于买什么牌子的?不知道,品种挺多,权力交给“三把手”,她自己决定。 这事由齐思娜负责。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也没人愿意偷钱,洗衣粉没了,自己买。所以人人都有洗衣粉,如果洗衣服,自己投洗衣服,除非洗衣机坏了,洗衣粉才不用自己买自己保管。这是发生在现在机构发展势头正好的时候,产生的问题。这个问题,应当由冯菲菲负责。具体落实到人,应是齐思娜负责。 那些投的钱,被齐思娜收走之后,没有记录有多少钱,也没有用于购买洗衣粉,具体钱去了哪里,的确不清楚。 大家都很期待这个从家里带来一大堆脏衣物,走了三四百里,用公家洗衣机来洗的金萍会提出怎样的新项目,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项目。 “这个要靠大家提,我提不了。”金萍说。 大家的期待落了空,没想到会这样,她把球踢回给冯菲菲。 冯菲菲没想到她会这一手,刚要发怒,看到刘小姐给她使眼色,就强压住内心的火,尖着嗓子说:“那好,你先休息一会,听听别人怎么说。” 好嘛!刚说了一句话,就累着了,连机构负责人赶紧说让她休息,这是什么关系? 季柯南心里暗暗叫苦,公平公正仁慈爱心在这里没有了,存在的都是相反的东西。这可怎么办?令人不解的是,哪怕负责人不公正,为什么项目还越做越大越做越好? 这个谁能解释? “大家都听着,大家的辛苦,我们都清楚,现在的形势非常好,社区需求很大,捐助方的爱心很强,都愿意加大帮助力度。如果大家想到社区需要上什么项目,无论好坏,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大家讨论。如果不方便,还是分小组,先讨论一下,然后再拿出来讨论。” 冯菲菲说。 她这么一说,还真起了效果,大家都一度赌气,让金萍来主持会议好了,她是主角。没想到金萍不争气,踢皮球,在这么一个场合,提出这么一个泄气的话,谁都不能接受。这是典型的热脸对冷屁股。 她搞的这个闭门羹是对机构负责人。这事要发生在皇宫里,斩立决,不迟疑的。 现在分组讨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不像刚才上演的二人转,或者对口相声。其他人只是观众,看着两人在台上相互伤害,底下的观众或者说是吃瓜群众,看看热闹罢了。 刘小姐分了组,基本上哪个项目点的人在一个组,一组三人。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可能 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设计项目是需要技巧的,也需要扎实的理论和实践经验。没有这些,设计项目就很难。例如,如果让安德烈设计一个项目,恐怕非常难,从今天到七天后的今天,还是没一个项目。这个不是危言耸听,是的的确确会发生的事。 金萍也是,金萍在夸奖负责人方面很在行,可惜,设计项目和夸奖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如果把安德烈和金萍放在一组,那么去他们组的一定是个强者。果然刘小姐安排宋三皮过去。 宋三皮的特点是,设计项目很行,鬼点子特别多,一会一个,就是落实差。说简单点,就是能说,不能坚持做的那种类型。他开始能做,坚持不了多久,就撂挑子不做了。这个时候,就需要人来接班,继续做下去。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人,结果找到安德烈和金萍,两人落实得好。村民满意。当然,宋三皮走了,金萍和安德烈来了,正是项目实施阶段,要动真金白银的时候,村民见动真格的,当然愿意多得点好处,多得好处必须有代价,就是多给金萍安德烈好处才有希望。 宋三皮不说什么,他太强,需要在弱势群里提供帮助。如果到了春燕那个组,恐怕两人也搞不好,互不相让,最终两人谁不服谁,没有结果,或者很差的结果。最终还是挨批收场。 季柯南、尹贤仁和多哥在一个组,没有啥好项目可以,最终还是和水有关。这个水项目,放在哪里都需要,山区更需要。不过,尹贤仁提出,可以考虑一下农村省柴灶的项目。村里烧火做饭,一般都用木柴,烧火必须要砍柴,如果对省柴灶进行改造,恐怕会节省木柴,就不需要多砍柴。这个项目看起来不错。于是他们三人设计好,由季柯南用马克笔,写在大白纸上,完成之后,起身活动活动。 这样的项目设计就像画画,给了一张白纸,可以随便在上面乱涂乱画,又没有正确答案。对于未来的事情,可以幻想,天马行空,随便想,随便画,这个都是没问题的。 时间很快就到,设计时间给了三十分钟,季柯南他们组没到时间就完成,接着是春燕组,最后是金萍组。金萍组最后完成,是因安德烈的写字速度跟不上宋三皮的语速,就是听明白了,有些字不会写,宋三皮还要帮他写,写完后继续说。让金萍来写,还不如安德烈,安德烈是技校毕业,比初中更高一级,金萍是初中毕业冯菲菲说的。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刘小姐喜欢喝咖啡,在这个时候,冲一杯咖啡,完全可以提神。早餐一杯咖啡,显得有些小资生活,老百姓的早餐一碗面、一杯豆浆解决问题。 至于零食,以甜点为多。刘小姐喝的咖啡不是现磨的,是袋装的,里面有奶粉的,这个咖啡实际上不纯,不过,总比喝其他饮料要强得多。 刘小姐的身材和饮食习惯有关,加之爱运动,保持的不错。 冯菲菲顺其自然,自然生长,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希望恢复到十八岁的样子。这个没办法,吃啥喝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律自制自我节制和自我约束。天天都有太阳,有时候却看不到太阳,心情也会随之变化。天天都要吃饭,有的没有问题,有的就有问题,同样是人,差别就是这么大。 地板上已经有了头发,长长的,短短的,都有。地板是复合木地板,质量不错,颜色花纹看上去比较舒服。 颜色较浅,黑色的头发就特别明显。喝茶、喝咖啡吃东西,都会留下痕迹。金萍喝的也是咖啡,模仿刘小姐的样子喝,可惜吞咽的时候,声音太响,咕咚一声,如同木瓜掉进井里一样,还有回声,让人惊心动魄。 然后发出一声叹息声,很享受的样子,这个动作惹怒了春燕,说:“这是东施效颦还是啥?” 大家都听见了,就是没人回应,当事人金萍装没听见,继续她的咕咚动作。她的嘴没有春燕的嘴大,这个让她很欣慰,很自豪,哪怕春燕以前当过老师,也没啥了不起。再有才华,机构负责人不认可,那有什么办法? 季柯南懂什么是东施效颦。金萍不懂,冯菲菲可能懂。刘小姐更不懂。刘小姐的教育在海外完成,一些成语,从来没考过,也没见过。 不知道不为罪。 大家休息完了,吃喝已毕,开始讨论新项目。 因为季柯南他们组先设计结束,就让季柯南先演示一遍。由季柯南做介绍,算是把这个方案展示给大家看看。季柯南的想法,就是这次做不是真刀真枪地干,多少存在滑稽的味道。 这是画饼充饥。新项目就要有目标,这个不好定,因为截止目前,季柯南他们所在的村,还不清楚有多少愿意改造省柴灶。要知道,山上的树木多得很,一辈子都烧不完,搞个省柴灶需要时间和精力,为了完成这个项目,可能要走很多路。 第465章 望梅止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省柴灶项目看来是个笑话,不过,既然来了江城,兴师动众的说要有重大事项宣布,那就算做作业完成任务吧。 大白纸上原来啥都没有,经过商量讨论,有一些想法记录在上面。马克笔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有蓝色、黑色和红色。书写时用黑、蓝色的,作重点标记的用红色。这个项目设计就算完成,然后开始安排讲解。 这个方式令人惊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思来想去,没有写在大白纸更好,除非有投影仪,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会书熟练使用电脑。直接写更好,一目了然,字写的好看不好看无所谓,只要工整,让小学生都能认得出来都行。大白纸给人的感觉像大字报,不过,那个年代没经历过,看到过相关的图片,让人触目惊心,不知道当时的人经历了什么?无法想象。 这个字就是人的脸面,到了现在电脑和智能手机时代,很少有人去写字,大都用电话、微信、短信来代替,这个取代,让很多传统行业渐渐退出江湖。时代在变,机器设备在升级,人心也在变。 要说书法,所有人都没有这个艺术细胞,只有宋大良才有。当然,人各有志,人也都在家长处,不同的特点,才形成一个社会部落群体,人人发挥各自的特长,显得和谐。 宋大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仿佛是生来就会。不用老师教,自己会写,如论是书法,还是弹吉他、画画,都有一手,可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是罕见。这个看来带有一定的遗传和悟性,有的人写了不少字,充其量就是写字的,不算大家。可能算是手工艺者。 这个人才,最终没过美人关。死在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才子配佳人,还是俗套,就是圣人,也难免此一劫,难逃情网,无法自拔。不下猛药不能治其病。 整个机构都为他感到骄傲,可惜毁在冯菲菲手里,这一朵鲜花,最终凋零。花死有人葬,人死未可知。不过,冯菲菲一直不认错,觉得这不是害,这是特殊的爱,只是爱过了头。这个事,谁都说不清,事实已经这样,还能怎样?难不成死人再活过来不成? 这朵鲜花,过早凋零,人间照样芳菲四月天,五月照样来,六月荷碧绿,人心如故,季节变换,可惜人去楼空,满目噙满泪水,触目惊心,令人心酸。据说,宋大良的妻子已经改嫁,一儿一女一个都没要,全丢给了爷爷奶奶。这样可以不影响,不拖泥带水,然后就有可能成新家,作新人,成为新媳妇,生育也有可能,这个事情,谁都不知道,只有天知道。她只是不想回忆这段往事,不肯回首这段婚姻,看到孩子,会勾起无限的想法,或者看到孩子,就会憎恨大良,与其后半生处在憎恨的环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果断不见,眼不见心不叹,这样做才最好。 因为伤心,所以绝望,人一走,茶就凉,这个事就是规律,没人突破。如果可以重来,宋大良也许就不会风流,不出轨不重婚,就不会伤他老婆的心,他老婆也许就不会改嫁。儿女都是娘的心头肉,有谁情愿与亲骨肉别离,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人间最惨痛的就是分离。死倒没什么,还有希望复活再见。痛苦的是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知道有人在,就是不见人。浪费许多心思,耗费半生精力。 他的一生,对季柯南他们都有影响。短暂的一生,留下许多遗憾。也留下一块展示牌,这个展示牌就是宋大良设计并制作的。可能他起初的想法不是这样,他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最终没有赢得自己,欲望还是占了上风,他在自己面前败下阵来,不怪别人,不怪环境,全是自己的错。当然,这些都不是正确的想法,在犯错的时候,因为执迷不悟,没有良师益友的帮助,结果走上了不归路,非常可惜,再要后悔,为时已晚。病不等人,速度超快。当撒但占了上风,想要赶上并超过,速度需要加倍,遇到对的人,才能够做对的事,达到对的目标。 也就是说,这个人能干到让人不敢相信他是人,而是一个来人间走一趟的淘气小毛神。做了展示牌,如今在用,挂在墙上,供访客参观。人人都要为活人留下点什么,哪怕是记忆,也算成功。只是成功者太少,大多都是平凡普通的过客,就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 展示牌对面就是大白纸。这个布局不算例外,也能让人接受,算是对称美。 大白纸上就是新项目设计。权当是一次作业,其实这样的作业有很多次,这是其中的一次,大家都麻木不仁起来,只要哄机构负责人开心就行,项目能否实施,还有很多路要走,不是写个计划就能批的。??这样一想,大家都很轻松地拿出自己的作业,不存在谁优秀谁不行,只是普通纸上写着普通的字,反映普通人的心思意念,仅此而已。 就连小学没混到毕业的金萍,也会依葫芦画瓢地做一份计划出来,何况其他人。当然,如果读书把脑袋读坏了,就没办法做计划,甚至连写字都困难的,就没办法来表达他的思想和意念了。 宣读新项目计划很快,提问却多。春燕的问题最多,弄得激起公愤,她自己的方案在宣读时,都开始提问,春燕巧舌如簧,针锋相对,一一应对,好在功底深厚,竟然无人驳倒她,连机构负责人都被她反驳的哑口无言。她自己骄傲她的口才,能将村民驳倒,也能将领导驳倒,天下无敌。 她提出的方案的确可以,但很多人都不认同,金萍提的方案不行,负责人却说可行。最后决定的时候,让春燕的方案列入计划,金萍的没有。这个人有才华,只是领导不待见。领导当然是领导,无论嫉妒贤能,还是稳定自己的交椅,都不足以影响最后的结论。 金萍当时很开心,一只手为大家服务,端茶递水的,后来说方案没用,巧妙的说法是暂且备用,作为第二方案备用,首选的是春燕的方案,金萍妒火中烧,恨不得将春燕撕个粉碎。 午餐时刻,水电气都有,就是在办公室做饭吃。厨房也是现成的,就是差买菜的和择菜炒菜的。刘小姐安排季柯南和多哥去买菜,安德烈择菜,尹贤仁炒菜,其他帮忙准备餐桌、桌布和打扫,这样的分工还算合理。 没钱不行,刘小姐先给季柯南了钱,季柯南和多哥一起去菜市场。这里的菜市场就有两个,买菜太方便了。不过,到菜市场差不多要走半站路的样子。菜市场是中心地段,附近的住户出门买菜都很方便,就是锅里还在烧水,下来就能买到菜,回去再炒都来得及。因为有电梯,住户出门买菜很方便,生活比较方便快捷。 马路两边是店铺,销售的是和建筑方面有关的书籍,还有一些测量工具,建筑勘测设计一条街,到了这里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失望而回。其他东西,在这里销售没有优势,除非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例如吃的东西,水果铺、包子馒头等等,这些放在哪里都不会滞销,除非做的特别难吃的,一般都能很快销售告罄。 也有按摩店,十分简陋,门口坐一位妖艳的女子,穿的衣服十分省布料,翘着二郎腿,招呼过往的人,有兴趣的会留步,享受按摩服务。 民以食为天,有吃的,吃饱了,就会做点别的,例如没病也要按摩,这个就有特殊的嫌疑了。 季柯南他们进都是小型的菜市场,这菜市场,面积小,但是商家所销售的品种十分齐全,要买的东西都有,不会空手而回。除非要天上的龙肉,这个真没有。 蔬菜类的比较多,泡沫上写着价格,有一个竹棍插着,放在菜堆上,让人路过时,先看菜品,再看价钱,合适就买,一般不还价,选好了就称重,然后付钱,拿菜走人。 五花肉用白炽灯照着,看起来,颜色不错,更有卖点,买菜的大多数是大妈大婶,年轻人很少,季柯南管钱,多哥管买菜的种类。鱼、肉都有,加上叶子菜等等,差不多了。每花一笔钱,季柯南就记录一笔,到最后再向刘小姐交账。刘小姐向谁交账,现在还不清楚。 买完菜,打道回府。回到宿舍,把菜交给安德烈,季柯南就将单子和剩下的钱交给刘小姐。刘小姐收了钱,道谢,说:“辛苦了两位,先歇息一会,等饭好了吃饭。” 季柯南和多哥回到宿舍。多哥的脸色不太好,季柯南问:“多大哥,你这是咋了?” “胃,胃,胃病犯了。”多哥说着,脸上滚下汗珠子。 “是不是累了?”季柯南问。 “不是,到了这个点就要吃点东西,如果不吃,胃就疼。”多哥说。 季柯南顿时明白,怪不得多哥着急走,买东西看准了,挑好,称了,付钱,提了就走,敢情是这个原因。 “也是的,开会时间长了,平时该吃饭就吃饭,不耽搁,不吃饭怎么工作?哪里有劲儿?”季柯南说。 “是的,可能大家能坚持,我这是老胃病,不提不知道,提了又说我娇气,我现在也为难。别看刘小姐冯老师总爱喊我做事,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折磨人的事。”多哥说。 多哥说着,躺在床上,他的床在下铺。 三张床,三个人在下铺,两个人在上铺。还有一个上铺堆码杂物。如果宋大良不死,那床就是他的。 起床或者躺下都很方便。季柯南和安德烈住上铺。 季柯南从来不去争抢下铺,这个是他礼让的结果,通过这样做,可以给人一个好印象。 不过,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好像季柯南这些年睡上铺是因为他喜欢睡上铺,大家都关心自己,很少去想别人为什么这样做。季柯南睡上铺成为自自然然的事情。没有人谈论,也没有人注意。 “那你现在要我做什么?”季柯南问多哥。 “去帮我倒点水,我喝点药,减轻疼痛。”多哥说。 “没问题,我这就去。”季柯南说着,拿着多哥的杯子,去外面倒水。 多哥喝温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手一摸就知道。 尹贤仁在厨房开始炒菜了,他的动作像大厨,竟然将锅颠了起来,锅里竟然有火。看着样子挺像,不清楚这次炒的菜怎么样。 季柯南不敢多看,想到多哥还在痛苦当中,赶紧端着杯子进入男生寝室,交给多哥,多哥接了杯子,半靠着枕头,拿出胃药喝了,然后又躺下,对季柯南说谢谢。季柯南连连摆手,看多哥眼睛闭上,季柯南心想,人到这个年龄又有胃病,为什么还要听两个女人的摆布,跑到山区工作,为什么不在家里找一份工作,可以养病,也可以照顾家庭?为什么要这样?这究竟是怎样的安排? 季柯南看多哥睡着,头上也不再冒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拿起一本书,看起来。没事就好,赚不到钱,搞一身病,那才叫悲催。有病也不敢看,每年给的费用,还不够用。也不解决。放任自己管。 “吃饭了。”季柯南听到有人在喊,伴随着喊声的是敲门声。听声音像是齐思娜的,这个丫头片子,估计又在偷懒,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假惺惺地通知别人吃饭。 吃饭都还是很积极的,不到两分钟,人都到齐,在谢饭后开始吃。这次谢饭祷告,由季柯南来做。 当然,季柯南刚才看的书上刚好有一段写怎样祷告的,刚好派上了用场,原来读书真的很有用。 只要读书,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就能派上用场。这个谁也说不定,只要有准备,就不怕浪费。如果没准备,机会来到的时候,就是抓不住了,即使抓住了,也容易从指缝之间溜走,就像流沙一样,无法挽回,无处可追。 第466章 什么东西 饭还不错,大家吃了干干净净,最后下桌的,还是安德烈和金萍。这一对男女不是一家人真是可惜了。性格相仿,行为相似,素质般配,只是年龄悬殊,有些遗憾。不过,忘年交也是有的。只是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结果,还是一个不可描述的结局。 饭后,各自回寝室休息,下午继续开会。内容比较多,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说清楚,就没办法,带着问题来,就带着答案或者解决方案走,要不然,仍然是一个悬案,需要以后耗时耗力去解决,这个作业就交给后来人。 在这里必须养成午休的习惯,否则,容易激起公愤。不休息,在客厅,会有人说你偷东西吃或者偷着拿走东西。还有,休息时,如果走动,木地板会发出声音,木地板上没有铺地毯。一点走动,就能听到。听觉好的,特别敏感,听得更清楚。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有是非,有声音,大大小小、多多少少都有。 休息就休息,这个事情难不倒季柯南。季柯南的特点是躺下不超过五分钟就能睡着,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何时,这是他的特点。心底无私天地宽,哪里都是自己家的卧室。天作被,地作床,这个又何妨? 客厅就是会议厅,餐厅也可以作为活动区,可以看书,可以做游戏,桌上纸牌游戏的种类有很多,随便一样,就能打发很多时间。这个场合就是休息和读书的地方。开会只是一个插曲。关键是已经决定的事,无法变更。谁决定的?大部分是冯菲菲。重要问题是她决定,不重要的、技术含量高的的决定,经过冯菲菲点头同意,由刘小姐决定,说来说去,大大小小的决定基本都是冯菲菲来做。如果不同意,就会回答披露一些大家感兴趣的问题。 这个地方就是省城,就是江城,交通十分便利,过客也如成群的鲫鱼,总有一些宁静的港湾,可以休息,这个地方就是。当然,人的内心不容易安宁,因为外来的压力较大,想要安静,不得安宁,想要干什么,却不能干什么。想要跳舞,却被戴上脚镣手铐,无法施展。 这么好的地方,可惜住着一群被邪灵充满的人。中午睡觉,季柯南突然想到这个,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只好说邪灵。就是邪恶的灵,在这里占领一席之地。也是占据主导地位,做出的决定也带有邪灵的色彩。 金萍的鼾声具有穿透力,季柯南被惊醒,再也睡不着,开始下床,然后去卫生间擦一把脸,解决一下小问题。然后回到寝室,他睡不着,其他人也是,有的看手机,有的玩游戏。都非常专注。一般来说,在这个机构工作,不需要太优秀,只需要按部就班工作就行,不出岔子,就能稳赚不赔。一旦出了岔子,那就影响巨大。这个并非危言耸听。 真正考虑项目或者看书的没有。男生寝室,女生不能擅自闯入,女生包括刘小姐和冯菲菲那个肥妞。为项目操心的,没有。基本都是解决层出不穷的问题。大概都习惯了这种生活和工作,想要突破很困难。在这方面,机构在设置工作规章的时候,存在漏洞,到现在还没修补,反而让漏洞越来越大。看来,危险已经存在,想要消除,恐怕还需要努力。 生活本来很艰辛,一处隐私之处就是一座城堡,男生寝室,就好比是一座疗伤的所在,在外面被咬得遍体鳞伤,到了这个隐秘之所,就要得到安静,不需要女生的絮叨,这种语言的侵扰,实际就是一种侵略战争。 中午时间很短暂,下午的时间还很长。在一声吆喝中,拉开下午的开会序幕。这种有些无聊但是看似必须的会议必须要开,如果不开,恐怕对不起捐款人。上一个项目太随便,就不容易成功。拿项目款交学费不能总是交,还需要有所节制。 照样讨论上午没讨论完的项目,这些新项目,到底能不能批,最后由董事局说了算。这些项目,都需要钱,花了钱,能达到什么目的,取得什么效果,都要认真思索并找出最佳的方案。 空气闷热,要下雨的节奏,空调打开,这个品牌的空调,制冷效果不咋地,钱可能都给广告商赚了,受众是受害人。买东西要看受众的口碑,不能轻信广告所说的,要看实际的效果。冷气吹来,感觉舒适。不是身上的汗水,总让人感觉像是一条咸鱼,被腌制了,动弹不得。咸鱼要翻身,还没到时候。具体到什么时候?鬼才知道。 空调是自己带来的,安装是找人安装的,加了氟,效果不咋地。费用可不少。为了少给钱,刘小姐竟然也开始讨价还价,最后还是没还下来,加氟的小伙子非常坚持自己的不降价的立场,以打工的不当家为理由,和刘小姐打口水战很长时间,刘小姐败下阵来,乖乖微信支付了钱。有些舍不得,也没办法。 看着这个空调,就想到了加氟一幕,季柯南心想,刘小姐到了内地,学习进步,干啥都像内地的,如果到了港岛,恐怕很快就会忘掉这事,如果还是拿内地的作法用在港岛,恐怕没人理你。 所谓的新项目,就是在旧的空调里加点氟,看来是做了事,有人,有图片,有发票或者收据,有微信转账记录,但是,制冷效果不好,钱花了,人受罪了,效果却不好。这个项目还是失败的。现在讨论的,就是这样的,比较容易理解的就是这个。 房间的亮度可以,早晚都有太阳照耀,只要不拉窗帘,或者不是阴天,这个地方总是被阳光光顾,这样给人的心情非常好。就是吃的不行,也感到内心充满喜乐和希望。被阳光充满的屋子,看起来有希望。这个是欧美的建筑风格,需要阳光充满房屋,大门大窗,要透亮,中式建筑就不是这样,显得比较小,房后没窗,空气不对流,不过,有利有弊,这样做保护隐私。看来,有些时候,人们还是讲究含蓄。 综合项目没啥说的,非常琐碎,发展养殖,助学,所有当地社区的需要,都可以申请。项目设计也不复杂,和旧项目没有什么区别,项目名称,受益人等等,这些都大同小异。 对于老员工,这些都是小儿科。和投资人打交道,很简单,他们只要看到东西做了,按照目标做的,其他都简单,一些数据,完全可以调整。因为人口移动,人口增加,人的搬迁,都会有数据变化。这个可以向投资人解释,再说,投资人对内地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你怎么说,他就怎么信。哪怕言过其实,他们没有其他材料可以参考的话,也会相信,并且深信不疑。 到了季柯南介绍项目了。这个项目,只当是一次例行的作业,季柯南轻车熟路,不用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提出山里柴多,也不能浪费。省柴灶项目,对农户、社区和整个社会都有好处。不是局部和个人受益,是全球受益。 刘小姐听到全球全人类都受益,心里被触动一下,觉得这个项目还行,比较新,虽说提出环保、提出植树造林,这个项目是让地球受益,让人们养成节约意识,不浪费资源,可能会得到投资人的兴趣。如果有兴趣,还怕不投资?要知道,投资人也生活在地球上,谁都希望能受益,通过这个项目,节省资源,让全人类受益,当然是好事,通过的可能性较大。这是不得不考虑的,别的项目都做烂了,投资人已经厌烦,需要新鲜的项目。 “我宣布,这个项目可以交给港岛办公室,你们小组将一份详细的计划做好拿给我。我负责交给办公室。”刘小姐宣布。 大家鼓掌,一片哗然。这个谁都没想到。柯南只是想随便完成这次作业,没有认真作为一个项目来做。这是怎么回事?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金萍和春燕都傻眼了,他们都希望能通过他们的计划,他们都是为了这个计划想了不少时间的,特别是金萍,没想到,桂冠让季柯南他们摘取,这个是万万没想到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像是酸葡萄发酵后的味道。 让人作呕。季柯南不想搞这个项目,只是应景之作,完成这次开会的作业。要不,开啥会?不如看书,闲聊,搞别的,这个开会,完全是浪费时间青春和生命。完全没必要,会既然开了,就要认真完成,季柯南一旦认真,这个项目就成了。 尹贤仁也不想搞,不过,马上水利项目完成了干啥好呢?总不能天天玩?如果天天玩,还嫌工资低,或者不按时发工资,这个埋怨就显得底气不足了。最好做点事,再要求工资待遇,这才说得过去,免得把自己的品味给降低了,所以要谨慎处理,不可掉以轻心。 看来,刘小姐对季柯南他们组的才华还是很重视的。关键是刘小姐擅长发挥别人的长处,这叫借力使力,自己省力,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这种作法,季柯南能懂,不知道尹贤仁和多哥懂不懂,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到这一点。到了一定程度,厚积薄发,不想成功都难! “我也想到了,不过,我们村都是烧沼气的,没有用柴的,不准烧,要不然我也会提这个项目。”有人说话,大家一看,是春燕。 “其实,这个项目早就有了,我也早就提了,不过,领导没批。”金萍说。 这一下可热闹了,都在相互厮杀了,这项目还没报批,就开始表功了。 春燕说的,大家都还认可,她的鬼点子的数量,仅次于宋三皮,胡乱说几个,也说不定能弄出个省柴灶项目。农村里重要的事就是和火有关,没有火,就没办法做饭。这个项目都需要。 不过,现在农村搞沼气池项目,提倡新能源,沼气就成了主要的燃料。 “都别争了,要争,都去山区工作,不要到平原,你们去不去?”冯菲菲发飙道。 她这喊一声,音量高,超过了所有,整个场面凝固,空气也不流通,顿时石化,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季柯南心里清楚,冯菲菲是在向春燕发狠。春燕批驳负责人,就像老师批评小学生。 冯菲菲哪里吃她这一壶,根本没把她当成一回事。她把自己当成一根葱。实际上春燕真是一根不错的葱,记忆好,有鬼才,曾经当过园丁,也会帮助学生进步。因为婆婆的问题,丈夫不懂珍惜,和老婆关系不好,和婆婆关系好,这就有问题了。 因着她老公不会处理婆媳关系,就放弃了,另外改嫁给城里的人,这人比较老实,可是他的姐姐有本事。 她姐姐给她安排了工作,他们不久在城里买了房,经过翻建后,竟然成了别墅,城中有这么一套房,也算值了,一辈子也算成功,没有白费,有房子,有儿子,有老公,真是苦尽甘来。 冯菲菲虽是负责人,不见得有福气,因为这个,春燕有些骄傲,说话就有语气重的毛病,加之追问别人咄咄逼人的气势,的确让人受不了。 这是因言获罪的典型。春燕做的事多,不懂收敛,嘴巴却像大喇叭,让人产生厌烦感。久而久之,就名声在外,这个名声是致命的名声。 新项目,鬼点子特别多,提出来,总是打叉,不给过,原因就是冯菲菲那关。冯菲菲其实也清楚春燕就是这样的,很多项目离不开春燕的点拨,或者离不开春燕的辛勤亲力亲为。她付出了,其他人少付出一点。 开会结束,大家各奔东西。 季柯南回家,尹贤仁和多哥一个往西,一个往南,季柯南的方向是西北方。这些地方都是一个省的。尹贤仁和多哥的家乡靠近别的省。有些复杂,特别是语言方面,方言太多,不方便掌握,能听懂就不错,大多数是听不懂。 第467章 旅居襄阳 襄阳是个好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季柯南的老家,严格来说,出生地不在襄阳,在襄阳长大而已。襄阳以前就叫襄阳,后来改名叫襄樊,后来想想不对劲儿,襄樊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襄阳的名字却闻名遐迩,都知道金庸笔下经常提及襄阳,因为襄阳的军事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打仗必须夺取襄阳,才有可能胜利。得襄阳者得天下,失襄阳者失天下,这是很多经验教训的。 季柯南坐上火车,心急如焚,每次回家都是这个心情。希望满满地回家,高高兴兴地和家人团聚,走的时候带着失望,也十分沮丧。季柯南不清楚为什么要回家,明知道不快乐,还是要回家。 这不是犯贱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是送死是干什么? 火车速度提升,以前六七个小时才能,现在只要一半时间,就是三个半小时到家,也觉得慢,这叫归心似箭,恨不得“嗖”一声,就像箭一样射出去,又快又准,到达目的地,免受旅途的煎熬。当然,这是一厢情愿,还没有这个条件,就是做项目也想有项目飞机,如果有了项目飞机,就可以多做几个项目村,但是,维护保养飞机的费用肯定不菲,加上项目村不见得有平坦的机场。条件不具备,只能随便想一想过过瘾,实际上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有的想法过于奇葩,很受打击。如果啥都一致,啥都不敢想,也就算了,没有什么可以推动进步的力量。只要有想法,就行,怕就怕脑袋僵化,啥都不想,那么,就不会有任何进步。 车在路上的时间是三个半小时,不包括等车的时候。除了始发车不晚点,一半来说,很多车次都有晚点现象。不晚点的车是良心车,良心车很少,遇到就跟中彩票大奖一样少。大部分都是要等,这个已经成为习惯。 没有晚点的列车很值得赞一个,每次坐车,都会得到甜美的声音表示抱歉,这种道歉,经常听,习惯成自然,成为车站的一部分。不听到这个声音反而不习惯,认为自己不在人间,而在仙境。 季柯南在车站逗留,车站啥人都有。二楼是候车大厅,检票进站时,竟然有人翻栏杆,这个让季柯南感到寒心。不过,他马上恢复常态,如果自己有这个念头,马上消除,大脑控制肢体,那个人没有做到,缺少自制。有自制的人何其少,不过,这个美好的特质,已经吸引了不少追求进步的人。大概都在培养自制的心,训练自制的能力,不断得到提升才行。 犯罪的念头人人都有,有的付诸实施,有的没有,这就是人的差别。 检票上车的,非常着急,担心自己的座位被抢,拼命往前逃窜。到了车上,有座位,还能抢占好的行李位置,这样一来,快速占位是好事,大家都想这么干,不过人的个素质不同,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上了车,凭票对号入座。行李放哪里不重要,行李和人一起到目的地。 车上的人都想快点回家,在车上再舒服,也不能住在车上,最终要离开列车,去自己的目的地。人们喜欢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可能是一种情节,那个情节就是想多得到一些利益,哪怕买同样的票,坐同样等级的列车,或者其他原因,哪怕坐在靠窗或者靠走廊,都是一种比较,这个比较,只要比别人强,就感到满足。 车在开动前,人心总也静不下来,仿佛觉得空气凝固,呼吸困难,人们的慌乱,就想难民在逃跑一样,生怕会丢掉小命在车站。在车站呆了几个小时,早已经恨之入骨,离开时,不带走一片云彩。在离开时,就想马上走,不用含糊,时间越长,越有问题。 难民逃难没有章法,该上车就上车,怎样上车不顾形象。上了车,占领有利地形,方便下车,或者方便看风景,方便上厕所,方便走动,也方便喝茶,方便玩耍,总之,怎么方便怎么来,不方便就不弄。花了银子,就要把花的银子给赚回来。至于奉献啥的,让有爱心又有钱的人去做。就像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急于求成,结果反而受罪。 列车终于启动,这个从慢四到快三的节奏,令人愉悦。季柯南的心情好起来。和妻子发了微信和位置,说要走,三个半小时后见面。当然,只好车开始动,就有了希望,车每动一下,就离家近一些,哪怕是几毫米几厘米都值得庆贺,这是最好的开始。结局是到达目的地,平安无事。 当然,这个是习惯性的动作,每到一个地方,每离开一个地方,都要和妻子说说,这样,让他妻子感觉到有一个人在关心着她,不会忽略她。 作为女人,对家的贡献更大,除了生孩子,就是养孩子,这个活儿,不容易干。作为丈夫的,应当爱妻子。这是最起码的要求。哪怕妻子有很多毛病,也不要恨,恨会破坏团结和和谐。恨相当于杀,非常危险。如果有了恨的想法,就要及时纠正,免得出现问题,到时,就悔之晚矣! 车上的时间很好打发,很快就到了襄阳车站。这个车站位置非常重要。襄阳的位置也很重要。大概是未来的省会城市。到底如何,需要进一步跟进。 有两座站,旧站在市中心。新站在郊区。郊区的新站周边,被开发商宣传,也可以说是忽悠,是一块宝地,很多买房或者炒房的纷至沓来,在新站周围买房,结果,超出了期望值。很多买房的,都后悔,房子没升值,连出租都困难。这个结局,简直让人受不了。 只有等房价整体上升了才行,可以带动新站的房价上涨。季柯南没钱买房,也就不操这个心,房价和他没关系。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大概是旧小区改造的机会多。该赚的钱都差不多,该停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该停就停。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如果遇到,就要珍惜,说不定就成为金牌调解师。久病成良医,解决矛盾也一样。 房价对他来说是天数字,怎么弄,都弄不到第二套房子。 第一套还是父母给置办的,也就是说,季柯南还没能力买房。妻子也没工作,纯粹的家庭主妇,没经济来源,季柯南格外重视这份工作,如果不做,马上就没收入,这个损失无法挽回,这个经济窟窿无法缝补。压力肯定比较大。应付压力还是有一套,就是坚持。看最后谁赢。不至于垮掉。就是洪水来了,总会有办法逃生。 房子是季柯南心里的痛。他也想有一套有一间书房的房子,房子不需要很大,只要一间书房就行。目前的条件不允许。在机构上班,如果多发点工资,辛苦攒点钱,说不定可以交个首付,老房子出租,用租金来养新房子,这不是很好吗?可惜的是,他交不起首付,只能慢慢来。如果交了首付,就是房奴,每个月都要给银行打工,而且银行从来不说一句好话,反而会一直警告逾期滞纳金啥的,让人不得开心颜。 离开机构,马上没工资,最近机构已经说好了办社保的事。季柯南可以先自己垫付社保的钱,然后到办公室报销,这个报销比例还是可以的,对季柯南来说,能够承担得起,他的目的是,如果这个机构存在下去,就需要新项目,有新项目,才有项目款,有了项目款,才有工资拿,这是一环套一环的,其他的都是非法,不用考虑。 说来说去,就是季柯南缺乏勇气,认为现在拿点死工资就满足,因为季柯南很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有多大能耐,不敢冒险,担心失败,宁愿忍受妻子的白眼,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车终于进站,一些积极分子,车还没进站之前,就开始收拾好行李,站在走廊上排队,有的准备早了点,就坐在位置上等。 车戛然而止,火车的惯性不大,早作好了停车的准备,所以没有多大的冲击,纷纷拿起来行李,排成一列,车停稳后,乘客下车,马上挤进来捡瓶子的人,提着大袋子,将乘客留下的空瓶子扔进袋子里,有全空的,也有半空的,各样饮料都有,大多数是纯净水、矿泉水瓶子。 这些瓶子一般废品收购一毛钱一个,可能多的话,会在两毛钱以内,每一趟列车停靠,都有收获,这个生意还真做的,捡了瓶子卖,说不定车站也会奖励,这是清洁工干的活。 这些大妈大婶级的人物,是靠自己辛勤的工作赚钱。时间紧迫,车停留的时间不长,所以他们着急上车,动作迅速,弄完就到下一列车厢,多弄点,可以多卖点钱。当然,斤斤计较才有钱。如果大方,潇洒走一回,所有的瓶子都看不到。 季柯南尽下车,从兜里拿出车票,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向出站口走去。有两三个人被拦截下来,要求补票,季柯南这里的检票员不看他的票,脸迈向别处张望,这个让季柯南有些恼火,都准备了,为啥不看?是不好看吗? 结果人家就是不看你的票,季柯南也不想耽误后面的人,懒得和检票员理论,出了站,门口就站着一些人,有的士司机、有小旅馆的介绍人,还有坐车到底下乡镇的班车的司售人员,在这里揽客,有的人从外地回来,不想在襄阳城逗留一晚的,就坐班车回家。回到自己的家,吃啥喝啥睡啥都自由,不用过多担心。 这些都不是季柯南所关心,这些揽客的练就了火眼金睛,基本上不会看错,如果季柯南一迟疑,就有一堆人上来要拉他入住或者坐的士回家。大概多经历一些事,就会变得睿智,经常被骗,就知道骗子的技巧和话术,如果不注意,就成为受害人,成为牺牲品。 季柯南想想就感到悲哀,打的的钱想要报销需要请示,需要说明理由,需要提供正规发票,就这些,足以让季柯南对打的不感兴趣。因为图一时之快,可能后面的钱就要自费了。因为核实报销单的时候,冯菲菲那肥妞就坐在旁边看着,你稍微不注意,就要重来。要知道,粘贴报销单很麻烦,粘贴好了,再撕下来,就需要重新找票,重新写数据,重新算账。这个就是在冯菲菲轻易说出“不行”两个字之后必须要要做的工作,否则,就很难再申请到新的借款。没有钱,怎么下乡? 怎么办?坐公交车。公交车上有票,可以撕掉。然后写上一笔,从哪里到哪里,什么时间,为了什么事,每花一块钱,就需要写上一块钱用在什么地方,精确到分。这样严格,是对季柯南他们严格,冯菲菲怎样报销呢?在内地,港岛办公室派来三个人,一人负责一个省。省与省之间的距离不近,每次为了报销坐公交车的钱,来一次对账 不是很浪费吗?来往的机票或者车票,还有人的穷折腾,让报销一块钱公交车车票的事成为笑谈。 冯菲菲的车票报销无人监督。这个是事实。没办法改变历史,除非歪曲历史,以前发生的纠纷,再一次提上日程。该怎样处理,还是需要进一步协商。但是,主要的决定权在冯菲菲那肥妞手里,她想怎样就怎样。在最黑暗的时刻,光明就在眼前。哪怕是很微弱的声音,还是被人听到。有了这个希望,就有了前进的动力。 当然,她可以说:“我是上帝监督的。” 她这样说,的确能让人不敢再问。 公交车每十分钟会发一次车。季柯南从地下通道上来的时候,看到公交车已经发动,就快步跑了两步,上了车,司机关了门,季柯南偷了币,撕了票,坐好后将车票放进钱包,将来报销时可以用来粘贴。 车起步后,加快了速度,然后等红绿灯,没过一会,绿灯亮,公交车从慢到快,向前冲去。 第468章 家事为大 季柯南坐着公交车,感到自己是特殊人物,车上人很少,不清楚司机是要赶着去约会还是赶集,迫不及待地出发,不知道是何居心有何目的。车上人少,说的话是本地话,也就是襄阳地方话,这种方言,显得老土,不过显得亲切,感到自己这一条流浪的鱼总算回到家乡的堰塘里玩耍。当然,这好像是专车,不用打的,打的还不如坐公交车,在的士上不开心,因为空间限制了想象。 周围的环境变得陌生,高楼林立,如果自己出门,说不定要用上导航,有些街道和地名已经变了,印象中的老街已经没了,印象中的当时的高楼拆了,变得更高的房子,扬脖往上看,帽子可能会掉下来,哪里出来这么多人?需要这么多的房子吗?这个真恐怖,原来中国的确是人口大国,总觉得到处都是人。可是,到底有多少,还不确定,也许十四亿,也许十五亿,也许不到十亿,谁知道呢?有的登记在册,有的漏掉,有登记重复了,都不是没可能。有了错误,有了疏漏,也没办法弄清楚。三只小鸡,数来数去,数了半天,还是数不清。何况是人呢?流动性太大,无法一一登记清楚。 襄阳最先开通的公交车是一路车,这条路线刚好经过襄阳公园,季柯南的家就在那附近。当然,穿过汉江大桥是最有意思的。汉江大桥是一座铁桥。铁桥是前苏联专家设计,前苏联工程师指导做成的第一座桥,这座桥横跨汉江南北两岸,从此天堑变通途。结束了轮渡的时代。当然,因为桥少,人多、车多,不够用,有很长一段时期,仍是轮渡在起作用。 桥是通了,可是,季柯南从桥上往返多少次,方便是方便了,仿佛没有从襄阳赚到钱,也就迁怒于这座桥。桥的故事有很多,发生在桥上面的事故也不少,总之,桥让人思考,有高度,有跨度,有宽度,也有尺度。桥方便了汉江两岸人的出行,也让古城逊色不少,毕竟铁桥是近现代的产物,和古城不般配。 这么一座桥,让人爱恨交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座桥给人的感觉就是历史的纪念碑,季柯南看到这座桥,从内心来说比较喜欢。看样子,这么结实的桥,再用一百年也没问题。更重要的是,这座桥是钢架构的。看起来非常有质感。但是,因为是现代化的桥,破坏了古城的古典美,显得不伦不类。人们习惯了这样的桥,也就不好评头论足。 桥面上是沥青石子路,人行道是预制板水泥砂浆,每隔一段距离,有一条伸缩缝,用铁皮做保护,从缝里可以看到缝隙里有一条碧波荡漾的江水。这样壮阔,小时候,季柯南常被父母欺骗,说“再不听话,从这缝隙里丢到江水里去。”当时没细想,也没推理,这条缝隙,连一只手都过不去,身子怎么可能过去,当时比较小,结果就是相信,从此不敢和父母犟嘴,百依百顺。这是威胁,当时起了作用,长大后会推理、会思考,也就不当回事。要知道,当时的智商的确不高,很容易被吓住,哪怕用的是十分拙劣的方法。 长大后,才明白,这是父母最有效的谎言,当时的确能吓唬住一个懵懂儿童,现在的孩子,智商极高,用这样的谎言想要欺骗孩子,很难做到,不容易成功。 经过这座桥,季柯南浮想联翩,过了桥,才突然想到他已经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是为人父亲的了,时间不等人,岁月催人老,鬓角已有霜。失去少年志,蹉跎韶华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感,没有伤感,也就不觉得进步,不觉得进步,显得还稚嫩,仍要发嫩枝,老枝还没去,甘为孺子牛。孩子多少有希望,完成未竟事业,实现人生抱负。 下了车,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过了马路。这些熟悉的街景,大同小异,主要结构和布局没走样,因为大轮廓在那里,无论怎样发展,也跳不出这个圈子,出不了如来佛的手掌心,在这个十分有限的空间里,想要动大手术不可能,人们也试图多开创一些空间,却总是失败,增加的就是一些花草树木,或者加了一些花草的品种,其他的包括雪松都还是几十年前的那些,没有变化。城市就该这样才好,免得总是变化,让回家的游子好像还在在外面流浪,没有归属感。游子之所以对家乡魂牵梦绕,是因为记忆中有这些东西,如果总是变化,等于擦掉了游子脑子里的印象,干干净净,回乡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在异乡,也能看到相同的布局和花木,何必回到家乡来看呢? 穿过涵洞,才发现有一辆麻木三轮车。他们被追赶,被驱逐,能有几个漏网之鱼,在夹缝里求生存。 柯南心想,从这里走回家,恐怕会遇到熟人。这三轮上有布帘子,说不定可以挡一下,让别人看不到。这些年在外工作,也没钱,也没照顾家,遇到熟人问长问短的烦人,问了不答背后说你清高,问了就答背后说你傻瓜、土老帽,问了说实话,人家背后说你白痴,问了说假话,人家背后说你狡猾。总之,无论说什么,不说什么,都落不是,在背后被人指点,心里的确不是滋味。如果是这样,不如照顾照顾他们,给他们点钱赚赚,再说这些都是可以报销的,如果不能报销,柯南也不会坐这三轮车。 “到长门街三民巷多少钱?”季柯南问。 麻木三轮车司机看了看季柯南,连忙说:“不贵,不贵,三元,你给两元我也送你,刚好要回家吃饭,顺便带你。” “可以。你家是三民巷的吗?”季柯南问。 “不是,我是长门街的,离三民巷很近,很近,到长门街必须经过三民巷,我顺便送你一截路。” “好的,你打算送我到家门口吗?”季柯南问,他还是担心司机送他到离家还有距离的时候就不送了,他要赶回去吃饭,吃饭是大事,不能耽搁。他一旦吃饭,就开始着急送人,有时并不是送到位到家,扭头就跑的三轮车司机太多了,钱交了,人家消失,你找谁去?这些不得不考虑清楚,先说不为丑,后说免得扯皮拉筋,弄不清楚。 说归说,做归做,季柯南不怕,如果冯菲菲那肥妞盯着这两元钱不给报销,季柯南也要自己出这个钱,毕竟见到熟人不太好。如果为了省这两元钱,遇到熟人,被熟人问倒了,那可不是玩的。报销不报销,都是一个态度,钱少,哪怕自己承担,不用报销,但是可以照顾到生活底层的人,也是值得的。 已经决定破费两元,但愿冯菲菲那肥妞没注意,这两元钱不就不用自己承担了吗?只要冯菲菲不说,刘小姐也不太清楚,可能就给报销了也说不定,就这样赌一把,不怕一万,没有万一,如果有万一,不就是两元钱么?这个钱,季柯南拿得出来。权衡利弊,季柯南做出了决定。 三轮车是电动的,跑起来快,就是声音太大,让人受不了,不过,两元钱的服务,也只能将就将就了。如果打的,也可以,但是宁愿坐三轮车,因为三轮车可以直接到家门口,打的,只能到大路,到不了家门口。 三轮车司机话多,一路说着话,一刻也停不下来,说的都是正宗的襄阳土话,季柯南马上就适应了家乡,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没错,多久没听到乡音,突然遇到一个话唠,真不错,可以马上激活季柯南的想法。严格说来,应属于脑激荡,这个人可以让季柯南马上适应家乡。听起来还是很亲切。不是从外地回来的,没有这个感觉。 离开家乡大概一个半月,可是仿佛离开一年半,对于工作的热情,已经没有多少,渐渐冰凉。按部就班,尔虞我诈,只要冯菲菲刘小姐没意见,也就是冯刘那弄好了,再不得罪三把手齐思娜,这事就算圆满,不用担心有大风大浪。 可是季柯南做不到这个尔虞我诈,两面三刀的事。真是痛苦,回到家乡,也是一种反思。 三轮车师傅说归说,还是将季柯南送到家门口,季柯南在车上指挥师傅转弯,到了目的地,季柯南给师傅两元钱,明知道师傅没票,也就没张口要票。从车上下来,师傅掉头跑了,跑的速度比来的速度快得多。 季柯南庆幸没遇到任何熟人,就打开了家门。 本来想妻子儿子都在家,妻子见面就一个深情的拥抱,儿子也要跑过来要抱抱,结果家里冷清清的,没人,就好像公交车上一样空荡荡的。 季柯南放下行李,关上门,给妻子发微信,妻子说:“带孩子在江边玩,马上回来。” 这一下放心了,想象很好,现实很现实。无论如何,总算平安到家。 季柯南洗了澡,换了衣服,听到门铃响,打开门,就是妻子额日子,三人拥抱在一起,都很高兴。这是像以前一样的情形。久别重逢,比天天黏在一起更觉得亲近。人就是这么怪。 孩子跑来跑去,季柯南没给孩子买玩具,只是买了点吃的。平时,孩子也没啥好玩的玩具,他姑姑来,给带来蹦跳青蛙,他很喜欢,过了一段时间,就不玩这个了,开始玩别的。 季柯南不想让孩子过早养成喜新厌旧的习惯,可是收效不大,只好督促孩子的妈妈来监管,孩子的妈妈也无法监管,因为智能手机太好了,可以看电视,微信抢红包,也可以看成堆的小视频,总之,有了智能手机,生活的一半时间就被夺走。至于让孩子玩玩具,孩子的兴趣也是五分钟不到,马上会像大人一样要看手机。 季柯南回答妻子的提问,这个问题提纲早就准备好,不过没写在纸上,是记在脑子里。他老婆总是埋怨自己笨,实际上记住问题还是有一套。有些问题是让人怀疑人生的问题,也有些是类似于白痴的问题,季柯南感到好笑,但又不能不答,否则,最坏的结果就是不准上床、不能睡着。这是痛苦的折磨。 季柯南知道这些套路,在举办完新闻记者见面会,解答完所有问题,季柯南开始写日记,因为孩子还很活泼,压根没睡觉的意思,他自己就不能和他妻子有什么大动作。 刚好利用这个时间完成日记。 季柯南知道这一套手续,不断总结,找到规律,就不至于弄得很尴尬。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准备睡觉,季柯南发现小家伙就是不睡。 “平时宝宝是这样吗?”季柯南问。 “不是。可能是见到爸爸回来高兴的。”他妻子说。 “那怎么办?”季柯南问。 “这个还问我,自己想办法。” 季柯南突然想到,是不是要听故事。果然,小家伙很愿意听故事,季柯南就给他讲。当然,有些是胡编乱造的,小家伙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可能不是故事本身有趣,是季柯南对孩子说话让孩子感到心里踏实,是一份爱,让孩子很快睡着。 季柯南看到孩子睡着,为了确定是不是假装睡着,季柯南喊孩子起来上厕所,孩子不理,真不理,看来真睡着了,听听孩子的呼吸,非常有节奏,不是作假之后的呼吸加快的样子。这样子,季柯南开心了。他开始对妻子动手动脚,妻子又是拍打他的手,又是推搡,总之就是不肯就范。 “再这样,我可生气了。”他妻子噘嘴说。 “你要理解我的痛苦,这么长时间,没处宣泄。你忍心吗?” “咋不忍心?我又不是男人。”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真难。你就从了我吧。” “答应我,陪我说话,否则,休想。” “答应你,答应你!”季柯南连忙说,结果半推半就的,还是上了。 第469章 芝麻之事 完事之后,季柯南长出一口气,大汗淋漓的,用纸擦了脸,扔进垃圾桶,无力地躺在床上,刚要睡着,他妻子推了推他,说:“君子说话,下一句咋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季柯南随口答道。 “就是,君子说话要算话,你说,你说的话算话吗?” “算,算,算。” “那就别睡着,陪我说话。”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说说半天,都不打草稿的。” “是的,谁让我是你老婆的?你不知道吗?女人比男人多长一张嘴吗?” “哪里?” “多想想。” 季柯南想到女人那里,“噗嗤”一声笑了,“可不是嘛,真有你的!你咋想到的?这不是一般人能发现的,就是发现,也说不出,真是经典,经典啊!” “你老婆我是谁吧?我聪明,才找了你这个笨蛋。” “这叫互补。你要是笨,再找个笨的,生个孩子不是更笨吗?”季柯南说。 “笨也不是不好。太聪明了,期望值就高,达不到目的就沮丧,沮丧时间长了,就对前途绝望,绝望的女人没几个漂亮的。”季柯南的老婆说。 “这个我就不懂了,女人真是难懂,你直接说吧,你是喜欢我聪明还是喜欢我笨。”季柯南问。 “你总是笨,没有聪明的时候,就是因为你笨,我才决定嫁给你。如果你太聪明,我怕你不是我的,早就飞了,正是因为你笨,你是风筝,我是放风筝的人,你飞的再高,我攥着线,你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看郭靖笨吧?结果娶了黄老邪的女儿,黄老邪可是东邪,不是一般人能娶,这个你比我清楚。可是黄蓉就是嫁给了笨蛋郭靖,还靖哥哥长靖哥哥短天天叫着,不停地叫,别提有多亲密了。这才是幸福的一对夫妻。这才是优势互补。天下难找这么般配的。如果郭靖非常聪明,黄蓉就不敢嫁给他,原因很简单,聪明的男人,基本上心都挺花花的,黄蓉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就会让聪明的郭靖钻空子,防不胜防。你说如果黄蓉很笨,郭靖也笨,那就没什么戏好看了。你说是不是?”季柯南的老婆说。 这女人真是恐怖,竟然让季柯南成为她的风筝,线在她手里,让你飞多高就飞多高,让你飞不高就飞不高,这个女人真够自私的。还拿郭靖黄蓉说事,要知道,他俩都是中的人物,说不定她从电视剧里看到了一点皮毛,没想到看得这么清楚。倒是比读了书的人还强,如果她再读点书,就会更强。 季柯南沉默,觉得空气凝固了一般,夜深沉,室内没声音,只有外面还有人看电视剧的声音。电视剧粗制滥造,估计是那些失眠的人看。漫长的夜,失眠的人最难过。没有人说话,睡不着,不老才怪。柯南还在睡不醒的年龄。他还没成熟,没有多少忧虑。偶尔有一些忧虑,可是还不足以影响睡眠。该睡觉的时候,打雷都听不到。或者给挪个地方睡都不会发觉。这个功夫可能就是睡罗汉的功夫,睡着了也在练功,没人敢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初你不找聪明人,找个笨蛋,天天用来骂。”季柯南说,找到了自己挨骂的原因,心里一阵窃喜。 “谁骂你了?你做的事不让人骂才是对的,如果被人骂,一定是错的,你不觉得吗?”他老婆说。 季柯南觉得再犟嘴,可能要睡沙发了。不过,已经达到目的,不睡床也可以。转念一想,如果不睡床,不就等于分居吗?才回来就闹分居,恐怕说不过去,就这几天休假,忍忍算了,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可以上班,远离老婆,可以活得更久。远离女人,可以在地上享受快乐生活,如果不远离,就存在引火烧身的后果,不是没可能,是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无法一一列举,总之个个都挺好。个体好了,群体才会好。 “嗯嗯,是没骂,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错了,我误会你了,实在不应该,不应该。”季柯南连忙说。他觉得简直无道理可讲。讲不清楚,就最好闭口不言。他发现慢慢回答会减少很多麻烦,最好少说话,或者保持沉默,这样最好。要知道,说话不慎,就像拿刀杀人,或者割人身上的肉,十分难受。不想好,就不必要说,说了白说,反而容易得罪人伤害人。 他媳妇一听这话,也就不好再说,你对已经缴械的人,还要杀吗?战争法中,应对俘虏采取不杀并优待的政策。要不这样,都不会投降,必须拼杀到最后一人。反正都是一死,当俘虏是死,不当俘虏也是死。当俘虏死了,名声不好听;拼命死在战场上,就是英雄,是烈士,会被后人纪念。思来想去,大多数战士都选择了战死沙场这条路。当然,如果优待俘虏成为惯例或者法律,就不会出现这种怪现象。 季柯南已经缴械投降了,他老婆虽不虐待俘虏,可是也不优待俘虏,总之,季柯南要坚持住,尽量别惹祸。惹祸容易,收场很难,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才对。 季柯南已经身心疲惫,他妻子沉默,看来,今天晚上的卧谈会泡汤了。他妻子不再强迫他回答问题。 半夜里,季柯南被尿憋醒,睡觉前,只知道哄了孩子睡觉,他好和他老婆做运动,就忘了重要的事情,上厕所。先洗了澡,更给人一个错觉,洗澡的时候就解决了小问题,没防备会真的没解决小问题,这不,到了半夜就要起来。 他一动,他妻子就醒了,问:“干啥?” “上厕所。”季柯南说。 “轻点,别吵着孩子。” “我知道,你看看,他一睡着,就不容易醒,这一点随我。”季柯南说。 他说完,就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妻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季柯南看了惊奇,问:“你这是干嘛?多不雅。” “都老夫老妻了,讲什么客气雅的,我是个粗人,要不要,要了就来。”他妻子说。 “要。”季柯南满口答应着,就上去了。 又是一身汗。 季柯南心想,这个人是上帝派来整人的吧,让人感到幸福,又有担心。幸福的是,能解决季柯南的内部问题,这种憋,不结婚不知道,结了婚才深有体会。担心的是,这样下去,恐怕会掏空身体,这个要问问医生,看看一晚几次才正常,这个还羞于启齿,就像到了药店买药,不说话,只是指点后付费,拿了就走,如果戴着口罩就好一些,没有戴口罩,容易被发现,像做贼一样,遇到熟人,戴口罩也没用,不过,可以遮盖一下红了的脸。 季柯南再次睡着,到快天亮的时候,被他妻子摇醒了,说:“我要。” 季柯南揉了揉眼睛,说:“要什么?” 季柯南梦见自己还在山区的路上走,岔路多,不清楚选择哪一条,正在犹豫的时候,被他妻子摇醒,问话。 “要你,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要弄,快点,马上天亮了。” “你可能瘾特别大吧?这还有几天休假时间,先停停不行吗?” “你别后悔,这可是送货上门的。我心情好,你就多贡献点力气,赶紧完成作业,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到时候后悔别怨我,一别就是一个多月。你受得了?你要是受得了,我就无所谓。反正作业在那里,写不写是你的事,交不交也随意。” 季柯南一听,这不能同步,需要赶紧调整,如果他想的时候,人家不给,不就急得团团转吗?要的时候,立马上前,不要围着自己的转,要围着妻子的需要转,这样才能保持家庭和睦。如果把妻子服侍好了,一切都好。 “我也是粗人。当然要,不要白不要。” “你是粗人?你哪里粗?”他妻子问。 “该粗的地方就粗。” 他妻子明白过来,笑嘻嘻地说:“你真坏!” 季柯南不客气,直奔主题,省掉了前戏。完事后,季柯南说:“这是在做早操。” “你句句话说出来都让人往坏处想。什么早操?去掉早这个字好不好。”他妻子笑着说,然后起身上卫生间去处理问题了。 天亮了,再睡就对不起自己了。 季柯南起床后,简单收拾一下,说去看看他妈。 他妻子说:“先送孩子上学吧,回来再去看。” “好吧。”季柯南说,他没办法。平时上班不在家,送孩子、接孩子、再送再接,一天四次来回要跑八趟,风里雨里,从不耽误。这次回来,体验一下也有好处。 早饭由孩子的妈做好,季柯南喊:“书亚,吃饭了。” “好的,爸爸,马上来。”季柯南的儿子回答。 季柯南听到孩子喊自己爸爸,心里就感到一种责任和义务。这个称呼就是意味着这个责任和担当。 早餐是方便面,这是书亚的最爱。他最爱的是面食,特别是面条,面条中的最爱就是方便面,属于重口味的类型。 季柯南不喜欢,在上高中的时候吃伤了,吃的太多。几乎每个晚自习之前,都吃方便面,现在见到方便面都有想呕吐的欲望。 因为买方便面都在学校小卖部,那里免费提供开水,只要在店里买,就给开水,允许你去倒水,可是开水不到沸腾的温度,只有60度或者还不到60度,这样泡出来的方便面和凉水泡出来的 这个面才叫难吃,可是不吃就没得吃,晚自习肚子就唱空城计。这个就是现实,没办法的事,学生最苦,苦在最想吃的时候要读书。 等到吃不动的时候,读书也读的够多了,这时候追求的可能又不同,要说自古少年穷,没办法,最好别欺负;要说老来富,可是没能力享受。面对许多好吃好喝的却发愁,只恨人生苦短,韶华易逝,短短几个秋后就不再是青春少年郎。 早餐书亚很开心,吃了个碗底朝天,看得见笑脸。担心他端不住碗,就给他不锈钢的碗,吃得干净,可以看见笑脸,每次表扬孩子,就说他吃饭吃得干净。 书包已经收好。他妈妈将书包交给季柯南,季柯南将书包斜挂在肩上,然后带着小书亚离开,书亚向他妈妈招手说再见。他妈开心地笑了。 电动车是个好东西,这辆电动车是季柯南的舅官,也就是书亚的舅舅帮忙参考购买的,买对了,很多年过去,这辆电动车还能用,换了轮胎,也换了电池,基本恢复到正常使用,再喷点油漆啥的,足以达到出厂时的标准。 季柯南推出电动车,打开开关,然后启动,书亚坐上电动车,他紧紧抓住季柯南的腰上的衣服,生怕掉下来。小书亚有一个上车睡觉的习惯,如果超过十分钟,他就要开始,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无论坐什么车,包括自行车,他都能睡着。这个不是所有小孩的特征,但是,书亚有,这个儿子的特点,让季柯南有点摸不着头脑。季柯南的瞌睡也多,仿佛永远睡不够。 可是现实的环境,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这三个角色,他得演好,人生就是一场戏,戏中角色是自己。看看粉墨登场,最后是什么下场,或者圆满,或者缺憾,都是一种人生历程。季柯南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必须要和自己斗争,看最后鹿死谁手,中原逐鹿,最终勇者胜。 骑车很快,送到学校门口,然后返回。早晨送孩子上学的人较多,都是这个点。门口站着值勤的学生,还有执勤的保安,他们都坚守岗位。特别是学生,见到学生不理,只是目送学生进校,见到老师就鞠躬行礼,嘴上异口同声地喊:“老师好!” 这种差别对待,显示出对老师的尊敬,对学生的无视,大家都习惯,也就不提意见,如果提意见,恐怕值勤的学生身体受不了,要知道有那么多学生,就是钢铁侠来了,也不能顺利完成该项任务。 第470章 太阳公主 送孩子的家长有爷爷奶奶,有爸爸妈妈,还有辅导班的老师,很是热闹。三轮车居多,也有两轮电动车。三轮车有的有车厢,有的敞篷,电动两轮车有的也有雨棚,有的有遮阳伞,也有骑自行车的,这个比较少。各式各样,形形色色,五颜六色的,看起来都是老弱病残。也有开车送孩子的,这里街道比较狭窄,禁止停车,那些家长很聪明,在远处停车,孩子下车,再缓缓地送孩子到校门口,再给点油车就离开。油电车多,没有烧气的,估计还没造出来,或者一般人烧油电就可以。烧气的要加气,加气站比较远,很麻烦。 这样,两下里都不耽误,两全其美。有时候堵车,就让他们的娃自己走到学校。长期这样,这些娃娃受到了训练,竟然十分熟悉,不用多说,直接走就行了。当然,也有养尊处优惯了的,必须要家长或大人陪伴才行。 他们从小就受到训练,怎样钻空子,也就是法律法规规章规定的漏洞,能达到目的,也不违反规定。总有自以为是的人,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有。 季柯南看到这些爷爷奶奶常谈论二胎的问题。老爷爷问:“怎么还是你,你的孙子还没毕业?八年了吧?二战都结束了,你还没结束。” “你看清楚,这是老二,老大已经毕业的。这是二胎。” “是这样,你的儿子真行,真会给你找活儿干。” “行个屁,还不是在当啃老族,接送大孙子六年,刚想喘口气,老二又到了上学年龄,这不续上了吧。老哥子,还要再干五年,前后要十二年时间。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啥变化。说不定放开三胎,我这条老命算是交代了。” “呵呵,你这是老来得福,有孙子孙女,比啥都强,人,最值钱。你还说,三胎说不定就要来了,放开二胎,看样子人们还不喜欢多生,放开三胎,更加不肯生,生得起,养不起,你要看开点。” “你不知道,生了养了,就要负责,特别是孙子,两个带把儿的,将来得准备两套房子,要不然,这娶媳妇可是难事了。以后打光棍的人更多了。都想要带把儿的,不知道带把儿的有啥好,人们迷信养老送终、延续香火,自己搞得太苦。”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孙子呢!你这是真有福啊!只要是不装就行。恭喜恭喜你!” 季柯南听到他们对话真有意思,就不想再听,再听下去,估计又要开始数落儿子有罪,孙子可爱,一些话早就听过多遍,实际上还是听不厌,因为埋怨归埋怨,人们还是比较喜欢家,喜欢看到自己的血脉延伸,继续繁衍,这样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儿孙。不容易的一代人,下一代也不容易,想要容易,现在就不容易。要经历这个。没有谁能飞过去。 送完孩子,季柯南骑电动车返回家里。这个段路程不远,顺着滨江路走,这路平坦好走,没有什么坎坷。 他妻子感到很满足,总算找到一个帮手,给自己腾出时间干别的。孩子上学去了,自己可以休息一番。还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而没时间和精力做的事。平时一人带孩子,的确辛苦,不经历,凭想象还是不行。 季柯南停好车,去看妈妈。这个他妻子没意见。有一个半月没在家,老人需要去看。看老人,不能空手,要带点小礼物她才高兴。季柯南的妈妈不是电影电视或者歌曲里的妈妈,需要给点东西才会理你的,否则,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不愿意了,这是当下的环境造成的。环境不是很理想。 季柯南走进房间,大门没关,季柯南的妈妈经常搬个椅子坐在门口,除了看电视上播放的戏曲节目或者电视剧,她喜欢坐在门口做事。这样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儿子回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只有瓜念籽,没有籽念瓜,这些道理,柯南都懂,只是没有经历过为人父母,不了解为人父母的艰难辛苦。很多人都在经历,曾经经历,以后还会经历,这些都是宝贵的经历,是很好的经验。毕竟尝过了艰难的滋味,也就可以成熟,有共同话题可以交谈。 季柯南的弟弟柯西,正在看电视。电视节目也是洗脑工具,一个喜欢洗,一个被洗,也是欢喜的。不过,这个习惯已经养成良久,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改掉。 他的生活就是喝酒、抽烟看电视。有个儿子,在上幼儿园了,处处都要花钱。他没钱了,就去打工,打几天工,因为喝酒,又被老板辞退。他的说法是“老板不够意思,看不起他,说好的加工资也不加,表现好了,说给奖金也不给。干嘛要给老板卖命?宁愿玩,也不上当,骗人的,不得好死!” 因为爱喝酒,工作更换也频繁,有技术在身,找工作也容易,赚点钱,就交给柯西的妈妈,由柯西的妈妈统一使用。没钱用,例如买酒没钱,就找柯西的妈妈要。聪明,技术没问题,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自制力太差。也会做饭,烧菜都还行。不过,脾气也不好。爱发火。需要一个好女人,可是命运不好,事实上没有好女人,也经历丰富,也有见识,只是没有机会表现。这个时代,这个环境,这样的人,也不是不努力,只是上当太多,一直被骗,弄得心理有些变异,不够正常。可能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不过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关心,看起来一直在独行,没有人同行。 柯南恨他。 关键是他有了孩子还是老样子,跟结婚前没两样。因为这个不良嗜好,妻子跟他离了婚,孩子协议给了他,他前妻就这样走了。他对他前妻的评价是“卖逼的,见一个爱一个,好吃懒做,不照顾家庭,喜欢打麻将赌博。不是省油的灯。败家的娘儿们,不得好死!” 这样也好,妻子就是总理是宰相,宰相总理料理国事,妻子打理家务事,没有好的内当家,作为丈夫和父亲,也的确感到力不从心。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做的事做不成,令人沮丧痛心。当然,他需要的没得到,不想要的,既成事实,无法凭自己一人之力有所改变。 不过,这个对孩子不公平,孩子在这样的家庭成长,恐怕感到不完美,总有缺憾,属于单亲家庭,心理健康令人担忧。 柯南没看到他妈妈,就到处找了找,最后发现在阳台剪花修枝,她喜欢花花草草,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还是有要求的。孩子对她的折磨,让她无比坚强。不会轻易被困难打倒。 窗台上有绿萝,这种植物生命力强,如果虐待,也会夭折。季柯南的妈妈很会侍弄这些花草,长得茂盛,就像培育孩子,个个健康。如果绿萝自己找死,谁也挡不住,人也一样,不保重自己身体,就是自寻死路。 “妈,柯西呢?”柯南问。 “回来了?回来就好。见了妈不问妈,问那个酒鬼。”柯南的妈说。 “他还是照样喝酒吗?” “不喝酒会死。” “喝酒喝多了会死。” “你一个半月回来一次就是要来和我抬杠吗?你爸去世之前,和我抬杠抬一辈子,你现在也在学你老子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反对他酗酒。” “那个字念凶吧?就是凶酒。” “不念凶,念续,继续的续那个音。” “就是凶,你非要说续不可,你不是又来抬杠吗?” “对对,就念续,哦,不,念凶,凶酒,喝了酒就会变得凶巴巴的凶,还是妈妈会念。” “这就对了,你别跟我犟,我花钱让你读书就是学礼貌,学知识,你学认字,你学会了认字,没什么了不起,要懂得字的真正的含义。你看你弟弟,经常喝酒,不就是喜欢凶吗?喜欢凶就靠酒来壮胆。你看电视放的武松打虎,你看看,武松在什么情况下打死的老虎?” “这个真没研究过。在发怒变得凶巴巴的时候打死的老虎对吧?” “是的,他是比较凶恶,将老虎用拳脚就打死了,没用任何刀枪棍棒,真是厉害!” “那是武松,瞎编的,人们希望有个厉害的人来打死老虎。刚好有武松比较适合,就把他编进去了,谁也没看到过是不是真有这个事。好了,我把这个一个半月攒下来的话都对你说完了。你爱听不听,别嫌我啰嗦,人来了,话就多,树老了,根就多。说说吧,你回来,媳妇没打你吧?你个子小,你媳妇大个子,打架,个小的容易吃亏,我单担心你吃亏。你告诉我吧!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柯南的妈问。 “她哪里敢?我打她还差不多。” “看看你,你这么自信,谁给你的?俩口子不怼,不打,还算俩口子?我跟你爸就是这样过来的,直到一个倒下牺牲。哪个家都一帆风顺吗?不是,我和你爸是一辈子都在战争,没有停止过,没有和平过,打打和和的,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说没打,鬼信?也可以说,我信你个鬼!你别再你老娘面前耍花招,你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老娘都知道。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次回来还没开始。昨天到家,休息一晚,今天特地来看妈妈。” “昨天咋不来?你回来后就应该来。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哪里,我经常惦记妈妈,娶了媳妇头几年是忽略了妈妈,等自己有了儿子,才体会到为人父母不容易。” “能体会到还算有良心,你看看你弟弟柯西,他忘了娘,将娘的话当成耳旁风,天天喝酒,怎么能劝醒他呢?哎” “他身上一定有魔性。这个没办法。我想,上帝肯定不会让他这样下去的,上帝是有爱心的上帝,不会不管的。” “你就别说了,他不相信上帝,他只相信酒。有了酒,比有了啥都好。有了酒,都不要妈,不要儿子了。” “他心里深处肯定要儿子,也要妈,只不过想故意让酒麻醉自己,在逃避现实。这是懦弱的表现,看起来很凶,实际凶不起来。” “你就别说了,他哪里是这样,你看他天天比你过得潇洒,比你开心,哪里像有包袱的人?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有酒,比啥都强,什么信仰?什么爱?什么现实?他都不管不顾,为了酒,想方设法搞钱,没钱买酒就赊账,最后人家店老板还是找我算账。“ “如果他相信上帝,不怕父母,不担心儿子也不怕儿子,总得怕一个人吧?啥都不怕的人才最可怕,因为啥都不信的人只信自己,对任何都带着怀疑和敌意。” “有了信仰当然好,他也信,你看手腕上带的。他内心咋想的,从来不说。让人猜不透,怎么帮他?”柯南的妈妈说。 说了这些,季柯南突然想起自己带的礼物,给他妈妈一袋绿茶,说:“儿子没用,也没啥余钱,这点茶叶,算是表达一点孝心。” “谁问你要钱了?现在都过得艰难,不要管我们。假如你给我钱,他要偷钱买酒,还不如没有钱,他也偷不着,这样更好。” 季柯南听他妈妈这么一说,心想,还是来对了,知道妈妈的生活,知道担心什么。 季柯南不想再待下去,如果这样,他妈妈会更伤心,更担心,从他妈妈的说话中,知道老人家一刻也没停止操心。她表面上平静,种点花,心里总是担心,天天都不停。 柯南看到他弟弟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烟头,墙上也斑驳,不知道他喝酒后做了什么。 电视机还亮着灯,属于待机状态,可能随时准备开机来看。 如果不是妈妈在这里,恐怕这房子都不能进来人了。因为无处下脚好走。墙上的柜子的门也坏了,没有修理,有些门被砸出了一个窝,看来,也是柯西的杰作。柯西仿佛已经看破红尘,每日借酒浇愁,结果事与愿违,愁更愁难以化解内心郁闷。 第471章 专职暖爸 季柯南离开他妈妈家。心里感叹,这个家就是这样了吗?弟弟也该争气才对,不求大富大贵,起码也要平安过一生,不要再酗酒,不要游戏人生,三十而立,成家立业,男人本色,大丈夫不该这样颓废下去,这样一蹶不振,最终将害死自己。如果看透就好说,看不透,就是每走三步,就要停下看一看,搞不好不走,也不要后退。如果实在有必要,再后退。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没有道理。 回到家,季柯南的脸上的郁闷被发现,他妻子问:“怎么了?挨打了?” “说什么话?这么大了,还挨打?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怎么不能打?在爸妈面前,孩子长到一百岁,还是孩子,该修理的时候还是要修理。要不然,咋会变成熟?你看你,哪里像是大人的样子?都几十几的人了,还像小孩子。弄不弄都生气,你以你还小吗?”季柯南的老婆说。 “怎么办?柯西让人头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季柯南说,摇了摇头。 “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再说人家。柯西的大名都知道,很多人都在议论他,他经常买酒赊账,天天不离开酒,白酒啤酒混着喝,天天鸡鸭不分,人人都恨他。不是酒精泡着,早就玩完了。这个人,离开酒,活不成。”季柯南的妻子说。 “你小名叫啥?”季柯南问他妻子道。 “你管我小名干啥?” “你说说,我忘了。” “你先说你的小名。你说了我再说。”季柯南的妻子说。她这一招还真管用,你要知道人家的秘密,首先拿自己秘密来换。 “好,我说,我的小名叫小禾。你的呢?” “我的小名叫雪雁。”季柯南的妻子说。 没有任何悬念,季柯南知道他老婆的小名雪雁。 “名字很好听,怎么来的?”季柯南问。 “听我妈说,我出生的时间是早上。我爸到河边叉鱼去了,生下来后,有人跑去报喜,顺便问取啥名字。我爸看到一群雪雁飞过,就起名叫雪雁。”雪雁说。 “这个名字挺好。有些雅,我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女生的名字。”季柯南说。 “是的,我们的名字都有些女性化,你的小名是谁起的,什么意思?”雪雁问。 “是我爸给起的。我爸说是小禾苗,需要好好培养,叫小禾苗有点长了,就叫小禾。”季柯南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长得木木的。嘻嘻嘻。”雪雁说。 “我怎么木木的?”季柯南问。 “就是呆呆的,看起来有点愚蠢的样子,听说过,呆若木鸡吗?”雪雁问。 “听说过,怎么了?”季柯南问。 “就是像木头一样的人。木头雕刻的鸡,就是呆若木鸡,是这个意思吧?”雪雁问。 “你说的没错,真有化。好了,我要忙了,等一会再说。”季柯南说。 “别忙忘记了,还要接书亚。”雪雁说。 说了一些话,季柯南发现雪雁关心孩子书亚过于关心自己,这个让季柯南感到心里不舒服,他的理念是,如果将孩子放在生活的重心,一切都围着孩子转,而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将是一场悲剧。因为孩子长大,翅膀硬了就会展翅高飞。不可能陪伴二老到永远,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人,需要承担的还不少。首先父母能做,就还要马不停蹄,不能做,做不动了,再依靠儿女。很多人,都看不远,对孩子倾尽所有,忽略自己,忘记提升自己,结果落后,生存能力越来越差。一方面养育孩子,一方面要提升自己,及时充电,尽量不被淘汰。不能只看到眼前,要看长远些。 雪雁没结婚前就是不谈朋友,她姐姐着急,经常说她,催她嫁出去,时间长了,她就烦不过,就找了个朋友,这个朋友也是她姐姐介绍的,就这样,她和柯南认识,恋爱,到结婚,过程不复杂,也没什么扯皮的事。感情经历不丰富,没波折,看起来没什么,不是动人的情感或者电视剧。看起来平平的,没什么起伏。 这么一个简单的恋爱史,双方了解不算充分,觉得该结婚了,就在一起了。季柯南也喜欢简单,雪雁也单纯,本来都有需要,何必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可以相互帮助,相互提醒。人总有老的时候,需要相互扶助,指望儿女,还是有些悬乎,因为儿女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要照顾的人,来不及,顾不过来,人有这个自知之明,也就称为明智的人。 时隔多年,孩子已经入学,季柯南仍爱着雪雁。雪雁也没移情别恋。仍然是没有味道的婚姻,平淡无奇,显得苍白无力,不是动人的爱情故事。 季柯南在外地工作,对妻子雪雁是十分放心,从不担心她出轨啥的,因为雪雁一直爱着柯南。柯南也没出轨,有时候心里痒痒,可始终没踏出那一步。他不讨人喜欢,没有女人为柯南爱得死去活来,在电影电视里,从没出现一个为爱柯南而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柯南很放心自己的容貌,对自己的几斤几两十分清楚,有清醒的认识。所有爱情,只是限于想象,不必苛求,很多事情会被禁止,可是想象无法禁止,人的思想不能控制,爱情来的时候,就会让人感到美好,所谓爱情,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可以感觉,不能买卖。也无法固定,看不见,可是像空气,无处不在,人人都需要。只是有的人就是没有。有的拥有不觉得,有的渴望拥有却不能够,奢侈品一样,可望不可及。 就不指望哪个妙龄女子美貌如花,爱情如火炙热,对柯南或者持久或者暗恋的爱,能让柯南为止动容,或者为之唏嘘感叹。这样的好事,没让柯南遇到过,也做过类似的梦,始终没有成为现实。这种虚幻的爱情故事,在季柯南身上没有显现,没有经历,也就无所谓产生浪漫的情事。 雪雁不懂诗情画意,这个和柯南的情趣有关。家主应带头,自从结婚生孩子,曾经的诗情画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睁眼就要面对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当然,最后一个字,还保存着柯南对于诗的温情,其他已经再也找不见。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这里的人,这里每天发生的事,让柯南变得麻木,变得不再仁慈。他曾经受过的伤害,埋藏在心底,总想要有一个渠道可以痛快发泄,这个发泄对象,在不经意间,会给自己最亲近的人造成伤害,而自己却浑然不觉,甚至认为做得对,没错,或者有意识到错,却不肯认错,宁愿将错进行到底。错不认,固执越来越厉害,相处难,越来越明显。是否有七年之痒?当然,危机总有,看什么时候出现。敌人没有消灭,一有机会,还是会反扑。所有的一切,不只是设计蓝图,还有实施步骤,当二者结合,才可能达到目标。 不认错,仿佛保住了男人的尊严,可是心里不是滋味,尊严保住了,心里憋屈,久而久之,实际还是一种痛苦。不是雪雁做错,反而指责雪雁,雪雁不服,据理力争,言语相互攻击,逐步升级,结果或者不欢而散,或者大打出手,或者冷战不理,各自睡觉,谁不理谁,或者各做各的饭,吃自己的饭,洗自己的碗,洗自己的衣服等,家务事,爱做就做,不做就不做。看起来好像在过单身生活,实际上还是感到空虚,仿佛总有缺憾。 雪雁嫁给柯南是柯南最困难的生活,没有稳定的收入,跟着师傅混饭吃,师傅给了钱,就有钱,师傅不给钱,就没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很多人都有的现状,不过有的说出来,有的憋着。 师傅很重要,可是,师傅不是慈善家,不会白白给钱,师傅会根据季柯南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效率给钱,还好,柯南能够独当一面,出去办事,也不是很麻烦,不是处处碰壁,和师傅出去办事效果差不多,师傅当然就愿意给钱。当事人满意,不扯皮,给钱大方,师傅就有钱给,哪怕不大方,也会多少给点。师傅自己没收入,也就无法保证柯南的收入。人品差,没人找,就没收入。做什么事,都还是要讲究一下,怎样作人才对,不能得罪小人。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看人脸色吃饭,弄得季柯南很尴尬,后来决定自己闯荡江湖,弄出一片天地来。哪怕成立一个小庙,也是自己的,时间长了,就有来烧香的客。跟着别人闯江湖,好歹都是人家的,自己得不到什么。这个道理,要慢慢去领悟。可能不理解,慢慢去想,会弄懂的。 雪雁没有嫌弃,从来不问他的收入情况,也不问具体在干啥。每次都是柯南主动说,这样,让柯南感到有了自尊心,自己得到了尊重,对雪雁的感情,有别于对其他女性。柯南保持身体的稳定,没有对那个女性进行亲密接触。 这个和季柯南的父亲的教导有关。季柯南的父亲说,一个人,要做到三稳,就是心稳,手稳,和身稳。 啥意思? 心稳就是不嫉妒,见到别人好东西,自己没有,就产生嫉妒心。这个要稳住,不要随便动心。 手稳,就是不拿别人的东西,哪怕你没有别人却有,你有的,别人也有,比你更好,你就想得到,这个要控制,不能拿,这就是手稳。 身稳,就是不随便脱衣服和人睡觉。性是高尚和纯洁的,不能随便糟蹋,否则,会得到不好的结果。 季柯南牢记这三稳,特别在性关系方面,虽然有很大的诱惑,可是自己控制自己,逐步坚强,遇事不慌不忙,做到有条理有分寸,这样内心一直得到平静,不担心将来会怎么样。和季柯南打过交道的女性也有一些,但是,像雪雁这样的,适合作为妻子的,少之又少。雪雁能够和柯南结婚,证明柯南的远见,一点都不后悔。 雪雁也不懂季柯南从事的工作,大概看到他整天都在忙,觉得这个人不是偷懒的人,愿意做点事,就有希望改变人生命运,如果一直颓废,恐怕雪雁也不会嫁给他,两人的结合,不是人做出的决定,这个决定,有一种力量促使他们做出,具体是什么,现在不清楚。以后可能也不方便说。要看现在,看结果,结果好,那么过程其实不重要,再回到问题的as,还是这样,做决定深思熟虑,以后就没有大的麻烦。 柯南和雪雁结婚后,雪雁就没上班了。柯南发现收入不足以维持生活,刚好遇到刘小姐他们来招聘,经过别人推荐,就去应聘,结果在三个月后,得到了批准加入的通知,就这样兴高采烈地去了社区扶贫。这个工作,看似简单,实际要考虑很多方面。不能随随便便做出决定。 季柯南看看雪雁,岁月如刀,在脸上刻下细微的皱纹,特别是眼角的鱼尾纹,特别明显。但是,大的方面没有变化,身材仍高挑,不过,腹部隆起,体重略增加。总体上人已经进入青年末期,即将开始中年生活。 “你嫁给我后悔吗?”季柯南问。 “后会有啥用?”雪雁说。 “后悔就后悔,直接说出来,这个又不丢人现眼。说说而已。” “后悔不后悔,和我没关系。我不后悔。后悔有用吗?” “后悔没用,要知现在,何必当初?这是人们常说的话。正是说明了后悔无用。” “没错。”雪雁说,也学会了季柯南的说法。这是他的口头禅,说出来,就知道是季柯南经常说的话。 “快放学了,你去接孩子吧,我做饭。”雪雁补充说,她指着墙上的挂钟,那挂钟刚好指向书亚放学的时间。需要提前去,去晚了,孩子找不到人,会着急地哭。现在还小,离不开爸爸妈妈,比较依恋,觉得父母很厉害,可以随时提供保护。 第472章 没有信号 时间到了,该接孩子,这是最重要的事,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丝毫不能马虎。只有一个,十分宝贵。家长处处都要为孩子考虑,舍不得吃饭和穿衣,也要先满足孩子的需求。生怕孩子吃不好、喝不好、穿不好,含在嘴里怕化了。个个家长都胆小谨慎,生怕有个闪失。大多是独生子女,害怕出问题。二胎放开,有的还是不生。觉得生二胎违法。很多年了,人们习惯了生一个,突然改变,还真无法适应。生一个孩子的成本够大,生二胎,比照一胎的花费,自己去算,只有多一倍,没有少的。想象一下,就觉得负担不起。想生也不敢生。当然,如果有条件,又有想生孩子的欲望,不怕折磨,就生吧。这个因人而异,因家庭而异。不能追求一致。 学校附近方圆八百米之内就有人等候,车走到这里就像蜗牛爬了,交警辅警开始忙碌,跑前跑后,吹哨吆喝,手舞足蹈,真是尽职尽责。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是否在上学,是否也要去接送孩子,将心比心,还是有些难受。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有必要接送孩子上下学吗?其实,有校车就行,或者走读骑车都可以,没必要一人上学,全家紧张,接送都要时间。 家长们大多是专门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也有的是托管班,托管班的带孩子一个肯定赔本,人越多越赚钱,人多也不好管理,风险随之增加。学校周边,因为学校的学生,带动了经济,活跃市场,很多店铺都做学生的生意。 吃的、喝的、学习用品、打字复印、麻将室等。麻将室是给接送孩子的家长准备的。在等孩子放学,闲着没事,就到麻将室打发时间,免得跑来跑去的。人是很聪明的,总要以最少的时间办最多的事,统筹学搞得好。利用有限的时间,同时办几件事。家长们不懂统筹学,可是实际已经用出来。 有的不愿跑回家的,带来的小凳子和小方桌,几个人坐路边打扑克或者下象棋,专业接送孩子,这是休息时间,小小娱乐一把,无可厚非。小赌怡情,大赌要命。饮酒不能牛饮,而是浅酌,否则没意思。喝茶也一样。饮茶不是喝茶,大概凡事都有一个度,不能过,一旦过了,就非常麻烦。 打牌很容易打发时间,不用钱,或者用很少的钱,就能达到取乐的目的。人老了,兴趣越来越少,刷手机不行,用的是老人机,按键式的,看新闻不行,手机屏幕太小,看起来费劲,再说,也不是土豪,流量也要钱。钓鱼不现实,到河边钓鱼,孩子放学了谁来接?这不是往年,孩子多,城里人少,不接无所谓,自己走回家。 现在的情况,孩子只有一两个,不接不安全,现在城里人多、车多、路窄、不受交通规章的太多,人人都很忙碌,不会学习交通安全知识。对生命漠视,这个不是好事。 季柯南到了停车的地点,还没放学。一般来说,放学铃声响起来,他们还要收拾书包,到教室外操场排队,然后两人一排,一条长龙般的队伍出来,一个班差不多八十人,这些人就是四十排,走出来再分开两队,一队朝南,一队朝北。 季柯南站的位置是朝北的位置。大概这样方便管理,也安全,学校和老师可能都在琢磨怎样减少麻烦。独生子女,个个都是小太阳、小公主、小少爷啥的,看成掌上明珠,一旦出意外,学校和老师都难免受到牵连。孩子越小,学校责任越大。 人少的时候这样安排,人多的时候就不这样了。后来改为统统朝南,等到了宽敞的地方,队伍才解散,该向北的人再折回来,这样就错开了拥堵,高峰时期这样处理,能尽快分流出去。 季柯南心想,自己小时候哪里有这样的事?都是自己走路上学放学,不存在家长接送,这不是浪费资源吗?有些错位了,大概都是这样,不想当另类,只有随大流。 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孩子们上学放学进行专人接送,有一个人这么干,就有一群人这么干。只有这么干,才有安全感。孩子对父母的依赖,与日俱增,这样下去,不就是在培养巨婴,培养长不大的男孩,或者培养一些不负责没担当的人吗?也许是渣男,这个谁知道?谁都不确定。现在的小男孩,谁能成为未来的男人?真正的男人? 看到孩子跑过来,季柯南很高兴。一些家长也开心,这是一种看不到的爱,促使人们纷纷这样做,对于自家的孩子,老远就看得到,对于别人家的孩子,就站在眼前,也看不到,这是奇怪的现象。拍集体照的时候,也是这样,最先看自己,其他人不管眼睛睁着还是闭着,和自己没关系。只要自己好看,不管别人好看不好看。这些都是次要的。 小书亚将书包递给季柯南,柯南将书包放在前面,书亚坐在后座上,问:“书亚,坐稳了吗?” “坐好了,出发吧,爸爸。”书亚说。 小家伙抓住季柯南的腰上的衣服,然后给电动车加电,电动车得到动力,轮胎抓住地面,飞快旋转,推动电动车迅速离开学校,沿着青石板铺砌成的路面向前飞奔,时速每小时五十公里。这辆车,已经存在多时了,肯定还能服役多年,只要保养好了,就行,如果不爱惜,估计也跑不了几年。当下,没有发财,就要节约。即便发财,也有节约。 回到家,季柯南刚落座,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妈妈,穿着很讲究,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太太。不知道是哪个阶层的?不承认阶层,实际上还是存在。不得不给贴上标签。 雪雁跑过来,连忙让进屋,她却不进来,笑眯眯地说:“我来,打扰了,是这么一回事。我的孩子也要上学了,但是,家里的爷爷中风,有了后遗症,婆婆要照顾,我们俩口子,要做生意,接送孩子的确是个问题。我家姑娘和你家宝宝在一所学校,接送宝宝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 雪雁说:“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们商量之后再给你回话。” “好的,我先走了,晚点联系。”那女人说着,离开了。 季柯南看着她的身影,心想,原来是小老板,工商户,赚钱亏钱都是自己,自己是老板又是打工者,横竖都是要操心的,这下子可好,为了多赚钱,孩子都不要了。不过,接送孩子一天两天还没事,接送孩子一个月,天天接送,就有些让人烦恼。一年接送孩子,人估计就会磨的没任何脾气了。 这样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无论持续多久,如果一旦答应,就要坚持下去。 “小禾,你看怎么办?” “她是谁?”季柯南问,看着书亚在地上玩变形金刚。他的作业在学校都写完了,是课堂作业,没布置家庭作业。 “她,哦,她是住在书亚奶奶楼上的,三楼,在做鞋子的生意。”雪雁说。 “哦,怪不得她一口答应了。” “为什么这么爽快?因为她是能人,非常能干。她老婆子就是做生意的,很精明的一个人,口碑也不错,她老公做过很多事,都没成功。学过厨师,作过大厨,学了开车,跑过出租,都没成功,后来想发财,进入传销组织,最后,他逃了出来。真是经历丰富,也有经验,吃亏多了,就变得精明,吃药多了,就是半个良医。啥事都要亲自做一做,才有体会。”雪雁说。 “是的,是需要多做,多实践,实践多了,就会有一定的想法了,不用多教授理论,就已经懂得了理论。原来有这样的经历,怪不得找个精明的媳妇来管他。免得以后再上当受骗。”柯南说,看看儿子,接着说:“希望我们家的宝宝别走那么多弯路。” 这是美好的愿望,实际上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那你说,到底愿不愿意接这个活儿?我好答复她。”雪雁问。 “你能担当得起吗?电动车带两个娃娃可不可以?” “就像她说的,带一个孩子是带,带俩也是带,顺便带一个没事。对一个孩子保护,和对两个孩子保护是一样的,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一样。”雪雁说。 “关键是你,我马上去上班了,家里的事还是交给你来做。包括给孩子做饭、洗碗、拖地、收拾房间、洗衣服还有接送孩子上学放学,都要做,你能不能做到?”季柯南问。 季柯南关心的就是这个,最担心的是孩子,自己的宝宝的衣食住行和教育等问题。 柯南一走,这接送孩子就是麻烦事,到底接不接呢?这个让人感到十分矛盾。 如果接,就要增加雪雁的工作量。多带一个孩子,就多操一份心。如果不接,就会得罪人,也会眼睁睁看到这钱流走,自己一分钱也拿不到。 这是送上门的财富,虽然不多,可也是钱。他们没时间接送,雪雁有时间,时间就是金钱,这个关系非常明确。 雪雁拿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换钱,这个是合情合理的,为什么阻止?季柯南想到这里,对雪雁说:“这样,你觉得能带就带,不能带就拒绝,带孩子是要承担风险的。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拒绝,马上停止,否则,容易出事。” “我还是想试试,辛苦点没啥。你一个人拿工资,攒不住钱,挣点零花钱,也就不用吃老本。宝宝以后用钱的地方有很多。”雪雁说。 柯南心里有点惭愧,到机构上班,工资能按时发,就是太少,在外工作,开销在所难免,再节省也攒不住钱,没有什么存款,孩子一天天大了,的确要花钱。现在的形势,钱总也不够用,节约点过,可以勉强维持。正是壮年时期,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配偶没收入也需要花钱,这些都要用季柯南那点死工资,为了拿这点死工资,还要忍受各样的考验和非议,总感觉前途不太光明,可是在黑暗里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要负重前行,只有行动,才有希望看到光明的出口。 “那好吧,那先试试,看看怎么样,如果试了一个月不行,就推掉吧。”季柯南说。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对她说。她还在等着吧。”雪雁说。 “去吧去吧,就说先试试。现在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女儿更是掌上明珠。怕磕着碰着。万一有个闪失,怕无法交代。”季柯南说。 “好的,我可能说不了多少,就说行,会好好照顾,不行就不做。”雪雁说。 季柯南很清楚,雪雁性子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人,她说话短平快,让人马上明白,但是,有的人反应慢,就跟不上节奏,结果可能有一些误会。 雪雁找到了她,她笑嘻嘻地满口答应,说:“只一个月,不行再说,如果都能适应,我们再说好吧。” “那当然没问题。”雪雁说,然后离开了。 刚落座,还没到一分钟,有人敲门,季柯南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开门一看,就是女邻居,她从包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说:“这是这个月的辛苦费,请务必收下,如果不收,那咱家孩子就不坐你家的车。” 雪雁见了钱,马上笑了,但马上说:“你这,这,也太实在了。还没开始做事,就先给钱。这个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先给后给都要给,试用还是正是用都付出劳动,付出的就要收获,干啥事都要有代价对不对,这点钱不算啥,钱花了可以挣,马上回来。事做了,肯定要给钱,这是应当得到的报酬。”女邻居说。 柯南暗自惊讶,这个女人不简单,不愧是做生意的料,口才这么好,看起来读书和口才关系不大,肚子满腹经纶,说不出来,就像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也是个问题。 第473章 赚钱门道 季柯南发现女邻居真的会说话,不清楚她是什么学历,总之是非常厉害的,她这样的本事,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挣钱让孩子受好的教育是为人父母的共同愿望。可惜她男人不常在家,经常到外地进货,她在家守店,合作默契,当然,要说当家,还是她在掌舵,男的可能就是他的长工,或者不拿工资的伙计,或者说是一种工。 这样的女人算是女强人了。薄嘴唇,说话利索,不费力就能长篇大论,且字字入理,不是废话,也让人感到舒服。字正腔圆,看来还是受过一些训练,待人接物,还是不一般。如果女人不接受训练,天生都不会,生了孩子,不一定会教育孩子,说不定是坏事,不是好事。自己还是孩子,怎样教育孩子呢?这个简直是笑话,不可能教育好一个孩子。自己受过训练,并且运用娴熟,就有可能成为孩子的好老师。而且老师是终身教育,对孩子影响深远。 女人靠嘴,男人靠腿,女人做生意靠口才,嘴巴要会说,男人要勤快,经常进货,经常跑腿,经常流汗,保证货源供应,也要能坚持守店,男人要做的事多,女人要做的更多。如果男人偷懒,女人一定要做,否则,这些事不会自己做完,一堆的问题都在哪里,自己不动手,没人来帮助解决。 事情即已经决定,就要按照决定的来,约定了就按照约定的来。有契约精神,才能保证合作愉快和长久。当然,孩子总会毕业,在一起的时间有限。可能是两年,或者三年,都说不定。 早晨上学不用送,是他们自己送,但是,中午放学,要去接。下午放学需要送上学和接放学。这任务看起来多好。比较单纯,没有什么特别难的。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两个人可以成为伙伴,一个人难免孤单。 接送孩子,孩子路上有人说话,感觉不错。 “明天开始吧,你在家休假,你呢,就辛苦几天。哦,不,马上周六周日不上学,你就只送一天,我接送一个多月。”雪雁说。 “真的,我还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快老了,孩子还很小,这可咋办?” “你可真有意思,能不能积极点,向前看?一个大老爷们,净说丧气话,振作点,要想成长就生娃,要想成熟陪着娃一起长大,多受苦,就知道甜,多打磨,才能放光彩。”雪雁说。 “现在都是向钱看,金钱的钱。人们不在相互信任,真有拿钱来说话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季柯南说。 雪雁知道,经常在外工作的人,观点和看法和常在家里工作的不同。各自工作,在自己的圈子里活动,各自有自己的思考习惯,具有不同的能力。这个不能求同,可以存异。在某些时候,还是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有了这个能力,就不会随大流,不会跟着起哄。要知道,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人,不容易被忽悠。 “你知道就好。这个我们不争,都朝钱看,有钱,孩子上学就不愁,没钱,孩子上学就愁上愁。孩子想读书,如果考上了,上不了,那是家长无能,如果没考上,也需要花钱复读。这个事,要看自己对这个件事的态度。想考上心仪的大学,需要做很多准备。读了大学,不等于能顺利就业。这个要看自己对择业的看法。”雪雁说。 柯南很惊讶,雪雁说这些话,好像不是自己说的,是别人的理论。自己没有。她难道在偷偷看书学习?这是想要赶超柯南的节奏吗?不过,柯南求之不得。教育孩子的主要任务就是在雪雁身上,她身上的担子不轻。将心比心,如果柯南在家,说不定还不能很好地照顾书亚。书亚教育好了,将来会省很多事。 不过,这事也难说,这些时间,雪雁有进步也说不定。她不爱读书,晕字,看到文字,仿佛有阅读困难的毛病。这个没办法。很多信息都是从文字里获得的,通过文字,可以认知很多事务。也能开阔视野。常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柯南做梦都希望她能多读书,会思考,有判断力,减少上当受骗的机会。另外,读书可以明理,不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柯南争吵不休。如果有了这样的态度,家庭氛围会更好。如果没有这个态度,可想而知,家里早晚都不安宁。很多人感觉不到幸福,原因就在于此。 雪雁不爱读书,孩子也受到影响。对于书,没有深入地读,是快要睡觉时,才读一点,帮助睡眠的,这不是读书,这是催眠术。季柯南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管教孩子关键在母亲,母亲不爱读书,肯定影响到孩子,不如让孩子早点学技术,参与到工作当中去,免得浪费时间。要面子,害死人。有那个能力就上,没那个能力改行,行行出状元,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大概很多人喜欢钻牛角尖,想出人头地,自己成绩不理想,就非常痛苦,想要改变,结果失败。社会现实的残酷程度,超过人的想象。 现在孩子还小,看不出来将来会怎么样,但是从小看大三岁看老,这个小家伙注定不喜欢读书,不过,读书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在家一个人玩没意思,加之,受教育是义务,也是权利,这种情况,季柯南没有理由阻止他读书。看他自己的取舍。如果努力,考上本科,他愿意读书,就还供他读书,如果不愿意,也不勉强,人要走什么路,自己负责。做出的决定,后悔或不后悔,都在于自己。 这个问题由来已久,不是马上就能解决。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考上清华北大,说来说去,还是人们爱慕虚荣,拼爹时代也会拼孩子。 孩子是父母的荣耀。孩子优秀,父母跟着沾光,孩子表现不好,父母也受到影响。总感到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当晚无话,强弩之末,也没多少后劲儿,不过早晨起来,仍是兴致勃勃,看来,才回来,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之后,再做事,在做事的时候,就感到特别有意思,有精神,并且工作效率更高更强,这是好事。 季柯南不敢在这方面浪费过多精力,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需要进一步一件一件落实。雪雁能带来快乐,也只是短暂的,两人的感情,日益加深,不因分别一个半月才能见面感到疏远,而因能在法律上算夫妻关系感到满足,两人总比一人好。这是季柯南的选择,和其他人的作法完全不同。 雪雁也对男女之事没有浓厚的兴趣,尤其生了孩子之后,更是不想。季柯南却不,在雄性荷尔蒙的作用下,总喜欢和雪雁纠缠,雪雁脾气上来,不让达到目的。这个脾气,让人无法靠近,也无法离开。大概还没到更年期就有征兆,如果不了解,可能会吃亏。懂了,就好办,没必要纠缠不休。 早晨的三部曲还是这样,很多重复,很多麻烦,几乎每天都一样,可是每天都不一样。收拾完毕,可以出门了。雪雁还是给书亚准备了早餐,季柯南的早餐比较简单。雪雁逐渐习惯吃面。在山区待过一段时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好说的。 早晨送孩子,中午接孩子。中午去接,突然发现电动车旁边站了一个小女孩。她看起来比较着急,四处张望,季柯南心想完了,这小姑娘咋放学这么早,和书亚的放学时间不一样。季柯南是提前十分钟到的,据此推断,小姑娘是在季柯南出发之前就已经放学。想想这样的安排,也没办法。人们都削尖脑袋往好学校挤。都巴不得子女成龙成凤,将来不留遗憾。 放学分批次,低年级的先走,走完了,再走高年级的,只有错开时间,这才安全。错过高峰期,大家都不觉得拥挤,这样更好。 小姑娘看见了季柯南,因为是邻居,经常见面,她爸爸妈妈也有交代,这样,她就大大咧咧地跑过来问:“我叫金蝶,是爸爸妈妈让我记住这车牌,我知道你是书亚的爸爸对吧?” 她说了这些话,让柯南摸不着头脑,这意思前后连不起来怎么办? 小朋友的脑瓜灵光,说话像炒豆子,又像放鞭炮,噼里啪啦,一会一大段,打字要半天,说话不到半分钟。这是个鬼灵精,以后长大比她妈还厉害。不是话篓子是啥?这个家伙不是省油的灯。 “金蝶?这么好听的名字。” “你先别净说好听的。你是书亚的爸爸吧?如果你不承认,就一定是。” “我还没说话,你就抢在我头里说了,我还咋说?”季柯南争辨道。 “你的反应太慢了,书亚爸爸,你的节奏要加快。和小朋友说话,还要打草稿吗?” “呵呵,你可真有意思。你说我该不该打草稿?” “不该,如果打草稿,就是在算计了。你看过宫廷剧吗?” 柯南听了,心里一惊,这小丫头片子,竟然知道宫廷剧。这人不简单,看来从小就让她接受各式各样的教育,受到不同人的影响。 “没看过。” “我看过,但是不太懂,我妈喜欢看,我也跟着看看,总听到一些诡计、计谋,想想也是,妈妈喜欢看,可能关心剧中人物的命运。” “那你爸爸呢?他爱看宫廷剧吗?” “他不爱看,我爸喜欢看大片。” “什么大片?” “这就不懂,你们当爸爸的,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这个常识都不懂吗?” “大片就是时间长的吗?” “不仅时间长,而且花很多钱才拍成的。”金蝶说。 季柯南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真懂得多。如果以后长大肯定是好手,或者是全能手,真是善解人意,可能她对现在所说的话一知半解,不过这已经注定是个话唠了。以后谁娶了她,需要培养足够的耐心,要有专门的时间来倾听。 “你真的懂得多。真了不起!”季柯南说着,向她竖起大拇指。 季柯南有些后悔,怎么搞的,给了这么一个活儿?回去后给雪雁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不做这个事,做这件事,可能要得神经衰弱。 金蝶还要说,书亚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喊:“爸爸,我得到老师表扬了!” “好,真了不起!”季柯南说,“走吧,这是金蝶妹妹。” 小书亚斜着眼睛看了金蝶一眼,没理会。 金蝶伸出手说:“很高兴和你在一起。” “你们家没有车吗?为什么要坐我爸爸的车?”书亚撅着小嘴嘟哝道。 “我们家有车。只是爸爸妈妈要赚钱做生意,没时间来接送我。还有,书亚哥哥,我错了,不该背后说你坏话。请你原谅我!”金蝶说,显得很真诚很委屈的样子,她已经发现了书亚对她的态度。要想长期愉快相处下去,必须要道歉,寻求和睦。 “好吧,我原谅你了,以后不要乱说话,记住了吗?”书亚像小大人一样对金蝶说。 “行,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走吧。”季柯南说。 两个小家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季柯南打开了车锁,给电动车加电,电动车向前跑去。 路上全是一些接孩子的车,各式各样,非常热闹。 车安全到家,小金蝶蹦蹦跳跳跑回自己的家,可能赞了一肚子的话,要对她奶奶说。在车上,小书亚不让说,可能她早就想说了。 书亚也跑回家,季柯南帮他拿着书包。一进屋,季柯南就问:“儿子,老师为什么表扬你呀?” “老师说我勤快,要让我当卫生员。”小书亚一边说,一边摆弄着玩具。 “其他同学有没有得到老师的表扬呢?” “得到了,有的是学习进步了,有的是歌唱得好,有的是爱举手回答问题,有的是穿戴干净。”书亚说。 季柯南“哦——”了一声,心想,这可真有意思。原来现在的教育都是欣赏式的教育,让孩子们都能看到自己的优点。 第474章 再次出发 “咱家儿子出息了,获得表扬了对吧?”雪雁说,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高兴样子,心情极好。 “是啊,真是的!爸爸小时候就没得过这个表扬呢。”季柯南说。 小书亚不说话,他站起来,跑到厕所,脚都在飘一般,不着地,就像哪吒的风火轮,想象一下,他在漂浮状态了,看得出来,他的小尾巴已经翘上天了。走路都在飘。 雪雁笑了,说:“这个样子就像你,你骄傲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我骄傲过吗?”季柯南说,根本不相信雪雁的话,啥时候看出来骄傲了?柯南有一段时间是骄傲,谁没年轻过?人有骄傲的资本是因为年轻,年轻了气就盛,看啥都不在心上,其实,不少人都知道该做啥不该做啥,心里有自己的标准,就是不容易用嘴巴说出来。 “当然,只不过你没注意。”雪雁说。 “我在公司不得意,总是被冤枉、被贬低,也不受上司欢迎,不爱待见,像是前辈子的仇人,关系紧张,不够融洽。根本没有骄傲的理由,也没骄傲的资本。”季柯南说。 “原来在单位是这个待遇,不如回家,在襄阳随便找个事不就行了。干嘛到那个鬼地方拼命呢?再说,在家可以照顾我们,你在外面,我还以为你过得很好,以为你不需要我照顾呢。你娶个老婆,只是图个名声吗?还是要接受老婆的服务和照顾才对。”雪雁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再说,我想,每人都不完美,再忍忍,就过去了。人干嘛和钱过不去呢?我娶了你,是害了你,你可以找有钱的,比我强得多,有钱得多,你去找这样,会衣食无忧,过的快乐。你说对不对?” “话不能这样说,到哪里都有饭吃。如果不开心,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这样长期下去,对身体不好。再说,找有钱的,不放心。男人有钱,就会花心,钱被女人骗走,后悔都来来不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有钱不一定买到爱情,有钱不一定获得幸福的感觉。”雪雁说。 “你不清楚,无论做啥事,都不容易,除非自己当老板,想干啥干啥,不用看老板脸色吃饭,也不用担心同事排挤。只要自己喜欢,就去上班,不喜欢,就不上班,干啥都行。不想当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季柯南说。 “那你不会当老板吗?自己当,不用求人。”雪雁问。 “你就别搞笑了,当老板容易吗?注册一家公司需要几十万以上。哪里有那么多钱?”季柯南说。 “万事开头难,做啥事都不容易。要有信心。你看马云,其貌不扬,做的事开始没人看好,再看看现在,不说都知道。他可不是美男子。如果不出名,走在街上,没人惊讶,看到的都是普通人,且是社会地位不高的人。人呐,真说不清楚,昨天还是破棉袄在身上,今天就穿了蟒袍,真是鞋面子做了帽檐子,真是一步登天。人的命运真的不确定。”雪雁说。 季柯南没想到,他的妻子雪雁竟然会拿马云说事。这个例子一举,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仔细一想,还觉得有道理。干啥事,都要敢想,敢想不算,还要敢干。关键是勇气,没勇气啥都做不成,因为做傻事都有风险、有困难,不是那么容易。只有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干。 雪雁的学历没有季柯南的高,因为是女人,对读书的兴趣,在从学校毕业后就逐渐丧失,要从书里面得到营养和帮助,机会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没有。季柯南不是,季柯南一直没停止阅读。啥书都读,但是,读书不求甚解,也从书里没得到啥真东西,两个人逐步成了你不说我我不说你的情况,水平都差不多了,加之书亚的到来,耗费了两人的时间和精力。话说回来,学历就是学习过,是一个经历。学习过,不一定掌握了,也不一定转化了,也不一定会思考了,也不一定让学问成为有价值的东西,可以为别人提供服务,实现人生的价值。 “雪雁,你熟悉金蝶吧?” “不太熟悉,经常看到,那个小姑娘非常外向,喜欢说话。好像是鸡下巴吃多了。”雪艳说。 “这个和鸡下巴有啥关系?”季柯南好奇地问。 “我们老家的人常说这句话,就是说,某某人话多,肯定是鸡下巴吃多了。中医上说,吃啥补啥,这个就是补的鸡下巴。”雪雁说。 “哈哈,真有意思。那么说,公牛的公羊的那个东东吃多了,是不是也很厉害?”季柯南说,笑起来有点坏坏的样子。 “你真是的!人家说东,你说西。公牛公羊这些,不太清楚。” “你不是学医的吗?学医的应当知道的。” “老师没有教。” “没教可以自己看书学。” “我就是见了书就打瞌睡,不清楚为什么。道理我懂,说不出来,看来,写书的写的东西,就是专门让我一个看不懂的。”雪雁说,一脸苦笑。 “你别开玩笑了,写书的作者所写的内容是给所有读者看的,如果专门针对你,这是开玩笑的。你又不认识作者,作者也不认识你,你只是有阅读障碍而已。这可怎么办?当下的社会,就是做生意,也要有文化。没文化,寸步难行,要抓紧时间学习不要浪费大把的光阴。有知识,有文凭,不一定有文化,如果作一个文化人,那才过瘾,可惜,现在的文化人,真正的文化人越来越少。” “我知道,就是见了书就头疼,这个是不是阅读障碍?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一种病,你能帮帮我吗?”雪雁问。 季柯南也没办法,对于雪雁的说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读书是汲取营养的作法,写作是帮助别人的作法,都很好,都要坚持。可是写作更重要,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思想和心得体会,可以传播自己的经验,给别人带来好处,不走弯路或者少走弯路,如果不分享,不说出去,自己心里有数,人家又不知道,还不是不行,还不是自私的表现? “我读书有助于睡眠,不读书不睡觉,早晨读书时间最宝贵,人这一辈子不容易,不做事不动脑和猪差不多,为什么不呢?” “你说你媳妇是猪吗?” “不是,如果是猪,我岂不是天天在和猪一起睡觉?媳妇是母猪,我就是公猪。”季柯南说。 “嘻嘻,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你是公猪,和公主差不多。我是母猪,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雪雁说。 “你不是母猪,母猪会生好多小猪,你才生一个,还辛苦的不得了。你要是母猪,就要证明你是,怎样证明?就是生个七八上十个娃娃才能证明,你能做到吗?”季柯南说。 “呵呵,做不到,你是嫌弃我吗?我生一个就够受的,还生?要命啊!你想要我命就拿去,干嘛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呢?再说,生多了,咋养?你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一点,还没到月尾,钱就没几个了,吃了上顿操心下顿的,还养娃娃?趁早死了这个心,免得后悔。”雪雁说。 她说的都是实话啊,没毛病,季柯南无言以对。自己没本事,还净想好事!看看人家,比较自己,感到羞愧,这个真的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让人无地自容。 “我没嫌弃你,当初的承诺有效,永远有效,不会中途背叛。不管你生不生,都是一样。如果生更好,不生也无所谓。好好养一个也行。”季柯南说。 “这还差不多。我为你生儿子,你就得养活我,不能卸磨杀驴。”雪雁说。 听了这话,季柯南觉得很有成就感了,原来自己这么重要,成了雪雁的长工,长期饭票,离开了季柯南,雪雁就要饿肚子,看来,男人都需要这样的肯定,这样的恳求,这样提供给妻子孩子的物质的需要,是丈夫、父亲的本职工作,必须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无法照顾家人的物质需要,这就麻烦了,实际上是不负责任的。 雪雁用了卸磨杀驴,证明她一直认为自己在付出,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季柯南休掉。 过去有“七出三不去”的说法,没有法定理由,不能休妻。 按照这个说法,雪雁完全可以被季柯南休掉。 因为雪雁现在变得话特别多,说出来的话也不造就人。这个念头一出来,季柯南马上就后悔,休妻之前,要先考虑一下雪雁的感受,女人比较敏感,一不小心,就会触怒她,也要考虑孩子的感受,书亚还小,现在不懂事,等他懂事了,就会慢慢体会到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父亲、儿子的各种各样的感受。 季柯南对雪雁的讨厌很快就增加了几分。不过,他没有发作。男人,不妨大度些,不必斤斤计较。人都有说错话的时候,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十分完美,不能苛求每人都能带给你好处,让你如沐春风,让你云里雾里地飘摇、逍遥。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娶她?为啥要养活她?她这么讨人嫌,她几乎一无是处,横竖看不顺眼。才回来,感到新鲜,新鲜就像新鲜的鱼饵放在水里,没几分钟,就没有味道了,鱼都不爱吃,也就不会上钩,到最后一无所获。 季柯南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没地方发作,只能憋着,不再说话。小书亚跑来跑去的,季柯南看着小家伙,心想,好在生了个儿子,这是最大的财富,雪雁肯定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书亚身上。如果书亚不听话,一定让雪雁生气。 雪雁爱生气,但是没有什么可以不改变的。雪雁从爱生气到不生气,这个过程,就是一场修炼。 她能经历这一场修炼,就能胜出,受不了,中途退出,就是完败,可能就被淘汰出局,这个事,天知道。 晚饭还是要吃。 雪雁说了气人的话,就有些后悔,见季柯南不积极回应,也就知道季柯南在生气。自从数年前发生肢体冲突之后,季柯南就不再动手,如果动手,也是雪雁动手,季柯南心如死灰,也就不还手,让雪雁自己去闹,闹累了就不闹了。如果两人吵架打架,影响最大的还是孩子,这个是真的,不能太自私,需要让步。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必争强好胜呢?在家里,没有胜利者,只有失败者。胜利属于社会上的竞争者,在家里,不存在胜利之说,只有和平、忍耐、爱心才能维系家庭。 吃完饭,季柯南还是看书,没有什么家务事,季柯南突然想上班,觉得待在家里不舒服,对雪雁,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外头,想回家;回到家,没几天,又想走天涯。人在矛盾中徘徊,或左或右,或前进或后退,都是一种运动。这个没有谁拥有绝对的经验,没有绝对正确的行动指南,就是指南非常清楚,也要努力践行,这样才让指南成为活的东西,可以用来参考,指导如何取舍,怎样前进。总之,滞留不前是错误的也是愚蠢的,需要改善。总要运动,哪怕走偏了一点,有人指出,也需要马上纠正,纠正之后,还是走正路,不走邪路,对人对家和对社会都是有益无害的。 如果女人能留住自己的丈夫,就是成功的女人;留不住自己丈夫的女人,多半已经失败了。对于爱情也好,对于婚姻也好,对于家庭也好,这些是规律。女人要想办法留住自己的男人,而不是帮其他女人推出丈夫,将自己的丈夫送入其他女人的怀里,这就是麻烦事了。 女人注定很难当,身为女人,需要付出更多努力,不能总是小鸟依人,也不能总是以势压人,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说话声音小到听不清楚,要适度,走路要有节奏,也要注意梳妆打扮,如果能取悦自己,就能对得起丈夫。女人化妆,为了面子,让外人说好看,为什么不在自己丈夫面前化化妆,展示一下女人的美丽呢? 第475章 幸福来了 雪雁和其他女人一样,都是想把最美的一面给外人,把最真实的素颜的一面给家人,这个素颜,就是本来面目。在家中可以肆无忌惮,无拘无束,淑女啥的都是陌生词汇,也学不来,更不用说窈窕啥的,结了婚,生了孩子,就没腰了,减肥怕苦,锻炼怕累,吃了就睡,后果就成这样了。游泳不用带圈,自己身上长的有,随时随地都带着,自己身上的,属于自己的,谁都夺不走,也不怕丢失。要生孩,又要吴女蜂腰,恐怕难做到,大多数减肥,都是一个笑话,每个减肥者,都有一个痛彻心扉的往事。 要保持形体美,就要注重内在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灵美,可以从眼睛看出来。女人老了,眼睛会保持年轻,内心就很纯净,很纯熟,很阔达,也很豁朗,没有烦恼,遇到烦恼也不觉得烦恼。这是大智慧。拥有大智慧的人很少,有小聪明的多得很,大部分人都自以为是,自己比别人聪明,自己高人一等,结果产生骄傲之气,不听别人劝告,结果吃亏就在眼前。不用等很久很久,可能马上就有应验。 雪雁结婚后,开始完全释放个性,这个让季柯南始料不及,也怪自己眼拙。那时候还年轻,有些血气方刚,冲动难免,荷尔蒙分泌旺盛,经不起美色诱惑,就被俘虏,成了一段爱情故事。故事情节不复杂,就是自然结合,各取所需,各怀鬼胎。结果不是很理想。因为两个不完美的人,结合在一起,还是不完美。生活中的矛盾层出不穷,难以应付。用自己的方法,总也解决不了。没有相同的价值观,没有共同目标,对牛弹琴,也无法找到知音。人为知己者死,也是有道理的。 季柯南结婚后,开始完全收敛个性,不敢再做单身时代做的事,感到现在太大的压力,来自雪雁和儿子,儿子还小,妻子蜕变成怨妇,母亲一天比一天老,这些都是无形的山,逐步在给季柯南施压。柯南没有体会过幸福,不是一个观念,一个信心,可能早已崩溃。内心足够强大,背后一定有力量,那就是一个支持的力量,就是观念和信心。有了信心,做事就有动力,有了目标,就不会被杂事缠累。总有达到目的的时候,走一些弯路,还是为走直路做准备,走一些山路,高低不平,还是为了走平路做准备。吃过足够多的苦,也就体验了甜的滋味。 不用说,季柯南单身时代是多么快乐,自己享有充分的自由,想干啥就干啥,除了违法违纪违章的不干以外,啥都干,或者敢干,也正是这种精神,让季柯南感到生活充满了乐趣,对未来抱有很大的希望。 季柯南到了结婚的年龄,正是25周岁以上,这个时候的男青年,荷尔蒙分泌旺盛,把持不住的,就谈朋友结婚,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已婚一族。这个年龄让人冲动,结婚是合法的男女同居生活,不是偷偷摸摸,也不用担惊受怕。 季柯南被限制自由,谁都没强迫,他的不自由,来自自己内心的压力。这个压力促使他必须为家人做点什么,不能过度自由,毫无节制,如果毫无节制,将会很麻烦。过度的东西,肯定不好。凡事都要注意分寸,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留遗憾。 季柯南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问雪雁道:“接送金蝶上学放学,肯定比接送书亚上学放学要麻烦些,放学的时间一样,但是下课的时间不一样,如果金蝶的老师拖堂,那你要等,如果书亚的老师拖堂,你也要等。” “是的。接了这个差事,就得做好。如果做好,每个月多两百元收入,不是坏事,手头宽裕些,可以买点想吃的菜,这不是挺好的吗?谁都知道赚钱不容易,这个还比较容易,多带一个孩子,多一份责任,多一点收入。”雪雁说。 居家过日子,雪雁是比较节省的,这个让季柯南放心。如果不是雪雁节省,家里可能是入不敷出了。单位发工资是及时的,数额是很少的。属于贫困家庭的收入。这个有目共睹。能拿到钱的,是机构负责人。 这个让季柯南很纠结,工作这么多年,还没升迁,还在山区。他以前同事的同学,在山区呆了一年,就回单位,升了职,加了薪,日子过得优哉游哉,更重要的,他得到了相应的荣誉,相当于镀金,以后的日子就是平步青云,越来越好。有了这个工作经历,在履历中可以大书特书,大家也就无话可说。当然,只有上司没意见就行。同事和下级就不用说,没有决定权,只有嫉妒权,并且内心里的嫉妒,就像地火运行于地下,早晚还是会喷薄而出的,到那时,就会淘汰一批人。谁将会被被淘汰?在这个即将被淘汰的队伍中,就是那些喜欢提意见的、喜欢提问题的人。如果想彻底解决问题,他们所使用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消灭提出问题的人,只有从源头消灭,才能彻底解决问题,最终大家都没有任何问题。 季柯南还在基层,看看宋三皮,也还在基层。上面没有空缺,不需要填补。上面没有空缺,底下再努力,也挤不上去。还有,基层人才永远都不够用。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顶一个,基层的工作人员调走了,就等于废了一个项目,没有人,就没有项目。做好一个项目,不是简单的,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还要避免被人陷害。因为凡是项目,都离不开钱。如果没有钱,做项目等于空谈,现在的人都很现实,没有钱,就没有凝聚力,人家凭什么跟着你走?目的就是想讨晚饭吃。 “不是我不努力,是现在没有人来接替我。要看项目做完了怎么办。这个谁也说不定。人事变动看起来比较稳定,实际上领导的心里已经在活动,就像下棋一样,作为棋子,员工只有被挪来挪去的份儿,总是很被动。”季柯南说。 “你太幼稚了。项目做完,你们就可能要解散。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说难听点,都是零时工,只有领导才是正式工。”雪雁说。 季柯南听了很生气,但马上忍住,这是雪雁想要激怒他吗?看着又不像,很自然的一句话,不必当真,她是无心说出这话的,都是大实话,实话难说,说出来容易得罪人。在季柯南面前,雪雁完全毫无顾忌,想说啥就说啥,这个也让季柯南欣赏,不必挖空心思去猜度对方的心思。每天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人不免变得事故起来。 “我是幼稚,我对前途充满信心,不会饿死,也不会冻死。因为我相信我做好事,老天不会不管,肯定会照顾。你相信吗?” “你直接说上帝好了。老天是我说的。我嘴上不说,心里有,有些事说不清。你别欺负我不懂,我是个盲。”雪雁说。 季柯南笑了,说:“你是盲?还读完了大专?” “那是爸爸妈妈让我读的,我可不想读书。连作业都懒得做。”雪雁说。 “你不读书,都懂这么多,口才也好,又聪明,如果读书,那更不得了。我还怎么活?”季柯南问。 “照样活得好好的。读书多,看得开,想得远,站得高,不纠结。当然幸福感也强一些。”雪雁说。 季柯南没想到,雪雁有时候也谦虚,竟然懂得幸福的秘诀。她说了这些话,知道从哪里获得幸福感,为什么不去读书?她究竟是在追求什么?也许是季柯南想多,她就是一位家庭主妇,就是以照顾家庭为己任,不喜欢动脑筋,不喜欢思考。只要读书,就要动脑,动脑之后,就要睡觉。 人一天总有犯困的时候。在江城开会期间,过了一个半小时,就要歇一会,喝茶吃点心,上厕所,以种种方式赶走睡意。即使这样,在开会期间,也有点头“钓鱼”的人在。不过,幅度不大,不易发现。 在家看书的时候,有时候也看不进去,感到疲倦,就合上书,站起来,走两步,或者干脆靠在躺椅上睡一会,这样可以赶走睡魔。变得更加精神。 在项目点,也有这种情况,人不可能永远保持精力旺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钟,有了这个生物钟,就要遵循这个规律,否则,会变得不适,也就是不舒服。 一般来说,对外人说家事是十分愚蠢的。外人只关心自己,听了你说家事,不会同情,只会瞧不起。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如果不表现关心,你就不会说更多的家事。外人知道的越多,对于说者来说,越不安全。 人在想说话的时候,就容易缺乏防备的心。说出去,自己好像轻松了,如果遇到怀有恶意的人,会将家里的事说出去,就像大喇叭,这样更多的人都知道家事。 “说到金蝶这小姑娘,你要当心,不要说家里的事,如果说了,金蝶一定会给她爸妈说,给她妈说的可能性更大。她喜欢说话,简直喜欢得不得了,正操心没话题可说,如果从你那里了解,有了新话题,她就可骄傲了,回到家,不是向她爸爸妈妈说,就是向她爷爷奶奶说。爷爷中风过,有后遗症,估计不得说多少,如果遇到回应的,肯定就如长江的水绵绵不绝。”季柯南说,他很清楚,如果不交代,雪雁可能会说一些家事。 “这个我知道。金蝶我看着她长大,几乎天天见。这个丫头片子话特别多。我只会从她那里打听她家的事,不会对她说我们家的事。家里的事说出去,真的很危险。”雪雁说。 “你知道就好。我们院子里住的媳妇们,奶奶们,都喜欢打听人家的隐私,打听到了,添油加醋,新鲜出炉,显摆自己先知先觉。至于是维持人家一家和睦不离婚呢,还是拆散人家呢?动机真的不明朗。家庭和睦,有人嫉妒;夫妻离婚,有人笑话,总之,都会被人议论。如果会被人议论,就干脆不说,这样,谁都不知道你的底细,也就不会生出许多事来。”季柯南说。 这是季柯南的观察,在这个家属院里,的确复杂,要格外小心。人言可畏,不是怕人说话,是怕人说没根据的话,怕人乱说话,话说好了,会造就人,话说不好,会毁掉一个人。居住环境非常重要,居住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更包括人环境。环境好,人的心情才会好。人人都相互嫉妒,这就不好,看人都像在看敌人。不会从心底里爱对方,而是恨。恨就等于杀人伤人,非常厉害的,会让人变得冷漠、孤僻、无情和刚愎自用。 季柯南生活在这个家属院很多年,雪雁跟他结婚以后,才在这里居住。时间没有季柯南生活的时间长,季柯南对院里的人比较了解。在结婚的生活,季柯南就提醒了雪雁,要当心家属大院里的哪些人,不注意,就会陷入口水战中,不能自拔。任何地方都有小社会。都有社会的特征。人人都希望得到幸福,可是称心如意的有如凤毛麟角。 有些女人似乎喜欢打口水战,如果不打,反而觉得生活没意思,太平淡无奇,毫无光彩,这样生活,就像喝白开水。 雪雁已经准备好了接送金蝶。季柯南也就放心了。这个院里,比外面的人值得信赖些,毕竟生活时间长一些,了解更深入一些,容易产生信任感,关系不是那么紧张,这就是够了。人要是相信一个人,就会让他办很重要的事。 雪雁有几年常常待在家里,不愿意和邻居交谈,见面也就是点点头,谈不上了解,后来,季柯南鼓励她走出去。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多和邻居搞好关系,不作传播是非的人就可以,注意谨慎言行,不惹人家,人家自然会尊重你。 第476章 绝不回头 回头重走一遍,这不是季柯南想要的。如果回头,就不是好马。人常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倔强。看准的事,不容易回头。也是死犟精,这个对柯南来说十分恰当。这个评语不过分。 季柯南有这个性格,所以吃了很多苦头,不过,每吃一个苦头,都是在积累经验,增长见识,这不是坏事。季柯南的成长,和碰壁有关,一直在碰壁,碰得鼻青脸肿,也无怨无悔。选择安逸的生活,当然好,可是眼下的变数太多,无法安逸。只能在挣扎中安逸一会儿,偷得半日闲,是一种奢望,可望而不可及的。这个是很正常的。回头看,没有谁是一帆风顺。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雪雁说接送金蝶没问题,季柯南还是担心,遇到麻烦或困难,雪雁肯定要抱怨。这种负面情绪,会让季柯南感到压抑,就像总是说季柯南没本事挣钱不多一样,季柯南感到深深的愧疚,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真的对不起妻子儿子,原因就是挣钱少,接近贫困线。事实胜过雄辩,英雄为一钱所难倒,不是没有的事,是常有的。一旦事实被怨妇掌握,灾难就开始,无休无止,直到世界末日。除非钱多,人傻,富可敌国,花钱没计划,随性而为,随便花,女人爱花钱,所以有歌曲流行,名字就是女人花。商家更是钻研女人和孩子的心理,设计出来的产品,深深抓住他们的心,只有这样,才能赚到钱。不研究男人的消费心理,男人的穿着简单随意,色彩也单调,伪娘除外。从男人身上赚包装费,难以上青天。伪娘除外。当然,人都有得到尊重的权利,首先要自重,人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包括如何包装。 当然,季柯南一去上班,家里就没办法管。如果孩子不听话,雪雁可以惩罚他,判断对错,由雪雁说了算。季柯南远在千里之外,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无法判断,无法做出处理意见。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要,如果只顾吃喝,吃饱穿暖,这个容易,养猪也是,管饱,睡好,长膘,出栏就可以赚到票票。难就难在怎样教育孩子。没有好的母亲,孩子也就算毁了。这个是让柯南最担心的事。不过,人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无法管教孩子,处于放养状态。妻子在家,可惜不是爱好读书之人,管教孩子,从朴素的良心的律出发,觉得不对,就说,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因为语言琐碎,显得啰嗦。不会说重点,然后闭口不言。 对于抱怨这个习惯,季柯南已经宣布投降,无法改变雪雁的性格。靠人的力量是不行。有的人生来就是这样,胎里带的,一时半会不能改,十年八年可能改,不绝对,七老八十还一根筋,最后入土还是要犟赢。这个就是人性。季柯南明白其中的要点,不再强扭,而是顺应自然,可能不久,就会发现有了变化,自己心里也会甜蜜蜜,感觉爽极了。 一切都在变,一切都似乎静止,一切仿佛在重复,可是,岁月就能让人顿悟,也能让人沉沦。让人前进,也让人停滞不前,所有的一厢情愿,都是泡影,所有的单相思,也化为虚无。在虚幻中,可能还保存着美好,在现实中,可能让人觉得刺眼,需要戴墨镜才感觉好一点。 晚上的时光总是美好,没有阳光的夜晚,借着夜幕的渲染或者掩饰,人们变得比较放松。一切在阳光下不愿意说出来的话,借着夜色和酒精的作用,可能会说出来。晚上,可以让人放松,也能让人放纵。人在白天不敢做的事,在夜里就放开手脚干起来。有了保护伞,人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开始放肆。有了黑暗,就开始干黑暗的事,在光里行走,黑暗就消失不见,走起来也顺畅。在光里,一切都美好。 季柯南已经没有和以前的同事来往了。有时候觉得挺没意思的。又不常见面,赶情送礼的事也不参与。礼尚往来,只有来没有往,也会让人产生想法,交往不该单向,而是双向互动。这个道理,季柯南懂得,但是,他十分讨厌这种作法,可是也无力改变,让人们去放弃这个习惯。 习惯的力量很大,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对于以前的同事,他们个个都是人精,算账比季柯南准确,学问比季柯南深厚,家境比季柯南好,什么都比季柯南强,季柯南感到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这个自卑像无形的巨大的石磨压着季柯南的心,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似的。 家,不算很大,可是够了,大房子、小房子,有爱,就觉得家是温暖的城堡,安全又可靠。这爱,是来自原生的家庭,来自父亲的教导母亲的坚守,这份对爱的执着,在时间的检验中变的真实。 季柯南最可贵的地方,本事不大,对人忠实又单纯,这一点,始终不变。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就是责任心,对家的责任感,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想着念着家,想着妻儿、惦记着父母,心里有,做不出来,想的也有,经济能力有限,很多想法,只是想法,留下一些遗憾,总是无人说。 雪雁愿意嫁给季柯南,不是图他什么。只是觉得他这人可靠。有本事的男人很多,她就是选择了季柯南,在季柯南最低谷的时候,在季柯南看不到希望的时候,雪雁不嫌弃,要说,女的容易出嫁,找男人不是难事,可是找个可靠的男人就不是简单的事。季柯南也在选择,总有一些伤心的往事,总有一些缺憾,总有不如意,总之,让季柯南欲罢不能,不是找不到爱情,而是找不到真正的爱情。 读书多,特别是爱情读多了,就会陷入迷茫,爱情好卖,也不是没原因。看爱情电影电视多了,也容易陷入迷茫,就像一张网,到处都是出口,可就是出不了口。在网里挣扎,挣扎,等待解救。 亲爱的人,心仪的人,总像是过隙白驹,仿佛见过,可是一瞬间就消失,在那一刹那,就看到了,可是,跑掉了,想要追回来,就像昨天的光阴,永不再来,不会重来,只会成为历史,翻过去这一页,不会回来,不用复习,直接上人生的考场,没有后悔药,也没有爱情的错误,用拯救爱情的橡皮擦来擦去这错误。 季柯南的姐姐爱看琼瑶的,看了开头,再看结尾,中间不用看了,大多数都是相同的套路。这种爱情真的害人。季柯南说不清什么是爱情,这个还没有一个权威的解释。说爱情的人,写爱情的,可能是爱情的牺牲品,或者是爱情的向往者,或者是爱情的理想主义者。总之,爱情,就像海市蜃楼,看得到,抓不住,看的,说不是人家爱情的折射。每个人的爱情,都不一样,每人对爱情理解,都存在差别。但是,爱情,是让人觉得温馨的东东,就像这美好的夜。 季柯南不奢望得到真正的爱情,因为,责任会蒙蔽他的眼睛,没有智慧,看不清楚,也可能是感恩,也可能是担当,也可能是其他因素,让季柯南感觉到这是一个变幻不定可是又充满温情的人间,这个是他的感受,也是他笃定心智要忠于家庭的原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良心受到煎熬,例如,说言不由衷的话,甚至说假话,都有可能让良心受到煎熬。当然,很多人都会说谎,看是大谎言还是小谎言,五十步笑百步,大概八九不离十。 哪怕再不如意,也要坚忍,就像他母亲那样,再苦再累,为了孩子,愿意牺牲,哪怕和丈夫再多争战,到了孩子面前,就要和平共处。因为这就是对孩子的无私的爱,才决定收敛,决定不张扬自己的个性,不让孩子受到不利的影响,让孩子将来成家的时候,感到幸福。哪怕是假装的幸福,也是值得追求的。 世上的父母们再不好,也懂得将好东西给自己的儿女,这是本来的爱,不用多解释,自然而然,不做作,不作秀,也不需要表扬。恶人也会心疼自己的孩子。老虎也不会吃自己的虎仔,哪怕再饿,也要去觅食,为了是让虎仔活下去。有生命的,大概都有生命的特征,那就是牺牲和爱,奉献和无悔。 季柯南看看玫瑰。 人人说,不要嫌弃玫瑰有刺。玫瑰好看,可惜有刺。千万不能这样说,玫瑰象征爱情。爱情里,有刺。我们不是在玫瑰背后找刺,而是在刺中行走,寻找玫瑰。可想而知,玫瑰很少,刺却很多。醒醒吧,人间哪里到处是鲜花铺满的路径,反而是荆棘丛生的路途,这个路,就是人生。 雪雁是一朵鲜花,也有刺,如果总是看到刺看不到花,季柯南感到前途就是一片黯淡,毫无希望可言。转念一想,季柯南看到是鲜花,偶尔被刺刺破了手,也不能说,鲜花简直一无是处,鲜花仍是鲜花,不是刺。在人生路上,走着走着,就会发现很多简单朴素而又真实的道理。当然,这些不能说是哲理,因为,季柯南的哲学学的不好。不敢拿哲学多说,怕一些哲学家批评他,他没有时间回应或者解释,可是,被人在背后说总觉得手不小心扎了一根刺,在肉里,需要挑出来心里才踏实,为了不惹那些刺侵犯,干脆不说为妙。 不走回头路,但是有一个例外,就是离开家乡出远门,还是要回来,就是走回头路。这个路一定要走。季柯南离家再远,对家的牵挂,对家的眷念,就不觉得空间的距离有多远了。如果没有爱心,对家人冷漠,可能就习惯于地理位置,在某个空间待着就待着,啥都不想,啥都不顾,自己顾自己,岂不潇洒自在,落个轻松度日的结果,可是他不能专顾自己,还要考虑其他人的需要。 这次回来,季柯南也感觉到钱的重要性,有了钱,自己的娃娃让别人带,自己省下时间继续赚钱。没钱的家庭,可以帮别人带孩子,赚点零花钱。单身狗时代,没有这些,不会操心,有了牵挂,就有更复杂。 看到孩子的变化,也让人感到惊奇,小家伙长起来很快,仿佛一夜之间,孩子就成熟很多。个子长得快,这个随雪雁。雪雁家族的人,弟兄姐妹个子都不矮,这是遗传因素。缺点就是不长心眼,容易被人利用。城市里的狼太多,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吃。 书亚和金蝶相比,金蝶格外聪明会来事,让人对金蝶不敢小看,这小鬼灵精,非常厉害,竟然会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看看金蝶,给人的感觉好像主人一般。从小可以看出,金蝶绝对是做生意的材料,不是废才,是有用之才。 书亚噘着嘴,总觉得想要的玩具家里没有,想要,就到处找,找来找去还是没找到。季柯南心想,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达不到目的就生气,生气的样子全在脸上,没有什么掩饰的,一目了然。真是有意思。父子之间竟然这么像!当然,这个不是指形体,外在的形象,而是指性格和喜好,例如刚才的表情,给人的印象就是不高兴,在生气。 季柯南爱偷懒,书亚有时候也偷懒,玩,可以,有兴趣的才去做,没兴趣的不搭理。另外,会找理由推脱责任,没有主动认错的举动和勇气。 这个是父子俩都有的毛病。难怪雪雁有时候气得直哭,原因就在这里。找了个丈夫是这样,貌似不可救药,指望儿子改变门风,没想到有了超越,有了高度,也有了深度,这让雪雁发愁,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看以后的情况,不知啥时候有所改观。无论是季柯南还是书亚,雪雁希望他俩都能改变,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让人感到欣慰。 第477章 什么角色 家事,每天都有,每天都在做,每个人,家庭成员,都是主角,至于配角,季柯南觉得,配角就是自己的影子。有红花,有绿叶,都当红花,也没意思,都是绿叶,也很单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看起来缤纷五彩,实际就是红黄蓝。想开了去,也就这么回事。何必争老大?老大有老大的烦恼,难以应付的事,老大可能会面临更多。有多大能力,就挑多重的担子。负担总不能超过自己的能力限度。 假期很快就完,季柯南要离开家,回到工作岗位,那里仍要占用季柯南的大部分时间。没办法,工资很少,也总比没收入好。如果回来,马上就会没收入,长期离开家乡,回到家乡,不是主人的感觉,是打工的感觉,独在异乡为异客,回到家乡也是客,这个可不是好事。也是好事,知道自己的身份,心里活得明白就行。知道新世界会来临,现在所过的,都是为了将来做准备。不要害怕,一切都有美好的安排。 最后一天,季柯南在家做事,收拾行李,简单准备。季柯南不喜欢复杂的生活,到哪里都是简单出行,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和工作上。这两个方面占用季柯南的大部分时间,不可能为了生活的细节处心积虑的,天天操心睡不着,而总能安然入睡。能睡好觉,才能办好事。睡不好,就影响工作效率。不睡好,就会有很多工作要做,影响工作效率的最大原因是睡眠不好。该睡的时候要睡觉,该工作的时候就不必钓鱼。 季柯南的心较大,不想在复杂的社会里变得复杂,这个让人受不了,心会变累,人会消瘦,变得憔悴。这个是不能改变的也无法消除的必然。他喜欢简单,喜欢单纯的,可是,生活给了他复杂,他得面对,需要一一化解,需要付出努力才行。桌子上有灰尘,就要擦干净,如果不擦,灰尘永远在那里,越来越多。 最后的东西,就是剃须刀,这个双刀刃的剃须刀,是季柯南必不可少的工具。季柯南的胡须长得旺盛,每天都要剃,否则,就老了十岁。有话说,父母在,不留须,如果留了,让父母伤心,因为父母觉得自己老了。 剃须刀放进盒子里的时候,就是要离开家的时候,男人不愿意离开家,可是不能不离开。在家,天上不会掉馅饼,走出去,才有希望捡到钱。待在家里,就是每天找钱,也不容易找到,不是钱隐藏,是没有外来的经济力量支持。 有钱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好像是一种保障,其实,钱不是唯一可靠的东西,很多有钱人,也被钱所困,失去了幸福感。钱多的人,会麻木,只是一串数字,钱已经变得没有意义,只是烦恼,不知道该怎样花掉钱。事实上,不见得人都聪明,不过,遇到该有钱的时候,无法阻挡,来势凶猛,滚滚洪流,就是财源,如果没钱,家徒四壁,还要举债过日子,也就是说,有的还要加给他,没有的就是他手里的还要夺了去。可能发现属于后者,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无法解释。 季柯南处于无钱境地,不工作,就没有收入。今天不工作,今天没钱;明天不工作,明天就入不敷出,后天不工作,就要拉饥荒。季柯南生来就不愿意向人开口要饭吃,他不得不每天都干活,才能有吃的。干活干活,干了才能活下去。 没有积蓄,没有日进斗金的本事,只有小打小闹,弄点零花钱,勉强维持一下生计。网上说谁谁谁过着奢侈的生活,一条领带多少钱,一顿饭花多少钱,都在炫耀,都在为自己争面子。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都是一样的道理。 当晚无话,季柯南还有能力让雪雁满足,当然,雪雁不主动,比较害羞,哪怕是已经成为书亚的妈妈多年了,还有些放不开。这一别,又是一个半月,雪雁要独自战斗和忙碌,季柯南远在天边,无法马上解决困难。所有的问题,都是雪雁一个人解决,例如,换个灯泡,都要亲自动手,爬高上低,受的不是累。 家里没男人,女人就要做男人做的事,这种情况,就是又当爹又当妈。雪雁刚好符合条件。这样对季柯南来说,是好事,季柯南可以放心大胆无所顾忌在山区工作。雪雁的絮絮叨叨也暂时听不到,从而自己的判断力、观察力和洞悉事理的能力超强,可以解决很多棘手的问题。 天亮得早,季柯南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然后抱了抱雪雁,就提着行李箱,背着背包,轻轻关上门,从家里出来,下了台阶,走到平路,放开行李车,抽出拉杆,然后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这个小区历史悠久,有一段路面没有硬化,碎石碎砖,凸凹不平,拖拉行李车,会对行李车造成影响。 老旧小区,大概有五十多年的历史。砖头已经粉化,瓦也更换了,树木参天,人在这里,显得老气横秋。不过,投了钱,总要想办法收回来,于是空闲厂房对外出租,职工个人的房屋不敢出租,也不敢销售。造成坐在金山上却伸手要饭的后果。 这里会不会被征收,不太清楚,如果建了大桥,说不定会征收。不征收更好,这里会成为中心。两座城市,这里是中心,意思是非常重要的区域。重要的地方,能否在原地还建还是个问题。操心是操不完的,不如不管,反倒舒服。还是老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操冤枉心。该是咋样就咋样。天塌了,有高个子呢。 季柯南想不到那么多,只是现在就要去项目点。家里的事交给雪雁打理,无论好坏,都要陪伴孩子,不能专顾自己,因小失大。孩子的成功,是父母的骄傲,如果失败,父母脸上无光。 季柯南一路走,一路想。从家里到公交车站,没有交通工具。时间挺早,季柯南发现路上已经有不少锻炼的人,这些早锻炼的人,可能有些不再见,一次回来还在,下次回来就不在。 人的命,天注定。季柯南小时候不觉得,对人也不怎么关心。添了人,都高兴,人去世了,都惆怅,人人都清楚,在往那个放向走,不过,有早,有晚。街上来来往往的,看起来好像很幸福,其实,内心的苦,个人的事,各人都知道。 人活着,都有希望;计划都有可能执行,目标早晚能实现。人一走,一切都玩完。就像灯灭了,也就没什么了。活着就有希望,可以看到大事发生。 公交车有很多,在不等车的时候,一辆接着一辆,有时候车上没两个人,今天却不一样,左等右等不见来,真是急人。火车不等人,始发站,更不会等人,到了时间,停止检票,到了时间,车门关闭,到了时间,车就开走了。不可能拦火车,让火车招手就停。 正在烦恼间,公交车来了,车上没座位,只有站着,这是头班车吗?路上各站台的人都在等这一路车,人很快就满座,后来者只有练练腿上功夫。等到火车上就可以好好休息。 火车上可以伸腿脚,可以行走,可以上厕所,比公交车跑得快又平稳,还不会堵车,不担心交通事故。好处太多。虽有不舍,可也觉得轻松。公事好办,私事不好处理,方方面面都有利害关系。公家的心,容易操,私人的心,不容易。 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每次回来都会有变化。街道变宽,楼房增多,高层的越来越高,人也增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都是共同的目标,为孩子!这是有责任的人要做的。 到城里来的目的,主要是为孩子,有一个好的老师、好的学校,培养好的孩子,将来不至于给父母添麻烦。 城里的老师水平高,可以让孩子在上学方面少走弯路。这也是吸引到城里来买房的重要因素。乡下的教育也真让人担心。 公交车不因为季柯南赶火车而加速,不是拍电影、拍电视剧,可以飞速跑到火车站。而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每个公交车车站都停,前门都要打开,后门也打开。哪怕没有人上车,没有人下车,都是这样。司机仿佛就是要机械地完成这个动作,仿佛摄像头已经将司机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录清楚,让司机感到会被领导看到动作一样,不这样拿捏也没办法,司机也清楚,如果没人上车,没人下车,那就继续跑,不停留,也可以赶上。 公交车还是比较牛,有专门的车道,没人敢占用。一路上还比较顺利,除了几个红绿灯限制了速度,其他都还正常。当然,养成习惯还真不容易。这是城市市民素质的体现。 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离开车有半小时,季柯南不慌不忙进站,检票,上车,检票的也不紧张,一边聊天一边剪票,有的没有剪也进去了。她们很自信,上了车,没票,没关系,下车也要票,需要出示。 现在还有绿皮火车,看起来旧,或者在印象中,火车就是绿皮的,让人产生温馨美好的感觉。因为这样的绿皮火车,就是火车,其他颜色的,看不习惯。有的电影电视剧,还是出现这样的火车,给人的感觉就是好。 季柯南不觉得好。这列火车从襄阳出发,as是襄阳,终点是湛江。中间经过湖北、湖南、广西和广东,四个省,有的火车站大,有的小,不管什么样的火车站,有的站是要停的,有的不停,固定好了的,无论有无乘客,都按照新的规定执行。 火车上的设备很陈旧,竟然还有摇头电扇,没有空调。有了这样的摇头扇,在刚上火车时,感觉不到有风,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庞然大物,竟然还有电风扇。这个是老古董了,可以进入博物馆展览,现在还在使用,看样子,有人要将复古进行到底了。 等火车缓缓驶出车站,火车开始加速,越来越快,摇头扇竟然失去了功用,风从车窗吹进来,让人感觉凉爽极了,风越来越大,让人感到仿佛在坐火箭飞翔。 火车上销售的盒饭从贵到便宜,时间越久,盒饭越便宜,到最后,可能都是成本价。亏本是不可能的,如果一直亏本,就没卖饭的了。存在的,就是证明有利可图的。里面到底有多赚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季柯南不上当,就是不买火车上卖的水果还有盒饭,都是很脏的,不是钱的问题,是健康的问题。要想吃得舒服,还是下车后。吃着火锅唱这歌,其实是戏剧,不是生活。谁都不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谁都不想成为客旅,都想永远居住于此,美丽的园子。 在火车上百无聊奈时,偶尔谈一下这个话题,但是很多人不清楚。人们听信了所谓健康大师的言论,大概心里有数,不过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在火车上,季柯南一直在想,为什么襄阳人都愿意谈别人不谈自己呢?大概是谈别人,发现别人的不幸,可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悲凉。这个解释可能靠谱。 宜昌人是不是这样呢?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季柯南很喜欢在宜昌汽车站附近的小吃,味道很好,这次也能去,但是不想去,因为季柯南要赶时间,时间排满了,一旦去了,耽误时间,被人打了小报告,影响年终评估,从而影响一年的工资,这个不划算,思前想后,不能为一顿饭,耽误了前程。因小失大,多少故事演绎过,实际上是后悔大全,基本上都有记载。 火车站和汽车站距离很近,当时设计师这样设计的,方便出行。有的人标新立异,看起来光彩亮丽,看似很聪明了,但不方便,搞的这些名堂,但最终还是失败,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人们用脚投票。 第478章 重返小村 小吃只能留在下次再享用了。老板不会放着钱不赚去擦皮鞋,也不会去当蒙面大盗,做小吃做到精致,有钱赚,享受一下业余生活,这就是他所要的。生活可以塑造各式各样的人,泥巴在软的时候,容易塑造,干了,就不容易。环境的影响较大,另外,陶匠是关键。居于主导地位。 襄阳很美,历史悠久、环境优美,有山有水,有平原有丘陵,适合养老。宜昌也是。只是山多,路就长。地图上没多远,走起来要半天才到。山路十八弯,不是唱着好玩的,的的确确难走,李白的蜀道难,是最好的描写。如果论风景还是山区的好,起码有变化,有曲线,有颜色的对比。平原就逊色多了。如果山区是音符,旋律和曲调,平原就可以是诗歌,最美还是山区的山歌调,词的内容需要平原做出贡献。也不是山区的不会写词,而是容易让人不安,干脆在单一的环境做单一的事,这样才能保证工作效率,才能看到成绩。 从火车站出来,就是一道斜坡,斜坡也不是直溜溜的斜坡,而是弯弯曲曲的斜坡,这个坡度,适合机动车网上爬,电动车有些困难。在宜昌,看到电动车的数量,比襄阳的要少得多。山区的人还是信任烧油的车,烧电的估计还需要改进,例如爬坡能力需要提升。 下坡之后,再平着走几十米,才到汽车站。汽车站在火车站斜对面,经常到宜昌的就会发现,从火车站到汽车站不需要打的。没去过的,想象的很远,出了站,就招呼的士。的士当然依次排队在等客上车。上车就到汽车站,司机就很狡猾,故意绕一大圈再到汽车站。这样可以多拉客。车坐满了人,有钱赚,没人坐,人少,都不赚钱,或者赚不了多的钱。底层人相互欺瞒,赚钱不易,要想多赚,更要变本加厉。要想舒服,就要练就火眼金睛,避免上当受骗,才能避免财产损失,或者耗费精力。 一样的道理,从汽车站出来,要到火车站,也是这样。司机赚了钱,乘客赔了时间,出门之前,最好看看路线图,免得吃亏。不过,很多人就是看了地图,也不会使用,在当时的环境下,变得愚蠢起来。一般来说,男的比较有理智,女的就完全路痴,看地图跟看天书似的。需要用到导航,可惜,山区的导航不准确,因为是立体的图,想要导航准确,需要在平面上进行才行。这就让人闹出笑话,最终还是需要问人才行。 行李箱的轮子还经得起这样的路摩擦。地面是混泥土的,路面有一条一条的浅沟,防滑的,增加摩擦力,遇到雨雪天,可能防止人车打滑,对季柯南来说,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在弯弯曲曲的坡路上行走,是一点都不奇怪的,可以说,如果拍成纪录片或者直播,都是可以的。当然,人就如云,四处飘荡,无处依托,到处都是家,随遇而安。练就这个本事,真的不容易。 以前,季柯南在深圳打工,到处找工作,也是这样的,背着包,拖着行李箱,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为了省点钱,宁愿走路去,行李箱轮子都磨破了。这个方法不少人都用过。看来,方法不错,可以推广,也值得推广。 这个破了轮子的行李箱,季柯南舍不得丢弃,一直保管在家里,可以作为一个纪念,倒不是一个炫耀的资本。如果孩子愿意听你絮叨,可以说说,不愿听,说了白费唾沫,不如不说倒还好的多。 汽车站是诸多车站的一个,以这个为最有名。其他几个规模都没这个大。宜昌沿着长江沿岸而建,狭长的城市,只有一个汽车站,显然不合理,对于最方便出行的车站,就是老火车站的这个,季柯南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个火车站旁边的汽车站。这是全国城市差不多的设计,很久远的事,可是现在都还发挥着作用,比新潮的现代设计来说,显得更好。不是因为人们固有的观念,或者传统意义上的保守,而是真真确确地方便,方便出行,就是节省资金,人们赚钱不易,赚不到钱,节省钱等于赚到的,起码不会亏本。人吃亏,钱还在,这样多少会得到安慰。所以,设计很重要,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如果作为省会,襄阳的竞争力更强一些,原因很简单,有了发达的交通系统,就能依托交通,可以迅速将产品销往全国各地,甚至出口到各个国家。从各个方面来看,襄阳略胜一筹。关键是领导很重视。只要重视,就值得为此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事。 车站是长途的,短途的也有,很少,短途的在小车站的比较多。售票处在出站口那里,这样,有的出了站,后悔,再买票回去的也有,要不然不会这样设计。当然,也有出了站去火车站的,就不用再买汽车票,买汽车票的,估计是坐不惯火车,晕火车的人也有。不管晕什么车,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对未来比较悲催。 卖票的大多数是女的,可能为了避免打架,女的温柔,看起来也不强壮,好男不跟女斗,这个是车站巧妙的安排,不打架,就是明单位,但是,吵架难免。明和野蛮有鲜明的对比。但是,往往都存在,相互影响,看谁消长。 爱吵架的大多不在这个岗位,调到其他地方,也算职工,但是没那么舒服,需要在体力上多耗费些。从长远来看,也未必就是胜利者。爱吵架的,不一定活不长,但是,生气会带来一些疾病,让人生不如死。在工作岗位上喜欢吵架的,往往是争强好胜之徒,处处都不肯退让,不懂谦虚,不会谨慎,出事的也多,难以打交道的也多。 季柯南买了票,就到候车厅等车。箱包过安检,没有问题。违禁品不能带。这个在飞机起飞前,都会弄清楚。 季柯南知道自己带了剃须刀,这个算不算管制刀具不清楚,但是剃须刀也能夺人性命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能带,真的很僵化。这个时候,需要好好沟通。 好在坐的大巴车,没有坐飞机那么严格,这一下,季柯南感觉到自己的胡子有救了,这个胡子,每天都要刮,如果不剃掉,长势很好,证明营养丰富,胡须是荷尔蒙旺盛的标志,证明他自己的肾好,肾好什么都好,当然,雪雁的感觉好,比什么都重要。夫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才是好的。当然,也有表面上,也有实际的。 当然,季柯南很容易被广告词影响,在候车室,难免有电视,节目中插播广告的时间占了电视剧的三分之一,然后是新闻节目,体育节目,没有遥控器,全是车站安排,统一调台,很有意思。很容易打发掉时间。 在厕所旁边的角落里,摆着一台饮水机,严格来说,就是打开水的地方,实际水的温度不够,泡的茶的味道不完全,季柯南心里清楚,但是没办法,出门在外,不可能带着房子带着家,在家里方便,可惜没有人给钱,养家糊口,必须要挣钱。如果选择了安逸,在家里待着,就不会体会到旅途的辛苦。 出门在外的有男人、女人、孩子,有看起来有钱的,有看上去像穷人的,有的穿着讲究,有的不讲究,有的光彩照人,有的黯淡无光,看得出来,有的人失去了喜乐,有的人有说有笑,看得出内心可能是喜乐的,实际上怎么样,不太清楚。 车每四十分钟发一趟,喇叭里有提示,滚动屏上也在滚字,不会看字的,就听,不会听的就看。大玻璃落地窗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从哪里到哪里的大巴车。车进入上客区,停稳,车门打开,车站里的喇叭声音传出来,大家都检票进站,排队上车。 季柯南的箱子要放在行李车厢,在下面。背包可以带上车。司机动作总是很娴熟也很迅速,打开行李车厢的速度超快,动作比较灵活和精准,很快就安排好了所有行李。该来的都来了,不来的在半路上等。因着宜昌这沿江而建的城市布局,很多人愿意在半路上车,如果来车站,要转车比较麻烦。谁都不愿意被人处分,都需要准备。可能发现,这样的局面不在于多少次,而是在一个理念。 干脆在半路埋伏,等车来了,可以半路杀出,这样可以省钱。司机也愿意。出站的时候,门口有验票,清点人数的,司机要签字确认。出了车站,在路上上的乘客,也要登记,这个数据是给老板的。司机只是打工的,从老板那里得工资,其他不管。只按照老板说的去做,其他不用管。 季柯南背着包上了车。正在找位置。要做到高帽子,嘴皮功夫呀。 大家看他背着包,纷纷避让,看起来十分讨厌,季柯南心里着急,额头上出了汗珠子,用袖子擦了擦。 还是没找到座位。这是来远了还是远离原址。 跟车售票员说:“随便找个位置坐,这不是火车或者飞机。没事,找到位置就坐。不要影响别人。” “嗯,嗯,马上就好。”季柯南答应着,继续往车后走。 “来,坐我这里。”一个女声说。 季柯南一看,是个姑娘,脸面白净,眼睛有神,季柯南点了点头,那姑娘帮季柯南卸下背包。 季柯南连声说:“谢谢!谢谢!” “别客气!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姑娘说。 “检票了,检票了。请乘客同志把票拿出来。”车上上来两个女的一边走,一边伸手要票。这个动作十分详细,让人看了说不定会成。这是需要忍性的。 季柯南心想,刚才不是检票进站的时候检查了一遍,怎么又检查? “请把票根私下来给我,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撕。”检票的女人说。 看到这个情况,季柯南心里很舒服,买票是很关键的,如果没有票,漏网了,也会被发现。以前逃票不容易发现,现在逃票很容易被发现,发现了也不罚,就是要补票,有点麻烦。补票,比较方便,可是总是被要求方便就方便,然后谈到希望。 这位姑娘,看起来长相一般,仔细一看,还可以塑造,有可圈可点之处。 季柯南看到检票的来到面前,就递给票根。 “你老婆的呢?”检票的问。 “我老婆?”季柯南惊讶了,他看到那检票的眼睛瞟着季柯南旁边的姑娘。 “给你!”季柯南旁边的姑娘说,羞红了脸,就像三月盛开的桃花,又像九月深秋的苹果一样。 检票的收走了票根。 车上的乘客都不说话。可能有的看出来,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检票的女人眼拙,看不出来季柯南和他旁边的女生,不是两口子。怎么看,都不是两口子。因为看起来年龄悬殊,季柯南可以当大叔了。 那姑娘看起来是大学生,涉世未深。不过,那姑娘主动说话,这个让季柯南误认为她看上了季柯南。 季柯南心里想,这不是走桃花运吗?自己来来往往坐了很多次大巴车,走的线路也是这个,总是像独行侠一样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买票,一个人候车,一个人检票上车,一个人放行李,一个人背着包上车,一个人将背包挂在前面的座位后背上。然后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打瞌睡。车到半路加水,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买吃的,一个人加点开水,再返回的车上,继续未完成的旅程。 都是一个人在做。偶尔给妻子雪雁发发微信和位置,证明自己的清白。有的女人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在外打工时有艳遇,这个涉及到妻子的命运和前途,不是单单一个人的事情。作为男人,肯定要承担男人的应当尽到的责任和义务。 第479章 眼睛骗人 与美女同行,一路不孤单。没错,季柯南的这场邂逅,让他感到自己还年轻。可能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开始,没有好的结尾的故事,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有幸在一辆车上,一排座位,相隔这么近,似乎听得到对方的呼吸,或者说话的样式,包括肌肉的变化,皮肤的皱褶收缩或者舒展,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般,都历历在目,只是不见得有说话口水散播在空气中,当然,可能力度不大,没有向空中发射,口水之战显得神秘而轻松,没有多少起起伏伏的故事情节,也就不必大张旗鼓的渲染。 美女自我介绍说:“我是大学生,回家看看父母,马上要实习了,告诉父母一声,另外对一些实习单位进行选择,听听父母的意见。” 对于美女,现在人们都称呼这个词,看起来没有被污染,其他的,美好的词被污染,不敢用。暂时从烂葡萄里挑出几个好的吃吃,聊以自慰。免得失去希望。 “那你是懂事的孩子,现在好多孩子都自以为是,自己做决定,总觉得父母不懂,即使懂,也有代沟。你不一样,这是聪明人的智慧的选择。”季柯南说。 季柯南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或者句子,或者字眼,来描述自己的意思,看来,驾驭语言的能力,季柯南的确需要加强学习和锻炼。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要用精准的词汇来表达真实的意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需要长期的语言方面的训练才行,不能中断的训练。这个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需要毅力,坚持下去,才有一些起色,没准。 要说读书,季柯南觉得读书甚少,读书比较杂,但不求甚解,没有研究,没有细读,只是浏览,附庸风雅,说起来也读过什么书什么书,其实,没有消化吸收,书是书,人是人。读书没有思考,还是没用。书上的东西没有变成自己的,对生命没有任何的影响。 不过,在遇到美女的时候,他可以吹吹牛,天南海北的,乱说一通。对于社会人来说,季柯南简直是一派胡言,但是对于美女来说,可能要膜拜了。季柯南不清楚美女所在大学学了什么,对于季柯南所说的,大学生美女所说的,简直就是小儿科,不是让季柯南瞧不起美女大学生,季柯南瞧不起的是学校误人子弟、耽误前程。有的自诩为大师,其实啥都不是,拉虎皮做大旗,吓唬人,好为自己下一步的欺诈铺垫,得以顺利达到目的。 车往前飞驰,打消了季柯南的睡意。如果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犯困,从过了大桥开始,大脑开始进入黑甜乡中,醒来,要么是车窗外的树王后倒去,或者远处的柑橘园林往后移动。什么时候睡着不知道,醒来的时候,车慢慢靠边,然后停在一个宽敞的地方。 然后下车,吃点东西喝点水,上个厕所,然后上车,过一会,继续睡。这是一个人坐车出门的时候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山路弯弯,看起来没多远,走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需要翻山越岭,公路顺山势而建,显得也那么优美,线条流畅,富有动感,一旦景物动起来,就显得美丽,不是人工雕琢,而是大自然的馈赠,这个成为靓丽的风景,让人流连忘返,所以,不少山里人不愿意往外搬。当然,这里的因素比较多,关键的一点是,故土难离,就是跑到外面来,也估计呆不长。每个地方的人们,大概都有排外的思想,总是担心外地人不可信赖。最重要的,就是本地的人有欺生的习俗。概莫能外。地域优越感,存在每个当地地主的头脑当中,有了这个思想,就很难与人相处,特别是外地人,很难融入当地社区。 这一次不同。有美女在旁,一切都显得美好。男人可能都有这个毛病,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有心娶,可是没那个胆儿。说到底,是对配偶忠实,不想受到良心的谴责。 路遇美女,说话总是可以的,只不过不要有不好的念头。有了不好的念头,就等于已经对配偶不忠了。这个要求更高。季柯南和美女说话,没有往别处想,只是觉得是个同路人,有人陪着说话,消除路上的寂寞而已。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如果有人说话,很容易打消睡觉的念头。 所谓瞌睡多,是因不打瞌睡就没事干而已,不是真的多,是无法打发时间,唯独打瞌睡是最好的方式。很多孤寡老人,不是真的爱睡觉,而是孤单和寂寞,无法排解,只有靠作梦来排解,就像坐大巴车,车上的乘客来自各地,互不认识,于是只有沉默,在车上谈的话,有可能应付,打招呼应景,不是真的在交流,在谈心,而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我叫华丽丽。”美女说。 “你好,华丽丽,我叫季柯南。”季柯南也介绍自己。 他们的相互介绍,声音都被风声抵消,不过,二人坐在一起,双方能听见,前后座的乘客能否听到就不知道了。当然,车上说话,会被大巴车的机器的轰鸣声所遮盖,如果要听清楚说话的内容,还需要认真。心里有事,又想玩手机,恐怕就听不到,即便听到了声音,也不清楚内容。这个就能给柯南一定保护。 季柯南和异性在一起,总有一种感觉不太舒服。但是,他的话特别多。如果没有华丽丽在旁,他可能就不爱说话。有话,不知道向谁说。 李白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季柯南有这个感觉。自古以来的圣贤无不是孤独寂寞的,只有会喝酒的人才能够流传美名。可是季柯南的酒量不好,在饮酒方面无法出名。当然,他更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白这样的诗人,的确不一般,吹牛都能吹出诗意来。一般人不能达到这个水平。 “你知道有个说法叫德不配位吗?”季柯南问。 “不知道。怎么解释?”华丽丽问。 “具体我也不懂。只是说,不够资格,就不要享用那份权利,否则承担不了,会倒霉的。就像吃不了罚款的自助餐餐厅。贪心,挑选了一大堆的食物,结果吃不完,又不能打包带走,就只有认罚。如果不想出钱,那就吃完。吃完的代价很大,于是只有干脆认罚算了。”季柯南解释说。 “这么解释,我明白了。就是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的事。没本事,就要安分守己对吧?”华丽丽说。 “没错。这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说法。其实,我不太赞成这句话。可是没有更好的理由来反驳。”季柯南说。 华丽丽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糖,给季柯南。季柯南接了,没有立马吃。华丽丽说:“怎么不吃?” “我等一会再吃。”季柯南说,其实,季柯南心里想,这块巧克力糖很贵,如果给书亚吃,书亚肯定很开心。 华丽丽见季柯南不肯吃,就又拿出一块来,剥开了包装,交给季柯南,季柯南看这样子,没办法,只有吃了。这糖果然是好糖,一放到嘴里,感觉如丝绸般顺滑,甜甜的,沁人心脾,感觉很好。 华丽丽看到季柯南很享受的样子,说:“好吃吧?这是闺蜜的珍藏,舍不得吃,这次我回家,她全部给了我,说拿回去给我父母尝尝。我才想到这个,就拿出来吃了。一路上,赶火车又坐公交车,这又坐中巴车,忙得不可开交,刚才说到吃,才想到这个。别心疼,我还有很多。” 季柯南这是传承他父亲的习惯。这是一代一代的传承。如果家庭富裕,也可以大方自己享用,问题是贫寒之家,就要在有东西的时候常常思考困境中的时候,多想想,采取行动,一般不会错。 季柯南记得在自己小时候,父亲在加班,加班有加餐,食堂会为每个加班的工人准备肉包子,这肉包子,皮薄,全是肉,轻轻咬开,满嘴流油,简直爽极了! 在那个年代,能吃上肉非常奢侈。肉的确是真正的肉,放心吃,没问题。现在少见。 季柯南还是小孩,正是饕餮大餐的年龄。见了肉包子,更饿狼一般。因为有姐姐、弟弟,姐姐弟弟没有季柯南这么有佛性,不争不抢,他爸爸绝对公平,每人一个。 因为加班的工人每人限量三个。他爸爸舍不得吃,悄悄带回来,给季柯南吃。季柯南知道一定有自己的,就无所谓。这个让季柯南的爸爸有些恼火,说明季柯南不积极,不好胜,是个随遇而安的庸俗之人。所以,不太喜欢季柯南,可是,比较季柯南的姐姐和弟弟,季柯南的爸爸还是喜欢季柯南一些。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季柯南的爸爸对季柯南的喜欢,不说出来。 这个在季柯南的头脑中印象最深刻。 在单位上也是,季柯南从不积极争取吃的东西。他很清楚,一般来说,吃的东西足够大家分的,不必去抢。如果不够,这个说明分享者准备不充分,显得小气,败坏自己的名声,得不偿失,本来想做好事,做出来的却是得罪人的事。 家里的不争不抢,让季柯南在家人的印象其实不被看好。倒是又争又抢的柯西,招人喜欢。这个也不让季柯南心动。让他争宠好了。花无百日红。迟早会青春不再来,不可能永远被人喜欢。喜欢到极致,可能就要逆反。也就是说,到了极点,就要反转过来。 华丽丽给季柯南又剥了一个糖,季柯南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已经剥了,吃吧。这个又不会让人马上发胖。你知道的,我们山区的人很难看到胖子对不?”华丽丽说。 “是的,这是怎么回事?”季柯南好奇地问。 “出门就爬山,想不锻炼就不行。平地上生活的人,天天进健身房,坚持得了的没几个,很容易反弹;坚持下来的,才可能让身体得到控制,得到看得过去的身材。一般来说,都坚持不了,还要花钱。办了年卡,中间不去健身房的,费用不退。平地上的健身房有很多,但是,坚持锻炼的人不是非常多。这个和收钱锻炼有关了。”华丽丽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我在山区工作多年,为啥还不算瘦?”季柯南接着问。 “你不是经常爬山吧?”华丽丽问。 “是的,我出门一般骑摩托车。”季柯南说。 “那就是了。出门不骑摩托车,一年下来,就瘦下来了。”华丽丽说,“你看看我,我经常在江城上学,在平地上生活,现在都胖起来了,让人烦恼。” “你不是胖,你是瘦得不明显。”季柯南说。 “你真会安慰人。我的确胖,以前不是这样的。”华丽丽说。 “你以前肯定更苗条吧?”季柯南接着问。 “是的,我以前爬楼梯一点都不带喘气的。现在不行,需要喘喘气才行。”华丽丽说。 季柯南刚想要说什么,车离开公路,开进了一处院坝,有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加水”二字。不仔细看,还以为约架的架,要打架就在有这个字的地方打。这个让柯南联想翩翩。 季柯南清楚,快要进山了。这里是加水站,也是供乘客下车休息、买东西和加开水的地方。 车上有热水器,不过,水不够热,让人着急,对于有茶瘾的来说,这个水的温度不够理想。加水站,刚好满足了爱喝茶人的需要。店家加水免费,但是,乘客在店里消费是要收费的。 店家一般准备的有麻辣烫,火腿肠、海带皮等,用竹签穿着,放在锅里煮,乘客买了,还是热乎的,吃了之后,竹签一扔,加点开水,都是免费的了。 另外,还有炕洋芋。就是土豆。先用水煮七分熟,然后放到油锅里煎一下,腾腾冒着热气和香气,要买的话,两三元一碗,那碗是一次性的塑料碗。两元的比三元的要少。具体几个洋芋,不清楚,由店家自己掌握。 第480章 仍在旅途 加水站里竟然养了猪。这个让柯南产生了不适感。好在只是过路。不知道人和猪如何相处?猪已经习惯了自己是猪,倒是看不惯人的干净,人也为了吃肉,不得不忍耐,好好伺候猪,等待一定时候,就开始杀猪吃肉。猪却不这么想。即使要死,谁都会死,早晚的事,活着的时候,吃饱喝足睡好长肉,舒坦,今天活着就好,不管明天。活着本来很快乐,偏有一些忧虑的,弄出一些幺蛾子,让猪不舒服。不想倒好。其实,猪的智商也不低,不过,不去想一些无法改变的事,得过且过就好。 好在这里不是自己的家。猪圈和厕所在一起,猪圈外面就是堰塘。堰塘周围星星点点的有几户人家。养猪污染堰塘,看得出,水质不太好。不知道这些水从何而来。看不出来有管道,也不像是井水。如果是井水,肯定污染了。 车上的喧闹,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买卖的声音,还有猪的哼叫声。猪的哼叫,人听不懂,猪却懂。不是为了吃,就是为了喝。不是为了未来猪的去向而辩论。 一般都是这样设计,厕所和猪圈在一起方便。因为猪圈臭,和厕所臭差不多。为节约地方,建在一起更划算。地方紧张,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有地方,可以离开家里一公里之外,才对人没影响。 如果没看到猪圈,买了东西吃,还没啥。看到了,再买东西吃,就有影响。车上下来的人果然有的不买东西,那些人有的晕车,有的先上了厕所,回来后连水都不想喝了。 可见二师兄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这些味道,足够让人产生厌食的感觉。 刚才在车上吃了巧克力糖,能量已经足够,需要燃烧卡路里。就是给加热水,季柯南都有点迟疑。他带了大的保温杯,里面有开水,又爱喝茶,没水了,就加一点,保持茶味儿就行。茶是好东西,对牙齿有影响,如果笑不露齿,也没啥影响。就是要自觉,要时刻留意自己牙齿是否过关。常常照镜子是很有必要的。 华丽丽山村里考出来的大学生,吃过苦,也就不觉得这店脏,不过,她选择不吃。可能晕车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进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控制得住。 就像季柯南一样,都觉得能量已经够了。再多,就是浪费。就是奥特曼打怪兽的能量都有。有了足够的能量,不见得有怪兽给你打,且,打怪兽也是一种暴力。现在不提倡暴力解决问题,也不要在文章里鼓吹暴力的作用。暴力只能让人表面上屈服,关键是看是否让人心服口服。 大家休息完了,纷纷按序上车,司机对加水站老板道了谢。加水不要钱,老板还非常殷勤招待司机,好烟好茶,没吃饭的,还有一桌好饭等着。这加水站老板很聪明,懂得人际关系,能吸引司机停车,就是送来一车财神,多少都有收入。加水站沿路都有,为什么要在甲地加,不去乙地?这里面都是关系。关系学在这里很盛行,很多人都懂。倒是大学不设置这门课程。大学教的,可能在大学里有用,到了社会上,用处不大,或者根本没用。这是残酷的现实。大学课程和现实社会相结合,才最有前途。 一路上的加水站不止这一家,如果不伺候好,司机将人带到其他家,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有人,就有人气,有人气,才能带来运气,有了运气,才有财气,有福气。总之,人绝对不能将事情做绝。 司机上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清点一下人数,然后发动了车,缓缓开动,慢慢离开加水站的场院。 车由慢到快,在山间弯道上飞奔,司机的技术堪称一流。弯道超车,让那些开三轮车的胆寒,蹦跳的速度和频率都加快。季柯南暗暗捏了一把汗,这个司机是属牛的吗?是初生的牛,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怕山间土狗蹦蹦车不成?不能小看其貌不扬的事物,往往丑陋的,却是有用的。柏杨批评丑陋的中国人,其实,中国人是有用的。要不然,早就有危险了。这么多年,世界各个地方,基本能看到华人的身影。这个刚好证明国人的确有用。 山青青,水迢迢,满目江南景,远方瀑布如练,悬挂在高山,水声被大巴车的马达声抵消,且季柯南没有可能让大巴车停下,去欣赏美景。旁边坐的有美人,远方的景色,近处的佳人,也算有福之人。如果能坐拥入怀,当然更好。不过,季柯南没有再想,知道再想下去就是犯罪了。这个连想都不能想,这是罪,不能犯,如果一犯,就会麻烦。上到高层,就是意识流,不能去想,想了就等于做了,很可怕。所以,要保持思想单纯。 季柯南和华丽丽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不是柯南说,就是丽丽说。车速是刚刚好的,可以帮助柯南掌握说话的速度。大巴车在林海中就像一只船,在绿波中上下飞驰。上坡下坡,再上坡,转了大半圈,就看到山下的小城镇了。 这里就是未来的新县城所在地。各个工地,都在忙碌,房子也起来的很快。上次看到基础才建好,这次来就看到房子已经建到第三层了。 有工地的地方,路上都不干净,多少有些渣土,湿的还好说,干了之后,就是灰,车过后,卷起一人多高的灰,就像一条盘旋的土龙一样。 车开始下坡,再走一段平路,就到了停靠点。车缓缓停下来,华丽丽起身收拾东西,然后对季柯南说: “很高兴有你一路陪伴,非常感谢你和我交谈。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这是我电话,算了,你的呢,我打给你吧,记得保存。后会有期。” “也感谢你的慷慨大方,拿出你珍藏和我分享。我的电话号码是……”季柯南说,然后说出了他的电话号码。 前面下车人比较慢,下了车的还在车底下行李车厢里找自己的东西。季柯南对华丽丽说出电话号码后,华丽丽拨通了季柯南的电话。然后按了保存键,就算把季柯南给收了。瓶子小,足够容纳,如果想要见面,打开瓶子就行。人总是在不安中走向安宁,在安宁中却有些烦躁,或者有些浮躁。 “这是我的号,记得保存,我知道你的事情多,马上就保存,否则,很快就忘。这个号码也是微信号码,可以加我微信,方便联系。”华丽丽又说。 “好的。在微信上留言吧。这个方便。”季柯南说。 “很期待我们再次见面。”华丽丽说,然后潇洒地给季柯南一个飞吻。季柯南看了,将头迈向别处,装作没看到。 这个女大学生,还真大胆,季柯南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人,而且是男人,中年油腻大叔,有家室的,有老婆的,且老婆的地位牢不可破的,女大学生可能没有去撼动雪雁的位置,只不过,和季柯南萍水相逢,有些逢场作戏罢了。可是,十个男人九个都是花痴,见不得女人对男人好,且是有文化、有知识、懂礼貌又漂亮的女大学生,更是让人无法招架得住的。 华丽丽走了,轻盈如一片云,留给季柯南无尽的遐想。 车没有任何征兆,司机也没打招呼,简单看了一下后视镜,就开动大巴车,跑了。司机考虑的是将乘客平安送到,然后就可以记上这笔账,到时候就拿钱。包括这条线路的老板,只有不出事,就一定赚钱。 这次季柯南他们约定的是去县城碰头。 这个小镇建设正在抓紧施工,每天都有楼层的增高变化,县城里的各个机关,也都要往外搬,当然包括教育部门。教育部门主要管理各各高中、初中和小学。这么一来,有学生的家长就要麻烦些。 整个县,是狭长的,县西到县东,要走一整天。主要是山区路不像平原,路面平整,又没有坡路和弯路,总之跑起来快,山区的不同,看到地图上两个地方很近,走起来却长,总也走不到,看风景优美,心里存有感恩心,就不怕路远,心里想到恩典,就非常舒服。 到老县城,必须要经过大松村。松村就是季柯南他们机构项目所在地。 下坡的时候,一眼望去,全是民房,最高三层楼,大部分是二层,三分之一的样子还是一层。就是这一层的平房,也相当于现在城里的商品房小区楼房的两层。季柯南不喜欢住小区的商品房,住在里面,总觉得自己的货物,要被销售一般。商品房就相当于货架,人,住在货架上,被人出卖,价格人家定,交易多少都是黑的,就像旧时候交易时在袖子里比划,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一样。 高层建筑看起来很壮观,季柯南担心的是安全。不是担心地震,就是担心走火。还有就是饮用水的安全。据说,高层建筑的楼顶上有蓄水池,飞鸟经常光顾,当然,临走也不忘留下纪念物,例如鸟粪一类的东西。眼不见为净,的确,谁没事到顶楼去玩呢?看不到的,不代表没有。 例如,鸟粪看不到,不代表蓄水池里没有。想象一下,鸟不会去厕所。均是随地解决问题。就像飞机丢弹,哪里管许多。 细思极恐,季柯南就不对高层商品房感兴趣,他最喜欢四合院,喜欢平房,也不喜欢别墅,别墅是西方人喜欢的,不适合中国人的传统。 如果这一辈子拥有一套四合院,算是最大的满足。古时候的人们很轻松就拥有。例如武大郎,竟然还有临街房,独立的别墅,非常好,只是卖炊饼,这个职业就能让他拥有这一套门面房,可惜门面房没用来做生意,他作了流动小贩,日子过得优哉游哉。不是西门大官人的破坏,武大郎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大松村的简称松村,说明这个村的标志就是大松树,可惜大松树被雷劈了,死了。但是,这个村却因大松树而留名。这个值得纪念。 车一下坡,就开始猛加油,司机仿佛要赶着去约会,速度超快。烧的是柴油,猛加油,肯定费油,这种浪费,司机经常做,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不心疼。如果老板拖欠两天工资,就会取得这个效果。如果老板按时足额发工资,那么司机对车也温柔,哪里像现在这样粗鲁,简直是虐待大巴车这个老伙计。要说工具,都是,惺惺惜惺惺,大概都差不多,没必要相互折磨。 当然,老板的心情也能决定司机是否赚钱,加油的油钱从加油卡可以看出来。加多少油扣多少钱,卡上没钱,就要充值才恢复正常。这个比较文明,通过这种方式,让更多的人了解并使用这个IC卡。 费油或者不费油,这个由司机决定。 季柯南心想,如果自己是车老板,一定要善待请来的员工。一个都不能得罪。如果得罪一个,那么后果很严重。极有可能不能东山再起。小人难缠。 小人难以打交道,因小人只相信看到的东西。 宁愿和聪明人打一架,也不愿和憨子说一句话,这是有道理的。和聪明打一架,知道为什么打架,很快会化干戈为玉帛,很快恢复正常。 和憨子说话,越说越糊涂,还不如果不说,免开尊口,免得瞎费口舌。道理是这样,实际上也是这样。 季柯南对大松村一二组比较了解。一二组就在公路边上,每天都能见到几个人,久而久之,就混熟人了,成了熟人,再次回来,如果到村里不走,又能建立一些关系,会扩大认识的圈子,让更多的人了解并去做这个事情。走出去,才有出路。 现在是季柯南一个人坐大巴车,他俩可能已经到了。 车到解放桥停下,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大半的乘客下车,季柯南从别人打开的行李车厢里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抓住拉杆,将行李箱脱了出来。 第481章 极度不适 还是老地方,还是老城,大山的限制,老城区要扩大,非常难,看来,搬家是必须的。不搬家,县城发展就成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和季柯南没关系。现在却有关系。季柯南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不关心不可能,关心也没用。因为不是本地人,不是代表,人微言轻,又是没有影响力的人,就是提建议,也如同风,过去就过去,不能带来任何什么改变。 离开家,让季柯南高兴。没用妻子雪雁的絮叨,也没有见到熟人的烦恼。在陌生的环境里,更容易创作。就是工作,效率也很高。因为自由,没有羁绊,没有人评头论足,如果被别人的评论所缠累,恐怕难以自由,放不开,也就做不成什么事。当然,不承认自己的弱点恐怕不行,没有绝对正确的人或者事物,过于自信,或者过于正义,实际是谬论,不可能达到真理。真理是让人得自由的。 见到熟人为什么烦恼?有时候请吃饭,不去说你在外混好了,瞧不起人,连吃饭都不肯赏脸。如果去了,就会问长问短,另外还会打听其他问题,这问题,差不多都是核心问题,不便回答,可是对方不依不饶咄咄逼人。有的人喜欢穷追猛打,得到了小辫子开始无休无止地反击,置人于死地而后快。这种狭隘的心理不能要,的确很多人有,自己有害执迷不悟认为正确。这就是无药可救的表现了。 这就是压力,不去最好,去了不说话不行,说错了话也不行。说错的话等于摔破的镜子,无法复原,即使勉强复原,还有裂痕,这个裂痕不容易彻底去除。 熟人是最难打交道的,还不如生人,那些陌生人至少还点头示意打个招呼,熟人却不,美其名曰,都熟人熟事的,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实际上,人人都需要安慰和尊重,有些繁文缛节不能免,感恩的心不能丢。这是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不能触碰,不能挑战,更不能挑衅。 这座桥,经历了多次洪水的冲击,仍然屹立,提供服务。建桥技术很了不起,当然,季柯南只是感叹技术的高超,清楚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特长,只有感叹,没有办法再去学工程。这个要是学出来,需要很多年的奋斗才行,对于理科,也就是逻辑思维能力,季柯南刚好缺乏。 人们进城坐车经过这座桥。先是大巴车,然后是中巴车,城里还有很多三轮车,全是烧油的,电动车几乎没有见到。当然,如果技术过硬,电动车会派上用场,人们愿意接受改变,在使用交通工具方面更是追求时髦,也是与时俱进的。 电动车爬坡能力没有机动车的爬坡能力强,在山区不受欢迎。当然,如果在城里,电动车更受欢迎。季柯南喜欢机动车,感觉到驾驶的乐趣。主要是踏实。烧油,油产生能量,可以推动活塞运动,加上机械的传动,推动车轮向前,一直向前,十分灵活,也十分得劲儿。 这次回来到项目点工作,说不定要骑摩托车。不能不用,要不传到了刘小姐冯菲菲的耳朵里,以后想要添置什么设备就会拿这说事,那就麻烦了。 季柯南没有等两分钟,中巴车就停在他面前,他提着行李箱上了车,坐下后,给了售票员钱买票。售票员手里捏着一把纸币,面前的包里放着硬币。没有自动投币装置。 高峰时期就是上下班、上学放学的时候,这个时候,人上上下下的最多。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是一些闲散人,进城办事,或者在街上购物的人。坐中巴车太便宜,没事做的,可以天天坐中巴车游览全城。全城就一条循环路。不怕单调就可以试试。 中巴车可能没有重视,都不太新,如果天天跑,再新的车,也会旧的。人来人往的,踩来踩去,抓来抓去,坐来坐去,每天都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不加速折旧就怪了。 小小的县城,每天生活的这些人,就像在一个大宅院里,显得像世外桃源一般。可能是从事公务的人员留在县城比较划算,或者是老师,再就是商人,除此以外,打工的不会小县城,大部分都去沿海城市,或者能打工打到钱的地方,不会在这里等死。进出城的路不多,就是东西向的一条路。这就局限了城里发生不了抢劫银行的大案。因为就是抢劫犯罪嫌疑人得手,怎么逃离犯罪现场?这是个问题。就是用直升机来作案,也要找个地方落脚。 这里到处是房子,地方狭窄,直升机都无法落脚,得手后逃走,的确是个难题。自古以来,这里没有发生过一宗抢劫案。 还有盗窃,也存在问题,如果盗窃一台电视机,要逃离现场的话,也要费不少力气。爬山,走路,一座山,接着一座山,山那边还有山,群山巍峨、连绵不绝,不知道哪里是山外,就是背着电视机逃走,也让人绝望。与其绝望,不如不起盗心,不去实施盗窃犯罪行为。知道不可为,明智的就不为,要不,一定会吃亏。人有没有大智慧全在这一点。 山脚下的水泥路,全是实打实的青石块和青石砂加水泥铺砌而成,非常结实,经过很多年,仍十分结实,路的一边是一条河,河水滚滚而来,一泻千里,冲刷着河中的巨大石块,往下游奔去,这些河水的气势,非常震撼!河水有了目标,就不会停歇,朝着目标前进,永不回头,遇到巨石的阻挡,就转个弯,继续前进。不会纠结于此不前,成为一潭死水,而是寻求突破,生命的河水,永远流淌,不会停歇,这是河流的使命,也是生命的意义,均在于此,不会浪费,一点都不,关键就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影响别人,哪怕影响力很小,也不会吝惜,就像蜡烛之光,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可是在至暗时刻,小小的微光,也足够刺眼。 季柯南从河水得到启示,要有目标,有了目标,就可以朝着目标前进。如果没有目标,活着如同行尸走肉,真的难受,这个目标,哪怕看起来幼稚可笑,也没啥。定下目标,等于已经比普通人先进和聪明了。 中巴车也有目标,从城东往城西,再从城西往城东,一个来回,花费四十分钟。司机有目标,想拿到这个月的奖金。售票员也有目标,想让孩子考入重点高中。当然,就是要饭的也有目标,今天进账一千元,比昨天多,不能少。定下了目标,就有动力前行。 车到清代石桥桥头停下,季柯南下了车,从古石桥上过来,行李箱拖着,轮子在青石桥桥面滚过,显得有一种仪式感。要知道,这座桥全是石头做的,没用一根钢筋,也没有一根钉子,全是青石,桥面有碑,碑文很清楚写明,这座桥的历史由来。从桥面磨损的光滑承担来看,这座桥的年代不少,是一座古桥,不是近现代做的石桥。 近现代做的石桥基本上都不是纯粹的石头,而是混凝土,即便不是混凝土,也要用大量的钢筋来固定,这样的桥,质量不一定好,因为有豆腐渣工程,就有豆腐渣做的桥。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安全问题。 过了桥,就是一片小小的广场,广场后面是商铺,卖衣服的较多,也有理发店、擦鞋店,凡是和人生活有关的,能服务的店铺,能满足人需要的商家,都在这里集中。当然,这里寸土寸金,竞争也激烈。小小县城,人人都是广告商,服务不好,影响很深很远。服务得好,也会得到很多回头客或者新顾客。 这广场,是跳舞的地方。 跳舞的有人领舞,跟着音乐的节拍跳就是了。不仅仅是腿脚的动作,还有胳膊甩动以及手的动作,有些复杂,不过,经常跳,每天重复,也都会了。印象中有两名男性,在女舞蹈队伍中格外引人注目,但是,他俩的动作,已经超过了某些女舞者的水平。 女舞者有的是才来不久,不熟悉动作,有情可原,有的是天生就是乐盲,对音乐没有一点感觉,连节拍都听不出来,跟不上节奏,掉队掉得远,想要拉也拉不动。 对于乐盲,根本没办法,又不能赶他/她走,这里离河很近,河沟很深,下面全是巨石,被水冲刷光滑,倒影如镜,万一想不开,跳下去,那可不是玩的。没有乐感,掌握不了节奏,只有乱跳,类似群魔乱舞,那场面有些失控。 跳舞自愿加入,自愿离开,离开不退电费,大概电费也就人均每月五元钱,谁都承担得起。想想,就是去健身房流汗十分钟,都不止五十元,且只有一次。这里是三十次,或者三十一次,如果晴天,就是不限制,天天都可以健身。 如果雨天,在家里自己练,虽说气氛差了些,可是晴天再去补,也不是不可以。 过了广场,就是一段上坡路,然后左拐或者右拐,最终都能到达目的地。 上了楼,打开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地面已经有了一层细灰,房子需要人住,长期不住,蜘蛛来住,老鼠、蟑螂啥的都来住。人不在,和人在,大不一样。有些房屋,长久不住人,就有了问题。当然,不说灵异的,那个有争议,就是说这些昆虫,就值得关注。还没有说老鼠。山中无老虎,猴子充霸王。都是一个道理。 外面的门打开,里面还有一扇门。大户人家的门都多。侯门深似海,大概都有这个追求。不过在县城里,条件不允许,只有多加个门,或者隔断,算是得到些许自慰。 传来音乐声,是多哥在播放。一听,就知道是他,他跟着唱。 “多大哥,多大哥!”季柯南喊。 “来了,来了。”多哥回应道,然后跑出来,“我们又见面了,回去咋样?有没有掏空你的身体?” “哪里,哪里,我无所谓。年轻,精力旺盛,就是担心多大哥的身体受不受得了。”季柯南说着,将行李箱拉进卧室,拿出日常使用的用品,然后将行李箱放在床底下。 “年轻是好事,我也不老,怎么受不了?再说你嫂子是什么人,你也看到过对吧?几斤几两,都清楚得很。”季柯南说。 “看到过。嫂子没有你风流,看起来是本分老实的人,你在外工作,放嫂子在家,应该都不算啥。她绝对不会背叛你。”季柯南说。 “老弟说得对,不会背叛,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就需要,怎么办?不可能走邪路吧。学好不容易,十年都学不好,学坏一天就够了。”多哥说。 “不能走邪路。如果走了,影响太厉害了。让你后悔都没有眼泪。”季柯南说。 “你说邪路不能走。邪眼可以看人吧?”多哥问。 “当然可以。只不过不能越过范围,超过一定限度就不好了。”季柯南说。 “这个不好把握,具体怎样把握,看来不容易,需要想想,找到一个准则才行。”多哥说。 听多哥说的,有点类似于疯人的疯言疯语,没人信,可是事实在那里摆着,不需要用苍白无力的语言来描述,真理只有越辩越明,不会越来越昏暗。 “那么,只有原则,没有规则,这个要看良心而定。”季柯南说。 “没错,我刚想到,就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你看,我们在和沈静在一起的时候,平安无事,同住一套房,也没发生什么,这就是原则在起作用。规则没有定,刘小姐也没给我们定宿舍规章,我们都守住了,这就是良心的律在起作用了。也就是知道基本原则,哪怕没有具体规则,也能确保平安无事。”多哥说。 季柯南暗暗佩服多哥的口才,他平时连普通话都说不清,这次有进步,说理也有条有理,层次比较分明,看来受过专业培训过,也就是被洗脑了,自然会说得头头是道。 第482章 金萍欲来 “多大哥,你这次休假怎么过的?看样子,你很有心得体会。”季柯南问。 季柯南不想多问,多哥的形象,以及习惯,都让他感到不舒服。为了这点工资,勉为其难,和多哥打交道,这个坎,一直过不去。形象差,长得不好,心思也不正,可能环境弄人,或者天生如此,让他陷入沼泽,对于多哥,只能强迫自己接受,与这群人为伍,也不算啥。以前还勉强,为了这点工资将就将就,后来发现工资不再是吸引人才的唯一因素,这就让柯南产生想离开的念头。到底怎样做,现在还不明朗。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到底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才做这项工作?这个不弄明白,恐怕还要走不少弯路。这项工作,并不需要一对一实打实的帮助,关键是能带来工作成绩,作为升迁砝码。 好在没跟多哥分在一个项目点。即便这样,季柯南还是不想见他。他自身带着仇恨,表面上看没问题,实际恨不得吃人,为了点银子,还是忍气吞声。他只认负责人,只对负责人负责,其他人都好像不存在。如果有提意见的,他绝对不会轻饶。尽己所能,争取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不惜一切,争取胜出,哪怕贬低同事、构陷朋友。 “这次在家休假时间不多,过了两个晚上,就去县里培训了。”多哥说,有些故作谦虚,实则按捺不住内心继续说话的那个劲儿。 “哦,是这样,看来,充电了,难怪到现在还电力十足,不需要再充电,看来,这个是好事,再次遇到这个好事,可以喊我一起去参加培训。”季柯南说。 “算了,在我家附近的县城里培训。也没啥电可充。你咋样?好不容易放假了,好好陪陪弟媳妇雪雁,减轻她的压力,多安慰她,比啥都强。你说是不是?”多哥说。 “你弟妹我媳妇很能干,作为男人,要多追求事业,培训可以提升能力,让男人更能干,可以多挣钱,让家人过得好一些。这个不对吗?”季柯南问,其实,柯南心里很清楚,他再培训也不可能有什么进步。可以说,基础差,即使培训,短期内不可能提高。只等有机会,就可以参与。 “挣钱当然很重要,除了挣钱,还有很多事要做,为了满足家人的物质需要,当然好,但是,家人精神方面的需要更重要。你不要因小失大。我建议你还是多陪陪家人,这比啥都强。说归说,最终受益的还是你自己。你不能钻进钱眼里出不来,那就麻烦了。弟妹要说你的。说不定让你跪搓板。”多哥说。 季柯南听了,没办法,这多哥短短几天,已经练就了一张利嘴,以后开会,遇到他发言,千万别跟他杠上了,否则,吃亏的是自己。说不过,就不说,看起来要吵架,就赶紧跑。这才安全。人要开口吵架的时候,就像溃坝的洪水,不跑就来不及,肯定要被大水冲走。水火无情,这个不是开玩笑的。 正在想着,啪嗒一声,听到外面客厅大门开门的声音。 “大家好!”一个声音传进来,不用说,听声音就是尹贤仁。 多哥先跑出来迎接,殷勤得很,就像十年未见面的兄弟。尹贤仁不让他提箱子,说:“都不容易。你也才来,好好休息。” 季柯南也出来,这是礼貌,如果不敢出来,可能会被尹贤仁记恨很久,现在要勉强自己、委屈自己,不是头、不是官,不是负责人,小兵也能当家作主,猴子都能称为森林之王。这是一定会发生的。 “大家都好吧。”尹贤仁问,他这是明知故问,显得他是三人中的头头似的。其实,他啥都不是。习惯使然,因为他在家的时候就是头头。家长制作风严重。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现在这样子的?不清楚。据说,他媳妇很能持家过日子,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能算计清楚,能给他省不少钱。当然他也会省钱,也会占便宜。就像大妈级别的会算计一样。 “都挺好。”季柯南说。在他们面前,少说话为妙。如果话多,说不定就会出问题。这个就是严重的问题。话说出去,收不回来,得罪了人,早晚是心结,无人能解开,说不定背后有人使坏,还不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你和你老婆天天秀恩爱,怎么舍得离开?”多哥笑着问题。 “你在哪里看到的?”尹贤仁问。 “微信朋友圈,你发的多,我还想当面问问。”多哥说。 “我发了的都删除了。咋还在?”尹贤仁吃惊地反问道,一脸无辜地说。好像有了莫大的冤枉。 “你少来,秀恩爱就秀吧,这个世界谁没秀过,我就是想不通,季柯南小夫妻俩秀秀恩爱还说得过去,你们都老杆杆了,还秀个啥?想再浪漫一次?”多哥问。 “秀恩爱不分年龄吧。年轻人不全都爱发朋友圈,还有一些老年人不是对朋友圈一无所知,还有一些发烧友,还喜欢挎着相机,到处拍照,发朋友圈炫耀炫耀,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要羡慕嫉妒别人。要看看自己。年轻人能做的,年老的也能做。秀恩爱不是年轻人的专利,老人秀恩爱不违法吗?”尹贤仁针锋相对地说。 季柯南心里乐开了花,这样才好,刚一见面,就杠上了。这是斗鸡,败了的公鸡还会重来。当时有些难看,只要不死,还可以重新来过。这狗打架,没狗拉架,才是群殴的正确方式。只是差一只狗,还需要添加才行。 “我说一句公道话,老有所乐,老有所学,老有所依,这还是相辅相成的。秀恩爱不是年轻人做的事,也是老年人做的事。爱情没有地理、年龄限制,都可以秀,这个不违法,大胆去秀,只要保证老婆不给人家拐走就行。”季柯南说。 “哈哈哈,真有意思。还是有文化的人,说话看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真的值得尊崇。你的头脑就是不一样,很有一套。”多哥说。 “你看到的,可能是我们在菜园里种菜浇水的画面。这个是我们经常做的事。在外买菜不放心,又贵,不如在家开菜园,学菜园子张青。”尹贤仁说。 “咋不说花和尚鲁智深呢?张青可以开黑店的,专门用蒙汗药麻翻了大汉好做肉包子。你不知道这个?”季柯南问。 “他真是干这个的?”多哥问。 “你问的是谁?鲁智深吗?他是武僧,种菜的,和张青干的活儿一样。都种菜,可是不一样。”季柯南说。 “啥是武僧?”多哥问。 “就是会打架的,有两下子的,有武功,耍刀弄枪的,保护寺院,相当于小区的保安。现在的保安不好说,过去的武僧,还是很厉害的。看过《少林寺》吗?”季柯南解释说。 “看过,真的能打。原来是这样,那么说,尹弟兄是可以带老婆种菜的。可以说,白天干活,锅里有吃的,晚上也干活,忙不停。白天干活还可以自拍发朋友圈。让更多人知道尹弟兄在干啥,有些能发,有些不能发,发了就失控了,无法追回。”多哥说。 “这个不会失控,我把手机砸烂了,丢了,扔了,或者烧了、埋了,不就控制住了吗?”尹贤仁说。 “你开玩笑吧?”季柯南问。 “我是认真的。我手机里没了,谁会找到?不就是没证据了吗?”尹贤仁歪着脖子,倾斜的角度,然后有一个六十度的折角,显得木棒一样的坚硬,那造型,真的别致。 “你的手机毁了,可是数据还在,有人转发,或者有的人下载或者截图,那东西就到人家手机里了。你怎么要得回来?还有,那些浏览你图片的人,你不认识,也不知道在哪里,只要有网络覆盖的地方,就可能得到你的照片,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季柯南说。 季柯南只差说出来,你只适合写关于古装戏的剧本,或者适合修改补正,不适合搞现在的手机,这些东西天天更新,让人忙不停。有产品上市,可以排队去买,用不了多久,又要淘汰一批,现在是数据的时代,一不小心,就进入了大数据库,怎么撤? “恐怕没想过这么复杂。我只想到,我的照片在我手机里,我收藏了,别人拿不到。”尹贤仁说。 “你想得不全面,想想看,你的东西,放在超市货架上,哪怕你只出去一会时间,可能就有人拿走你的东西。因为你的东西放在公共区域,又是特定的场合,游人来了,见到货架上的东西,肯定觉得是要卖的,于是拿走。但是,你又没有特别注明是私人物品,未经允许,不能拿走。没注明,所有人都有权拿走,因为你的东西放在超市,超市可以随便拿东西,只要到时候结账即可。”季柯南说。 “问题是,没有人跟我结账,如果有,还好受些。”尹贤仁说。 “呵呵呵,看来你也不能免俗,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不谈也罢。”季柯南说。 “谈钱庸俗,因为人人都和钱打交道,都需要钱,不给钱就干活儿的,世界上少有,钱给少了还闹意见,不愿意,心里生气,暗自捣乱啥都会有。”多哥插话说。 “没啥,钱能带给人安全感,暂时的,如果生重病,钱在医院就是废纸,基本上没用。最可悲的是,钱花了,人却没治好,这个是令人痛彻心扉的。”季柯南说。 “你们说的我都懂,自古都是这样,没有根本改变。人性是这样的。我在修改剧本的时候,发现很多坏人一出场就是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乡村戏演给村民看,不需要复杂的攻心术,只要看服装和动作,就知道了。不必费尽心思去猜对吧?可是,现在的人又想当性工作者,又想立贞节牌坊,那就麻烦了。如果这样下去,每个人都值得怀疑,因为中国的文字表现力太丰富,一个字,能表达很多意思,一个词,可能就是整篇文章,自己看了,自己去想,就会得到不少启迪。”尹贤仁说,他的语气没有刚才强烈和倔强。 客厅里有饮水机,多哥不爱喝水,渴了才喝,他听说用枸杞泡茶,可以壮阳,于是买了一些,放进大茶杯,玻璃的,一看,杯底全是枸杞,红彤彤一片,多哥端着茶杯行走,远远望去,就像端着一盆火在跑。 饮水机是自动加热的,温度降下去了,自动开启,继续加热,直到达到温度不再响,看起来比较合理,实际是反复烧已经烧开的水。有的专家说,经常喝反复烧开的水不好,对身体不利。有的专家反对这个说法。 季柯南看到这些有关健康的文章,不知道该相信谁。最后可能相信自己,只要不病,就是对的。 有些所谓养生专家,其实不懂养生,不过用来招摇撞骗罢了。季柯南有了这个想法,就格外充满了智慧,不再轻信那些专家的说法。 枸杞养生,如果糖分摄入量过大,也不仅不能养生,反而会伤害身体。糖吃多了,有啥好处?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伤害身体,男的肾亏,女的肥胖。是个胖子,九个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客厅的饮水机里面有一个滤芯,很多年都没换,还在用。这个滤芯,其实所起的作用不大。这里的水很干净,水来自高山,水源在山洞里,在山洞外面修建了蓄水池,也像拦水坝,能保证全县城的人饮用水的需要。 水质不错,不用过滤。县城宿舍不是经常住人,换滤芯完全没有必要。机构负责人来,不会住宿舍,也不喝宿舍的水,都会喝矿泉水。 多哥注意养生,有些晚了,因他的胃病折磨他很长时间了。这个病是不容易根除的,就像狗身上的寄生虫,永远都洗不干净,如果寄生虫全部洗干净,狗也差不多快熄火了。 多哥的胃病就像寄生虫,和多哥一起,比他的太太亲密,如影随形,形影不离,亦步亦趋,就像他的小秘一样,耐看、耐用又及时。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483章 秘密转移 多哥的病,是他身上的痛,是季柯南心上的快感,也是尹贤仁最为得意的地方。可是,外面看不出来,大概都看似冷漠,连问候的口气都是很敷衍。多哥经历多年的折磨,也练就了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哪些人值得交往,哪些人不可信任,心里早就有了一本账,只不过这账本不能公开罢了。有的永远封存,有的可以供人欣赏,不过没有人来看,落满灰尘。有的不让人看,却总有人来偷看。 多哥只好忍住,不喊,不叫,让其他人不知道,也就是不笑话或者不假意同情。痛了就吃药。每年机构的药品补贴五千都不够用的。自己还要贴进去不少,不愿意自掏腰包也行,那就熬过这一年再说,等明年再买药、再报销,只有这样。如果明年机构增加报销数额就好了,如果不增加,就等时间,熬过去就算赢。如果熬不过去,例如,马上机构散伙,也就要另做打算了。就像二师兄遇到妖精抓走了师傅,他就提议分行李散伙,他念念不忘的高小姐还在翘首盼郎归。猴哥和沙师弟倒无牵挂,在取经之前,还没婚配,了无牵挂,倒也走得轻松。不过,猴哥还是喜欢花果山水帘洞,沙师弟留恋流沙河吃人的岁月,都有来处,也有归处,最难的恐怕是被妖怪抓走的唐僧了。如果有女儿国,被国王留住倒也是一段佳话,可惜,唐僧死脑筋,以事业为重,要完成取经传道授业解惑天大的任务,他算是豁出去了,泯灭了人性,完全扭曲了性格,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明明是眼中瞳仁,却视若不见,义无反顾,目不斜视,一身正气,策马扬鞭,踏上不回头的路。让读者扼腕叹息,可惜了一段好姻缘。拆散了一对好家庭,结果如何,还在评估。到底值不值,谁说的更权威?尚无定论。但看现在的情形,唐僧若有知,也快气晕。 季柯南也是忍,尹贤仁也叫屈,感到在这里工作是错误的决定。前线工作人员清楚,后方决策层的糊里糊涂,迷迷瞪瞪上山,迷迷糊糊下河。到底在做啥,不明白。前线员工不敢说实话,说实话就挨批,说假话得表扬拿奖金,有晋升的机会。假话流行的世代,说真话就成了人人喊打的了。小时候,被教育成要说真话。成人了,倒以讲假话为护身符,小时候学的没用,要洗牌重来。 只是有机会晋升,不是一定晋升。在机构负责人眼睛里,一线员工不分大小,都是一样的。在被扶贫的村子里,村民认为他们是分等级的。谁在该项目村驻点,谁就是老大;其他同工是陪衬,是副职,跑腿的,不当家的,等等帽子都可以往头上戴。村民有等级观念,这个让柯南他们很为难。这个思想要是纠正,谈何容易?形成这样的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如果要推行柯南他们的理念,恐怕也费很大力气,在有限的时间内不可能完成。也就是说,通过项目提升能力将成为一句空话。 三个人在宿舍,都无所谓谁大谁小,争这个没多大意义。以前的观念,被刘小姐培训的时候,给打击得粉碎。包括冯菲菲,也会进来挑三拣四,鸡蛋里面挑一些骨头,弄得鸡蛋都不敢成为受精的了,否则,在合适的温度下,可能就会形成骨头,那就麻烦了。 尹贤仁和多哥走的近一些,或者说多哥与尹贤仁走的近一些,就孤立了季柯南。可是,季柯南不感到孤单。只要他俩的关系最铁最热最火的时候,季柯南就得到机构负责人的嘘寒问暖的电话慰问,这种安慰,让季柯南感到十分温暖。当然,割韭菜之前,还是会好好给韭菜施肥浇水松土或者除草,该做的还是做,该安慰的还是要安慰,该做的做,该说的说,早晚就会得到好的反应。就像春风秋雨的关系。 有时候,季柯南迫切希望他俩好,两个哑巴亲嘴,好得没话说,达到这个效果最佳。当然,三个中间总有拉帮结派的,不可能三人同心,总有不一样的。知道人心,就知道结局。 可是,有些事可遇不可求。顺其自然才好。 尹贤仁却对多哥日渐瞧不起了。不是为了别的,例如不是为了肤色,两个人的肤色都差不多,只不过多哥的色素沉着更多更重更浓,猛一看,还以为遇到了非洲男人,颜色是有了,身材却不像。要说其他的,还真说不出到底哪一个地方得罪了尹贤仁,竟然让同类看不起了。 多哥的普通话带有浓厚的家乡话的口音,也就是土话夹在普通话里,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也就是说,在江城附近,方言真是五花八门,太多了,也没法都听懂。 多哥的形象不佳,穿衣打扮不会搭配,让尹贤仁从骨子里瞧不起。更重要的是,多哥长得不英俊,穿什么衣服都没有一个形象。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多哥读书少,又爱慕虚荣,喜欢吹牛,且眼高手低,凡事都争先恐后,没把一些人放在眼里。可能上床在睡着之前,也不想想哪些方面没做好,需要改进。说错了哪些话,以后怎么改,怎样进步,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自己先解决的。只要愿意多想想就可以,只怕不愿意每晚花十分钟去想。 客厅的地板铺着的是陶瓷制作的地板砖,目测是正方形,四十乘以四十 ,颜色是象牙白,这样看到一点脏东西,就立马能发现。铺砌的还工整,算是专业师傅的作品。山区师傅的工作还是比较认真严谨的,不浪费业主的材料,不辜负业主的信任。山区的工匠走出去,一定受欢迎。只是他们不愿意出远门,不能照顾家人,就是赚再多的钱,也不划算。他们的想法就是这样简单,又比较实用,就是赚点养家糊口的钱,如果有结余作为储蓄,如果没有结余,也无所谓,可以继续挣钱,只要有一口气在,只有劳动,凭双手吃饭,就一定会过得心安理得。 看到作品,就想到了著作权人,季柯南的想象也算丰富。 多哥的工程师称号是机构负责人给起的,实际情况,多哥不是工程师,机构负责人为什么这样喊,就是因为季柯南他们都不懂技术。季柯南不是不懂,是略懂一点,懂得不多,比其他人更好。 现在他们三人在小县城做项目的称谓是什么什么工。例如,多哥就被人称为“多工”,尹贤仁被称为“尹工”,季柯南被人称为“季工”。听了这个称呼,季柯南略胜一筹,起码人人都喊他“季工”,和“技工”差不多,连发音都一样。季柯南从此,称为真正的工程师,而多哥那里,只是一个虚名,哪怕多哥再会拿腔捏调、装腔作势,也只是一般人,喊起来就好像多了一个工程师一般,难怪多哥不愿意待在大众场合。免得出丑出到家了。 出丑,看不出来,这是高水平。实在是高!多哥长得黑,脸红和没红一样,尹贤仁也是,黑里透不出红,只能透出黑。两人半斤八两,相视无言,一笑而过。季柯南面皮白净,有点美男子宋玉的范儿。这是让柯南引以为荣的,只是被其他的遮掩,不能见到光芒。也可能是羞涩,也许是缺乏勇气,也可能过于谦卑。原因比较多,结果只一个。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老实人。 尹贤仁是工程师,是对工程师这个称号的侮辱,季柯南也不敢自认为工程师。工程师需要考试,需要实践,不是那么容易,哪里就能轻松获得这一称号? 多哥认为这是应当得到的称谓,也被人喊顺口了,也就习惯了,自己的耳朵听得顺了,就听不得其他叫法,例如,师傅。 孙悟空经常喊唐僧师傅,师傅,唐僧很恼火,于是,常常逮住孙悟空的小辫子不放,就念紧箍咒让孙悟空疼痛难忍,满地打滚。 看来,唐僧也不喜欢师傅这个称呼。不过,不这么称呼,也不好弄。总不能让徒弟们都喊他御弟哥哥吧,那么,就容易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闹笑话,一路上很多人、神仙或者妖魔鬼怪都认为师徒四个有问题。 如果是女儿国国王喊唐僧为御弟哥哥,那么就无所谓了,反而增加不少妩媚动人之处。 多哥给人的印象是想当工程师,并且自认为比尹贤仁和季柯南加起来都强,这样就格外骄傲,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在机构领导和村里负责人那里得到好处就行,其他人都不重要。村民如果想从多哥那里得到好处,必须要先给多哥好处,这是有条件的不是无条件的,现在的人都很聪明,一个暗示就完全搞定,不需要说明具体的东西。有时候说得太直白,反而影响关系。不如含蓄点,让别人去猜去。如果太直白,别人还会去猜,总之,不会从好的方面去猜,这就很麻烦,人都没有了信任,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没有意愿去挖掘潜能。 季柯南听到别人喊他季工,心里不舒服,就像刀扎一般。这个人是在害人,将季柯南抬举高高的,然后一松手,后果可想而知,掉在地上的是谁,摔的情况也惨不忍睹。 季柯南宁愿相信别人骂他的话,且当面骂,这才是最真实的。 但是,多哥和尹贤仁也骂季柯南,不过,是在背后骂,他俩在一起的时候骂,在向机构负责人汇报工作时,也骂,机构负责人对所有一线工作人员都骂,没有谁会漏网。 在这种情况下,季柯南长势良好,且越长越坚强,越长越茁壮,看起来,这股势头非常厉害,无法阻挡。 尹贤仁的照片在朋友圈发布之后,有些后悔,想把手机毁坏,也无法撤回,就有些想法了。 他想如果再发朋友圈怎样避免这个问题?就问季柯南,他很清楚季柯南是网络高手,在玩微信之前,早就在玩博客、微博等等,微信不仅仅是聊天的工具,还是其他方面的工具,用处挺大。 要想避免玩火,必须要遵守游戏规则。 当然,发个朋友圈,图片是两口子种菜浇水,没什么,不是重要的内容,不会有问题。 “季老弟,你看看我这手机,咋设置一下,不让别人转发?”尹贤仁问,只要尹贤仁有求于人,就会在音量上低几度,显得十分诚恳的样子。 他这一套,季柯南不买帐,一般情况下,尹贤仁喜欢耍小聪明,总是猜测机构负责人的心思,有的猜对了,有的猜错了,不过,他这样揣摩负责人的心思,证明下了功夫,这也是一种本事,无可厚非。 季柯南说:“老哥的本事了得,我还没玩过发朋友圈的那个东东。” “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在我们机构,你是网络高手,在这里,你更是高手,没有谁能比过你。不要谦虚了,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你看,这个功能开启了没有?”尹贤仁说。 “没。”季柯南说,拿过手机,随便看了一下。 “那你有几个微信号?”多哥在旁边插嘴说。 “多大哥,你就别打岔了。微信号能有几个,一个就忙不来,还要几个?那不是要累死吗?”尹贤仁说,摆了摆手,那动作,十分果断,一点都不带含糊。 季柯南听他这么说,心想,他还是想知道怎么办,不过,要先堵住他嘴,免得到时候埋怨。 “尹大哥,你喜欢分享你的生活点点滴滴,这是好事,很多网友就喜欢分享生活的乐趣。但是,也有一些垃圾,这个要你怎么去把握,对于垃圾,坚决要清除。否则,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不信的话,可以走着瞧,如果不把关,你的时间和精力就会完全耗费在这方面。”季柯南说。 季柯南的想法是让尹贤仁自己动,弄错了自己负责。如果尹贤仁反咬一口是季柯南弄坏了手机,那么岂不是说不清楚了吗? 第484章 东方不败 季柯南想堵住他的嘴,就说了一些万一弄不好的话,尹贤仁当然知道季柯南的意思,就满口答应下来,保证出什么问题都不会找季柯南,所有后果,都和季柯南无关。这是有言在先,免得他只是没有留下证据。应该拍视频或者录音才对。 这么一说,季柯南心里有了底儿,就接过手机,打开微信,在设置里操作了一番,交手机还给尹贤仁说:“弄好了,你可以试试。如果多大哥看不到,就算弄好了,以后就可以大胆地玩你的手机了。” 尹贤仁接过手机,千恩万谢,说话麻痹到人的脚后跟儿,脊背上一阵阵发凉。如果过电了一般。这个没有接触过电的人,没有体会。秋冬季节脱毛衣,会产生静电,穿化纤衣物,身上也有静电,突然接触金属门把手,例如车门把手,都会放电。 这个说法,没准在他老婆身上用过多次,屡次都成功,没有不行的。有电,不是因为爱情的火焰发电,也不是摩擦产生爱的小火花,总之,谁身上带电,排除浪漫谛克的话,会弹跳起来,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话,也就是语言真的有能量,可以安慰人,也能伤害人,一样的话,说出来力量不同。有的强大,有的弱小。有的让人振奋,有的让人颓废,萎靡不振。好的语言可以疗伤,治愈人的心理疾病。 季柯南经常玩微信,这些都是小儿科,但对尹贤仁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人各自有各自的长处,如果让季柯南来修改剧本,可能一整天都改不了一个字。这个关键要入门。就像写,不知道如何开始写。一旦开头,就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总有一些话憋在心里,要是表达出来,还是需要锻炼,需要勇气和智慧。这个如果不写,还是憋在心里,早晚就堵得慌,非要一吐为快才好。 当然,在有老师的指导下是可以修改剧本的,只是季柯南疲于应付生活,没有闲暇来接受培训。再说,培训者不一定是非常专业,也许写不出来,也改不了。像文学这种东西,有时候实在不能继承的,这个要靠对文字的热爱,对人性的了解,并付诸行动。 想让孩子继承父辈的职业,例如职业作家,很少能做到。作家的孩子不一定是作家。这个要看悟性。诗人的孩子不一定是诗人,这事古难全。荣耀是不能继承的,需要自己去争取。需要付出努力,才有可能得到。 孩子有孩子的梦想,有可能是铁甲勇士、奥特曼、钢铁侠、蜘蛛侠甚至美国队长等等,都是一些超能力的超凡的男人或者女人。这些人是孩子梦想中的英雄。随着年岁增高,梦想会一个一个破灭,当孩子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就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我就知道季弟兄会搞这个,这一下好了。贤仁,你先发一个朋友圈,看看我能不能看到。”多哥说。 “好,你先等等,我看看手机里有哪些图片,别发错了闹笑话。”尹贤仁说。 “好,别着急,有时间。”多哥说。 “找到了,就发这个吧。”尹贤仁说着,然后发了朋友圈。 “发了吗?”多哥问。 “发了。” “骗人,在哪?” “太好了,太好,感谢柯南老弟,你真棒,真棒,这一下可以大胆发朋友圈了。”尹贤仁说。 尹贤仁喜形于色,这是中毒的症状。手机对他的毒害已经深入骨髓,不可救药。这是老顽童吗?很像,不过,鸡腿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不管是谁,都难逃美食的诱惑。当然,意志力超强的,可能宁愿饿死,也不吃救济粮。更不用说鸡腿了。 微信设置是一个很简单的操作,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他的难题解决了,可以想象他被打了一管强心针,或者服用了兴奋剂,总之非常亢奋,这手机和微信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经常吃奶的婴孩,突然不让吃,要断奶,那种感觉真要命。 尹贤仁的眼睛开始老花,字需要大字体才行。看手机视频还行,勉强凑合。如果要看字幕就需要努力才行。他爱看国产的电影,这样就不用看美国大片的字幕,很轻松。如果看美国大片,他就推荐给季柯南看,然后让季柯南讲给他听,季柯南哪里有时间,于是就反对他看,小心破坏了自己的人生观。他才有点害怕,真的不能接受西方的一些价值观世界观和人生观。也就是说,三观不同,不足与谋。 多哥的眼睛还行,本来眼睛不大,聚光,看起来像仓鼠的眼睛。这善由心生,不是空穴来风,有道理的。善良之人,由心发出善意来,都在脸上挂着,不用伪装,就已经显露无遗。 这三人组合,面和心不合,都是各自揣着各自的小九九,为自己精打细算。 弄完了微信朋友圈的事,尹贤仁特别兴奋,可以说处于亢奋状态中。他抛出跑进的,要给大家做饭吃。多哥说:“做什么做?我们到外面吃怎么样?” “可以,可以,我请客,我请客。特别要感谢二位的鼎力相助,帮我解决了大问题。真的应该感谢你们!”尹贤仁说。 听了尹贤仁的话,季柯南心想,这是发了神经了吗?平时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买菜算账,回来平摊,分到个人都不差分毫,今天这是咋了? 季柯南转念一想,也没啥,不就一顿饭的不是吗?请吃就去吃,反正今天宿舍不开,厨房需要打扫,还不知有没有燃气,没去检查,等落实,还需要时间,时间对大家都是宝贵的,谁都不愿意浪费,特别是智能手机让大家上瘾,处理完手头上的事,都想刷手机,吃饭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吃了再回来。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观察尹贤仁,看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请吃就是要破费,破费对些人来说,比登天还难。 楼下就是餐厅。一下楼,从该餐厅后门进去就行。这样的布局也是最佳的,节省地方。这里寸土寸金,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尽可能在这样的空间里完成所有的设计。 开店的是一位戴着近视眼镜的女人。 看起来文质彬彬,不清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有哪些故事?这些都是疑问,憋在季柯南的心里。其他人可能也想到了,只不过没表现出来,也没开口去问,如果问了,现在的人戒备心理很严重,不会轻易和陌生人说话的。 眼镜女整天都在忙碌,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动作比较娴熟,做事还比较稳重。旁边一位中年油腻大叔,估计是她的丈夫,是后厨的掌勺人。眼镜女看来就是女掌柜,厨师只是厨师,是烧菜的,餐馆能开起来,和厨师的手艺密切相关。当然,这种貌似夫妻餐馆的,合作的好,大家都赚钱,合作不好,不如早点散伙,免得到时候扯皮。每天来客有规律可循,一般来说,中午才上人,那时是吃饭的点。晚上才爆满,想要找空位置,需要等前面的客人走了,才有机会坐下来吃。 餐馆就是一间房,高度可以建两层,实际上是利用上层空间。中间有一层,二楼作为卧室、储藏室,一楼作为餐厅,后面是厨房。空间是人想办法扩大的,会收拾的,就够用,不会收拾的,地方再大,东西还是摆不下,到处都乱糟糟,一片狼藉,不堪入目。这个一点都不夸张。生意好不好,要看店里收拾得好不好,干不干净,请不清爽,都会影响饭店的形象。 这家餐馆是平民百姓的餐厅,味道好,吸引了很多人来就餐,所以每天生意很好,总是爆满,特别是晚餐,往往没有空位置,需要提前来占座,然后再点菜。如果顺序颠倒,就很容易没位置坐,菜却点了,等菜上来,竟然发现没有就餐的地方。吃饭也要积极,提前预约,才有得吃。否则,只有看别人吃。 不明就里,上过几次当,就会学乖。眼镜女本来姓杨。杨什么,季柯南的眼睛视力有问题,觉得营业执照上写的名字就是眼镜女的,可惜的是看不清楚,杨什么。季柯南又不好意思去问。管她姓啥?来这里就是消费,管老板长得啥样,又不是吃老板。就是有些字看不清,这就是麻烦事。读书没成功,眼睛却不好了,这是咋回事? 电视机正在播电视节目,具体什么内容,没有人去看。季柯南他们的宿舍没有电视机,也没安装有线电视,对电视节目没有瘾,可以看,也可以不看。自从有了智能手机,电影电视上的节目在手机上都能看到,只不过屏幕小一些罢了。 电视害人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了智能手机,分流了很多人,不再关注电视节目。很少有人坐在客厅看电视了。即使坐在客厅,也是拿着手机玩。没几个看电视节目。电视节目的演员很是无聊。 季柯南也不认识几个明星,这个和不常看电视节目有关。对于央视的很多节目主持人,都没怎么见过。或者偶尔在等饭的时候,看看餐馆里的墙上或者柜子上的电视机,以及电视机正在播送的节目,大概了解一点,但不全面。例如看到一些明星,虽然脸熟,就是叫不上名字来,大脑一片空白,空留下很多遗憾,需要以后再进行弥补。 电视新闻播放的节目,大多数是恐怖片。总是听到这里地震,那里战争,或其他灾害发生了。人们打开电视,恐惧感就袭上心头,人人都仿佛活在末世一般。到处都是灾难,唯独这边风景最好,一片祥和,无风无浪,平静生活。 新闻频道总是播放灾难片或者恐怖片,每个人都活在恐怖当中。有时候越吓唬自己,越容易战胜自己。恐怖是因为太空虚,如果忙得很,哪里有闲工夫在那里冥想。 尹贤仁落座后,老板娘杨女士过来送菜单,并推荐了几样特色菜。?尹贤仁眯着眼睛瞧了半天,不知道是菜不合口味还是别的原因,他没有立马选择,把菜单交给季柯南,季柯南当然不要,这是得罪人的事。羊羔好吃、众口难调,这是简单的道理,也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季柯南不接,尹贤仁将菜单交给多哥。多哥大方,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就问杨老板:“听说你这里土鸡火锅做的不错,是不是真的?” “是的,这是我们的招牌菜,一道菜,远近闻名,可以到处打听打听,店小,童叟无欺。地方小,这个小县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果店里的菜不硬,怎么在这里立足。县城里开餐馆的太多了,干嘛要砸自己招牌?你们可能来自外地,没听说,你们也看到了,客满为患,来晚了没地方。你们来,欢迎,一回生二回熟,常回头,比一锤子买卖要好得多对不对?”杨老板说。 三言两语看出一个人。 这杨老板可以说有两把刷子,非常厉害,说话一套一套的,都在理,没有听着不舒服。眼睛也有神,透过眼镜片,都能看见她的睿智和热诚。季柯南突然明白,她的店生意火爆的原因,不仅有招牌菜,还要会推销菜,人到哪里都能吃饭,关键是,吃饭能带来各种心满意足的感受。如果吃饭只是吃饭,那多没意思。 人作为人,是消费者,到了店里,感到自己受尊重,受到老板的热情招待,感觉到人还是有尊严的,如果是为吃饭,在家煮面或者快餐、方便面也能对付。这个很容易满足。就是要活得有尊严,不管吃啥,人只要得到了尊重,活着有面子,吃啥都行,如果憋屈,就是吃山珍海味又如何?人相互尊重,才能和谐,如果只是单方面尊重或者被尊重,也不是和谐。和谐是需要不同的声音配合的。如果只是一个声音,显得非常单调,也不是和谐的意思。 第485章 杨门女将 杨老板的口才了得,季柯南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如她,她竟然选择做餐馆生意。这个令人费解。季柯南可能在骨子里瞧不起开饭馆的,这个思想要不得,可是胎里带的,一时半会儿也去不掉,这就麻烦了。这是知识分子的命运吗?不过,也没事。戴眼镜不一定是知识分子。不戴眼镜的可能是知识分子。要说知识分子,现在少见,真正的知识分子在民间,其他的所谓的知识分子在庙堂。当然,也有忍耐不敢发声的。要说言者无责可能要掂量一下。做点小生意,不被追赶就算万幸。如果不被处罚,就要感恩戴德。 多哥别客气,点了招牌菜,老板娘说:“还要点什么菜?” 季柯南瞥了一眼,注意到尹贤仁嘴角抽搐了几下,可能他的心在滴血。多哥连忙说:“就这个吧,三个人吃不完,有配菜就可以了。” “好,请稍等。”杨老板说着,笑了笑,夹着菜单本子走了。一边走,一边吆喝,具体是什么内容,因电视机电视节目的声音大,掩盖了这个女高音。 三人静等上菜,小餐馆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电视节目的声音,夹杂着人们吃饭说笑声,显得这里是爱热闹的最佳场所。这里如果谈论一些敏感话题,应该没事。因为噪音比较大,可以盖过他们的声音。再说,他们也不会谈论敏感话题,柯南更不会谈,因为对象不是很懂。加上,容易引起误会,在负责人面前一告状,还真麻烦。 餐馆旁边就是书店,早已关了门。季柯南想离开这里,去书店看看书,这是他的习惯,喜欢看书,喜欢书店里的气氛。但不能现在就走,这杨老板做事麻利,说来就来,菜一上桌,就要吃,不可能等他一个人。为了大家的利益,还是要忍耐。这个已经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越是为别人考虑,越容易得到尊重。如果不为别人考虑,更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多哥不喜欢逛书店,也不爱买书。尹贤仁是爱读书的,但现在也发生了变化,有了智能手机,有了微信,就占用了他大量的读书时间,他的思想逐渐变得浅薄起来。思想也可能想得深入,只是没有机会表达。或表达不出来。不是能力问题,是对文字的敏感度问题。有的不敏感,心里有,说不出来,更写不出来,只有憋着,或者吵架,这也是一种表达方式。 餐馆里飘着肉香和酒香,加上人们的欢笑,看得出来,这个地方是许多人都爱来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满足食欲,又能和人交往,在精神上可以得到放松,在身体上可以得到营养。人们所需要的基本的东西,在这里能够得到满足。人容易吃饱,吃饱之后,自然会考虑很多问题。人有这个思考能力,如果不好好用出来,是十分可惜的。脑子就像机器,要经常使用,如果不使用,就容易生锈,越来越笨。 在季柯南这个年纪,对肉还是不反对的。网上养生说,食肉动物活得不长,如果一生不吃肉,活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有时候觉得人生苦短,活的时间长,如果质量不高,也没意义。人的一生,应活出个性来,自己满意,让别人也满意。 饭店门口来来往往的车,除了电动车,啥车都有。两个轮子的、三个轮子、四个轮子的,大车有的十个轮子,一般情况下,不准从县城区走,从城外走了。特殊情况,可以到城区,那也仅仅限定时间和路段停留。小小的县城,实在容不下大型车辆,一旦有问题,小县城可能就瘫痪,至少车辆全部滞留,无法动弹,给市民出行造成困难。 也就是说,县城建造在山沟两边,山沟是一条河流,冲刷而成的沟,沟里常年有水,是活水,来自山谷,山谷的水来自山上,山上的水来自哪里,不清楚。河流两边,也是大沟两边是两条公路,公路边上是民居,还有各个单位。这个布局让人怀疑这里只是一个小乡镇,不是县城。小小县城,真的无法接受大型货运车辆。不是县城区接纳不了,是影响交通,一辆大车一来,基本上将所有车辆都堵住了。成了世界上最长的车——塞车。 大卡车在山区用处很大。山里盖房子不容易,要挖山,将山坡挖平后,再在平地上建房子。用这样的车拉土石,很实用。深受人们欢迎。 如果大卡车来到城区逛街,一定拉风,可惜不让进,这个可以让小城更温馨,更有意思。小小的城,人们在这里生活、工作和学习,包括娱乐,都能得到满足。 季柯南所住的宿舍对面就是卡拉ok歌舞厅,如今跳交谊舞的少了,唱歌的多起来。从收费到免费,从室内转移到室外。 总算上菜了。因为客多,人手少,如果加人,工资就要预算。有工资,还要考虑员工的社保,没社保,就是违法。杨老板很清楚这一点,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如果罚款,就可能让小店关门大吉。再有钱的店,也经不起罚款,经常罚款,容易让小店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做什么都谨小慎微,不敢大胆去做,何谈发展? 季柯南闻闻扑鼻的香味,简直太爽了。俘虏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美食,其次是美色。人饿着肚子,也就不会对色感兴趣了。 尹贤仁也抽出筷子,咬着筷子头,在考虑从哪里下手。就像大将军,在运筹帷幄,如何啃掉这骨头一样。 多哥潇洒地“啪——”一声打开据说消毒了的碗筷,拿出来,碗、杯子、筷子和勺子,一一排列在面前,然后默祷谢饭,这个仪式,让季柯南感到多哥还是有点节制的,不像尹贤仁表现得那么明显。 现在的情况是,从外人看来,尹贤仁不是东家,不是请客的,要么是多哥,要么是季柯南,他俩看上去是请吃饭的。当然,这是预测。 请吃饭就有请吃饭的范儿,这个情况,让季柯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样子,尹贤仁吃完了就要开溜,这可不行,如果他溜了,买单的就是季柯南。季柯南的动作显然比多哥的慢半拍,多哥脚底抹油,动作贼快,就像泥鳅,一不小心就从手指缝间滑走了,无法去捉。 多哥也不像想主动买单的人,就是被季柯南拽住,他也会跑。凭季柯南的力气,还不一定抓得牢,多哥逃跑的技术还是有名的。吃是可以吃,但是吃的不够明白,稀里糊涂的,心里早晚有个疙瘩没解开。管他,先吃了再说。 他曾经有一次为了躲避他岳父的追打,骑摩托车冲进了邻居家的猪圈。那猪圈是大卵石堆砌的,不太牢固,用泥巴作粘合剂,类似于水泥砂浆,但不是水泥砂浆,连续下了几天雨,人的心情自然糟糕,因为孩子上学还是上班的事,和岳父发生了争论,因为多哥的嗓门大,加之尿不到一个壶里,一个主张要上班,一个主张上学,惹怒了岳父大人,意见不统一,岳父要打他,多哥吓得夺门而出,发动摩托车就跑,结果刚出门不久,就闯进了人家的猪圈。 猪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四处乱窜,以为狼来了,老丈人撵上来,活捉了他,但是没打,他想,如果打了女婿,女婿回去就要收拾女儿,自己又不能一天24小时保护他女儿,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吃亏,就没打,但是祸已经闯了,就要给人家修葺猪圈,免得猪有意见,住着不安全。加之有一只母猪,正在发情期,如果弄砸了,怀不上猪崽,那损失就大了。 多哥就自告奋勇给和泥砌墙。好在猪圈不高,泥巴也是现成的,修起来也快,猪们比较笨,有障碍物就不积极想办法逃亡,马马虎虎修好了猪圈,主人也没说啥。多哥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慌不择路。人一旦慌了,连猪圈都敢闯,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多哥不主动也不行。他岳父打人的技术可以,砌墙的技术就不行。毕竟没干过这一行,不懂技巧,不懂就是不懂,哪怕将石块堆码起来,都需要技术,不是眼见的活儿,是有技术含量的。 所砌的墙一要好看,二要结实。这是面子工程,搞不好,会被人戳着后脊梁骂。 多哥以前在工地上干过。没吃过猪肉,看到过猪跑。他略懂一二,加上自己刻苦钻研,苦练技术,砌墙水平还说得过去。 这件事过去了,可以说明多哥善于逃跑,这个技能,让他躲过了很多次灾殃。这次吃饭买单,他已经做好准备。 尹贤仁已经开动。吃得满嘴都是油,竟然忘了擦嘴,中年油腻大叔,可能由此而来。 这个大叔,已经变得非常功利,曾经的梦想,早已化作泡影。对未来,也不抱希望,只等退休,或者混到交社保交够十五年。这样,他才可以回家后,在乡亲们面前显摆显摆,这个荣耀,或者这个脸面都是还是要的。 乡亲们当然对他在外工作的身份有各种猜测,说好说孬的都有。他的事迹,在当地也有传闻。只要在外工作,就存在一些令人产生怀疑的理由。有的说,他没本事,在家混不下去才出远门打工。有的说,他有本事,在外挣了大钱,偷偷攒着,准备回家干大事。 对于这些传言,尹贤仁不置可否。当然,人多口杂,加上语言的丰富多彩,一词多义,能不说话最好免开尊口,不说话也过得挺好。说话说多了,反而容易烦恼。 季柯南心里一直惦记着这饭钱,说好的是尹贤仁买单,但是,如果他反悔,吃了就要按照aa制来执行。这个不是没有先例。开始没说好,吃完后才弄了aa制,显得很没意思。季柯南也不是喜欢贪便宜。需要的是一个说法。当然,能不出钱又有面子是最好的结果。 权衡再三,季柯南已经做好准备,第二方案,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微信余额,再回忆一下这个火锅的价钱,应该没问题,余额能支付这顿饭。 尹贤仁见季柯南不怎么吃,就笑着问:“咋了哇,这次专门请你吃饭,你咋不吃,还要我喂你吗?” “哦,不,我又不是巨婴,还要你喂?”季柯南笑着说。 “什么?巨婴?巨婴是啥啊?”多哥问。 “这都不懂,顾名思义,就是巨大的婴儿。人已经成年,是成人的样子,心思习惯是婴儿,就是长不大的人。”尹贤仁说。 尹贤仁爱读书,表达能力就是不一样,三言两语就解释了什么是巨婴。看来,多哥也懂了这个意思。季柯南心里挺乐的,自己随便说了个词,就被追问,看来他俩都在认真听。平时看起来他俩对季柯南不在意,不关心,看起来连说话都不认真听,在关键时刻,还是在意或者留心了季柯南所说的话。俩人一唱一和,也算和谐,这种相处方式,值得推广。 三人都没喝酒,季柯南和尹贤仁考虑到多哥的状况,今天不适应喝酒。当地人不叫喝酒,叫吃酒。喝茶也不叫喝茶,叫吃茶。 无论叫啥,发什么音,都是一个意思,好在没出省,方言不是难关,时间一长,大部分的话都能听懂,不需要翻译,但是刘小姐来了,听当地方言可能有困难,这样就用得着翻译了。 这种翻译是同声翻译,就是边听边翻,说者话音刚落,这边翻译就完成,这样才能算正常交流,不影响表达。 刘小姐的有语言恩赐,或者说是语言天分,很快能适应当地语言,这个和她本人的刻苦学习有关,也和她聪明分不开。可以和外国人交谈,也可以和说地方话的人交谈,这就是本事。港岛办公室安排她来,可以说是独当一面。 尹贤仁和季柯南的酒量差不多。二人半斤八两的样子。季柯南再多喝一点就要醉,一醉,就啥事都干不成,影响很大。 第486 到底是谁 这次杨老板那里吃饭,尹贤仁扭扭捏捏,不够大方,让人顿时怀疑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请吃饭,是礼尚往来,讲礼,尊重人的表现。如果想分享美食,就要有分享的心。不想分享,只想独吞,不如一人买一只烤鸡,在家里啃就可以了。何必劳神在热闹场所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喜欢清净的人,不习惯在热闹场所。 尹贤仁应当有钱。当了多年的老板,手里的钱在当年就是万元户,当年万元户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那是相当有钱,又有好名声。当时的万元户如果放到现在,就是百万富翁。有了这些钱做铺垫,请吃一顿饭,好比是九牛一毛,不伤元气,反而会得到益处。因为有回请,至少不会亏本。不像柯南,打拼多年,周围的人都发财,就像下雨,所有人都淋了雨,唯独柯南头上有伞,无法消除的伞,挡住了雨。让柯南清醒地认识,没钱,就是能过特别清楚的人生。有钱,可能会让心智昏庸,也可能让脂油蒙了心眼,不通畅,反应慢,显得无比蠢笨。 做小生意算小账,做大生意也要算小账。这分分毫毫的钱都要算,从哪里进来的,从哪里出去的,有哪些结余。算账不是柯南的强项,数学成绩不好,越学越糊涂。但凡数学好一点,也可以用在家庭理财上,多少可以节省点钱。要说勤俭能致富,柯南做的还不够。要不然,早就发财了。难怪总是发不了财,原因在这里。到底怎样发财,不仅满足温饱,还是要多想想办法的。 会过日子的人就习惯记账,习惯精打细算。看尹贤仁吃相,就知道他想把出的钱给吃回去,这样才不亏本,果然,在没有他的老乡和同事金萍在场指导的情况下,尹贤仁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鸡骨头。看来一方水土一方人,没错,尹贤仁和金萍同村同组,习惯也相同。 在金萍在场的情况下,没有人敢与金萍匹敌,金萍出马,一个顶三。如果金萍今晚在场,恐怕鸡骨头小山要挪移,就像乾坤大挪移,鸡骨头在金萍面前出现。金萍很像母蝗虫,什么吃播,都要拜她为师。吃得多,还看不出来。不显山不露水,就达到了目的。 那尹贤仁咬牙切齿地结了账,火锅里的内容所剩无几。三人打道回府,多哥提议转一圈再回去消消食。免得长胖。尹贤仁和季柯南两人都没意见,看来,对肥胖都比较厌恶,可能和眼下倡导的以苗条唯美的观念有关。季柯南不是支持这个观点,能吃的就吃,到吃不动的时候,来不及了。一切计划都会落空。当然,如果说自制力方面的强弱,柯南还是欣赏有自制力的,或者欣赏那些自制力强的人。例如,定好的时间,早晨闹钟一响,马上起床,不贪恋床铺,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季柯南答应转一转,原因很简单,慢慢转一圈,最多需要二十分钟,就把主要街道转完了。又不买东西,时间用不了多少。 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广场。有不少人在跳广场舞。其他地方灯光明亮,是卖衣服、日杂、手机充值等等。这些人在晚上十点前还做生意,一般都在十点关门打烊。 其他的商铺不具有吸引力。晚上逛街就是逛街,不购物,晚上看不清楚,颜色都不正,免得买错了,白天一看,相差甚远,后悔来不及。晚上逛街纯粹是好玩,消磨时间。小小的广场上,竟然有一百多名市民在跳摆手舞,动作比较整齐和娴熟。 “你看,那个像不像雪雁?”尹贤仁问。 “你喝多了吧?哪里像?”季柯南看了一眼,对尹贤仁回应道。 “你看那长辫子,那身材,都像。”尹贤仁说。 舞者跳着的是西藏舞蹈,看起来比较粗犷和舒展,听那音乐也具有民族特色,非常震撼。鼓点节拍不难听出来,踩着鼓点,尽量舒展开来,那动作才叫艺术。可惜有很多人,都被引进了那个死胡同。跟着跳,没有踩到鼓点,等于乱跳,简直是群魔乱舞。 季柯南再仔细看看那个据说像雪雁的女人,从后面来看,有点像,等她转过身来,发现错太远。她没有雪雁漂亮。因为是晚上,也看不清楚她的脸面是否白净。灯光是逆光,看不清楚,加上柯南眼睛近视,无法看清。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可能不同。即便相似,也不能勾起什么相思。 也可能跳舞跳得满头大汗,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她又转过去,季柯南说:“部分像,部分不像。尹大哥你的眼神真好。” “我是开店的,能看得懂人心,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否则,很难促成生意,没有好眼力怎么读懂人心?怎样赚到钱?”尹贤仁说。 季柯南对尹贤仁的说法感到可怕,这个家伙原来读心术学到家了。他看人看得透,别人看他就像雾,让人无法揣摩到真相是什么。如果能揣摩到人心,就如同老中医会把脉一样,会更厉害。 季柯南不信看相的,觉得那是封建迷信。这个说法有些唐突,到底什么是封建,什么是迷信,什么是封建迷信,对柯南来说都是陌生的。以前会背的,不一定会理解。理解了的,可能不能原文记得。总是觉得别扭,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合适。 对于这些迷信,就是稀里糊涂地去信,都不明白信的是啥,那是盲目去信。弄清楚了,决定去信的才是真信,不是迷信。 在察言观色方面,可能是年龄的关系,尹贤仁和多哥都略胜一筹,看到表面背后的真相。所以,多哥对尹贤仁言听计从,两个人能多次尿到一个壶里。季柯南倒显得有些孤单,像是独行侠,独来独往,不和一般人进行交往,这个习惯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季柯南清楚自己注定要单枪匹马,和他们在一起,也只是暂时在一起,如果给季柯南选择的权利和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多哥和尹贤仁,这两个人让季柯南产生厌恶的感觉,原因很简单,因为季柯南非常喜欢简单,一是一,二是二,黑白分明,不喜欢弄虚作假。结果,遭到了很多非议。也不被机构负责人所喜欢。 现在到了这个县城,严格来说,是到了项目村。县城宿舍只是暂时住一两晚,主要时间在乡下。这样安排目的显然,就是为村民服务,不是为市民服务。村民在农村,家底都清楚,该不该帮助,可以查清楚。市民在城市,不容易查清,加之市民比较难缠,条件高,不愿意奉献和牺牲。搞不好会投诉,每天疲于奔命,不停解决投诉,如果搞一票否决制,那就十分危险,可能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宁愿得罪君子,千万别得罪小人。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也有一定的道理。最怕和小人打交道,不知道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可能是纯粹的假话,连篇累牍都是骗人的,可是就有人深信不疑。 相当于在县城过渡一下。因为项目的需要,本来可以在县城住旅社或者酒店,时间不长,就一两晚。一年的租金,可以住酒店不少次。机构负责人不清楚怎么搞的,非要在县城租房子。这个决定显得十分可笑。 广场舞的舞者,正跳得开心。竟然有人会跳拉丁舞,这个舞蹈动作比较干练娴熟,只有通过专业训练的才会。难道说,这两位就是舞蹈学校的老师?通过晚上在广场娱乐的时间,收一些学生,学习拉丁舞,如果参加了舞蹈比赛获奖了,说不定会在高考时加分,这个事谁知道呢?现在就积极准备是对的。 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就会用得上。小县城也有大目标,大城市也有一些人过得平庸,过一天算一天,多活一天算赚了一天。平庸的人过着平庸的生活还自以为幸福,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这就是差距,思想的差距,有的是人的思维,有的不是。 在河上修建了一座桥,桥上有一座平台,四周都有栏杆,雕花的汉白玉石柱和石壁,都是雕刻了花纹和图案,显得这座桥有些年代,比较年轻,相对于旁边的清代石桥来说,是年轻的。要说过河,走这座清代石桥就可以。 广场舞看多了头会晕,除非自己上去跳一跳。这样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调节一下情绪,不至于紧盯着烦恼不放,越来越感到烦恼。 说撤就撤,看多了不好,然后通过清代石桥。在石桥桥头,是一个铁皮报刊亭,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报刊杂志,其中,还有一些农历本,这就奇怪了,现在有谁还看老黄历了? 就是有人买,老板才会摆出来。市场上需求这个,就要满足不同个体的不同的需要。季柯南不看老黄历,手机上都有,何必要给自己添麻烦呢?身上带的东西越少越好,不是越多越好。如果带的东西多了,就会被这些没用的东西迷惑,从而影响自己要做什么事,影响作出明智的决定,成为负担的东西,往往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 其他的杂志,有季柯南喜欢看的,也有一些畅销书出售。这里的文化氛围比较浓厚。一些大山里的大学,应该很能出人才,有担当有抱负,有理想的人,因为在大山深处,出门不易,更别说上网到网吧打游戏或者在家用电脑打游戏。 优秀的大学在深山或者在交通不便的地方,那么,绝对能培养国家级的优秀人才。这个要看志向和个人努力程度。 可惜,现在的大学都建在大城市,房价也高,老师睁开两眼,就操心房子还贷问题,哪里有时间做学问?学生也是,在大城市,出了校门,就发现孩子可以玩的东西太多了。 简直防不胜防。现在的手机游戏还有其他形式的游戏,都要夺取孩子的时间。另外,孩子的自制力,也需要加强。 夺取孩子的时间等于慢性杀人,孩子的未来就这样毁于一旦。这个不是个别现象,是普遍现象。需要共同努力才能达到目标。 小小的报刊亭里的精神食粮比较丰富,市民茶余饭后,出来走走的时候,就可以在报刊亭前面驻足欣赏。只是欣赏,回到家里,就没有读书的氛围,只有报刊亭和书店,能让人想起来家里有一个读书沙龙是多么好的事。 季柯南心想,如果在县城搞一个读书沙龙,引进山外的资源,将图书送进大山,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需要,是多么美好的事。但是,这个念头一闪即过,想到以前向机构提出改革的建议书,结果石沉大海,没了消息,让季柯南很是寒心。 季柯南的想法很多,提出的建议得不到回应,就渐渐冷了心肠,看到项目中的需要,也只是笑笑,没有提出,单位不鼓励新创意,只喜欢溜须拍马的,这样项目的路越走越窄。季柯南从那以后,再也不写啥方案或者建议书了。如果遇到开会,需要写计划书,就纸上谈兵,做一个应景之作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从积极到消极,从乐观到悲观,这个过程,不是季柯南造成的,是机构的奖惩机制造成的。刘小姐很聪明,可以屈服于冯菲菲那肥妞,她本可以靠着自己的翅膀就能飞翔,偏偏背负着冯菲菲这个肥妞负重前行,冯菲菲其实是巨婴,是填不满喂不饱的,冯菲菲的胃口超级大,大到无法想象或者超出人的想象。 看到报刊亭,季柯南想到许多,因为他爱读书,对读书的设施和项目格外重视些,但是,想法只是想法,说出来无人喝彩,只好作罢。看看身边的两个人,一开始也有锋芒,也有亮点,有好主意,好想法,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光芒,也是抱着混的思想在项目点工作,受村民尊重,拿点工资,收点村民送的土鸡蛋、土鸡、腊肉啥的,至少不用自己掏腰包买,就是买,也买不到真货。 第487章 接风洗尘 看看身边的两个人,一开始也有锋芒,也有亮点,有好主意,好想法,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光芒,也是抱着混的思想在项目点工作,受村民尊重,拿点工资,收点村民送的土鸡蛋、土鸡、腊肉啥的,至少不用自己掏腰包买,就是买,也买不到真货。至于其他方面,柯南不敢往深处去想。这里面有问题,肯定有,到底有多大的问题,谁也不知道。越是掩饰的,越值得深究,越公开的,就是想让大家知道的,没有什么价值。真正有用的东西,核心的东西,不会让外人知晓。 报刊亭卖老黄历,有需要,才有市场,有时候人们看看二十四节气,看看农业常识,小小的册子,包含的内容挺多。现在有了手机,只要眼神好,可以看手机,进行无纸化阅读。节省了纸张,多耗电,有得有失,也可以平衡。 季柯南突发奇想,如果把小册子上印刷一些健康小知识,急救小常识不是更好吗?当然,他不是设计师,如果是,可以申请版权登记,这个当然好。是有创意的,创意就是金点子,非常好。值得肯定。现在缺乏的就是有创意的人才。 想法是想法,没好意思说出来。要知道,旁边就是多哥和尹贤仁,他们将这个方案在开会时提出来,就是他们的方案了,和季柯南有什么关系? 小县城看起来是个大型的盆景,看起来非常艺术,对于来自大城市的人来说,这里的市容市貌,就是比较艺术的天然的,看起来有返璞归真的美。 拿公路来说,大城市的公路尽量是直的,就像一个个井字。这里的公路,就是一个个水字。很有意思,这里刚好也是山水环绕的路,就坡下驴的节奏,到处不是刻意去拉直,而是自然而然,看上去除了路面整平了,方向是没怎么变的。依照山的形状,周边是啥样,路就是啥样,依照水的流向,水怎么走,路怎么修,看起来,曲线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有强迫症,希望山区的路就是井字形,并且想把弯路拉直,那么,在山区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因为这里的路百分之百就是这样的。没有漏网之鱼,全是。当然,在山顶之上,如果山顶平整,那就可以在山顶修路,横平竖直,任意泼墨挥毫,书写新篇章。 当然,这是一厢情愿,剃头担子一头热。机构反映太慢,加之冯菲菲那肥妞私心太重,不想拱手让人该项目,不想让有德有才的人取而代之,这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尹贤仁也想为老百姓多争取点,但是,机构负责人那里通过不了,只有再想想其他办法。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她可能天天都在琢磨如何得到好处,从机构里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也就是利益最大化,没有客气的想法,只有争取到了,这才是应该的。在她的带领下,出了一个又一个贪婪之徒。表面上还是给人清廉的印象,也给人老实的样子。她能走到现在,无法回头,和献媚之人有关,底下的员工阿谀奉承,将社会上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非常受用,她一高兴,就会照顾献媚者。当然,表面上表演到位。要不然被人一下看出来就麻烦。 绕过了书报刊售卖点,三人到了一家眼镜店。这家眼镜店开张不久,老板是老青年,看样子有打工的经历。柜台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眼镜。从标价上来看,都还不便宜。价格可以还。现在的市场价格和成交价都有出入。大到房屋,小到白菜萝卜,都可以还价。市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一大半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如果不还价,反而不习惯。是男的买菜,不爱还价,回家后老婆知道真相会破口大骂。是女的买菜,一般不还价的稀少,绝大部分都体验过还价成功的快乐。还价成功,就有一种成就感,对于家庭主妇来说,是莫大的成功,让人喜乐。至于缺斤少两,那是另外一回事。 “走,我需要一副老花镜。”尹贤仁说,“看东西费劲儿,有时候连手机的字母和数字都看得模模糊糊的。这是工具,必需品。没有工具那怎么行?农民少了锄头无法锄地。工人少了手钳无法修理机器。有车可以去想去的地方。没工具,啥也干不成。” “你不是有一副眼镜吗?”季柯南问。 “是有一副,不是弄丢了吗?人上了年纪,就喜欢丢三落四。有时需要一个秘书,随时提醒才行。”尹贤仁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是说,你多买一副眼镜也不是被嫂子批评吧?”季柯南问道。 “不会被批评,这是应该的,眼镜是工具,又不是装斯文的道具。你嫂子会同意的,这个是合情合理的,她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是通情达理的。”尹贤仁说。 季柯南心想,自己戴眼镜难道是为了装斯文给别人看?这个真要命!原来眼镜和面子有这么大的关系! “这里的眼镜比江城的要贵,你觉得在这里买就可以了吗?”多哥问道。 “现在就要用,发了微信打字看不清,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才能到江城,我等不了,现在就要用,不用等将来去江城买,每天都要用手机,不想等。”尹贤仁说。 看来,尹贤仁已经从中年油腻大叔变成了it业的高手。对于微信这个产品,已经着了魔。非常渴望天天和微信接触。触摸屏的手机,被尹贤仁的粗大的手摩挲出现了点子,这样的猥亵,让尹贤仁的手机出现过早退休的先兆。那么,现在要买老花镜,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尹贤仁买老花镜,目的就是玩微信。 当然,还可以看其他视频。内容太多,眼睛不够用。刷视频也很浪费时间。不过,就像上瘾的所有事物一样,都是爱不释手的,不忍放弃。 手机和电脑已经占用尹贤仁一天大部分的时间,现在增加了装备,要买眼镜,目的很明确,继续玩,直到玩不了的时候为止。 “那好吧。如果你要现在就用,那现在就买吧。多准备几副眼睛,不是坏事。人总有记忆漏洞,明明记得,临时忘记,明明刚才还在,一会就没了。不是小偷使然,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多哥说。 店老板笑眯眯的,没戴眼镜,眼角有鱼尾纹了,看样子也真的操过心。说起话来比较快,但还听得懂,他极力推销他的眼镜。季柯南看到,这里的柜台比较简陋,也有灰,墙上贴着视力表,一角也缺了,旁边有灯照射,这就是验光区了。没有其他设备。 看到这个,季柯南想到曾经在港岛配过眼镜。那里的店员据说都是专业人士,有的是医学院的眼科医生,给人配镜,需要专业医生才行。这里就没条件请大学的教授来,一般的店员就行。只要能忽悠出去,卖掉就行,至于让戴眼镜的人视力是否保持在良好状态,不会问的。 地板也有斑点,看来,这老板没结婚,或者离婚了,如果有女人,不是这样子,一般情况是这样的,也有邋遢的女人,如果他和邋遢的女人结婚,店里不整洁也可以理解。 这些细节,想必尹贤仁也看到,他的目的,一心在这个老花镜上。又不是作报告,担心说错,提前打草稿,字斟句酌,十分认真,这个就是老花镜,合适就买,不合适等下次有合适的再说。 他的这个想法已经铁定,非买不可。不买就像没了眼睛,需要导盲犬了。 “买到就是赚到,一点不亏。我们正在举办优惠大酬宾活动,活动到今天结束,刚好你来得巧,遇到这个优惠活动,抓紧时间,免得过了村没个店。”老板说。 “怎么优惠的?”尹贤仁问。 “今天七五折,平时也打折,没有今天的优惠幅度大。抓紧机会,今天最后一天,走过路过不能错过。”老板又说。 听到这个,季柯南觉得这句话很熟悉,这不是街上卖衣服或者卖其他东西常用的宣传词吗?这个最后二字,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能不能再优惠点。你看,我们从江城来的,我在江城有眼镜的,没想到走的时候匆忙,没有带,现在要用,就在这里买一副算了。”尹贤仁说。 尹贤仁很聪明,心里非常迫切想要这眼镜,表面上不表现出来,就是稳住,不急于买,看样子,讨价还价,尹贤仁是最强的一个。 “这个已经是活动价了。如果再让利,本店就无利可让,不能保本,还会亏损。做小生意,不容易,希望能理解。”老板说。 “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再说,你这里让利,其他眼镜店也让利。看谁让利让得多,哪家对消费者有利,消费者就选择去哪家买。”季柯南说。 季柯南很清楚,现在的眼镜市场,做眼镜的生意,肯定会赚钱,且是暴利,成本只有几元或者十几元,转手一卖,就是几百元几千元。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这个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正因为这样,才有那么多人尝试做眼镜的生意。这个行业赚钱,众所周知,因为价格不透明,质量也不知道好坏,让很多人都上了当。买家永远没有卖家精明。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买家,我从别人那里进货,我就是买家,我买了再卖,赚取差价,我也要承担风险不是吗?所以不容易,不要认为我们赚钱很容易,都是不断跑腿,打听,比较,质量,争取做到价廉物美。”老板说。 季柯南看这个老板一点都不笨,可能主要时间用来动脑筋赚钱,没时间打扫,店内卫生不行,可他口才不错。如果他赚到钱,可以请人打扫。这个不是柯南操心的事,如果经商,柯南可能不如他。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是一个人在开店,至于搞活动啥的都是骗局。季柯南能看出来,尹贤仁也是商场老手,可以说是久经商场的老将,对于老板的这点把戏应该了然于胸,十分清楚。 “你说吧,最少多少不卖,我觉得合适就买,不合适就走。你搞活动也搞一天了,累了吧,就打烊,我们马上走。”尹贤仁说。 “江城可是大城市,你肯定也见识过不少好眼镜吧?你看看,我这个眼镜怎么样?如果觉得好,你诚心想买,我也诚心卖,就给个痛快的价格,我能接受就卖给你,不能接受就实在对不起。”老板说。 “行,那就十五元。”尹贤仁说。他的态度,已经显示他不可能再加一分钱的样子。 老板一看这气势,也着实吓了一跳。 季柯南突然忘了老板标价多少,马上低头一看橱柜,透过玻璃看过去,写着四十九元。 这不是七五折,这是对半折,就是五五折也不到。尹贤仁啊尹贤仁,你这还价还的到家了。 季柯南心想,老板肯定说:“走吧,店太小,容不下大顾客,请到别处看看吧。” 结果老板沉默了。啥都没说。尹贤仁也沉默,他俩难道在打心理战?都各自在心里运气攻打或者防守?这是外人看不出来的。这是暗斗?或者心理战? 过了一会儿,尹贤仁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不好意思,耽误老板做生意了。” 季柯南心想,这里是以退为进啊。老板看来要放大招了。不到关键时刻不出手,不见兔子不撒鹰,精明透顶。这个功夫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柯南算是开了眼界。 “好,一言为定,十五就十五,我算做个顺水人情,给你带一副,不赚钱,你给我多宣传宣传,带一些顾客来,你看怎么样?”老板说。 这让多哥和季柯南都感到意外。要说惊叹,这就是。要说传奇,这个也算是。 尹贤仁仍面无表情,好像别人欠钱没还一般,又好像老大不愿意。不像有些人捡了大便宜而喜形于色。 第488章 在所难免 “那没问题,就怕你提这个要求,怕什么来什么,今天为了预防万一,我就带来了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是不是有先见之明?”尹贤仁笑着说,他得意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又捋了捋稀稀疏疏的胡须,当然,他的胡须很少,生长了一点舍不得剃掉。 “呵呵呵,你这个人,一看就是李嘉诚的门生,真是精明的人,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咱们成交,成交!”老板说着,伸出大手,要给尹贤仁握,尹贤仁伸出三个手指头,碰了碰老板,仿佛看到老板手上有屎一样,握了手,赶紧在身上蹭了蹭,就像蹭掉下雨之后脚上的泥巴一样。 既然已经谈定,都没意见,开始交钱,拿眼镜,尹贤仁试戴了一下,到镜子前扭了扭,左顾右盼了一番,觉得不错,于是掏出手机,大声问:“老板,二维码在哪里?哦,对了,先领红包。” “就在你面前。”老板说着,用手指了指镜子旁边的二维码。 “太好了,现在的科技真发达,出门不带钱照样没事。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就是出门再也不容易捡到钱了。真的可惜。”尹贤仁说。 尹贤仁扫了二维码,输入了钱数,然后输入密码,这些操作,都是在他戴着老花镜之后操作的,很快就听到语音到账提醒,老板一听,非常高兴。然后给尹贤仁拿袋子,装了空盒子,季柯南说:“眼镜都戴上了,盒子可以要,装眼镜,塑料袋就算了,减少污染。” “谁说的?我要,塑料袋还不错,可以防水防潮,装几本书还是可以的。”尹贤仁说。 季柯南没话说了,难怪每次收拾行李,尹贤仁那里总是听到塑料袋的哗啦哗啦声,原来是这个东西发出的。尹贤仁开店的,可能对塑料袋情有独钟,季柯南不感兴趣,最终还是喜欢干净,喜欢环保,不想让白色垃圾污染环境。现在是方便了,以后子孙会骂这一代人的,因为将地球污染的不成样子了,不适合人居了怎么办?这个是关乎生存的大问题。 尹贤仁不管这个,只要自己方便,他就要了,再说,这袋子是老板送的,应当和眼镜、眼镜盒一起的,不能分开。这个便宜不算占便宜,这是包含在眼镜钱在内的。说起来赠送,实际上羊毛出在养身上。没有啥改变。实际是一回事。 三人一起离开眼镜店,老板笑眯眯地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回去看手机去了。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刚才的收款是否有误,或者再调整一下语音音量,咋听起来没以前响了。看来,一不小心养护就容易出现问题。对机器也好,对人也好,都需要细心呵护。 走在街上,季柯南发现十个有九个在看手机,另外一个正在从包里往外掏手机,最终还是划拉开屏幕,继续看手机,也就是说,是全军覆没,都在看手机,这个东西,就像盐一样,成为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如果缺少了盐,人的身体就不舒服,如果没了手机,就觉得生活再也没有什么味道,变得非常难过。手机就像婴儿的奶嘴,就是没有东西可吃,奶嘴放在嘴里,也会感到踏实、有安全感。这是新时代的让人上瘾的东西,逐渐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就像饭一样,不吃不行。也像空气、阳光和水,成为活着的保障。的确,有的人没有手机等于没命。手机成了保命的东西。 如果没有手机,就像人有身体没灵魂,整天都昏昏欲睡的样子,如果有了手机,马上恢复,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厉害。 卖衣服的总是生意火爆,一眼看去,基本都是女性同胞。她们对衣服的热爱超过了对丈夫的爱。丈夫不经看,胡子拉碴、谢顶油腻,哪里有好看的花裙子具有魅力?自己的丈夫不修边幅,被称为臭男人。衣服是设计师的作品,加上好的面料,有艺术性又有实用性,给自己增色不少,就决定买。白天不买,白天没空。买了之后,高兴一段时间,再看看衣柜,竟然找不到一件适合今天出门穿的衣服。这就是女人的心,一屋子的衣服,就是说没衣服,聪明的丈夫,算了,承认买就对了。愚蠢的丈夫,找出一大堆证据,把衣服都拿出来非要老婆承认有衣服不可,那么,这个丈夫不跪搓衣板就算老婆她开恩大发慈悲了。 季柯南看看那些店,就知道有多么赚钱了。女人不是喜欢衣服,喜欢的是被关注被宠。宠坏了不怕,就怕不理不睬,不冷不热。怕的是肤浅的应付,怕的是爱的不深沉。内心的空虚,就是需要华丽的衣裳来装饰,内心的不足,需要通过逛女装专卖店来得到填充、得到心满意足。 逛女装店的基本和女伴来的,很少有单身来的。如果是,那也是赌气或者高兴。赌气是不想白活一回,该潇洒时就潇洒走一回,哪管明天是与非?赌气是花男人的钱,让自己解气。高兴是花自己的钱,讨男人欢心。也有花男人的钱,让男人更开心的,这个男人就是人傻钱多类型的,需要各式各样的理由吗?不需要,只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到专卖店来的,都不是该受指责的,而是该表扬的,她们不是郁郁寡欢、不是寻死觅活、也不是想达到了人生的巅峰。有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理由,就是衣服能安慰人,花钱花的值,花了钱,才觉得这才是幸福人生。 有些理由不需要去问的,问了也白问。何必自讨没趣儿?在适当的时候说话,在合适的时候闭嘴不言,都是需要聪明和智慧进行把控的。行为和责任要相一致,行为和后果也有联系。说话是最重要的,说的做不到,干脆不说。不说,可以去做。做了不一定要说出来。到底说不说自己决定,说什么也是自己决定。 女装,样式多样,总在变化。喇叭裤流行一段时间,然后流行萝卜裤,然后再流行喇叭裤,太多样子,无法追求一致。设计师天天都在琢磨,真样讨女人欢心,作为女人的丈夫,却忽略了这个,造成了很多怨妇,没有别的办法解忧,唯独拿这个来出气。当然,衣裳的颜色会慢慢褪去,样子也不再吸引人。当时的环境、当时的年纪喜欢的衣服,转眼间,时空变了、心情变了,对衣服的感觉也变了。 男装倒是安静许多。没想到,女人逛完了女装店,也去男装店逛了逛,时间大概是女装店呆的时间的十分之一,这算客气的。一般来男装店的男人不多,男青年小伙子多,他们追求时髦,喜欢流行的样式,然后给店老板说,店老板就去江城进货,当然,还有跑更远的地方去进货的。这样,足不出山,就可以穿上今年流行的衣裳,可以美一整年。 男女的差异就是男人喜欢简单,女人相对复杂丰富些,穿衣戴帽都看得出来。女人衣服挂满一大房间,也说太少,男人有三件换洗,就已经足够,当然,男演员是不同的。有的男演员也爱简单,但是职业不允许,这是工作的需要。男女还是有别的。伪娘是另当别论。男不男女不女,大概现在很有市场。这也是一种奶嘴文化,可以满足一些人的需要。 季柯南的衣服不多,如果世界末日要来,就买一件新的,体面地死去,然后再复活。现在有穿的就行,只要不碍事,不影响别人视觉感受,给人舒服大方就行。 衣服也不花哨,只要符合现在的身份就行,何必弄得自己一身异样的眼光呢?当然,穿衣打扮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如果为了别人而穿着,可能就存在问题。没了自我,失去重心。变得头重脚轻,容易跌跤。 三人看到手机店,这个店可以进去看看,因为手机是现在的人的生活必需品,包括三岁小孩,都不反感手机,反而喜欢手机,有的孩子玩游戏比成年人玩得好。这个没有成年人教,都是自己学。只要感兴趣,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会推动人前进,寻找最好玩的游戏,发现最好的设置。只有有兴趣,就容易学会。没兴趣,哪怕用鞭子抽,也懒得动。 手机的样式很多种,看看可以,买,暂时不买。很多人去手机店就是过过眼睛的瘾,就像去服装店,不一定买,就是试试,试衣服不要钱,穿上后在镜子前转两圈,满足一下,再脱下还给店家。手机店的情况和服装店的类似,都是这样,新品上市,先去了解了解,不一定买,等攒够了钱再来。 也有卖肾的,这个早有耳闻,不过,现在鲜有听说,他们都搞贷款了。这个更可怕。一个手机全款买和贷款买相差一倍。贷款的肯定不划算,肾还在,心老是疼,这个是心病,要准备速效救心丸在家才行。手机是拿到手了,可是喜乐只是一会时间,过后,就感到了压力和责任,等到催债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就为时已晚,想要弥补也困难重重。为一时的冲动要买单,需要多少年才能抚平创伤? 季柯南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最终不做这个,买了新手机,是有了面子,但是,也有负担,权衡利弊再四思考,决定不买,让流行的继续流行去吧,让快乐如期而至吧,不一定有了手机就有了快乐,没有手机的人就不快乐。过去,人们没有手机,不也是很快乐吗?就像诗人杜甫,没有手机的时代,写诗就是他的快乐。留下的诗句传唱至今,还会继续流行下去。这个快乐影响深远,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都知道杜甫的快乐。快乐其实很简单,看人的追求。大概产生快乐的习惯养成,就容易快乐,只要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有了成就感,得到别人的尊重就会快乐。 尹贤仁见了手机,也跃跃欲试,这是土豪的表现。当然,最终理智让他低调,低调让他怯生生地问柜台那边的服务员道:“这手机是新款吗?” “是的,先生,这是今年才上市和流行的,速度快,一点不卡,通话清晰,音量大,是手机中的战斗机,买了这款手机,出门在外,很有老板的气质,显得更有成功男士的范儿,这样的手机在手,肯定所向披靡、万事顺利、凡事成功。” “是吧?这不是买手机,这是请了一尊神啊!”尹贤仁说,面露恐惧状。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这不是神,这是手机,有了好工具,不影响干活的。”那女的挺有耐心,看来这个月的销售冠军非她莫属。 “我说呢,怎么有这种功能。不清楚,就是要多问,你别烦。人老话多,树老根多。”尹贤仁说,这是自嘲,或者是自我讽刺。 大家一看就懂,这个中年偏老的油腻大叔,或者年轻的爷爷,戴着老花镜,看起来不是老态龙钟,也显得比较富态,这样的人,就是手机商猎杀的对象。 当然,尹贤仁是江湖老手,对于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推销,他只是调侃,并非真心想买。那小姑娘哪里看得出来,还拼命地推销,极尽所能,要达到卖出手机的目的。 现在他用的手机已经老了,可他舍不得换,这是他儿子不要的,换新后,旧的没用,放在家里,他给顺走了。他儿子知道他的脾气,不会开口要,但是,像垃圾那样丢掉,随便一放,他就会捡起来用,不懂的地方,就问其他人,他儿子知道他在用旧手机,就安排了一个好朋友来帮他,让他尽快学会使用该智能手机。 他还不知情,只当是偶然遇到他儿子的同学,就没再深究。没想到,他们串通好了,要手把手教会他使用智能手机。他着实费了不少劲儿,从按键的老年机,到智能机,这个跨度有点大,让他有点懵,着实用了三天时间才学会点皮毛,如果要熟练掌握,恐怕海水都干了。就这样,边走边抢救。 第489章 殊途同归 手机是好东西,设计的时候专门找人的软肋下手。一上市,就能抓住人的心。新款手机的确好看,非常实用。贪婪的人,对于新手机趋之若鹜,哪怕家里有一堆旧手机,总觉得新的好,旧的不好。要想彻底满足贪欲,恨不得每出来一款新机即刻拥有。哪怕旧手机用来换脸盆,也在所不惜。衣服也一样,几大柜子的衣裳,每次出门都伤心头疼,说,没有衣服穿,真是苦日子。 现在他用的手机已经老了,可他舍不得换,这是他儿子不要的,换新后,旧的没用,放在家里,他给顺走了。他儿子知道他的脾气,不会开口要,但是,像垃圾那样丢掉,随便一放,他就会捡起来用,不懂的地方,就问其他人,他儿子知道他在用旧手机,就安排了一个好朋友来帮他,让他尽快学会使用该智能手机。他儿子的观念和他不同。他从苦日子里经过的,敝帚自珍,舍不得扔,因为还能用。他儿子比较喜欢时髦,总是担心被人瞧不起,跟不上潮流,当然,他挣钱,那么多钱,自己舍不得用,只有给儿子用。儿子不用,他的钱放在家里会长霉。也有贼惦记。 他还不知情,只当是偶然遇到他儿子的同学,就没再深究。没想到,他们串通好了,要手把手教会他使用智能手机。他着实费了不少劲儿,从按键的老年机,到智能机,这个跨度有点大,让他有点懵,着实用了三天时间才学会点皮毛,如果要熟练掌握,恐怕海水都干了。就这样,一边用一边学,总会熟练掌握的。学习不是难事,无非就是牺牲时间。还有牺牲自己喜欢的娱乐活动。有些娱乐,对人有害。在无法分辨好坏的情况下,最好不看,免得被洗脑。有的节目,是设计好的,就是让你看。不需要动脑,跟着剧情走就够了。不用动脑筋的电视剧吸引着很多人跟风追剧,不用动脑筋反而哈哈哈一笑的娱乐节目,也是让人越来越愚笨的。不用动脑,不用看书,脑子慢慢会迟钝,就像机器,搁置不用,时间长了,就会生锈。 谁知道他竟然学会聊微信了。这个可让他茅塞顿开。马上爱上这个,并且开始晒朋友圈,因他爱分享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在朋友圈里有了影响。多哥看到他的朋友圈发的照片是在休假期间。这个让多哥也怦然心动,只不过没有掌握如何发布朋友圈。可以欣赏,不可以亲自去做。他成为了自拍爱好者。 尹贤仁掌握了这个发朋友圈的技术,很是得意。以前在QQ空间晒图,现在在微信晒,真是具有连续性,有了这个,会让大家都能够在第一时间了解到尹贤仁的动态和近况。当然,这样做,等于没隐私了。可以让很多人了解他和他的家人。虽说有人替他担心,可是他和他的家人都无所谓,也无所谓了。 现在有了微信,真是紧跟时代潮流,永远向前,尹贤仁对微信爱得死去活来,非常投入。当然,其他的也做,没有做这个凶狠和猛烈。他好像约翰一样,到处奔走呼号,目的是让所有人都醒过来。实际上他又不是约翰,只是喜欢表现自己,喜欢分享的人。这个习惯,和这个性格不无不当,只是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那个味儿。 看到这新款手机,他很爱,可是不能买,不是买不起,是心疼钱。他家有钱没钱不知道,从表面上来看,看不出,从日常消费水平来看,一直低调,从他的经历来看,还是有可能攒了一些钱。他有私房钱,又怕可能他们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知道了,岂不要坏大事。谁知道他的小金库里有多少钱?要用这些钱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天知地知而已。 卖手机的女人看见尹贤仁戴着老花镜,就知道尹贤仁不买,都戴老花镜的不可能买新款手机了。不是守财奴是什么?或者是吝啬鬼。看来看去,不是慷慨大方的人。营业员阅人无数,特别是尹贤仁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一眼就能分类,说三句话就能打入另册。不必和他磨磨唧唧,缠缠绵绵,需要快刀斩乱麻,不和他腻歪。 那女人看错了人,其实,尹贤仁虽戴了老花镜,表面上看着显老,心里头还是年轻人的状态,不会像外表那样沉沦。这个人,外面看着的,不是他内心真实的部分。人的眼睛会骗人,这个女营业员算是上了当,上谁的当?她被她的眼睛给骗了。真是非常可惜。 季柯南当然想换手机,可是,摸摸口袋里的钱,只有默默走开,念头一闪,立马掐灭,来不及闪光,不用给人炫目的烟花,只是短短一瞬,就没了踪迹。兜里的东西,决定了手里的东西。兜里的东西,决定了人的底气。人的勇气,大概和钱有一定的关系。有了钱,就格外牛叉一些。看啥都想买,也都能买。没有买不到的东西。除非是空气。 欲望就是一张网,将人的全部都罩住,想要挣脱出来,非努力不可,没有捷径可走,这是一个没有终点的长征,如果掉队,就一定死亡,如果打盹,也会死亡,如果坐下休息,一定死亡,如果驻足观看风景,一定死亡。这个机器不停止,人就要不停地往前走,不能停,一停下来,就永远定格在那里,成为岩上的的画,只有静止,没有可能动起来。 季柯南让自己的想法仅仅停留在想法上,没有进一步思考,也不想买所谓的新款手机,今天流行的,明天可能就过时,过时了的手机,如果还能用,就不用更换。手机就是工具,人是主人,是使用手机的人,手机是被用的,不能让手机成为人的主人。要不然,非乱套不可。 柜台里面的手机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花里胡哨的,老年机也有几部,那种按键式的,有的老年机也在更新,也可以有微信。这个让尹贤仁有些拿不住,这老人机不一定是老人家用,因为老人家不具有上网的功能,耗电少,续航能力强,作为登山爱好者或者驴友,最好配一个老人机以防不时之需。 老人机的好处很多,手机的重要功能就是打电话、发短信或者微信,拍照等啥的。季柯南认为,手机的重要功能就是打电话。录音用专业的录音设备,拍照也有专业的相机,一部手机,不可能涵盖所有数码产品的功能,手机只要能打电话就行。 需要做重要的事,就是要搞清楚什么才是重要的事。手机永远代替不了电脑,无论是笔记本电脑还是台式机,总之,手机强大不到哪里去。首先就是键盘和屏幕限制了。 在外旅行,方便的话,带手机,如果工作,还是带笔记本靠谱。 “你们买这手机吧?如果买,今天做活动,是活动的最后一天,买了就赚了,不要犹豫。”那女人又说。 “考虑考虑。”尹贤仁说。 “别考虑了,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那女人说。 “何止一点?那是一大块肉啊!”尹贤仁说。 “那怎么说?”那女人好奇地问。 “痛啊!”尹贤仁说。 “哪里痛?”那女人追问道。季柯南和多哥都听出来,偏偏那女人不明白,还在追问。 尹贤仁没想到这个导购员不够聪明,这么简单,竟然再三问,不经过大脑,早晚要吃亏。 “这里,这里!”尹贤仁指着自己的心口说。 “噗嗤——”那女人笑了。 大家都哄堂大笑。 这样一说,气氛顿时活跃,可这里不是自己家,不买,在这里说笑话的确不合适,如果遇到公司的熟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的嘴巴传话很快的,会立刻传到冯菲菲那肥妞耳朵里,到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说撤就撤,毫不迟疑,季柯南朝外走,这一次,他没有征求尹贤仁和多哥的意见,他一般征求意见,就是找尹贤仁。尹贤仁说了,多哥不敢不听。 这次季柯南的行动,让尹贤仁也觉得怪异,不过,脚已经不听使唤地挪动,那就挪动吧,回去再问原因。 走在路上,多哥忍不住,问:“季老弟,你不喜欢看手机?” “喜欢,没钱,在那里干嘛?受气?”季柯南说。 “有钱你也不会买,你是爱家的男人,有点钱就给家里存着,手机肯定舍不得买。”多哥说。 “这个你说错了,我爱我家,手机也舍得买,就是觉得没必要。有用的就行了。卡是因为下载的软件太多,没必要下载那么多软件,下载了很长时间都不用就占空间。就像衣裳一样,有换洗的衣裳就行,何必要买那么多手机显摆和炫耀呢?”季柯南说。 “手机是身份的象征。你肯定不会拿着老年机在街上走。你肯定会选择品牌手机,如果用了低价手机,被人瞧不起,可能会被别人耻笑。”多哥说。 “那是真的,现在的社会,人人都要面子,拿手机的人越来越多,显摆的人也不少。我还真不愿意拿着老年机上街。”季柯南说。 三人说着话,从小的十字路口转弯,然后上坡,就到了宿舍楼。楼上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钢琴声,非常动听,听这个指法,简直完美。真是深山出俊鸟,人才在深林,这个地方,真是藏龙卧虎之地,钟灵毓秀之所。 季柯南喜欢弹琴,因为工作,家里没有钢琴,这个兴趣还在,可是没机会练习。希望书亚喜欢弹琴,可是,季柯南已经发现书亚对钢琴的兴趣不高,倒是对唱歌感兴趣。这个超出了季柯南的能力范围。如果送书亚去学美声或者其他唱法,可以会好一些。 总之,书亚也有音乐细胞,这个让季柯南感到很欣慰。 还有一点,季柯南的妻子雪雁也喜欢唱歌,虽说唱的没有专业唱的好听,可是随便哼哼,只要掌握了节奏和音准,也是不错的,能打动人心。 平时都没注意,可能和白天车水马龙的声音过大有关,到了夜晚,车辆减少,该休息的要休息,这个声音就传了出来。 当然,季柯南他们宿舍对面是卡拉OK厅,到了晚上,就有人来唱歌。一直到晚上12点钟才打烊关门。 唱的歌曲很少有唱得好的,唱的好的,不上那里,卡拉OK属于大众化的消费,其实都唱得不美,只不过打发时间、排解一下压力而已。 当然,去唱歌一般会准备啤酒,喝了啤酒再唱歌那才爽。季柯南闭了眼睛就能想象那个场景。小县城的街道窄,从季柯南所在的宿舍厨房,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对面楼层的卡拉OK歌厅。距离不超过十米。 回到宿舍后,大家都很累,同样,尹贤仁先洗先睡。第二个是多哥,最后是季柯南。 宿舍没有天然气,只有煤气。用煤气来烧水,好在有煤气,可以提供热能。一罐气用不了三个月。当然,这种使用频率也不是很高,一般回到城才用,平时都是关着的。两个煤气罐,一个供做饭,一个供洗澡。这样简单的安排,已经足够。两三个人也用不了多少煤气和电。因为都不是自己出钱,是单位报销,不出钱,不肉疼,也不心疼。相对来说,这样做还是会马上恢复平静。 季柯南居住的房间,没有太阳光进来,或者说,太阳永远都照耀不到季柯南的卧室。 可是季柯南没意见,他心里有阳光。 这个地方又不是长年累月居住,只是暂时,住一晚两晚或者三晚,住的时间长了,会良心不安。因为他工作的地方在村里,不是在城里。在城里啥都方便,在村里就不是那么方便。在村里肯定要多吃苦,在城里要少吃苦。居住在城里,接听刘小姐的电话就没底气,说话中气不足,一听就心虚。 住在村里,接听刘小姐的电话,中气十足,无所畏惧,在村里,心情变得好多了。视野宽阔,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 第490章 最终赢家 听到房间穿透出来的鼾声,就知道尹贤仁已经进入沉睡状态。他既然能安然入睡,可能他真没钱。这个怎么说?睡觉和有钱没钱有啥关系?的确有点关系。 安然入睡的一般是没钱的,有钱的睡不踏实,总觉得有贼来了。天下无贼,是假的。贼,外面看不出来。有的贼伪装得很好,看起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穿着也讲究,看起来是高尚的人。这些贼,会让你放松警惕心,贼能更顺利地得手。这些贼,看起来是文明贼,体面贼,不是那种邋遢的小偷,或者面目可憎、或者衣衫褴褛,或者贼眉鼠眼,眼睛到处乱看。这些贼,一看就知道身份。 可以说是文贼和武贼,文贼和武贼,都是贼,成为有钱人的心头大患。早晚都睡不踏实,久而久之,容易失眠。变得消瘦。现在的老板,不是大腹便便,而是肌肉型男,看起来比较瘦削,这就是睡觉质量不高造成的后果。 多哥睡不着,他没有鼾声,如果有钱男人的外形像他,那么他一定是有钱人。如果有钱,干嘛要做这个?季柯南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测。这个人,其实是没钱的。但是,他长得像现在有钱的男人。有钱人,是花钱让别人去做慈善。不是自己亲自做,自己只要查查帐,看看做的效果即可。没必要事必躬亲,这样才不累。有时间,会去筹款,做更多的善事。最近风声不太好,有些排除情绪,想自己来干自己的事,不想去冒险。有些闭关的嫌疑。如果关起门来,专心搞自己的事,说不定成功,也说不定失败。最终还是一些人受益,一些人亏损。吃亏的不甘心,还是在错误的路上挣扎。看不到希望,也要挣扎。 夜深人静,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这个项目结束,就要各奔东西了。虽说有新项目在申请中,谁都没有把握能上这个项目。当地村民已经生活千年,习惯早已养成,通过在村里工作一两年就改变村民意识,那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另外,在村里做项目也有所限制,有些事不能做。就像戴着锁链要跳舞一般,总是施展不开。 在写完日记后,季柯南上床睡觉。所谓的床,其实就是竹床。宽一米,长两米,高半米,这样的造型,很别致,不过,季柯南已经满足。中间的卧室本来是隔断隔出来的,空间本来就小,这张小床,已经足够,季柯南又不是一米八的个子,也不宽,这样的身材,足够在该小竹床上安睡。事实上是安睡,因为阳光照不到季柯南的房间。在早晨天亮的时候,太阳从东边升起来,穿过多哥房间的玻璃窗户,投进光来,然后再投射到地面,反射到季柯南房间隔断的玻璃门窗上,通过太阳光的折射,让季柯南感觉到天亮了。这种依赖由来已久,可是,依赖每每失败,无可依赖,都要靠天靠命靠运,其他的,如果相信他们说的,可能给你一个美丽的肥皂泡,看起来美丽,实际上经不起绣花针轻轻一戳,或者经不起轻触,十分脆弱,泡泡一破,再也找寻不见,没有谁会为这件事负责。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自己。 今天要各奔东西。季柯南和尹贤仁要去松村,多哥去鹤村。这两个村都是项目村,签订了合同的,工程量都在上面,白纸黑字,黑白分明,写得清清楚楚,村里人如果拿着合同要求履行,是跑不了的,但是合同最后有一条写着,援助方有权决定将项目款用于其他村子。可以说,这是兜底条款。什么是兜底条款?就是松紧带式的条款,可以松,可以紧,也可以作为最后的王炸,有了这一条,等于有了调动资金的依据。 这一条的出现,和季柯南在以前的项目村做项目时的总结。因为没有这一条,闹了很大的矛盾。现在有了这一条,估计村里人根本都没看,更不用说咬文嚼字,要问个究竟,要求将这一条解释解释。总是在感动中签了字,无偿援助,是多么让人欢喜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个,村里人生怕项目飞了,要求签字时立马答应,签字的时候,看都不看抓起笔就签,然后加盖公章,这样,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大家算是松一口气。 松一口气,是双方的。援助方,也就是季柯南所在的单位,非常高兴,这一兜底条款对方没看就签字盖章,主动权还在援助方手里,说不给你,你也没办法。项目村万万没想到有这么一个陷阱,让对方一掉进去就别想出来。当然,但愿不要启动这一条款。一旦启用,证明发生了资金上的纠纷。对谁都不利。最好的结果是,出钱办好事,不要办成坏事。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 从村里来说,已经签字的东西肯定生效,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需要多少材料,要达到什么目标,完成多少任务,这样就明确了合同内容。不存在其他问题,大家怎么不开心?这是千年难遇的好事,签了字,项目就落实了,多少都会将项目款用来购买材料,帮助解决实际问题,例如水池水管等等,这些都是生活必不可少的设施。有人援助,管他是谁,都希望落实到位,真抓实干。没人援助,只有干瞪眼,丝毫没有办法。 以前也有项目到村,只听打雷,雨始终没落下来,有些失望。这一次是真正的又打雷又下雨的,不玩虚的。在其他地方已经做了这些事,得到当地村民的认可,并改变了一些固有的观念,让村民的发展意识进一步提升。可能说这个有些高端,实际上很多人都关注个人的发展,不是集体的发展。说集体的发展,就是迎合上级的要求。上级是为了让自己有成绩,当然欢迎一些新生事物,可以争取一些升迁的资本。说来说去,有关系的会利用关系,没关系的会努力活着,正确获得精彩的人生。 多哥为了工作好做,将鹤村的预算算多,便于操作,有钱好办事,无钱,干着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再好的想法,没有钱也办不成,始终停留在想法的阶段,在头脑中,没有变现,不能解决问题。 尹贤仁和季柯南这边的预算是死的,不可能增加,除非鹤村有结余,即便有结余,多哥也不能做主,将余款用在松村,这是要经过办公室董事会研究同意的才行。一般来说,董事们开会每年只有两次,间隔六个月,上次开会没机会提交讨论的就不讨论,等六个月后的第二次会议再讨论。这样,就需要等待。有些项目不能等。时不我待。如果过了八月十五,月饼才送来,恐怕没有意义。过了元宵节,汤圆才送到,也缺少了过节的气氛。需要及时雨,才能缓解旱情。 例如马上入冬,村里要解决水的问题,就要现在就做好准备。到了大雪封山的时候,想做也做不了。因为车进不来,也出不去,即使出去,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个地方就是这么神奇。夏天不用空调,热的那几天,要用电风扇,电风扇就能解决炎热的问题,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 至于冰箱啥的,没必要买,这里的冰箱也不容易卖出去。因为不需要冰箱。食物在这样的温度下不会因高温而变质。高山气候,温度比较低。有大自然空调,不费电,空气还好。 这里是夏天避暑的好地方。当然,因为在山顶中的峡谷里,冬天来临的时候,显得格外冷。下雪的次数也多,比山下的雪多得多。 季柯南和尹贤仁所待的村就是松村。多哥待的村是鹤村。两条村子,一个在县城西边,一个在县城东边,县城在两条村的中心位置。这么一看,季柯南就明白了,如果将县城搬迁出去,西边来办事,需要两个白天一个晚上才能完成,如果办事顺利的话,可以如期完成,如果不顺利,就可能需要两个晚上才能办到! 多哥有摩托车,如果在项目结束之前,县城已经搬家,这个摩托车就能派上用场,可以骑摩托车到县城办事。季柯南也有一辆,不过,这一辆摩托车差点黄了。也就是说,可买可不买就不买。多哥为了减轻自己的麻烦,就提醒刘小姐说:“当时开会确定了要给季弟兄购买摩托车的。为什么还不买?” “是吧?我咋忘得干干净净了呢?让我看看预算。”刘小姐说。 “这是当时的报告讨论稿,写明了还要配置摩托车的。”多哥坚持说,多哥的态度非常明确,就不容分说,找到当时的报告。的确,当时的说法是这样的,一点都没错。 刘小姐仔细看了看报告,然后又默默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了一下预算情况。 刘小姐面无表情,慢慢地说:“还好,上次项目预算中有六千元结余,可以在决算前,将这笔钱用出去,你帮季柯南在项目县买摩托车吧。不能超出这个结余,否则,自己倒贴钱进去,不能报销。” “太好了。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多哥说。 “什么?无巧不成书,啥意思?内地的好多词都没听过。”刘小姐说。 “就是太巧了的意思,这个词是季柯南教的,我记住了。”多哥耐心地解释说。 “原来是这个意思。你很虚心,季柯南有些清高,不爱说话,不爱理人。”刘小姐说。 “不是,他没遇到说得来的人,他跟尹贤仁,就很说得来。”多哥说。 听了多哥这样说,刘小姐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们走得太久,是不是要架空负责人? 这个不好说,如果架空了,就要采取措施,杜绝这样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刘小姐很聪明,在多哥面前没有立马表现出对季柯南的疑虑。可能也受冯菲菲那肥妞的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冯菲菲对柯南有成见,想法设法挤兑他。让他自己辞职。可是,又转变一下态度,不想辞掉他,否则,找不到合适的人。如果从别处挖人过来,费用高,更不放心。还不如柯南。所以忍住了,没有明确让柯南走。柯南也感觉到了危机,所以不敢浪费时间,总是想办法充电,让自己有真材实料,到时候离开机构,还能有饭吃。如果早点清醒,也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是时间把握上,柯南还是不够紧凑,需要抓紧时间赶进度,让自己更有主动权。 多哥也不傻,从刘小姐那镜片后的眼神里,多哥看出刘小姐准备拿季柯南说事了。不过,刘小姐在等机会。冯菲菲那肥妞早已提醒刘小姐要注意山头主义,不要搞小集团,不要搞帮派,如果这样,对负责人的管理有影响,弄不好,会让管理机器瘫痪。要注意抓好每一个环节,不要忽略任何细节,一些蛛丝马迹都要特别小心,要分析,要思考,并及时拿出方案解决问题。 这些提醒,刘小姐没注意,觉得没事。事实上最担心有事的,恰恰是冯菲菲那肥妞。她最在意自己的领导权,如果领导权受到质疑,或者受到挑战和其他威胁,这就意味着,她在这里没用,是个摆设,或者是个工具,用完就放在一边。想用的时候,再捡起来。有点像扫帚一样。 多哥夹在中间不好过,就答应了刘小姐,到了项目县,就帮助季柯南买摩托车。但是,要先让季柯南打条,就是借款条,需要填写,然后由刘小姐签字,再到会计手里。会计或者出纳,到银行办理转账,然后通知到账取款使用。这些不需要两天完成,可能只需要十分钟就完成。因为人为因素,进行肆意干扰,这个过程就有些麻烦。例如,冯菲菲故意不去办,让刘小姐亲自去办,其实是一种浪费。浪费人才、时间和精力去做毫无意义的事。 第491章 分道扬镳 这些麻烦事,冯菲菲不管,细节部分,全部由刘小姐来做,入账由会计做。季柯南只是填写了借条,其他的都不用管。 事实上季柯南不太懂会计学,只要会计要求他写什么,他就写,最后对账,才领取核销单,领到了核销单,这才彻底完结,不用再担心债权债务的事。核销单等于一笔勾销。多年来一直如此操作,没出什么大的问题。小问题还是有,例如车票填写出问题。多报或者少报,错报或者虚报,都是存在可能的。越是管钱的人,出问题也就越多。人都有这个缺点。贪婪,属于每一个人。 这是一整套流程,具体术语不太懂,也不必弄懂,如果都懂了,会计的饭碗就没了,给会计留一条生路。有些账的确是一本糊涂账。糊涂人遇到糊涂账,永远算不清。好在会计和刘小姐都精明透顶,算账不在话下,非常清楚。精确到分,不差分毫。毕竟受过专业训练,对业务十分熟悉。不给刘小姐找麻烦。当然,最高兴算是冯菲菲那肥妞,可以得到相当丰厚的利益。要说谁最亏,柯南最亏。吃力不讨好,最后吃饭都是自己掏腰包。没有占到公家便宜,就是想方设法要占便宜。要不然,会被别人笑话的,简直愚不可及。 这次虽说借了钱,可是多哥不能和季柯南去山下买摩托车,需要另外约时间。因多哥再四说先去鹤村看看,安排好后,直接去山下摩托店买摩托。项目第一,交通工具第二,人第三。这个顺序,多哥分得清。他知道怎样解决,一切围绕如何赚取最大名利为中心,其他都靠边站。柯南知道他以前受过刺激,对一般充满敌意,一旦执掌权力,就要大开杀戒的。 这样他们就分道扬镳。有两个车站。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在西的车站是短途的,直接去各个乡镇各个村。在东的车站是长途的,直接去江城和夷陵等地。小县城和小乡镇,乡镇看起来比县城还要大,因为地形地势造成的地貌,看起来平地和丘陵多点,这个在山区非常少见,越是大山区,平地或者丘陵越少。柯南还是喜欢平地,因为柯南生活的地方就是平原。所谓丘陵也少。 摩托车车城在东,说来说去,还是要经过那个地方,那么说,就可以直接购买下山的车票,直接去。长途车不愿带短途乘客,不是不想,是短途客车车主的抗议。都是从自己的立场考虑,怎样对自己方便怎样来,不为别人考虑,已经成为一股风气,短期内无法改变。 如果长途车承揽短途乘客的业务,对他们卖票,对长途车来说,只是小儿科、顺水人情,但是对短途客车车主来说,是不公平的。长途车就是拉长途旅客,不能拉短途。除非短途车不拉了,反正走不通。短途车不可能去跑长途。该是啥就是啥,不必担心,各有各的优点和长处,最终旅客受益即可,怎么方便怎么来。 多哥喜欢一个人单独行动,天马行空,单枪匹马的,独来独往,有点像独行侠。但有些小鸡肚肠,爱斤斤计较,嘴里不说,心里有数。一旦有把柄被他掌握,他会不留情。 季柯南心里还是觉得多哥有点意思,如果不想分享他的摩托车,可以直说。当时,买摩托车的时候他是不喜欢这一款的,因这一款费油,不需要那么大的,季柯南心想,既然买,就买大的,坐个人不费劲,买小了,没劲儿,山区的路又难走,小马力的摩托车带不动。 多哥骑的摩托车,就这样成了他的专用车,如果季柯南要借,必须要经过多哥同意,只要他同意才借。问题是,他也要经常用。不在一个项目点,一个有车,一个没车,有些不公平。从大局出发,从整体考虑,还是要考虑平衡一下,有车的积极工作因为有车,可以随便跑,一会儿就到一个地方,一会儿到了另一个地方。没车的,只停留在想法上,心里想去,没办法去,也懒得去,因为去一个地方就是一天,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有交通工具,来去都不方便。 后来出了一个摩托车使用规范,这是在办公室想出来的,由刘小姐和冯菲菲那肥妞共同制作,发给季柯南和多哥。多哥没有看,季柯南也没办法,虽说压在桌子玻璃下面,只是好看,不管用。 这个制度作用不大,车还是车,人还是人。多哥仍是一人一车,季柯南这边是一人没车。如果都在县城,季柯南可以在多哥休息的时候,骑上摩托车练练手,其余的时间没有机会,练不成,没办法。 后来,又到了一个地方,在新的项目点,还是老样子,没办法,季柯南只能忍耐。忍耐到一定程度,一定会逆袭成功。这是规律。当然,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特殊情况就难说。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心态好。 没有摩托车,可以坐其他交通工具,可以报销,就是不太方便,以前都没有摩托车,不也照样做项目?活人不会让尿给憋死。 摩托车就是腿脚,有了工具,有了好腿脚,可以跑更远,跑腿的活儿都是摩托车驾驶员干的,坐摩托车的不干,是指挥,就像项目主管,大小是个管事的,心里不是很平衡吗? 一般来说,负责人或者管事的,都不亲自驾驶,一般副职或者副手,在驾驶交通工具,驾驶员一般是听指挥的。不能自己做主,要听命于人。 鉴于以前的种种表现,多哥迫切让季柯南也驾驶摩托车,借此可以摆脱季柯南,让季柯南和自己一样,平起平坐,要驾驶都驾驶,各自独立,不被指挥。都是喜欢自由自在的,不想听别人的指挥,总认为别人的指挥都是错的。不是从自己本身考虑,是为别人的利益考虑的。 摩托车就是快,轮子飞转,看看走路的人,自己的幸福感就油然而生。提高工作效率,节省时间,可以做更多的事,这是好事,社会进步,从解放行路难开始。行路不再难,就是进步,可以早点进入文明社会。多哥的工作效率就是高,因为能干,所以多干。为了不让季柯南偷懒,配置摩托车,是必须的。说服刘小姐的不是别人,是多哥,当然,季柯南也不拒绝。 如果想从事第二职业,这摩托车就相当于脚,可以走得更远,可以帮助更多的人。话是这样说,可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如果当地人都不欢迎,去到人家的家里,多少都不习惯,也不能让别人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清楚了,项目也到了结束的时间。一个项目完结,另一个项目开始。如果没有考察新项目,也就没有资金进来,结果很惨。没有资金进来,就没有行政开支,没有了开支,就发不出工资,最终受害的还是受害,没有变化,也毫无起色。 当然,这个想法显得稚嫩。没人相信这么高大上的说辞。季柯南最大的私心,还是在此,就是有了交通工具,会更好善用时间,不浪费任何光阴,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尽量多做点事,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其实,季柯南不相信命运,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实际上也这样做,尽量让自己感到开心和满足,也能帮助别人,在帮助别人的时候,自己感到自己有价值,活着对他人有用。 多哥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个,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不过,在某种情况下,他更想得到别人的肯定,得到别人的表扬。因为按照他的情况,得不到很多人的青睐和爱,在社会上处处碰壁,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别人对他的嘉许。他怎么留名于世界,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这个过程,也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生积累,包括经验、学识、勇气和智慧。 季柯南也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帮助更多的人,当然,在物质上的帮助,是非常有限的,在精神层面的帮助,却非常重要,也非常及时,也是必须的。精神层面的东西,比物质方面的东西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骑着摩托车下乡,加上外形,穿衣打扮,多哥就是当地人的装束,这样看来,其实很多其貌不扬的人,在默默做着好事。许多有钱人,其实非常低调。这个低调,不是装出来的,是自然而然的东西或者习惯使然。 如果老项目点只配一辆摩托车,那说得过去,因为没多少项目,也没多少人手去做,摩托车的使用率并不高。可以充分发挥摩托车的功能或者作用。 新项目再配一辆摩托车,尹贤仁就可以坐了。如果冯菲菲和刘小姐来,也可以坐着新摩托车兜兜风,让季柯南也显摆显摆一番,其实,遇到这样的事,很多人就麻木了,看透了,但是不说透,这样聪明人的作法;还没看透,就开始喋喋不休,显得多么浅薄,一点都不沉着,不够成熟,一定吃亏,不能总是说,而不做,等于没有前进,只有后退。这样是不文明,是倒退,是不思进取,更是破坏者,总要想办法破坏别人的好事。自己做不到,达不到目的,也不让别人达到,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很类似。 尹贤仁听说要买摩托车,他没有一丝变化。他不会骑摩托车,和他关系不大。不管谁骑摩托车,他总是乘客,驾驶员不是他,风险也不在他那里。 他家住在公路边,刚好是上坡,那条路经常出事。这个让他感到害怕,对于摩托车,更是不敢接触。大多数人就栽在摩托车上。 一般来说,摩托车是人包铁,轿车是铁包人,一看就知道轿车的安全系数高,值得借鉴和拥有。对于摩托车,尹贤仁十分厌烦,那么,尹贤仁是不会染指摩托车的,这个让季柯南很放心。 如果他也要骑摩托车,那么,按照季柯南的想法,这个摩托车弄坏了算是谁弄的?怎样赔偿?这个都需要商量。如果商量不成,也要按照公平原则来处理。 一人管理一台摩托车,这是好事。分工负责、安排到位。尹贤仁甘心做一名普通的老百姓,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安全。要知道,她们生活的地方其实并不安全。 尹贤仁经常看到车祸,当然希望自己平安。对于摩托车,有人劝他买,他却不去买,而是去卖。 卖掉的是青春、是梦想,是岁月,是一去不复返的少年不知愁滋味,这个年纪的勇敢,让人既羡慕、又担忧。 尹贤仁的聪明之处是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有了实力,才会做好事、做大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实实在在的真理。 有的人有梦想,总想达到自己的目标,无论如何,就是到不了那个高度。至于深刻认识,那是后话,值得思索。 尹贤仁到了戴老花镜的年龄,但是,不愿承认自己年老,心里依然很年轻。不是倚老卖老,就是要弄出一些幺蛾子让大家恶心恶心。 最终不要摩托车。可是买摩托车的目的就是要一个代步工具。现在工具没了,就要继续找,无论什么原因,无论有多牛,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一条命,不放弃,不轻易退出,坚持下去,都会得到荣耀的冠冕,可以得到更多人的喜爱。 当然,哗众取宠,其实是很多人的毛病,尹贤仁看准了开车的不如坐车的,无论什么车,只要是车,就比走路强。 还有一点,如果一起骑摩托车出去办事,肯定是两个人,不会产生深仇大恨,毕竟都在一条绳子上拴着,谁都跑不了,谁对谁错,需要仔细分辨。如果大家再有意见,也只是在圈子里提提而已,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同乘一辆车,其实可以抛弃不同的意见,统一起来,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允许存在问题的不同看法,也常常处于尴尬状态中,到最后,仍可以相互欣赏。 第492章 谁在告密 刘小姐安排了一个新人,名叫阿宽,名义上说过来学习。 这是好事,谁带是个问题。还没轮到尹贤仁猜测,就已经决定了让给多哥,多哥是师傅。多哥当然喜不自胜。 第二天,多哥就安排下乡。这个安排及时。说过的话都忘记也常有。安排也是,马上就开始执行。也可能做梦,也可能在纸上做计划,实际行动才行。来了新人,是要学习技能的,起码学习一下经验。刘小姐安排这个人,来学习,要找对象,还要项目。计划安排给尹贤仁,尹贤仁有些不想管事,柯南做项目还是有些依靠当地,没有独立的思想,没想到独当一面。机构安排新人来学习,也是一个尝试,如果成功,可以每年都安排,费用都是自己解决。这些人回去后会像种子一样,播种,开始发芽,然后生长,开花,结果,最后会影响不少人参与其中,这样,机构就好像旅行社一样能有不少进项。这个是个财路,如果想发财,也可以试试,但是,目的不在这个。如果旅行社知道,会投诉,说抢他们饭碗。其实,做这个工作,不是同行业,只是类似于旅游,但不是旅游,这就难以定性。所以,安排访客也是秘密进行,不声张,不申请,也不等批准,不用打招呼。逮到了就再补办手续。仅此而已。 他很清楚,这个阿宽来了就想下乡。在城里呆着没意思,城镇大同小异,房子多、车多、人多、店铺多,什么都多,乱糟糟的,不如乡下单一。如果想简单,就在乡下住,与世无争、怡然自得。 上了中巴车,阿宽又是一番感受。 车上竟然有鸡,活的,这个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他要求坐后面。但是还是有味儿。看来,他已经不想来第二次了。 到了鹤村,鹤村的老负责人死了,现在是新的当家人。老负责人在项目开始前还在,项目没结束,就先走一步,留下烂摊子给新任的负责人。 多哥这次去没和负责人联系。原因很简单,阿宽这次来不是向负责人学经验,是向多哥学习。多哥就是老师,老师懂得很多了,没必要再去问校长。都知道,在鞭长莫及的地方,就是没办法管束的所在。 阿宽来,已经被洗脑,知道机构的运作原则,理论一套套,实际怎样运用,不太清楚,到了现场,更有鲜活的认识。不必担心人家说他只有理论知识,只懂翻书,不懂实践,不爱其他的影响。这个交代很有必要。刘小姐很清楚,在山区做事,如果按照尹贤仁的作法,不好做。一方面要对得起捐款人,另一方面不被赶走,就要和当地结合起来,也就是风俗习惯,说话方式,做事方式,都不能相差太远,要接纳,要宽容,也可以说是包容,最终把项目做好。 阿宽在港岛读了很多书。平时的爱好单一,就是读书,也偶尔跑步。这个习惯保持多年。港岛有很好的读书气氛。现在有了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们在读书。在大城市生活,压力很大,要轻松前进,就有减轻负担。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休息只要有个地方睡觉即可,剩下的时间就是做事。可以看到有很多勤奋的人。晚上工作到很晚,早上很早就有起床做事。真正恋慕床铺的很少。世事如此,不堪回首,也要负重前行。 读书让一个人的视野更广阔。让人有睿智,让更多的人愿意通过书籍达到进步的目的。读书不是为了面子,是为了里子,也就是加强内心的勇气,提升内在的素质,让自己活得更精彩。读书是个人的事,不能强迫。自己要读书,自己要学习才行。这才有推动力,才能向前。 多哥也放了几本书在床头柜上,所谓的床头柜,就是一个小课桌。多哥住在村委会。这里以前是小学校,离镇里比较近,就没有再办下去,将老师学生都合并到镇上的小学。这里没人,房子空了,没人住,村委会又没有办公室,就和学校商量,腾出学校,这样两全其美、解觉这个难题。 学校当然同意,又不是白住,肯定要付租金。学校得到额外收入,可以给师生改善一下伙食,是好事。事情就这样成了。多哥顺利地搬到到了学校居住。那里水电都有。水就在旁边,是一条河,这里可以作为洗菜或者洗澡的地方。吃的水从对面的山上的水源汲引过来,比较卫生。 阿宽没有看到村干,心里直犯嘀咕,这工作怎么开始的?难道说,多哥是个神?或者有特别的人格魅力,能够让别人听话? 带着疑问,阿宽看多哥这个表现,完全是假装热情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多哥看阿宽总在记笔记,这个让他心有余悸,难道说,他要告状?多哥一看到拿本子记录东西的就犯怵,这是在整材料准备找上级反映情况吗? “你需要了解什么?”多哥问。 “我在整理问题,等一会再提问。”阿宽说,口气不是很强硬,这个让多哥感到些许有些安慰。 原来不是记录材料作为证据,然后上报,相当于告状了。这个没有苦主,也就是说没有原告,就很麻烦。如果想要核实,也就没有办法。 多哥的额头沁出了汗珠子,他赶紧擦了,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不过,他最担心的问题没有解除。这个家伙要去港岛办公室的,不清楚去港岛,是否要经过江城,江城正是刘小姐盘踞的地方。 阿宽没有多哥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在记录他看到的和想到的,这次来不容易,除了给港岛办公室交钱,说是赞助或者爱心捐款,还要自费,包括吃住和交通费等一路开销,因为付出太多,就要好好珍惜。这些自掏学费,自己承担所有费用的旅行,有点像农家乐。不过,能从中学到项目的知识。 不浪费时间,他就提出去工地看看,另外,想和村民聊聊。这个不在话下,转一圈回来做饭吃,他俩离开县城的时候,顺便在菜市场买了一点菜,准备到项目点吃。 “好,去看看吧。这里的项目比松村的项目做得好,你看看就知道了。”多哥说。 “松村的项目也是机构的吧?”阿宽问。 “是的。”多哥马上回答说,转念一想不对,这里说的话里还有话,“都是我们的,不过,有的村民积极性不太高。” “那鹤村的情况呢?” “鹤村的情况好一些,村民比较积极。”多哥说。 “开始的情况怎么样?”阿宽问。一边问,一边迅速记录,生怕错过一个字。他忙得手忙脚乱,用录音笔录音,可能以后还会整理笔记。将多哥说的当成宝典,忙不迭地记录,为以后打基础。没准过一段时间,他就是这个区域的代表,或者说是专家,能帮助更多的人。 “这样吧,我说的不算,我们去问问村民吧,他们会解答你的所有问题。”多哥说。 多哥这样说,实际上在踢皮球了。多哥不擅长和人沟通,特别是港岛来的客人,他们非常务实,办事很认真,说话、做事都非常谨慎,待人接物比较谦和礼貌。 多哥感到别扭,但是不能不做这样的琐碎的工作。 文化差异、地域差异和年龄差异,都让多哥感到无所适从。这个差异,让他痛不欲生。 阿宽要去村子里。多哥肯定要去,否则,罪状里要加一条,需要费口舌解释半天,还不一定能说得过去、过得了关。 村子不是村委会。村子就是村组甚至村民家。阿宽的意思就是多聊和多记录,只有这样,才不虚此行。 用得上摩托车了。这个家伙比走路强得多。走路爬山,上下是垂直距离,骑摩托车是要走盘山路,弯道比较多。弯来弯去,的确让人担惊受怕。如果经常上山,就不怕,可坐车的人怕。一边是山,一边是悬崖峭壁。这个只要在电影里能看到的场景,真真实实发生在阿宽身边。这个在港岛生港岛长大的大男孩,第一次来到山深处,不是以旅行者的身份来的。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普通人家,山腰里建了一户,有菜园,也有白果树,一些杂树长得枝叶茂盛、郁郁葱葱的,离菜园不远的是矮的灌木丛,成为天然的篱笆,可以有效阻挡鸡进入菜园糟蹋。 这个农户的水池建在午后五十米的山坡上。水池离家的距离不长,很会选择,阿宽不停拍照,不停发出惊叹,看样子,这是他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这里很好,山清水秀,适合养老。”阿宽说。 “你看的都是表面,如果想在这里养老,没有水很让人恼火。”多哥说。 “现在不是在解决么?”阿宽问。 “是的,没错,在解决,如果解决不好,或者有隐患,那不是前功尽弃吗?”多哥说。 “现在有什么办法?”阿宽问。 “走吧,那是主人,问问吧。”多哥指着在山坡上移动的一个村民说。 弯弯曲曲的路,看起来没多远,走过去,竟然用了十分钟。那人在除草。 “多工,多工,来了,这位是?” “这是阿宽。”多哥解释说。 村民是一个老人,胡子鬓角都已经白了,头发花白,眼角鱼尾纹十分明显,脸上一笑,肉挤作一团,看起来沟壑明显,显得非常深刻,一看,就是有古老故事的人。 “老人家,你好!”阿宽说,打了招呼。 “你好!”老人说着,伸出右手要和阿宽握握。阿宽一看那手,简直不是手,是枯干的松树皮,而且指缝里都有黑乎乎的东西,指甲可能是自己折断,自然疯长,没有修剪。 阿宽顿时很挣扎,这到底是握还是不握,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这么做的,非握手不可,否则,不尊重对方,生意很难达成。如果握手,这哪里是手,分明是铁犁耙,非常厉害的手,一旦握,可能会有受伤的情况。 为了显得自己有爱心,不和村民拉开太远的距离,阿宽还是勇敢地伸出了右手。他被握住的手的一刹那,顿时感到钻心地疼。老农没有使劲,只是握了一下,不会导致严重后果会发生的。 阿宽已经意识到只是解决水的问题,还远远不够。想想那手指缝的黑色线条,他就有些不舒服。他的想法,村民生活的环境非常好,个人卫生却不太注意。希望解决了水的问题,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你们每天洗几次澡?对不起,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可以告诉我吗?”阿宽笑着问。 “呵呵,阿宽你真有意思。这个是个人习惯,我们每天都洗澡。你不是吗?”老农问。 “我只是好奇,我也是每天都洗,你们不是没有自来水吗?是怎样洗的澡?”阿宽问。 “有水,需要去山下取水。现在好了,水管直接接到水源处,直接将水引到我们家的大水池。”老农说。 “是不是已经通水了?”阿宽接着问。 “是的。只是水池还没完工。”老农说。 “为什么没完工就通水了?”阿宽好奇地问。 “只是等着用。水池还需要养护,否则装不住水,这不是失败了吗?”他说。 “是的,如果水池装不住水,极有可能是失败的项目。所以,你们聘请的有专家吗?如果有,可以找专家赔偿。”老农说。 老农说的话,让多哥感到不痛快,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这样。这些村民的素质有待提高,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只有一步一步来。 “走,中午别回去了,到我家吃饭。”老农说。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睁开两眼开始忙,中午要好好休息。”阿宽说。看起来阿宽比较会心疼别人。他的细心和体贴, “回去干啥?回家不是也要做饭吃吗?我家老婆子已经在做饭,我们吃啥你们吃啥,不要嫌弃就成。”老农说。 “” 第493章 谁吃谁吐 老农盛情邀请,阿宽不表态,他不知道怎样处理。也可能听不懂当地方言,哪怕是普通话,也是一知半解,他还是从中选出来比较优秀的,懂普通话,也会说一些,可是遇到说方言的,就很痛苦。不过,他没有把痛苦放在脸上。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多哥看出来了,阿宽不是故作深沉,是不知怎样应付。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多哥说:“这样吧,我们先去看看水池施工情况,晚点再说吃饭的事。” 多哥说了这话,双方都有了台阶下,觉得这样挺好,一个是没有立马答应去村民家吃饭,第二个是看了施工进度,有了报告的内容。阿宽也能交差,因为他带着任务来,其背后说不定就是一个捐款的团队,要说清楚真相,带着使命来的,就要带着答案回去,不至于交白卷,白白浪费了这次来访时间。 水池在三棵松树之间的位置,已经完成了浇筑混凝土的工程。模板和支撑都还在上面,没有拆模,长宽深度都是按照标准设计并施工。村民有些在外做过建筑,懂得这些技术活,做起事来有板有眼的,很是认真,再说这也是自己家的事,更是丝毫不马虎。如果为了邻舍做事,马马虎虎就行,反正不是自己负责,有人真操心,有人假操心,慌里慌张的,不见得动真格的。 水池完全是混凝土做成的,其中竟然还有钢筋,在水池顶端,预留的有钢筋头,看样子,准备在加盖的时候再用。他们喜欢这种正方体的水池,有的喜欢长方体,根据山势而定,怎么省地方、省材料又能达到一定容量,这个方面,主人是十分用心的,请人算了又算,计划好了,再准备材料,尽量不出一点问题。 “什么时候加盖?”多哥问。 “大概还有二十天。养护期过了再加盖,支模板需要三天,到处有木材,这个就地取材很方便。然后再倒混凝土做盖子,这口水池就算完工。再过三十天,就可以拆模了。”老农说。 阿宽听不懂某些专业术语。就问多哥,多哥也懒得解释。阿宽感觉到自己开始被轻视,感到被怠慢了。不懂才问,装什么装?真的是工程师吗?他再问显得多余,干脆闭口不言。 多哥故意这么弄,了不起鱼死网破,这个人不懂技术,如果要彻底弄清楚,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必须要解释不下两个小时,他可能才懂一点点。如果要学工程,没有一定的时间肯定不行。要是在这里教他,还让外人看笑话。怎么弄来一个门外汉?这可怎么指导工程?就是纸上谈兵,会害死人的。 多哥看见阿宽沉默,只是拍照和记录。多哥转念一想,如果他经过江城,或者不经过江城,总会遇到刘小姐的。因为不排除,刘小姐要去港岛探亲或者到办公室呆几天。有些报告,需要刘小姐自己完成,必须亲自完成。港岛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大多数在室内做文档工作,没有前线工作经验,也极少被安排到前线工作,很多方面,都是做表面工作。办公室文员的责任,就是负责联络和报告,一方面给援助方解释资金使用情况、工程项目进度,一方面还要将援助方的要求转达给内地各个项目办。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做事都非常认真仔细,做一项工程,各方面,都要考虑周全,经得起百年考验才行。如果质量不行,早晚都是丢人的事。 港岛办公室的工作还是非常多,需要协同作战才行。 这样,不仅仅是刘小姐知道多哥的为人,连港岛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都会听说多哥的为人,这不是小事。想到这里,多哥笑着说:“阿宽,土木工程和水利工程,看起来没区别,实际上区别很大。水利工程要求更严。因为这是专业,我还在学习,同时,督促施工的村民做到精益求精,让每一口水池都能蓄水。” “哦,原来是这样,可惜我学的不是这个专业。你可能会认为我的话有点多,实际上我一般不爱说话,遇到我感兴趣的人或者事务,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阿宽说。 阿宽很勤奋,总是在记录,画图,然后拍照,拍视频,发微信。看起来忙得手忙脚乱,实际上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多哥的怠慢态度,对阿宽影响不大,几乎没有。阿宽的心思放在观察方面。交谈是次要的。好在他读书读得比较杂,多少了解一些建筑学知识。有时候不懂专业术语,是因为有的术语已经变了味儿,夹杂着地方口音,有点意思了。不懂方言的,对术语也会犯怵。有的术语已经和方言混为一谈了。 看到工程已经完成了大半,阿宽明白为什么港岛办公室听了刘小姐的建议,到了这个村,清楚了谁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那就是多哥。多哥很高兴做这份工作,因为,通过他的努力,很多人都得到了这个项目带来的益处。 “忙完了吗?阿宽。”老农问道。 老农看到多哥还挺闲,阿宽可能没听到老农说啥,再说老农说的都是当地土话,阿宽可能听到声音但不知道意思。 老农的眼神让多哥明白,他需要翻译。多哥对阿宽说:“阿宽,这位大爷问你忙完了吗?” 多哥努力说好普通话,将刚刚老农的话原封不动给阿宽说。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阿宽说。 阿宽说的马上就好,老农听明白了,意思是马上就走的意思。 现在没有马,说马上马上,不一定准确。马上上马,上马后就可以走了。现在阿宽说马上,意思他没有马,就不用遵守这个先后顺序。 弄好后,阿宽说:“走吧。” 这句话,老农听明白了,他赶紧走在前面带路。山里的路很多分岔,一不小心,就走错了。就像人生的路,就那关键的几步,一旦走错,就会造成终身的遗憾。 多哥也先走,因为下坡比上坡难,阿宽显然没有在山区生活过,像这样的爬高上低的,他还真没遇到过。多哥想到这个,就先他一步,在他前面走,万一他滑溜下来,多哥也可以扶住他,免得他受伤。短短几天时间,都想完璧归赵,不想留下缺憾。实际上,多哥这样做的确很正确。 三人有惊无险,到了稍微平整一些的地方,多哥这才放心,一起走到老农的家里。院子已经铺上了水泥,看起来非常干净。 老农家已经做好的饭,等多哥和阿宽来到就开始吃了,老远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老农家的厨房跑出去的,这样的香气让人垂涎三尺。 阿宽显然没有习惯吃当地的美食,好在来去都是坐飞机,有的在飞机上吃了东西,竟然没感觉到饥饿,不过,人已经到了一定的年龄,饥饿感可以让人努力去赚取面包。没有时间闲聊。 三人直接到厨房。原来,厨房和饭厅就是一间大房间,很方便。看到火锅和一些炒菜,阿宽呆住了。 老农推了推多哥,多哥明白,赶紧说:“阿宽,坐吧,坐吧。” 这时候阿宽才回过神来,说:“这么丰盛啊!这是平时自己吃的,还是招待远方来的客人的?” “不知道你来,如果知道,我们会下山买点海鲜。”老农说,“多工也不提前打招呼。” “这是不能怨我,我也才接到的通知,也不清楚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多哥解释道,显得有些委屈的样子。 “那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多工!大家都饿了吧?开始架势搞吧!”老农说。 老农说的“架势”就是要开动的意思,就是动筷子开始吃了的节奏。这句话,对多哥来说容易懂,对阿宽来说,简直是听天书。因为地域差别、文化差别、生活习惯的差别,都能产生陌生,从陌生到熟悉,是一个过程。夫妻结婚几十年,还是弄不懂对方。从陌生到熟悉,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 “多工,来点咱家酿的苞谷酒怎么样?”老农说。 “那可不行。我骑摩托车上了,喝了酒就是酒驾,抓到就坐牢。我要坐牢了,你给我送饭吗?”多哥赶紧摆手拒绝道。那态度十分坚决,不容商量。不清楚是故意表演给阿宽看,还是演戏给老农看。 老农的妻子还在炒菜,把菜端过来,放好后,马上又去忙。 阿宽看不过去,就说:“一起来吃点吧!忙了好半天了,不要再炒菜了,多了吃不完浪费。” “呵呵,阿宽,你不清楚,浪费是对城里人说的。在乡下,永远都不会出现这个词。”老农说。 “为什么?”阿宽好奇地问。 “咱们养的有猪、羊、鸡、狗等,这些剩菜剩饭,大有用处。不会浪费。远方来的客人,这一次来见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们能在一起坐船,就是修得五百年,这是缘分。”老农说。 老农说完,看看阿宽的反应,阿宽有点不懂,再看看多哥,多哥明白过来,赶紧帮忙翻译了一下。 阿宽明白过来,想到刚才上山时看到的菜园子,还有鸡群、狗等等,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活着就要吃,剩下来的当然可以用来喂它们。 产生的粪便,可以用来发酵,肥力十足,对庄稼很有好处,当然包括菜园。 菜当然好吃,因为没有农药残留、没用化肥,用的是有机肥,对土壤有好处。 老农劝多哥喝自家酿的苞谷酒,多哥婉拒了,老农又对阿宽说:“你没有驾驶机动车,不会罚款不会拘留,怎么样,来一口?” “这个实难从命。”阿宽说,“我从来不喝酒。” “多少尝一小杯,好回去跟你的朋友谈谈。”老农说。 多哥一看阿宽,就立马翻译给他听,消除他的疑问。果然,阿宽明白了。但是,酒绝对不能沾,这个不是机动车驾驶员的事,这是很多人都关心的问题。出门在外,安全重要。 喝酒很容易误事,更重要的,酗酒可能会造成终生遗憾。 阿宽斩钉截铁地说:“不喝酒,一小口都不行,我的皮肤过敏。” “那好吧,今天来的贵客,竟然不喝酒,那就吃饭吧,吃饭不禁止吧?”老农问道。 “不禁止,不禁止,吃饭是为了满足身体的需要,身体有力气,可以做更多的事。”阿宽说。 “你说得对,说得对。我咋没想到这句话呢?”老农笑道,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头上的一块硬物,需要他去拨拉一下才感到舒服。 第494章 非常时期 老农喝酒,只是一小杯,多了也不喝。那一小杯,就是一小搪瓷缸子,看起来有三四两的样子。容量较大,看着不起眼。这种搪瓷缸(杯),在农户家很常见。用来喝酒,又文明、又实在。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肉香,腾腾的烟雾、翻滚的火锅,让这个家充满了人情味儿。这是阿宽前半生没有遇见过的事,没有看到的场景,也没有遇到过的人。此情此景,终身难忘。他迫不及待想和别人分享。要知道在港岛的朋友有很多。他们很想来,可惜千山万水不方便。就是想来,也要申请,还有准备资金,需要时间,需要耗费精力等。不是说说而已。需要切实付出努力。 阿宽看到这不算奢华的房屋,可以说装修非常简单,看起来原始粗犷的装饰,令人感到质朴之美。 这种美,不假雕饰,更没有粉饰,全是实打实的,连红砖和水泥砖的混合浆砌,都是结合得毫无扭捏做作。质朴的建筑,配合质朴的人,倒也有趣儿。这个地方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此。经历很多谎言,看到了很多假象,透过浮云,还是能看到事物的本来面貌,倒也有意思。 美食也算印象深刻,用的佐料大部分本地出产,可以说,食材大部分都是就地取材。老农说的海鲜,阿宽一点兴趣也没有。阿宽来自港岛,什么海鲜都吃过。到了大山深处,吃海鲜,可想而知,海鱼海虾倒是出自大海,可是新鲜度百分百会降低。就地取材才是正道。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唱歌不跑调才是好样的。 对于海鲜,内地,特别是对大山里的人们来说,已经不是海鲜,具体说,就是海里产的干货,这样倒好理解一些。 海鱼海虾或者海带,前两者是偶尔来了贵客用来招待,甚至淡水鱼,例如草鱼、鲤鱼或者大头青鲢,都是招待客人的菜。其他的都是当地食材,家里喂养的,地里生长的,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人勤快,地里啥都不缺。 平时吃饭都是在圆桌,圆桌下面是火炉,烧木柴的。一年四季都是这样。一般来说,桌面是一大块地板砖,这种地板砖,其实是专门的桌面砖,这种砖,可以耐火耐高温易清洗,砖的四周是一圈不锈钢箍子,这样,砖边或者砖角就不会碰伤人。这样的设计充满了智慧,也非常有人性。民间有高手,不得不佩服。除了解决生计问题,还能开发人的智力。劳动者从劳动中获得成就感,也是一种巨大的满足。 吃完饭,老农的妻子用湿抹布擦桌子,抹布过后,是袅袅升起的水汽,看来,桌面的温度很高。柴被燃烧,释放出来的热量十分可观。这就是人间烟火,很接地气,在港岛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也想不到。港岛的天气变化快,一会晴一会雨,大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马上乌云滚滚,马上艳阳照大地,颜色鲜明,皮肤容易晒黑,空气中 如果不小心,可能会被烫着,家里有小孩的,一般会在烟囱处设置铁丝网或者不锈钢的保护圈,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孩子不被烫伤。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真好,有效保护了孩子们。 地板没铺地板砖,是水泥地,很光滑,泛着青光,看样子,用的水泥标号挺高。有时候,买建筑材料不是师傅去买,是东家去买,买错了,将错就错,也可以用。这个无可厚非。师傅也不责怪,标号高的水泥,用起来更好,无非是钱多花了点,如果退还,麻烦得很,山区运输成本超级大。多花的钱,如果跟运费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没啥,简直不值一提。 阿宽明白了,摩托车对村民出行的作用有多大。以前出门靠走,一天走不了多少路。现在有了摩托车,干啥都方便,提高了不少的工作效率,再穷的家庭,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这四个最重要的事,行是最后,现在却要放在最前了。一切行动,都要靠真正动起来。如果限于嘴上说,局限很大,最终可能会有很多问题。 多哥说:“如果你有空,我们可以去摩托车市场看看。” “为什么?”阿宽好奇地问,阿宽自以为是不是嫌他是累赘,要单单买一部摩托车给阿宽,这样阿宽出门就不用操心找车了。 阿宽转念一想,不对,这不是给我买车,短短几天,买一部车,成本太大,买了车,怎么弄回港岛,送人又舍不得,卖了又便宜,不太划算,问问清楚再说。 “买车干啥?”阿宽又问道,“难道说你的摩托车带不动我,非要我单独骑一辆摩托车不可吗?” “阿宽,你想多了。我们项目村有两个,现在的是鹤村,有摩托车,就是那个,你看,我用的那个。还有一个项目村在松村,没有摩托车。需要买一部。”多哥说。 多哥说话,阿宽一直盯着他的嘴唇看,好像通过唇语,能更明确多哥要表达的意思。阿宽在港岛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唇语。这个可以帮助残障人士。 在社会服务方面,港岛做的比较好,阿宽参与过很多活动,关于社会服务这一块不陌生。人心到处都一样。富裕国家有穷人,穷国家有富人,如果不懂社会,就要继续努力去了解。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给我买一部摩托车呢,我说呢,干嘛要买?买,容易,卖就难。我又不可能将摩托车带回港岛。”阿宽说。 “是的。港岛可以跑摩托车吗?”多哥问。 “可以跑,但是没人愿意跑。港岛的交通很方便,出门有公交、地铁和的士,出行一点都不难,摩托车没啥用,偶尔带带女友出去兜兜风可以,没谈恋爱或者不懂谈恋爱的就用不着,因为后座没人。交通发达,就是贵,不过有补贴,游客到港岛,车费几乎占大头了,不过,既然旅游,就是要开心,花点钱也值得。”阿宽说。 “呵呵,真有意思。你们港岛人真有意思。”老农听了,哈哈大笑道。 “每个地方都有特色。山区和平原的差异很大。”阿宽说。 “没错。那么,阿宽,我们下午有什么安排?”多哥问阿宽。 “听你的。”阿宽说。 “你看天气挺热的,下午我们回宿舍休息休息吧。”多哥说。 “可以。”阿宽说。 看得出来,阿宽这两天很疲劳,他忙得不可开交,可能将港岛的快节奏、忙工作的劲头带着,这是一种惯性,一下子刹不住车。内地的工作节奏慢,有点让才从港岛过来的人不习惯。要知道,有的人喜欢快,走路快、说话快、做事麻利,做慢了有点不适应。从事农业看起来收入不稳定,看天气,看自然条件,还看市场,市场很稳定,涨价不可能,保住不跌价就很好。这事谁知道呢?农村就是这样。很多人都呆不住,进城务工,都有二代、三代了,在城里安家,到孙子、重孙子,再也没有农村的概念,可能回到农村,无法生存。韭菜麦子分不清,四季种啥不知道,农药化肥咋用也不清楚,也可能会迷路。也就是说,走路都需要帮忙。让人怀疑是不是农民的后代了。 有的人喜欢慢,看起来是患有拖延症,就像摸鳖的人一样,非得慢下来不可,如果不慢,就不容易成功。 饭后,老农的妻子给大家上茶。 阿宽看到那茶叶在滚水中冒泡,问:“这是发酵过的吗?” “看来,你懂茶啊!”老农笑着说。 “不懂。只是了解了一下,据说这里是茶叶基地,专门出茶的地方,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连乔致庸都从这里进茶。现在还是。家家户户都有茶山,有自己的茶园,除非自己不要了,流转给其他人,自己要是自我管理,可以自己管理,不用请人,可以节省不少开支。”阿宽说。 这次阿宽说得很清楚,看来是入乡随俗的原因,他品着正宗的绿茶,享受着快乐的人生。茶,成为最后的普通人的享受,带有文化的色彩,因为,茶就是让人顿时高雅的象征。前头六个,柴米油盐酱醋,都是一些生活的琐碎,让人的理想也破碎,一地鸡毛,让人感到心烦意乱,最后一个茶,顿时让人感到了生活的希望和情趣,原来生活不是枯燥无味,而是充满着诗情画意,通过茶可以体现出来。 原来,阿宽比较喜欢喝茶。 “这种绿茶不是发酵过的,是炒过的。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对于爱喝茶的人来说,的确是美好的一刻。饭后不吸烟,就餐时不喝酒,就是一杯清茶,就足以过好一天的日子。如果不懂茶,也就无所谓,就像牛马饮水一般。”多哥说。 “原来多工懂茶?”老农说。 “略懂一点,我不喝茶,因为我有胃病,要喝的话,就喝一点红茶,绿茶太刺激,就不喝。再说,喝胃药,医生嘱咐不能喝茶等刺激性的食物,我也就喝白开水,偶尔喝点发酵过的茶。减少对胃的刺激。”多哥说。 “原来这样,我家里也有红茶,要不要来点?这红茶是娃娃们从福建带回来的。我们这里还没有,正在引进,还没学会。”老农说。 “不必了,我的杯子里还有其他的东西,现在正在吃药。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专门上门来讨茶喝。”多哥说。 “好的,只怕你不来。来之前,先打个招呼,我好杀鸡炖上,来了我喝酒,你喝红茶,吃鸡。”老农说。 阿宽明白,这个关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是多哥常年累月和村民打交道养成的关系。这是良好的关系还不是不好的关系,真的不好把握。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阿宽拿出自己钱包,问:“请问老伯,这次吃饭用了多少钱,我好给你。” “钱,什么钱?”老农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就是今天吃饭的钱。我们都不吃农户的饭,如果实在没办法吃了就要付钱。”阿宽说。 “你别笑人了!我们从来不收客人的饭钱。这是从古到今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招待远方来的客人从不收费,如果我破了例,在我家吃饭给了钱,不说祖宗不高兴,就是乡亲们也要戳我脊梁骨,骂我,我可背不起。”老农说。 “老伯,你一定收下,如果不收,我就算违反纪律了,给机构脸上抹了黑,以后怎么在机构做事为人?”多哥说。 “去去去,我说你这个人,还是从大城市来的,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说不要就不要,如果我收了,你一拍屁股走了,我还在这里,等别人骂我吧。你也不想看到我倒霉吧?”老农说。 阿宽听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敢情这是铁了心不收,如果收了,说不定要出人命。乡里乡亲的,都要面子,没面子,不如死了。他们这么淳朴,招待远客是习俗,绝对不会收钱。如果收了,会被认为破坏了规矩,老祖宗不高兴,乡亲们也不待见。后果很严重。敢情多哥他们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吃饭给钱都给不出去,那么,港岛办公室应该交代交代,免得让人难堪,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进入尴尬之地。看来,文化的冲撞在所难免。世俗的东西,在山里人看来,是不是君子所为,而是小人行径,要慷慨大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来了朋友招待,是天经地义的事,谈钱就伤感情。当地人不能接受。中西方还是存在文化差异的。存在冲突也可以理解。只是对大家都好,说得过去就不必过于认真,适当做一些让步也是可以的。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民俗是这样,内地刘小姐他们也清楚,但是,港岛办公室的不能理解,不知道这规矩,还是按照以前的项目原则在走,这就不配套了,很麻烦,信息应当及时更新才对。否则,来了访客和新队工,就有麻烦了。 第495章 学习结束 民俗学起来很难,不会成为一个专家,也没有所有地方都懂的专家。阿宽来这里,只是了解了九牛一毛的百分之一,他已经感到后背阵阵发凉。觉得在港岛做一个社工更好。在山区做事,懂少了还真扑腾不了。要学好,必须要谦虚,要掌握,也要不耻下问。学问,学问,就是这样,不问,代表没有思考,只有问了,才真的在下功夫学。学到了,就是自己的。没学到,还是别人的。 阿宽要离开,多哥没意见。老农起身送客,说:“我也留你们,都还有好多事要做。过两天我们再聚聚。” “谢谢好意!我过两天就要走了。”阿宽说。 阿宽完全听不出来,这是送客的客套话,如果过两天再来,人家也许没准备。这个话,不能当真。如果句句话都当真。 多哥也不好当面解释给阿宽听,阿宽也似懂非懂。讲了不如不讲。说归说,做归做。 两人离开了老农家,骑车往回赶。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老农站在家门口目送他俩离开。 很明显,这个老农很高兴,并且真心招待他俩。多哥有意或者无意安排,没想到还算成功。阿宽没有见到村干,算是见到了村民,另外,还了解了一些村里项目的情况。 二人回到宿舍,收拾一下,然后休息,当天无话。 次日,二人又要到另外三个小组,他们在另外一座山。在山上,分布较广,村子面积较大,走路会让人走哭。好在有摩托车,这就节省不少体力,也节省不少时间。这个给人带来便利,还是刘小姐发了善心,一心要在当地做事,为了照顾真正有需要的人。买车的目的就在于此。两个轮子没有四个轮子的好,但是,四个轮子的去不了两个轮子去的地方,有的地方路比较差,走不了四个轮子的车。摩托车的灵活性是有目共睹的。的确可以起到作用,不过,在城镇里也受到一些限制。 山顶有一座教堂。看样子,有些年代了,不过,仍在使用。这个地方以前没有公路,教堂所用的材料大部分是红砖。山顶没有砖窑,所有的砖,都是从山下背上来,包括水泥和砂石,都是这样,完成这项工程的,不是一个人的力量,也不是五分钟热情。据说,完成这教堂的,是信徒。可以想象,信仰的力量的确很大。 看到教堂,阿宽感叹道:“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还有人有信仰。万万没想到。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爱,有追求信仰的人。不错,不错,人人都在寻找神。有的找到了,可惜是假的,有的找到了真神,可是没人相信。” 阿宽一边欣赏,一边拍照,然后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不是宣教士,要不然,不能进来,山区的人有自己的信仰,外来的人,虽说受到欢迎,可是,谈到信仰还是有所保留,并非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多哥没说话。因为机构派他来村里做事,不谈别的,只做事就行。他要完全按照合同约定的来做。如果超过了工作范围,是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的。这个说起来有点严重,实际上就是这么严重。本来做慈善事业,就被多方猜疑,怀疑动机和目的。如果真的做了工作范围以外的事情,果然应验了他们说的。那么,就很容易受到多方的攻击。因为证据很多,而且很扎实。需要说清楚,也不容易。他的普通话真的不普通,要说清楚一句话,让别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能需要说很多话才解释的清楚。 不带着目的做事,动机良好,不是一开始就动歪心思。有的人会一时糊涂,但是,大多数人遇事不糊涂。多哥干脆不说。不说话就不容易说错话,如果说错了,就要纠正,纠正是很难做的事关键看其个人的作法和想法。 环绕教堂跑了一圈,然后往目的地跑去。看得出,教堂建造得结实,比较周边的民居,还是要好得多。教堂建造的认真,看样子,当地参与建造的包括准备材料的人,都是认真的,看得出,信念笃定,坚持不懈,这是有信仰的差别。 村里的大部分都已经去过,村民在家的基本都认识多哥。 多哥很清楚,在村里做事,更重要的是作人。作人不在话多,在做事多。村民看人,不看会说不会说,看会做不会做。多哥说不了多少话,做事,还算认真。他到村民家,村民比较欢迎。再说,村民一直认为他是海外归来的华侨,因为面相上看,非常像。 华侨一般都有钱,拿点钱出来做慈善事业,应是九牛一毛,算是毛毛雨了,没有伤筋动骨,反而更加茁壮成长。越是捐赠,得到的越多。越小气,越贫穷。生活底层的人,可能永远不懂交易,而交易伴随人的一生,司空见惯。人生路上,处处都有交易。没交易,寸步难行。 多哥长得像华侨,不是说华侨都被太阳晒黑了,是指外形,看起来有些漂泊在外的游子的沧桑感。另外,脸上和额头上有皱纹,鱼尾纹或者抬头纹,都很明显。这张脸,就写满了历史,看上去,是有着很多故事的人,缺少的就是怎样表现或者怎样诉说出来,分享给大家听,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不知道人们都到哪里去了。后来,多哥突然想到,今天是集市开放日。也就是说,今天可以上街买东西。村民一般去购物,包括生产工具、农业物资和生活用品等等。小乡镇,物资也丰富,只是来去不容易,需要跋山涉水的。就是有车,也有经过深沟悬崖、坎坷小路,也不容易。 多哥对阿宽说:“他们今天去集市了。” “哦,那我们怎么办?”阿宽问。 “有两个方案,一,在这里等,这个需要耐心。二,不用等,就到集市去找。”多哥说。 “我看还是走吧,不清楚他们啥时候回来。从这里到集市,距离不短,就是坐车,也要大半天的。我们在这里等,不会有结果。再说,他们就是回来,也来不及接待我们。”阿宽说。 “好吧,走,看情况,我们再决定是否再来一次。”多哥说。 多哥不希望再来一次,可是话不能这么说,要说缓和一点的话,免得让人觉得懦弱无能。 “行,就这样定了。哦,对了,你说去买摩托车什么时候去?”阿宽问。 “我联系一下松村的季柯南吧。”多哥说。 “这样,我们先下山,回到宿舍再说。这里的狗叫得凶,看来,狗眼看人低,认为我们是小偷了。”阿宽笑着说。 其实,阿宽想表达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多哥更像小偷,从外表穿着到行为举止,都像一个专业的盗窃团伙头目。当然,越是心虚,狗越要狂叫不止,恨不得马上过来咬上一口,然后再跑,再来试探,然后彻底跑路。 “好的。”多哥说,他没有细想,发动了摩托车,阿宽上了摩托车,多哥载着他朝山下滑下去。 有一段路,却是上坡,这是山里道路特有的,总体是下滑,中间还要上升,有点像炒股,看起来下跌得厉害,谁知道有了转机,一线转机,就给人希望。 车过了桥,再往前走,就是学校,到了学校,摩托车不能下去,因为是台阶,如果技术高超,可以下去。下去之后,再进各自的宿舍。房子够多,随便都可以住,两个人一人一个房间,可以充分享受个人独处的时光。 多哥拨通了季柯南的电话,问:“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说吧。”季柯南说。 季柯南正在看书,闲着也是闲着,看书可以装备自己。有这个预算就要用下去。如果不用,就会浪费。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这不是说说而已,是真没有。 楼底下的老头也爱看书。爱看书的人,和别人好像不太和睦,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说出来的话也不一样。 “你明天有空吗?”多哥问。 “明天。请你稍等。……要不,这样,我和尹大哥商量了之后,等一会儿微信联系。”季柯南说。 “好。”多哥说,然后挂了电话。 季柯南不能自己决定明天要做什么。就是能决定,也不擅自决定,旁边有尹贤仁,做什么事都要留一手。如果被查担责任,两个人都要承担责任,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谁都跑不了。这个是责任到人的,不出事大家都好,一旦出事,谁的责任谁承担。 季柯南敲了门,尹贤仁让进,季柯南说了来历,尹贤仁说:“明天去山上摸底,看看多少人对省柴灶感兴趣。这样吧,我们后天或者大后天去,你明天去买摩托车。我就不去了,我在家整理材料。买完车后,我们以后下乡就方便了。这事要抓紧,买了车,还要上牌照、加油、检修啥的,总之,这个摩托车是烧钱的东西。为了工作方便快捷,买了摩托车,会对我们更有好处。这一步早晚要走,现在就要提高工作效率,争取早点完成项目,再搞其他的事。如果有预算,就要用下去,免得办公室不好解释,再说,文化总有差异。不用求全责备。” “好,这样安排最好。明天去买,我现在就发微信给他。我说,等商量好了给他回话。”季柯南说。 “发微信如果他不在线,或者微信聊天窗口太多,他就无法看微信,建议还是打电话。”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的没错。这个现象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见。季柯南有好几次没有看到对方的及时回复而生闷气,这个关系到机德的问题。 生气归生气,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能因小失大。 “可是,我说了用微信联系的。”季柯南说。 “如果说好了通过微信联系,那就发微信吧,记得要把微信内容删除。”尹贤仁嘱咐道。 在这方面,尹贤仁还是比较谨慎的。微信聊天记录可能会成为证据。如果查起来,会很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及时清理是好事。养成习惯,经常处理垃圾,可以提升手机速度。如果用不好智能手机,就用按键机,用老人机,总之有的是办法。 多哥和季柯南有点马虎。说起来季柯南还懂法,有时候,还不如不懂法的人懂事。这个问题存在很久。懂法的不仅要懂法,这是起码要求,更要懂事,懂事的人,学法用法守法执法都不存在多大问题,可以很快上路并越来越顺手。 季柯南拨通了多哥的电话,他说:“多大哥,可以。明天可以去。我在路上等,然后一起去。你上车的时候,给我发一个信息吧。就是发一个定位,我好找到你。” “好的。”多哥说,然后挂了电话。 他可能在想,季柯南怎么又变了,通过电话联系。希望这个细节被他忽视。季柯南在某些方面的确不行,容易犯一些低级错误。在某种情况下,甚至会很愚蠢。和尹贤仁在一个小组,多少学习了一些东西,从尹贤仁那里可以学到东西的,这个要靠悟性去领悟,也靠自己倒空水杯,接受更多的有益的新鲜水进来,这样对身体才有益。 多哥确定了明天的行程后,就告诉了阿宽。及时沟通,免得将来受罪。要知道,阿宽本来就是一线的员工,多少都懂一些,,如果啥都不懂,机构也就不会选他到山区看看。 阿宽很开心,问:“这次去的地方离这里远吗?在哪个方向?” “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方向在东边。不过,要按照太阳升起的位置来判断才行。在山区,有时候不能分辨方向的。”多哥说。 “那太好了。这两天真是太多事情了,很丰富的经历。我要好好记录,好好整理。带回港岛给大家分享。”阿宽说。 阿宽身上有一股阳光男孩的特质,让人感到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 第496章 弯道惊险 听了阿宽的话,多哥只觉得心惊肉跳,让人不寒而栗。这家伙要去办公室一五一十分享这次的见闻。如果看到表面现象就说,加上自己的主观臆想,这就麻烦了,需要费很多口水去解释。怕解释不清楚,越描越黑。这个就要大伤脑筋、大费周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好消灭在萌芽状态,不说最好。成为永远的秘密。纸包不住火,谁也没办法完全保密。 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季柯南还没起床。晚上熬夜,这个习惯不好,可是想到银行账户存款数字,就不敢早睡。哪怕牺牲健康,也要搏一搏。 电话那头是多哥的声音,夹杂着发动机的轰鸣和许多人说话的嗡嗡声。可能环境不安静,在路上,或者在大厅,或者在菜市场,只要有人,只要有机器运转,都有各种杂音。 “季老弟,我们上车了,车走了有五分钟,才想起给你打个电话,大概两个半小时的时候,车到你楼下,我请司机停车,你在那里上车。”多哥说。 “好的。”季柯南说。然后要关电话,划拉了几下都没关住,电话听筒那里还是发出乱哄哄的声音。这一车人可真多! 季柯南还没完全清醒,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划拉手机既快又准。这早晨起床,手脚都是软的,没有力气,连起来上厕所都觉得非常艰难。人若装睡,谁都喊不醒。没有重要的事,没人管,没人监督,就容易松懈,也容易懒散,不知道方向和目标,不清楚该如何操作。 想到自己的将来,季柯南不敢贪睡。坐起来后,立马感到有些清醒,这个时候如果记单词或者背诗词,都是很好的时间段,只要努力,目标没问题,坚持朝着目标前进,就会成功。 早晨的三部曲还是要完成。如果晚上做了很好的计划,下定决心执行到位,到了早上,竟然发现自己非常想偷懒,没有参照物,没有比较,在温水中生活,非常安逸,到最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早晨天已经大亮,树上绕来绕去飞着喜鹊,叫声特别,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这些鸟雀,也是为生计,能活下去,也是为了享受自然馈赠,比较快乐,否则,会像伤心的人一样沉默不语。 不是喜鹊就是乌鸦,乌鸦不敢久留,只是过客。喜鹊却喜欢待在村里。哪怕歌声不美,也不自我嫌弃,总是积极引吭高歌,全然不顾其他人或者鸟的感受。这是真正无畏的物种,是最有勇气的。山区没威胁,就是鸟的乐园。 乌鸦往往待在村口拐弯处,看起来是在找东西,实际上是远远避开人的伤害。人们喜欢喜鹊,不喜欢乌鸦,乌鸦当然躲得远远的,这样才安全。乌鸦这样低调,也形成了巨大的一群。乌鸦飞过,恰似乌云笼罩,天就要变了的节奏。 乌鸦反哺的故事,大家都清楚。所以,乌鸦反哺和羊羔跪乳成为经典。提倡孝道,尊老爱幼,传统美德,不会过时,而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可以参考。 季柯南做完早晨的一套功课,脑袋完全清醒。现在的时间,离多哥他们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个是正常速度,如果车速稍微快点,就要提前准备迎接。 来得及弄点早餐吃。蜂蜜和麦片都还有。随便弄点就是一顿早餐。自己先吃,就不必到底下乡镇上吃。如果他们没吃,可以aa制,如果吃了,自己没吃,到了那里饿着肚子做事,肯定会影响工作效率。干脆先吃点,这样才靠谱。 简单的生活简单过,没必要啥事都搞得那么复杂。吃完还有时间,洗碗涮锅,弄干净餐具后,再拖地打扫卫生,不仅仅是自己的房间,连客厅和楼梯间都打扫一下,这样,给人的整体感觉就很好。 还有时间,可以再写点东西。反正不浪费时间。有空就写,可以锻炼脑袋,脑袋越用越灵光,越不用越生锈,到那时候,如果要开动脑筋这个机器,锈迹斑斑,很难开动。 不动笔,就无法动脑。动脑之后再动笔,会更有效。时间差不多了,季柯南带上手机,背了个小包,可以放手机,不是在山下的乡镇睡觉,当天去,当天回,没必要住那里。随身携带的物品也不多,越少越好,经常用的带上即可。例如手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是这个道理。 下楼,出门,遇到梁马江。他刚从外面回来,一晚上都在外面,干啥?打麻将牌,通宵,有时候早一点,早晨四点钟到家,家里人还没起来。悄悄睡下,早晨他的女人醒了,一看老公还在旁边,就放了心。 今天,天已经大亮。梁妻正帮鲍绍的餐馆拖地,发现了她老公,跌跌撞撞地回来,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他没睡好,或者赌输了,还好,混个肚儿圆,也没有掉什么零件。 鲍绍也打牌,餐馆的客,基本上都是他的照顾对象,被关照的这些人,也知道感恩,遇到请客吃饭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去鲍绍的馆子。 吃饭前,还有时间打牌的话,继续打牌,以消磨时间。 早晨,那些牌友基本上都在蛰伏,没有重大的事,不会叫起来。免得晚上没精神继续战斗。也有输了钱,红了眼,强拉硬扯留住赢钱的人不能走,非要打不可。想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看梁马江有话对季柯南说,偶然发现了梁妻,梁马江欲言又止,就说“算了算了”然后上了楼去休息。 梁马江已经筋疲力尽,还好没有输得只剩裤衩回来。他的发财梦这次又破灭。可他仍保持微笑状态,仿佛输钱的是别人,自己是凯旋归来,这个气魄,没有人超越,当然,想模仿是不禁止的。 他一步一步地走,就像被人绑了铅块在腿上,走了几步,回头看看,然后又低着头往前走,爬楼梯,手扶着旁边栏杆扶手。再回头看看,就像和他老婆要说永别一样。 季柯南心想不至于落魄成这样子,男人,十个有十个有好赌的心,既然开始,说明已经考虑清楚,每个行动,都要考虑后果。如果不想清楚,最好不要开始。 开弓没有回头箭,该走就走,风风火火闯九州,浪迹天涯,不怕没有回来的路。人在江湖,处处都是江湖,无人能幸免。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没有谁会幸免,人人都是有罪的。 听到远处传来喇叭声,是中巴车的,大货车的喇叭声就像万吨巨轮的进港或者出港的声音,汽笛声拉得悠长。中巴车的喇叭声是短促,连续两声,就再也没声音。 季柯南跑出来,看到远处慢慢跑过来一辆中巴。这中巴才清洗过,看上去比较干净。这车跑跑停停,像是再找什么人。不时从车上下来人,又有人上去,看起来,多哥他们来了。车不是多哥的,他没有权利禁止乘客上下车。 车停下,门打开,过了一会儿,没动静,末后,没有乘客下车。 季柯南上车,车内的人基本上没多少,还有两三个空座位。上车,司机对季柯南说:“到哪里下车?” “终点站。”季柯南说,季柯南很清楚,终点站就是新县城所在地。还没搬,不过,当地人都清楚这个地方,常跑车的更清楚,他的回答没毛病。 季柯南看到了多哥。旁边那人季柯南不认识。多哥介绍说:“这是阿宽。”然后多哥向阿宽介绍了季柯南,二人握手,以示和平,手里没有武器,没有恶意。这是西方化的礼节,不是中国的传统,慢慢被接受并开始流行。如果还是恢复到传统,通过拱手作揖来行见面礼,对传染疾病来说,是梦魇,疾病无法通过握手来传播。 司机听清楚了季柯南要去的地方站名,然后在本子上记录,记完就将本子一放,将车朝前开去。这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吗?还是车主对司机的严格要求?或者是管理规范就是这样的? 过了约三十分钟,车到终点站,给司机结了账,要票没有,只好作罢,这是没办法的事。 多哥先下车,阿宽随后,最后是季柯南。车不大,在车内想要直立行走,有些困难,需要弯腰驼背才行。这样的设计,可能就是商务车的执行标准。先上屁股,再上腿,是最好的上车姿势,非常正确。下车时,是倒过来,先落下腿之后,再落下身子。 他们出了站,直接找到摩托车的店铺。有几家名牌店。季柯南比较喜欢一个牌子,就在那家店谈了,最后成交。老板也爽快。没有要零头。整个过程不复杂,也很顺利。 店老板给摩托车加了点试车油,说:“这点油只是试车用,你要骑回去,还需要加。” “好,没问题。”季柯南说。 在付款的时候,钱从多哥那银行卡里出来,由阿宽签字确认,季柯南啥都没做,只是弄摩托车。然后开了发票,领取了机动车证书。弄完这些,已经花掉一个小时。这个时间过得真快。大家对摩托车在山区的作用取得了共识,卖摩托车的店铺也有不少,比较而言,这家店铺还比较实惠。加上管钱的和管账的都到齐了,没有什么不好做的事。只有确认事实、签字画押即可。 季柯南心里觉得甜蜜蜜的,不清楚前途是喜是忧。有了摩托车,干啥都方便,但是,风险也存在。没有车,下乡走访还真麻烦,一天走不了几户。写工作报告,也没啥好写的,没啥内容。 凡事都有利有弊,不能求全,大概过得去就行。所谓难得糊涂即可。 没办法,只有前行,走一步算一步。 多哥说:“这下子松村项目点配备齐全了吧,希望我们两个村越来越棒。这样才好,对得起机构负责人对我们的培养和期望。另外,还对得起广大爱心人士的捐赠。” 多哥在阿宽面前说这话,可能是要表现表现。 季柯南看出来,就说:“不错,不错,新摩托车,在搞新项目,争取搞出新面貌出来。” “什么新项目?”阿宽问。 一谈到项目,他就开始感兴趣,这次来,就是看看项目怎么搞的,在三句话不离本行的情况下,还是要小心。有的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 “就是省柴灶项目。这个项目比较分散,有农户的地方都要去。不像集中饮水,需要水源、水池和到户的水龙头,三点一线即可。这个比较复杂。”季柯南说。 “我明白了,松村的项目和鹤村的项目不一样对吧?”阿宽紧接着问。 “是的,不一样。鹤村零散户的比较多,不能搞大型集中饮水。松村的刚好相反。”季柯南说。 “那你有没有时间带我去看看松村的项目?”阿宽问。 “这个要看项目负责人的意见了。”季柯南说。 他很清楚,这次让阿宽来,是想让他跟多哥学习,不是跟季柯南或者尹贤仁。要搞清楚这个就好办多了。 何必多此一举呢?季柯南的回答很巧妙,这个不是一线工作人员能决定的事,是负责人的安排。如果负责人同意,当然可以来,如果负责人不同意,就不能来,免得让负责人担心或者愤怒。这个就是要让阿宽传话给刘小姐,让刘小姐放心。 “嗯嗯,我也想问问刘小姐。”阿宽说。 “那你可以问。”多哥说。 “不能。”阿宽说。 “我来自港岛,有些方面不太方便,还是请你们联系吧。”阿宽接着补充道。 他这么一说,实际上把皮球踢给了多哥。在这个时候,要懂得保护自己。说起来和人打交道,实际上差不多都是撒但都门徒,狡猾着呢。还有,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好,别人的善良,只记得别人的恶。那就麻烦了。人和人之间,存在这样的问题,令人担心。 多哥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不过马上掩饰过去,说:“好吧,我来打电话给刘小姐。” 第497章 循规蹈矩 拨通了电话,多哥连说几声“好的”之后,挂了机,说:“刘小姐在忙,等一会打过来。”这个时候不方便,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没有视频连线,可以说忙,也可以说在北京,马上又说在上海,或者在成都,或者海南,谁知道呢?到处都有。 “可能在忙,你发微信给她,她有空一看内容就明白了”季柯南说。 没错,遇到这种情况,着急没一点用,反而影响情绪。这边越着急,那边越不理解。从礼貌方面来说,还是要及时回复,不能让人久等。时间都宝贵,谁的时间都是时间,不能占用,否则就要付出代价才行。 多哥只好啥都不说,站在那里动动腿动动手,就好像在赶走身上的夜蚊子。这个夜蚊子,其实还是花脚的,咬了人之后,让人又痒又痛。蚊子传染各种疾病,想到这里,柯南就很痛苦,他最怕蚊子,不管到哪里,都要驱赶蚊子才行。 季柯南正想怎样让气氛活跃起来,电话响了。声音很大,是多哥的手机。他的手机设置的铃声非常大,在五百米以外能轻松听到。 手机屏幕上的字体也大,这样方便阅读。偶尔听听音乐,也是震天价响。他仿佛通过这种方式,想向人证明他的存在。只不过表达有些过分。有的人想表现自己靠的是车子、房子,有的靠衣衫,有的靠使用的工具,例如手机,声音设置成大音,可以成为一个吸引人的方面。这样,就可以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他,显得格外靓丽,让人尊重他。殊不知,这样做恰恰相反,容易出另一个问题,就是给人骄傲的印象。而骄傲,是撒但门徒的标志。需要自己想想怎么样才能消除这个不好的印记才行。 “这个事不好。本来,阿宽这次来就是秘密来的,没有和有关单位打招呼。合同上写了可以来访客,可是必须要申请并经过同意才行。这次没申请,没有审批,就不能带访客进来。既然来了,去一个村,不接触村干,看看我们做的水利项目就行。这是很敏感的。最好不要让他们怀疑什么。如果怀疑了,就影响了项目。一件事做成功不容易,失败的话就很容易。你们要把握好。现在形势不好。”刘小姐说。 “你的意思就是阿宽不能去松村?”多哥急切地问。 “是的,不能去。如果被松村的发现了,会及时通气给我们的上级单位,这样我们就很快被发现,要费很多口水去解释。解释也不一定能让他们放心,要知道,港岛来人不是小事。港岛本来就是敏感地区。”刘小姐说。 “我知道了。那就不去。另外安排吧。”多哥说。 多哥说了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为啥干啥事都难?做点事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前有老虎后有狼,每走一步都心慌慌。难道说,做坏事有人管,做好事也有人管,这也太捆绑人了吧?这个事,让人不能理解,大费脑筋,也没有答案。就是中毒太深,没有解药,只有等,看是否命大了。 “你们这几天没问题吧?”刘小姐问。 “还好,没事。我带阿宽在村里看了项目,他很勤奋,也很喜欢提问,手也勤快,记录不少东西。看来,很有前途。是一个人才。从他身上,也得到一些启发。人都有长处,总有可以学习的地方。”多哥说。 多哥一边打电话一边拿眼睛瞟着阿宽。阿宽不知道他在说啥,不去看多哥,阿宽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偶尔看看远处的工地,还看一些老旧的建筑。他到了这个地方,对什么都好奇,对啥事都感兴趣,就像三岁小孩到了外面的世界四处张望一样。 “那么买摩托车的钱已经到账了,你们看好了摩托车没有?”刘小姐问。 “已经看好了,钱已经支付了。现在正在安装保险杠。”多哥说。 “好,你们辛苦了。阿宽在旁边吧?你们一起来看摩托车的吧?”刘小姐问。 “是的,他在旁边,柯南也在。我们不辛苦,这是好事。两个项目村,两部摩托车,做新项目,跑腿的时候多,有了代步工具,工作效率会提高的。”多哥说。 “那就好。你们都要好好干,将来一定会获得丰盛的回报。要有信心,遇到困难,不要一个人担,要和队工多交流,多想办法,大家一起努力,担子会轻省些。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困难就会解决的。我相信你的个人能力超强,不过,还是要谦虚谨慎。”刘小姐说,“请把手机给阿宽。” 多哥没有回答,就把手机给了阿宽。 他们开始用当地话通话,除了通话的两方以外,其他人都不懂。阿宽也好,刘小姐也好,在异地他乡,遇到老乡,不是两泪汪汪,也差不多有莫名的感动。格外亲切,也格外快乐,能放开谈,不用不熟悉的语言,就会更轻松、更自然。 多哥和季柯南相互看看,季柯南没说话,蹲下来,盯着安装的师傅给保险杠固定螺丝。另外,看看钥匙是否能完美地插入锁孔、启动发动机,听听声音,的确是大品牌,听着声音就感觉要飘上天的感觉。 这份喜悦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季柯南已经过了十七八飙车的年龄,没有速度与激情,只有找到代步工具不用跋山涉水辛苦罢了。 刘小姐和阿宽的通话总算结束,到底谈了什么,季柯南和多哥都不清楚。看阿宽的表情,还是充满喜乐和满足的,没有疲劳感,没有厌烦感,也没有那种背地里打小报告的迹象,如果是打小报告,刚才的电话就可以畅所欲言,想说啥就说啥,这是绝佳的机会。 阿宽离开港岛这几天,到了陌生的地方,突然听到家乡话,而且通话的人在一个省,感到特别踏实,也由衷地高兴。这么说来,就是说,语言是最好的沟通工具,如果是当地语言,就是地方通用的语言,会让人更觉亲切。 很快,保险杠安装完毕,有两把钥匙,季柯南问:“多大哥,感谢你,这两把钥匙你拿一把吧?” “不不,你都拿着。我不要。”多哥连连摆手说。 多哥巴不得让季柯南多跑路,不要钥匙,有了钥匙,就有了责任,需要负责到底。如果不要钥匙,多哥就不用担责任,可以推个干干净净,没事人一样。 多哥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和季柯南划清界限,不和他在交通工具上有任何瓜葛,还有一点,如果在项目上非要有关系不可,就需要在开会的时候提出来。平时在项目点,最好各忙各的,不用相互帮助。从以往的经验来说,季柯南和多哥的工作能力都很强。 谁离开谁,都能独当一面,把工作做好,这一点就连机构负责人刘小姐都很清楚。如果在一起,反而影响效率。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个性太强,能力强大,磁场就大,不能相互吸引,而是相互排斥,最终会让人受伤害。 多哥带阿宽,学校怎样做项目,没有让季柯南带,是因为季柯南的理论太深厚,阿宽领会不了,不能理解,反而造成一些麻烦,因为误会产生的麻烦,事情没解决,麻烦倒有一堆。 刘小姐也担心,阿宽会去港岛办公室瞎说,让刘小姐负责解释,要浪费很多口水。 权衡再三,让多哥带着购车款。因为多哥的普通话不太好懂,阿宽弄个稀里糊涂,不够明白,也问不清楚,到了港岛办公室,也没事。他自己都说不清,人家也就更弄不懂了。 刘小姐的手段的确高明。这是借力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第一辆摩托车,是刘小姐亲自参与购买的,听了柯南的建议,买了不是名牌的车,多哥非常恼火,可是也没办法。老板在,不能说什么。这是老板自己决定的,柯南只是建议,最终拍板,还是由刘小姐来做。 阿宽的确不清楚整个项目是怎样运作的。倒是在事实上看到了水池正在修建,农户比较满意,且热情招待工作人员。和村民的关系很亲密。这是做项目的基础。没有良好的群众基础,做什么都难。 办完手续,开完发票,多哥在上面签了字,票留给了季柯南,多哥转身要走,季柯南追上前去问:“多大哥,油票是怎样签字的?” 季柯南突然想到买油需要开具油票,否则,报销不了。这是原则问题。一不谨慎,就有吃亏的可能,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操作,况且没钱。 “抬头写机构名称,剩下的部分简单写一下数据。只是填写的时候不要太离谱,是多少就是多少,刘小姐会进行比较,看那个会看出问题来,所以不要心存侥幸。”多哥说。 季柯南心想,真是老江湖了,连这些细节都弄得清清楚楚。 不是买几吨油,是买几十块的油,没必要搞鬼。如果搞鬼,早就搞了。 多哥要走,阿宽跟着,季柯南想问,阿宽还呆几天,想了想,忍住了没问。和阿宽又不是很熟,也不清楚他的信心如何。如果问了,误会了,他去刘小姐那里一说,对季柯南这样的不懂做事的为人的奥秘的人来说,简直是引火上身,自己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多言必失,少言最佳。中国的词汇非常丰富,一个意思几个词都能准确表达,一个词能表达几个意思。例子不胜枚举。这也造成很多误会,引发很多矛盾。 不说就不说,打打哈哈过去就行了,事后你或说或者不说,对方都不清楚,不明白,或者记不住。时过境迁,往事如风,能有几个明白人,没几个。 多哥、阿宽走了。季柯南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这么个东西,咋弄走呢?摆在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个难题。 店老板看看季柯南,见他有些胆怯,就问:“你会骑摩托车吗?” 季柯南见问,心里想,不能让人笑话,连忙说:“会会会,就像骑自行车一样,我七岁就会骑自行车了。” “那就好。自行车?不不,自行车和摩托车不能比较。你如果会,我就不管,如果不会,我送你回去。我再搭车回来。你看着办。不要勉强。” 季柯南想想,不就是上一个长坡,再下坡就到了吗?只要开慢点,应该没问题。 就对老板说:“没事,没事。你就忙你的吧!” 说完,季柯南跨上摩托车,插上钥匙,转动钥匙,点火发动,摩托车突突突地叫起来,季柯南一挂挡,松开刹车,摩托车往前跑去。 “要加油!”店老板在后面喊道。 季柯南听清楚了,要加油,第一个意思,就是实实在在要到加油站去加油。摩托车里有一点油是试车用的。第二个意思,就是山高路远,驾驶摩托车要小心,需要加油努力完成。原来,这个摩托车店老板还真会鼓励人。 车往前走,过了桥,就有一座加油站。是中石化的加油站,中石油的和中石化的,季柯南傻傻分不清楚,只要是加油站,就能加,管他呢! 季柯南有些紧张,没有多哥在旁边,心里还是不踏实,连走路都是惊心动魄的。摩托车吭哧吭哧,慢慢驶进加油站加油枪那里,身穿鲜艳工作服的,让摩托车离开,离加油枪一百米的距离,指了指地上的加油桶说:“用这个。先开票,开完票过来,给你加。” “多少钱的?”季柯南问。 那女工作人员楞了一下,看看摩托车,问:“刚买的?” 季柯南骄傲地点点头,那车的确新,铮亮鲜艳的,特别惹眼。 “加五十元的就足够了。里面有点试车油。”女工作人员说。 季柯南二话不说,就去开票。他看那工作人员,有经验,问问题一步到位,能抓住关键。 季柯南心想,这个女人如果脱了工作服,一定很美,工作服,工作服,就是工作的时候穿的。如果人人都穿工作服工作和生活,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第498章 凯旋归来 在普通工装下面是美丽的加油女人,她的经验和她的美丽匹配。只是工装遮盖力美丽,眉清目秀,看起来单纯,没有世故的眼神,也没有顾盼左右心思在钱的小市民的举动。 季柯南去开票,实际加多少钱,就开多少钱。写单位名称时,开票的有些听不懂季柯南的普通话,于是,季柯南灵机一动,指着自己衣服上印的字说:“就是这个单位。”柯南刚好穿了t恤,上面印了单位的名称。这个不是做广告,是为了证明人的归属,让人产生不是独立个体独自闯天涯的感觉。 开票人员才看一眼,打一个字,弄了有一会时间,才开出一张票来。 季柯南发现开票的在电脑前操作,长得却不如拿油枪加油的。这是怎样的命运安排?不太清楚。可能是命运使然,也可能是造化,是开玩笑,或者说是愚弄人,让骄傲的人谦卑,让人学会收敛,才能走的更远。 季柯南也懒得去管,也管不过来,他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何必去救人?或者悲天悯人?女人的命运不同,都写在脸上,或者从岗位看出来,从从事的工作看出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印记。或者悲伤,或者欢乐,都从脸上的痕迹可以看出,哪怕使用再高级的化妆品,也能看出一二,除非全部戴上面具。否则,都是一览无余,人的脸,就是一本书,翻开一看,都是故事。主角是脸都主人,无可替代、无法复制也无法代书,都是亲力亲为,这样才会无怨无悔。当然,也有后悔的,但是,后悔无可避免,只是要勇敢面对,不图别的,退无可退,狭路相逢,只有拼死一搏,才能赢得一线生机。除此以外,别人谁来说自己的故事,都是笑话。 季柯南不是这样细心的人。就一眼能看出来,一个单位,两样命运,这是造化作弄人吗?这让人怀疑人生。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人生,和别人的不同。不要抱怨,因为抱怨于事无补,反而徒增烦恼。 开了票,季柯南将票给加油女工看,女工瞥了一眼,明白了,季柯南提着加油桶走过来,放在地上,加油女工在键盘上操作一通,然后将油枪放进加油桶。 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儿迎面扑来。 季柯南不觉得汽油味难闻,他父亲以前在汽车维修车间工作,他偶尔也去过车间,那里很好,不觉得难闻。反倒觉得工人叔叔伯伯们和蔼可亲,留下的印象不错。这次给摩托车加油,还是第一次。以前多哥那部摩托车加油啥的,季柯南都不过问。多哥也不让季柯南帮忙。如果去帮忙,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是否别有用心,或者是否另有所图?有的人就是这样,好心当驴肝肺。其实,驴肝肺被认为不好的东西,是对驴的误解。 加油肯定有猫腻,开票时,对方会问你开多少。讲良心的实话实说,不讲良心的就不说,自己暗自赚钱就行。说出来就是麻烦事。有口难辩,无法自圆其说,最终会落个悲惨的下场。诚实开票,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每一张票,都有两个人签字确认,如果没有,就很麻烦。如果两个人合伙多报销,然后平分利益,当然好。如果不同心,不多报,也只有得到心安,在经济利益上没有任何好处。 季柯南提着占三分之一油桶容积的的油,走到摩托车跟前,打开油箱的盖儿,发现手发抖,不知道怎么回事。努力停了一会儿,然后控制自己,难道是兴奋激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手总算打开了油箱盖,崭新的,看起来比较舒服,汽油不是纯白色的,稍微带点金黄色。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是经过提炼过的。 油壶是带把儿和带嘴的,带嘴的一边,需要伸入加油壶壶嘴,看到倒完最后一滴油,季柯南才挪开壶嘴,锁上油盖,然后将油壶放回原处。 季柯南忙完这个,又跨上摩托车,打火,点着后,将车驶离加油站,下了坡开始走看似平坦的路,大概走了有十分钟,速度很慢,手法还不熟练,丢掉了较长的时间,要捡起来,需要时间,需要找找感觉。 十分钟之后,感觉找到了。季柯南不再胆怯,反而大胆往前走,速度一直保持在四十公里每小时,档位在二档。这个符合季柯南的性格。以稳当为原则,不赶时间,不着急,不开快车,十个出事九个快。快能带来刺激,也能带来灾祸。没有必要去炫耀。又不是一辆限量版的豪车,干嘛要那么张扬?再说,这车也不是个人拥有,只是使用而已。没有所有权,只有使用权。就像土地,也是只有一项权利。 以前出行,都是乘客的身份,这次是司机的身份,可惜没有乘客。在蜿蜒起伏的道路上,就像鱼一样,到处游弋,路边的风景,不能一一细看,目前的状况很好。摩托车运行良好。季柯南骑着摩托车,感觉很好。脚下生风,从紧张到轻松,在有驾驶技术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终于爬上了山,摩托车也不抖动,也不熄火,总之,季柯南已经初步掌握摩托车爬山的技巧。当然,山区的公路经过修建,地面还是比较平整的,在这样的路面行走,问题不大。如果在路况复杂点的路面行走,就多少有麻烦了。 这个技巧还是需要多次练习才能掌握。熟能生巧,首先要练,经常驾驶,就会没事。如果不经常练习,就会生疏,掌握不了技巧。因为不熟,也就没啥技巧可以说的。 骑摩托车如果不练习,很容易跌跤,特别在恶劣的环境下,例如雨雪冰冻天气,真的很考验人和车。 车到高处,往下看,觉得一切都不算啥,就像在飞机上看地上的房屋和田地,显得非常小。当然,近处的田地不是这样。 要想眺望远方,就需要在树丛与树丛之间的空隙才能看到,树木枝叶茂盛,很难看到全貌。没了全貌,也就没了风景画,就如同整副画少了一角,不完整就是遗憾。 谁都不希望有遗憾。如果有相机,可以拍照,可以留下美好的瞬间。 有大车经过时,季柯南就将摩托车靠边停下,等大车过去,然后继续前行。还是谨慎点好,没必要和大货车去抢道。在大货车面前,所有豪车都是纸糊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稍微碰一下,哪怕很轻,都是巨大损失。 大车的司机技术高,目测过不了的却能过,这是怎样的考验?季柯南骑摩托车转弯,都胆战心惊的,他们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这是很好的心理素质。会开大车的,其他车就像玩具,不值一提了。 山区的路就是考驾照的场地,如果能走好山区的路,其他的路都是唾手可得的。这里的路真的很考验人,不是说说,不是吹牛,只有走过的人,才有体会。 有大巴车过来,季柯南还是停车让行,这个不能抢,抢道没好处。当然,从后面来的任何车,季柯南都不担心,如果出事,后车都是全责。一般来讲,后车的责任更大。 有了这个说法,季柯南当然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对面来车,司机有的比较守规矩,有的不守规矩。在山区,山上相当于荒郊野外,如果出事,很难取证维权,所以,处处要小心。 好在这条路上,大型车在白天不算很多,主要是中型车、小型车,摩托车和一些农用车。这些车大多数在白天活动,夜里不活动。大卡车相反,白天不活动,夜里运作得欢快。 车总算走完了上坡路,真不容易,然后俯视下去,看看松村就在脚下,季柯南顿时感到豪情万丈,仿佛骑着高头大马,衣锦还乡。 看到下面一马平川,更让人有了冲动,这个冲动就是巴不得扬鞭催马前行。 下坡基本不用加油,但也不能空档滑行,这是常识,不能搞错。如果搞错,想想看,就季柯南一个人。如果出事,也是单方事故,苦果自己尝尝。保险还没买。 下坡时间用了七分钟,按照时速五十公里每小时来说,也算有三公里的路程。目测看去,大概就是这么远。 下坡就像哪吒三太子踩着风火轮,很快就到了宿舍。 梁马江在门口站着,估计在等人。昨晚输了钱,今晚无论如何要赢回来。这样,他就第一个看到季柯南。 季柯南下了车,梁马江笑着问:“怎么了?买了一辆新摩托?” “是的。”季柯南不想多说话,就简单这么答。 “不错,不错,是名牌车,会买,真的会买。”梁马江说。 梁马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正在听的就是尹贤仁。 尹贤仁听到了摩托车声音,就拉开了窗帘,再拉开窗子,看了一眼,只见季柯南站在摩托车旁边,正和梁马江说话。 “你说有事说,是什么事?”季柯南问梁马江,他看到梁马江面无表情,陷入痛苦的深思状态,就赶紧补充说:“早晨的时候。” “哦,哦,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我家大哥准备买下你们租的房子。”梁马江说。 听了这句话,让季柯南很是意外。怎么回事?卖房子,这可是大事。 “哦,那是大事。买房影响我们继续租房吗?”季柯南问。 “这个没有影响。”梁马江说。 “没影响就好。我们租房,谁是房主,就给谁房租。这是天经地义的。”季柯南说。 “不影响,没事,你们继续租,房屋租金以后给我大哥。”梁马江说。 梁马江说完,就伸长脖子眺望远方,只差像孙猴子那样手搭凉棚,这样可以看得远一些。他的心,可能已经在牌桌上了。 现在的状态是一缺三,在哪里打牌都可以,哪里的牌桌,都有热茶,也管饭。无非是赢家要抽头给房东。 季柯南不想管那么多。摩托车已经买了,就要好好保管和使用。 于是,他打开了玻璃门,屋里的地面和外面的地面是一个台阶的距离。一个台阶的高度竟然是四十公分,可以想象一下,怎样将摩托车的前后轮平安过渡到安全的地方? 想来想去,还是搬一块混凝土,作为铺垫,减缓这个冲击力。 这个工作不难,就是锻炼一下自己的抓举能力。能力都是练出来或者逼出来的,没有其他捷径可走。就算满脑子都是想法,也要有人给实践出来,给做出来。如果做不出来,念头和想法就是再好也没用。 季柯南弄好了混凝土,然后推车上去,有些困难,不过,还是成功,关键是对新摩托车不熟悉。 车总算推进房间,然后锁上玻璃门。车停在光滑的地板砖上,季柯南担心支架会划伤地板砖,从而影响房屋的价值,就在支架下面垫了一块硬纸板。 一切弄停当,季柯南上楼,敲了敲尹贤仁的房间门。 “谁?” “是我。” “好的,马上来。” 季柯南听到拉铝合金窗户和窗帘的声音,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省,啪嗒一声,将门打开,尹贤仁问:“什么事?” “就是更换房主的事。”季柯南说。 “换成谁?” “梁马江的大哥,梁马湖。”季柯南说。 “他有房子吗?” “有,就在那边,中间隔了三栋房屋。”季柯南说。 “明白了,可能是做生意的。”尹贤仁说。 “他是做生意的。家里有茶场。”季柯南说。 “你误会了,我说他是买了房子再卖房子,从中赚取差价。这个是做生意。有头脑的就会想着空手套白狼,借钱赚钱,借力使力,这才是商人,有这头脑,不赚钱才怪。老老实实的农民,只是老实,向土地负责,土地当然也对得起农夫,不过,如果遇到灾年,那就麻烦了。”尹贤仁说。 “我知道了。这个地方不是市区,谁会在这里置业购房?”季柯南笑着问。 “有钱人的眼光和我们不一样。梁马湖想得更远。能从不可能中找到可能。”尹贤仁说。 第499章 秘密交易 “梁马湖不简单,在这个地方做茶厂多年,手里有钱,有钱就会考虑投资。有两个儿子,每人都要留点钱才行。要不,没儿子,恐怕就不会这么刻苦赚钱。有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也就没心思积攒财宝,攒了,也是给了别人。不如自己过自己的美丽人生。”尹贤仁说。 “没错。我们都有为儿女积蓄的习惯,这是一种爱的表现。对儿女的爱没有虚伪的,全是真的。不过,儿女不能理解,反而把事情弄的越来越糟。天下父母之心,全是全心全意对儿女,天下儿女之心,不全是为了父母,这个很好理解,因为有了下一代,要对下一代负责。”季柯南说。 “这事暂时不谈,他要来买,谁都挡不住。房租就那些,给谁他们自己处理。我们不欠他们的就行,租房子的,不管房东怎么变,都要交房租,交给谁都行,只要暂时能住就行。”尹贤仁说。 在山区购物置业其实还是有眼光的。山里空气好,温度适应,这是城里没有的。偶尔住住未尝不可,换换环境对身体有好处。长期居住,恐怕还要考虑考虑。 “好,那我们就等梁马湖来找。”季柯南说。 “你知道梁马湖除了搞茶叶以外,还干啥?”尹贤仁问。 “不知道。”季柯南问,他心想,尹贤仁足不出户,怎么知道梁马湖在干啥,知道第一职业,难道还有第二职业?这人擅长猜测,难怪有一些可疑,可能总在有事没事的时候琢磨人的心。懂得人心,懂得读心术,并灵活运用读心术,一定有他的见解。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好像除了三个月忙茶叶,其余时间都在买彩票,地下的。”尹贤仁说。 “你怎么知道的?”季柯南问。 “他打电话,我听到了。他在电话里说买啥买啥的,反正我也不懂,只听他经常在下午五点打电话。这可能是自己选号,选好了号,就打电话给代理人购买,然后给对方支付款项。”尹贤仁说。 “那怎么办?网络上买彩票不受法律保护的。搞不好,会被认为是参与赌博了。这个罪名可不轻,需有及时纠正才行。”季柯南问。 “这个他们都不懂,你不说,我也不懂。大家都在做,他也跟着一起做了。”尹贤仁说。 “不懂法不代表没有法,如果违法,会受到法律追究的。”季柯南说。 “这是你的专业,这个没办法。法不责众吧,可能梁马江多次买彩票,也中过奖,对这个很是相信。只有尝过甜头,就会有兴趣,日夜钻研,不用催促,也不用指导,他自己会去摸索,钻研透了,就可以赚更多的钱。这个肯定不合法,实际上就是网络赌博。参与这个违法。自己的本钱要不回来,说不定搭进去了,还不够赔偿损失了。”尹贤仁说。 “别看他中奖,他没中奖的时候更多,可能没有人知道,他也不会主动去说。”季柯南笑道,“一般人都报喜不报忧。这是可以理解的。就像多哥,对项目的好的方面大写特写,对不好的方面只字不提。就像传销一样,上级骗下级,只有骗到手就行,不管不顾其他方面,什么廉耻之心,都将不复存在。” “是吧?我也觉得是的。不过你观察到了,很好。我们有时候也要向他学学。做项目没诀窍,就是钱要多,困难就少,扩大优点,缩小缺点,最后将缺点抹去。”尹贤仁说。 季柯南暗暗佩服尹贤仁的作法和说法,他的这个理论很好,可以算是很好的工作指南。但是,季柯南有些良心不安。 不安的是,良心不会让他弄虚作假。可是诱惑的确很大。能得到表扬,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不会扣工资,不会影响考评。每次都能打高分,这个就匪夷所思,感到不公义,也感到十分委屈,不知道怎么了,总之非常难受。 季柯南明明知道尹贤仁偷听到了卖房的事,故意问他,目的是看他诚不诚实,经过事实验证,尹贤仁比多哥就是狡猾些。属于老奸巨猾型的,多哥属于有仇只要有机会马上会报的人,除非手里没权才不报复。 正在和尹贤仁说话,有人敲门,出来一看,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笑眯眯的,这个人常常过来,就给人留下印象,但不确定是不是梁马江的大哥——梁马湖。 “你好!”他先伸出了手说。 这人是商人,要小心。季柯南见尹贤仁没伸手,就连忙伸出手,握了一下,以示诚意。这个也不能说是失礼的表现。 “这房子我买了。”梁马湖说,眼睛到处瞄了瞄,上下左右都看,仿佛是他的儿子一样看的很珍贵。对于物质的渴慕,在他脸上一览无余,对于获得财产的喜悦,也都写在他脸上。 “恭喜恭喜你又得到一笔产业。”尹贤仁说。 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可以在想让事情办得更圆满。 但哪里有圆满的事?地球上没有。 “没办法,有两个儿子,肯定要置业,两个儿子成家立业,和父母住在一起,短期的暂时的可以,长期的不行。就有矛盾,矛盾存在,如果不解决,就会造成多方都痛苦的局面。”梁马湖说。 这些道理简单,意思却很深刻。这个是好事。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不能拿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比较。 梁马湖真是多事,房子买了就买了,说什么说呢?以前房租给梁马江,现在房租给梁马湖。 “那房租会涨吗?”尹贤仁问。 “不涨,不会涨的,放心吧。”梁马湖说,“以前是多少,这次还是多少,没区别放心住。” “那好,感谢你!”季柯南说。 “谢什么谢?你给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我们还没谢呢,你们倒要先谢。”梁马湖说。 “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应当做的,没有什么,就是不在这个村做项目,也会在另外的村做。”季柯南说。 季柯南这样解释,尹贤仁不说话,也不补充,只是在看手里的稿子,泛黄的戏本,可能要了他的老命,需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完稿呢?对梁马江的说话,他只是应付应付。 尹贤仁对房屋易主态度明确,没必要像季柯南那样理会这样的奸商。尹贤仁以前经商,对商人有些了解,不太看好商人,哪怕自己出生也是商人,也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在商界,很多事情就像实际生活中样,存在很多问题。 商海就是江湖。 尹贤仁看得出来,梁马江比他弟弟梁马江的脑袋灵光,有货,非常厉害。这个人摸爬滚打的本事,远比其他人厉害。特别在请客送礼方面,更是十分了得。梁马江在这个方面就差得多了。 形象都差不多,服装打扮方面,梁马江跟梁马江不在一个档次。 梁马湖特意来打招呼,意思很明确。以后的房屋租金都给他。不像以前,房租给梁马江,梁马江再转给他妹妹。转没转账不知道,他妹妹决定把房子卖给梁马江肯定有原因。 一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处给自己家的哥哥没错;二是回避了自己的身份,不用害怕有人投诉。当然还有第三,少操点心,多攒点钱。 梁马江说完,就慢慢下楼去了。他走路的样子,和梁马江差不多,没事的时候,慢条斯理,有事的时候,比较急促,看起来要去赶集的样子。 如果不是赶集,就是去打牌,三缺一,一喊,立马就跑,一路小跑,绝对不肯掉队。 兄弟俩都是一个妈生的,没有问题,非常像,包括性格,除了赚钱的本事以外,大部分都差不多。脾气性格迥异,雷同的少之又少。 他下了楼梯,看到一楼客厅有摩托车,走到门外,在天井里喊:“摩托车很好看,这个牌子的质量最好,售后服务也好。你买对了。” 季柯南听到有人喊,听懂了,毕竟只有三层,听声音非常清晰。空气传播声音,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起到关键作用。利用墙,也可以让声音更逼真有效果,不愁听不到。 他回答说:“不错不错,你有眼光。摩托车可以停在一楼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停吧,不要停车费。”梁马江说。 季柯南很清楚,除了二楼不出租以外,一楼客厅和厨房租给季柯南他们。空间相对来说较大。场地绝对够用。一人一房,关键是担心自己会影响到他们。如果人人都拥有自己的房间,想干什么事,都要有计划。计划完善,然后就要严格执行。如果计划没有可以执行性,该计划就有重来的必要,或者做一些修改,方便执行。 有一间厕所,没用,但可以接水。所以钥匙也给了。厨房是一个储物间,没接通水龙头。也就是说,厨房没有水,要用水,必须到隔壁去提水。 如果是冬天,水管上冻,结冰了,水就没办法过来,只有打井水。井水不会结冰,可以靠井水度过整整一个冬天。当然,井水的源头不知道在哪里。如果用水的多了,井水也吃紧,也需要到更远的地方找水。冬天,对一些人来说很美,白雪皑皑,空气清新。对另一些人来说很苦,因为要生活,要水,就得想办法去解决。大家都没水,也找不到水,这个地方就不适合人居住了,需要另辟土地或者山林供人居住。 厨房和客厅之间还有两间房屋,一间可以作为餐厅包间,另一间可以作为休息室,来客了可以用一下。 另外,可以作为休息室。作为员工的休息室,有客人来了,或者有客人走了,可以负责登记一下,或者负责结算一下。 不过,旅馆很久没开了。因为在梁马江手里管理,很多方面就没法照常进行。梁马江的心大,想搞大事,一口吃成胖子,这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如此,梁马江的妹妹才想要卖房子,房子一卖,当初开旅馆的想法化为泡影,只是找了一个不该找的人。 找到合适的管理人不容易,如果能从外人中找到,最好不用身边的亲戚朋友。越是熟悉的,越要小心,一旦以后翻脸,说不定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这就很严重了。 方便管理,提升管理效率,最好不用家人,越是家人,遇到通情达理的还行,遇到胡搅蛮缠的,就很头痛。 整个一楼大厅,两扇对开的玻璃门,光线十分充足。整个大厅显得格外亮堂。 地上有灰,需要打扫了就打扫,没水的时候,就将拖把打湿,再去拖地。做起来,不需要十分钟就能全部搞定。 这些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有的人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灰。灰随着空气到处游动,遇到合适的时候,就停下来。 每天打扫,都不厌其烦,让酒店变得一尘不染,这是真正上心的管理者该做的事,否则,就不是尽职尽责的好管家。 梁马江走到这一步,的确很惨,问题出在哪里?实在不清楚。他难道娶了一个不好看的老婆?还是因为老丈人的古怪?还是因为岳母的过于严肃,或者有高颧骨,克夫?这个谁都说不到,只是一种猜测。 从山上搬到山下,再从山下搬回来,人回来,户口回不来,弄了夹生饭,不过,还是要吃,还是要面对。本来是这个村走的,现在又以非村民身份回来,种种福利,和自己无关。真是郁闷。更可气的,是骑摩托车撞了干事的父亲,人家竟然不要赔偿,可见东干事从心里根本看不起这个人。 这是最让人感到郁闷的事,没有其一。本来不赔是良心不安,如果赔了,会更好,这样良心上可以受到一点安慰,不至于不安。 东干事没要求赔偿,包括他父亲,都觉得没事,可是,这事是因梁马江发生的,梁马江不赔偿,表面上无事,心里翻腾得厉害。他也不是不想赔偿,是不让赔偿。这事不能怨他,应当怨东干事才对。 第500章 天天有事 梁马江看到梁马湖从房间出来,没有说话。梁马湖先说话:“你最好在二楼、三楼走廊安装栅栏,这样,更加安全,让租客更放心,提升房屋的价值,适合居住,住的安心。对顾客和对你们都有保护。” “好,没问题,只是问问安装费用谁出?为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不用多说。明摆着的,你看着办吧。”梁马江问。 “我出,甭担心。你负责找人,我负责费用。”梁马湖说。 “行。什么时候搞?”梁马江问。 “越快越好。”梁马湖说。 “好的,我知道了。”梁马江说。 “别忘记了,很重要。不要一上牌桌啥都忘了。这是大事,耽搁不得,记住,记住!”梁马湖说。 “放心吧,哥,我姓梁。一笔写不成两个梁字,都是亲兄弟,说话算话,说到做到。”梁马江说。 “不错,还没忘记自己的姓啥。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咱们兄弟合伙,一定不会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梁马湖说。 梁马湖很清楚,他弟弟爱打牌是出了名的。为了打牌,可以不要一切。这个牌,成了他的重要的人生伴侣,比妻子重要。妻子带给他的欢愉只是暂时的,打牌带给他的却是长久的。他更喜欢后者。完全没考虑后者带给他的负面的东西。 儿子上学住校,一周回来一次,住一晚,第二天又去学校。女儿在外地打工,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和妻子的时间有的是,就是不珍惜。妻子在给鲍绍打工,同时可以解决吃饭问题。 梁马江打牌,过着白昼与黑夜颠倒的生活,觉得没问题,人人都是这样过的,没啥不同,如果不这样过,反而会遭到白眼,有异样的眼光。这是现实情况,动不动就要花钱。家里有学生,就是再多钱,也不够花。 梁妻的生活以家为主,牌也打,不在离家一百米的地方打牌,就在附近或者自己家打牌。参与者基本上都是女士。男人不屑于与他们一起打牌。可能嫌弃,数额小,又喜欢叽叽喳喳,不安宁,让人心烦,干脆男女分开,不用担责,不会影响。对大家都有好处。 季柯南和尹贤仁都对打牌不感兴趣,认为这完全是游戏,时间和精力,在这种纸牌游戏中一一耗尽,真的是辜负好时光,不应该这样。 买了摩托车,就要发挥作用,季柯南先想到的,就是怎样开始这个项目。当然,目前尹贤仁的状态,不是很好。他的主要兴趣还是在怎样修改剧本,他的剧本太多。越到下半年,越要排戏,因为秋冬季节,刚好是秋收冬藏的时候,农闲了,村民有看戏的时间,可以多排练多上两三台戏,让大家感到高兴。 冬季看戏是好时节。夜长,寂寞无法消除,时间可以通过看戏予以打发。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的还是戏,寄托喜怒哀乐,让自己舒服。有时候,心是需要安抚的,通过各种形式,让自己安舒。为达到这个目的,需要不断调整和操练。让文艺成为人们喜欢的东西。文艺是为人们服务的。如果不好,就会让人们困惑,如果好,自然有文艺的教育和指导以及借鉴意义。关键看怎么看这件事。 当晚,季柯南找到尹贤仁谈谈,谈完之后去做自己的事。尹贤仁晚上睡觉时间准时。不会熬夜,这个和传统作家或者戏剧家不同,基本上熬夜可以写出好作品。熬夜,其实是和黑夜对话,听起来有些恐怖。实际上是要人安静下来,心要静,人也要静,大脑也冷静,慢慢写出文字。不管文字是否打动人心,都是努力去做,让自己成为节约时间的人。免得失去的时间,什么都没做,感到遗憾。 “尹大哥,你说这个项目怎么搞?计划和变化都有吧?”季柯南问。 “都有。你说说看,你怎么看的?”尹贤仁问。 “项目肯定要搞,调查走访只是一个过场。”季柯南说。 “你说的是。我们做项目已经是很熟练了。凭我们的能力,只用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就能做得很好。不复杂的项目,用十分之一的力气就足够。”尹贤仁说。 季柯南承认这一点,也清楚知道怎样才能做好项目,且知道两个人放在这里纯粹是浪费人才,不过,不放在这里恐怕会让冯菲菲和刘小姐感到不安。这里不需要人才,只需要奴才。冯菲菲那肥妞和刘小姐,均有这个看法。她们喜欢奴才,不喜欢人才。人才会独立思考,奴才不思考,或者觉得思考就是犯罪,不敢思考。只要有吃的喝的,有房住,有衣服穿,吃饱穿暖就行。不想别的。想了也没用。奴才可以做好项目,只要主人高兴,就会没事。人才做项目非常优秀,但是,如果主人不高兴,还是没用。是主人给吃的,给奴才比给人才好,奴才会说好听的话,人才不会说,也不屑去说。这就造成了不同的结果。 人才,如果在江城,因为才高八斗,肯定会让冯菲菲压力倍增。这样的压力下,肯定会有问题。问题是,不让你在她们身边,这样,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机构到了年老体弱的时候,没有新鲜的血液,没有新生的力量。没有提升的空间,到了疲惫不堪的时候。 尹贤仁做项目没有使用全力,季柯南也是,项目的进展可以想象,如果能自动推进,那不是人的工作,一定有一股力量在帮助这项目前行。当然,有不少人都不会注意这个潜在的力量,起初的爱心,热情,还有对村民的一种亏欠,让人积极,遇到人的不理解,可能就会造成一些麻烦。 “那我们还是要做点事的吧,要不然,对不起拿到的这点工资对吧?”季柯南说,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更能表达自己的想法。有时候想法挺多,表达出来的,却不是一个意思,而是另外一个意思,这个让人很郁闷,不知道怎样处理。 “肯定要做事,我说的意思,就是做事很快,我们就拖着,慢慢来。刘小姐和冯菲菲都是不希望我们做快,而是慢慢来。就像学开车,考科目二,越慢越好,不是越快越好。”尹贤仁说。他说着,瞪圆了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冯菲菲和刘小姐,在她们面前表现一样。 季柯南也发挥一下想象,平时,刘小姐和冯菲菲对做得快的项目和做该项目的人,态度不冷不热,接近于温开水状态,如果做快了,她们不高兴,反而想办法让你慢,例如拨款不及时,找种种理由,或者拨款了,但是不是全部,这个就让人感到郁闷。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说欺骗,从刘小姐和冯菲菲那里就开始了,没有等到现在的状况。 刘小姐给上面报告的时候,当然避重就轻,上面也曾怀疑过,投资人也过来看过,看过之后就没下文,有意见没意见,项目都得做。项目投资人不是一个人过来看,是一个组织的代表过来,看不出啥名堂也要报告,报告做好了,只要能帮到村民一丁点,就可以交差。不必做到十全十美,大概差不多就行,总比一点都不落实要好。 刘小姐吩咐的事,就是工作怎么做,这个基本上是讨论后确定的,只要照着做就可以,在执行力方面,也是一个考核的要素,或者标准。这个需要个人去领悟。当然,也不是不能变通,一旦变通,可能就变成了圆滑的世故的东西。 尹贤仁往往理解刘小姐的意图要领先于季柯南。这个和社会经验有关。季柯南的出身和尹贤仁的出身不同。季柯南的人生轨迹比较简单,没有什么沟沟坎坎,基本上都是顺利度过。尹贤仁所走过的人生道路不同,见识过不少人,掌握了大众心理学,虽没在学堂读多少书,起码一直没有停止阅读社会这本书。 只要读懂社会、读懂人性、知悉人心,干什么事,都不是事。都比较容易。暂时不懂,暂且放弃,可以多看多想,早晚会明白。 社会一本书,基本是要靠读的,看读得懂还是读不懂。这个问题,就是说要确定一下读书的人的能力,如果能力高强,那无话可说,如果能力不行,那就不行,读不懂书,做不了事,为人不行,可能就算废了,就是废材一个。没错,真是废材。 季柯南逐步明白这个,理解了这个问题,这个要感谢尹贤仁的只言片语的指点,当然,尹贤仁是无心指点,季柯南有悟性,心有灵犀一点通,逐步明白这个道理。当然,这个不是问题,是一种爱,爱其实就是对人的感情。当然,季柯南不可能爱尹贤仁,嘴上说的爱弟兄,那也是应景之作,不是真爱。 就像热恋中的男女,不一定是真爱,也可能是迷恋。迷恋比真爱更像真的。真爱有时候不如迷恋来得快和绚烂,但是,真爱会来得持久、来得真诚、来得踏实和坦然。真爱难得,迷恋可以到处都有。真爱少见,迷恋泛滥。要想得到真金,就需要不断提炼。早晚会修得功成圆满。 “好,那我们就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拖到刘小姐没脾气,为我们加工资就行。”季柯南说。 “你别天真了。加工资是不可能的,只有不扣工资就谢天谢地了。当然,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刘小姐无话可说。造成目前的状况,和大环境有关,更重要的是我们内部管理出了问题,就是再好的项目,也用不上了。除非加强了管理,所有一切都成为新生事物,一切按照新规矩来做,事情就好办得多。”尹贤仁说。 “什么新规矩?”季柯南好奇地问。 “就像打牌,总也打不好,总是输,不是技术原因,也不是运气,就是选错了打牌的人,打牌的另外两人是亲戚,关系很铁,你再努力,也搞不过对方联合攻击。这就是现实情况。”尹贤仁说。 “是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意思?”季柯南问。 “是的,你再能干,手里没米,怎么下锅做饭?”尹贤仁说。 “那么,打破旧规矩,建立新规矩是啥意思?”季柯南问。 “就是建立良好的制度,起码不能搞家族式公司。家族式公司害死人。如果搞了,就要建立健全公司制度,制度面前,人人平等,都要遵守,公司就容易管理,就不容易出乱子,这是起码的要求。”尹贤仁说。 “那好,你说建立制度,其实,公司建立初期,已经有了制度,只不过为了安全,没有张榜公示对吗?”季柯南问。 “不是的,没有张榜公示的制度也是制度,可以内部执行。问题是没公告,大家都不了解,也就不明白,不清楚制度,无法执行,没有可操作性,这就麻烦了。很多人想从善而行之,事实却择恶而为。这就是最大的悲哀!”尹贤仁说。 “那么说,你的建议是先建立制度,后执行制度,哪怕很不完善,也要去做,对不对?”季柯南问。 “是的,你看,没有制度带来的后果,我们都很优秀,却总比不优秀的工资少,为什么?”尹贤仁问。 “这是我问你的,因为他们会溜须拍马,或者因为不用拍马,因着冯菲菲的私人关系,例如亲戚,刘小姐可以利用冯菲菲的亲戚,作为卧底,或者作为奸细,让所有前线员工都感到如坐针毡。感到心里不踏实,这是让人十分恼火的事。长期下去,人人自危,不清楚将来怎么样,现在就感觉到如鲠在喉,十分难受。”季柯南回答说,心情有些不太好。这是让他不开心的事。总觉得自称有信仰的机构,做事应当公义才行。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打折信仰的旗号,免得侮辱了信仰这词,或者说污染了这个好词。很多方面,都要洁净,避免被污染。小心分辨,不要让看起来没问题的好词给误导了。 第501章 多做小事 尹贤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惜胡子没有胡子,不能看到气从胡子上经过的样子。是不是风吹过芦苇,摇曳了茎叶?这种气,一般人不会生,他不是一般人,当然表现不同。觉得不好,可以离开。发现异常,对自己不利,抓紧时间逃离是上策。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被发现意图,想跑就来不及了。不仅自己受损,还会连累其他人。至少那些关心你的人,或者和你有关系的人,相关的人,会牵扯人心,左右不知道咋办。人在没有找到正确路径之前,都是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看有谁能找到出口?如果找到,算是福气,如果找不到,算是晦气,柯南这些年走的路都是坎坷的,没有谁会相信与众不同的经历,大概就是鼓励罢了。鼓励是一门学问,不是人人都会的。 他的想法复杂,不是只言片语能说清,加上可能有 当晚没讨论出个结果,二人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听到楼下传来电钻的声音,十分刺耳。这房屋已经装修完成多时,怎么还在装修? 季柯南一看,是两个工人在二楼走廊忙碌。电钻也就是电锤,在墙上打眼,然后将不锈钢的栅栏固定。现在正是打眼的阶段,很有意思的是,从墙上掉下的灰竟然红色的,这个让人匪夷所思。 看来静下心来看书学习是不可能了,季柯南就敲尹贤仁的房间的门,尹贤仁也被电钻打墙的声音吵得坐立不安,正烦躁的时候,季柯南来,他说:“走吧,这里弄不成了,估计需要半天时间才搞完。” 季柯南点点头,弄饭吃已经不现实,噪音让人完全没了食欲。这些人为了生计,接到活儿,就拼命干,干好了,才有钱赚。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不是说说而已,嘴上功夫好,也不能把活儿说完,还是要做完才行。上当最多的是耳朵,只要耳朵一软,听进去了,就会判断失误。从来没有谁真正关心受害人的感受,最终的受害人吃亏就在耳朵上。受害人并不可怜,这也是受害人的愚昧导致。有些明显是假话,偏要信,说来说去,就是不知道真的,结果信了假的。假的比真的还真。真的东西成为怀疑的对象。假的东西却大行其道。 两人下楼来,遇到他们,见面躲不过,硬着头皮打个招呼,那人正是梁马湖,就是梁马江的哥哥。说起来一娘同胞,实际性格上差异很大。导致,贫富差距加大。人的命运大概如此,走了弯路,走了错误的一步,结果满盘皆输,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看起来表面没事,不起波澜,实际上已经是暗潮汹涌,不知道谁会成为牺牲品。可能是他,也可能别人。谁都值得怀疑,谁又都是无辜的,谁值得信任? 他安排梁马江请装修工人来,给二楼三楼安装隔离栅栏,保证双方的安全。以前都是相通的,打算是合作共赢,目的很好,动机也没问题,卡壳在梁马江无心经营,没心思在做生意上。梁马江的最大兴趣就在赌博上面。在妻子那里得不到肯定,没有成就感。在老丈人那里也遭遇冷嘲热讽。老丈人爱看书,从书中学了不少知识。在数落起女婿方面,词语丰富,不带重复的,全是使用一次就不再用的词汇,是一次性的,就像一次性碗筷或者一次性茶杯,用完了就扔掉,好不可惜。这词汇,可能被污染了的词汇,用在现在,也能发挥作用,即具有杀伤力,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梁马江,从来没有格局。以前吃的苦、碰到壁让他寝食难安,总要完成后才知道,才评估,如果中间就开始评估,有些评估具有先进性,有的没有。要看有没有勇气说出来。不说的话,很容易猜忌,不利于和谐和团结。任何时候,都要注意这个,要不然,活着就是一种痛苦,活的时间越长,越痛苦。如果和睦相处,倒也没啥事。相处融洽,大家都开心。矛盾重重,没有地位,彼此不尊重,讽刺挖苦打击,早晚会造成性格扭曲。谁都不服输,谁都强硬,肯定会有损失。 这个不能赶鸭子上架,鸭子就是鸭子,没心思,没动力,没目标,过日子,得过且过,挺好。梁马江的妹妹失去了耐心,索性卖了房子,看看能不能惊醒梦中人,这个人就是梁马江。所有姊妹弟兄中,拖后腿的就是他,没办法让所有弟兄姐妹都能齐飞,起点不一样,出身都一样,如果自己愿意飞,自己就要振翅,飞不动,别人可以提个醒。这样就更能有力量应付前头的压力。不要胆怯,要充满勇气。这个人像是被抛弃的人,都是光明正大,顺理成章,到他那里,成了上门女婿,仿佛被人出卖,作了人家的奴隶,从此不得开心颜,也不能得到自由。这份痛苦,就是被捆绑了翅膀的雄鹰,心在蓝天,却无法展翅高飞。空气中总是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像是一场战争正要拉开序幕,这场战争,注定都是失败者。不过,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没有正当的理由,就无法撤兵。 如果都有钱,其中一个没有,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累赘,可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当然,阿斗的功过是非有人评论,无论好坏,都有努力一把,这样才不会后悔。梁马江没钱,其他弟兄姐妹都有钱,即便有钱,都也有自己的家庭,开支用度都是经过家人,不是单身时代,自己说了算。这样的情形,已经是事实。梁马江很清楚自己的独特的身份,是相当于女人出嫁的,入赘,在有些人看来正常,有的人却耻笑,觉得这人不够a ,是不能提的。尊严丧失,受到挑战,就要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不够a ,而是不屑于去做。得过且过就行,没必要争强好胜。本来上门入赘,是给女方家增添人手,具有人气,在农村,不会被人瞧不起,或者被人欺负,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要认真履行使命,承担义务,完成任务,这才是男人的本分。不能随便打退堂鼓。受到白眼,不算啥。奇怪的是,这里女人多,男人少。也就是说,入赘成为常见现象,很多无儿户,女儿却漂亮,招上门女婿也是解决婚姻问题的好方法。大家有这个传统,就不存在相互耻笑。农村不是城市,门对门不来往,农村隔着千山万水,还是喜欢走动,互通信息,相互致意。亲情关系牢固而浓厚。梁马江很清楚这个,不以上门女婿为耻,反而觉得这是命中注定,该是啥就是啥,该干啥就干啥。 经历太多失败,碰壁碰得头破血流,人又到中年末期,斗志完全丧失,唯独借打牌消愁,日子就这样过去,看不到未来的希望。这样,根据某著名科学家的理论,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该保留的保留,该放弃的放弃。中年被卡,属于正常,过于老道,反而和年龄知识不符。上不上、下不下,是一种尴尬,也是无奈。他知道这里面都道理,谁能指望呢?唯独借着赌博才能获得满足。再说,有的人想提供帮助,明明白白给钱,恐怕梁马江不收,怕是欠了人情,早晚要还,钱容易还得清,哪怕加上比较重的利息,人情欠了,那就难办,用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不少人并不十分看重这个,而是更关注不是钱的问题。 众弟兄姐妹还没打算放弃梁马江,他自己就先放弃了自己。哪怕梁马江不接受帮助,他一人一双手,也难阻挡多人都手所提供的援助。属于自己的亲人来帮助,看到熟悉的脸,也就无可厚非,心存感激,可能不说出来。实际心里有数,悄悄做事即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感恩之心。 尹贤仁和梁马湖打了招呼,然后和季柯南一起,去上次吃饭的早餐店吃饭。小地方,小饭店,没几家正常开业。总是有事,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看起来有点俗,实际上是必须要做的。起早开早点铺子,需要投资,需要人手,更重要的是怎样经营,这些都需要知识来装备并且活学活用,将来总会有办法。 很久没来了,小店依旧生意火爆。男店主每天早晨必喝点白酒,季柯南和尹贤仁点好了要吃的东西,然后坐着和男店主说话。这样的谈话比较自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只听故事,就很值得回味儿。 男店主上唇的大胡子茂密,头发花白,稍微有点长,额头上满是汗珠子,喝酒后,汗珠子挂满脸面,是最正常不过的。但是,一大早起来就喝酒,季柯南的确很少见到。倒是在老家看到起早的市民,早餐喝黄酒吃面条的多。喝白酒的少之又少,几乎没有。看来,山中生活自有乐趣,优哉游哉,吾将终老乎其间。 男店主说:“你们那里在装修吧?” 两人同时一愣,难道这个酒糊涂仙真是仙人?能看到远处人家屋里发生了啥事。这是神仙不成?或者是千里眼顺风耳?能了解这么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是的,是在装修。”季柯南说。 “我早晨遇到了装修师傅,他在我家拐角处开铝合金门窗店。遇到了当然打招呼,他就说了这事。”男店主说。 “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季柯南说。 “哪有这么可怕!”男店主说。 “是的,你这么一说,我不觉得可怕。不过,你不说原因,让人觉得可怕。”季柯南说。 “没有啥。这地方人少,地方小,有件小事,马上人人都知道,经常在一起打牌的,有老爷们,也有女人们。啥事都在桌面上说了,传得很快。”男店主说。 男店主喝了一小茶缸的酒,又摸到一个瓶子,里面装的红枸杞,还有红枣、天麻,这些东西都是补气的东西。当然,到底真补还是假的,只有他知道。也可能是自我感觉。实际没有临床试验。到底有没有效果,只有自己去试验才行。 当然,各说各的理,不清楚谁对谁错。这就麻烦了,需要包青天才行,可惜,包青天已经作古,无法从下面出来来断案。只能求助活人才行。 到底吃啥补啥是有没有道理不太清楚,这个可能没有道理,也可能有道理。 他往搪瓷小茶缸又倒了一些酒,然后慢慢品尝,他老婆和大女儿仍在外头忙碌。他负责喝酒。酒后,他可以外出溜达一圈,再回来做事。这是他日常要做的事。享受了生活,又不耽做活,不影响收入。这样也算是一种生活方式。 他的生活挺惬意的,老婆、大女儿、小女儿,一家四口。加之大女儿招了上门女婿,小女儿通过法律资格考试,在外地工作,也找了当地人作男友。考取资格后,没去律师事务所,去了一家大型公司担任法务人员,工资可观,也算没有白辛苦一场。 他现在没啥好担心的,家里的生意交给他老婆和女儿、女婿,女婿相当于打长工,工资看着办,帐也不用算。不用操心,只是按着吩咐去做就行。 他在外头接点私活,赚点外快,自己还有手艺,例如会做道场,他也是成员之一,遇到白事,有人请,他也首当其冲,可以独当一面,在当地还算是小有名气。他的兴趣广泛,技能也有一些,相对那些只懂种地的人来说,自然有些可取之处。也值得人们去学习。因为经常会接私活,手头上也宽裕,有时候还贴补一下早点摊,进货啥的。他进货主要是土豆,当地叫洋芋,因为是山地土豆,好吃,就很畅销。销往外地,供不应求。市场前景很好。他也收一些茶叶,送给茶厂,也能赚钱。门道很多,他又有头脑,资金也雄厚,做啥事都还顺利,没出什么乱子,大家都还比较信任他。要说做点啥善事,他还是很积极乐意去完成。 第502章 是二师兄 东干事家的猪场,很是神秘。到底如何神秘?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东干事不说这个事,从不。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看得出来,养猪户和东干事有密切的关系。无论如何,东干事在养猪方面更是专家。平时养猪都上心,加上有养殖技术,有基础,后来经过培训,也常常去猪场学习参观,掌握了一些养猪知识和技能。用在自己家的猪栏进行实习,还是不错的选择。从实践中学习,在实践中提升能力。东干事还是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对于来村里的工作人员,东干事都特别保护,尽量减少他们和当地养殖大户、种粮大户和茶叶大户联系,这些大户也存在一些问题,例如账目问题。还有其他的问题,不胜枚举,事很多,人来办,用人不当,就会犯错,造成的后果,最好内部解决。不张扬,大家都不知道,慢慢消化,不带来任何影响。除非影响特别大的,才会进入程序中进行解决。要不然,外人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如同青蛙在温水里,慢慢地,慢慢地,死去,再无弹跳出来的能力,也没有这个可能,不会出现任何奇迹。 还有一些利益输出问题,如果和季柯南和尹贤仁他们接触,有可能会牵扯到国际影响,所以除非有司法机关的介入,东干事也不想让当地土豪和季柯南他们接触。说到底,就是怕出事。人言可畏,早晚都有问题,需要及时准备,充分准备。防患于未然,避免让自己惹上麻烦。这里是风口浪尖,也如同在刀锋上行走,或者如履薄冰,处处在意,事事小心。 另外准备了相关人士提供协助,尽量采取设施,确保他们的安全。只要安全不出问题就没问题,安全有问题,影响很多方面,想想都可怕,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个安全,包括各方面,头脑和身体都要保障安全。可以是人生的考验,也是一种磨炼。如果想变得成熟,或者与众不同,就要付出超凡的力量才行。 这个超凡的力量,就是自制力。 缺乏自制力的人,一般都很懒散,没有目标,不够单纯,容易上当受骗。如果有自制力,就不会为之心动,久而久之,逐渐开始体会到自制所带来的种种美好的感受和体会。 东干事家的大门开着,没有人,静悄悄的,季柯南不进去,等尹贤仁,这是礼貌问题,也避免说不清,如果擅自进入,一旦家里有财物损失,就说不清了,这是规矩,进到别人家之前,一定有两人,而且要注意提醒。尹贤仁喊了一嗓子:“东干事!东干事在吗?” 没有人回应。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他家就是这样吗? 尹贤仁看看季柯南,那眼神就是说,你可以喊一喊,也看你的普通话标准。他担心听不懂他的带着方言的普通话。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这种情况,季柯南是当仁不让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达到目的,如果找不到东干事,就算白来了。白来就是浪费时间,这个罪不轻,时间宝贵,去了就回不来。不珍惜怎么行? 季柯南刚想扯着嗓子喊,东干事慢吞吞地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看上去才睡醒的样子,他一见是季柯南和尹贤仁,笑了,说:“你们这么早!进来坐吧。” 季柯南和尹贤仁面面相觑,一起动,走进去,找了墙边的靠背椅坐下来,这样的椅子不高,和成人的小腿高度差不多。看着不起眼,坐着很舒服。看来,追求实惠,不在乎豪华。 “你们刚来?”东干事问。 东干事的话比较少,说话比较谨慎。这个和工作性质有关。对季柯南和尹贤仁来说,东干事是很欢迎的,因为是为村里做好事,可以帮到村民解决实际困难,村民欢迎,东干事当然高兴。好事大家好好分享,让生活过得心满意足。他长期以来就是这样,不少人都清楚他的为人。对于他的一些作法,慢慢理解。一些说法,也慢慢认同。就是无力改变现状,也努力适应现状,这是现实的聪明的选择。 “是的,刚休假回来。”季柯南说。 “那好,可以和家人团聚团聚,免得时间一长,感情受影响。我的意思是,夫妻最好在一起,两地分居,短期还行,长期就有问题。这个你们能理解吧?”东干事说。 季柯南没有表态,尹贤仁点点头。其实,柯南很清楚,这一定有问题。男女长期分居,不论是谁,都坚持不住。就是自己定力好,也挡不住第三者的进攻。没有在一起,感情会慢慢疏远和淡化,最终会劳燕分飞各西东。在一起,日日说恩爱,一分开,各自为政天马行空自由自在。 像尹贤仁这样的,不清楚有什么困难。有了三个孩子。第一个是抱来的,因为尹贤仁结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孩子,暗自着急,不是自己急,是别人看着急。世俗的压力山大,压得自己都快熄火,只有满足虚荣,或者为了堵住好事者的嘴巴,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 “东干事说得对。现在很多夫妻离婚就是因为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没有沟通,没有机会表达内心真实感受。”季柯南说。 “我的年纪偏大,季柯南还小。年轻人精力旺盛,如果见面少,就有问题。”尹贤仁说。 “年轻人是这样的,中年人、老年人都是这样。这个没有年龄问题。”东干事说。 年龄不是问题。 东干事看问题就是不一样,角度不同,能看透人心。尹贤仁不说话了,他很清楚,如果再说下去,东干事将沉默。东干事一沉默,接下来就没啥好说的了。这是下逐客令的前奏。一般人都是这样理解。主人不说话,或者不给茶杯续水,就是在下逐客令了,聪明人一看就知道了。 这个后果很严重。没有这个继续谈下去的必要,项目的事就没法谈。关键的就是项目,其他都是铺垫或者基础,或者说是陪衬,用来补充,活跃气氛。 “东干事说得对。人老了,心不老,身体慢慢衰退,可精神越来越年轻。也就是说,人老心花。”季柯南说。 “哈哈哈,小季说得对。谁说人老就天天晒太阳,人老了,就是夕阳,夕阳最红,可以自由洒脱过日子,不是压抑着过日子。该笑就笑,该热闹就热闹,该安静就安静。人老心不老,还想拥有第二次青春。都想永远活着,完成自己的心愿。”东干事说。 “没错,东干事有什么心愿?”季柯南问。 “我目前的心愿就是解决村民的实际困难。然后,自己安度晚年。”东干事说。 听了东干事的话,没毛病,是这么回事。有些高大上,实际达不到,季柯南有经验。就是你给村民做好事,人家不接受,你的努力也没用。这叫表错情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还是落花流水,无可奈何春去也!或者哀叹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就像一辆载货卡车陷入软土里,凭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起不来,快要放弃的时候,有了推土机帮忙,在抬起卡车后车厢的同时,卡车自己也要努力加大马力,迅速推动轮子旋转,抓住地面,才能从坑里出来。 在爬山攀岩的时候,有时候,是需要有人拉一把的,如果别人伸出了手,你却不伸手,不要援助,那么,可能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同样,做什么事情,不是一下就成功,需要多方努力,特别是被帮助者,就更要努力改变环境。现在的人习惯了索取,要他付出一点,不干。觉得不应该这样。应该服务到位,全部弄好才行。 “这个心愿很快就能达成。关键看你的信心和决心。”季柯南说,他觉得东干事已经在表态,有了这个态度,干什么事都能成功。 “可以完成,我有信心完成,如果你们有新项目,我会继续支持。需要我做的时候,不要客气。我一定全力支持。”东干事说。 东干事说的话有些客套,不过,经过这些年的交流,基本上大部分了解了,一小部分需要进一步交流。大体上是这样的。这是一个简单的总结。 即使是客套,说明他还是把项目当成一回事。 外面偶尔经过一两辆摩托车,呼啸而过。卷起灰尘,那是赶着做事或者购物的人,在这里除了打牌的,很少有人闲着。 季柯南见时机成熟了,就说:“东干事,是这样的。我们马上就要结束水利项目了。接下来我们还想做卫生教育方面的事。你看怎么样?” 季柯南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先谈谈水深浅,然后再进一步说。 “这个好说。就是难组织。人们都比较忙。你们搞的卫生教育包括什么内容?”东干事问。 “就是一些常见病的预防知识,还有一些妇女卫生常识。”尹贤仁补充说。 “哦,那就好,连普通的感冒也讲吗?”东干事问。 “讲。”季柯南说。 “那就好。山区的人,真正生病的人比较少,小病都硬扛着,大病才去医院。你们多讲讲卫生常识,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这样,就可以更好地提升身体素质,抵抗疾病。”东干事说。 东干事讲的话,大部分在理,让人听了,觉得不错。没有什么大道理,简单的话,说清楚就行。这个习惯很好,说话的方式也很棒。 突然一声巨响,房子震动起来,看起来像是地震,把人吓了一跳。季柯南要跑出去,东干事说:“不用了。不用慌张。是隔壁石场在炸山取石头。” 季柯南听了,重新坐下,继续听东干事说。 “是这样的,我们想先去饮水受益户去开讲。需要东干事配合,安排村民来听课。”尹贤仁说。 “请告诉我要去哪一个组?”东干事问。 “去三二一组。”季柯南说。 季柯南一说,尹贤仁赶紧点头。这下子两人才算得上配合默契,如果不配合,这个项目就进行不下去。 在关键时刻,还是要想一想怎样维持了关系,再将项目进行下去。如果不领取工资,也不操这个心。拿了钱,就要对得起这点钱。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就是一二三组吧?这个不好弄。三组基本上没受益,一二组集中饮水户,心又不齐,组织起来有困难。”东干事说。 “我们明白了。谢谢你,东干事!不过,这也是我们的任务,是饮水项目中的配套项目,投资人需要我们去做这个,我们不能不做,要不然就算项目不达标,那就麻烦了。”尹贤仁说。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清楚了原则。我们尽力组织,如果不来,我们班子里的所有成员都来听听,这是好事,为什么不参加呢?”东干事说。 “那太好了。还是东干事支持配合我们工作,让我们深受感动。”季柯南说。 “不用感动,应当感到感动的是我们。你们离开老家,带着钱,来到我们这里做事,精神真的可嘉。希望你们多留一段时间,多做点项目,只要你们在村里,村里都欢迎你们。你们是我们的榜样,值得学习。”东干事说。 东干事说这话,看来不是冠冕堂皇的场面上的话,他还是说了内心的话,真话能打动人心,假话只是一个笑话。 在某些时候,假话真话分不清。一般人会以真诚待人,如果经常被骗,就不会总是真诚,要么不说,要么说的不实诚,多少都带点水分。 就是欺骗,也要承担一些后果。骗,也是一种水平的展示。水平不高,骗术也不高,很难成功。骗子说的话连自己都相信,那就算成功。 季柯南从小到大经常被骗,骗多了,也能识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真的看起来是假的,假的做好了看起来是真的。真真假假的分辨,需要练就一双好眼。假的东西,更像真的,需要多认识真的东西,才能认识假的东西。 第503章 难以上天 真钱看多、摸多、听多了,就能培养手感,视觉和听觉都能得到锻炼,这样,可以得到相关的能力提升,在遇到假钱的时候,就弄明白了,马上就知道假的东西。不知道假的,先了解真的,对真的东西十分熟悉,假的也就无处遁形。 在东干事家,三人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季柯南、尹贤仁起身告辞。刚准备走,门口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人,此人就是凌少寒。他是文书,也是秘书,是东干事的左膀右臂,非常得力的干将,很多事都是他在做,很多路都是他在跑。东干事倒是遥控指挥,他也懂人情世故,交代的事总是积极完成,不管效果,以后有问题再积极解决,办事迅速快捷,让东干事感到满意,至于有人提意见也属于正常现象,不管谁,都无法做到圆满,没有完美之人,也做不到完美之事,只要大概差不多就行,他总积极配合完成任务。 马上要换届,不清楚他能不能转正。东干事在培养他,但是,需要村民的支持。在某些方面,他争取做到最好,事实上不太容易。羊羔好吃,众口难调。他做不到最完美的,村民也比较满意。原因简单,就是他勤快。 东干事用他,是看中他实在、老实、勤快,能叫得动、写得快、开会干啥的都能把握好分寸,给人的感觉比较踏实。另外,对东干事十分忠心,没有另起炉灶的打算,也十分支持东干事的工作。 上传下达的东西有很多,都要靠凌少寒跑腿。他的摩托车已经老旧不堪,跑起来叮当响,马达声也响,不用喇叭,就知道凌少寒来了。有些村民的摩托车比他的还好,看起来,季柯南才买的摩托车要比凌少寒的好得多。论起跑路来,凌少寒的里程应当是十万公里以上,不知道这是不是可能要爆表。 在崇山峻岭之中穿行,到农户家,也可以走羊肠小道,摩托车成了村民的脚,到哪里都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凌少寒就是这样走他的亲民路线,他和村民打交道时间长了,接触频繁了,村民对他也就越来越好。村民喜欢经常和他们打交道的人。 凌少寒见了季柯南和尹贤仁,笑眯眯地伸出手来要握一下,他俩都爽快地回应,就是一种礼仪,其实季柯南不喜欢握手,凌少寒的手被烟熏黄,手指不算粗糙,农活基本都是凌少寒的老婆做了,他回家只是吃饭睡觉。平时,遇到周末接送孩子放学、周日去学校上学,是凌少寒来做。再就是,凌少寒需要忙一下自己的事。 例如,村里的集体的事要做,走亲访友,解决纷争的事,各种各样的杂事的,太多了,不胜枚举。 季柯南说:“我们机构也为松村的项目,买了一辆摩托车,有时候需要请教请教你。” “简单得很,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一定帮你顺利地驾驶摩托车。”凌少寒说,然后走进了东干事的房屋。 听了这话,让季柯南感到温暖。一股暖流,让人感到被爱包围一般。 季柯南在这个地方,尽量靠自己解决问题,不愿意求人。不过,他开口向凌少寒说这话,是因季柯南观察到在村里有一家摩托车售后服务部,如果有凌少寒的帮忙,可以避免被宰。在当下,无论做啥,都要靠关系。不重视,就会有问题。这是达成共识的。当然,也有不讲人情关系的。 二人离开东干事家,时间刚好差不多两个小时。 装修的基本上结束。应该。到了楼上一看,果然看到二楼和三楼都安装了栅栏,是不锈钢材料的。有了这个栅栏,鲍娜如果暑假回来,就不会来用季柯南的厕所了。淋浴也在这里。鲍娜不来了,关键是只能看看而已,就像金丝鸟关在笼子里,看看,不能把玩,这是痛苦的。这就麻烦了。只能透过不锈钢的栅栏看她了。这个场景又像牛郎织女一样,天各一方,只有一天可以相会。这里相会谈何容易? 柴大郎看起来非常精神,他在指挥收拾残局,这些边角废料,因为他出钱了,他要求拿回家固定猪栏鸡舍,装修的哭笑不得,只好给他,如果不给,柴大郎就不高兴。接下来在结算的时候就不够顺利。要知道,柴大郎是经商的,不仅搞的有实体产业,还搞外交销售。 柴大郎的大儿子大学毕业,考取了公办教师。教了半年书,因家族企业的发展需要,在柴大郎的要求下,只好辞职,回家帮父亲打理生意。教书期间,认识了女教师,谈朋友,带回家,结婚生子都在家。柴大郎的二儿子中专毕业,没事做,也回到家里帮忙。 自己儿子参与到家族企业,基本上不用请外人,对儿子来说,又不给工资,需要用钱,说一声,柴大郎就掏票子。不用钱,也就装糊涂,也不主动问。 柴大郎的老婆有地,一天到晚都有活儿做。除了冬天不到地里,其余时间,都在忙,不停歇。睁开俩眼,满脑子的活儿都出来,在脑袋里打转,外人看不出来,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 做农活儿?柴大郎不愿意,他只动脑子,怎样用人,包括自己的家人,除了吃奶的小孩,其他人都做事,包括媳妇,除了喂孩子吃奶之外,都要做事。 都清楚这个,左邻右舍的都看得清楚。柴大郎就是家主,不做农活儿的人,满脑子的点子,不当参谋真是可惜了人才。 柴大郎也有分寸,粗活重活笨活,都是请外人来做。不清楚他有多少钱,从他的花钱情况,可以预估他有多少钱。 他在该花钱的地方大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把钱花出去。不该花钱的地方,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他请人弄好了这个,工人找他要钱。他问:“多少钱?” “我们说好了,一个平方两百元。”工人说。 “两百?有没有搞错?那可是铝合金门窗的价格。你只是给我安装两个,有多少面积?竟然还按照每平米两百元的价格?”柴大郎恨恨地说,好像受到极不公平的待遇。 “柴总,这是你弟弟找的我们,当时都说好了的,说好了我们才来,如果没说好,我们也不会来。”工人说。 “你和我弟弟说好的,你去喊我弟弟来,我们不说清楚,怎么行?我可以给钱给你们,但是,我要把钱给的明明白白才对。”柴大郎说。 “那好,我去找柴郎。”工人说着,气呼呼转身走了,留下一阵汗液的酸臭味和烟草的味道。 他找到了柴郎,柴郎正上厕所,听到了外面的吵闹,本来想立马冲出来澄清此事,可是实在不方便,这屎总拉不净,总觉得还有,可是久蹲又没有,左右为难。 听到他们叫嚷着要找他,他干脆蹲着不出来,直到有人敲厕所门,他才答应,很明显,肯定有人出卖了他。 他先答应了一声,然后弄干净了尾巴工程,从厕所出来,说:“啥事?这么急,连放屁的功夫都不放过,还让不让人活了?” “咱们谈好的价钱,你哥不承认,你去说说。”工人说。 “有啥好说的,可以让他去市场上打听打听。他不是不给,是想要点回扣。”柴郎说,他很清楚他哥是雁过拔毛的老毛病。这是旧病复发,谁也没法。 “那给多少回扣合适?”工人问。 “你看百分之十怎么样?”柴郎说。 “那好。不过,我没用完的材料他都扣下了,说去弄猪栏,这帐怎么算?”工人又问。 “你是榆木疙瘩脑袋。哪轻哪重,你分不清吗?那些边角废料有啥用?你要给他算账,你不是自讨苦吃吗?你知道他是谁,他是柴总啊!你还太嫩,不吃亏是不会进步的。”柴郎说。 “那好吧。不过,你还要给我说一声,否则,我们搞一上午都搞不清。”工人说。 “这个没问题。我不去,还真不行。他还以为我们中间有啥猫腻呢。”柴郎说。 他们一起回到工地施工现场,柴大郎看见他弟弟柴郎来了,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工人所说的属实。凭他弟弟这脑子,也绝对没想到会要中介费或者信息费,柴大郎就有些想放弃了。 “哈哈,装修得不错,闹了半天,辛苦了,辛苦了!”柴郎说。 柴郎说这话,不清楚是啥意思。 不过,表明了他从没到过施工现场,另外,对于外面的吵闹声,他没听见。可能夜里加班打牌,白天补觉,再吵闹,也闹不醒他。 “装修得好,可是价钱也好,竟然要每平米贰佰元。岂有此理?”柴大郎说。 柴大郎心疼钱,恨不得一分钱当两分来花,现在没有一分钱了,有一毛钱,一毛钱也少见,有一元钱,他想把一元钱当成两元钱来用。这样,才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大哥,我和他谈的是这个价。”柴郎说。 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柴大郎知道他弟弟的脾气,遇到事喜欢回避,他能来作证,就说明柴郎没有收取任何回扣,可能是一两枝烟的好处。 这一下,柴大郎算放了心,知道他弟弟没有拿回扣,那么,这回扣多少应该有点才行。自己家里的事也多。不能老耗在这里。 “柴总,实不相瞒,做生意都不容易。我们这是技术活,赚两个辛苦钱。你就财大气粗,大人不和我小人过,不要计较,我就豁出去了,给你百分之十的回扣,遇到好事了,你可以帮忙介绍介绍,你看怎么样?”工人说。 柴大郎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柴郎果然了解他哥的毛病,挠痒痒挠对了地方。 “行行行,那就测量吧。不是我小气,是想要个明白。”柴大郎说。 第504章 逾越心墙 这里梁马湖要求测量面积。工人不敢怠慢,谁叫你是仆人,人家是主人?做活做好了,会得到奖金,做不好,连工钱都拿不到。到什么地方说理去?只怕没人理会,只有自己倒霉。 测量完毕,报给梁马湖,其实梁马湖一直斜着眼睛盯着看。他见工人测量好了报告数字给他,就故意把脸转过来看。 弄完这些,梁马湖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一下子就算出来,不说,让工人自己算,自己说。这是懂人心理的人的作法,也不让对方处于尴尬的境地。 工人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弄清楚了,就口头报告给梁马湖。这是熟能生巧的事。不用多说,关键几点说到就行,面积多少,市场单价多少,都一目了然,聪明人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适当让让步也受欢迎,大家都相处和睦、相安无事。就是追求这个效果。 “你是收现金还是微信转账?”梁马湖问。 “都可以。”工人说,他很好说话。 这个正中梁马湖的心,他就想他说这话。肯定了,他会通过微信转账给他。 梁马湖的想法,就是怕工人耍赖,到时候说他赖账,做了活不给工钱,还拿走剩下的材料,为了堵住他的嘴巴,拿证据说话,这样更好。人心隔肚皮,不知道对方在想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的人喜欢背后说人,暗地里害人。 工人只晓得赚钱,其他的没想那么多。坑和被坑,只是一种遭遇。被坑,容易受伤,坑,是害人。以前被坑,以后可能去坑人,以前坑人,以后可能改邪归正。 “你有微信吧?加一个微信,我给你转账。”梁马湖说。 工人拿出手机,上面很脏了,还有一个套子,套子周边都毛了,线头都出来,如果没有套子保护,可能会更脏。他打开手机,找到微信,然后划拉出来二维码,伸给梁马湖,让梁马湖扫一扫,加为好友。 梁马湖掏出手机,他的手机不先进,不时髦,基本功能有,没有多少内容,每天用手机就是联系业务,再就是赌马。这些基本功能手机都有。手机是工具,就像自行车,可以骑着走路,比较省力,又快,这手机是工具,可以联系朋友或者亲人,也可以收发短信,或者可以发送其他即时消息,也就足够了。没必要整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手机落后,眼神却好,马上找到微信扫了一下二维码,“叮咚”一声,就算加了。工人点击同意,就算通过,然后问了一遍钱数,工人如实报了。 “不是要给回扣吗?”梁马湖问。 “是的,我告诉你的数,就是扣掉回扣的数,直接给我扣除折扣后的就行。”工人说。 “那可不行,如果我只给你这些,传出去,人家都会骂我,我在孩子们面前,也抬不起头,不像一个长辈的样子。这样,我给你,你再给我。明白吗?”梁马湖说。 “明白了。我不说出去不就行了。”工人说。 “你咋这么多废话呢?按照我说的做。你看,你现在不说,将来要是喝了酒,就会说。如果你不说,你的伙计就会说。也可能现在不说,将来会说。例如,在醉酒的状态下,就难免不说。”梁马湖说。 梁马湖考虑得周全。让工人不得不服。这个人,真是老谋深算,难怪做生意这么好。真是令人佩服。在算账方面,无懈可击。在为人方面,绝不吃亏,算计人方面还是有一套。他的眼睛眯缝着,就是在盘算,睁开,就是要吃人,也就是开始大开杀戒,收割庄稼了。这人有自己一套为人处事的方法,虽说没有读过多少书,还是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懂得猜测人心。 他输入了数字,对方接收,然后对方再输入数字进行转账,梁马湖忙不迭地接收。弄完这个,梁马湖问:“有没有发票?” “没发票,要收据吧?”工人问。 “如果有收据,给我开一个。我大儿媳妇是会计,可以走账。你没有发票,小心我举报投诉你。”梁马湖说。 “梁总,你别拿我开心了。我这是小本生意,靠出卖技术为生,你要是投诉,我就完了。维持生活不容易,多包涵多理解。”工人说。 “哈哈哈,逗你玩的。我要是投诉你,你就完了。一旦处罚你,你想要翻身就难了。你是遇到好人了,如果遇到坏人,你就麻烦。有空去领一本发票,以备不时之需。”梁马湖说。 “谢谢梁总的提醒。我回去就准备。”工人说,抹了抹头上的汗,的确不易,民生艰难,做活的人怕遇到这样的无赖,一旦不给钱,反倒要敲诈一笔,居心叵测。这样的人到处都有,底层的人随处可见,被欺负的没有办法进行抗争,只能委曲求全、得过且过,越到后来,越严重,形势吃紧,不得舒心。 工人说完,收拾好工具,离开,梁马湖看他们走了,想去问问梁马江的细节问题,想想刚才他的不礼貌的行为,就放弃了 。这人的心情极其糟糕。 梁马江没有守好他妹妹的家业,遭到他妹妹的唾弃,转手一卖,就是钱。梁马江如果有钱,完全可以购买这个整体的房子。他的经济头脑还是不如梁马湖强。要说最强大脑,还是梁马湖的脑子够用。梁马江的智力要差得远。这个不得不服。 弄到现在,房子就被好端端地分割成两幢房屋。这样的房屋很有意思。可以合并,成为一个整体,也可以分开,成为独立的房屋。如果不分割,可以联合成一体,不用重复建厕所,起码,可以显得热闹些,不至于个人各自在自己的独立王国了独自奋斗了。 梁马江的妹妹已经看清楚他不能用这幢房屋赚钱,开农家旅馆开不起来,做什么事都需要投资,需要经营头脑,如果没有敏锐的眼睛,睿智的头脑,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天色不早,鲍绍的餐厅经营的状况没有以前好。这个可能和他不常常在店里有关。要经常守店,来往的人看到,也觉得是正经商人,在做正经生意,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要做就好好做,要玩就好好玩,这样才行。如果不这样,恐怕玩也不尽兴,做也没做好。有可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的事,人人都会做。有的人做得多,有的人做得少。 鲍绍离婚后,一直带独生女鲍娜,女儿考学走了,就剩一个老头在家。说老也不算老,不老也有时候心力交瘁、力不从心了。 鲍娜考上大学,虽说不算一类本科,不是985也不是211,可是有了普通的大学,也可以,她满足,鲍绍更满足。鲍娜给他争了光。哪怕全职奶爸没本事,只要女儿有本事,就是奶爸的本事,和鲍娜的亲生母亲离婚后,鲍娜由鲍绍一手带大,还算争气。这个印证了穷人孩子早当家那句话。越是处于困境,越感到绝望,在绝处,才能逢生,前提是要抗争,不屈服命运的安排。在无力挣扎的时候,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再放弃,也就不后悔。老了,就有回忆的内容。 鲍娜的妈找了个老头,不知道图老头啥,十有八九可能就是钱。这个简直是一定的。 可是,老头如果有子女,这一定是麻烦事。钱这东西最不可靠。如果被钱牵着鼻子走,那么,人这一生,就算白活了。 老头有钱,死后钱带不走,想象一下,如果有遗嘱,就按照遗嘱。遗嘱给鲍娜的妈多少份额,就是多少份额,给其他子女多少,就是多少,鲍娜的妈有可能会赢,也有可能会人财两空。这个事说不定。老头还没死,看起来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在这个期间有多少变故,谁都不清楚。只要活着,就能知道结果。 鲍绍倒潇洒,没有找个女人结婚。说不定有女朋友,但,结婚还要经过鲍娜点头。他非常爱自己的女儿,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在决定大事之前,先要和鲍娜通气,鲍娜从小就爱独立思考,考虑问题比较冷静。和同龄人比较,鲍娜更成熟一些。心思缜密,考虑全面而深入。 父女俩相依为命,过得还行。父亲开餐馆,偶尔打打牌,女儿上大学,放假回来看她老爸。除了妈不在身边,其他都算全的。鲍娜的妈过的日子,也不是非常顺心,只不过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罢了。当时鲍娜的妈看重金钱,就做出这个选择,现在,对于金钱,感到越来越空虚,没有把握,总觉得钱只是从手里过一下,对自己来说,过了一下瘾,到底还是流到人家手里了。 一心追求金钱,反而被金钱所累,所羁绊,不自由。倒不如不追求金钱,冷淡看待金钱,不把金钱当回事,金钱就是贱,反而会主动投怀送抱。 鲍娜的妈仍在远方。鲍绍也不想她回心转意,现在的生活挺好。表面上都很平静,真是风平浪静,湖面如一面镜子,风景依然美丽,人已经渐渐老去。 鲍绍请的厨师手艺不错。有了好手艺,就有回头客。做饭就像卖油翁,油能从钱眼里过,没有其他,就是熟练而已。凡事都要坚持,目标正确,坚持不懈,会成功。或者感觉到成功就行。 做菜的技术就是靠练。上厨师培训班,也只是学了个皮毛,其实,关键看平时见的场面。经常见,经常吃,经常试试,加上苦练三伏三九,本事就这样养成了,有了本事,就不愁没事做,到处都邀请,优待条件一个比一个好。 据说,厨师是鲍绍的侄儿子,这样更容易产生信赖感。侄儿子做饭,当叔叔的当掌柜的。加上一名清洁工,就是梁马江的女人,又是传菜员,服务员,又能招待人进屋落座喝茶,都是一手完成。这可省了不少工钱。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当然,梁马江的女人的伙食问题可以解决。梁马江的不解决。鲍绍看梁马江是牌友的份上,也就让他偶尔吃点工作餐。梁马江自己难为情的时候,才不吃。去伺候两位老人。这是一般情况下会这样。 两位老人就是梁马江的女人的爸妈,喜欢吃软的,不喜欢吃硬的。人老牙不行,吃东西就吃软的,硬的伤人。人都有老的时候,相互理解,才能和睦相处。 年轻人喜欢吃硬的。这就吃不到一起去了。矛盾肯定在所难免。好在梁马江的女人比较灵活,经常安排一些都能接受的饮食。这样,可以减少父母对他们的痛骂。 梁马江的女人从小挨骂习惯了,梁马江就有些郁闷了。可以理解,经常外出打牌原来是在逃避。在家横竖看不惯,不如暂时看不见。 看不见的时候可以自由发挥,找回自我。 梁马江更喜欢一个人独处,但是,对妻子孩子放不下心,嘴上说了狠话,心里还是在乎对方的。 梁马江的岳父母再埋怨,也没办法拿石头砸天。梁马江就这水平。让岳父母看不到希望,只能默默让他的女儿忍耐第一,坚持最后,一定有奇迹发生,这个耐心的考验一直持续到两个孩子都上了学,一直到毕业。 孩子们不在身边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两口子身边没了孩子,他们反而不适应起来,总觉得自己不太重要,或者有些自责,没有做好榜样。 大女儿逢春节才会来。小儿子每周六回来一下。可能和大女儿见面的机会太少了,反而总是想着大女儿。对小儿子,是常见的,经常见面也就不稀奇。加之,小儿子也不是那种非常有型或者个性特别强的人。 对孩子的思念,隐藏在心里,外表上看不出来,内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大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打工,也扩大了择友的范围,可以见识见识更多的人,从中选择作为男友,私定终身。 大多数打工的人,都有当老板的心。有的强烈,有的平淡,看具体情况而定。 第505章 麻将江湖 梁马江的女儿打工去了。这是很多人的选项。打工是谋生的主要方式。创业倒是不敢想。没有一定的实力,没有一定的机遇,创业谈何容易? 开始是上了中专,这个学校不太出名,据说上学只上了半年理论,其余时间都是实习。实习进厂,大都还没满十六周岁,这样算实习,要不然,拿不到毕业证书。学校统一安排,统一行动,如果不服,那学费也不退。梁马江听女儿说了这事,窝了一肚子的火,要去找学校理论,学校早就见识过这个架势,比梁马江狠的角色都见过,梁马江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再说,谁让你女儿成绩不好的,如果成绩好,也不会上这个学校,明知道是个坑,还要往里跳,拉都拉不住,这能怪谁呢? 后来想一想,梁马江就放弃了行动,知道选这条路等于毁了女儿,可是,女儿除了这个,还没有更合适的去处。梁马江知道读书的好处,就从小教育儿女读书有出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是跳出龙门的唯一途径。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付出努力。可是,学习环境不理想,大部分都没办法考上大学。只有上职业学校或者技校,早点毕业参加工作,贴补家用。 可是,山上搬走,到平原,当地人和当地学校都对他们有偏见,孩子在学校感受到了,加之学校的老师,有心无心地教,仿佛下一刻一纸调令下来,就离开。这是最好的结局。孩子受到诸多方面的影响。语言、环境、人情关系等等,对孩子都有一些影响。孩子成绩,标志好坏学生,让梁马江的女儿逐渐对学习的热情减弱。直至中考成绩不理想。这个结果开始不接受,不接受又能怎样?没办法,只有接受,只是在人前人后沉默,不用比较即可。免得一比较,就比下去了,这个结果都不愿意看到,很是尴尬,不如提前做好准备或者想好应对,不用理会就是最好的方式。要知道人言可畏。 在女儿身上发生的故事,也适合他儿子。他儿子也跟着一起下山,然后一起上山,这么一折腾,两边都没学完整,有些掉队。回来后,梁马江又操心盖房子,他妹妹见他可怜,就资助他盖,地基是梁马湖跟别人换的,否则,连宅基地都没有。 在弟兄姐妹的帮助下,他总算安顿下来,有了房子,当然,梁马湖的妹妹借这个机会,也投资兴建这房子。后来,发展农家乐,开发乡村旅游,建立旅游区,提供餐饮住宿服务。也是民宿产业。人都离不开衣食住行。在山区,吃喝拉撒都是问题。人出门,不能带着自己的房子,不是蜗牛,自然有各种各样的需要。有需要,有钱的地方,就有交易,有了交易,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就会让生意逐步转好。 刚刚安顿不久,他女儿就找了男朋友。这也是太着急了还是怎么回事,男朋友竟然是外省的。这个让梁马江万万想不到。养大一个姑娘不容易,竟然让猪拱白菜。养女儿亏本,不知道的还喜欢,说男孩将来要准备钱,买房。没房子,丈母娘那一关不好过。如果有房就可以接着谈。没有就免谈,皇帝的姑娘不愁嫁。现在是供需不平衡的时代,需求大,供应少,物以稀为贵,男的多,女的少,不准备好钱,就别谈朋友,不谈恋爱,不结婚,不生娃。这样省了很多麻烦。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烦,人越多,麻烦越多。越是人多的地方,口舌是非就多。要过简单的生活,就要这样做。简单的问题简单处理。不要复杂。人的精力没有那么多。能解决问题的能力没那么大。 外省的男友喜欢吃面,他女儿喜欢吃米饭,结果,因为主食习惯不同,经常闹别扭。好在已经怀了孕,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没有谈判的有利条件,梁马江也就认倒霉。外省的男友后来成了他女婿,没有在一起,缺少了解,不必深交,只有女儿不叫苦,就是幸福。 这个心态,让梁马江保持到每天的打牌娱乐中,加之多少赢点,更是高兴。输的时候也有,不过,不至于连裤头都不剩下。他也算是潇洒走一回。老婆再啰嗦,也是老婆,丈人和丈母再讨人嫌,也不能长命百岁,这个事,从过去了解未来。当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是一家人,体会就不深。 他最大的希望在儿子身上。每次接送孩子上学放学,都是最积极的。做其他的事没这么积极,就是在送孩子上学的路上将东干事的父亲撞伤的。东干事比较通情达理,没找他索赔。东干事的父亲也不找他要求赔偿,这个事竟然不了了之,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人命无价,就是健康,也受到重大影响。 儿子成绩一般,他没有放弃,鼓励儿子努力。中考是关键,决定上普通高中还是职业高中。他的儿子说上普高,他就鼓励他,一定会考上普高。上什么学,都不错,关键是珍惜时间,抓住机会,多掌握一些知识,免得到了社会上一无所知。没有知识,很容易上当受骗。 梁马江的教育是对的。至于考得怎么样,暂且不说,这个态度就很好,给孩子很大的安慰,孩子卸下包袱奔跑,效果差不到哪里去。 梁马湖之妻不懂这个,就是要面子。在外面,没啥好说的,大事说不来,不能摆龙门阵,说个一二三出来。和牌友们在一起,谈论就只谈家庭,老公和孩子,这是讲不完的主题。而且题材广泛,新鲜度不减,新闻不断出现。 村里有闲来无事的长舌妇,总喜欢到处打听消息,然后将消息添油加醋,一会就传开,这个比看新闻节目还快。这些人喜欢搬弄是非,传播小道消息,擅长添油加醋,让平静的生活不再平静。这是十分可恶的一群。自己过得不如意,就希望别人跟她一样,心都长歪了,做事肯定不正。 女人在一起要么聊天气,要么聊人气,除此以外,没有啥可聊的。无论在一起做啥,这是永远的话题,且是谈不够的话题。女人的责任在于生儿育女,并且管教孩子,如果管不好,就是一种失职行为,感到内疚或者羞惭。 梁马江看不惯这个,他总觉得他老婆生了孩子,任务就完成了,不必再纠缠孩子的教育问题。教育是个难搞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见效,需要长期坚持做的事。教育是比较慢的,就像很多养殖户不喜欢养牛,倒是喜欢养猪。猪一年两窝,一窝一般十几只,马上见效。牛一次生一头小牛,长起来也慢,可能一年多才能卖。不赚钱的生意傻瓜才去做。 他总觉得,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教孩子是男人的事。如果在管教孩子父母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孩子就会钻空子。这个时候就不能让女人再坚持己见了,需要做出让步,只要做出让步,孩子就知道非听爸爸的话不可了,就没有后路可退,只有乖乖就范。 梁马江还是心里想着儿女,这个在表面上看不出来。有时候,会想得暗自掉泪,也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总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上天给他一对好儿女,这是他的福气,此生别无他求,只要把孩子们安顿好,就算完成了任务。哪怕赌输了,只穿一条短裤回家,遭到老婆的从早到晚的劈头盖脸的辱骂,他也心甘情愿。 有了这个基础,他做事也就格外努力。不过,这两年生意难做。旅游区半死不活的,没有人来玩。关键是水不够用,或者干脆没有水过来,游客来了要用水,也不方便,久而久之,人家都不愿来,即使来,也不住,宁愿下山吹空调。 如果解决水的问题,哪里用得着空调?在空调吹着的房间里待的时间长了,就会感到不舒服,如果不在里面,外面又太热。真是左右为难。 来山区旅游就是游山玩水,山有了,就是没水,这就扫兴了。没办法,梁马江走了背运,生不逢时,他的农家乐餐饮一体化设想破灭,到最后,只有眼睁睁看着房屋被分割出去,而购买的人,正是他的同胞大哥,这人有钱,如果买房置业不去远处,偏偏在自己眼皮底下,这就让人不好理解,这不是羞辱是啥?房子不是小事,不像白菜萝卜,买了就买了,吃了就没了。这个房子吃又不能吃,搬走也搬不走,这个东西一旦在这里,就生根了。 房子不是萝卜白菜,买了就麻烦了。他大哥梁马湖,不知道是炫耀财富的目的,还是炫耀财富的目的,总之,在梁马江面前炫耀财富,这个骄傲的家伙,让梁马江羡慕嫉妒恨一起涌来。说起来是同胞兄弟,做起事来不管不顾,也不商量商量,就来了。 梁马湖不管那么多,你这块地也是我的,不要犟,如果没有这块地,你的房子就是移动城堡,在空中飘吧。没有宅基地,就没办法生根。 梁马江所以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户口还在山下,在这没宅基地,不是他大哥照顾,真的没办法,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天地虽大,这条路却难走,男子汉大丈夫,过了大半生,竟然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这个是多么大的悲哀! 季柯南看着一幢房屋从此变成两幢,系统各自独立,又相互依存。例如,饮水管道和电线进户线电表啥的,都在一起装着,有不同的表,位置都在一起,这是联系。另外,在从后门出来的路,也是一条,这样的路,是和邻居的分割线。道路虽窄,骑一辆摩托车还能进来。 这条路基本是预制板铺成,下面是水沟,可以排放污水。路尽头,是一个大水池。大水池上有现浇混凝土覆盖,有检修孔,检修孔上盖着木板,防止小孩掉进去。这口水池是失败的,装水只能装到三十公分的位置,再往上,就装不住了。装多少就流走多少,不清楚哪里漏水。 这水池是梁马江负责修建的,这装不住水的水池,究竟原因是什么,只有梁马江清楚。梁马江的妹妹不想弄清楚,结果,这水池连同房子都归梁马湖所有。 梁马湖知道,这水池水分大,一般来说,水池不能偷工减料,这不是做墙,水泥少了,照样可以不倒,关键是重心没变,重力作用,墙体就非常结实。 水池不行,一点都不能假,水泥一定要充足,不能少放,少放水泥的后果,就是砂石之间有缝隙,砂石粘合不牢固,留下缝隙,水见缝就钻,水往低处流,水池当然无法蓄满水。 水池的事,让梁马江郁郁寡欢,不过,他始终没有再找他妹妹说原因,估计已经先入为主,就认定了梁马江拿了回扣,所以造成了这个局面。他妹妹算伤透了心,怎么回事?连给自己做事都这么马虎!这样做实际是害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矛盾是无法消除了。暂且这样。梁马湖没有站出来解释,没必要多说,只看以后的行为。哪个人没犯过错误呢?世人都不完美,多少都存在一定的遗憾。 季柯南经常在饭后站在这里看水池,每次看,每次都觉得没有水,啥都干不成。水,和人的生活密切相关。这个村的水问题不解决,恐怕在这里也待不长久。 今天晚饭后,季柯南又站在水池盖上,尹贤仁也来了。 季柯南问:“东干事已经答应组织搞卫生培训了。你看啥时候去?” “你的车技怎么样?”尹贤仁避开了这个问题,反而提出一个问题问道。 “车技还马虎,毕竟有多年骑自行车的经验,摩托车就是在自行车上加个发动机而已。”季柯南说。 “看来你很自信。既然你自信,我就成全你的自信,可以一起到村民中间搞卫生培训。”尹贤仁说。 第506章 无形压力 季柯南心想,自己技术不行,如果就这样载着尹贤仁上山,如果有问题,那算工伤吗?如果算,机构赔偿了之后,说不定就要扣季柯南的工资。按照冯菲菲的冷酷无情的作法,这是一定的。暂且不论季柯南本人是否受伤。她多少带着官方的思维,就是能退掉的责任绝不揽在身上,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如果指望她拿钱来赔偿,估计没任何希望。事实上,即便有援助或者安慰,也只是数量非常少的物质或者金钱,然后说一大通可有可无的废话,来安慰人,也就是说,安抚别人,警告别人不要胡来。 季柯南在以前练过多次,用的是多哥的摩托车,对于摩托车的磨损,多哥都心疼了,更别说其他部件的损失,摩托车责任到人,就是生老病死,这车都归你管,如果不是大问题,自己解决,如果是大问题,自己担当不了,只有给组织解决,无非是多给点钱的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就比较单纯。钱解决不了的,再通过人来做工作。一般情况下,人来做工作,也需要钱,有钱就好办事。没钱就要费力些,除非是有强烈的信念的人,可以通过自己的行为感动人,相信不通过钱也能解决问题。一谈到钱,就觉得俗不可耐,那才是真正的为人。 这是在有错的前提下赔钱,如果本身没有错,就不用承担责任。这个道理都懂,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了规矩,反而也更多人想破坏规矩。因为破坏规矩的没事,没有受到惩罚。循规蹈矩的反而容易出问题。这个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说到底,还是要一个标准的。如果没有,就是无章可循。 季柯南思前想后,觉得不妥。就说:“明天不行,还需要练习练习。等练好了,再来载你下乡上山吧。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财产的安全,最好多练练,我摔伤了没事,你摔伤了我可担待不起。” “好,那简直太好了。我的命不值钱。就怕兄弟你有个闪失,恐怕弟妹担心。”尹贤仁说。 “不怕,我倒不觉得媳妇心有多痛,万一出事。”季柯南笑着说。 “你们的感情深似海,不是那么浅薄。你可千万别开这样的玩笑。”尹贤仁说。 季柯南笑了笑,也没说话,就这样决定,等以后再说。做项目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容易出乱子。遇事冷静,才不会乱来。越是慌张,越容易出问题。遇到关键的时刻,要特别小心。 这一次,季柯南决定骑车去山上看看。不知道山那边是什么。冒险精神还是要有,免得留下遗憾。毕竟来这里多时了,还不了解这里的地形地貌,也没有万水千山走遍,读书还是为了一份职业,没有什么到报复。 看看油还够,加五十元的汽油,摩托车可以跑七十公里,应该没问题。再检查一下,没问题。需要戴手套,这是基本的装备。油价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反正是机构给报销。要训练,就要有成本,训练好了,对机构有好处,训练好了,对他自己也有好处。他可以更好地为机构服务,为村民服务。何乐而不为?在这个方面,刘小姐比冯菲菲看得开。冯菲菲考虑私人的因素多一些,也考虑私人利益,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山顶上的公路其实沿着小河在跑,山顶上还有山,如果想跑到从没跑过的地方,就要多看看,可惜没有无人机。 这就要往上走,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有公路的地方,就有目的地,看看能不能跑回来。 这个相当于探险。不过,这种探险值得去做。也许终身难忘。 季柯南不喜欢冒险,可是这个险必须要冒,不冒不能进步。山区的路真的难走,如果在山区练好了车技,到了平原,这些技术十分了得。简直是不在话下。 准备完毕,季柯南将摩托车推出玻璃门,然后跨上坐骑,打着了火,摩托车开始徐徐前行。要经过街区,速度不能快,二档三十公里即可。出了街区,开始加速。时速四十公里每小时。走了十分钟,就到了景区大门招牌下,原来这里是五A级国家风景名胜区。 季柯南要去的地方不是景区游玩,他的目标就是长征。路是沿着山坡蜿蜒起伏,路随着山势而建。这样,整个山路就变得格外美丽,不是蜿蜒如蛇,而是就像缓缓飘动的丝带。从山顶或者半山腰往下看,近处的是乱草,还有杂书,枝叶顽强地生长,脚下是贫瘠的石头和沙地,向空中伸展枝子,树叶随风飘动,像是在跳舞。生命之美,从矮小的杂树看出来,在恶劣的环境下,也不忘记使命。 山下的房屋已经看不见,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房屋屋顶,随着摩托车的迅速转移,屋顶也消失了。 路是沥青路铺成的。这样的路面适合冬天出行。地面的摩擦力增强。如果路面结冰,首先是水泥路面结冰。另外,沥青路面吸热,可以化雪。借此可以减少事故的发生。 到了前面的分岔路口,有一个招牌指示,往左边就是景区正大门。另一个方向,是景区的后大门。当然,无论从哪个大门进去,都需要门票,这是一定的,不论多少,都需要支付一笔钱。而这个预算,季柯南没准备。 再说,一个人游玩国家级的风景区真的扫兴,没有任何兴致。如果有同伴还行。一个人,真的没趣儿。一个人骑摩托车,可以到很多地方,就是看去不去了。仗剑走天涯,是过去的人,现在不行上车。只有骑摩托车的,才敢想去一人旅游。这种游,也是一种穷游,没有钱,还想走四方,就是麻烦。如果可能,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也很潇洒,转念一想,有些唐突,可能是三岁小孩子,不计后果,想想后果,还是很严重。 摩托车继续前行。原来和松村一条公路平行的,还有一条路,在山上,就是景区内的路,估计条条路都是相通的,事实上就是条条相通的,条条大路通罗马,条条大路通北京,都是一个道理。 山区的路虽多,可是目标不多,可以说,目标很单一。路多,分叉多,最终都能到目的地。这是立体的地图,上下的观念深入人心。平原上的人,没有这个概念,大概四通八达,多转圈子就能到目的地,山区的路,大概上下运动,可以到达目的地。 摩托车的速度就是快,山路上没有人。季柯南越发大胆地往前飞奔。 这种感觉真好,不像是文弱书生该干的事,可是,在这种场合下,没事。这种感觉超级好。 没有使用导航。在山区使用导航,可能会被导航导错。导错了就要走回头路,就要多烧汽油,多磨损零部件了,减少摩托车的使用寿命。如果凭头脑去猜,也能猜出八九不离十的样子,就完全可以不用导航。 过分依赖电子产品是对的吗?可能是错的。电子产品的设计不是十全十美的,总有一些缺憾,可能会导致计算失误。如果脑子好使,还是靠动脑子,电子产品会让人产生依赖,也会让人变笨。玩游戏的时间越多,越容易变傻。 如果过分信赖电子产品,就可能丧失自己的独有的判断能力和智慧。 能力是越用越有的,不用就渐渐退化。一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到了前面的岔路口,季柯南发现路标指向景区后门,沿途发现几处民房,了解到景区旁边的民房,可以用来开发农家乐,办理家庭旅馆和餐饮服务。这样做的好处,是让游客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另外,就是夏天可以好好避暑降温,在景区居住,身体会得到很好的休息。 休息好了,才可能更好地工作和生活,社交中的人事交往没意思,忘掉不必要的交往,减少不必要的应酬,将时间用在最恰当的地方。 季柯南总算到了景区,看到了景区验票处前的大桂树,看起来有些年代了。郁郁葱葱的,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红丝带,可能是一些游客绑的,通过这种方式进行祈福,自认为是不错的行为,可能是借鉴别人的,或者会被别人借鉴。 大门周边是一些商铺,销售旅游纪念品的,当然,还有一些员工休息室。 景区内游玩的人不自觉,随手丢垃圾,景区的工人会更辛苦。每天有游客,每天都有垃圾。游客来了,工人就格外忙。不知道为什么,季柯南没有想到自己是游客,而是主人,到了景区,就像到了自己家的客厅。他就用手机自拍了一些照片,然后保存。他没有想到在朋友圈里晒,他很清楚,晒这个是最愚蠢的。 如果有人去过,自然会提出来哪些地方值得关注。如果有人对季柯南的照片品头论足的,季柯南也要应付那些人的言论。季柯南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不是很好,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写出一点能表达自己真实意思的东西出来。 景区后门所有的店铺,开门营业的没有几个,不清楚是不是旅游淡季,还是该景区不吸引人?山上空气很好,也很凉爽。周围有苞谷,长势很好,风吹过,飒飒作响,还有绿油油的花生,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收获了。 看来,旅游区开店的还有庄稼,这样子,两方面都有收入,不至于全军覆没。 转了一圈,没意思,季柯南骑摩托车返回。轮胎碾压在柏油路面,发出低沉的吼声。 车到三岔路,是个下坡,路面有遗撒的小砂石,季柯南不知到从哪里走,犹豫了一下,紧急刹车,太灵了,刹车非常管用,轮胎打滑,季柯南被甩出去,摩托车倒在一边,季柯南作为自由落体,本能伸出手,手套挨着地面,惯性的作用,季柯南继续滑行,像失手的滑冰运动员,整个身子在地面滑行。 季柯南骂了一句“他的母亲”,身体停下来,手套磨破了,皮也磨破,渗出了血珠子和水。钻心地疼。 再看膝盖的裤子,也磨破了。小腿也磨破了皮,渗出血水。 季柯南活动一下手和胳膊,还好,没有骨折。这个地方荒郊野外的,连个人毛都没有,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必要寻求帮助,赶紧看看摩托车,这是公家的,弄坏了就要赔偿的。 摩托车倒在地,竟然渗出了汽油,赶紧撤,否则,像电影里放的那样,说不定,油多了,燃点低,摩托车烧毁,说不定还会爆炸。 季柯南忍着疼痛,扶起摩托车,骑上去,发动了摩托车,发动了,还好,摩托车经过这次摔打,没有被摔坏,还能用,这下子让季柯南放了心。 凭季柯南这点工资,赔偿不是闹着玩的。 季柯南经过这么一摔,脑袋立马清醒,知道了怎么走。意识到自己还在山上,要想走上回宿舍的路,需要先下山,下山之后,能看到一条路,那条路一定会带季柯南回家。 有了这想法,就采取行动。心动不如行动。待在这半路上,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不能坐等别人来救,况且车好好的,也用不着救,自己自力更生,能回就回。 季柯南看着树木从后视镜里倒下去,小心避开路上的小砂石,尽量走公路中间没有遗撒砂石的地方,也不能猛地刹车,要点刹才行。 这样可以有效控制摩托车,能保证顺利回到宿舍。这样的狼狈样子,见了尹贤仁肯定不好意思,干脆不说,只要不问就不说。幸亏当时摩托车安装了保险杠,左边的保险杠歪了一些,将保险杠扳过来,看起来和右边的角度差不多,这样才行。没有擦掉油漆,这样就好看多了,跟没发生意外事故一般。这种心理自我暗示,让季柯南决定隐瞒这次练车出的丑事,如果说了传到刘小姐的耳朵里,这摩托车可能就保不住了。最好卖,如果卖不掉,送人都可以。 第507章 意外之后 主意已经打好,骑车继续前行。柯南有点佩服自己胆大了。这里如果有坏人,岂不寡不敌众?再说,摩托车是新的,万一被抢走了咋办?要是凭柯南的工资来赔偿,恐怕好几个月都不开心。想想都可怕。不过,对钱财不在乎的,也没什么。安慰自己的话就是舍财免灾。 前面是一片森林,有一条弯道,季柯南发现弯道处有一幢三层小楼,像是公路段养护站。季柯南突然想起,有一回大巴车从这里走过一次。有印象,大脑搜索可以搜到,这建筑物很有特色。最大的特色就是中规中矩,不是很有特色,普通也是特色之一,因所建的位置十分重要,一般百姓的民房不能建造在这里。在公路拐弯处,如果一辆大型的运输车,拐弯还需要水平。技术差点,就不行。这幢房子就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很有可能被撞倒。如果这样,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水平,同时,可以让房子焕然一新,继续等待下一辆倒霉的车子。民房不能建造在这里,官房可以。即便如此,也不能长久下去。官房也有扯皮的。于是干脆修一条官道,就是省级公路,从另外的山走过,于是这里就荒凉了。这房子也就没人居住。看起来有些寂寞,晚上一个人,还真不敢靠近这房屋。 那一次走,季柯南记得清楚。时间是冬天,这样的海拔,在冬天,经常下雪,路面常常结冰。新路是从山中间劈开的路,没有阳光照射,冰雪就很难消融,结果,大巴车不敢从这么陡的地方走,担心出事。已经发现有些大卡车在那里翻了车。 这样,就必须走弯道。走弯道费时,可是比较安全。以前的道路设计,求的是稳当,其次才是效率。现在有些相反了。追求效率,就肯定要节约时间。路窄了,车载货多了。公路养护也要跟上。 如果跟上了,路上没有遗撒的砂石,季柯南就可能不摔跤。算了,算季柯南倒霉。要打官司,怕麻烦,再说,打官司不被人理解,村民也有想法,既然来做好事,跌倒受伤是常见的,不必要打官司,是想要赔钱吗?如果是,可能算错了。这里的养护站从来不赔偿。算了,只有作罢。 季柯南一看到房子,就想起来路该怎么走。 他加了一点油,摩托车加速往前冲过去。季柯南还是感觉到皮肤火辣辣地痛。头脑还算清醒,戴的有头盔,还不错,大脑没问题。 看到了房子,想起来了路,平时做个有心人,仔细观察,到了一个人的时候,靠自己的能力,就能找到出路。如果不靠自己,就坐地上大哭一场,也没半个人毛来过来问问。 季柯南想哭,只是还是哭不出来,没到伤心处,无法掉下泪。这是自己的操作不当,不能怨别人。先找自己的原因,再去追究别人的原因,自己受苦是真的。不能粗心大意,在任何时候,都要小心。好在只是伤了点皮,没有伤筋动骨,算是上帝可怜,保住了健康。皮肤擦伤,很快就会痊愈。 季柯南驾驶摩托车下山,一直下滑,不过,弯道挺多。弯道多的好处,是平稳,如果弯道少,就有危险。出了这个意外,季柯南更期待公路弯道多了是好事,不期待马上到达。 转了一个弯,果然眼前一亮,山下田地纵横交错,房屋错落有致,就是一组的底盘,老公路从一组穿过。这是一条充满诱惑的路。路本身没什么,就是从路上走过的车所带的货物让人垂涎三尺。 季柯南看到的一组,就是一条老旧的柏油马路从西到东穿过,公路两边是房屋和农田。显得格外亲切。见到了民房民居,看到了人和牛,心情格外好些。自然会消磨一些人工的东西,只要不经过人护理,路也会慢慢荒芜,杂草丛生,成为野生动物的乐园。 看来,有人的地方,还是有安全感一些。 车到这里,季柯南就十分熟悉了。这里曾经召开过群众会,就是饮水户的代表会,会议开得很成功。当时开会,也是由东干事讲话的。组长的家就在葡萄架旁边,那里的葡萄树,树干非常粗壮,枝叶茂盛,硕果累累。 季柯南来不及细看,也没发现有人在干活,可能天太热,在休息。有干活的时候,有休息的时候,挣点钱,吸点烟,喝点酒,也算是一种人生追求。 季柯南骑车往宿舍方向赶。 还没到家,季柯南突然想到家里没有碘伏,就去村里的药店买点。到底是骑摩托车还是不骑摩托车呢?如果骑摩托车,就不必回答村民的提问。 有些提问的确很折磨人,简单的问题,纯属于无聊透顶的问题。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要给人以清高的印象。这样更好,戴着头盔,谁都不认识,只是买药。当然,好心问,不回答也不礼貌。有些人是无聊,或者是为了打招呼,不在乎答案,要的是气氛。或者是人气。药店希望人们常去看看。哪怕不买东西,也要一个人气。不说爆棚,也过得去,免得有人看笑话。 村里有三个地方卖药,季柯南只选择最远的一家,最远的一家,不是经常见面,不必担心问长问短,可以不用回答无聊透顶的问题。 季柯南骑车过去,这个药店在拐弯下坡处,门口有一根电线杆,上面有路灯,容易找到。 这家药店的规模最大,相当于小型的医院。但是里面只有一名医生两名护士,药房也就是药店。 季柯南停了车,头盔也没取,就直接问:“有没有碘伏?” “有,有。拿几盒?”店员问。 季柯南隔着头盔玻璃看到卖药的是个小姑娘。可能在实习。 “一盒就够了。”季柯南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周围。没有熟人。太好了! “行,我给拿。”小姑娘说着,起身给他拿了一盒,递给季柯南。 “多少钱?”季柯南问。 “三块。”小姑娘说。 “行。给你。”季柯南说着,麻利地掏出钱包,递给小姑娘三个硬币。 季柯南本来想让小姑娘开个发票或者收据。要知道,每年的医药费,季柯南都剩下不少,剩下的,机构无条件收回去。如果用了,才能报销。其他人不清楚,可能长期下去,也有问题。在医药费报销这个层面上,刘小姐对冯菲菲是网开一面的,特殊照顾。 季柯南拿了药,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听到后面脆生生地喊:“师傅,师傅,回来,回来。” 季柯南听了一惊,以为被熟人认出来,正在琢磨到底回不回去。难道是小姑娘认得自己,或者是其他原因。 季柯南知道走不了,小姑娘的声音太响亮,已经惊动了一些人,季柯南如果走了,那真说不清了。想到这里,季柯南立马转身回来,问:“啥事?” “对不起,是我看错了,这盒药是两块八毛,我还要找你两毛钱。”小姑娘说。 季柯南听了,心里直笑,原来是这回事。现在这是什么世界?竟然还有这回事! “哦,那两毛钱算了。不要了。”季柯南说。 “那怎么行?如果多收了你的钱,我又要挨批了。说我连卖药都不会。看不清楚药价,让您多掏钱,事后传到外面去,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这钱必须给你,哪怕你收了两毛钱丢掉都行,我可不想背着这个名声生活。”小姑娘说。 季柯南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不清楚到底怎么了?这钱收了也挺麻烦,容易掉,有时候,季柯南走在街上,就容易捡到硬币,五毛和一元的居多,一毛两毛的很少。现在倒是很少见到硬币了。大概都用微信支付。精确到分,如果没有分币,肯定会急死人。的确,现在最小的单位就是元了。大多数用的元,伍角就很少见。这个姑娘看来没社会经验,不过,保持着纯洁,还不算坏事。 季柯南见她说话很有道理,不忍拒绝,就收了两毛钱,然后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一声“谢谢啊,师傅!” 季柯南听了,觉得身上有一阵阵暖流,不觉得疼了。不过,为了避免皮肤感染,还是需要处理一下。一句好听的话,可以让人喜乐,喜乐是治病良药,有了喜乐的心,病就好得快,痊愈不成问题,只是时间快慢。 小姑娘明眸皓齿的,非常讨人喜欢,脸蛋红扑扑的,像深秋的苹果。季柯南不敢继续想,跨上摩托车,发动后离开。经过这些操作,驾驶摩托车的动作越发娴熟,也牢记不要在下坡砂石路面刹车这一教训,要刹车也要点刹,不能猛。轻点刹车,给车一个缓冲,不是自行车。摩托车就是机械,不会变通。不掌握这个特性,以后还会吃亏。 回到宿舍,打开玻璃门,将车推进去放好。放进去存放的好处是,避免落灰,免得经常清洗,清洗一次十元,十分不划算。 再关上玻璃门,锁好。房子已经卖给柴大郎,钥匙都没变。这个是好事,可以避免重复投资。钱少,积少成多,一点一滴积累起来,也十分可观。 季柯南上了楼,打开自己的卧室门,关上,打开碘伏,拿出棉签,蘸了一下,然后涂抹在手上和腿上,非常痛,就像被狗咬了一口,还不松口,就像皮被撕扯下来一般。火辣辣地疼,想到关羽刮骨疗毒,也就忍了,谁让他不小心呢?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即可。他也不想声张,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人的一生,有谁不曾受伤?关键是看受伤后的态度。 擦了之后,将破手套扔到垃圾桶里。季柯南不知道怎么把破手套带回来扔的,当时在潜意识里可能觉得这手套好歹起了保护作用,否则,手受伤得更厉害。走在路上,如果扔掉手套,一只手有手套,另一只手没手套,很容易被发现,这样就遭到一些好奇人士的追问。 弄好之后,季柯南又仔细想了想今天的遭遇,然后打开日记本,将经历记录下来,写了一些感想。 天高云淡,非常好的天气,遇到这样的事,也算倒霉。不过,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这是一次很好的经历,有了这个经历,在下次遇到相同或者类似的情况下,就有丰富的经验,可以采取紧急措施,不至于重蹈覆辙。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季柯南打开门一看,没人。眼角的余光发现有一个人影飘过去,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鬼。定了定神,是尹贤仁。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平时不敲门,今天敲门,不正常,难道是被发现了异常? “尹大哥在开玩笑吧?”季柯南说。 “等一会,我马上回来。”尹贤仁说着,急匆匆地去上厕所了。 随着一声抽水马桶放水的声音,他从卫生间出来,笑眯眯地问:“回来了,辛苦了!” 季柯南心里一惊,难道被发现了?季柯南故作镇静,没有马上说话,只是鼻子里发出“嗯”一声算是回应。 季柯南很清楚,这个时候说话是最愚蠢的,你还不清楚对方出什么牌,就把自己的底牌扔出去等于自杀。 季柯南也不主动问他什么事。现在他最不理解的是,平时都是好好的。今天突然敲门,令人惊讶。 “是好事,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所以敲了门,担心你睡着了。”尹贤仁说。 “不会的,我白天一般不睡,晚上再睡。白天就是干活的,如果白天睡觉,晚上干啥?肯定会影响睡眠质量。你说对吧?”季柯南说。 “没错,你还年轻,精力旺盛,说睡着就睡着,我不行,到了那个钟点就要睡觉,否则会很难受,钓鱼倒在其次。晚上奇怪也要起夜。不像从前,一觉睡到大天亮,没事,不用上厕所。”尹贤仁说。 “说正事吧。啥好事?”季柯南趁热打铁地问,就怕尹贤仁卖关子。 第508章 赴宴邀请 “东干事邀请我们吃饭。”尹贤仁说,显得兴高采烈。 “那好啊!”季柯南说,嘴上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愿意。担心他们看到手上的药水,这种药水是带颜色的。担心要问长问短,说实话,怕他告状,摩托车就要处理。说假话,内心受到良心的谴责,实在不安。这是左右为难的。真的没办法。要想人不知,就要学学达尔文,他不是说保护色吗?可以试试。最好找到颜色相似不容易分辨的颜色。 季柯南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贴上创可贴,创可贴和皮肤颜色接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有,万一问起来,也好解释。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好,那么一帆风顺,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总有受伤的时刻,这事,可遇不可求,在不想要的时候,在不经意间,它就是不速之客,突然造访并留下痕迹,这事也就这么成了,无可厚非,也不能避开,或者不能完全幸免。 吃饭事是小事。随便在宿舍弄点吃的就是一顿。吃饭之外,是大事,例如谈点有意义的事,或者做点诗歌啥的。一般人都不愿意。愿意做的,就是世俗的娱乐,例如打纸牌。各种各样的游戏,都能从纸牌中找到乐趣,游戏规则也是约定俗成的,参与者都不算失望。可惜没有多少人能懂,大概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忽略内心深处的东西,哪怕一个微小的声音的呼唤,也听不到,或者听到,也装听不懂。这就是装睡,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季柯南在迟疑,尹贤仁说:“我也不喜欢参加这样的饭局。吃饭肯定要喝酒。这是约定俗成的,老传统不容易变。喝酒之后就办不了事,如果办事,也属于酒后去办,效果肯定不能和清醒时相提并论。四个字,喝酒误事。这是真的。如果没事,天天醉生梦死,也没啥好说的,小小老百姓,每天都要找吃的才行。” “你决定吧,我无所谓。因为吃饭这种小事你可以决定,不用商量。再说也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现在都很熟悉,吃请不是你我能改变的风俗。看来,关键是有过硬的关系。没有,就只有倒台了。”季柯南说。 “那我就决定了。还是去赴宴吧,又不是鸿门宴,有掉脑袋的风险吗?”尹贤仁说。 “掉脑袋不至于,鸿门宴上也没有人死掉,不过,我们常常吃人家的,说话就不硬气了。以后工作就很难开展了。你说是不是?”季柯南问。 其实,季柯南很清楚,吃饭是中国人的传统习惯,不吃饭就代表关系不好,很多事不是在办公桌上解决的,而是在酒桌上办成的。酒之国度,国民大概都是这样。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关于酒的话题,例如酒文化等等,酒风俗,酒人情,酒成了惧怕饥饿的人们的最有力量的话语。喝酒误事,但是,不喝酒办不成事。喝酒伤身体,但是不喝酒伤感情。关于喝酒,成了特别的风景线。喝酒就是喝,并非饮酒。苏东坡到哪里也是吃喝,日子过得潇洒,环境再恶劣,也看得开。随遇而安,成就千古佳话。 吃饭是最好的拉近人与人关系的最好的方式,除此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当然,南方人有的请吃茶,上午茶或者下午茶,都是可以谈事的。喝酒能借着酒劲儿发言,有的话不是出自自己头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真让人匪夷所思。酒也好,茶也好,各自怀着鬼胎。真正的性情中人,没有几个。大概很多人看透,也就悟出其中的道理。最难克服的就是贪婪。贪婪就是犯罪,犯罪证明人不完美,人,生来就不完美。这就符合逻辑。 尹贤仁沉思一会儿,说:“我看,吃饭不吃饭,都是不重要的事。根据经验,他们吃饭必须要找理由。我们是外来机构,他以宴请我们为理由请吃饭,可以报销,没一点问题。” “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请谁吃饭都是请,还存在报销不报销的问题吗?” “当然存在,你没在村里做过,有些不懂。很多会计走账,都要参考一些数据,包括报销的事由,不能太牵强附会。否则,会被人举报就麻烦了。”尹贤仁说。 季柯南心里承认这一点。要特别小心,防坏人,这个容易,因为一直都在防,就是没想到也要防好人。有的看起来像好人的,实际上是伪装的坏人。这就需要一双慧眼来看了。如果看不出来,还需要操练,需要闭关修炼,直到功成圆满。 如果季柯南懂得做账就好了,这个可以保护自己。本来是清白的,被人记上一笔,就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愿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季柯南身上。尹贤仁当然可以规避,因他懂做账。遇到这种情况,能签字的时候,可以让尹贤仁签,季柯南尽量不签字。这样找人麻烦的时候,需要看签名。谁签名就找谁。 这样想,有些天真,动作有些笨拙,可是,不这样还真没办法。笨人有笨办法。聪明人都跑了,剩下的是笨的,笨的收拾残局,不能说为人愚笨是不好的。为人愚笨有时候的好处大于为人聪明的。如果都笨,没有聪明的,还不错,如果有一两个聪明的,就是成了公敌,那就麻烦。真正聪明的,还是装聋作哑,装成和他们一样笨才安全。这个是不是叫明哲保身? 为人聪明的,四面来风、八面玲珑,太巧能干,反而容易引起他人的警惕,处处设防,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才行。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像王熙凤那样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 对于憨傻笨蛋,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却很放松,不会去设防,不会特别紧张,这个时候,却最软弱,很多表面上看来憨傻笨蛋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一不小心,不是被聪明人或者敌人杀死,是被不起眼的笨蛋弄死了。结果落了个不太英雄的下场。 常说的,哑巴蚊子咬死人。的确,常叫的蚊子,飞来飞去的,人高度警惕,自然眼睛盯着它飞舞,瞅准机会,就一掌下去,送喜欢唱高调的蚊子回到从前。那些哑巴蚊子,来无影去无踪的,没声音,它在暗处,人在明处,瞅准机会,狠狠一咬,还先打了麻药,让人觉得不够疼,等麻药散了,开始疼,又痒又疼,血被抽走,留下一个包,作为纪念。包越多,蚊子的成果越多。蚊子就这样活下去,非常潇洒自在,它吃饱喝足生儿育女,哪里管你又疼又痒痛不欲生呢。 “那好吧!今天去,不去他们也会吃饭。去之前,他们肯定在打牌。学习五十四号文件,应该不会有问题。很多工作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交流的。不交流,就没办法工作,人家认这个。就是玩牌,也有学问。正儿八经的话就那几句,说完了不能当哑巴。还是要说话,说话很有水平,不是什么话都能说,说废话没问题。说真话就有问题。该沉默的时候就不说,不该沉默的时候却不说话,人家还是要攻击。现在的人,已经在不断地堕落,无以复加,无法想象。”季柯南说。 “你的观察是准确的。现在还没有更有效的交流方式来取代过去的常用方法。吃饭,没人会拒绝,除非那些绝食者;打牌是一种娱乐,十个男人十个都愿意去尝试,没有一个洁身自好。”尹贤仁说。 季柯南笑道:“你开玩笑吧?你咋不打牌?” “我,我,我是没钱。”尹贤仁说。 “你没钱,不需要叫穷,我又没找你借钱。”季柯南说。 “你是没找我借钱。事实上我是没钱。有点钱,就给你嫂子了。”尹贤仁说。 季柯南觉得好玩,越是有钱的越叫穷。等到死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钱是带不走的。好死了别人。自己没有用到自己赚的钱,实在遗憾。遗憾没有用。世上最常用的废话就是遗憾。深表遗憾,没用。早干嘛去了? “你不留点?没有小金库?”季柯南问。 “谁敢?你知道你嫂子在戏里常扮演丫鬟。这个丫鬟相当于管家,啥都知道,我那点小钱,怎么逃过她的鹰眼?”尹贤仁说。 季柯南心里顿觉舒坦许多。原来,无论外表多么大男子主义的,都不用怕,关键看他有没有小金库,如果有,说不定还值得相信他所吹的牛,如果没有,那就不必努力去相信他的一派胡言了。看惯了歪风邪气,也就渴望一阵清风袭来。 季柯南笑了,说:“尹大哥原来受了很多委屈啊!外面光鲜亮丽,实际愁云满布,看来,人人都不容易。说能够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少之又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精神支柱很重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糊的味道,季柯南问:“尹大哥,你在做饭?” 尹贤仁摇摇头。 季柯南继续闻,的确有难闻的刺鼻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烧山打猎? 尹贤仁快步走到后面的走廊,穿过走廊,站在晒台上,手扶栏杆往下看,只见有一个人正在焚烧垃圾。 季柯南也紧随其后,到了露台,看到下面有人在烧东西。透过浓烟看不到是谁,浓烟被风吹跑,才看清是梁马江。 梁马江正在焚烧一堆垃圾,这些垃圾是安装后的一些包装箱和泡沫袋子,烟火中飘着一些细细的黑灰,季柯南有些受不了,连连对尹贤仁说:“走吧,走吧,这是在放毒。这些细黑灰一旦吸入肺内,很难弄出来,走吧,去吃饭,这是逼我们上梁山,逼我们去吃饭。” “走,快,我就要窒息了。”尹贤仁说。 听了这文绉绉的话,季柯南觉得好笑,这个尹贤仁,已经把自己改到剧本里去了。真是笑死人!还窒息呢!他如果一直改剧本,恐怕以后都不会说话了。只差没有唱戏了。改剧本要揣摩人的心思吗?什么时候拖腔,什么时候拉长调子?看来,都有学问呢。 下楼来,锁上门,现在这房子和梁马江没关系了。如果不锁门,说不定他进屋拿东西或者烧东西,只要他看不顺眼的,都可以烧。烧了之后,他才舒服,才管别人难受不难受。 从后门走不行,那里正在放毒,季柯南他们决定从鲍绍的餐馆走。 梁马江的妻子正在拖地,季柯南和她打了招呼,梁马江的妻子眼睛看着别处问:“季先生、尹先生你们去哪儿?” 尹贤仁连忙说:“出去走走。” 季柯南暗自佩服尹贤仁反应快。鲍绍开餐馆的,如果说去吃饭,鲍绍就有想法,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餐馆同行是冤家,这是去吃饭,但不能实话实说,免得嫉妒。 最近村里新开了一家餐馆。季柯南他们还没来过,这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 季柯南作为职业人,用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家餐馆必火。 因为这个餐馆有背景。 什么背景?地理位置是非常重要的。从地理位置,就可以看出这个餐馆的背景不一般。 在职场多年,看问题比较准确,看人比较准确,看事,也非常透明。在这方面,冯菲菲都不能不佩服季柯南。可是,冯菲菲从不佩服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是她的难题,都是他的敌人。 梁马湖扩大了宅基地,下了桩,手续不全,勒令停工。他的房子成了烂尾工程,心里拔凉拔凉的,偶尔有点绞痛,基础还在,暂时没再动。也没盖,也没拆,放在荒草之中,可能等下一个千年才能消失。如果有人为破坏,也说不定马上消失。 总之,烂尾工程还在那里,梁马湖应当感谢春天,给他的工程装扮了花花草草。青草一人多高,牵牛花攀爬,不知名的花,给他的房基装扮的十分美丽。 不过,到了秋天,那些房基,高耸的钢筋,锈迹斑斑,直指天空,确实像战争后的残垣断壁。 第509章 吃饭问题 在梁马湖房基旁边,是才开发的新农村民居。三层,一户一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基本在过去电影中看到的场景,现在都实现。就是电话,基本上以手机取代,智能手机,取代了座机电话。设备越来越先进,超过人们的想象,从没想过有这么方便。特别是村里的老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越是现代的东西,越容易让人产生焦虑。可能会被巨量的信息给淹死。还有,人们会更忧虑。倒不是担心没钱买手机,担心废话会越来越多,越说越多。 这次东干事打电话让尹贤仁他们去的地方位于小区中间的房屋。房屋三层,每一层都有卫生间。一切都是新的。 楼房设计符合传统习惯,又有大门大窗,光线充足,没有浪费地方,不是那么繁琐,反而十分实用。如果拥有这样一套房屋,住着还是很舒服的。加之夏天不热,适合避暑。冬天有柴炉子,既能做饭,又能保持室内温度,是个比较理想的所在。 季柯南住在城市,已经厌烦城市的拥挤和热闹,比较喜欢农村的宁静和清新。不过,现实条件不允许季柯南自由决定在哪里居住。现在的情况就是襄阳、松村和江城三地来回跑,不知道最终在哪里定居。在襄阳定居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家在那里。以后难说。按照目前的情况,襄阳市是最佳的选择城市,与世无争,地理位置也很重要,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住在这里养老还行。至于以后,以后再说。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孩子将来离开襄阳,他可能就要作安排选择到其他地方,不清楚去哪里,只觉得仿佛还需要照顾孩子,那可能就在孩子上学所在学校的附近找房子,所谓的学区房就是。学区房只能租,买不起。除非大学办在郊区或者交通不发达地区,那么,附近的房屋肯定便宜,或者大学可以提供住宿的地方也说不定。 季柯南的妻子没参加工作,一心照顾家庭,属于典型的家庭主妇。如果孩子上大学走了,她也可能跟着去,也可能不去。一直想参加工作,赚点钱,可以贴补家庭开支,总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每每搁浅,没办法达成自己的心愿。如果钱能解决的事,就要用钱来解决。否则,钱是没用的。就像有病人在医院崩溃,得了绝症,看不好了,就在医院里撒钱,一边撒钱一边喊叫,钱有屁用?钱买不到命! 尹贤仁倒不差钱,家里本来也有两层小楼居住,条件尚可,两个姑娘出嫁基本不用管,儿子还在上大学。将来就有可能在上学的城市买房、谈恋爱和结婚安家。他现在只是攒点钱,给孩子上学、买房用,如果还有结余,会给孩子生孩子用。对于姑娘,可能没有这个预算。还是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学了不少性别平等的知识,到最后还是败给了风俗习惯。真是苦!还不如不知道,大家都稀里糊涂倒好,知道了真相,还是按照愚昧的方式去做,那就是令人无比悲哀的事情。 姑娘先参加工作,找的丈夫都还能挣钱,姑娘不仅不给他添负担,反而会减轻一些负担,他本身自己也能挣点工资或者其他收入。这样一平衡,家里还算持平, 他媳妇担任村里的职务,多少有点补贴,加之家里还有田地,现在种地不要钱,反而领取补贴,只要天公作美,年成好,丰收是一定的,投入越多,收获越多。 尹贤仁在村里的工作就相当于休假。回到家反而更忙,农村的农活儿,多的数不清,丢下这个,拿起那个,总之闲不下来。农村的活儿,多得很,只是看会不会找事做。在农村长大的,就懂事的多,在城里长大的,就少见多怪了。要是让城里长大的孩子到农村,可能啥都做不好,还会闹笑话,总之,没见过的,没听过的,多得很。这些在城市里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 季柯南没有在农村长大,只是看到农村的忙碌,没有真正体会到做农活的艰辛。庄稼都是望天收,看天气情况,是否得到丰收或者亏本。 种地的人,心里总有希望,如果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播种,不会管理,也不会为庄稼做任何事。 这幢房屋就是这个建立在田地上的。当然,田地能在高山平地上开垦出来,许多人许多代付出的努力造成现在的情况。比较而言,这些地有些是梁马湖在负责的,其他农户也负责一部分。 梁马湖敢于在此建房,就是因为他的地在这里,加之县里也有关系,多走动走动,手续基本办齐了,只是不能办到规划许可证。就此搁浅。如果再建,就要出动相关部门采取强制措施了。这么一说,他就老实了,毕竟他考虑的就是让孩子不能有不良记录,如果有了案底,会影响到几代人,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是这样的情况,无法挽回。过不了政审,就无法被录用上岗,这一管理,令人胆寒,让想作恶的一开始就中止,不多想想后果,就缺乏智慧,也不够成熟。 他没想到形势发展这么快,说建房马上齐刷刷建起来,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开始交付使用。他的老房基还在那里,和这小区的房屋遥相呼应、相得益彰。 中间这房子,属于村里的。本想自己办食堂,可惜尝试多次,终告失败。一是厨师难找,二是忠心没保证,是不是老实可靠,天天和钱打交道,瞎子见钱眼睁开,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找来找去,都不行,让林韩少很是头疼。 最后放弃,让该房屋空闲,遇到吃饭的情况,可以提前预订,到其他地方去吃。这是没办法的事。后来,这个消息传得很快,马上就被一名中年女性知道了。 这名中年妇女其实已经退休,属于内退,内退之后,在城里开餐馆。生意有一段时间很红火。那是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她赚了一笔钱,日子过得挺滋润的。日子过好了,她老公却一命呜呼了。这叫啥事?只能共患难,不能一起享福。曾经说好了一起白头到老,却中间掉队了。对中年妇女的打击也真大!鸳鸯是成对成双,一只死去,另一只算是得到解放,总算得了自由。可惜有了自由,但是岁数不曾饶过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显得有些苍老,但也不是很老,只是比一般人来说略显沧桑之态。 她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看到熟悉的环境觉得扎心,总是浮现他老公的身影,干脆离开,到哪里去呢?还没想好。故土难离,也是一方面。为什么发呆?是睹物思人。人走了,使用的东西烧掉了,可是山还在,水也在,路还是蜿蜒曲折漫长,一景一物,都是满满的回忆。这些足够让她发呆好半天。没事就爱回忆。后来找了事,冲淡了这些伤感的日子,慢慢恢复,直到完全正常。亲人的离世,打击很大,需要时间慢慢去抚平创伤,尽快尽量恢复正常,免得影响健康。 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人们对公款吃喝深恶痛绝,想投诉举报很容易,只拍车牌,就可以了。城里做餐饮生意受到一些影响,要赶紧转地方。 在偶然的机会,从一位熟客那里听到新农村示范村,有食堂对外发包,如果感兴趣,可以去试试。这个消息绝对可靠,因为人会骗人,房子就在那里,不是飞来峰,也不是飞来房,还会飞走,这样的庞然大物,不会凭空蒸发或者地裂地陷深埋,只要房屋在,就不用担心啥,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她本身是跑客运的,人称“美人鱼”,长得白,人称“大白美人鱼”,后来传来传去,竟成了“大白鱼”。 “大白鱼”的去世的老公长得黑,他俩又恩爱,送他们外号“白加黑”,他家的酒楼刚好就是这个名字——白加黑酒楼。 后来名字和一种药扯上关系,就改名叫“不见不散酒楼”,听起来挺洋气,又和某一部电影重名,后来又改名叫“醉月楼”,这就文雅了。饮酒赏月,吟诗作对,文人墨客,可以在酒后抒怀,畅所欲言,清风明月,真是痛快! 他们的醉月楼,生意从好到惨淡经营,这都是在她老公去世之后发生的,慢慢地,该来的还是来了。少一个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大白鱼”本身跑客运,见多识广,知道这么一个地方,松村的名声响亮,很多人都去那里玩,不是村里有多好玩,是村上面的国家级风景区好玩。到这个风景区,必须经过这个村,名气因风景区的大名而慢慢引起人们的注意,进入公众的视野之内。 “大白鱼”决定先去松村看看,虽说经常路过那里,可是对当地餐饮还是不了解。这次去,只是看,还没入住,如果不准备好,去抢人家的饭碗,抢到了还好说,没抢到,反而落一身骚,实在不划算。 松村其实没几家做正规饭店的,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闹,做早点的,就是早晨那一会时间。做菜卖酒的,就屈指可数了。 “大白鱼”了解情况后,决定先从村“一把手”那里洽谈。这是她多年的经验,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她搞定“一把手”,其他都迎刃而解、不在话下。 她果然成功了,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有的公关是有窍门的,概不外传。关键这些技巧并非人人都掌握。需要长期磨练才能成仙。 醉月楼关门,搬到了松村,名称不变,毕竟这是对她老公的一种纪念,因为,这名字是她老公起的,使用这个名字后,果然吸引一些超凡脱俗的人过来捧场,后来,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来的人就是司机,这些司机曾经是“大白鱼”的朋友或者同事,或者是一些介绍来的,转弯或者转了几道弯的朋友、亲戚或者同事,都知道她是寡妇,名声也远播,名字也好记。 这不是黑寡妇,是白寡妇。大名“大白鱼”。 她的醉月楼采购厨师老板都是她,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山下县城的老伙计过来帮几天忙,给点跑腿费,又打发走了,如果再忙,再邀请,至少不用每月支付工资。要知道,厨师的工资都高。请一个厨师,如果生意不太好,赚点钱都给厨师。更别说亏本,亏本的话,厨师的工资照样有。厨师是旱涝保收的行业,只要有人吃饭,就有厨师这个行当。也就是说,厨师永远不会失业。 醉月楼开张了,“大白鱼”高兴极了!摆脱了旧环境,到了新地方,一切都是新的,重头再来。所以,音箱里播放的就是这首歌。 来庆祝的亲戚朋友不少,当然,开业大酬宾,一切都优惠。这是开门大吉,开门就有财源滚滚而来。因为发财靠人脉,这是酒之国的秘诀。 东干事当然也开心,解决了厨房问题,以后招待这一块就开业省很多钱。随便在外面吃一点,就要花费不少,还吃不到什么内容。钱出去了,还吃的不痛快,不如洗牌重来,搞自己的,不求人。 “大白鱼”刚好符合条件。瞌睡了遇到了枕头,要说多巧有多巧。 寡妇“大白鱼”已经退休,老有所为,在旅游区生活小区开饭店,让很多须眉都自叹不如。一个女人,没有人帮忙,凭自己的勇气和能力,挑战未来,这是多么励志! 其实,不用过多解释,撇开寡妇这个称谓,把“大白鱼”当成一个普通女人来看待,就不会引发是是非非出来。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不假。寡妇是什么年龄段的,这个不清楚,也没表述清楚,按照常理,这个寡妇应该是年轻的女人。 “大白鱼”的情况不适用。听起来有点郁闷,事实就是这样。越是成熟的女人,越能察言观色,越了解人的心思。这是本事,没有这两下子,要开店,无论如何都开不起来。 第510章 开张大吉 “大白鱼”经验丰富,看人基本不走眼,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很快就在松村饮食行业崭露头角。她有头脑,有经验,也懂人的心理,更懂关系学,看起来没读多少书,实际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还是积累不少知识,这些知识,是活的,不是死的,能马上用出来,这就是说,人聪明不是在记住多少知识,而是怎样运用好这些知识。 松村以前请的农妇兼厨师都辞退了,发现了一些问题,又不好挑明了说,多少给些面子,就婉言让其离开,当然,工钱还是结算了。这样一来,“大白鱼”就可以放开手脚来干,反正是承包,收支都是自己的,租金是要给村里,其他不用操心。要想赚到钱,在创业初期,就开源节流,辞退一些工人,反而提升了效率。自己是老板,又是员工,不用开工资,赚的都是纯利润,也没矛盾,不搞窝里斗,省掉很多麻烦事。 “大白鱼”很会算账,她只要绑定村里这个大客户,生意基本上都稳赚不赔。村里是大主顾,如果外人请吃饭,醉月楼肯定是首选,因为村里会介绍,会点名去醉月楼。作为东家,肯定要听客人的建议,去醉月楼,这样,“大白鱼”无论怎样,都能赚钱。 口碑的力量巨大、不可估量。走量还是必要的,先图个热闹,人气上来了,财源不成问题,也会紧跟其上,不会掉队。就是赊账,也值得,赊账的不多,看人看背景看实力,哪些人可以赊账,哪些人要谨慎,哪些人概不赊账,都有一套方法,要多观察,多想一想,这样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对于醉月楼,很多人开始琢磨怎样稳赚不赔。其中,“大白鱼”的考虑最多,考虑最远。这种敬业精神值得推广值得学习。要说生意经,她念得好。有些经验都是通用的。 醉月楼老板“大白鱼”从山下繁华县城,到了风景区新农村民居小区,喧闹停下,开始冷静分析,在沉思中得到很多点子。需要冷静,需要冷眼。冷静可以让心安宁,有充分的时间考虑清楚。冷眼,是可以冷静地观察,不随潮流,不跟风,不听别人的意见,坚持自己的眼光,有的人名义上在提建议,实际没安好心,在想办法搞破坏。这个很危险。人和人打交道,需要多一个心眼,不要被利用,也不要去害人。 到醉月楼吃饭,这是第一次。季柯南和尹贤仁都惊讶于来支书办事果断。 尹贤仁走得快,到了差不多十米的地方,步子突然变慢,季柯南刹不住车,还是快,超过了尹贤仁,结果先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位皮肤白皙的高个女人,还比较丰腴,凸凹有致,哪里像退休的五六十岁的女人? “您是季工季先生吧?”“大白鱼”问。 “是的,我姓季。”季柯南回答道,感到好笑,季工就是季工程师,怎么又说是先生,这不两个称谓吗?可能她搞不清楚真实身份,柯南不是工程师,也不是先生。一般对华侨可以说先生,内地的,不会这么喊,要么喊同志,可是,这个也容易产生误会,干脆不含后缀,直接喊小季或者老季,更简单,更好,更方便。 “你好!我姓白。请多多关照醉月楼的生意!多谢,多谢!”“大白鱼”说。 尹贤仁过来了,看着季柯南和“大白鱼”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您是尹工吧?您好,我是醉月楼掌柜的,姓白,请多多关照醉月楼,常来吃饭。”“大白鱼”说,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给尹贤仁握。 尹贤仁吓了一跳,这保养的真好,真白!白脸、白胳膊白手,都是经过美白的吗?谁知道,总之不像是烟熏火燎的厨师,也不像是端菜递茶的服务员,也不像老板,没有老板的架子,倒显得非常谦虚谨慎。这个女人不简单!赚钱当然要赚,而且要赚多多的钱,在赚钱的同时,也让掏钱的人开心。这就是达到了双赢。 尹贤仁定了定神,赶紧伸手去握。在机构里,尹贤仁的皮肤不算最黑,今天和白老板站在一起握手,正好一黑一白,真是“白加黑”。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颜色也太纯正了。不知道尹贤仁和李逵是啥关系,或者和宋江有关?他们共同的特色,都是拥有特别黑的颜色。 “我是尹贤仁,以后就叫我小尹吧。很高兴能和大家认识。”尹贤仁说。 尹贤仁的说法,让季柯南大惑不解,喊他小尹,名字很容易记住。人人都想年轻,像尹贤仁这样的中年偏老的油腻大爷,也愿意人人喊他小尹,当然,如果是中年妇女这样称呼,他更得意,有点找不到北在哪里的感觉。 两人握手的动作很像是才上节目的门外汉,和老练的女主持人不是一个档次。动作娴熟、嘴巴灵活、巧舌如簧的女主持,面对这位修改剧本、谨小慎微、精于算计的油腻小老弟,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小菜一碟,或者是麻绳困豆腐,不值一提。也提不起来。这是何等壮观的场景! 三人不能老是站在门口说相声,“大白鱼”伸手邀请两位进屋坐坐。尹季同意,以实际行动实践承诺,移步到左手沙发区,那里有崭新的沙发和茶几,连饮水机都是新的,里里外外都是新的。这个让季柯南有点不自在。好像都是第一次使用似的。来支书他们来过这里,可惜屁股坐不热,又要去忙别的事,例如学习文件啥的。 沙发是米色,布沙发,显得朴素又干净,看来“大白鱼”还是喜欢浅色的沙发。旁边是一条路,然后是另一个大酒店,因为水的问题,大酒店转了几次手,现在属于空闲期。听说有人要承包,还没来谈。除了这酒店,附近都是空旷地,采光很好,坐在大玻璃落地窗附近,光线充足的可以,连尹贤仁长了几根鼻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窗帘,暂时没安装,完全没必要。这里常年温度没有超过三十,阳光是最好的杀毒品,让阳光进来,就是一种最好的消毒方式。可以给人消毒,也可以给鱼消毒,同时,也可以杀死室内的细菌,包括好的,也包括不好的细菌。 “大白鱼”也没有安装窗帘的想法。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了减少是非,不让人们嚼舌根,她故意不装窗帘,让过来过去的人,都看个清楚,干脆让她的酒店活动完全公开,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藏着掖着,大家更好相处。 尹季落座后,“大白鱼”连忙给他俩沏茶,传统的饮茶习惯都是绿茶,不用问要不要点咖啡,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没这个习惯,如果那样,反而感到别扭。 绿茶大家都能接受,弄一下西方的饮品,恐怕有的人不习惯。倒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年轻人,有的学会了喝咖啡,一天不喝,一天都没精神。当然,这不是小资情调,也不是小资生活,只是爱好而已。可能新鲜一阵,还会回归本位。该干啥干啥,该喝啥喝啥。一个人的饮食习惯一旦形成,很难改变过来。 年轻人回到农村时间久了,就不习惯,想早点离开,重新归入大城市的滚滚红尘中。习惯了忙碌的生活,感到身心疲惫,马上想到回到故乡创业。年轻人已经处于矛盾徘徊中,不知道到哪里去,不知道这是二代农民工还是三代农民工,总之,城市已经成为第二故乡,第一故乡渐渐疏远,没有印象。 喝茶其实需要慢慢品,不是牛马饮,现在很多人不是在品茶,是在喝茶,喝茶就是一种快餐,不是文化。很多讲究茶道的,不是大口大口喝,而是慢慢品茶。就像喝酒一样。如果喝茶像喝酒那样,保持喝酒的姿势,估计茶文化就铺展开了。 喝酒误事,喝茶成事。喝酒容易吹牛,喝茶能客观看自己,比较冷静,比较睿智。喝酒就晕了,很多灾难或者不幸都和酒有关。 季柯南想到他弟弟季柯西,就是一个酒鬼,每天都要喝酒,这样下去,必死,没有一点生的希望。只是时间早和晚,没有希望,不是咒诅,是自然规律。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忽视自己的身体健康,就容易出问题。身体也会背叛这个人,健康的问题就会来敲门,而且这位不速之客,来了就不想走。 正在喝茶,听到隔壁房间有人说话,声音不大,门没关严,有一个缝隙,可以把声音传出来。 季柯南问“大白鱼”道:“谁在里面?” “来支书他们。”“大白鱼”说。 “谢谢!”季柯南道了谢,又问尹贤仁:“咱们去打个招呼怎么样?要不,他们说我们人不咋地,架子还不小。你说是吧?” “是的。”尹贤仁说,眼睛看别处。 季柯南发现,“大白鱼”就在旁边的柜台里收拾,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下面的玻璃柜里放着香烟。 这是必须品。烟酒茶,这些是男人离不开的东西。当然,需要钱才能拥有,拥有这些,不见得拥有健康。除了茶以外,其他两样都是害人精,没有例外,全是坏的,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并且甩都甩不掉。 “那好,我们现在去打招呼,回来再休息。免得落不是,对不?”季柯南说。 在做决定前,季柯南尽量商量,这样不至于让尹贤仁反感。如果总是反感,那么想要和谐就难多了。 人老话多,树老根多。这个尹贤仁,就是话多的类型。如果不小心说漏嘴了,季柯南的年终奖没问题,就是考评有问题,考评有问题,几年都翻不了身。这不是闹着玩的。 冯菲菲不担心这个问题,她的同事就是刘小姐,考评是自己做,想想就知道,这考评的水分有多大。给冯菲菲多少钱,是刘小姐决定,刘小姐的事工,是冯菲菲决定,自己去想想,不给冯菲菲涨工资发奖金给福利的几率有多大,这不是闹着玩的,不用说,平时吃喝拉撒,全是刘小姐给包了。 二人站了起来,朝传出声音的门走去。 这个门,旁边是卫生间,卫生间旁边也是一间屋,然后紧挨着这间房的是楼梯,楼梯旁边是一间大屋,就是厨房,厨房旁边是客厅,客厅分出来一小部分,作为柜台和储物使用,在旁边就是沙发茶几饮水机,属于休息区,旁边再摆放着花或者树,作为盆景就更好了。 门虚掩着,季柯南让尹贤仁打头阵,进去打招呼。季柯南紧跟其后。 “小尹来了,小季呢?”来支书问,手里没停,还在抓牌。 “在。向来支书报到。”季柯南马上说。 尹贤仁还没说话呢,见季柯南说话,心里有点窝火,不过,不好发作。在这种场合发脾气,其实是先外宣称这个机构没好人。 “那好,那好,等一会我们吃饭。”来支书说着,接着继续埋头抓牌、插牌,将牌按照顺序摆好,准备出击。 “那你们先玩,我们在外面坐。”尹贤仁说。 尹贤仁的提议很好。季柯南也早就想出去。因为房间里已经烟雾缭绕、如同在密封的房间熏肉一般。 包括来支书在内,都是烟囱,过烟过得厉害。这个吞云吐雾,功夫十分了得。一般人都学不会。 季柯南出来,想不起来在哪里了,仿佛从窑洞里出来一般。 闻一闻身上,竟然有烟味,这才一会儿时间,就被熏染了烟味,长期在这个环境下,被迫吸二手烟,受害的何其多、何其深! 二人重新坐回去,继续品茶,对于吟诗作对,还是李白做得好,后人无人能超越,酒也喝了,诗也做了。两个都不耽误,这是何等的潇洒和惬意。 季柯南突然想起刚才打牌的那个人有点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有点印象,但是印象不深。可能需要等一会进一步确认。喝酒吃饭的确可以多认识人,至于以后怎么样,暂时无法预测。 第511章 老板您好 季柯南和尹贤仁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喝茶。“大白鱼”送来花生和葵花籽,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请他们吃,说:“先垫一垫,这东西吃着玩的,也不占地方。免得饿得慌,印象不好。” “谢谢!”季柯南道了谢,然后抓起一小把葵花籽吃起来,心想,这个女人还真善解人意。人一饿,就容易发慌,一发慌,就容易急躁,容易生气或者愤怒,很多本来没事的,结果就吵起来,事后一想真不值得,就是一点小事,为此动怒,真的伤肝,不划算。以后再要发脾气,大概和肚子饿了有关。找到原因就好办,首先安慰一下胃,接着再办事。正儿八经,可以办的好。如果不注意这一点,极有可能就算黄了。生意成败在细节。 这里的葵花籽基本都是生的,不炒熟,吃起来更香。开始吃不惯,后来就习惯。从陌生到熟悉,到不能分离,这是一个过程,是舌尖上的较量的过程。最终谁胜谁败,一目了然,用脚投票比用手投票管用。手投票,大概不是本心,脚会出卖人的心,心里所想,手不知道脚却知道,要说背叛,手还没做到,脚已经先行一步。 花生是炒过的,颗粒不够大,吃起来香,看来,这些小零食,还没有改为其他品种,还是本地传统的东西。 “吃饭了!”“大白鱼”喊道。 这老板挺有意思,竟然敢这么喊。 她快步走过来说:“你们不清楚,他们打牌上了瘾,输了的还想赢,赢了的还想赢。” “这是赌徒的想法。”尹贤仁说。 “是的。我已经提醒两次了,说客来了就开饭,这不,你们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他们却不肯下桌子,这是怎么回事?”“大白鱼”说。 “原因已经清楚了。这是欲罢不能的游戏。”季柯南说。 “是的,游戏上了瘾,一切都是游戏了。包括吃饭。”尹贤仁说。 “经典,经典,二位看来不是游戏中的人,对游戏看得这么透、这么好!有些人活了大半生,还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大白鱼”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嘴唇淡红,看来,化了妆,想以美示人。季柯南不想多看一眼,多看一眼不要钱,不要钱也不想看。毕竟人老珠黄,看了有点恶心,不过,因为有所求,就有所忍耐和付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里面传来一声“好嘞——”,声音响亮,震动天花板的吊灯直晃。这是地震了吗?不像,这就是声波的力量。大家都听到了,看到了,这是谁的声音?东干事和凌少寒的声音都不大,从没见过他俩大声说话,也没见吵过架,总之,对人温文尔雅,看起来不像村干,倒像是一个大家庭里的家长和管家。 那么,毫无例外,这声音只能是他的。 “季先生、尹先生,进来吃饭吧!东干事有请!”那声音又传来。 尹贤仁在后,季柯南心想,这是东干事的交代,不然,不会这么安排。应当将尹先生放在前面才对,这不是故意让俩个人打架么?目的还是争取老大的地位。这个位置很重要。 话不多说,也不用想,吃饭都需要,在这方面,利益一致。一起进去,东干事招呼落座。尹贤仁故意谦让,非要让季柯南坐在面对门的位置,据说这个位置最重要,是主宾客坐的位置。 季柯南开始是坐在一进门的位置,这个位置是等级最低的人坐的,上菜都从这个位置经过,总是要打扰正常进餐。主宾客的位置就没这个顾虑。谁知道刚坐下,凳子还是凉的,就邀请季柯南坐主宾客的位置。这个就难堪了。 论资格,季柯南没有尹贤仁资格老,论到机构工作的时间,尹贤仁先来三年,算是老员工了。论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尹贤仁要远远超过季柯南的能力。季柯南无论如何也不能坐在主宾客这个位置。他们不听,强推不行,只好就范,如果这样推让下去,恐怕这饭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吃。 大家都已经落座,然后上菜。这里的菜,季柯南他们都还没吃过,不过,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很有让人马上开吃的冲动。当然,这个还需要忍耐。不要表现的没吃过一样,即使没吃过,也有矜持一下,免得被人瞧不起。 “感谢东干事设宴招待!”尹贤仁说,他先客套一番,这个是必不可少的,至少让东干事花钱请吃饭心里不疼,能得到谢谢就很不错。哪怕这些费用记账,算是公家请吃,也得客套一番,再说,没有无缘无故请吃的道理。就像钓鱼,舍不得鱼饵,鱼不会上钩的。除非是姜太公那样的水平。大概都需要投资一些鱼饵,这才有希望得到收获。可能满满的,也可能瘪瘪的。 “别客气!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柳总。”东干事说。 “你好!柳总!”季柯南马上说,伸手去握。 柳总大方地伸出手来,声如洪钟,说:“早就听说两位先生在村里做好事。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柳总和他的姓一样一点都不干瘪,显得非常壮实,膀大腰圆,大头大耳小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南方山区的人。 “你好!柳总在哪里发财?”尹贤仁也插话道。 “发财谈不上,过去就暂时不提,现在在这个村三组,借这块宝地,办了一个养殖场,专门养牛。”柳总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发现三组上面突然出现很多堆成山的牛粪呢,敢情是柳总的牛场的杰作啊。”尹贤仁说。 季柯南听了,心里一惊,难道说尹贤仁有特异功能,相隔这么远,竟能看到牛粪?这是胡说八道吗?为什么他能看到,柯南却看不到,难道说真有这个事? 再说,发酵后的牛粪是好东西,用来肥田,不用化肥。在高原或者草原地区,牛粪可以用来作燃料,是当地居民的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先用牛粪产生沼气,再将发酵后的牛粪撒到田地里,比化肥都管用,且不会让土地结块。化肥用多了,就容易出现这个问题。 季柯南发现柳总的眼神不太对头,看样子,这顿饭是他请的,东干事只不过来个搭便车,自己被接来吃饭,顺便喊上季柯南和尹贤仁,这样,让季尹认为东干事人好,愿意合作,一起完成项目。另一方面,可以为村里节省开支,这顿饭,有人请,来个一箭双雕,都有好处。这个观察暂且放置一边,如果有事相求,柯南和尹贤仁只是来陪酒的,算是替东干事解围,哪怕柳先生真是大人物,到了穷乡僻壤,也要低头认错。这样才会进步。如果有隐瞒实情,恐怕自己也要小心。到底是另有隐情,不便公开,还是涉及到其他人的利益,这就不得而知了。 东干事的完美的计划得以实施并且取得良好的效果。果然,皆大欢喜,都很满意。柳总肥硕的身子,让人很担心他的座椅是否结实,能否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这样,椅子受罪,何况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弱项。有的人隐藏,有的人张扬。 柳总自称是陕西人。打工认识了本村三组的女孩,然后回来结婚,养牛,愿意作上门女婿。好在这里都不重男轻女,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平等对待,这是一个好的环境,所以,生女孩的家庭不会受到歧视,反而会让人羡慕,因为女婿倒插门的人还有很多。生女儿,赚个儿子回来,这是很好的安排。 吃饭只是吃饭,当然没意思,喝酒偏说吃饭,就是国人的智慧。这里不能用文字准确表达,是口头语,自己可以去领悟。结果,季柯南和尹贤仁都喝了酒,一人一杯,塑料杯一次性的,不在话下,然后又搅来搅去的,又各喝了半杯,相当于四五两酒的样子。 柳总也不含糊,他喝了差不多两杯半,目的是拉近和村里人的关系,得到相关的关照和给他多开绿灯放行的意思,众多意思都在酒中表明。当然,东干事见多识广,这样的小人物,足以应付,绰绰有余。 他的话不紧不慢,微笑面对,以最少的酒,对付强大的饮者,他只是以微笑和巧妙的言辞对付。总之,说的话让你哑口无言,听起来像是有道理,过后觉得完全是强盗逻辑,可是在酒桌上,哪里有道理可讲?都是强盗,能喝就举杯,不能喝就不要碰酒杯,碰了酒杯不喝是瞧不起人,这样就麻烦了。需要费很多口水来辩解。 如果辩解好了,取得大家的理解和原谅,就算了,没事。如果没说通,那就对不起了,今天就非醉倒不可。这些事常常发生,见怪不怪。 柳总虽被人尊称为总,其实,就是养牛的,无非牛养的多一些,成了规模而已。他被人尊称为柳总,不是因为年龄,他的年龄比季柯南还小一二十岁,更不用说尹贤仁了。他叫柳总的意思,大概是因为他的体重超标。坐着就像一座山一样,更别说站着了。他是陕西人,陕西人和湖北人的长相有显著的差别。一眼就能看到二者的差别。 柳总已经喝高了。大家都差不多。季柯南和尹贤仁起身离开。这纯粹是吃饭,啥事都没提。季柯南也不说工作上的事,尹贤仁也是,说这些没用。只要关系建立好了,不用多说,说多了就是废话。废话不会得罪人,只会惹人发笑而已。说瞎话就不同了,总有一些相信瞎话的人存在。 柳总要走,东干事不干,说:“你这样子算醉驾,抓到了要坐牢。” “我才不傻呢!如果算醉驾,我认罚,也愿意坐牢。”柳总说。 “柳总,你就歇一会再走吧,家里有什么非要你处理不可的大事吗?”“大白鱼”劝道。 “没事,没事。这点酒算啥。我曾喝过一斤半52度白酒和一箱啤酒。”柳总说,他说话的时候,舌头还不短,证明这家伙真的能喝。季柯南和尹贤仁两个人的酒量加起来,都还不如柳总一人的酒量。 这个家伙,难道在酒厂长大的? 季柯南喝点酒就脸红,再喝,手掌也红。看样子是害羞,实际上是不胜酒力。或者像有些杂志社刊载文章说,喝酒脸红的,一定有大问题。这个说法可能会被推翻。勇于承认自己犯的错,就会进步,也会包容别人,不会谩骂陷害别人。 这不是好事。季柯南这样做,是为什么?这是违反机构原则的,应该自己做饭吃。不该接受这样的邀请。 如果冯菲菲在场,肯定要劈头盖脸批评一通。 柳总所说的,可能是吹牛,喝酒之后说的话,别信。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留下了,继续和东干事战斗。他想走的意思是,自己带的钱快完了,又不要意思明说,就说家里有事要走。后来被东干事发现这个秘密,就故意输了几次,让他有了本钱,继续和东干事玩。 东干事到了这个年龄,跟孩子一样,也需要娱乐。松村没啥娱乐活动,这个是最好的。可以锻炼大脑,又有点小钱买烟。当然,更大的好处是,可以通过打牌,了解村里的情况,很多事情不是在办公室里解决的,是在这里解决的,就是类似醉月楼这样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办公场所。这时候的人比较放松,愿意敞开心扉说话。或者不愿意坦诚相待,就用酒来帮忙,有了酒,就有了话,只要开口,就有了门道。 酒文化成了托词,其实,酒是一种催化剂,让人与人之间反应,产生新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人们期待得到的结果。所以,很多人对酒,都有好的不好的看法,但是有一点都认同,酒是好东西,但不能过了,如果过了那个限度,就是坏东西。不能说酒就一定是坏东西,是超过了限度才开始变坏。人何尝不是如此? 第512章 牛群首领 季柯南和尹贤仁离开了醉月楼,觉得轻松许多。在那个地方,要注意影响。来来去去的村里人,都看得到,醉月楼一楼没有窗帘,又是大门大窗户,要看房屋内的情况,太方便了,很容易就能看到。只是现在小区还没完全开放,来来往往的住户寥若晨星,房子已经完工,大部分都是空的,没有卖出去,在等等买家来买,还有房屋的,已经有了,没有房屋的,租房住,也是住,不过,不是自己的产业,担心被赶走,心里还是不安宁。大部分人都首先考虑有安居才有乐业,没有物质基础,就没有上层建筑,没有坐轿子的,就没有抬轿子的,差距会慢慢拉大,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寡妇门前的故事,多到无法描述。为了避嫌,远离最好。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很有可能会有麻烦。不在眼前,就在下一个瞬间或者下一个时间。瓜田李下,黄泥巴在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死和屎相同,不分卷舌音还是平舌音。大概意思都明白,知道现在咆哮的不是有本事的,而是伪装成强大的。好本事不是靠吼,而是靠智慧。 柳总是被扣下了,他再有本事,在东干事这块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要俯首称臣,要清楚,谁才是这里的老大,当然,东干事不以权压人,是以理服人的,在这里不能干违法的事,要规规矩矩作人,不管以前做啥,以前在什么地方称霸,到这里就是要先装孙子,再说将来当爷爷是什么滋味。柳总再牛,也在枯井里,有劲儿使不上,只有认命服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呢?他只有收敛了,才有好处,如果一直膨胀,那么,苦日子就会接踵而至。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笑话。柳树,在人的印象中,一般有个说法叫作,杨柳细腰,比较纤细,加一个总字,就是矛盾的,有细有粗,到底是啥,不清楚。柳总肯定是肿的,更像大胖子,季柯南心里称呼他是柳胖子。这种胖,已经严重超标。这种超标的胖,让他不虚此名。不过,再胖下去,估计身体顾不得名声,要罢工了。这个一定会发生的。就如松紧带,一直紧,一直紧,就很容易断。不如松一松,也可能就会好一些。 至今没有人能够超越。当然,他自己可以超越。 也就是说,他会越来越重,如果不控制的话。能达到多少斤,不得而知,最好用公斤计量比较好。市斤的数字有些夸张。睁开眼睛看公斤称,闭了眼睛想想市斤称,心里充满矛盾。 季柯南和尹贤仁都回到了宿舍里。得了,这剩下的时间全毁了。就是看电脑上的影片,也看不清楚是啥,听不清楚说啥,只因为头昏昏沉沉,仿佛这头不是自己的,是被别人打坏了又安装上的。 只有休息,不休息,无法工作。季柯南后悔喝了酒,真的误事。能力没有得到提升,只有降低了素质。这个难以避免。季柯南不能挑选和谁一起吃饭,如果走到一起,吃饭难以避免,那就吃饭,喝什么酒呢?这是自讨没趣、自寻烦恼的事。 睡觉是最好的解酒方式。有的不是。疯子一样乱说、乱动、哭嚎,有点像狼嚎,鬼怎样哭的不知道。还有的有暴力倾向,见谁都不满意,都要上去连连拳头,见了公共设施也看不顺眼,拿垃圾桶或者路牌出气,酒后众生相,非常多,不能一一描写,酒就是这样让人疯狂的。酒醒之后,发酒疯的人,压根记不得发生的事,也记不住说过的话,总之,就完全不正常,脑袋不是自己的,是鬼的。人的身体交给了鬼,就成为鬼的奴隶,鬼让干啥,人就干啥,鬼让人恐惧,是因为人是鬼的奴隶,如果不是,就不必惧怕。 季柯南睡一觉起来,发现外面天都黑了,索性不吃饭,开始工作。不吃饭,是最好的减肥方式。吃饭,就是增加脂肪。加起来容易,减下去难。脂肪堆积,不肥,天理难容。不吃,就是消耗脂肪。 尹贤仁的房间也很安静,可能还在睡。他的酒量也一般。不过,他说过,喝过一次酒,三天三夜都不醒。这酒好入口,甘甜爽口,不是辣的,喝了不少,结果就醉了。那是新酒,新酒不辣,反而甜,不好控制。这种感觉,只有喝了真正的新酒之后才会产生。没有经历,仅靠文字来描述,不足以表现当时的情形。只是觉得轻飘飘,腿脚都不是自己的,像是踩着云彩在跑,就像孙悟空一样。知道在空中,可以没指南针,瞎跑,到了太上老君的家。 醉了之后,问啥时候,说是三天三夜了,觉得饿,赶紧下点面条吃。这个时候,不能吃稍微硬点的食物,容易伤胃。他佩服自己的酒量。这酒完全是杀人不见血啊!不知不觉就上当了。后悔,完了,三天的工作耽误了,身体也受到了伤害。从那以后,他就不敢贪杯。交代一下,他喝的这个酒,是新酒,就是刚出锅的白酒。 那是二十多年前发生在尹贤仁身上的事,他肯说出来,证明他有勇气。现在如果再让他喝新酒,可能不会,也可能会。烦恼时,可以喝酒;喜乐时,也可以喝酒。没理由时,可以喝酒,有理由时,也能喝酒。喝酒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完全看自己的意愿。 尹贤仁能喝酒,可是年龄不饶人,喝酒之后,话更多。季柯南懒得听,就借故离开,自己干自己的事,让尹贤仁一人自言自语。喝酒可以听到不少话,其中信息量也大,有的话是真的,有的是假的。真假话,可以凭有智慧的头脑来分辨。大多数人酒后说废话,没什么意思,还有的发酒疯,更是无聊透顶。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一点没错。酒喝多了,必然伤身。结果,肯定会活不到岁数就驾鹤西去。当然,喝酒有节制,结果会好一点。但是,也不是十分好。酒到底对人身体有没有益处,争议比较大。如果从对身体有益的方面来说,酒可以作为水来处理,有的地方水受到污染,喝了对身体有害,就可以喝点酒。除此以外,喝酒就是一种娱乐,可以有,也可以无。 这晚上是宁静的,就是一个人的世界,白天的烦嚣,立马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心灵的独处,如果这个时候不写点东西,就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 没事做,聊天越聊越无聊,尿不到一个壶里,没共同的兴趣爱好。三观不同,不可以同日而语。 网络那头说不定是条狗,你却认为是个人,还兴致勃勃地和对方聊天。你想让对方开摄像头?没门。对方总是借故不开,或者叼你胃口,让你猜。这些网络,实际是网罗,可以捉到不少缺乏自制的人。 这就麻烦,如果心怀鬼胎的,也许会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周旋,想沾点便宜。 当晚没写出什么,头脑还是不清晰,这个酒,的确害人不浅,也有可能喝到了假酒。谁知道呢? 第二天早晨,季柯南才感到有些清醒。不知昨天是否说错了话没有。看看尹贤仁,他已经起了床。正在准备早餐。 一般来说,早餐都是各做各吃,因为口味不同。尹贤仁喜欢吃泡面,季柯南喜欢吃粥,例如燕麦片粥。这些东西,对身体有好处。加上点蜂蜜,感觉更好。尹贤仁喜欢各式各样的方便面。在一个人生活的生活,泡面是最好的速食产品。至于干净不干净,眼不见为净。 乌鸦不笑猪黑。季柯南买的燕麦片不一定非常干净。不过,人们常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也有道理,人活着,总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不受一点污染,可能一旦污染,就会全面崩溃,死的速度相对那些受过污染的人要快得多。 这个地方实际上空气干净的地方,但是,产品来自外地,据说是进口的,那么,路程更远,从生产到销售,环节太多,无法避免绝对不受污染。污染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不过,既然能生存很多年,总有办法清洁,环境总能往好的地方发展,并非人人都能上火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火星上生存。 尹贤仁饭后说:“去牛场看看吧。看看水源处有没有污染。你知道的,水利项目还没验收,如果验收不了,就不能有新项目过来。” “恐怕柳总还没醒酒。这时候去合适吗?再说,我们去,是去挑刺的,人家不见得接待我们。”季柯南说。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去不去是我们的事,不接待是他们的事,如果考虑到他们可能不接待,我们就不去,就有可能犯错,你再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尹贤仁说。 季柯南心想,这去不去,就没意义。牛是有腿的,如果放养,哪里都能去,包括水源周围,牛都能去。如果圈养,这就是只担心牛粪怎么处理问题。 牛粪处理不好,肯定会污染水源。这是投资方最关心的。如果处理不好,整个项目面临失败。这不是小问题。 季柯南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牛养的,真是奇怪了!难道东干事不清楚项目原则?在水源附近五百米以内不能有养殖户活动,或者说,明知故犯,要赶季柯南他们离开松村? 这都说不定。先去看看究竟再说。 季柯南说:“好吧,我们去看看情况再说。他接待不接待是小事,对,你说的没错。” 尹贤仁当然没意见,点点头,算是承认这个方案。 季柯南的手没有完全好,不过,带着手套,完全看不出来。季柯南决定今天骑摩托车去牛场看看。 尹贤仁听说要骑摩托车上山,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新手,又是新车,到底行吗? 季柯南不管他的表情多么黯淡,知道他的心里多么黑暗,也不管不顾,心里想,你的小命在我手里了,你也有今天! 当然,如果真的出了事,季柯南也完了。他心里有数,还是要小心。 新车没过磨合期,多少有些不顺溜,季柯南清楚知道这些,越是这样,越好多跑,尽量早点过磨合期,让摩托车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季柯南准备好后,先下了楼。尹贤仁还要收拾一下,一般来说,他比较讲究,出门前先检查一遍,看看准备的东西带齐了没有,然后再看看房间是否收拾齐整。 季柯南到了楼下,检查了一下车况,刹车啥的,都还正常,其他的不用说。新车没毛病。 打开玻璃门,推出摩托车,刚好柴郎站在门口,不知道是才回来还是要出门,看起来他的脸还是像蒙上一层灰。看不出来一点喜乐。 季柯南主动和他点点头,他笑着问:“出门啊!尹先生呢?” “嗯嗯,马上来。”季柯南回答道。 国人问问题喜欢问隐私的问题,比如到哪里去?你管人家到哪里去?再比如从哪里来?你管人家从哪里来呢? 如果见面只是你好你好打个招呼就能过关的话,干脆就只说你好还好。 英国人见面喜欢说天气。今天天气不错,今天天气糟糕,是因为伦敦的天气总是多雾,说天气,都可以说,不必拘泥,这样可以打开心扉,进一步聊下去。 国人见面谈天气,就觉得多此一举,天气咋样自己看,一眼都看得穿,不用问。倒是对和人密切相关的东西进行追问。 和人生命有关的,问得详细,特别清楚。这是一种关心,是一种态度。当然,也是一种豁达的思想使然。 尹贤仁下来了,将玻璃门掩上,再找出一把锁,从外面将门锁了。他的谨慎,让人学习,如果不是在农村工作,不是特别重要的亲戚在相关单位,可以介绍在该单位上班,也不至于弄到这山村里,做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工作,其实不然,每一项工作都很重要。包括锁门。 锁好了门,季柯南发动了摩托车,尹贤仁坐在后面,朝着牛场方向而去。 第513章 无法原谅 车突突突地往前跑,季柯南不敢跑快,一路二档,听起声音比较沉闷,这样才稳当。车祸大多是跑得快的。不是专业骑手,就做不专业的驾驶。老外喜欢冒险,挑战不可能,国人还是老实,比较爱惜自己的生命。对于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生命,倒是不十分在意。这就是区别,已经形成,早已麻木,要是唤醒,需要时间,可能是一个时期,也可能是一个时段,或者在某个时刻,就突然临到或者发生,谁知道呢? 从大路旁边的岔路上去,拐了几个弯,越到山下,弯道越急,如果不注意,可能就会掉下去。季柯南不换档,一直保持二档速度,情况不允许换档,如果操作不当,就很危险。尹贤仁很惜命的人,不要给他造成心理阴影,如果造成,尽量控制,不要让阴影面积进一步扩大。 越到山上,弯道拐弯的弧度明显变大,这样操作起来更省力省心。毫不费力,季柯南就将驾驶摩托车到了堆满牛粪的地方。从牛粪就可以看出养牛场就在附近。牛粪可以作为田地的肥料,比化肥还好。在化肥被发明之前,用的大多数就是牛粪,其次是猪粪、鸡鸭鹅粪等等。当然,也包括人的粪便,经过发酵,也可以作为菜地的肥料。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说的就是这个理。 这是一座废弃的小学校。学校荒凉,看来娃娃到山下读书去,没什么人,留守的大部分是老人,孩子大部分转学走了,这里的学校慢慢被人遗忘。现在倒是被利用起来。 学校附近五百米以内没有人家,没有住户。山边堆满牛粪,还没清理。这些牛粪已经被清理走了一部分,看得出来,牛粪在山区不做染料,也很管用,要不然,就不会拉走。在任何时候,都考虑物有所值,这就养成了商业头脑,只要具备这个头脑,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交易,包括空气、水和阳光,当然,有的可以控制,有的不可以。要看是不是可以作为一种商品。有商业头脑,就会发现一些值钱或者不值钱的东西。如果有头脑,牛粪也能变成钱,没头脑,黄金也可能当成砖头来卖。就像有些地方的人认不得宝石,就将宝石,玉石,或者翡翠,或者玛瑙用来造房子,做墙,有的不认识钻石的,也会一样处理。在一些人眼中,宝石也是普通的石头,另一人的眼里,普通的石头就是宝石。 季柯南停下摩托车,对尹贤仁说:“你担心的牛粪问题,看来不是问题,如果不想好牛粪处理办法,东干事肯定不会让柳胖子在这里搞养殖。这个影响很大,现在上上下下都重视环保问题。” “嗯,目前来看,是这个情况,我也不敢肯定,牛粪是不是得到了妥善处理,需要了解一下牛粪去哪了。不能凭空消失。要知道,现在卫星能看到很多东西。包括牛毛都看得清,何况那么一大坨牛粪呢?”尹贤仁说。 他们的谈话,引起牛群们的不安,此起彼伏,哞哞叫起来,声如洪钟,传播的很远。大概牛群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安静的环境,突然被打乱或者被侵扰,就容易出现骚动,可能一阵骚动过后,就像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水波过后,就又恢复平静,就像当初那样的镜面。 这些牛不是奶牛,具体品种有些说不上来,看起来,养这些牛,就是卖给屠宰场的。没打算用来供奶和耕地。柳胖子的想法很奇特,在大山深处养牛,这个主意还真前卫,知道山区养牛好处多,想都没多想,就干了。 二人正准备打道回府,再不走,这些牛就要围过来,想走也走不了。这些散养的牛对陌生人非常感兴趣,睁大眼睛盯着来者看,看样子是来者不善,所以叫唤起来。这些叫声完全是男高音美声唱法,不用修饰,随时随地都能献唱。完全是真声音,不用假唱。现场感十分强烈。这好像非洲草原上的野牛阵,十分震撼,万一野牛发怒,收拾他俩是绰绰有余。 看了牛场,季柯南心里有数。问尹贤仁:“尹大哥,你说,这牛粪还有问题吗?” 尹贤仁看了看远处的山,心里想,这样的大山,就是再养一千头牛,也没啥事。山太大了,再多的牛群到了大山里,也跟没有牛群一样。山大,林密,养殖业搞好了,发财没问题。养牛是一方面,山羊也很好。看有什么思路,就有什么世界。 至于水源,离这里还有至少五公里,完全满足水源附近五百米以内不得养殖的规定,这养牛场不会影响水利项目的实施。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不是化学品污染,应该都能分解,牛粪不在话下,肯定是首当其冲,是完全可以被分解的。功劳最大的就是屎壳郎。 “这样,如果验收,就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如果投资方看到牛粪,就说这是散养的牛路过时留下的,很少有牛过来吃草,水源周围没有草,石头比较多,山高坡陡,牛上不去,加上水源周围都有保护设施,应当没任何问题。”尹贤仁说。 “高,这个说法真是高!简直无懈可击。那么,以后,验收的时候,尹大哥先说,我再补充吧!”季柯南说。 “如果你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说。你看有遗漏的话,再进行补充吧。”尹贤仁说。 他俩已经将验收策略和对话技巧都琢磨好了,不怕来啥样的人,都能应付,且绰绰有余。这就是打仗先做好准备,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进攻,都能得胜有余。 商量完之后,下山。来的时候没问题,回去的时候,季柯南心里有点发虚了。上坡容易下坡难,上次跌跤就就是在下坡的时候,这次还带有人,这个人又是一肚子意见的人,如果不弄好,恐怕会很麻烦。 季柯南几次都想提出来让他走回去,可是理由不充分,也可以说,毫无理由。 尹贤仁丝毫没察觉到季柯南的情绪变化,只是觉得季柯南有点怪怪的,明明有了应付验收的话术,他却闷闷不乐,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季柯南硬着头皮打着了火,摩托车突然响起,让牛群散开,这些牛,长得高大,胆子却小。季柯南笑了,觉得人发明的摩托车,还真有好处。到哪里都方便,牛都佩服,人真牛! 尹贤仁跨上了摩托车,季柯南那话还是没说出口,看着漫长的路,修建的是水泥路,路面为了防滑,在修路的时候,趁水泥路面未干,用螺纹钢或者麻绳,做出来一些纹路,可以提高轮胎的抓力,让轮胎和路面有较大的摩擦力,保证行车安全。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户人家,竟然将瓶子吊在树上,各式各样的瓶子,颜色各异,太阳的折射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还有风吹过,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铃,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这户人家是被埋没的艺术家,在大山深处,就地取材,做出巨大的艺术品,供来往的路人和自己欣赏。 刚好这段路是平坦的路,可以让行人在这里有充分的时间欣赏大风铃。 过了这户人家,就一直是下坡路,路旁有一个大天坑,里面有啥不知道, 下坡路的路面都有螺纹钢的痕迹,即使这样,仍有传闻弯道处常有意外发生,行走此路段,需要特别小心。季柯南不敢空档滑行,一直处于三档状态,手刹和脚刹并用。两个人的重量加上摩托车的自身重量,也真够沉的。 如果遇到来车,必须靠边停,让上坡的车先行,否则,上坡的车易熄火,堵在那里,谁都走不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到路面,斑驳一片,还不停地转换位置,像是一幅作品,路面就是巨大的青灰色的画布,这些阳光就是画笔,有一只手在构思并描绘。 车终于到了平坦的地方,和主公路相连,季柯南左看右看再左看,没车,就放心转弯,当然,就像在城市里驾驶机动车一样,不忘记打转向灯。 车路过柴大郎门口,他正站那剔牙,嘴里含着牙签,笑眯眯地,真是笑不露齿,对季柯南喊道:“季工跑得快啊!干啥去了?” “转转。”季柯南回应道。 车一瞬间就过去,从后视镜里,季柯南瞥了一眼,那家伙还在那里,叼着牙签,露出奸诈的微笑。 季柯南骑车缓缓停下,尹贤仁说:“去买点菜吧!” “好!”季柯南答应道,又加了油,车加速向村中心三岔路路口的小超市跑去。 那老板娘脸面白净,圆脸,见人似笑非笑,看起来总是笑里藏刀,她用的刀世间少有,把她的老公修理得体无完肤,心完全被她控制,她老公就是工具和长工,面无表情,如同没升级之前的机器人。 当然,强中自有强中手,她要多赚钱,尹贤仁偏要让她少赚钱。尹贤仁是商界老手,那些拐弯抹角的帐他都清楚,出去买菜,季柯南省了不少心。他只管记账,剩下的,回去再结算。 买了一些常见的本地菜,尹贤仁提着,季柯南驾驶摩托车,载着他回驻点。 这样骑车买菜还是第一回,好处是可以避免和熟人打招呼。熟人打招呼,见面就问关键的问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当然,也有吃了吗?没吃,一起吃点。这话里有话,等你真的说没吃,他也不会请。吃饭不吃饭,都是一种客套话,这是话术,不要以为真,就像见面说哈喽一样。 菜放在厨房,然后各忙各的,互不干扰,有事再说。 还没坐稳,楼底下有人在喊。一听,是柴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特别,有点像女中音。喊了声:“季先生、尹先生,东干事找你们。” 季柯南先听到,他的卧室窗户正对着天井,这个几字形的天井传音速度很快,也很清晰。季柯南马上从屋里出来,喊了一嗓子:“来了。” 就匆匆下楼,在一楼大厅后门打开的门锁,东干事就站在门口,季柯南说:“请进。”然后对柴郎道了谢。 “这里啥时候做了栅栏,以前没有吧?”东干事问。 “才做的。”季柯南回道。 “为什么搞个栅栏?不是一家吗?分家了?”东干事问。 “有一半卖了。”季柯南说。 东干事一听,愣了一下,心想,这么大个事,自己竟然不知道。卖房要经过村里,自己咋一点信都不知道? “卖了?卖给谁了?”东干事追问道。 “卖给柴大郎了。”季柯南说。 “卖了?”东干事问,将信将疑。 “嗯,的确卖了。”季柯南说。 “卖了也好。房子给会管理的人管理更好。”东干事说。 这一句话算是点到要害。东干事就是不简单。季柯南这样想着,就上了楼,尹贤仁在小客厅等候。 见了东干事,就上前握手,东干事伸手去握,就像刚放了洗澡水,看水的温度,试探性地拉了一下手,马上缩回,生怕尹贤仁身上的黑色素转移到他身上似的。 “你们的酒量都不行啊!呵呵。”东干事说。 “哪里能说量,只是勉强喝一点点而已。”季柯南说。 “这话我不爱听。你以前不是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吗?律师个个都能喝酒。要不然,哪有案子办?”东干事说。 “我就是受不了才没干那一行了。受不了,有酒瘾没酒量。”季柯南说。 “你呢?小尹,你以前在村里做过事,又开过超市,应该没问题吧。咋搞的?也不行啊!”东干事把脸转向尹贤仁说。 “哪里哪里?是东干事抬举,我哪里做过那么多,只是混饭吃。”尹贤仁说,显得十分谦虚。 “你别装了,我看人,不会错,八九不离十,说的对的,就听,说的不对的,就只当一阵风吹过去。你能行,不过被压制,没敢释放出来对不对?”东干事对尹贤仁说,显得十分肯定,仿佛有十分充足的证据似的。 第514章 巧妙设计 东干事找尹贤仁和季柯南,不仅仅是来玩,来看看,来聊天的,他最关心的还是项目。这是大事,最能体现成绩的项目。要看做了哪些事,让老百姓满意。这样才有口碑,才有继续当选的可能。如果做不好,口碑一坏,影响深远。 “你们这个项目比较实在,弄好了,大家都能得到益处。”东干事说,他说完,眼睛眯缝,看来准备拿凶光照人,又马上收回,像关云长杀人时怒睁双目,杀完人之后还是眯缝着眼,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关羽斩首,看来读书都没能让关羽明白人命的重要,不知道读的书是什么内容,如果书有误导,不如不读书,关羽就是再讲义气,也要有个度,知道最基本的人性,如果不知道,可能就没人性,没人性的人不是大英雄,或者是所谓的好汉。 季柯南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是你要做,是谁要你做?水项目哪里都需要。人们生活,离不开水。离开水,人们就不能活。或者活得十分艰难。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就有水源,或者倒过来说,有水的地方,才有人。没有水的地方,一定没有人。例如,月亮,看上去很美,很温柔,不少诗词歌赋都赞美月亮,但是,月亮上没有生命,一片死寂沉沉,原因很简单,没有水。人们幻想上面有嫦娥、小白兔,或者砍桂花树,都是传说,是美好的愿望,实际上只是幻想,实际没有任何生命,也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或者有其他活着的物种,哪怕植物,或者动物,或者飞鸟,啥都没有。就是因为没有生命之源,没有水来滋润,也没有水来养育生命。 尹贤仁说:“我们是专业做个项目的,已经做过多年,做过几个地方。” “这个我知道。你们说的新项目是啥?有啥要求?”东干事问。 季柯南顿时明白过来,他来这里的真实意图。这是老狐狸,还在试探尽可能多的信息,已经嗅到了铜臭味。当然,这个还需有矜持的态度,让整件事都显得有尊严,或者有一种仪式感。 “这个项目是这次在江城开会的时候提出来的,是新项目,目前只是有这个设想,具体怎么弄,要看一线的反馈。如果可行,就写报告上去,争取立项,然后计划,募捐,寻找捐助人,取得共识,让方案通过,主要是前期工作,拿到可行性报告,消除顾虑,然后再争取到捐款人的认同。知道这个项目的目标,以及为了达到目标,要采取的步骤。捐款人代表也要对捐款人负责报告。捐款人代表是专门做项目的,非常老练,知道哪些项目可以做,哪些项目不可以做。很清楚项目的运作,捐款人将款项给捐款人代表,十分放心,因为捐款人选出的代表,可以代表他们来做好事做善事。”季柯南说。 “哦,那我明白了。你们想要得到什么反馈?”东干事问。 “就是说,现在有多少农户愿意改灶?有的人家勤快,柴比较多,无所谓省,有的是山多,柴多得很,用不着省。有的是不愿意改变现状。觉得挺好,不愿意改。有的是愿意改,可是毁了旧灶新建灶,没有钱怎么办?没有钱,想改,就要先垫钱进去,改好了验收后才有补贴。这就麻烦了。”尹贤仁说。 “这个项目可以照顾山上的农户,是好事。村里人提意见,说平地上住的一二组,都是大妈养的,山上住的三四五六七八组是小妈养的,不是一个妈,待遇就是不一样。这埋怨声,不绝于耳,正在考虑怎样平衡一下。村里的工作不好做,不患寡,患不均。你清楚这是啥意思吧?”东干事说。 “很清楚这个意思。本来机构的资源也有限,且手续比较麻烦,需要从立项、动员、筹款到实施和验收等各个环节,缺一不可,否则影响下一个项目的实施。”季柯南说。 正说着话,东干事的电话铃响了,他就走到外面去接听。他用的还是老年机。他不用智能手机。看来,有些落伍,实际,减少了很多烦恼。很多人的烦恼,来自手机。如果离开手机,会干很多事,但是,人们不愿意去做。这个比较稳当,用智能机的老人,效率高,可是被骗的机会也多。老年机不能上网,反而安全,不容易受到电信诈骗的侵扰,避免财产的损失。有的老人上当受骗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得不偿失。被骗了,可以想办法找到骗子,绳之以法,自己结束生命,对骗子没有任何震撼力,反倒让骗子放心,总算又死一个,这钱又是稳当落入囊中,不必担心有人去报警维权要回赃款。 手机成了人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会时间不摸手机,就像缺少了什么似的。这是一种手机瘾。就像买了一块新手表,戴在手挽上,没事了就看看时间,且举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这是一种炫耀。手机取代了手表,现在也是一种炫耀的资本。 手机和手表都是和手分不开的,生活中到处都要用到手。手的作用太大,用到手的地方太多。简直有点忙不过来,人们都处于焦虑状态中,所以,行为举止方面也有一定的影响。 东干事说:“我有事,就不陪了,以后再说这个项目。如果能争取过来更好,需要配合的地方只管说。只要我还在,就会支持你们继续做项目。” “那好,感谢东干事的大力支持,希望圆满完成老项目,和新项目顺利接轨。”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话都是有理的,有层次,意思非常明确。 东干事简单道别后就走了,他的事情太多,迎来送往的,访客越来越多,有些应接不暇,不过,他很沉得住气,越是大场面,他越喜欢。和尹贤仁、季柯南交谈,这是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东干事很清楚这一点,很多人是到村里发财的,季柯南和尹贤仁不是,他们是来送钱的。这一点和他们都不相同。 东干事下楼后,不用交代,就将门带上,这个人不简单,生活在农村,习惯是城市的,多少有两把刷子,才能坐到这个位子。季柯南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去学习,才可能学会。 尹贤仁说:“这个项目到底弄不弄,真让人揪心。刘小姐他们办事咋这么拖拉。” “不是刘小姐拖拉,是冯菲菲的事多,贪多嚼不烂,事一多,就忘了这个。做项目不能着急。着急的,吃不着热豆腐。”季柯南说。 季柯南说的有道理。 冯菲菲要负责教学生,备课,批改作业,还负责完成单位上的工作,地方兄弟单位的事务也相当多。另外,经常出差,还要学习开会啥的,太多要做的事了,她分身无术,实在没时间处理机构的事。 当然,这是冯菲菲的经济来源的重要渠道,这一大块蛋糕绝对不分出去。更不和别人分享。分享的好处是人家说你好,吃完了蛋糕马上开始批评你,说蛋糕不好吃。吃饱了蛋糕也觉得腻得慌。不吃呢,又馋得很。 更重要的是,吃了蛋糕,觉得你肯定藏了不少,继续期待下一块。冯菲菲的作法绝就绝在,不分一点给你,让你从来没看到过蛋糕。所以,蛋糕都是独享的,不是分享的,在她看来,独享比分享更有保障。 刘小姐清楚这个,所以,新项目一般只要冯菲菲点头,接下来就是刘小姐来完成具体实施方案,当然,有季柯南他们的支持,方案大部分都是开会讨论好的,刘小姐做总结,大家提出的方案,都更愿意完成实施这个方案。 刘小姐擅长做表格,做计划用表格一目了然,看得清楚明白,也方便项目的进展或者进度。用表格能说明很多问题。关键是方便,用数据说话,能解释很多问题。 这个本事,是属于刘小姐的,冯菲菲还没学会。她擅长提点子,有创意,但是实施不行,这就需要刘小姐来参与完成。否则,只有好点子,没有人落实,等于前功尽弃,结果还是零。 这个事,大家都清楚,开会叫得最响的,不一定最有本事,倒是默默无闻的,反而靠谱。 “那我是不是再催催?”尹贤仁问。 “我看没必要。因为你清楚,催了没用。如果你催了,刘小姐反问一句,有多少人会受益?你怎么答?”季柯南问。 “这个倒是为难我了,的确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益。我们都清楚,村里现在的人口,除掉一二组,其他组都有需要,只要给好处,没人会拒绝,否则,证明这个人的确是不一般。”尹贤仁说。 “这就是了。如果刘小姐不想批准项目,就绝对不会让数据合理化,不准确的数据,一句话,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项目失败,还没开始就知道了结果。”季柯南说,都很清楚,鸡蛋里挑骨头,你说没有,你说的不算。 尹贤仁拿出工作笔记本开始记录,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可能担心将来被追究责任,就先做简单记录,就是开会,也能拿出数据来狡辩。 自到机构工作以来,工作笔记本随便拿,用完了再申请拿一本。除了金萍,其他人都自觉,用完才拿新的,没用完的或者即将用完,都不会申请。 尹贤仁说:“这个本子,你看看,我都是写满了字,用完了才申请领取新的。没用完绝对不要新的。金萍你做到吧,她经常拿新的。” “这个本子要那么多干啥?也没见金萍记多少笔记。”季柯南说。 “你算说对了。金萍的手残疾,写字艰难,因为她的右手基本上是废的。”尹贤仁说。 “那她拿那么多干啥用?” “想想看,她有外甥,孙子,可以开幼儿园的那种,拿回家,给娃娃们练字用。”尹贤仁说。 “那么奇怪了,娃娃们那么小,怎么会写字呢?”季柯南好奇地问。 “其实很简单,娃娃们用这些本子作为画画用的纸,可以说,金萍领取再多的本子还是不够用。”尹贤仁笑着说,“她和妯娌比赛生孩子,现在孩子多了,花销也多,娃娃们不会写字,先画字,或者先撕了本子做玩具。这就是金萍的性格。” 季柯南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这表面机构负责人昏庸,也证明金萍的贪婪,再深挖一下,如果金萍一直贪婪,欲壑难填,她经手的项目没有一个没有油水,只要有油水,就会沾,只要雁过,就会拔毛。如果出了经济案件,首当其冲的就是金萍要出事,她的胆子大,是因为背后有冯菲菲的支持。 没有冯菲菲的支持,她也不敢。她的手残疾,但是,心眼挺多,说是做项目,实际上看到的都是真金白银,巧立名目,搞一些小动作,谁都不知道,她得到好处,绝对不会和别人分,就像冯菲菲那样,是一丘之貉,大家都相安无事便好。 那个大家,就是金萍和冯菲菲。两个都是味道相投的。 “金萍家庭不错,老公开大卡车的,有的是钱,这几本笔记本,看在眼里,不至于吧?”季柯南问道,表示深度怀疑。 “你开玩笑吧!对贪婪的人来说,家里有金山,还在叫穷,声音最大。自己家里有矿,还要在外头拉棍讨饭,装穷,露出可怜相。”尹贤仁说。 “这不是两面人吗?做个两面三刀的人,其实活着很累吧。干嘛要这样委屈自己呢?”季柯南说。 “听说过,又想当卖的,又想立牌坊的话吗?”尹贤仁问。 “是的,听说过,她就是这样的人吗?”季柯南问。 “是的,你算说对了。她就是这样的人。我最了解她。”尹贤仁十分肯定地说。 “那么说,她肯定买了你家的东西,没给钱或者忘了给钱的原因吧?”季柯南问。 “你又在开玩笑吧?我家有赊账记录本,在店里也有黑板,谁的帐还清了,黑板上会擦去名字。”尹贤仁说,在无意间竟然透露了这个记账技巧。 第515章 大路朝天 “天上的事,国家大事,我们都管不了。天要下雨天要下雨天上有太阳,太阳啥时候照大地啥时候不照,都不是人能控制的,只能接受,太阳不受人所控制,总是给人带来最好的礼物。太阳该热的时候热,该温暖的时候温暖,都是根据季节来的,不能抱怨,不能咒骂,这样于事无补。”季柯南说。 “像美女暗送秋波,那也没办法。一个人被爱,是幸福的。一个人懂得去爱别人,也是可以欣赏的。从古到今,从本国到外国,都是一个道理。天下爱情应该是一致的。”尹贤仁说。 "瞧瞧,瞧瞧,你俩在说相声吗?"凌少寒说。 "不是说相声,我们能力有限,就像做好份内的事。天上下雨下雪,或者不下雨不下雪,我们不能让天来做什么。国家大事,我们操心也没用,做好项目,服务老百姓就行。"尹贤仁说。 "说得好。精辟,精辟。"东干事说。 看着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打牌,这技术,简直了!一心二用,不是谁都会的。要想成为人精,还是需要努力才行。努力修炼,达到这个水准,就可以了。 尹贤仁心里像猫抓,他说:"东干事,如果没事,我们就走了。" "走吧走吧,有空联系。哦,对了,群众会的事,已经通知一组组长。初步决定明天开会。"东干事说。 "嗯,我们知道了,听东干事安排,电话联系吧。"尹贤仁说。 季柯南很高兴,尹贤仁帮他说了这些话,有时候需要故意示弱,不要抢话,插话,这是不礼貌的。另外,主动说话需要动脑筋,季柯南比较懒,能不动脑就不动。主动说话的坏处是要考虑每一句话后面的解释,万一解释不通,就会引起误解,有误会,就又要解释,费尽口舌。语言的表现力十分有限。如果能够用准确的语句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需要锻炼,不断提高才行。如果没那水平,最好闭嘴不言,没有谁会来说是哑巴。 季柯南也不是那种除了脑子不动,其他都动那种类型的。在上学的时候,班上表现还行。看起来是好孩子。到了社会上,不见得是。心里有恶念,可是转念即逝,再也找不回来,或者灵光一闪,就忘得干干净净。有心作恶,但是能力不允许,也没那个胆量,有心行善,也需要同样的勇气和力量。如果没有,还是要多考虑考虑才行。不是所有的鸟都会飞,也不是所有的鱼都能吃。世界物种至多至大,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研究清楚。 基本上,在世上,没有害人,也没用负罪感,不内疚,也有自责,可是,自责随后被琐事影响,再也没有感觉。人在麻木状态,就会变得愚蠢,做的决定,事后看看也缺少智慧。 尹贤仁不同,面皮黑,看不出来脸红,或者曾经脸红过,他的胡须不是很厉害,两三天不刮胡子也不影响美观。季柯南不同,一天不剃须,嘴唇上下都如乌云袭来,先是青光一片,接着如小荷才露,最后是美髯公。这种表现并非说季柯南特别像英雄。有的英雄并不是像关公那样长着大胡子,还带着小梳子,胡须有点乱了,就要梳理。 胡须生来茂盛,这是命运使然,无法变更。季柯南养成每天剃须的习惯,不刮胡子,反倒不习惯了。如果将胡子蓄起来,有可能卖给收头发的,能换来百十块钱也说不定。当然,有收头发的,没听说有收胡子的,如果有,可以蓄起来,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听了凌少寒的话,季柯南才想到村里的确有女人,可是,这些女人怎么都被季柯南忽视了呢?这是不应该的。女人也是人,应得到相应的尊重,不是男人的玩物,或者说,女人不是生育机器,或者是性的工具。这个认识,超过了一般人的认知,很多人就这样想的。女人就是生育工具。从骨子里瞧不起女性,结果,女性成为受害者的几率要比男性大得多。 一般来说,女人生完孩子,就要围着孩子转了。没有什么属于自己。基本上不为自己而活,是为了丈夫和孩子而活,失去了自我,慢慢地可能会没有经济地位,没有社会地位,紧接着财务不独立,面临丈夫的嫌弃,或者不被孩子尊重。当然,这种情况,对于缺乏爱的家庭特别明显,对于充满爱的家庭不存在。 隔壁的那个女人,据说不是这个村的,是外地的,就是临县的,因为老公是这个村的。家里有钱,但是不清楚钱从哪里来。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总比没有强。螃蟹和乌龟在一起,最后乌龟死了,原因就是因为螃蟹有钱(钳子),乌龟再缩头,也难免一死。有钱能让没钱的丧命,这个道理,在动物世界盛行。 回到宿舍,季柯南打开电脑,继续敲字,发现看电影是奢侈的,不敢浪费时间。电影大概也是从改编而来。最初的是最重要的。 尹贤仁一头扎进他的卧室,开始修改剧本。这些老戏本,他已经耗费了大把的时间,希望早点完成,再就是村里的剧团拉起来,开始排练演出。 这个东西,以前有,后来取消,现在捡起来,是一个潮流。人人都玩手机,实体的东西,更直观,更有意思,将戏曲通过手机,上传到网络,也很意思。 尹贤仁很得意于眼下的工作,就是没有工资,也值得做。因为兴趣,也因为可以扬名。谁谁谁写的,谁谁谁改的,广为传播。这是为了名声而愿意付出时间,耗费精力也愿意,心甘情愿,因为这个能寄托他的精神,让他所热爱的东西成为现实。 他的名利唾手可得,可这两样东西,对季柯南来说遥不可及。 季柯南有些妄自菲薄,突然有些伤感,可能酒后都有莫名的情愫产生。眼泪无缘无故地流下来。这种伤心,来自内心,不是来自外部。这种伤心,不是做作,而是真实的感觉。 季柯南的心思,创作灵感,随着这泪水,变得更加旺盛,他真想写下所有的想法,每个亮光,都要抓住,就像抓住思想的火花,哪怕一闪,也要定格。 文字永远没有思想快,那就脚踏实地,写,写,写。创作是痛苦的,也是快乐的,没有人看,没关系,给自己看,和自己的心对话,也是很美好的享受。人生莫过于此。知道这个道理,就证明已经醒悟,虽说不是完全醒悟,最起码在逐步醒悟,这是值得肯定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电话来了,是东干事的电话,说:"已经确定,今天去一组开会,你们先准备一下,我就不通知尹先生了。" "好的,我来通知。"季柯南说。 "那就这样吧,等一会就去,去了先玩,他们不会准时到的。"东干事说,然后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季柯南若有所失。心想,这是不是太快了?慢点才好。项目时间拖长点,自己按月拿点工资就可以了,弄得太快,弄完了干啥,会不会失业,据说还没有新项目下来。在其他地方,新项目一个接一个,旧的没结束,新的又来了。忙得很。可是,这里的项目,弄一个死一个。 开始是村里不愿意,等多方努力,村里同意了,工作人员却不愿意。怎么办?去了再说,还是先和尹贤仁谈谈再说,去肯定会去,去了说什么,谁说,谁先谁后,都有一个安排。 想到这里,季柯南敲了尹贤仁的卧室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来了。" "还有谁?开门。" "啥事?这么早!"尹贤仁打开门问道。 "哪里有你早!东干事打电话来了,说今天开会。让我们准备一下。"季柯南说。 "好,该来的终究要来。多哥听了这个消息,不知道有多得意。"尹贤仁说。 "这个不清楚,我们呢,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照程序办。搞这个活动,完全没用。但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还是要做。刘小姐的发展理念,用在这里不合适。"尹贤仁说。 "那就先看东干事怎样说,我们只说我们的要求,其他的都交给村里自己解决。要知东干事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季柯南说,根据他自己的想法和经验,他认为这样办是最妥当的。 两人商量完毕,洗漱,弄饭吃,然后下楼,季柯南推出摩托车,发动了,等尹贤仁跨上,季柯南骑着摩托车载着尹贤仁向一组方向跑去。 摩托车几乎全新。红色,名牌,钢丝辐条,骑上去不颠簸,行驶平稳,比较踏实。车速适中,不快不慢,公路弯道起伏,显得更有诗意。这个地方适合人类居住。 车到了目的地。就是一组组长家门口。他家门口有凉亭,会议地点就选在那里。 天气晴好,太阳正毒,照在地上,似乎有蒸腾的热气。 凉亭有一百五十多个平方,坐下三十多人不成问题。 东干事已经到了。 他戴着草帽,穿着白色的衬衫,桌子上放着一次性杯子,里面是组长提供的绿茶。 组长姓齐名贯岩。 这里大多数人都姓王,他姓齐。 他妻子姓王。 没错,他是上门女婿。他的孩子也姓王。 组长齐贯岩没意见。他妻子更没意见。结婚之前都商量好了,结婚后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要姓王。 机构领导刘小姐来考察的时候,就在一组。缺水严重的就在这里。 当时带领刘小姐参观考察的就是齐贯岩。他经过他的老婆同意,请了假,跑了半天才搞定。他的热情,还有对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所抱有的期待,促使他好好表现,展示他还是男人的雄性魅力,让刘小姐对此地此人产生好感,以至于敲定项目。 在这件事上,齐贯岩立下汗马功劳,对松村做出了贡献。项目落地,他也得到安慰,甚至得到奖励。他没有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可有可无,他只是想摆脱他老婆管教或者絮絮叨叨,谁知道他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从他玉成此事,东干事不敢小看齐贯岩,每逢村里有重大的接待活动,第一个就想到他。凌少寒酒量不行,更重要的事,喝酒误事。凌少寒不能停止运转,只要他一停,整个村委会就完了。 说到公关,齐贯岩的能力在凌少寒之上。可能在家里被压迫太久,需要找一个渠道好好发泄,能力得到展现,效果非常明显。 齐贯岩竟然成了调解委员会的主任,这个和东干事的选择有关。只要齐贯岩离开他老婆家,就格外活跃,在老婆面前,乖着呢。 这是聪明男人。如果和自己老婆吵架,最终做家务最多的是吵架的。嘴巴赢了,身体却要服苦役,思想胜利了,肉体却在煎熬当中。 东干事看到季柯南和尹贤仁,就招呼他俩直接坐在凉棚里。 旁边是葡萄架,郁郁葱葱的,葡萄叶子十分茂盛,挂了不少的青葡萄,看来,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吃了。 葡萄架子也不小,葡萄长势喜人,如果不怕酸,可以现在就吃,如果开会感到口渴,可以摘下青葡萄就吃。 开会最不积极,村民没有这个习惯早到。家里事情太多,丢了这个,捡起那个,总之,一天到晚都有事做。 齐贯岩看到他俩来了,连忙让座沏茶,他老婆一看,知道来了远方的客人,也就不躲闪,上前来打招呼。 季柯南发现这女人长相尚可,婀娜多姿,鹅蛋脸,下巴瘦削,像极了葫芦娃里面的蛇精。 齐妻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视其为掌上明珠。家里条件可以,在当时的农村,已经相当不错。因为她父亲是公路段工作人员,咋说也是吃财政饭的。 独生女,条件好,当然可以招上门女婿。 选来选去,最终选择了齐贯岩。齐贯岩幸福的快要窒息,没想到天天想的东西终于实现。虽说,王女是女人,不是东西。总之,结局比较好。 第516章 去日苦多 季柯南和尹贤仁结束了对话,各自回房。季柯南突然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就是打工仔。自己的芳华,贡献给了机构,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其实,《红楼梦》里的晴雯,就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乖巧惹人怨。自己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听听古曲,想想心事,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如果有机会,也会蠢蠢欲动,将来,也许有咸鱼翻身的时候。听伤感的音乐,触发内心敏感地带,也让人唏嘘叹息。不是楚子,也有悲天悯人之感,可惜了人才。如果换一个环境或者换一个朝代,也许好,也许孬,谁知道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不消沉、不颓废,好好准备,将来总有用得着的时候。现在就是这个时刻,不能浪费光阴。有时候会想错,未来到底是啥?不清楚,也许一觉醒来,已经不是旧世界,谁知道呢?只有时刻警惕和小心,就不会有问题。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都有一定的道理。人都知道往美好的地方去,有目标,也有行动,可是能到达目标的不多。 不管环境怎么样,无论天气如何,太阳总会有,有了太阳,就有希望,就有收获,这个过程,需要辛勤付出,不放弃,要进取,付出多少,将来就回报多少,甚至成倍地回报。关键不要停滞不前。 日子还要继续。不能因小失大。发发牢骚都要小心,隔墙有耳,有人打小报告。不得不防。打小报告可以获得升职加薪的机会,从另一方面来看,领导喜欢培养自己的人。因季柯南学历高,有见识,有头脑,引起众人嫉恨,就将他作为众矢之的进行攻击,攻击的好处是获得领导的好感,领导不出手,借助打手就能达到目的。看柯南想要做大,也并非容易的事。只有将季柯南完全打倒,才会更加体现领导的权威,才好管理他们。 才到县城宿舍,房东做了一个隔断,中间天花板安装了电灯泡。季柯南的房间和多哥的房间隔着一个门,一个隔断,门窗隔断都在一块。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空间狭小,不影响居住,房屋的各项功能都有,水电气都有,风雨都能阻挡,保温,夏天也不是火炉那样炙热,双重门也能阻挡小偷,哪怕房屋内没有东西,也不能让小偷进入,贼不走空,万一拿走了枕头,睡觉就受影响,枕头没了,头就没地方枕了,容易让头和脖子受伤。这不是小事。增加了小偷进入房内的困难,是帮助小偷弃恶从善,也是让主人不受伤,两全其美。再说小城的盗窃案非常少,可能民风如此,也可能外地的贼来此作案不划算,太累。山高路远,即便得手,也不能在山里销赃,带出山,难上加难。交通不便,运输困难,一条路,随便设立两个检查卡站,就要玩完。思前想后,实在不划算。 季柯南每晚都要在晚上十一点多睡觉。多哥睡得早,作息时间不同,就有矛盾。 一天晚上,季柯南在写日记,多哥说:“季老弟,该关灯了吧?” 季柯南一听,打断了思路,这日记虽是流水帐,可是记流水账也要集中精力,心里就不快起来。他问:“还没到休息时间,影响到你了吗?” “是的,灯明晃晃的,照的眼睛难受,睡不着。”多哥说。 “那好,我马上关灯。”季柯南说,合上笔记本,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就关灯睡觉。当天的任务没完成,心里有事,总也睡不着,让人辗转反侧,不怎么爽快。 当天的时间是报销了,没办法。季柯南只有想办法,去灯具市场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台灯。 这个肯定是自费,机构不可能给你报销,这个不属于报销的范围,这个钱需要自己出。机构只出电费、煤气费、水费和房租,其余的生活用品需要自己解决。台灯属于自用品,季柯南本来不想买,但是,不能不买。这个不买,会影响队工的关系,将来多哥背后一告状,就说,晚上亮灯,影响睡眠,第二天没精神,影响工作效率,这个祸就闯大了。 季柯南不上这个当,干脆自己买了,万一以后不做了,就带走。台灯,是生活必需品,在哪里都用得着。还有,可以保护视力,提升房间美感。这个好处就不必说了。 到了灯具市场,才发现自己见识少了。那些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多了去了。季柯南看那老板,肥硕的身材,在招待顾客方面却十二分灵活,像一条大鲶鱼在人群中和灯具中穿来穿去。 这里的灯具市场,不仅仅卖灯,还卖电工电料,浴霸,凡是和电有关的,只要能发光发热的他都卖,包括热水器等等,应有尽有。灯,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就是这一小部分,也让季柯南挑花了眼。不是嫌贵,就是嫌丑,挑来挑去,最终选择了一款大气、高雅又不算很贵的台灯。 和鲶鱼一样的老板谈了半天,让季柯南讨价还价的市民气质显露无遗,结果,鲶鱼样的老板退了一小步,实则赚了一大笔,季柯南没办法,这是趁人之危,不过,也让老板开了一张收据,证明这灯的来历,免得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是咋回事。特别是搬家的时候,更说不清谁的东西,免得发生误会。希望没有,但是不得不早作准备,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乱了方寸。 季柯南喜滋滋地提着台灯回宿舍,打开台灯,将盒子放好,将来搬家用得着。卧室里亮起来,光线比较柔和,不刺眼,再隔着玻璃门窗,那些玻璃门窗都是有花纹的,能透光,但不能看见玻璃那边的东西。玻璃在某一短时期是奢侈品,因为稀少,显得珍贵。后来成为普通物品。玻璃满足了透光又阻挡风雨的作用,很实用。 这个问题解决了,季柯南心里非常痛快,这要是放在平时,他舍不得买。只会将就一下灯泡,有光就行,看得清写字就没事。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谁让租了这么个房子呢?不伦不类的,难怪房东不愿住在县城,反而喜欢搬到山上乡镇住着,那里有大宅院,住着敞亮,舒坦。不是为谋生方便的缘故,谁都不愿挤在城里,这里密度大,空气不好,人和人之间缺少信任,没有安全感,心情不好,造成很多负面的东西出现,弄得心理上仿佛都出了问题,只不过有的轻一些有的重一些,有的明显一些有的隐藏一些。 这个问题已解决,季柯南心情格外好。有的时候,人需要逼自己一把。多哥明显自私,专顾自己,不想想自己住到了好的卧室,还不让别人点灯。这就是强盗了。人和人之间,有区别,也有共同点,起码要相互包容、相互接纳和相互爱,这样才是好队工。如果不能和睦相处,那么,没有谁愿意真心待你。这是真的。多哥在机构里,没有真朋友,机构负责人也不是他朋友,只是利用的工具,用完了,就放在一边,任其生锈不管,坏了再换,没把他当人,他还不和队工搞好关系,同命相怜,相互帮助,和睦共处。 在做预算方面,最起码不要太自私,要做好项目,大家都有光,做不好,都没光,干嘛专顾你的项目村?所有的项目村都是机构的,整体上,一荣俱荣,没有例外。你得到了负责人的表扬,其他村没搞好,对外,你还是有责任的,不能置身度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到最后,肯定都有牵连,谁都干净不了。 这就说明了多哥的短视和局部意识,没有全局意识,当然,他如果有全局意识,也就不会邀功请赏、踩着队工的肩膀往上爬。季柯南已经看穿了他的诡计,所以不上当。这小事,让季柯南看清楚,季柯南在机构里的地位,不如多哥。如果地位高于多哥,多哥就不会这样对他。多哥也是看机构负责人的脸色的,看得清,才有大的胆子对季柯南。背后有人,狗就疯狂,前面有栅栏,狗也会对着叫。因为知道对方过不来,吵吵嘴打不起来,但吵无妨。背后有人支持,努力发狂,后面会有骨头赏赐,不费什么力,就得大骨头,不疯狂才怪。 台灯事件之后,季柯南就明白了多哥的心思,算是彻底明白。尹贤仁早看出来,不过,他没有挑明,如果挑明,对多哥来说,是致命的一击,还是留给别人去仔细琢磨多哥这个人。小人和君子的区别就在于此。小人厉害,因为有主人支持,君子再坦荡荡,也没靠山,只有两袖清风、一顶明月,来去无牵挂,一身轻松,可是要受穷,一生清贫,无处伸展手脚,不能有所作为,没有平台,没有机会,只有暂居矮小的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将就将就。 季柯南继续完成他的作业,也就是说,每天必须要写的日记,还有一些散文,可以给文学类网站投稿,如果通过,就可以发表,稿费没有,人们不愿意读短文章,所谓的心灵鸡汤,那些软文,也没什么价值。人们更多的时间,是看比较直观的东西,例如视频,长视频短视频,只要能给感官带来愉悦的感觉的,都接受,对于阅读,倒不感兴趣。除非是学生,需要完成作业,有的就上网搜索一些文章,拿过来参考参考,觉得写得好,就整段整篇抄袭,老师不知道,因为网络上文章太多,老师就是三头六臂,也看不过来。这些散文或者美文,就成了别人抄袭的对象。抄袭之后,当然不给稿费。写这些短文,季柯南发现没有钱赚。但是不清楚,怎样靠卖文章赚钱。现在的人才太多,没有机会展示自己,只有在山区继续待着,等机会来的时候,再做打算。 松村驻点的宿舍是独立的,最好的还不是这个。最好的是尹贤仁那间。南北通透,空气好。不过,山区的空气都不赖。只不过,南北通气的好处是房间内的湿气很容易吹走。季柯南的房间不是,后面没有窗,这是邻居要求的,没办法了。如果开窗,又是三楼,对于邻居家的情况了如指掌,毕竟和邻居的房屋只有一米五的距离。 这样,季柯南的房间后面没有窗,两边都是墙,就是门和窗在一起,如果想透气,门窗都打开,空气可以拐弯流通才行。但是,谁也无法控制风的方向,风怎么走,由风来决定,人管不了,所以,空气通透的事,就暂且不提了。 这样的房间有个好处,就是凉爽。高山之上,离天近,离地远,越往高处走,越凉爽,冬天常下雪,夏天常下雨,就是这么奇怪。 因为后墙没有窗户,房间的凉气不容易走。外面开始晒热的时候,房间里仍然凉爽。冬天就不提了,冬天的松村,到处都冷,温度在零度以下,无论到哪里,都是冰冷的。除非是家里有柴炉子的,房间的温度才能在零度以上。 季柯南对于住房,会谦让,这个就是示弱。没必要争来争去,这些房子,又带不走,一个月住不满,何必生气?住在哪里,都是用来休息的,如果给你金銮宝殿,你无福消受,也是白搭。这样想,气就顺畅多了。不用带着负担生活。 在县城,季柯南住不见光的无窗户的卧室,是隔断。在鹤村,季柯南住的是厨房,旁边才是卧室,相通的,炒菜,油烟会飘进来。在松村,放房子给尹贤仁住了,他住后墙没窗的。这就是季柯南住的环境。他们如果想到这个,再攻击季柯南就好像于理不通、不讲道理,甚至有些强盗恶霸了。事实上,季柯南不清楚他们的心思有多坏,事实上从行为上已经看出他们的种种不端。柯南一味地退让,因为他本来与世无争,不想和人交恶,只想与人为善和睦相处。不能以邻为壑,而是以邻为亲,如果不能被接受,只有暗自生气。 第517章 日日更新 接到消息说,水利项目结束,但不能验收,因为卫生培训项目没有,硬件和软件都完成了才能报告,如果提前完成也不行,非按照计划进行就不能验收。再说,时间也没到。这个空档里,安排一名女队工前来帮忙,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都在猜测。当然,有各种可能性。在人事安排方面,是不公开的,由冯菲菲和刘小姐来决定,关键是冯菲菲,刘小姐只是宣布。也就是说,决定权在冯菲菲那里,不在刘小姐手里,哪怕刘小姐是最大的股东,也无济于事。在这里,能体现出权力大于金钱。有钱不算啥,有权才是老大。 三个人都回到了县城,坐在客厅里讨论,谁可能来,谁比较可能来,谁最有可能来。这里都是男的,如果开展健康教育工作,面对的肯定有妇女,要给妇女讲卫生健康常识,男工作人员不方便开口,需要女的讲才方便。这个安排是必须的,也就是说,已经定了来女队工,到底是谁?还没确定。这就让未来充满了趣味儿,机构负责人和一线工作人员玩心计,看谁最后赢? 季柯南说:“这个不好说。” “我猜是齐思娜。”多哥说,“她有大山区工作经验,是女的,是冯菲菲的亲戚,到山区工作,在我们几个人中当老大,很过瘾,以前有过这样的事,以后也会有,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冯菲菲那里通过不了。” “不是。齐思娜搞不了这个工作。现在是两个村,一个村都搞不了。她好吃懒做,晚上刷屏到三更半夜,早晨起不来,要搞项目,就要搞好。她搞一个项目砸一个,一点都不留情面。这叫冯菲菲情何以堪?没有反对的声音,就是有,反对无效,还是冯菲菲是对的,包括她的亲戚齐思娜都是对的。”尹贤仁说。 “那是春燕?这个家伙风风火火,说话嘴没把门儿的,啥都敢说,啥都敢捅。”多哥问。 “春燕太精明,鬼点子比我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你根本不是她对手。她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票子。她一来,我就要考虑走了,她克男人,所有男人,都应当和她保持距离,这样才安全,才不会被火烧到。”尹贤仁说。 “那么就是柳红。”季柯南说。 “哪个柳红?”多哥问。 “这都不知道,就是安德烈的老婆柳红。”尹贤仁问。 “她不是在家带娃娃吗?哪里有时间来这里工作?”多哥问。 “她现在负责一个娃娃,已经可以离手离脚了,不用跟着跑,孩子交给爷爷奶奶带,过一两年上幼儿园。可能打算生二胎。现在不是放开了吗?二胎放开,三胎也会紧随其后,说不定以后完全放开,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尹贤仁说。 “安德烈的工资多少?可能不够养活一家三口的。多一个人上班,就多一份收入,日子也不会过得紧巴巴的。”尹贤仁说。 “柳红怎么样?她做过项目吗?特别是卫生项目。她有没有工作经验?”季柯南问。 “她比安德烈强得多。别看安德烈出门带两支钢笔,别在上衣口袋里,实际肚内是草莽。就是绣花枕头。项目交给安德烈,不如给柳红。柳红是真正聪明的。嫁给安德烈,算是安德烈的福气。”尹贤仁说。 “呵呵,看不出来。外表上的确像很聪明,很有学问。可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露陷。这是形象工程。外面看着漂亮,经不起一场暴雨来袭,所有问题都会在暴雨之后显显现完全。每年都能在城里看海,就是说城市的下水道没人去大力修建,只搞面子工程,地上的工程。地下工程看不到,就影响了成绩。”季柯南说。 “背后议论人家总是不好。老弟,你说,会派谁过来?这个很重要,会影响项目进展的。”多哥问。 听到多哥问季柯南,季柯南想都没想,就说:“可能是金萍。柳红不能独当一面,也不够聪明,否则,就不会嫁给安德烈。这样的人,只适合打光棍。柳红可能被安德烈的伪装骗到了,安德烈骗到了柳红,证明柳红还是虚荣心占了上风,觉得安德烈口袋里有两只钢笔,一定很有学问,是一个知识分子,将来他弹琴,她唱歌,琴瑟和鸣,男才女貌,夫唱妇随,和谐美满。这个就是人们对婚姻的普遍期待,具体到现实,可能会让人失望。” “事实上人家已经结婚了,不管采取什么手段。条条道路通北京。不是猪拱白菜,是白菜长错了地方。”多哥说。 “那是骗婚吧?我要是女的,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他。”尹贤仁说。 “没有骗婚的说法。就是骗人,一个是骗子,另一个是相信骗子,宁愿被骗,谁都挡不住。你们没听说吗?北京一位老大爷,民警劝了三天,不让他把抵押房子的钱给骗子,老大爷还是不信民警,相信骗子,趁民警不注意,就把钱转给了骗子。”季柯南说。 “多少钱?”多哥和尹贤仁异口同声地说。 “三百多万。确确实实,北京有钱人有不少。不仅当官的多,有钱的也多。这钱不是虚构,是事实。”季柯南说。 “竟然有这事?”多哥非常惊讶。三百多万,那要攒多长时间才得够啊?听起来像是故事,实际上就是事实。 “是的。骗子的语言技巧要高过民警。要想当骗子,需要努力。关键是,骗子懂人的心理,能掐会算,掌握了人的心,就能控制人的行为。民警还没练到这个层次,结果很多人上当,如果民警的方法超过了骗子,那么只有受害人找到民警,民警就解决,将有更多的人免于受害。”季柯南说。 客厅里有饮水机,处于供热水的状态,每次水的温度降下,开关就打开,水又开始被加热,加热的时候,开始发出声音,这个声音在室内是较大的。在室外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烧水的声音听起来像菜市场闹哄哄的人声。烧的电可以报销,大家都不关心是否浪费钱。饮水机的过滤系统没有更换,这么好的水,经过过滤层完全没有必要。不过,给人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柳红长得还行,脸面白净,身材姣好。就是声音有点粗。可能就是这点美中不足,有点遗憾。”多哥说。 “要是打分,你给多少?在我们机构她的排名靠前还是靠后?”尹贤仁问。 “给79分。排名靠前。其他都不行。”多哥说。 关于这个,季柯南不做评价。这是人家的老婆,如果给明星评分,还可以插言,乱说一通,没人理会和追究。这是队工的老婆,和自己一起摸爬滚打在一线的同事,如果评判肯定对不起同事。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古训。不能违犯。免得后悔。 “老弟,你咋不说话呢?对于我的评分和说法对不对?”多哥不耐烦地问,有些对季柯南的冷漠显得有些生气。 “依我说,背后说人家的妻子不太礼貌也不太合适。”季柯南说。 “也是,我们不该说柳红的。哦,不对啊,我们是要猜谁来这里的可能性较大。”多哥说,显得有点突然醒悟的样子。 好一个大梦初醒!要说会装的,还是多哥。这是故意的。多年打交道,已经了解清楚了他的为人。 “我猜金萍会来。”尹贤仁说。 这个话一说出来,空气仿佛凝结,没有一丝风吹过,大家都安静了,各个就像在听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她来,我就走。”多哥说。 这句话一出,让人顿时惊呆!这有多大的仇恨啊! 这一惊一乍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金萍来,多哥走,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季柯南问。 “我不想和金萍共事。”多哥说。 “金萍是女的吧?”尹贤仁问。 “是的,生了几个娃娃了,当然是女的。”多哥笑着说。 “那就是了。你不是见了女的腿都发软吗?高兴得很!”尹贤仁说。 “笑话!我啥时候这样了?你在开玩笑,一定是开玩笑。”多哥不承认,倔强地说,就像一头老犟驴,怎么打怎么哄,都不走,说不走就不挪步,说不干活儿就尥蹶子。 “没开玩笑。过去有个说法,过去边疆吃紧,被征当兵几年,回到家,将母猪当成貂蝉。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在这大山深处,哪里和女人接触?纪律也不允许单独和女的接触。这个不是好事是啥,多哥,你至少可以闻闻腥味。”尹贤仁说,喝了一口枸杞菊花泡的茶水,不小心喝到一枚枸杞,然后咀嚼了一会,吞下去。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就是那当兵的,金萍就是那母猪。尹大哥,你能不能再搞笑一点吗?”多哥笑着问,眼角竟然笑出了泪水。多哥赶紧拿袖子擦了擦,生怕被人发现了落个笑柄给人家。 “你们所说的都很形象。我想知道的是,假如金萍一定来,多大哥一定走吗?找好下一家了吗?”季柯南问。 季柯南这样问的目的,就是好奇,多哥是机构负责人面前的红人,红得发紫。怎么可能走?这是在传递什么信息?是在暗示什么?金萍如果来了,这里将是一个什么局面? “呵呵,还没找好,我就是不想和金萍一起。”多哥说。 “那是为什么?又不是让你娶她。”季柯南问。 “比娶她更麻烦。我一看她就想吐,如果想活命,就要走,哪怕没找好下一家,也要走,不能活受罪。”多哥说。 “你别受我的影响,多大哥,你是你,我是我,她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干嘛那么恨她?”尹贤仁问。 “你不清楚,有些人一看就倒胃口,不需要理由,我有胃病,更不能受刺激。”多哥说,“像她这样的女人,也只有她老公喜欢,没有第二个男人喜欢。” “用不着你喜欢,你直说吧,到底是她哪里不好,让你这么厌恶?”季柯南问。 “她还有好的地方吗?”多哥问。 他这突然一问,倒问住了季柯南。季柯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不要这么绝对。最起码,她生了娃娃,就是对人类的贡献。”尹贤仁说。 “你太搞笑了。她生的娃娃只要不给人类带来麻烦就千恩万谢了。到底是对人类的贡献,还是对人类的伤害?”多哥问。 “你这样偏激不好,小心影响年终评估,如果评估分数少了,就会影响到工资。”季柯南说。 “不要这样说你大哥,其实人人都偏激,不过有的会隐藏。影响评估就影响吧,我能做到年底就很不错,不知道明年还在不在。”多哥说。 窗外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发出马达的轰鸣声。人们来来往往,为生活到处奔波,失去了喜乐,仿佛都在为了责任还在努力拼搏。 过了一会,窗外开始下起雨来。从路灯下,看到密密麻麻的雨,铺天盖地下来了。地上很快就湿润,然后有了积水,水开始向低处流去,结合那些来自各处的雨水,向更远的水沟里流去。 看来今天讨论不出来什么。越说越伤感,这是机构走下坡路的标志。如果金萍真的调过来,证明松岗的项目人已经够多了,需要裁员或者另外安排,像她这样的人,当然愿意,本来在机构就没做啥事,反而从机构赚了不少。自己赚不说,还让她老公和儿子来赚钱。 可能根据种种表现,机构安排金萍来,是要查她了。这就是调虎离山。只要把她调走,就好查她,调查走访时,才没有顾忌。如果她不走,就没法开展松岗的工作。 “最后再说一下,关于柳红来这里的机会很少,如果来,也是偶而来一次。最终还是金萍来。前期工作可能由柳红来。后期工作由金萍负责。这是我的猜测。”季柯南说。 尹贤仁和多哥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俩已经筋疲力尽,没办法再说啥,大脑缺血,缺睡眠,现在急需满足,满足的最好方式就是睡觉,睡一觉啥都有了。 第518章 为谁而活 睡觉,这三个男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打鼾。中间不带间歇的,除非上厕所,或者被别人吓醒,或者被自己吓醒,大概鼾声如雷,惊动了别人和自己,不得不醒过来压压惊,例如踢足球、打篮球都还有个中场休息,他们却不。 打鼾就像比赛,看谁能得冠军。再就是,鼾声具有穿透力,隔着厚厚的墙壁,能听到嗡嗡声,加上木板门和窗户的缝隙,声音就可以进来。声音不骗人,不像有的人骗人,越是天天在一起,越容易产生无穷无尽的骗人的谎言,都不带重样的,都是新鲜出炉,让人防不胜防。 季柯南的方法,就是尽量晚睡,只要睡得晚,就绝对不受他俩的鼾声影响。他的诀窍是,白天不睡,晚上晚睡,一睡到天亮,绝对不在半夜起床,这样保证了睡眠质量,还可以抵抗噪音、鼾声、外面卡拉ok的歌声的影响。睡的踏实,心里安宁。这个酣睡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多哥先睡,季柯南就在旁边,自从买了台灯,他安静了许多。台灯的光线柔和,就是到了季柯南这边的房间,开着灯也能睡着,如果不会对开灯费电感到良心不安的,仍可以睡着,且睡得很踏实。这对柯南来说再正常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人到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还能安睡?没有什么压力?的确如此。 多哥睡着之后,开始说梦话,说的不是普通话,是当地方言,说的是啥,季柯南一句话都没听懂。尹贤仁说有一次过情人节,他有电话打进来,说的是普通话,难道那就是他的梦中情人?这个不好说。总之,他的的确确在用方言说梦话,这就非常高级了。一般人达不到这个水平。要说方言数这里最多,南北缓冲地带,南腔北调,十分热闹,推广普通话还是非常有必要。要不然,没有办法交流,普通话相当于官方语言,交流起来没问题、不费劲儿。 多哥的梦话不是总是说,有中场休息的时候。季柯南听他梦呓,很快入睡,听不到,反而不习惯。这是人的怪毛病,经常被骚扰反而舒服,不被骚扰反而不习惯,这是什么? 第二天,告诉多哥听到了很多秘密,多哥问:“有啥秘密?说来听听。” 季柯南说:“都是方言,学不来。” “那就对了。我说梦话我知道,天亮了口干舌燥,就是发言了没人送水沏茶。这就说明我在说梦话了。有的话,我能想起来,有的全忘记了。还以为在说外语。”多哥说。 “你是不是想嫂子了?你肯定是,瘦人一般都是女人迷。”尹贤仁跑出来问。 “才离开想什么想?又不是小年轻,天天黏在一起也不生厌,都老夫老妻了,没那么想。”多哥说。 “你说假话。小心打雷劈你。你不老实,有人收拾你。”尹贤仁说。 “还真不好说,假话说多了,真的被雷劈的事,到处都有。谁没撒过谎?每年被雷劈的不多。看来,以后会增加。雷太忙了,顾不过来。”多哥说。 “那你是不是常常经常遇到危险?这个是一定的吧?!”尹贤仁问。 “经常遇到,要不然我就不信命了。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多哥说。 “你信啥?你别说你信神。你信的可能不靠谱。”尹贤仁追问道。 “信命。我发现,很多人都信命,有的会说出来,有的不会说。”多哥斩钉截铁地答道。 “原来如此,你是披着羊皮的狼。”尹贤仁说。 “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不是骂人吗?”多哥怒道。 “你就是!你看,我们机构招聘来的都是信心好的信徒。你也是的,但是你又信命,这就矛盾了。到底让我们喊你啥?”尹贤仁说。 “这个不是我们私下再说么!要知道,有些事是无法说清楚的,反正我也干不长,干脆说到底是不愿意承认信仰的,还不如说我信命,更让人信服。如果信神,我比较矛盾,现在有点动摇,说实话,我有一段时间很坚定,后来就不行了。”多哥说。 尹贤仁看了季柯南一眼,就不再追问下去。季柯南知道,他俩的名堂不少,相互包庇和掩饰的功夫十分了得,自己单打独斗肯定吃亏。要想避免,干脆远离,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凭借亲情的为数已经非常少了。倒是共同利益能把人迅速融合,等到了利润分配的时候,再进行分割,这样能激起大家的兴趣,自然而然能共同进退。如果多哥走了,这个机构也就快玩完了。 不是说多哥多么能干,缺了多哥地球照样转。问题就在多哥走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金萍的到来,当然,机构还没宣布,暂且假设不是她,是柳红,那么,多哥还会再停留在机构一段时间。这个事不好定。就是夫妻同床共枕多年,也不见得了解对方。大概都各怀鬼胎。又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又想让对方完全相信自己。十分矛盾。 接着,大家得到一个消息,完全超出大家的想象。 松村和鹤村的水利项目即将结束,就是卫生培训还没搞。为了顺利通过验收,必须要在硬件工程完成之前,完成软件的工作,就是搞好卫生培训。结果派来的人不是金萍,这样,多哥就不用考虑辞职了。这样安排,可能是机构负责人故意这样做的,可能机构负责人已经了解到了一线工作人员的思想动态,趁机可以做出及时的工作安排和人事的调整。这个动向很清楚地显示出机构负责人已经黔驴技穷,实在没有办法继续混下去,只有先搞一些迷魂香出来迷惑人,就像乌贼要逃命之前,先放墨汁将海水染黑,让天敌进入黑暗中,这样,它才可能逃脱,捡到一条小命。要不就不是名副其实叫“乌贼”了。其实,很多人都是乌贼,有的隐藏很深,有的在面上溜达。 刘小姐安排柳红过来,让多哥留在鹤村,按兵不动。尹贤仁留在松村,也是一边做项目,一边等消息。 将柳红安排给季柯南,成立一个小组,然后去一些老项目村做卫生培训,也算是对旧项目的回访。让新老项目的村民都受益。这个安排非常及时。叫故地重游。 机构负责人这样安排,其实是先让柳红来铺垫一下,打下良好的基础。另一方面是对柳红的锻炼。也是一种考验,如果能行,就留下来,为机构工作,如果不行,就辞退。当然,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是好事。 果然,在三天后的上午,柳红来了。 多哥下乡去了,尹贤仁没有。尹贤仁让出他的房间,搬到多哥的房间住。这样,其实,是两个男生住着有隔断的房间。 这样,柳红实际住的房间是最好的。只是比较好而已。这是老式家属楼,建筑很坚固,但是设计不是很合理。要说南北通透,还是不能达标。在当时,已经是比较先进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勉强凑合而已。 柳红果然比以前更纤细,生过一个孩子,身材仍不错,特别是腰,小腹,都和大姑娘一般,没有一处是多余的。看起来就是窈窕淑女。 猛一看,好像是林黛玉,弱不禁风的样子。像是工笔画美女。这么纤细的身材,竟然能生出孩子,令人惊讶! 齐思娜老大不小,冯菲菲挺着急,托人介绍一名男朋友见面,齐思娜不敢去,对自己没自信,就拉着柳红一同前往,给自己壮壮胆。柳红欣然同意,毕竟,这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如果能玉成其事,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个是让人头疼的差事,就是介绍对象,成与不成,都让人唏嘘。谈对象还是自己谈,不要别人掺合,一旦有外力介入,就失去了本真。 结果去了,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柳红的脸变得更红。齐思娜差点气背过去。大家都大惑不解。齐思娜可是有名的待字闺中,虽不是腰缠万贯大家闺秀,也算是小家碧玉的。事实是,男方点名要和柳红约会。 这下子可好。男方看中的是柳红,不是齐思娜。以后刘小姐再安排相亲,齐思娜说啥都不去了,宁愿自己单身一辈子,也不想接受类似羞辱一般的相亲。齐思娜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个插曲,主角没戏,配角倒是抢了风头。 柳红当然也不敢去。对方男方也是单身狗,竟然看不出来哪个已婚哪个未婚,活该当单身狗!这边齐思娜,也不注意,相亲前也不打扮打扮,就像结婚一二年的媳妇,反正都结婚了,收不收拾都不重要。 结果大错特错。就像应聘成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人的开始。需要付出努力,才能保住岗位。 到现在,齐思娜还是单身狗。不知道她约会的那个单身狗怎么样了。 齐思娜和柳红的矛盾自从那次开始,直至到现在,都还是貌合心离。其实,最大的人生赢家应该就在他们中间。 齐思娜长得和东施差不多,也类似水浒传里的母夜叉。柳红有些类似西施,关键是白,一白遮三丑,很有道理。 因为相亲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的,齐思娜开始憎恨所有人,并且把深深的怨恨表现出来,处处都不满,但是又没有本事辞职,以示反抗精神。 齐思娜变得没有精神,找其他的工作又感觉不行。内心发虚,只有暂时混着,每天手机就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一天24小时恨不得25小时都攥着手机,生怕手机不要她了。很多时候,就视手机为最亲的人。 她的社交微信、微博还有其他软件,包括qq都有,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另一端的人或者狗聊天,当然,现在有很多机器人了,和机器人聊天也是很有意思的。她全都爱。她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和外人不来不往,将自己封闭。上班、开会都是走过场,没有仔细考虑过项目的前景,还有对项目的总结。从来不!她以前是觉得电视最亲,现在是觉得手机最亲。 有了智能手机,连笔记本电脑就很少碰了。看来,十分符合见异思迁的特征。这个习惯一般应用在渣男身上,现在性别平等,也出现了渣女。刚好是遥相呼应,看谁做的更让人觉得恶心。 这等于给了季柯南机会,可以很舒心地使用笔记本,这个让人在文字的海洋中翱翔,感觉很好。 齐思娜有冯菲菲的支持,或者明,或者暗,总之,齐思娜对谁都不理不睬,活在自己的世界,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她觉得。有大树好乘凉,还担心什么?唯一担心的就是怎样得到男神的爱。 这次机构负责人准备安排她过来,她不愿意,冯菲菲也担心她吃不了苦,一告状,冯菲菲的脸上挂不住,就没办法在家人面前有面子有尊严。她思前想后,好事做到底,干脆让齐思娜在平坦的地方工作。山区,是立体的,出门就要爬坡,或者下坡,每走一步,就要付出努力,和地心引力做斗争。 她不去,必须要有女队工去,要不然,就麻烦,项目就进行不下去。因为有些卫生课女队工讲更合适。让三名男的去讲妇女卫生知识,恐怕女村民都不来。如果来,她们的老公也应当来,如果不来,她们就不来。担心三名男队工,其中或者全部的心思和动机都不纯,讲课讲着讲着就把人拐走了,那可麻烦了。 于是安排柳红过来。 柳红也不愿意,心里很抵触。但是,孩子需要奶粉钱,只能放下架子,自己吃点苦,来工作,不至于累死。再说,和村民打交道,不是枯燥无味的。 安德烈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他心里操心的,是他自己。因为他在三弟兄中最小,家里都宠着、惯着,就是到了结婚,初为人父,他还是一颗孩子心,需要别人惯着宠着,对他爱护照顾才行。 第519章 故地重游 前面说过,安德烈经常在上衣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看起来,很有学问。现在人出门低头,看手机,看钢笔的几乎绝迹。从钢笔,无法判断安德烈的学问有多少,这个安德烈,已经被钢笔迷惑,哪怕一天都不写一个字,也要带着钢笔。无论春夏,还是秋冬,常年都必须带笔,像是负责人要经常在文件上签字一样。这个需要经常准备好笔,这个工作不做好,就不像是负责人。 这次柳红要走,他不阻拦,他也清楚,照顾自己已经艰难,有一个人去打工,多一份收入,缓解一下压力,也是不错的。他不怎么反对,就是承认,柳红很清楚他的心思。柳红很了解他。在关键时刻,不能挺身而出,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他还需要提升能力。再说工作不累,是动脑筋的事,柳红刚好喜欢动脑筋,比起安德烈来,要好得多。 柳红深知在家无法得到保障,每次要钱都看安德烈的脸色。安德烈总埋怨她花钱多,买的东西不实用。她说买的都是生活必需品,没有一样东西是多余的或者重复买的。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有道理,就各执一词,没办法公平处理。好就好在有固定的及时的工资,经济上不存在问题,就不必为钱的问题去撕破脸而离婚。两个人都从机构里领取工资,就会让他们都经济压力减轻一些,不会为了钱吵架,要是不解决经济问题,肯定就会争吵。这是很多家庭都要面对的难题。 两口子因鸡毛蒜皮的事经常闹意见,传到刘小姐耳朵里,刘小姐考虑再三,这次安排柳红去荆楚省大西南,就是让她散散心。同时,也是一种考察,看她怎么样。随后各个队工的报告就会出现,给她打分,看情况而定,到底用不用这个人。 刘小姐也不想因为经济难题,让小俩口变成仇人,或者形同路人。有太多的夫妻因为意见不合,就反目成仇,最后选择离婚,现在太多人为了自私的目的,离婚,然后不管孩子的感受,只图自己的幸福和快乐。用自己的愚蠢的办法来解决婚姻难题,实际上无异于火上浇油,越烧越旺,没有找对路子,总走冤枉路,得不偿失,吃力不讨好。 刘小姐的安排很及时。柳红和安德烈差点离婚。谁也说不清理由。就是在一起没有爱,只有恨。开始的好感变成厌恶。开始的西施变成东施,开始的甜蜜变成痛苦。甚至听到甜蜜蜜的歌曲都感到扎心,觉得那是天方夜谭,那是人家都爱情故事。热闹是他们都,和自己无关。就是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坚持活下去,就是一种奇迹,所谓婚姻,就是一种合伙,找对了合伙人,就会过的风生云起,滋润到骨头,一旦找错了合伙人,人生就是一场苦旅,属于过去的快乐的日子不会回来,就像一江春水向东流,换了人间。根本无暇顾及爱情的含义,只是一场梦,等到梦醒时分,人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到底离婚不是玩的,涉及很多方面的问题。这次柳红到荆楚省西南工作,就是缓冲一下,双方都冷静冷静。本来被冯菲菲看好的一对金童玉女型婚姻,也变得脆弱的不堪一击。 这金童玉女,是冯菲菲的说法。她突然说这一句,的确有杀伤力,很多人都开始羡慕他俩的幸福生活。可是,这样的生活维持不了多久,随着小家伙的出生,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二人世界还单纯,三人世界不一样,想要回到单身狗时代,更不可能。这时候,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柳红就这样到了荆楚生西南山区。 季柯南想到会有女的队工过来,没有想到是她。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柳红,长得又不丑,缺少自律和自制的,就可能会胡思乱想。当然,在法律层面,可以想,但不能做;在道德层面,是可鄙视的;在信仰层面,则是不能想的。想都不能想。再说,如果想了,自己良心不安,更不要说去做了。这个尺度一定要把握好。 季柯南先要去的地方是清水湾村。 这个村的水利项目已经结束,卫生培训做了一部分,还有一些妇女卫生健康方面的课题没讲,留给女队工过来再讲。 清水湾村,顾名思义,是因为有清水湾而得名。看这村民,就知道这里产水稻了。山区属于南方,南方爱吃米是出名的。就是在高山之巅,只要有水,只要有地,就要开垦成稻田,种稻谷。不吃米,等于没吃饭。 清水湾刚好在山下,一条河流从村中穿过。还有几座石拱桥。看起来很美。属于世外桃源。 季柯南带着柳红,准备去清水湾村一个星期。先和村里的负责人打了电话,他很欢迎。 季柯南问:“这次要去两人,方便提供住宿的地方吗?” “方便,方便,请都请不来。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就到。” “那太好了!” 这个负责人姓田。 田负责人长得比较瘦削,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可是走起路来非常踏实。因为他总是背着一个大电脑包,里面装满了东西,这个分量,给他壮胆不少,大风吹来,不容易吹跑。他没有电脑,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电脑包,看上去比较亲切,和蔼可亲,人长得比较干瘦,黑,在农村工作和生活,不黑的少。 他没想到季柯南会再来,还以为不会回来了。这次来,他只是尽尽地主之谊而已。本来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不过,一个是受机构指派来指导水利项目,一个是当地一把手,大小事都要从心上过,总之是要操心的。 他非常欣赏季柯南他们的作法,做事是实实在在的,不玩虚的。他也很配合,支持季柯南的工作。只要请田负责人出马帮忙组织村民做事,田负责人只要时间允许,都不推迟。所以,清水湾村的水利项目很容易就完成了。 季柯南和田负责人联系完了之后,就和柳红一起,坐上了到该地的班车。就是一辆中巴车,车上已经有不少人。 所谓班车,就是一天一班的意思,发车时间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到达。 这是大山区,班车要走盘山公路,爬山和下山,都是螺旋状的,看起来地图上的位置标注有问题,看起来那么近,走起路要好半天。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真实写照。 柳红没见过这么大的山。越到山顶,越感到凉意。云彩竟然在脚下了。有点像孙悟空那样腾云驾雾。峡谷中升起一团团的水汽,远处的风景若隐若现的,让人真的想到那里绝对住在神仙。 车到山顶,看来要给车加水了,将面临着长时间的下坡。不给车加水,后果很严重。这是山区行驶车辆的老司机都清楚的。除了小车和摩托车,基本上都要配备一个水箱,里面装满了水,用来在下坡的时候使用。 后果怎么很严重?轮胎的钢圈,会因为长时间的刹车,刹车片会因摩擦产生高温,甚至会变红,钢圈变红,可想而知轮胎遇到高温会怎么样?肯定会融化甚至燃烧,那么后果真的很严重。班车没有了轮胎抓住地面,只有钢圈,这车就没法开了。刹车也没用,整个车就会掉进大峡谷,或者悬崖底下。 加水站一般在山顶。山脚没有。准备爬上去的车,用不着长时间刹车,刹车片不会红;准备下山的车才需要。所以,有奇怪的现象,在公路一边有水,就是下坡的一边有水,另一半是干的。 柳红发现了这个问题,季柯南给她做了解释,她听着有点似懂非懂,不过,她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在观察,然后再想一会儿。 车加了水,人要放水。路边有简易厕所,男厕所在女厕所旁边。门口用布帘子挡着。厕所不大。男厕所使用效率高,不一会都放水结束,女厕所门口还排着队。这是男女有别的最好写照。当初设计厕所的时候,为什么要考虑男女平等?因为男人上厕所比较方便,很快结束。女人不是那么快,动作复杂些,在设计的时候,应当多设计几个坑才行。 也有卖东西的,炕洋芋,是当地的美食小吃,当地人特别喜欢吃。洋芋就是土豆,先将土豆煮半熟,然后倒入平底锅,用油来炕,上面撒点葱花、佐料,味道好极了!这种炕洋芋,焦黄的皮,雪白的肉,冒着热气,如果想吃辣,用刷子蘸点辣椒,吃起来真的美极了! 吃好喝好,晕车的人除外,大多都返回车上,司机加完了水,不给钱,好像都是和公司结账。如果是零星车辆加水,加一次十元。有加油站,很正常,如果有加水站,就有些不常见。加水站比加油站更重要。加油站可以加油,让车跑动,加水站可以加水,让车慢些跑,否则,就要命。 旅行或者类似于旅行的出行,在路上,在车上是愉快的,只是坐着,啥都不用干。随着车的颠簸和摇晃,人也会沉沉入睡。这么个条件,不影响人们出行,有些事必须要办,有些亲戚必须要走。 “给你。”柳红用胳膊肘碰了碰季柯南说。 季柯南差点睡着。被碰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问:“啥?到了吗?” “没,还在走。我独乐乐,不如与民同乐。”柳红笑着说。 她在听音乐,戴着有线耳机,看来,这是她的奢侈品,或者是以前作单身狗的时候买的耳机。保护得很好。她摘下左耳机,递给季柯南。对于音乐,季柯南不反感,有一段时间,曾迷上音乐,还想着作曲,并且也做了曲,可惜没有人哼唱、没有演奏,也没有人知道。连季柯南自己都没有任何信心。这个事就不了了之。 可能是都对钢琴曲感兴趣,柳红正听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这个曲子很美。是音乐中的精品。 季柯南觉得这耳机质量不错,就是单声道,也不错。如果两个耳机都戴上,恐怕会更优美动听、现场感十足。 季柯南突然觉得,柳红的爱好和自己差不多,旁边坐着美女,心里如小鹿乱撞。这是怎么回事?千万别有这个想法。真的,这是安德烈的老婆,她是有丈夫的,不是单身狗。自己也是有家庭的,有老婆有孩子,两人千万别做蠢事。哪怕同车,哪怕同一排座位,哪怕别人都认为是夫妻,哪怕就是同欣赏一曲音乐。这些都不足以成为可以越过界限的理由。 这是有底线的,道德的、法律的、宗教的和世俗的,都不允许这样做。当然,要严格来说,还是要有分寸有尺度,不是滥情,不用幻想。 欣赏音乐就欣赏吧,免得辜负这美景。越是离天近的地方,越是安静,越是回归自然,越是离天远的地方,越有滚滚红尘,人们忙忙碌碌、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像蚂蚁那样四处寻找食物,像蜜蜂那样酿蜜并储藏,为了生活,不得不这样。 柳红可能有这个想法,不过,她已经知道季柯南会弹钢琴。这个也是她梦寐以求的。所以,她准备了这些钢琴曲放在手机里,随时可以播放出来欣赏。一般来说,女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包括音乐,也不仅仅是钢琴曲,可能对情歌更有兴趣。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兴趣也会慢慢改变或者转移。从兴趣爱好的变化,可以知道女人的真实年龄。一个时代就有一个时代的歌曲或者音乐,喜欢听什么,就能判断出在哪个年代出生,因为人人都带着时代的烙印,什么时代产生什么音乐。什么人喜欢什么音乐。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羊羔好吃,众口难调。大概在同一个时代,有不同的人,不同的音乐,也有不同的追求。 第520章 清水之游 柳红的眼睛看着窗外,嘴角挂着浅笑。 像是沉浸在音画之中,车在云中穿梭,像是一辆空中客车,有些颠簸,路面不平,总体能感觉到运动的韵律之美。 车上的人有的沉睡,有的清醒,还有的在大声交谈,声音小了,就会被轰鸣的马达声淹没,没办法交流。 柯南心想,这次故地重游,实际是给柳红一个机会,让柳红学习学习。这个也让柯南格外卖力,人的祸患大概就在好为人师,喜欢指指点点,不喜欢挨批。柳红倒会作人,还表现不错。满足了柯南的虚荣心。 车开始下坡,发出吃啦吃啦的声音,感觉到车像是过山车,看样子就要起飞。看看窗外无底的深沟和悬崖峭壁,让人不寒而栗,柯南的手心里沁出冷汗。经过很多次的山路旅程,也还是害怕,万一司机操作失误,或者其他故障,就会出大事,他恨不得抓住一切可抓的东西,例如救命的稻草,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现在生存艰难,什么都贵,就是命贱,来去匆匆,不知为啥,这样危险的地方,还是有不怕死的,司机更是司空见惯,拉过不少旅客,吓坏了旅客,他却无所谓,这样走山路,他还是不敢打盹,对路况再熟悉,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倒了,房屋就得塌,这不是说笑,是真实情况。 开车的和坐车的,都是不容易的,能活下来就算成功,至于其他光耀门庭啥的都是次要的,只要活下去,有尊严就比啥都强。这不算危险职业,那么什么是危险职业呢?摄政王做的事就是危险职业。所有和这个有关的都是。如果写文章摄政,也会受牵连,还是不用冒险。 开车的危险,坐车的更危险。开车的离车门近,容易打开门逃生,如果门变形出不去,可以砸开窗户出去。其他乘客也可以破窗而出,但是很多人没遇到这个问题,也就没逃生经验。如果在城市地铁里遇到危险,更是可怕,断电,到处都黑,车不动,人还在地道里,这才叫悲催,如果遇到洪水,死定了。等于没有逃生的可能。 说来说去,还是自驾车出行比较安全。 对柯南来说,还真没有。 柳红更不用说。她出生的家庭也不富裕,下面紧跟着有弟弟妹妹,她是老大,家里的好帮手,等弟弟妹妹长大,她就出嫁了,也不流行送多少彩礼,她也不指望娘家能拿出多少。安德烈家三兄弟,上面两个怎么办的,老三,也就是安德烈也得依葫芦画瓢,前面有车,后面有辙,照旧办理即可。啥都涨价,这个也要略涨一些,如果一点不涨,就不是与时俱进,不够时髦,也不够人性。 她的想法简单,就是出嫁后,建立自己的小家庭,可以得到幸福,弥补她父母的不足,只晓得生,不晓得教育,生了不管,等于自找麻烦,生多了,资源就要分享,收入没有增加,开支却不断扩大,家里就显得紧张。 没有计划好,就开始做,早晚就会透支,入不敷出,就容易影响孩子的发展。柳红非常喜欢的音乐例如钢琴,就没办法学,因为没钱,请不起老师,也买不起钢琴,这个遗憾,总是萦绕心头,让她觉得生孩子不如养育孩子,生的多,不如教育得好。但是现在很多人都不重视教育。 车很快下了山,然后又上山,后来这座山要矮许多,爬坡和下坡的时间加起来,没有刚才下坡的时间长。山区的山多,一座接着一座,绵延不绝,从地图上去看,就是黄的绿的一片,真正走起来,是要翻越千山万水,立体的比平面的要丰富的多。 下山之后,就是平路,这是两座山之间的一条河冲击而成,在山洪暴发的时候,巨大的山洪水倾泻而下,就像巨大的推土机推过一搬,看起来一马平川,非常舒服,在崇山峻岭当中看到平地,是令人惊喜的,特别是生活在平原丘陵地带的柯南,看起来显得很亲切。当然,在山区长大的人,看到山,就格外有感情,是一样的道理。这还不算,听说这里还有飞机场,这就更加印证了柯南的想法。 车停了下来,售票员高声喊着:“清水镇到了,清水镇到了,有下车的没有?有下车的没有?” “有、有、有。”一些乘客回应道。 这个时候,车彻底挺稳,没有继续前进的冲动,司机大概也如释重负,颠簸了一路,从天空到陆地,就像开飞机一样,每天都要受到惊吓,每天都收获成功。迎来送往,大概自得其乐,这样的职业习惯了就好。偶尔坐车,看看风景很好,经常重复一个动作,走同一条路线,也真没意思。 平地只是暂时,转眼又要爬山。 从车上下来,柯南深深吸一口气,真甜,这里大山阻隔,空气新鲜,据说天然氧吧在此,氧气充足,小镇人口不如城里一个小社区,人多就显得拥挤,人多的地方,空气就不怎么好。 柳红顿时晕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能突然从摇晃的车上下来,还没醒来,她问柯南:“到哪里了?我咋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被拐的大概都是女人,所以你要小心,小心把你卖了。”柯南笑着说。 “开什么玩笑?我是半老徐娘了,谁要?你把我给卖了,我还高兴来不及呢。我受够了。换换环境更好,有利于身心健康。这里环境好,风景优美,真的到这里安家,我也愿意,不用呼吸雾霾了,那有多好!”柳红说,看起来比较开心,完全忘记了一路的劳累。 “你还年轻,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准能卖个好价钱。” “算了吧,抓紧时间到村里吧。我们在这街头算啥话?人来人往的,还以为我们是私奔的呢,呵呵呵呵。” “私奔?你咋想的?我们年龄悬殊,你和安德烈可是金童玉女的,一个金童,就是他,一个玉女,就是你,天造地设的一双,怎么可能会私奔?” 柳红的脸一红,马上低下头,然后摆摆脑袋,捂了嘴笑,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想说的是,和村里联系了吗?我们就在这清水镇等他们吗?” “是的,我刚才已经联系了,村里已经派人来接了。” “那就好,你啥时候联系的,我咋不知道?” “就在你睡着的时候。” “我睡着了?”柳红惊讶地问,“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肯定不知道,你可能太累了,你看看,这有证据。” “什么证据?” “口水,这里。”柯南说着,指指肩头一块湿漉漉的地方,“我觉得肩上凉飕飕的,一看,你头歪在肩膀上。我吓一跳,还流哈喇子呢!没忍心叫你,看你太辛苦了。可能这两天都在路上坐车跑吧!” “是的,多谢理解,真不好意思,我给你洗衣裳。再次说抱歉,真对不住。”柳红说。 “不必客气,你睡着了,我闲着没事,就和村里项目负责人联系了。”柯南说。 “怎么说呢?” “放心,他安排有人来接,不过,不要期望有什么豪车。” “这个当然,如果开豪车,就不在山村了,应该在澳门赌场,哪些有钱的无聊人,在赌场出手阔绰,大手笔,花钱如流水,不知道他们怎么来钱的。为什么这么有钱?” “这个不奇怪,大部分都是巧取豪夺,不是什么白手起家,都有根有源的,不是真的从一无所有到应有尽有的,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没有好的基础,什么都是假的。靠自己的努力,恐怕还真不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仍然需要原始积累,也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有的,靠自己去闯荡,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和精力,更重要的需要很多钱,如果没有,就什么也别谈。”柯南说。 “你说得对。我没找有钱人,找了安德烈,心里踏实,他很爱我,我也爱他,他对我很好,我就知足。现在有了孩子,更是爱他,他对孩子也很好,一个女人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再图什么。我也不埋怨他赚钱少。如果他有钱,人也不赖,就有很多女人像苍蝇找臭肉一样去找他。”柳红说。 “没错,你会找人,安德烈不错,他是好人,没钱,人很踏实,也比较爱家,爱孩子,爱你,你的眼光没错,找对了人。你要好好珍惜。”柯南说,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因为他觉得憨傻之人必有齐天洪福,能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回头一想,柯南觉得自己犯了罪,不该有这个念头,渣男才会去这样想,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错配的姻缘,这是上帝的旨意,天作之合,也就是说不管好坏,都是上帝的安排,应当顺天承命,不该逆天而行,不尊重规律,必定会受伤很深。 正在这么想,有一辆破车停在柯南面前,一个黑脸汉子“嘭——”一声关了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傻乎乎地裂开嘴笑着,说:“这是季先生吧?” “是的,你是——”柯南问。 “我是清水村的。龙干事让我来的。”黑汉子说。 黑汉子五短三粗,不像山里人那样清瘦矫捷,可能和长期开车不运动有关。 开车的老司机胳膊粗壮,腿脚不常用,慢慢变笨,出门开破车,影响了锻炼身体,他憨憨的,笑着说,瞅着柳红说:“这位美女,是你的老婆?” 柯南脸上像是被抹了点风油精,火辣辣地,他摇摇头,立马辩解说:“是同事,办公室派来学习的。不是老婆。” “不错,不错,你们办公室考虑的真周到,可以安排,可以安排。”黑汉子说。 “我们可不是社会上的那些单位,我们机构管理严格,负责人都是女的,谁敢乱来?”柯南说。 “看看看,我又没说你乱来,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吧。我觉得你很像当大官的料,说话都很小心,我又没说要举报你,你来我们这里,我们都高兴,你瞧瞧,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又帅又白,文质彬彬的,我还担心你拐走我老婆呢,哈哈哈!”黑汉子说笑着,然后拉开车门,将柯南的行李和柳红的背包抓上了车。 “请吧,上车,龙干事正在开会,马上就返回。他安排我先来,怕你们久等,心里发毛。呵呵,他考虑细致,比他堂客还厉害。”黑汉子说。 “堂客?大哥,什么是堂客?”柳红好奇地问。 “哈哈哈,堂客就是屋里人,哦哦哦,屋里人你也不懂吧,就是媳妇,哦哦,是老婆,妻子,夫人,总之是给男人做饭洗衣的女人。”黑汉子说。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你们都是让女人做饭洗衣的吧?”柳红问。 “女人不干这个干什么?男人洗衣服洗不干净,做饭也不行。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大小事都是男人说了算。” “不是吧,我听说,这里的妇女很能干,不是家里的佣人,是真正的里里外外一把手。” “你知道的不算,你问问季先生就知道了,他在我们村呆过几个月,在这个县呆了一两年。情况了解,比你知道的多一些。”黑汉子说。 柳红转脸看看柯南,柯南说:“看家庭情况,有的家里的男人实在不知道拿什么主意的,就是女的来做决定。但是,做活儿男女都做,没有谁偷懒。女的聪明,女的当家,男的聪明,男的来做决定。不是啥事都找男的做决定。和我们那里的情况差不多。到处都有聪明人,也有愚蠢的。”柯南说,眼睛看了看柳红,看她若有所思,继续说:“是的,大多数家庭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少数家庭是例外情况。”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谢谢你!” “不客气。到了这里,就像到了家里一样,龙干事待人和蔼可亲,非常仁义,你不必拘束。”柯南说,看看黑汉子,他上了车,发动了破车。 第521章 似曾相识 黑汉子看似粗鲁,实际也不莽撞,开的车破旧,估计从不年检,在车发动的时候,发动机颤抖不已,不知道是柴油机还是汽油机,看起来这个机器有些年代,不过不必担心,跑山路,还是需要这样的车。豪车跑山路,路面不好,不如手扶拖拉机,又心疼车,又心疼油。 小山村坐落在水源头,一条河从村中流过,有青石铺就的路,在从清水镇到村的乡级公路上,铺满了沥青石子,砂石被沥青一裹挟,经过压路机的碾压,就成了一条在当地算是高级别的路,给人们的出行提供方便。 车开始沿着平路前行,过了一座桥,开始爬坡,坡不算陡,比较舒缓,这里没看到特别高的山,从高山之上下来,发现这里没有高山,格外令人惊讶,这里难道就是世外桃源? 安静得可怕,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在山坡上回响。破车看起来笨拙,走起来却灵巧,在山路上起伏,忽上忽下,蜿蜒蛇形。 “季先生,我是老龙。你走到哪里了?” 柯南手机响了,划拉一听,是龙干事的声音,这个家伙长得干瘦,声音洪亮,说话时,全身都劲儿都集中在嘴巴上,吐气啥都带着功夫。 柯南说:“刚上山,现在下山。这里是啥地方,不知道。只看到一块长长的平地。” “那快了。这块地可以修机场,只是没有人来投资。你们再上山,然后下山,就到了。”龙干事说。 “明白了,谢谢龙干事。” “别客气,我刚开完会,正在往回赶。”龙干事说。 这块地很好,可惜不利于商业开发,地方不错,交通还是不便,如果想要发展,可能还需要更多的平原。 车上坡,有一块怪石,硕大无比,像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丢弃不用,刚好丢在这里,半路上有这么一块巨石,挪不开,只有从中炸开,但是,明显力度不够,勉强通过并排两辆车即可。工程量较大,像是开凿了一处隧道,不过隧道不长,突然一黑,马上又亮起来,来不及恐慌,就消除了忧虑。可以说这是隧道的袖珍版。 柯南走过不少地方,这个还是没见过,以前常来常往,路过此地,也就没印象,今天不同,因为柳红对什么都感兴趣,他也就介绍起来,比较热诚。 透过隧道看外面,觉得风景美极了,这个季节,树木郁郁葱葱的,有些地方还有残存的花,显得格外耀眼。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确,两个人一起,时间容易打发,很快就过去,当然,车也很快开始下坡,然后再沿着河流往上爬,这个坡度不陡峭,显得平缓。路沿着山脚修建,就地取材,旁边是河流,还有一幢看起来像是水电站的建筑。 这个水电站比较简单,是微型水电站,靠的是水的动力,推动螺旋发电,在建筑物旁边,是两条巨大的沟,看来已经废弃不用,也是人类活动的痕迹,这样的沟不是自然形成,不是靠水力来挖掘形成,而是靠人力,明显地,有人类修正的样子。不知道当初的项目怎样进行,总是是不再启用,另辟捷径,开始转换来水的位置,将水势太高,才能将能量转化,水能转化成电能,有了电,可以并网,提供足够的电力,可以作为商品出售,也可以获得相应的回报。 车到了目的地。不走了,前面还有弯道伸展到远方,黑汉子从车上跳下来说:“到了,总算平安到达,我的任务圆满完成。” “谢谢你,多少钱?”柯南问。 “什么?钱?不要,你不用管,这是龙干事安排好的,不用你掏钱,是公事,就是公家出钱,前面就是龙干事家,你看!”黑汉子指着前面对柯南说,柯南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明白过来,前面竟然没有楼房,全是木质结构的房屋。这样的房屋显然十分古老,也十分结实。 就地取材是一个原则,因为交通不便。 柯南看着黑汉子十分认真地说话,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要钱。龙干事安排他去接人,已经谈好的价钱,他去找龙干事报销不费啥事,再说,他经常在路上跑,龙干事的家在不远处的山脚,一眼看过去,全部一清二楚。就是吆喝一声,黑汉子有也听得到。黑汉子仁义,比较慷慨,做事没说的,认真完成,看起来是大老粗,原来是粗中有细。 柯南看着黑汉子驾驶着他心爱的破旧的车子,往上面去了,具体去哪一家不清楚,看看时间,还没到开饭的时候,他估计一回到家,就有现成的饭吃,因为他的老婆非常爱他,因为爱,就会学会忠诚,对配偶的忠诚度越高,越有利于这个家庭的兴旺发达。有旺夫之相,就会逢山开路、遇水叠桥,这些都不是事。 有意思的是,柯南对这桥很有意思,柯南去过不少村,这个村最有艺术品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就有不少人类的作品。 或者说人类的艺术品。桥就是其中一种。 到龙干事家需要走过一座小型的石拱桥,桥面平整,中间稍微上拱,有矮矮的护栏,也是石头雕琢而成,不知道山里有多少能工巧匠,在自己家门口弄出这样的桥,给平淡无奇的农村生活添点趣事儿。 龙干事的家,柯南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也能走到。 不分岔路,直接过去,弯弯曲曲的路,上面有青石板,青石与青石之间是杂草,走的人多了,杂草没有旁边的旺盛。 龙干事的家就在前面,旁边田地纵横交错,种植一些葡萄和其他不知名的作物。 这些东西带有试验性的,如果种出来好卖,就继续种,不行就连根拔起,彻底销毁。田地有,看种啥不种啥。全看市场需要。有老板来收,就种,没有,就改种其他,什么来钱种什么。基本上的需要还是满足。就是人吃的和猪吃的要种一些,免得掏钱去买。 龙干事的房屋建在山坡上,要顺着台阶上去,有点像浓缩的布达拉宫,只是少了那里的辉煌,差不多没装修,木质结构,这样的房屋到处都是。 路边的交通方便点的,学校附近的包括学校的教室,不是木质结构,是砖混结构。这个可以让学生更安全。村道附近的居民新建的房屋也是砖混结构的,自从大地震之后,建房都流行使用钢筋混凝土作为梁柱支撑。相对来说可以防震,真正防震的还是龙干事家的木屋,如果多大的地震,都摧毁不了这样木架房屋。 屋内没人。 两边各是两间房,中间是客厅。 客厅可以看到天空,比较高,有透明瓦,光和天空都可以通过玻璃瓦看到。 客厅中间也是木头的,中间挂着牌位,天地君亲师,这些东西出现别人家可以理解,在龙干事家摆放,就令人有些不解。最好的解释就是龙干事的老婆信这个。 龙干事信不信不知道,家里有多神的,可能神与神之间打架,这个不知道真假,有没有这个说法真不知道。人和人打架是常见的。龙干事可能打不过他妻子,就不会挑衅,不会拿鸡蛋碰石头。 放下行李背包,客厅里有椅子有坐。 “季哥,主人家是谁?家里怎么没人?” “姓龙,是项目干事。以前我在这个村驻扎。” “那人呢?” “刚才路上通话了。他刚才在开会,马上回来。让我们先到家等。他可能会联系他堂客。刚才说好的让堂客在家等。你知道的,农村的活儿多,丢了这个,拿起那个,总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有问题。要说勤劳,农民可以算得上,人勤地不懒,人只要愿意,就会得到很多。” “季哥,你说的不对,农民很辛苦,可是没有几个农民发财的。我家附近有些农民在家做活儿做一辈子也盖不起房子,后来出去打工没两年就树立起来了大房子。当农民不如去打工。农民靠勤劳能致富是伪命题。” “你说得对!我还没注意比较,只是想说农民真的不会偷懒,一天到晚,都要做事,不做事,宁愿死。做事就有希望,不做事只有绝望。” “你看问题还是一步到位。怎么还没来?” “谁?” “龙夫人。” “不是龙干事吗?怎么是他夫人?” “是夫人,龙干事回来也没用,你不觉得肚子饿吗?” “饿?你不提,我还没觉得,一提,还真有点饿了。” “是啊,龙干事不会做饭的,他负责外面的事务,家里的,除了帮忙,啥也不会做。” “季哥,你在家做饭吧?” “我不做饭。” “为什么?” “有人做,我负责洗碗。” “不错。你还会洗碗?” “这个不是难事,看洗不洗,看态度,洗不干净是技术。态度要好,技术其次。技术不会,可以学,态度不好就没治了。”柯南说。 “不错,在家洗碗,嫂子一定很开心,我在家,只要安德烈洗碗,我从心理高兴,哪怕洗不干净,也说干净,要不然,下次他就不洗了。” “你这个人方法真好,这是激励法,哪怕洗不好碗,也说好,就会激发他的积极性,可以继续洗碗,给你省力省时间可以做别的。”柯南说。 “没错,我用这个方法,让安德烈经常做事,现在基本上都锻炼出来了,碰到啥事都能做,以前不是这样。”柳红说。 “如果你嫂子对我做的表示肯定,我就是做饭的老手了。” “为什么嘛?” “我以前做了饭,她说不好吃,我就懒得做了,结果真的做不好。如果她说好吃,我就会更加积极去做饭,经常练习做饭,做不好就问他妈在哪里。” “呵呵呵呵,你可以真逗,季哥,笑死我了!呵呵。你说话真幽默。家里的事复杂着呢,搞不好,都会生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没错,好经要好好念,念错了就要挨打。太不容易。” “是不容易。男人有担当,女人才感到安心。如果男人不负责,只有逼着女人向前。”柳红说。 “没错。有的家庭男的不当家,不是不当,是没有主见,只有逼着女的向前,你看冯菲菲不就是这样吗?” “她?” 当柯南提到她的时候,柳红显然一愣,看起来受到了刺激,她低了头,脚不自觉地在地上摩擦,柯南发现这个,就不再说什么。 “她的家,我不太了解,不过,我觉得冯菲菲还是比较强势的,她老公也强势,不知道她的家庭到底怎样呢。” “是的。强的遇到强的,肯定有一个要弱,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女人肯定过得不幸福。” “怎么见得呢?我听她说,她对她婆婆很好。”柳红说,显然不同意柯南的意见。 “这是表象,可能想挽回一点什么,我只是觉得,还不确定。要知道,她是很聪明的人,当她不能从她老公那里得到保证的,或者能让她老公听她的话,会借力使力的。” “我明白了,这是指挥不动了,没办法,就去搬兵,刚好她婆婆在家闲着,孙子孙女都哄大了,现在离手离脚的,正是空档期,这个时候接过来,好好伺候,从老佛爷那里下手,比直接对她老公苦口婆心好得多。再说,她老公也是一个孝子,从源头上做文章,比什么都强。”柳红说,显然做了注脚,让柯南的话更能有说服力。 “你分析的对。事实就是这样。你看她经常不回家,和刘小姐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很铁,是闺蜜,原来是因为她无家可归。哪怕回到了单位分给他们的房子,她也不回去住,原因是她看到的都是满满的怨恨,每个地方都充满着回忆,让她不开心。给他的记忆重启,打开了序幕,一发不可收拾。”柯南说。 “对于女强人来说,我觉得冯菲菲算是一个,可惜付出的代价太大,失去了女性应该有点特质,结果变成不男不女,我相信她老公一定很痛苦。因为痛苦,可能就会要想办法解决痛苦。到底是什么办法,你们男人能懂,我是女人不太清楚。”柳红说。 第522章 家长里短 柳红说她没什么理想,以前学习成绩好,因为是女的,要给弟弟机会上学,就不让她继续读书。这个沉重的话题,让柯南感到不自在。都到什么时候了,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 柳红生长的家庭和柯南的家庭不一样。 她是老大,下面有弟弟妹妹,关键是弟弟成了香饽饽。 她弟弟穿的好,吃的好,什么都好,家人照顾他无微不至,对于女孩倒很随便,随便给点吃的喝的穿的就行。 “你到了这个地方,可以明显感觉到男女平等,生女儿反而更喜欢。”柯南说。 “真的吗?” “龙干事就有一个女儿,独生女,你今天可以看到。” “那太好了。我突然感觉我来对了地方。真的,没有那么多烦恼了。一想到家庭,头就特别大。” “|可能头脑发胀吧?” “对,想到一些事,自己无能为力,只有干生气,就特别难受。” “没必要,这次名义是学习,实际当成一次旅行。可以散散心,没人拿你怎么样的,都是学习。没必要紧张。放轻松一点。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没必要搞得像是开重要会议那样,说错话,没事。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行。这里没有领导,我不领导你,也不安排你工作,只是来看看以前的项目,可以作为今后项目的参考,是轻松的事,不要担心。”柯南说。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不紧张了,谢谢你,季哥!遇到你真好,你是好人,好好带带我,我也可以进步进步。” “你很厉害,不需要带,你是聪明的人,学起来肯定比我厉害,比我进步大。” “季哥谦虚,也对我褒奖太过,我其实很自卑,学习成绩好,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才有自卑感。和同学在一起,同学个个都很有钱,能顺利上学,有的成绩比我差还能上好学校,因为家里有钱,我就觉得很不公平。要是比学习,我绝对比他们强,可我就是没学上,耽误了,有些可惜。” “过去的就过去,人的思想不可能一下子改变。时光不能倒流,不要让悲剧在下一代身上重演。我觉得你擅长学习,你的孩子肯定能遗传你的这个优势,将来学习成绩不用你担心,你只管做好后勤服务工作就可以了。这个工作不难,假如再增加一点难度,对你来说也不算啥坏事。”柯南说。 柯南不是很会劝人,有时候,他自己都把自己都给弄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啥,有点像痴人说梦,或者是疯子一样胡言乱语的。 正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后传来“啪——”一声响,柯南和柳红同时吓一跳,从小门出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看起来皮肤黝黑,看上去像是从非洲来的,或者从印度来的,总之不是本地的,本地人没有那么黑。 这个女人柳红不认识,和柳红比较起来,这个女人的皮肤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差别太大。 “这不是季先生吗?什么风把你又吹回来了?太好了!” “哪里哪里,龙夫人好久没见,别来无恙!” “季先生很幽默,少用这些酸词儿,我又不懂,你说给当家的掌柜的听还差不多。这个地方就是缺少秀才,不缺工匠。你说这些文化人说的话,没有人能懂,不是白费口舌吗?季先生这一向变瘦了,是什么原因?”龙夫人说。 “先别着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夫人,不是龙干事的妻子。”柯南向柳红介绍龙夫人的时候说,然后又转向龙夫人,介绍道:“这是柳红女士,是我们机构的工作人员,这次来回访一下我们的服务对象。” “我说呢,你还真有意思,这次带来的美女,我还以为是你的秘书呢!”龙夫人笑道,看着龙夫人眉飞色舞的样子,这个让柯南联想到潘金莲的邻居王婆。看来,她不是善类,不过,她说说而已,做事善良,说话没有把门的,结果像是大喇叭,实际不坏,做出来更好。 “我们机构的女工作人员个个都是美女,都各怀绝技,要不然,就到不了我们机构。” “是吗?我还在考虑这件事呢。” “你说,哪里不是卧虎藏龙?这个地方,清水村,真的是河的源头,水清,人美,桥多,适合人居。真是人间仙境。”柯南说。 “我们天天在这里居住,还不觉得是仙境,只是到了外面发现不适宜,当时嫁给老龙,也说不清,到了这里就不再想去其他地方了。” “对,这就是魅力所在,不用说出来,用心去感觉就行了。”柯南说。 “季先生说话文绉绉的,这个地方就是好,我可说不出来具体怎么好,不会说,季先生说了,可我带懂不懂。” “听龙干事说你是高中生,这些话都是懂得的,龙夫人太谦虚了。谦虚使人进步。”柯南说。 “我也听刘小姐说这个村的人都有素质,文化水平高。”柳红补充道。 “哪个刘小姐?” “就是项目负责人刘小姐,她不方便亲自过来指导工作。” “哦,原来是她!我想起来了。验收项目的时候她跟着一个白头发老头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黑头发的胖子,谢顶了。 ” “对,都是老外,他们帮忙筹款做的水利项目。”柯南说。 “对,对,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还在我家吃的饭,我忙不过来,请邻居做的饭,有蜂儿。” “什么蜂儿?” “蜂儿,蜂儿,就是马蜂的儿子。”柯南笑着说。 “哈哈,季先生真幽默。” 柳红一头雾水,不知道说的是啥。 柯南看着柳红一脸懵逼,笑着慢慢说:“这里有一道美食,就是在山上的大树上,或者悬崖下面,山洞口,人不容易去的地方,或者狗熊猴子啥的都不容易去的地方,就有马蜂的巢,在那个地方建立自己的王国,有蜂王,有工蜂,有雄蜂等等,蜂王负责产卵,蜂子在窝里还没出来的时候,这个时候采摘,将小蜂从蜂窝里挑出来,然后油炸或者干炒,就是美味,富含蛋白质等多种营养成分。很多人都喜欢吃。有的人吃不惯,也太残忍。小蜂还没来到世界,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真是太遗憾。”柯南说。 “是的,蜂儿那么可爱,还没出生,就死了,真是太可惜。” “哈哈,来了一个林妹妹!有葬花吟,就有葬蜂吟,这里都是这个习惯。要知道,这个马蜂窝可不是一般的,是非常大的,需要两个人抬才行。我们这里多得很。蜂子不停分家,分家后又分家,蜂子抓不完,吃不完,不像你们那里的马蜂窝,都不大,都害怕,见了马蜂就躲,我们这里见了马蜂就欢喜,马蜂见了我们就害怕。不过,马蜂没有记忆,如果有记忆,只要去摘过蜂窝的,基本上都活不成。除非有特别聪明的马蜂,会躲开人,然后再进攻。有的人就是因为采摘马蜂窝结果死了。”龙夫人说。 “你说的我不明白了。龙夫人,你说,小小的马蜂不就是叮了人一口,了不起就是一个包,不会死的。”柳红好奇地问。 “只顾说话了,我给你们沏茶。”龙夫人说着,起身去厨房忙碌了一会,然后给柯南和柳红带来两杯茶,都是玻璃杯的。 她接着说:“这里的蜂子聪明,对那些经常去采摘蜂窝的,有的蜂子就记得了,在他们再次采摘的时候,就会去攻击人,专门叮咬人的喉咙。” “为什么不叮咬别的地方?”柳红好奇地问。 “别的地方咬了没用,只是疼痛一会儿,抹点药,或者自己不管它,它自己就会好了。但是,叮咬喉咙就不同了。”龙夫人说。 “有什么不同?” “就是说,叮咬喉咙,喉咙会肿痛,不断膨胀,如果救治不及时,肿大的喉咙会将气管挤压变形,最终会呼吸困难,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结果人就被活活憋死,就是缺氧而死。不是说马蜂的毒针的毒性大,是因为人被自己肿大的喉咙憋死了。”龙夫人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要小心。”柳红说。 “人死不是因为小小的马蜂,这个马蜂绝对不是杀人蜂,不是以杀人为乐,是为了惩戒贪得无厌的人。这里是山区,要出门去县城比较困难。有的地方没有通公路,造成交通不便。结果,人抢救来不及,走到半路就死了。要想不死人,就是不去摘蜂窝,要有适可而止的思想。”龙夫人说。 “龙夫人说的话很有哲理。”柯南说。 “不管是折的,还是直的,这个是基本道理。不需要多少文化就能明白。不要太贪,贪多嚼不烂。”龙夫人说。 “呵呵呵,龙夫人说话就是幽默。”柯南说。 “幽默不幽默就是这个理。你看,老龙在外我就放心,他就是好喝酒,其他的都不担心,如果他好打麻将或者打牌,我就要说道说道。和他理论理论。”龙夫人说。 “不会,凭我对龙干事的了解,他绝对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看他那样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权没权,就是人长得太善良,不是寻花问柳的,人家也没兴趣。”柯南说。 “这个不用多说,他就是啥都具备,就差一个胆子,如果有了胆子,我也就不管了,胆大包天,我拿不住他,只有让他跑了。”龙夫人说。 “是的,如果他是你的菜,别人也夺不走,不是你的菜,你也留不住,人都是这样,不让干的事偏偏去干,让干的事就是不做。”柯南说。 “这个说法我赞同。我老公就是这样。他非常倔强,让人头疼。以前谈恋爱还听我的话,结婚后就不听了。”柳红说。 “目的达到了,当然不用再听。男人都是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好话说尽,好事做完,让干啥就干啥,让朝东不敢往西,让朝北不敢往南,这个是男人的本性。世上的男人大同小异,成功之前,是小人,成功之后,到达目标后开始反目。”柯南说。 “对的,对,你对男人有深刻的理解。你适合去做妇女工作,为女性说话。”柳红说。 “你们说的,我不是全懂。只有一件事,就是结了婚的男人还是要注意维护好婚姻关系,不能让老婆生气,要不然,麻烦不断。当然,我这样说不是威胁所有男人。”龙夫人说。 “你说的没错。我们应当经常提醒自己,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不能因小失大。哪怕是自己的老婆也要尊重,不能觉得达到了目标就可以放手了,万事大吉了。”柯南说。 “我觉得,季先生可以去做心理辅导师,说的都有理,如果我没结婚,我就嫁给你,你太懂女人了。哈哈,哈哈。”龙夫人说。 “龙夫人开玩笑了。我哪里懂,只是平时喜欢看书,这些话都是书上写的,有人懂,但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再说,龙夫人这么有才,也是美女,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人?龙干事听了会不高兴的。”柯南说。 “开开玩笑没事。就是龙干事在这里,我也敢开玩笑,没事,他了解我。你也知道一些。”龙夫人说。 没错,以前柯南在龙干事家里住。 才来清水村的时候,租赁了村民家的房子。只是没有通水,有电。房东住在山上,很少下来。这个房子在学校附近,村级公路边上,很方便,没有通水,就要打门前沟渠里流的水。这水太多,源源不断,所以叫清水村。只是上游住着一些村民,有人,有牛,还有猪,只要有人的地方,水源就有一定的影响,要取干净的水,至少心理上能接受的,就在深夜里取水,然后供白天使用,如果是洗漱用水,就不必选择时间,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取水即可。 这水是源源不断的,有点类似都江堰那种,平时灌溉、饮用均可,洪水季节,也有专门的泄洪区。河水从田地之间蜿蜒通过,大水来的时候,对田地影响不大。 第523章 杀人狂蜂 “刚才说的是不是杀人蜂?”柳红问。 柳红喜欢读书,可能以前看过有关这方面的记载。 “不是杀人蜂。杀人蜂像是在外国才有,至少我们这里没有。”龙夫人说。 “有可能在亚马逊热带雨林流域,这里少见,美洲多见,很多东西我们都没见过,没见过的,不代表不存在,杀人蜂听起来恐怖,食人鱼也是,食人部落,也让人害怕,只要是伤害杀人的物种,都让人恐惧,大到鲨鱼,鲸鱼,小到杀人蜂。”柳红说。 “你们好,在说什么呢?”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听起来嗓门挺大,也像是烟嗓,吸烟时间长了,对嗓子有伤害,听着说话就有这种特殊的音色。 循着声音一看,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龙干事的家建在半山腰,客厅外面是平台,也是走廊,下面是台阶,坐在客厅,只能看到远处的山水和路,以及路上的车辆和行人,车辆不多,行人却不少。这条路,是上山的必经之道,也是去水源的必由之路。除了远方,就是近处,眼前,有人来,不会发现,等人上了台阶出现在平台才发现。 “原来是龙干事啊!”柯南笑道。 “什么风把季先生吹来的?又要给我们做好事吗?”龙干事说,摸着稀疏的几根胡须。 “当然是东风,我从东边来,借着东风来看看您。” “太好了!你来的正是时候。马上这里搞活动,你可以参加。” “什么活动?” “就是夕阳红文艺汇演。” “哦哦,看来是一些老年人的活动。” “没错,镇里有一支老年人活动队,专门搞文艺演出,是一帮退休的人组建的,都是文艺爱好者,差不多老有所乐,都有一技之长,到处义务演出,只管饭就行。” “这个我知道,他们不是想赚钱,只是图个热闹,以前我见过的。” “对对,这次他们来,是看中了这里的好山好水,刚好是水源地,有利于宣传。我也不想搞这些名堂,上面说多搞活动,多出名,就有机会得到投资或者援助。我们巴不得你们别走。继续在我们这里做好事,继续投资。你们真是好人,不图回报,只是做事,让我们方便,也不图什么表扬。哦,对了这位是谁?”龙干事说。 “哦,对了,我忘了介绍,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叫柳红。来看看清水村的项目。” “欢迎欢迎!清水村的项目很有看头,欢迎来指导工作。”龙干事说,眼睛会笑,眯成一条缝,像是抿嘴微笑。 “哪里哪里!我是来学习的。季先生谦虚,用词也谦虚。龙干事也为民做事,值得学习。”柳红说。 她很会说话,说出来让人如沐春风,非常舒服,如果是安德烈,可能没这个效果。他更看重实际的好处。有好处才说话,没好处,闭嘴不言,等待时机,如果侵犯他或者意欲侵犯他,他会找时机或者报复,或者先发动进攻。就像角落里的母狗,发现生人接近狗窝,母狗不叫唤,等接近,再接近,过了一定的界限,母狗就会突然跳出来,与陌生人大干一场,非将陌生人咬的遍体鳞伤不可。 安德烈不会沟通,也不喜欢沟通,闷声发大财,或者默不作声疗伤,都是在沉默中工作和生活,偶尔笑笑,也透露出无限的虚伪和假来,看上去十分做作,他自己还以为表演得天衣无缝,观众没有看出破绽,实际上已经露出马脚、漏洞百出。 “美女配才子,看来都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我来,不是来指导工作,是学习,学习,再学习,这里的项目很成功,每次开会都提到这里,慕名而来,想多了解了解,成为下一次开展项目参考,只有不断学习,才有希望得到嘉奖。”柳红说。 “你们都是很棒的,都很低调,拿钱来办好事,办完了不图名,不图利,又到有需要的地方去。你们不走才好,当时你们走,我还偷偷哭了一场。”龙干事说。 “这是真的。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不理他,他也不哭。从来不哭。”龙夫人说。 “呵呵,你们谈恋爱?” “是的,谈恋爱,哪里有那么好!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 “是的,你们还挺浪漫的。”柳红说。 “浪漫不浪漫不知道,还不算平淡。有点意思,可以写剧本演电影了。”龙夫人说,看得出,她非常得意自己年轻时的情况。 “谁都有浪漫的年纪,过了就过了,年轻人的思想就是怪,当时我又白又高,咋就嫁给了他,到现在还弄不明白。”龙夫人说,“难道他就是杀人蜂?” “啥杀人蜂?你看我长得像杀人蜂吗?”龙干事很不服气地问。 “咋不像?你让季先生和柳女士看看,太像了!”龙夫人笑着说。 柳红看了他一眼,的确像,这是典型的杀人蜂。龙干事腰细,腰带是最小号的,看起来双手合拢,就能掐住,杀人犯腰细,加上杀人犯黑黄条纹间杂,龙干事也不白,尖嘴猴腮,不是杀人蜂是什么? 柳红抿着嘴,想笑又怕放肆,就憋着。 柯南不笑,因为他要估计龙干事的尊严。龙干事倒是想得开,哈哈一笑,一笑而过,他说:“我是鼓上蚤,你看看像不像,杀人蜂没见过,蜂子蜇人倒是见过,还真没抢救过来。大部分的蜂子都不杀人。杀的都是贪心的人。我是英雄,鼓上蚤。” “你还鼓上蚤,你就是臭虫!快去择菜,还吃不吃饭了?”龙夫人说。 “是,夫人!”龙干事答应道,拱了手,作揖,像是奴隶听主人的吩咐。 龙夫人会炒菜,前期工作,例如择菜,都是龙干事来做,这个习惯已经养成多年,龙干事只要在家,就会积极去做,包括农活和家务,都能做一些,看起来腰细如蜂,就是细腰蜂,不是杀人蜂,不过谁都没见过杀人蜂长啥样子,龙夫人说,只是开开玩笑。这里的蜂子杀人,纯粹是意外,偶然发生的,一般不杀人,只是蜇人,会起包,不会丧命。 他也习惯了被人取笑,龙干事这样的为人处世,赢得了民心,不是因为他长相,而是因为他的心善,一心为民。不是不吃不喝,而是吃自己喝自己的,心安理得,晚上睡觉也踏实,当然,有些人觉得心里不踏实,空落落的,说明心里不安静,得不到安宁。 他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只要自己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斜,大部分都比较欣赏他的工作,上面的关系也维持的好。因为地方比较偏僻,上面来人检查工作,回到乡镇就有些来不及,毕竟山高路远,不开飞机,就很慢,如同蜗牛背着厚厚的行囊行走。 这里龙干事在厨房里忙,龙夫人坐着喝茶陪客人聊天。 龙干事到房子后面的菜园里摘了一些瓜果蔬菜,西红柿、茄子、辣椒、黄瓜,应有尽有,冬天有大棚,夏天的菜也丰富。龙夫人闲不住,一年四季、一天到晚都在忙碌,人勤地不懒,结果出产丰盛,加上后面就有水渠经过,稍微用点小技巧,水就源源不断供应菜地的用水需要,还能满足家里的饮用水的需要。这条水渠里的水可以饮用,但是要趁早,晚了就不行,只能用来灌溉。 都是新鲜的,龙干事择菜后,又洗菜,准备工作做完,坐那抽烟,他的烟钱是有充分预算的,龙夫人不管,他愿意做贡献,成为纳税大户中的一份子,还能说啥?看看他的腰细如蜂,也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当然得到这个称谓。真是当之无愧。 田地非常少,三面都是大山,有一条路,从两座山之间斜插过去,就是另外一个组。 那个组的布局很有意思,稀稀疏疏几户人家,也要做集中饮水项目。不过,验收没去那里,时间不够,做的好,不等于一定要看,关键看良心。天有眼,做不好,天知道。这次来回访,大概可以看看。 龙干事已经完成准备工作,常年做这项工作,也算是轻车熟路,完成的不错,就是在外吃饭的次数多,回到家了,还是听他夫人才能保持家里安宁。 他去龙夫人面前复命,龙夫人十分满意,开始在厨房忙碌。 他要去烧火,龙夫人也不让,厨师做菜关键看火候,火候掌握不好,饭菜做出来都不好吃。他就不让龙干事去,他对龙干事说:“你去烧你的香烟吧!不用烧柴禾。” 龙干事知道他去烧火等于帮倒忙。 干脆不去,陪着季柯南和柳红说话。 柳红觉得龙干事一家还算和睦,这个说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经常念,熟悉了,大家都一起念,也能保持和睦。和睦的家都差不多,不和睦的家各有自己的特点。大概很多故事,都发生在不和睦的家。家庭和睦,没啥风波,写出来的故事也是平淡无奇,没啥意思。故事是人编的,越是曲折,越有读者来看。 当然,有的读者不喜欢不幸,喜欢幸福,就不会读这样的书。回避现实、喜欢做梦、趋利避害,是人的共同特点。不得不面对的,只好硬着头皮上,如果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 “龙干事,你是怎样让大家做项目的?”柳红问。 柯南心想,这是开始调查了吗?可能是。刘小姐在办公室给柳红说了不少,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大概都交代清楚了这次来村回访的任务。 大概是看看项目的成功之处,当然,也要找找项目的不足,目的就是为了让下一个项目做得更好。 有其他的交代,不太清楚,柯南清楚的是,一定会安排队工相互监督,这样才方便管理,如队工都团结,一致对外,恐怕刘小姐和冯菲菲就很危险,特别是冯菲菲更看重权力,如果没有了权力等于没了半条命,也可以说大半条命,曾经尝过权力的滋味,就会久久不忘,不会轻易放弃。不管是谁,只要尝过,绝对不会拱手相让,当下没有尧舜,只有始皇。 冯菲菲的作法更是令人匪夷所思,危险的地方不让齐思娜去,有好处的地方却让去。越是有利的,越是争取,越是危险的,越要逃避。 这种作法做到极致,在里面时间久了,都清楚,作为新来的,还在试用期,冯菲菲就要给她一个好印象,看起来很公正清廉,实际上不是,其实,安德烈也多少透露了一些机构负责人的事,柳红多少了解一些。在面授机宜的时候,让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很聪明,这次来,不能让柯南感到难堪,也让柯南感到受尊重,说老实话,柯南是机构负责人心中比较理想的男人,只是无奈柯南有妻子,有家庭,没有想进一步交流。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柯南也没有妄想和负责人有啥关系,不过是雇主与雇工的关系,老板和伙计之间关系。 同为伙计,柳红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是最底层的,上面的任何人都比她高一等。因为她来的最晚,可能在大厦将倾的时候来了,生不逢时,表面上看还是有很大的架子,实际上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越走越快,而网上攀升,非常艰难。 什么都在变,包括人心。当想去的地方去不了,不想去的偏偏安排着去,搞表面的文章,结果就会有阻碍。这里,清水村,好歹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的村民要上街,非常困难,需要克服困难,就是去最近的集镇,也需要起早,山路弯弯,走起来远,看起来近,地图上可以忽略不计,地图是平面的,实际情况地形地貌地势都是立体的,非常复杂,要是走起来,要起早,下午要赶紧往回撤,晚了就会摸黑回家。 这就是现实。要想做好,必须要选择真正有需要的地方,不能搞面子工程或者表面文章,这样会很被动,会害死自己。机构负责人正在自杀,谁都知道,她们要将机构带到死胡同。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24章 如此牛人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机构负责人也不完美,有些心思不合道德,但合法。在柳红心目中,负责人还是正确的,至少经验丰富。 龙干事不是十分了解具体操作,柯南实打实给村里带来好处是他亲眼所见的。他知道柯南做实事,说实话,也就实打实地对待他。 吃饭是个大问题? 没错,怎么安排?龙干事肯定要安排。 柯南不干。他最担心有人告状。最有可能的就是齐思娜。 齐思娜是冯菲菲的外甥女。她们的关系,超过冯菲菲和柯南的关系。冯菲菲就是落花,季柯南是流水,落花落了,流水依旧流着,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如果有,十分危险。 柯南自制,不是越雷池半步。这就给齐思娜了机会。齐思娜爱好广泛,最拿手的是刷手机,手机不离身。 身不离手机,有一会儿时间没有手机,浑身不自在,她已经离不开手机,就像离不开热恋中的人。 玩手机的时候,她还烧水,结果水烧开了不知道,还玩!水烧干了还玩!等到水壶烧了一个洞,她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才跳起来去关燃气。 结果,她有了外号,叫“冶炼家”。 她是手机控,中毒太深,冶炼成精。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水壶是怎样烧坏的?手机里面有答案。 这件事在坊内流传,不知道她的大姨妈——那肥牛冯菲菲知不知道。如果知道,又奈她何? 说她?耳朵已经磨出茧子,且是老茧子,打她?要考虑一下她的身子骨经不经得起打?万一打熄火了,无法向她姊妹交代。 豆腐掉进灰窝窝里,拍不得,打不得,只有认倒霉。 冯菲菲隔三差五说她,她一到荆楚西,就说不到了。她在远方,皇上在京城,鞭长莫及,她拿她也没办法。 这边几个男的,都不敢拿她怎么样。都不敢惹她,说不清她是什么人。不肯认输,固执己见,还容易被人打。在以前的项目点,村民就要打她,不是宋三皮帮她,她可能就不在世界上了。 这样一个家伙,无处安排,只有到荆楚西做事。这里暂且能安顿她。只是过渡。过渡期完了,也就完了。完了再回去,还是要安排。肯定不会很苦,不会和其他员工一样,区别对待是一定的。谁让她是冯菲菲的亲戚呢? 齐思娜已经离开荆楚西,这个对柳红来说没有压力。 齐思娜没对象,认识她的人都为她着急,怕错过了花季,再也没有春天。皇上不急太监急。结果就让柳红当红娘,帮忙张罗男友。 见是见了,可惜人家没看上齐思娜,倒看上了红娘。这叫什么事? 从此,齐思娜和柳红成了仇人。柳红总想不通的是,自己本来想做好事,结果树立了敌人。好事没做成,反而引来嫉恨。这个让她受不了。齐思娜从此陷入单相思,再无勇气去谈情说爱。 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开始自我封闭,自我欣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与世隔绝,就像所有人都成了她的敌人。 据说某巨星是她偶像。巨星的粉丝超多,她是其中之一,可能是铁丝,就是铁了心当巨星的粉丝,简称铁丝。 巨星开演唱会,她想办法去参加,回来后像是丢了钱一样,非常沮丧。一般在现场都是非常亢奋,像是猴群里放了烟花爆竹,整个猴群都像开水一样沸腾。她也深受影响。大概泪流干了,嗓子喊破了,就像参加马拉松比赛刚结束,非常疲惫。 她没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有个假想的男友是巨星,可以遥不可及,连握手都隔着千山万水,实在没办法,和柳红比较,柳红已经经历丰富,也有经验,为人妻,为人母,完成女人的任务,算是没有缺憾。 齐思娜还是心生嫉恨,柳红明显感觉到了,女人的第六感十分敏感,感觉到了就不去碰触,发现危险就避开,这是聪明人的作法。 她和柳红比较,没有可比性。柳红超出她能力之上。齐思娜是正式员工,顺利过了试用期,没有冯菲菲,就不会过试用期。在试用期内,同时一位优秀的员工,被无情淘汰,不是因为愚笨,是因没有后台或裙带。 这些年,齐思娜一直在混日子,柳红圆满完成女人必由之路,现在腾出手来干点事,就到了清水村。 龙干事笑呵呵地抽着烟,感觉人生达到了顶峰。这个地方适合人居,有房屋,有烟抽,有老婆,有孩子,有田地,也有名声,没住大城市,也感到幸福。住到大城市,反而容易痛苦。在一个地方生活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不容易改变,到新的环境还是有些麻烦,需要较长时间才能适应。 住在深山,有人送钱上门,住在闹市,可能无人登门,没人问津,落落寡欢,终其一生。 对于眼前的一切,龙干事很满足。 柯南携着美女来访,没准有新的项目,说起来是回访,实际上可能是考察新项目,有钱人的事,是穷人无法想象的,如果想象,也远超过穷人的想象力。 社会存在贫富分化,越来越严重,这是事实。在不同的地位,就有不同的想法。 柳红看着远处的白鹭翩翩起舞,问龙干事:“这是什么鸟?” “这个是啥,我也不知道,只是野鸟,以前没有,这两年才有。” “龙干事,这是白鹭。有诗说,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就是这个。以前没鸟,那说明以前环境不好,鸟都不生蛋的地方,现在来了,还成双成对,说明这里适合安家落户。”柯南说。 “对对,是叫白鹭,还是季先生学问高,不错,不错。下回我不会忘了。也可以在人前显摆显摆。”龙干事说,眉飞色舞,像是非常开心。 “饭好了,吃饭。”龙夫人高声喊道。 果然,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子,非常好看,也非常香,做饭不用燃气,用的是木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里的木柴多的很,每年都有大量的树长成,可以度过温暖的冬天。 四个人,桌子不大,矮椅子。 “来点苞谷酒!”龙干事笑眯眯地说。 “天天喝酒,真是酒麻木。早晚死在酒里好了。”龙夫人气呼呼地说,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塑料酒壶,递给龙干事。龙干事接过来酒壶。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龙干事说。 “龙干事是诗人啊!随口一说,就是一句。真牛!”柳红说。 柯南饥肠辘辘,想吃,看龙干事还没动筷子,就忍住了。 “来来,吃吧,季先生要不来点?给你们接风洗尘,来,来,柳女士也来点。”龙干事说。 “这还叫接风洗尘?这是家常便饭,没有办法,来的突然,没时间上街买菜,简单凑合凑合,以后再真正接风洗尘。”龙夫人说,“你也快点倒酒,磨磨蹭蹭的,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饿了,快点。”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季先生,你来点酒吧!”龙干事说。 柯南心想,柳红来了,多少要留点好印象,如果回去冯菲菲那肥妞一问,她不小心说了实话,那么,就很有问题。会否定整个项目,哪怕已经验收了项目。 “谢谢龙干事,空腹喝酒不好,再说,饭后还有事要做,担心耽误了。喝酒就免了吧,直接吃饭。”柯南说。 “好吧,你的免了,柳女士的不应该免的吧?” “哦,不,不,谢谢龙干事,我真不会喝酒。”柳红连忙说。 “你可真是,喝酒就自己喝,拉这个,攀那个,又不是什么好酒。”龙夫人说。 “不,不,不是嫌弃酒不好,是无论好坏的酒我都不沾,也不知道酒好酒坏。”柳红连忙解释道。 “是的,我们都不是客气的,本来想带点吃的来,不给你们添麻烦的,只提供住的地方就行。没想到,你们这么热情,准备这么丰盛的午餐。”柯南说。 “哪里哪里,这都是粗茶淡饭,没有菜,来不及准备。你们来了都是客,总不能让客人背着锅碗瓢盆走人家的吧?再说,谁都不能背着自己的房子,走到哪里都能休息的。那是蜗牛。也不是人人都有房车。”龙夫人说。 开始吃饭! 龙夫人真是见多识广,口才好,啥都知道。 龙干事也知道不少。他家里的报纸书刊啥的都有,在沙发角落里堆了一堆,没有灰尘,看来经常在看。 厨房不是木制的,除了房顶有几根梁和椽子,以及支撑瓦片的木片,其他都是水泥混凝土,地面是瓷砖铺设,灶台也是白色的瓷砖包装,这样看上去干净整洁,也方便打扫。 饭后,龙干事要洗碗,龙夫人不让,说要他陪客。 龙干事偏要洗碗,看来犟不过他,龙夫人只好让步,给柯南和柳红沏茶。柳红说:“我带的有茶杯,不用另外沏茶,省了一次性杯子。” “那好,茶叶要换了吧?来,我来给你换。”龙夫人说。 “不必,我不喝茶,喝白开水。刚才说错了。”柳红赶紧纠正说。 她越解释越糟糕,柯南佩服她说话听话都没问题,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很快就适应了当地的语言。大概这是做这份工作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 客厅两边是休息的地方。紧挨着厨房的,有一间在里面,是卧室,外面是起居室,相当于看电视休息读书的地方。都在一起。电视机必须要准备的。要不然很难打发晚上的时间。 白天倒是很少有人看电视,除非下雨下雪做不成活儿,没地方去,才在家里看电视。下雨没影响,下雪就有影响,要清扫掉卫星电视接收锅里的积雪才行,免得影响信号,影响电视画面的清晰,甚至接收不到卫星信号。 沙发看上去很舒服。也不是非常干净,看起来两个人都忙,没时间去洗沙发。奇怪的小龙女去哪里了?小龙女就是龙干事的女儿。柯南就叫她小龙女。 “嫂子,你家小龙女哪儿去了?”柯南问。 “她和同学玩去了。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了,在开学走之前还可以再疯一阵子。”龙夫人说。 “上了大学就有时间玩了,这个时候玩疯了,以后肯定要好好学了。”柳红说。 “为什么呢?我没上过大学,不知道具体是啥样的。你可以说说看。”龙夫人好奇地问。 “我也没上过大学。”柳红说。 “真的,不像,不像,你很有学问,不像是没上过大学的,你是谦虚吧。” “真的,我弟弟妹妹多,有限的资源给他们了,我选择辍学,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柳红说。 “原来是这样!你可真有爱心,不过,你后来掌握了不少的知识,看起来就是大学学历的水平。” “没有。我还有很多知识没掌握,知识太多,我脑子笨,学习是学习,可是进步太慢了。” “你真是谦虚。大学为什么可以玩?” “我弟弟上了大学,他还说我不上大学是对的。大学上了就后悔。很多同学高中非常紧张,上了大学开始放松,彻底放松,没有努力学,有的不及格,自己不想学,也让其他想学的同学受到影响,大学几年就是这样混过来,还不如不上,上了大学还要花钱,花钱也没学到什么,还不如学点技术靠谱。弄得到了社会上啥都不会,不如技校生。”柳红说。 柯南暗自佩服柳红,看得清楚一些社会现象,头脑也清醒,比她的老公安德烈要强得多。 龙干事洗碗工作结束,将手擦干,喝了酒,脸色未变,或者脸黑,就是上色,也是红与黑,这样的人酒量十分了得。 一般天天喝酒的,经常练习,真的要喝酒,还不一定喝得过不常喝酒的。就是说,经常做饭的不一定是厨师,就像女人,经常做饭,不一定能够是知名的厨师,不经常做饭的男人,一般都是响当当的大厨师。喝酒也是一样的道理。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25章 一场好戏 小小村落,生活着的人,大概都是舍不得离开故土的人,到了城市生活,又是一番天地。 龙干事没有啥好隐瞒的,他在柯南面前不说假话。说了假话,会被人瞧不起。 柯南不会宣传龙干事,他不认识媒体朋友。他们传统观念认为只有上了报纸才算出名,其他的,都不算。因为认死理,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龙干事,你说这里演戏,啥时候开始?” “快了。他们闲着没事,发挥余热,创办夕阳红演出队,到处跑,唱歌跳舞,只管饭,不管工资,自己准备服装,很多方面都要花钱。” “这个可能就是兴趣爱好。不要钱,还积极去干活。如果不感兴趣,就是给钱,发工资,也干不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柯南说。 “做事都是凭兴趣。你们干这个,也是兴趣。我吸烟,也是有瘾。”龙干事说。 “吸烟是个享受到了,我们所做的工作,也是为了谋生,也是为了兴趣。不完全按兴趣来,不是为了个人爱好,还有就是不得不为了吃饭,为了自己吃饭,也为了家人吃饭。”柯南说。 “这个自然。你听说过,牛在打谷场上拖拉石头滚子,进行打谷,嘴巴是不笼着的,为啥呢?” “因为牛也要吃。要不然没劲干活。”柳红说。 “对,牛是这样的,牛的主人会给牛吃饱。这样才有劲儿干活。”龙干事说。 龙干事说的话,让柯南惊讶,这个家伙还是懂得不少道理的,知道吸烟不好,还要吸,看来吸烟能带来利益。能得到好处,就让自己付出身体健康作为代价。 这个由龙夫人来管,如果龙夫人管不了,就由小龙女来管。总之,他还是怕人的。特别是自己的家人。夫人管时间长了,就是疲倦了,由他女儿来管,还是听一听的。吸烟不是好事,如果冠之以社交必要,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吸上了。 “那帮老头老太太,身体好,经常蹦蹦跳跳的,经常锻炼,到处跑,心情就好。”龙干事说,“我们要想身体好,也要先保证心情好。” “没错,天天心情不好,容易得癌症。” “是的。工作要喜欢做,才不影响心情,如果工作让人不开心,宁可不要。” “这个村还好,住得偏僻,吃的也粗糙,生病的少,得癌症的没有。都是传统饮食,没有标新立异的。你看看我这身体怎么样?”龙干事问,颇为得意。 “很好,很精神,果然是精干的干事。”龙夫人突然插话进来说。 她说了之后,全场爆笑。 正说着话,一个黑衣人闯进来。 动作不快,可是很有威力,如同一阵狂风,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邻居阿婆。 阿婆很有杀伤力,生了几个儿子,都在外打工,老公自然死亡,她守寡在家,带两个孙子。有的孙子不在这里,偶尔打电话或者视频聊聊。 “听说戏班子要来,啥时候来?这不是季先生吗?这位是?”阿婆问。 “哦哦,你记性不错,这是季先生。这位是季先生的同事。” “啥?啥同事?” “你的耳朵不聋吧?就是一起的。” “一起的?女朋友?” “不是,是一起工作的人,就伙计。” “哦,伙计不就是女朋友吗?” “谁说的?伙计就是打工的。” “打工时间长了,伙计不就是老板的吗?” “你呀!脑袋坏了,进水了,短路了。” “我说的是真话,你就说我有病,人家说假话的,你倒说正常。” “算了,不抬杠。你问啥?刚才。” “就是戏班子啥时候来?” “不是戏班子,是夕阳红歌舞队。” “不就是唱歌跳舞的一班子人么?不是戏班子是啥?” “这个不是戏班子。” “唱戏的凑合成的一个班子,不是戏班子吗?” “好,算你赢了。是戏班子。”龙夫人气得不行,恨恨地认输。 “哈哈哈,我故意的,我知道,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一帮子老头老太太闲得无聊,来这里骗吃骗喝,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的表演。”阿婆说。 “你是故意的,我早看出来了。他们来演出,骗吃骗喝,你又没损失。还说什么呢?” “咋没损失?他们来,我不来帮忙?良心下得去吗?他们来,又没饭店,不在你家吃,到哪里去呢?”阿婆问。 “到时候我不请你,你也别过来,免得埋怨,我可不想听。”龙夫人说。 “行,到时候我装聋作哑,也装瞎子,啥都看不见,演出就去看,不看完就走。反正带孙子要到处转一转的。”阿婆说。 “行,到时候看看你的表现。你知道了吧?我们家就是饭店,现在都提倡农家乐,我们家就是。” “是的。对村里有好处的,我们欢迎,对村里占便宜的,我们不欢迎。像季先生这样的人,我们就欢迎。” 阿婆开始说废话,简直有一箩筐,她没完没了地说。柯南很了解她,晚上带孙子出去玩了一圈,然后洗洗睡,再到龙夫人家看电视,她家有电视,就是一个人看不过瘾,就过来,电视节目演的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说说话。 山村不像城市,白天人就少,晚上就更别说,没人说话,只看电视,也没意思,尤其是一个人看,没有人抢遥控器,也真没趣儿。 说了半天话,电视也没看到啥,阿婆就要走,客气了一阵子,白天的节目不多,信号没问题,屏幕也清晰,因还有事,她不便耽误柯南他们,就说晚点再来。 下午要去走访,龙干事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那要看柳女士。” “不必了,龙干事,我没有午休的习惯,只看季哥的了。” “我也是。算了。下午怎么安排?龙干事,喝酒没事吧?” “没事,喝一瓶也没事,这不影响工作,下午去附近的组看看,明天再去远点的组看看怎么样?” “好,没问题,听从龙干事的安排。”柳红说。 柯南吃了一惊,柳红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包括对话,知道人说话的习惯,还能揣摩出人的心理。 真是可塑之才! “柳女士说的没错,到了这个山头,全听龙干事的调度。没有龙干事,这个项目就会黄。”柯南说。 “龙干事指挥得当,任劳任怨,不计报酬,真是好样的!”柳红说,伸出大拇指。 柯南突然意识到了柳红的言中有深意,没准这是在暗示什么,只是当着柯南的面没有明确问。 龙干事听了,“哈哈哈,真会说话!”他说,“你一定是学的外交专业。” “龙干事过奖了。我不是大学生。”柳红说。 “大专生?大专也有社交专业吧?”龙干事说。 “也不是大专生。”柳红认真地说。 “那也没事。你会说话!” 谈话到此为此!暂告一段落了。柯南不清楚柳红这次来的真实意图,不过,她这些问题,可能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柯南想到这是要收集证据呢?还是想搞柯南呢?还是上面听到了什么?先自查,然后再相互查,最后推责任呢? 柳红不是善类,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必有什么猫腻。要查清楚,然后再交账。向谁交?向刘小姐,最后向冯菲菲交。 要找突破口,就从异地开始,从已经结束的项目并经过验收的项目那里开始,项目验收,只是对捐赠人有一个交代,实际情况,自己掌握,涉及到经济问题,就要格外小心。柯南有些大咧咧的,没什么心眼,可能会被利用也说不定。对于冯菲菲那个肥妞来说,只要能保住自己和亲戚,其他人如同草芥,毫不可惜。 龙干事安排去的组就是学校附近的组。 这里是村里的中心地带,以前的村项目办就在这里。 这里有水环绕,一条自然河流在旁边流过,另一条是人工渠,渠两边是学校和住户。相对来说,比较集中。旁边有村卫生室。因为医生来自山上,这里没有宅基地,只有在学校旁边借了一块地,修建两间临时性的房屋,一边作为商店,一间作为医疗室,医疗室一分为二,里面是治疗床和注射室,外面是医生的办公桌。 旁边的小商店里卖的东西也和药品有关,吃的东西较少,附近几家商店,完全满足了当地居民和学生的消费需要。 龙干事说:“都不休息,那就走吧。季先生我最了解,他一般没有午休的习惯。晚上又喜欢熬夜,这个习惯不好。” “龙干事对季哥很了解。是的,他是这么一个生活习惯。在江城的时候也是,在松岗的时候也是,我知道这个习惯。”柳红说。 “没错,说明二位对我很关心。说归说,做归做,时间不早,早点完成任务,不在这里打扰龙干事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就喜欢你们来,只要你们来,我就不怕打扰。现在很多地方都喜欢你们去打扰,请都请不来。”龙干事说。 “去哪里不去哪里,不是我决定的。龙干事,你先走。”柯南说。 “哦,不不,不,你们先走,我在后面,你知道的我离不开烟,我走前面你们在后面闻到烟味受不了。”龙干事说。 “这倒是真的,想得真周到!”柯南说。 柳红白了柯南一眼,柯南心里一惊,难不成又说错话了? “龙干事,你是负责人,你走前面才合适。我们在后面走,不会走错。你让我们走前头,万一走错了路怎么办?” “呵呵呵,错不了,季先生走这条路走了多次,石头都踩得滑溜溜的了,你可要小心跌倒。”龙干事说。 “龙干事夸奖。这石头是村民走了多少代人才走光滑的,你家的贡献最大,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走光滑的呢?”柯南说。 “这就是你不懂了,季哥!这是龙干事说的幽默的话。这都听不出来?”柳红说。 “我真的没听出来,这是你的聪明之处,难怪负责人让你来呢?看来负责人真的很看好你,你是后起之秀、可塑之才。”柯南说。 “可别这么说,我来是学习经验的。只不过,刚才说话没经过大脑,得罪了!”柳红说着,脸一红,像是喝了酒。 “你们别再相互谦让了,到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你们在前,季先生打头阵,我押后。”龙干事说。 “好,没说的,这样安排最好!”柳红说。 事情就这样安排,柯南走在前面,过了小的石拱桥,来到大路上,旁边有小沟,也有潺潺的流水,这水来自哪里?柳红不知道,柯南知道来自东边的山。至于水源,也没找到,可能有多个水源,汇集到一处,成为小溪,穿过水田,流入小河,最后汇集成宽阔的水流,流入龙山水库。 村级公路已经完工。 全是水泥混凝土路面,经得起风吹雨淋,因为这里很少下雪,山上有,山下却无,路面不会结冰,相对来说行车安全。在山上,情况不同。在修路期间,也是项目进展紧张的阶段,需要及时运送水泥进来,因为修路,车不能通行,只有绕道,然后通知村民上山去背水泥。 一想到这一幕,柯南就有些后怕。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如果柳红问起来,再给她做详细的解释。 柳红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记得负责人在临行前给她交代了什么。对这一点,柯南很清楚负责人的工作方式,也显得故作高深,或者故作神秘。 学校在拐弯处。 旁边新建起了两三幢房屋。 人们被鼓励从山上往山下搬,这样做的好处,是为了保持森林植被,叫退耕还林,具体起什么作用,可能和水土流失有关。总之就是不住人,让土地给大自然。恢复到原始森林的状态。 经过做工作,不少人还是不愿意搬家。在山上住的时间长了,有了感情,比较念旧,到了山下,环境比较陌生,加上没了土地,依靠什么为生?很多忧虑缠绕心头,这项工作并不轻松。 第526章 做大买卖 不愿搬家是普通人的习惯,是传统,一时半会不容易改变。 龙干事说他的房子住了几代人,中间维修过几次,其他没毛病。 估计用了金丝楠木。 龙干事后来请人过来证实,的确用了这样的木料。 前面有楠木园,生长着这种树,就地取材是常见的建房手段。 听龙干事介绍他家住的那么高级,柯南估计他家的房子价值以亿为单位,不需要鉴定,金丝楠木的珍贵,天下人都知道。难怪他家的房屋住几代人,还不走样,木头好得很,没有腐烂、也没虫子咬,白蚁啥的一个没见着。 现在建造房屋,都是砖混结构,四川那次地震之后,房屋改成钢筋混凝土结构,都怕地震,如果房屋不能抗震,住这样的房屋无异于住在定时炸弹旁边。不地震还好,一旦地震,平时保护人的房屋就成了伤害人的工具。逃生不容易。住木头房子,还比较安全,就是不防火。 “咱们先去办公室还是先去走访村民?”龙干事问。 “听干事的安排。”柳红说。 “那就先走访吧,刚吃完饭,可以走走,有助于身体健康。”龙干事说。 “好的。” 大家都认同这个决定。 附近的居民不少,先从哪一户开始?这个由龙干事来决定,客随主便,客人到了这里,凡事都听主人的,主人当然会为客人着想,会事先考虑客人的意见。 龙干事这一点做的好。 他选择的一家是个寡妇,这个让柯南大跌眼镜。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就不怕是非?转念一想,他还真不怕,他大大咧咧的,越是这样的人,越行得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一些看起来像是老实人的或者文明人的,要格外小心,这样的伪君子遍地都是。 寡妇长得黑,难怪龙干事喜欢去,像是黑蜘蛛,跟柳红比较,一个来自白星,一个来自黑星。 她笑呵呵地给大家让座,都坐在放电视的屋内,刚吃完饭,屋内还飘着腊肉的香味。 黑寡妇笑道:“死鬼!你跑哪里去了?” “我不在山旮旯里转么?还能跑哪里去?” “你骗人?人家都说你去北京了。” “这话从哪里说起的?” “都这样说。” “谁说的,我要去撕嘴。” “都说了,你要撕谁的嘴?” “谁先说的撕谁的。” “现在很难查了。你不是上报纸了吗?连电视都放了。”黑寡妇说。 “哪里,那是日报社记者来采访我,要我分享一下工作经验。没说什么,拍了几张照片,可能电视台的记者也混在里面,就不明不白地上了报纸和电视。”龙干事说。 “看看你,长得比我还黑,上了电视咋就不黑了?你用了化妆品了吗?” “没有,你不知道吗?手机都有美颜功能,电视台和记者的拍摄器材不是更先进,更能美颜吗?都是假的,不必当真,再说,记者们都有技术,后期制作加工,没说的也说我说了,没做的也说我做了。谁说得清。我的肖像都被侵犯了。发不发表也不问问我,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那你到底去没去北京?” “没,去北京干啥?谁给报销路费?去北京看故宫长城吗?”龙干事问。 “确实没看头,都是一些建筑。还不如我们这里青山绿水。再说,人也多,去了看不到风景,看到全是人。电视上拍到了,人真多,没事干,爬长城干什么?还想学孟姜女啊?”黑寡妇说。 黑寡妇脸上绽放了笑容,就像黑牡丹,也像黑玫瑰,总之,黑的不可怕,可怕的是黑心,她和龙干事像是说相声,将柯南和柳红晾在一边。 “季先生这段时间也跑了,咋回来了?到哪里去了?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咋了?怕我吃了你?”黑寡妇嚷嚷道。 柯南严重怀疑是龙干事带错了路,走错了门。 这个黑寡妇简直就是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柯南心想,这看来一下午的时间交代给黑寡妇了。 “我们项目结束,那边等着签协议,就急着去了,这里就没一一告别。多原谅。”柯南说。 “哦,没事,没事,说着玩的,你们都是大忙人。不怪你们。要怪就怪龙干事。” “咋就怪我了?”龙干事说。 看起来龙干事很是冤枉。 “咋不怪你?你说好的要给山上的哥哥安装水管的。等项目都撤走了,还没安装。这次季先生来,是不是要解决我大哥的吃水困难?” “是吗?这事我们不知道。”柯南马上说。 “这事是这样的,你哥哥是搬迁户,在山上住不长,马上搬家,就没考虑在内,等搬到山下来,一并解决。决不食言。”龙干事说。 “搬家不还没到时间么,现在就要吃水怎么办?你说的话、表的态、做出的承诺都要做到才对啊!要不然,还咋见人呢?”黑寡妇说。 “这个事,事项目办讨论后决定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预算早就做好了。只要你哥哥愿意搬下来,水电安装都不让你哥哥出钱,说到做到,绝不骗人。”龙干事说。 “万一骗人呢?” “没有万一,都是实实在在的,我家在这里,人也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跑得了和尚怎么跑得了庙?我要是骗了你,你可以去告状。” “告状?我找谁去告?找你老婆告?她可不是好惹的,告状找她,等于往枪口上撞?谁敢?告你,找上面,你是巨星了,光照四方,谁会相信我?” “你说的不是那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说看,这位美女小姐姐,我说的对不对。”黑寡妇说着,脸朝着柳红问道。 “这个,这个,不好说。也可能是对的,也可能不对,是不是季哥?” “嗯嗯,对对。” “你们别一唱一和的了,这位是......?” “你不是很聪明吧?这是柳女士,是季先生一起的。” “哦,对,对,看来我是有健忘症。我不想被骗,你也别想骗我哥哥,他在山上住的好好的,你非要他下来住不可。山下有啥好的?” “山上不方便,又不是神仙,神仙住山上没问题,神仙从不生病,人都会生病,生病送医院不就快些吗?能有更多时间抢救。你还记得龙三吗?” “哪个龙三?哦,想起来了,是被蜂子咬死的那个人,真惨,真惨。” “你晓得为啥死的吧?” “是蜂子咬的。”(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你只晓得蜂子咬的,不知道死亡原因吧?”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蜂子咬,不会咬死人,只会引起红肿,不舒服的感觉,这蜂子咬的部位很特别,刚好在喉咙附近,这样就是致命的了。喉咙发肿变大,气管堵塞,加上从山上到山下没有通公路,交通十分不方便,送医不及时,就失去了这一条鲜活的生命,刚刚还在活蹦乱跳,还开玩笑,说荤段子,转眼就阴阳相隔,再也不见,人生苦短,真是让人感到十分遗憾。”龙干事说。 “是啊,如果当时交通便利,及时送医院救治,还是能活过来。” “说的是,抢救人就是要抓紧时间,龙三可能是憋死的,蜂子的毒没那么厉害,要不然,只要被蜂子蜇了就会死。龙三运气不好,蜂子也没想到会杀人。总之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打游击。这次死亡,完全是意外,龙三将来不要再去摘蜂窝。那是人家的家。你拆迁人家的家,人家不和你急,不和你斗吗?”龙干事说。 “有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柯南说。 这些话都是说的废话,没啥新意,代表一种声音。 龙干事的目的是让黑寡妇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即使送医院急诊,也会节省很多时间,住在大山之上,要想赶到医院比较困难。 黑寡妇仿佛慢慢接受了龙干事的说法,可是嘴上仍不承认,估计要在将来就会有变化,现在是铁齿铜牙。 黑寡妇没啥说的,她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回来,手里提着开水瓶,可能要给他们沏茶。 这里的风俗习惯是要喝茶,不是喝酒。以前听说到村寨里,要喝酒,不喝茶。这是假的。喝酒的也有,毕竟是少数。酒会误事,在小山村,也没啥事,耽误不了啥,也不用驾驶,出门搭车,车到山前没有路,下车徒步,也可以。 没有啥事,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 这里柯南拿出水杯说:“不用麻烦,我这里有。续点开水就行。” “领导就是这样。出门自己带水杯。”黑寡妇说。 “什么领导?是被领导。真正的领导带秘书不带水杯,秘书都准备好了。”柯南笑着说。 “这不是你秘书吗?要小心,以前你可是很干净的。”黑寡妇说,诡异地眨了眨眼睛。 “哪里是秘书?这是我们负责人的秘书,我在负责人的领导之下,这次来,是来指导工作的。”柯南说,“忘了说了吧,她姓柳。” “哦哦,是这样的,你真会说话。”黑寡妇说,看着柳红。 柳红显然被负责人的面授机宜,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只是轻声说:“是来学习的。季哥很有工作经验,做的项目非常棒,负责人安排我来学习学习。” “你们负责人有啥不放心的?直接来看看不就得了,还派人来监督和回访。这个负责人心理有问题吧?”黑寡妇说,顿了一顿,她问:“负责人是不是单身?” “这个不好说。”柳红说。 “有啥不好说的?就是文人事多,考虑的东西多了,就不好了,小心脑袋爆炸。”黑寡妇说。 “像我们当兵的,咋知道将军在想什么呢?将军让我们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柳红说。 “你看看季先生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离开家,对工作认真负责,丝毫不敢马虎。你们负责人还不放心,派人过来查看,名义上是学习,实际上看搞没搞鬼对不对?”黑寡妇说。 “这、这、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还不是正式员工,这次安排我来就是学习经验,如果能行,将来转正。”柳红说,吓得不轻,连将来的打算都和盘托出。 “开玩笑的,实际上你是不清楚领导的安排。这要靠这个去想。”黑寡妇说,然后笑着指了指脑袋。 柯南暗自佩服,这个守寡的女人真的会想,敢说,很难得,在这里算是人才了,难怪龙干事第一站就到她那里,先打打前阵再说。让柳红留下深刻的印象,免得柳红以后不知道和柯南相处,如果没有注意到这个,柯南都很尴尬。 “哈哈,你们在说什么呢?简直不像话,是包青天吗?”龙干事笑着问。 “你说说看,水怕什么?”黑寡妇问。 “怕不动。”龙干事说。 柯南猛一激灵,这是一个黑寡妇,还是一个巫婆? 柯南不相信灵媒,看到这黑寡妇,心里有些忐忑。以前咋没发现,只是觉得她很普通。年轻时死了丈夫,也没改嫁,拉扯孩子长大,现在孩子在外打工安家,任务完成,难道在家天天练巫术? 也没看到有啥,只是房子后面有一些古墓,倒是让人心里发怵。难道古墓里有文章? 古墓还是柯南他们在和技术员勘察水管路线的时候发现的,有些诡异,快点工作,快点离开,也就没有多想。现在突然想到黑寡妇说的话,都不是正常普通农村女人说的。 柳红显然遇到了对手,这还没开始问呢,就已经交上了手。 “哦,对,忘了,柳女士,需要沏茶喝吗?” “不,不,我喝白开水。” “好的,我给你续点。” “我们的生活习惯好,就是喝开水,老外不是,老外喜欢喝凉水。不知道他们拉不拉肚子。”黑寡妇说。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拉不拉肚子,也不会给你报告,你说是不是?喜欢就喜欢,没有理由,如果一直喝,一直拉,再改变也不迟。老外喜欢喝凉水,我们喜欢喝开水,效果是对身体健康就行。”龙干事说。 龙干事很清楚,要想成功一件事,必须要尊重伙计。好人会得到好报,可能暂时没有,以后一定会有。 第527章 偶遇天使 “龙干事,你真是见多识广,知道那么多!连老外喜欢喝凉水的习惯都清楚。”柳红说。 柳红很会套近乎,到了这里,龙干事就是当家人。 “我打工的时候认识的老外主管,他就是这样的。当时我看到老外喝凉水,总是喝矿泉水,或者纯净水,就有些不理解。想问又不懂外语,干着急,可是这个习惯我清楚。从来没见过老外喝开水。也不讲什么枸杞泡在保温杯里。老外可能没又养生的习惯。”龙干事说。 “打工?”柳红问。 “是的,打工。” “真的假的?” “这是真的,打工很常见。我们这里大部分都有打工的经历。”龙干事说。 “打工没什么,都出去打工,村里的人咋办?”柳红问。 “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也有邻居相互照顾,留守老人和儿童较多。留守老人照顾儿童,或者大孩子照顾小孩子。”龙干事说,“后来,我想想家里还有老人需要赡养,孩子还小,成长过程中不能没爸爸,就回来了。工资钱收入少了,可是陪伴家人的时间多了。有失就有得。” “龙干事打工肯定发财了吧?”柳红问。 “没,别说发财,还是要饭回来的。” “这个怎么可能?” “你别不信。打工要趁早,像深圳,才搞特区,那个时候去打工,干啥都能发财。后来去的都不行。当时能赚钱的,人满为患,一份工作,都拼命去抢,相互压价,最后以出价低得到工作,最后一算账,还是亏了。”龙干事说。 “相互压价,本来十块的活儿,湖北的人不做,四川的人抢着做,如果湖北的人要做,四川的人就压价,八块也做。湖北的急了,六块就做,四川的说算了,一口价,五块就做。湖北的就傻眼了,明明五块是亏的,为什么呢?四川的说,就是要争口气,亏也要做。结果真的亏了,四川的后悔,可惜已经晚了。因为过度压价,结果大家成了仇人。破坏了良好的关系。” “都是干活的,相互压低工价,最高兴的是老板。最惨的是工人。完全没毕业自相残杀。”柳红说。 “是的,赌气赌赢了,可是工资钱受了损失。真是不应该。如果都这样,早晚要离开。打工没有钱,不如回家玩。”龙干事说。 他介绍他的打工经历,因为操心家里,没有打多长时间,就要回家。 老板看到他可怜,又比较爱家,就多结算了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他欢天喜地,买票回家。他对外国人的印象好起来,也彻底原谅了老外爱喝凉水的不良的生活习惯。 没想到在车上遇到了扒手,将他的钱偷了干干净净,因为票在钱夹里,没票出不了站,要出站,先补票,想想不对头,就继续往前走,等走到下一个地方就能出站。 走了一天一夜,总算走到离家最近的地方,看到熟悉的山,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一阵狂喜,但头重脚轻,歪倒在铁路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一阵急促的声音:“同志,快醒醒,快醒醒,这样下去会死的。” 龙干事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嘴角湿漉漉,舔一舔,有些粘稠也有些甜。他发现自己还活着,非常开心,原来是铁道巡道工发现了他,并用自己带的午餐之一酸奶救了龙干事一命。龙干事遇到了好人,一路上坎坷,最后平安到达所在的县。他临走没啥好感谢巡道工的,就要记住巡道工的号码,巡道工没给,说:“小事一桩,没必要过细记录。以后出门在外,要小心。现在天下有贼,为数众多,就像狼一样,盯着绵羊要随时捕杀。你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如果遇到抢劫的,他们比小偷更猖狂。搞不好,你的小命就此丢掉。” “谢谢你,谢谢你!你是好人!将来一定会得到善报的。以后出门,一定要保护好腰包。要不然,打工也枉然。” “是的,你要注意,打工不容易,天下有贼,有的贼穿着考究,看起来像是正人君子,实际本质上是男盗女娼。不能光看表面的东西。” “这个不奇怪,很多人以貌取人,好看的,看顺眼的,就容易放松警惕。看起来像是好人的,不一定是好人,看起来像是坏蛋的,也不一定能够是坏蛋,到底好还不好,没有写在脸上,只有通过他的行为可以看出来。有的人长得好看,穿的也好,就是出口成脏,骂人不绝于耳,这样的人其实没有什么朋友,越没朋友,越孤单,越容易出问题。”龙干事说。 巡道工是工人,显然口才不好,他自己的家人不嫌弃就够了。 巡道工听龙干事说的话,觉得他很才,可惜了去打工。打很多年的工,也容易迷失自己。关键是不想得罪,结果还是得罪,人际关系十分微妙。一不小心就是事儿。他佩服口才好的,看看龙干事其貌不扬,在人群中,很难找到这样的形象,容易引起误会,看外表看不出啥,可能产生误会,时间久了,就看清楚了,主要通过行为来观察,不是只是听他说啥就信,还要看言行是否一致。 巡道工算是认识了龙干事。临走,给龙干事拿了一百元钱,说:“你的钱没了。这点钱可以作为路费,从这里到你家不知道路费够不够。” 龙干事连连摆手说:“不要了,不要了,这里的路我都熟悉,从这里到家,我可以搭便车,回家后再给钱,你的好意我领了。” “好意就算了,还要来点实际的,人都有遇到难题的时候,举目无亲,碰到愿意帮助的,就算好福气。”巡道工说,吸了一口烟,递给龙干事一支烟,给点着,龙干事眯起眼睛开始吸烟。 “说的是。我在外打工,工作的地方禁止吸烟,我想吸烟又不敢吸,怕逮着了罚款。罚款的钱可以买不少的烟,忍一忍,以后再补。遇到你,也算是我的恩人,现在吸一支烟,比当活神仙还逍遥自在。真的太好,感觉超级棒。”龙干事说。 “男人,也没啥爱好,就是吸吸烟、喝点小酒、吹吹牛,没啥好炫耀的,不结婚,可能意气风发,结了婚,就被训得服服帖帖。这是自然规律。你说是不是?”巡道工说。 “很有道理,如果还在想着怎样为了吃饱穿暖整天睡不着觉,那么,就需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活得有尊严,有派头。大部分人都没有。没有的东西就特别吸引人去追求、去实现目标。我算体会深刻。不能完全责怪谁谁谁,更重要的是怎样活的有尊严。”龙干事说。 打工真是长见识,没有经历就没有发言权,打工没打到钱,打到了见识,也是意外的收获。 路上有贼,在身无分文的时候,遇到巡道工,算是救了一条命。他不愿意欠人情太多,坚决不要这钱。 “那你不要就算了,起码带给家人一点东西,也可以安慰安慰,不能两手空空回去,要不然,家人就有意见,不会再支持你。你要是想干啥,没有家人的支持,也很难成功。”巡道工说。 “好吧,你的好意和钱我都领了,请你留下姓名,我以后来报答你。” “没必要,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不值得回报。做好事,人不知道,天知道,做坏事,也是一样。你走吧。” “好。我走,我要告诉孩子多做好事,以后有好报。” “嗯嗯,多做善事,会得到平安的。我老娘都九十多了,快一百岁,啥病都没有,她就是这样教育我们要多做好事。自己得福,别人也受益。” “真是这样!做坏事的,结果都不太好,可能报应来得晚一些,但是从不缺席。看看很多坏人的下场就知道了,可能坏人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错在哪里。” “这是另一个话题。你快走吧,家里人还在惦记你呢。” “好,谢谢提醒,马上就走。” 龙干事辞别了巡道工,下了火车道,来到公路上,看到一辆开往家乡的班车,车停了下来,售票员仔细看了看,问:“这不是龙大吗?” “是的,你还认得我?”龙干事问。 “咋不认识,你是青年模范,开大会的时候,让我们都向你学习,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落魄至此呢?” “别提了,在火车上遭贼了,钱都被偷了。遇到一个好人,算是捡回一条命。” “上车,上车,这次车费免收,放心坐,只能到镇里,回家,你自己想想办法。这车不是我私人的,是合伙的。” “我知道,这次车费算记账,下次一并给你。” “我说算了就算了,何必啰嗦?谁没有有一件两件糟心的事?别说了,我不要钱,不记账,下次换班休息,如果有空,我们一起坐坐,喝点小酒就行。” “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勉强。放心,下次见面好好吃点酒,叙叙旧,人生啊,说不到。” “行了,行了,上车,走吧,别人都不耐烦了。” 龙干事上了车,司机松离合,挂挡,加油,车子冒着黑烟加足马力向山上开去。这样的车就是烧柴油的,省钱,马力足,带劲,就是噪音大,在车上说话要提高音量。 车上有电视机,司机看不着,乘客都能看,和司机并排的座位上的乘客看不到电视,其他的人都能看,司机和副驾驶的人只能听。 车上的人,面无表情,好像心事重重,也可能被马达声震的头昏,加上不经常坐车,可能还有些晕车。整个驾校,都是这样。 上了车,龙干事的心彻底放下来,到家了,再也不担心饥一顿饱一顿,吃不好睡不好,不用担惊受怕,外面太精彩,外面太无奈,家里不容易,能保住好身体,外面有金元宝,也要有强壮有力的手去抓取黄金,不要让只能抓空气。 车到小镇,果然不要钱,龙干事见他摆了摆手,也就没勉强付费。再说,他可不是他媳妇龙夫人,有时候为了钱给不给,给多少,在街上像是吵架打架,这个真的司空见惯,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来证明自己是好人,是善良之辈。 刚下车,就遇到上街赶场要回家的龙老六,他见了龙干事,高声喊:“龙大,龙大,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那太好了,我也回去,上车吧。” “坐得下吗?” “你看看,龙大,不是小瞧人么!就是再坐三四个也没问题。” 果然,这是一个敞篷的三轮农用车,马力大,操作方便,关键像是法拉利的配置,只是少了一个轮子,颜色十分鲜艳。也能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算是比较拉风的车。 车“突突突”地到了小拱桥,一路无话,龙干事向龙老六告别,在车上没说什么话,龙干事一路劳顿,感到疲累,想要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不是衣锦还乡。 心里还是有些堵塞,再说龙老六是大喇叭,有啥事,搁不住,心里有的没有的话都往外吐露,见谁都像是领导,在领导面前说实话、说真话,结果越来越有名气,都对他十分防备。好多是非,大概都和他藏不住话有关。龙干事很清楚这一点,就不说话。 如果混得好,无妨,混不好,他去嚷嚷,就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龙夫人见了龙干事,非常开心,没有批评他落魄,也不唠叨,听了他的经历,唏嘘一阵,然后洗洗睡。 后来,龙夫人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贬低他,那买东西的钱,也让龙干事买烟抽,龙干事感激涕零,觉得真是娶了贤妻良母。 这样的女人真是难得! 龙夫人来自小镇,愿意下嫁到村里,她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幸福。找的人龙大,就是龙干事,也不是非常帅,可是人品不错,又有点才华,会认字,也会写字,在当地算是秀才。在家族里算有威望。他的家族很大,龙大是长子,咋说也能当家。 现在分崩离析,大概都在赚钱,家族的祠堂还没修复,不清楚祭祀如何举行。 第528章 谁主祭祀 龙大的地位举足轻重,他就是再落魄,也是这个名分,地位无人撼动。 回来后很快就东山再起,扎扎实实干农业,没多久就被提拔任用,负责当地相关事务。 他成为一个奇迹。 柳红听了他的故事,唏嘘不已,柯南也感到这个故事真实可信。龙干事竟然经历过这样的事。 谁都不信,也不愿意相信,表面上看似平静,谁都不平凡的一面。 龙干事这一次经历,让他长了见识。 柳红说:“龙干事,你说的这段故事,是自己亲自经历的吧?” “是的。不怕丑。正面对待。回避躲闪都不是我的作风。”龙干事说。 “也是的,历史就是历史,没必要修改,如果修改,说不定你就没有今天。每天都很惆怅,受到良心的煎熬。”柯南说。 “为人处世,需要真实,需要真诚待人。如果没有真诚,我不喜欢,想要得到别人的真诚,就先付出真诚,时间久了,就有了名声。人经常行善,脸上就有光彩,不少人都能从脸上看出这个人的为人。”龙干事说。 “有道理,真的是这样。”黑寡妇说。 “有一个人涉嫌医疗事故,是一个医生,德高望重,非常善良。有时候给人看病,病人没钱,就不收钱。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个地方的名医,很多人都慕名而来。结果,因为疲劳,给人做错了手术,病人家属就告了他,在法庭上,陪审团一看这医生,就一致通过决定,说他无罪。这是真实的案子。”柯南说。 “陪审团是干什么的?” “是一帮不懂法的热心市民,组成了陪审团,通过参加庭审,初步了解案情,然后做出是否有罪的意见。” “那他们不懂法为什么还有资格当陪审员?” “就是要不懂法才行,如果十分精通法律,就没办法确定有罪。精通法律反而不利于判断。从第一印象开始,就判定了是否有罪。刚才说的那名医生就是这样。”柯南说。 “那谁都可以当陪审团的成员了么?” “不是,起码精神病人或者未成年人不行,因为不能正确表达,或者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的不行,会惹祸的。这个医生很明显构成了医疗事故,按照正常的程序,这名医生应该怎么样?”柯南问。 “应该吊销执照,然后坐牢。”黑寡妇说。 “是的,结果出人意料。” “结果怎么样?” “结果医生无罪。” “为什么这样?” “因为长得面善。” “面善有什么关系?不用坐牢吗?” “不用,其中一个陪审员当被问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陪审员说,我们都不懂法。可是看那医生很面善,绝对不会犯错。这一次也是,就看着比较顺眼,就判了无罪。大家都觉得医生没有错。这就是陪审团的意见。法律的东西太多,绕来绕去的,麻烦。”柯南说。 “看来,陪审团不是想象的那样,一点错都没有,还会感情用事。不很理智。这就告诉犯罪嫌疑人,如果不想坐牢,就要注意打扮,还注意心存善意,必然得法,心里美善,面子有光彩,就容易打动人心。说不定因为过失犯罪,不会坐牢。”柳红说。 “是的,现在有很多人都不明白,明明有罪的,不判定有罪,明明无罪的,却冤枉判决,要说绝对公平,这里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是相对的。”柯南说。 “有的人天天抱怨,可能会忧虑,长期下去,会得抑郁症。结果,对自己健康造成了伤害。”柳红说。 “你说的没错,心里善良,就有平安,面相好,会逢凶化吉。”龙干事说。 “我们平时都要注意形象。有了好的形象,就有好的未来。” “啥形象?龙干事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化妆打扮。”黑寡妇说。 “这个不是说要化妆,是平时要心存善良,就有可能得到好形象。待人接物就不一样。”柳红说。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黑寡妇说:“龙老七的儿子坐牢去了,你知道吧?季先生。” “龙七的儿子?”柯南惊讶地问。 “怎么坐牢的?”柳红也好奇地问。 “龙七就是龙老七,家里排行第七,儿子有些不听话,总是惹是生非。老七是屠户,在村里收猪,杀了,拉到集市上去卖。村里谁家要吃新鲜肉,也去他家去拿,要提前说一声,条件还可以,就是儿子不争气。让他头疼。”龙干事说。 “他犯了什么事被抓?”柳红问。 “具体不清楚,听说是把青龙庙村的一户田小娃给打断了胳膊。”黑寡妇说。 “为什么打断他胳膊?”柯南问。 “听说老七的儿子小龙看不惯田小娃。就打了。” “看不惯就打,也太随意了。这是暴力,是问题少年,可能暴力游戏玩多了,把人的命和健康看得一钱不值,就跟游戏里的人,打死了,给点血就复活。”柯南说。 “有道理。龙老七对这个儿子溺爱,只有这一个儿子,其他都是姑娘,好吃的好穿的都给儿子,条件很好,就是不珍惜。可惜了,读书不行,闹事有他,小时候偷鸡摸狗,长大开始当恶霸,危害乡里。这个家伙早就应该进去,进去以后,村里才太平。”龙干事说。 原来龙七就是屠户,龙六就是开车送龙干事回村的那个,是老七的哥哥。龙七生三个姑娘,一个儿子。龙七家富裕,因为他会技术,不仅会杀猪,还会劁猪,会给猪打针,基本上会将猪的一生搞完,会这个技术,让他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富户。如果划成分,他可能算是富户。 现在不划成分,他应该收敛,对自己的孩子管教严格一些,如果有不肖儿孙,估计金山银山也会败干败尽。 真是老子挣钱儿子花,还把家里弄成乱麻。可能很多家庭都面临这样的问题。 看看天色不早,柳红呵欠连天,估计下午的工作到此为止,龙干事说:“走,回家吧,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明天想办法上山怎么样?” “好啊!太好了。今天打搅了,添麻烦了。”柳红连忙说。 “你们常来,我这里随时欢迎,谈不上打搅,只怕人家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也不怕别人嚼舌根,只要行得正,就不要怕影子歪。”她说。 然后,她要起身做饭,留大家在这里吃完饭,被异口同声地拒绝,尤其是柯南,一想到房子后面的坟墓,心里就一阵阵发虚,总觉得她在坟墓里炼丹,或者搞别的名堂。 辞别了她,沿着原路返回,很自觉,柯南打头阵,其次是柳红,最后是龙干事,他在后可以大吸特吸烟,吞云吐雾,憋了半天,总算得到了释放,浑身上下都觉得轻松。 柯南心想,这次没问出什么,柳红肯定不甘心,要不然她无法向负责人交账,负责人没准就要说她办事不力,将来不会被录用的。看得出来,柳红有几次要提问,只是被黑寡妇给挡回去,从黑寡妇那里得到答案有些困难。 她不会现在继续追问,有可能会找机会暗访。 “季哥,看来你很受他们欢迎。说明你深得民心。这么久了,他们都还记得你。证明你有人缘,会处理事,人际关系处理得好。很值得我学习。”柳红说。 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的都是废话,但听起来充满正能量。这个人比起她老公安德烈来要聪明十倍。她可能更适合当官,只是生不逢时,生错了家,结错了婚,一错再错,现在想要咸鱼翻身,还是要修炼修炼,到了一定时候,会翻身的。只是时间问题。 水田中间有葡萄树,这个让柯南不得其解,就问龙干事:“这水田里种葡萄,会不会成功?据说葡萄不需要太多水。” “是的,这是一个新品种,还不知道成功不成功,不知道有多少产量。我不看好,葡萄不是这里的主产,一些农户愿意,那就尊重。我不种就行。就像有的疫苗,有的打了有用,有的打了没用,不能说好说坏,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定。”龙干事说。 一两只白鹭从水田中起飞,不知都要飞向哪里,起来后,转了一圈,又转一圈,在远远的地方落下,然后消失,被绿色的植物,像是水稻,也像是别的草更遮掩住腿和半个身子,只有露出了头在观察,然后又腾空而起,降落在另一个地方,好像在寻找小鱼小虾或者螺蛳一类的食物,看来非常忙碌。 三人很快到了龙干事的家,这一次,柳红显得有些熟悉,话也多起来,她忘了打开笔记本,没有记录,从黑寡妇那里开始,她就忘了记录,后来突然想起来什么,打开了笔记本,没写字,只说话,然后又悄悄合上了笔记本。她可能在等什么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或者猛料出现再进行记录,其他都和本案无关,显得多费笔墨,还不一定能够得到负责人的赏识,要知道这次来回访,领导期待有新东西交给她们,如果没有,就是白费时间和精力。 晚餐还是很丰富,对柯南来说,是一种享受,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在外漂泊的日子,龙干事非常重视在外寄居的,他自己感同身受,知道寄居者内心的愁苦和无助,将心比心,对于柯南他们就非常实诚,不足为奇。他的夫人,当然夫唱妇随,十分支持,哪怕不愿意、想不通,也照做,为了是让自己家不产生纷争,和和睦睦,能理解最好,不理解也要做。当然有些霸道,有些事完全没必要花时间去弄懂。 柯南感到郁闷的是,让他做事,又不放心,派人来查,如果查出来,就要依照规章解决,查不出来,就继续留意。总之,让所有人都不好过的时候,才是负责人发挥作用的时候,负责人稍微做点工作,大家都感到满意,尤其是受到特别关照的,更是感动的哭了。 这是一种表演,恰恰是柯南没学会,如果会哭,也会像刘备一样哭来一帮弟兄,给刘备打江山。生来耿直,说虚伪的话,作虚伪的人,有点没人性。 柳红也带点,不过比柯南要灵活些。柳红以前和柯南去查过金莲,只是没查出什么,让金莲逃之夭夭,虽说有一些线索,不能提供有效证据,或者有效证据被负责人隐瞒。如果隐瞒,负责人也脱不了干系。除非甩锅。 柳红显然就是被利用,不知道她自己清楚不清楚。柯南是明白的,他随时预备为自己辩护,他很清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负责人肯定要把他给卖了,或者买柳红,鉴于现在柳红还不是正式员工,就利用她来查柯南,查到问题,就是把柄,负责人好为自己推卸责任,并能保证推得干干净净。 一想到被陷害,被误解,被查,柯南就心如刀绞,看来上错了船,想下船,没船,没救生圈、救生衣,啥逃生设备都没有,四顾茫然,都是水天相连,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 柳红被当成工具,用完就会闲置一边。 吃完饭,隔壁的来看电视,又问到夕阳红歌舞团的事。龙干事不想理她,又担心她问个没完,就给龙夫人使个眼色,龙夫人会意,就开始给她解释,说:“歌舞团一定会来,说好了,就一定来。” “不管刮风下雨都来吗?” “都来,如果下刀子,就不来了。” “哈哈哈,如果下刀子,我就出去捡了去卖废铁。” “你不要命了?” “要命就不要钱,要钱就不要命,这个机会难得,只要活着就要做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做事,不得食。” “你说的有理,如果天上下刀子,我也不出去了。” “就是有的人不肯相信看不见的,实际上很多看得见的也不相信。如果对所有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事物多想想,就会扩大格局,绝对不一样。” 她们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柳红不时地插嘴,看起来不礼貌,但是他们都接受了这种交流方式,感到其乐融融。 第529章 废材交易 当夜无话,柯南没想到柳红会起那么早,弄得自己有点难堪。 龙夫人还是照往常一样,让柯南睡沙发。 柳红一人睡里间,就是里面的房间。密封性好,有门有窗,环境可以,隐私保护也很好。柯南睡小客厅,有电视机,有长沙发,展开,放平沙发,就是一张床。 进入里间必须要经过小客厅,大客厅在外,睡那里不现实,因为蚊虫多,特别喜欢生人,可以换换口味,吸一吸新鲜的血液。点了蚊香都没用,这些蚊虫能抵抗蚊香的味儿,不管有烟还是无烟,都不怕。只要有血,即使面临被拍死的可能,也要前往。 柳红显然对这样的住宿安排没意见,合情合理,柯南觉得男女平等,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加之龙夫人管吃管住,服务周到,吃的都是自己家出产的,完全不担心化肥农药残留,还能吃上新鲜蔬菜,这个待遇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加上这里风景优美,有山有水,真是人间仙境,就是当成自驾游,也十分惬意。自驾游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还能享受民宿的待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沙发在小客厅,柳红出出进进,不太方便,柯南也不方便。 龙干事夫妻在另一间房,里间卧室,外间堆放着一些土豆南瓜等蔬菜。 柳红的房间小龙女的房间,如果小龙女回来,和柳红住一间一床没问题。 房间不大,显得紧凑,木结构,地板也是,看上去比较舒服。 早晨,柯南听见有动静,眼睛不睁开,装睡,原来是龙夫人先去厨房忙了一会儿,听听动静,然后去坡上菜地里弄菜。 回到家,看见龙干事也起床。他显然早已经起床,坐那吸烟,看见龙夫人进来,就要掐灭烟头,龙夫人说:“没必要,都快吸完了,要过瘾就过够,吸完了烟,去给菜地浇点水。然后喂猪,这个能做吧?” “没问题,夫人,这是小事。包在我身上。”龙干事高兴地说。 龙夫人笑了笑,说:“你看那柳女士看季先生的样子,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别瞎说,他俩是同事,说不定还是对手,咋可能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我们男人第六感最灵,我看那,她没准喜欢上了季先生。” “季先生是正人君子,可爱,实在,又不骗人,女人喜欢很正常。” “你可能是对的。如果真喜欢,也是单相思,季先生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可能柳女士要失望。你看她也不是愚蠢的,如果不行,肯定会转移。再说,她也结婚,又有娃子,咋可能还会想别的呢?” 他们讨论一会儿,没说个啥名堂,说人家的事好说,自己的事还要办。 龙干事吸完了烟,伸了个懒腰,开始看一天的忙碌。 演出定在今天晚上。柯南和柳红也帮不上忙,就决定去稍微近一点的村组看看项目。 在早晨吃饭的时候,柯南向龙干事说明了打算,龙干事没意见,说:“去吧,最近的组,就在我家山那边,沿着山沟往前走,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柳女士,这里的情况,季先生都懂,不用我陪伴,季先生也能带你去看。刚好今天夕阳红歌舞团要来,我好准备准备,接待他们,你看怎么样?完成任务后,直接回来,观看晚上的演出。” “没事,龙干事,有事你去忙,这里由季哥带着就行。”柳红说。 “我很放心,季先生在这里名气很大,几乎都认识。到哪里都有人接待,除非家里没人。有人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季先生,你看上午的工作情况,如果早点结束,可以回到这里吃饭,我爱人会安排午餐。如果结束得晚,就不着急往回赶,下午在晚餐之前赶回就行。”龙干事说。 “龙干事,你肯定今天很忙,你去忙你的,我们这里就不用你管。这里我熟悉,山水熟悉,人也熟悉,饿不死,放心。还有,我们尽量在晚餐前赶回。午餐就不必让嫂夫人准备了,都很辛苦,哪里有时间准备,还是先准备好歌舞团的晚餐才好。”柯南说。 “没错,他说的话真的。很多计划很好,就是执行不了。”柳红说。 大家看了柳红一眼,不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也就没继续问。在这里,柳红属于陌生人,她说的话,大家都还不熟悉,也就不容易接受。 柳红发现了这一点,也就不解释了。她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如何。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概再继续说,就有惹了众怒的嫌疑。干脆不说闭口最好。 柳红明显感觉到受到排斥,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柯南也体会到,要公道,打个颠倒,站在对方立场去想问题,柯南就理解了。 安排好这些,龙干事就洗脸,也刷刷牙,明显今天要见人,要说话,不注意形象,就影响清水村的形象。他简单收拾打扮后就离开。柯南和柳红也已经准备停当,前往二组山上。 柯南很清楚,在没确定家里是否有人之前,需要自己准备水,免得半路上渴了,没地方找水喝。这个是宝贵的经验,只要爬山,就要出汗,出汗之后,就要补充水分。身体失去水分,就会影响到身体各个机能。 具体会有什么影响,主要是身体不适。怎样恢复?就是喝水。据说就是酸碱度平衡。 柳红在后,柯南在前,辞别了龙干事夫妻,他们各忙各的,一个忙外,一个忙内,还要种菜、田间管理、喂猪,清理猪圈,给地上肥,忙得闲不下来。农村的活儿,慢慢磨,闲不住,活就多,显得住,也就没活儿干。看自己愿不愿意。 “季哥,你去过二组吗?” “去过,二组在山那边,路好走,一直上坡,到下坡之后,再上坡就到了。这里平地少,出门就爬坡,有些不习惯吧?” 柳红有些犹豫,想说话,又担心落后,就赶了上来,又担心脚底湿滑,怕是要跌倒,就不敢走快,又怕掉队,跟不上柯南,怕柯南怪罪,她也算是悲催的了。 “季哥,你十分熟悉这里,看来你经常下到村组工作,我要改变对你的认识。”柳红说。 这一片全是田野,半边山坡全是水稻,在低洼处,是从山里流出的水合成一处,汇成小溪,然后流进下面的河里,这里又有一座人工水渠,高耸入云,石墩结实,经过多年的洪水冲刷,仍然屹立不倒,据说修水渠死了好几个人,这水渠也是拿命换来的。两道山沟汇成一道,两道山沟的水汇成一处,显得水势较大,现在是丰水季节,看来过河需要走上头,上头有大石头,下头的石头已经被水淹没。 经过人工水渠,柯南向柳红介绍这个工程,她非常震惊。要知道当时没有先进的机械设备,能修成这样的水渠,真的很令人感动。 柳红从小到大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工程,十分震撼,她觉得人的力量巨大。也对柯南更加佩服,以前只是听说柯南学历高,现在亲自见识到柯南的社会经验丰富。如果要学习,还有很多要学的。要抓紧时机。 柳红心想,冯菲菲到底害怕柯南什么? 这么优秀的人才,不仅不重用,反而在找他的错,难道找到了错,就能把他投进牢房,在监狱服刑,她才开心。即便在监狱服刑,只要柯南不死,还有机会翻身,冯菲菲难道就过得安生不成? 这是后话,只要能成功帅锅给别人,不管是谁,只要自己不担责就成,看谁倒霉了。 谁接锅谁倒霉,看谁的手长,谁就有机会接锅,接到的,自然会倒霉,没啥好说的。 旁边是静穆的山,还有鸣蝉在嘶叫,长一声短一声的,像是在比赛。这样的场合,两个年轻人,走在寂静岭,都不说话了。只听脚步在塔塔作响。 过了山岗,眼前一亮,前面就有人家,听到了狗叫的声音,还有公鸡的打架胜利之后的凯歌声,母鸡的下蛋之后快乐的叫声,都是成就引发的高亢的声音,听的人心血澎湃。 季柯南知道要去的地方,就是组长家,也是项目办成员,水利项目完成后,又成立管水委员会,现在是委员会主任,负责这一片的饮水管理问题。 组长不是龙家的儿子,是龙家的女婿。 他是一个聪明人,除了读书不行外,其他的都行。在当地是一个能人。 以前那个被蜂子蛰死的最有本事,可惜死了,他一死,最聪明的就轮到这位龙女婿了。龙女婿在三组有名望,家庭建设弄得好,头脑灵活,作二道贩子很在行。特别是山里的木材,在他眼里,都是好的。 有的看上去是废材,他也能变废为宝。 他读书不行,人家都喊他废材,没想到,长大成家后,入赘到龙家,竟然和废材打交道,还出了名。 谁家有看上去没用的木材,只要打个招呼给他,他就去收,准能卖出好价钱。好木材就不用说,用来作栋梁,做家具,不好的木材,谁都没想到用来作地板。 刚好城里流行装修实木地板,他就大量收购村里的废材,将废材变废为宝,用来作地板木条,看上去丑八怪的用来作根雕艺术品等,在他眼睛里,都是好材料,没有废材。 他的聪明得到了印证,的确他的材料供不应求,他成了木材商争夺的对象。 当地村民瞧不起的人,聪明能干,就是入赘到龙家的,名声不好,可是能给大家带来好处,祖祖辈辈将废材当柴烧,没想到还能卖钱。 木材商到村里收购,空车进,空车出,村民一旦认准了龙女婿,就不会变更,一直信赖他,将废材卖给他,甚至让他自己去山上砍杂树,不要钱,杂树太多,疯起来长,不砍掉的话,影响其他好树的生长。 龙女婿当然不会白砍人家的废材,就送给人家东西,人家不要钱,坚决不要,他就把东西放在人家家里,然后撒腿就跑,或者驾驶摩托车,或者开吉普车,总之跑起来就是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山高林密,资源多的很,这些树木长得好,废材奇怪,长在平原都不行,长在山上格外壮。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废材的,加以利用,就陈各位i好材料。木材商也就认准了龙女婿,有需要就找他,龙女婿凭着这一项生意,就发了财,所以,他经常不在家,总在外面忙。 柯南这次去很有信心,倒不是对能见到他有信心,是对去了他家有吃的有信心。 他在外忙碌,他媳妇却在家,像这样的天气,他媳妇一般也不闲着,到坡上做事,因为山大地多,有时候去到山上,一个来回就需要半天时间,路程太远,就带了吃的,不回家做饭吃。 柯南的工作时间和他们的工作时间一致,都是白天工作,不过,柯南的工作机动性较大,可以随时调整,越是晴天,他就越闲着,越是雨雪天,他就越忙着。 去村里工作,主要是作人的思想的工作,也是教育。需要见到了人才能开展教育工作,教育工作搞好了,思想工作做通了,就会发生改变,这样就算达到了目标。 “季哥,你说,这次会不会见到人?” “当然。” “是什么人?” “老弱病残在家的大概都能见到。强壮的能劳动的都在外面忙。要见到真正当家有实力的人恐怕有点难呢。” “那怎么办?” “去吧,要看运气。假若运气好,就能见到人,运气不好,也不会见着鬼。” “季哥,你可真坏!这一路,我都提心吊胆的,现在还提鬼,你看,一路上哪有一个人影子,这不是大白天都吓死人吗?” “不用怕,你不是相信真神的吗?有真神保护,就不用怕鬼。怕个鬼,怕个鬼,不是经常说的吗?” “是的,越是这样说,越是怕真的有鬼。这是给自己壮胆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不用怕,我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从来没见着鬼,你不用怕,有真神保护,什么鬼都不敢来。”柯南继续给柳红鼓劲道。 第530章 自己动手 说到鬼,柯南还没遇到,可能鬼怕柯南,见了就躲开。 柳红怕鬼,可能真遇到过鬼。她有了心理阴影。也可能女生天生就怕,包括鬼,也包括人。有的人,就是鬼,有的鬼,比人还有人性。 这个村子以前也是独立村,后来合并,成为大村里的一个组。大多数姓龙,也有杂姓,没有势力,也没地位,不过也没有大的冲突。大家都各忙各的,小矛盾不断,大事没有,倒也和睦。 以前柯南去的一个村,在高山之上,一个山窝就两户人家,据说还是亲戚,具体就是堂兄弟关系,兄弟很好相处,就兄弟媳妇有问题,女人是外地嫁过来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成长背景都不一样,为了小事吵架很正常,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原因就是因为房屋漏水,结果一个媳妇打死了另一个媳妇,不是故意的,在争吵的过程中,推了对方一下,对方后退,脚后跟碰着了石头,仰面倒下,后脑勺刚好磕在屋檐下的青石板的角上,结果死了。 一个媳妇死了,一个媳妇现在还在坐牢。 这是不和睦相处带来的后果。这样的事每天都在上演,程度不同,大小事有别,没矛盾的地方还没发现,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就会产生问题,有问题就要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妯娌间的矛盾可以通过兄弟解决,就不会有人命案发生。矛盾可以解决就不要升级。这个是血的教训,可能赢了战斗,输了人生,死的已经死了,活的人难受,受到煎熬。 柳红出生在城乡结合部,对乡下多少有点了解,对城里也知道一些。乡下人和城里人有差别,区别日渐模糊,看不清楚了。 人性差不多,有的有,有的没有。林子一大,啥鸟都有。 柳红知道柯南正派,找不到机会证明他有罪。任务还是要完成,这是先内部查,查到证据,可以进行下一步。 山高皇帝远,柳红明显感到这里势单力薄,机构负责人安排的这个差事,吃力不得好,不能说明白,也不能太清楚。负责人已经嗅到了一股味道,不是平时有的,是从未有过的味道,只看啥时候出现。到底是什么东西?连负责人也不知道。她在做准备。 柯南知道组长龙女婿的家。龙女婿家格外干净,就是因为他舍得投资,将院子铺了水泥混凝土,加上砖砌镂空的围栏,围栏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主要是各种各样的盆景。这些东西让人惊叹龙女婿生活情趣高,懂得生活,会生活,也会赚钱。 龙女婿的家干净,硬件设施是龙女婿的功劳,平时打扫,是龙女的功劳。 到这个组,柯南喜欢在龙女婿家。 也是木头房子,厨房不是,为了安全。防火很重要。村民离不开火,火用来烤,用来做饭,如果火成了灾,就要命。 家里静悄悄的,但是,门都可以打开,柯南清楚怎样打开,就是不开,柳红有点生气,问:“没人在家,为什么不进去?” “就是因为没有人在家,才不能进去。” “为什么?” “孤男寡女的,到人家房屋里,说不清楚。” 柳红听了,脸立马一红,低下了头,喃喃自语:“只要身子正,不怕影子斜。” 这话柯南听到了,他立马纠正说:“这里是小山村,人口不多,居住分散,地盘不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瓜前李下,为了避嫌,还是小心谨慎才好。” 柯南的父亲教育柯南要做到身稳,手稳,心稳,首先就是身稳,要远离女色,不要随便牵扯异性的手,或者触碰异性的身体,自己要禁欲,要稳重,有分寸,不乱来,不要乱想。哪怕异性乱想乱来,也要注意规避。 这个让柯南受益匪浅,至少没有哪个女的找上门索要情债。偶尔心里想想,还没意识到该受惩罚的地步,暂时自我麻痹,得过且过,心理上不稳定,没办法去纠正,外人不知道,身子要稳,别人能看到。如果不稳,别人就有机可乘。 不进小客厅,大客厅就随便进,没有啥椅子可以坐。龙女家担心椅子做得太精致,被人顺走吗?其实没必要。椅子虽好,只是顺走的可能性太小,谁会偷椅子?没走二里路就走不了了。 小客厅也没啥,担心人家怀疑,为了避嫌,人家可是村里的富户,万一遭贼,第一就想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 看看日头当空照,已经是晌午的光景,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开始唱“空城计”,柳红隐忍,不说,柯南清楚,就打破僵局,说:“到厨房。” 柳红点点头。 都清楚,主人家这个时候不回来就是不回来了,如果傻等,只有饿肚子,不如自己动手,可以解决肚子问题。 厨房不大,相当于柯南家的客厅,地板是大理石的,这就可以看出龙女婿的本事,生活精致,连用的地板都格外不同。找来一圈吃的,没找到,橱柜没打开,担心主人看出来不高兴。柯南正在惆怅,柳红说:“看,土豆!” “在哪儿?” “那儿。”柳红高兴地说,指着墙角堆着的土豆说,显得十分激动,看来喜欢吃。 墙角的土豆显然是新鲜的,上面带着土,还是湿的,土豆皮泛青,个子大,可能是外地品种,这样的土豆,不是本地原来就出产的,是引进来的新的品种,这样的土豆吃一个就饱了。 柳红的饭量不少,估计一个土豆不够。 “季哥,你看,只有土豆,其他食物没看到。怎么办?” “你看有没有盐?” “我瞅一瞅。哎呀,真有!有,有盐。” “有就对了。中午我们就地取材,可以将就一顿。你看怎么样?” “当然好,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吃了人家的东西,恐怕不好。” “是的,按照我们的原则,在村民家吃饭,必须给钱。” “给多少?” “这个要看吃的是什么。一般就是一顿饭一个人十元钱。我们没钱,原则要坚持,免得背负骂名,你说是不是?” “是的,这个方法好。” 柳红说完,开始拿土豆准备去刮皮,柯南说:“不必洗,可以烤土豆吃,食材就是土豆和盐,如果用了主人的油,这帐不好算,你说呢?”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柳红说。 柯南清楚知道,如果算账,柳红肯定跑不了,消费越少,花费越少,这个符合她的性格和习惯。她不是吝啬,是环境使然,处处都要想着家人,特别是孩子,对安德烈倒是没在意,她觉得还没找到真爱,和安德烈只是为结婚而结婚,在懵懂的时候结了婚,婚后才明白什么才是婚姻,对于爱情,也没有清晰的概念。 没说的,中午烤土豆。这个对柯南来说不算难事。灶台前有一个四方形的低洼处,里面有柴灰。看来是烧水或者熏肉烧的柴柴留下来的。没有清理。 柯南找到一些柴禾,燃烧,然后将土豆用火钳夹住,放在火上烤,然后火里再投两三个,一边烤土豆,一边炕土豆,不一会儿,就闻到了土豆的清香。 柯南烤熟了一个土豆,递给柳红,柳红接过土豆,柯南说:“给你,不要着急,别烫着,慢慢吃,弄点盐,有胡椒更好,如果没有就算了。” 柳红到厨房工作台上看了一圈,没发现胡椒粉,她摇了摇头,说:“只好将就一下了啊!” “没事,吃点苦不算啥,好歹有土豆充饥,还有盐,比在旷野的以色列人吃的有味。”柯南说。 “是的,以色列人经常发抱怨,嫌弃吃的不好,实际上吃的最好,没有人生病,衣裳鞋子都没坏,吃得有营养,可是他们还是怀念当奴隶的的日子。喜欢吃鸡鸭鱼肉和葱姜蒜韭菜等等,当然,这些菜不是不好,上帝馈赠的都是好的,只不过太多,分散人的精力,一天到晚都在琢磨吃的,就不好了。”柯南说。 “那是,像这样的土豆,就有很多种吃法,我们烤土豆、炕土豆,都是让土豆能熟,然后开吃。其乐融融。上帝不会让我们饿死的。” “你的信心很好。负责人的信心也好,从没有路的地方走出来,成了路,别人不敢相信,靠妇女儿童能办成事。”柯南说。 “这个怎么说?” “就是才开始做扶贫工作的时候,到第一个村子考察,去了刘小姐和冯菲菲,还有三名工作人员,都是没什么经验的,也不是公派的,当地村负责人看了,就看不起,说,一群妇女儿童,来做什么?啥事都做不好。来干啥来的?还不是旅游,走一趟,就算完了,像其他扶贫者一样,来镀金,然后回去就升职。” “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有了新项目,不断有新项目出台。现在已经做到这里来了,基本上贫困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有的是救灾,有的是做发展工作。”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插曲。” “是的,当地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把人看错了。没想到刘小姐能想办法弄到扶助资金,然后实际用在当地村民身上,这个很受村民欢迎。村负责人没有得到实际好处,看到周围村民都得到好处,他也就得到了称赞,证明有眼光,引来金凤凰了,给大家造福了。” “原来是这样,当时的负责人是不欢迎的,村民看来误解了,好在都得到了好处,这个还是值得纪念的。”柳红说。 “从那里以后,当地人周边的地区,都知道刘小姐他们做事是认真做的,能带来实际的好处,让村民得到实在的帮助。村民当然都欢迎,能得到帮助,而且不失尊严,真是两全其美。”柯南说。 土豆炕好了,加上柯南手里烤着的,就足够了,剥开皮,土豆冒着热气,看起来是沙瓤,吃起来有点甜,面,蘸点盐,吃起来格外舒服。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美味了。柯南发自内心感到快乐。吃着烤土豆,蘸一点点盐,和美女一起聊天,喝着绿茶,这就是人生,快乐至极! 只是柳红美女只能说话和陪伴,其他不要多想,也是空想,要是美女去想,那就难说。要看柯南接受不接受。从柯南所受的教育来看,这个教育不是来自学校,是来自家庭,来自书籍,他不会去献身给美女。再说,这是一个卧底,或者明白是就是一个间谍。那如果接受了,就等于投降了。要知道,冯菲菲很会用美人计的,其他三十五计就不用提,更是运用娴熟。 土豆很快吃完,给柯南的嘴巴都快烫歪了,好在他嘴唇皮厚,不怕烫。 吃完了土豆,将土豆皮丢进火堆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痕迹,不露痕迹,主人回来就不会心疼,当然,吃点土豆不至于,好多土豆,吃不完,大部分都喂猪,这个对主人来说,根本不算事,对柯南和柳红来说,不算是小事。 好在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给钱,再等一等,如果不回来,就准备撤退。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放农具的声音,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女。 柳红先出去,和她打招呼,她脸上通红,看到柳红,热情地问:“您找谁?” “我找龙女。” “我就是。” “请问你是谁呢?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可以到家里喝杯茶。” “您好!龙女,我是季哥的同事。来看看您。” “您说季先生吗?” “是的。” “那太好了,他来了吗?” “来了,在厨房。” “厨房?你们还没吃饭吧?来,我来给你们做饭。” “不必客气,我们吃过了。从龙干事家来的。他家吃饭晚,我们都不饿。”柳红说。 “龙干事?他,我熟悉,他很勤快,他的老婆更勤快,早晨吃饭不会晚。你们肯定饿了吧?到我家,就等于到了自己的家。不是你们帮忙,我们这里还是要靠挑水才有吃的。”龙女说。 第531章 粉墨表演 听了这话,柯南再也憋不住,想跑出来,憋住了,改成快步走出来,接近于小跑的速度。 “哎呀,这是季先生啊!你走都不说一声,昨天我老公还在说,这么好一个人,说走就走了。”龙女说。 柯南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发了一会呆。 龙女突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陪笑道:“看看,我见了季先生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刚才说,你别误会。我是说,季先生是一个好人,离开我们,我们也没盛情款待,没有欢送仪式,悄悄来,悄悄走,做好事,不留名。是这个意思,真值得我们学习。季先生别想多了,我是山里妇道人家啊,说错了话,也别往心里去。刚才看到这美女,我还以为七仙女下凡,跑了六个,有一个吓住了,没跑掉,原来是季先生带来的秘书。” “哦哦,龙女,不要瞎说,她是我同事。来拜访你们的。” 柯南纠正龙女毫不客气,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刚才她说的话,简直太不像话!、 龙女拍马屁没想到拍到了马蹄子上,有些不自在,很快,她开始用行动来弥补。先是邀请他们进屋,安顿坐下,打开电视机,调到柯南喜欢看的综艺频道。以前他爱看新闻,后来觉得不好看,就改成看娱乐,尤其是戏曲,这个习惯,龙女了解得很清楚。柯南和龙女婿的关系好,龙女很清楚。 龙女拿出真正的土蜂蜜,给一人冲了一大杯,端到二人面前,说:“请喝点水吧,这里条件简陋,不要见怪啊!没什么好东西,就是自己家的蜂子酿的蜜,平时没事就喝点。” “这可是好东西!在我们那里没有卖的,有蜂蜜就是有蜂蜜,只是不是这一种,我们那里有油菜花蜂蜜,有槐花的,到底是什么花的,还真不容易喝出来。”柳红说。 “是的,真正的蜂蜜,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像是蜡烛要熔化还没熔化的那样的状态。喝的时候感觉很甜,喝完之后,嗓子特别舒服。如果添了白糖还有别的甜味剂啥的,喝的时候,嗓子就有点不舒服。”柯南说。 柯南突然想起来刚才龙女说的,就纠正说:“龙女,这个美女是七仙女之一留在凡间,就是柳红,你不提,我还真没往那里去想。还真是的,她长相就像仙女。真正的仙女我没见过。只是她是我同事,不是秘书,按照我这个级别,适合给别人当秘书,自己还真没福气接受秘书的服务。” “什么级别不级别,只要真心为老百姓做好事,就是高级别,就有资格配秘书,如果她们不给你安排,我自愿给你当秘书,你看怎么样?” 柯南喝了一口蜂糖水,说:“好甜!” “说正经的。我不开玩笑。你要是要秘书,我就去给你当。” “我可用不起,你家老公富甲一方,千万富翁,我可用不起,他是富翁,你是富婆,我哪里有钱给你开工资?”柯南说。 “看看,我又没说要钱。你只要带我走,我倒贴钱给你就行。”龙女说。 “那算什么?我带你走,你老公不知道,还以为你私奔了呢?我做好事,名声在外,知道我拐带走了村女,而且是当地富婆,人家会怎么看我?” “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我又不是私奔,是工作。他们不理解,嚼舌根子,谁都没办法。”龙女说。 “你真的很有勇气。我跟着季哥走,被当成秘书,看来,当秘书是好事。”柳红说。 “那当然了。季先生很有文化,办事漂亮,又很善良,跟着季先生,能学到不少东西。你真有福气,可以利用这个好机会,多学习学习,将来必然用得上。” “是吗?” “那当然了,你天天和他在一起还不知道吗?如果不知道,那就太遗憾了。不对呀,你看上去很聪明的,怎么被你绕糊涂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 “哈哈哈,逗你玩的。我咋能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领导才安排我来跟着季哥学习的。这次来,就是他带我来的,凭我自己,肯定会迷路,也不知道能学到什么。跟着季哥学,准能学到不少东西。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有,后来一一得到了印证,我会好好学到,将季哥身上的所有本事都学会掌握以后好好运用出来。”柳红说。 “这就对了。季先生真的让村里的姑娘媳妇都羡慕,看是谁走运能和季先生说句话就算满足,能高兴几天几夜。”龙女说。 “你是清水村的龙女,在家,招女婿的。说话代表的是本地未出嫁或者招女婿的,嫁到外地的不算。”柯南说。 “怎么不算?女人不都一样吗?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就是这样子的。你太有魅力,不敢来吧?来了怕走不了吧?”龙女说。 “看看说的啥话!柳红,你听听。不过,我们刚才吃了你家几个土豆,三个四个?你看看,刚才吃的,都忘了数了。这样的记忆力,怕是没救了。”柯南说。 “别岔开话题,哪怕吃一麻袋土豆,我也不心疼,只是关心,你不要看不起你自己,你不要太谦虚,你的个人魅力超强,不是有钱人能看得出来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维持的好的。我有话就说,不存在背后乱说,有话当面说,不用传谣,也不信谣。我真心喜欢你。不怕当着你秘书的面说。”龙女说。 柯南脸上不自然,觉得发烫,不知道是刚才烤土豆烤的,还是听了这些话后觉得难为情把脸给烧的。龙女发现柯南脸通红,连耳朵都红了,知道他害羞,于是停下了絮叨,让这个小男生保持一点尊严。 很显然,龙女对损失一点土豆毫不介意,就像柯南说的,大量的土豆都是喂猪,连猪都吃得厌烦,要加点青饲料例如猪草中和中和,一天到晚吃土豆,猪都得了抑郁症。再说,给猪吃的饲料里加点酒也是好的,吃饱喝足好睡觉,有土豆有红薯叶,还有其他的美食,猪的一生也算幸福。要知道,城里的快餐店里,老百姓的孩子花高价钱去吃薯条,也不过如此,说不定,那里的土豆还不如这里的新鲜。 柳红对龙女的话,暗自吃惊,本来没打算问她的,结果想找的人没找到,半路杀出一个女的程咬金,这是怎么回事?对于这个突发情况,她始料不及,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写报告,这个报告很难下笔。 柳红听龙女的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掩饰什么?越直白,越有隐情。龙女婿迟迟不出现,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这些都值得思考。不过,时间紧张,没用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才好,看看变化。 “龙女,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怕承受不起。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柯南说。 “这是真的。你如果没结婚,我还是愿意追求你的。为了你幸福,我还是忍一忍吧,哈哈。”龙女说完,哈哈大笑。 柳红心里不舒服,她说:“电视节目太难看了。” “那换个台,给你遥控器。”龙女说,递给柳红遥控器。 “节目都是一样的,没什么新意。” “是的,现在的节目没有什么好的创意。可能就是审美疲劳。他们的热闹和我无关。”柯南说。 “是的,我也很少看综艺节目,一些男生太娘娘腔了,搞得弄不清性别。男不男、女不女的,看了都想吐。现在有的人喜欢这样。没有阳刚之气的,还化妆,这些男的,看起来是女的,这个社会到底怎么啦?”龙女说。 “有的人喜欢,可能是想换换口味。主流还不是这些人。他们背后可能有势力。他们只是被利用的棋子。”柯南说。 “对,还是季先生看得准,社会复杂,人心也复杂,这个现象,就像天气,一会下雨,一会儿晴,一会雪,一会冰雹的,云变来变去,再变,也是云。人的心,也像天上的云,变来变去,没有一个定数。这些表面风光无限的人,其实也有很多秘密,所以他们的相关的小道消息,也就是绯闻,也是层出不穷,很多记者就靠这个写稿子,没有绯闻,报刊杂志的销量就上不去。都有一种力量在支持。不能只看表面现象。”龙女说。 “龙女还是见多识广,身子在大山沟,思想却和外界同步,甚至比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看得清楚,显得特别有智慧。真是值得我们学习。”柳红说。 柯南还在琢磨柳红的话,忘了喝水,龙女说:“快喝呀,我再充点,一杯不够。” “够了,够了。”柯南连忙说。 眼看时间不早,再坐恐怕影响龙女的休息。柯南掏出手机,扫了扫墙上的二维码,给了饭钱。柳红一看,也明白过来,也依葫芦画瓢,支付了饭钱。龙女不解,问:“这是干啥?” “吃了你家的土豆,烧了你家的柴禾,还吃了你家的盐,这蜂糖水,也就没算在内,一人十元,已经给了你家龙女婿。别嫌少,不拿村民东西,不吃村民家的饭,这是原则,万一吃了,就按价给钱。这个才公平合理。”柯南说。 龙女一听,火冒三丈,立马跳了起来,高声道:“我说了不要钱,你偏偏给!这不是小瞧我吗?你还想不想让我走出去,想不想让我丢人现眼?” “这个是这样的。要说这事,怪我,没提前给龙女婿打招呼,本来想拜访他的,他太忙,没办法找到他,现在在你家,打扰了你,损失你家的东西,按照我们的工作纪律是要给钱的。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规定就是规定,不同于人情。我们私下交情是另外的,公对公,谁也不吃亏。我们不给,那我们就无法交差。你也不希望我们受到处罚吧?”柯南说。 “是啊!我当然希望你们都不受罚,本来做扶贫工作,没几个工资,一罚就没几个钱剩下,谁肯去做事?牛在稻场打谷,不可笼住它的嘴。这是古老的规矩,到了这一代,更要好好执行,免得累着了牛,恐怕影响深远。不是好影响,是不好的影响,你能背负吗?”龙女问。 “放心好了,龙女,咱们季哥办事很有分寸,一定会妥善解决。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这样才踏实,不能白吃白喝白拿,这个是绝对不能做的事,希望能理解。我也算弄明白了,为什么要对季哥怀疑呢?办公室那些人不知道成天在干什么。脑袋里天天在琢磨些什么。尽是一些不接地气的东西。”柳红说。 她说这些话好像打了草稿,在心里背出来。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就能喷薄而出,不差分毫。 龙女听了这一席话,算是明白过来,她老公好像暂时今天回不来,只好想办法,以后说不定以后能见着。 柳红还要问一些问题,龙女都是对答如流。看来,龙女仿佛受过专业训练,她的回答就是不一般。 柯南知道,柳红来这里,龙女已经发现她的用意,只是不愿说破挑明,龙女是何等样的女人?在柳红面前表演,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柳红再厉害,也甘拜下风。冯菲菲来了,也不一定拿得住龙女。刘小姐更不用说。 看看留在这里没意义,柯南他们站起来,准备离开。不知道柳红什么时候拿出了笔记本,在记录了什么,然后合上,放进背包。这个动作,是光明正大,没有隐瞒什么。到底她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不得而知,柯南也不方便去问,更不能去偷看。如果偷看,就不够正人君子的气派和作法了。 还是不在意为妙,越是在意的东西,越有问题,随随便便,自自然然才好,这样反倒能得到安宁,如果一直在琢磨,也毫无结果,不如放手,反倒对他自己有好处。现在她们不会拿他怎么样,对于这一点,柯南充满信心。 第532章 深得人心 谁都没想到,龙女当着柳红的面,向柯南表白。柯南吓得直哆嗦。 这不是好玩的!传到冯菲菲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和龙女挥手告别,龙女要拥抱柯南,柯南巧妙地闪开。眼睛看着龙女,仿佛在说话。龙女顿时明白过来,又说笑起来,欢送他俩离开。 走到山下快要上坡的时候,前面是一片竹林,柯南回头一望,龙女还站在那里眺望,好像依依不舍,仿佛欲言又止。她家的房子的确漂亮,老远就看得到,房子后面是一棵硕大无比的核桃树,枝繁叶茂,上面有不少鸟儿在跳跃鸣叫。 这是很明显的标志,下次来不会弄错。 “季哥,你是情种啊!小心我告诉冯菲菲。” “你不会的。要是告诉,就不会先和我说。再说,龙女说的不是真的。如果是,也是单相思,我们有原则,无论走到哪里工作,都不能滥用情,对村民有感情,那是因为爱他们,他们也感觉到了,这不是爱情,是热情,是关心的意思。龙女理解错了,那是误会。再说,我们不会违反圣经原则的对不对?如果和龙女有一腿,肯定会对不起家人,尤其伤害的是自己的妻子,你说对不对?”柯南说。 “那是当然,你,的确让人不放心,安德烈让人放心。” “不见得。说出来的,不会做,不说的,才很有可能去做。” “你不要认为安德烈很正派,其实,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怕担责任,也怕没钱,如果有权有钱有势,不做就不姓安。你说你信不?反正我是信了。” “安德烈那么老实,应该不会。” “你太自信,不懂男人。” “这个不承认。不懂男人,也不懂女人。对于人,我的确不懂。只是为了个人利益,人人都会变得精明。世上没有傻瓜,只有装傻的人。” “这个是真的。走吧,前面的路你应该熟悉,你在前,我在后,就是遇到野兽也不怕。” “野兽?” “嗯嗯。这里有野兽。” “太可怕了。什么东西?” “最常见的是野猪,还有花豹,一般野兽袭击人都是从后面发起,不是从正面,野兽也怕人,野兽不是为了吃的,不会袭击人。现在有了野猪,还有其他小动物,花豹吃的东西多了,也不攻击人,如果没有吃的,才会攻击。” “是吗?有这么恐怖!那快走,我在前,你在后。”柳红说,有些花容失色,脸变得煞白。 “你不知道,有个女的掉到悬崖里,摔死了。后来发现,是被野猪逼到悬崖边上掉下去的。” “有这种事?” “是的,这女的在坡上做事,一群野猪来旁边觅食,野猪一大家子,她一个女的,看见野猪正大光明、大摇大摆地吃她家的红薯,就去驱赶,野猪不理会,她十分生气,拿着锄头就去打野猪,激怒了野猪,野猪就群起而攻之,这女的件事不妙,赶紧逃跑,没想到一慌张,跑错了方向,越跑越高,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方,回头一看,下面是万丈深渊,到了悬崖边上,野猪照样步步紧逼,看来凶多吉少,女人心一横,拿起锄头向第一只领头的野猪扔过去,没打到,自己脚下一滑,就掉了下去,当场就没了呼吸。” “真惨!真惨!” “怎么发现的?” “天黑了,家里人发现女的没回家,就去坡上寻找,发现了锄头,还有一只鞋,其他的都没见。糟糕!他们就开始去山下寻找,几乎全村青壮年都下去,最后在悬崖底下发现了尸首。她老公也算是一条汉子,当场哭死过去。后来被人救醒,报了警,警方勘查现场,发现是意外,现场发现野猪猪屎尿和野猪的猪脚脚印,断定是野猪干的,就报告给上级,上级决定来一次围猎。” “后来怎么样?” “死者的丈夫最积极,拿了猎枪冲在最前面,猎杀的野猪也最多。他非要为妻子报仇雪恨不可。围猎结束,清点被打死的野猪,大概有三千,拍手称快,这次活动深得民心,大家都很满意,以后上山的单身女性,也就不害怕了。野猪繁殖快,这么个数量,一年就能达到,以后打猎就是常态化了。也就是说,每年秋末冬初,都要组织一次围猎活动。” “这些野猪肉弄到哪里去了” “这些野猪肉统统拉走了,送到肉联厂加工,然后作为福利发放。” “那么,死者的家人得到什么?” “给了一千元慰问金,其他的没有,野猪肉也没分。” “第二年,那死者的男人又参加打猎了吗?” “这就不知道了,第二年我就走了,不清楚是否参加,只是当时第一次活动,他说了要参加的,到底后来有没有变化,我不清楚了。” “真有意思。如果能去那里看看就好了。” “这个也不是什么难事,都在一个县,在不同的乡镇,相隔距离,地图上并不远,实际需要走大半天。你想去的话,和机构负责人冯菲菲联系就行。” “真的吗?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次来冯菲菲没有让去别的地方,也没预算,恐怕不给报销,季哥,你知道,我现在还在试用期,什么都要听负责人的。” “你不是早过了试用期了吗?不是转正了吗?这到底咋回事?” “季哥你不知道,冯菲菲想起我了就用,说过转正,但是没兑现,现在又要回到试用期,不知道她到底在顾虑什么?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我看没得罪。你想想看,有没有得罪她周围的人?虽说没有直接得罪她,可是不排除间接得罪的可能。” “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可能得罪齐思娜。” “那就对了,你没得罪冯菲菲,不代表就没事,你得罪了齐思娜,也等于得罪了她,照样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我认为是不公正,如果你认为公正,我也没办法。” “公正?笑话!这个世界哪里有公正可言。我算看明白了。冯菲菲道貌岸然,看起来像是君子,其实是小人。” “柳妹,我提醒你一下,在这荒山野岭的,你可以发发牢骚,说她的不是,出了这座山,就不要提了,这个影响你的前途。” “哦,对了,我还要为几两碎银子卖命,这个倒忘了。我也看不惯邪恶,有时候也要向邪恶低头,没办法,为了活命,有时候要丢点尊严,这是为钱奋斗的代价。” “谁不是呢?自己没有信心在社会上打拼赚钱,只好求稳,为了孩子一日三餐,适当放下脸面,委曲求全,为了生存,不得不让步。”柯南说,他想到自己的情况,就说了出来,想不到引起了共鸣。” “季哥和我也算是同命相怜,这次来,本来学项目的运作,没想干别的。”柳红说。 柳红说到这里,脸“刷——”地红了,她的脸出卖了她的想法。柯南已经清楚了她的来意,作为有经验的工作人员,给她一点面子,就不再追问。柳红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透露出一点令人不快的信息,虽不多,足以致命,要知道,如果进入该名单,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说这话可能有点严重。不过,也不算什么,经常被打击的人,皮肉都厚实,经得起打击。 柯南明白是明白,就是不能说清楚,也不便刨根问底,免得都尴尬,如果柳红愿意,她自己说出口,如果不说也不追问,也是安排好,越容易引起怀疑。水到渠成,让她自己开口说,比自己逼她或者引诱她说要强得多。 二人走出了山,眼前豁然开朗,非常明亮,太阳还在西边,快要落山了,晚霞照亮整片天空。繁忙的鸟也在天空乱飞,高声欢唱,婉转动听的鸟语鸟歌,白鹭就像老者在田间飞起落下,然后再飞起,再落下,在寻找什么,又在练习体操。 这样的美景,电影里都没有,可惜是外乡,自己是异客,如果久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太多牵挂放不下,很多任务没完成,还不知道明天要干啥,能不能在此地生存,能不能让家人生存,都是问题。如果人是一只鸟,也就不担心啥了,有吃的喝的,就可以歌唱,无牵无挂。 还没走到龙干事家,就听到人声鼎沸,那里竟然来了一屋子的人,有的在化妆,有的在吃饭,好不热闹。 “你们可回来了。打电话给你,一直打不通!”龙干事见了柯南就喊道。 “山上没信号吧。难怪我的手机很安静,我还以为坏了,刚才一看,竟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柯南说。 “打电话就是喊你吃饭,他们都来了,饭后去办公室化妆,有的怕没地方化妆,就在这里先化了。你看看,到处都乱糟糟的,不过,马上吃完饭的就要先过去,这里就松散些了,你们也感到舒服些。” “谢谢,考虑真周到,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你去帮忙吧。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 “不必,你们要是想帮忙就好好吃饭,中午肯定没吃好。晚上好好补一补,夜正长,吃饱点,晚上不饿。” 龙干事交代完,就过去帮忙了。人真多,花花绿绿的,看来,舞台已经搭好,道具啥的都摆放齐整,吃了饭就过去,演出在晚上七点开始。 柯南和柳红找个地方坐下,来来去去的人,大部分都不认识他俩,有的演员冲着柯南点点头,笑一笑,柯南很担心,脸上的粉会扑簌簌往下掉,的确,柯南真的看到了掉落了一些粉儿,在夕阳的余晖里分明得很,看得清清楚楚。 柳红看到这些老头老太太,觉得好玩,吃又吃不多,还非要吃一点,免得吃亏。人家都吃,自己不吃,不是傻瓜吗? 浪费不少!隔壁的太婆过来帮忙,直摆脑壳,这些人都是地主吗?地主也知道爱惜粮食。她私下里对龙夫人表达了不满,龙夫人摆摆手,让她别说了。 等人渐渐离开,家里安静下来,龙夫人、柯南、柳红和太婆以及太婆的两个孙子,一起坐下来吃饭。 两个孙子很调皮,就是不好好吃饭,太婆有办法,说:“不吃饭,别想出去玩。” 小家伙一听,马上就乖乖地坐下来吃,他们很清楚,不出去玩比什么都难受。吃饭装装样子,也能蒙混过关。一旦失去自由,被关在小黑屋,那是多么恐怖的事!因为太婆在家有绝对权威,关进小黑屋,没人来救的。这个事情,没有解。 “他们都是退休人员,条件很好。不愁吃喝,演出都是自掏腰包,买道具,布置舞台,包括演出车,都是凑份子买的。吃饭也不白吃,给钱的。这里没有饭店,如果有饭店,谁愿意招待他们,都往饭店里赶,家里倒轻省。”龙夫人说。 “难怪了,他们带吃不吃的,不知道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 “肯定以前是乡下人,后来搬到城里,就是城里人。有的城里人到了这里,显得优越,看不起这里的山水和人,格外表现得与众不同,不用理会就行了。何必生气?” “说的是,不都是人吗?嫌弃饭菜不好吃,那就别吃。不忘记自己的出生就好了。”太婆说。 “来来来,季先生、柳女士,抓紧时间吃,我给你们特意留了,不是他们吃剩下的,是你们的饭菜先准备了,给他们吃剩下的。”龙夫人笑着说。 “看看,龙夫人就是考虑周到。竟然给我们开小灶。”柳红说。 “这个肯定了。他们那么多人,我哪能照顾过来?不预先留点,万一遇到饿狼怎么办?你们回来怎么办?不又要重新做吗?我倒没啥,怕隔壁太婆累着了。” “你说的是。没想到他们吃点猫食,还兴师动众的,还以为几天没吃饭,原来一天吃几顿饭,现在倒好,剩菜剩饭怎么办?” “不用操心,我家还有二师兄。不愁,不愁。”龙夫人说。 “什么二师兄?”太婆问,愣在了那里,筷子也停在半空中。 第533章 广场龙舞 “猪。” “你骂人?”太婆怒道。 “没骂人。” “还没骂人?你是说猪吗?” “好,我们捋一捋,你刚才问啥?” “问啥?问剩菜剩饭咋办。” “接着呢?我咋说的?” “你说的二师兄。” “是啊,接着说。你又问啥?” “谁是二师兄?” “对,我咋说的?” “我说了是猪对不?” “对。” “这算骂人吗?” “嗯嗯,嗯嗯,不算,不算。” “这就对了。我没骂人。我是回答你的问题。” “是的。那么,我不明白,二师兄和猪啥关系呢?”太婆问。 “这个你也不知道?不说读书了,说你会的,你看过《西游记》吗?”龙夫人问。 “看过,孙猴子、猪八戒、沙和尚三个保护唐三藏去西天取经的事,每年暑假,电视都放,看了好多遍了。”太婆说。 “猪八戒排行老几?” “老二啊!大徒弟就是那只猴子。本事挺大,不会作人,总被领导念紧箍咒,二徒弟就是猪悟能,好吃懒做,又喜欢巴结领导的,老三就是沙僧,总挑担子那个。总是报告师父让妖怪抓走了那个。”太婆说。 “看来你很熟悉啊!” “每年都放,从儿子到孙子,都放了多少遍了,记不得放了多少遍,记得里面有哪些人。二师兄和猪的关系还是不明白。” “你刚才说了,最小的徒弟,是沙僧,他喊孙悟空大师兄,喊猪八戒啥?” “二师兄。” “对。二师兄就是猪八戒。” “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孙悟空就是一只神通广大的猴子,是大师兄,猪八戒是一头好吃懒做的猪精,是二师兄。我明白了,哈哈。”太婆说。 “对对,谁都没有阿婆聪明。”龙夫人说。 柳红也附和,柯南笑笑。 “听,那边有动静了,在放大喇叭,节目快开始了。”龙夫人说。 柯南不喜欢热闹,柳红倒有些蠢蠢欲动,这两天她好像没什么收获,也想去散散心。就表现坐立不安,眼神游移,想要去的意思。 柯南看这情形,在家也没意思,龙夫人也肯定去看看,机会难得。太婆自然不必说,她早就被两孙子缠得不行,要去看。 “好吧,大家都去。家里安全吗?是不是注意检查一下,小心小偷,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有小偷浑水摸鱼。”柯南提醒道。 “这里安全。从来没小偷。”龙夫人说。 “柳妹,你要把贵重物品带走。”柯南提醒道。 “是的,没小偷也要注意,免得野猪或者其他东西进来,门窗还是要关好的。”龙夫人说。 “没错,经验告诉我,要小心谨慎准没错。贼在暗处,不在明处,如果丢了东西,基本上找不回来。”柯南说。 “好,谢谢你,季哥。”柳红说。 龙夫人说:“走吧。我来锁门。” 大家一一起身要走,俩小子迫不及待地,先跑了,一前一后,连蹦带跳地,向学校跑去,太婆跟着后面,大声呵斥着,他俩全不当回事,不管不顾,一会儿时间,就跑得成为两个黑点。 龙夫人在后,柯南倒数第二,柳红倒数第三,柳红一直想和柯南说话,欲言又止,龙夫人看出来了,就说:“季先生,柳女士要和你说话,我在场,不方便,你让让,我先过去,她可以说。” “这样啊!好好。”柯南说,他才知道龙夫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超强,难怪她辅佐龙干事那么多年没出事。家里有宰相,就容易治理好家庭。 看龙夫人快步向前,和柳红拉开一段距离,柳红问柯南:“季哥,你刚才喊我啥?” “柳妹啊!” “真的?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没错,有毛病吗?” “没毛病,听着顺耳,如果你喜欢叫,以后就这样。” “我觉得没事,你别没事整出一个幺蛾子来。” “是没事,我也没说有事。我只是表达我的感觉罢了。我觉得不错。这个称呼听起来甜蜜蜜的。” “觉得舒服就行。对别人有益处的事,要留意去做。”柯南说。 “也有别人喊过我这个称呼,听起来没感觉,咋你一喊,我就有了感觉,真是奇怪啊!”柳红说。 “那是因为村民对我比较熟悉,对你比较陌生。” “这是咋说的?你不要回避问题。” “我没回避。你看,你喊我季哥,我喊你柳妹,这是正常的。不要想歪了。” “我没想歪,听齐思娜说,以前有一个叫沈静的,和你一起工作过。” “小心脚下,别摔倒了。” 柯南提醒道,的确,有一块石头在路中央,不知道是自己跑来的还是故意有人捣乱。 柳红低头一看,真的有一块丑八怪石头横在路上,柯南弯腰搬起石头,丢在路旁,真奇怪,两个小朋友和其他人都没事,这石头的出现,真有些令人费解。 “谢谢你,季哥,你还是叫我柳妹吧。我们那里都这么称呼。刚才说到沈静,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情况我不了解。自从她离开这个机构,就很少联系。离开之后,有她的照片,洗出来寄给了她,以后再没见面。也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是否结婚,如果没结婚,是否找到男朋友。”柯南说。 “也真是的,你该主动关心问问她,她也不容易的。”柳红说。 “这个我知道。听说她结交了一个海外的朋友,不知道现在发展得怎么样。她很聪明,和你差不多。只是不会巴结上司。” “这就难以升职加薪了。现在的人,都比较现实。走吧,走吧,都看不到他们了。快跟上。” “好,没事,地方我知道。我带你去。” “在哪儿?” “学校操场上。旁边是项目办公室,刚好可以化妆。” “那倒是很方便啊!估计龙干事就在那里招待他们。” 他们说着话,就走到了演出地点,音乐声震天响。这哪里是演出,分明是开矿炸石头的,震耳欲聋,让人觉得脑袋快要炸开。 操场上来了不少人,有的带着板凳来,有的坐在摩托车上,有的站在那里,在升旗台那里搭了舞台,一辆车停在旁边,车作为舞台的一部分,有灯光照射,如同白昼,舞台上铺设的地毯,看起来是一个布置得有水准的舞台,大家都很开心,包括演员和观众,尤其是小朋友们,在操场上追打嬉闹,在人空间、车空间像泥鳅一样穿梭。显得非常活泼。 演出开始。 化妆太浓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恐怖,说话是当地的方言,柯南能听懂,柳红听着有点困难。 邀请龙干事上台。 龙干事突然被请上台,拿着话筒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没化妆,显得非常可怜。他看到他夫人,他夫人用眼睛告诉他要说话,随便,放轻松,结果他真的开始侃侃而谈。 他准备邀请柯南上台,柯南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想法,冲着龙干事摆摆手,龙干事明白过来,就没有继续,等他讲完,主持人接过话筒,又开始他们的表演。 有唱山歌的,有跳广场舞的,还有跳双人舞,有说相声的,有杂技,还有连瑜伽的,简直五花八门,啥人都有。 应该叫表演队,不应该叫歌舞团。夕阳红这个名字用的人太多,也没什么新意。 柯南心里这么想着,肩膀被人一拍,柯南回头一看,是龙干事。 他笑着说:“刚才准备请你上去讲两句。咋就不想上呢?我看你的样子不想上,就没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没有准备。歌舞团,不,表演队应该给一个节目单,上面有啥安排,一目了然,没节目单,不知道怎么安排,如果有,我肯定要上去讲话,这个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还是不规范。需要改进,你的意见,我转告给他们。这样他们办这个事,就会越办越好。”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也没什么,毕竟不是专业的表演团队,大家热闹乐呵一下子就完了。别当成一回事。如果当成一回事,可能就没意思,水平可能发挥不出来了,不够自然。”柯南说。 “不过,最好的节目是广场舞。建议专门组织一个广场舞表演队,不搞别的节目,别的节目反应不好,相声、瑜伽、双人舞蹈都可以取消,表演水准不够,还占用大家的时间,可以保留广场舞,和配合广场舞的歌手就行。这个是方向,也不必那么麻烦,到哪里都化妆,也不必到哪里都要搭设舞台,不必找吃饭的地方。全部是饭后来表演。操场上,大路上,打谷场上,院坝上,都可以表演,不拘泥于场地。随到随演,如果村里愿意参加的,不能只当观众,也可以参与表演,等以后,就是表演队到别的村去表演,你们村也有自己的表演队了,可以天天演出。这样不就是一件好事吗?” “说的是。我也正发愁怎样丰富村民的业余生活呢?不能天天刷手机看电视吧,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你的这个提议就不错。”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不要见外。你看底下这些观众,走动的、抽烟的、聊天的、没有谁认真听,有些节目有些脱离基层,不是人们喜闻乐见的节目,适合城里人的,这里不适合,不接地气,就会让人觉得没意思。我的建议只是建议,关键还是要看实际情况。”柯南说。 龙夫人不知道啥时候来到龙干事旁边,她说:“不好,听人说,有人看见有几个黑影一闪,去了咱家,赶紧回去看看吧。” 听了这话,龙干事紧张起来,柯南也很紧张,回头看看柳红,她捂了捂小包,眼睛看着柯南,柯南说:“走吧,也过了两三个小时了,广场舞也看完了,光看不跳也没意思,以后再来跳一跳。这时候该回去了,听说有黑影造访,幸亏带着值钱的在身上,如果黑影是毛贼,那么,他们的目标肯定不仅仅在龙干事家,更大的目标可能就是这些演员的包包。” 话音刚落,就有表演队队长过来找龙干事说:“不好了,咱们的演员的手机不见了好几部。” “到底多少?” “现在还在统计。” “那好,赶紧统计,等一会告诉我,另外,我现在就报警,估计我家也遭贼了,有人看见有几个黑影去了我家。我要回去看看。等警察来了,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他们。” “好的。我现在统计去。”队长说着,转身离开。 表演队队长,也是夕阳红歌舞团团长,他在镇上居住,和镇里的干警很熟悉,他一报警,警察马上驱车赶过来。 再说龙干事、龙夫人、柯南和柳红急匆匆往回赶,邻居太婆也慌了,连声音都变了调子,带着孙子往自己家赶去,一路小跑,慌不择路。这还用说?贼不走空,只要龙干事家造了贼,太婆家顺带也要损失点什么。这个是从来没有过的。 龙干事一到家,就发现大门敞开,心想糟糕,问龙夫人:“走的时候门窗都关好了吗?” 龙夫人吓得哆嗦起来,连连说道:“检查了,都关好了。季先生还提醒了的,我还没当回事,但是想想预防一下也有好处,就锁好了门,没想到啊没想到。” “快去看看咱们的卧室的锁撬了没有?”龙干事说。 龙夫人忙不迭地一路小跑过去,过了一会儿,说:“没有,没有。” “那就好。季先生、柳女士,你们先看看自己的东西丢失了没有?” 柯南的行李都在小客厅,就是一个背包,掉落在地,拉链拉开敞着,检查一番,发现没丢什么。看看柳红,她说:“检查了,的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丢了什么东西?” “丢了随身听,但是耳机还在。”柳红说。 “这贼没水平,竟然不知道耳机比随身听值钱。”柯南说。 “对了,季哥,耳机是贵多了。随身听还没耳机贵,你的眼光真准。” “那就好,随身听大概值多少钱?”龙干事问。 “也不贵,当时买的时候花了1989元。”柳红说。 龙干事点了点头,拨通了夕阳红歌舞团负责人的电话。 第534章 侦探范儿 “报警了吗?”龙干事问。 “报了。他们正赶过来,放心,你家怎么样?有没有其他人受损失?”电话那头,歌舞团队长说。 “贼光顾过。邻居家还在看。等一会再说。” “现场别弄坏了,小包说的,要保持原样。方便拍照。” “哪个小包?” “就是镇上的小包,小伙子不错,看着他长大的,后来上了大学,学的刑侦,现在在基层锻炼,很有前途。他说马上就到。” “好的。”龙干事说,接着划了一下电话屏幕,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大家都先到大客厅,别动现场,保持原样,马上小包来了,要拍照取证。”龙干事说。 “小包?是镇上那个小伙子?他咋来了?”龙夫人问。 “你认识?” “咋不认识?是我侄儿!”龙夫人说。 “哎呀,我咋把他给忘了?”龙干事说。 “瞧你这记性!我当初咋看上你的?我是镇上的,说起来也是城镇户口,没想到嫁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嫁给你这个记性差长得又不好的糟老头子。”龙夫人说。 原来龙夫人原来姓包。 这个姓在这里很少。包家在镇上也是有名望的。按照门当户对的说法,包家不会将女儿嫁给龙家。龙家在偏僻的水源地,穷山恶水,当时修水坝,到了这里,龙夫人后来看上了龙干事,非他不嫁,包父拗不过,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也是电影《朝阳沟》的影响,龙夫人就像剧中的女主角银环。学习银环嫁到大山沟里来了。 一辆警车鸣笛开过来,雪亮的车前照大灯撕开了夜幕。 柯南感到可笑,山村偏僻,就只有一条道路,没有交通堵塞,难道让鬼让路吗?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打草惊蛇,让蛇知道这事警方在查了。意思是别得意太早。估计贼没走远,即使走远了,这警笛也能穿到很远的地方,即使传不到很远的地方,也有人会说,人传人,消息不胫而走。 操场上人们像开水一样开了锅。纷纷给警车让路,车在操场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穿着便服,像是私家侦探,不是因为开着警车来,还以为是其他人来看演出呢。 “小包,哦,不,包警官,这里,这里。”歌舞团队长连忙上前打招呼道。 “哦,是王叔。” “这里情况复杂,换个地方说话。” 他们到项目办公室,坐下,王队长让给弄点茶。 “先别忙,弄清楚案情再说。把有损失的人一个一个请过来,不要都来,要做笔录,都来了做不好。也相互影响。”小包说。 “好。”王队长答应着,然后出去招呼大家,说了几句,然后领着一个女人进来。 包警官问,那女人答,然后签字。 大概做了五份笔录。操场上渐渐安静下来。 包警官到了现场,发现他们的背包、手提袋,都集中码放。 “这些东西有人看管吗?”包警官看着凌乱的背包和手提袋说,然后拍照。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说话,另一个警官负责录像,也就是执法仪。 “有。老李头。他是歌舞团司机。也负责照看。”王队长说。 “老李头,他在吗?” “在。请他来。” 包警官又回到办公室。 老李头进来就说:“这个不关我的事。我一直在现场,也没看到有贼来。可能是演出都没带手机,报假案。” “胡说,你要自证清白,也不能红口白牙瞎说话,以为这样你能放过你吗?”王队长说。 “我确实没做。如果我撒谎,天打五雷轰。” “就是老天不劈死你,你也要被自己折磨死。说这话干啥?”王队长说。 老李头还是怕队长,不吭声了。 “王队长,你先出去一下,我来问。”包警官说。 王队长看看包警官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重视这件事。 也是,蟊贼专门盯着演员,也多可恶,不怕演员到处宣传山沟里有贼,大家小心么?的确,这里从来没有过蟊贼,很清楚,山高路远,山里旮旯的,走路都不方便,偷了东西拉走都困难。 当然,也可能是过路贼,贼不走空,走到哪里,偷到哪里,今天刚好碰巧,遇到这里演出,就顺手牵羊顺走一些东西也说不定。 “你好!老李,他们都叫你老李头,我就可以称呼你老李吗?” “当然可以,这位小同志客气了。”老李头说。 记笔录的警官有些不耐烦,抬起头,不自然地看看老李头,心想,人家尊敬你,你可倒好,喊人家小同志,这合适吗? “你说一下案发时你在干什么?”包警官说,他显然不在乎称呼礼貌不礼貌,尊重不尊重。 “我一直在现场,作为司机,剧务,我忙前忙后,忙上忙下,不是专门看包的。”老李头说。 “老李,你的任务是啥?” “任务多得很,这些老太太们,比慈禧太后还难伺候。” “慈禧太后有李莲英伺候,用不着你,难道你想到那边伺候老佛爷?哦,对了,你和李莲英有关系?” “哦,不必了,我去了没用,没用。伺候不好,还容易掉脑袋。和李莲英没关系,没关系,都姓李,姓李的多了,不一定都有关系,哦,对了,李莲英不是太监吗?咋可能有关系呢?包警官笑话了。” “说正经的,手机被偷的时候,去了哪里?” “我没离开现场,中间去过厕所,让别人帮忙看了一会儿。” “谁?” “龙七的儿子。” “他人呢?” “不知道。等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他不见了,我也不能去找,我要是去找,又要找人来看这些包。” “明白了,时间还记得吗?你上厕所的时候。” “我忘了,哦,对了,我在厕所里接了个电话,很奇怪,打通后没有说话。刚准备来接听,又挂了,反反复复搞了五六分钟。我以为是骚然电话,做广告的,就骂了几句。刚准备拉黑或者删除。没想到还可以看看打电话的时间,诺,这是手机。”李老头将手机递给包警官说。 “你还算识相,知道我想要啥。”包警官说。 包警官接过手机,一看,是锁屏状态,问:“锁了咋看?” “对了。我忘了,请把手机拿给我。”老李头说 ,接过包警官递过来的手机,对着手机喊道: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请回答!请回答!” 果然,手机一闪,开了,老李头把手机给包警官,说:“有五分钟,时间到又要锁,请抓紧时间。” “不用那么长时间。”包警官说,然后笑了笑,接着说:“你真是戏精,不到歌舞团就算亏才,有才华,可以去当演员。管他啥演员。总比对着手机喊台词要好。”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我是导演,也是演员,也是编剧,也是观众,自娱自乐不好吗?为什么让大众去骂,好不好,自己说了算,干嘛要看大众的,大众里面有多少有文化的?我才不稀罕去拍电影电视呢,现在就挺好。”老李头说。 包警官点点头,很像私家侦探,没穿警服,便衣,更相似。他看了看时间,心里有数了。 “好,没事了,你看看笔录,如果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你可以收摊了。”包警官说。 老李头出去,王队长进来,对包警官说:“这里忙完了吗?小包,刚才龙干事打电话来说,他家也遭贼了。” “啊!姑父啊!”包警官惊讶道。 “啥,龙干事是你姑父?!”王队长吃惊地问。 “是的,他是我姑父。走,快走,去晚了,我姑姑要骂我的。”包警官说。 他们说着,都上了车,走了一会,包警官就叫停。 王队长没跟过来,他在安抚他的歌舞团的队员们,特别是那些丢了手机的,还有受到惊吓的。这么多人,那么多眼睛,竟然对蟊贼没有一点防范,太大意了。 这里包警官二人快步走到龙干事家,来的时候,发现路旁有一块大石头,像是有人挪动到路边的。 包警官有些怀疑,一路上都很平坦,旁边没有石头,为什么这里有?而且是新鲜的,有人动过。带着疑问,他们很快就到了龙干事家。 因人多,包警官看到了龙干事和龙夫人,也没称呼姑父和姑姑,龙夫人顿时明白过来,安顿好之后,她赶紧到厨房沏茶。 包警官简单地和龙干事聊了聊情况,看到了柯南,文质彬彬,上下大量一番,龙干事看出来,马上介绍道:“这两位是火星基金会驻荆楚省汉办的工作人员,在我村做饮水项目,是献爱心慈善人士,这次来村里做个回访,项目三年前都结束了,这次来看看村民饮水状况和为卫生情况。” “哦哦,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欢迎,欢迎!这里穷山恶水,人们的素质也差,今晚让你们受到了惊吓,实在不好意思,证明我们治安工作存在缺陷,要努力改正,努力改正。” “哪里,哪里,到处都一样,到处都一样,每次到村里,都是龙干事夫妻盛情款待,实在不好意思。”柯南说。 “你们先暂坐一会,我们去工作了。等拍完照,取完证据,再坐下聊一聊。”包警官说着,然后开始工作。 太婆家没损失,可能有目标,知道太婆家的情况,包警官了解到这个情况,做了记录。然后和柯南谈话,问有什么损失,柯南如实相告,柳红也说了自己损失的情况。 小客厅里书报散落一地,乱七八糟,很显然,是在翻找什么东西,也可能是钱,也许是别的东西。 “我提供一个信息。”柯南说。 “请讲。”包警官说,他眼睛一亮,对柯南有了好感,说明这个人不是单纯只做善事,还是一个心细之人。这个是难得的,特别是刑侦方面,需要细心,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需要大胆设想求证。 “我注意到路上有一块石头,来来去去的,平时都没有,今天才有的,是不是和这起案件有关呢?包警官?” “我也发现了,的确有些不一样。等一会,我们回去将石头带回去,调取指纹。你动了石头没有?”包警官问。 “动了,我们离开龙干事家去看演出的时候,路上看到了这石头,为了不让别人绊倒,就把石头往路边挪了挪。上面肯定有我的指纹。”柯南说。 “行,我知道了,等一会儿,你也配合我们取一下你的指纹。说一下,我比较欣赏你的作法,生活中处处留心做好事,赞一个!善良的人,一定有好报的,我相信这一点。”包警官说。 “谢谢包警官!” “你们的损失我会登记,等破案之后,追回赃物,第一时间通知去领取,如果你们不在,可以告诉我地址,我给你邮寄过去。”包警官说。 “没事,没事,谢谢包警官。真是热情周到的服务!”柳红说。 柯南很清楚,他挪动石头的目的是担心柳红跌倒,如果绊倒出事摔伤了,回去说不清楚,冯菲菲那货会拿这事和柯南理论,让柯南无地自容。再就是,安德烈也不满意,会背后告状,扇阴风点鬼火,让柯南难受。 这些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到,又不能让人怀疑,也不能出事。 包警官知道柯南他们机构的性质了,对于里面的工作人员,也要重视,加上是在他姑姑家出事,他姑姑也得有个交代,虽不是他姑姑的责任,但终究说了不美,心里还是有想法,加之不少人都会联想,或者会幻想,让他姑姑难作人。这起案子,于公于私,都要侦破,这才能树立威信,在升职方面,就没什么障碍了。 包警官取证,然后做了笔录,让柯南他们签字,然后就要离开。 龙夫人招呼包警官喝茶,包警官摆了摆手,说:“下次再。要赶回去,等消息吧,最迟后天就有信。” 龙夫人知道她侄儿忙,这个时候也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加上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有些害怕,这被贼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特别小心,看来今晚有些睡不踏实了。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35章 火速破案 包警官走后,两个人在半路停下,戴着手套,先将指纹取下,装入塑料袋,然后小心翼翼将石头搬到车上,带回去研究,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他们看着警车消失在夜幕中,山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夜晚更是沉默, 王队长他们那边也没了钢管铁器相碰撞的声音,灯光早已黯淡下去,人们慢慢离去,老李头启动车子,一行人离开这个地方,让人前半夜快乐后半夜惆怅的地方,没办法,这事万万没想到,从来都没发生,这次不知道为什么。 王队长在电话里和龙干事告别。龙干事连说对不起之类的话。其实说了等于没说,完全是废话。 这边龙夫人说:“真的听了季先生的话,门窗都检查关好了,要不然,像平时那样,损失更大。季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 “龙夫人过奖了,过奖了。我只是根据经验来说的。”柯南说,他心里想的事,很奇怪,说不清楚,但比较灵验。早做打算,不吃亏,也不后悔。 “要不然,机构就不用你,你做事精明,项目完成得好,机构的项目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不是你,机构可能就完了,早晚就回去。”龙干事说。 “什么?”柳红问。 “火星基金会就好撤掉荆楚省的项目,回到港岛,继续筹划下一个地方准备做慈善。”龙干事说。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柳女士在场,脑袋转得快,平时,反应迟钝。” “哈哈,这是不打自招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看这话说得对!”龙夫人说。 “要感谢季先生,如果不是季先生提醒,可能咱家的房子都被蟊贼给抬走了。”龙干事说。 “哈哈哈,龙干事你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要再提。我没损失,你没损失,不过,损失在柳女士,她只要心理上没负担,损失随身听不算啥,可以再买,电子产品更新得快,换一个更好的,也不在话下,只不过要费口舌给安德烈解释解释。”柯南说。 说笑着,好像没什么事发生,龙夫人赶紧去烧水,准备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柯南迷迷糊糊听到太婆在说话,她说昨晚吓得不行,心脏跳得厉害,今早到处看看,发现没损失财物,也没发现脚印。 龙夫人说:“他们有目标的,你看看你家有啥?除了有人,两个娃娃,还有啥?” “娃娃?娃娃比东西值钱,还好我随身带着娃娃,蟊贼想偷,没门儿!”太婆说。 正说话间,龙干事扛着锄头回来,带着一背篓的红薯叶,看起来很新鲜,上面还带着露珠儿。 这是龙干事的早晨必要干的活儿,习惯了,一天不干就不舒服。 太婆说了一会儿话,感觉到两个孙子快醒了,就离开,走之前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无非是快点破案,抓到坏蛋,让大家睡觉踏实。好多年都没用蟊贼了,现在却有。以前只是听说有过,那是没吃的才去偷,现在基本上都有吃的,还偷,那不是犯贱是啥,太婆想不通的事太多,这个事,需要她好长时间去想。 柯南已经睡不踏实。 到大客厅大厨房,如果走近道,还是要走小客厅,走远道,就要从外面走,从走廊房檐下过去,要经过两道门,一道玻璃门,大落地玻璃窗,在三年前还没安装,现在有了,证明龙干事提高了生活水平。 然后再进入厨房,厨房的门,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吹着吹着就自动关上了,落了锁,要敲门,需要等人来开才行。 从小客厅过去就没这些麻烦,小客厅的门都是金丝楠木的,价值不菲,当然,也不会被风随便吹关上。相对方便,人家想从小客厅走,不想绕道,柯南睡在小客厅就有些不妥当。 不用多想,起来就是。 里间睡的是柳红,柯南听到里间的床昨晚响了很久才安静,就知道,柳红肯定有心事了。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知道。 女人的心思细密,有时候想到的东西,男人一辈子都想不到,也猜不到,猜来猜去,也费脑筋。 柯南不恋床,说起来是床,其实是沙发放倒平整平整,就是床,只要困了,睡在哪里都行。柯南适应力强,也就不讲究。 昨晚遭贼,小客厅收拾收拾,时间很快,到了十二点半,躺下很快就睡着,不知道打鼾没用。半夜里被他自己的鼾声惊醒,仔细听听动静,听到里间的床在动来动去,不像是龙干事他俩,因为隔着大客厅,几道门,金丝楠木的房屋隔音效果不错,很难听到。这声音就来自柳红所住的房间。 柯南偶尔想想,也立马断了念头,这是首恶,不能去想,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果草都吃完了,兔子也就危险了。说来说去,要保持一定的道德水准。 当然不被道德绑架,要不然,机构负责人也不会让柳红跟着他来,派柳红跟着其他女同事不行吗?当然行,这是负责人的想法,看柯南到底能不能把持得住,如果能把持得住,就委以重任,如果把持不住,趁早开除,免得祸国殃民。 说起就起床,今天还有任务。 柯南先上厕所,然后洗脸刷牙,再就是读书。早晨正是读书的好时候,脑袋清醒够用,记忆深刻,没有其他杂念干扰。 读完之后,感到很充实。如果有一天不读,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了信心。读书可以培养信心,这个是他的座右铭,其实也是他爱读书的动力所在。读书多了,自然说话就不一样。起码词汇量增加不少。 正在看书,柳红过来,问:“季哥,今天咋安排?” “你说呢?” “我想去其他组看看。找分散用水户,学习学习怎样做分散供水项目。” “我也觉得应该去看看。山大人稀,不是集中居住,想要找三户共用一个水池的就很少,大多数是一户一个水池。”柯南说。 “可以。我们看完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怎么了?想家了?” “不是,计划就是。没有改变。” “那还去其他地方吗?” “不用去了。时间不够。” “行。就这样决定,我来给龙干事说。”柯南说。 在吃早餐的时候,柯南说:“龙干事,今天去山上看看分散户的吃水情况,你有空吗?” “有,有,演出结束了,也暂时没事。家里的事也做完了,昨天都没陪,今天一定要陪。”龙干事说。 “太好了!龙干事太客气了。有事,你就去忙,不要管我们,我对这里还比较熟悉,山道和三年前差不多,该通公路的地方就通了,通不了的,暂时也解决不了。对不对?” “当然对。家家户户都能通马路,本来就不现实。你知道的,这里的山坡和石头,都是非常怪的。水源的水太丰富,不知道源头在哪里。石头也奇怪,看起来像是地质公园。如果以后搞旅游开发,这个地方值得投资。” “是的。只是山太大,走一圈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并且需要不带任何东西。就是最强大的,也受不了。”龙干事说,“你看我比较瘦,换个稍微胖点的,就完不成任务,起码需要三天。我这样的瘦子,又不喝酒,很快就完成了。你说是不是?” “算了吧,你不喝酒?哄三岁小孩吗?你要是不喝酒,这河水就会倒流,你要是不喝酒,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东边落下,你还不喝酒,只差喝死了。”龙夫人说。 “看看,我说一句,你就说十句。” “哪里有十句?”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在和季先生柳女士谈工作安排,妇道人家就不要凑热闹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什么妇道人家?我是你苦苦追求来的,咋了?到手了就不怕我跑了?煮熟的鸭子不怕飞了?”龙夫人问。 “好,行了,我认错,我认错!还是夫人英明!”龙干事笑道,竖起来大拇指。 龙夫人“噗嗤”一笑。 “真是的,在外人面前,胡吹,牛都被吹死了!外人不懂,我还不懂。季先生也了解你,就是柳女士不了解,你也不看看啥地方,说话上嘴唇在天,下嘴唇在地,中间没脸。”龙夫人说。 “哈哈,我咋说呢?没脸,真没脸,不好意思,献丑了,献丑了!”龙干事说,他彻底被他夫人给击败。 早餐过后,各自忙碌。 走之前,龙干事问:“小包那里如果有电话给你,你就和我说说。如果小包和我联系,我也对你说。看案子的进展。” “行,你放心去吧。提醒你一下,不要喝多了。喝多了,我是不给你打电话的,免得浪费电话费。” “好的,放心吧,夫人,一定遵从你的吩咐,坚决不喝。哦,对,不喝多。”龙干事笑着说。 “行,脑袋瓜子转得快。再说不喝酒,我就给你一棒槌,让你知道撒谎会痛。”龙夫人说。 “认罚,认罚。夫人,那我们走了。” “去吧,去吧。” 柯南、柳红和龙夫人挥手告别,然后各奔东西,柯南走在中间,柳红走在前面。这段路,柳红白天黑夜都走过,比较熟悉,可以让她打先锋,没问题。 龙干事走在后面压阵,当然,他还是喜欢吸烟的,在后面走,可以好好享受没老婆管辖的快乐时光。 从黑寡妇门前经过,她正在洗头。 “早不洗,晚不洗,我们来了,你就洗头,不想管饭吗?”龙干事说。 “你开什么玩笑。你看看,我的头发是第二道了。我咋知道你们来?你真是会冤枉好人。”黑寡妇说。 “开玩笑的,你的热情好客,远近闻名,不是舍不得,是舍得,别人不敢去。” “为啥不敢去?” “怕太热,烫到了。” “哈哈,你以为我是火钳吗?烫到谁了?” “你咋听不出来意思呢?我说的是你对人热情,不是说你是火钳,你没烫到人,只是别人害怕烫到。” “哦哦,原来是这样!话说清楚就行了!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去哪里?像是一个工作队了。” “去山上。” “山上?山上到处都是山上,具体是哪里?” “你问那么清楚干啥?” “我担心你去会情人。” “情人,你开什么玩笑?饭可以乱吃,玩笑可不能乱开,要出人命的。” “咋会出人命呢?又不是真的。” “可是有人就怕不出事。你说的是玩笑,别人就当真。捡个棒槌当成针(真)你不是不知道吧?” “是的。” “再说山上都是老头了,哪里还有情人?开玩笑都欠水平。需要提高哦。”龙干事说。 “好,现在没准备,等你们回来,到我家吃饭,我现在就开始摘腊蹄子。” “那就麻烦了。我去山上,如果有人请吃饭,你就不要准备,听我的电话。咋样?免得浪费。” “咋会浪费呢?你这人说话都不会说,季先生柳女士从几千里之外来到这里,难道不盛情款待?人家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再见面。你说说看,腊蹄子算得什么?人家哪里没有肉吃?跑到这里来吃?”黑寡妇说。 “说得有理。还是看情况,如果赶不回来,你就自己吃,或请别人吃。” “不,我专门请季先生和柳女士,你吃不吃无所谓。上次来就没吃饭,我心里很不好受。今天咋说也要弥补弥补。人家大老远来做好事,也做成好事了,让我们有清洁水吃,咋能不感谢呢?就这样说定了啊!一定回来,来家里吃饭。”黑寡妇说。 她说话的时候非常认真,也十分肯定,这个不像是开玩笑或者客气话。 柯南知道,当下国人虚伪,有时见面,就要说请吃饭的话,到了晌午的时候,电话却不来一个,结果,说请吃饭的人早忘了这话,让相信他话的人还在痴痴傻等。以后假面就不能提到吃饭,一旦邀请,就要兑现承诺,不能兑现,不如不说。免得影响为人。这个是大多数人的通病,说谎成为习惯,说真话倒是非常艰难。说谎的畅通无阻,讲真话的却寸步难行。 第536章 元凶是谁 他们离开黑寡妇,早晚经过她家再说吃饭的事,看真正去的时候,她怎么说?有时候对方看到人家要走,就说一些好听的话,等真正要去的时候,就有变化。 一条大路伸向远方,前面是交错横竖阡陌的水田,旁边是一潭碧绿的水,看起来没有动,实际上都在暗自流动,水量充沛流淌若干年。不知道水来自哪里。难怪这里是人们喜欢来的地方,都是带着强烈的好奇心。 走哪一条路,柯南有点犯难,就让龙干事先走。 龙干事呵呵一笑,说:“季先生也有遇到难题的时候?” “我又不是神仙,啥事都知道。再说,有三年多了,有些路的确有些生疏。这个还是要靠龙干事,地头蛇厉害,强龙算什么?” “没错,强龙也不压地头蛇,都有自己的管辖范围。没必要争强好胜,否则容易两败俱伤。有人为二虎相斗,接下来有一句是什么?必有一伤。那么为啥没人拉架呢?” “这个问题挺有意思的,龙干事,你在哪里听来的问题?真值得思考。” “要是你,你怎么回答?” “那是不管闲事,无事早归。”柯南说。 “你呢?柳女士。” “要看实力。两只老虎打架,谁有实力去拉架?搞不好,把小命给搭上了。” “是的。柳女士说得对。很聪明,看来,机构负责人培养人才没错,挑选的对象很有潜力。” “那当然了,要说做项目,还是需要聪明人来做。这次回访培训,还真顶着巨大的风险在做。” “什么风险?” “你问她吧?” “风险就是学不到知识,就不会录用。” “这样啊!你不被录用,就到我们这里来,大有用处。” “那我考虑考虑。”柳红说。 “有啥好考虑的?这里有广阔天地,让你发挥你的才华,从基层做起来,会非常厉害。”龙干事说。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到村里作文书或者秘书吗?” “对啊!你看这里山美水美人美,到了这里,你会变得更美。城里有啥?就是超市多,交通方便,人的胃口就那么大,一天三顿,吃多了不消化。” “我知道,在城里找工作也不容易。在这里多少还有点收入吧?如果你同意,我就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如果家里人没意见,我就来。”柳红说。 柯南很清楚,这个地方是不错,就是离家远,照顾不了家人,还有,夫妻分居,不能经常见面,也是一件麻烦事。如果夫妻不经常在一起,恐怕就会影响感情,一旦影响了感情,现在离婚不是稀罕事,到处都有,还成了口头禅,就像离婚是解决婚姻难题的唯一有效的办法一样。很多人都不找自己的原因。 总是把错误推给别人,自己是没错的。 三人继续往前走。 考虑到柳红不怎么习惯走山路,龙干事带他们从平缓的地方上山,慢慢上山,就没有从石拱桥那里走。 “那座桥真美!”柳红说。 果然,有一座石拱桥,看起来非常古老,结实,石头黝黑,看不出本色,石头缝隙有草,看来生命无处不在。 远远地看,像是一座雕塑品,或者是彩虹,不过,颜色有些单调,这个不影响美感。 从一条平缓的路慢慢往上走,路不是风景区特意修建的,因为这里不是风景区,是村民自己修建的,看起来比较质朴,走路容易,也不打滑。 山路崎岖,走着走着,就开始冒汗,过了一片竹林,龙干事找一块青石坐下,用带着的毛巾打了打上面的灰,让柯南和柳红坐。 柳红道谢,拿出自己带的水杯开始喝水,柯南也是。就是龙干事没带。他没有这个习惯。他走到哪里,都有水喝,也有酒。不过,他不喝酒,只喝水,在谁家吃饭,就在谁家喝点,其他,都是拒绝喝酒的。要知道,喝酒误事。再说,中午不能喝,一开始,下午的工作等于泡汤。 如果上司打电话来就不开视频,可以看不到脸红,如果要求打开视频,那就全露馅。瞎编的地点,自己的状况,都一览无余。 好在龙干事比较诚实,不会撒谎,他的观念和柯南的差不多,都不喜欢有心机的人。在三个人当中,柳红还是有心机的,柯南就得防着她,免得后来给人告了还不知道。 龙干事在基层多年,做水利项目,工作十分扎实,也让柯南省心,这个村没费什么周折就顺利完成了项目。村民佩服龙干事,说出去的话,就算话,不打折扣,顺利完成,目的是让自己受益,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当然,领导看重的还是业绩。就是山上搞得再好,不能去看,脸上也没光。不如在山脚看看就可以走了。 身上热,在竹林边,有凉风吹来,慢慢恢复过来,继续赶路,山大,不走路,就不容易到目的地,如果有项目飞机,就不必说了,一会儿就飞到了,用不着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可惜现在还没有项目飞机可以使用,有的地方已经具备。 这是幻想,柯南不去想,以前还偶尔想想,后来就完全放弃。又不是抢险救灾,就是四平八稳的社区发展工作,要什么直升机?完全不现实,如果有直升机,项目负责人直接从江城起飞,一会儿就到了清水村,还要柯南他们爬山干什么?爬山太苦,不知道的觉得幸福,知道的就深有体会。 继续赶路,到了目的地,就是龙五家。他是孤寡老人。家里没亲人,老伴死了多年。一个居住在老房子里。就是缺水,其他都能自足。 龙干事介绍,柯南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很清楚,村里老人有不少,像他这样的,应当去养老院或者敬老院或者福利院,总之,有各种称谓,集中一些丧失劳动能力的孤寡老人入住。 奇怪的是,龙五就是不去,不管谁来做工作,就不听,铁了心在山上过着自力更生的生活。 好在柯南他们提供了水利项目,他受益了,建了水池,算是彻底解决了吃水的大问题,不必再去远方找水,来去要走很远,实在不方便。 远远地,龙五就开始喊了,看那影子,就很像,经过他一嗓子,确认是他,龙干事吆喝了一声,他也回应了,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上去非常热闹。 柯南以为到了外国,柳红也有同感,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啥,只有笑笑。越来越近,发现他在坡上做事。 一些玉米,他们称之为苞谷,倒了一些,他正在一株一株地扶正,然后用脚沿着玉米的根部转着圈踩实了。 苞谷长势很好,看着喜人,只是种植得不够规范,没有一个形状,像是随意撒的种子。随便长的,很是任性,就像老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很任性,不逾矩一样。凡事不按照规矩来,但生命力十分旺盛,看起来能长寿,毫不夸张,令人惊叹。 “是季先生啊!感谢你来看我,我在活着的时候,还能看到季先生,真是有福气啊!快到家里坐坐。” “老爷子,你的记性真好,我都差点忘了你,不是龙干事介绍,我还真忘了你的名字。” “看看,看看,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咋能忘了我呢?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不是还骂了你吗?我都记得,都记得。”龙五说。 “真的吗?季哥,你还挨骂啊?你来做好事,还被人骂?看来,好人难当,好事难做啊!现在是什么世道?”柳红感慨道。 “你不要想多了,工作中难免有误会。我们做事是有原则的,开始来走访调查的时候,群众对我们有误解,这个很正常。可能以前的误会还没解决,突然见面,前仇旧恨一起来,结果就造成被骂的后果。以前的人留下的罪,后来的人承担,是来赎罪,挨骂还算好的,如果不讲道理,有的不会讲话,就直接采取行动,不仅爆口,还会动粗,挨打不是没有的。”柯南说。 “是吗?这么严重!完全颠覆了我对扶贫慈善事业的认知了。这个印象深刻,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清楚人们想要什么,做好事的做好事为了什么,受罪、吃苦、自己掏腰包,来无偿援助,不图回报的,反而挨骂挨打,简直匪夷所思。这个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简直让我左右为难,前进后退都不知道了。”柳红说。 “你不清楚的事太多,没办法都给你说清,这些都需要自己掂量掂量。多想想,就有答案,不经过思考得到的答案印象不深,还是要多想想才有好处。”柯南说。 “谢谢提醒。原来有这么多的事,完全不是我想象的。” “慢慢来。很多方面都不会想到,很多人不曾遇到过。” “我知道了,原来就是我们想要帮助别人,结果自己先要经历痛苦的。对不对?”柳红问。 “是的,为什么机构负责人让你过来,不仅仅是要学习先进的经验,还是要学习项目中遇到的困难,以及怎样解决的困难,找到方法,下次遇到类似的问题怎样解决。有没有切实可行的路径?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要肯动脑,就有办法,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柯南说。 柯南学到的口号就是这个,那是应用在归州。 对柯南的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句话。这个在当时的环境下当时的时期,是非常有效的口号,可以帮助人树立解决困难的信心和决心。 龙五很明显分得清好坏。口号不知道,办事就是为自己。不去养老院,自己种点吃点,别人施舍盐,他连油都没有。解决了水的问题,他非常开心,看到柯南,比看到龙干事还开心,哪怕平时龙干事没少关心他,他还是对柯南有好感。对柳红倒是一脸严肃,一点也不笑。 他对柯南笑的时候,脸上的褶子多,就像他的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有几天没洗衣服,也可能洗了,没洗干净,什么原因不清楚,可能男人天生洗衣服都不咋样,比女人要差。还有可能没用洗衣粉洗衣液啥的,全是在水里浸泡浸泡,揉搓一下,往树杈上一搭,晒干了就行。 衣服有几件,别人送的,不太合身,也能凑合,不下山,也不赶场,在自己的家,自由散漫惯了,到别的地方还不适应,话也不想说,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别人来打搅。 龙五说:“到家里坐。” 他们三人走在前,龙五走在后,他担心他身上的味道太大,浓厚刺鼻的气味,会让别人讨厌。 这些人看起来都不算太坏,就是那女的有点心机,看起来狡猾,相貌好,身段好,这样的女人要小心,最好远离,像是小人,不得不防。看上去,季先生比较憨厚朴实,做实际的事情,提供实际的帮助,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因为一群贪小便宜的人包围着不贪便宜的,就像荷塘中的荷花,周围都是烂泥,唯独荷花洁净。 到了家里,所谓的家,就是两间土房,一间是堂屋,一间是卧室。堂屋里啥也没有,堂屋中央是神龛供奉神仙的地方,龙五每天早晚都要跪拜,求老天给个好身体。 其他的,他也不求。玉米长得好,南瓜长得好,辣椒长得好。他经手的所有,都长得好,这是他的愿望。 但求风调雨顺,土地长出可以吃的东西,自己种,自己收,自力更生,靠自己苦做,日子苦是苦了一些,但是自由,没人管,没人的地方,就没有仇恨。心情好,自然远离疾病,远离人群,就会远离传染源,有人有病,不对外面说,很多人被传染,也不对外面说,结果越来越严重,有些瘟疫是老鼠传播的,大多数的,是人传人的。 龙五明白这些道理,他不是世外高人,只是辛苦从土里刨食的有生命的人。柯南看看着房屋,和三年前没啥差别。屋外土墙上挂着收回来的红辣椒,一串串的,和土黄色夹杂白岩石的墙面形成强烈的对比,看着者辣椒,身上仿佛就有了热辣辣的感觉。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37章 世间桃源 龙五的家在山坡,两边都有山,背后是高山,水池在高山山坡上,山坡上有开辟出来的土地用来种植一些农作物,像玉米、土豆一类的东西。 他整天都在忙碌。 柯南清楚,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谁都无权干涉。 院子比较原始,看起来也没怎么收拾,院子粉层级,不是平原地带的大院子,是在坡地上修建,很有层次,院坝不宽,勉强能走一辆轮椅,加上房檐下的距离,勉强可以走两辆轮椅。 轮椅在山区用不上,因为路不行,还很危险。 龙五请大家喝茶,柯南不敢喝,担心茶缸不干净。的确,通了水,龙五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对于喝酒喝茶的搪瓷缸还是没清洗干净,柳红有些厌弃,她的眼神被龙五捕捉,就说:“自己带了茶杯,就直接加开水吧。” 这个大家都认可。龙干事说:“我在想你为什么不下山住养老院。” 龙五不理他,招呼柯南自己倒水,他说:“我们认识有三年了。” 柯南点点头。柯南知道他的话少,也不愿意别人的话多,说话只说关键的,说完就沉默了。想要继续交流下去,就非常困难。 柯南了解到,龙五日常生活很简单。除了用搪瓷茶缸用来喝茶,用来喝酒,还用来舀水,用途很多,搪瓷缸子已经磕碰掉了瓷,露出里面的黑色,长期不用,铁裸露的部分,就容易生锈。通过茶缸子就能明白,人一走茶就凉的道理。如果有人不停地续水,就有可能保证有水。 搪瓷缸子上的斑斑点点,不影响龙五的正常使用,他觉得干净。他的理念就是不干不净,吃喝没病。过于干净,反而受不了。需要花时间去清洗,影响时间去耕种。 耕种没有牛,都是自己一铁锹一铁锹地挖土,松土,也不用农药化肥,种下去,全靠老天爷,平时管理,如果发现有虫,只有亲子来捉虫。 柯南想起了东干事,他为了表功,说他种植的蔬菜,都是无公害的绿色食品,没有打农药。别人来参观,问:“如果发现有虫怎么办?” 他说:“组织村民来捉虫。” 他的回答简直叫绝了。大家都觉得他胡说,那么多虫,这么点人,虫子不能捉完,等捉完,大部分都已经变成蛾子了,又开始繁殖下一代,成千上万。 这个谎言,只要稍微有点农业常识的都不信,偏偏有人相信,且作为先进工作经验进行对外交流,让越来越多的人学习捉虫,建立生态农业产业链。 听着名字好听,实际上就是绿色蔬菜无公害,很好卖,畅销,生产的不愁销路,经销商不愁货源,消费者不担心吃不到无公害蔬菜。当然,这些都离不开信息共享。 龙五这里,啥都不用管,自己种,自己吃,吃不完,就送人。他走不远,很少下山,有人给他送盐送酒,他就送菜,去的人回来都带着菜,太多,吃不完,分给邻舍。他非要给别人,如果别人不要,龙五也就不要盐,也不要酒。 这个酒都是苞谷酿制的,没有掺假,喝着放心,行走不方便,在家忙的很,一天到晚都有事。 一个人的生活足够。他的厨房里到处都黑魆魆的,看不清楚,没有案板,也没有菜刀。有一个小南瓜在旁边,看起来还比较新鲜。 柯南看到一只破碗,是粗瓷的,看得出来有些年代,大碗缺了一个口子,用这个碗盛水盛饭,只能装四分之一,装多了就会漏出来。 看这样子,龙干事不可能在这里吃饭了。看到这种情况,都要哭,哪里有心情吃饭? 柯南也没想到会这样。连菜刀都没有。 吃小南瓜,需要用一个剪子,将南瓜剪成一块一块的,在一口锅里放点水,将南瓜块子放进去,然后升起了火,烧的是柴禾,浓烟上腾,然后烟变淡,明火上来,火舌舔着锅底,不一会,水烧开,南瓜在开水里翻滚,他就在锅上盖了零一口锅,上面的锅就当成锅盖,是破的,可以阻止热量跑掉。 破锅当成锅盖,也是柯南第一次见,柳红更是呛得不行,她也没见过这样。这种过日子的很少见。 龙五最喜欢吃的除了南瓜粥,还有玉米,再就是土豆,当地都叫洋芋。这些东西都是美味,看着没食欲,足以养活他的命。他在山上顽强地活着,也没病,也没灾,不悲不喜,自己得到自由,过得舒服。外表看起来像是拾荒者,捡垃圾的,内心有自己的生活理念,过得舒服快乐。 别人笑话他,他不以为然,他认真地生活,精致地对待庄稼,这些不带着功利性,自己种,自己收,自己吃,苞谷土豆都自由,不担心被卖,也不担心颠沛流离,骨肉分别,生与死,都在一块。如果南瓜和土豆都会说话,肯定愿意生于此地死于此地,不肯周游列国,最终成为他乡之鬼。 龙五话少,活多,他的故事不得而知,龙干事也不说什么。柳红更不懂。 柯南从侧面打听,他在年轻时候有过一段婚姻,因为特殊的年代,他妻子因为留了辫子,得罪了一些头头儿,结果强制剪了她的辫子,她感到受到了羞辱,就疯了。一直不见好,结果有一天,她不见了,龙五到处找,结果发现在清水潭淹死了,不知道是投潭自尽,还是失足掉进去,总之过了几天才发现。 当时也就没有破案,也没有谁来侦破,这个案子就成了悬案,一直无解。 从那以后,龙五受到打击,也不爱说话,不参与任何活动,自己将自己封闭起来,整天都在悼念自己的亡妻,没事就去他妻子坟前哭一场。 这些年一直未婚,也没有后代,成了孤寡老人,孤独地在这里生活。 他的故事很凄婉,不知道错在哪里?他的幸福被剥夺,不知道该去恨谁。 他的妻子喜欢漂亮,他觉得都是辫子惹的祸,如果不留辫子,就能留住人。留了辫子,就成为被打击的对象,这个道理到哪里去讲?没有地方可去。他于是对漂亮一直避开,除了房前的梨树在春天开花以外,院子里也没什么可以圈点的开花的植物。 到了春天,漫山遍野开的都是花,他熟视无睹,唯独对玉米开的花感兴趣,对南瓜花感兴趣,对土豆开花的感兴趣。他的感兴趣的就只有这些,当然,在吃东西的时候,他还是比较快乐,只是不表现出来。 对于柯南解决他的饮水困难,他是感谢柯南的,基本上山上的人都被动员搬到山下,所做的饮水项目这些水池,都成了龙五的私人的东西了,饮水足够满足他的需要了。 他最喜欢吃的面糊糊,里面放点盐,就足够了,唯一的调味品,就是盐,其他的都不用。偶尔有人给他带来方便面,他吃点里面的调料,尝完之后,就不要了,他认为这些调味料是带着贪心来的,吃的东西就那些,人的肠胃就只有这些能耐,又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肠胃会反感,会弃之不用。要不然,就是和自己的身体健康作对。龙五对自己的健康非常重视,凡是要吃进肚子里的食物,都是认真地加热,他笃信,很多疾病都和人的不良生活习惯有关。如果改正过来,毛病也就会自己离开。 柳红本来带着很大希望来了解情况,却发现了活的哑巴,差不多不说话,从龙五的眼神看出来,龙五非常讨厌柳红,柳红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身上发冷,特别是后背脊梁,感觉很明显。 这是什么状况? 龙干事也弄不懂为什么,柯南就问龙五,眼下,也只有柯南柯可以进入龙五的内心世界,他问:“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同事,名叫柳红,你可以叫她小柳。” “怪不得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哦,想起来了,很像我的亡妻。” “是吧,你好好看看。” “我当然确定,我的亡妻我日夜思念。哦,错了,这个柳什么,柳红不是我亡妻,是带人来剪我亡妻头发的人,是个头头儿,很积极。她经常带小将们到处忙碌。没办法,文化课没怎么教 。上课不好好上,到处乱跑。看起来很有文化,实际是一个流氓。”龙五说。 龙干事十分惊诧,要知道他从来没讲过这么多的话,而且每句话都十分有意义。 这个心结,总算找到能解的人。柯南是当之无愧的。他很清楚龙五的想法,龙五也清楚了解柯南。憋了很久,没遇到对的人,满肚子的话,没有倾诉的对象。 柯南是当之无愧的好的倾听者。人们不愿意安静下来,是操心的事太多,欲望太多,想要得到的东西太丰盛,以至于自己拿不动了,所以负担重了,负重前行,比较吃亏。直至找到合适的苦力,可以尽量交给苦力来办。 这个目的不是特别明显,也看不出有什么阴谋诡计。 龙五信柯南,宁愿信外地人,也不信本地人,这个让龙干事感到郁闷,也不可理解。人的内心世界十分复杂,不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 柳红成了龙五的仇人! 龙五将柳红认成是剪辫子的头头儿。 柳红成了冤大头。指望别人来解释不行,只有柯南出面。 柯南说:“龙老,这是我的同事,不是头头儿,头头儿是我,你看她长得不像头头儿吧?她就听别人指挥来的,我是头头儿,她来,是来帮助我的,我指挥她做事,不是她命令我做事。这个弄清楚,就不会担惊受怕了。我是头头儿,我能指挥她,她不能指挥我。在平时,我们都是一样的。在遇到分歧的时候,由我来决定。” “哦哦,哦哦,原来是一场误会!柳女士,对不起了,让你受委屈了。”龙干事说。 干事这么一说,大家都泄了气。这可能是女性地位提高的机会,在龙五面前,给了压力,受到了贬低。这样做。可能就是让龙五好受点。他一直对那个头头儿耿耿于怀,可能会记恨一辈子,这个恨,会带到坟墓里,在他和他媳妇见面的时候,可以好好说说,已经为她复仇,出了一口恶气。 龙五的心得到了安慰,这么多年受到的气得到了发泄,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鼻涕眼泪一大把,清泪出来,变得浑浊,脸上拉下一条痕迹,如同蜗牛爬过留下的清亮的足痕。 他哽咽着说:“这些事都过去了,一直憋在心里,说给谁听?没人听,大家都忙,忙了这辈子人,忙下辈子的,忙上辈子的人,人在世,就是忙,一个人忙,一家人也忙。想通了也没意思。我就想这么多年,咋就没有人来对我说说,没有人来道歉呢?赔不是,让我妻子也能合上双眼。她死得冤啊!为了头发。我宁愿替她去死,我愿意一辈子都不长头发,都长在她的头上。这些话我在她坟前说了很多遍。我也愿意别人来剪我的头发,只要能留住她的头发。我们住山洞,不会给别人添堵,不影响别人,我们只想好好活着,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们不需要什么,只需要吃饱穿暖,啥事不想,我们与世无争,咋就有这飞来横祸呢?这个我到现在都想不通。龙干事让我搬家到山下,我不能搬,我宁愿死在这里,就地埋掉,不想到人群当中,去别扭地活着。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不要别人来打搅我。” 听了这话,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想想自己,也和他说的差不多。忙来忙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他每天都在忙,为的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他活着,就是努力地活着,哪怕在别人看来不太干净,可是外在的形象不影响内心。 龙干事的喝酒打算彻底放弃。 他考虑到柳红已经坐立不安,季先生也不能明显得罪柳红,免得柯南成为打击的靶子。龙干事决定下山。他准备对柯南说明一下打算。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38章 案情进展 龙干事对柯南说了想法,柯南点头。柯南很清楚,这是给柳红看的,柳红想看的都看了。水池还在山上,她也不想爬山去实地看,再说三年了,去水池的路已经荆棘密布,没有人活动的地方,植物就会疯长,小动物和一些部落昆虫啥的,都会占据地盘,形成一个微型的循环生态系统。 决定下山,柯南看到柳红还开心,她早就想离开这里。 龙干事的作法让柯南佩服。知道柳红是钦差,来这里就是找毛病,干脆恶心她一下,替柯南解围。 柯南知道负责人的心思,惯用的手法就是利用其他队工来监督来恶心队工,队工相互监督相互恶心,才觉得负责人的英明和伟大,感到负责人的可爱可亲,值得信赖,方便负责人的管理。 还没走,电话铃响,是龙干事的。他的电话铃声很特别,响起的声音是新闻联播的开始曲。声音很大。这个铃声很有个性,声音很大,就像随时随地在看新闻,让人觉得到了休息的时间。 电话是包警官打来的,说已经锁定嫌犯。 “真快!办事效率高,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歌舞团的王队长。”龙干事说。 “已经说了,王队长那边损失较大,先说的,也让他的队员丢手机的抓紧时间注销电话卡,锁定手机,让蟊贼用不成手机,或者卖不掉手机。如果不会操作,可以直接去营业厅找营业员或者手机维修人员来操作,我和他们交代好,义务帮他们锁定手机。” “你这样做非常好!” 龙干事表扬了包警官。小包是他侄儿,不用表扬也行,该说的话,他也说了。这个没啥亏损。 龙干事看到柳红,说:“你的随身听有希望找回来。” “没事。那个用了两年多,也该淘汰了,找不回来也没关系,找没找回来,都无关紧要,都要表示感谢。”柳红说。 她这样说,大家都认为她很大方,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龙五笑了。 柯南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在快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这个笑让人不寒而栗。 柯南不问原因,就猜出来了,他还是把柳红当成了头头儿,听说头头儿的东西丢了,心里格外畅快。这个家伙总算得到了报应,恶有恶报啊! 东西丢了,找不回来才好。 就是要让她想一辈子,最后还是找不回来。提前找回来,算是便宜她了。 柯南没问,怕得到答案,又想知道答案,算了,留一个疑问,带走下山,说不定下次还能再见面。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 说走就走,小包的意思是还要来村里走访,龙干事要做好接待工作。小包到村里,也不在村里吃饭,他尽量赶回去。事多得很,忙不完,忙了一件案子,又有一件。 和龙五告别后,开始下山,龙五始终微笑,仿佛如释重负。柯南没有多想,开心总比惆怅好。 能开心一天就开心一天,他在世的日子,只要开心,就能长久。这个和颜值以及金钱多少没关系。有的很有钱,却没有好心情。很多人没钱,心情却格外好,非常轻松。 下山的路比较陡峭,坡度较大,这个可能是龙干事选择上山走另一条路的道理。下山走陡坡,距离就会缩短,下山就会快一些。这个想法得到印证,龙干事马上就解释了,和柯南说的完全一致。 柯南有时候有小小的骄傲在心里,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先知先觉。 这个能力,是多观察,多思考得到的,不是生来就会。需要后天的锻炼。 坚持写日记就是一个好方法,不管再累,都要坚持写日记。久而久之,就会有一种敏感的能力,会记录一些文字,会说出内心的话,这些话可能也是别人想说但是没办法说或者没能力用文字表达出来。 下山的路上,巨石多,巨石与巨石之间有一些土地,长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看起来很茂盛,绿油油的,郁郁葱葱的,看的出来,这个地方土质不错。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适合发展种植的地方。到底养殖如何,也很难预测。如果承包了整座山,或者有可能发展好养殖业,主要是山羊。其他的,例如养猪啥的,都要考虑考虑一下,如果换成别的,没问题,养猪就有问题。因为猪屎污染环境。 现在抓环保比较严格,养猪户养猪超过一定数量也要申报。 下山时,柯南走在最前面,这条路,柯南比较熟悉,过了三年,还是有印象。再就是,山里的路,基本都是一条,分岔的路是通向各个住户,现在山上的住户都搬家到山下。 小路长满野草,不经常走,这是野草的天下。如果早晚走小路,就会被露水打湿裤脚,这个时候走没事。 柯南走在前,还有一个考虑,预防柳红跌倒,如果跌倒,他可以在前面搀扶,没有登山棍,下山更吃力,全身重量都压在腿上,早晚都感到腿肚子打颤,觉得有些受不了。 习惯走山路的没啥,不习惯的倒要特别小心,走山路,跌倒的事常有,出了意外伤害,就会引起纷争。为了不让安德烈和柯南有交集,必须要保证柳红的个人安全,哪怕工资降级,也不要让柳红出事。一旦出事,就会很麻烦,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 柯南喜欢的是下雨天不怕泥巴,这里石头多,泥巴少,走路不沾泥,也就格外轻快。如果有泥,就可能拖泥带水,非常麻烦。 衣食住行是人的基本需要,行路,是重要的行为,人的一生,只要活着,就有行动的心,总想出去看看,不喜欢宅在家,如果宅在家,时间长了,就容易犯困,也容易意志消沉,变得比较沮丧灰心,严重的可能得抑郁症。 总有忧虑,是人的常态,总在抑郁,就很麻烦了。 柳红这次出来,看得出,她还是有不少忧虑。在家到底怎么样,也不清楚,可能有抑郁的倾向,需要进一步确认。她在柯南面前表现尽量落落大方,显得没事,实际上内心一直纠结,这个纠结的地方就是经济的压力和老公慢慢丧失对她的爱情。 这爱情对男人来说有些梦幻,像是痴人说梦,对女人来说,就是切切实实的感受,最为看重的地方,女人会为爱情痴迷和着了魔,总在幻想自己的白马王子来和自己终成眷属。大概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如同凤毛麟角,实在太少,因为少,才被文人大写特写,大笔来写,大声讴歌,总之是在宣传这样的爱情,可惜总能让爱情夭折,想要的人没要到,不想要的人却来了,想要的人追不上,不想要的人甩不掉,人生苦短,苦的不是短,苦的是不遂人心愿。 龙干事在后面跟着走,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电话,他看样子很忙,倒是柯南和柳红的电话少,电话少,自然业务就少,没人打扰。这样倒好,可以有时间多想想,发呆也是一种提升修养的途径。 龙干事在后可以放心吸烟,他在后面不会考虑烟味是否会熏到柯南和柳红。除非风从上往下吹,将烟吹向柯南和柳红那里,柯南离他较远,柳红离他较近。影响肯定有,不过看大小。如果柯南和柳红在上,他在下,那么被烟熏是肯定的了。 被动吸二手烟的,其实比吸一手烟的受害更多更大。 柯南习惯了别人吸烟,因为生活的环境,想要完全避开香烟是不可能的,周围的男人,大多数都吸烟,不吸烟的被认为是不够男人味儿,混不出去。 “你家老公吸烟吗?柳妹。”柯南问。 “以前吸烟,后来不吸烟了。”柳红说。 “和你谈恋爱之前?” “是的。那个时候吸烟。” “后来你帮助他戒烟了?” “不是,他自己戒的烟。”柳红说。 “什么神奇的力量让他戒掉吸烟?” “这个要问他。” “行,下次见面就问问。”柯南说。 “我看季哥不抽烟,是从来不抽烟还是以前吸烟后来不吸烟的?”柳红问。 “我从来不吸烟。高中体检发现肺活量少,医生建议别学抽烟。千万记住。我就记住了,从那时候开始拒绝吸烟。” “曾经吸过烟吗?” “咋没吸过?现在都还经常吸?” “以前咋吸过?现在呢?” “以前是过年的时候吸烟,那个时候家长知道吸烟也不批评。因是过年。” “过年可以吸烟,还不挨打挨骂?” “是的,所以说叫童言无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过年可以做一些平时不能做的事,例如给人拜年,人家给东西,其中包括香烟,可以点着吸,小孩觉得好玩,没吸完就扔掉了,不好玩,不好吸,就丢掉,一点都不可惜。” “那你爸吸烟吧?” “吸,后来得了病,也就戒了烟。” “看来,病能有效阻止人吸烟,人人都惧怕生病,一旦生病,别人不能代替,只能自己慢慢疗伤,十分痛苦。”柳红说。 “没错。人人都希望健康,烟盒上写得清清楚楚,吸烟有害健康,可是就有千千万万的人不看这警示语,照样吸烟,一点都不担心。”柯南说,“你看后面这位,早晚烟不离手也不离口,整天开心,也很健康。” “是的。他很健康。看来,心情是最好的。” “心情不好,就会影响很多方面。” “坏心情会带来很多疾病,哪怕不吸烟的,也会得病。不明不白就会生病。” “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无法解释,干脆不解释。免费费口舌。” 三人下山来,柯南没有看到柳红跌倒,算是松一口气,证明柳红在走路方面还是有一套的。走得稳才能走得远。她要想做好这份工作,就要能走路,不能走,就无法做好这份工作。 因为人们居住得比较分散,要做好工作,必须要到农户家去,到了之后,才能从农户那里了解情况,不是在家里闭门造车。 当然,如果对农村比较熟悉的话,像尹贤仁那样的人,在家里编造一些信息资料也不是不可能。 走过石拱桥的时候,柯南总算看清楚这座桥是一座古桥,年代久远,每一块石头都布满沧桑,仿佛诉说一段尘封的往事。青石上有青苔,也有一些蕨类植物,在风中摇摆,仿佛已经经历过千年。 看得出,这座桥绝对不是机械操作完成,是人工完成,不知道当时经历了什么,这座古桥的确很有看头,生活在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古老的村落里生活着从古到今各样的神仙一样。各路神仙都逍遥自在。 看起来就是一道彩虹,颜色有些单调,只是永不消逝。在云雾中,忽隐忽现,也是一头巨象,在用象鼻子吸水,看起来非常自然,丝毫都不做作。 上了桥,再下桥,再走两步,就到了乡村诊所。 诊所只有一个医生,一个妇女,妇女带着孩子,医生也是女的。这样最好。看来,病人不多,是一件好事,如果病人多,证明医疗技术不行。 如果病人多,证明医院不行,如果医院行,病人就会少,医院是赚钱的单位,如果没有钱赚,医院也要关门。 “这不是龙干事吗?去哪了?” 带孙子的女人看到了龙干事就开始问。 很明显,龙干事走到哪里都有女人缘,村民,特别是女村民,特别喜欢他,弄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他也不清楚自己哪些方面讨女人喜欢,只要开会,妇女到场的时间最早,也善于提问题,一来二去,对他格外上心。他就越发努力,要进一步看看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带孩子的妇女眼前一亮,她对龙干事说:“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原来带孩子的妇女十分关心龙干事,自己还在生病着,听说龙干事的事,就积极支持,其他人不管是谁,都不一定支持。 第539章 无计消愁 女患者得的病,龙干事不知道,只有村医知道。村医不能对外说。 要不然,村里长舌妇会传播这个信息,将人的隐私,传得沸沸扬扬。惟恐天下不知,哪怕再忙,只要有小道消息,就非常感兴趣,放下手里的活,开始认真来听。 第一个人认真听,传给第二个人,相对听到比较完整的信息,第二个人传给第三人,就可能有些失真或者走味。 乡村的事无论大小,都不会过夜了还不知道,大概很快就传遍。说起来交通不便,可是小道消息传递起来,超出人们的想象的速度,很快就家喻户晓。无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好消息慢一些,坏消息速度更快,这些就是信息传媒,以超乎人们想象的速度飞奔,如果被不幸传染上,就非常麻烦。 所谓流言蜚语,人言可畏,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龙干事讨人喜欢,他没滥用这个特点,在村卫生室小坐片刻,继续赶路,村医对柯南有印象,当时讲卫生课的时候,请他去说说。他当时也忙,就让他媳妇,也是村医,他没空,就让她去了,当然,讲课是照本宣科,没什么新意。 在讲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别扭,总觉得讲了没有用,生活习惯养成了,不容易改变。就是改变了,人人都讲卫生,保持健康,村卫生室就开不下去了。还不如不讲,让病人源源不断地产生,有了病人,就有了收入,在这个地方,就是垄断,不愁没病人。 除非到了另一个新世界,没有人说,我有病。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 现在就需要多攒点钱,等将来那个日子来到。 现在还是要多宣传,越宣传,越有病人,非常奇怪,村医对这个也不能理解。 后来想通了,就是人们自己在犯罪。 为什么犯罪能带来疾病?这个问题还没想通。不过,村医相信,喜乐是治病良药。 心情好,就能有效预防疾病,心情糟糕,很有可能会得癌症。现在有很多癌症患者,大概是先得了抑郁症,心情不佳,导致病情恶化。 还有不少是得病后,如果知情,会被吓死,如果不知情,被哄骗,可能活得长久一些,被哄骗的人,心情格外好,自然会好一些。 村医给村民看病,收费很低,有点悬壶济世的感觉。如果花钱多,宁愿去乡镇卫生院或者乡镇诊所,比村里还是高级一些。 不管高级还是不高级,只要不生病,就好,不必当药罐子,不用找医生麻烦。村里的人大概都是对小病不在乎,不重视。等熬成了大病,就很麻烦。 小钱舍不得,就可能要花大钱。 有些土方法,针对一些疑难杂症还是有用的。只是不被官方承认。民间土方法能治好病,其实也是好事,没必要上大医院。可能上大医院也治不好病。用土方法也可能就治好了。 村医不太愿意接受外面来的预防感冒的方法,觉得治疗感冒最好打吊针最快最好,实际不符合外面来的治疗方法,对于感冒,只要注意饮食起居,好好休息,加强营养,一边不需要药物就能治疗,会很快康复。 后来想一想,也不能怪村医,哪怕赚很少的钱,也是要赚点的,如果没有赚头,也就没人干了。就像贪点拿点,才有兴趣做事,如果啥都没有,也没兴趣继续做事。没有三分利,不肯早起床。 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养猪养肥了,就可以宰杀了。 村医经营这些生意,独家生意,村内没有竞争对手,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不用追求多高的医术,学会一招,可以应付很多病人。大概常见病就是那些,熟练掌握即可。 龙干事不信邪,村医劝他别吸烟,有了烟钱,买点别的,不管是啥,都比烟强。龙干事不答应,任何别的都不如烟,烟是通行证,是交际工具,没有烟,就没有底气继续交谈。 当然,没人的时候,吸烟吸的是寂寞,他会为自己找理由。 不吸烟是不可能的。龙干事认为村医劝他不吸烟等于劝他自杀。他不信村医,村医也就闭口,在这件事上,村医犯了糊涂,这个人就是这样,他的好心,用错了地方。 他在这件事上,非常清醒,烟可以让他从害羞走向落落大方,有了香烟,就没啥障碍。 龙干事到了这个年纪,十分谨慎了,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包括很熟悉的村医,如果村医给他推销具有保健功能的食品,他也不会接受。他很清楚,其实都是没营养的食品。 在这方面,龙干事还是很有智慧,清楚所谓的具有保健功能的食品,全是骗人的玩意儿,他不放心任何人鼓吹的具有保健功能的食品的功效,村医说了,他从此瞧不起村医。 村医也苦口婆心劝他少抽烟,最好戒烟,没啥用,也对龙干事失去希望,从此盼着龙干事吸烟吸出问题,希望村医的话应验,得到村民的尊重。 这个不是祝福,有点诅咒的味道,为了树立威信,村医也这样说,有一些人开始跟着村医走,也开始排斥吸烟,没过多久,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戒烟纷纷宣告失败,因为吸烟的习俗大过了健康理念,人在没生病之前,不会觉得自己有病,偶尔吸吸烟无伤大雅,不会得病,殊不知,日积月累,就容易出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村医倒平静,如果村民有病,卫生室就有希望赚钱,如果不生病,良心会得到安宁,如果因为劝告别吸烟得了其他疾病,有的是莫名其妙的病,也没办法。 现在的怪病越来越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新的疾病不断涌现,都没听说过的,啥病都有。村医也慢慢感到自己黔驴技穷,需要提升水平,要不然村民都跑到乡镇去看病,自己的卫生室逐步凋零,门可罗雀,车马稀少,那就麻烦了。断了生活来路,只有出的钱,没有进账,就会饿死。 村医自己还有田地,种点口粮,自己吃。没时间种和管理,就请人去管理。 花点钱,吃点放心粮食,值得,也种点蔬菜,房前屋后,种点菜,都吃不完。这个地方适合种植,越是植物多的地方,植物长得越好,不知道什么原因。 柯南看出村医和龙干事之间表面和谐,内心各有一本账,这个正常,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相辅相成,没有共同的利益不会走到一起,争夺利益,就会分道扬镳。要相互依存,又要相互竞争,相互夺利。 村医夺权是不会,夺利还是有一套。 黑寡妇来拿药,看到了龙干事,说:“你们不是上山去了吗?” “是的,下山了,完成了工作。” “这么快。” “是的,就是去龙五那里看了看。” “龙五啊!那他真是有问题。是一个奇怪的老头。”黑寡妇说。 “你要什么药?” “算了,不要了。”黑寡妇说,她见问后这么一说,让人更加生疑。 “你要什么?别不好意思,都是过来人了,还怕羞?” “不要就是不要,哪有那么多废话?”黑寡妇说,显然她生气了。 很明显,她在隐瞒什么,在这些人面前,不容易说出所需要的药。 “走,去我家吃饭,还没吃饭吧?我也才做好。”黑寡妇说,向龙干事他们发出邀请。 柯南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原计划在山上吃饭,走到哪里就算哪里,现在改变计划。不过,肚子的确在唱空城计。上哪里吃都是吃,在山上龙五家吃饭,的确要面对很多的考验。 “那多不好意思啊!”龙干事说。 “别客气,又不是专门请你,是请季先生和柳女士。你不要自作多情。”黑寡妇说。 “那要谢谢你!我们会按价给钱。不是白吃。”柯南说。 “给钱?我们这里的风俗,给钱就是打脸,主人很没面子。不要打脸好吧?”黑寡妇说。 “没有打脸,只是按照制度行事。” “制度?你在开玩笑吧?吃吃喝喝哪里有制度?就是有制度,也不能执行。让人感到心寒。啥都别说,走,吃饭去。”黑寡妇招呼道。 “是的,我们是有制度的,如果没制度,机构就不会存在,只有制度健全,并执行制度,才能让机构健康有序运作。”柯南说。 “你说这个我不懂,我只是懂一点,到了我们这里的客人,都会有人招待,也不会向客人收取费用,如果是酒店或者民宿啥的,可以收费,其他的都不要钱。如果要钱,会被人骂的。”黑寡妇说。 她一说这话,当场没有人应声,如果接过这个话头,有可能面临新一轮的诘问。要想回答,也要费些脑子。 黑寡妇见大家不说话,沉默就是同意,算是默认,于是再次邀请,让柳红走在前面,她带路,柳红还是不熟悉路。 从卫生室到黑寡妇家只有两百米,不在一条直线上,需要拐弯。转个弯,就到了。 知道路的无所谓,不知道路的费脑子,心里发慌,这事让柳红遇到,还是第一次。身在异乡,不熟悉,没有熟人,没有亲戚朋友,对柯南来说,也不熟悉,听安德烈说柯南还比较正直,不同流合污,有主见,也聪明。 柯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谦卑,这个是其他老队工所不具备的。 知道这一点,让柳红感到很大的安慰,清楚了柯南没有恶意,也没有不良的动机,对柳红是安全的。柯南不会害人,柳红也还没胆子去害人。 要是为了一点利益也许会。 现在不知道,事情没发生,都是凭经验而定。 这三人被黑寡妇邀请到她家。 坐定后,她直接上菜。没有上茶。 可能爬山太累,饿了半天,大家胃口都很好,吃得舒服,这是最好的一顿饭,回味无穷。 柯南拿出手机,说要加微信,黑寡妇当然开心,忙着沏茶,然后打开她的微信,柯南扫一扫,加了,黑寡妇通过了申请,加为好友。 柯南知道她现在不收钱,以后再说。等柯南离开这里再说。他把想法通过微信告诉了柳红,柳红同意他的建议。事情就这么定了,只等离开村子后再操作。没有多的,有少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黑寡妇想不接收都不行。 这是需要智慧的,直走走不通,就拐弯走就能走通。学习水的智慧,水遇到阻碍,例如石头,就会绕着石头走,从石头与石头的缝隙中间流走,最终过了阻碍,从小溪汇入小河,从小河,然后到大江大河,最终流入大海大洋,这就是水的智慧,值得效法。 水有智慧,不少人不去观察,发现不了,实在是浪费。智慧人才能发现智慧在哪里。愚昧人在任何地方都是愚昧的。智慧和愚昧不能同日而语,不能同在一处。 黑寡妇给大家沏茶,龙干事喝了酒,非常满意,坐在那里剔牙,用竹签子,没有牙签,外面扫把上有竹子,掰折了,劈开,就是绝好的牙签,自制牙签,用起来方便,到处都有材料可取。 酒足饭饱,茶也喝够,在黑寡妇家不宜久留。免得寡妇门前是非多,不落嫌疑,先走为妙。 柯南起身,龙干事明白过来,立马响应,对黑寡妇的热情好客大为赞赏,不知道下一次还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说起来有点伤感,这话不说不行,说出来心里好受点。 柯南和柳红在村里的工作接近尾声,柯南接到电话,是松村东干事打来的,问什么时候回去 柯南说:“明天到县城,后天去村里。” 说完就划拉了一下,关闭了语音,柳红看柯南这么做,说:“季哥真潇洒,这动作没谁了!” “什么动作?” “就是挂电话的动作!” “是这样啊!我经常这样,话说完了就挂,没那么多废话。例如客套啥的,完全没必要,浪费电话费。” “这个作风值得学习,有些人非常讨厌,想要拒绝又怕伤感情,不拒绝吧,就像苍蝇蚊子一样讨厌。摆脱不了,还是要学习果断的作风,说到做到,不黏黏乎乎。” 柳红说着,眼睛露出一丝柔光。 第540章 踏上归途 踏上归途,就是开始上路,回龙干事家。 路旁就是水渠,渠中的水流淌,缓慢而有力,水不深,可见水渠底部,长了青苔和水草,随着水流摇摆,生命力顽强而旺盛,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存在就是一个伟大的力量,也说明这个地方的确适合各种植物菌类蕨类和微生物繁殖生长,空气中也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味道,感觉居住于此的人们享受恩赐的喜乐,虽然偶尔有忧愁和忧虑,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快乐的。眼睛所看的,心里所想的,都是一一呼应,相互影响,相互牵扯,而又相安无事。 他们走到小石拱桥,发现桥边停了一辆警车。 柯南心想,又出啥事了? 带着疑问继续走路,柳红没说话,看了看警车,自顾自地走,也不问,也不答。 龙干事在后面走着,他还是吸烟,知道快到家了,吸烟就会被禁止。他趁这个机会好好吸吸。免得到时候烟瘾犯了没办法。 他经常看到警车,也就不奇怪,到了家,发现包警官和一名同行在家。 “姑父,你回来了。” “小包,你来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为公事也是为私事。” “公事是为啥?私事呢?” “公事就是汇报一下案件进展。私事就是来看看您和姑姑。” “你这么忙,不用来看,我们都不是老得爬不动了。现在都还好,你的时间宝贵,不能耽误你工作。这里就不用看了。” “看看,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这是嫌弃我来少了,关心少了,落了埋怨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包警官说。 “不必客气,本来就这样,你们工作忙碌,分分钟就有案子,哪里闲得下来?” “你不清楚,只要安排好了工作,就没有乱糟糟的道理,那是没安排好的缘故。才弄得手忙脚乱,这个情况,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不必担心。”包警官说。 “是的,包警官说得有道理。”柯南插话道。 “这位是......?” 包警官好奇地问。 “哦,这是火星基金会的,来看看项目,回访一下。”龙干事介绍说。 “哦哦,瞧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欢迎欢迎,到这么偏僻的山村来做好事,不容易,真不容易,我从心里佩服你们这一行,做的都是好事,是能让人长寿的好事。你们就是活菩萨,是救人来的。”包警官说。 “哪里哪里,包警官过奖了,我们就是普通的人,哪里有那么高尚。只不过完成任务罢了,除了做项目,不做别的。”柯南说。 柯南很清楚,他问这话的目的可能有这方面的培训或者警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免得被利用。 包警官很聪明,听出来话音,知道话里有话,柯南尊重包警官,包警官也看得出来,有了这种默契,可以想处,没问题,不是敌我矛盾就行。 这个事情很难说。谁知道谁对谁错。要看后来的发展。柯南给他留下了好印象,包警官比较满意。看得出来,柳红在暗中观察柯南的一举一动,像是在学习,柳红在面对官方的工作人员的时候,出于本能地害怕,她可能对官方存在误解,或者被交代要对官方特别小心。 柯南不这么想,他总觉得官方的人也是人也需要尊重,有人性,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要食尽人间烟火,懂得人情世故,出于良心的缘故,也会通情达理,法能容情。 不是水火不相容,如果人人守法,不必担心有人作奸犯科,不愁监狱装不下。监狱反倒要关门大吉。 “你们来,案子进展怎么样?”龙干事说。 “已经查明,是一伙盗窃惯犯所为。不过,你们村的有内应。”包警官说。 “是谁?” “是龙四的小儿子,他叫龙小波。”包警官说。 “这小子啊!我知道。” “他是内应,早就踩好点了,只等这一天下手。半路上那块石头就是他放的。目的是绊倒一些人,这个地方比较隐蔽,一不小心,就容易绊倒。我们在石头上调取了指印,龙小波有案底,通过指纹比对,就发现了是他所为。还有,季先生的指纹也在上面,不过,季先生是为了挪开方便走路,目的不同。我们已经控制住了龙小波。其他的人也在收网之中,已经落网的有三个,还有三个在逃。”包警官说。 “啊!不错啊!破案神速啊!可以上调,到更广阔的地方工作,就会有更大的进步。经历多了,就成了这一领域的专家。”龙干事说。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说了等于废话。 包警官说完,就要告辞,龙干事留他们吃饭,他们也不干,说还要审讯犯罪嫌疑人。然后他转向柳红说:“如果我没记错,你的随身听丢了对吧?” “嗯嗯,是的,丢了。” “你放心,估计还没脱手,追回赃物,通知你去领,现在我不敢给你承诺什么,是不是一定能追回来,可我答应你只要有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到底来不来,在乎你自己的决定。我们一定让群众满意,特别是你,是来自外地的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本来是做好事,结果遇到蟊贼,证明我们这里的治安环境需要整治,需要提升,让外来的客人满意,来了就不想走,来了就给我们带来利益。”包警官说。 龙干事也不留他,他们走了,上了警车,没有鸣笛,这个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大家都知道了龙小波被抓了,那么龙四的脸往哪儿搁呢?这是一个问题。 脸面很重要。 脸蛋俊美秀气的,就有人回头看,回头率高了,就是颜值高。 柯南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不是包警官,可能会被怀疑。因为这里的人不多,一一排除就能查到谁是黑手。 东西不值钱,起码能还一个清白,证明不是柯南所为。再说,柯南的手机上就存了不少歌曲,完全没必要再去听随身听,这个东西早已过时,柳红因为怀旧,才配了一个,其实没啥用,内存小,存不了多少歌曲,还是需要我们的朋友的鼓励和帮助。包警官走了,案子就算破了,在逃的人也要抓回来,然后追赃,这么快的速度,估计他们还来不及销赃。这一帮笨贼,不知道偷手机没啥用么?手机捆绑了银行卡才有用,手机被偷,可以解绑,不再使用该手机号,小偷就就没办法了。手机在家放着,还比较安全。没事别捆绑银行卡就相对比较安全。 柯南心想,柳红惧怕官方,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是像多哥那样,遇到过官方的欺诈?或者是被欺负过,一旦有了权利,就要小心,可能骄傲让人连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一条腿。 包警官走了,龙夫人回来,问:“谁来了?” “小包。”龙干事说。 “人呢?” “走了。” “怎么才来又走了?” “这个要问他。” “你不当时问,现在咋问?真笨!咋不留他吃饭?” “他忙,我是留了,他不,这不是推辞,他的手机总是振动,看来找他的人不少,我看他都不接电话,不管是谁打来的。这小子就是这么一个倔脾气,说不接就不接,哪怕皇上打电话给他,他都不理。” “开啥玩笑?皇上要是用过手机,那不是穿越了吗?”龙夫人笑问道。 “是的,皇上没用过,就是用过,也没人敢不接皇上来的电话啊!”龙干事说。 “是的,这小子办事很认真,专心工作的时候,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别人也干扰不了。他的作风很过硬,因为智商高,情商就低一些,不讨领导的喜欢,想得到升迁恐怕有一定的难度。”龙夫人说。 “是的,就像季先生一样,工作很出色,就是不能升职。看来,不少能干的都在基层。在高层的,说不定是个只说话不办事的。”龙干事说。 “哪里哪里,我的能力十分有限,千万别这么抬举我,我佩服柳红,她的工作比我出色,心思细腻,作风扎实,相当勤奋,值得我学习。”柯南说。 柯南说这话的意思是让柳红明白,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人说的话,要看清楚自己到底如何,不能信任任何人,有的人说话带着目的,如果达不到目的,也就闭口不言。 柳红知道自己在机构里分量,十分轻,根基也不厚,她老公虽说入职多年,还是不开窍,不能独当一面,也没什么金点子,只是老老实实做事,没有创意,也没有什么计划,在执行力方面还行,在设计项目的时候就要格外留意。 柯南清楚,这个人不得不防。搞好了没事,搞不好,可能会影响工资考评。柯南已经准备好了搞不好。柯南和别人搞好关系的非常少,可以说,柯南很少遇到谈得来的人。知心朋友就像凤毛麟角。 这样也好,没人打扰,也没经济往来,不相欠,就是心安。 晚饭都不想吃,龙夫人说要准备晚餐,龙干事也有同感。才从黑寡妇那里出来,吃得很饱,再吃,恐怕肠胃受不了,只有再等等。 当晚无事,第二天柯南要离开,龙干事要安排车送。柯南同意了,但是,柯南不接受龙干事准备的礼物,什么都不要。柯南已经明确了态度,龙干事会意,不再勉强人意,就收回了礼物。 柯南最担心的,如果拿了礼物,柯南也得不到,柳红更不用说,她会如实汇报收了啥礼物,然后会全部上交。冯菲菲那个肥妞根本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只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受之无愧,柯南辛苦带回去的礼物,自己得不到,那么,本来送来柯南的礼物成为冯菲菲的礼物,送礼的人心受伤了。因送礼的人不认识冯菲菲,更不愿送礼,送礼都是给认识的,起码说过一两句话,觉得有意思的人才行。啥都没有,难以动心去送礼,只有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关系融洽,才有后面的送礼收礼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农用车就来了,停在石拱桥边上。柯南和柳红向龙夫人道别,感谢她的照顾。龙夫人连说不必,下次欢迎再来。 刚好,龙干事也要去集镇办事,一起坐车前往。 临走,柯南给黑寡妇转账。将这个情况告诉柳红,柳红自觉,给柯南转钱。 等到了集镇,龙干事下车,告诉司机晚点去结帐,司机点头,柯南和柳红下车后,站在路边等车,这车是班车,一般是对开。 龙干事喜笑颜开,对柯南说:“这一别不知道啥时再见面。你们可要保重哦。” “现在有微信,可以视频聊天,就像见面一样。” “那可不一样。视频总感觉隔着一层关系,不够亲切,我还是喜欢面对面交流。”龙干事说。 “是的,要不是有事,我愿意多呆两天,在清水村太好了,可以当神仙。” “行,到了退休年龄,你就过来,我在清水村等你。这个地方养老真好,不是吹牛,山清水秀,世外桃源,哪个地方都没有清水村好。欢迎到时候来这里定居。”龙干事说。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如果媳妇没问题,就一定来,回去后商量商量,离老还有一段时间。”柯南说。 “没错,那就回去商量,遇到大事,要和妻子商量,如果不商量,恐怕会挨批。女人的嘴巴可不饶人。”龙干事说。 “是的,你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车,占用你的时间。你要干啥就干啥吧。” “行,我要去开一个会,然后带点东西回去。你知道,村里的东西有点贵,都是从镇里带回去的,一级一级批发,到我们手里就加了不少钱,我直接从这里带回去最好。” “行,你去忙,不要管我们,谢谢你的照顾。” “别客气,一路保重!到了和我发信息。” “行。走吧,走吧。” “再见再见!再见柳女士。” “再见!龙干事。”柳红说,眼圈有点红。 看她的眼泪快流下来,龙干事赶紧跑了,柯南递给柳红一包纸巾,柳红的眼泪流下,她赶紧打开纸巾擦拭。 第541章 到哪个村 班车来了,柳红眼睛肿了,柯南装作没看见,对柳红说:“看,我们的车来了,上吧。” 柯南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别处,尽量避开柳红的眼睛。担心柳红看出他的秘密。柳红也担心柯南看到她的花容失色。 这两天没休息好是真的。柯南倒好,在哪里都能安然入睡,不分场合,秘诀就是白天要工作,不要休息,晚上才有睡着的可能。白天如果休息,晚上稍微有个动静,就会醒来。 柯南看看车已经发动,给龙干事转了费用,然后给柳红看看,柳红知道,也给柯南转了钱。这个钱必须要给,像这种出差,是有补助的。只要写好差旅单,就可以报销。 车开始发动,别了,美丽的地方! 售票员总算没有沉住气,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问:“去哪儿?” “终点站。”柯南说。 “买票。” “好的。” 柯南掏出手机刷了,支付成功,柳红也一样。 “等等,有票吗?” “要票?” “是的,你不是卖票吗?钱出了,票呢?” “好,等一等,我给你拿。” 售票员左右摇摆着走向前,从杂物箱里找到三四张票,然后按照同样的动作过来递给柯南,柯南说:“只要两张。” 售票员给了柯南两张票,日期都对,只是钱数写多了。柯南对柳红说:“回去后修改成正确的钱数,相互证明即可。钱数少了,可以再要票,钱数多了就写实际支付的,总之,是实事求是就行。这是财务制度。” “哦哦,我明白了。难怪我老公安德烈总是在家休假的时候,到处找票呢,原来票不够呢。”柳红说。 “是的,按照实际情况填写。每次冯菲菲都要严格把关,刘小姐也是,两个人审核,如果有问题,马上要求改正。粘票据也要求严格,不能粘错了,到时候,会计会告诉你怎么做。” “我还不是正式员工,也可以报销吗?” “当然可以,你不是正式员工,做的事是正式员工做的,该有的待遇一定有,该做的事一定做。再说,正式不正式,就是刘小姐冯菲菲一句话的事,没有那么高不可攀。港岛办公室那里的人也不明白,弄不清楚这里的人员,分不清谁谁谁。怕什么呢?只管走路,莫问前程。” “这样我就明白了,实际录用权,全部在冯菲菲和刘小姐那里,主要是冯菲菲,刘小姐听从冯菲菲的。” “这下子我算弄明白了,难怪刘小姐总是说要和冯菲菲商量好了再说,这里面复杂啊!其实就是冯菲菲在掌舵,刘小姐就是一个打工的,不过,这个打工妹是高级打工妹,是带着钱来打工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是老板呢。一般来说,不是发钱的人是老板吗?” “是的,一般来说,谁有钱谁就是老大,听发工资的人都话,否则就没有工资。我们这个机构有些特殊。” “有什么特殊的?” “就是没钱的当老大,有钱的当老二,老大没钱,还要靠老二给钱,却指挥老二,老二不仅出钱,还要出力,还要随时准备受气。这就是我们机构的特点。” “真的很奇怪,在别的地方都没听说。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安德烈不知道吗?” “他可能知道。” “知道咋不对我说呢?从来没提过谁是老大。” “那是他还没观察出来,反应比较迟钝。” “你说对了,他反应是迟钝,这是胎里带来的,没办法,无法改变。” “他看不出来,这需要用到慧眼。看,不是所有人都有。你就有。” “瞎说吧!我哪里有?我是最愚笨的。” “看看,你这么谦虚干啥?我又不是要夺取你的智慧。你那么紧张干啥?你是刘备?” “咋扯到刘备去了?我是女的,刘备是男的,性别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我是说事,刚好就没注意性别。三国演义你看过吗?里面说的是煮酒论英雄的故事。就是曹操说天下英雄就是刘备和曹操。这一说,刚好天上响了一声炸雷,刘备的筷子掉落在地上。曹操发现了这一异常,就问刘备咋了,刘备说一声炸雷震的,借这个机会掩饰过去。” “那有啥好掩饰的。本来刘备就不差,曹操说的没错。” “就是因为曹操说了这话,刘备知道大事不好。” “怎么大事不好?” “刘备知道了曹操知道刘备是天下英雄,会怎么样?” “哦哦,明白,会二虎相斗,必有伤亡,其中一只肯定要完蛋。” “是的,都是英雄,曹操肯定容不下刘备,除掉了刘备,曹操就是称霸天下无人敢争。” “哦,我明白了,就是刘备想蒙混过关,不想暴露实力,免得曹操先杀了他,万事皆休。” “对,所以说你有悟性,有慧眼,看得清楚呢!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说刘备是天下大英雄,刘备肯定开心极了,连忙要感谢曹操。要知道,曹操对谁都怀疑,疑心重,怀疑刘备要称霸天下,肯定先将刘备给结果了不可。刘备有备而来,他肯定要十分小心,要知道,刘备是在仇敌家里,曹操想要解决掉他轻而易举。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杀死他。刘备紧张,只有借故躲开。如果不躲开,小命难保,也就没有三国的故事了。” “你说得对。曹操杀人,不是少见的,戏文里唱曹操都是奸雄。是反面人物。” “评价一个人要看全面。不能绝对。三国时代死了多少人?哪一个将军不背负着血债?都是差不多的。为了成功,可能不择手段。不管过程,只要结果。结果胜利了,过程也是好样的,结果是失败了,那么过程也很糟糕。” “是的。你说的都很对,你咋那么有学问,真让人羡慕,你真是学富五车。”柳红说,流露出崇拜的目光。柯南心里很不舒服,这样不好,容易产生骄傲情绪。 车继续往前行驶。一直走平路,然后开始爬坡,一直爬,爬,到了山顶,上山上坡不用水降温,下山必须要浇水降温,发现山顶有加水站,就赶紧装满水箱,不加水,车就有危险。轮毂会发红,让橡胶轮胎燃烧。这个是很危险的,至少没有动力抓住地面,那就非常麻烦。最终会落个车毁人亡的后果。 山区行路,要格外小心,一不小心,就容易跌倒,跌倒几次,就长了记性。人的记性非常奇怪,老是忘记,很容易忘掉疼痛,只是伤疤好了,再也想不起,等再次受伤,才悔之晚矣。 柯南在山区坐车,总是担惊受怕,不过,他有一个法宝,就是睡觉,等睡着了,啥都不想,就不再害怕。上车就睡,中间车要加水,或者加油,醒过来上厕所,然后上车再睡。 以前的工作跑腿说话多,现在的工作也是跑腿说话多,说话没有以前多,面对电脑打字,跑腿多,也是坐车,不用亲自去跑。 柳红大概从家庭主妇到工作人员,需要一个华丽转身,到底怎样,还不知道,无章法可循,要看冯菲菲的个人喜好。她觉得行就行,觉得不行就不行。大概无法可依。刘小姐也是跟着她的脚步走,亦步亦趋,不舍左右,免得惹了她生气,让她好一段时间都不得开心颜。 车走它的路,车上的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只要下车,各奔东西,没有什么牵挂,能能坐一辆车,也算是有缘人。能说上一句话,也算是投缘。大概不是陌生人,见面都不理,各走各的路,各发各的财,各奔各的前途。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即或有了同情和怜悯,也许是新一轮仇恨,新一轮的伤害,新一轮的博弈,滚滚红尘,就是这样在厌倦中产生新欢,在新欢里消退热情,慢慢重回冷静的时刻,人在,就有热茶,人走,水自然会凉。 来的时候总觉得很漫长,总也不到目的地,回来的时候就很快。这个时候,感到特别轻松。倒不是柯南有了新欢,她对柯南柔情万种,柯南却视而不见,守住了对他妻子的忠贞的承诺,柳红就是有心,也无胆子表白,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如果锻炼成功,是一个比较有自制力的人,就不会对旁边的野花野草看上一眼,而是埋头只想着自己的前途,不会被歧路所影响。 车到了终点站,下了车,人仿佛是道士下山,不是为了去看山下的女人,因为师傅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了女人如同见了猛虎,要及时躲开,免得被老虎吃掉。实际上,真正厉害的不是老虎,是人心。人心不正,就容易造成祸患,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有,就像贼来的时候,并不和主人打招呼。贼在暗处查看,主人在明处,如果要战胜罪恶,战胜敌人,就要付出代价做出牺牲。 他们还没回来,柯南和柳红在房间。 二人世界,想要犯罪非常容易。 柯南没有多想。因为柳红马上要离开这里回家复命。原来计划去新的项目村看看,计划有变。她说,冯菲菲让她先回去。 具体是什么事,冯菲菲没有说明确。冯菲菲已经通过刘小姐告知柳红,要即日起身回到江城。 柯南没想到这个,他一直在琢磨柳红去哪个村查看。一是松村,另一个是鹤村。 鹤村没有仙鹤,没有丹顶鹤,只有白鹭。一行白鹭上青天中的那个白鹭,鹤村应该更名为白鹭村,只是这个想法只有柯南才有,看样子孤掌难鸣,很难通过这个决议。 这个名称已经深入骨髓,人们不愿意改变,就不用改变,哪怕见到白鹭说是仙鹤也无所谓,不知者不为罪,不知者才最倔强,不愿意改变的,很难和人相处,人人都不完美,如果和人相处,必须要装。在聪明人面前装傻,在傻子面前装得更傻,不要和傻子辩论真理。傻子在井里生活多年,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包括蓝天有多广阔,有多么深不可测,傻子就认为天只有井口那么小,说多了都是笑话。 傻子在村里有不少,在城中村有不少,在机构里有不少,遇到傻子千万别辩论,和傻子多说一句话,就会影响自己的智商和情商,如果理会傻子,自己也会变成傻子。 傻子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啥都不怕,傻子可以嘲笑先知先觉者,认为先知是该死的。傻子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允许告诉别人真相,实际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傻子,需要挽回一些面子,于是就开始伪装成不傻的人。不想让人认为他傻,就要做一些让大家不敢小看他的事来,于是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引起高层的重视,才会有一个解决。 柯南很清楚,冯菲菲很傻,带着这一群往前走,她的任务是教书,教书之人,如果不安分起来,比那些只会呐喊的人稍微强一点。 柳红对柯南说:“这个地方很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们的工作我已经搞清楚了。期待能加入到你们的队伍当中去。你说可以吗?” 柯南看着她的眼睛,流露出强烈的想要入伙的愿望。当然,她不在乎收入多少,只在乎能和柯南在一起。柯南有些犯难,人事录用辞退都是冯菲菲一个人说了算的。真难开口。 “这样吧,我不知道冯菲菲让你回去干什么。请不要在意,我是说,我直接称呼冯菲菲的名字,你不要告诉她我这样在背后喊她,主要是考虑到我们谈话比较方便,不必绕来绕去的,你清楚,有的人说话说了好半天,还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这就难办,我说她的名字,她是绝对的权力的拥有者,就是投资人来查账,也没啥问题。”柯南说。 “我以前被安排去新项目点,还不确定去哪个村。” “计划没有变化快。一纸调令,就要分开。你说想要自由自在,怎么可能实现?端了人家碗,就要受到人家的管,不服不行。”柯南说,他很清楚,他们关系的不是一朝一日能建立起来,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第542章 学成归来 当晚无话。 第二天一早,柯南送柳红去车站,上了一天发一班的车,这车直接到江城。 冯菲菲和刘小姐居住在江城,办公室也在那里。 柯南送柳红上了车,柳红眼圈又红,柯南知道她爱哭,只是不表现出来,在心里憋着,柯南对他挥挥手说:“再见!一路保重,到了发信息给我。” “好的,你回去吧!” 柳红说完,车就开了。 车出站,过了桥,在桥头停了一会,又上了两个人,车开始爬山,慢慢上了山,这座小城在脚下,慢慢消失不见。 柯南回去,松了一口气。然后洗漱,才发现胡须又多起来,刚才就是这个形象去送人的。 下次有机会,就不要这样,先收拾干净了再出门。还好清晨的小城没有多少人,城内中巴公汽还没开始跑,开跑的是一些三轮车,当地叫做“麻木车”的。不知道这个称谓从何而起,可能是坐这个车,不舒服,腿脚都麻木,结果取了这个名字,非常形象,很有感觉。这也是特色之一,其他地方对三轮摩托的称谓,可能还没有这么形象,关键是非常有感觉。 柯南在宿舍忙了一阵,想想不对,今天柳红回去,自己在县城宿舍,万一刘小姐打电话或者发微信过来怎办?要说自己在村里,看的出来后面的背景,如果说在村里,现在的确在县城里,不是撒谎吗?还有,既然她打电话来,肯定已经确认了他所在的位置,因村里有人,可以通过村里的人来核实,这就明确了一个问题,就是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城里呆着,这就是要上山下乡才行。在村里没问题,离开村子就有问题。因为项目是在村里,不是在县城。人离开项目点,算什么呢? 柯南想到这里,后背阵阵发凉,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表现好点,免得来考评,就影响到以后的工资水准。现在的柯南,还是要靠工资才能生活,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都不用管,是有老人有配偶有孩子的家庭,不能开玩笑。他立马开始准备上山到村里去。 收拾完之后,柯南就赶到了车站,有短途中巴车,往返县城和乡镇的,在车站等客人。 柯南在售票窗口买了票。售票员给柯南一张保险票,柯南说不需要,售票员就没有强迫让柯南买,售票员看人的,见柯南忠厚老实,想必偷偷卖一张保险,大概不会被发觉,柯南早就有准备。保险对长途旅行来说有用。司机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很容易犯困,一旦犯困,就很麻烦,严重的,造成车毁人亡的后果。 这个保险就能发挥作用了。一般出事的都是速度快的。速度与激情,速度过快,出来问题,就要刺激人的感情,柯南就是这样理解的。 售票员脸拉长了,明显地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但不愿意承认,于是继续伪装成火眼金睛的样子,瞄准下一个目标,准备发动袭击。一般来说,票打了,保险卖了,就不能退保险的。她看到柯南不好惹,看柯南的样子,文质彬彬,像是不爱胡搅蛮缠,实际柯南故意在示弱,不是轻易相信人的,如果事情不解决,不退保险,恐怕就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在以前,柯南看谁都像好人,在现在,柯南看谁都值得怀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更加怀疑。因为人所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只有百分之一谈到天气,在同一片天之下,说的话是真的,错过了空间,就连天气也有可能造假。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得到真的东西,真的很难。越长大,疑心越重,越有权,越要面对真假,见的人越多,越能体会人的伪善。 对于有些人说的话、写的文章,柯南连虚词和标点,都要斟酌半天,还不能分出真假。这就是需要一双慧眼和智慧的头脑的迫切性所在了。 柯南在谎言中看清了谎言,在谎言中寻找真相,在被骗的经历中一次次变得成熟。 短途班车半小时一辆,每隔半小时,班车,也就是中巴车从车站缓缓驶出,然后爬山,一直爬,看起来走的是之子路,弯来弯去的,好像一艘船从山谷里升起来,摇摇晃晃,半天还没离开山谷,等船完全漂上来,才会开足马力,离开这个地方。 等上了另一个山头,像一只雄鹰,可以俯瞰大地山谷溪流,山川尽在眼底,感到非常舒服。车在山中盘旋,也像雄鹰在寻找猎物。随时准备俯冲然后抓住猎物,让猎物毫无还击的机会,就被带离了地面,在空中任由雄鹰操控。 柯南一上车就放了心。万一刘小姐打电话来问在哪里,可以坦然无惧,告知在去山上的路上。她不傻,即使开视频,也不怕,车上人声马达声噪杂,车窗外树木纷纷后倒,这么有动态的画面,想必在城里看不到。有些树木,城里的确没有。山里的树木多样性,可能不做研究的一生都认不完。 车在路上,人在车上,从上车那一刻开始,即使没有工作,也开始计算工作时间。因为在去项目点的路上,就是在行走,在耗费时间和精力。有付出,就有回报。 车上了山顶,开始走下坡路,下了坡,开始走平路,路边有河沟。丰水季节,河沟里有水,旱季,河沟干涸,没水,遇到山洪,河沟水漫到路上,气势恢宏,所以说,水火无情,或者说洪水猛兽,洪水来了,就像猛兽一样厉害。 河沟里乱石横陈,看起来没有人去整理,全是肆意而为,状态非常豪放,非常任性,没考虑看到此情此景的人的感受。这样就像桀骜不驯的,需要一段时间的修理才看上去比较温顺。 谁能驯服洪水?谁就是老大,目前还没有谁能控制山洪,山洪一来,摧枯拉朽,洪水过处,惨不忍睹。 一路平川,在山之间,路弯弯曲曲通向远方。松村就在前头,过了乡镇,就是松村。 松村因村西头有一棵硕大的松树而闻名遐迩,大家都知道松村。可惜松树被雷劈了,死了,只剩树桩,被人挖回家,成为一个标志,还没烧,作为村的老古董,交给私人保管,以证明松村名称。也可以让那些好奇分子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集镇不大,五脏俱全。这里是柯南常来的地方。 柯南有了摩托车之后,赶集不必搭车了,骑摩托车很方便,也很快就到达,冬天比较冷,夏天骑车就非常舒服了。 自己一个人来没意思,每次来,都要喊上尹贤仁,他有时候愿意来,有时候不愿意来。柯南都尊重他,他不来自然有不来的原因,例如在修改剧本。 严格来说,不是修改剧本,是修复剧本。因老剧本保管不善,被虫蛀,污渍,破损,还有脱线,鼠啃咬的痕迹,这些剧本以前常用,现在的剧本没有以前编的好,找不到新的,也就是说,还是老本子受欢迎。看来新作品还是不被人接受,带有宣传色彩的,一般都不受欢迎。不带宣传色彩的,也没有得到扶持,勉强靠乞讨为生。所谓的乞讨,也就是不少人要办红白喜事,请戏班子去唱戏,当然会像过去大户人家给戏班子打赏的情况一样,会给演员打赏,最后给带队的负责人支付演出费用,打赏的可以不用上交。很多演员也上交,然后再提成。维持着乡村戏班子的生存。 尹贤仁在为将来打算,感兴趣的就是这个,如果能赚钱更好,不能赚钱,就干别的,然后在业余时间干这个,又能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也能打发老年的空虚生活。另外,他还可以带领一些人在一起学习。学到什么程度,看个人的领悟,也就是看个人的悟性,不存在为了个人的升官发财,也是一种十分有趣的活动,可以打发年老之后无事可做的尴尬。 集镇到松村大概只有十里路,走起来,需要一个小时,骑摩托车,十分钟。时速四十公里,完全可以到达。到了集镇人多的地方,速度控制在二档即可。柯南已经熟练掌握挡位,在多哥教他的时候,多哥算是不称职的教练,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柯南自己在练,即便练得再好,也有跌倒的时候。说明技术再高,也可能摔跤跌倒。 旁边是绿色蔬菜基地,大概才兴起不久,是一个较大的项目,建了不少的大棚。以前也做过其他项目,例如种植杜仲,结果失败,项目失败,接着再上其他项目,也失败,这次是大棚蔬菜,看到底怎样。让柯南担心的是,如果山洪爆发,这些大棚将不复存在,洪水来的时候,房子的一楼都会被淹没。更不用说大棚,大棚的结构不堪一击。一阵大风,或者一阵冰雹,都可能将大棚摧残,简直是体无完肤。 听老人讲,他们小时候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过了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可能存在一定的周期性,几十年都没出现,可能马上要来,谁知道呢? 集镇上的早点摊可以选择,基本上都在室内,外面有棚子,也可以坐人。城管基本不管,城管都在县城里工作,集镇没城管,也都将整齐,这个和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看起来总是干干净净,不是因为水冲走了垃圾,是他们养成了这种习惯。垃圾车每天都来转两趟,有垃圾的,垃圾车响着流行音乐就来了,缓慢地行走,有垃圾的都往垃圾车上投放,大概人人都是灌篮高手,投得非常精准。 这些店铺的老板,还有居家的妇女,天天练了这个动作,没准其中有些人可以申请进入国家队参加篮球比赛,或者铅球比赛等等。 得到了锻炼,也保持了清洁卫生,吃的方面也放心。这个地方人少,更要注重人的生命。 人少就注重口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松村的东干事,集镇上的人都知道,有的亲眼见过,有的听说过,大概都清楚东干事是有很好的口碑的。到底谁行谁不行,人们心里都有一杆秤,几斤几两,都从心上过,都能称出来一二三。 柯南坐在车上浮想联翩,知道这个地方最终不属于自己,将来会离开,给这里做好了水利项目,让大家吃上自来水,干净的充足的,春夏秋冬都有的,这样的水,可以带给人们幸福感。不再买水,也不再翻山越岭去背水去挑水,有时候会排队,等到半夜三更才能打到水,有了水,就有了命,有了水,就会继续繁衍生息,绵绵不绝。对这个地方不愿意离开,因为这里是家乡,生养人的地方,有童年的记忆,也有成长的烦恼,一山一水,一砖一瓦,一房一树,甚至一条河沟,满满都是回忆。人家说,故土难离,这句话没错,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这是绿叶对根的情谊,最终人老就会更加怀念家乡,可能会叶落归根,才得安息。 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是别人的家园,柯南只是过客,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这里的人会口碑相传,有一代就不错,几十年也行,十年大概还有印象,一年才是常常说起来的事,不过,时间一长,人们都忙于个人的事务,就逐渐淡忘了做好事的人。人常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也只是暂时的。 柯南很清楚,做好事就不能图名声,免得好事办成坏事。做善事,没必要让人人都知道行善之人,就像吃到鸡蛋没必要宣传下蛋的那只母鸡,只要鸡蛋的味道好就行。 车在集镇停了一会,下去了几个人,又上来了几个,下去的人比上来的人要多,所以显得车内比较宽松了。这样很好,空间大一些,人的心情就好一些,难怪不少人都喜欢空间大的车,给人的感觉就是好。 车缓缓启动,然后逐渐加速,等出了集镇区域,开始飞奔起来,仿佛后面有车追上来了。 第543章 松村小事 车到松村,柯南叫停了车,车在柯南住的房子旁边停下来,建房子建在公路边是十分愚蠢的,距离公路太近,就会充满风险,大家都生命的态度就是听天由命,不太重视,大概都是十分卑微地活着,也就不存在什么奢望,大概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至于其他,也就不怎么考虑,抱着想多了也没用,不如不去伤脑筋,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就行,何必要去争个输了还是赢了呢? 尹贤仁已经在房间里休息,他听到了开客厅门的声音,就开了卧室的门,见到柯南,说:“事情办完了?” “完了。” “怎么样?” “还算顺利。龙干事非常热情,三年了,还记得我们。” 柯南说“我们”,意思包括尹贤仁,这个家伙不简单,很会抠字眼,往歪的地方去想。 为了避免麻烦,说话还是要小心。他有经验,这里的经验是社会经验,能听话中话,话外音,十分能揣摩人的心理。这个家伙不简单,不得不防备,这是怎么形成的?不得而知。 “算是有良心。比有些人强。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大山里的人,越有良心。越是交通便利的地方,越是有知识的,越无情无义。”尹贤仁说。 “怎么有这个感慨?” “你看,我们现在不就等于陷在这里了吗?” “说说看。” “我们现在水利项目基本完工,还是没水。这不是失败的项目吗?”尹贤仁悲观地说,看不到一丝希望,可眼光里还是有些不放弃的意思。 “不算完全失败,丰水季节,也就是雨季,夏天有水,冬天没有。” “这就是是了,冬天没有,他们要解决的就是冬季用水。我们自己也深受其害。”尹贤仁摆了摆脑袋,好像脑袋里满是烦恼的垃圾,要用力甩出去才行。 “这个怎么说?” “你看,我们冬天怎么吃水的?” “到井里打水啊!” “是啊,还不是没有自来水吗?” “也对。这里海拔高,冬天温度低,常常下雪,水管结冰,水被冻住,就没有水来了。” “是的,我们在设计项目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因素。造成有了水利系统,还是没水的结果。这不是失败的项目吗?” “没错,怪不得这里吃水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呢,是老大难问题。任何外来机构都无法解决。” “这个项目就是失败,只要人际关系好,也没事。人际关系不好,项目再成功,也是失败的。这个要看关系。” “是的,关系非常重要。做项目实际就是维持关系。”柯南说,“做事就是作人。不会作人,事做得再漂亮,也没啥好说的。” 柯南和尹贤仁对话,站了好久,发现还背着背包,尹贤仁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先放下行李吧。” 柯南答应一声,打开了自己的卧室门,放下行李,打开电脑,长期没用,恐怕受潮,对元器件有影响,打开通电,让电脑恢复活力。 柯南还是喜欢键盘。 房东有一个写字桌,给柯南用。柯南发现抽屉里有一个算盘,柯南对房东说:“有个算盘,你拿回去吧!” “不用,就放在里面,家里也用不上,还占地方。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如果你觉得占地方,影响你了,可以给我,我把算盘放到楼下去。” “哦,不,算了,就放在这里吧,到时候我们走到时候,原封不动,这样更好。这算盘可是老古董,时间久远,越放越值钱。” “是吗?我可不知道它的价值,只是记得我小时候经常看到我爷爷用它。我父亲也用,到我这一代就不用,我儿子更不会动它,都是手机计算机的,算盘也就没人用了。” “现在的人都很懒,大概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懒得去动脑筋去动手。依赖性较强,就容易产生问题。”柯南说。 “什么问题?”房东问。 “就是懒得毛病。人呢越来越懒,越来越狡猾。”柯南说。 “是的,你看这里交通比较方便,不如山上的人实在,这里的人都讲条件,要是帮忙,就要报酬。山上的人帮忙都不要钱,不图回报。越是交通便利的地方,人心越难测。”房东说。 房东名叫梁马湖,喜欢赌马,和他的名字中的一个字相同。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大概是起名字的时候,父母对孩子的期望。万万没想到赌马。要知道,当时还不具备这个条件,赌马是新生事务,对于他们来说是的,同时代的人,不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习惯也不同,了解社会也不全面。可能只是片面的局部的,不是全面的。如同大象,被瞎子摸了,瞎子通过触摸了解了大象的形状。因为瞎子摸到的是大象的一部分,不是整体,所以瞎子各执己见,争吵很长时间,不分胜负。 梁马湖的父母不知道在梁马湖这个时代有赌马的活动,以前也从来没想过最好的计算工具——算盘——也会被淘汰,闲置不用。要用,也是小学生学习珠心算才可能会碰触算盘,还有的人比较无聊,也会故作高深地拨打算盘,其实啥都不会,只是会装而已。 房东很活跃,经常来梁马江这里来转转,说起来是看看弟弟家过得怎么样,实际是监督弟弟,看弟弟是否侵害了他的财产。要知道,这房子和房子里的设施,一股脑地从他妹妹手里转过来,梁马江得到了房子,可惜经营不善,亏损太大,就找接盘侠,结果冤大头给了梁马湖。梁马湖不是吃素的。 梁马江很清楚,只要转出去,这个房子就和他没交集,没关系啦,想要对这房子说三道四,或者想要反悔,都是不可能的。 柯南不管房子是谁的,乡下的房子,看起来像是城镇,实际上按照城镇的建筑标准施工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城里的房子也是这个构造,不过在人多车多的地方建造,这个差别是有的。在乡下,比较安静,如果喜欢安静的,可以考虑,人越老,思想越复杂,说的话越多,显得絮絮叨叨的,也就是常说的啰嗦。 房子有住的,饭有吃的,工资有时候会迟到,但不少一分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这个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加之生活不成问题,也就可以追求更高的生活方式,加强学习,应付未来的考验。谁知道未来的考验是什么?到底有多厉害呢?真是要拭目以待。 有了好的心态,就不怕未来的考验,像房租涨价,如果涨到一定的程度,就不租了,考验找更便宜的,要知道,现在都在想钱,没有谁愿意白白给人帮忙,帮忙不是坏事,如果受到帮助的人不感恩,反而冷嘲热讽,那就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房东的事暂且搁在一边,尹贤仁又踢踏踢踏过来,慢慢走过来,可能实在太困,需要找人聊天,打消困意,免得他修复剧本要出问题。柯南难得理他,他说:“你说现在人心到底怎么了?真的难以理解。” “你遇到啥事了?” “没啥事。”尹贤仁说。 柯南见他站在门口,柯南心里有点难受,老是站着,不礼貌,到了自己的卧室,他就是客,过去只有叫花子才站门口,想到这里,柯南指了指凳子,觉得不妥,亲子搬过椅子给他,他摇了摇头,说:“坐时间长了。有些难受。不如活动活动,也可以打消困意。” “很好,那就随意了,可以站,可以走,可以坐。这里您自己安排。”柯南说。 “你就别客气,站累了我自然会坐。我刚才看了一条微信,觉得有意思,发了评论,批评了那个女的。”尹贤仁说。 “你说哪个女的?” “就是网上那个热议的。” “到底是谁?” “就是那个坐顺风车的女的,你搜一搜就知道,好像已经上了热搜,我是随便刷到的,有些气人,对有些人不该帮忙的,她就是一个。” “哦哦,她咋了?坐顺风车吗?” “对,坐顺风车坐出麻烦事来了?”、 “怎么回事?” “就是现在的人得到了帮助,也不会感恩,反而会埋怨。” “请你具体说一下,到底咋回事,我可以评评理。” “这样的,说的是网上有个段子,就是一个人要坐车回家,车票八百多,还一票难求,在朋友圈发了困难,马上有亲戚想帮她,刚好顺路,有私家车,就带她回去。她当然开心极了。有钱难买票,不用买了。省了钱。一路上可开心了,觉得亲戚真好,还是亲戚好。一直发感慨。到了生活区,需要加油,她亲戚就找她加了二百元的油。当时,她很爽快地掏钱,事后,她越想越生气,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二百元算是看清楚了一个人。” “她怎么这样呢?” “是的!她这一发朋友圈不要紧,引起了广泛的批评。” “批评谁?” “肯定是这个女的了。” “是啊!这是得了好处就卖乖的货。亲戚好心带你,你不出油钱?如果你去搭车,要排队,要等车,要拥挤,风雨无阻,都要去,要不然就上不了车,票价又贵,还不一定买得到票。” “是的,我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真的,人等车太难受。自己的自由被别人操控,太不自由。没车的人想得到一辆车,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自由自在多好!这个女的不知足,省了一大笔钱,自己出点油钱,怎么不应该,难道真的白坐车会心安理得?再说了,车接车送的,不用跑着去赶车,也不用去人挤人,不用紧张,也不怕风雨,轻轻松松就从出发地到目的地,从外面送到家门口,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寻找?”尹贤仁说。 “是的,这个女人自私自利,只想得到好处,不想付出一点点,想让人人都围着她来转,自己是中心,是女皇,是慈禧老佛爷,可惜有那想法,没那个命。”柯南说。 “她挨骂之后,就没有立刻反驳,悄悄删了帖子,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看来,网友的思想是正确的,都来批评教育她,她以后可能会改。” “这个未必。如果人要改变,非常困难,就像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一样,你看,我们到机构多少年了,有多少人在改变?就拿宋三皮来说,他变了吗?金莲变了吗?多哥变了吗?”柯南问。 “就说多哥,我看没怎么变。” “是啊!他在第一次的项目中为自己做的预算就很充裕,给其他项目点做的预算就少,第二个项目也是,第三个也是,你看,多哥长了自私的心,就不会公正,做的预算对他有利,对我们不利。是不是?” “可不是。他就是一个自私的家伙,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说明。”尹贤仁说。 “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那个女的受到口诛笔伐,是有道理的,说明公道自在人心。不能让她的自私之心滋长泛滥。要不然,她的亲戚都会被她气死,死得干干净净了。”柯南说。 “是的,我们和人打交道,就怕遇到极端自私自利的家伙,如果有了这样的人,恐怕很难相处下去,处处都斤斤计较,到处都想占便宜,为了小事吵个不休,和人相处,感到关系紧张,濒临危险境地。”尹贤仁说。 “你这次去清水村,算是旅游了一趟吧?呵呵。”尹贤忍停了一会,说。 “是的,和旅游差不多。机构负责人这样安排,只有服从,不会反抗。反抗无效,免得影响工资。” “你算是明白人,负责人决定的事,不能提出异议,要不然,会给小鞋穿,让脚难受。还是乖乖就范好。柳红怎么样?” “你有她微信吗?” “我没有,下次开会见面再找她要吧。她应该随和,不像她老公那样死板。” “是的,她做工作还是有一套,起码和她一起工作,不感到别扭,一切都很自自然然的,不牵强,感到舒服。”柯南说。 “没错,我看她是个聪明人,以后要是安排女的来工作,最好是她,不是别人,任何人都不合适。”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44章 痴人说梦 二人这里对柳红的去留讨论开了。和他俩无关,也有关。去留是机构负责人的事,严格说是冯菲菲的事。和刘小姐都没关系。刘小姐注定将来要返回港岛,或者派往其他地区服务。对荆楚省的项目,还是需要冯菲菲来处理。冯菲菲处理不了,项目可能到此结束,等以后的机会。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人算不如天算。人算得再好,也不可能滴水不漏,计划周详,缜密,万事俱备,还有欠东风的时候。东风不与周郎便,也是枉然。 “柳红是好女人,可惜嫁错了人。”尹贤仁说。 “为什么这样说?” “你不清楚,我和她一个县的。不在一个乡镇,了解的情况也比你多。她本来和安德烈认识没多久就结婚的。安德烈是会伪装的。这个你大概了解了一些。看样子很像样,实际上啥都不是。外表光堂靓丽,内里却是草莽,就像绣花枕头,外面好看,里面是草芥,也像驴屎,外表光滑,里面全是垃圾。不是看不起他,他太虚伪,见人就笑,背后沉默,恨死人不偿命,当面哄死人,也不偿命,反正就是不愿意承担自然的。他上衣口袋里总是插着两支笔,以前是钢笔,现在是中性笔,就是这样的装饰,有些像孔雀的羽毛,开屏后迷惑母孔雀,让母孔雀芳心一动,就委身给公孔雀,到底以后怎样,还不知道。”尹贤仁说。 柯南点了点头。他想起来柳红眼神中的哀伤,这个本来不应当属于她的,生了孩子,难道会有产后抑郁症?或者其他方面的担忧?安德烈出轨倒还不至于,不过也不好说,这个是比较私密的,即便有,也不能说,对于捕风捉影的,连提都不要提。没有证据,说了,就是造谣诽谤,这个影响到个人名誉,比较重要,最好少说,甚至不说最好。说了,就容易出问题。搞不好,会伤害不少人。 不管怎样,和柳红要保持距离,哪怕她有心在柯南身上,也要保持距离,因柯南并不是独身,有了家庭,就要对家庭负责,爱自己的家人。 这是最最珍贵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其实自己一个人吃的不多,喝的不多,大部分是供养了家庭。特别是家人,带着很大的牵挂。就像擒贼先擒王一样,现在擒贼也要擒王的家,擒了家,王也就泄了气。 柯南这样想着,尹贤仁问:“你对安德烈怎么看?” “他?不用谈,没啥说的。” “哈哈,不错,你倒干脆!他的确是麻绳绑豆腐,提不起来。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的。你的眼光独特,看的很准。他在我们机构只是混点工资,没有创意,只是执行,在执行过程中,也有问题。他的脑袋不够灵活,适合听人指挥,自己没主见,一个家庭里面,男人不能做主,让女人当家,这个家肯定完了。”尹贤仁说。 “天作之合,他俩的婚姻不好说什么,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还要保持原生家庭,要完整,不能让孩子痛苦。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如果父母都做不到,孩子的教育就是问题。这个是一环套一环的。你看这个餐厅的鲍绍不就是个例子?孩子无辜,还算听话,考上大学,父母离婚,将来孩子找对象,就比原生家庭要低一个等级。这个给孩子造成的伤害是终生的,也是几代的。不相信不行,有的只管自己,不管孩子,解决婚姻难题的方法就是离婚。其实并不可取。”柯南说。 说一会话,尹贤仁就不想站,也不想坐,柯南也懒得再说,如果一直和他说话,他一直都有话说,就是不走,柯南心想还有任务没完成,就开始沉默,打开电脑,看到久违的文档,开始敲字。 柯南采取的措施,是等他主动说或者直接采取行动离开,离开后再认真干活,他想要在这里活动就活动。谁都干涉不了。他在家排行老大,都是指挥别人的,这里,如果指挥他,不能接受。 冯菲菲看出来,他想当老大,屡次按下葫芦浮起瓢,他就是面子上下不来,屡次抗争,发现无效,改变一个人比较难,就没办法了。现在暂时听话,实际骨子里就是反叛。冯菲菲作为女人,看不出来,还以为他怕了,因为他靠工资生活,离开这个机构,也就没了经济来源。多少都有点,少是少,可是比较稳定,拖欠工资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拖欠不超过三个月就会发。 钱多了带不走,两手空空地来到世上,离开世界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给人留下的只有记忆,如果记忆美好,就很好,如果记忆很糟糕,只要愿意去改,也值得学习。改变真的不是容易的事。 尹贤仁果然走了,他踢踏踢踏走,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关上门,继续去修复他的剧本。 柯南还是敲字。知道已经落下不少,要抓紧时间补上来。要知道,在外出差,总有很多安排,自己的日常,已经变了,不容易完成。只能见缝插针,有了机会再去做。要做的事太多,时间太少,这个矛盾存在良久,无法解决。 刚写了两行字,突然收到微信,内容是:“季先生,你给的钱我不能收,我们款待你是我们当地的风俗习惯,收了,证明我们待客不行,不收,你又说是公司制度,这个咋弄。我的意思,就是暂时收了,下次再返还给你。你看咋样?” 柯南收到这个信息,想了想,马上回复:“可以。每次去村里,都打骚扰你和夫人,真不好意思,以后如果还去打扰,你不会烦吧?” “不会烦,很高兴。你来我家,我可以放肆喝酒吸烟,她又不好管,你不来,她总不让干这个弄那个,天天让做活,我都成了她的长工了。她是地主婆,我是长工,啥时候才能解放呢?” “那感情好,她是地主婆,你是地主,不存在相互仇恨,如果彼此仇恨,啥事都干不成了,你说是不是?” “那是。我都感到心烦意乱了。” “怎么回事?” “我家孩子到底上什么学校,让人头疼。” “分数够不够一本线?” “就是不够,这个怎么办?” “不够一本可以上二本学技术也可以。” “你是说高职高专?” “不纯粹是。” “怎么说?” “不是一般的高职高专,也是本科级别的技术人才,将来非常吃香,如果上不了一本,这个也是很好的选择。” “也是,有道理。我想,都是为了工作,不管上什么学,都是学成之后,可以工作。” “是对,上清北毕业也是为了一份好工作。工作有金领、白领还有蓝领。” “有什么讲究?” “都是不同职业,不同的岗位,相同的都是一份工作。你看你家孩子喜欢干什么?” “她喜欢轿车。也喜欢飞机。” “那更好,可以学汽车专业,也可以学习民航等等。” “不错,你这么一说,我有了方向,也放心了。” “嗯嗯,根据孩子的兴趣爱好来选择大学和专业。如果不感兴趣,上学真的很受罪。” “没错,我家孩子就是这么怪,不像女孩子,像男孩子那样,喜欢搞一下机械,研究汽车飞机啥的。” “看来是技术控。” “什么是技术控?” “没什么,就是厉害的意思。” “那就好。” 柯南发现和龙干事聊天有点累,有些不懂,又想马上弄懂,这个不是容易的事。大多数情况下,都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如果完全弄懂,会显得很痛苦,原因很简单,孤掌难鸣,曲高和寡,或者高处不胜寒。世人皆醉我独醒,未免有些孤单落寞。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闪了,有信息过来,又是龙干事。 柯南一看内容,感到好笑,原来是龙夫人反对她女儿去修车。修无人机都比修车好,车在地上跑来跑去,多脏啊!无人机是天上飞的,比较高大上,让人喜欢。 这一下可好,两口子先争论起来,当事人还没说话表态。柯南也懒得去管这闲事,因为皇上不急,太监急,太监再急,也没用。关键要看皇上的。 柯南想想不对,如果孩子的思想做不通,家长再辛苦,也是白搭,不如发信息给龙干事,让他去做做孩子的工作。想到这里,柯南发了信息,意思都在上面表示。 “龙干事,你很想得开,不错,就是龙夫人有些跟不上形势。不管怎么样,任何时代都是男的做主。女的做主,很容易出问题。当然,你们家的情况,我不是十分了解,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你做出的决定不对,也要努力认错。主动认错,会被人瞧不起,没地位,说话就没有人听。人微言轻,就是这个道理。你把建议说好,然后想好计划,并严格按照计划执行,这样才行。你的孩子听不听都没事。”柯南说。 其实柯南不想去趟浑水。家务事,是最复杂的事,搞不好,就容易得罪人。说谁聪明说谁笨,都是有着严格程序的。 过来好久,龙干事没有发微信过来,柯南松了一口气,如果还发,就不知道怎样回复了。他可真能聊天。他的坚持不懈,会解决不少问题。有的村民难缠,他比难缠的村民还难缠,工作是靠缠的,思想工作也是。柯南有所领教。最好不要主动招惹他,如果主动招惹,就会有一连串的问题,应接不暇,无法搞自己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在走路,然后是门被敲响,柯南起身打开门一看,是尹贤仁。 “什么事?” “是刘小姐找。” “找谁?” “找我。” “这个” 柯南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尹贤仁要做什么。刘小姐找他,又没找柯南,他敲门干啥?柯南对尹贤仁越来越不懂。这是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要犯的毛病吗?柯南想到这里,脊梁后背上一阵阵发凉。 “是这样的,我是来给你报告一下。” “报告谈不上,我们是兄弟,不是上下级关系,有事通通气,不存在报告,您太客气了。” “呵呵,你还是很谦虚。刚才刘小姐问我,在打听你在哪里。” “哦,怪不得她没问我,直接问你呢。” “现在微信方便,找谁,发个位置,发视频,图片,都是可以的,干嘛要这样拐弯抹角呢?”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尹贤仁说的没错。什么都方便,还是相信人说的话。手机再先进,也不如面对面说话,只有面对面交流。面对面交流产生的效果远远大于微信或者其他几时聊天工具。所起的作用也不是手机等设备所替代的。 “谢谢你告诉我。你是咋说的?” “我当然实话实说。这个对你有好处。事实上你在这里,我没撒谎。不信,她们自己可以飞过来看看。”尹贤仁说。 “飞过来?”柯南问,眼睛睁大,十分怀疑。 “开玩笑的,不可能飞过来,这里没有机场,再说也没有项目飞机。”尹贤仁说。 “她们也真有意思,这么不放心,不直接问我,还拐个弯儿问你,生怕我偷懒了。”柯南说。 “就是的,我们是一伙的,我当然会维护你。有啥事我都及时和你通气,她们就怕我们团结,我们团结一心,她俩就没办法了。所以想办法让我们起内讧,有了内讧,她们才能起作用,给人的错觉就是,没有负责人不行,需要负责人才能搞定。现在看来,很多麻烦都是自己导演的,和我们没关系。有毛病就解决,没毛病就不要主动去找毛病,只要愿意找,就一定有。因为人人都不完美。”尹贤仁说。 “没错,尹兄还是很懂人心,知道她俩的安排,我就稍微笨一些,反应慢半拍,结果就会出很多问题。”柯南说。 “别着急,慢慢来,毕竟你还年轻。以后会增加社会阅历和知识,会越来越棒的,我很看好你,不要灰心气馁。”尹贤仁鼓励道。 第545章 预备转移 对于他的迷惑,柯南可能以后也会遇到。孩子还没到高考,不知道操心捉急的滋味,还只有亲自经历,才有痛彻心扉的感觉。 柯南对刘小姐有了新的认识,一般都是冯菲菲的主张,刘小姐才行动,现在刘小姐竟然主动在查岗,不是直接查当事人,通过队工来查,这一招实在是高,让柯南刮目相看。 到了这个机构,就开始遇到一些怪事,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汹涌,大概都是围绕一个利在行动,不管是谁,都绕不过去这个字。不承认也绕不过去,承认也绕不过去,这个字,就是无赖,死缠烂打,就是不松手,无法摆脱,就是圣人在世,也拿它毫无办法。 柯南在考虑是否和东干事联系,他也没问,水利项目接近尾声,但水量不够,冬天饮水矛盾突出,还是要买水,或者挑水才行。 柯南亲眼看到卖水的车,沿着公路缓缓开着,有点像城里的洒水车,不过要小一些,响着喇叭音乐,就有人提着大小水桶站在门口等着,等车到了跟前,就开始放水到水桶里,装满了水,就给钱。 到底装多少,有水表可以读出,开始多少数,结束多少数,一比较,就知道装了多少水,一般人都不去仔细看,卖水的说多少就是多少。 是卖水的市场,买水的多,不愁卖不掉,如果质疑卖水的,人家不卖给你,你也只要傻眼了,要自己想办法去弄。大冬天的,找水真的困难。不得不忍气吞声,不敢犟嘴的,卖水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价值,可以抖一抖了,显得有些骄傲。等春暖花开,冬季过去,水量充沛的时候,卖水的就不来了,那个时候,又恢复到从前,还不如平头老百姓,只有夹着尾巴作人。 柯南看到这卖水的嚣张,心里不是滋味,赶紧躲起来,怕有人看到,有人看到,就会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这个很容易理解,说起来是解决饮水困难的,来了几年,还是没解决,来了有啥用。钱也花了,精力也耗尽了,人也出了,可是还是没有水。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柯南希望这件事不要被投资方知道,当然,责任肯定是刘小姐冯菲菲来承担,主要是刘小姐,冯菲菲在遇到好事的时候会跳出来得到表扬,刘小姐会在坏事方面来负责善后,也就是说,刘小姐成为冯菲菲的挡箭牌是,是盾牌,可以有效抵挡火箭的攻击。 在对外窗口上宣传的都是刘小姐,负责荆楚省的项目,兼顾其他省,给与指导。实际上荆楚省要做好,已经很不容易,不用说其他省,其他省也有人,而且是得力干将。只要心没长歪,按照计划做事就能顺利完工,如果一开始就不想做事还想拿钱,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不是不正确,是等待时机,时机一成熟,就可以采取行动。 尹贤仁很清楚这个,尽量和柯南保持一致,这样一致对外,就不会受罚。他俩的共同点都是受过处罚,处罚就是降工资,没有明着降低工资,实际上就是降低了,因其他队工的工资都升了,加了,柯南和尹贤仁的没有加薪,等于降薪。柯南是因虎坡村的项目,多哥的事,他来个甩锅大赛夺冠,华丽转身,烂摊子交给柯南,结果,给柯南来了一个处分。 处分就处分,柯南还不觉得有啥了不起,那是年轻气盛,谁知道后来发展的情况,超出了柯南的想象,他完全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原来处罚就像孙悟空盗取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只知道变大的口诀,不知道变小的口诀,结果,孙悟空扛着芭蕉扇往回走。 路上遇到了猪八戒,孙悟空是火眼金睛,也被高兴冲昏了头脑,结果眼拙,芭蕉扇被“猪八戒”给拿走了,原来二师兄不是真的二师兄。芭蕉扇物归原主。 柯南的处罚是一次处罚,影响终生,这个是致命的。一年的工资考评不行,以后年年都受影响。不管表现多么优秀,都无济于事。因为亲戚的关系,只要一年处罚,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冯菲菲的亲戚都是满分,那么,柯南就是达到了满分,还是不如齐思娜。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完美的存在。所谓的完美,就是冯菲菲的认为,其他都不可能完美,都是有毛病的,无论多么优秀,都是美中不足,尚有进步的空间。 有时候,冯菲菲也会大张旗鼓地公开批评齐思娜,目的是安抚众人,出出恶气,其实在关键时刻,不会扣工资,这个事,让大家都恨自己不是冯菲菲亲戚。哪怕挨一顿骂,脸面扫地,也要得到满分。要知道 ,分代表的就是钱,满分就是工资不受影响,顶格加薪,是最高水准,没有之一。 吃一堑长一智,虎坡村好处让多哥得到,坏事让柯南背着,在松村,不能再犯同一个错误,不能第二次掉进同一个坑里,所以,柯南紧紧抓着尹贤仁,啥事都和他商量,如果出问题,也是两个人的问题。因为多哥非常狡猾,不得不防,他去了鹤村,项目好做,因为有钱。哪里有窟窿就拿钱来堵住,没有漏的,就能交任务,钱多好办事,就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想吃到美食,首先要有食材,再谈其他的,没有食材,啥都没有,空口说白话、空手套白狼,都是风险极高的活儿,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这个并非危言耸听。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不差分毫,仿佛放的是电视连续剧,有些情节,非常相似,难怪篇首前言,都要写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切勿对号入座,看来先打一针疫苗,可以让身体提升认识,不至于到时候全军覆没。 这个时代有很多怪事发生,柯南亲自经历,这些事在书房里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到,不会听到,也不会讨论。柯南非常珍惜现在的工作,工资不高,可是能提升认识水平。 在某些方面,他能接触到不同领域的知识,主要是一些专家学者,大概都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可以得到不少启示。 这个对柯南有不少帮助。 学会推卸责任,这是尹贤仁的本事。果然,在冬季没水的时候,尹贤仁从不提起,柯南也变乖了,也不在工作报告里提及此事。而是积极争取新的项目。 在新的项目没有眉目的情况下,东干事绝对不会主动提到冬季没水的情况,他很清楚,如果告知上面的真相,恐怕新项目要黄。旧项目都没搞好,还想要新项目吗?上面一句话就给否定,再说其他非常靠谱的理由都不行。 柯南没那么傻了,这是尹贤仁的计谋。 遇到刘小姐提问的时候,柯南先不回答,有人会沉不住气,例如多哥,他会说。只要他开口,立马就会有尹贤仁发言,他的发言,都是推卸责任的说法,柯南实在推不过去,无法推辞,就只有硬着头皮去说,大概也是趋利避害,不往枪口上去撞。 经过两次三番的较量,柯南再不像从前懵懂少年那样积极,他大概总是让尹贤仁去说,然后他再做补充,如果机构负责人不问,他也不主动说。为什么要主动说?工资就那样了,也没希望加上来,也没可能超过齐思娜,哪怕比齐思娜强百倍千倍,也是枉然,因为不是冯菲菲的亲戚。这就决定了命运,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跳出这个圈子。不管怎么表现,都只是一枚棋子,无非是比较聪明的棋子,看负责人怎么动,就有不同的结局。 这一招还真灵! 柯南从此变得灵活些了。也是人生的智慧。有些事知道,不要说,要沉得住气,知道答案不着急着说,看看动静再说。有的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可能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柯南躲在尹贤仁背后,或者和尹贤仁结为同盟,这个是冯菲菲万万没想到的。要知道,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要知道,整个机构能读书,能说出有见解有智慧有创意的话题的,只有柯南和尹贤仁。至于春燕,也只是鹦鹉学舌,没有自己的独立的系统,人云亦云罢了,遇到打击,马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这个让冯菲菲大为光火。 作为小兵,就是要保卫将军的安全的,遇到危险,小兵不仅不保护将军,反而先溜掉,贪生怕死,这样的小兵不如不要。冯菲菲很清楚,不要春燕也不现实,刘小姐绝对不答应。因为没有了春燕,那里的项目就可能停摆了。 因为相比较而言,做项目有主动性创造性的只有宋三皮和春燕,其他的就不用提了,没什么提头。 宋三皮一直要名分,想当副主任,冯菲菲担心分权了,自己得不到好处,也怕自己的威信受到来自项目点基层的挑战,就迟迟不放权,遇到宋三皮的要名分,就故意不谈这个话题。这个让宋三皮非常郁闷,对做项目的积极性有了影响。 副主任没当上,反而激起公愤,反应最强烈的就是春燕。 她一直当家。是当家的女人。 她老公心甘情愿当她的长工,她老公在她的领导下生活,从不敢说半个不字。在家里称王称霸惯了,在单位里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因为在单位不是在家里,在家里可以说一不二,说骡子是驴子,就没人敢说是马,家里都说是驴子。她说的是绝对的真理,不容辩驳,不能质疑,绝对权威,不可挑战这个权威,都承认就没事,如果质疑,就要受到羞辱或者无情地打击,这样的打击会持续一段时间,不是搞着玩玩的,而是有计划有步骤的。 她听说了宋三皮的阴谋,正生闷气,就被冯菲菲请过去。 冯菲菲先例行公事关心一下她,问问家人的情况。春燕见问,马上侃侃而谈,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让冯菲菲听,脑袋快要爆炸,让人实在受不了。 冯菲菲耐着性子听完,是因她有求于春燕,就没对她发火,反而会安慰她,让她尽快平复下来,夸奖她治家有方,哪怕她老公已经中风偏瘫在家,也要说这个事。人都是这样,听了表扬,格外有力量,愿意交谈下去。 冯菲菲实在受不了,就无情地打断了她的单口相声。春燕被阻拦大放厥词,就认真听冯菲菲来说事了。 冯菲菲说:“你是咱们机构最有希望的。为什么请你来,就是因为你具备一些特质。” 春燕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欢快起来,这个话听着如沐春风,长安十里看花,马上轻快漂移,多么惬意! 接着,冯菲菲说:“你不要有官瘾,不要像有些人那样,想当官都想疯了。具体我不提名字了,等一下开会,你提出你的想法,记住,是你的想法,和任何人都没关心。听明白了吗?” 结果在后来的会议中,春燕力排众议,提出:“我们都是为村民服务的,不能当官,如果当官就和村民有了距离,再说,村民怕当官的,如果不是当官,咱们说话都还听,一打听是当官的,马上就会变化。不仅不听,还会捣乱。翻旧账,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拿来说,一大箩筐,都装不下。我想了又想,都不能给自己官衔,或者官名,这些都是他们追求的东西,我们不稀罕,也不追求,不跟风,保持谦虚谨慎和洁净,这样才是真正的好人。” 经过她这么一闹,大家都灭了当官的火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是还没开始出现星星之火,就已经偃旗息鼓了。大家都不接受,只有另外打算。 她这一闹,让宋三皮彻底凉了心,从此做项目就开始有了情绪。不过,这一点很多人都没注意到。却被尹贤仁发现了蛛丝马迹,说给柯南听,柯南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样下去,想要开发新项目,恐怕难上加难,很难如愿了。 第546章 继续撕扯 没想到,这个冬天真的太冷。 水管完全用不成,雪不停地下,厚度达到膝盖,意思还是要下,争取达到腰部。 柯南在宿舍里猫冬,还有电,另外还有柴禾,烤电炉皮肤干燥,就用点热水熏熏,也可以缓解。 梁马江出门不方便了,也在家烤火,看电视,不过,卫星接收锅被雪覆盖,影响了接收效果,看电视信号有卡顿,他就上屋顶,给卫星接收锅铲雪,然后下楼在厨房里继续看电视,手机屏幕太小,他看着费眼睛,看着看着,就不看,宁愿看电视,电视都是好的,让他看到了春天。看手机,都是坏消息,让他觉得在冬季,无法走出。 冷,从未有过的冷,没有取暖设备,没有火炉或者电炉,就是冻死人的节奏。 马上上车子很少,来来去去寥若晨星,加上铁链在雪地里啪嗒啪嗒地响,显得有些沉闷。 山村被雪覆盖,都在冬眠状态。傍晚时分,住户里的人家的房屋透露出的橘黄色的亮光,节能灯的光,照在雪地上,显得有些人气,看来所住的还是人世间。 下雪了,啥事都干不了,只有看电视,电视上播放瑞雪兆丰年,到处洋溢喜庆的气氛,这是才开始下雪的时候这样说,后来一直下,就有报道说电力工人加班加点,抢修电路,因冰冻雨雪天气让高压电结冰,有的地方出现故障,无法正常用电,造成人们生活困难。这么冷的天,没有电,无法正常生存,说严重点,会有生命危险。 据说这是百年不遇的雪灾。南方到处都在下雪,甚至以前从不下雪的地方也下雪了,没见过雪的或者很少见过雪的,十分兴奋,后来一直下,雪下得太多,反而有些烦恼。不少人都向叶公,说起来喜欢龙,龙受了感动,过来拜访叶公,反而把叶公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不少人都是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 下雪看样子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手机上看到了不少求助信息。柯南心想,机构说不定有什么动作。因为这家机构就是干这个的。有灾就救灾,无灾就搞发展。救灾是临时的,发展是长期的。要不然,项目就没办法进行。 在这方面,机构存在,就是合理,合理的才能发展。不是因灾害需要帮助,机构也就无法进来。现在还好,比较宽松,以后就难说,越来越难。如果救灾能做好,就只做救灾。救灾做不好,就不能做发展。捐款人很聪明,不会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乱花的。 柯南也清楚这一点。对机构的走向,不能做决定,觉得该往哪个方向走。机构的负责人还是需要得到一些全面真实的信息,然后结合自己的资源来做决定。当然,机构本身不是银行,也不是造钱的机构,是花钱的机构,机构要运转,就要找到捐款人,有捐款人,才不会断掉经济来源,有经济来源,才能办事。没有,就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钱,举步维艰,想要做的事做不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次雪灾,正是契机,估计下一步就有行动,看负责人怎样安排。港岛那里永不下雪,对雪灾没有概念,刘小姐写报告,他们无法理解。只有拍照片视频,发受灾图过去,他们才略微了解了解。细节部分还是不知道。 外面真冷,寒彻骨,空气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划割脸上的肉,有点像凌迟了,对于这种酷刑,想必知道的不多,所以形容冰冷刺骨的天气,也无法让人有切身体会。 没事,谁都不愿出门,在家里要感到暖和得多,不是为了吃饭,谁都不愿出门,在家吃点火锅,比炒菜吃划算。炒菜刚炒好出锅的可以吃,要马上吃,过一会儿,菜就凉了,不如吃火锅,吃火锅,唱着歌,享受生活。这种享受不是永久的,未来的变数比较多,没有谁说得清,可不得不面对。 柯南正在看书,手放在取暖器上烤着,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尹贤仁,一阵冷空气扑面而来,柯南说:“快进来,好冷!” 尹贤仁赶紧伸出双手放在取暖器上烤着,说:“真的很冷,从来没有这么冷过,还说地球变暖冰川溶化,这是假的吧,有的专家就是吃饱喝足闲得无聊乱说话,地球变暖也不要相信专家说的。所谓专家,大概都是半瓶子晃荡一瓶子不满的货,简直是误人子弟。” “是的,这么冷的天,啥事都干不了,不如放假算了。”柯南说。 “放假?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柯南问。 “刘小姐冯菲菲可不这么想,她们只想我们该自己找事做。下雪了,村民都在家,刚好可以走访。成功率高,不是下雪,总有人不在家,在山坡上忙碌,或者进城里务工,事都做不完,太忙了,我们倒显得清闲了,现在倒好,现在他们闲下来,我们要忙起来。”尹贤仁说。 “那是,她们见不得我们闲着,总要看到报告里写了事都是真的,她们也知道报告里的内容有水分,只是无懈可击,报告内容滴水不漏,谁也没办法,改变不了,只能抓大放小。”柯南说。 “要不,看问题比较深刻还是你我呢!其他人都看不明白。”柯南说。 “不要夸奖,要说厉害还是你,你是曹操,我是刘备。看起来,三国缺少这两个人就没意思了。”尹贤仁说。 “真的是这样。现在的人读书的少,刷手机的多,好多人都有智能手机,但是是智障患者,这个打击面太大,时间可以检验一切。” “不说别的,就像我们机构里,有几个明白人?真的不多。能看明白的,走了。”尹贤仁说。 “谁?” “沈静。”尹贤仁回答道。 “她是聪明,先炒了冯菲菲的鱿鱼,免得后来成为曹操的鸡肋。”柯南说。 “是的。鸡肋,鸡肋,曹操随口一说,主簿杨修就明白过来,吩咐撤军。” “是的,杨修太聪明,结果被曹操杀了。人要会装糊涂才行。如果太精明,就容易遭人嫉恨,最终死无葬身之地。人都是嫉妒贤能的。越能干,越容易遭到别人的诽谤和中伤。”柯南说。 “这么说,你是很了解三国和人心的了。我也看出你和别人不同,人在这里,就像龙卧泥潭,无法伸展,平生的志气都无法舒展,无法张扬,也像老虎走到平地上,无法借着山势发挥虎威。” “现在只能猫着,等过来寒冬,春天就会来,老本子吃香,中间经过几十年的蛰伏,现在又开始焕发青春。”柯南说。 “你是在养精蓄锐。谁知道今年有这个雪灾呢?”尹贤仁叹了一口气说。 “那怎么办?我们拿着面粉的钱,操心操着白粉的心。真是有意思。”柯南说。 “这个是真的,现在这个雪灾,我们没想到,到处都在救灾,我们没啥动静,只能蛰伏在这里,无法动弹,有力使不上,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你说苦恼不苦恼?”尹贤仁说。 “是的,的确是这样,壮牛掉进枯井里,有力使不上,看看外面人人都在大发爱心,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我们名义上是慈善机构,却甘愿落后,看人家忙碌,自己闲得无聊,搞窝里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结。”柯南说。 “这个事完全在负责人。你看,冯菲菲想管,在机构制度面前,人人平等,都想做到平等,结果做不到,因为投鼠忌器,想要砸中老鼠,却怕砸坏了老鼠旁边的玉瓶,这就麻烦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鼠逍遥法外。如果没有顾忌,事情也就好办得多。”尹贤仁说。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半天,还没聊到正题,柯南问:“尹大哥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聊聊吗?” “能,当然可以,你看这里也没什么亲朋好友,都是一个机构的,咋说也算比较近点的关系了。我们在这里做好事做了几年,也不见得就得到了他们的心,他们考虑最多的,可能是从当地负责人那里得到好处。我们是外来的,能给他们的都给了,不能给的绝对不能。”尹贤仁说。 “我们都困在这里了,原因很简单,我们都是当兵的,当官的指挥当兵的,要服从安排,哪怕冰天雪地,哪怕刀山火海,都要服从命令,不服从命令的,肯定要被淘汰。不会再当兵,也不会发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只有发牢骚了。你看看,咱们这些人不都是为了吃的喝的用的才来的吗?没有谁为了理想,为了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来的。你看哪些需要扶贫的,大概只能管一阵子,我们在的时候,还能好过点,我们一走,马上返贫,要彻底改变,彻底脱贫,还是要靠自己的,外援是靠不住的。我们自己都需要扶贫,怎么能帮助别人脱贫发展呢?”柯南说。 “你说得对。不是为了理想,为了抱负,是为了一日三餐,自己的解决吃饭问题,再解决家人的吃饭问题,或者先解决家人的温饱,再考虑解决自己的温饱。大概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要说多么高尚,那是骗人的鬼话,是写成官样文章,糊弄别人,尤其是糊弄捐款人的。我们都靠捐款人的捐赠生活,没有捐赠,就没有行政开支,没有行政开支,就没有预算的工资支出,工资支出,就是算给我们的报酬。我们得到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层层截留了。”尹贤仁说。 “真的吗?我咋不知道这个事呢。”柯南感到非常奇怪,他一直以为扶贫基金会全部到位,不存在中间截留,就是截留,也要有明确的预算,一分一毫都不能出错。现在停尹贤仁一说,他感到事情比较严重了。 “当然是真的。牛在禾场打谷,不可笼住它的嘴。你想想看,冯菲菲凭什么要卖力?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干嘛要管我们,我们都不是很好管,像春燕那样的,金莲那样的,都不好管。因为有赚头,有利益,不是为了这个,她才不会卖力,甚至不惜得罪一些人也要上项目呢,因为只要有项目在运作,就会有钱进账,你等等看,这么大的雪灾,她肯定要忙,只不过不会给我们商量。负责人有自己的圈子,不会让我们进入,一旦让我们中间的一个人两个人进入,那么,将有很多问题,她解决不了。只能保持现状,继续她的发财计划。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做,最终会达到她的目标。为了达到目标,我们可能成为她的棋子,被利用,让我们接过她甩的锅,让我们背黑锅。所以,我们要特别小心,不要被利用,不要成为她的挡箭盾牌,把我们射成筛子,她倒没任何事。”尹贤仁说。 柯南已经很清楚冯菲菲是从机构拿钱的,且数额不少,可能参照港岛那边的消费水平,用在内地的标准都降了档次,看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感到有些别扭。 冯菲菲这么苛刻对待队工,可能先来个下马威,让所有队工都不敢对她表达不同的意见,大概是要达到她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目的是刘小姐所知悉的,就是不做评价,大概已经习惯了,或者对改变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不说改变她,就是改变自己,都是难上加难。 雪在静悄悄地下,大片大片的,鹅毛一般,不断积累,旧雪没有溶化,新的压在上面,窗户上有了凌冰花,看起来很漂亮,也知道外面的温度。 现在用水基本都是到井里去打水,雪太厚,需要铲出一条道,才能到井边。 铲出来的通道很快就覆盖了一层雪。有的人干脆就铲雪化雪,作为洗脸洗脚的水。还好,雪十分干净,完全可以用来洗漱。还有的可以用来做饭。 吃饭很简单,容易对付,好在都有事情做,也就容易打发时间。柯南与尹贤仁聊天,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对机构的事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第547章 如此安排 下雪容易让人感到百无聊赖,不知道明天如何打发,一场大雪,如同灾难,谁都无法幸免。如果有存粮,有燃料,有光,有电,有书,也容易打发。这只是柯南的认为。 在某些时候,尹贤仁更容易和人相处,他会周旋,不会吃亏。柯南就容易吃亏,因为知道自己的弱点,可是控制不住。他爱说真话,真话难说,对柯南却容易,因为柯南不想费脑子去圆谎,哪怕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撒谎,能听到谎言,也能编织谎言。包括在将来的历练当中,都要反映人的不完美的一面,可以说,这一面最常出现,想看到的就看到了,闭目不看,或者故意回避的,就不会看到。 没有谁会想起来柯南在这个地方,他和尹贤仁仿佛被遗忘。 这个角落,人本来都少,山村被大雪封住,更容易让人昏昏欲睡。每家每户都有吃的,也就不操心出去找东西吃,倒是柯南他们还是担心,因为没打算在村里过年,买的东西最多管三五天,然后就要上小超市去买,要不然,就没啥吃的。冰天雪地,田地里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有野猪,只是没枪,也没办法去抓。野猪也不怕,下雪也出来找吃的,红薯地里还有吃的,可以找到红薯。当然,这些红薯都是遗漏的,主要的大部分的红薯都被挖走了,卖掉了,剩下的这些是不要的。人不要的东西,对野猪来说是好东西,当然不肯放弃。 平常经常看到的喜鹊和乌鸦也没有了,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躲藏,十分安静,柯南不灰心,这样的好环境,实在难得,好好珍惜,努力向前,就有可能得到想要的生活。 尹贤仁显然也有一些不安,以前下雪,最多两三天就停,这一次有半个月还在下,看来,这是千年不遇的雪灾,不清楚为什么现在异常天气这么多!简直是应接不暇,层出不穷。 尹贤仁说出一个打算,就是说不定要改项目,这个让柯南不知道怎么去想。反正不主动去提出项目就行,要看机构负责人的安排。只要做好了计划,就有章可循,就可以积极行动,最终完成任务。 决定了要做什么,如果柯南自己的私事,自己决定无人干涉,如果是机构的事,那是刘小姐的事,要对上司负责,上司对董事局负责,冯菲菲却不用负责,因为冯菲菲只是顾问,她不担责任,享受权利,她知道明哲保身的方法。也清楚怎样获得最大利益和好处。柯南自叹不如,她和刘小姐不管阴谋还是阳谋,都能谋到想要的东西。柯南他们只能干生气,实际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尹贤仁在江湖行走多年,对农村十分了解,对城镇缺乏认识,如果说人心,没有公式可以套用,人心无解,不管多么厉害的数学家,对于人心这道题,只能束手无策,人心变化之快,实属罕见,如果遇到,算是三生有幸,感到人生灰暗,也转瞬即逝,再也无法追赶。好过,歹过,好运还是歹运,大概都已经有了定数,无法抗争,只能默默承受。 没经历冰天雪地,就不能体会寒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尹贤仁的预测比较准确,柯南接到了消息,让回江城开会。 接到消息,柯南就开始准备,因为要去江城,需要做短暂停留,开会可能就是几天时间,要带的行李不能多。 这个时候,事情多起来,柯南又接到一条信息,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位女性朋友,名叫水月。都在一个培训班呆过。她偶尔会联系一下柯南,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本来也没什么瓜葛,以后也互不相欠。本来都是一般朋友。她在遇到灾害的时候,会想起柯南,给柯南联系联系,问候问候,其余也就各自生活,互不打扰。 她说:“最近忙啥呢?雪灾很严重,你还在项目村吗?要特别小心,别冻着了,也别饿着了。如果坐车,就要选择安全的出行工具。” 柯南心想,她的心真细,考虑的很周全。只是有些多余,没必要,不就是雪灾吗?趁现在还在下新的雪,车轮穿上铁链,照样能跑,没啥难的。 柯南回复说:“谢谢!知道了,谢谢关心。” 柯南很清楚,不能说太多,说多了就容易让她产生更多的话,话多,可能就会有问题,什么问题?会产生误会。本来,柯南和她没啥关系,一来二去,日久生情,怕是对双方都不好。柯南很注重这个。当时没能走一起,可能考虑最多的还是不合适,再说,谁都从年轻时代经过的,有一些懵懵懂懂的感觉,可还不是真正的爱情。可能都属于心智不成熟的阶段,青春如飞鹰,很快就不见。 徒留遗憾,不过,柯南没有想到很多,只是不愿意,或者害羞,或者觉得自己不配,是没有勇气的,想的最多的是担心害了别人,心想未来很多压力和考验,担心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呢,也没明确表示。对柯南来说,有些怪怪的,她这样下去,会不会让柯南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更重要的是,柯南还没找到方向,不明白人生的意义。也不想去犯错误,因为有的错误一犯,就无法收拾,一发不可收拾,结局就非常混乱。 就像要盖房子,需要先计算好花费,如果钱不够,就要重新做预算,实在不够,就不能开始动工,免得工程进行一半,没钱继续施工,会让人笑话。应该事先先预算好,准备充分之后,再开工,就不会出问题。 柯南知道她结婚,有了孩子,也就不说什么了。她先结婚,柯南后结婚,能娶她的人有,就是没有柯南。柯南不感到遗憾。婚姻没有错配的,大概都有计划有安排,只不过当事人不清楚,只有上帝最了解柯南。柯南的头发,上帝都数过了,更不用说心思意念,上帝是一清二楚的,不差分毫。 柯南不了解自己,上帝却了解,上帝让柯南了解的更多,认清自己,战胜自己都很不容易。在关键时刻,柯南把握好了分寸,没有让自己继续犯错。有了这样的经历,柯南更明白上帝的旨意一定要遵守的,不能擅自做主,免得得不到上帝的祝福。 晚上简单吃点饭后,他收拾停当,只等天亮,坐车到江城,也担心车能不能跑,下雪之后,如果停了,路面就要结冰,行车不安全,大巴穿上“草鞋”也不一定可以绝对安全。不管怎样,都要提前入睡,免得早晨起床困难,因尹贤仁那个家伙早晨起得早。这个和他的生活习惯有关。 柯南和水月是普通男女朋友关系,没有更深一层的交往,只是普通地问候,无伤大雅,也没越雷池半步。只是一个闪念,让柯南错过一生。当然,也可能是一厢情愿,总之,水月对柯南的牵挂,总是在短信或者微信问候。她使用最多的还是短信,她不想用微信,觉得微信用的人多,就把她的信息给淹没了,她就要用短信,她的经济条件不差,偏要用短信,又不算啥,损失点金钱,是值得的,起码可以得到足够的注意。女人到了一定的岁数,特别能看得开,不牵扯,不拖泥带水,也不儿女情长,大概情商高的,智商也不差,智商高的,情商不一定高。水月就属于这种类型。 她发短信也看心情,如果柯南不理她,她也就不发了。在经济条件方面,柯南还是要考虑多一些。她很清楚这个方面。也就不苛求柯南怎么怎么样,要求回复,必须马上回复,按照柯南的智商,他回复信息没问题,可以秒回,只是看愿不愿意。回复的内容到底如何,他也不认真考虑,反正就这样,无所谓,爱理不理。 他的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水月更欣赏,简直有些过了头,她整天胡思乱想,表面上还要矜持一番,内心里早就对柯南爱得死去活来,只是故作镇静,表面冷若冰霜,内里确实地火运行,早晚要火山喷发,只是地壳加固,不让这种感情之火喷薄而出,这是她目前最受煎熬的地方,也是她想象着压抑着度过生活的方式。她想象着将来有一天时间倒流,可以重新来过,那么她就可以重新选择,让她所爱的人不要失去,她也不要错过机会,有条件表达就表达,绝不推辞!可是没有如果,也不可能让时间倒流回去,只能接受现实,为将来做打算。 这个就是水月目前的情况。 柯南也没什么想法,他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孩子,有自己,妻子和孩子,就是一个家庭,对得起家人,对家人负责,就是健康的家庭,像水月,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生活,不管当初是谁的错,到底是谁没有勇气,最终没能在一起,这个本来就不是谁的错,要怪就怪命运,如果不相信命运,那就怪上苍没有很好的安排,谁知道最好的安排是什么 呢? 可能谁都不知道,很多人都在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该往哪个方向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稀里糊涂的,反倒没烦恼,啥事都清楚,什么人都了解,反而是一种累赘。不必事事都从心上过,就像王熙凤,啥事都能办,心里尚留一点善,善有善报,救了刘姥姥的一时急,刘姥姥后来涌泉相报,救了巧儿。刘姥姥比亲舅舅都还好。 现在是大雪纷飞的季节,让人浮想联翩,啥事都干不成,包括行路都难,只有暂时如此。看车能不能上路,如果能,就可以出行。 天没完全亮,雪就照亮了窗子房子,看到远处有两道亮光,没错,雪地反射出来的光,十分刺眼,大巴车穿着“草鞋”,喘着粗气缓缓驶来。 车打开车门关上车门,起步,停止,都带着怨气,就像睡觉没睡好,所有人都欠他一个道歉似的。 这大巴车当然不是人,司机是的。他晚上回去还要打一会麻将,捞点外快,指望媳妇给点零花钱,也不够,吸烟可以提神,烟钱是有的,其他开支就难以保证。打麻将就是搞副业,媳妇说了又说,不管用。如果他媳妇给多点零花钱,他也不会那么卖力去打麻将捞外快了。 柯南和尹贤仁将较大的行李放在车下,小件带在身上,背包挂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刚好。柯南发现尹贤仁这样做,非常有创意,头顶上有货架,如果拿东西,不太方便,背包挂在面前,是比较方便。 柯南心想,尹贤仁开杂货铺的,在有限的空间里可以放下足够多的东西,这就是智慧。他的开店理念是:绝不让一个顾客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离开。也就是说,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必须要准备足够多的货,让每个顾客都能买到想要的东西。这样,他的杂货铺就相当于超市了,让顾客都满意,是他追求的,很容易就达到。他开店没经验,全是社会经验。假设他是顾客,去买东西,要东没有东,要西也没有西,那还买啥东西?不如不去。去了就不能空手回来。 顾客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个,不想让老板卖自己想卖的东西,是要让老板准备好顾客想买的东西,只有做到这个,才能证明他是成功的杂货铺店主。做不到储备工作,就不称职。久而久之,就无人光顾,宁愿跑到远处去买东西。哪怕网购,有的地方快递也不去,还是要依托当地杂货铺,也就是小型超市来运转物资供需。 在车上本来没事,上车的工作,除了看车载电视,就是休息。窗外白雪皑皑,树和竹子被大雪压弯了腰,看起来有些竹子已经断裂,这是什么鬼天气?所谓的极端天气吗?本来就是。以前从来没遇到过。柯南身在车上,心却准备时刻跳窗逃生,并看看救生锤是不是在窗玻璃旁边挂着,他仔细一看,发现还在,心里略感舒适一些。 如果出事,那是没有生还机会的。车轮子是橡胶的,和光滑的路面接触,难免会有失误。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48章 踏雪回城 车缓慢地往前走,想要跑快,不敢跑快,司机还是怕出事,特别是下坡,更要小心。上坡容易,下坡难,难就难在又要控制速度,又要给轮毂浇水,还担心浇水后结冰,十分难走,可是不得不走。大雪纷飞,看起来到处都是美景,可没心情去欣赏,大概归心似箭,或者说心思全不在这方面,而是在怎样保存实力,然后去救助需要救助的人。 短信来了,柯南打开一看,是刘小姐发来的,问:“出发了吗?路况怎么样?要小心,别着急,其他人都已经出发了,希望晚上能开一个碰头会。” 柯南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啥意思?这里是大山区,车走得比行人都慢,行人摔倒在雪窝里,立马起来,可以拍拍身上的雪,没事,继续走。车就不同,一旦跌倒,就是万劫不复,不可能自己爬起来,那就可能永远都爬不起来了。无法站立,也就无法前行。车不同人,人是活的,车没有动力,就是死的。如果靠燃油作为动力,没有油的机动车,就是一堆废铁。 柯南生气归生气,又不能不回,免得被刘小姐说成是:没有机德,也就是说不按规矩出牌,是乱来。柯南知道火烧眉毛,就可以不守规矩,只要把人救活,可以原谅曾经的越轨行为,也就是因为立了大功,就可以冲抵不按规矩出牌所承担责任。 柯南简单回复:已经出发,晚上见。 要么说柯南得不到机构负责人的青睐呢!他的情商就是这么差。 他倒无所谓,现在女人多得是,你要对女的好,那么,自己要受苦受累,女人说不清楚,事儿特别多,不如少联系,少说话,多倾听,女人就是喜欢表达,说不完的话,只是没人愿意听。柯南不说多少话,结果得到了更多女性的好感,大概想摆脱都难。 车继续爬坡,柯南的手机又响了两下,是短信息提示音,柯南心想,这一下可好,遇到两个都是有钱的女人。为什么不发微信?有钱就任性吗?水月发短信,这个顶头上司也是发短信,难道微信不香了吗?还是因为别的。柯南平时用微信用得多,发短信息一毛钱一条,以前是两毛钱一条,一条有时候就一个字“好”,连多写一个字“的”都嫌麻烦。有的不写“好”,就来一个词语“嗯嗯”,也算一条。这个“嗯嗯”没啥意思,可是电信运营商,就是要扣费,这个“嗯嗯”没意义,也像过去发电报一样,一字千金,或者字字都价值千金,不说千金,起码这样高频率使用的语气词,也属于热搜词汇了。 柯南的性格,不愿意吃软饭,也就是说,成功女性喜欢柯南这样的类型的人,只是柯南与世无争,也没啥本事,没钱,有的就是智慧,遵守规矩,比较喜欢真理,喜欢说真话。因为说真话,微博被封了。这个他也不重视,封了就封了吧,也不用了,现在的媒体软件太多,封了微博,还有其他的,只要能表达的就尽量表达,只有这样,心里才不受谴责,才有了主心骨。 因为思想在人死亡的瞬间就消灭,不能拿死人的东西来用,免得沾染上不良的晦气,惹来不少的麻烦。 车开始下长坡,所谓长坡,顾名思义,就是长长的坡,很长很长,大概有三公里长,车非常小心,不敢大意,有点开坦克的感觉,在平原或者坡度舒缓的丘陵地带作战坦克可以横冲直撞,没问题,但是,到了大山,坦克都不能随便乱开,搞不好,坦克也会跌倒,会进入深渊或者深不见底的峡谷当中,公路尽量修建在坡度有缓和的地方,实在避免不了的路段,只有开山挖洞,在悬崖边上修出一条道,只有这样,如果前方战事吃紧才能通过这条救生之道得到有效增援。 车上的人,看不出来紧张,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刷手机,有的没戴耳机,手机声音很响,让人烦躁,这样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是极端自私自利的人,道德缺失,水平太差,没有礼貌,骄傲自大。柯南清楚一定有这样的人,像吸烟一族,也是如此,知道自己有炭,就不怕没火烤,人家有没有,不会关心。有烟吸,就是幸福满足。 吸烟不分场合,如果被抓到后罚款,罚了几次,就有记性,不会再在公共场合吸烟。在车内吸烟,可能没有人制止,大概大家都已经麻木。车上的司售人员,也见怪不怪,大家不提意见,自己是卖票的,还能咋地。干脆不说。等自然发现就行。有乘客提意见,他们就可以出面解决,问题是乘客中不吸烟的压根都没提出意见,不知何故? 更重要的是,冬天不能开窗,否则,外面的冷空气冲进来,让人受不了,有要防冻,又要防烟,结果,冬天出门坐车,是非常难受的。如果没事,能不外出就尽量不外出。免得惹来麻烦事。 柯南为了生活,也没办法,要说为了信念,这个带着虚伪的成分,最大的可能就是带着求知若渴的心在做事,对未知领域,柯南还是带着兴趣爱好的。其他的倒是其次,要说追求,对真理真知的追求,对提升自己的能力都有非常清晰的目标,如果达到了这个目标,哪怕没有发财也无所谓。如果不来这里工作,不参与扶贫事工,也可能发不了财,反而浪费的时间。不管别人怎样评价,不浪费时间,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算成功,哪怕还没发财。发财的人,不一定成功,或者暂时成功,有了财富,没了其他东西,没有十全十美,也只是自我感觉好一点,或者有些麻木,对未来处于混沌状态,这个也无可厚非,没有谁评价,或者有人评价,也无所谓,自己是混沌的,也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往往提出评价和看法的人,自己也存在大把的问题,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先医好自己,再去医治别人,这才是正道。 司机非常小心开着车,真是步步惊心,如同开着拖拉机在拖木头,慢慢划开一条道,好在不停地下雪,道路结冰不严重,车总算下了长坡,司机长舒一口气,然后车到了平缓的路段,下了山,就到了一个小镇。 说来是个小镇,实际比县城还要大,只不过当时建设县城的时候,为了方便清理地方武装势力,将县城建造在深山里面,清理完了,县城一直没搬出来,慢慢发展。因为地理位置的限制,县城怎样努力发展,也发展得缓慢,没有小乡镇发展得快,起码看起来不够大气。 小镇有一个车站,可以作半小时的停留,这里也有乘客上车,毕竟进出大山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汽车,或者说是柴油车,一言概之,就是班车。 也就是一天两班,对开,上午一班,下午一班,在非常恶劣的天气里,可能取消班次,但要保证一天一班。 车站里就是大巴车停着,中巴车已经停运。出行就靠大巴车。 柯南和尹贤仁坐在车里越来越冷,车里的暖气已经暂停,司机旁边就是车门,上下车,都从这里经过。车停靠在车站,车上的上上下下的,冷空气不来就奇怪,早餐没吃,下车活动活动,吃点东西,还不知道车什么时候能到江城。 柯南向尹贤仁提出了建议,没想到尹贤仁马上同意,这是“一拍即合”么,对,没错,总算有了共同的需要,相约下车,带着值钱的随身物品,都下车的情况下,车上还是有人,出门在外,不得不防,一旦丢了东西,就很麻烦,可以说没有办法追回。因为警力十分有限。 车站附近有小吃店,天气寒冷,小店生意很好,小店不愁没客来,人们不得不出门,出门就要吃喝,吃喝离不开小店,谁都不可能带着厨房出门,小吃店相当于厨房,吃点热乎的饭菜,吃饱不想家。这里吃的主食,大概就是面条、包子和洋芋,洋芋就是土豆,在小吃店吃这些,足够了,吃得饱,也有营养,山里人爱吃洋芋,水煮洋芋,然后再油煎洋芋,撒点辣椒、葱花,非常好吃。 面条也不是单纯的面条,里面有辣椒肉丝榨菜啥的,按照自己的口味加料,味道很好,饿了吃啥都香。 柯南还是喜欢吃稀饭和包子。买了包子,稀饭免费,还有小菜随便吃,这方面,山区的小店比平原的小店要显得大方。 小店生意好,全靠熟人照顾。这么冷的天,除了乘客,也就没啥人。在家猫着,要吃饭懒得动手,只有出去买着吃,一家人出去一人,带回来全家人吃的。这就够了。 柯南和尹贤仁吃完饭,尹贤仁说:“这个饭钱,可以报销。” 柯南睁大了眼睛,问:“真的吗?” “骗你干啥?” “以前的我都是自己承担,从来没报销过。” “那是以前,过后不补。你看看,报销单上有一栏,是食宿费,也就是说,如果在路上耽搁了,需要吃饭住宿,都是可以报销的。你不懂,也不问,好了冯菲菲那肥妞儿,她每次都报销,用不完的就充公,作为办公开销,都给报销。所谓办公开销,也是她在支配。里里外外都是钱,她都可以管。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我以前管过村里的帐,对这个我非常清楚。单位里的报销的猫腻大得很。不懂的,也不会让懂,懂了的,也不会去挑明,说多了就是罪过,不能说,免得自找麻烦。”尹贤仁说。 “好,这次我也写上,只是吃的不多。” “实报实销,如果吃多,花钱多,也会被刘小姐问的,吃多,吃少,钱数不同,都会被问。你看看,我们吃的差不多,钱数相差不大,刘小姐就不会问,如果悬殊,就会被问,以后吃东西一定要商量好,尽量不要让刘小姐问就行。本来都是实事求是的,因为冯菲菲的原因,刘小姐对我们就不放心。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是的,这是冯菲菲的计谋,利用刘小姐对我们的怀疑,她好驾驭刘小姐,让刘小姐觉得内地就是冯菲菲最可靠,最值得信赖和托付,其他人都不靠谱,如果刘小姐对我们产生怀疑,哪怕只有一点点,冯菲菲的目的就达到了。不仅是对我们,更是对所有人。包括冯菲菲的同事,其他部门,不仅是单位,更有具体到个人身上,都让刘小姐产生怀疑,才方便冯菲菲的驾驭。不会让刘小姐真正独立,只能依靠冯菲菲才能办事。达到这个目的,让刘小姐更加死心塌地地跟着冯菲菲办事,这样才能让冯菲菲更赚钱。”尹贤仁说。 “怎么觉得乱糟糟的,完全破坏了冯菲菲在我们心目中美好的形象了。”柯南说。 “你太天真了!你不想想看,冯菲菲安排她的亲戚进来目的不仅仅是预算她一个人的工资,目的不仅仅在于此。”尹贤仁说。 “还有什么 ?” “你都不知道冯菲菲有多狠。她亲戚和她联手写报销单,港岛办公室只是看账本,形式上没问题就算通过了。形式上有两个人相互证明,主管签字审核,主管又是刘小姐,刘小姐又听命于冯菲菲,你看这是什么关系?”尹贤仁说。 他一说完,就起身要走,帐已经结完,他又对老板说再拿一笼包子,对柯南说:“这是预留在车上吃的,谁都难说车能否准时到达,你不带点?” “带,肯定带点。晴带雨伞,饱带干粮,这句老古话说得没错,多准备,不会多余,要用的时候没有,却最着急。” “是的,你看这雪,一直下,没有停的意思,不做准备,可能要吃亏。”尹贤仁说。 二人离开小店,然后进了车站,上了车,车上的乘客慢慢陆续返回,上了车坐好。可柯南想起来尹贤仁刚才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第549章 盘根错节 柯南心想,自以为一个有共同信仰的机构,应该没有不好的人和事。 事实上柯南的想法大错特错。真是愚蠢,蠢人凡话都信,智慧人却会推理,不会上当。相信人的人,一般都不成熟,怀疑人的人,往往充满了智慧。 柯南不是聪明人,特别在读心术的掌握方面,和尹贤仁相比,差得远,需要努力,他对人心的揣摩,可以说事炉火纯青,只是在等机会,在有些方面他很精明,可以帮老板省下不少钱。 司机倒数第二个上车,倒数第一的,不是老年人,是中年男人。他砸吧着嘴,好像喝了点酒,脸都红了,这个家伙,在下雪天喝酒,真会挑选日子,不是生活逼迫,他应该在家度日,不会在路上奔波。 生活艰辛,不在书中描述,现实当中,随处可见,不想见的居多,大概闭了眼睛,听听声音就知道谁幸福谁痛苦。 柯南很清楚,他的地位,和水月不般配,当然,没有发动主动追求,年轻人都有对未来的憧憬,觉得非常美好,所以,年轻人什么都信,结果就容易出问题。他没有勇气去追求真爱,到了双方都有家庭的时候,都有了孩子,再想恢复,已经不可能。就像刚才那个最后上车的中年油腻男子,大概也有自己的故事,不过是他自己的秘密。 他坐在柯南后面,柯南不想理会他,只想安静地想问题,然后回复一下短信或者微信。柯南很清楚,一旦理会陌生人,这一路就不消停,遇到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住的人,非常痛苦,这样的人表现欲望太强盛,需要找一个或者两个倾诉对象,拼命说他自己的故事,一直到说不动为止,说的故事可能重复多次,每一次都觉得还是新的一样,这样就容易让听者产生疲惫感。 柯南更喜欢安静。 车子开始发动,然后缓缓离开车站,出站的时候,门口的工作人员深情地行注目礼,这个让柯南感到不安,这个是什么意思,平时可没有这么一出,今儿是怎么了?四五个工作人员齐刷刷地站在门口,除了完成常规的检验票据工作以外,就马上下车。 今天他们齐刷刷的,有可能担心什么。这车比较笨重,几乎客满,穿着防滑铁链,问题应该不大。等上了高速公路,如果可能,就会脱下铁链,轻松奔跑,这是理想状态,如果没有封闭,走高速公路肯定快,归心似箭,哪怕不是回自己的家,也不想在路上玩漂移。心情可以理解,能迅速占领制高点,就不大可能存在难以解决的问题。 路上没啥,全是白的,对于爱写诗的,倒是好的背景,可以激发灵感,不是爱写诗的,也就算了,发几句朋友圈和图片,就算写了原创作品,享有着作权保护。 大多数都对着作权没概念,也就懒得去管,写了就发了,到底侵权不侵权啥的都不存在。柯南看到图片还有视频啥的,都不在心上,觉得这些都见过的,没啥了不起,没钱的人,心里有风景,没钱的人,在思想方面很丰富,也算是一种补偿。 车开始离开小镇,或者小城,因为小城镇远比县城地盘还大,这里就是将来的县城,谁知道呢,到底需要多少费用,实在不清楚,只是这里如果出了人物,可能就不是什么难做到的事。大概什么级别的人,就有什么级别的权力,到底怎样发展,还不是柯南能决定的事。越是不下结论,越是有权威,或者说有威信。看到风景如画,柯南也没什么感觉,因为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倒是经常生活在平原的城里的人,见不到大自然的美景,看,也只是通过手机电脑电视啥的可以看到,没有见过真真切切的美景,说起来也是一种遗憾。 这么一来,柯南其实很多福气,他没有发现,等离开山区的时候,才知道山区的美好。离开一些人,当时不觉得这些人好,等离开之后才偶然发现好人已经不再见面,总有一些人和事让人感动。 山区的路,弯弯曲曲,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雪覆盖,这个雪,全方位无死角地覆盖每一个地方,只有雪,才绝对照顾所有的地方,没有绝对公平的人,但是有绝对公平的雪和季节,有相对公平的人,例如当权者。不经历这些,就会永远被蒙蔽。被蒙蔽的后果非常难受,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平复。 车在山间缓慢移动,直到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欢迎再来某某县。”柯南才发现离开了这个地方,开始进入另一个县市区。 不过,县市区不同,还是山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划分的界限,总之就是仍是一样的山,行政划分却不同,人的心情可能有些不同,总之是离开了一个地方,又进入一个地方,转来转去,都还在山里。 那就睡吧!彻底不要指望车会飞出大山。车一进山,就开始老实了,和山比较起来,车就相当于大树上面的七星瓢虫,简直太不值一提,一比较,就发现了问题。车在大山面前,不敢吹牛,大山之大,包容万象,如果没有大格局,什么好事都不会好,一些不好的可能都从天上掉下来,不思考,不沉思,不去行善,就容易出现问题。不行善的人有许多,做了好事生怕天下人不知道的也挺多。 山路弯曲难行,大巴车就像大蜗牛走路,司机看到了路边有车翻在那里,不是大型的车辆,是中巴车,再走几步,就是私家车,在有些路段,设计不是很合理,坡度可能有问题,造成有些车掉进沟里,歪在道旁,人已经不在,估计找拖车也很麻烦。拖车可能都不能出勤,道路太滑,旧雪还没融化,新雪又下来,这里的雪不融化,越积累越多,让路面变得非常难走。没有防滑链的车基本走不了,存在侥幸心理的车大概都弃车而去,如果等着救援车来施救,起码等的人已经变成冰棍。没有办法,就只有自救,如果连自救都解决不了,那么只有望天祷告,求让活长一点,这样才能感到心理平衡。 对自己技术过于自信的,大概都弃车而去,如果不离开自己的车,那么就有可能露宿在半路,陪着这个铁疙瘩束手无策。 如果对技术不自信,那么,就需要老老实实学点东西,将来总用得上。大多数都是盲目自信,等到吃了亏,才肯回头。 柯南觉得机构负责人安排晚了, 再连续下雪一个星期的情况下,就要立马召回所有工作人员,不能耽搁,要不然,肯定有问题,什么问题?有可能滞留,无法准时赶到江城。特别是项目在山区的更是不容易赶到,交通不方便,只有公路,且成熟的公路只有一条,另一条老路不够成熟,弯多,拐弯也急,大型车子走老路,肯定十有八九就走不了,平时拐弯都困难,更不用说在雪灾泛滥的时候了。 最好的方式,是猫冬,啥都不干,冯菲菲肯定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一线的队工,就要想办法让队工忙碌起来,只要一忙,就有事要做,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背后议论负责人是无能庸才,占着茅坑不拉屎,影响了其他人的积极性,现在救人,是关键时刻,不能耽搁,发现灾情,立马启动救灾机制,动员人们起来捐款捐物,帮助山区老百姓过好这个冬天,要不然,只有等着饿死。这些事不是没发生过,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 车继续前进,仿佛冻得发抖,这种情形下,车还倔强地往前走,真的佩服司机的勇气。车总算走出了大山,进入丘陵地带,到处都是橘园,橘子树上覆盖厚厚的雪,橘子树下的地方也是厚厚的白色棉被一样的雪,没有一点黑色,就连树干的黑色,也变得非常细小,树干一大半都被雪粘上,风吹不掉,也没人去清理,只怕雪有半人深,进得去人,出来就困难,这个时候用得上雪橇。只是没有多少人去搞。 看来是灾害,雪下多了,也是雪灾,这个在柯南的印象中从没有过。不过,这样的经历,也让柯南难忘,啥事都经历经历,对柯南的成长十分有利。 车总算上了高速公路,大家都很兴奋,看样子,江城马上就到了。在走之前,先在休息区上厕所,加水,吃点东西,时间不长,又纷纷上车。高速公路上车子有很多,大概都想快点到家,走普通公路显然太慢,有的路段拥堵得厉害,高速公路地势较高,除雪措施到位,只要路面不结冰,就不影响车子行驶。 这个时候,柯南也不打算在服务区买东西吃,因为东西贵,好在带了吃的,这个就不成问题,吃饱不想家,眼看江城在望,到了再正儿八经吃饭,说不定,刘小姐已经定好了饭店,直接去,接风洗尘,面子工作还是很会做,对人讲礼貌,算是刘小姐从港岛带过来的,根子上就是,后天无法影响,冯菲菲也就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力了,要说面子工程,冯菲菲也很擅长,说好听的话,让人舒服,不动根本,不用金银,就能达到目标。占便宜,得好处是必须的,要不然,学习再多也是枉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里的为己,冯菲菲理解的就是要专为自己,如果不专为自己,就很麻烦,还不如不活着,免得影响其他人。 实际上这里的为己,就是要刻苦己心,认真修炼,锻炼自己,让自己修正过来,是修为的意思,人如果不面壁思过,不认真沉思自己的过犯,不虚心接受建议或者忠告,就无法做出改变,无法进步,是要天诛地灭的。 人大概都上了车,司机坐在那里,看着车内后视镜,再看看监控屏幕,发现人都上了车,然后发动了大巴车,慢慢离开服务区,上了高速公路。 车子一跑起来,大家的心情就格外舒畅,心里出现无数个可能,就是到了目的地要干啥干啥,有很多计划,只等到了江城再说。特别是这一次雪中行,如果雪上漂,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对于车载电视,也没啥看头了,大家的心都不在这里,不在车上,而是在江城。高兴也好,开心也好,总之,一路都是欢歌,嘴上没唱,心里在唱。想想人在山区的道路上左右上下颠簸,的确让人难受,这一下全是匀速直路,没有弯道,走起来心情自然舒服。 大概一个小时后,车慢慢减速,前面有车排成了长龙,再看前方,已经没有一辆车,在岔路口,有交警在指挥车辆下高速公路,一辆接着一辆车在高速公路出路口排队,缴费,然后走普通公路。 交警的解释是:“前方路面结冰,不能通行。” 柯南看看外面的天空,是铅灰色,没有晚霞,更没有蓝天,铅灰色的天空覆盖着雪白的大地,能动的就是高速公路上下来的车,还有交警的挥动的胳膊,发出的声音就是大巴车的马达轰鸣声,不能熄火,因为车不停地在慢慢挪动,一辆接着一辆,并非禁止不动直到半小时以上,车龙一直在动,车就要一直要跟上,有人插队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给别人留了空隙,有空可钻,别人要试试来钻。 本来以为车下了高速公路,车就能顺利前行了,谁知道到了普通公路,还让人悲催,因为车龙太长,看不到边,后面还跟着一辆接着一辆从高速公路上被拦下改道的车,不断在加,就意味着普通公路上有不少人了。这样的奇怪的场景,也是百年不遇,更加诡异的是,对面来车竟然走不动了,因为要回江城的车太多太多,都怕回不了家,于是发挥作用,想尽办法插队,结果插来插去,将对向来车的路给堵得死死的了,没办法前进,对面来的车也无法通行,结果都堵在了普通公路上。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50章 望尘莫及 堵在半路,半天不动,司机总是骂娘,可惜堵车的车主听不到,这骂声,看来没啥内容,全是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要提高骂人的水平,就要多看书才行,从书里吸取营养,学以致用,说不定骂人的水平马上提升不少,令人惊讶。 司机骂娘,不能让车前进,坏了他的好事,他计划打牌翻本,弄点钱买烟抽,这下可好,完全没了进账,还要消耗不少能源。车不走,后面的发动机熄火,车上空调暖气也停了。车上乘客骂声一片。司机不为所动,他说:“燃料不够,柴油快完了,不留一点,到不了江城,这个地方荒郊野外,前不巴村,后不着店,要加油都难。大家忍忍吧,等道路疏通,我们就早点出发。” 他这一安抚,车上的人渐渐不再骂人,不再骚动,他们就像被遗忘的人,在车龙中的一辆大巴车上困住了。 柯南收到短信息,是水月发来的,柯南怕收到她的短信息,也想收到,怕收到原因是,每次她发来短信息,就一定有灾难,仿佛她就是先知,就是千里眼顺风耳,看着柯南,一清二楚,也想收到她的短信息,原因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在关心着他。柯南虽然爱着他的老婆,但是,他老婆不爱发短信,甚至连微信都懒得发。男人骨子里还是藏着浪漫的,不过,一般唤醒它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妻子以外的女人。 他看内容是:“走到哪里了?” “到了江城城外二百里。” “快到了吗?” “不走了。” “为什么不走了?” “车被堵住了。” “为什么被堵住了?” “车都下了高速公路,因高速公路上都结了冰,出了好几起交通事故,现在封了。都改走普通公路。普通公路不宽,差不多都是二车道。都着急回家,结果都走不了。所以困在这里了。” “我刚看了新闻,说的有个地方堵车严重,交警正在赶去处理。是不是就是你们那里?” “不知道,最近到处都有交通事故,交通拥堵,不知道是哪里,可能是我们这里,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 “是的。” “柯南,你带吃的了吗?” “没有了,早晨带了,吃完了,现在没了。” “哎——出门在外,一定要带干粮零食,你咋这么糊涂!你看看,现在着急了吧?我也没办法照顾你,隔着千山万水的。你看看明天一早,到附近找找有没有卖饭的。一定要吃饱,不吃饱,就没能量。估计有不少人要发国难财,趁火打劫,看情况就要涨价,就是涨价,你也要吃,再贵,也要买,钱是身外之物,命只有一条,没了命,啥都没了。没了命,要钱有啥用?你听我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关心。” “不必客气。你不是小孩子了,啥事都要多考虑考虑,想清楚了再行动。现在你只能自救,保存实力,保存热量,等天亮了再说。” “好的。” 柯南不想再发短信息,担心手机没电了,好在充满了电出门,还带了充电宝,可以持续用到天亮应该没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和水月说,就懒得说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她,让人感动,同时也让他感到内疚,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样的关心。 司机感到了冷,车上如同冰窖,司机开始打开空调暖气,可惜发动机不给力,司机着急了,下了车,到附近稻场找了一些稻草,然后到车尾,打开后盖,点着了稻草,给后面的引擎加热,估计管子冻着了,需要融化管子里的冰,这个方法果然有效,车厢内开始有暖气,温度慢慢恢复,车厢内如同春天般的温暖,暖阳照着,身上也暖和。 柯南听到手机有微信的声音,打开一看,是刘小姐发来的。大意是,松岗的队工已经到齐了,你们走到哪里了?能不能赶到江城一起吃晚饭。 柯南将情况告诉了刘小姐,过了一会儿,刘小姐回复说:“松岗的队工今天自己安排,自己吃,自己住,自己休息,同时也要求他们为你们祷告,祈求你们平安到达江城团聚。另外,你们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这次重聚尽量不耽搁,任务很繁重,等聚齐了再详谈。” 柯南说了好的,然后就不再联系。如果联系,肯定费电,也不能有任何进展。机构没有直升机,无法施救。到处都堵车,到处都有交通事故,交警都忙不过来,施救车也到处在施救,现在从大到小,从里到外,都要自救,自救才是唯一的出路。 司机做得对,这么冷的天,打开暖气是救命的事,烧点柴油也值得。再说,柴油和人命相比较,柴油不值钱,人命是无价的,柴油烧完了,可以再买,人冻死了或者人受到了冻伤,就很不值得,需要花钱去医治,还要影响人的时间和精力,让亲人担心。 注定是要在路上过夜的。车无法移动,车龙很长,不知道龙头在何方,也不知道龙尾,龙尾仍有源源不断的车加上来,如果谁有无人机,可以航拍看看,看有多壮观! 车上不好受,不过,还是要坚持,大家都不好过,不是自己家里,想干啥就干啥,好在车上有厕所,不用到车外去受冻,司机和售票员忙前忙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天快亮的时候,他们轮换着休息了一会儿。 车还是动不了,司机已经没话说,售票员是股东,烧油等于烧的自己的成本,更是着急。她鼓励大家下车活动活动,找点东西吃。 柯南和尹贤仁都决定要下车,在车上窝着,像猫一样,但没有猫舒服,猫的骨头好像都是软的,怎么卧都舒服,人却不同,怎么卧着都不舒服,需要换一个姿势,过不久,又要换一个姿势,要不然,会腰酸背痛腿抽筋,真的难受想哭。 下车就往前走,附近是没有卖吃的,到处都是田野,白雪覆盖着大地,到处茫茫,没有方向。有人往前走,可以跟着队伍前进,柯南留个心眼,记住了车牌号,免得回来找不到了车。车的外形大概都差不多,如果上错了车那可就麻烦了,虽说都是往江城去的,只是车站不同,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宁愿去熟悉的,到了熟悉的车站,可以很快到家,不熟悉的车站,需要重新找车,还要看路线牌,麻烦。好记性,到哪里都用得着。 有人聪明,知道前面有吃的,因为看到了前面的房子比较多。房子多的地方,人就不会少,总之比较荒野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吃的,这个推理成立。 等到了,才发现的确有吃的,不过,这里的房子不高,最高的三层楼,大部分是二层,有钱人可以盖三层,有的是假三层,在二层之上,加盖了隔热层,放了一些杂物。 当然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早点,都很贵,这个时候,不卖贵点,就没机会了。有的人看到了商机,挎着小篮子,里面放了方便面、水、果汁等等小吃饮料,先不要说是否卫生,就是方便面也要十元一包,这是趁火打劫吗? 小蓝生意看来还不错,不愿意下车的,还是买了,不买不吃,肚子可以闹意见,不知道道路什么时候疏通,不能饿死,再说人命重要,这些挎着小篮子卖货的,大概也高兴坏了,不用担心投诉,没有招牌,卖了就卖了,不可能退货,也没有人回来扯皮,大家都很忙,这个地方只是过路,一到春暖花开,冰雪融化,这里又是一番景象,现在就是伪装,就是戏装,等唱戏结束,演员卸了妆,走在街上人群中,就没人认识了。 这是典型的一锤子买卖,是天灾造成的生意,不考虑成交与否,成交肯定有,这个地方,就是检验人心的地方,和抢劫没啥差别,这是温柔的抢劫,说起来是自愿行为,不存在强买强卖,但是,人需要解决生理需要,就得同意这样的价位。做生意讲信用,看来不是所有经商的人都遵守,大概有一些人就是要赚一些不义之财。表面上还是自愿,实际上谁都清楚,买方都不愿意涨价,卖方坐地涨价,爱买不买,只要身体受得了,就不买,身体受不了,乖乖就范。 柯南和尹贤仁都买了面,这样的面据说在江城非常出名,还没到江城,这面也太难吃了,看来,手艺不精,害死好奇的人,柯南心想,离江城不远,多少会学到江城那边的手艺,应该相差不远才对,万万没想到,不是饥饿的驱使,柯南是无论如何也不吃的。这个地方就是这么豪横,不爱吃拉倒,爱吃不吃,随便! 价格也不菲,是平时的三四倍,不涨价,对不起那些涨价的人,麻木的人,麻木的心,不考虑路上行人的困难。他们觉得,路上的人,肯定有钱,没钱还出门? 这个逻辑有些强盗色彩,大概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出来?连农民都知道秋收冬藏的道理,冬天不在家藏着,就是不对,花钱受罪真是活该! 这个理论不知出自哪里,柯南算是明白,这是命运的安排,要走这一步,也是没办法。要想撤,也是后一步要做的事。 吃了十分难吃的面,完全是邯郸学步,没学到家的做面是手艺,最后不会走路,爬着回家的。 柯南记得那辆车,于是往回走,车龙还是一动不动。 走在路上,柯南突然想到了水月说的话,她果然料事如神,心细,体贴入微,十分清楚柯南的处境。柯南通过这件事学习到,无论经济条件怎么样,出门一定要准备吃的,包括擦脸的湿巾,因为出门在外,什么都不方便,吃喝拉撒都要考虑周全,人的基本生活资料,生活上的必须品,一定要准备,不要大意,更重要的,就是要带厚衣服,或者其他御寒的装备,有了御寒的装备,就不怕冷,如果没有食物,不能提供热量,不能产生热量,就要保存热量,这就需要好好准备储存保护热量的工具了。 水月是他人妻子,不知都她对她老公是否像对待柯南那样贴心?这个难说。当然,柯南很清楚弱水三千仅取一瓢饮的道理,也就没想过多的方面,想必水月心思细密,可能考虑太多,神经会不会衰弱?会不会有其他疾病?忧思过重,容易得病,这个是很多人的经验。不如不想,也希望都过的好好的。不要三心二意,毕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今天好,明天分,后天再好,闹着玩儿一样。 回到车上,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在车上,三分之一的人在车外,闲聊,吸烟,大声说笑,开着各式各样的玩笑,这些人大概久经沙场,看过点兵,也看过真刀真枪的战场,对于这场雪灾,被堵在荒野,被宰,大概都不足以撼动他们的心,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十分喜乐,这个很难得。不用多说,很快就能看到希望,并且能从困境中走出来。 柯南很想看看手机,又忍住了,觉得无话好说。如果柯南说了,水月一定会回复,并且没完没了。这个让柯南有些受不了。柯南不想将水月的狂轰滥炸的短信息带到江城,只是在荒野,可以交流,一旦离开荒野,就要回归正常阶段。 电话费倒没什么,宋三皮一直在争取这个报销范畴,因为平时联系全是电话,没有电话,项目就做不好。联系电话打的多的人,都是这个领域的负责人,愿意拨打电话。不然,无法交流,所做的项目有可能又是困难重重,无法顺利完成。 车被困住路上,又不是坦克,可以横冲直撞,只能等前面的车动了,后面的车才能前进,果然,车开始动了,司机很精明,招呼大家抓紧时间上车,不能留空隙,要紧紧咬住前车,免得吃亏。 第551章 分工部署 前车一动,后车紧跟,不能迟疑,慢一步,后车就插队,司机不敢马虎,眼睛死死盯着前车尾部的车牌,对这个数字十分反感,44944,这号码太豪横,不能惹,惹了是很不好收场的,会遇到麻烦的。 车只要动,就有希望,就是爬,也快爬到了,不怕慢,就怕站,怕的是不动,不怕动,动一厘米就成,只要前进一厘米一毫米,就离目标近了一厘米一毫米。 后车见没机会,只有老老实实在车尾跟着,亦步亦趋,现在的人都很精明,有空不钻等于有便宜不占,傻冒一个,礼让只是停留在嘴上,没人把它当回事,礼仪之邦也慢慢变得世俗不堪。功利主义还是占了上风,绝对能让世人折服。 跑车本来是辛苦活儿,又有风险,休息不好,劳动强度也大。一般都受不了。 司机最快活的时光就是在麻将桌前的日子,他觉得就是要死了也要死在麻将桌前,只有麻将才能带给他安慰,去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意义,打不起精神,没有成就感,只有挫败感,只要上完了一天的班,什么都不用管,到麻将室,就非常开心。 麻将带给人的快乐,简直无法描述,麻将让人有成就感,麻将是国粹,都知道中国人先会玩麻将的,其他民族种族的,都不会玩,即使会玩,也只是装个样子而已,真正的玩家在这里。 柯南看到司机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车子,就放了心,司机担心有人加塞,柯南担心迟到,错过午餐。刘小姐已经安排午餐,只等他和尹贤仁赶到。从昨晚开始,到今天早晨,刘小姐让松岗来的队工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不会给他们开小灶。包括早已回去的柳红。 柳红已经到江城,等于想回老家,又停下,因大雪,出行不便,加上马上又到江城开会,就没安排假期。 柳红在江城呆着,也没闲着,给齐思娜找男友,另外,还要协助刘小姐办理一个新的培训机构,当然,柳红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也就不问前程,到底安排谁过来掌舵,还是未知数,新的培训机构需要新的掌舵人,凭冯菲菲,可能力量单薄,如今的老百姓,有的人具有法律意识,遇到不公,就会投诉,总有办法处理。柳红没背景,遇到投诉,那就是万劫不复,处处小心,不敢马虎,弄不好,因为长相,不会被录用,只是临时工,不会转正。 不转正,意味着地位低微,也可以说没有地位。更不用说拿工资了。刘小姐很清楚,之所以还能留在机构里,大概最大的诱惑就是按时或者延时几天发放工资,每个月都发工资,偶尔晚两天,都能接受,有的家庭全靠这点工资维持着。 民生维艰,到处都有,为了生计,到处奔波。有的没有考虑尊严,也就没办法体面,大概都是挣扎着活着。 柳红出身卑微,更加小心翼翼的,齐思娜有亲戚掌权,也就不怕所有人,除了冯菲菲,她一毕业就失业,在家看电视刷手机,求存在感,久而久之,家里人都不待见,她也因为自己的条件不太理想,没有去找工作,也被介绍了几份工作,有点拈轻怕重,眼高手低,心比天高,身为下贱,也就是做了三天两早起,就做不下去了,继续在家开始看电话刷手机的日常活动,她应该感谢电力公司供电,如果没电,早就抓狂。没电,可能很多人都会抓狂,因为手机就像鸦片一样,很容易上瘾,没有强烈的想要改变自己的愿望,很难成功抗拒手机的诱惑。 齐思娜没有考取大专,不过,上了大专,这个秘密只有柳红知道,所以柳红成了危险人物,齐思娜处处盯着她,现在有求于她,她在给齐思娜物色男友,希望找一个张学友那样的偶像。为了提升自身的价值,适当包装,因为长相欠缺,没有什么优点,别人只希望离她远点,她可能麻木,绝对可以作为张学友的女友,自我感觉良好,就不太瞧得起柳红。柳红知道她的学历是假的,又是真的。 文凭是真的,但是人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也就是说,文凭上的人,这一生可能就拿不到她的文凭,她的所有的,都是齐思娜代替了,齐思娜就是她的替身,齐思娜不是齐思娜,只有在正式场合,和官方联系的时候,齐思娜才用文凭上的名字,平时常用的就是现在的名字——齐思娜。因为她的文凭是真的,名字不是她的,她却享受相关的待遇,这就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她的心很平静,盗用别人的姓名,冒名顶替,上学拿毕业证,剥夺了另一个人的姓名权甚至上学权、就业权,实在可恶。但偏偏偷来的瓜不甜,齐思娜刚好遇到不包分配的时代。她上了学,哪怕天天逃课睡大觉,也算是读完了,作业考试,都是掺杂了水分,取得了成绩,就是抄,也抄得心安理得,没啥事,结果混到毕业,拿了毕业证,却不敢炫耀,只是作为一个敲门砖,到处求职。 碰壁之后,才回头,靠自己没戏。因为不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得,没有理直气壮的样子,因为不在理,就会气短,手软,不敢拿社会和人怎么样。 柳红没有这个条件,最大的学历还是中专,中专等于没什么竞争力,大概都是陪太子读书。真正的太子还不读中专,只是陪学,有点关系的,就会找一个有前途的专业,名义上还过得去,不是太难就业的就行,要说每个专业都有可取之处,人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过往,人人都有自己的需求,各有各的不同。不能求同,但可存异。 柳红很想继续深造,但家里人多,比较穷,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如果弟弟和妹妹只能有一个人上学,家里人都会选择让弟弟去,因为弟弟是娘家的希望,是传宗接代的人,是不能不去的。有的这个安排,就不必担心什么了,又是儿子,又有学问。真是难得的人才! 关键还是父母的脑子里的传宗接代的思想在起作用。家里两个姑娘,学习学好了,将来嫁人,也会将学习的投资带过去。从自私的角度来说,一般的人都不愿意 ,当然,如果女儿有文化,嫁到夫家,对男方绝对有好处,起码男方有了知书达理通情达理的女人,生育孩子教导孩子都对男方有好处。这是很多有女儿的父母看不到的,只顾眼前,没有看远,结果就出了很多问题,成为恶性循环。 柳红很重视教育,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完成自己的愿望,例如上大学,学钢琴,搞一些自己想搞没能力没时间和精力搞的事,不要像父母这一代,要有属于自己的理想的奋斗目标。争取达到这个目标。先是小目标,然后是中目标,最后是大目标。小目标一个一个完成,中目标也是,最后是大目标。都全部实现和达到,这才会有成就感。 柳红给刘小姐筹备的培训机构建议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并提供了一个名字给刘小姐,刘小姐没有马上表态,想了三天三夜,总算同意,名字就是“喇合训练营”。 喇合是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女子,不过,后来接待了以色列的两个探子,结果保全了性命,而且落下了好名声。意思是说,当人知道自己犯过错,后悔了,可以改正,需要的是,要有勇气去改正。这个名字和训练营结合起来,就是可以帮助矫正一些曾经有过的不太好的行为的人的行为,走上正确的轨道,不至于走到歪门邪道上去,可以搭救别人的性命。 柳红还是有不少知识积累的,她没有背景,唯有抓紧学习,积累知识,应用知识,这样才有可能被机构负责人认识并起用,这个和柯南相差无几,她和柯南都有相似点, 也就愿意多交流。在机构负责人和齐思娜之间,柳红感到压力很大,倒是和柯南在一起,感觉比较舒服,这个感觉,是和安德烈在一起所没有的。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齐思娜很高兴能专门安排柳红当红娘,为了她的幸福,专门安排,这个让齐思娜感到自己非常得意,这些待遇,都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可能包括她父母说上,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刘小姐完全被冯菲菲利用,要出钱的时候,就让刘小姐出。要出名的时候,就让冯菲菲站在前面,好拍照和采访。 柯南和尹贤仁所乘坐的大巴车慢慢加快了速度。 雪从早晨就开始停了,这是下了足足一个星期之后的第一次放晴,雪也有累的时候,因为雪停了,大家的心情好多了,不像以前那样揪着的,现在事舒展开来,感到比较舒服了。 车和车拉开了距离,离开普通公路,也就进入了市区,进入市区,到车站,又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车进车站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下班。 司机停好了车,没动,趴在方向盘上休息,可能他完成了这一旅程,把乘客安全送到,一个不少,全部健康,无病无灾,他感到疲倦,同时感到心安。这次旅程,可能他一生中都没遇到过,因为这样的大雪灾,这样的改线路,这么猛烈的冲击,还有,这么配合的乘客,都是前所未有的。能做到这个,证明人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不想去引起纷争,因为目的达到,也就不做深入地批评了。 柯南下车的时候,对司机和售票员道谢,司机抬头,笑了笑,眼睛充满血丝,看样子没休息好,心事蛮重,心里念想的麻将有可能在八爪鱼那样趴着他的心,被紧紧抓住不能想别的,就是八万八条或者八筒,这些能带给他不少欢乐。售票员连忙说不用谢,不用谢,客气的很。 柯南发现他的行李箱孤零零在里面,上车的时候在左边,这下子滚到了右边,尹贤仁早就拿出来了他的行李箱,大概他从不担心行李箱会丢失,事实上,行李箱不会丢失,司机有可能会忘记,乘客不会忘记。一般来说,财物在哪里,人的心也在那里。 出站。 站口不少人,大部分是司机,也有苦力,扁担工,大概看柯南没什么行李,柯南拿的动,苦力跑了,的士司机过来问:“要不要坐出租车?” 柯南摇摇头,大概来问的司机有四五个,都被柯南拒绝。尹贤仁也是。 宿舍距离车站太近,不到一站路,如果坐出租车,可能还在路上堵车,即便不堵车,也因为雪灾,也不是那么好走。雪一边融化,一边在寒冷的风中结冰,路面变得光滑雪亮又坚硬无比,泛出一阵阵亮光。 如果出租车走大路,需要经过堵车路段,还要拐弯,等于直角三角形,走了两条直边,柯南走的是斜线,刚好能凑成一个三角形状。这条斜线,刚好最近,距离最短,走起来,比走直边要快得多。 通过一条小巷,经过一所学校,就到了宿舍。 大家见了面,都很高兴。经历这场雪灾,大家都还活着,大概都比较兴奋,因为只要人活着,都有千万种可能,如果人死了,什么都完了,计划当天就消失不见,人死如灯灭,这个道理都懂,就是做不到。突然经历死亡的时候,心情肯定很复杂。总觉得时间还不够,还想多停留,为自己为家人为一双双期待的眼神。 大雪灾覆盖之广,超过人们的想象。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寒冬。面临不少的新的考验。至于怎样分工,还是需要刘小姐来宣布。当然,做出决定的不一定能贯彻执行。 有些想当然,仅凭记忆都知道,荆楚省是受灾比较严重的省份,对于省内的受灾情况,还在陆陆续续地上报数据。不能慌张,不少慌张的人,结果容易办错事,非常遗憾。需要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情,让心态变得随和,不争辩。 第552章 开始行动 中午,刘小姐请吃饭。 大家都是有惊无险。刘小姐向松岗队工们介绍了松村鹤村两村项目的情况,柯南也说了一点,尹贤仁说的多,用松岗话说,因他是松岗人,他说方言,外地人除了柯南以外,听不懂,就是齐思娜和刘小姐能听懂。冯菲菲没能赶过来吃饭,她所在的单位也有救灾任务,先去忙江城市辖区范围内较严重的救灾工作,就在当地用餐,不便赶回市区,再说,市区交通拥堵,接近于瘫痪。没有直升机,无法顺利行驶。 松岗的队工大概自费了两餐饭,中午的一餐,是公费,刘小姐买单,可以报销的,大家也就不客气,敞开了肚皮开吃。声音洪亮,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柯南算是佩服这么大的肺活量,不练游泳或者其他参加国家队,不管什么体育项目,都能为国增光。 可惜没有人管这事。没人管,只有自己管。自己的身体健康自己知道,自己对得起自己即可。暴饮暴食,看起来没吃亏,实际上伤身体,自虐,无人能挡。自杀,无法预测,无法避免,人要杀人,包括自杀,都是撒但的门徒所为,撒但主宰死亡,由他控制,不能不小心,一旦失足就是千古之恨。 不用说,都怕吃亏,结果还是吃亏,有的为了这餐饭,已经饿了两顿。大概就是腾出肚子来吃大餐。 最有可能的就是金莲,其次是春燕。春燕有“三高”,也怕吃过头,也就有所收敛,金莲不怕“三高”,越是这个高那个高的,她都不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个英雄气概也就没谁了。 刘小姐一开始没看明白,后来才懂。因为上了年纪大人经历过饥饿年代,尝过饥饿的滋味,十分害怕饥饿,有了机会,就要努力积攒脂肪,预备在没有食物的时候,提高抵抗饥饿的能力,不至于饿死。 刘小姐弄明白人的贪婪之后,能明白为什么要宁愿挨饿也要等到这个中午的午餐。金莲不会承认没吃饭,只是说没胃口,不想吃,看到那么多人还在路上,十分可怜,就吃不下饭。她说不定还会掉几滴清泪来配合表演,效果会更好。她能做到这一点,没有学过表演,也比表演系的学生演得好。至少会让刘小姐感到感动,这个效果就达到了。从此,刘小姐相信她,她也更有信心去骗倒刘小姐。刘小姐的智商很高,在情商方面等于零,还不是负数,和冯菲菲比较起来,冯菲菲更有一些奇思妙想来应付金莲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冯菲菲,刘小姐可能帮着金莲数钱,这个钱刚好是金莲出卖刘小姐的钱。刘小姐浑然不知,还以为金莲是老实人。表面的老实,让刘小姐放松了警惕,从此进入金莲所设计的陷阱。 在所有人当中,金莲是最让刘小姐放心的,因冯菲菲对她放心。她很会拉关系,会给冯菲菲好处。例如送油送银器,这些东西她说不是好东西,放在家里占地方,真是一个累赘,看能不能给处理处理,解决问题,帮一下忙? 机构负责人当然心领神会,这才是好奴才,懂得主子的心,就是接受礼物,也是那样的冠冕堂皇地接受,不存在强迫,完全自愿,不存在难为情,完全是兴高采烈,非常高兴,也认为非常正当,这都是正当的收入,毫无例外,都是对的。 送礼和收礼都上了一个台阶,一个新层次,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简直是社会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她没上多少学,没读多少书,可是水平不低,全是干货。 柯南都学不会这个,总觉得难为情。金莲做这个脸色不变心不跳,自然轻松,看来经常做,结果就能练就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本事,就是送礼滴水不漏,让收礼的人有面子,也有里子,里外都得到好处,让人开心。 午饭大概是金莲风卷残云弄完了,吃得肚子圆滚滚,看起来没有白来,这个季节正式长膘的好时节,有了一身的肥膘,可以得到温暖,抵御严寒。 这个地方就是冬天冷夏天热的地方,四季分明,很好判断,绝不会混淆四季,让人一来就知道春夏秋冬。 饭后都到办公室,然后刘小姐宣布:“先说一下,这个假期很短,大家有意见吗?” “没意见!”齐思娜说。她的回应很快,又干脆。她很清楚,现在江城的火车大部分都停了,能跑的就是大巴车,走普通公路。 还在等燃油的火车头来牵引,只是数量不够,还在调度,从其他地方调来燃油的牵引车。 大部分的电力火车头都用不了,因为电路坏了。现在的情况,是恢复到以前的燃油机车时代,大概很多年轻人都还不知道燃油机车,只知道电力车。还不知道一旦电力不行,该怎么办? 齐思娜不用坐火车回去了,况且时间这么短,她也没时间回去,来去在路上都要耽误一两天,更不用说回家也没意思。关键是老家没有信号,那就非常痛苦,到哪里都能用网络,就是回家手机成了电子表,这个无法接受,不是没信号,树上有,需要有一些功夫,例如,会爬树才行。 只是可惜齐思娜除了会吃饭,真不会爬树,她回家,父母见了都发愁,老大不小的,还不正经谈对象,青春年少,时间宝贵,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然后就会有不好的话说给她听,她也非常烦闷,不知道如何应对,的确,不是不想谈,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加上现在的人都十分难对付。你爱的人,人家不爱你,人家爱你,你不爱,你爱那些不爱你爱别人的人,结果,弄得这个世界纷纷扰扰,非常难以理解,人心就是隔着肚皮,无法弄清楚。 齐思娜一表态,回应者没有。 大家都带着一肚子气,饿了两顿,又撑了一顿,现在又要回家。要知道刚才从家里出来,特别是松岗队工,更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怎么会这样?不如干脆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上班。还假惺惺地来,然后宣布放假,又不是放长假,放两天又上班,难道在路上就不需要花时间和精力的吗? 刘小姐的决定,来自冯菲菲,因为她不在,就没办法开会。好多事,要等她拍板才行。刘小姐不行,不是不行,是很行,在这里就不行,因为有冯菲菲。只要冯菲菲点头,事情就好办,不点头,就搁置起来,具体什么时候办,那要等通知。 就是这样任性。可能齐思娜已经知道了冯菲菲的安排,当刘小姐宣布的时候,她第一个同意,大家都还没表态,也无所谓表态,因为这是决定了事,不存在反对意见,即便存在,也是无效的。 刘小姐不心疼车费,她考虑到关系更重要,车费都在预算内,没事,即使超过了预算,因为这个雪灾,极端天气,也在考虑之内,不存在不诚信的问题,这是不可抗力,属于可以动用10%的灵活基金的范畴。有了这样的先例,也就不会引起公愤,也不会让港岛办公室高层感到不安,不必担心不能向捐赠人解释。只要说清楚就可以。 “既然是这样,我没意见,只是这交通实在不方便,如果能在今天宣布完任务就更好。等下次上班直接去做任务。”尹贤仁说。 他一说完,大家都开始相应,有的支持,有的反对。支持的大概在看着刘小姐,反对的在看柯南。 柯南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出头,没准已经定好, 说的不对,根本不会理会,说得对,那还不照做?还在等什么? 不少人都了解开会从来都不是一个声音,如果是,不如不来开会,在网上会议室内就能搞定,何必兴师动众来到现场来表演呢?真实的想法都在自己的心里,不会轻易拿出来。 刘小姐说:“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今年,遇到了极端天气,谁都没想到,我也困在这里,飞机不能飞,火车不能跑,真的很考验人。只是很多人都遭到了雪灾,需要救济,我们都是救济的大军,要做充分的准备,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开始出发。” “好,听刘小姐的安排。”柯南说。 柯南心想,不能做头头,如果做头头就会有很多头头决定的事来找他,他就陷入痛苦当中,不能自拔。 他还不是头头,这个是冯菲菲最大的忌讳,如果他是头头,他就会是宋三皮那样的结局。 这个僵局不能打破,保持现状更好。 柯南不能公开反对刘小姐,虽然刘小姐说话很温柔,非常细心,可是她毕竟不是头头,真正的头头不在现场,如果在现场,所有人都会俯首称臣,绝对不敢乱来。她不在现场,还能在远方遥控指挥,所有的人都是参与到其中的玩偶,不会独立思考,只是被人操纵,没有自由。 风向已经变了,柯南就不说话,管她咋安排。要休息就休息,的确这两天没睡好,特别是车上的一个晚上,特别难受。不是自己的床,就是不行。 刘小姐说:“现在大部分火车都停运,最好是坐汽车回去。松岗的队工,可以包车回去,费用报销。季弟兄自己搭车回去,车费也是报销的,记好帐,都要清清楚楚。回来后报销。” “好的,谢谢刘小姐的关心!”柯南说。 其实柯南很清楚,这样的安排的确没什么用。这就是一个提醒,越是提醒的事越不必担心,越是不提的事倒是真正需要关心的。 宣布后,春燕很激动,不过,看看刘小姐平静的态度,和蔼可亲的样子,也就压住了怒火。聪明人一眼就看出问题。春燕很聪明,看一眼就知道大概,看这架势,刘小姐是毫无办法,拍板的大多数都是没来的,能拍板的,结果在路上。 柯南很清楚,因为没有办法及时赶回家,刘小姐肯定要在江城呆一段时间,具体停留多久,需要看天说话。这样的雪灾,让南方很多人平生第一次见到雪,感到万分惊讶。 她是单身,还没有男友,没有男友的日子里,和齐思娜朝夕相处,她已经看到了齐思娜身上的毛病太多,无法一一改正。只能慢慢来修理了。如果齐思娜不配合,也是前功尽弃。 说走就走,刘小姐安排三天后这个时间在这里碰头。不见不散。 搞得很神秘。不知道为何神秘。 听完宣布,柯南就开始收拾行李,还好都没摆放整齐,基本保持回来时候的模样,这样就节省了时间,柯南万万没想到,他的一时偷懒,反而成就一段佳话,就是说,他就是未卜先知,感到这里呆不长,可能存在一些危险。 柯南也跟着感觉走,也许就是一条出路。 尹贤仁以为要在这里开几天会,就十分认真地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放整齐。他想给刘小姐一个好印象,通过细节,可以看出这个队工是不是办事谨慎得体,是否能漂亮地完成项目,有哪些任务已经完成,有哪些还在酝酿,都在运动,或者都在活动,看最后的情况。谁都不清楚,不如不去猜测,该咋样就咋样,不必凡事都顺心,万事如意这是伪命题,根本不成立。 结果,尹贤仁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只好重新收拾,然后准备踏上返乡之旅。这样安排也好,可以和他妻子早点见面,有了妻子的支持,他越发厉害。如果他妻子不让他去做,他也会听。只是立马没有人给他发工资,立马就减少了收入。 柯南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救灾工作很重要,虽说不是发展工作,可是比发展工作更重要。发展工作是解决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发展自己,壮大自己。 像眼前这个情况,只能暂时忍一忍,不要走在领导前面,要让领导先走,免得受到非议。遇到不同意见,就要采取不同的方式来解决。有的可以用有权威的人,有的不行。 第553章 回家之后 尹贤仁失算了。 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像杨修,结果多费力。吃力不得好,柯南懒有懒的好处,人的思想不容易摸清楚,女人的思想更复杂,因为女人有第六感。男人没有,不想走冤枉路,就凡事慢半拍就可以了。 大家都宣告都没异议,如果有,也不能提,如果提,也都没用。这是一个死胡同,如果不服,就自己当领导,自己负责,但是,能做到这个的非常少,几乎没有。要是有魄力,早就自己单干了,因为没有勇气,就是有实力,也不能成功。 柯南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宣布,呆在江城也没意思。看起来都很熟悉,没有一个能交心的,大概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或者为了各自的利益,分道扬镳,没有什么留恋的,只是形式上满足在上班休假的轮流状态,混点工资,带点希望,本身没有多少钱,可以用来养家糊口,和很多人一样,付出劳动就有报酬,有了报酬,可以证明劳动的价值。 离开宿舍,就直奔长途客运站,这个车站就是柯南回来的时候经过的。 车站里人满为患,不少人都坐弃汽车回家。在长途客运站旁边,还有一个汽车站,看起来像是二房,不是正房,位置稍微偏一点,不过,人也不少,大概是跑江城市区所管的范围,或者属于不出省的地盘,这个更好办,大家都清楚。 柯南排队,每前进一步,行李箱就拖着前行一步,如果不跟上,就有人插队。 都是想早点回家的人,一票难求,售票厅外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地名,高喊着牌子上的地名,以此招徕乘客跟他或者她走,去旁边的小道子里或者偏僻的地方停着的黑车,交了费用,就可以停,总有人相信歪门邪道,就跟着一起去了,然后买了票,等车上的人差不多够一车了就开始跑。来的人都交了钱,也就开始了旅程。 柯南不敢冒险,如果是单身,还值得一试,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现在不是,现在是有家人,不同以往,做事要先考虑后果,行为和后果之间一定有联系,如果没有,也就信马由缰,胡作非为。如果权力不受限制,十分可怖。如果人没了自制,就很容易骄傲和疯狂,最终得到不好的下场。 “到哪里?” “襄阳,不要保险。” “这么大的雪,不买保险真不保险,啊hi是买了吧。” “不买,我说不买就不买,买了你给报销吗?”柯南说,有点生气,本来都买了保险,坐车再买,就有些多此一举,再说又不是坐飞机,如果出事,赔偿数额很高,一般的汽车,也没多少钱可拿,纯粹是陪着玩一场,还是看命,命硬的人就活得长,否则就活不长。 售票员没有继续,收了钱,给了票,柯南离开窗口。 在这里不用弯腰就可以取票,票是打印的,很清楚显示,从江城到襄阳,时间,座位号。 座位号其实没用,车上的座位比较灵活,大多数人都不是按号入座,只是大概方向在那里就行。汽车上,大多都有座位,人满就出发,不像火车,有站票。 站票和坐票的价格都一样,区别是上了车之后,有的站着,有的坐着。 从售票厅到候车室要经过安检,将行李放在传输带上,人也被金属探测仪上下扫了一遍,算是通过安检,然后找到了行李箱和背包,柯南带着这些走南闯北的“老朋友”走到电梯旁,然后上了下行电梯,左拐,进入到襄阳的候车区。 到各个地方的乘客都有,大部分都是长途,车子一到两个小时发一班,等的时间不长,这样的排班安排也形成了习惯,也是一种制度。都有钱赚,都要按照规矩而行,免得无序,大家都去解决矛盾去了,就没时间赚钱。 对未来的担忧,肯定有,柯南看到这些旅客冒着大雪在外奔波,不是为了生活是为了什么?在家不好吗? 大玻璃落地窗外,有车进来,也有车出去,检票口有工作人员一会来,一会走,不停地换着工作台,车去哪里,喇叭里就有播音员在喊。 柯南等的车还没来。 有人在拖地,地上撒了不少木屑锯末,然后用推子推,将地上的脏东西推走,这个方法比较好。 人真聪明,如果有拖把蘸水,效果不好。 还有要饭的。一个老头,穿着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衣服,洗得发白,拄着棍儿,手里拿着搪瓷饭钵子,掉了瓷儿的,露出铁锈来,碗里放着几块零钱,有纸币,也有硬币。 他在扫椅子。 椅子上坐的有人,他就慢慢走过去,摇晃着搪瓷钵子,里面的硬币敲击着钵子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意思是,可怜可怜我吧!给点钱吧! 遇到这种情况,柯南立马站起来,走得远远的。他很清楚,这些是职业乞丐,靠出卖尊严为生,有钱,比柯南过得舒服多了。说不定他的坐骑是豪车,就在附近停车场停放,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不要被外表迷惑,他是装穷装可怜,就像现在有很多人装逼一样。这样的人富可敌国,也不用操心,只是在这块地上求财,比种地划算得多。大概很多人拉不下脸来乞讨,他们已经习惯了不要脸,突然有一天要脸,还真不习惯。 柯南见过不少这样的乞丐,如果真是要饭的,要的一定是饭不是钱。现在他们要钱,不要饭,就不是要饭的,是做生意的,就是靠卖脸而发财的。 等装可怜的人走远了,到另一个候车厅去要钱的时候,柯南重新回到座位,柯南经常坐车,也就经常看到他,他十分爱岗敬业,在这里工作,考勤都是满的,只是不劳动,就有不错的收入。 他骗人们的同情心,骗钱已经麻木到骨子里,所以表情也是麻木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柯南熟悉这装束,也清楚他的脸,骗是骗不过柯南的眼睛的,就是看有哪些人会上当受骗。 这样的观察也很有意思。要钱的可能没发现柯南在观察他,他照样把所有人当成猎物,当成给钱的,柯南不上当,他却锲而不舍,总是找他要,对柯南没印象。要钱的人,可能见过不少人,柯南的长相太普通,很大众化,在人群中一不小心就消失不见,看不到了,正是因为长相普通,没啥特征,要钱的人总是弄错,明明找过柯南,自己都不记得,还是要。柯南也从来不给,要钱的也没印象,死不回头,就是一个字,要。 这是职业习惯,也有职业语言,搞好这一行也需要琢磨人心。 柯南看到车缓缓停下,这车是去襄阳的。 然后候车厅喇叭里喊去襄阳的旅客检票上车。柯南听到后,站起来,检查一下行李,看看座位上有没有遗落的东西,检查没事,向检票口走去。有一些人已经在那里排队。依次检票上车。 同样,行李箱放在最下面的行李货厢里,盖上盖子,后来的人,又拉开盖子,再合上,柯南上了车,按照座位号坐下,将背包放在前排椅子靠背上,这是尹贤仁发现的方法,非常实用。突然想起尹贤仁,柯南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刚才在候车厅,都忘了联系他,他所走的路线和柯南不同,放下刚好相反,这样,就不是同一趟班车。 过了一会儿,柯南收到一条微信,是尹贤仁回复的,他说已经走了。 再无下文。 柯南很清楚,将来也是这样,可能分别后,各奔东西,也就各奔前程,再无瓜葛。人一走,茶就凉,这句话说得没错。 就像青楼女子,来的都是客,客来陪笑脸,带来一袋钱,交易完了货还在,客走茶凉,人和人,为了利益,为了名声,都在努力,最终得到好果子的,不是多数,是少数。大部分都很辛苦,最终获得幸福的,还是极少数。不管有钱没钱,都有迷茫,都有忧虑和痛苦。也有短暂的欢乐,所谓的幸福,都是奢侈品,不是日常品。 车走了,到了门口,上来一个拿着本子登记的,看了看人,记了个数,下车。 刚才检查过一遍,是车站的检票员,很有意思,进站上车看了票的,没撕下票根,这一次是上车撕票根,到了后门门口,又上来人检查一便,进行登记,非常有意思。车站的工作就是检查,检查完一辆车,再检查下一辆车,车大同小异,人不同,男女老幼都有,每天看不同的人,这份工作也挺有意思。 时间一长,就成了看相的,没准这里的工作人员退休或辞职可以成为心理咨询师,也就是算命看相的。什么行业都有人才,都有精英,时间长了,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靠拿钱替人说话对受众不负责的所谓专家是害人精,大部分都是专家在坏事。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心里添堵。 柯南很容易像大多数看电视的人一样,受到电视上主持人和所谓的专家的忽悠,上当受骗,成为专家的收割的韭菜,这个责任应当由专家和电视节目主持人负责,主要还是自己缺少判断力。在做什么事,做决定之前,需要好好看清楚,不要被忽悠,多听听不同的意见,做出明智的决定,很多决定,都是自己做出的,不能被环境影响,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要多想想,多问问几个为什么?要有批判的精神,要多存疑问,多一点信息再说。 车出站后,走得很慢,市区内的车到处堵,不是车跑不动,是不敢跑快,一快,就容易出事,追尾或者被追尾,都和快有关系,司机特别小心,保持和前车的距离,要不然就是麻烦事。 车出了市区,才开始跑快,因为大雪天气,路面结冰,车要穿“草鞋”,也就是防滑链条,没有这个,真的容易打滑,有的车主不信邪,结果掉沟里去,基本上每走几里路,就发现路旁有车滑进沟里,真实场景,就像是一场战争过后,真是人仰马翻,这是车子四脚朝天,或者两个轮子着地,两只轮子悬空,人早已不在车内。有的在等拖车,有的离开。看起来,场面一片狼藉,大概后悔了,对自己的过分自信感到悲哀。 大巴车司机很有经验,遇到这样的路,不给车穿草鞋绝对不行,哪怕慢一些,哪怕车走的时候,发出噪音,哪怕磨损轮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全送达到目的地,让乘客安全,人身财产都安全,才有钱赚,如果没有,就没有钱赚,反而要亏本。算算经济账,安全是第一重要。只要不赔偿,自己就会赚到钱。 在路上大概多走了三分之二的时间的路,车总算到了目的地,到处都一样,冰天雪地,像是到了东北,以前襄阳的雪下来之后,最多两三天就消失不见,现在不同,冰雪一直都在,昨天前天甚至更久的雪都没融化,新的雪花又降下来,简直是花团锦簇的,一团一团的鹅毛集结,撒向大地,毫不吝惜。 这里让人怀疑是东北,一到冬季,常年冰雪不化,到处都是冰城,冰地,冰路,就是冰雕城市,只有人和动物偶尔在动,其他都是禁止状态,非常安静。 在城市里,人们不能都窝在家里,还要起来工作,不劳动,就没有存粮,没有吃的,或者有一点也不多,需要续上,如果续不上,没吃的,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 柯南操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冰天雪地的,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也没有土地,也就没有土地的出产,没有出产,冬天就没有存粮,没有粮食,就没有吃的,没吃的,人就会饿死。 作为家主,这些问题都要考虑,不能不想,想不通也得想,毫无办法。要不然,呆在一个单位那么久了,到底是为了啥?正是为了有稳定的收入,可以养家糊口,可以让家人衣食无忧,像这样的,柯南啥都没有,但是每个月有工资收入,这样就可以保证家人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 第554章 暂离襄阳 车到了襄阳。车停止的时候,柯南还在迷迷糊糊之中。 一路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很干净。 襄阳作为一座小城,比较精致,节奏比较慢,回来休假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是创业的人,到襄阳来,可能不能马上适应。这里的人很会享受生活。看起来无忧无虑,如果要说奋斗啥的,可能作用不大,如果要励志,也没效果,如果说能量,需要补充。如果要写诗词,还是有不少好景致。当然,要是居家过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柯南在这里长大,清楚了解一些情况。不管环境怎么变,人心不容易变。不管谁到了这里,都要有感而发。 这是一座有诗意的城市,不用雕饰,全是自然,有的人不服,来改造,结果还是回归原样,不服不行。在某些方面,还是要信一种规律,违抗者,自然得不到好处,对自己对别人都有害处。 柯南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去哪里,现在还在这里,走遍全省乃至全国,最终起点和终点都和这里有关。当然,也可以跳出这个圈子,到底怎么走,这不是柯南能决定的。 从车站出来,上了公交车。市内能跑的交通工具差不多就是这个了。私家车也有,不多,大概是四驱的,穿“草鞋”,没有这样的配置,出门的车,即使穿上了“草鞋”,还是够呛,说不定啥时候就无法控制。 天气异常,下雪成灾,以前从未遇到过。柯南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回到家里,看到妻子安排得井井有条,算是放了心,柯南将银行卡交给妻子管理,每个月打的工资,都在卡上,他妻子也不会乱用,都是为家庭着想,没有随便买东西。就是喜欢的衣服,也是舍不得买,为柯南省钱。柯南知道这一点,就从心里感激她,嘴上不说,心里佩服。人都不完美,有了这样顾家的妻子,还能说什么呢?遇到这样的灾年,如果没有安排妥当,可能要拉饥荒,那就麻烦了。 真的要应验律师所主任说的,自己都是贫困户,还要去给别人扶贫,先扶好自己的贫再说。 他说的有道理。 柯南当时还不了解背后的原因,后来弄明白,扶贫工作不是很好做的,如果要扶贫,自己先要很富裕,才有一颗真心为贫困人口服务的心。自己都还贫困,见到贫困户,先想到的不是贫困户,而是自己,那就有了私心,不容易变得大公无私,一碗水端平,要先想到自己,就没办法做到公平公正公开,如果做不到三公,就会失败,这个项目就无法验收,无法继续得到捐赠人的认可,不会继续捐赠,这个机构就无法再做扶贫的工作,只能做适合劳动就有报酬的工作,不是爱心机构,而是为了生存而努力的机构。 柯南没土地,上学期间,户口转移到城镇,农村就没了户口,没户口就没有耕地,也没有宅基地。没有土地。柯南的父亲恨农村,从小就想摆脱农村,不想务农,因为农村太苦,活儿太多,收入很少,最苦最累的是农民,不想面朝黄土背朝天,不想汗珠子摔两瓣,累成狗,也没有改变。从小有这个思想,就想让下一代生活的好一些。结果,还是不如意。自己都死不瞑目,到了柯南这一代,还是在争取。争取过上好生活。 过日子总是稀里糊涂,没有能力,只能做简单的事,有能力有本事,可以做复杂的事。柯南一直处于没本事的阶段。就是回到家,也非常小心,恐怕妻子会说她。 柯南生长的家庭环境就是这样,要小心说错话,说错话容易得罪人,他自己也不好过,也许说话不够严谨,说过了之后,就后会,可是造成的影响已经出去了,这就需要长期谨慎。 柯南不知道怎样选择人生道路,大概都想尝试一下,对于未知的领域,充满了好奇。他很清楚,他的同学大概都有背景,他是没有任何背景的,结果,他是唯一没有安排好的人。 黄土地上没有耕种什么,也不会耕种,想要捡起来,恐怕很难。在面对城镇生活的挑战之后,柯南就想保存实力,然后开始农耕读书生活。这个真好。只是不得不承认,凡事都要规规矩矩行,如果想要避世,就要有足够的本事,没有本事,就是躲到山上乡下,也一样会有很多考验,很多问题。 柯南从他父亲那里学到了一些作人的方法,用在社会上,显然还不够,只是永不毕业的学校,社会学,值得学,人心难测,就要不断努力去学习提高认知水平,也要有感觉,有敏锐的观察力。 坏人会变老,不是人老了会变坏。有的人生来就坏,到老了也不改好,有的是后来学坏的。大概人都有恶的一面,有的多,有的少,有的明显,有的隐藏,到了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环境,就会表现出来。 下了公交车,街上没有了三轮车,走路都走不稳,三轮车自行车电动车都非常少,柯南只有拖着行李箱往回走。到家后,他妻子感到非常意外,孩子开心极了,马上扑上来,柯南抱着孩子,感到非常幸福,孩子非常喜欢柯南,在柯南离开家的时候,孩子抱着柯南的睡衣睡觉,说喜欢闻爸爸身上的味道,睡衣上有爸爸的味道,他睡得很安稳,很甜蜜。 柯南当然喜欢孩子,只是现在的工作,不得不和孩子分开。柯南总是在惦记着孩子,希望孩子听话,走正道,不要走偏了,趁早纠正最好。关键的年龄,就要做出牺牲,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要随便处理。 “咋回来了?晌不晌,夜不夜,这个时候放假是什么意思?不正常啊!”雪雁说。 雪雁是柯南的妻子。 “放两天假,然后再去。”柯南说。 “去干嘛?” “去上班啊!现在还在上班期间。”柯南说。 “上班期间,咋回来了?偷偷跑回来的?” “哪里,哪里,是正儿八经放的,我可没那个胆子偷跑回来。” “你咋没胆子,你的胆子可不小。”雪雁说。 “你这么高看我?是夸奖我吧?过奖了。我真的胆子很小。” “如果真的胆小,我就放心了。外面的野花那么多,如果你胆子大,肯定会采摘的。” “这个真没想过。野花哪有家花香?世上女子千千万,唯独对你用真心。再说,我说过多少遍,我没钱,现在女的都很现实,没钱,肯定不会跟你,有钱,才有跟屁虫。”柯南说。 “呵呵。你说的轻巧。有的女的犯贱,倒贴钱给你,也不是没有。你长得难看,有的人不嫌弃。”雪雁说。 柯南觉得雪雁说这话有些酸意了,不过,他不想去深究,毕竟夫妻一场,斗斗嘴也是常有的,可以活跃气氛。有的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必要去较真。很多时候,都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无意成就的。不仔细就会犯错。 特别男女感情方面,特别要小心。 柯南知道女人说话一般都不直接,意思都是反着的,就好比看新闻,要看背景,有的是眼睛看到的,有的用的是肉眼,有的用的是心眼,也就是智慧之眼,用智慧之眼,看问题更准确,更能抓住问题的核心,可以抓住重点,可以马上知道答案予以解决,这样,办事效率就大为提高了。 柯南敏锐地发现,他有先见之明,雪雁再打击他,他不害怕,反而,越打击越坚强、越睿智。 这个本事是柯南所具备的,他的智慧,来自上头,加上世界上摸爬滚打这些年,也多少积累了一些经验。 晚餐没什么,雪雁也没有特意准备,柯南也能将就,主要是对孩子照顾好就行。雪雁一直认为给孩子最好的,最有营养的,因为孩子在长身体,需要营养补充,作为成年人,完全没必要。柯南认为应该给孩子平等的观念,家长吃什么,孩子也吃什么,不能搞特殊。 柯南说的话,雪雁当成耳旁风,她的观念不是马上改变,柯南感到非常难以接受,不过,忍耐是柯南的必修课,这门课要毕业,就需要保持忍耐状态,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停,决定权不在柯南,在具体事态的发展。 饭后,柯南也懒得做别的,就想睡觉。雪雁要看电视,太冷,需要烤炉,空调没有什么用,还是冷,这样的天气十分罕见,不是好身体,还真受不了。 电视节目就是综艺和电视剧。白天放的节目是电视连续剧,晚上放的就是综艺节目。对于电视节目,柯南没有什么兴趣,不过,用来打发时间。在没有网络的时候,可以看看看电视,有了网络,手机电脑都有,刷屏的内容本来就多,刷手机电脑就看不完的资讯,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看电视节目呢? 雪雁爱看,那就看吧。特别要体会她的感觉。她老公回来,就回来,回来和没回来一样的。平时都是和孩子一起生活,都习惯了,突然加一个人,反倒有些不习惯。 柯南也尽量不打扰她,不影响她,他安静地处理自己的事就好,例如发点动态,或者写写日记就好了。 这样刚好互不打扰,相处和睦,没必要争吵,吵来吵去,吵出心脏病高血压都是麻烦事。好在钱不在多,够用就行。粮食够吃就行,有水电气供应就行,当然,不少人,连基本生活需要的资料都没有,这就麻烦了。在当下,生存何其艰难,不看,就不知道,不去了解,糊里糊涂也好,糊涂了,就没烦恼。 等柯南忙完,洗了就睡,孩子早睡着了。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柯南觉得有动静,睁开眼一看,正是雪雁。 柯南问:“洗了吗?” “冷。不洗。” 柯南头晕,心想,这个家伙真的变化大,结婚前那么讲究,自己不洗不准睡觉,现在倒好,对柯南严格,对自己放松,这是要上天啊! 柯南不想明着对着干,就懒得理她,如果不理她,她还没意思,自己就去洗了。柯南想用这个方法迫使她就范。 柯南以为她开玩笑,实际上她来真的,果然没去洗,哪怕柯南不好好离她,她也下定决心不洗脚。 这下子,柯南真着急了。这样下去怎么教育孩子呢?趁孩子睡着了,孩子不知道,等孩子长大了,慢慢就明白,作为父母要以身作则才行,如果不能做到,管教孩子就非常吃力。 要说以身作则,就要从家庭里开始做起来。要想得到比较好的孩子,教育是关键案。 父母是孩子的终生的老师,当然,孩子要承认才行。如果孩子不承认,那么父母就需要学习。柯南很清楚,为人父亲非常重要。最好不要离开孩子,长期的更不行。短期的也要考虑。 在孩子身边,孩子有安全感,也能学习将来自己怎样成为父亲,带领好他的家庭。从发展的眼光来看,的确要这样做才行。 柯南没了兴趣,倒头便睡,直到早晨天亮了才醒,睡得很踏实,是不是没钱的人都能睡得安稳?肯定是。 有钱的人担心钱被偷走。没钱的人不必担心。 柯南没钱,经手不少钱,不存在截留,预算多少,支付多少,只是监管资金到位。工资是死的,每个月也没额外的收入,没钱的人,也不担心钱丢失。因为无钱可丢。 冯菲菲的钱就难说了。柯南清楚,说不定以后会贼喊捉贼,将柯南投进监狱,哪怕柯南再清白,也要忍受一段日子。警方肯定不会那么快查清。 警方从报案到立案到结案,都有一个时间,这段时间,需要忍耐,需要安静,等案情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让真正的作恶者绳之以法。让无辜者无罪释放。有些事情,不涉及到钱倒没事,如果涉及到钱,就有问题。有的人见钱眼看,有的人见钱发昏,有的人见钱就使坏,有的人见钱就宁可把良心喂狗吃。 第555章 重聚江城 柯南在襄阳呆了一天,雪还在下。 孩子书亚已经从下雪的热情也慢慢变麻木,不过,堆雪人还是他的日常工作。他给雪人一些雕琢,尽量发挥想象,在他的世界里创造一些只有他自己能懂的童话。柯南不干涉,也不打击,尽量鼓励,让他有信心办好自己的事。 柯南突然觉得在家不太安心,随时都可能走,原计划后天走,也就是在家只呆一天,等冯菲菲那肥妞到江城后,就要回去。这样的事,没有冯菲菲参与,就不能完成。冯菲菲已经成了刘小姐的军师,或者反过来说,刘小姐成了军师,司令就是冯菲菲。不管怎样,都有问题。问题就是矛盾总存在,无法解决,机构到底听谁的。刘小姐出钱,冯菲菲出人,最终还是人管钱。人重要,钱是补充。这个先后次序不能乱,要不然准出问题。 机构存在的问题就是群龙无首,有了首等于没有,因为首领是女的,没有主见,没有规划,全是感性认识,肆意而为,没有一套章法。出钱的,刘小姐也十分头疼,不知道该说些啥,该怎样规划,每次开会都是听大家的意见,然后汇总后,由值得信赖的人进行总结,列好计划,按照步骤进行。 男人还是居于主导地位,在机构里,冯菲菲居于主导地位。在家里,冯菲菲也是当家作主的。结果,冯菲菲的老公和儿子都很压抑。 她老公好歹也算是一个人物,很聪明,很有口才,就是才华横溢,不过,这是在外面的表现,在同事中间算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又有才华的青年才俊,这个称谓不过分,属于典型的男才,男才遇到的不是女貌,是悲哀。为什么这样说?男的很有才能。有才能自然会受到重用,在单位里表现很好。 在家里无法表现,家里藏书极多,认真看过的书不知道有没有,如果有,有多少,也不清楚。才华肯定是够用,在冯菲菲面前,就要压抑,不能表现,冯菲菲看不惯这个,有些人就是不能看见别人比她优秀。如果发现,就要倒霉,她老公就要倒霉。 经过几次较量,她老公学聪明了,从此回家很少,即使回家,也很少说话,冯菲菲感觉大事不妙,凭第六感觉,她觉得家庭要分崩离析。 她把对家庭的担心,放到了工作上。但工作总不如意。于是她就想到了多攒钱,积蓄财宝,作为可靠的保障。 刘小姐清楚了这一点,也能理解她的处境。只是对金钱的态度,跟冯菲菲不一样。 刘小姐没打算结婚,总是没合适的,有过一段时间,也想找一个男朋友,看看齐思娜,就打消了念头。因为齐思娜比她年轻二十岁,都是老大难问题,这个年龄,暴露出很多问题。 像有的结婚,要像没结婚,没结婚的,要像没结婚的,问题就在这里,单身其实很可贵,没结婚的倒不必着急,结了婚的可能知道了后悔,自古没有谁的婚姻一定幸福。大概不完美的人,结的婚也不完美。存在很多缺憾和不幸,让人不得开心颜。 冯菲菲到底没弄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就连刘小姐也无法准确地帮助到她,她和刘小姐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她和她老公在一起的时间长,因为她和她老公在一起,不开心,别别扭扭的,不如和刘小姐在一起。 刘小姐也没做错什么。她只是和冯菲菲是工作关系在一起,说白了,就是同事。她不能取代她老公的位置。冯菲菲在出了问题之后,没有想办法解决,出现裂痕后,没有想办法修复,反而不管它,随便它发展,继续分裂,直到无法修复,就像破锅,才开始还能修补,裂缝越来越大,就无法修补了,最后,只能扔掉这口破锅,买新的了。 柯南发现冯菲菲的家有这样的问题,联想 到自己,也就不说什么。自己也是病人,就不要去医治别人。都是病人,就需要医生,如果连医生都病了,那就没办法。医生可以开药,但是,有些药无法提供,例如后悔药,这个药绝对没有,一旦做错,没有任何办法做到不后悔。 就像雨雪从天而降,也不返回,世上的事,大都如此,没有谁不会犯错。有的表现得好,犯的错少,有的表现的不好,犯的错就多。一点错都不犯的完美的人,在世界上活着的人没有。如果说有,那也是骗局。 大雪纷飞,总会有停的时候,冰雪覆盖,总有春暖化冰的时候,什么季节出现什么风景,这个不是人所设计的,这是造物主的安排。女人就是女人,无法明白男人的世界,但是,女人如果主宰男人,就是打错特错。 冯菲菲就不信这个邪,偏要指挥男人,结果碰壁,首先败给了她老公。接着败给了她儿子。最后很可能败给她的男的同事。更不用说男领导了。 稍微有些涵养的女同事,也就不和她计较,能和睦相处就尽量和睦,遇到争执尽量走开,如果是女同事的错,就主动认错,这个对其他女同事来说,不算困难的事,对冯菲菲来说,就是难于上青天的。因她从不认错。也不认为自己愚蠢。 越是这样,柯南就越看出来,她无法共事,如果能共事,那么,这个同事非常厉害,很会和人相处,很会化解矛盾,稍微有些棱角的同事,估计和她不能共处,只有分开才行。她的个性使然,无人撼动,无法改变。 刘小姐考虑到救灾项目必须要她参与,要不然,她做不好这个项目,要是论破坏,还是有些手段的。为了不让别人笑话,就必须要采取必要的措施杜绝让人笑话的事情发生。 冯菲菲的家庭属于女人当家的家庭。从小受到家庭的熏陶,自然而然,她在出嫁之前在娘家就是主宰一切的,大小事务,都是她来拍板。到了夫家,也是这样,开始有所隐藏,憋着,没表现出来,时间一长,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开始在夫家作威作福起来。 她婆婆看不惯儿子生气,就不和儿子一起住,不管她儿子和冯菲菲怎样劝,都劝不住,她婆婆非分开过不可,结果,她婆婆还是赢了。留下冯菲菲和她老公,以及后来的儿子一起生活,她非常痛快,感到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基本上都已经满足。 柯南明白她的退让,是为了更有力的进攻。正像她婆婆所预料的那样,即使和公婆分开过,她照样会虐她的老公。作为婆婆,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祷告让她儿子多活几年。事实上,婆婆最了解她的儿子,他不会甘愿在一个女流之辈手里走完余生。余年尚有,不可浪费。他有他的计划,只是不会和盘托出,让她知道而已。 柯南体会到,无论多么强势的女人,都无法解决婚姻难题。家庭事务,比公司单位上的事务要复杂得多。因为工作不带有个人情感在里面,按部就班,按照方法、技巧和流程做就可以,涉及到个人的性格和感情,就会出问题,因为这个没有标准答案,完全看个人的感受和领悟。 柯南也想努力维持好家庭,经营好家庭,一个和睦的家庭,就需要用心经营。男人所起的作用,男人可能自己都不清楚,需要女人来描述。例如,换个灯泡这样简单的事,对男人来说,小菜一碟,分分钟就解决好了。但是对女人来说,可能就是巨大的考验,换灯泡是十分艰巨的任务,无法完成。 这就是差别。 也可以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家庭生活方面,女的需要承认自己的弱点,例如胆小、技术拙劣、笨手笨脚,还有没有力气等等。 如果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就会产生不少英雄好汉,男人大概都不会推辞,特别是作为丈夫的,是家主,是带领全家往前走的人。有义务照顾家人的各项需要,不仅是满足物质的需要,更重要的是精神方面的需要。 如果女人想当女英雄,当女汉子,恐怕没几个男人喜欢,这样的女人能干,不要男人也能生活,那么,这样的女人更加恐怖,可能一旦有权,就不会让男的活得滋润,而是愁云密布,无法拨云见日,不能看到蓝天。 女人是柔弱的代名词,不是强硬的,如果像男人那样,估计不是真正的女人。真正的女人是柔情似水,不是吃了生牛肉那样的生猛。 在某些时候,更需要智慧,有的人天生愚蠢,还自以为聪明,不愿意听劝告,结果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柯南吸取这样的经验教训,对有利于家庭和团结的话就说,不利的就不说,如果有外人来说三道四,可以不听不看不说,尽量维持这样的局面。 冯菲菲大概已经明白过来,有不少人在看她的笑话。因为她做得太过分,连她老公都不给她面子,越是强势,越没底子,她已经自食其果了。 她老公做出的过激行为,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老公在别人面前说话都是温柔的,讲道理的,声音嗓门都合适,唯独在她面前,格外不同。以前还能装,后来索性就不装了,声音洪亮,公开指责,不听她的指挥。她让向东走,他偏偏向西,她指挥他往北走,他偏向南,就是要打别扭,让她生气,他反而高兴。 因为这样,他们的儿子可是叛逆,小时候看不出来,越长大,越叛逆。让她头疼不已。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有限,有时候管教孩子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已经体会到一个人力量单薄的时候,她已经觉得有点晚了。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呢?如果当初对自己的老公好一点,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柯南觉得作为女人,她冯菲菲已经彻底失败,不像女人,不像妻子,不像母亲,也不像女儿,更不像兄弟姐妹。 她在柯南他们这一群队工面前的表现,已经彻底暴露了她的本性,所以,看起来火星基金会像是被阉割了一样,失去了一些气势,慢慢成为一个独立王国,她就俨然是这个王国的女皇,可惜没有国王,没有男皇帝,就只有她一个寡人。 这个事,女的队工没啥说的。在冯菲菲的带领下,机构里的所有的女的,大多数在家里都是当家的。因为以前女的不当家,不是掌柜的,没有经济收入,全靠男人有收入,支撑起这个大家庭,才会有掌柜的这个称呼,机构的女队工,有收入,腰包里有钱,说话都硬气霸道一些,家里的老公大气不敢出、响屁不敢放。总是是唯唯诺诺的,在女人面前表现格外殷勤。 大多数女的队工是这样,也有的不是。这部分人是聪明的,知道大小王,知道什么才是王炸,清楚来牌的规矩,不会坏了规矩,只会遵守规矩,让男人在家里当皇上,感到受尊重,从而更加疼爱自己的妻子。妻子柔情似水,才能激发丈夫的英雄气概,让女人感到安舒。如果女人什么都行,要男人何用?男人长期受到女人的打击讽刺挖苦,男人除了恨女人之外,也就没事可做了。女人只有越来越感到痛苦,因为没有男人来爱,自己就是男人一般,完全吸引不来男人的注意力。如果女人像男人,形体上是女人,骨子里却不是,只能让男人生厌,绝对不会生爱。 柯南在襄阳呆了一天后,启程到了江城。 还是坐的大巴车。熟悉的车站,也不陌生的地下通道,有人在地下通道里唱歌,也有乞丐,也有摆摊的,很是热闹。 他们在地下通道,行人来去,匆匆而过,有的会停下来买小东西,有的会驻足听一会儿,然后投点钱,歌手点头,道谢。卖小东西的,生意时好时坏,大概都在忙忙碌碌,对这些小东西都没看在眼里,卖东西的,有点收入,就有一天的饭钱,可以吃饭,这是他们的岗位,不能随便离开,离开这里,又要找新的地方,这个并不容易。 第556章 紧锣密鼓 这些人其实不是为了自由,是为了生计。生计解决后,才获得真自由。现在这个状态,路过的人,和表演者,成了一幅画,他们都是其中画的一部分,相信都感到幸福。 柯南心想自己如果到这个地步,会怎么样?没准,也可能有各种担心。饥一顿饱一顿,还不安全,说不定就被抓走,趁睡着的时候。柯南的瞌睡多,睡着了不容易弄醒,这个是致命的,也想是有一个惊喜。不是惊吓,突然从梦中惊醒,不是噩梦,就是不好的梦。 柯南也不担心没钱用,在这里上班,钱不是问题,每月都有,不过,有时候会晚几天,不会一拖再拖,拖半年到一年,这个情况没有出现,好在这个机构还是讲良心,秉持信仰,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有了这样的良知,可以放心工作,就像牛在打谷场上踹谷子,不可笼住它的嘴,应当让它有吃的。 有了吃的,才有力气做事。牛是这样,人也一样。人比较脆弱,容易受伤。在感情方面,尤为突出。所以现在有不少人在精神方面有毛病,处于亚健康状态。 柯南比较欣赏自由自在的生活,有的人会对他产生过影响,不过,马上就消失不见,影响就像流星,一道闪光过后,再也找不到了。人对柯南的影响逐渐减弱,这个说明柯南在进步,令人感到欣慰。从地下通道经过,柯南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泯灭良心,知道社会各个层面的情况,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从地下通道出来,眼前一亮,地下通道倒显得很黑,雪都完整保存,因为越到低处,溶化成水的雪也就越多,顺着台阶,铺设了一些草垫子,这些草垫子,有效防滑,天气寒冷,地下通道有热气,冷热交替,就出现了这些问题。 路面防滑草垫,走上去非常舒服放心,看上去,被踩得不像样,丑有丑的用处。 漂亮的不见得实用。实用的可能难看。又实用又好看的世上少见。人也一样。有的人看起来很漂亮,实际上中看不中用,有的看上去很丑,实际很有本事。不是有赵传吗?他唱的歌好听,人很丑,歌很好。 现在有的人搞吃播,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看来,很多人还是停留在追求吃东西上面,这样,只要保障有吃的,就不图别的。连猪都这么想。猪到了过年前夕,就看到同伴一个一个嚎叫着被杀,猪真后悔当时别贪吃,吃撑了,成为肥猪,想跑,都跑不动,不是明显地要挨上一刀吗?的确,不少人都在想怎样活得时间长一点,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下场。 猪没想到的就是人没想到的。柯南现在还为了吃饱穿暖而工作,想要发财,只有靠做梦。即便是为了项目,也有说不清的时候,这个时候容易引起误会,让人感到悲哀,被人怀疑,实际上是不能长久保持关系的。一旦怀疑开始,就是友谊进入结束倒计时。也就是说,本来都是相互信任的,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就产生了不信任,继而容易引发纷争。 穿过一条窄巷子,就到了宿舍。这条巷子有些年代了。旁边是一所学校的后大门,小巷子勉强可以通过一辆的士,如果对向来车,就没办法,只有让一辆车先退出,然后再过去,这条小巷子就是单行道,至于去车还是来车走,要看运气。总之,不能同时相向而行,这样容易打架。 巷子旁长着参天大树,看来有些年代,江城老城,对树还是保护的,尽量不破坏树的完整性。除非树自己想不开,自己杀死自己,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放心活着。可能还会送走几代人,这树还活着。 有的人希望永远活着,这是有信心的人,大多数都没有信心,希望像一棵树那样长寿,实际上不敢去想,也知道做不到。背后的原因是人不完美,人犯了罪,就要承担罪责。行为与惩罚相一致才行。 这个原则同样适用到现在的情况。不少人都想永生,只是想想而已,真正去做的,非常少。人要行善,才能长寿,如果人总是作恶,不能长寿,反而活不长。难怪有的歌唱,真的想再活五百年。 如果再活五百年,可能不少人活不到五十年都会死掉。因为很简单,不想让人死的,结果人自己不争气,自己先死掉。死了就死了,等下一个人继续走向死亡。 人都到齐了,柯南摁了门铃,有人开门,是柳红开的门,柯南向她道谢,然后换了拖鞋,将外面用的鞋摆放整齐,转身和众人打了招呼,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放好行李,洗了一把脸,寝室里也有两个人,是多哥和尹贤仁,他俩正在说着闲话,好像说的不是机构办公室里的事,柯南听到他们偶尔聊到老家的事。 多哥说:“老家的竹园竹子受灾严重。” “怎么严重?” “竹子大片大片倒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竹子都折断了。” “这么大的雪!真的,竹子就是宁折不弯,看来,依靠竹子来加工卖钱的受灾严重。影响了收入。” “这个还不算啥,有的农户的家都被雪压垮了,农户无家可归,政府安排了临时救助站,让房屋被压垮的农户去住,同时,有的家庭有牲畜的,也要改变牲畜的居住环境,免得冻死。但是,晚了,还是有不少牲畜被冻死。”多哥说。 他的说法完全是轻描淡写,跟没发生什么事一样镇定自若。看来,他家是安全的,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家没事,就天下太平。据说,他很注意平时加固房屋,现在又加盖了隔热层,非常结实,在没有雪灾的时候,可以发挥隔热的功能,在遇到雪灾冰雹的时候,隔热层,可以有效保护屋顶。看来,他经常做工程,非常注意细节。在其他村民的房屋不断受到摧毁的情况下,他家却稳如泰山。风雨摇不动,冰雹打不穿。就是这样豪横,不佩服都不行。 当然,这些是多哥自己说的,柯南没有亲子去看,想必会做得好,因为他经常自诩为工程师,人家喊他多工,他才高兴,如果直呼其名,他非常恼怒。喊不喊他的名字,是有没有修养的表现,是不是懂礼貌,全在乎这一点。 他也没兴趣请柯南去他家,如果是尹贤仁,肯定不在话下。多哥在来这个机构之前,就和他有一定的联系,包括互相走动,都去过彼此的家,也有自己的装饰和布置。只要是适合他的性格,就可以。不在乎怎样,也没人评估,也没什么打算。 只好快活,不必担心那么多。如果操心太多,反而不够轻松。 柯南一直比较宁静,不喜不悲,内心平静,没有啥大不了的,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也压不住个子矮的,如果别人倒霉,自己不倒霉,不嘲笑,只是悲叹。 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不错。柯南自我感觉良好。柯南有时候会羡慕冯菲菲那个位置,但是貌似无法企及,就是勉强得多,念头闪了就消逝,觉得还是作自己好。冯菲菲再牛,也是女流之辈,不是瞧不起女的,本来就是先犯罪的,因为女的本来就不适合担任负责人。 刘小姐也不适合,不过,没办法。大城市里都是女的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例如男的,只有让女的来做。如果有男的,肯定会先使用男的。 尹贤仁家没啥损失,没有田地,有的被水淹了,是移民村,山上石头多,看起来也不容易长东西,茅草倒是有不少,雪灾带给他的就是出行困难,其他都还行,没啥阻碍。他现在基本上就是在等儿子考大学,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家养老。 这份工作可以要,也可以不要,要的话,人比较轻松,利用工作的便利,还可以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 柯南的情况不同,凡事都要忍耐,因为孩子还小,不知道将来花钱的地方有多少,压力会越来越大,只是没经历过的,永远不会懂。 他们在外面聊天,声音不大,门如果开着,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只是没有听到冯菲菲和刘小姐的声音。 她们在她们的办公室里。 刘小姐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找一间房,作为办公室,以后会不会这样不知道,目的是节约成本开支。 这个作法得到了港岛办公室的支持,觉得刘小姐很会计算,不让办公室出冤枉钱,实际上,有这个预算,因为有预算,也就不需要这样。刘小姐这样做的目的,实际就是要让冯菲菲的计划成功。 什么计划? 就是让齐思娜不用出租房费,另外,水电气网络都可以省下来,因为齐思娜每次休假,都是在江城办公室里度过,不会去别的地方。在办公室里,所有的开销,都是公费,可以报销的。再加上,冯菲菲也不常回家,不用家里的开销,这里可以报销,她就不用再花钱,给家里交各种费用。要知道,她老公也很少回家,孩子上学,也在办公室里吃住,很是方便。加上刘小姐的英文很好,可以辅导他的英语,连一对一辅导费都省了。 她的安排巧妙,刘小姐当然无话可说,不给这些便利,谁肯为机构卖命?工资以外的收入是另一回事。钱多也不咬人,钱少反倒处处受限,不够自由。钱多,连冯菲菲的老公都眼红,这一点,让冯菲菲非常得意。用钱可以摆平不少的事情,哪怕失去老公也不足惜。 在某些方面,柯南自叹不如,冯菲菲在算计自己的得失方面的确要强得多。柯南是短板,也就是没在位置,不知道怎么赚钱,哪些地方可以赚,哪些地方有油水可以捞。柯南还是笨,错失不少机会,更重要的,没有权力。 大家都已经坐好,开会。 这次开会主要是救灾会。 刘小姐宣布了几个小组,分几个阶段。先去哪里,后去哪里。 柯南和尹贤仁分在一个小组。 先去附近的县市,再去较远一点的地方,都在荆楚省省内。其他省份的暂时没计划去。 柯南很清楚这是一场艰难的任务。抽调的都是精兵强将。其他人还是回项目点做事。 抽调的救灾人员,需要行动力,需要聪明,更需要办事有条理,听话,也能坚持原则,又有灵活性。 这份工作,一般一个项目县需要三天时间。 第一天了解灾情,确定救灾户数,拿出名单,然后采购,第二天开始开会,发放救灾物资,第三天善后离开,到下一个项目点。第三天天黑之前要赶到新的项目点,开始重复第一个项目点的工作。 听了刘小姐的介绍,柯南心里非常清楚,这是冯菲菲的主意,她在救灾工作中所起的作用非同寻常。总要占尽先机,占据主动地位,就有收获。否则,就没有。 不能被动,就要主动,在和当地工作人员接洽过程中,需要智慧,需要很好的交流,如果没有,不仅没效率,反而会出事。 在救灾过程中,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的事情,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 刘小姐宣布说:“这次救灾要去六个人,两人一个小组,同时一天开始三个地方。所以要精兵强将。当然,选拔出来的工作辛苦,在各个项目点的工作人员也要坚守岗位,以实际行动来支持救灾工作。大家都能做到吗?” “没问题,能做到。”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那就好。我还担心有情绪,有意见呢。如果有,现在可以提出来。不要把坏情绪带到工作中去。先要说明一点,没有去救灾的不是不行,是各自的项目点也重要。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救灾、发展和教育等,关键就是发展和教育。救灾工作,很多机构都在做。不算稀奇。要说难度,还是发展和教育。大家都不要攀比,不要气馁,无论在家还是在外头,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在努力,这个工作不是做给人看,是做给上帝看的,到底有没有效,这要看上帝的了。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刘小姐慷慨陈词。 第557章 分头行动 刘小姐说完,大家鼓起掌来。 柯南不想鼓掌,看大家都鼓掌,他不好意思落单,担心冯菲菲和刘小姐找他谈话,于是也“啪啪啪”拍起巴掌来。 正在这个时候,冯菲菲出现了,她总要显出特别的样子,估计刚才刘小姐那一番话也是她的意思,只不过一直让她说,大家都会产生厌恶情绪。 因为冯菲菲也是工作人员,在去港岛办公室开会的时候,她的身份就是没啥两样,只不过身份上显得特殊些,有名号,但在港岛队工那里,都一样,都是为人服务的,没有啥不一样。 柯南也清楚,现在人都是分等级的,说是平等,实际还是从内心里划分了等级。对车的态度就是。开豪车的,大概都是有权有势有钱的,开一般车的,大概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这就是拉大贫富差距,让人产生等级观念,看人都分几等,不可能变得富有感情。 “大家都是好样的。岗位不同,都在坚持。现在不同以往,不少事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都有挑战,都在成长,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有不少事不少人都看不惯,看不惯也要看,不可能为你一人而改变。现在情况复杂,我们不要被表面的复杂迷惑,简单处理,需要不贪,需要廉洁奉公,不多占便宜,对于机构的好处,一定要捞。捞到好处,机构受益,大家才受益,如果机构受损,以后再也没有捐赠,还有可能要解散。这个非常可怕,不知道大家害怕不害怕?反正我是怕了。我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宁愿拿少点钱,可以一直拿下去,也不想一下子拿完所有的钱,然后回去。毕竟,这个人很有耐心。有耐心才能干长久,我没耐心,也要学习培养耐心,不急于发怒,也不轻率承诺什么。”冯菲菲说,停顿一下,环顾四周,看看动静。 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咖啡,嫌烫,马上吐出来,然后继续说:“我们知道,你们很辛苦,这次没休息好,又回到战斗岗位,这个不是我们愿意去做的,但是,人受到损失后,需要马上得到安慰,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吃饱穿暖,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吃饱穿暖要满足,怎么办?就是送米送油。至于棉被啥的,暂时不考虑,一是数量大,二呢不好运输,增加成本,加上现在也不好采购。我们不打算买。能买的就是前面两样,到处都有。随地取材。就是当地没有,附近乡镇也有,比较容易操作。这事不用讨论,已经定了。如果有其他好建议,可以提出来。大家要积极发言,不要只听别人说,自己也要开动脑筋,发挥主观能动性。” 柯南听了这话,前后矛盾,根据经验,不能当面戳穿,也不能怀疑,要不然还要降低工资级别,会在最后垫底,这个不能拿学历说事,再说,学历的确没啥用,如果提到学历,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动机不纯。 在冯菲菲面前,最好不说话,只做事。一直不说话也不行,需要说,问什么说什么。不说废话。也不主动说题外话,不提问题,不说的话,要坚持不说,不管感情冲动不冲动,都不说。不说话的人,容易涨工资,爱说话的,不能涨,只能不涨,都涨了工资,如果有人不涨,就是退步。工资水平可以看出这人的地位。 在这个小小的机构里就是这样。就是再有才华,也要掩饰才华,不要显露无遗,不要总是标榜自己多么牛叉,越是自我吹嘘的,越有问题。在小机构里,人心被烙上社会各阶层的烙印,不承认都不行。 冯菲菲说完,柯南也不提意见,刘小姐看看冯菲菲,看他还要说什么。 真的让刘小姐猜中了,冯菲菲果然又说:“这次救灾活动,关系到我们机构在全省的影响。要洗刷一些不白之冤。现在到了慈善事业的隆冬季节,非常寒冷。遇到错误的人,会制定错误的计划,要做好这项工作,可以让社会对我们有正确的看法。不是负面的看法,是正面的积极的看法。大家都有信心吗?这次活动如果办得好,下一个活动也会办,这一次如果办砸了,就没有下一次,我们都要卷铺盖回家,不用再干这一行了。大家都清楚了吗?现在民生艰难,大多数人都过得不富裕,不像有钱人那样豪放。大概都是吃东西按照计划来,今年就要准备明年或者后年的钱粮,特别是粮食,更是保命的东西。关键时刻,保命是重要的,其他是次要的。” 柯南没想到她的话竟然这么多,真是会说,人家说树老根多,人老话多,难道说她已经进入老年人的行列?不对啊,她还不至于年老体弱吧。一般到八十岁以后才算。这个时候还早! “还有,请大家一定要听指挥。早请示晚汇报,随时保持沟通,没有信号,就用座机,不能以任何理由失去联系,总要保证电话手机有电,在有信号的地区,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能关机,不能私下里行动,不能承诺项目以外的事,不能随便变更援助的具体内容。”冯菲菲说。 柯南很清楚,这个是预防针,先要打好,免得以后犯了错误狡辩说不知道。实际上这个是十分敏感的话题,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协商。 当然,协商都是废话,最终还是由冯菲菲说了算,只不过她的确没有分身术,三个小组,分别行动,她又不是蚯蚓,分成三段,每一段都可以成长为一条完整的蚯蚓,可以独当一面,不是为的,就是因为太能干,太能干的就多干,配搭好了,是一样的效果。最终看整体效率,不是看个人效率,整体大于个体。 宣布完毕,然后吩咐收拾随身物品,准备出发。时间不等人,吃饭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柯南和尹贤仁一个组。他们先到了黄安县。 其他两个组在另外一个市。 刚入住酒店,就有人来访。来访者是一个青年末期中年初期的人,非常开心,见面就喊领导。弄得柯南浑身不自在。 尹贤仁说:“不要喊领导,我们是工作人员,真正的领导还没来,他们直接参加捐赠仪式。我们先来做准备工作。为了工作方便,我们就不必互称领导了吧。你就叫我小尹,这是小季,你贵姓?” “哦,是这样,我姓黄。叫我小黄就行。你们是上级来的,不喊领导,我心里不安。哦,对了,这是助手小秦。” “黄主任,你太抬举我们了,我们真是普通工作人员,为了工作方便,直接喊名字也行。直接喊名字,估计你更不会喊,就喊小尹小季最好,显得比较轻松,不必要搞那些繁文缛节。你大概还不了解我们,我们要解决实际困难,不是讲排场要面子的。不在乎面子问题。我们在这里做工作,忙完,也就走了,一旦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要面子,会有很多顾虑,完全没必要要面子,你说对不对?”尹贤仁说。 “我们这里是黄安,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离山近,离平原远,这次灾情很严重,你们来得真及时,这是黄安百姓的福祉,小秦,你看看,有多少受灾害户需要救援?”黄主任说,把头扭向一个脸上长了雀斑的女子。 这女子就是助理,主任身边跑腿的,也相当于是个秘书,做全县的受灾户统计。她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提出数量。 柯南一听,远远超过了预算。就没敢吱声。尹贤仁眉毛紧蹙,然后缓缓地说:“有没有急需帮助的,也就是说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的,这样的受灾农户有多少?我们需要一个准确的数据,只有看清楚了,准备充分了,才不会出问题。” “人口弄清楚,然后再去市场上看看粮油价格,现在是弄名单,名单清楚了,接下来就好办了,一个萝卜一个坑。错不了。”柯南说。 “放心吧,我们做过多次。这里是贫困县,做这个我们很在行,特别是小秦,对这里了解很深刻,不会有半点差错。”黄主任说。 “是的,我们办事,你们放心,经得起考验。我先代表全县500万百姓感谢你们的到来。”小秦说。 听到这话,柯南一震,感到这话有魄力,简直代表这么多人来感谢,真的厉害!如果这些人都站在一起,那会是怎样的场景?遇到灾害,都不情愿,如果有人雪里送炭,当然会感谢,不说感动得涕泪横流,起码还有心动,有感触,也有内心最柔软部分的变化,肯定有,不过,有人擅长隐藏内心的真实的感觉,有的人就表现出来,感到很舒服。不表达,感到很憋屈。小秦说的上面的话,可能说过多次,不止这一次,说多了,就熟练了,这可能也是一种话术,只不过学校不会教,只有在社会上发展多年后,由社会来管教,教会了孩子的独立自主的精神,知道敢于负责,不会急于推卸责任,不要胆小的人,要有强大的信心。有胆量和勇气,才能做好工作。如果没有上面的特质,就寸步难行。 他们住的酒店,是招待所,柯南住的房间,据说是某大员住过,柯南听说后,呵呵一笑。尹贤仁尹贤仁也微微一笑。这招待所,不是行宫,不能普通人入住的。酒店是招待所,也要赚钱。当然,柯南他们已经明确告诉黄主任,只要解决县内交通问题,其他不用管,包括住宿费吃饭啥的,都是自费。 一开始,黄主任还照办不误,但是,马上觉得这样做不太方便,就没有继续。为什么没有继续呢? 这是个问题。 人家都带钱来了,还不要,需要提供相关的证据。关键是人家有人家办事原则,如果没有遵守,就比较麻烦。 但大体上要过得去。别人来做好事,解决交通问题是基础,在基础之上,还要解决吃饭住宿问题,人出门在外,不是钢铁侠,也不是变形金刚,衣食住行,都要解决,哪怕不是很豪华,起码的生活必须品还是要满足。 看来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整理受援助人员名单,然后是订购粮油。 任务明确后,就要准备。 黄主任说:“一定要先吃饭,估计午饭都还没吃吧?” “是的。没吃。”尹贤仁说。 “那刚好,我们也没吃,走,去吃一顿便饭。”黄主任说。 他这一说,柯南就有些不舒服了。怎么能叫便饭呢?到底是便呢,还是饭呢?听到这个词,让人不安。不知道小黄以前是怎样照顾来宾的,难道一直说的是这句话不成?谁知道呢?不知道的,最好不能提,免得出问题。 再说,柯南在这方面经验不足,好在有尹贤仁,社会经验稍微丰富些,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了策略方法,就可以变通。吃饭问题要解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确如此,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吃饭。如果不吃饭,就就会死。死不足惜,就是死不得其所,死的不明不白,要死清楚了,也值得。 午饭就在柯南下榻的酒店旁边,因为人少,就四个人,当地菜,和江城的差别不大,吃饭就是要吃饱,也没多少时间说事。吃饱了饭,就得干活。 刚好旁边就是打字复印店。 柯南想到冯菲菲提醒过的,要准备好捐赠仪式现场的布置,需要照相的,于是就要考虑要办哪些事。 他的想法是,肯定要捐赠,仪式肯定要搞,粮油肯定要买,捐赠现场肯定要去布置,如果安排别人去布置,一定要先去落实,到现场看看,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有的事,不亲自抓,可能就不踏实,如果受罚,也肯定是尹贤仁和柯南,这两个人被安排到黄安县,还是值得庆幸,因为黄安县是柯南第一次来的地方。有可能以后再也不来。 第558章 捐赠现场 柯南提出要先订好横幅,因为做横幅需要时间,然后再去采购捐赠的物资,下订单,组织货源,然后运输到指定地点,然后通知相关的受灾农户到指定的地点领取救灾粮油。这是整个流程。 “黄主任,这样好不好?我们分头行动。打字复印店要安排一个人,做横幅,写什么字体自己安排,要求醒目庄重即可,内容就是要把捐助者名称写上去。其他都大同小异。长度以写够字为止,两头要有竹竿拉扯。好固定,有利于拍照,这个有问题吗?”柯南问。 “别喊我黄主任,这样,就叫我小黄吧!这个听着顺耳,好听,不别扭。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这个也挺好。省掉不少手续,不用繁文缛节,让人好生烦恼。你们倒好,讲究精准,描述起来也浅显易懂,这就非常难得。说文绉绉的话可能容易些。如果把复杂的思想用白文说出来,就算了不得的技术,值得学习。”黄主任说。 柯南算是佩服他,捧人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非常精准。他在职场上摸爬滚打,练就了这套本事。青春已经逝去,迎来中年油腻,秃顶开始,大肚突起,当然,腰椎间盘也在突出表现,看来,健康每况愈下,每一天都在企盼多点寿命,领取付出过心血的青年时代所带来的报酬,如果没有这些福利,也就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不从事这项看起来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才好。面对技术,还可以说三道四,面对人事,就要格外小心,自己很容易成为谣言或者被谣言的漩涡里的一片树叶,成为一个牺牲,无人想起,也无人纪念。想想这一生,也的确不容易。在现在的人生中间阶段,更是举步维艰的时候,比起其他人,也算是自我感觉良好,也许有不少人在羡慕这份工作,也许不少人都在削尖脑袋往里挤进,都想分得一些残羹冷炙。 他对他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不满意又如何?一年有十三个月的工资,还有福利奖金。咋说也比摆摊强,比工农要强。这个还不满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只求平稳度过一生,好在没什么实权,还只是普通工作人员,这就够了。如果配合的好,还有升迁的机会,如果配合不好,这两年一过,也就算歇菜了。 他基本上同意柯南的安排,就点点头说:“这样吧,我安排小秦干这个活儿。” “小秦,你对全县农户受灾的情况比较熟悉,就留下来吧,先设计横幅,打印制作需要时间,还要整理名单,整理出十份。给两位先生一人一份,我们自己存档一份,以后开会给与会领导参考。” “好的。黄主任。”小秦说。 “很好。那么,季先生、尹先生,你看这样好吧!我安排小秦准备名单和横幅,我们去市场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粮油,货比三家不上当,确定下之后,开始购买,安排托运,布置捐赠会场。”黄主任说。 “很好,这个也是我们所设想的。就这么办!我看没问题,你觉得呢,柯南?”尹贤仁说。 柯南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场合喊他柯南,想一想也是,喊季弟兄不合适,毕竟小黄和小秦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喊季先生也不对,因为都是内地的,不是来自港岛的,喊先生,听起来像是华侨,不合适。最合适的就是名字的后两个字。 “行,我看行。有了黄主任的安排,有希望打一场顺顺利利的仗,一定会马到成功!”柯南说。 大家哈哈一笑,离开了小饭店,然后各奔东西,去准备了。 “哦,对了,季先生、尹先生,是不是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再去?”黄主任问。 “算了,时间太紧了,他们做完了那两个地方的工作,马上就要过来。没时间休息了。我们现在还没正式开始呢。连粮油都还没定下来。定下来,还要看货源情况。如果不够,要需要调运。现在的路况,也不是很好,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可不小心。免得让捐款人寒心。”柯南说。 “行,那就这样,先落实一些物资再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小黄说。 “这里有没有粮油店?”尹贤仁问。 “有,离这里不远,拐个弯就到了。请稍等,我去开车。”小黄说。 “如果就在附近,我们可以走过去。”柯南说。 “最好开车去。还有几件事要做。开车去办事效率高。”小黄说。 “那好吧!我们来这里,由你安排交通。谢谢你!” “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提供方便,为的是办事效率更高。”小黄说。 “我们也希望和办事效率高的人合作,一件事,一天能完成的,绝对不拖拉搞到三天完成,当时能办好的,绝对不拖到明天后天。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有的人从很远的地方来办事,如果不给办,让别人空跑一趟,这是最缺德的。既然来了,一次性解决好,不要让别人白跑路,这就是讲良心了,先不要说讲职业道德。现在很多讲职业道德的,只是口头上在讲,实际上做不出来,做出来的都是一些肮脏龌蹉见不得人的事。所以,看人,要观其行,不能只听其言。”柯南说。 柯南说话的时候,小黄不停点头,觉得柯南真的不简单,是一个饱学之士,小黄也是阅人无数,打过交道的人也数不清了,还没有谁像柯南这样的,懂得的较多,出口成章,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个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也没去刻意去说,或者想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或者不经过大脑乱说。柯南有这个方面的特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少说话就少说话,不说话还算聪明人,说了话就露出愚蠢来,语言赶不上思想。思想又分内外。不容易全部知晓。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把握这个节奏,一不小心,就容易犯错。人和人之间关系微妙,仅靠语言无法描述清楚。 黄主任去开车,他负责接待工作,也算是尽职尽责,不想让来访的客人失望,也不想让上司知道他的工作能力不行,考虑不周,或者办事效率低,如果影响到上司的面子,他就可能会被除奖金,时间一长,升迁的机会就会降低,甚至为零。 没有希望升迁,也就感到工作乏味,如果人到中年末期,还能理解,人一老,就要退休,软着陆就行,不影响其他。刚好现在是中年伊始,还有升迁的空间和希望 ,就不能放弃,而要紧紧抓住。 黄安县不大,街道不宽,黄主任的车就在附近停车场,他很快就回来,车窗落下,他打招呼,尹贤仁和柯南都上了车,车离开这里,往前驶去,在经过两个红绿灯后,到了一家粮油店。黄主任停下车,柯南他们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黄主任谦让,他走在后面,他长得普通,看上去不像大老板,尹贤仁长得像,不过,总是觉得老土,柯南有气质,显得有些书生味,书生秀才又耻于言商,这个事就让黄主任去谈比较合适。 黄主任上前,老板看三个男人一部车,觉得还行。黄主任所驾驶的车,车身上没有什么特殊标识,这个瞒不过老板的眼睛,他看出来,这个人肯定是有来头的。加上这两个随从,也不像本地人,肯定也有背景。 他这么想就对了。其他的不必多想,开门为的是赚钱,他不会将机会给别人。 于是笑嘻嘻地热情招呼三人,连忙让座,给沏茶,热情备至,让柯南有点不知所措。倒是这个黄主任还比较镇静,像是经常来买东西的老顾客,对这家粮油店非常熟悉。 “我是县里的办公室黄主任。”小黄介绍说。 “这是慈善基金会的两位先生,为了解决我们这里因雪灾造成的生活不方便,他们来救灾来了,这里来看看,采购一些救灾物资。”小黄继续介绍说。 柯南发现粮油店不大,摆满了米袋子和面粉,顺手的地方,摆满了一筒一筒的各种粗细的干面条,再就是食用油,门口摆了几个大油桶,黑色的,上面布满油污,看上去很脏,这个地方工作,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呢? 习惯就好。柯南转念一想,也没什么。这是职业习惯,经常处于一个环境,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有外来的客人才会发现。如果好管闲事,就指出来,不好管闲事,就不说,懒得麻烦上身。没有谁愿意自寻烦恼,大部分人都是趋利避害。 老板喜笑颜开,听说这事,真是喜从天降。这两年生意下滑,不知道原因,现在人们买东西都上网买,包括吃的。门面生意面临巨大挑战。 老板珍惜这样的上门生意。柯南他们考虑的最多的还是抓效率,也许有的人等米下锅,雪灾突然而将,的确让人没有准备,从来没有过的天气,现在不马上解决,就失去了救灾的作用了。 生意谈判得很顺利,黄主任介绍说:“这里的货比较全,其他地方也就大同小异,如果不放心,可以去转转,怕是时间不够用。质量?质量没问题,价廉物美,不会挨骂。放心好了。” 老板说:“放心吧,没问题,到处都一样,市场行情在那里,如果能卖就卖,不能卖,生意不成仁义在,下一回说不定能合作,做生意,不是图一时,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是图长久,是要做长期的生意,这样大家才有好处。如果只是短暂的,不如不做,做生意就是要重视信誉,如果不讲职业道德,也就没有朋友的说法了。” “我们初到宝地,人生地不熟,幸亏遇到黄主任,作为我们的引路人,带我们到你的府上。应该没有带错,看你的货不多了,是不是能马上提供足够的价廉物美的货?”尹贤仁问。 “有,有,有,这个是门面房,空间有限,在仓库里还有,仓库里堆码的货和这里的一样,这里是啥样的,仓库里也是啥样的。假一罚十。放心好了,守法经营,不敢乱来,不坏规矩,才能做的长远。”老板说。 “那好,我们可以去看看货吗?”柯南问。 “没问题。”老板马上答道,十分干脆。 尹贤仁看了看柯南,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又咽下去,这个动作没瞒过柯南的眼睛,柯南问:“尹大哥,你说这样合适吗?” “合适,合适,十分合适,没一点问题。”尹贤仁马上应声答道。 “那就好,咱们做事公开公正公平,做到透明,不会藏着掖着,有话就说。不会不沟通,反而要有效地积极地沟通。”柯南说。 “你们配合默契,要不也不会被分在一组吧?我听说过还有其他小组,真的不错,合作才能共赢,相互拆台最终都会受罚。”黄主任说。 “是的,这个时代就是合作共同发财的时代,没有谁单打独斗,如果有,也是生存艰难,不容易成功。”柯南说,“不合作,就有可能不合群,如果在旷野,可能会被野兽袭击。” “是的,我们都是合作关系。如果不合作,这次救灾活动就没办法开展。现在都是合作共赢的年代,如果不懂这个,可能会被时代无情地淘汰。”小黄说。 “有道理,如果遇到好的合作伙伴,一定要珍惜,如果遇到不好的,果断放弃,不再来往,如果不放弃,就等于默认加入一个不好的团队,那么,越来越没意思,最后会崩溃,也可能会散伙,最后没有机会继续再合作下去。因为时代无情,岁月如杀猪刀,面对年猪,只有下狠手才能吃到肉,如果不狠,就会错失良机,最终落个不好的下场,这个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希望找对人,做对事,这才让人开心呢。”尹贤仁说。 柯南感到很奇怪,在生人面前,尹贤仁真能说,这是要表示他在主宰这次活动吗? 第559章 万事俱备 柯南感到尹贤仁有些怪怪的,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吗? 现在冯菲菲母老虎没在山里,猴子尹贤仁开始当仁不让地称王称霸起来,柯南对此事想得很开。在这个机构,没有当官的,全是兵,听就听将军的话,不听话,可能就是抗命,在战场上抗命就是死罪。 在某些时候,柯南已经清楚看到,这个机构在冯菲菲的领导下,越来越差劲儿,不如换帅,但是没有将帅之才的人,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就是有,也不符合上面的要求,估计还是被他们拿下来,他们喜欢的将帅,听他们话的将帅,如果没有,宁缺毋滥,不会让出丝毫利益的。 柯南不是将帅,对于尹贤仁来说,尹贤仁有魄力,如果配搭,柯南可以作为军师,给尹贤仁出出点子。有时候,参谋的作用更大。在冯菲菲面前,柯南是不愿意出谋划策的,原因很简单,肉食者鄙,不足与谋。 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和她说话。 有的人活到五十岁,思想还和二十岁一样,没啥改变,这样的人就很危险,不如早点撤退,不要再说话,说多一句话,就是浪费口舌和时间精力,完全没必要,这样的人,就是来耗费你生命的人,要远离,不要说话,一开口就是罪,一说话就是错,完全没有一点好处。 所有不思改变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自以为是。哪怕自己水深火热,也要说岁月静好。以前觉得无力改变环境,那就适应环境,现在还是这样认为的,就很麻烦,如果不觉得岁月静好,想要改变,却无力改变,只有愤懑,那也有情可原,起码是个人,还有人气,就是还会生气。如果一个人连生气都不会,那么,这个人就是行尸走肉,和没有精气神的人一样。过一天,少一日。 柯南总是担心得罪某人,实际上已经得罪多次,某人恨之入骨,表面却笑得绚烂如花,给人刺痛,不留痕迹,不知作恶者是谁,这是高超的人使用的高超的技术,让一般平庸的人猝不及防就中了招,还没有解药,无药可救,只能乖乖地听命照办。 遇到让人生气的,就尽量避免接触,不是为了生计,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有的人最好敬而远之,免得影响心情,继而影响身体健康。 包括朋友,还有亲戚,只要是人,都是一样。人的一生,有的人只能陪着走一段路,有的陪着走一生,有的人来了,有的人离开,不问为什么,不要问去哪里,也不必纠结,不必可惜,也不感到遗憾,不用担心会被抛弃,因为有的人,身体在一起,心却远离,有的天各一方,心却并不远,很近很近,能听得到呼吸的声音,还有心跳的声音,甚至感觉,和一声叹息。 说好了去仓库。 粮油老板开心极了,一直笑着,这个生意如不成,浪费了笑容,肌肉酸痛,脸部肌肉发达,让人怀疑他的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或者肌肉经过整容,要不怎么那么像一朵盛开的花,永不凋谢。 他非常谦让,请尹贤仁和柯南上车,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他的想法就是要做成这笔生意。柯南瞅瞅尹贤仁,尹面无表情,若有所思,就是不明确说明到底还转不转,还要不要在这里订货。如果不在,就还要转一转,但是,时间有些来不及,要为捐赠仪式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冯菲菲和刘小姐要承担责任,关键是刘小姐,责任更大。 港岛办公室那里只认刘小姐,其他人都不认,要是建立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内地的人,港岛那边可能一生都不会信任。 建立信任很难,摧毁信任很容易,建立信任需要三年,摧毁它,仅需要三秒。做一件好事不能证明是好人,做以一百件好事也不一定是好人,做一件坏事马上就能断定是坏人。好坏标准不同,在什么时代,在什么地域,都有很大的差别。 没有谁生来就是完美的,都是相对于当时的人们,知道了希望,就有盼望,有盼望,生活就不会迷茫。 人都上了车,黄主任驾驶车子,副驾驶上粮油老板在指路,好在黄主任对该地非常熟悉,粮油老板稍加点拨,车子很快就到了仓库。 仓库在郊区,像是以前的厂房,大多已经荒废,于是将里面的东西腾空出租,给粮油老板存放货物。 老板的生意做的大,周边的批发商,都来这里进货,粮油老板口碑不错,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号,他走到哪里,哪里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柯南不打算在此地做生意,可能以后也不会来。具体说,这里的环境不好。柯南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觉得这里就是一个缩影,了解了这里的部分情况,也就了解了全部。 车被粮油老板叫停,尹贤仁下车,粮油老板在前带路,里面有工人,见了老板打招呼,老板点头示意,算是回礼。到了仓库门前,老板说:“就是这里了。请看。” “你咋进这么多货?不怕卖不出去吗?”尹贤仁问。 “不怕,人总要吃饭的,这米面到处都需要,北方要面,南方要米,有的都要,只要需要,这里就可以调配,全国各地都能跑,远的还能出口。”老板说。 “这样真好。原来老板做的是国际贸易。”柯南说。 “哈哈哈,哪里是什么国际贸易?就是混口饭吃而已。我可没什么本事,借东风而已。”老板说。 “原来是这样,你可真够谦虚的。”黄主任说,对他交口称赞道:“你有钱,可以培养孩子成才。” “不用说了,就是不搞我这一行,孩子想做大买卖,瞧不起这个行业。嫌老土,跟不上时代。” “这就是孩子的短视了,自古都重视粮食问题。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头等重要的事。不能不说,是古人的智慧。不搞好粮食问题,就要天下大乱。做粮油生意,不会赚不到钱,看能赚多少钱,不存在吃亏的事,要做好这个生意,也不容易。看起来不起眼,实际起大作用。”黄主任说。 “是的。黄主任说的是。我做过不少生意,还是这个生意好做。反正自己要吃饭,万一不好卖,就自己吃。自己吃不用买,等于没有开支,也算省下来了钱。何乐而不为?加上现在的人都喜欢搞轻巧的事,做粮油生意看起来油腻,显得脏,实际都是干净的,吃的东西,怎么会脏?只是感觉上是这样,要知道很多单位,都不会去碰这个,万一碰了,就恨不得甩之脑后,这个是人不能离开的,万一离开,出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吃不饱饭或者没有饭吃,那就要死人,而且死的人不在少数,数量大到无法想象。不是没有出现过,出现过并被记入大脑,让人感到后怕和恐惧。”老板说。 听老板侃侃而谈,柯南发现自己才疏学浅,自愧不如。 看来有钱人说话底气就足,哪怕谦虚也是做作。这是仇富心理吧!可能有不少人都都有。 看到了货,码放得整整齐齐,知道这个老板不是吹牛,要说这次救灾,物资是不用说的。说简单点,就是有的是粮油,只是看有没有钱来买。 预算的是固定的,目的是让受助的人知道外面有人在关心,就能达到目的。 这个时候,柯南的电话响了,一接听,是刘小姐。 “准备得怎么样了?明天来能不能举行?这次由省里派员参加,千万别搞砸了。” “放心吧,刘小姐,我们办事,你放心,明天可以举行捐赠仪式。”柯南说。 柯南很清楚,这次活动就是要让冯菲菲好看,只要冯菲菲办得好,得到了肯定,下一次还有机会。 刘小姐很聪明,她知道柯南对冯菲菲有成见,就尽量不拿冯菲菲来刺激他,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好处,对柯南来说,冯菲菲就是不干好事,又自私自利,对于冯菲菲来说,柯南就是刺头儿,不好管理,表面上看很老实听话,实际上不是,实际上是倔强的性格,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冒险是经常性的,谁不冒险谁就不会吃亏上当,只要教了学费,自然会又进步。不管是技校还是高职高专,技术永不过时,技术永远都吃香。柯南有技术,但是没用上,现在做的事,和技术无关,就是和技巧有关。就是说话的技巧。说话也要注意,一不小心,说的话就会成为得罪人的武器。 给人造成了伤害,自己却浑然不觉。还是我行我素的,就让人生气。柯南没有多少情商,照样不会讨女人喜欢,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没有喜欢的东西,不是去喜欢,或者被喜欢。 柯南关了电话,问尹贤仁:“尹大哥,明天的活动没问题吧?” “没问题,二位先生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小黄我经历多次这样的活动,保证大家都满意。还有我的得力助手小秦,别看她年轻,她可是很有工作经验的,每次活动,都没失手过,各方都满意。”黄主任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开会马上结束一样。做事马上结束,马上达到效果。 这个急性子要当就当大官,可以马上让人们满意,只是柯南他们的机构属于毛细血管,是主动脉主静脉的分支,遍布身体各个部分。 毛细血管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我负责按时送货到指定地点,需要多少,我这里就有多少,你也看到了。你们所需要的,这些米和油都是货真价实,不带任何水分,可以随时随地验货,假一赔十,绝对说到做到。”老板信誓旦旦。 柯南看出来,老板开始要钱了,这是必须的。没钱,老板也不会去积极去做,因为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有用,具体怎么样,还是需要进一步的沟通。有钱就说话,没钱就闭嘴,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越看得明白,越容易处理事情。非常复杂。 果然,粮油老板说:“这样,交点押金。然后等货全部到位,清点没问题,再支付余款怎么样?质量绝对没问题。天地良心,我们也向积善积德,多做好事,给后代子孙留点好处,让他们也努力行善,这样必然有好的报应。” “原来老板相信命运?这个不奇怪,现在好多有钱人都渴望平安,有钱的确让人产生更多的忧虑。”尹贤仁说。 “这命啊 ,不服不行,我算是领教。我现在这个行业,就是高危行业,今天还在,如日中天,明天就可能打回古时候。” “这个怎么说?怎么会复古?” “不是复古,是回到起点,以前是咋样,就回到原来的那个样子。”老板说。 “不会,现在这么好,对于生在好时代,人人都安居乐业。哪里会回到从前?”尹贤仁说。 “你这个同志啊!看来,你喜欢看电视节目。现在看起来和平安全没事了,实际上说有事就有事,没有规矩,一乱就麻烦了,我不是没经历过,我的父母也经历过,我的爷爷也经历过。如果你没事,可以体验体验。不考虑远一点,一定会有问题。”老板说。 “你是太胆小了,太平盛世,没事没事。”尹贤仁说。 “你是经历太少,不知道厉害。算了不说了,我提出的建议怎么样?” “什么建议?” “就是交一部分押金,就是说交定金,我按照你们的要钱送货上门,检验验收,再付尾款。”老板说。 “没问题,只是不知道是多少定金。” “不多,就是总货款的百分之十怎么样?这也是行业规矩,不多不少,正是这个数。”老板说。 “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啊!”尹贤仁说。 “没问题,商量好了给我回话,谢谢你!”老板说。 “没问题,请稍等片刻,马上就好。”尹贤仁说。 然后,尹贤仁给了柯南一个眼神,柯南明白,就走到一个偏僻的场地,旁边正有工人在上货,忙得热火朝天、井然有序。 第560章 一地鸡毛 柯南和尹贤仁在空旷而偏僻的场地说话。 “你说这个家伙可靠不可靠?”尹贤仁问。 “还行。”柯南说。 “什么还行?这笔生意到底还做不做?有没有问题?”尹贤仁问。 “你说呢?” 柯南很清楚,这是尹贤仁在试探他,加之刚才遇到老板怼他,让他不爽,更关键的是,没钱。 这次刘小姐派他们先来黄安县,却没给钱,说的是,先安排工作,等安排完了,再说钱的事。现在有点乱,先有了钱才能办事。钱,在前头,要打先锋,没有,就靠后,浪费的时间都是自己的,怪不得别人。 柯南很清楚,冯菲菲她要让马儿长得好,又不让马儿吃得饱,就想让马儿喝空气就能长好。 这个不现实,如果是熟人,又信誉担保,没给钱,还是可以拿到货的,不是熟人,就有难度。现在到了熟人也不可完全相信的地步。因为似乎有杀亲宰熟的说法。这个可能有一定的影响了,才被人说出来,要不然也不会产生这个词语。不是传销可能用的就是传销的套路,屡试不爽。人心大概都是如此,带着善良的根本,要想成就一番事业,还是需要证明自己有实力才行。没有证据证明,做事,生人凭什么相信你呢? 柯南将球踢回给尹贤仁,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逐颜开,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不这样说不行。我就是你的跟班。你说了算。” “可不能这样说,你不是跟班,你是领导。” “我们这样抬举有没有意思呢?”柯南问。 “没意思。” “那就对了。为了完成任务,都是这一个目的。分配资源是当官的做的事,我们现在受到他们的欢迎,是因为我们在帮他们完成任务。” “此话怎讲?”尹贤仁问。 “就是说,他们有一个大盘子,在做慈善,我们的力量有限,但是,我们来了他们也欢迎,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到了这里,算是他们的成绩。他们把我们做的算在他们头上,其实,我们做不做,他们都有能力做,只是做大做小的问题,还有,我们做过的,他们不再做,这样就能扩大影响。我们走了,他们还在,以后他们会被记住,我们会被慢慢遗忘。就是这么回事。现在我们做的,将来没有人记得,只不过我们算开开眼界,增加一点知识。”柯南说。 “原来是这样,我开始还没想到,这些,冯菲菲刘小姐怎么不告诉我们?” “你傻啊!告诉我们,我们还有积极性了吗?要靠我们自己去悟,去观察,去想,不是啥事都告诉我们了,我们才知道。” “你这人,请教一下不行吗?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只不过做过小生意,不知道他们的事。你知道的,告诉我不就行了吗?我懒得去想,通过这么多年的观察,我算看出来了,我们做的都是他们不愿意去干的,干好了算他们的功劳,干不好,就和他们没关系。冯菲菲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做出了成绩,就算她的,她去邀功请赏,没有成绩,或者成绩倒退,就算我们的,要罚款降低工资,还没有奖金。这个公平吗?”尹贤仁发牢骚道。 “你也不用发牢骚,全国都一样,我们不能改变,只能做好本职工作。如果你看不惯,就闭眼睛不看,我们现在所做的,哪怕不起作用,也比啥事不做要强。说老实话,我们做的,不管成绩,只管是不是实实在在帮助到了别人?这个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只要凭着良心做事就行了。”柯南说。 这样说,尹贤仁算明白过来,柯南不爱说话,原来肚子里有货。这个人不能小看,属于大智若愚的,不说话不代表无话可说,有一种可能就是话太多,一旦开始说,就会滔滔不绝,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关键看人,是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没必要再仔细观察,或者经过长期的考验才知道这个人的为人,现在完全没必要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概也明白了,有的事,需要人去办,办好办不好不是自己说了算,凭良心做事就可以。自己的身份决定了的,无法变更,只能服从。 二人商量了半天,还是没个结果,尹贤仁说:“不如这样,先找刘小姐打一笔款,作为救灾物资的定金。等全部到位后,验货没问题,再打尾款。” “我看行。”柯南很干脆,马上就同意了。 商量定了之后,由尹贤仁和刘小姐联系。结果刘小姐马上同意,说先打定金,尾款等以后再说,就是验货没问题后再支付。 她同意了,这就给尹贤仁主动权,他有钱了,格外不一样,走路都轻飘飘的,金钱的魔力大概就是让人找不着北,走路都在飘,不能脚踏实地。 二人返回,老板和黄主任还在闲聊,看来关系不一般,柯南没有兴趣继续了解下去,关系复杂,限于篇幅,没必要交代。 “怎么样?我提的方案可行吗?”老板问他。 “行,我们商量了,决定在你这里订货。”尹贤仁说。 尹贤仁不想落后,其他小组可能已经先进一步,因为有冯菲菲和刘小姐支持,在人力财力上都占尽先机。没有她们的支持,可能还需要再等等,如果拼实力,还是尹贤仁这一组,但拼实力没用。本身这一行技术含量不高,只要公正公平就可以办好,涉及到资源分配,知道资源不是独享而是共享的就够,这个意识需要慢慢领悟。一般人不会去想,如果只是共享,恐怕也会出问题,例如没有积极性,很多人都愿意献爱心,如果发现行为不具有公平性,就会让人伤心。 “好说好说,我只收一万定金,放心,收了定金,我就开始安排发货。把地点和时间告诉我。”老板说。 粮油老板和尹贤仁都是老板,生意有大小,人心却相同,生意经都是这样念,本来没有什么稀奇,就是生意人,不经意同行业,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的嫌疑。在给定金方面,尹贤仁更多了一份谨慎,非常时期,不能出乱子,一环出问题,环环出问题。问题不会很大。 如果是分配出问题,那只要做到公平就可以,如果是交了定金不发货,那就是黄主任的问题,这个都可以解决。 数额不大,要追究起来也容易,冯菲菲和刘小姐考虑来考虑去,还是放手让尹贤仁和季柯南办这个事,这个说好听就是工作,说不好听就是跑腿,买东西,准备好,等她们来了好分给那些所谓有需要的人,分给她们的时候,也是要拍照的,留下纪念,好证明的确将爱心款买了救灾物资并发给了灾民,具体灾民到底受灾的情况如何,这个需要仔细走访才知道,如果靠别人来说,恐怕还不可信。 “好吧,你的账户名称和号码是多少?可以告诉我们吗?”尹贤仁问。 尹贤仁这里很注意说话分寸,不说我,而是说我们,来加强语气,让对方产生一种感觉,就是这是有组织的购买物资的活动,不是私人的交易,加上有官方的来人,更加确定这就是通过官方的介绍,由民间机构出钱,由民间机构出人,购买救灾物资,再通过官方捐赠,但是,要写明确是民间机构的捐赠,配合这样的表演,才能做到盆满钵满,要不然,只有受苦,缺这个少那个,让人疲于应付各种各样的埋怨。 “当然没问题,这个我随时都有,要啥有啥。收款账户有好几个,我给你一个吧。你们做生意就是干脆利落,我很欣赏你们的作法。”粮油老板说。 尹贤仁被表扬,心里头美滋滋的。 柯南心想,谁都喜欢戴高帽子,谁都不愿意挨批,看来,生意要想做好,还得会给别人戴高帽,学会这一招,哄死人不偿命,那就会顺水又顺风,早晚会混好的。 粮油老板见人一脸笑,伸手不打笑面虎,当然,不会打笑面人,人都知道受骗上当,知道路上有坑,却没想到坑竟然有这么多。 不会躲坑,只有掉坑,不掌握技巧,可能会屡屡中招。老板给柯南深刻的印象,以前只是风闻笑面虎,如今亲眼看到,而且活龙活现的,给人不小的震撼。 要想成功,需要练功,练习什么?就是笑功,要学会笑,会笑,就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笑,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如果需要让别人帮助你,别人就不会拒绝。通过笑的功夫,可以让人少走弯路,并且气氛也十分融洽,令人难忘,容易办成难办的事。 尹贤仁看了老板的账户,然后发给了刘小姐,刘小姐收到后,立马转款,不到一分钟,粮油老板的收款提示音就响了,告诉老板到账多少钱,老板听了播报,频频点头,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事。老板的眼睛,看人比较准确,觉得这种生意不存在扯皮的事,一分钱一分货。 大意失荆州,如果办事不谨慎,也可能会失去襄阳。柯南明显看出,这笔生意,是带着目的性的,就是看谈判技巧,基本不需要讨价还价,因为已经是市场价偏低,加上黄主任介绍,这个面子还是给的,刘小姐一口答应下给定金,就是一个征兆,觉得划算,想必她们在当地也打听过市场价,大同小异,甚至这里还偏低,如果有可能,从这里调货过去,她没提,也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处理,多做的,不一定得到奖赏,少做的,最后完成,不见得会被处罚。柯南到了处罚的最底层,也就无所谓再处罚一次。 从希望到绝望,其实不需要很漫长的过程,可能只需要一分钟都不到,一分钟都嫌长,这样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才懂。要不然,只是看旧戏落泪,替古人担忧。 老板收到了定金,马上安排备货,联系车子,进入他的办事流程,柯南他们安排好了救灾物资的事,想去看看救灾户的名单,还有会场布置需要的横幅怎么样了。 尹贤仁给刘小姐联系,说,定金已付,正在安排车子,备货,明天发到现场。 “不行,今天就要发到现场,明天直接发给灾民。如果明天送到,恐怕影响捐赠仪式,也会影响发放。还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才不会慌张。”刘小姐说,带着命令,又有建议的成分,令人五味杂陈。 “好,我来安排。”尹贤仁说。 柯南听了不舒服了,他算什么?他来安排?尹贤仁一慌,就犯了低级错误,这是他的长相得罪人的延长区域,也就是说,人长的相貌容易得罪人,不加以掩饰的话,就表现出来,更加强化了得罪人的因素,例如,语言不谨慎,从骨子里没有瞧得起柯南,这个怎么会让柯南舒服呢?这样实际上是尹贤仁一个人的项目,就是功成名就的时候,也没有柯南的一杯羹,更不用说冯菲菲和刘小姐想要得到什么好处了。 柯南不算领导,作为普通人,还有一点人性,柯南不能和尹贤仁一直走下去,和他在一起,十分危险,好处是他的,惹祸了,是大家的,这就是不地道的表现。 尹贤仁急匆匆走到粮油老板那里,说:“能不能今天就送货?明天时间有点紧。” “没问题,货都是现成的,要看往什么地方运输了。运输的司机我也联系好了,运费不用承担。”老板说。 “小黄,你说,这次货要送到那里,我们今天就要将救灾物资落实到位,明天直接举行捐赠仪式并现场发放救灾物资。”尹贤仁说,看起来他已经是大权在握,是钦差大臣,所有的事他都能处理,柯南只是一个小跟班,是一个小随从,跑腿的伙计。这个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个。 柯南闷闷不乐,被尹贤仁看出来,他说:“季弟兄,你看,我们抓紧时间弄完这地方,然后再转移阵地如何?” “你说咋办就咋办吧。”柯南说,显得很随便的样子。 第561章 可怜之人 柯南知道尹贤仁的性格,他是喜欢当家的,如果别人的意见不合他心意,他的嘴巴立马揪作一团,可以挂酱油瓶子,这个明显的细节,展示了他内心世界,他本人却竭力掩饰,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让三岁小孩或者智障的成年人上当受骗。 尹贤仁见了这样的场面,就问黄主任:“小黄,你们怎样安排的?是到哪里搞活动?” “就在将军村怎么样?那里受灾户比较集中,交通方便,有利开展工作。”黄主任说。 柯南已经料到尹贤任得罪了黄主任。黄说的话有些变声,脸色也不太正常,尹贤仁的脸色更有趣,因为他的脸本色就是黝黑,只要不笑,总像在生气,对谁都不满,看上去,顿时感觉不爽。 这个没办法,生来如此,要怪就怪爹妈,爹妈也无辜,要怪就怪自己没学会表演。尹贤仁会修改剧本,就是不会表演,这是因为他表情不够丰富,总欠缺点啥,和他夫人比较起来,还是差不少。 他的夫人和他夫人的姐姐,大概都会表演,在当地也算是名人,正因为这个,他才会看上。当然,才子配佳人,也是一段佳话。 到了实际工作中,必然有一些东西无法左右,像得罪人的事,很容易做,要建设不行,搞破坏就是一搞一个准。 “这样,我先和小秦联系一下,看那边怎么样,如果弄好,我们现在就去现场核实,怎么样?”黄主任问。 “那好,我们也想去看看,先熟悉一下环境,免得到时候感到陌生,啥都不清楚。”尹贤仁说。 小黄没有说话,拨通了小秦的电话。 “小秦,你那弄完了吗?” “完了,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好的,你把横幅带上,花名册也拿着,到左边第一个红绿灯路口等着,我们马上到。” “好的。” 小秦很聪明,不该问的就不问,一句废话都不说。看来,他们配合默契,小秦也是服从到底。 大概刘小姐不让尹贤仁或季柯南一人独大,都一样,好管理,遇到做决定,再向刘小姐汇报,这是一个方法。造成的后果是效率低下,而且不对等,就是和黄主任他们不对等,政出多门,容易乱。思想冲撞还是有的。 黄主任已经安排妥当,粮油老板也交代了仓库的,准备发货,地点等一会儿电话联系。 这样,都上车,黄主任开车,送老板去店里,老板说:“不必,还要去办点事,不去店里,如果顺路就坐车,不顺路就不用管,我随便找车去。” 柯南知道老板名下有车,而且是好车,不会在他们面前露富,如果露富,可能引起嫉妒。不怕富人富,只怕穷人穷。老板很清楚这个,从不敢张扬,他有他的计划,也对未来有预见,不是糊涂过日子,像暴发户那样不知其可。 “顺路,我去接小秦,再去现场,等一会电话联系你。”黄主任说。 “那好,我搭顺风车,谢谢你!地点落实好后告诉我。”粮油老板说。 车一跑,就让人心情好起来,知道离目标更近了一点。完成任务,告一段落,开始下一个任务。免得耗在一个地方,很没意思。 车到前面,粮油老板说:“行了,就这里,我下车,等一会落实了地方,给我来电话。如果你不方便,就晚点电话联系,我这里装车待发,只等你那里的命令。” “没问题,你办事,我放心,我办事,你放心,最终结果好就好,过程有些曲折,也可以理解。”黄主任说。 听黄主任说话,还是有哲理的,看来,社会能见度还是挺高,能看清,就不迷惑。 老板下车,黄主任继续开车往说好的红绿灯跑过去,果然看到前面一个女人提着一个大袋子,背着一个公文小包,前看看,后瞧瞧,左顾右盼,看起来像是非常着急的样子,直到看到了黄主任的车,她才安静下来。 车在她旁边缓缓停下,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可以避免罚款,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很懂黄主任的心,如果不停在盲区,那么,罚款是一定的。黄主任如果遭遇了罚款,恰是因为小秦引起的,那么,小秦就会受到牵连,说不定在某些方面,就给小秦穿穿小鞋,让小秦难受难受。 这个不是正当的报复,只是轻描淡写,冠以整人,是有学问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掌握,需要长期的训练才行。 黄主任开的车是白色的,车是私家车,最近经费紧张,开公车需要司机,他又不够格,而且不容易预约。这次是因为操作救灾项目,上司也给他权力调动公车,他没有动用这个权力,只说给报销点油钱,用私家车,这样就不会乱花钱。起码省了司机的工资,司机可以去做其他更重要的工作。 因为司机是单位派的,油,只要不是过度使用,也是可以随便加的,但是,对外宣称还是要说正在困难当中,如果不说,就不会报销。黄主任花钱,也会实打实地报销,如果说补贴,是单位另行规定,他基本上说了算,这个不需要小秦或者其他工作人员签字。全凭着良心使用。没有其他。即便是监督,也有监督不到的地方,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有的地方的确有漏的,如果没有,也就调动不起积极性。看漏洞有多大,如果太大,肯定要补上,或者补到可以接受的范围或者程度。 柯南也算长了见识,知道不是有人说的那样,凡是什么,就必然什么。而是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 柯南已经麻木各种管理模式,对于管理,柯南算是门外汉,不过,对选拔的工作人员,一定按照制度办事,不是按照感情办事。如果不按照制度,无章可循,就容易感情用事,任人唯亲,不是任人为才,有才能的,靠边,有良心的,靠边,有亲属关系的,起用。 当然,这些是老传统,很多年以来都是这样,没有什么毛病,大家都习惯,也就没事。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对于没有困难,制造一点,就有了,有了困难,可以继续解决问题,这就是存在的价值。 存在就是存在,是有价值的,本来看起来没什么价值的也有价值,没有贡献的也有贡献,要看到另一面,表面上看没问题,实际上另一方面就有问题,表面上看是好人,实际上心里可能不是。任何地方,都有自以为是和自以为义的人,不肯正视自己,不肯低头认错的人,大有人在,哪怕已经有确凿的证明证明是犯错的,也拒不承认,会找其他理由予以否认,这就是顽梗不化的表现。 小秦上了车,要给黄主任材料,黄说:“暂时别,你坐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为了你的安全,养成这个习惯。” “谢谢主任。我系好了。我看了看,我县差不多有二百多户受灾严重。” “具体多少?” “278户。” “非常准确。做得好。” “平时就注意登记了,在危房排查的时候,就有了原始数据,然后这次又去现场看了看,心里更有数,今天再去核实一下地点,做好准备。”小秦说,没有换气,说的比较到位,中规中矩。 这个可能是长期锻炼出来的,有这样的素质,搞工作是手到擒来。 车到了收费站停下,黄主任探出头,对收费的说了一句什么话,当地的方言,尹贤仁和柯南都没听懂,前面的抬杆就竖起来,示意通行。 柯南想问,又不敢问,担心会被责怪多管闲事。黄主任笑着说:“你们感到很奇怪吧?为什么我说了话,就放行呢?你们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听不懂,你说的是方言。我们对这里的方言听不懂。你说说吧。”尹贤仁说。 “就是说救灾事务。”黄主任笑着说。 “这么简单!”柯南吃惊地问。 “是的,县里开会了,确定所有收费站,都不能向救灾车收取过路过桥费。违者必严惩。”黄主任说。 “是的,我们县是重灾区,需要救灾的挺多,外面的人听说了,都纷纷从外地赶过来,有的赶不过来的就捐献,物资还有钱,目的是让灾民度过寒冬。”小秦说。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证明一人有难八方支援,还是有人惦记同胞,人还有良心,在关键的时候都表现出了爱心,哪怕平时斗嘴发脾气生闷气,关键时刻还是亲人亲。有的是没见过的,有的是见过的,总之,好人还是多。”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的话,不太容易理解,可能对有学习背景的人来说是好事,实际上不是好事,可能是坏事。好事与坏事的评价好像只是一种认为,并没考虑那么多。他说的话,听起来就是阴阳怪气,需要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还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小商人可能狡猾,不狡猾难以赚到钱,太狡猾,也没有人来往,不给别人一点好处,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来沾,说来说去,还是为利益在奔波和交往,没有利益,就没有来往。嘴上说道德,心里却盗娼,实际上受良心的谴责和折磨,要知道,什么都可能发生,时间已经确定,只是不为所有人所知道。 “小秦,你觉得在哪里搞捐赠仪式比较好?”黄主任一边开车一边问。 “到敬老院。”小秦说。 “为什么?” “敬老院位置是中心地段,将军村养老院地理位置好,重灾区,又是出将军的地方,牵动不少人的心。如果要现场直播,或者电视节目播放,也适合取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在敬老院做比较好。这里集中了不少灾民,捐赠仪式完了之后,可以就地发放救灾物资,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核实以后按照计划执行。”小秦说。 “这样安排没问题。只是名单等一下再看。我们先去敬老院,找院长谈一谈。”黄主任说。 “行,这样最好,先和负责人打招呼,这样才能办事顺利。一个环节跟不上,处处都跟不上。” “是的,这些人要的就是尊重,如果给他尊重,就会得到不一样的后果。只是这是用血、泪水和汗水换来的。很多人不是不要救灾物资,是不要那个态度,仿佛高高在上,拿了东西,就会遭受内心的不安。一想到,组织捐赠的人的那种态度,就让人不寒而栗。”小秦说。 小秦说了这番话,柯南觉得扎心,的确如此,捐赠者一定要谦卑,不能高高在上,如果骄傲,接受捐助的,不一定开心,哪怕捐了金山银山,还是不会感激,因为伤害了自尊,这个让人忍无可忍,就是穷乏人也有尊严,这个不是开玩笑的。在帮他的同时,给他尊严,改变自己的态度,灾民不是愿意一直贫穷,遇到天灾人祸,导致重新贫困,那就需要给信心,让他们重拾信心,这样就愿意接受捐赠物品,也愿意通过自身努力改变自己的想法,不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思想,而是想办法自力更生,男儿当自强的思想在内心翻涌,有了改变自己命运的动力。 敬老院位于将军村村中心靠东的位置,环境不错,在大路旁,还有水塘,有矮山,白雪覆盖,有短松,也是雪压着,不见折断,不少竹林,受灾严重,竹叶承载日积月累的雪花,不堪重负,只有折断,了断此生,化为泥土成肥料,等将来复活。 车进了院子,巧得很,院子里有不少老人在锻炼身体,院里有不少户外体育设施,看来,使用器械的老人不少,其他的有的坐着看,有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是不能出院子。 敬老院的样子,不看老人,就像幼儿园,对于大门,也设计到位,如果老人想要出来,恐怕无法成功。据说,有的老人有老年痴呆症,有的是健忘症,有的脑子好使,就是腿脚不便,总之不能出来,要不然,就会影响深远。有的老人就像小孩,比较调皮,看得出,有一些老人的确是老顽童。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62章 老友碰头 敬老院也就是养老院,敬老院听起来好听一些,比较顺耳,人都有老的时候,柯南心想,如果自己老了,是不是也会进养老院,会见到老朋友,说不定会,说不定不会。因为有的朋友已经不在世了。 有的去世,柯南知道,有的朋友去世,柯南不知道,过了好久,才偶尔有人提起。比较而言,柯南在同龄人中间,还是中等,在寿命方面,不是垫底的。这个给了他一些安慰,很清楚,做好事,行善之人,大多数都是长寿的,任何人无法剥夺人的生命。 柯南看到这个敬老院,完全没意识到竟然有这群人,需要照顾。老人看到他们来,格外兴奋,像是很长时间没看到人类,非常高兴。柯南突然想到,自己老了会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伤感。要知道,这里不好玩。活着的都在这里,不在这里的,可能死掉了。 这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想到这个,心情就比较沉重。要知道,人都在往年老的方向前进,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停下脚步,这不是自己愿意就愿意的,是由不得自己的。不少人都有困惑,柯南也不例外。谁能知道以后的情况呢?这些老人,谁能说里面没有叱诧风云的人物呢?不是人物,也曾年轻过,有不少荣誉,也有令人羡慕的职业,也有令人羡慕的才华,到了年老体弱的时候,都聚集在养老院,安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以前或者是朋友,或者是敌人,是敌是友,都不重要,结果都碰到一起,开了碰头会,不是冤家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 到这里来的,有的有儿女,有的没儿女。有儿女的因为儿女工作忙,或者儿女有自己的儿女需要照顾,照顾不了老人,老人不想成为累赘,结果,只有到养老院来养老等死。其实,大多数老人都喜欢自由,不喜欢被人管束,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被人管着,心里不太爽快,可是也没办法,行动受限,乱说话被当成精神病人,不乱说话,当成蓄谋捣乱,不说话憋着难受,要知道,很多人都在盼望,盼着有机会说话,充分表达。 院长十分健谈,在大家坐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开始谈话,一直不停,让柯南的脑袋几乎爆炸,这个能说会道的家伙,不知道会说疯多少人,不少人被他欺骗,看起来没问题。 “非常感谢你们的无偿援助,刚好我们院里的米吃完了,油也剩下不多。你们真是雪里送炭啊!瞌睡了遇到了枕头,真是难以描述,不好详谈。总之,你们就是救星,感谢你们!”院长说。 柯南从没见过这样的院长,这是明明白白在索要。不知道办养老院的钱到哪里去了?难道被老鼠叼走了还是大水冲跑了?让人想不通,老人也吃不了多少,咋就没了?不得不怀疑,可无从查起,也不是柯南的工作范围,也没有这个职责。 “院长,我十分佩服你,你有爱心,也愿意牺牲,付出很多,就像一个大孝子。我们能从你身上学习不少优点,现在都在讲奉献精神,从你身上可以看到这样的亮光。”小秦说。 “我说秦助理啊!我又不是萤火虫,有亮光也不在白天亮,要等晚上才亮。我的优点,这点亮光,不算什么。要知道,我只是一般工作人员,服从安排,叫我来这里,我就来这里,不敢说半个不字。来了这里,人就有些消极了,每天都要解决矛盾,还要筹钱买吃的喝的,总不敢马虎,生怕出什么差错。你们来救灾,就先救救我,我们这里集中的都是最贫困的受灾人员,需要特别照顾。其他的,都要耐心等等,说不定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头呢。”院子说。 真是会说,侃侃而谈,不带休息的,说话流利,不是拐弯抹角,也不是想说话又咽回去的样子,总之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绝不藏着掖着,不会给人不爽快。 养老院里的老人的故事太多,无法去详细了解,柯南最关心的还是完成手头上的事。不同的老人,就有不同的故事,如果要写,估计写不完,需要慢慢梳理,也需要时间和精力来慢慢书写。很多故事由人来说,很多人身上发生的故事,需要好的作者来写。柯南本身就是主人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写别人。 无论如何,日记需要写,这个是良好的习惯,保持,坚持,到最后,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理想与现实之间有距离,这个也不例外,也很好理解。当然,在有些时候,还是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有经常考虑一下别人,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就不会不明智。经常写的好处,就是可以梳理一下思路,不至于越走越窄,最后进入死胡同里出不来,那就麻烦大了。 柯南看到的老人真的很可怜,心里有些难受,突然想到自己,也有些担心。现在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怎样养老?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又想到刘小姐,她将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到了这个年龄,没结婚,估计想结婚,也比较困难,找不到合适的,干脆不结婚,免得为了结婚而结婚,将来说不定很快就离婚。这个是很正常的。因为很多离婚的,开始也不想离婚,后来的确到了要分开的时候,必须要分开,如果不分开,就容易出问题。 要出大问题。如果不开心,就趁早分离,在一起如同嚼蜡,没味道了,不如吐掉。就像口香糖,越来越没味儿,越来越淡,不如一拍两散。 与其以后离婚,不如开始就不结婚,这样不会造成痛苦,这是刘小姐的想法。事实上,不少离婚的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在一起凑合,不如自己过得快活,实际很多人都在想,下一个会好吗?但愿会好,实际呢?实际不见得好。 “院长,是这样的,你看小秦是负责这一片的,刚好驻队在这里,这个地方很有名气,出了不少将军,所以成为将军村,靠着将军的名气,我们也要做对得起将军的事对不对?不要在季先生和尹先生面前叫穷,他们这次来,就是带着爱心来的。”黄主任说。 “嗯嗯,这还差不多!啥?爱心?”院子睁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盯着黄主任的上嘴唇的稀疏的几根胡须,仿佛马上要被风吹跑了似的。 “是这样的,他们带来了粮油,专门来救助受灾户。” “哦,在哪里?粮油呢?” “在路上,这不是先来和你打招呼的嘛?”黄主任说。 “原来如此!我说呢,这个好说,好说。看样子,季先生有些伤感,有些灰心,有些沮丧,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说我吗?哦,不,院长,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人老了,真是无聊透顶,关在院子里,没意思。” “季先生说的很对,人老了,什么兴趣都没有了,整天很没意思,又被别人牵挂,自己想早点死都困难,活着还难受,又不知道怎么死,也没勇气去死,还想活着,活着又太没意思,真的矛盾重重。可以理解季先生的心情,看来,季先生的眼光独特,看问题比较深刻。我们这里好多工作人员,都不想这个问题,季先生一来,就提出这样的充满智慧的问题,值得所有人都思考。”院长说,显得非常得意。 “院子夸奖了,我说的不是一个地方的事,好多地方都有这个问题,包括我们自己,都有老的一天,现在我们来照顾老年人,将来谁来照顾我们?老年人越来越多,年轻人越来越少,这个问题不好解决,现在就要多考虑怎样过一个美好的老年生活了。不能等,等时间一到,恐怕还来不及准备。所以,时时刻刻都要特别注意。不能马虎大意,否则,性命难保。”柯南说。 “这个我比较清楚,老龄化问题,现在是十分突出的,难以解决的,不如不谈这个话题,说来话长,不如说说活动的事,这是当前迫在眉睫的事。黄主任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院长说。 老人规规矩矩,不敢高声喧哗了,院长站在窗子跟前,看着外面活动的老人,老人个个都老实极了,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像是冰雕,静止不动。 “黄主任,你说的活动在这里做,没问题。老人们可以配合,我让工作人员来安排,保证在现场秩序不乱,配合整个活动的顺利开展,另外,能不能考虑一下先照顾一下敬老院呢?咱们这里真的是快揭不开锅了。说好的拨款还没下来,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现在正发愁呢!我也没钱去买粮油养活这么多老人。”院长说。 “不是有老人的家人交了钱才收他们住进来的吗?钱呢?” “看你说的,钱都用完了。再说,有一些五保老人,哪里交钱?没办法,要吃要喝,没钱哪里成?你看看,能不能这次活动,多考虑考虑给敬老院多多一些?”院长问,看样子非常迫切,需要得到肯定的答复,要不然,就不要借着这个地方搞活动的架势。 黄主任看出来他是这种人,不给好处,绝对不配合活动。 现在要是调整活动地点,恐怕时间来不及,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换地方,就得罪了敬老院的院长,以后再有什么活动就没办法搞,算了,这次答应下来,在答应之前,先和尹先生和季先生商量好,他俩还是可以当家的。 “院长,这次活动提供的捐赠物资是季先生他们,我先和他们商量商量再答复,你看如何?” “那当然,如果他们不答应,捐赠方不同意,我们也是没办法,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正是这个道理,你说是不是?商量吧,我很期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这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状态。 “季先生。你看呢?”黄主任问。 “可以和尹先生说。”柯南说。 柯南将皮球踢给尹贤仁,知道这事决定权在他,柯南只是跑腿的,尹贤仁果然中计,点了点头。 黄主任心里有了数,就对院长说:“院长,捐赠方没意见,你要多少?” “黄主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我要,是敬老院的这百十号人需要,我在家吃饭,从不占公家的便宜,你别搞错了对象,你说这话,我很生气!”黄院长恨恨地说。 “不是,不是,院长,这是口误,口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们敬老院需要多少?” 黄主任没想到这个家伙胆子这么大,是仗势欺人吗?那么,他所仰仗的人会是谁呢?是谁不知道,不能得罪,将就把事做完就行。管他的背景干啥?再说,任何人都有背景,都有关系,都有靠山,要去查,查到何年何月?也查不清楚。 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何况这里就是他的独立王国,想咋样就咋样,雁过拔毛,留下买路钱,也说得过去,要不然,有人说他傻,他不远背负这样的骂名,只有要点算点,哪怕名声受损,为了大家伙的利益,也豁出去了。 “那好,咱们就决定给你们敬老院多点,负责照顾到每一个老人,每个房间算一户,有多少房间住人,就算多少户,怎么样?”黄主任问。 “那太好了!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搞好这次活动,放心,我说到做到。”院长说。 “有多少房间呢?” “有118间。如果不信,可以去看,都住人了。”院长说。 “那好,小秦,你先造表,院长安排人协助核对。我们去看看房间和场地。怎么样?院长。”黄主任问。 “没问题,放心,我来安排。小王,小王,小王呐!”院长扯着嗓子对外喊道。 “哎,来了,来了。” 话音未落,从外面跑进来一名中年妇女,让柯南大跌眼镜,还小王,还以为是小姑娘呢。这是怎么回事? 第563章 文明分配 这里“小王”和小秦在造册,核对一些名单。另外一路人马,柯南、尹贤仁跟着黄主任,去检查捐赠现场。这个场合,两个人在,影响了院长的判断力。 他搞不清楚,这两个人谁的官大,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没有问,怕惹人笑话,于是继续观察,看看动静再说。通过刚才的观察,他觉得季先生的官大。 这个问题很关键,很重要,如果看错了,说错了,就会影响到以后的合作,也证明了自己的眼拙和愚蠢,大多数都看得准,对于柯南这两人,反而有些看不准。 到底谁大? 柯南觉察到这一点,对院长说:“我们不是黄主任一起的,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 院长笑了笑,心想,这是谦虚,说不定是大员。看派头,一点也不像,没啥特别的,要是大员,有规范的动作,这个看不出,真的是大员吗? 院长在敬老院呆时间长了,人就有些呆滞,看来,对于两场,官场和职场,反应力都减退了,不敏感,反倒有些麻木。这个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年龄增加,是不是压力会增加?这个不好说,有的人越活越明白,有的人越活越糊涂。 想要活明白,就要会质疑。院长做到了质疑,只是没答案,他质疑别人,别人也质疑他,他觉得有点冤,可是别人觉得他不冤,当一名院长,老人们的头头,属于弱势群体里的强势,到社会上,还是弱势,好在占了一个好地方,被黄主任看上,这一次,他就提出条件,马上就兑现的承诺,可不能错过。 敬老院是一个大院子,全是平房,估计是为了老人出行方便,一排一排的房子,这样设计显得大气,如果住高楼住烦了,可以住平房,平房给人的感觉是方便,也接地气,更重要的是活动方便,晒太阳方便,就是工作人员不方便,要跑路,好在地面硬化做得不错,有电动车,可以跑来跑去。充电是免费的,院长提倡节约,实际上电力局还从没找敬老院收过费,费用都算在了别人头上,院长不知道,只知道要节约。 发电机一直在动,如果不用电,电就浪费,如果用电,经过电表,就会蹦出数字。没经过电表是不可能的。 发电机启动一次需要一个多月,所以,发电厂的发电机一旦启动,就不会停。一动,就有电,不动,就没电,发电机不停,就产生源源不断的电,如果不用,产生的电就浪费了,如果用了,就不浪费。电是即时产品,立马生产,立马消耗,不能存储。这就是说,给电动车充电,其实是不花钱的。既然不花钱,就随便充,随便用,院长也不说,就是用的人,也怕将自己的电动车充电给充坏了,也担心会起火烧坏电动车,在院长的教导下,工作人员出于这些考虑,充电的时候就特别小心了。 敬老院用的水电气都有保障,就是吃的用的自己解决,用的东西,也有人捐赠,有爱心的人越来越多,敬老院的好处,就是集中老人,因着老人,就会得到不少人的帮助,提供帮助的,不一定见过,完全是做好事不留名。 院长见多了好人好事,自己的心受到一些影响,自己也愿意贴补一些,指望敬老院发财是不可能的,勉强维持营运,自己也能照顾一家老小吃喝就够,多的没有,就是日常生活所需。好在现在孩子都读书参加了工作,自食其力,不必操心,也不用攒钱,有的私人办的养老院,赚的盆满钵满,简直不知其可,院长也知道,只是不愿意说。 柯南发现这些房子都比较老旧,看上去,还很结实。有人住的房屋,不容易倒,占了人气,没人住的房子,超过三年的,就有倒的可能。这些房子不说话,见证每一件事。 柯南看了房子,再看房子里的床铺,还有人影,就知道了院长没撒谎,老人的确有,就是有的房间人多,有的房间人少,没有房子空闲,大概有人来,也有人走,这个地方相当于旅馆,人走到这里,是最后的客栈。 柯南突然想到十字坡孙二娘张青的店铺,后来的龙门客栈,大概老板娘都有一套,有的人走到这里,进去就没出来过,或者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大概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当事人浑然不觉,也有清醒的,只是没有人听,也就是自己说单口相声,或者自言自语,成为独醒侠客,不能在江湖行走,只是到最后的客栈,静观人生最后阶段,或者参与,或者旁观。最终都要踏上这条路,永不回头。 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证明院长没撒谎,大概也就默认了这套方案。黄主任很清楚,里面有水分,但没时间挤了,大概差不多就行,做好事,救灾,不管谁分到,都不会浪费,因为人人都有,想要卖出去,恐怕也不容易,就是卖了粮油,拿钱打麻将,这样的事不是没有,也需要提高警惕,告诉周边的粮油店不能回收粮油,否则,查到一家属实,就关门整顿,绝不手软。 黄主任很清楚,在将军村里的确有不是嗜赌如命的人,这些赌徒,只要有钱,就会像苍蝇一样飞来,只要有钱,就忘记爹娘和所有一切,从赌博中获得成就感,让自己处于亢奋的状态,就如同有性瘾的人一样,总是更换不同的性伙伴,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内心的需要,这种不正常的需要,属于心理上的,不属于生理上的,这样的需要其实有些变态,有些违反常情,不够正常,但为了寻求刺激,让自己的大脑处于兴奋状态,不惜以身试法,也不顾廉耻,丢弃信念,完全如同行尸走肉,毫无精气神。 院长对入住的老人管理很严格,禁止赌博,对于小额的打牌,也不能以现金来交易,而是以替代品交易,例如另一副不用的废旧的扑克,来代替输赢的数量,适当活动,对大脑有好处,可以让老人少一些痴呆,也可以安排老人娱乐,这个可以让老人更喜欢敬老院。 回到办公室,黄主任问:“小秦,怎么样了?” “名单已经统计完了,只等汇总后等你审批。”小秦说。 “哪里是我审批,是季先生。” 柯南一听,心里一惊,他偷眼看尹贤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黄主任,可不能说等我审批,是尹先生审批。”柯南立马纠正道。 院长在旁边一听,看这情形,原来黄主任和他一样一样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都一样,都一样。”尹贤仁立马一连声地说,怕又出什么问题。 柯南一听他说都一样,就知道他已经快气炸了,这个还了得?难道他们还不明白谁是这里的老大吗?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真是岂有此理! “尹先生,你看时间不早了,要通知粮油老板了,如果不够,还得调货,不管怎样,今天要把货备齐。明天的捐赠会才能顺利完成。”黄主任说。 “那好吧,我先看看,然后季先生做补充。”尹贤仁说。 看起来,在关键时刻,他还是识时务,免得僵持久了对大家都不利。要清楚,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做事对事不对人,离开这里,啥都不是。完全没必要争高低,要名分,其实都一样。要是生气,可能是观念有问题,只要思想正确,也就没有啥气可以生。 为了工作生气是不划算的。工作是公事,因公生气,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健康,要知道,生气得病,不算工伤,贫穷和富裕之间,相隔不远,只是一场病的距离。不懂这个,就容易糊涂,容易糊涂,就容易导致贫穷。在有些时候,尹贤仁还是比较聪明的,分得清是非,因为环境的影响,有时候,会犯糊涂。这个可以理解。 小秦拿来名册,尹贤仁打开一看,明白了,这表格做得好,真是没说的,看来受过专业训练的还是不一样。她长期做这工作,轻车熟路,对有些人非常熟悉,她能准确说出她代表多少人表示感谢,大概以万作为单位,这样的说法,的确震撼,特别是说到人数,就是巨大的影响,这影响是深远的,毕竟能代表那些人,那些人能否知道自己被代表不知道,不知道倒好,知道了也没办法。 尹贤仁没有找到什么破绽,表格天衣无缝,要是想核实,就要抓紧时间了。目前,敬老院的倒可以现场核实,目测一下也没问题。 柯南知道黄主任在等尹贤仁发话,如果表态同意,这个表格没问题,马上就可以通知粮油商派车送货。 “季弟兄,你看看。”尹贤仁说。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一个分担责任的,如果不给柯南看,出了问题,柯南就说,不给看,不知道实情,这个责任就是尹贤仁来承担了。 尹贤仁很清楚冯菲菲和刘小姐的心思,表面上重视,实际内心里不接受,就是要让你服服帖帖,要用你,还要让你不埋怨。 不埋怨就愿意干,不会唱反调,最起码不捣乱。不捣乱是最初级的目标,可以达到的话,再进行第二步。步步为营,自然会得胜有余。 冯菲菲和刘小姐都学心理学,怎样琢磨人心,怎样管理人员,怎样驾驭人心,怎样治理一些有才的人,看来都是一套一套的理论,归根结底,就是让有才的人相互攻击,最终为她们服务,如果不相互攻击,就很麻烦,简单说,要说才华,员工中有诸葛孔明,要说智慧和口才,冯菲菲和刘小姐不见得最强。要驾驭这些才华横溢的人,就需要限制力量,让有才之人成为奴才,最后成为蠢材,只有走完这个历程,才能谈得上真正管理人才。 柯南说:“我看了,没事,可以安排了。” “行,黄主任,哦,不,小黄,你可以安排粮油老板发货了。数量就是这花名册上的。”尹贤仁说。 他说完之后,看看柯南,仿佛还有话没说完,意思让柯南补充。 柯南看看黄主任和院长,说:“明天在这里举行捐赠仪式,首先要先准备救灾物资。希望物资来了,可以安排一下码放。院长!还有,黄主任,这些老人都很慈祥,其中有的人的身体还不错,可以帮帮忙,例如,摆摆塑料凳子啥的,这些轻省的活儿,都可以安排他们去做,以弥补工作人员的不足,现在很多人都在忙,实在抽不出人手,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不就地取材呢?身边的这些资源都要好好用起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就好了。让活动举办得顺利,也就是成功了。你们看我说的是不是,如果不对,还希望指正,如果对,就要马上行动,时间不多了。” 柯南说完这些话,看到院长目瞪口呆,像是木头人钉住了一样,动都不动。 黄主任频频点头,说:“季先生安排得好,很周到,正是我想说的,我想的,你都说出来了,小秦,听清了吗?我们的工作,应该向季先生他们学习,这么扎实,这么到位,肯定会取得骄人的成绩的。” 然后,黄主任拨通了粮油商的电话,告诉了他粮油的数量,然后挂断了电话,他说:“已经通知了他,他正在安排车运输,估计一个小时后就能装车完毕,两个小时就能到这里,刚才季先生也说,需要找仓库存放粮油,不知道院长有没有合适的房间作为仓库?” “这个,这个,这个每个房间都住了人,为了配合工作,我们将人数较少的房间腾空,安排到其他人数较少的房间,这样就有了仓库。我要给仓库配好锁和钥匙,免得被人偷了,影响举办捐赠活动。”院长说。 “这个是必要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搞破坏怎么办?要知道将军村里都是好汉子,有人搞事情,不得不防。”黄主任说,神色凝重。 第564章 救灾现场 在黄主任的提醒下,大家都吃惊,呆若木鸡。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还有这样的人? 事实上,的确有不少这样的人。柯南看到过不少。尹贤仁也见到过,只要不是生活在天上的,大概都能见到。 柯南很清楚,在娱乐活动中,最吸引人的就是赌牌。这个老少皆宜,更不要说中间的成年人了,他们的兴趣随着年龄增加逐渐转移,就像小时候喜爱骑自行车,单车才会骑,就像骑马,才学会,学会骑洋马,就是单车,也是自行车的,格外有意思,恨不得一天之内跑完全城,到处遛达,让所有人都认识,知道会骑,格外满足。 打牌不是老人的专利,不过,老人无法打法时间,拿打牌来打发时间,偶尔带点小钱,免得贴纸贴。以前不敢来钱,输了的就在脸上贴纸条,谁脸上的纸条贴得多,谁就是输家,相反,就是赢家。输赢都无关紧要,不用动用真金白银,不伤身体,也就不限制。后来发生改变,有一些限制,让人费解,如果完全取缔,更是毫无办法。 尹贤仁也很清楚这个,只是没想到会在将军村出现这个现象,出了这些人,黄主任有义务遮丑,这个毕竟说出去不是很光彩的事,没必要大肆宣扬。 小秦在一旁暗暗着急,可话无法控制,舌头的功能就是说话,特别是做人的思想工作的,更需要口才来劝说,这就是需要一个能说会道的,成为符合要求的劝慰者。 柯南和尹贤仁都知道了这个事,如果都往外说,这个就热闹了。黄主任看人也不会走眼,他看出柯南和尹贤仁不会乱说话,就说了,他的观察很仔细,也预测准确。 柯南还真的不愿意往外说,因为这个和他没关系,尹贤仁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怕事,但是,事还是多,总是应付不过来,总有要操的心。 没有谁能独善其身,都在不同的环境下生活,都要面临问题,都要解决问题,人活着,不能单单靠着食物,还是要依靠不少智慧之言活着,这样才有意思。如果什么都不做,和猪差不多,那只有挨宰的命,想要有成就,也不可能。想要实现人生价值、达到目标、完成追求,都是不现实的。 尹贤仁更多事,只要人多,事就多,只要滥情,事也多,相对而言,柯南要单纯得多,这个很正常,因为没有多少本事,也没多大抱负,也没什么追求,结果,也就没什么成绩,没什么可圈可点的东西,没有炫耀的东西,就要成就谦卑的特质。这个特质,不是生来就有,需要修炼,不断提高,才会得到这样的奖赏。 工作差不多安排妥当,柯南还是担心敬老院外面的人怎样来领物资。就跟黄主任商量说:“这个地方是中心,道路也方便,可以到这里来参加活动,只是名单有了,他们会不会来?如果只是靠敬老院的老人来支撑门面。 再说,现场有电视台的记者,如果问问题,问错了人,那不是笑话吗?现在的电视节目不太好,也有人看的,如果看到,那不是出丑?当时就会挨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先核实一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柯南心里就有数,就是刘小姐问起来,也理直气壮,免得被批评,落个不是,还要扣工资啥的,真是太不值得了,本来不是柯南的错,也要甩锅给他,让他来承受。这个说起来也没毛病,但当事人是最冤枉的。 柯南看到黄主任这么有信心,知道小秦从没有让他失望过,她办事扎实,也能说会道,方方面面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他很清楚,如果和小秦换一个位置,不一定会做到像她那样,她每次说代表黄安县几十万人,都让人觉得震撼,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在什么会上学的,有些讲者来了走了,走了又来了。 这个地方还是叫黄安县,附近县市的人对这个县城给这个称呼,这个本无稀奇,只是人如走马灯,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尹贤仁显然不喜欢跑,柯南提出去附近村里看看,随机调查两三户,看有没有问题,尹贤仁说:“完全没必要,我十分信任小秦。” “尹先生,这个就是你欠考虑了,你看看,小秦这么年轻,你应该可以当她爸爸了,她考虑问题,做事,总有疏忽的地方,不可能面面俱到,加上这次任务急促,又赶时间,存在工作不细致行为,也是可以预见的。刚好粮油还没到,这里没什么事,我们先去周边走走,这样更放心,季先生说的没错,他很有眼光。” 柯南听黄主任这么说,心里忐忑,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尹贤仁思想还是慢半拍,他们就是这样工作的,尹贤仁不太理解,总是想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工作结束,早点回家,外面到处是危险,不如在家安全,啥事都不用操心,安心养老即可。操心太多容易老弱病残,不如让那些爱操心的去操心。天塌了,有高个子,不担心砸着自己。 柯南还年轻,还想多干两年,不过,看眼前这情形,救灾只是临时性的工作,如果做不好,也就没人捐赠,没钱就做不成项目。救灾本来就不是他们这样的机构做的,做多了反而惹人讨厌,久而久之,就连发展工作,也会被认为有问题,一旦质疑成功,就面临失业,很简单,这些事都是像小秦、黄主任这些人做的,如果都是柯南他们来做,那么,黄主任和小秦他们要失业。 这个好比是一块蛋糕,他们多分,尹贤仁就会少分,如果尹贤仁多分,黄主任和小秦他们就少分,要说平分,还真不可能。 这个就是这样的问题。十分难解,无法调和,目前能维持就算最好。维持不了,总有一方要退出,看时间早晚的问题。从这方面来说,尹贤仁的消极怠惰不是没有理由,只不过表现明显,让黄主任看出了端倪,十分反感,不是柯南在维持关系,估计黄主任要撂挑子不干了。 最终,尹贤仁答应去看看。因为有黄主任开车,行动起来也快。 “院长,这里就交给你来,将仓库准备好,等一会儿粮油老板送货来,组织人卸车,堆码救灾物资,为明天的活动做好准备工作,这个任务能完成吗?”黄主任说,面含微笑,不敢得罪,又带着威严,让院长也感觉到问题不是小问题,毕竟涉及到诸多部门,关系复杂,看起来项目比较单一,其实背后的东西特别多,不仔细梳理,还真是一团乱麻。 “放心吧,黄主任,你们这么照顾我们敬老院,我们哪里不积极配合的道理?再说,还要上电视,敬老院免费做广告,以后来入住的老人肯定越来越多,我很期待人越多越好。人多就热闹,人少就没意思。”院长说哦。 “你说的对。好好干,以后我老了,也来支持你,入住你的敬老院,给你增加点收入,让人买酒不发愁。”黄主任说。 “看看,黄主任又在开玩笑,我啥时候为喝酒发过愁呢?酒喝不完,愁的是这个。不是没钱买酒。你退休了,去你的养老院,这里毕竟是乡下,不太方便。当然,如果你愿意来,舍近求远,我当然欢迎,如果我退休,还有儿子,儿子退休,还有孙子,就像愚公移山,早晚会成功的。”院长说。 “这个以后再说,我喜欢乡村,比较安静,城里人多,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就像牛羊多的地方,粪就多一样,人活着,就要说话,有的还好,说话比较客观全面,有的说话就是主观的、片面的,非常矛盾,我现在就在考虑将来的事,你说奇怪不奇怪?有的事,我可以做主,有的事,我不能做主,只能听天由命。这是人的软肋,容易受到攻击并导致受害,现在就要抓紧时间为将来做好准备,人开始是单身,以后也会是单身,单身贵族,中间被剥夺过名号,末后又恢复了名号。这个过程让人感动。”黄主任侃侃而谈,像不想走的样子。 “这个地方随时欢迎你,只要你来,提前告诉我,我肯定会准备最好的给你。我说到做到,如果我死了会在死之前立遗嘱,让后来的院长也遵守这个约定,让你放心入住,啥都别考虑。”院长说。 “你不知道,现在孩子少,孩子长大了,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怎么会有时间和精力以及能力来照顾父母呢?现在的独生孩子,夫妻要负担四个老人,还有孩子,如果生下去,孩子更多,估计会让独生子女夫妻崩溃的,完全受不了,需要社会来养老,敬老院是很好的形式,需要继续开设,让养老成为社会责任,这样可减轻独生子女夫妻的压力,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工作。”黄主任说。 他们在这里讨论未来,柯南也不便插嘴,因为他们都说得井井有条,非常有秩序,看起来都是干货,让人收获不少,大开眼界。 柯南听出来,黄主任说的不是开玩笑的话,完全是对未来的描绘,分毫不差,有钱,可以随便进养老院,没钱,只有等死,子女都有自己的生活,也要挣钱养家糊口,哪里有时间照顾老人?没时间照顾老人,老人的生活水平就低,质量差,没办法充分享受美好的人生,反倒觉得人生就是一场苦旅。有开始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旅程,到底收获多少?不得而知,到底是否有快乐满足?也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 黄主任看看天色不早,就发动了车子,柯南随后,小秦快步赶上,要让尹贤仁上车,尹贤仁要坐副驾驶,小秦笑了笑,让了。 黄主任摇摇头。 柯南知道,副驾驶座位一般是秘书坐的位置。尹贤仁不是秘书,为什么坐?可能不懂。 小秦坐后排,在柯南旁边,柯南坐在尹贤仁后面,这样方便黄主任和小秦说话。 小秦很清楚这里的环境,她经常在这个地方跑,不少的项目都在这里搞,方便验收,平时也方便监管,不会出大的乱子,这样就算成功。 柯南知道,越是容易出乱子的地方,越是项目少的地方,因为没见过,有了好处,都会来争,争不到,就必生乱。一般人都会想,自己得不到,也让别人得不到,自己受损,也不让别人受益。自己吃亏,也不能让别人占便宜。这种心态令人沮丧,可是大多数都是这样。不是负面情绪爆棚,是事实如此不得不面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暴戾之气,稍不小心,就会感染。 车离开敬老院,很快就到了一座小山丘,山后有一户人家,看上去还有高高的烤烟房,旁边有一座房屋,被大雪压塌,里面还有一些笨重的柜子,还有一些衣服连同晾衣绳一起,散落一地,有的地方被雪覆盖,椽子上有烟熏的痕迹,看起来遭遇过一场火灾,不是雪灾。 主人介绍说:“房子塌的时候,幸亏没住在里面,要不然就不能站在你们面前说话了。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些东西,我没人帮忙弄出来。” “什么东西?” “就是烤火盆,现在这么冷,想烤火,没一个盆子不行,现在被压住了,拖不出来。”老人说。 “老人家,你去敬老院住,那里啥都有,不用担心吃饭、烤火问题。”小秦说。 “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好几个老伙计,送进去没多久就死了。我怕,再说,去了不自由,处处都受限制。我自由自在惯了的,不去,那个地方真是集中营,让人死得快。”老人说。 看着高高的烤烟房,柯南禁不住问:“老人家,这烟房还在用没?” “没用了,这个烤烟房,很结实,用来很多年,一点事都没有,我很喜欢,假如房子都倒了,我就搬进去住。呵呵......”老人说,嘿嘿笑着。 第565章 他们来了 老人说的让柯南不明白了,烤烟房咋就比住房结实呢? “我们这里以前是烟叶基地,建造了不少烤烟房。这些烤烟房,都是经过严格验收的,要不然,就影响产量,也会造成浪费。”黄主任说。 “老人家,你不去敬老院,将来是不是去子女那里?”尹贤仁问。 “去子女那里,还不是去敬老院呢。”老人说。 “为什么?子女可以细心照顾你啊。”尹贤仁说。 “你开什么玩笑?孝顺儿孙谁见了?子女能照顾老人,现在就不必要开养老院里。所有养老院都要关门大吉。子女照顾老人非常少,更不用说细心照顾。你是外国人吗?咋就不了解一点国情呢?”老人笑着说。 “那是,我们当地也有养老院,这个没错,不少老人老了都很孤单无助,子女没时间照顾,又不想去养老院,真是矛盾。”尹贤仁说。 “养老院不是不好,是太不自由,如果养老院可以自由出入,不干涉私生活,当然去住,我一辈子都被人管,不想老了老了快死了,还被人管,太不自由,不如不去,自己在家自由自在,心情就好,要死谁也挡不住,能活一天算一天,看看我周围的老家伙们,一个一个地死去,我也就麻木了。活的时间太长,也很烦恼,又没死过,还是怕死。这个地方就是这么怪,越怕死,越死得快,越不怕死,偏偏死神不来,总也不来,自杀也没勇气,死又死不了,真是头疼。哦,对,你们来干啥子?是不是又要烤烟了?”老人问。 “不是,你是受灾户,我们来慰问你!”小秦说。 “小秦啊!我才发现你,真是老眼昏花了,你来慰问我,带来啥礼物慰问?每次都是送礼然后拍照吗?这次咋没礼物呢?”老人问。 “呵呵,你老可记得这些程序,我们的礼物明天发,如果你不方便去领,我给你送来。”小秦说。 “真是奇怪!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送礼变了吗?”老人问。 “不是,就是今年特殊,因为这两位先生是和我们的作法不同,这次捐赠送礼是他们来做的,我们只是协助,方案和以前不同,所以就麻烦你老一下,明天去敬老院领取。”小秦说。 “算了,你给我送来吧,我去不了,家里还有羊要喂,没人管,要不只有饿死。”老人说,他铁了心不去敬老院。 “好,那你要稍等一会儿,我要先忙完,以后再联系。”小秦说。 “不着急,不着急,我是有时间的,就怕你没时间。”老人说。 “明天会比较忙,放心,如果你不能去,我就给你送来,明天争取送,明天来不及,没时间送的话,就在后天,你看怎么样?放心,跑不了的。”小秦说。 “好的,我很放心,现在还有吃的,不慌,不慌。”老人说。 听老人说的话,柯南心里有些感触,老人有吃的,是不假,可是饿不死就行,到底吃的是啥,吃的有没有营养,还真不知道。这个也要看平时,不是为了检查临时突击。 在这个问题上,柯南还是看得清楚的,这个老人应该没问题,就是应当得到尊重,哪怕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也是有作用的,起码可以教育那些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要坚强,要有信心,早晚会走出困境,要看到就是心情,要有远见,知道晴朗的日子肯定比阴雨的日子的多就行了。 这样的老人有不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随便喊困难,有了就给,没有了也不要,人这一辈子,活着就行,越老越没想法,越来越没志气,柯南看到老人生长在将军村,大概也没有当将军的想法,那些人都是有勇气的人,大多数人都还不是,都需要勇气才行。 离开老人家,大家上了车,这个时候,刚好黄主任的手机响了,说车到了,不知道怎么走。 “车在哪里?” “在村口。” “直接往西,我在岔路口等,你见到我的车后,跟着我的车走。”黄主任说 。 黄主任挂了电话,对老人说:“老人家,我们走了,记得,要去,如果实在去不了,我们负责给你送来。” “好的,好的,多谢,多谢。” “你就别客气。要谢,就谢季先生和尹先生,没有他们的花,我们也献不了。没有借的,哪有献的?”黄主任说。 “说的对,本来就是,我们只是代劳的,主要是季先生他们的贡献,没有他们的贡献,我们也就没机会来操作献爱心,他们是真正的爱心,我们只是代办跑腿,更何况他们不仅献爱心,还亲自跑来操作,就怕救灾物资到不了灾民手里,这样的工作作风,总没有过,也不会犯低级错误。”小秦说。 “错误难免会犯,人都有犯迷糊的时候,关键看犯错误后的态度,是甩锅还是勇于承认错误、承担责任,都是一种教养。”小秦说。 他们的车离开老人家,直接向路口跑去。 还没到路口,果然看到一辆大卡车停在那里,有三轮车想过去,技术不行,半天也不敢走。正在那里骂街。 “黄主任,我看到你的车了,别过来,路窄,你指方向,我过来的。”老板说。 “不是让司机送么?你咋亲自来了?”黄主任问。 “你咋糊涂呢?这个时候,兔子不吃窝边草,希望窝边草都长好。这里刚好需要照顾,我不亲自来,司机也不敢来,要不是给你黄主任做事,我也不敢来,你看,这都遇到麻烦了。”粮油老板说。 “好,你往我这个方向来,然后跟着我的车走。你不用掉头,你一走,那个三轮就可以走了。被骂不好受吧?这里的人就是这样的。要多包涵。”黄主任说。 挂了电话,那大卡车向黄主任的车驶来,黄主任将车掉头,等他的车慢慢靠过来,然后挂档前行,在前带路,将大卡车带到了敬老院。 敬老院里热闹了,这么多年,还没来过这么大的卡车,老人装卸队也都准备好了,等大卡车一到,打开车门,就有组织者前往,先卸大米,然后再卸食用油。 仓库已经腾空,放下这些东西都不在话下。 老板说:“货卸完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这个不行,我不去。”院长说,“我还有好多事。敬老院的老人多,老人说有事就有事,有的犯糊涂,有的不睡觉,瞎胡闹,让人不得安宁。” “那好吧,那黄主任,季先生、尹先生,秦助理,我们去,哦,还有司机。吃顿便饭,对大家都有一个慰劳,怎么样?”老板说。 “行,我看行,小秦,我忘了一件事,横幅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明早请院长安排挂一下。”小秦说。 “不行,这事很重要。时间选择在明早,这个没问题,问题是挂不好怎么办?如果挂不好,就会影响拍照,影响了形象。”黄主任说。 “我知道了,明早早点过来,先到敬老院看横幅,只要提前安排好,以后就不会犯错了。”小秦说。 “早做准备没有错。早起三光,晚起三慌。”黄主任说。 “什么意思?” “就是早点准备就不慌张,也不容易出错的意思。好事要办好,效果好,才有下次合作的机会,如果没有办好,也就没机会了。如果计划里有,也可能会被取消。”黄主任说。 “真是这样的,黄主任真是有见识啊!”柯南说。 “哪里,哪里,是经历过这样的事。经常遇到,就有经验了。”黄主任说。 “看得出来,黄主任是有丰富工作经验的,遇到黄主任,真是三生有幸,合作非常好,感到愉快!”尹贤仁说。 “尹先生过奖,我只是普通人,做的普通事,老老实实,和人打交道,不占便宜,就 能有朋友,不少人都有这样的遭遇。现在人人都不傻,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有的人看起来傻,实际上不傻,是装的,越是聪明人,越擅长掩藏自己的聪明。那些半瓶子的人,肯定体会不到满瓶子的感受。越是满瓶子,越没什么声音,半瓶子才会作响,显得非常浅薄。这是生活经验,可以让我们明白其中的道理。”黄主任说。 大车卸完,空空如也,仓库装满,院长笑嘻嘻的,这个可以让他高枕无忧,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这样,他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安排工作人员,也能安抚这些人,一般来说,不少人因为有粮食,而充满信心,不会慌着去找工作,找吃的。 有信心的基础是衣食无忧,有了这些,就会感到有前进的动力。 “走吧,走吧,这里搞完了,肚子也饿了,吃点东西才好。”司机说。 “你看你的肚子,还吃,差不多都快有卡车重了,吃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饿怕了?”粮油老板说。 “我么,你知道的,哪里像你那样舍不得吃,守着一座粮库,吃不完的粮食,却舍不得浪费一粒米。自己舍不得吃,才长那么瘦。再不吃,风吹来,就会跌倒。再刮大风,或者龙卷风,老板都会吹没了。”司机说。 “少耍贫嘴,没有我联系,你也没活儿干,只是劝你减肥,又没说你浪费粮食,你想多了。粮食管够,又不能总是吃米面,也要搭配其他营养,这样才会均衡,对身体有好处。你看看,你要是不减肥,就会带来很多坏处,没有益处。”粮油老板说。 “我知道,想减肥减不下来,饥一顿饱一顿,反而发胖,这是怎么回事,谁能解释?我十分注意健康,但是,人一饿,啥都顾不得,你说咋办?我要是生活有规律,天天按照作息时间来做,也肯定瘦下来。”司机说。 “那不一定,关键是管住嘴,多跑腿,又好吃,又懒惰,肯定会胖,这个不用多说。”老板说。 “像季先生,身材保持得好,不知道季先生是不是有秘诀?”老板问。 “没什么秘诀,正常吃喝,不讲究,不刻意去减肥。我认为,减少饭量可以控制体重,就是不要吃太多,见到再好吃的,也不要贪食,这样就好,能有效控制体重,然后适当运动,不是剧烈运动,不要下决心每天跑十公里二十公里,完全没必要,有的人越锻炼越胖,不如不锻炼,减少热量的摄入,增加热量的消耗,进来的少,出去的多,能量就消耗了,体重就会减下来。” “说得好。那么我们晚上这顿饭还是要吃,吃了这顿,明天开始减肥。怎么样?”司机问道。 “哈哈,看来,吃货的人生,天天都是吃,没别的想法,那就开始吧,最后的晚餐,等吃完之后,再去规划明天的减肥计划,每一次都要下决心,至少管一阵子。你说有没有道理?如果有,这个客,我一定请,如果没有道理,那么,司机来买单,在怎么样?”老板说。 “这么大的老板,竟然和我这样的小人物抢吃的,老板有的是钱,怎么不用来扩大生产,让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咋了,越来越多的小心眼,变成了自私自利的人。你要是不想请客,我来请,吃一顿饭不算啥,这钱还是有的,不要想那么复杂,其实想过简单幸福的生活,不是仅仅依靠金钱就能达到。还有很多可圈可点的事值得去做。”司机说。 “哈哈,真有意思,想不到还有这个说法,我只是开开玩笑,不必当真,这里忙完了,我们好好休息几天,喝酒,煮酒论英雄,都是可以的。”老板说。 “你们在说相声吗?真是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很好。十分惹人羡慕。有了会说相声的本事,值得学习,仔细想想,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要想简单,就必须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处理。这个工作十分浩大,需要慢慢地调整。也是一种技巧。可能以后会见识到。”黄主任说。 正说着话,院长来了,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什么是东风?”尹贤仁问。 “就是捐赠大会。”柯南说,他说这话,也是想了又想才做出的决定,这个决定对柯南没影响。 第566章 转移阵地 “东风不与周郎便。就是没有东风,不能成功。有了东风,才能成功。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只差东风,也无法成功。青蛙就要爬到井口了,只差最后一步,结果一个失误,就掉下去,到底还是遗憾。”尹贤仁说。 “看来,尹先生了解不少知识啊!”司机说。 柯南看看他俩,还真那么相似,都是胖子,这里没有贬低胖子的意思,胖子也是人,他们大概内容丰富些,也就堆积了能量,在某些方面,积攒了能量,就会变成为能力,所谓能力,就是胃口非常好,可以充分享受美食带来的愉快的感受。胃口好自然吃得多,吃得多,自然就有了力气。有力气就能做事,就像猪八戒。有了刺激,就有了动力。本来都有一点动力,现在是动力十足。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司机和尹贤仁大概都相差无几,但司机就是比较自信,他说:“我没有错,我只是和别人不一样。要不然,大老板你会找我么?那么多司机,都不挑,专挑我?”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证明我的眼光没错,事实证明,你还真没给我延误过一次,顾客都满意,虽然人长得丰满点,事做得好。将功补过,还过得去。” “什么丰满?那是形容女人的,男人再牛,也生不出孩子来,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我做事做得好,自然会被人请,做人也要实诚,不能老想着占人家的便宜。没吃过猪肉,就不评价猪肉的味道,我是有一说一,黑白分明,不搞暧昧。”司机说。 他说这一席话,让尹贤仁无话可说。本来他去村里核实了受灾户,也就放了心,没有找到小秦工作上的毛病,他有些难为情,现在和小秦相处,就有些别别扭扭,加上司机说这些话,尹贤仁倒是觉得有所指,有所不指,心里更觉得堵得慌,不知道怎样消除这份郁闷之气。 人到中年闲气多,尹贤仁刚好没能错过。他想离开,可无能为力,还想这每月的工资,好听的名声,起码得到实惠,每月还有社保,不用自己掏钱,等退休了还能拿养老金,这样一想,还是值得。没有什么可以比养老更严重的。他的养老问题解决,他的儿女也就不担心,起码可以减轻儿女的负担,有精力就照顾一下孙子孙女,没精力就照顾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现在就要好好坚持,到最后,看能否得到好的结果,现在正是发展鼎盛的时期,凡事物极必反,还没完全开始走下坡路,能走,就走,不能走,再说。 在某些情况下,先学会忍耐,这是尹贤仁特别注意的地方,柯南也是。像这种场合,他俩明明是主角,偏不多说,这就显得忍耐和尊贵。明明是配角的司机,看上去是主角,比较活跃。人在离开家的时候,都有自己的负担,有自己目的,在家比较压抑,离开家显得有些放松,不是放肆,在家和亲人在一块,说话都是口无遮拦,离开家,没和亲人在一块,说话就注意影响和分寸,不涉及原则问题,都能说,是相对自由的,触碰到原则,就不能说,最好闭嘴了,免得引火烧身。 大卡车发出轰鸣声,货物已经卸完,老板坐上了小车,他说:“大卡车上太震撼,空间大,显得笨拙,加上司机那张吃多了鸡下巴的嘴,说个不停,让人受不了,我跟你们挤一挤,还有地方吗?” “有,当然有,这是委屈你这位大老板。”黄主任说。 “看你说的,我们去看货,不也是坐你的车吗?这个是不分身份的。”老板笑着说。 “这个倒是。老板只是身价百倍也不嫌弃,屈尊挤车。真是难得。”黄主任说。 “黄主任你可别酸我了,我就是一商人,做买卖的,一个没地位的人,你何必要抬举我?你如果恨我,就抬举我,如果不恨,就当一般朋友,不要酸我,我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只想赚点钱养老,没有什么好图的。”老板说。 “养老?你看看这里,没有钱的,也可以进来住,只是要提供劳动,做力所能及的事,等你老了,有钱就不干活,天天玩,没钱,也能住,不过要劳动。你自己考虑考虑。”黄主任说。 “什么?还要钱?养老院不是公办的吗?”老板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在开什么玩笑?养老院不收钱,咋运营?护工的工资谁发?水电气费谁出?这些都是要真金白银的,不会造钱,不会天上掉钱,就得想办法,把每个月的账单给解决了。”黄主任说。 “你的思想也要与时俱进,不能老是停留在过去的水平。”小秦说。 小秦坐在柯南旁边,将副驾驶座位给了老板,老板很得意,觉得这个位置是领导坐的,觉得小秦很懂事,是前途无量的,他听小秦说的话,像是在教训他,他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他不觉得这个是什么丢人现眼 的事。反而感到了虚荣。 “我承认我不足的地方,我也确实缺少阅读的时间,要做到与时俱进,还真不容易。我要继续努力,不能落后,要不然,生意做不起来了。”老板说。 “再有钱,也要考虑没钱的时候。现在很多人都在仇视有钱人,你要小心,小心均贫富,你的钱就不是你的了。”尹贤仁说。 “你这样说,我不太理解,尹先生,什么意思?老板的钱不是偷抢来的,也不是从天而降来的,为什么说老板的钱就不是老板的呢?有什么依据吗?别搞得人心惶惶,要知道,这里可是将军村啊!”小秦问,一脸稚气,带着强烈的好奇心。 “正是因为是将军村,格外要小心。将军村里的人,不是好惹的,总是看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要均贫富了。老板是不是害怕了?”尹贤仁问。 “怕,怕什么?我一不偷,二不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就是怕有人不讲道理。”老板说。 “这就对了。现在就是这样,有不少人脑残,不讲道理,有眼红的毛病,就会动你的心思,你不看好自己的财物,就有贼惦记,你不偷不抢,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去想。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月收入为零的?”尹贤仁问。 “你在开什么玩笑?是不是经常翻墙看稀奇?”柯南问,意思很明确,就是不让尹贤仁说下去了。 柯南明白,不见得人人都明白,特别是老板,可能财迷心窍,一心想要发财,结果受伤严重,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不知道原因,也无法解决,也没有人能帮他解决。人人都自危,人人都有病,医生就不够。这个就是问题。也没有好药,不会做到药到病除,这个需要好医生,也需要好药,更需要病人的理解和支持,给予合作,才能共同对付疾病,恢复健康。 现在大部分人都在糊涂,大概清醒的人不到百分之二。经常遇到糊涂人,一点都不奇怪,遇到糊涂人,最好不要太清醒,免得被糊涂人认为是糊涂蛋,遇到愚昧人,就不要有智慧,免得被愚昧人认为是愚不可及。愚昧人认为所有人都愚昧,智慧人最好远离愚昧人,智慧人就是说得口干舌燥,仍无法打动愚昧人的心,愚昧人反而会转来攻击智慧人,或者想纠正智慧人,就像人群当中不能有高个子,都要一般高,如果发现高个子,就要比削平脑袋,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不能突出,除了腰椎间盘可以突出,其他的思想方面的突出都不能有,如果有苗头,赶紧掐灭,让其夭折,否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坐好之后,车发动,黄主任和院长挥手告别,然后在前带路,大卡车紧随其后。 大卡车在后,在一个拐弯处磨蹭了半天才拐过来,只是因为车身太长,路太窄,弯道太急,小车有耐心等,大卡车也有耐心,慢慢前进,再后退,再调整角度,再前进,再后退,这种声音回响在将军村的上空,也让诸多村民知道车从敬老院出来,大概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提前做好了准备,对已经通知到的受灾村民来说,是天大的喜讯,毕竟解决了几个月的粮油问题,不是好事是啥事。大卡车这一通神操作,让村民更加确信未来到来的福利一定会成真,内心就格外喜悦。 大卡车跟上来,小车继续前进,车到了黄主任熟悉的饭店,小车缓缓停下,打开后车双闪灯,大卡司机看见,也就靠边停车。这一段路比较宽,地势平坦,饭店位置适中,不前不后,再往前走,就是一条分岔路,前方的分岔路,大卡司机就可以回家,黄主任一行,从另一条路返回县城。 下车后,等卡车司机走近,黄主任邀请他先走,对他说:“你今天最辛苦,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受了不少气,挨了不少骂,晚上又不能喝酒,就多吃点菜,压压惊,免得晚上做噩梦。” “看看,黄主任果然最疼人,有这样的好领导,底下办事的,不积极就对不起领导。黄主任才值得我们学习。我们就普通小老百姓,没啥能耐,就会耍耍方向盘,没啥了不起。黄主任千万别抬举我,我怕承受不起。”司机说。 “咋搞的?都站在门口干啥,难道让酒店摆桌子椅子到外面吃吗?”粮油老板催促道。 他的意思是让大家都进房屋内做好上菜,吃了才好,不吃饭真的受不了。 “要搞清楚,我是做东的,你们都别和我争。”老板又强调说。 “谁和你争?你是财大气粗的,也争不过你,这个事,还是交给你办最好。等你到了我的地盘,我来做东,你别和我争就行。”黄主任说。 “你在开玩笑吧?这里也是你的地盘,你别不承认,我可对这里不熟,不是因为这单生意,我就不来这个地方,都是底下的批发商到我那里去提货,也有要求发货,但是数量不大,这个地方我有帐可查。这样大规模的交易,还没发生过。”老板说。 “啥事都经历才好。这要感谢季先生和尹先生以及他们所在的机构,对这个地方偏爱,成就了这件好事。”黄主任说。 “可以不说是交易吗?”柯南问。 “为什么?”小秦问。 “所谓交易,都是有赚头,做生意,赚钱的事,我们这个,不存在交易,因为没赚钱,也没打算从中赚钱,不赚钱,只是做好事,就不能说是交易对吗?”柯南问。 “对的,你说的对,我差点忘了,这是我的记性差,记性不好,多多原谅!”小秦说。 其实小秦的记性最好,她在柯南面前,自己降低自己,为了让柯南有面子,让柯南更有威信,柯南不懂,她这么做居心何在? 在关键时刻,还是要记得自己的目标,到底怎样才能达到目标。这个过程就十分复杂了。关键还是看忍耐,看忍耐一会,还是忍耐到底,忍耐到底的,才会得到冠冕,就像马拉松赛跑,跑的就是耐力,看谁忍耐得住。能忍耐的,最终会得到奖赏,半途而废的,就非常麻烦。 大家落座,饭店里的拿手好菜上来,地方特色小吃,就是红薯。这样的红薯香香甜甜,十分好吃。黄主任介绍说:“这是正宗的苕。外面都说黄安苕,黄安苕,正宗的黄安苕,这就是,尝尝,快尝尝。” “我说黄主任,你真的会待客吗?人家大老远来了,就给人家吃红薯?这也太不像话了。”老板说。 “你不明白,像他们都是走南闯北的,啥都吃过的,到了黄安,就给地方特色小吃,他们也有个记性,到了外地可以想起,也可以宣传宣传,让黄安苕更出名。” “我看,人家说我们苕,苕货就是这个吧?”老板说。 “苕货在我们这里就是笨蛋愚蠢的意思。正宗的黄安苕,就是说真正愚蠢的人。黄安这里人愚蠢的意思。”黄主任介绍说。 听他这么一说,柯南惊呆了。 第567章 黄安救灾 原来方言也是一语双关。这个令人惊讶!语言复杂,词语丰富,句子也跌宕起伏,有双关语,一词多义,让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复杂起来,有时候说的话,不是真正的意思,要明白真正的意思,就要多琢磨。 人喜欢琢磨人,人琢磨人,人被人琢磨,人害人,人防人,都是常见的,大多数人都想通过文字来表达真实的情况,同时不会被人知道,就需要下足功夫。 柯南看那红薯还不错,只是不能兜着走,请客的是粮油老板,按照利益优先原则,离老板最近的,往往是贵宾,应得到相应的待遇,这是规矩,谁都懂,不会出乱子,出现二愣子也不奇怪。 “黄安县是老城,这里英雄辈出,都是敢打敢拼的,要不然就浪得虚名。”黄主任介绍说。 “别小看这红薯,这是正宗的黄安苕,吃这个打遍天下,要不然靠什么走出去?再加上能吃苦耐劳,结果人人都能保持忍耐,让这里的人都能熬出头,加上相互提携,引荐,人托人,人捧人,结果都能出人头地,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都成了一个整体,这样团结,就很厉害了。大概你们也听说过,抱团打天下的道理吧!”黄主任继续介绍。 听黄主任的介绍,好像懂得不少,这个人就是黄安的招牌吗?有了这样的人,县里不用请人当导游。柯南是这样想的,不清楚别人怎么想。 尹贤仁一直笑,他算是长了见识,苕还有正宗不正宗。看来真是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苕也分等级。越高级,越有水平,苕得越严重,当然,苕货,不会认为自己苕,正宗的苕货,其实十分确信自己比别人聪明。不是正宗的苕货,可能还带点谦虚。 尹贤仁觉得自己有时候是正宗的,有时候不是,在很多时候,人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不甚明了,可是又不得不考虑一些实际的东西,所有的愚蠢都建立在过度自信上面,所有的聪明都建立在不断否定自己上面。如果苕货懂得检讨自己,就不是苕货,而是聪明的。有的认不清这个,一直是苕货,却骂人家是苕货。聪明人被苕货骂,才叫冤枉。聪明人被智慧人骂,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以后改正,还是好的。因此,聪明人,喜欢智慧人,不喜欢苕货。没有谁在乎谁是苕货,只是笑话他,大部分都是苕货,没有谁会叫醒谁,因为人人都这样,久居于兰室,不知其香。 “黄主任,别只管说话,要劝客人喝酒吧?”小秦说。 “哦,我不能喝酒,来,季先生,尹先生,小秦陪你们喝。”黄主任说。 “你喝不喝不劝,要劝你,我先被抓进去。这个苕货我不当。可是,要是让客人留下遗憾,那才是罪过。”司机说。 “师傅,你是大师傅,我佩服你!你开大卡,我们都不会,就你牛,你不喝酒,也别劝酒,不是开车,今天看谁先趴下。话不要说死,不要绝对,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对。”老板说。 “说得对!那么,季先生、尹先生,你们是客,要喝酒才能显得我们招待好了,如果不喝,就等于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应该罚,罚多少我都认,这个酒必须要喝,无酒不成席,如果不喝酒,会被人骂,在我们黄安县,就是这么个风俗,走一方随一方,风俗习惯就是这样,希望能理解,多配合,多合作,才能证明我们友谊深厚、合作愉快。”黄主任说。 “这酒,万万喝不得,明天还有正事,不能功亏一篑。”柯南说。 “你看你,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怎么不能喝?刚才不是说了吗?无酒不成席,这是黄安县的民风民俗。不能违反。如果想要合作愉快,就要好好喝酒!”黄主任说。 “真不能喝,我们有原则的。”尹贤仁说。 “好吧!不勉强,多吃菜,多吃菜,辛苦了,辛苦了。”黄主任说。 柯南清楚,和黄主任他们打交道,只是一面之缘,救灾之后,搞发展,发展需要钱,需要钱的地方也多。不知道如何面面俱到,没有钱,也不能面面俱到,就是有钱,也不行。因为钱不是用不完,筹款也不容易,越来越难,关键是捐赠方想知道钱怎么用的,用在哪里,谁用了?用了之后有什么变化?自古扶贫都不容易,自古都有需要帮助的贫穷人。 黄安县出了不少人物,算是英雄辈出之地,也需要扶贫,现在是救灾,柯南就不清楚这个地方如果用来发展会怎么样。只是一种猜测,具体拍板还是由冯菲菲推荐,机构决定,决定之后,再进行募捐,或者先募捐,再实施。只要能把钱用下去,用在村民身上就行,村民得到了帮助,愿意自力更生,这就足够,如果懂得感恩,那更好。 “现在懂得感恩的人太少,只知道所取的人太多。如果一辆大卡车出事了,卡车上的东西,散落一地,或者还在车上,周围的人得知消息,就会去哄抢,凭司机一双手,无法控制很多人都手,水果被抢光,司机也只有欲哭无泪,这就是素质。”卡车司机说。 “你是不是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小秦问。 “我还没遇到过,如果遇到过一次,主人知道,就不会来找我了,是不是老板?”卡车司机说,然后看着粮油老板。 “那不一定。我要看是什么事。如果是你的过错导致,那么,就要赔偿,如果不是你的过错造成的,就要对方承担责任。我就还会再请你,不必担心,你不会失业,因为你没有错,造成失业的,刚好是我们的管理出了问题。”粮油老板说。 柯南觉得老板还是有担当的。发生哄抢,这个无法控制,谁出事,谁都不情愿,从司机到老板,都希望平安,可是现实并不是平安无事。很多参与哄抢的人,其中有家长带着孩子。家长作恶,还教自己的孩子作恶,看来救救孩子不是一句空话。指望盗窃,肯定无法致富,要想生活富裕,必须走正道,虽说不能实现小目标,起码自己感到舒服。 “黄主任,这就是教育不到位啊!”粮油老板说。 “这话怎么说?” “假如教育到位,人人懂法守法,就不会去哄抢大卡车上的物资了。你说是不是?” “有的人就是顽固不化,假如有人来搞普法教育,也没人听。都在忙生计,哪有工夫来学习?”黄主任说。 “也对。为什么人人都不愿意学习?” “不是不愿意,是学习了没用。” “为什么没用?” “学习了,掌握了,掌握好了的,就不违章,不犯法,那么,是不是一笔损失?” “什么损失?” “就是都守法,罚款找谁收?”黄主任说,“现在执法人员还是以罚代法,罚款就算收入,可以从中考评,按照自己的工作表现,分得相应的报酬。因为,有的人没有纳入预算,没有工资,全靠自筹资金。” “这个说到点子上了,怪不得很多人都热衷于罚款,原来有利可图。那,大卡师傅,你可要小心,别落到他们手里,要不然,你要吃亏,老板也吃亏。”老板说。 看来,这样的深入讨论,已经触及一些人的利益,还好,隔墙不一定有耳,现在还没什么异常。大家都不喝酒。老板也不喝,他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索性不喝,这个场合,有所欲,有所不欲,拿捏得准,才是真人才,拿捏不准,就不是真人才。如果把握机会,就不会损失惨重。如果把握不住机会,就可能倾家荡产。 柯南在自制方面,自己觉得需要加强训练,让自己得到提升,要清楚,在某些时候,如果不能提升,就会被优秀的人取代,他自以为是机构里的人才,仔细一想,他在自制方面需要加强,就像这里有漏洞,需要补。如果不补,就像羊圈的漏洞,会不断损失羊。 尹贤仁也比较注意自制,这个值得柯南学习。例如,尹贤仁早睡早起,这个习惯保持多年,不熬夜,自然精神状态好,如果熬夜,就容易犯困,影响白天的工作效率。他一般情况下不熬夜,有时候会因表演节目拖延时间,不过,会马上调整,恢复到正常状态,生活有规律,心里就不慌,身体就会轻松,不会感到疼痛。 柯南熬夜,是因晚上一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好,过来一个时间点,就开始犯困,生物钟使然,到了那个点,人就特别疲乏,浑身无力,眼睛昏花,注意力不集中,这个是疲劳带来的负面影响,人在熬夜之后,常常有这样的表现,经常熬夜,容易带来很多疾病,或者潜伏的疾病,或者明显的症状。 这顿饭吃得很有意思,令人印象深刻。只是从骨子里,柯南发现了所有饭店的大同小异之处,就是必须有好厨师,必须有招牌菜,别人介绍的时候,才有说的,如果没有好师傅,没有好菜,这个饭店离倒闭不远了。 要知道,不是快餐厅,待客还是去传统饭店。如果思想前卫,就吃快餐,目的是为了尽快投入工作当中,工作非常忙,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研究吃喝?即便有时间,也要考虑面子等问题。请客请吃汉堡包是要被人骂的。大多数人习惯了穷大方,穷讲究,不知道始于什么时候,现在没有结束,仍在进行当中,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要说虐待客人,那是冤枉,不是实在拿不出来,一定是满汉全席,像有些暴发户招待贵客一样,服务到位,让人满意也不好说。 吃饱喝足,老板悄悄出去,去结了帐,买单,然后回来,问:“大家怎么样?都吃饱了吗?” “你看看,都要扶着墙才能出去的。”司机说。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都呵呵一笑,觉得司机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就是笑话,真是难得的人才。 司机在长期的跑车过程中,可能也非常寂寞,自己天天忙,没人说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见到人多的时候,就格外兴奋,可以理解。他的工作比较单调,对老板十分忠诚,安排的任务,及时高质量地完成,只有这样做,口碑不错,才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找他帮忙,说起来帮忙,也是给钱的,不过,给多给少,他也不在意,只要有需要,就会积极去满足。 卡车师傅发动了车,大灯很亮,照得很远。黄主任很懂事,在柯南和尹贤仁面前,目送卡车司机远走,然后再上车,发动发动机,走了。 粮油老板说:“你们明天去开会,我就不参加了,我还有别的事,如果没问题,我就等你们转账过来,小本生意,不能拖欠,希望多多理解。” “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就是等你来,你不来,会就不开。”黄主任笑着说。 “你又开玩笑了吧,黄主任?我可是当真的。”粮油老板说。 “没开玩笑,在没付款之前,还是你的货,你的货你不来处理,给谁处理?谁都不能处理,必须是你本人来处理,这是规矩,我没说错,你自己掂量掂量,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黄主任说。 “也对,在没收到货款之前,货到了,但是钱还没给,钱货两清才对,现在还没有,说的对,说的对。”老板说。 “看看,你们分得这么清,像是我们要跑路了似的。要知道,人已经通知下去,明天他们都来了,还来得及跑吗?我们跑了和尚,庙还在,一时半会还不会被取缔。有庙,就有和尚,有和尚,就有诵经声,有晨钟暮鼓,有了文化氛围,就特别能吸引人才到这杆大旗之下聚集。看到了庙,等于就能保证实现承诺。这是拿什么都换不到的。”尹贤仁说。 这样的解释也说得过去,大势所趋,该说的还是要说,这个不是沉默就能换来的。黄主任开着车经过收费站,同样,起落杆看到这车过来,就竖起来,没有去拦这车,可能收费站电脑系统已经认得这辆车,见了就放行。看样子,在某些方面机器比人能干。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68章 绝代双骄 车牌被记住,让黄主任感到一种优越感,这是吸引他的地方,自我感觉和别人不一样,连说话的口气都粗一些。 这个傲气无法抑制,通过驾驶的动作就能感觉到享有某项特权的无限优越感,这是吸引人去考官的动力,这样的诱惑力极大,一般读书人无法抗拒,都是人,都有人的弱点,没有谁会拒绝特权,没有谁抵抗得住诱惑。一不小心,就容易陷入危险当中。 车到了县城,顺路送粮油老板回家,他在小区门口下车,和柯南他们道别,尹贤仁说明天打款,他连说:“不急不急,今天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放心,会及时付款的。”柯南补充道。 柯南知道他身家过亿,不在乎这点钱,如果不说清楚,就是身家过亿的,也会谁不安稳。柯南这一招,是安慰剂,的确让老板感到了安全。 “老板不简单,你们不知道,这个小区里没有他的房子。”黄主任说。 “为什么?他这么有钱,还这么低调吗?”柯南问。 “狡兔三窟,他比兔子可聪明多了,他在旁边有别墅,如果坐车,或者别人送他回来,他都不去他家门口,到平民区下车,再步行回家,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也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黄主任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总不开车,也不炫耀,不晒自己的财产,只是晒太阳。”尹贤仁说。 “是的,他去过日本,学了人家,日本的富翁出门开的车都很普通,大部分是国产车,不开进口车,开普通的国产车,身份是亿万富翁,太有钱,就对钱有正确合理的看法,就是真正的成功者。车是代步工具,不是炫耀财富的工具,他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就不太重视买豪车,只是一般的车,他也重视健康,一般老板,都喜欢吸烟喝酒,他却不,他现在拼的不是酒,是如何养生。有了这样的养生经验,有了好的身体,就能守住财,如果身体不好,过早死亡,啥都不是,钱带不走一分,都留给活着的人。说不定,老婆也会再嫁,孩子小的话,也会改姓,人不在了,茶就会凉。”黄主任说。 “他去日本,咋就不留在那里呢?他说日本那么好!”尹贤仁问。 “日本虽好,不是祖国,他的生意在国内,如果在日本,他可能赚不到钱,按照他的经营理念,他也想做,但对粮食这一块,对食品,不能马虎,要求非常严格,搞不好他会赔得倾家荡产。他不去日本自然有不去的理由。”黄主任说。 柯南突然想到,他说的没错,的确,人有选择住在哪里的自由,他喜欢国内,那就留在国内。相反,就在国外。 “那他收到日本人的思想影响,会不会学习呢?如果不知道,还好,稀里糊涂大家一起死,没有知觉,这个没痛苦,如果清醒了,知道自己必死,那才痛苦。”尹贤仁说。 “尹先生,你的思想有些偏激。要注意一下,我们都是荆楚人,说话不爱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你说的话,就像朋友聊天一样自然和正常,没有人责怪,如果遇到第三人,就要特别小心,人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时候,见到很多错误的,也认为是正确的,遇到真正正确的,反倒认为是错误的。这个需要花时间去纠正,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黄主任说。 “当然,不是有关的人,懒得去说。就像一群猪,一起长大,聪明的猪知道将来必死,就开始越狱,但是没成功,因为很多猪觉得猪圈里很好,很幸福,不想去冒险,什么自由?只要有吃喝,有地方睡,就行了。知道的太多,说不定先死,不如装糊涂,还能享受天命,这个命,是上苍给的,给了多少时间,也是上苍确定的。自己无法改变,无法改变的,就要自己学会适应,并学会变得坚强。”尹贤仁说。 柯南听了这话,觉得尹贤仁受到了自己的影响,他明白了这是尹贤仁在替他代言,可是没必要,柯南的想法永远都是柯南的,和尹贤仁无关,不过,两人长期在一块,相互影响是有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没说错。 车很快就到了柯南他们入住的宾馆,车直接开进去,在大门口停下,柯南连说“谢谢,谢谢,进去喝点茶吧。” “哦,不,不,我还有点事。下次再喝茶吧。”黄主任说。 “那好吧,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黄主任懂得的真多,我受益匪浅。”柯南说。 柯南说这话其实是发自内心,像他这样的人,不是混日子,还想干什么?升迁无望,有空就读读书,装备装备,说话也有料,免得直晓得吃喝,和猪差不多。 柯南和尹贤仁和他们辞别,黄主任开车走了,带着小秦。柯南和尹贤仁进了房间,里面很暖和,看来有暖气。不是空调,空调只能温暖头部,脚还是冷,有暖气,整个房间都暖和。 柯南觉得口渴,就准备烧水喝,尹贤仁说:“不要用电热水壶。” “为什么?” “你没看新闻视频吗?有人用电热水壶煮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敢用?” “那怎么办?想喝水。” “到服务台,他们喝什么水,就找她们,她们一定会给。”尹贤仁说。 “行,你真聪明,我咋没想到。她们不会连自己都害吧?” “肯定不会。不排除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清洗消毒不彻底,也不排除前面的住客用的不干净。只要看不见的,都假设是脏的,这样理解对吗?” “那当然是。就好比一起社会事件,作为记者,应十分忠实地完成报道,实事求是,不存在假新闻,也不存在评论。真正的记者,所写的内容,应当是真实公正客观的,不存在先入为主,对事件本身做出评论,或者表达自己的观点,这样会在舆论上误导读者。不应该这样,媒体是要客观,不要主观,主观的是论文,不是新闻,新闻的生命就在真实。”柯南说。 柯南说这个,估计尹贤仁不懂,对于新闻这一块,尹贤仁还真没研究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谁要想当一名真正的记者,就要做到客观公正,不能愚弄读者,如果愚弄读者,后果很严重,其中一个,就是停刊。 并不是危言耸听,现在的人,都很聪明,这个世界纷繁复杂,人都不傻,有的在装傻,有的人看得清楚,就是不说,有的说了,会被训斥。 柯南拿着杯子,出门,找服务台,问:“有没有开水?” “有,在那里!”服务员说。 柯南没有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倒有点像是进了新龙门客栈,或者十字坡,感觉到阴森可怖,这是啥情况?难道没受过训练吗?据说这里黄安县最上档次的酒店,通过这个事,让柯南生生气,其实也没啥,让他清醒地认识到现在就在这里,这一块让诗人魂牵梦绕的地方。那些所谓的诗人,就是要让他颜面扫地,很多尸位素餐的人,写不出好诗,只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 诗人的诗歌,要言之有物,不能无病装病,一歪就歪,或者写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现在很多传统的报刊杂志,都面临着挑战,包括传统的电视台,也被自媒体更冲击的不像话了。这个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还是抱残守缺,也是好事,也许会被关闭,很多媒体,将面临洗牌,该出局的出局,该办红火的办红火,该垂死挣扎的就垂死挣扎,这个谁也没办法。 大厅里的壁画,显得气势恢宏,磅礴,好像山水都活起来,让人感到震撼,有点像大片上映的感觉。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果然摆着一台不锈钢饮水机,上面的指针刚好在95的样子,估计已经是开水,不过还没来得及加热,这样的水应没问题。他们都饮用这里的热水,没问题。 柯南觉得尹贤仁还是有职业敏感性的。 回到房间,路过服务台,柯南向她们表示感谢,她们只是笑笑,没啥另外的回应。柯南摇了摇头,叹一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过,他马上调整心态,提醒,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就是这里。 到了房间,柯南关了门,说:“大厅里有饮水机,不起眼的,可以找到,出门往右走,路过服务台。我要感谢你,谢谢你提醒,不愧是搞水项目多年,还是很注意卫生的。” “这个不用谢,你太客气,现在看看视频,就知道了,不是卫生的问题,是害人的问题,很多人没良心,存心害人,坏人变老,还是坏人,坏到骨子里,没办法改好,不得不防,防不胜防,也要防。多点小心,少点伤害。”尹贤仁说。 正在说话,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黄主任和小秦。他们提着两提东西进来。 “这是我们当地的土特产,就是土布,可以用来做床单,还可以用来做睡衣,土布能做很多东西,这里两包,一人一包。略表心意,感谢感谢!” 黄主任解说完,就放下东西,要走,尹贤仁动作十分迅速,立马拦住黄主任说:“不,小黄,你搞错了,我们不能收,这是纪律要求。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们早就听说,黄安的土布十分有名,全是人工制作的,不是机器生产的,机器生产的,成批量的,没有土布好,我们都喜欢手工制作的,但是,喜欢只是喜欢,只是欣赏,要说收礼,还是不应该,你们拿走,心意留下,我们肯定会记得黄安县对我们的好。” “这个礼物一定要收,要不然上面会追究我们的责任,说我们不会办事,况且,这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是礼尚往来,是我们的心意,不能空口说白话,起码有实际的行动,啥都不说了,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黄主任说。 柯南想笑,憋着不笑,就说:“黄主任,你知道的,我们做事不带任何目的,也不存在交易啥的,这个不是我们的本意。礼物不能收,要是收礼,我们会受处分。” “啥处分?不会处分的,放心,任何一个单位的领导,都不会在意手下员工收取的礼物,礼多人不怪,又不是拿钱,这些礼物只是代表心意的,我不会相信,你们单位的领导是铁板一块,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天高地厚,啥事都要管,这人如果这样,你们肯定不开心,肯定感到压抑,是的,我都遇到过不少这样的领导,内地的特别多,越到文明的地方,越是到发达的地方,这样的领导越少。希望你们的领导是开明、文明、厚道的领导,不会从员工碗里抢食儿吃的人,不是啥事都管的人,不是浅薄的人,见到啥都想要的人。” “谢谢,你的分析很到位,黄主任!遇到好的领导会很开心,干什么都觉得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如果遇到糟糕的领导,那就生不如死了。”柯南说。 “那好,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做,我们走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早晨我过来接你们。”黄主任说,然后和小秦要走,尹贤仁没拦住,两人溜之大吉。 柯南心里很清楚,尹贤仁不是真心留他们。尹贤仁是生意人,很想留下土布,但是,土布是烫手的山芋,吃吧,太烫,不吃,又舍不得,还害怕被其他猴子抢走。这就矛盾了。 柯南非常清楚,这土布凶多吉少,要说别的小礼物,领导可能看不上,也没地方存放小礼物,遇到这个,肯定要截留,这个百分之百,不过,柯南还是希望领导没注意,放过这些礼物,成为前线员工的战利品,这个是美好的愿望,是理想,到底是否实现,成为现实,还是要看以后的事态发展。 非常安静,看电视节目,等于嚼蜡,没味道,也和尹贤仁没啥说的,今天白天的话都说完,留下一些给明天。 第569章 应有尽无 天一亮,黄主任就来了,尹贤仁开了门,看见都在准备,就说:“我去大厅等吧,哦,对了,你们负责人啥时候到?” “不知道,可能快了,说是今早赶到这里,一起去捐赠现场。”尹贤仁说,“需要我们带路。”他又补充一句。 “那好,我在大厅等。你们先收拾。”黄主任说完,就慢慢退出,关了门。 柯南继续忙,洗漱完毕,补日记,心里还是不舒服,黄主任还在外面等,日记也草草结束。 正在设想今天的活动安排的时候,门“咚咚咚”敲响,这门真够原始的,竟然没有电门铃。 尹贤仁快步过去,一边走一边说:“真是催命鬼,来了,来了,都说了负责人快到了。” 打开门一看,不是黄主任,竟然是冯菲菲和刘小姐! “说谁是催命鬼?”冯菲菲厉声问。 “哦,对,对不起,刚才说的是黄主任。”尹贤仁说。 “哪个黄主任?” “就是黄安县负责接待和安排捐赠工作的黄主任,我们一直在和他一起忙,他刚刚走,在大厅休息,等我们,我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刚才说的话,是说黄主任,不是说你们,希望能够理解,不要怪罪。”尹贤仁说。 “是这样啊!那你们这里工作都准备好了吗?”冯菲菲问。 柯南站起来,看着冯菲菲和刘小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准备好了,今天去就可以举行捐赠仪式,按照工作部署,都已经安排到位。” “那就好,你们辛苦了。” “没有,都是应该做的。坐吧。”尹贤仁问。 “不了,我们来看看你们,看完后就可以走,我们其实是昨晚都到了,没有住在这里,听说你们在这里,就赶过来看看。也没告诉黄主任,谁也没惊动。”冯菲菲说。 “我们尽量不打扰过多的人,本来想昨天下午就过来的,那边事还很多,就耽误了。”冯菲菲说。 听她这么一说,柯南弄懂了,这是不放心,来看看柯南的工作,没做过救灾工作的,更需要仔细培养,现在情况紧急,只能速战速决,忽略细节,注意要抓大放小,对外人,也要防备,也要利用,对自己的员工,要放权,也要防止收受礼物,或者其他请吃请喝的,这个在所难免,走到任何地方,吃喝不能杜绝,有命不遵,有令不行,合理合情的,不被认可,这就麻烦。冯菲菲采取突袭的方式,突然出现,一定有给柯南带来震撼。 “也没什么,我们来,是来看看你们,你们工作辛苦了,早晨冯主任要请你们吃饭。”刘小姐说。 一听说,吃早饭,柯南觉得冯菲菲还是有点人味儿,要知道,现在的上司,很少管饭,倒过来可以,下级请上级吃饭,理所当然,上司请下级,没听说。不管谁请谁,只是吃饭,不谈别的。不少人认为请吃饭,是在示弱,或者有求于人,如果不吃好喝好,事情就难办。在内地,要办理很多事,都是这样的套路,只要吃饭,事情就好办,不吃饭,就不好办,人们从小都学会了现实,不存在幻想,丢掉这些,准备战斗。当然这个不排除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嫌疑。谁是黄鼠狼,谁是鸡,都一目了然。 冯菲菲没注意大厅里坐着的黄主任,即便看到,也不认识,需要介绍才行。不知道黄主任出于什么考虑,也就没有主动和冯菲菲和刘小姐打招呼。 黄主任做得不过分,不认识的人多了,为什么单单要向不认识的冯菲菲打招呼,再说,这里是公共场合,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不可能面面俱到,再说也还没吃早饭。肚子空空,容易引起情绪低落。 冯菲菲不坐,尹贤仁没辙了,他想邀功,就说:“冯主任,昨晚黄主任代表黄安县给我送礼。实在推不掉,就收下了。” “哦哦,收到啥?”冯菲菲问,听到这个,她两眼放光,没有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这个志在必得。 “就是土布。据说可以做床单。”尹贤仁说。 “这个你不懂了,荆楚省的着名手工产品,就是这个,非常难得,老外非常喜欢,大工业时代,很多产品都是机器生产,这个黄安土布,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纯手工生产,小作坊制作,非常难得,这个地方能叫得响的产品就是这个。很多人都想要,买不到,有的买到的是假货,你们能收到这样的礼物,证明黄安县对你们不错,看来,你们和当地工作人员关系很好。”冯菲菲说。 “还行吧,我们相互尊重,协商办事,可能建立好了关系。”尹贤仁说。 “那就好!把土布拿出来吧,我看看。”冯菲菲说。 “好的。”尹贤仁很快答应道,并拿出来他的那一份,递给冯菲菲。 冯菲菲打开包装,拉出土布的一角,摸摸,看看,脸上露出笑容,笑逐颜开,非常灿烂,说:“这个真好!纯手工,纯棉,吸汗,透气,做床单,没有可以替代的,非常好,很棒!你们收到这一份吗?” “两份,我和柯南一人一份。”尹贤仁说。 柯南一听,心想坏事,这个家伙嘴真长,说一份,难道冯菲菲还要检查不成?事实证明,尹贤仁是在邀功,出卖了柯南。 柯南看无法再掩饰,就拿出来礼盒,交给刘小姐,刘小姐将礼盒传给冯菲菲,冯菲菲更高兴,也不打开看,就说:“这是他们送给机构办公室的,不是送给你们的,记住,以后如果再有人送礼物,一律上交,不管好坏,记住了吗?” “记住了,放心吧!”尹贤仁说。 柯南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冯菲菲看出来,说:“咋了?不开心了?这些土布,你要了没用,马上还要去其他地方救灾,跑来跑去,你不嫌礼物重吗?我是为你考虑,以后把所有的礼物收集起来,在年终的时候发。这些礼物,我也不拿回家,最后还是分给大家。这里有刘小姐作证,绝不食言。” “不需要这么隆重承诺,不就是土布吗?何必呢?我不在意”柯南说。 “我怕你想多了,这个就交给我们来保管,到时候统一分配。”冯菲菲说。 “我支持!”尹贤仁说。 “行,这事就这样决定了。黄主任在哪里?”冯菲菲扯着脖子问。 “在大厅等,我们这也准备好了,要退房吗?”尹贤仁问。 “要退,捐赠仪式完了之后,救灾物资发放完毕,我们就离开这里。”刘小姐说。 “很好,我们这就打包收拾。”柯南说。 “你们先别着急,我们先走,你们还要留下一天,回访一下救灾的情况。再住一晚,我们先走。”冯菲菲说。 “我们不是先说好的吗?一起回江城。”刘小姐问,显得很不解。 “我突然想到要把工作做扎实,就要回访,方便下次救灾,回访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回访完成,我们开会总计,再去新的地方救灾,我发现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事。”冯菲菲说。 “这是真的。那好吧,你按照你说的办,你们先别着急退房。也不要让黄主任买单,结算住宿费,在明天。可以今天和黄主任说清楚,需要黄主任再配合一天工作。”刘小姐说。 “好的。”柯南答应道。 在这种场合,不答应是不行的。全是冯菲菲脑子一热的决定,商量好的也不照办。柯南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尹贤仁在旁,会剥夺他的一切。当然,不是主动被剥夺,是被动的,要想有点私房钱,难上加难。 任何时候,都需要注意,在某些时候,需要看清楚,有的人,注定不是一起的,走不到一起,尿不到一个壶里,在关键时刻会踩一脚,不会成就好事,只会办成坏事。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不停交朋友,也不停抛弃,有的人适合,有的人不适合,最好淘汰,绝不留情。 现在这情况,让人倍觉尴尬,冯菲菲说的,肯定不靠谱,她得到的礼物太多,以至于都忘了是谁送的,这个地方就是敛财的好地方,只要在那个位置,就不担心没人送礼。送礼到位,自然解决问题。例如,救灾工作,也要考虑,礼多人不怪,只要肯送礼,自然就有人愿意服务,一分钱,就有一分钱的用处,有的人看不起一分钱,但是,就有人没有这一分钱,愿意为这一分钱做事。 所谓内卷就是。尹贤仁没有守住土布,将土布上交,连带着柯南的,也一起给冯菲菲,不叫充公,是充私,这么明显,尹贤仁没看出来?大概不是。他看得很清楚,他在等机会,一旦机会成熟,肯定会拿东西回家。按照他的这个毛病,柯南看得清楚,被冯菲菲看到的东西,一个都跑不掉,都要囊为其有,不会放弃,只有紧紧抓住不松手。 尹贤仁看冯菲菲要走,就先出来,黄主任看到尹贤仁,马上站起来,快步走过来,问:“这是......?” “哦,哦,我来介绍,这是冯菲菲冯主任,这是刘小姐。捐款来自刘小姐,组织是冯主任。”尹贤仁殷勤地介绍。 “我听他们说,你做得很好!谢谢你!”冯菲菲说。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主要是小秦在负责。”黄主任说。 “小秦?” “对,是我们办公室的文员,我的助手,做事很扎实。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东风,有了东风,势如破竹,一定马到成功。” “太好了,小秦真是年轻有为,后劲儿十足,将来必然成就大事,值得学习,充满青春活力,让人羡慕,希望越来越棒。”冯菲菲说。 “谢谢黄主任的帮助,我代表港岛火星基金会全体同仁向你表示感谢。”刘小姐说。 “别客气,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应该做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黄主任说。 黄主任说的话文绉绉,刘小姐学习古文要差点劲儿,也不知道怎样说,只是模仿,从未超越。 这么一个人,大概还没弄明白内地的文化,也不知道正话反说,反话正说,让人迷惑,不清楚到底儒家文化招惹了谁,竟然这么不招待见。 柯南在房间收拾完毕,还要住一晚,就对服务台说了,不要打扫房间,明天退房后再打扫。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知道后,非常开心,像这样的客人越多越好,可以节省不少人工费。收拾房间,需要有人来做,当然就要开工资,工资开出去,工作人员就没意见,会安心工作。乐得轻松。 柯南走过来,对黄主任说:“刚才头儿说了,先不退房,再住一晚。” “那好,我去和服务台说。” “不必了,我已经说了,房费也不要你们出,我们有预算,由我们来出。”柯南说。 看着冯菲菲和刘小姐去退房,然后推着行李箱子出来,非常开心,像是中了大奖,看来,尹贤仁和柯南的土布也在其中,因为珍贵,就不想让其他人来染指,结果弄得自很累。 “走,我们请吃饭,过早了吗。黄主任?如果没过早,我们来招待。”冯菲菲说。 听她说这话,就让人感到她很大方,实际上并非如此,最小气的就是她。只不过在人前表现得好,背后却不是。 柯南已经彻底失望,特别是那土布事件。估计尹贤仁还抱有希望,表面上看是这样,实际上可能也不是,什么人,一看便知,有的人天生就会骗人,一天不骗人,一天都不舒服。 就像长跑的,经常起早跑步的,突然下雨不跑,一天都不舒服,经常看书的,突然有一天不看书,马上就像丢了什么东西,眼睛到处游移,在找需要的东西。也像喝咖啡的,上了瘾,就戒不掉了。就像一开始喝咖啡的,很不习惯,坚持喝,每天喝,结果就上了瘾,不喝不行了。干什么都要依靠习惯,没有养成良好的习惯,就很难培养良好的行为。柯南了解这个规律。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70章 来跳个舞 柯南很清楚,这顿早餐肯定有戏。 果然,黄主任说:“不用,附近早餐摊都没了。” “为什么没了?”尹贤仁问。 刚好冯菲菲走过来,尹贤仁想继续问,就闭嘴不说。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应该让她当主角,如果尹贤仁不识时务,当了主角,会很难看,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话多的时候,越要注意把握分寸。 “是的,我听到了,我想请你们吃饭,不知道赏脸吧?正想问呢,小尹先问了。”冯菲菲说,带着轻描淡写的责怪。 尹贤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还好,没有立马晕倒,他说:“对不起,怪我,怪我。不该抢话说,不该,真不该!” “算了,下次注意,你是遇到好人,如果换一个人,可能不同。不信可以走着瞧。”冯菲菲说。 “谢谢指导,谢谢指导。”尹贤仁连连致谢道。 可能觉得有些冤枉,也没说啥,冯菲菲为什么咄咄逼人?转念一想,这是在搞下马威,让当地工作人员害怕,他从中混水摸鱼。 这个方法凑效了,黄主任立马看出来,女皇来了! 不过,他已经做好准备,完成任务,不再有任何交集,和冯菲菲打交道,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免得将来还有麻烦。他已经看到他昨天送给季先生、尹先生的礼物,由冯菲菲带回了她的房间,然后打包之后,拖着行李箱出来。 这次来,刘小姐开车,她说是借的车。挂的牌照是外地的,不是她的车,冯菲菲也说不是,那么,好奇者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就不说什么。管他谁的车,只要能用就行。这个里面,要说谁会开车,谁才牛叉。看到宋大良会开车,冯菲菲和刘小姐格外高兴,所以对宋大良也格外照顾。宋大良死了,留下一双儿女,老婆也面临破产,可能接下来就要改嫁,带着一儿一女,作为女人,也没有过多的职业选择权,只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力也有,只是没有好好养生,结果人到中年,显出了老相,让人倍觉不爽。 宋大良死了。 老婆改嫁。 一儿一女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冯菲菲和刘小姐最信赖和最照顾的一名员工,没有福享受,就提前离世。死于肝硬化。 在项目点生活很自在,有钱任性,谁都不怕,因为有保护伞,也就是冯菲菲罩着,谁也拿他没办法,让人感到稍微公平一点的,就是和没受到照顾的员工一模一样,也会感冒,也会生病,不过,没有得到任何关照的员工得到病轻,并且好了,得到很多关照的他,在冯菲菲和刘小姐无微不至的关怀下,离开人世,有时候让人想到,有福的一直有福,离开世界也是一种福气,不过,这个是自我安慰,大部分都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对未知的世界还是充满恐惧,要说胆大,都是自我欺骗,没有谁会无畏死亡。包括宋大良,他也是血肉之躯,外人看来会很多技能,琴棋书画,能文能武,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能长久。 宋大良会开车,这次救灾,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被冯菲菲安排开车,这是一个肥差事,可以得到吃吃喝喝,还可以得到不少礼物,手上有活钱,也就是可以自由支配现金。 这是一个肥差,谁都愿意,到处游山玩水,还不用担心项目出问题,不用担责任,只拿好处,这些谁都愿意去尝试,事实上是好事。 现在是刘小姐开车。有点不习惯,港岛的方向盘在右边,车辆都是靠左行驶,这样就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纠正过来,或者养成习惯的问题。在某些方面,刘小姐不是买不起车,是觉得买了车不会开,也是浪费。要么重新考驾照,再说,港岛的驾驶证,到了这里不知道能不能用。她还是担心。为了保证没事,重考是很有必要的。 冯菲菲乘坐的车是绿色的,这个让人感觉很怪,要怪就怪刘小姐,她没主见,冯菲菲喜欢的颜色,就买了,要知道,平时都是她在驾驶,每天面对的,是不喜欢的这种颜色的车,心里还是不舒服。再说,这个车据她所说是借来的,具体怎样借的,还没有说清楚。 她说是大卫帮忙开回来的。大卫是谁?就是冯菲菲一个单位是老司机,对车子还是比较了解。也自告奋勇去京都提车。当然,这车还是要先经过他的法眼,据说车主是瑞典的一对夫妻,到京都多年了,现在要回国,临走想处理一下在京都置办的财产,包括这辆绿色的轿车。 一般小轿车以黑、白、灰或者黄、金色为主,绿色的车除了军车,也就不会用来作为小轿车的,这个也太个性化,那对瑞典老夫妻可能就喜欢别具一格,想追求浪漫,选车还是随意而为,没有想到如果有一天不要这车,是否有人接手?也就是,从没想过将车便成为二手车的问题。二手车也是车,没啥丢人。很多街上跑着的车,分不清是一首车还是二手车或者三手车或者变更过不知道多少车主的车,这些都不影响车的基本性能,就是交通工具。在内地,有人要面子,就看所开的是啥车,实际上完全是虚荣心在起作用。 柯南也是这样想的。再说刘小姐要买车的事,也是尹贤仁先知道的,他知道后告诉了柯南,柯南觉得是该有车,到哪儿都方便,如果可能,尽量买,如果再有可能,就买项目飞机,直升机,到哪里都方便。然后就开始计划,买车计划。大卫只是代劳开车,决定买的,还是冯菲菲,刘小姐不置可否,车身颜色,也没告诉刘小姐,冯菲菲很清楚,自己肯定不开车,太危险,例如,自己的老公现在还是老公,司机还是司机,也可以说是老司机,就是太不靠谱,车发生意外的事太多,防不胜防。 大卫帮忙看车,然后帮忙开车,一路上都是刘小姐买单,从京都到江城,花费还是比在江城买车要强得多,关键是车护理的很好,在京都期间,没有出过事故,也没轻微碰撞,漆面完好无损,看起来像是新车,经常清洗保养,大卫眼光独特,相中了这车,开回来,路上被告知,不能说这车是刘小姐的坐骑,就说是大卫的。大卫说:“知道了,不过,我有了车,单位也有,给单位开车,再开一部车,是不是奢华了?还是想一个万全之策。 后来想出一个主意,就是刘小姐借大卫的车开。当然,这个说法也非常勉强,不过,实在没有更好的借口。大卫去京都,大家都清楚,这是给刘小姐买车去的,但不对外说实情,只是自己买,借给刘小姐,这个理由也成立,因为刘小姐是港岛人,以后会回去,车买了没用,在港岛用不上,这车的方向盘在右边,和英国的一样,不适合驾驶,大家都理解,就好办,就怕太聪明的,出来戳穿谎言,清楚刘小姐在干啥。那就麻烦了。 刘小姐万万没想到,到了这里,明明是自己买的车却不能说,如果说了,后果严重,如果不说,心里也受折磨,这个真不好办,要说,恐怕冯菲菲要批评,作为一个弱点,总是拿出来暴晒,这份折磨也太魔性,无休无止,且来无影去无踪,是一个阴影,挥之不去,无法摆脱。 在某些方面,要尊重当地习俗,遵守法律,可是有些时候让人无所适从,学习是很枯燥的事,无法学习掌握。有些时候,的确如此,味同嚼蜡,可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时候,就需要变通,而做到变通需要花费一生的光阴,这是生活在当下所面临的东西,可能感到悲哀,可是谁能体会到快乐?可能感到郁闷,有谁会得到安舒? 刘小姐也是为了工作,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甘愿做一些看起来不为人理解的事情,做了,就能多帮一些人,不做,完全正派,看起来没闯祸,实际上碌碌无为,更令人心寒。事情没解决,反增加了不少麻烦。 这些年,刘小姐学会了变通,运用这个技术手段炉火纯青。有的时候,还超过了冯菲菲,让冯菲菲感到脸红。但是,这个是偶尔。假如刘小姐回港岛过一段日子再回来,又要重头学习,以前学过的全部作废,要重新来过,只有重复,才能有新意。 对于冯菲菲的讨厌,就像看广告,总是在播放,从不停歇,也没有暂停,大脑每天都被这些陈词滥调包围,无法摆脱,就像黎明前的黑暗,非常黑,一丝丝光线都令人惊喜万分。 这里已经交代了车的确来自京都,是借来的,说给黄主任听,他不相信,又不戳穿,就继续装糊涂。这样可以蒙混过关,不问就不说,问了也想着说,不能说了再去想,那就晚了,后悔莫及。 要了解人心,就要学会辩证,用辩证的方法去学,去理解,就容易一些,如果不用辩证的方法,会徒增不少烦恼,无法消除,而且存在很久。 在很多方面,尹贤仁不懂职场,不知道人心,结果受骗上当,这个和生长的环境有关 。好的环境,人感觉就爽,差的环境,干啥都没劲儿。 黄主任说:“我们有食堂,不用请客,直接去吃,记账。你刚才问街上为什么没有小摊小贩,我告诉你,现在都在争取文明城市,这些小摊贩影响市容整洁,就清理了,现在街道上整洁是整洁了,我们自己吃饭都不方便了。唉,我们自己害自己。” “那为什么不申请文明城市呢?”尹贤仁问。 “不行,都必须申报,如果没申报,就会有影响。” “有什么影响?” “一言难尽。” 看他为难的样子,也就停止了追问,知道这是任务,就能明白,这些里面可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也不想让人知道。 冯菲菲将包裹行李箱要带走装车,尹贤仁见状,立马上前帮忙。柯南心里只是骂他,嘴上不说。 这个巴结是恰到好处的,这里没有多哥,他就要上位,如果有多哥,他就要靠边站,尽量让多哥去表现,不多说,不多做,让一切都慢下来,负责人也开心,没啥了不起,负责人赚得盆满钵满,员工一无所有,穿鞋的遇到光脚的,穿鞋的不走路,坐轿子,光脚的却要走路,要抬轿子。 尹贤仁除了光脚,只差光腚了,啥都没有,为别人做嫁衣裳,还乐哉悠哉,高兴坏了,不知道为什么高兴,要知道,很多时候,都不是要做什么说什么,感到无所适从,可又不能啥都不干,不能像木头人,又不能越雷池半步,整个人都不好了。 放好了行李,黄主任邀请大家到食堂吃饭,相当于自助餐,只要进去在门口等登记,就可以随便吃,随便选。尹贤仁帮冯菲菲和刘小姐登记,柯南自己登记自己的,黄主任和小秦在后面登记。相当于压轴。 冯菲菲和刘小姐早餐吃得少,柯南和尹贤仁不客气,选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吃饱喝足,最后的牛奶和豆浆,都是免费,尽量吃饱喝足,就是不能带出这个餐厅。柯南发现,在这里生活真是太好,只要住在院子里,每天早晨的饭都可以凭签字来吃,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丰富的早餐,这个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待遇。 吃饱喝足,柯南嫌食堂暖气太热,就到了外面,外面还有不少积雪,经过一晚上的冷冻,结了冰,非常寒冷,刚好可以中和中和。冯菲菲和刘小姐还在慢悠悠地吃喝,仿佛来这里就是度假的,没有办事的节奏,当然,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也没有着急的必要,她俩平时就这样,遇到再大的事,保持这个节奏,也能顺利应付。当然,在没遇到真正的高手之前,冯菲菲觉得自己就是高手,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家伙不是一般人。在外人看来,冯菲菲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人。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71章 快办正事 女人吃饭很慢,最近冯菲菲对健康很重视,有可能受到什么影响,突然觉得身体健康第一重要,以前只是从书里了解了健康的重要,后来才有深刻的体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钟,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像大自然到了一定的季节,肯定有变化,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 她们慢吞吞地吃饭,像是今天休息,她们正在享受休假的快乐时光。柯南暗暗着急,跟着这样的负责人,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看样子遥遥无期,没有多少工资,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人捐款,自己管理好员工,又能拿高薪,混时间就是混工资,这样做是最好的,大家都开心,柯南有点像林黛玉,都在洋洋自得过着衣食无忧生活的时候,大家都在温水里,没有危机,也没有希望,只要能按时开出工资就够了。 院子里有青松,大雪覆盖,树枝弯曲,树冠膨大青翠,白雪和墨绿相辉映,看起来更像水墨画,国画的魅力就在于此,写意,让人去悟,有空间可以让思想的野马驰骋原野。 总算吃完,她俩最后走出来,和黄主任打了招呼,黄主任旁边站着一人,黄主任介绍说:“这是我们领导。他代表县里参加捐赠救灾物资大会。” “这位领导贵姓?” “免贵姓段。” “段领导,很高兴认识你!”冯菲菲说,伸出来右手。 “我也是,欢迎,欢迎,你们真是雪里送炭啊!来得及时,我们正发愁呢,到处都交通管制,无法通行,救灾物资到不了灾民手里,真的急死了,雪再不停,真的要出人命了。” “段领导,放心,我们说到做到,这不是来了吗?就是要解决燃眉之急,我们在荆楚省长期做项目,这里是救灾项目,别处在做发展项目,取得一致好评,救灾做完了,还要继续做发展项目。” “我是分管农村工作的,希望这次救灾工作结束后,你们留在黄安,继续做发展项目,黄安县老百姓欢迎你们来。”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还是没精力,也没人手,人手不够,做事就没效率,本来做好事,不能做坏事。”冯菲菲说。 冯菲菲像是对黄安县有天生的抗拒之心。难道有人说她是黄安苕?正宗的黄安苕?这是一种猜测,按照她的表现,应该不苕,而且很精明能干,或者是她受过黄安人的欺骗,变得对黄安人没好感?但是,即便没好感,为什么不把救灾款给其他地方偏要给黄安县呢?这个让柯南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着话,各自上车,黄主任在前带路,柯南不想坐刘小姐驾驶的车,段领导和他秘书坐上去,柯南和尹贤仁坐黄主任的车,这样分配,是段领导的秘书安排的,秘书也是办公室的负责人,黄是负责业务,外围工作,秘书负责内务工作,还负责领导的演讲稿,讲话的文章,也是他起草,写的字尽量浅显易懂,不用动脑筋,不用查字典,就能让大多数人能明白过来意思,这样的宣传,可以让田间地头的老人明白很多道理。 秘书写的文章,尽量没有生僻字,免得念起来突然脑袋发懵,断片了,闹笑话,这个很有可能,谁都有可能认不全,谁都可能认错字,字一辈子都认完的不多,常用的字就那些。常用字都念错,一点不稀奇。深刻的道理,用简单的话说出来,需要水平,说不出来,还需要提升,需要继续锤炼。秘书的作用就在于此。 柯南不和冯菲菲在一起,心情自然好得多,没有压力,就感到轻松。尹贤仁努力巴结冯菲菲,目的在于不被批评。冯菲菲批评他的时候,是不分场合的。和冯菲菲在一起,要做好思想准备,随时丢脸,意思就是随时被冯菲菲打脸,然后脸就被打没了。 要想保持尊严,特别是在已经熟悉的人面前,在他们面前已经建立良好印象的情况下,更应该继续维护自己的形象,冯菲菲的到来,极有可能破坏样一个形象,让他没有形象。最好的办法,和冯菲菲保持一定的距离,尽量不要和他在一起,除非必须要在一起不可,例如,需要拿行李箱的时候,冯菲菲明明拿得动,偏偏不拿,就留给尹贤仁来拿,尹贤仁和她年龄差不多,但是身份在那里,必须要正视这个身份,就要让步,如果不让步,就会得到被痛批一顿的结局。 绿色的轿车少见,段领导也很少坐,他说:“这车看起来很酷,是送信的吧,觉得很过瘾,这车走在乡间,估计会有人跑出来,问信到了没?” “这个不一定,现在谁还写信?有微信,啥都有了,写信的人几乎没有,大概都用手机发信息打电话了。写信是浪漫的。”冯菲菲说。 “我还记得小时候盼着来信。那个时代没有手机,写信是很重要的联系方式。也有发电报的,那是情况紧急的情况下才做的,更重要的,就是按照字数算钱,现在的人发信,不打字,对着手机说话,就能打出来。现代科技发展的真快!”段领导说。 看样子,一个人说什么话,看起来是无意,实际上出卖了内心。 半个小时后,车到了收费站。黄主任的车一出现,抬杆就升起来,自动的,抬杆升起,等车过去,抬杆又放下来,这个时候,后面的绿色轿车被拦住了。 “这是咋回事?”冯菲菲问。 “要收费的。”刘小姐说。 “黄主任的车为啥没停,直接放行了?这是在搞什么鬼?” “这个要问问黄主任,哦,不,段领导,你看怎么办?”刘小姐问。 “打开车窗。”段领导说。 “好的。”刘小姐说着,然后摁下开窗的开关,车窗缓缓下行,于是打开段领导旁边的车窗。 “段领导,快,放行。”收费站的工作人员练练喊道。 刘小姐的车前面的抬扛“嗖——”一声升起来,闪电的速度,原来还能这样操作! 从抬杆的速度可以看出来车的级别。 “段领导,你应该坐前面。”冯菲菲说。 “为什么?” “因为方便啊!你有魔力,抬杆见了你,马上抬起,不敢拦你。奇怪的是,黄主任那车,过是可以过,只是抬杆的速度不快。”冯菲菲说。 “收费站看的是黄主任的车,只要是他的车牌,就能过,由电脑识别,我们这车,不是电脑识别,是人脑识别,人认识我,电脑不认识,肯定不抬杆,这就是区别。人工操作,比电脑操作,更快,更专业。”段领导说。 很奇怪,段领导就是不说他是什么官位。这个也是低调的,看到了捐赠现场了发言的时候说不说。 “段领导,你们县有多少人?”冯菲菲突然问道。 “这个我来说,可以吗?”段领导的秘书说。 “当然可以,你经常写稿子,需要用到这个数据。”段领导说。 “人口有586万,贫困人口21万,上年度人均收入9566元。”秘书说。 “这么准确!”刘小姐说。 “那当然,他是我的智囊,要不然怎么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呢!”段领导说。 “他很牛。可能就是因为他博闻强记,另外会写文章,擅长交际,这些都是秘书的基本功。”冯菲菲说。 “我也需要这样的人才,只是难以找到。”冯菲菲说。 “我看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不错,他不是你秘书吗?”段领导说。 “哦,他呀,他是书呆子。不够灵活,你看,哪有秘书不在领导旁边的呢?他自己坐黄主任那辆车,生怕我吃了他似的。”冯菲菲说。 “嘿嘿,这个就不好说了,书呆子一般都比较遵守男女界限标准,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就是这个道理,说明这个小伙子道德水准很高,不是那种巴结领导的小人,如果靠巴结领导上位,将来有了权力,也不会感谢恩师的。这个属于忘恩负义的。”段领导说。 “这个我明白,用人之道,在于用有才华的人,道德水平不是主要的。关键是要能干,能独当一面。”冯菲菲说。 “我看行。他配合黄主任,做准备工作,非常好,灵活加原则,做到游刃有余,如果你不提拔他,将来我来提拔。只怕你后悔。”段领导说。 “你要是要,可以调过去,我再找新的。”冯菲菲说。 “如果你招到新人,也要注意品德,品德不端的,哪怕有才华,也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因为心长歪了,会闯祸的,私心太重,容易贪婪,就会滋生很多不好的东西。这是我对你的劝告。你们不像我们,全靠实干才能立足,如果一个贪婪的人做项目,肯定会出问题。”段领导说。 “这个我知道。谢谢你提醒。”冯菲菲说。 “你们和我们都是一个目的,都是为群众服务,简单说,就是合理分配,公平分配资源,不过,资源共享的理念还是你们做得好,我们要向你们学习。你们的作法比较先进,值得学习,可以让那些有需要的人得到帮助。”段领导说。 “分析到位,赞一个!”冯菲菲说。 黄主任的车先进了院子,刘小姐紧跟其后,也进入到院子。 院子中间摆了一些塑料方凳,在旁边还有一些轮椅区,行动不便坐轮椅的老人在那个区域,中间的方凳分红黄绿三种颜色,一种颜色排成一个方阵,就像一个大教室里有三大组,每个组的凳子的颜色不同,可能分组就是这样分的。 在方凳前方,就是一行办公桌,上面铺盖红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红布,桌子后面是一趟椅子,桌子上写的名字,有一个牌子,上面拉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的有字,就是某某机构救灾捐赠仪式。 人陆陆续续来了,敬老院门口停满了三轮车,农用四轮车,还有的骑着电动车,有的开着面包车,就像车展,也像农贸市场,非常热闹。 刘小姐下车后,开始到处拍照,就像尹贤仁和季柯南的照片不够用一样,内存小,无法储存过多的照片,只有想办法多准备一些储存设备,例如各种卡。 刘小姐的视角和柯南他们不同,她知道捐款人想要看什么,于是她拼命地拍照,尹贤仁和柯南的照片可以提供参考,如果需要,就用,不需要就抛弃不用。 没有谁懂刘小姐,可能冯菲菲懂得多一些,不过,冯菲菲是强迫刘小姐接受她,其实,刘小姐更关心怎样让项目继续在荆楚省做下去,实际上她也考虑了全身而退,可是退无可退,要去的地方比较多,只是没有机会去,条件也不具备,只有暂时委屈,在这个岗位坚持下去,一定有好处,起码可以作元老,人人都尊重,坚持下去的理由就是看能否有转机。 老人们慢慢来了,在工作人员的带领安排下,一一就坐。这些人看样子经常开会的,很听话,很老实,慢慢都坐好了。 在办公桌前摆了一些米和食用油,数量不多,大家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是奖品,看先发给谁?所有人都很期待。 地面早已清扫干净,要不然,走路就有危险,已经有了一些不能自理的,需要随时帮助的,增加了劳动量,如果再增加几个老人,那要让人抓狂,还有,老人的子女都要追究责任,压力很大。 还是预防工作做好,做好安全防护,免得后悔晚了,不是免费治疗,动不动都要钱的。有啥都不能有病,没啥都不能没钱。在金钱的世界里,很多人都软弱,有的是以前软弱,现在变得刚强,有的是以前刚强,后来慢慢变得软弱,这样的软弱是后天的,不是生来就有的。老人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很清楚,因为不怕不懂,就怕不去比较。货比三家不上当,都是这个道理。 老人们知道这个,因为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被骗,有了这些经历,为人诚实就是非常难得的了。如果经历太少,还是要多读书,多走路。 第572章 现场直播 现场整洁,不像敬老院,倒像军营或者学校,这样的阵营,令人惊叹。院长看来以前卖过水果,知道如何摆放商品,他仍在经营,不过比其他方面,还是要差一些。 院长特别忙,他要安排很多事,请会场前台人员坐办公室喝茶,吃点心,刚吃过早饭,大家都没怎么饿,茶水点心都还准备了一些,水果也有,苹果、香蕉等,都还充分,应有尽有,办公室挺大,可以坐得下所有h前台成员,大家闲聊,刘小姐也都拍照完毕,为避嫌,没有到处走,也没到处看,这个身份特殊,需要小心,没有监管,以前有过交代,她都还记得。不想惹麻烦,特别是现在,灾情严重期间,更要注意相关信息的快捷性,需要及时更新,又怕引起不好的影响,如履薄冰,她也处处在意,总很小心。 老人们先到,会场前台还没人,有的不像话了,为安抚老人,院长安排工作人员去陪老人聊天。记者来找院长,请解除电源问题,为了防万一,都带有备用电源,有电源,就好办,在现场直播的时候,总担心没有电供应,一旦没电,就会中断播出,继续接通备用电源就影响了收视效果。 在这个情况下,还要注意考虑一下观众的感受。极端天气,雪灾肆虐,有电的地方,可以看电视,听广播,和外界有联系。没电的地方,可以听广播,也能知道外面发生了啥。不管谁当官,都是一样要让老百姓能够了解外面的信息。免得有小道消息,会造成恐慌。不造成恐慌,也会害怕,遇到大小事,都需要好好对待。不经意的动作,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未来。 会场前台慢慢坐满了人,相互谦让,一看牌子,也就明白,按照牌子入座,对牌入座,不会搞错。 在布置会场的时候,院长特意请教过黄主任,小秦毫不保留地全告诉了院长。院长也开过不少这样的会,这一次算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操作,更是轻车熟路、轻松搞定、没有阻碍,一些细节问题,考虑再三,做好之后,也能落个表扬,也能得到实惠,真是一箭双雕,甚至更多。 黄主任让小秦独当一面,也是在给自己减负,事太多,就要一件一件做,做到精致,无可挑剔,这才能保证工作不出岔子,没有差错,工作做得好,就没有麻烦缠身,工作不细,就容易惹祸上身。言语不谨慎,也容易被抓住把柄,留下漏洞,让别有用心的人来钻漏洞,所以,需要做到滴水不漏,才能确保自己没有麻烦。 “怎么能坐这里呢?这不是瞧不起人么?”冯菲菲说,看起来非常不满意。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院长问。 “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才是冯老师。”黄主任问。 冯菲菲正在发火,高声道:“你们连名字都没搞正确,这个捐赠还能搞吗?” 这个声音经过话筒,扩音器,传到很远的地方,大音箱声音非常震撼,加上冯菲菲的洪亮的嗓子,基本上人人都听见了。 老人们乐了,这是现实版的大戏,被冯菲菲吸引,都翘着脖子看稀奇,看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刘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好在她擅长保持镇定,悄悄扯了扯冯菲菲的衣角,轻声说:“把牌子换一下就可以,人不用动,知道吗?就是动动牌子就行了。” “行,我看我们不用动,要动,也是他们动。”冯菲菲说。 “对,这个他们的工作失误,放错了位置,还是让他们来自我纠正吧。”刘小姐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搞错了。怪我,怪我!马上改正,马上改正。”院长说。 院长赶紧亲自动手,将冯菲菲和刘小姐面前的牌子调整过来,冯菲菲这才破涕为笑,说:“这还差不多。以后你们就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让人贻笑大方,这可是现场直播的。” 院长面如土色,连连点头称是,不敢说半个不字。 冯菲菲也听到了大音箱传出来她的声音,觉得有些意外,为了保持自己的淑女风范,立马微笑起来,对院长说话也不那么强势了,说话比较软了,也逐步让别人原谅她的唐突和轻率,要知道,院长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是山大王,这个地方就是他说了算。如果他不高兴,人也就算交代了,如果他高兴,就能让这个让他高兴的人飞黄腾达,起码在这敬老院里,算是人上人,是要被伺候的主儿。 会议开始,由主持人主持,黄主任支持会议,然后依次发言,按照领导级别一个一个讲话,刘小姐的话不多,冯菲菲的话多,大概意思就是雪灾地区的人,有人在关心,不仅是口头上关心,并采取了实际行动,采取措施,在非灾区进行募捐,然后把钱集中起来,通过基金会来操作,购买越冬御寒的食品或者其他保暖的衣物,发放给灾民,度过寒冷的冬天。 这些都讲完,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然后开始发放救灾粮油。 最先念到名字的是敬老院的老人,当然,这是院长精心安排的,这位老人是听话的,不喜欢犟嘴的,怎么说就怎么做,且有力气,拿得动米和油,还能在照相的时候不搞怪动作,都是规规矩矩,不敢突发奇想,搞一些无厘头怪动作或者乱说话的,这样的老人要可靠,因为在直播,也有现场采访,如果说错,影响很坏,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慈善机构来光顾。就像某些工作人员的失误,就会造成所在单位、甚至整个行业的巨大损失,损害了这个行业的光辉形象。 老人站到会场前台前,他身后就是一排座位,上面坐满了人,黄主任邀请刘小姐给老人发放粮油,刘小姐通过冯菲菲告诉黄主任,只给油。 黄主任吃了一惊,连忙问:“是不是方案变了?咋只给油?米不给了吗?” “不是,你误会了,现场摆pose的时候,将油壶举起(当然不是空的),交给老人,然后拍照。”刘小姐说。 “那米呢?”黄主任问,旁边是院长,他也伸长了脖子在听。 “米袋子放在地上,也要拍照,拍照之后,米和油都交给老人,看老人拿得动就拿,拿不动,再安排别人来帮忙。”刘小姐说。 “哦,是这样,吓我一跳。”黄主任说,这个时候,院长伸长的脖子也缩回去。继续安排。 刘小姐捐赠照片和现场直播做完之后,再轮到冯菲菲来做了。 负责拍照任务的除了他们带来的记者以外,还有柯南和尹贤仁,这两个人也拍了不少照片,目的是精选照片,给捐款人看。证明没有乱花钱,让捐款人放心。基金会是不创造价值的,不生产,也不经商,就是纯粹地分配资源,让更多的人受益。 认清了机构性质,就知道冯菲菲为什么要注意看位置了,位置很重要,从位置,能看到很多问题,所有的信息都在位置上读出来。有些类似水浒传里的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座椅一样,谁坐第一把交椅,谁第二把、第三把等等,依次往后排。 有些类似幼儿园小朋友排排坐吃果果的情形。不过,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也有幼儿的思维,看的就是位置,什么位置,享受什么待遇,享受什么待遇,就有什么神情。有的人骄傲,有的人谦卑,也有的不够自信。 轮到冯菲菲来了,黄主任宣布请冯老师捐赠,冯菲菲高兴极了,很聪明的院长,将使用油和大米都摆在会场前台前,很方便发放,也方便管理。 黄主任问院长道:“一共有多少套?” 这里说说的套,是一个组合,一壶油一袋米,所谓多少套,就是要清点一下,看安排了多少合适的老人。 “十套,根据领导人数定的。”院长说。 “不错,考虑得很周到,做得好!”黄主任称赞道。 “多谢黄主任和秦助理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支持,我也不会有进步,再次感谢你们帮我进步,帮我成长,太感谢了!”院长说。 十套很快就发放完毕,照片和视频也的哦完成,接下来,是记者采访环节。当然,段领导有备而来,秘书早就准备好了材料,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他,他看着材料念,如果没有秘书写好的材料,他也会说,只是怕脑子一时断片,想不起来要说啥,不想让所在单位脸上无光,也担心说不全面,以至于后悔,就照着稿子念,又不能让心细的观众看出来在念稿子,就要多练习练习,所以,在正式录视频之前,先演练了几遍,然后开始录制,录制过程中,段领导觉得不满意,又重新录制,直到满意为止,然后给观众看到的,就是最满意的那一个。 现在的人都很小心,录制的人还有被录制的人,都特别小心,一不小心,就容易成为被骂的对象,要想好好工作,就要学会厚颜无耻,如果脸皮薄,啥事都干不长,太在意别人的评论,也做不好。 柯南看到冯菲菲这样张扬,心里不服,直摇头,尹贤仁也不说话,不作评论,只是协助拍照,跑前跑后进行联络。记者眼尖,觉得尹贤仁是捐赠方的男助理,给两个女的打工,肯定有故事,就想套出尹贤仁的话,来丰富一下电视节目。 尹贤仁听出画外音,就闭口不谈。绕开话题,说别的去,记者见他不上当,也不再追问,简单说几句后,就去采访其他人。 尹贤仁知道这些小记者的伎俩,不会轻易上当。在当下,女人领导男人,的确有些奇怪,记者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这个和尹贤仁经常思考这个问题有关。女人有权,男人没有,女人有钱,男人没有,这个本来就失去了平衡。在男权社会,女的不能有权,否则就有问题。 柯南发现了不少问题,摇头也表达了他的感受。真正的能担任这个工作的,带头的,还应当是男性,只有男性,才和当地配套,如果不行,实在没男的,再由女的出面。女人适合当助手或者副手,例如小秦,在做决定方面,还是男人靠谱,男人容易理性,女人容易感性,而感性容易犯错,十分不靠谱。理性往往让项目成功。反之,做项目就很艰难。 柯南发现,刚才冯菲菲不该在麦克风里喊的,可能自己忘了,结果让很多人都知道她是飞扬跋扈的人,不讲道理,又喜欢争权夺利、爱慕虚荣,这样一个小动作,就透露出很多信息,被眼尖心细的记者抓住,回去写一篇报道,可能就会牵涉其中,到时候想要洗白都十分困难。 柯南知道这样下去,机构必死无疑,看能延续多长时间,走下坡路是一定的,无可挽回。真正出钱的刘小姐,没权,啥事都听冯菲菲的,冯管内又想管外,手伸的长,不肯缩回,也不想放权。 要管就专心来管,可惜,她无法专心,学校里有事,单位里有事,家里的事也多,疲于应付,老公也处于危机的年龄,是人才,就不缺女人,有才,加上有点钱,肯定有投怀送抱的。 这个对冯菲菲来说,不是没感觉。女人的第六感非常精确,不过,感觉到,不代表看到,这样,准确的预判,已经说明了要发生的事情,为何不相信呢?并非是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确是很多征象已经表现出来。 柯南类似于《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倒不是他漂亮,而是很清醒,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要提前准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救灾工作就是达到了峰顶,峰顶至高点,上了之后,就开始下坡,一直下滑,到谷底,直至最终彻底熄火,也许还有一支蜡烛在风中摇曳,但是,最终还是会燃尽蜡烛,无法重新获得光明。 这是规律,不能改变。捐赠现场井然有序,外面的各种车辆都没进来,要不然,院子里一定会水泄不通。 第573章 荆楚之西 这样的场景,还是少见,想象中,还是会出现意外,例如没有秩序,或者高声喧哗、吵闹等等,这些都没有。 老人们也安静,大多数都清楚不过是来当群众演员,配合院长搞演出,演出结束,一切都归于沉寂。院长得到了粮油,省了钱,可以办别的事。 要办的事有很多,时间太少,钱也不够,都是空口说白话,能坑蒙拐骗,也是本事,目的就是让老人生活好一点,老人也不能吃的太油腻,大概差不多就行,清淡也不靠谱,有的老人是重口味,淡了没味儿,也不爱吃。 冯菲菲对捐赠比较满意,她巴不得早点发完好回去,单位上学校里事多得很,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信息也不断闪烁,她的手机很忙碌,看样子有提前退休的可能。刘小姐知道这一点,不能在冯菲菲找她的时候,不在服务区,或者联系不上,如果联系不上,冯菲菲就要发脾气,脾气还不小,弄得大家都紧张。 她家楼下有门卫,有几次都是经过门卫室,她在打电话的时候发脾气,声音大,门卫师傅就十分反感她,如果有人来找她,门卫师傅明明知道冯菲菲在不在家,都会说不在家。让冯菲菲的访客无功而返,冯菲菲知道是门卫师傅干的,也不着急,等机会再进行报复。 她到了黄安,感觉都很陌生,哪怕黄安距离江城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竟然发现有很多不同,就像刘姥姥的家和大观园一样的差别,表面上看,刘姥姥家也不错,比一般人强,实质上,不能比,一比较就容易发现问题。 没有谁愿意老是呆在一个地方,冯菲菲也是,她参加这样的活动,是很好的解脱,至少在单位或者学校,没有人来找她,不会麻烦她,遇到要签字的,也要等她回去再说,天天都有签字的文件,每天都要处理日常杂务,身体差一点,早就歇菜了。 任务顺利完成,大家皆大欢喜,中午,秘书安排了午餐,在当地特色餐厅,尹贤仁和柯南也获准参加。柯南不愿意,勉为其难,不是吃什么不吃什么,是心情不爽,和冯菲菲一起,吃不下东西。冯菲菲也感觉到了。 她的作风就在驾驭别人不留余地,包括家人,谁都拿她没办法,就是败给了儿子。所有都是为儿子考虑,儿子不领情,朝着她预想的反方向在走,她想让他向东,他偏向西,如果她想让他向西,他却向东,她的努力白费,可不死心,还在不断寻找方法来纠正,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帮助她,当然,寻找一些教育资源是很有必要的,她有了这个预想,可以计划并实施。 她和刘小姐吃完了饭,也听说了黄安苕,知道自己不是苕货就行,她非常开心,笑过之后,人们也怀疑她是不是有点苕,从外人的眼光来看,是有点苕,在内,是非常精明的,超过了所有人,简直有超能力。 自以为聪明的,反而是愚拙,柯南觉得这话是对的。看谁来信谁来用,如果信了用了,对人有好处,不会吃亏,现在的人都很聪明,不会轻易吃亏。 她们吃完就直接开车走了,刘小姐不喝酒,将段领导送回黄安县城,然后离开,大概也有不少收获,收到的礼物,可以再送给别人,不少事,都需要办,需要打点。平时注意送礼,要办事的时候就容易一些,平时不送礼,到了要办事的时候才送礼,恐怕就有问题,也可能不会得到帮助,在讲关系的地方,在讲关系的社会,需要人脉,需要平时拿东西。 现在是物质至上的时代,她懂这个,平时也注意,给别人礼物,托人办事,也收礼物,不一定办事。在给刘小姐上课的时候,刘小姐搞不懂,复杂,说的话也复杂,说来说去,人心太复杂,没有办法。有时候感到无助,金钱好像能带来安全或者方便,实际上没有。反而陷入新一轮的不安全和不方便之中,也就是说麻烦不断出现,解决它需要按部就班。 柯南看着他们离开,心里顿时轻松许多,在女人领导下的机构,充满了不确定性,柯南清楚知道这一点。 提建议都等于放屁,不会听,柯南遇到开会,就开始琢磨自己的事,如果做计划,也不一定有效,因为所有的计划都是空中楼阁,不靠谱,不接地气,在其他项目点,也是这样操作,谁在哄人,谁就会被哄,这个没说的,一定会发生。 尹贤仁也清楚知道现在是混日子,混工资,没有谁是高尚的,无私奉献,大概是无公索取,都是自私的,专顾自己的,无私的,世上不存在,是虚拟的,这样的不存在的,就是虚幻,是影子,起早之人,都为利益,如果无利可图,睡觉不香吗?如果睡觉香,干嘛要起早受罪?起早没有什么收获,干嘛要起早去挤地铁或者公交车?大概都处于这样的状态,感到不太满意,可是又不得不去重复这样的一天,经常重复,也就都成了老中医,大概能看出点什么问题来。 尹贤仁和柯南的相同点就是,都开心,因为冯菲菲到哪里,哪里都是愁云密布,不知道刘小姐怎样人耐得住?简直让人无法忍受,让正常人变成异常,让异常的人更异常,有些恐怖,可不得不相处。短期的相交是可以的。长期的不行。让人受不了。 说好再干一天回访,柯南也没兴趣,尹贤仁也有同感。人家领了粮油,接下来去人家那,看看人家,会不会尴尬?肯定会。人家会误以为反悔,才送的粮油,咋又收回去?出尔反尔,这个让人生气。 “怎么办?”柯南问。 “这事好办,要说世上最好打发的就是时间,世上最珍贵的也是时间。你看这些年,不知道咋过的,不也过来了吗?老虎不在家,还怕什么王?”尹贤仁问。 “那是,你看现在,我们多不容易,又想让马长得好,又不给马吃草。马无夜草不肥,这个道理她不懂吗?”柯南问。 “看你说的!她最懂了,你看她长得肥不肥?” “肥,那是相当肥,肥又咋了?” “你不用我我抬杠,她就是吃了夜草的。”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肯定知道,你看她的态度,拿走了多少礼物,她自己的都多得码成山,连我们这一点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贪念浓,见啥拿啥,毫不谦虚。就像貔貅,只进不出。”尹贤仁说。 “哦,我没见到过真正的貔貅,你说得形象,就是只进不出,说起来要给我们分礼物,到时候你看吧,很有可能不会分给我们,会给关系户。”柯南说。 “就是啊!我也感到郁闷。不给也不行。你看,她已经看见了。你不要怪我主动说,我不说她也看到了,我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一进房间就开始东瞅瞅西瞧瞧,好像我们藏了好多宝贝似的,也不想想看,我们没车,就是有礼物,怎么才能拿走呢?干脆主动坦白算了,告诉她,免得她紧追不放,不拿出来,就不走了,那架势,你也看到了,完全是一副不好描述的情形。我真的为难,说出去了,就得罪了你!不说,她查出来的话,会批评我们,很有可能罪加一等,更要严重一些。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尹贤仁说。 “这布的确是好布,是正宗的黄安土布,我们的东西,白白给她,我心里肯定不舒服。刘小姐肯定不要,带着土布到港岛,放哪里呢?肯定不会放,一般都是就地处理,不用请示。”柯南说。 “算了,别纠结了,只当从来没有这礼物。”尹贤仁说。 柯南还是不爽,觉得这事太窝囊,她凭什么要这么霸道和强势呢?这是仗着谁的势力呢?刘小姐都臣服于她,哪怕刘小姐带着钱过来,也是一样的。 当然,这些都需要好好梳理,到底钱和关系哪个更重要? “季先生,尹先生,找的好苦。你们在这里?”小秦跑过来说,气喘吁吁。 “不用找,我们就在路边。没动窝。”尹贤仁说。 “黄主任找你们,他一天忙到晚,不知道在忙啥。”小秦说,带着怨气。 “不要嫌弃领导,特别是上司,要维持好关系,不要说三道四,免得会被开赶。”尹贤仁说。 “哦,对不起,看来还需要你多多关照。” “关照什么?”尹贤仁问,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看出来了,你和领导的关系很好,比季先生好太多,估计你会得到升迁,季先生就悬了。”小秦说。 “这个不好说,你快说,黄主任喊我们干啥?又不是发钱,为什么还这么神秘兮兮的。”尹贤仁说。 “这个不知道,领导有事,我咋知道,他让我找,我就完成了任务。啥事都不用管。上司的想法没有个准儿,我能明白就明白了,不明白的,还是不明白。”尹贤仁问。 “好,谢谢你,你说的不懂,这是官场还是职场上都有用的话,可惜没用。”柯南说。 “没错,很多话都是废话。你呢,季先生,不是我说你,你和尹先生比较起来,尹先生更容易得到升迁,你太耿直,就是上司想提拔你,也会打消念头。”小秦说。 “为什么?” “因为你的情商太低,智商高,上司担心你说的话,会把上司给卖了。会说话的,一般想好了再说,不会说话的,抢着说,争着说,生怕别人把他当哑巴,最会说话的,其实,想好了想说最后也不说。”小秦说。 “总结得不错,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人性复杂,不是单纯的人所理解的,单纯的人,生存于世界何其难!”柯南说。 “你说的话文绉绉的,不太容易明白。”小秦说。 “小秦,你不知道吧,季先生可以学富五车的,肚子里有货。只是没机会表达。”尹贤仁说。 “这个我知道,我早就说过,季先生智商高。”小秦说。 “快走吧,黄主任还在找呢。”小秦催促道,她已经看到了黄主任了。 黄主任也看到了他们,就走过来,问:“怎么样?这捐赠活动结束了,还满意吧?” “当然满意,有黄主任的指挥,有小秦的全心全意的服务,这个工作我们看了都非常满意,群众也满意,如果以后有合作的机会,就更好了。”尹贤仁说。 “你看,想到一块去了。只要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事,都要做,做多了,会得到好结果,老天都保佑。”黄主任说。 “没错,相信,就会得到福气。”柯南说。 “我早就信了,不过,我奶奶劝我信,我那时候小,不信,后来奶奶死了,我才想起她为我好,我现在有点相信了。”黄主任说。 “凭着良心做事,不用做第二遍。没事。”柯南说。 “这话说得对,的确如此。如果有心做事,就会先准备充分,做的时候就容易,有条不紊,慢条斯理,或者风风火火,但不会跳出办事规律,自然会办好。”黄主任说。 “有的人喜欢返工,就像做选择题,第一遍做,凭第一印象,第一感觉,选了就选了,不要再改,一改就错。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本来没问题,后来改出了问题,不改还好,不后悔。”柯南说。 “这个例子举得好,事实就是如此!不妨跟着感觉走就对了,人不是机器,做题的和出题的都是人,都带着感情色彩,这样,出的题也多少有问题,不要说明白,出题人也在想怎样让出题,让做题的人做不出来,做题的恨出题的到处挖坑,让做题的掉进去。最后,能避免掉坑的才胜出,掉进坑里的死了,就淘汰了一大批,最后成功者喜极而泣,有的再去当出题人,继续挖坑,让后来者继续掉,前赴后继。因为考试是唯一选拔人才的最佳方法,没有之一。会考试的胜出,哪怕以后在岗位上没什么表现,或者表现恨糟糕,也会在那个位置。谁也没办法。”柯南说。 第574章 马上回访 “你说得对,考试考的是人心。人心变了,题目也怪异。出题的是让做题的做不对,做题的想让出题的尽量少设立陷阱。结果,谁都设想对方为最难对付,矛盾突出,关系紧张。”黄主任说。 “要说安排,还是黄主任说了算。”尹贤仁说。 “我的想法是,现在就到处转转,转一圈,没问题就回去,明天你们就可以走了,不是我们不留客,是现在需要帮助的仁太多了。”黄主任说。 “很好,和我想的一样。”尹贤仁说。 “你看,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么一个地方,转一圈就完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再说,也不存在发错的问题。万一有发错的,也不好意思去要回来是不是?都是吃的东西,谁吃不都一样?只要来的,都是有困难的。他们有的相互帮助,互通有无,有的呢,笑人穷,恨人富的,不是全部,有的人还有良心,愿意献出自己的时间,和人分享,有的不是。不能一棒子打死,谁都不行,也要看一些特殊的例子,有的人可以。有的不行。”黄主任说。 “我看行,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转转,完成任务。”尹贤仁说。 “好,走吧。”黄主任说,然后伸出胳膊,示意尹贤仁和柯南上车。 “小秦,你看看附近有没有领到粮油的?”黄主任问。 “有,要去看吗?”小秦答道。 “算了,算了,不去了。你办事,我放心。”尹贤仁说。 “那行,可你怎么向你领导报告呢?”黄主任问。 “呵呵,我有办法。这次救灾活动,不是正式的报告,大概是工作简报的形式,由季先生来完成,他文笔没说的,比较优秀,完全可以胜任。每次工作报告都是季先生来写,每次都没问题,同样,这次有点复杂,在季先生面前,就不算啥了,简直是小菜一碟。”尹贤仁笑着说。 “你们的报告很复杂吧?我上次在网上找资料,发现一份资料就是你们写的,非常详细,真的让人佩服。一件小事也写得清清楚楚,值得我们学习。工作做细了,才有内容写,看来你们的工作很扎实。”黄主任说。 “是的,像这种情况,我们就不必去回访了,免得接受捐赠的人,不接受,因为人有尊严,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接受过捐赠。”尹贤仁说。 “好,你说的有理。季先生呢,你怎么看?” “我看也是,尹先生说的有理,等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再联系吧!现在有吃的,就让他们自由,不要总被打扰。如果有那些行动不便的,倒还可以考虑去看看。”柯南说。 “这个不好,不好,他们都有亲戚朋友帮忙,如果行动不便,就由别人代劳,也会拿到粮油,不是钱,是吃的,不是贵重物品,没必要贪污。”小秦说。 “你看看,现在的人,有几人不贪婪?没有的想有,等有了嫌少,或者嫌不好,又想得到更多的更好的,等得到了,不一定会退出来,或者帮助其他。所以,先富起来的,不一定会帮别人,反而会变本加厉剥削穷人,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常见,不要看人都像好人,需要反向去看,不仅看正面,还看反面,不要仅仅看光明的一面,还要看光照不到的那一面,这样就全面了,可以认清楚事实真相。”柯南说。 “很好的诠释,不错,在认识一个人的时候,需要多看,多听,多想,多问,不是多说,有不少人喜欢说,缺乏耐心去听,结果得到的信息比较片面,需要多想想,怎样在以后的时间里得到提升。”尹贤仁说。 黄主任开车,走过收费站,被拦下了,出来一个油腻中年男,问:“这车频繁过这个收费站,你是谁?能不能换个收费站祸害?” 黄主任见问,一看他这造型, 这是想约架还是想立马干架?黄主任没理,油腻男简直出离愤怒,他立马拍了一下车引擎盖,让道:“你给我下车!” “兄弟,熄火!”黄主任说。 “谁是你兄弟?” 黄主任不说话,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不说话,里面有工作人员喊:“范主任,电话!” 油腻男瞪了黄主任一眼,跑回去接了电话,过了一分钟,立马跑出来,挥了挥手,让放行,对黄主任敬礼说:“对不住了,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得自家人,别记仇,下次一起喝点。” 黄主任没说话,见抬杆升起,立马加大油门,一轰而过,留下油腻男凌乱在风中。 “头儿,刚才那个苕,怎么和你过不去呢?”小秦问。 “你记住,人不可能得罪全部的人,也不可能维持好所有的人的关系,人不是完美,连交往也不完美,人的不完美,会让自己变得不自信,有的是过度自信。两个极端,让人变得不同,一眼看上去,就有明显的特征,当然,装睡的人看不到。”黄主任说。 “这个真稀奇。没有谁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识抬举,也是不识相,为什么会这样?来来去去的,电脑识别,抬杆都没问题,他一来就有问题,这是故意的吧?”柯南问。 “是的,季先生,他这个人属于暴戾之徒,不是他的性格不好,早就提拔了,还用在这个地方受罪?有的人手里有点小权力,就不认识自己,很是骄傲,很是自负,很想让自己手里的小权力变成利益,雁过拔毛,他没有得到油水,心里不甘,也等于看到别人富有,内心愤愤不平,就整了这一出,实际是自取其辱,弄到最后,的确没有面子。”黄主任说。 车继续超前开,过了收费站,就看得到县城了。小山渐渐变成了丘陵。丘陵消失,出现一片平原,在平原之上,盖满了房子,不是非常高,但是给人足够的威严和大气。 原来丘陵过完就是平原,丘陵地带就有河流,有河水的地方,就可能有坝。 水坝可是好东西,要说人工工程,长城算一个,当地引以为荣的也是水坝。 黄主任介绍说,这座水坝使用的人数也差不多和修长城的差不多,这样的大工程,凭借当时的设备,肯定不行。现在有了机械,但人不够多。有人,也不一定能如期完工,人和人不同,时代在变,发现一个谎言,就会联想其他,可能也是谎言,听到某人撒谎,也就会想到接下来还是谎言。一个人有好名声,可能不是一天就有的,如果是坏名声,一分钟就可以,一座高楼建造起来可能需要几年,毁灭往往就在一瞬,人和建筑物都一样,都有脆弱的地方,经不了致命的一击。 黄主任饶有兴趣带他们去大坝上玩。 大坝上人没几个,黄主任下了车,说:“请下车透透气。这里就是黄安县的保护大坝,如果一旦决堤,出现溃坝,整个黄安县都将变成一片泽国,不论是谁,都将葬身于水中。 这个地方算是人杰地灵之地,和很多地方的人一样,晚饭后出门散步,有不少人到大坝上来,可以调解心情,看看大江大河,看看日出日落,就会理解作人的苦涩。 整个拦水坝看起来有二十多里长,宽有六七米,这样的工程,成为休闲娱乐的好地方,夏天肯定比较凉爽,冬天很少有人来。 因为整个县城人口不太多,大多数人都去了大城市,小地方,大概留下是收入稳定的人,没有稳定收入的,都去了远方,哪里有钱就往哪里跑,没有面子,要钱的人,需要养家糊口的,就不需要面子,面子是给愚蠢人的,聪明人都不怕耻笑。 如果死要面子,一定会活受罪,大概都是这样的,没有谁会永远一成不变,当然,心如死灰的绝望无助的是不改变的。 看了大坝,人少,冷清,呼吸了新鲜空气,休整完毕,到处拍照,也算满足,尹贤仁掌握照相机,当然不是发烧友,不是单反,不很专业,也没学过专业,都是自己瞎拍,看有没有好的照片,选择好的,淘汰不好的。最终浪里淘沙,沙淘尽,还是有金沙。金沙冶炼,可以出金。 这么一个地方,如果要选择来此居住,还是可以考虑,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乐园,这里人少,山清水秀,山不高,显得更有意思。 柯南觉得哪里都好,没有什么不好,好不好在于心情。尹贤仁喊冷,黄主任笑了笑,说:“差不多了,这里这个季节不好玩,如果要写诗,还是来逛逛。如果不写诗,也就呆在家里烤火看书。” “真的!原来黄主任还喜欢写诗?”柯南说。 “这个不是说过了吗?写诗是文字游戏,是码字的。写诗要有意境,现在大部分的诗都没意境。”黄主任说。 “我不懂,也看不懂。有的诗的确难懂,有的诗又显得浅薄。这里面的水真的很深,不是我这人能掌握的,需要悟性的。”柯南说。 “你们别谈诗,谈点干货,要知道,现在到了吃饭的点了,肚子不饿吗?诗人也是世人,世人都要吃饭,不吃饭,怎么能行?”小秦说。 “你说说看,对文人墨客谈诗有啥意思?饭都没得吃,谈诗这么浪漫的事,没意思吗?”黄主任说。 “有意思的事,先吃饱了,吃撑了,才有闲工夫去写诗。才有感而发。”小秦说。 尹贤仁早已上了车,在翻看手机,他已经被手机控制了。这个可以理解,大概不少人已经被控制。如果人能控制诗,那就不是诗,诗意无法用人来用词语句子来描述,诗意需要用心去体会,堆砌一些词语,无法表现诗意。 柯南心想,有的人写一辈子诗,没有一首拿得出手,自娱自乐而已,有的人写不少文章,也是这样,只要自己开心,不受羁绊,就是好的,自己开心,别人看了也开心,就是给别人带来益处,这个工作就值得做。 很多人都是这样,一直在路上,没有达到目标,感到很快乐,享受的就是这个乐趣。不一定会得到,会享受在即将得到还没得到的中间这个过程。 “心里有需要,就是要有表达的欲望。没有别的方法,方式,通过文字可以表达,那就够了。不要在乎别人的评价,如果在意别人的评价,很容易进入死胡同,走不出来。如果想表达,就表达,不管不顾别人感受,描述自己的感受,就行了,也许会感动一些人,也许感动不了,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去写,不管是什么诗歌,都值得去写,写的越多,越有感觉,哪怕最后没有一首拿得出手,也无怨无悔,起码不会得老年痴呆症。”黄主任说。 “嗯,这个还不错,就怕得到老年痴呆症,黄主任说得对,看到养老院的有些老人,可能没认识到这个问题,年轻时候的梦,破灭在中年,结果再也没勇气,到了老年,就容易得这个病。”小秦说。 “只要勤奋,方向也对,那就走下去,肯定有收获,如果方向不对,也要走下去,说不定就有意外的惊喜,不一定有结果,起码享受了这个过程,这个也是值得的,也是一种成绩。”柯南说。 “季先生说得对,看来,季先生也喜欢写点什么吧?”黄主任问。 “我每天写点日记。现在事务缠身,每天没能坚持,想起来了,写一点,想不起来,也就放下了。”柯南说。 “这个不好,还是坚持,哪怕有一天发呆,也只写两个字,发呆就行,如果每天不写,或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会忘记,一旦养成不写的习惯,想要再捡起来就很麻烦,不容易再捡起来,因为没了感觉。你说是不是?”黄主任问。 柯南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来,爱好写字码字的大概都有这个毛病,对文字情有独钟,不管别人看法如何,仍然我行我素,不干扰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来干扰自己,与人无害,便是心安理得,不在意别人如何评头论足。 第575章 继续往西 黄主任、小秦和柯南谈写作,柯南感到背上阵阵发凉,小秦看出来,笑着说:“太冷了,站在百年难遇的雪里谈风花雪月,实在浪漫,看看还有谁做得到?” “呵呵,小秦真是高手!”柯南说。 “什么高手?就是写手。”小秦说。 “写作中的高手,简称写手,这样说也对。”柯南补充说。 小秦听了,咯咯咯地笑了,看来所有女人都喜欢听好话,不爱听的是少数。如果柯南改行去给别人算命,估计也能混饭吃。大多数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按照这个思路去做,就对了。 黄主任说:“写作是枯燥的活儿,不管写诗歌还是别的,都需要安静,也就是说需要孤独,享受寂寞的过程,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是自己的国王,在文字的王国里指挥一切,自己就是文字王国里的君王,想干啥就干啥,想怎样安排就怎样安排。很多读者,其实对作者不了解,可以通过作者写的文字了解作者,真正的孤独的作者,不容易讨好每个读者,不可能让所有人成为他的粉丝,总有一些读者成为他的粉丝,相反,也有一些粉丝离他而去,这个是自由的,来去都随自己的心愿,没有法律规定,没有具体的执行的规则。写得好,等于产品好,消费者用得好就行,不必问产地,写的文字不好看,等于残次品,消费者不买,或者退货都可以,也不必纠结。作者也是生产厂家,到底产品如何,要靠市场说话。要像乾隆皇上那样,写了那么的诗,可惜没有拿得出手的,也没人知道,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早就被糟蹋的不像话了。因为他是皇上,没人敢评论。要是放在现在,网民的唾沫就能把他淹死。”黄主任说。 “是的,他的精神可嘉,值得学习,写的好不好是一回事,写不写是另一回事。如果因为写的不好就不写,这是说不过去的。皇上都这么勤勉,一般人更没理由偷懒。不能因写不好而不写,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会跑的。”柯南说。 “对,写作是需要长期坚持的,也需要悟性,如果不去沉思,也没有悟性可言,如果有灵感,要抓紧时间抓住,不要让灵感跑了,所以,要随时去记录,去写故事,不能停,一旦停下,再要捡起来就十分费劲儿。”黄主任说。 “说的是,其实,都是资源分配从业者,不过,资金来源不同。有闲暇时间可以做别的,例如写点文字。是其他人,也不会这样。例如,平庸的人,考虑的和我们不同。我们总想做点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考虑。”柯南说。 “不管干什么,都要专注,专心干一件事,十年磨一剑,香自苦寒来,如果能不受苦就成功,这样的成功根基太浅,也不长久。还是要雄厚的基础,需要长期积累。这个是必须的。”黄主任说。 “没想到季先生也喜欢写。”小秦说。 “哪里,我只是写点日记,流水账而已,其他的都不会。读书少,没文化。”柯南说。 “真是谦虚,越是读书少的,越容易骄傲,看样子,季先生学富五车,很有学问。”小秦说。 “别抬举我了,我真的读书少,如果读书多,早就教书育人,去当教授了,哪里还在这里做事,搞一些分配资源的活儿。”柯南说。 “这个是你的不对了,那么谦虚干什么?谦虚过度,等于骄傲。我们是没有文化的,你从大城市来,啥事都经过,啥书都看过,还这么谦虚,你叫我情何以堪啊!读书读得多,自然有话说,有话说,没人听,或者没人听得懂,只有通过写出来,和读者分享,读者能读懂,证明成功了,读不懂,要么是作者的问题,不会表达,或者表达时用词不当,词不达意,或者太会表达,思想时飞跃式的,一般人听不懂。”黄主任说。 黄主任的话,说到柯南心里去了,都是分配资源的人,柯南所分配的资源来自民间爱心人士,黄主任分配的资源来自各项税收。到底谁的资源更丰富,这个一般来说是税收收入。 这就注定了黄主任会更厉害,任务更多,要办的事多,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多,例如,需要交的报告,从立项到最后,不管数据真伪,起码有不少纸张。 柯南所在的机构,从立项到最后的验收,以及若干年后的回访,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让大家都不轻松,说高大上一些,是让村民受益,并愿意去宣传受益,结果没有多少。 要想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唯独借着文字来直抒胸臆,让自己得到发泄和释放,感到非常自由。 黄主任想让柯南和尹贤仁去另一家小饭店吃饭,于是就把车开到了他熟悉的另外的一家小店,这个店距离名人的故宅很近,在路过名人故宅的时候,黄主任特意停了一会,让柯南下车去看看。 柯南一看门口有售票的,就没进去,不知道名人是否知道他的老家的房子成了旅游景点,如果在那边知道,肯定要从里面出来,去找他们理论,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让老宅子保持安静,却让他们来打扰。名人已去,留下空宅,可以留作纪念,但不能用来盈利,如果用来盈利,起码要给名人的后人分一点,要不然,设立收费项目不符合规定,也是一件大事。 没有人追究也就不了了之,柯南没看到名人故宅,从大门看进去,倒是看到了名人生前栽种的石榴树,长势良好,看来年年都是硕果累累,名人没想到前人栽树不仅后人乘凉,还是前人栽树,后人吃果果。 不纯粹是为了那门票,重要的是,收取门票不合理,这个让很多名山大川,成为虚幻。一想到名山,就想到寺庙,这些山,被僧人占据,有了山头,就有了善男信女,会到名山找名庙,找到名庙找明僧人,有了僧人的帮助,可以点拨点拨,说不定思想得到了启迪,就有了好办法。 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寻找真理,例如信什么,不信什么,崇拜什么,都在自己的心里,有的决心行善,更容易有一种信仰。没有行善的打算,一定在准备作恶,在当下的世界,很难站在中间地带,人每天都做决定,就会面临各样的考验。 “走吧,走吧,不买票,就让别人买。别挡着别人的道儿。”门口卖票的催促说,就是要让有钱人进,没钱人离开。柯南搞不清楚,天寒地冻,谁来这个地方瞻仰名人?大概还没到那个程度。 “在这里没意思。”尹贤仁说。 “季先生要不要进去看看?放心,如果你去,我打个招呼,你可以进去。”黄主任说。 柯南连连摆手,说:“不不,不不,这个不合适。我知道这位名人的情况,大概了解就行,故宅也没啥好看的。可能不是原貌,后来添加或者置办的。我怕弄混了,干脆不去看倒好。” “那好吧!我知道了。季先生学识渊博,懂得的很多,所谓名人,也就是比较同时代的人,思想先进,能够跟上形势,成为比较优秀的人,也有失败的,只是没有写进教科书。”黄主任说。 “说到名人,其实也是人名,人一般有名字,很多人为了出名,不惜采取各种手段,甚至不择手段,下三滥的方法都有,这个都是可以查找证据的。你不看,我支持,如果看了,反而有影响,这个影响就是会效法名人。所有的名人都不可以复制。季先生以后也是名人,是不是?可能已经是了,不过,很低调,不宣传,知道的人就少,如果过早出名,也容易被淘汰。”黄主任说。 石榴树上覆盖了不少的雪,看得出来,这两棵石榴树已经有些年代。 不进去看,站在门口又不是保安,不走,是不明智的,柯南和尹贤仁重新上了车,车继续超前开。 到了小饭店,一楼客满,只有上二楼,老板认识黄主任,只是一直责怪黄主任,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预订,黄主任笑笑,没说话,老板知道他,做事比较果断,也不喜欢欠人饭钱,结账是最爽快的,这样的人非常少。 柯南不管那么多,既然黄主任做东,随便他安排,这叫客随主便。 坐定后,开始喝茶,主餐还没上来,客人比较多,需要耐心等待,这句话没错,吃饭看人多,人多的地方,饭菜味道一定还不赖,这是选择好饭店的标准,如果是本地人,可能了解的多一些,如果是外地人,就看饭店的人数。这个判断是最简单但是最有效。 没有瓜子,只有茶,茶也不浓,看来小店不是以这个取胜,而是用来暂时安慰人的东西,有,证明还讲礼,没有,证明已经丧失人味儿。 “这里老板厚道,本分,顾客不傻,知道哪家好,自然会去,一旦一次不好,顾客就走了,拿脚投票,好的地方就去,不好的地方不去。以诚待人,看起来吃亏,被人说成傻瓜,实际是聪明人,懂得回头客更重要。人的一生,一天骗一个人,可能一生都骗不完一座小县城的所有人,但是,因为口碑,小店规模小,会一人回来千次,吃千次,比千人吃一次,要强得多,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千人吃一次,生意也就预告失败。”黄主任说。 柯南听他这么一说,频频点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就是为人好,生意就好,为人不好,生意就不行,作人很重要,不是仅靠物质就能让人得到尊贵。所谓贵族,不单单有钱就可以,不少暴发户,都不是贵族。到小店吃饭,不一定没有贵族。到大饭店五星级饭店吃饭的,不一定就有贵族。 柯南慢慢对贵族有了了解,不再为此纠结,黄主任请吃饭,当然不是用私人的钱,只要尹贤仁他们还在县里,就要对他们饮食起居交通负责,这个没有合同约定,即便有合同,也不见得按照合同执行,全看关系,如果关系好,就容易,关系不好,就难相处。难相处的话,就自己解决问题。 柯南不清楚,到时候会怎么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自己要做的事,都很清楚。包括黄主任,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轻重,就好办。就怕不知道天高地厚,没办法交往。 “先吃饭吧!”黄世仁说,接着老板亲子端菜送过来,老板说:“黄主任,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客多,没有及时上菜,实在不应该。” “没事,没事,都是老顾客,晚点上菜就晚点,越来越好!我们不着急,不着急。”黄主任说。 “这个菜是赔礼道歉的,不要钱。”老板满脸堆笑说。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只要你不亏就行。你的慷慨大方实诚,都是出了名的,我认识的做生意的,很少像你这样成功的。”黄主任说。 “你别笑话我就行,我是小本生意,咋能算成功呢?要说成功,我们县里的企业家算成功。”老板说。 “企业家大部分都带点水分。所谓的家,都要保持警惕,例如,专家,不一定很懂,因为包装,很多人都需要包装,包装好了,自然就好看,光鲜亮丽,就像驴子拉的粪,外表光,里面草莽,绣花枕头也是,外面好看,实际上都是一个道理,你看看经常上电视的,不一定十分了不起,不上电视的,不代表就是一个蠢材。能上电视的,不能说明自己很棒,也许用钱买的,现在的电视,大部分都不爱看,大概充满了铜臭味,拿钱可以换露脸的机会,很多人都没钱,或者在创业,没钱,就上不了,上不了,就不是名人。不是名人,就无法成交,或者成交,却赚不到钱。”黄主任说。 第576章 安排打款 老板笑了笑,说:“难怪现在有那么多名人呢!不知道内幕,知道大部分靠关系,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令人惊叹!”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你看看,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了,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一年花点十分之一的收入,作为广告费,明年你就是企业家,或者是创业标兵,或者其他的荣誉称号。”黄主任说。 “是吧,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老板说。 “俗话说,好酒不怕巷子深,这个说法不一定对,就是你有好菜,味道美极了,如果没有宣传,估计知道的人也少,生意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作人,是没错,错的是现在的人们,助长了一些不良风气。”黄主任接着说。 老板看上去非常老实,可能从没想过怎样做营销,也不懂得如何推销,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是一个手段,无可厚非。 “你说,我要是做宣传,效果会怎样?”老板问。 “效果应该不错。前不久,一家卖面的早点店发了短视频,结果影响深远,周边不少的人跑去排队吃面,这只是面条生意,如果影响扩大,以后品种也扩大,像你这样炒菜,发展起来,凭他的手艺,不会差到哪里去,有了这样的宣传,造成了影响,自然会吸引人前往就餐,要知道这样的效应非常强大,以前人们常看电视,没有手机短视频,那个时候电视影响较大,现在不是最大的,现在属于可以选择的一个。电视节目,属于一部分人,手机短视频,属于另一部分人。看什么渠道最畅通,就使用。现在竞争大,压力大,不好说谁会通过什么成功。”黄主任说。 “是啊,我们都要学会推销。好酒也需要推广,不说,不发声,谁也不知道,发出声音,哪怕很弱的音,总会被听到。这个问题,需要时间的积淀,短期内可能没有效果,再等等,可能在转角处,就有了转机。”尹贤仁说,“你看我们是外地的,到了这个地方,就要发发位置,进行分享,有了这样的分享,让更多的人来了解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去干什么,干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这些都需要记录,记录下来,分享出去,就能让一些人知道,并愿意分享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一直传下去,可能短时间内没反应,时间长了,就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柯南知道要推广老板的店,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这个需要专业培训,就是累死老黄,也无法让老板开窍,再说,这座小县城,人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些常住人口,流动人口存不住,来了,又走了,都是过客,要赚钱,还是赚本地人的钱,本地人都要维持好,如果没有维持好,靠外地粉丝来维持,是不现实的。 柯南突然想到,看到这个老板,就想到粮油老板,尾款还没给,说是等发货完了,货到了,就该付尾款。 柯南对尹贤仁说:“这个粮油老板也不来找,我们还有尾款没给呢。” “哎呀,是的呀,他竟然不来要了,这是怎么回事。”尹贤仁说。 “黄主任,对不起,打断一下,粮油尾款还没给,老板也不提醒,刘小姐都走了。”尹贤仁抓紧问黄主任。 “哦,放心,那老板可精明,不会忘,说不定马上就到。”黄主任笑着说。 餐馆老板见他们聊别的,就借口忙,下楼去,临走还劝他们吃好喝好。 这个时候,果然有人在问黄主任在哪里。 小秦立马起身,下楼去了,接老板上来。 黄主任站起身,看到老板走过来,立马伸手去握了握,老板说:“刚才打了几个喷嚏,我想肯定有人在说我。是谁?” “是外面冷,里面热,一冷一热,不打喷嚏才怪,谁敢背后说你呢?你可是大老板啊!”黄主任说。 “哦哦,开玩笑的。你好季先生!尹先生!活动搞的怎么样?”粮油老板问。 柯南知道他关心的不是活动怎么样,活动不管怎样,都得给货款。哪怕货到了仓库,卸了车,就是将粮油全部送人,或者全部卖掉,或者扔掉,他是不管的,他要的就是货款,不再要粮油。当然,如果没有货,到处买不到,这个时候,粮油就特别重要,越是环境恶化,粮食问题越是重要。 弄清楚了他的本意,就不必纠结他说的是什么话了。 “怎么样?很好!全都满意,活动顺利,你没看电视吗?”黄主任说。 “哦哦,是吗?你说话我不信,我只相信季先生说的话。”老板说。 柯南对老板的这样的称赞不以为然,他不说尹贤仁,觉得尹贤仁怎么了?尹不是因为长相或者表情的问题吗?和钱过不去吗? “尹先生说的话算话。大老板,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也不要门缝里看人,尹先生可是我们机构的元老级人物,我们机构做项目这么多年,不是他们开拓,我们还在摸索。第一期学生并开始实习的是他,第三期的才是我。我还有很多不懂,经常向他请教。他总是不吝赐教,帮我很大的忙。没有他帮助,我还在黑暗里摸索。”柯南说。 “是这样啊!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就吓一跳,怪我眼拙,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尹先生,我自己罚酒三杯。还有这所有的单都是由我来买。你们不要,特别是黄主任,不要来跟我争,不要跟我抢,我是铁了心要买单,不达目的不罢休,希望让我表现一番,让我有成就感,能办到吧?”老板说。 粮油老板这一番表述,令人感动。 “肯定,肯定,要说大户,这里的大户就是你的,吃大户,吃的就是你。”小秦说。 “看看你,我告诉你,你是想打压大户吧?大户没了,小户也难保。吃没问题,也要留点种子,要不然,春天来了,没有种子,没有播种的,就没办法收获。你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在一起,可能心不同,都来自不同地方,心里的想法不同,环境不同,心情也不同。”老板说。 粮油老板说的有理,不过,柯南要保持中立,尹贤仁不敢说话,也沉默,黄主任瞥了小秦一眼,说:“年轻人,不懂历史,不要说话,这个不适合这个场合说。” 小秦吓得直吐舌头,柯南感到有些复杂,不清楚到底怎样回事,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管怎样,现在表面上平静无事,每天都有故事发生,在演绎,人人都是主角,没有配角,所有的事都和人有关,无关的事从不发生,有的是意外,有的是人为,有的是无意,有的是故意。 “黄主任,小秦说的没错。他是好样的。敢说话,性格好,比较耿直,不会害朋友,值得交往,不像有的人有两面性,表里不一,不得不防。”老板说。 “不要搞那么紧张,这个天,咋这么热呢?外面可是冷得够呛。”尹贤仁说。 “还是尹先生懂事,老板,你可看明白了?这里只是吃饭,喝酒,莫谈不该谈的事。很多问题都是这样。越谈,越没信心,不如不谈,好好工作,不要躺平,不要指望天上掉馅饼,只有小心地上到处的陷阱。”黄主任说。 “哈哈,我算是明白了,最害怕的是黄主任,最胆小的也是黄主任,我就一介草民,赚了点钱,可以随便拿走,了不起重头再来。”粮油老板说。 “你说啥呢?你害怕什么?你的收入是干净的,怕别人抢走吗?”尹贤仁问。 “不怕抢走,只是觉得不安全,搞不好,需要请保安公司的来看家护院了。”老板说。 “千瓦别搞,一旦搞了,你就危险了。”黄主任说。 “那怎么办?人家李嘉诚都有。”老板说。 “你在开玩笑,李嘉诚是什么人?人家是外国人,加入了外国国籍,你还没有,还属于管辖对象。你不服气吗?如果生气,就请控制,不要让坏情绪控制你,要不然,影响健康。”黄主任说。 “我就气不过,自己辛苦赚点钱,为什么还没安全感?”老板问。 “地上贼太多,防不胜防,也有不少虫,钱放在家里,担心贼挖墙来偷,也怕虫蛀,如果是金银还还好,还有铜钱,都不怕,现在是纸币,小虫子就能干掉成捆成堆的纸币,到时候所有纸币变成粉末,这个是多么不堪的事啊!”柯南说。 “谢谢你!你的解释很到位,我算彻底弄明白了。真好!还是有信念才好。有信念,干啥事都有目的,都不是考虑自己太多,而是考虑别人较多,越是成熟的人,越会这样做。”老板说。 “什么都不信的,也是一种信念。这种信念坚持什么都不信,包括亲眼看见的,也不信。例如魔术,当然,除了魔术,还有很多,现场看到的,不信,怎么都不信,这个怎样解释?没有谁能给圆满的解释。”柯南说。 “季先生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太震撼了,太厉害了!佩服,佩服!”老板说。 他们这里说着说着,一楼安静下来,接着是二楼,最后剩下黄主任的一桌,看看都差不多,吃喝都足够,属于酒足饭饱状态,可以开启离开饭店模式。 先由尹贤仁提出来说:“该休息了!大家都辛苦了。” “好的,不错。吃好喝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柯南响应道。 “说起来有些伤感,不过,这是大实话。无可厚非,十里长亭相送,还是有分别时刻,会各奔西东。”老板说。 “那么,还有重要的事没做,不知道还能不能做。”黄主任说。 “哎呀,对了,还没转帐呢!”柯南一拍脑袋说。 “是的,如果方便,可以办一下,分分钟的事。”黄主任说。 老板没有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这是不是表演?可能不是。 尹贤仁想睡觉,就想立马解决,免得将问题留到明天,到时候还是自己的事。 尹贤仁立马和刘小姐联系,刘小姐倒爽快,马上答应下来,问老板账号。 尹贤仁问老板开户行号码,老板立马掏出银行卡,交给尹贤仁。 “要扣掉定金,然后给余款。”老板提醒道。 “哦,对,谢谢老板提醒。”尹贤仁说。 尹贤仁立刻将账号告诉了刘小姐,并提醒了预付款的事,刘小姐明白,马上回复说:“知道了,谢谢提醒。” 老板的手机收到短信提醒,声音清脆悦耳,可见他在短信设置上简单干脆。在交易方面,也是这个性格。他最好的方法,就是简单地面对复杂的事务和人物。复杂的不是这些,复杂的是人心。 老板高兴极了,说:“好,爽快,这样的生意做起来爽,真爽!都别走,咱们去唱歌,宵夜我来请。” “不,谢谢好意,以后有机会再赴约,今天太累。想早点休息,再说,马无夜草不肥,宵夜吃多了会发胖,影响减肥计划,也会影响夜间休息,还有透支身体健康。”柯南说。 “下回?下回是哪一回?现在多现实,何必等以后?”老板说。 “算了,刚吃罢饭,哪里还吃宵夜,本来今天这里客多,轮到我们吃的时候,已经属于晚的了,人吃多了饭,就会浪费,不如以后再说。唱歌?我是五音不全的,怕是把卡拉OK歌厅给唱歇业了,把客人都吓跑了。”黄主任笑着说。 “你在开玩笑吧?”老板说。 “没有,我不知道尹先生和季先生唱歌怎样,我是不行的。小秦唱得怎么样?”黄主任说。 “这是违纪的,逮到了不得了。不能去,黄主任!”小秦提醒道。 “看,我把这事给忘了,有纪律的要求。你要去就请尹先生和季先生去吧。”黄主任说。 “哦,不,我也不想唱了,还有工作,需要总结,明天就要离开,还没准备好。”柯南说。 第577章 开碰头会 这里都不想去唱歌,一是的确想休息,二是歌曲没意思,选不出像样的,三是任务没完成。 柯南和尹贤仁取得一致意见,不去了,老板客气一番,也只好放弃,他主动去结账买单,然后黄主任开车,先送柯南和尹贤仁回酒店,再送老板,老板不让送,说:“这点路,走回去,锻炼锻炼,不用劳驾送了,能省就省吧。” “ 那好,以后我们再聚。”黄主任说。 柯南和尹贤仁到了目的地,柯南致谢,黄主任说:“明天早晨我来送你们。” “不必了,不必了,你去忙你的,这两天辛苦了。”尹贤仁连忙说。 “再见!”小秦甜甜地说。 “再见。很高兴和你们认识,期待下一次合作!”柯南说。 柯南很清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可能再见面。因为这个机构继续存在的可能不大,看眼前的形势,已经在排斥外来援助机构,这是大环境,小环境也不好,就是内部管理存在问题,机构负责人很重要,不是非常优秀,也没有大把的时间来经营,而是觉得很不错。 黄主任和小秦走了。 柯南掏出房卡,进了房间,插卡通电,尹贤仁进来后,带上了门,然后上了保险,估计除了喝水,不会出来,晚上吃了火锅,感到有些口渴,柯南没有想到喝茶,有人喝了浓茶会感到很幸福,没有睡意,该睡的时候不睡,肯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该睡就睡,不该睡就工作。 柯南要补上这两天的日记,没有好好记录,感觉丢了东西一样,这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都写,养成记录点点滴滴的习惯,就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越来越不可以忘掉文字,用文字来描述人生,面对的人有不同的样子。不同的样子可以用画笔,也可以用钢笔或者其他记录,现在用手机电脑,可靠的还是钢笔和笔记本,这样的记录,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在没有电脑手机的年代,大概都是用传统的方式来写日记,可以保存很长时间,有了电子产品,就有了依赖,方便是方便,就是需要电,也不易保存。如果没网络,没电,或者网站被封,手机被盗,或者其他意外发生,就会有问题,最可靠的,还是纸质的笔记。 经常在路上,需要的正是电子记录,如果用纸质的笔记本,稳当是稳当,就怕遗失,一旦遗失,就很麻烦,可能再也找不回来。 酒店里的热水壶,尹贤仁和柯南都不用,要喝水,到外面大电水箱里去打,那里的水放心,因为前台服务员也在那里打水,只有他们了解底细,至于房间服务员怎样打扫房间,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知道了反而增加心理负担。 柯南抓紧时间补写日记,每天都有内容可写,实在没有写的,就写个日期和天气即可,也不能让日记本空白,拿日记来证明柯南的勤奋。如果不写,养成了习惯,以后就麻烦,要想再捡起来,就非常麻烦。 柯南觉得,只要有一口气,就要写东西,只要写东西,心里就踏实一些,不浪费时间,不浪费光阴,才会心安理得。人人都有自己的乐趣,不少人都找到了,如果想要享受人生,还是要有兴趣爱好。不求名利,但求心安,还是有所收获,得到更多的益处。 尹贤仁也佩服柯南这些年的习惯,他也很想知道柯南在日记里写了一些什么,是不是有批评他的话,或者抹黑他的话,可是他始终没有胆量去偷看柯南的日记。柯南在保护个人信息方面,还是非常小心,一般人想要得到柯南写的东西,比较困难。往往费尽心思,也是枉然。 当晚无话,收获颇丰,柯南突然想到土布,恨恨地说:“真是眼皮子浅,见啥拿啥,家里都是仓库,总嫌装不满。这人真是!以后收到啥子都不说,看看她怎么样。” 没想到这句话突然说出来,不是梦话,可能是自言自语,尹贤仁听到,他说:“你别纠结这件事了,她本性就是这样,她早就打听了,黄安县怎样招待外地来的客人。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她也不会问。既然问了,肯定要有所收获,绝不空手而回。” “我真后悔!” “后悔什么?”柯南听过到尹贤仁说这话,随口问。 这是习惯性的应答,也没什么深意,柯南并不关心他后悔什么,世上最有名的废话就是“我真后悔”。 “后悔不该交出土布。” “已经交了,土布已经没有了,以后她会把土布当成礼物发给你。放心吧!她亲口说的,说了就算。”柯南说。 “有没有书面承诺?”尹贤仁问。 “这个倒没有。” “你咋能相信她呢?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她说的所有的话,包括标点符号还有表情包,我都不信,你还当真?见了棒槌当成针。”尹贤仁说。 听了尹贤仁说的,柯南暗自高兴,原来都是心知肚明,就是不挑明,这个人真坏! 将来不知道会怎么样! 柯南心想,她也在摸索前进,不知道怎么走才行。趁有权期间,多攒点,以备后来各样需要。 柯南不想再说话,尹贤仁看他沉默不语,以为睡着,也就不再说什么。电视节目超级难看,也没有什么新东西,睡觉是最好的娱乐方式。想到第二天要赶车回江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话就不用信,任何人,只要有权,说话都可疑,包括媒体,只要可以自由发声,证明有授权,有授权,也就等于得到了权力,这样说话,就带有强势,听了让人觉得不舒服,可是不能让她闭口不言。因为只有听她说,不能自己自由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样想着,昏昏然睡去,早晨窗外已经亮了,窗外的地上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雪反射了光,透过窗户,经过窗帘,非常顽强地进了房间,房间不用开灯,就已经很亮。外面的落叶树剩下枝干,上面裹着雪,显得臃肿,但不会一直在上面,雪块会随风落下在树枝丫伸出的范围内的地上,砸出一个一个的雪窝。 柯南还是没有决心早起读书,这个习惯没养成,让他感到羞愧,觉得辜负了大好时光,不过,他也不后悔,有了休息的时间,人到一定的年龄,就睡不着了,柯南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一个晚上失眠,总是睡得香甜,只有睡不够,哪有睡不醒的?不知道是哪个心灵鸡汤大师说了这话,谁不着是不可能的,也许有些人睡得少,不是不睡觉,或者睡不着觉。 早晨做完必须做的事,打开手机刷刷视频,尹贤仁已经起床,看了一会儿书,和柯南商量今天的安排。 “先过早,然后回江城,看刘小姐怎么说,再到下一站。”尹贤仁说。 “不错,我们要不要和黄主任打一声招呼?”柯南问。 “你说呢?” “我觉得还是说一声比较好,因为昨晚已经说了。”柯南说,他比较注重言必行行必果这一套。类似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意思。 尹贤仁其实很想联系,如果联系,就有资格免费过早,早餐丰盛,总比自己满大街找小吃店要强得多,还有,时间也浪费了,有这点时间,可以办很多事,就是闲着发呆,也很不错。 发呆的时间也是自己的,总不能被别人无聊的事占据。 尹贤仁想吃免费的早餐,不好意思自己来提,就让柯南说,柯南觉得无所谓,不就是一顿早餐的事么,吃不了,他们也浪费,不如帮忙吃,为社会做贡献,节省资源。 柯南想到这里,说:“那就和黄主任联系吧。你发现没有?黄主任很愿意和我们一起。” “你快醒醒吧,黄主任只是工作,和我们一起,为的是完成任务。任务做完,也就一拍两散,各忙各的,互不干扰,互不相欠。你看看多少合作伙伴最后分道扬镳?看看黄主任就知道他是干事的,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随方就圆都可以。”尹贤仁说。 “你说得对,佩服佩服,你的洞察力十分强悍。”柯南说。 “少恭维我,以后多提醒,不能巴结领导,巴结领导,我们吃亏。在冯菲菲看来,绝对服从她是内地的规矩,到了分担风险,遇到麻烦的时候,就利用港岛的规矩,她反正都能使用规矩,围绕给自己捞好处的中心展开工作。”尹贤仁说。 “你说得对。我咋没看出来呢?傻乎乎地,被别人利用,自己还不知道,还傻乎乎地说人家好,利用我的,不是男人,是女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柯南说。 “你也别生气,转移注意力,不要把焦点放在她身上,将来都是各奔东西,树倒猢狲散,落了片大地白茫茫真干净。就像现在一样,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到哪里去评理?去喊冤?没有哪个人会主持公道,还是有人主持公道。没有!没有谁来主持公道。还是靠自己。”尹贤仁说。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的敲门声,打断了对话,柯南快步去开门,是小秦,她没进来,柯南也没邀请她进屋。毕竟一个女人,进入两个男人的房间不合适,不管这个女人结婚还是没结婚,都要注意这个方面。存在很多忌讳,瓜前李下,都要特别小心。 “你好,季先生,黄主任来了,邀请两位去过早。”小秦说,面带微笑。 “好的,我们马上就来。”柯南说。 柯南关上门,回来说:“你看,黄主任还是守信的,昨天说好了,他没忘记,还提前来了,真是要做事,先作人,人没问题,事就好办。” “嗯嗯,不是工作关系,如果交朋友,黄主任值得交往,现在守信的人越来越少,只要守信,就不缺朋友。朋友容易交,也容易散,真正的好朋友,是不容易散去,可能知心朋友就有那么一两个就足够,朋友多了,不见得是真朋友,可能是酒肉朋友,有酒有肉就来往,没酒没肉,就散伙。”尹贤仁说。 二人收拾完了,带着行李,吃完早餐就要离开,尹贤仁走到前台,要求结账,收银台服务员接过房卡,打开电脑一看,说:“特你好!先生,帐已经结过了。” 尹贤仁一愣,呆若木鸡,不知道该说啥才好,柯南连忙问:“是谁结的帐?” “嗯,昨天不是我值班,我帮忙问问。”前台收银员说着,拨通了电话,接听电话的那头的声音清脆,透过听筒,也能听清楚。 “小王,昨天给2088房结账的是谁?” “梅姐?” “对,是我,昨天2088房的帐,今天我查了记录,二位先生要退房买单,我看了电脑记录,发现房费已经结了,他们在问是谁结的帐?” “是这样的,梅姐,昨天我值班,结账的是一位女士,说的普通话不很标准,带点港味,像是3088的客人,我忘了房间号。” “好的,我知道了,我看看电脑记录,没错,是两位女士入住,但是身份证登记不是港岛的,是内地的。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告诉二位先生。” 那个叫梅姐的人,也就是前台收银员,说:“查清楚了,是结账了,买单的是两位女士。二位先生,放心好了。另外,小吴,你去房间看看。和我通通气。” 小吴立马去房间转了一圈,用对讲机给前台报告,他们确认没问题,就挥了挥手,说:“没事了,二位先生,可以离开,欢迎下次光临本酒店,再次入住,如果需要,可以办理会员卡,享受会员的待遇。消费达到一定的数额,可以享受买一送一的优惠活动。” “好的,谢谢,服务还行,下次来,考虑入住这里。”尹贤仁说。 柯南觉得好笑,下次入住?真的不清楚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这样表态肯定 第578章 无法原谅 柯南觉得刘小姐做事也不光明磊落,结账了也不说,让人总觉得有事没完成,这个事虽小,反映出刘小姐办事欠考虑,不给人自由。起码要让队工知情,这样不至于造成不好的影响。 柯南没感觉到有人买单就格外轻松,也没觉得有人请吃早餐特别荣幸,这些都有预算,或者这个待遇本来就该享有。就像牛在稻场卖力,不能笼住它的嘴一样,要给吃的。为众人抱薪者,不可冻毙于荒野,大概都是这个意思,如果还要自己出钱吃饭住宿,本来工资不高,怎么可能放开手脚干工作呢?总是担心家人吃不好穿不好的,哪里有心思工作? 黄主任已经在等了,他看到尹贤仁和柯南过来,立马打开车后备箱,说:“来,来,放在后面,我们先过早,然后我送你到车站。” “谢谢黄主任!” “别客气!这个就太客气了!我们没有配合好,让你们操心了,实在过意不去,还希望多原谅,我们都希望被原谅,因为我们经常犯错,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犯了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认错和不改错,如果不改错,下次还犯错,你们所表现出来的特质,让我们喜欢,值得学习。希望有机会多交流交流,我发现你们有很多优点,值得我们学习。只是这次时间太紧张,匆匆忙忙,没有很好交流,期待下次有机会再说。”黄主任说。 “看看,黄主任说哪里话?这是应该的,我们工作经验有限,对救灾工作,更是一张白纸,尤其是我,根本没任何经验,尹先生还好一点,以前做过小规模的救灾工作。如今我们到了贵地,所有都要仰赖黄主任来开展工作,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万幸中遇到了黄主任,让我们办事顺水又顺风的,十分顺利,超过我们的想象,轻松搞定,真的值得称赞,没有黄主任的帮忙,我们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还不一定成功发放,可能就是一场噩梦。”柯南说。 柯南真的对救灾没经验,只看,看不懂,需要亲自操作,碰碰壁才行。 没有谁会想到这场雪灾,这次有经验,下次就会得胜有余。关键看工作经验的积累,积累多了,自然会应对不同的情况。 食堂已经有不少人,食物仍然丰富,如果不怕吃成大胖子,管够。难怪那么多年轻人喜欢机关事业单位,单凭吃饭,就可以省下一大笔伙食费开支,省下的这笔钱,可以作为其他开支,例如看看电影啥的不香吗?这个就是秘密,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的说法,可以成立。要想过得比一般人强,就要先读书,苦读书,梅花香自苦寒来,可是寒门学子有多少进入仕途?不得而知,大概还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娃子会打洞。 这些话听起来糙,但道理不糙。 柯南吃饱喝足,尹贤仁更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吃完不用管,自有人来解决。这些食堂大多是解决内部单位职工吃饭问题,外人是不能进去吃的,这就是矛盾,想吃吃不着,不想吃,觉得厌烦。是不是人人都在享受一样东西之后,开始厌烦这样东西呢?不知道,人有喜新厌旧的特点,这个是共性。就像一个一天到晚喊妈妈的人,也会让妈妈厌烦一样。 早饭毕,上车,黄主任开车,小秦本来要送,上面要求提供工作报告,要的比较急,就去了送材料,她说:“本来想送二位的。临时有事,请原谅,欢迎再次来黄安,希望对这里有感情,有负担,那么,我们就有机会再次合作。”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说得对。我们要感到对这里的人有亏欠才会想办法进行弥补,不要担心,我们会给上面反映情况,争取更多的资源倾斜在这个地方。”柯南说。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有条理,有层次,还有韵律之美。希望下次来给我们培训培训。”小秦说。 “咱们季先生真的很低调,才高八斗,看起来还像小学生一样谦卑,真的值得我们学习。”尹贤仁说。 这个时候,小秦的手机又响了。她一接听,连连说:”好的,好的,马上到。”她手指一划,停止了正在通着的电话,转脸对季先生说: “真的不好意思,要走了,恕不远送,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柯南说着,向她招了招手告别。 黄主任发动汽车,在才下的薄雪上碾轧,留下清晰的车轮印,尾部冒着白色的烟,向车站方向驶去。小秦也在往办公楼方向小跑着前进。柯南突然觉得,在单位作一名文员也真辛苦,要不断提升水平,要不断尝试,争取做一名能干的办事人员。 凭能力,小秦完全胜任目前的工作,但工作岗位是固定的,工作的技术含量不高,很容易被人替代。如果是螺丝钉,可以随便换,也就是说,不能让自己成为可以更换的螺丝钉,而是成为无法更换的螺丝钉。成为这个,才是最好的。 柯南也想这样。掌握一个别人不会的才行。像这种分配资源的活儿,谁都能干,关键看组织能力。 黄主任将他们送到车站,也没多少车,车站门口有不少三轮车,估计是这里的的士。 黄主任先下车,打开后备箱,帮他们拿出行李箱,交给他俩,尹贤仁动作还是慢了一些,等他出车门后,才发现黄主任真的很积极。有这样的人,能做不少的事,也会用人。小秦就是很好的证明。如果黄主任不用小秦,啥事都自己干,那么,也存在问题,就是自己累死,小秦闲死,没有什么进步。 柯南向黄主任道谢,黄主任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多保重,闲了来玩,如果有新项目,可以考虑考虑这里。再见!” 黄主任说完,就上了车,柯南和尹贤仁目送他离开,然后拉着行李箱进入车站,到售票处买票,同样,不要保险,买了票,就上了车,天寒地冻,也没什么乘客。门口的三轮车还在寒风中等客,看样子,挣点钱的确很难。 车很快开走,车上的人不多,车轮上有铁链,等于给车穿了“草鞋”,在冰天雪地里开车,缺了这个还真不行,如果没有穿鞋,车子基本不太听话,需要不断调整才行。 黄安县到江城的距离不远,三个小时就到了,车照样开进了长途客运站。进了车站,柯南发现人多了一些,大城市还是不一样,比小县城的人多得多,虽说不是人声鼎沸,也比小县城热闹些,有人喜欢在大城市的原因是感到机会比较多,什么机会?就是赚钱的机会,只要人勤快,养活自己没问题。如果人懒惰,谁也帮不了忙。 对这个车站,柯南比较熟悉,就像邻居家,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只是刘小姐不太懂,她一般不去长途汽车客运站,她去的就是机场,一般打的去。 打的是比较方便的,现在有了车,更容易去。只是缺少司机。冯菲菲想要培养她的外甥女,不过,还没开始列入计划,因为她外甥女不太愿意,可感到生存压力,经济难题,万一以后这个机构解散,她也就无家可归,没有本事或者说没有生存的技能,只能靠吃低保活着,即便申请成功成为低保户,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因为没有资本。只是被利用而已。 培养的司机还没出现,唯独依靠自己,刘小姐会驾驶,冯菲菲也拿到了驾照,可能都是一起拿到的,结果,冯菲菲不敢开,刘小姐胆子大,敢开车,越开胆子越大,不开,就是拿到了驾驶证,时间长了,也没什么结果,无论如何也要努力做好事。不知道在某个时候,就会令人惊奇的事发生。 活着没有看到神迹,其实,也不能让人拥有沮丧的理由。负面的东西,都不是父母的愿望,不想让孩子过早看到负面的东西,而是要努力制造一些假象,让孩子看到一些正面的东西,看肥皂泡的制造技术,如果高超,就能让肥皂泡存在的时间长一些,如果技术低劣,就要短一些,或者转瞬即逝。 到了办公室,发现来晚了,所有参与救灾的队工都回来了,准备下一次的活动。 这一次活动,主要在荆楚省以西,还没出省,没有让多哥参与,而是让春燕加入进来,要说行动力,就算春燕还行,其他的都暂时排不上名次。 荆楚西就有两个地方,都是陌生的,这一次,是离柯南的老家最近的项目,说起来是是救灾,如果搞发展,不是不可以,还是可以考虑。只是没有这个意向,不符合条件。 严格来说,不是柯南的老家,是他妻子雪雁的老家。她家在丘陵地带,再往西,就是崇山峻岭,山峦叠嶂,看起来好像总在山里转圈子,出不了圈子,令人郁闷。 在山区呆时间久了,就感到特别有意思,不想到平原,到了平原,很不喜欢。丘陵还好一点,看起来像是在山里,不过,跟大山比较,大山是大篮球,丘陵就是玻璃跳棋子一样,或者更小,跟芝麻差不多大。 雪雁不喜欢大山,那里的路太难走,以至于走断腿,也走不到目的地,走到绝望,走到伤心,她喜欢平原,看到平原就开心,看到大山就忧愁。从这个方面来说,她还是印证了那句话的正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啥就钻研啥,别人都不会,自己都会,就能赢得胜利。 所谓胜利,也是相对来说。人无竞争的精神,就没有前进的动力。很多人看不透,结果烦恼缠身,挥之不去。家乡近在咫尺,不能帮助,这也无可奈何。 柯南回到宿舍,听说了这件事。多哥在他老家救灾才回来,因为语言实在难懂,任何人去他的家乡都没办法工作,当地人不会说普通话,都是方言土语,没办法交流,很费劲儿。受灾严重的也在山区,平原的较少,这个就难以解释。 为什么越是贫穷落后偏僻的地方,越容易受灾?抵御灾害的能力脆弱,不堪一击。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明显。怪不得有句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还是有道理的。 这地方有和别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发棉被,这些棉被可以让灾民抵御严寒。其他地方都是粮油生活必需品,基本的原则还是吃饱穿暖。山区的灾民,得到这些物资,因为交通不便,也不好卖掉换酒喝。 再说,都有的物资,不存在物物交换。打消这一念头,各自先保命,这种情况,不是难事。生存问题解决了,才有机会解决其他问题。现在遇到灾害,先消除灾害造成的影响,再谈恢复生产和生活,让一切恢复到正常状态。 宿舍里很热闹,又是宿舍又是办公室,非常省钱,虽有预算,可是还是以节约为主。要是搞别的项目,花钱就不是这么一点,是很多。其他机构,财大气粗,非常大方,不亏待员工。这个机构,以亏待员工为原则,要让员工感谢负责人,也让员工死心塌地做工,柯南已经发现这一点,显得有些抗拒,不过,在大局上还是比较重视,随的方,就的圆,这些都是好的。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说救灾过程中的稀奇古怪的事。发现这样的项目非常有意思,和长期做发展工作,效果不一样。 “明天就离开。”多哥说。 “去哪里?”尹贤仁问。 “去采购。”多哥说。 “到哪里采购?” “听负责人的安排。我只是建议。最终决定权不在我。” “以前我们做过的,可以再联系一下原来的老板,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推荐。”尹贤仁说,大献殷勤。 柯南不清楚尹贤仁献殷勤到底图什么?也许是采购权非常重要,谁有采购权,谁就有面子,有地位,有权威。在机构里说话就算话,一言九鼎。 第579章 大权在握 采购权是敏感的,涉及到很多方面,其中一个就是,在领导人心目中的地位,还有说话的问题。 多哥很得意,他见尹贤仁问,就说:“我明天先去看看,如果合适,就订货。听说襄阳的米也不错,季弟兄是襄阳的,那里有米,也不是不考虑。” 柯南一听,立马说:“不要因为我是襄阳人,就格外照顾,关键看所买的米是不是真的需要。是不是价廉物美。捐款人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地上捡的。” “还是要考虑的,你看,我在我老家救灾,就在我老家买救灾物资,如果老家没有,才到江城买,准备好货源,才请车拉到我家乡灾区,这个机会难得,刘小姐不管货来自哪里,她只管货要好,而且便宜,数量够,能及时送到灾民手里。这个是最低要求,满足了这个,啥都好说。”多哥说。 多哥掌握了采购权,说话格外高调,声高,显得有道理,话音一落,还来不及考虑,脑袋发昏,还无法判断,结果就完了,为什么?因为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吃了亏。 吃亏又不能说,十分矛盾,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应对。 柯南很清楚,在机构的地位要看掌握的权力,现在地位较高的就是多哥,齐思娜都要靠边站,因这次救灾,冯菲菲不想让齐思娜成为救助的对象,为什么?因为齐思娜可能考虑不周到,很有可能陷入困境,如果陷入困境,到底救不救?如果救,势必要影响以后的救灾活动,排期要延后,打乱了计划。如果不救,冯菲菲肯定不会放过,谁都不可能不犯一点错误。 犯了错误不可怕,就怕不认错,也不改错,从行为上拒不改正,从言语上拒不承认,很多人一生,都没说过“对不起”三个字。 刘小姐进来就说:“大家辛苦了,通过第一阶段的工作,发现很不错,希望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和热情,没办法,雪灾无情,人有情,遇到灾害一起面对,共度难关,我们现在生活无忧,不代表山里人也是衣食无忧。” 大家默然不语。 可能期待还有话说,她却戛然而止,不再说话。 冯菲菲慢慢从办公室走出来,春燕一看,立马让出位置,冯菲菲不坐,她到了靠窗的沙发前,那里是她常坐的,她也不坐,站着说:“我们都很棒。这两天我抽空去看了看,发现有很多领域值得学习,像这个领域,值得学习,救灾关系到民生问题。也关系到我们机构存在的意义问题。这个机构本来就是要为救灾而存在的。灾害每天都在发生,我们的重点不是这个,救灾等于救火,火扑灭后,需要重建,重建就是发展,这个工作更重要。” 大家都不插嘴,也没啥好说的。 她说的话,大家都耳熟能详,在培训的时候都知道了,还不必这么折腾。没必要浪费口舌。 她却意犹未尽,总要吐出她内心里所有的废话才善罢甘休。 “你们有人不喜欢搞这个救火的工作,没关系,现在不想干的,可以提出来,可以退出。我绝对支持!因为做这个需要爱心,也需要积极的态度,不喜欢让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冯菲菲说。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工作,说严格点,这是救生的工作,也是传好消息的工作,我们的使命就是让爱传递。这是一个崇高的目标,也是一项温暖的事业。希望大家都热爱这份工作,用光来照亮别人。”冯菲菲接着说,声情并茂。 柯南差点都感动到哭! 这个女人不简单,哪个男人会喜欢不简单的女人呢?值得思考。 她的慷慨陈词,让在场的人都无话可说。春燕拍起了巴掌,在她带动下,大家都鼓起掌来,这个不费什么事,拍拍手,活活血,何乐而不为? 然后大家散去,冯菲菲和刘小姐进入办公室,继续她们的计划。 柯南回到寝室,尹贤仁也回来。他打开电脑,开始看电影。 声音大,必须大,他的耳朵有问题,或者退化,或者故意,让别人知道他存在,不可忽视的,他的电脑是拖刘小姐在港岛买回来的,他觉得港岛的电脑质量好,事实上,这些年他的电脑还没坏过,就是系统崩溃了两次,后来请人恢复,请一次30元,他很心疼,不过没办法,在钱面前,他还是选择电脑。 钱可以让他吃喝不愁,可是不能帮他完成他的心愿,他的任务。 在这种场合,要让机构负责人不能忽视他存在,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改写剧本,如果这样,等于背叛。 背叛机构负责人的信任,拿着人家的工资,干自己的活儿,有额外的收入,这样做,是很不地道的,要么,收入平分,问题,修改剧本还没收入,改后的剧本还要审核,排练,找演员,最后宣传,有人来请,才能演出收费,接到打赏,剧团的人来处理,并非修改剧本的人的单独收入,这样解释,会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真麻烦,不如干点别的,还来得快,例如,帮人开车门,收点小费算了。 这个比较现实,像冯菲菲那样慷慨发言,没人敢反对,都是一家之言,可是不能质疑,不能反驳,不能超越,也不能不言。要看情况,这个人生职场大戏,没有配角,全要上场,都要参与表演,不能退场,要退场也行,就是等曲终人散。 他看战争片,也许源于少年记忆,那时候电影以战争片为主,其他的也少,看不到,青少年时代的记忆深刻。 再就是要想获得幸福感,就要回避一下现实,做一下梦,自然就会好一些。他的想法没有宋三皮那样激进,他不想当官,知道当了官,有金莲那样的,他也快疯掉,不好管,自己也会变脑残。因为被管的大多都是脑残,清醒的人极少,管理就很麻烦。 宋三皮想当官都快想疯了。 他就是喜欢这个虚名,如果和别人交往,就是递名片,也有一个头衔,弄了几年了,想要当官,都快当成了,结果中间杀出一个程咬金,三板斧一弄,彻底熄了火。 这个程咬金,就是春燕。 往日已去,不可重来,宋三皮的例子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不可强求,这个机构没有第四个官,都是民,所谓的官,就是占据分配资源位置的,就是冯菲菲和她外甥女齐思娜,当然,刘小姐是首当其冲的,没有刘小姐,就没有资源。 刘小姐等于是蚜虫,蚂蚁就是这些员工,包括冯菲菲,她是女王,决定蚜虫怎样分配。蚜虫知道,还清醒,就被瓜分。 刘小姐像蚜虫那样被蚂蚁切除了翅膀,无法飞翔,有些残忍,不过,蚂蚁就是奶农,就要蚜虫产奶,好供应蚁群的需要。 刘小姐不能自由飞翔,为了达到目标,她认为比较有价值有前途的目标,忍气吞声,忍受这一切,她很努力,可是有些无力回天。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才好。 没有升迁的希望,就安分守己,才会得到安宁,需要自制,才会让内心平静。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没有出路的时候,绝望的时候,才能更清晰地认识自己。 刘小姐揣着明白当糊涂,尹贤仁也是,都不便说破,要说能干的精明的例如多哥,也搞不清楚冯菲菲到底怎么想的。她就是一个十分难以琢磨的女人。 她的老公在大学任教,语言学,准备去国外,只是没有和她好好谈谈,她也不会放手。 她老公已经在计划当中。 作为老师或者大学教授,面对的考验不小,其中之一就是和女学生的交往,难免会擦枪走火。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不过,也说不到,怕有事,偏偏有事这个情况不是没发生过。说啥来啥,说曹操曹操就到。也许曹操总在偷听一般。 有目共睹的是,冯菲菲和她老公的关系紧张。 一次在外地开会结束,二人大吵一架,冯菲菲气跑了她老公,留下她和四岁的儿子在风中凌乱,参加会议的同事目瞪口呆,这也太随意了吧!咋就这样了呢?说走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不带走云彩,起码要带走儿子。因为接下来还有会议,带着孩子的确不方便。她老公就是不管不顾,这个彻底让冯菲菲凉了心。从那以后,就很少回家,同样,她老公也很少回家,住在学校集体宿舍,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冯菲菲感觉到婚姻走到了尽头。 她在机构里的表现,让众人侧目而视,不敢正视,因为过于强悍,完全不像女性。女性所有美好的东西,例如温柔、善良、礼仪等离她太远,说话不注意有根有据,也不引经据典,也不考虑听者的感受,总是喜欢表达,不停地说,不考虑听着的感受,简直感觉她的话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让人应接不暇,不得不心虚体衰。 这样的人,犹如一场噩梦,天天来到梦中与你相会,挥之不去,除非梦醒时分,有这样的女人在旁,所有男人惊慌,找不到北,她的磁场足够强大,让远在南极的人感到被震撼,让北极的人感到寒冷,磁场吸走了大部分的热量,留下的温暖就像蜡烛燃烧时发出的热量,看得到光,就是热量远远不够,需要加强。 柯南倒不希望她离婚,如果离婚,她会更加暴戾,看谁都要批评一通,哪怕和她没什么关系,不靠她发工资,也不靠她做心理咨询,总是能做的,都别想从她得到什么,占不到便宜,反倒要提防被占便宜,防着,也防不胜防,要十分小心。说活做事,都要格外小心,一旦触及她的利益,马上就会跳起来和你争斗,并且不是马上偃旗息鼓。 大概感到幸福的就是齐思娜,她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有钱,有权,又有尊严,有面子,和同龄的小伙伴比较,她算是进入一个好的阶层,并且,地位暂时牢不可破,无人能够撼动。 刘小姐处于这个地步,不容易面对这些难题,她已经精疲力竭,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像是进入一个山谷,两边都是高山,完全壁立,前面石头嶙峋,道路坎坷崎岖,必须要去,不能停下。 要走,还特别难走,要返回,已经没有退路。 无路可退,只有勇往直前,哪怕碰的头破血流,也要坚持向前。 尹贤仁正在播放最新的影片,声音吵嚷,这样的天气,外面也没啥,室内有暖气,环境不错。空调没啥用,头热,脚冷,开了暖气,整个房间都热,感觉十分舒适。 长期居住于此的就是冯菲菲的外甥女齐思娜。齐思娜还有一个姐姐。名叫齐思丽,她有文化,读书较多,为了拿到一个资格证,在江城参加考试,没想到一次两次都没考过。没地方住,租房贵,吃饭也不方便,只有暂住于此。 齐思丽长相娇美,尹贤仁经常提到,说一个人漂亮,可以让人肾上腺增多,引起兴奋,让人有满满的幸福。 柯南提醒说:“小心犯罪。” 尹贤仁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也就笑笑而已。 街上美女如云,大概徒有其表,花钱装修,供人欣赏,也是惊鸿一瞥,也没啥好看,男人可能容易上眼睛的当,而且上不完的当,就是因为眼睛很会骗人。 可能大多数后悔,都没深藏在心里,柯南和尹贤仁对此求同存异,总之,齐思丽被安排到这里住,让大家为之一振,就像死鱼一样的水池里,来了几条鲇鱼,到处钻,死鱼都活了,需要这样的外来者,刺激刺激,可以让原来的一潭死水重获新生、重新得到活力,不仅得到活力,且活力四射。 宿舍足够大,办公也可以,房租省了,水电气都免费,洗衣服的洗衣粉、洗衣液,厕所的卫生纸,洗发水,沐浴液,还有厨房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齐全,不够就添加,少了就买,充足供应。 第580章 犯罪边缘 这些细节,不值一提,对某些人来说,已经非常在意。没有出嫁的女性,还算是姑娘,两个姑娘住在她们的小姨的办公室兼寝室里,多少有点良心的都过意不去,宁愿自己苦点,也要独立,不辜负青春。 对于齐思丽,在来宿舍之前,住在冯菲菲家,家里的孩子需要照顾,这样,就省了保姆的钱,不用开支这一项,带孩子,洗衣服做饭拖地洗碗等家务,都是齐思丽来敢,也放心。 保姆对孩子的伤害,占便宜,买菜啥的,防不胜防,好在齐思丽是亲戚,为人本分老实,人也长得漂亮,秀色可餐,冯菲菲的老公是她姨父,回来也勤快些。 这样的家,非常有意思,男人是男人,很有个性,不掩饰,也不喜欢被人羁绊和约束,自己也结交一些朋友,哪怕没有共同信仰,但有共同爱好,就是喝酒。一起买醉,人到这个时候,就是享受人生,不考虑别的,娶个女人,生个娃,天天操心牵挂,不如喝酒实在,可以暂时放松和麻木。 她对外甥女的免费服务不太满意,正如她对齐思娜要好过对齐思丽一样,齐思丽想到这个就感到痛苦。齐思娜那个时候天天在家看电视,还对她好,现在是齐思丽在天天带娃、做家务、买菜,生的做成熟的,还要考虑做的好不好吃,要照顾孩子,这样的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等到孩子长大一点,刚好刘小姐做的项目增加,招兵买马的,到了租大房子的时候,她刚好也要考研究生,结果就出来,住到了机构办公室和宿舍,这样和齐思娜在一起。齐思娜到这个机构的时候,没有考试,不用考核,冯菲菲一句话的事,不用考,考什么考?明摆着考不上,不管是文化知识,还是社会经验,或者是工作能力,哪一样都过不了,但是最后还过了,将另一个人的指标硬生生给了齐思娜,齐思娜高兴极了,朝里有人好当官,还是不错,另外一个被挤走的人,开始了她自己的生活。 齐思丽在宿舍的时候比较少,她经常在学校图书馆,平时生活简单,早出晚归,在柯南他们到江城开会的时候,她更是小心翼翼。比齐思娜懂事得多。 齐思娜是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的,只要自己方便,就随时去做,毫不避嫌也不避讳。 尹贤仁看好的是齐思丽,不看好齐思娜。齐思娜太漂浮,太浮躁,也不知道维持人际关系,这个是致命的。如果处理不好人际关系,起码自己要有硬实力,这样说话才中气十足。 齐思娜每次说话,都是这样。感觉到她在她的圈子出不来。齐思丽就是不做这个项目,不想参与这份工作。 冯菲菲考虑的是,这份工作不适合齐思丽做,因为要常常在基层农村和农民打交道,她很清楚,这等于流放到边境,不可能学习提升。 要有集中学习的机会,还有老师面对面教书的机会,如果没有,等于自毁前程。 齐思娜不爱看书,不愿意学习,她说话犀利,声音高亢,适合在农村工作,再说她本人学历不高,接触的人群也是一样,让她在实践中学习提高,事实上,她的所谓的老师,都还懂不少知识和技巧,她可以学习实践方面的技能,要学习,就要有态度,像她这样的状态,还不能进步,倒是会写报告,也就是会将做过的和没做过的事都写出来,让捐款人看看,放心不放心就不知道,不过有的内容一看就是假的,懂的就看得出来,经过翻译后,可能就是另外一层意思。 这个学习就是很麻烦的事。不能中途放弃,也就是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尹大哥,你这电影很有意思,打来打去的,很热闹,不知道最后结果谁赢了?”柯南问。 “没有赢家。看到最后肯定是这样。上阵打仗的都是老百姓的孩子,真正的决策者决定是战是和,如果是战,肯定有伤亡,不管哪一方胜利,都有人牺牲。对决策者没任何影响。”尹贤仁说。 “没错,你说得对。战争是残酷无情的,谁挑起战争谁死于战争,没有正义和非正义,只要战争一爆发,就是非正义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像电影,谁是赢家,答案是没有赢家。”柯南说。 “现在电影里的打仗很有意思,有的太假了。不过是混混时间,热闹热闹。”尹贤仁说。 “你可能不明白,我没说你不该看电影,觉得你看笔记本太伤眼睛,不如到电影院看。”柯南说。 “你看你,还电影院?就是能到电影院,也没时间看,除非退休了,有时间去看,那才可以好好去看,不像我们小时候,可以看露天电影,那场面终身难忘。”尹贤仁说。 “露天电影?” “对,就是在稻场,或者农村其他空地上,拉白布,就是大银幕,用胶带电影机播放,有喇叭,图像声音都震撼,内容基本上都是打仗的,后来有了固定的几部戏,然后就是越剧等电影,例如《红楼梦》啥的。”尹贤仁说。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你的那段岁月难忘,我们这一代倒没有遇到。”柯南说。 “历史总会重复发生,以前发生过的,现在有的在发生,要说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尹贤仁说。 “这是经典,经典,总结的好,我们就应该不断适应新的环境,新的条件,要不断更新自己。打仗的电影拍了那么多,还有人看,证明人们内心一直存在斗争的毛病,一直要斗个你死我活,人和人之间就是争斗竞争和伤害,不是想和睦相处,而是想怎样不给对方机会,让对方好过。”柯南说。 正说着,多哥开门进来,笑嘻嘻地说:“咋了?准备和谁打仗?” “和你打仗!”尹贤仁说,白了他一眼。 “咋了,不服气?不是我要去采购的,是领导安排的。”多哥说,看得出来,他的脸,黑里透红,是一种古铜色夹杂的绛红色。 “我知道,都一样,你可以得小心点,买错了,灾民要踩死你的!” “怎么会弄错?上次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地方,就是那家,不会变的,如果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他变了卦,上次给的货好,这次可能就要浑水摸鱼,以次充好也说不定,到时候,出了问题,最好先内部解决,不要扩大。”多哥说,带着哀求的语气,看来有些心虚。 柯南没有参与上次的采购,那是发洪水,给一个小地方救灾,因柯南开了新项目,加上旧项目准备验收,要准备好验收准备工作,比较忙,刘小姐就没喊他,再说,有两名同事参与就可以,完全符合财务报销制度。 这个时候,二者的误会越来越大,柯南不劝,知道他俩谁都没把柯南放在眼里,这个源自冯菲菲,因为上面不重视,工的伤害,负责人看准机会,也伤害一下队工,当然,伤害目标不固定,因为队工不知道,谁伤害的无从查起,受到伤害是铁定的事实,机构负责人立马出来调停,对双方进行批评教育,显示负责人公平公正解决这个问题,树立了负责人的形象,让一些想做坏事的悬崖勒马,如果还想做坏事,就去做,不过不能超过允许的范围,然后由机构负责人出来收拾,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让当事人双方或者三方或者更多,对负责人处理事情的能力感到满意。 冯菲菲研究的领域就是领导的艺术,她熟谙此道,活学活用,成为刘小姐又爱又恨的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知道刘小姐有求于她,也就肆无忌惮的继续执行她的那一套。最大的受害人就是队工,将队工整好了,死心塌地为冯菲菲服务,不敢挑战她的权威,这个目的就算达到了。 柯南看清楚了,尹贤仁对这次委派,就是对多哥安排采购,十分不满,都认得老板,也都认得路,从他经商多年的经验来说,他绝对占优势,会选购一些经得起考验的粮油,结果,万万没想到让一个不懂经营的多哥去采购。多哥去买粮油,就是一个零售的对象,要知道在老板的眼中,多哥就是被利用的对象,从不知道老板的秘密,经商有道,道中有道,学问深得很。 只能怪机构负责人眼拙,看不清楚,不会用人。买到质次价高的粮油,只能算花钱买教训,交了学费,只能这样了。 冯菲菲这样的安排,刺激了尹贤仁,他只有借着看打仗的电影来排解内心的仇恨,排解了就好了,见了冯菲菲还是笑嘻嘻,或者不笑也不哭,一脸严肃,或者毫无表情,看看再说。 多哥清楚了这件事,说:“我也不想分开,宁愿和你一起去救灾。采购的事交给季弟兄了。不知道机构负责人是否同意。要是我是负责人,我就会安排。” “你在开玩笑。很多事不是凭想象的,你是兵,就要服从长官的命令,你是官,才可以命令兵。有顺序,有长幼,有先后。你不服从试试,马上就要倒霉。再不服从试试,马上炒鱿鱼回家。”尹贤仁说。 “看你说的,我就说了,我是临危受命,我本来没想干这事的,知道的,觉得这是苦差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肥差,要知道,和钱有关,吃回扣是再方便不过的事。你能有这个差使,证明负责人信任你,也就不担心你吃回扣,如果担心你吃回扣,就不会委以重任,会安排别人,那些值得信任的人去,不是买白菜萝卜,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流动,稍不谨慎,就容易出差错,出了问题谁来赔偿?有没有人愿意负责到底?这些都是问题。我虽然粗鲁,在这个方面还是把握得住的。不会陷入。只有小心。”多哥为自己辩解道。 “没错,你就在犯罪边缘,我们还远,因为我们不管钱,不负责采购,如果和钱有关,就有问题,谁不贪心呢?谁不会钻法律 漏洞呢?都会,就是看去做不做。”尹贤仁说。 “说这些都没用,想想怎样完成任务吧!机构负责人如果有分身术,也会参与采购,负责人太忙,就要用我们这些人,想要帮她,就从实际情况来帮。她用我们,其实就是在延长她头脑、手脚,目的是让更多人的得到福利,从而思考福利背后的东西。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不错了。”多哥说。 多哥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想速战速决,实际上,尹贤仁没有那么急切,他现在就是想多活两年,太着急容易出差错,只要不出错,平稳退休,则万事皆休。 柯南不这样想,他还是希望机构能提拔他,假若不提拔,也不要踩他,不要让他感到难受,要给他一个合理提升的空间。给一些奖励,让机构在选人用人方面,形成制度,并坚决执行,鼓励队工在这个机构安心服务,也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适当拉开距离,不要吃大锅饭,如果吃大锅饭,一定会有问题。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不干也一个样,到最后写报告,可以胡编乱造,不用核实,让人知道这个地方留得住人才,哪怕柯南算不上人才。从刘小姐最近的表现来看,不算很有信心,她已经预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柯南看到机构负责人都看好多哥,难怪尹贤仁没脾气了,放电影,放松自己,一点也不着急了。不知道他在看电影,还是笔记本电脑在看他,说不清楚,只是发呆,半天也不动窝,这个坐功练出来了,和武林坐功大师有的一拼。 柯南也无话可说,自从冯菲菲不听他们说的话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柯南就很少提建议,有时候冯菲菲不在,只有刘小姐在,他也提一下,但是不抱任何希望。 第581章 如何拯救 刘小姐就像小儿媳妇,在单位就像是大户人家小妈生的,也就是庶出,有份无名。 柯南也有这种感觉。 可以体会,当人没有社会地位的时候,最容易受伤。归根结底,她还是港岛来的,不是本地人,自然活动也受到一定的限制,这样的限制开始不明显,后来越来越明显。 刘小姐考虑来考虑去,还是做出不少调整。对于冯菲菲,不能得罪,只能养着,可以提供足够多的养分,让蚂蚁女王和蚁群得以存活,比较同社区同龄人,还是活得不错才行。 这个就是一种生存状态,就像小猴子在温室长大,需要慢慢新的环境,要不然,就会被淘汰,丛林法则就是这样,没有能力,成为食物,有能力,成为猎食者,大概从动物开始,微生物是另一个群体。 柯南很清楚他们都是棋子,自己不能动,需要下棋的指挥和安排。棋子不能有脑子,要不然就乱了套。冯菲菲就是这么认为的。 安排去荆楚西山区救灾,也是她的主意,根本没考虑到刘小姐的想法,她考虑最多的是上头的指示,刘小姐考虑到荆楚省做过的项目覆盖,应该扩大,看起来好看,让更多的投资人愿意投资在该机构,各打各自的算盘,期待能成功。关键还是看人。 队工来自不同的地方,为了共同的目标,就是为贫穷人服务走到一起,大概本身就是贫穷人,这样的人,去扶贫,听起来怪怪的,事实上也是怪怪的。人们都在幻想着发财,结果美梦成真的太少,大多数都在做一场不醒的美梦,一旦醒来,就要冒出很多的内容出来。 柯南是其中一个做梦的人,且梦在持续,不愿醒来,一旦苏醒,就会失落,不如继续沉睡。 尹贤仁还处于半醒半睡状态,多哥处于熟睡状态,要说有希望,还算尹贤仁,不过他要经历一场浩劫。 人不到一定程度,不到伤心处,不会轻易掉泪。很多人在经历巨大的痛苦的时候,才会醒来,其他时间都是沉睡状态。 在某些时候,人人都需要经历一些特别的事,不经历万千,不会得到一个精华。就像淘金,需要多方努力,才能得到。有时候,因为方法不对,目标偏差,结果一无所获。 金子最终会出现,需要努力才行,泥沙甚多,不经历辛苦,无法让金重见天日。 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张,吃饭也就不考虑,等活动结束再说。晚餐确定自己解决。尹贤仁提出用宿舍厨房的东西,刘小姐允许。尹贤仁说:“我们在外吃饭吃太多次,不放心,为了吃放心的饭菜,自己买菜,自己择菜,自己洗菜,自己烧菜,是最好的。外面弄得再好,也不放心。” “是的,我也觉得是的,自己弄的放心一些。”刘小姐说。 “要不多弄点,问冯老师吃不吃。”柯南问。 “不要多弄,冯菲菲老师吃饭很少,在减肥,她的胖,不是一天两天的,要给她时间去减肥,达到目标。”刘小姐说。 “要胖,喝凉水都会胖,要瘦,天天吃肥肉都不瘦,肥胖顺其自然,不要可以追求,完全没必要。”春燕说。 柯南看了看春燕,的确不瘦,难怪要为自己辩护,每次提到她,都要看看她,说的和做的,外在的表现和形象打扮化妆啥的,都要看一看,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然后再给一个小小的结论才行。要不然,总会缺乏思考,缺乏思考的和经常沉思的早已开始退化,到最后拯救自己非常困难。 春燕的老公属于老实本分的,不像冯菲菲的老公,是知识分子,有头脑也有才华,有胆识也有魄力,属于领导型的人才。因为太优秀,将菲菲比下去,菲菲当然不满意,就要争强好胜,不肯在老公的领导下生活。春燕显然受了她的影响,本来春燕就强势,没有女性温柔的一面,有了冯菲菲的支持,她更加肆无忌惮,弄得她老公见了冯菲菲,都感觉她俩是一个师傅教的,一个学校毕业的,学的专业也一样,《怎样培养一个听话的老公?》 不同的是,春燕还在大学一年级,冯菲菲已经在读研究生,专业同一,看学到的能否活学活用。 她俩都很努力将学到的用于实践,屡屡在自己的老公身上做实验。只是春燕的老公配合,结果就做出很多成绩来,相反,冯菲菲的成绩就差一些,原因很简单,就是她老公不给她机会训练,因为他常常不回家。 春燕运用这样的方法屡建奇功,现在她老公就像伺候西太后的大太监李莲英,春燕位高权重,在家说一不二,是女皇,两个男人围着她转,同时,她也是将来的太上皇,等她儿子当家之后,她的儿媳和孙子孙女,都要听她吩咐,要不然,就从家里搬出去,绝对不能住家里,哪怕她家里的房间极多,也不给她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半间房。也就是一片瓦也不会给。半片瓦当然谁也不要,帮不了什么忙。 柯南所在的机构就是这样,像是母系氏族社会,所有的男人都处于被奴役的地位。所有女人都可以凌驾群峰,指挥男人做事。 柯南不喜欢被女人奴役,这就触怒了冯菲菲,也包括刘小姐,因为刘小姐要听命冯菲菲,她是绝对领导,这次去荆楚西山区,也是她的统筹安排。 大方向已经决定,分工也明确,去荆楚西的有三人,分两个组,冯菲菲和尹贤仁一组,柯南和春燕一组,多哥在后方负责采购,因为刘小姐的特殊身份,不能去不开放的山区县,否则就是违法的。她留在江城进行协调。说起来是协调,实际都听冯菲菲的指挥。 前期工作当然也是要先核实名单,然后选择地点,捐赠现场要拉横幅,现场捐赠给代表,然后再回访领取粮油的农户,并且要详细记录物资发放情况。 “尹大哥,这次我们要分开行动了。”柯南说。 “是的,我要去不开放地区,你去开放地区,这次分头行动。好好看你的表现了。”尹贤仁说。 “不要这样说,我觉得我们合作很好,不知道和春燕合作怎么样?”柯南说。他还真担心春燕合作不好。 “你说对了,我和春燕是死对头,这次机构负责人安排你和她搭档,要注意,在她面前,要少说话,多办事。你说不过她,说得过,也憋着别说,如果说了,你会麻烦缠身,会做噩梦。不信就走着瞧。”尹贤仁说。 “知道了,我清楚她厉害,连负责人都敢顶撞,虽有才,可惜了,不受重用,就是败在不会作人方面。这是个人物,是响当当的人物,因为她不会作人,结果一生也不顺,总是走背时运,不太平安。婚姻不顺,事业不顺,诸事不顺,就是因为太过于强势,让人人自危,为了达到让人知道的目的,也不怕得罪人,据理力争,让当地负责人也头疼不已。她的故事可以写一本书还写不完,故事太多,需要整理,需要添加内容。她真的很复杂,一般人是读不懂她的。”柯南说。 “你了解的可以,但不多,光看表面还不行,还得看内心。不要只看她说的,还要看她做的。说的和做的都要一致才行。我们这个机构培养人才,也培养奴才,更培养蠢材,我们人人都自我感觉良好,像是自己认为自己是人才,实际上自己是蠢材。蠢材也是才。只不过用错了地方,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迷信自己,过于自信,结果酿成大错。”尹贤仁说。 “我会注意的,尽量少说多做。”柯南说。其实,柯南心里直犯嘀咕,这个春燕,难道会吃人? 柯南正在想,春燕是女强人,和女强人在一起,就要示弱,如果要强,就会受到损失,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或者死亡。一般打架的,都是加害人,也都是受害人,这个不管是谁先动手,谁后动手。 不知道春燕的家庭地位是不是打出来的,看她老公的样子,估计不经打,或者很经打,只是心里受伤严重,一个施虐,一个受虐,都形成了瘾,戒不掉,很麻烦。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听谁的,十有八九得听春燕的,她老公得请示她才行,不如一步到位,就是听她的,倒省了中间这个环节。 柯南也见识过不少女当家的,在大事上,女的还是没主张,所谓有主张,大概是男的确实没主张,想不出来怎么办,实在太笨,女人不是生来就爱做主的。她们往往被动接受,要是做主,都有点抓狂。 安排好了,可以出发。 第二天,柯南和春燕,尹贤仁和冯菲菲,分别到车站,各自买了车票,到目的地。只有公路可通,没有铁路、航空和水路,坐不了火车、飞机和轮船,只能坐长途汽车。 这样的车,到目的地,需要半天时间,看起来没多远,走起山路来,就比较曲折,耗时时间长。在平原、丘陵走的时间和走山路的时间差不多,山路基本是立体图,看来,要走不少弯路,看起来走了好一会儿,实际上还在那个坐标左右移动,像是没有任何前进的样子。 柯南已经习惯了,春燕却像被割掉了尾巴的猴子,兴奋,又坐立不安,弄得连开车的司机都皱眉头,这是什么人?真是城里人下乡上山少见多怪。 开始她很兴奋,车到了目的地,她开始疲劳,要睡觉,也要晕,要吐,折腾的她十分憔悴。柯南见怪不怪,在她各种表演之后,也不批评,也不肯定,不说话也不行,说的话她听得不舒服,也不说了,再多说一句,就是冒犯,冒犯她的话后果很严重。 车到了车站,她突然惊醒,可能岁月折磨她,让她凡事都要争先恐后,免得被人笑话,那也是总是责怪她老公没用的结果吧!她老公本来还有点用,因为经常受到她的语言伤害,老是拿自己的老公和人比较,结果就比较出好老公和不好的老公,中用的老公和废材老公,有多少竞争和对比,就有多少伤害。这些伤害会存在良久。 她自己不觉得她是不受欢迎的人,还十分热情地和人打招呼,以此来证明来说明她是有能力办成功这件救灾工作的。 “春燕姐,你说,机构负责人让我们一组有什么讲究吗?” “那当然有!我们工作能力强,又懂得和队工搞好搭档,这个需要团队合作。不是开玩笑的。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两个乡镇,一个乡镇搞仪式,另一个乡镇就不搞仪式,只要搞好第一个,第二个就轻松些。我们如果先搞完,就等尹贤仁,如果后搞完,就要让尹贤仁等我们,等做完后,一起回江城。”春燕说。 “你这样安排很好!办事有计划,有条有理,只是不知道这里的民风民俗如何。”柯南问道。 “你是说,这里的人听话还是不听话是吧?”春燕问。 “是的,这里的人不清楚,懂不懂法,守不守法,民风是否淳朴,是不是讲道德的。”柯南说。 “你说这个和做项目没关系吧?我们只管发粮油,发完就撤,管他什么民风民俗,管他什么道德良心,我们又不是在这个地方长期干下去,又不存在旅游开发出问题。你操那么多心干啥?拿的是面粉的钱,操的心是白粉的心,何苦呢?”春燕说。 “说得对。你安排最好,我只是建议,怪我多嘴。”柯南说。 “是的,你读书多,只是别读书读迂腐了,像孔乙己那样,就麻烦大了。我们都要分清主次,和先后顺序。知道先办什么,后办什么,不能乱来。”春燕说。 “说的是,说的是。”柯南连连应道。 柯南很清楚,尹贤仁的提醒没错,她就是一个话痨,喜欢做主,喜欢主宰安排别人,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旦不顺从,就要发脾气,让人难堪。这个毛病,冯菲菲也有,不知道冯菲菲怎样对待尹贤仁的,柯南闭了眼睛一想,就觉得后背脊梁阵阵发凉。 第582章 先到为主 柯南想到的和没想到的,都在尹贤仁身上发生。 尹贤仁先去一个封闭的小县,这个地方对外来说,非常陌生。但是位置也十分重要。那里居住不少人,有人的地方就有需要,遇到这大雪纷飞不到春末不罢休的态势,让人揪心,这样的寒冬怎样躲过? 摆在人们面前的难题就是这个。不清楚如何面对,只等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春播秋收,如果风调雨顺,还有转机,如果没有,就又算一个灾年。人们习惯了苦难,就变得麻木,受灾的不止一个,而是多家,如果没有统计的要求,可能就不会去统计,只看还活着的人的数量,登记造册,分门别类,进行存档。可能会统计准确,也可能有不少遗漏,谁知道呢?这场该死的雪灾。 尹贤仁在冯菲菲面前小心翼翼,不敢多说话,好在冯菲菲去拜访当地同学了,尹贤仁处理具体的救灾事务,等弄好准备工作后,再向冯菲菲报告。冯老师当然高兴,有人替她当差,最后成绩属于她的,当然没问题,再说,假若项目彻底失败,也就不是她的责任,她很会甩锅,尹贤仁只好接锅,自己来扛。 冯菲菲不去走访受灾户,因为受灾户分布太广,都是山路,走路去,真要命,想要减肥,也不是最好的锻炼场所。像这种情况,她去拜访同学,或者她学生来拜访她,都需要一个固定的场所,方便交流,在县城里,最好的建筑物是学校属于正常,如果最好的建筑物是其他,就令人担心。 这个地方还保持原来的建筑,还有一些标语清晰可见,要说好地方,这个就是,适合养老,需要一所好医院。现在有不少网红,也可以到这里直播,让偏僻的大山深处的人们红一红,让外面的人更多了解大山和大山深处的人,这样做都是双赢或者三赢,大概都有钱赚,也为钱而来,为钱奔命。 尹贤仁很清楚,在冯菲菲面前,他啥都不是,他就是工具,是走狗,是爪牙,是鹰犬,他被利用完了,也就搁置起来,或者兔死狗烹,也说不定辞退,随便找个理由,好处先得到了再说,例如黄安县的土布,一方面尹贤仁有责任,谁让他嘴快的,嘴上没把门的,一下子就说出去,说出去就后悔,收不回来,然后就是总结经验教训,知道冯菲菲是什么样的人,就不要嘴快,啥都说,表面上看是邀功请赏,认为自己的能力超强,会维持关系,殊不知,是人家利用了他,达到自己的目的,算是人家的扶贫事迹,进一步宣传,然后给人家脸上贴金,尹贤仁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利用完了也就完了,没人纪念,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被记住。 女性被人记住的太少,大部分都是男性。尹贤仁始终相信这个,他现在做的,可以记入历史。 冯菲菲再牛叉,她也是女流之辈,不可能翻腾起多大的浪花。这个是真的。他始终坚持认为,只要不出事,就是他的成绩,冯菲菲在场,免得自己去解释,反倒更好。因为冯菲菲给自己预算的时间充裕,多哥那边还没动静,虽然是花钱买东西,也怕买到不好的,给灾民恐怕会挨骂。 再说柯南这边,先去一个西马镇,再去龙湖镇。西马镇在山谷中,龙湖镇在高山平地,是有名的湿地。 柯南他们先在西马镇,联系到镇里负责的,然后从车站出来,就遇到一辆帆布吉普车来接,这个让柯南大感意外,都到了什么年代,还用这么一个古董,还能开动吗? 下车来的是邓主任。他自我介绍说:“我是负责赈灾工作的,我姓邓。” 他说着,伸手给柯南握,柯南还没伸手,春燕冲在前,双手握住邓主任的单手,上下左右摇动,这是撒娇还是表示热情呢,柯南看不懂了。 春燕说:“邓主任您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柯南听了,差点跌一跟头,这哪是哪呢?八杆子打不着的,还久闻大名,说实话,柯南搜肠刮肚,也想不起邓主任是哪里的大名,名气到底有多大,还真不知道。这个说法,的确让人十分费解。这是咋回事呢? 柯南只晓得她渣,没想到她彻底渣,这样喜欢抢风头,柯南乐得当甩手掌柜,人家认柯南,女的再强势,也是副手,难怪说狗肉上不了正席呢。 柯南不计较,和疯狗一起,不要被咬,免得变疯。 他们将行李放进吉普车,然后人坐上去,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车穿过一个小广场,过来一座桥,就到了入住的酒店。 时间紧迫,柯南被邓主任安排到一家酒店入住,酒店规模很小,上下四层,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也比较正规,没有乱七八糟的小广告。柯南他们一人一房,柯南表示感谢,邓主任连连摆手,说:“不用谢,应该谢谢你们,你们才是雪中送炭,我们应该向你们学习,你们是真正的做好事的人。” “谢谢邓主任,感谢感谢!我们机构做事离不开你们。”春燕说,看样子要哭出来。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柯南感到好笑,就转向别处,他尽量控制自己的笑神经,不要爆发。 柯南不懂的是春燕的眼泪从哪里来,难道她偷偷滴了几滴眼药水?不知道,也不可能,她的视力很好,不存在,再说红眼病也不是这个季节高发,是春天的时候,万物复苏,阳气上腾,阴气下降,人人都有火,看谁发不发出来。 邓主任安排了晚餐,给大家接风洗尘,期间,他上司也过来看望,只是物资还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邓主任的上司来了,也没说什么话,就是教大家怎样解决不会喝酒又遇到非喝酒不可的时候,该怎么办的问题。 他是很有经验,不过,柯南觉得这是浪费,也带有欺诈性。作人不带这样的。难怪有千杯不醉,原来都没喝到肚子里,劝吐出来了,职场上,酒桌上,看来到处都有陷阱,到处都是坑,人生在世,就要不断学习躲坑大法,不掉进坑里是最好的。躲坑不及时,掉坑难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坑边,时刻小心。 春燕知道这个诀窍,十分高兴,原来这么多年被蒙骗,不知道多少人秘而不宣,明明在用,嘴上不说,害人无数。 邓主任小心翼翼,吃了饭,他送柯南和春燕回酒店入住。 同时,他征求柯南的意见,问物资采购情况。柯南一听,知道有戏,就推给春燕,春燕接过话茬,说:“谢谢邓主任,很清楚,我们这样安排的,物资都是集中采购,然后用大车送过来。主要是在鱼米之乡的平地拉米。然后在油菜花之乡买油。一起送到灾区。” “这样可以省钱,但是,增加了危险,我们这里是神农架,荆楚省西边最险要的地方,大山区,不用多说,非常出名,你们安排采购,为了省钱,当然没问题,可是要先考虑安全对不对,如果出了问题,谁来负责?”邓主任说,他的语气平和,看起来是娓娓道来,不是强人所难,也不是强迫别人做事的态度,摆事实,讲道理,做得很到位。柯南已经弄清楚,这是有经验的,但是没有实权的,可能被贬损,又不得不起用。因为基层需要这样的务实的工作人员,没有他们扎实可靠的工作打下的良好的基础,经不起考验,很容易出问题。 “放心,邓主任,我们有很多年的工作经验,对农村比较熟悉,对这个项目也清楚,这是临时的救灾性质的项目,我们主要做发展项目。但是,服务的对象都是农民,都能理解,事情就好办一些,如果不理解,存在误会,而且误会较大的话,就很麻烦了。”春燕说。 “我听说过你们做的事,上次在江城开会,提到过你们,介绍你们的农村综合社区发展项目,我知道了一些,有一点要强调一下,你们都很棒,做发展工作,人人都尊重你们,可是你们不知道,救灾和发展不是一回事,发展需要群众基础,需要得到人心,人们从内心里愿意提供帮助,就好办一些,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山民没见过世面,以前这里土匪较多,现在还有不少思想痼疾,没有根除,你们来这里,实不相瞒,真的是一种考验,因这里山高路险,民风不端,做事不能冲动,要考虑周全,一旦出问题,就难以收拾局面。”邓主任说。 “我们熟悉人心,知道自私贪婪,在这个方面,我们会很小心的,放心吧,邓主任!”春燕继续说。 “这里的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并非只是自私贪婪的问题,而是问题相当多。你只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其他的可以自己去想。”邓主任说。 “不用想,我很熟悉村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他们好,他们也对我们好,不会乱来的。”春燕说。 “谢谢邓主任,我知道,要小心,谢谢提醒。在分配资源方面,不可能一帆风顺,人心不足,也患不均,人人都防着人人,真实的情况,可能更残酷和可怕。”柯南说。 “你太胆小了,办不成事,这种情况,你看我来办就行,你负责登记。”春燕说。 她说着,撸起袖子,可惜穿的厚,撸起袖子的时候十分费力,结果是没成功,她有些尴尬,笑了笑。 脸从来没红过,这功夫十分了得,女性的羞涩感,荡然无存。 邓主任看着她说完,没再说话,眼神中透露出失望的光,柯南觉察出这一点,对邓主任点点头,没说话。邓主任明白过来,问:“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了,晚上少吃,利于身体健康。”柯南说。 春燕说:“没错,不用麻烦了,邓主任。” “那好吧,你们好好休息,我明天早晨过来。”邓主任说,然后出了门,走下楼去,楼下发出吉普车的马达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安静的山谷中。 柯南站起来,房间里有火炉,比较温暖,就是没有热水,让人烦恼。春燕本来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来敲门,问:“季弟兄,你那有热水吗?” “没有。”柯南说,然后关了门。 柯南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 春燕倒是相反,她总找话说,柯南对于春燕的霸道,感到窒息,只是想赶紧做完这个项目,赶紧撤走,不要和她在一起。 坐了一天的车,很是疲乏,加上房间里的柴炉,释放的热量足够暖和,他有些昏昏欲睡,本来想写日记的,也被这氛围给包裹,睡意太浓,无法支撑。突然有人敲门,柯南惊醒,站起来去开门,是春燕,她提着一水壶,说:“房东给的,没热水,水管冻坏了,这是壶,里面是泉水,放炉子上烧热,用来洗,暂时对付一下,等天气转暖,水管彻底解冻后,再维修水管。现在只有将就一下,老板说,这是全镇最好的酒店,没有第二家比这更好的。最好的酒店也没水,有些讽刺吧?不过,只能这样,不要抱怨,这就是人生。”春燕说,柯南非常担心她会说的一口气上不了,噎死咋办,谁知道还是有气,还能呼吸,这个让人感到生命力的强大。 听着春燕像是老奶奶那样啰嗦,柯南感到当老奶奶的辛苦,每天说的话,可以围绕地球跑几圈。 “谢谢春燕姐。好,给我吧!”柯南说着,接过来了水壶。 “季弟兄,刚才老板说了,水用完了,如果不够,就到楼下大桶里去提,每天都有人送水过来。”春燕说,看样子要走,又不舍得,要走不走,柯南也不好关门。柯南春燕得自己啰嗦,还怕柯南没听懂,刚要重复,柯南关了门。 柯南关了门,将水壶放在柴炉上烧。柴炉是后铁皮做成的,如果烧煤,很可能这炉子就被腐蚀了,烧煤产生的二氧化硫,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完全可以腐蚀掉所有铁制品,当然,火炉是铁做的,也在劫难逃。 第583章 龙湖湿地 柯南补写日记,水壶烧开了水,沸腾的水顶起水壶盖儿,起来了,又落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像火车的蒸汽车头,带着车厢往前飞奔。 这水再烧,会不会烧干?以前齐思娜在村里烧开水忘了关煤气,水烧干了,水壶烧变形,被房东发现,大惊失色,赶紧关闭煤气,都是木制房屋,差点酿成大祸,齐思娜没当回事。 尹贤仁提出这件事,齐思娜说:“不是没失火吗?” 一句话将尹贤仁顶在那里,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这话可能说错,让他十分不好受,齐思娜做错了,还不认错,还强词夺理,这是强盗逻辑吗? 从那以后,尹贤仁不再当面问齐思娜,只是再柯南面前提到冶炼水壶的事。 柯南也安慰尹贤仁,不必管闲事,都知道她是冯菲菲的外甥女,不敢说,也不能说,说了得罪人,不如憋着,看她自己最后跳出来,让她自己说。 齐思娜最后还是不说,她懂得保护自己。水壶烧坏了,就重新买一个,报销没问题,她轻轻说一句,用坏了,刘小姐就会批准,没一点难度。如果不批准,冯菲菲不会放过刘小姐,肯定要发脾气。刘小姐就很聪明,不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柯南看到沸腾的水壶就想到这个,他不能用滚烫的水洗脚,免得像林冲那样,半路被烫得起泡,又换上新鞋,旧鞋扔掉,这是故意折磨林冲,难怪林冲要上梁山,都是逼的。 柯南没人逼他,他当然要等水凉,下楼去打凉水有点不好意思,可能会影响到别人。在这方面,柯南要小心。 柴炉子里没添新柴了,柯南要睡进被窝,室内温度足够温暖,等第二天起来,再燃烧火炉,晚上用不着,房东也提供足够的柴,只要愿意,烧一晚上也没事。柴都是木头劈成的,成堆成捆,比空调要好得多。 第二天一早,邓主任就来了,他先上来敲敲门,说:“季先生,我在楼下等你们,你们起来洗漱完后,到楼下找我,我们一起去过早。” “好的!”柯南说,他打开门,一股刺骨的冷气袭来,这天气,真冷,冬天来了,就不想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水还是有的,暖瓶里装的,柯南想到早晨要用热水,提前储备,到时候就不慌张,昨晚睡前就想到了早晨怎么安排。提前准备,到时候就不慌不忙,柯南对自己的作法感到满意,这是成熟的表现,一人在外,要懂得照顾自己,指望别人来照顾伺候,这个算盘不要打,一旦有钱,可以请保姆,没钱,就自己上。谁都指望不了,自己帮自己才是正道。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是古话,说的很有道理,的确是这样,一个人需要别人的帮助,更需要自己先救自己,做到这个很不容易。 春燕在敲门,喊道:“季弟兄,季弟兄,你有热水吗?” “没了。”柯南说,门都没开。 “好吧!”春燕说,然后“噔噔噔”下楼去,棉质拖鞋走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这是多少斤的重量啊!可能老板的心在滴血,有了几个春燕这样的住客,老板就要多准备拖鞋更换。 柯南没意识到胖子在人们印象中,十分不堪,只是没有老实人说出实情,都是面子问题,又没有深交。对春燕这样的,已经够了分量,只是日常的不便不能一一述说而已,自己走的路,自己吃的苦,都是各自承受。 过了一会儿,柯南听到有“塔塔塔”的声音上来,知道就是春燕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好,柯南很清楚,女人一旦化妆,比新房精装修还讲究,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的。柯南担心邓主任等得不耐烦,就赶紧下去,要陪陪邓主任,免得他有意见。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的活动可以猜测。人之常情,大家都认为对的事,就去做,否则不要做,免得受到众人攻击。 春燕总算完成了脸部装修,搞不清楚这个荒山野岭化个妆给谁看,难道给神农架野人看吗? 邓主任非常小心,声音温柔,带着磁性,让人顿感舒服,他说:“附近有一家早餐店,还不错。咱们去吧!尝尝本地的小吃。” “那好!谢谢!”柯南说。 “邓主任,早餐钱我们来结算,这都是我们预算里的,如果不用,没地方用,又是一个新项目,再说,邓主任请客也不是自己掏腰包吧?是纳税人的钱。”春燕说。 “都一样,都一样。”邓主任说,带着笑意。 柯南心里紧张,春燕说话真的口无遮拦,当着邓主任的面竟然质疑用钱的合法性。 柯南没想过这个问题。早餐是要吃的,不管谁出钱,都要出,吃了再说,不用操心过度,太累。 柯南很清楚,春燕嘴上抹了蜜,心里占便宜,高兴乐开怀,邓主任阅人无数,啥人,一看便知。 “你们来,不会背着锅灶,到哪里都能做饭,你们来,我们请吃,天经地义。”邓主任说。 “本来给灾区救灾,还增加灾区负担,于心何忍?”春燕说。 “一顿饭吃不穷,这是穷大方,为富不仁的也多。到了这里,神农架脚下,不能让你们高兴而来,扫兴而归。我们有传统,远方的客人来了,一定要吃好休息好,第二天好赶路。”邓主任说。 柯南突然想到,在其他山区扶贫也是,远方来的客人,只要来了就是客,要好好招待,免得饿着肚子走路,山大人稀,半路上饿死都没人知道,那是作孽,不能干的事,坚决不干,对人有益处的,坚持去做,总有好报。 早餐简单,很快吃完,春燕感到很舒服,柯南也不敢说不,在春燕面前,尽量少说,她有远见,知道早晨必然要去楼下打水,才能洗脸,眼睫毛哪怕是假的,天寒地冻时节,也要戴上,给世界增添一点微风。因为她眨眼睛的瞬间,就有风产生。 春燕说:“邓主任,今天我们先去龙湖镇。捐赠仪式在那里举行。听说龙湖镇是高山平地,著名的国家湿地公园。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今天去可以看到。”邓主任说。 “能看到龙湖吗?”春燕问。 “不能,龙湖其实是沼泽地,也就是现在流行湿地,有好几个,大概九个,据说龙在其中,等电闪雷鸣大暴雨来临的时候,就可以腾空而起,直达云霄。”邓主任说。 “真的吗?”春燕问,眼睛睁大,睫毛摇摇欲坠。 柯南手心里捏着一把汗,也想用镊子给睫毛安上去,想想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就停下,不再去看,也不去想。 邓主任说:“这里民间故事太多,一时两时说不完,先办正事,如果有时间再说。” “太好了,听邓主任安排,我们先去龙湖镇核实一下名单。看有没有漏下的,核实一下情况再说。”春燕说,她安排工作风风火火,比男人还男人。 春燕和邓主任一起,就忘了柯南的存在,聊天聊的火热,邓主任十分温顺,如同绵羊,正是春燕的菜。她最愿意和温顺的男人打交道。 她的老公温顺,她喜欢,她老公只有拿青春赌明天。 本来她老公初婚,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就尝了回锅肉的味道。生米煮成熟饭,只好将就了。 她老公不敢有三心二意,更不用说出轨和背叛。她老公外出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没离开家在外过夜过,她就难说。她男人的忍耐很出名,在学校食堂做饭,离开食堂的时间就很少,更别提离开学校了,住在学校,耗费大半生,直到退休在家。 退休之后,儿子还需要用钱,靠退休金不能支撑开支,春燕就买了三轮车,让她男人出去转一圈,就能赚点钱。人们离不开衣食住行,行路,是必须的,有的人就不适合自己亲自走路,只好去请三轮车夫代劳,当然,付出劳动就要给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给,就是耍流氓。 说走就走,时不我待。 他们上了帆布吉普车,车一开始爬山,柯南就感觉到了凶险。 山壁笔直,就像大斧头砍削了一半,一半留着,一半到山谷里去了。 公路就在这样的垂直的山壁上修建,路不宽,比吉普车稍宽一点,坐在车上,不敢往下看,都是深不见底的沟堑,这样出行,的确艰难。 再往前走,出现一座大桥。 名叫大桥,实际不大,但布局紧凑。看起来前面就是水库和水电站了,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不让它浪费。 春燕请邓主任停车,邓主任以为她要找厕所,就靠边停车,符合操作规范,驾校考试不是买来的,他的过硬技术,让人钦佩。 春燕一下车,就伸开双臂,柯南一看,这是发骚了。她学露丝,可惜没有杰克,不会有那么烂漫的故事。 她让柯南给她拍了不少照片,摆弄不少姿势,让柯南怀疑她真实年龄,马上打住,不再遐想,太不可思议。女人见到山水,花朵,是要表现自己征服过它们吗?还是因为别的? 这座桥有些年代,柯南放心,拍照就拍照,只是不要和山水融为一体,万一春燕想不开,跑到这里来做个了结,那就麻烦,人们都不敢从这里走路。 还好,春燕还不是想要住在这里,看她兴奋不知其可了,柯南担心她脑袋一热,不走了,那就是十分麻烦。 春燕对着山谷大喊一声,吓飞了不少鸟,到处都是白雪,鸟儿出来觅食,看来实在没办法过冬,白雪覆盖之下,哪里有吃的? 春燕一喊,那气概,有君临天下的感觉。柯南说:“春燕姐,你这么喜欢这里,留下不走了怎么样?” 柯南开玩笑的。 “当然,你说这里有多么美!”春燕说。 “美是美,没人的地方都美。有人的地方,被人破坏,就不美了。这里人少,没怎么破坏,物种丰富。”柯南说。 “你说这里有没有野人?” “这个要问邓主任。” “邓主任,听说神农架有野人,是真的假的?”春燕问。 “野人?听说过,没见过。”邓主任说。 “那到底有没有?” “没有。”邓主任说。 “没有野人,干嘛要大肆宣传?这不是虚假广告吗?”春燕说。 “你说的没错,没人去查,以讹传讹,很多事,就是见到了也不信。没见过的不信,见过了也不信,没见过的相信,没见过也不信,什么人都有,很复杂,你研究不透的。”柯南说。 柯南说这话,让邓主任十分佩服,知道柯南有两下子,懂得知识,比较春燕,柯南要强得多,越是懂,越不张扬,越不懂,越要装,目的是为了面子为了钱,还是准备一些东西。 春燕哪里是来工作?完全是游山玩水,想起来尹贤仁和冯菲菲,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真的让人担心。因为这里都是大山区,道路危险,条件恶劣。不小心就容易出现意外。 春燕看着身边两个男人都对她冷淡,她觉得自己弄过了头,不过,还不死心,因为自己是公主,还要故意搔首弄姿,柯南觉得恶心,可是不得不强装欢颜,只说她对,她好,她没问题。别人都有问题,都错。 这是春燕想要的答案,事实上,人们对她的看法都是相反的。表面上的表现,不是内心的感受。不是真实的,是应景之作。 春燕闹够了,就上车,邓主任连忙发动车子,向山上跑去。柯南给春燕手机,她开始翻看拍照的效果,笑眯眯地说:“季弟兄就是有艺术细胞,拍出来的照片就是比别人拍得好看。” 柯南一听,倍感痛苦,心想完了,被看出来了。 说不定春燕反话正说,心里想的,嘴里说的,不一致。 女人不都是这样还是仅仅春燕这样? 柯南是不想让春燕总是烦他,就故意拍不好,谁知道结果适得其反,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第584章 九龙之湖 柯南不想拍照,特别是春燕的搔首弄姿的照片。看到她的动作,柯南感到恶心,也转念高兴一场,幸亏不是长期和她一起,要不然,非疯掉不可。 这一顿操作,让柯南适得其反,因为春燕着魔一般,认定柯南拍照就是好。其他人不是拍得头大,就是头小,不是太白,就是太模糊,没有开美颜功能,没有滤镜,也拍出来好的形象。其他景物都是陪衬。 邓主任的驾驶技术很好,山路弯曲,上下波动,忽上忽下,有点像阿拉伯的会飞的毯子,人坐在毯子上,非常神奇,不感到晕,不晕车,更不会晕毯。 车总算爬上了山,然后开始走平路,看看这一望无边的平原,让柯南误以为回到了家乡,不过,仔细一看,这里属于高山平地,和家乡又有区别,家乡属于低处的平地。海拔不同,温度也不同。 春燕还在亢奋当中,嘴巴不停,问邓主任各样的问题,然后眼睛透过车窗往外看,左看看,右看看,看起来很好奇,像小孩子第一次出来玩第一次看到火车那样高兴。 邓主任皱着眉,慢慢给她介绍。她的问题,如同江水滔滔不绝,总在提问,也有自己分享,数量不多,有一些看家的资料,没有透露,柯南觉得已经差不多。 柯南的性格好,有问必答,十分耐心,邓主任更好。 春燕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没有露丝的骄傲,也有露丝的非分之想。和她老公比较比较,发现不是一个档次,没有可比性。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春燕感叹道。 春燕感叹的是她不是武则天。 如果是女皇,邓主任和柯南都是盘中菜,小菜小酒慢慢消磨。 车直接开进了学校。 邓主任早就和学校校长联系好,校长说没问题,他们常常合作,学校的位置很好,不在公路边上,在一排民房后面,民房大多三层,很少有高层建筑。 这个镇名叫龙湖镇,听名字,就是一条龙在湖里,这个地方令人向往。 邓主任从车上下来,带着柯南和春燕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站在门口,他在二楼办公,早已到一楼门口,看见邓主任,连忙上前握手,校长听完邓主任的介绍,说:“欢迎,欢迎。没想到这次雪灾这么大,现在学生都放假在家,上不成学,就是住在最近的学生,离这里也有十公里的路程,有的要走一天一夜的路程。” 柯南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看来,选择在学校搞捐赠仪式还是有考验的,邓主任看出来柯南的顾虑,说:“没事,学校是最佳的地点,我看了又看,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这个地方我不熟悉,怎样做最好,就按照邓主任的安排来做。在救灾工作方面,邓主任肯定有丰富的经验。”柯南说,这个时候需要非常小心,万一弄不好,邓主任基层不配合,就非常麻烦。 “谢谢你的信赖,我会安排各种各样的活动,争取将这个救灾活动搞圆满,不让捐赠方又出钱又伤脑筋,你们就看好吧,在分配物资方面,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邓主任说。 校长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一圈的烟,柯南看呆了,这是要练多久才会炼成的本事? 也彻底颠覆了校长在柯南头脑中的印象。 这是校长吗?哦,是的,柯南突然想到,校长也是董事长,现在不都是教育集团么,看样子,校长在邓主任面前,要摆摆董事长的架子,这烟圈就是一个信号。 邓主任心知肚明,到了这块土地上,就得听地头蛇的指挥,显然,眼下这地头蛇就是校长。 他吐烟圈也在提醒邓主任这件事,邓主任知道校长后面有靠山,如果没靠山,校长的位置也坐不稳,邓主任只是为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找到校长,请求协助,校长知道这是任务,也没格外,说可以,邓主任当然明白校长的话里的意思。 “你有任务?” “看说哪里话?都是为民谋福,搞点资源,哪里是硬性指标?如果龙湖镇不要,还有其他乡镇要,这个是生活必需品,给谁都用得上。”邓主任说。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随意,人家送来礼物,总要伸手去接,如果不接,人家就收回去,再送给愿意伸手去接礼物的人,对不对,我这样理解?”校长说。 “对!是这个道理。做好事是志愿者,接受服务的也是自愿者,不自愿,就不用来接,不勉强任何人,只要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邓主任说。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火星基金会的季先生,这是春燕女士。”邓主任说。 “很荣幸认识你,我是春燕。”春燕说,伸出手去握。 校长一看这阵势,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女强人啊!基金会用这样的人,不好说啊! 校长的心思被春燕看出来,她说:“这里是人间仙境,太美了,就像大草原,真的让人流连忘返。” “如果你喜欢,可以搬家到这里,我们天天都在仙境里生活,还不知道山外的世界。”校长说。 “谦虚,校长太谦虚,哪里都去过,还说不知道山外的世界。我们在山外,倒是真不知道山里的世界。我们都没谦虚,没说这句话,校长说了,让人感到意外。”春燕说。 “没事,没事,我说的意思是,很多人都喜欢大山,喜欢这里的美景,这里的新鲜的空气,这里的水,干净,味道还有点甜,有很多和生命生活有关的食物都能在这里找到,大家都很开心呢这也是吸引大家来的原因。只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苦难重重,计划是有,变化更多,很多人都没有完成任务。还在长征。”校长说。 “校长说的是,洞悉事理,我以前也是老师,教小学语文、数学。”春燕说。 “是嘛?那太好了,都是教育工作者。”校长说,“你怎么改行了?” “是我婆婆不让我教,说教书没出息,非要逼着我离开学校不可,让我做活儿,拿工分,说家里没劳动力,完不成任务,就要扣钱,属于超支户,没办法,为了这个家,我只好服从,离开三尺讲台,内心十分不舍,可是婆婆的淫威,加上生活的不容易,只好这样了。”春燕说。 “原来这样,你婆婆没有眼光,如果当时不让你回来,你现在说不定是教育战线一面旗帜了。”校长说。 “那个真不好说,能人太多,我是女流之辈,能顺利退休就行,不图别的。”春燕说。 “这个肯定,如果你以教师身份退休,你的待遇可能超过你的想象。如果你以普通女职工的身份退休,你的待遇和别人都一样。”校长说。 校长没吸烟了,邓主任看到这个,连忙掏出自己的烟,递给校长,校长接了,没打火,他看看柯南,说:“这位是?” “刚才说了吧?他是火星基金会的,季先生。”邓主任说。 “嗯嗯,看我这记性,当了校长,智力下降,都是学生给闹的。想要安静的生活都不行。”校长说。 “你在开玩笑吧?好多人都想当,却当不了,你现在还不耐烦。看看退休后的待遇,就得坚持做下去。”邓主任说。 “如果活不到退休的年龄,不是白做的了吗?”校长说。 “也不是,流星飞过,知道自己会死,也要闪光。你看,季先生他们,离开大城市,来到这个地方,到处都很危险,他们为了什么?”邓主任说。 “没错,季先生看起来就是大城市来的,文质彬彬,学问不少。”校长说。 听了这话,柯南心里美滋滋的,他摆了摆手,合不拢嘴,说:“校长真会说话,看来,行政工作做久了,学问也没退步,人际关系搞好了,情商提升不少。怪不得现在的学校很复杂,需要好的校长来带领。” 校长听了柯南的话,当时立刻一愣,这是个何方蟊贼?怎么对教育这样了解!算了,还是少说话。 他这样做出决定,闭口不言,也不是哑巴,长期坚持,也有问题,马上说话,也能表现热情。面对这两个基金会的人,还是要小心。邓主任是熟人,他来统筹安排两个乡镇的救灾工作,已经做的不错。 这个时候,外面进来几个人,他们一进门就说:“校长,我们几个人的工资啥时候给?” 校长一看,是几个穿着军大衣的人,都熟悉,他们常来学校要钱,就是修理教室课桌椅的工钱,校长承诺做完了就给工钱,在做完那天,校长亲自去看了看修好的桌椅,随机检查几个都没问题,临到该发工资给他们的时候,校长变卦了,让他们措手不及,还有这样操作的? 民工其实是木匠,严格说来,冒着严寒来要工资,也真的不容易。 校长为什么变卦?因为校长不会木工活儿,如果再出现问题,他没办法,还要请人,为了拴住这几个木匠,就扣下一部分钱,作为以后请他们再来的保障。 谁知道事情搞错了,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没修好的桌子和椅子,这个不正常。 “为什么没有没修好的呢?”校长喃喃自语道。 “因为他们凭良心做事。”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校长吓一跳,左右后都看看,没人。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心在说话,鲁迅先生不怕鬼,他说世上没有鬼,有没有鬼魂,他到底也没给祥林嫂一个准确的答案。 校长知道,工钱必须给,不给就对不起父老乡亲,可是,万一坏了,他们不来维修,又要花钱,办学校不容易,到处都要花钱,而且不是只花一次钱就彻底解决问题。 校长本来想再推脱的,看看他们中间有灾民没有,如果有,就推脱,如果没有,就结账。他问:“你们的名单报上来没有?” “什么名单?”一名中老年木匠问。 “就是这次雪灾受灾户名单。” “不知道。村里没通知。” “这个简单,打电话问问村里不就行了。” “好。”中老年木匠说。 “喂,老田吗?”木匠问,打开手机。 “哪位?” “我是你二大爷!”木匠说。 “二大爷呀!啥事?” “听说有名单上报,有没有我啊?” “二大爷,你说啥名单?最近上报了不少名单,你知道,粮食直补啥的,一大堆,你说的是啥?” “雪灾救助。”木匠说。 “这个,没报,不是才给你报的农机具补贴吗?你本来是木匠,到处做活儿,给你申请农机具补贴都不符合条件,看你是我二大爷,我才给你上报的,你还要雪灾救助,我听都没听说过。没有的事。”电话那头说。 邓主任一听,急了,心里骂道,这家伙,血口喷人,明明早就通知,还装糊涂,估计不想给,故意说的。算了,不和他计较,计较不清,当着季先生的面,不好说什么。 免得乱了方寸,让外人笑话。这句话一听,就是忽悠。 “他说了,没有申报。” “我听得懂,肯定是故意的,我们都知道,他也知道,在装糊涂。”校长说。 “明白了,这个人就是这样,他说的话,我信个毛?校长,我来不是为这事,救灾活动和我关系不大。一吃就没了,我要工钱,做活的得工钱,天经地义,我给别人家做活儿,做完后,人家满意,二话不说就掏钱,哪里像校长您这样磨磨唧唧的。”木匠说。 “不是磨磨唧唧,是要搞清楚,如果村里没给你们几个上报,我们可以想想办法给你们申请。那么,你们的工钱只有等一等了,现在会计到省里开会去了。拿不到钱。”校长说。 “哦,是这样,我们商量商量再说。”木匠说,然后出了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他们蹲下来商议,有的声音高,有的声音低,激动了,就站起来,挥舞着胳膊,用手划拉天空,仿佛空中有飞虫,他要去抓。 有的默不作声,抽闷烟,手指在地上乱划。 第585章 真没想到 木匠万万没想到校长有这个主意,真是老流氓有文化,真可怕! 几个人商量半天,也没个结果,意见不统一。 木匠说:“大家都要钱,校长不给,我们又不能把教室里的桌椅给搬回家抵工资,娃们上学要用,我们爷们儿都好说,来年还可以一起打工赚钱,只是以后少去学校,这里的问题最大的是我们的堂客(妻子),她们头发长见识短,只认钱,不管别的。我们拿不回钱,恐怕过不了年,这样,我提议,先拿点东西,就是他们说的救灾物资,就说是抵账用的,先给东西后给钱,这样我们回家就让睡觉啦!” “老大,你说的有理,只有按照你的意思办了。”众人应道,异口同声。 这个事算是敲定解决了,捞一点是一点,总比两手空空回家挨骂强,家里的堂客不是吃素的,有钱都好说,没钱连猪狗都不如,养儿不读书,不如去养猪,养猪能卖钱,养儿爱亏钱。 他们都回来,进了校长房间,校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看看,我就知道你们讲道理,学校有的是钱,能差你们钱么?人要学会变通,才不会吃亏。” “校长,你说得对,我们商量过了,觉得你的方案很好,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木匠说。 “就是,你看季先生他们多不容易,这个时候,冰天雪地的,还关心我们,到我们这里来做救灾工作,还有这位女士,也没在家伺候老公孩子,跑出来为灾区老百姓服务,这个精神可嘉,值得学习,我们要学习人家舍得的精神,有舍才有得,要想有收入,就要有准备。不打无准备的仗,不白白牺牲生命。人都要前思后想,多为别人考虑,自己也就好办,心情好了,办事也顺畅,心情不好,影响很多。”校长说。 校长说着,掏出香烟,挨个儿给他们发烟,然后挨个儿点上,就像影视剧里小弟给大哥点烟一样,让他们感到震惊,校长亲自点烟,这还了得?当成兄弟才会这样做。 “放心,我们先领取救灾物资,拿回家堵住堂客的嘴巴,要不然,真不敢回去,怕打断了腿,以后再也出不来了。”木匠说。 “哈哈哈,老大说得对,都瞒着校长,假装强大,其实都是怂包,没用的,还是校长慷慨,是衣食父母,可以安排,让我们放心。”其他人说。看起来唯唯诺诺,生怕校长变了卦,让他们空手而回。 “那就这样说,我和邓主任商量商量,你们几个可以不可以加到名单上去,尽量争取!”校长说着,眼睛看着邓主任,邓主任眼睛看着柯南,柯南心里犯嘀咕,这是要持有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吗? “邓主任,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您也都看到了,现在办学不容易,方方面面都要操心,您看,我也没什么请求,就是这些民工的问题,希望您高抬贵手,帮帮兄弟度过难关,谁都不容易。您兄弟我更不容易。”校长说,情深意长。 “我知道了,可以理解。我也当不了家,我负责协调,最终还是由援助方说了算。”邓主任说。 “我知道,是春燕女士当家在,只要她同意就行。你不方便,我来说。”校长自告奋勇地说。 他们的对话春燕早就听到了,她高兴坏了,高兴的是,总算被地方承认是头儿,连文质彬彬的柯南都靠边站了。这件事非同小可。 “春燕主任,你看,这件事,还是需要您来摆平,他们需要结算工钱,会计又不在,您看是否提供方便。”校长说。 “什么方便?违反原则的事,坚决不干。你别让我为难。”尹贤仁说。 “邓主任,你看这?”校长很为难,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邓主任看着柯南,柯南等校长开口。就不看邓主任,眼睛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 校长明白过来,后悔自己眼拙,看不出谁是老大。 他缓缓走到柯南面前,给柯南递烟,柯南摇头,他又收回了烟,然后将烟给了邓主任,邓接了。 “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识泰山,季先生,你看这个情况,怎么办?能不能帮忙解决燃眉之急?”校长说。 “我看可以,就这样吧!这几户都算进来,列入花名册,然后发放粮油,好回家交账。免得受苦落埋怨。”柯南说。 “那太感谢了!行,我们学校一定把这个活动圆满结束,放心好了!”校长说。 春燕一听,急得不得了,刚才被抬举,现在又这样,情况发生巨大变化,她气愤极了,立马和刘小姐联系,说了这边的情况。 刘小姐听完春燕的介绍,说:“季弟兄做得对,你要支持她!” 春燕碰了壁,一鼻子灰,心有不甘,想要争辩,可惜没对象。邓主任看出来,就对校长点点头说:“就这样,安排花名册,上报数据,然后安排捐赠会场。仪式结束后,还要回去本乡镇,这个地方搞好,会影响下一个,条件允许,可以两边同时搞。” “行,在你的指示下做事不会出错。我们开始行动。”校长说,然后对那木匠说:“刚才捐赠方代表季先生说了,给你算进去,别的补贴和补助,不用管,就是这个一定有你们的。” 校长做了保证,好像马上就能实现。 柯南也没想到刘小姐会支持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刘小姐发生了改变? 不去想那么多,春燕更想不通。柯南是新人,第三批进单位的,春燕是第一批进的,算是元老,是老人了,多少都有经验,说话也有分量,决定的事也会得到尊重,没想到,全打乱了套。 春燕生气,柯南也想不明白,邓主任高兴,校长更高兴,木匠几个得到了准信儿,步履轻盈地离开学校,手头拮据,拿不出像样的烟,只好作罢,木匠很想做的就是这件事,不过,马上被干瘪的钱袋子给打击了,只有作罢,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柯南最高兴的还是自己当家作主,得到了刘小姐的认可,看来,来得晚的,不见得比来得早的差,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同样,居后的,要跑到前面去,每个时间都有奇迹发生。 春燕斜着眼睛看柯南,柯南故意看窗外。 “季先生,我们先把名单搞好怎么样?”邓主任问。 “当然好,名单出来后,我们可以联系供货,现在不知道多哥那边怎么样了。”柯南说。 “非常好了,我刚才联系了多哥。”春燕开口道。 柯南清楚,春燕肯定不会就此偃旗息鼓,一定会说话,不会憋着,憋着会难受。果不其然,她说那边的情况非常好。 “到底怎么好?” “他说联系了以前那个老板,听说是援助雪灾地区灾民,老板不仅没涨价,还比以前的价格低一些,质量没有任何影响,给我们供货,包运输,只要是省内的,都是免费送。”春燕说。 “这个还差不多,就怕遇到不良商贩,坐地起价,因为到处都是灾情,物资特别是粮食,非常重要,有粮就不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我们都很清楚这个。如果没粮食,肯定会大乱。好在都在做好事,没有想办法去涨价。就是涨价,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做生意,加上现在竞争很大,都要养家糊口,确实要花钱。”柯南说。 “我常常和他联系,为了顺利完成这项工作,不联系是不行的。”春燕说,明显是在表功。春燕说话的时候,喜欢挥舞着胳膊,像在跳时髦的广场舞,估计退休后不会闲着,她会去领舞。 “那什么时候可以到货?”柯南问。 “估计今晚。”春燕说。 柯南看看外面的天空,心想,天气恶劣,雪没有停的意思,没有以前下得大,但是比以前更冷,看样子,温度降低,大卡车走这山路行不行呢?估计不行,尤其从平原上来的司机,到了山里,一脸懵逼,好像还一脸无辜,能全身而退的,就算优秀的司机,如果没有遇到野人,还算好,遇到了,可能就交代了,再也回不去了。 春燕看着铅色的天空,若有所思,她突然不说话,让人极度不适。是不是要突然冒出一句经典的语句也说不定! 邓主任低头整理花名册,办公室里有火,比较暖和,看看玻璃上的霜花就知道外面有多冷。 校长解决了大问题,很高兴,给邓主任递烟,邓主任接了,但是没点着,校长看看柯南和春燕,也就没点。他打开电脑,极度无聊,电脑上有蜘蛛牌游戏,他一边打着玩,一边和邓主任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看样子晚饭有了着落,柯南心里暗自高兴,高兴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做好事的人要吃饭,这是正常的,不能不吃饭,不能饿着肚子工作,如果健康有问题,很可能会让工作也出问题。这个地方需要监管,涉及到救命的粮油,即便都有存粮,也会吃完。这个问题不是小问题,人活着,就有希望,先生存,再发展。 果然,校长发话了,说:“今天由学校安排晚饭,已经定好的,等一会老板做好了联系我。” “那怎么好意思?”邓主任谦虚说。 “这是公事公办,不是我私人请客,就是工作餐,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吃了饭,再好好计划捐赠仪式活动。”校长说。 校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个表情表示他很满意。 “你们学校资金紧张,哪里能让你们破费?”邓主任说。 “说哪里话?就是资金再紧张,饭还是要吃,不过吃简单些,原则上是不饿肚子。饿肚子的话,人都会跑光的,没人干工作了,不管说的怎么样,看人最后的选择?”校长说。 空气似乎凝固,这里悄无声息。 “我说,为什么不准备横幅呢?”春燕突然冒一句出来说。 邓主任一愣,马上明白过来,马上应道:“早就准备了,在车上,明天再挂。” “吓我一跳,春燕女士,你的中气十足,适合唱女高音。”校长说。 “哈哈哈,我说呢,以前的校长也这样说。”春燕说。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觉得你教书太可惜了。应该去当演员或者歌星。”校长说。 “我哪里行?就是嗓门大。其他的都不行。”春燕说。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说话的时候,竟然手舞足蹈起来,像是在指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队。 突然,手机响起来,都在慌着看手机,邓主任的不是,校长的也不是,春燕把手机打开一看,叫出了声:“走了,大概多长时间到?” “夜里两点。”电话那头说,听得出,是一个男声,柯南比较熟悉,这个人正是多哥。 “那好,我们准备接车。大概需要多大的仓库?”春燕问。 “不大,准备两间,一共三十个平方的库房就行。”多哥说。 “好,我来安排。”春燕说。 春燕挂了电话说:“粮油已经出发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去尹贤仁那里,不远,都在神农架附近,另一个方向就是这里。需要腾出地方好装粮油。” “这个没问题。交给我们来办就好。”邓主任说。 “这是小事,你看我们的教室,非常结实,就是遇到什邡那样的灾害,也没有影响。横幅可以挂在教学楼上的护栏上,再长的横幅,也拉得下。”校长说。 邓主任点点头,认可了校长说的话。 春燕也对校长竖起大拇指,称赞说:“姜是老的辣,真的不愧是校长,说话办事,格外与众不同。” “夸奖夸奖,我们有经验,像学校里有不烧留守儿童,外界十分关心他们,也搞过多次捐赠活动,我们学校被社会关注,要感谢新闻媒体的努力,也要感谢你们亲自来做,让我们的学校越来越出名,学校出名,我这个校长脸上才有光。”校长说。 看样子,校长在认真说这个话,要不然,也就是应付应付,敷衍了事。 第586章 雪夜归人 校长一直憋着没吸烟,实在难受,就离开办公室,到走廊里猛吸起来,听到他在外面猛烈咳嗽,柯南有点不知所措。 柯南觉得不吸烟倒是一种罪过了。邓主任忍得住,校长忍不住,遇到淘气的学生,他也发发脾气,遇到不听话的老师,他只好绕道走。 这里的老师好说话,不好说话的很少,不好说话的老师,不是刺头,是校长错了。校长自知之明,惹不起,就躲,这样可以和谐,和睦相处,可以让老师更好教书育人。 校长的作法凑效了,这个学校还真不赖,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校长不管太多事,不少事务交给副校长来管理,非要他出面不可的,他才出面,他每年都想办法让学校硬件设施更好一些,资金总是不足,但阻挡不了他折腾的步伐。 已经确定了货物在路上,这些爱心捐赠物资,注定会让不少人度过一个不眠的夜晚。 柯南深知这一点。 多哥的任务完成,他可以休息,也可以跟车过来,因为是熟人,他很放心,刘小姐也放心,就没派他押车。司机也信誓旦旦,说走过这条路,没问题,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司机的保证让众人看到希望,按照他的自信满满的状态,准时送到没问题。 问题就是太自信。 当晚,校长请吃饭,大家围着炉子坐着,简单的一餐,羊肉火锅,吃得很嗨,柯南很久没吃到正宗的山羊肉,奇怪得很,没有了膻味,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处理的,可惜在处理的时候,没有亲眼看到。 柯南只顾说话去了,和春燕在一起,尹贤仁早就交代了,要少说话,柯南没记住,老毛病又犯了。他给他儿子起名字,就是少说话的意思,结果自己的话多起来,让人想不通。 尹贤仁已经做完全部的工作,仪式也举行完了,他一个人的工作效率挺高,关键是他全盘不管,交给当地处理。冯菲菲见他这样,只有干生气,在一线工作,冯菲菲的经验还是太少,遇到刁钻的问题,她无法应付,后来索性去求亲访友,请吃饭,然后被别人回请,忙得不亦乐乎。 她体会到基层工作的艰辛,想管管不了,村民不是她的员工,不怕她,她的权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不会借力使力,喜欢指挥,但是不懂笼络人心。 尹贤仁表现就不同,他极力推崇地方负责人,有什么要求对负责人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在这里适用。 尹贤仁对救灾事务负责人说:“你们大胆去干,我们就是运输队的,你们需要的物资,我们负责运送过来,然后开个会,拍几张照片,记者采访一下,就结束。所有的工作都是你们负责,我们只是监督,不具体操办。” 负责人一听就明白,这是放权给他们,于是他们的积极性就调动起来,做的非常起劲儿,这个让尹贤仁非常省力,因为他放权,所以他不用事无巨细,都操心操办。抓大放小,让他得益不少。 这一工作手法,柯南也会。 只是旁边有春燕,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她自以为是,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生怕柯南得到好处似的,她盯着的不是当地救灾事务负责人,盯紧的是柯南,柯南就如芒在背,被人掣肘,放不开手脚,做事畏首畏尾,也就不出活儿。 邓主任看出来,春燕咋咋呼呼,实际权力由柯南掌控,就不太离她,春燕就有些失落,在这里,春燕还算是外地人,属于陌生人,柯南属于半个本地人,前文说过,这里离柯南的家乡不远,离柯南的妻子雪雁的娘家更近。 这样的条件,天时地利人和,柯南都占全了,春燕除了一张嘴,啥都没有,这个让春燕无法发挥,就像盛了一碗夹生饭,吃不下,也得勉强吃,不吃只有挨饿。 春燕对于晚上的火锅,很不满意,一听说只有一个菜,就闹情绪,找柯南的不是,说柯南没安排好。 柯南不解释。 换位思考一下,都是第一次到龙湖镇。谁也不是先到的。区别是一个男一个女,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呢? 春燕不能理解,只有发火,本来想借此机会好好玩玩,旅游一样,到处摆拍,晒朋友圈,结果想拍照一桌子菜的计划落了空。 更重要的,她已经向朋友和网友们夸下了海口,说一定晒一晒他们没见过的美食。 结果只一个菜,而且大部分人都见过的,羊肉火锅,没几个没吃过,绝大部分都见过。这个菜绝对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她就恼怒在这里,她很想自掏腰包去做一桌子菜,结果这里啥都没有,天寒地冻,交通十分不方便,就是有想法,也只是想法,无法实现,因为食材太难搞了,如果通飞机,还可以去超市买点,问题是超市没货。 这个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么冷的天,跑到荒山野岭来做事,结果没有相关的待遇。 这个的确让人倍感郁闷,无处排解。 柯南忍耐,不顶撞,如果顶撞,结果更糟。她是女流之辈,何必一般见识? 春燕晒朋友圈的计划破产,对于羊肉火锅,她可没意见,没拍成,没分享成功,没有激起别人的仇恨,她的目的就没达到,嘴上很轻蔑地说:“我不吃羊肉。” 邓主任没听到,校长听到了,他立马对老板娘说:“老板娘,过来一下。” “什么事,校长?” “再炒两个菜,我们这里美女不吃羊肉。”校长吩咐道。 “好的,我们这里拿手菜就是炕洋芋,还有土鸡蛋炒香椿。”老板娘说。 “啥?香椿?现在有香椿?你别开玩笑了。”校长说。 “当然有,开饭店的不准备食材那咋行?香椿早就准备了,就是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拿出来,这才让人感动和喜欢。”老板娘说。 “真精明,反季节蔬菜,专门钻空子,让别人流连忘返,吃了还想吃,吃的不是香椿,是对春天的回忆。”校长说。 “校长真是喝了不少墨水,说话就是有水平,我们大老粗,啥都说不到,你们稍等,我们马上来做,很快做好,再忍一忍,如果忍不了,可以先吃火锅,放心,这些配菜都免费。折耳根,泡菜,有包菜,辣椒,小黄瓜,泡黄豆,这些都是自己泡,自己吃的,放心,绝对是绿色食品,非常安全。”老板娘慌忙介绍,就像是她的菜卖不掉一般,把每一个菜都详细介绍一番,到底有没有人听,不得而知。 真有人听,那就是春燕,她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拍照,这个愿望强烈,比吃东西更重要。她还是要面子。 没过多久,室内飘香,火锅也炖得差不多,室内温度适宜,非常合适,有的叫巴士,不是跑的车,是方言合适的意思。 春燕开心了,两盘菜,加上一些配菜,免费送的菜,她都摆好,还是拍了一些照片,发不发朋友圈,她还没想好,照片有了,以后分别给别人看,证明她没食言就行,免得落个吹牛的名声。这照片就是证明她没吹牛的证据。可以各个击破,最终挽回败局。 她要摆拍,众人不提意见,只是默默地合作,她所代表的机构形象,大概如此,如果一直指挥别人,指挥的人,注定一生忙碌,因为人一旦养成了惰性,不愿意思考,这就意味着很多事情都要亲历亲为,注重细节,结果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 拍完后,春燕说可以,才可以吃饭。她不发话,谁先动筷子,谁就是流氓。这种霸道,让众人惊愕。 开始吃了,春燕的本事显露出来,吃的津津有味,如果金莲在此,不知道谁会胜出,很有可能是春燕,因为春燕的嘴大,嘴大的人吃的多,吃得快。还有,手要快,眼睛要看得准,夹菜都要稳准狠,慢了就不行。 很快就吃完,吃饭期间,都很安静,只看实力,结果,春燕面前的羊骨头最多。 大家都装糊涂,春燕也糊涂了,她可能忘了她不吃羊肉的抗议,结果她吃的比谁都多得多。她吃了之后,开始找牙签剔牙。找了半天也没有,后来在收银台上面放着牙签,她就顺手拿了两根。 趁老板不注意,顺手拿了一小袋牙签,装进自己兜里。 以后再找机会将牙签放进被自己大包里,这样,等下一次吃饭的时候,不用慌着到处找牙签。 到了包厢,围着火炉,继续吃,直到吃不动为止。春燕身材早就膀大腰圆,却假装淑女大家闺秀,无论怎样包装,贴什么标签,都无法掩盖住里面的俗气。因为霸气外泄,势不可挡,说话都带着刀剑而来,稍不对眼,马上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在即,立马充满紧张气氛。 柯南了解了春燕的言行不一,真是现实版教材,不容质疑,证据充分,这的确是个人物。 柯南以前觉得金莲肚子大胃口好,还有更好的,就是春燕,真是人外有人,这个春燕绝对是人才,难怪宋三皮都没当上主任,柯南受到打击,尹贤仁不受重用,现在啃不动的就是多哥,她寻找机会将多哥弄下来,让多哥和机构负责人之间产生矛盾,有了怀疑,她就能达到目的了。 柯南不敢多吃,担心长胖,人到中年,就要控制体重,如果不加节制,可能会长胖,胖了没好处,只有坏处,增加心脏等器官的负担。 想到减负,身体的确需要减负,明白说就是减肉,肉减下去,就不会犯困,这个道理从何而来?因为胖,身体要照顾胖,储备供应胖的营养,总是要吃吃吃,从食物中汲取营养,实际上,身体很狡猾,就是贪婪,明明自己有储备,还嫌不够,还要储备,就还要吃,反反复复的,就给身体一个信号,就是缺这缺那,需要补,不然,身体会出问题,影响健康。 吃完了,老板娘来上茶,这是规矩,饭后沏茶,喝不喝都给,至于吸烟,也不限制,校长喝了酒,柯南自然不喝,如果喝了,就会说错话,被春燕抓住,立马会记录在她的笔记上,等开大会或者开小会的时候,这些都是证据,记录的十分详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有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柯南知道春燕喜欢告密,也就是打小报告,告状,他就要时刻提防着她,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她手里,她一激动,啥都说,不经大脑,不管后果,不怕影响。 校长吸烟,自然也给了邓主任,有排气扇,将烟雾排出去,柯南早已习惯吸二手烟,春燕更不用提,走到哪里都有二手烟,被烟雾包裹,让人感到窒息,可毫无办法。吸烟都是自愿的,没有强迫,跟打疫苗一样,都属于自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的人注定是要自己找死,那么,谁都救不了,人人都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有的用的好,有的用不好。 酒足饭饱,就要休息。 吃饭是校长安排的,住宿就是邓主任的事了。 邓主任早就安排好了,在饭店旁边有提供住宿的酒店,说起来是酒店,实际不卖酒,就是住宿。这家酒店已经经营十年,口碑还行,关键是安全。 邓主任考虑他们是外地来的,代表着慈善机构,多少都要注意,免得一出意外,就有较大的影响。 柯南他们跟着邓主任上了楼,邓主任定了三间房,包括邓主任自己的,他有打鼾的习惯,担心柯南受不了,就没定双人间,春燕自然不必说,是一人住。 房间里开了空调,可是效果不好,柯南就关了空调,好在有电热毯,这个就足够,有专家说,年轻人实用电热毯不好,对身体有伤害,这个有道理,柯南就不用插着电热毯睡觉,而是先插电热毯,等热了之后,关闭电热毯,被窝里还是暖和的,这样就可以安然入睡,不感到寒冷。 如果习惯了南方的冬天,就是天下无敌,到任何地方都能过冬了。真正冷的,不在东北,在南方。东北冷,是室外冷,南方冷,是室内外都冷。 第587章 雪月狂奔 龙湖镇酒店更加安静,偶尔有一两声狗叫,马上就停,害怕叫时间长了就会被冻住狗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柯南正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柯南明明听到是自己的房间,于是起身,被窝外面寒冷刺骨,门和被窝的距离,就像北极到南极的距离,那么遥远,再远也要起来,谁在三更半夜猛敲房门呢? 在寂静的酒店里,敲门声十分响亮,如果不起来开门,恐怕整幢酒店大楼的人都要起来开门了。 柯南胡乱披了羽绒服起来,开了门,来者不是别人,是邓主任! 邓主任进来,柯南关上门,问:“邓主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不是大事不登门,出大事了。”邓主任说。 柯南一听,身上觉得阵阵发凉,赶紧将羽绒服穿好,拉紧了拉链,急切地问:“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是这样的,刚才接到电话,说粮油已经到了神农架半山,司机是平原上开车的,没有经验,平缓的路段开车没问题,越走心越发虚,走到半山腰,不敢走了,听说山上结冰,有的地方还在化冰。道路又窄,大车走起来非常危险,搞不好会车毁人亡,因为还没有大车从神农顶走过。如果能走,就是世界第一。平原来的司机不有见过世面,夸下了海口,现在不敢走。”邓主任说。 “那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变小。” “怎样大变小?” “就是我们这边派车去接,我们这边的车是小型车,严格说是农用车,动力足,拐弯方便,走神农顶山路没问题。”邓主任说。 “那么,这笔费用怎么解决?我们没有预算,还有,大车送货,粮油商也没收运费,所以,我们没有这笔预算怎么办?”柯南说。 “只有我们想办法解决了。”邓主任说。 “那么,就由邓主任来安排吧,毕竟邓主任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柯南说。 柯南很清楚,这仗已经打乱套了,都是司机吹牛吹的。他们轻信了司机,结果很被动。如果不相信司机的技术,提前在半路准备,或者压根就不要他们送货,直接去提货,都可以,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如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安排车去接,也要找可靠的人。 柯南知道,现在这事已经发生,凭他和春燕,无法解决,春燕咋咋呼呼的,也没能力,只会越搞越乱。柯南索性将所有的都交给邓主任来处理。看处理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 “季先生,你要辛苦一下,去接车,为什么呢?因为对方司机不承认我方派去的车,万一货物弄丢,司机要赔偿,司机不愿意冒险。你知道的,这个地方山大人稀少,遗失或者被盗物资,也属于自然损耗,如果货不对头,司机赔偿,岂不冤枉吗?”邓主任说。 柯南想想也对,工作做细致的话,需要这么处理。如果不管,真的说不清了,货物短少,就是千张嘴,也说不清楚,去,必须去,这个任务就是押车。 果然,邓主任的影响力较大,不一会功夫,他就调动了二十辆农用四轮车,驱动有力,轮胎抓地牢固,好在路面做了处理,部分路段冰雪融化,车轮胎不穿“草鞋”也能前进。 协商完毕,邓主任开始安排。 安排完毕,等车来学习集中。柯南问:“春燕女士那里说了吗,邓主任?” “没说。你们之间沟通吧。我不想和她说话。”邓主任说。 柯南没想到邓主任这么率真!原来,还有这样的基层工作人员,坦率地提出自己的真知灼见,不藏着掖着。真好! 因为两个乡镇,一个乡镇十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公平,浩浩荡荡的车队不一会都到了学校。在操场集中。一字排开。都亮着灯,马达声都停,这样的规模从未见过,以前修建水渠的时候,也没这么多的车。 车队浩浩荡荡,排列整齐,柯南觉得这样的大动作,应告诉春燕,她知道了,如果不去,就是她的事,柯南还担心,如果她去了,有了问题,谁负责?考虑再三,还是告诉了春燕,同时,为了避免她赖账,到时候,说柯南没通知她,出了问题,和她没关系。柯南就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刘小姐。 刘小姐万万没想到多哥精明多日,糊涂一时,明知道平原的司机走不惯山路,还相信他们能完成任务,轻信人,拿到了什么好处? 有合理的怀疑就是这个,觉得多哥应该是疏忽大意了,这个是低级错误,竟然也犯?是哪根神经接错了? 刘小姐不是神经科医生,当然不知道,多哥再精明,也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这个没什么奇怪,这是暴露了的,不知道在以前的项目中出的问题,有没有?有多少?这些都没露头,一旦露头,抓到就是惩罚,老百姓不答应,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没逮到的就没人追究,逮到了就可以合理推测在外面的所有的项目。 这事没有告发,也就无从查起,世上怕就怕认真,一旦认真,就很麻烦,看得越清楚,越容易产生烦恼,不妨糊涂一些,难得糊涂,才是聪明人。 操场上的农用四轮车已经准备齐全,准备出发,只等命令。邓主任站在升旗处,对大家说:“出发!” 柯南被安排在第二辆车里面。 邓主任考虑,第一辆车开路,发现险情,可以停车处理,假如把柯南放在第一辆车,风险太大。 春燕也去,她在第三辆车上。她很不情愿,实在没法,刘小姐要求她去。命令她去,刘小姐对她快要失去耐心,她的表现,俨然就是大姐大,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目的就是独霸机构,所有人都要臣服在她脚下。 这个野心,早已被尹贤仁看透,多次和她对着干。她是第一批招进来的员工,尹贤仁也是。 因为尹贤仁留他的儿子住在单位宿舍,被春燕告密,尹贤仁知道告密者是谁后,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吃她肉,渴饮她血。 不过,理智占了上风,他没有鲁莽行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他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倒霉,要看她笑话,如果她落井了,他就抛下石头,没心思救她,只想让她消失。这样的仇恨延续多年,面和心不和,在一起多年,也闹过多年。 柯南和她没有直接冲突,不过,也不耐烦,春燕不是啰嗦啰嗦就够了,简直令人无法承受。 人到了更年期,特别麻烦。两个人到了更年期,麻烦翻倍。她已经被刘小姐所讨厌,不过她感觉不到,别人都看得出。 她坐第三辆车,还是有意见,按照她的想法,她应坐第二辆车。邓主任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安排。 所有的安排都有条不紊。 农用车很皮实,经过改进,适合在山区行驶,很受当地人欢迎,用的是柴油发动机,动力足,抓地稳,精悍,灵活,足够应付山区各样的路况。但外观不太漂亮,设计者的理念是实用,美观不美观,倒是其次。 看起来,这样的设计可以省下不少铁皮做车厢。去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追求物美价廉的目标,不想让消费者花冤枉钱。 邓主任没有跟车去,他在龙湖镇坐镇指挥。 领头的司机是开路先锋,很熟悉路况,后车跟着前车走就没问题。 凌晨一点,车到了山那边半山腰,景区入口处,有几辆大卡车停在那里,只有车,不见人。有两人在外巡逻。 柯南走上前,他们过来问:“谁?” “接车的。” “咋才来,等到天快亮了。” “山路太险,不敢走快,稳扎稳打,确保安全。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听你说话,不像是本地人。” “不是,我和多哥是一个单位的。” “哦,明白了,原来你是搞慈善的。接车让他们来接就行了,咋还劳你大驾,亲自来接!” “这是规定,没有货,没办法向灾民交代,如果没有货,这个冬天就不好过。没有货,就很麻烦。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你们真是认真负责的。我们很佩服。怎么?听多先生说还有一位女士,女士呢?” “对,在车上,可能晕车。还没下来。” 正说着,一个穿着过膝盖的羽绒服的人下车,左右看看,在车灯前,往前边伸长脖子在看,看到了柯南,就走过来,走近了就说:“还睡着了!真冷啊!你们都不怕冷?” “怕,怎么不怕,晚上温度更低,如果失温太多,可能会死。”柯南说。 “真是难忘啊!深更半夜走过金丝猴的老家啊!看到不少野兔,这么晚还出来,不怕狼和狐狸吗?” “你操心太多,小心变老。这些心,有人会操,我们不用管。现在会师了,你说把,怎样安排?” “我说,先开个会。然后再行动。”春燕说。 “可以。大家都听着,两个车队的队长过来一下,准备开会了。”柯南喊道。 大家陆陆续续聚拢来,然后找到值班室,借值班室一用。室外太冷,值班室里有火炉。 山里的柴太多,要是勤快,一整个冬天都有火烤,这个不是说笑,真有这回事。有句话就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是这个道理。 进入室内,柯南的眼镜上就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清楚。等到雾气消散,不再模糊,啥都没有。 他们正在打麻将,有人认出了车队先锋,连忙让座,先锋说:“这是总负责人,季先生。” 大家鼓掌,柯南也一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停了一会儿,柯南说:“大家都辛苦了,这是特殊情况,大家都忍一忍,现在就是怎么样转运的问题。” 柯南说明来意,大家鼓掌欢迎。 “春燕有话说。”春燕高声说道。 大家循声一看,是穿这深红色过了膝盖大羽绒服的女士。 先锋和柯南都点点头,知道她不是押车人员,押车人员的皮肤不会这么白净,肯定是全职太太,看样子说不定是某个小老板的女朋友,有的小老板需要成熟点的,她有点成熟,不过,看上去什么都不懂,还是需要装懂?谁知道呢? “什么话?请说!” “我觉得后车变前车,这样可以避免交通道路拥堵。”她说。 “没必要。这里是空旷地,难得的好掉头的位置。如果掉头,前车和后车没有什么区别。”柯南说。 春燕的提议被泼了冷水,也不敢发作,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那么,春燕先去验货,没问题的话,就开始转车,越快越好,天一亮,开始结冰,路面结冰,大家去想想,危险度增加,再要小心,避免万无一失。”柯南说。 春燕不满意,心里一直埋怨,凭什么这样安排?你自己咋不安排自己干啥? 柯南接着说:“我也作现场监督。” 没错,柯南就知道春燕会提意见,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有了;要格外小心,不能太轻信别人。 大家都按照吩咐去做,先验货,然后转运,从大车转道小车上。 大车装的货多,没办法数,柯南就调整策略,他说:“从大车转到小车的时候,都堆放整齐,堆码到十袋高,横向十袋,长十五袋,如果有空隙,可以放食用油。” 这样安排获得了一致通过,春燕还是不服,不服归不服,堆码的师傅是听了柯南的,这样方便计数,到底有多少,货不会短少,才能保证灾民有粮油。 总算完成,这些司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也是搬运工,转车都认真在做,偶尔开开玩笑,累了坐那吸吸烟,条件艰苦,劳动让人忘记这些,都想赶紧做完,回去后可以放心。 有农忙的时候,不睡觉是常有的,找点空,休息的时候,眯上一会儿,然后接着干,习惯成自然。 转货完成,柯南看着这些货,堆码的整齐,然后盖上油布,拉紧了绳子固定,大车司机们驾驶大车离开,往下走,农用车往上走,互道平安后,各自上路。 第588章 很有面子 车队浩浩荡荡往前开,仍按照来的时候的次序。 柯南在第二辆车里,看得到前面车的一个尾灯,另一个坏掉了,不亮,柯南觉得应该修好,免得给人错觉,这也说明柯南有点强迫症。 环山路狭窄,当初设计的是双向车道,因为雪灾,道旁一边是排水沟,全是冰雪覆盖,一边是选哪峭壁,看起来都是单向道,如果遇到错车,只有等到十分结实的路段才行。 柯南看到远方的月亮,十分明亮,又很皎洁,像是升起来,还是要降下去,不知道方向,只有听凭司机驾驶车子一直走。 前面不断有雪掉下来,向阳的地方,雪在融化,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还有厚厚的冰雪。 车顶不断被小石头砸中,啪嗒啪嗒乱响,柯南的心揪作一团,担心塌方,山体滑坡,这是冬季,冰雪覆盖,增加了山体的重量,真的险象环生,但愿平安到达,柯南不断在心里祷告说。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半夜三更出去,和时间赛跑,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 “师傅,你们走夜路习惯了吗?”柯南对司机说。 “习惯了,我们不是专业的师傅,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们以种地养殖为主,这农用车是劳动工具。平时经常干活,夜里跑车是常事,一点也不奇怪。”司机说。 柯南看到司机脸上出汗,知道是紧张所致,打乱了生物钟,半夜去拉货,多少还是有一些担心。这个不奇怪。自己倒不说什么。 车战战兢兢到了岔路口,一条路到龙湖,一条到西马镇。西马镇过去就是渡河镇。这个镇子和柯南以前做项目的虎坡村很近,其中有些人就是渡河镇的人,属于两不管地区,都能管,又都不管。 柯南去的地方,大概都是尴尬之地,有需要没有人管理,有好处,就有很多人跳出来管事。 柯南已经麻木,就像很多人那样。分开车队,邓主任已经交代清楚,西马镇不举办仪式,龙湖镇举办捐赠仪式,只要龙湖镇这一仗打得漂亮,西马镇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对柯南来说可以少操点心,更重要的,是有时间做点别的。另外,春燕也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去西马镇工作。她女流之辈,没事就算了,一出事就很麻烦。 春燕打电话来说,要去西马镇。 柯南不同意,她非去不可。差点抢了司机的方向盘。司机非常生气,拔了车钥匙,下了车,蹲在路边吸烟,因为春燕的行为,整个车队都停下来。 柯南看看已经凌晨三点半,自己困的不行,这个时候,和刘小姐联系非常不现实。要说坐镇指挥的,只有邓主任。 邓主任知道了春燕的要求,立马打电话给柯南,说:“如果她再闹,不服从管理,准备交给派出所处理。” 柯南说:“我再劝劝。” 柯南下车,走到春燕面前,说:“你不要使小性子,要服从安排,这些物资保证颗粒归仓,不会丢失,你我都不会有事,如果服从安排,什么都好说。” “你不知道吗?刘小姐要求不出差子,一出,就麻烦,谁也担待不了,不好好工作,肯定有问题。我负责西马镇的项目,你负责龙湖镇的,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不是不满意,是现在太难了。”柯南说。 “你太幼稚。不知道人心险恶。到了这里,物资到他们手里,他们可以随便处理。我们被利用了。”春燕说。 “你不要太负面,本来我们来这里,就不可能带走一颗米,既然送给灾区,就不要后悔,他们总不会变卖救灾物资吧?如果变卖,可就是犯罪行为了。”柯南说。 “不是我没提醒,的确是的,他们就是这样的,不要上当受骗。”春燕说。 “你一定要去西马镇吗?” “一定。” “如果你要去,可能你去了派出所就会把你抓起来。” “你少来!” “真的,只要分配资源的,都是要格外小心,搞不好就会触碰法律底线。”柯南说。 “什么底线?东西还在我们手里,还不是他们的,如果他们拿走,就属于抢。”春燕说。 越说越气,柯南发现无法说服她,只有放弃,他最后说:“刚才邓主任打电话来说,你的行为违法,如果再闹,只好交给派出所了。 ” 春燕一听,发现风向不对,这还了得!工作闹到派出所,不是好玩的。她认怂,马上陪笑说:“季弟兄,不好意思,老姐我有些着急,错了,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要自以为是。我们还是先去龙湖镇吧。” “这还差不多,好说好劝不听,发了脾气就感觉好点吗?”柯南问。 “我看你不怎么发脾气,可是,说话很有分量,句句都重,压得人踹不过气来。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不是,我们还是要商量着来,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每个人都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需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柯南说。 “你说得对,弟兄的眼力就是强,看得远,佩服佩服。如果不是季弟兄,我可能就犯错误了。”春燕说。 “好吧,我们走吧,本来这是小事,没必要惊动刘小姐。刘小姐肯定休息了。她熬夜太晚,睡着就不容易醒,再说,她委托我们来做,对我们十分信任,大事需要向她请教,小事就算了。她给我们授权了,不能事无巨细,都找她,退一步讲,就是找她,证明我们没办法处理。不是小瞧刘小姐,有的时候,她还真不如我们有经验,对我们非常轻松的,对她来说,就是不可攀越的高山。她多次表示,我们就是她的靠山,有了我们,才有以后正常的交往。”柯南说。 达成一致意见,车队分家,一队回西马镇,邓主任已经安排了人,地点,都安排妥当,直接卸货到指定地点,清点数量,登记造册,等待处理。 柯南轻轻对春燕说了违法,就让她害怕,原因就是她的儿子要高考,怕影响填报志愿,这是最要命的,她就是担心这个,其他的,都不怕,她最疼爱的是小儿子,大儿子给了前夫,本来有些笨,又恨前夫及其子,一块来恨,就对小儿子格外器重一些,就是要培养小儿子将来考个好学校,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她这一转变,让柯南感到还是她的儿子力量最大,她谁都不服,就服她儿子,谁都看不起,就看重她儿子,是小儿子,大儿子注定和她不是同路人。走不到一起,也说不到一块。 搞定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车队顺利到达目的地,龙湖镇学校,还有一支车队进入西马镇一个废弃的供销社,有专人值守。这供销社卖给了私人,但规模还在,以前的仓库,可以装下不少的粮油。 两边的都安排妥当,西马镇的司机们堆码好了粮食和食用油,清点,数目一致,然后领取了工钱,各自回家休息,有的看看天快亮了,就没回家,直接去干活的地方,有的是拉木头,有的是拉牛羊,总之,有农用车就方便,只要有人活动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的需要,有需要就要运输,农用车起了很大的作用,哪怕它长相不好看,声音也很大,就是实用。 龙湖镇。 卸完了货,清点了数量,关了门,钥匙交到邓主任手里,柯南才放心。结算工钱,也是邓主任安排工作人员完成,邓主任不愠不火,就把事情处理完了,没见他大吼大叫,人们都很听话。 柯南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看样子,不睡觉,实在没事可干。于是要回房休息。 邓主任安排了宵夜,肉丝面,也可能是早餐,邓主任说:“辛苦了,吃点暖和暖和,然后休息,这上午也没事,下午准备捐赠仪式和发放救灾物资。” “不错,邓主任不提,还真忘记了饿,这天,难怪这么冷,原来身体缺乏能量了。赶紧补充,免得亏损。”柯南说。 “是的,谢谢邓主任的细心安排,没有出差错,颗粒归仓,值得庆贺。”春燕说。 “这都归功于春燕女士,深更半夜还在路上奔波,这个态度认真积极,是真心在为灾民做事,让人感动。希望你继续保持这个状态,顺利完成上面交给我们的任务,让缺乏者得着,让贫寒着感到温暖。”邓主任说。 邓主任说着话,吃着面,柯南感觉到眼睛上眼皮开始和下眼皮会合,这个是势不可挡的,本来柯南能睡,一旦要睡,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困意渐浓,睡着之后,如果弄醒,也需要技巧。 吃面之后,浑身都温暖,然后告辞,回房间,关上门,倒头便睡。 等到醒来,已经是中午,感到有点饿,邓主任早已到了酒店,他发信息给柯南,让直接去酒店吃午饭,并让柯南通知春燕一声,他就不联系春燕了。 看来,春燕有意无意间得罪了邓主任,要想修复好二者的关系 ,需要付出努力才行。 春燕的努力看来是白费,只要不影响她儿子,她就不服输,有一种竞争的精神,总要比别人强,她才高兴,如果别人超过她,她就会发脾气,找茬,不合作,不愿意听,只有耍耍小姐脾气,才有人搭理她。发发小姐脾气,也不是经常的,而是偶然的,可以调节调节气氛,让气氛更和谐更美好。 但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所以,要想得到大多数男人的好感,非常困难,这一点,在刘小姐那里得到了印证。刘小姐比较温和,因为这样的性格,在港岛很吃得开,但是,到了内地,就需要调整,内地的女子温和的比较少,大多会成长为河东狮吼。 因为妇女地位提升,男女平等,也就给了妇女机会继续提升。有的继续提升,有的停下就不再努力。因为很多方面,不注意、不自律,就会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 春燕刚好就信了这一套。她的失败,在冯菲菲那里表现突出,以至于轮到二人的关系紧张起来,春燕见大事不好,转身就跑了。她跑了不要紧,和工资收入挂钩的分数是要扣的,其他的就不好说了。扣分等于扣工资和奖金。分,成了钱的替代物大行其道、畅通无阻。 柯南和春燕发了信息,不去敲门,免得男女授受不亲,也避免春燕有啥想法。 没想到春燕半天都没回复。这个态度证明她的机德不行,就是手机的道德不行,没有遵守,这个真的有,不是可以没有。 柯南知道她喜欢摆个臭架子,到哪里都有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想听别人解释,看不清别人,也看不起别人。 柯南还是控制自己的脾气,免得发了脾气,伤了身体。很明显,这是没把柯南放在眼里,她有时候发神经的时候,说柯南好,大多数的时候,不说。对于多哥,她总是说他不行。形象差,没有技术,不懂预算,不懂装懂,总之,没有廉耻之心,什么人都要离开。买你的会惹祸上身,拖不了干系,或者费尽口舌才善罢甘休。 “好的,在哪里?” 柯南知道她还活着,于是,非常开心,他想,不用再理她了,让她最终显现出来。她不是省油的灯,睡觉之后,体力慢慢恢复。越来越棒! 柯南收拾完毕,去了酒店,邓主任已经在等,因为春燕提意见了,被邓主任记住,中午,就多加了几个菜。春燕还没来,如果来了,看到这些变化,肯定会更开心。 她想要一些照片,可以帮她在朋友圈里发送,好让人人都来羡慕她,她就成了中心人物,是女皇,让所有臣民都来屈膝下拜,得到相应的荣耀的冠冕。 其实,就是一种狭隘的虚荣心在起作用。不在乎的事务,往往比较重要,在乎的事务,可能就是轻描淡写,这个谁知道呢? 雪已经停了。厚厚的积雪还在,要融化,恐怕还需要太阳提供热量,等到万物复苏的时候,这些雪都会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89章 龙湖直播 在准备好了饭菜之后,春燕出现了。 她来,不早不晚,刚刚好,时间把握能力十分强悍。这个让柯南很佩服。佩服归佩服,马上想到,这个是投机分子。来做事,实际先照顾自己。 无可厚非的,就是她的习惯,元老级的员工,有骄傲的资本。 她姗姗来迟,邓主任还是微笑面对,亲切地说:“春燕女士,真是辛苦。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值得学习。” “哪里,这都是邓主任指挥得当,安排适当。没有邓主任的英明领导,这次行动就不会这么成功。”春燕说。 柯南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觉得春燕亏才,应该取代冯菲菲。冯菲菲还不会背诵初中学过的课文,没有一般的水平,就背诵不来,她能记得,冯菲菲记不得。 这个记忆能力还是有的。加之冯菲菲根正苗红,春燕不是,她不敢谈及出身,柯南也不敢。觉得要做事,就不问过往,不管以前,要看未来。未来好,才是真正好。 邓主任哈哈大笑,从未有过,春燕知道事情成了,这个时候可以放松。 菜已经端上来,春燕的表情一次比一次丰富,就像上的菜丰富一样,她说:“咋不早点上菜?昨天,我也好晒晒朋友圈。” “你们真有意思,想拍照的时候没有,不想的时候,有这么多。” “那你还想不想拍照?”柯南问。 “嗯,我想想,还是拍点吧。”春燕说。 柯南知道,春燕真的心口不一,比冯菲菲还严重,这点小伎俩瞒不过他的眼睛。 “哈哈哈,你俩真有意思,季先生做得对。”邓主任说。 “邓主任合伙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太气人了!岂有此理!”春燕说。 “你真的有意思!你还是女流之辈,你是女中豪杰,不像是一般的女人。”邓主任说。 柯南佩服邓主任就是敢说话,他是好样的!很多人都不敢说真话。 “那就快点拍吧,拍完了再吃饭,等不及了。”柯南说。 “行,稍等片刻。”春燕说,然后掏出手机,啪啪啪到处拍,然后发朋友圈说:“家人们,不好意思,昨天的没拍好,今天继续拍,继续发,耶——” 她摆了一个pose,然后照出和菜在一起的照片,只差拍短视频来显摆了。 柯南看了直想吐,没了胃口,不过,这样的人不做这事,也没什么事做。 面对这样的女人,还是要小心,该吃的时候就吃,该喝的的时候就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能辜负这么多的好菜! 如果是自己请客,不会这么大方,也没这么丰盛,这些消费,都不用自己掏钱,只管吃就行,转念一想,柯南觉得这是一种犯罪,为什么要这么浪费,也没多少人,应该够吃就行。 邓主任微笑,他像是看透了柯南的心意,连忙解释说:“你们不知道,这是在预算内的开支,不用担心,你们为我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我们承担一点招待费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们不要担心,放开了吃。” 柯南还没遇到这样做东的,放开来吃,这要长胖的节奏。好在,现在人都懂,节食对减肥有一定作用,不是唯一的办法。 一顿好吃的,被春燕弄得没兴趣了,柯南饭后坐在旁边,刷手机,邓主任抽烟,喝茶,等春燕吃完,再商量捐赠仪式的事。 柯南做过,在黄安县做得很成功,原则上就是充分调动当地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不干涉,只是在场看看就行,这是最好的办法。 春燕吃完,她说:“我觉得应该请省电视台的来,这样做才有影响,必须要把场面搞宏大一些,这样才有影响力。” 柯南摆摆手,摇摇头,说:“行不通,现在来不及了,请省电视台的来,动作未免大了些,可以请当地文化站或者记者站的记者到场,然后将现场录像喝报道的内容传给省电视台播放是一样的,何必让省电视台的记者来往不方便呢?这里没有机场,也没有铁路。的确不方便。” “有道理,我觉得可以按照季先生说的做。”邓主任说。 春燕不高兴,她这次屡次受到打击,原来请吃饭,不够丰盛她也说,太丰盛了她也说,总是批评,搞得邓主任很头大,他巴不得早点摆脱春燕的纠缠,柯南也是,不过,柯南和她还是同事关系,无法马上断绝关系。 柯南可怜起来她老公,不知道怎样和这样的人生活的。 要说可怜,春燕也是可怜人,嫁过两次,经历坎坷,男人都不如意,没遇到合适的,快要退休了,还在基层挣扎,说话办事,都被看作幼稚。 她说:“天晴了,希望明天不要下雪,有太阳真好。” “对,这是真的。”柯南说。 “明天就在操场举行捐赠仪式,刚好操场这边是教学楼,可以挂横幅,楼前摆一行桌子椅子,蒙上布,桌上放一些铭牌,上面写各位嘉宾和主持人的姓名,然后准备一份捐赠仪式流程,让参加仪式的嘉宾手头都有一份流程图,嘉宾要发言的内容,不进行审核,让他们自由发挥,但是时间要控制,免得讲话时间太长,引起灾民的不满,有的灾民很早就动身来领取救灾物资,有的还没吃饭,等结束后回家再吃。这些情况,我都熟悉,所以开会时间不能太长,讲话的领导的讲话的内容也要简短,尽量通俗易懂,这个要求已经通知了各个单位,只等人到齐了才能开始。这个时间可以先练习一下。”邓主任说。 “太好了,太好了,邓主任办事,真是缜密详尽,你看呢?春燕姐。”柯南说。 “就冲你喊我一声姐,我就觉得邓主任说对了。”春燕说。 “这是啥意思?我不是经常喊你春燕姐的么?” “是的,我以前没听太清,今天听得清楚。哦,对了,我给儿子买了一件衣服,你看看行不行,你的身材和我的儿子差不多,试试,如果不行,我再拿去换。”春燕说。 “啥?你在哪里买的?啥时候去的?”柯南惊讶地问。 这两天,他和春燕都在一起,没有去买什么东西,她突然买一件上衣,这是咋回事呢? “哈哈哈,我刚才买的。你们都没注意吧。我其实来酒店之前就去街上转了转,发现服装店还在营业,就瞅了瞅衣服,觉得适合我的儿子,就买了。就是不知道是否合适,可以请季弟兄试试。”春燕说。 原来如此!她姗姗来迟是有原因,真是蠢到家了,这里的衣服不都是从大地方批发来的么,竟然在这个地方买衣服,脑袋被驴踢了吗? 不管踢没踢,脑袋是不够用,精明一辈子,偶尔犯糊涂,可以理解,要赚钱,就要考虑周全,考虑再周全,还有的地方想不到。 春燕在爱心发动的情况下,突然想起儿子,给儿子买衣服也可以。 “我突然想起的,来神农架一趟,总要带点礼物回去,让儿子高兴高兴,也可以知道我这个妈多么在乎他。”春燕说。 “是真的,你对你儿子的爱,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你对你老公怎么样?”柯南问。 “我对我老公很好。”春燕说。 “没有想到给你老公带礼物回去吧?到了神农架了,不带点给你老公,你老公会怎么想?”柯南问。 “他能怎么想?他都不敢想。”春燕说。 “怕你?” “对。” “为什么怕你?” “我做的事他做不来,我聪明,我有头脑,他啥都不会。” “他不是会骑三轮车会做饭吗?”柯南反问道。 “他会,这是眼见的活儿。” “什么是眼见的活儿?” “就是看一眼就会做。不用学就会。” “哦,难怪我笨,看了好多遍都不会,你是怎样做到的?”柯南问。 “我让他做,他就做,我给一些指导,他就会了,哎——对了,你这一提醒,我倒觉得我们都被他给耍了。” “怎么耍的?” “他都会,故意装不会,好让我指挥,免得挨批,他很贼啊!原来是我愚蠢。他为了不让我说他,就故意装的,啥都不知道,等我说累了,也就不会吵他了。”春燕说。 “你总算悟出来了道理,男人不是愚蠢,是故意隐藏智慧,就让女人上蹿下跳,只有这样,让女人累得要死,也就没有劲儿再和男人周旋。一般来说,有经验的老猎人都会采取这个方法捕获猎物,不管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掉。”柯南说。 “有些话直接说,不要我去悟悟悟的,你知道女人的脑子,有时候缺根弦,真的不知道脑袋会出毛病。关键是不想动脑子,头疼。”春燕说。 “男女不同,要是听女的话,家里不会好过。不是说你,是说这个社会现象。例如你身边的例子。”柯南说。 “没错,我们女人都想当家,但是,当不好,因为眼光不行,境界不行,考虑问题过于细致,抓小放大,结果小的抓住了,跑了大的,得不偿失,要想建立美好的家室,就要听男人的,这才正常。”春燕说。 “你说得对,凡是听老婆话的,无论是谁,大概最后的结局不妙。家,是很复杂的。不是谁说得清楚的,有一个原则,就是要尊重丈夫,事情就好办得多。”柯南说。 “你说我尊重我丈夫,我看到我丈夫就来气,气不打一处来,半天不说话,说了话气死人,还不如不说。” “这就需要鼓励,让你老公有勇气有信心说话,不是讽刺挖苦打击,不要不尊重你老公,你老公自然感觉得到你的尊重,就会越来越棒,如果你一直打压,不给你老公鼓励,你老公年长日久,就会对你没感觉了。嘴上不说,心里有数。”柯南说。 “你很了解家庭,也了解男人,那么,你说说,我老公会不会有外遇?”春燕问。 “外遇不会有,他那样子,一看就是怕老婆的,兜里也没钱,没有可能有外遇,就是有,也管不长,因为没有钱,谁都不会主动来交往,现在的人都很现实,非常看重物质的东西,如果没有财力,还真没朋友。就是有朋友,也不多。”柯南说。 “季先生很会分析啊!看来懂得不少心理学知识,春燕女士是女强人,看得出来,在家是好当家,在外也能独当一面,是难得的人才。”邓主任说。 邓主任说的话,惹得春燕哈哈大笑。 笑不露齿的古训抛掷脑后,嘴大,无法做到笑不露齿,牙齿没毛病,露就露,不怕损失啥,至于古训,可以教育下一代再说。 下午基本上安排好了明天的工作,柯南突然想到花名册。 万一刘小姐问起来,也好回答。 龙湖属于开放区,因为毗邻神农架,这是景区,刘小姐已经和省里的领导一起出发,跑山区的路,她还不敢开车,山路十八弯,容易迷路,导航也不起作用,不如坐省里安排的车,这样更好。 通过电话沟通,冯菲菲已经清楚了刘小姐的行踪,她们越好在神农架景区大门见面,就是转运粮油的地方,那个地方比较宽阔。 冯菲菲和刘小姐在那里碰头后,再一起直奔龙湖镇学校的操场。 说到学校,就这一所,大家都知道,如果实在有人摸不到,可以问问鼻子 这样安排之后,邓主任和柯南如释重负,接下来就是去走访,要走访也是在附近的村子里走访,邓主任已经考虑清楚了,找两家比较靠谱的人来问问,如果刘小姐冯菲菲突发奇想,也要走访受灾户,那就热闹了。 邓主任做事还是有一套,会留一手,会揣摩人性和人心。 他看到春燕的表现,看到柯南的举止,听到柯南的言谈,就大概明白过来,就像老中医把脉,已经八九不离十,猜的差不多。很清楚,这个机构为什么存在?和大环境有关,为什么会玩死?也和大环境有关。 已经商量定了,天晴了,午后的太阳,看起来暖和得很,也亮得很。像久久没看过地球,想要一次看个够。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90章 总算走了 走访其实是流于形式,柯南心知肚明,看起来春燕要展示一番她的工作能力,所以问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这样的例行公事,对于春燕来说非常适合,她的话多,需要找人说,被走访的农户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肯定觉得有意思,或者害怕,或者好奇,或者想多得一点好处,或者啥都不想,只是出于礼貌来招待。 邓主任提供的花名册,情况属实,没有必要继续去走访。 给人印象深刻的是,大多数被访的农户的房子是用土夯成的墙壁,然后房梁和椽子,中间支撑房梁的是柱子,这些都非常结实,这样的房屋,好处是冬暖夏凉,接地气,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容易打扫。 有条件的还是住砖墙房屋,有的住水泥砖做成的房屋,有的用青石做成墙壁,各有各的作法,功能都一样,有房,才有家 。 人不住房屋,房屋很容易倒塌,非常奇怪。柯南看到一些房屋已经倒塌,有的是在这次雪灾前就倒了的,有的是这次雪灾后倒塌。 柯南耐着性子看她表演,证明她有工作能力,可是到了年龄,就要退休,再能干,也不能用,这是规矩,老人不退,新人就来不了,老人占据岗位,新人就没岗位,柯南很清楚,春燕想站好最后一岗。如果出了问题,她的心情会受影响,另外,在朋友圈里也没有好炫耀的了。 光荣退休,还不能留尾巴,不能将历史遗留问题给未来的人。 草草结束走访,柯南也是给春燕看看,不是一味地听邓主任的安排,还要听刘小姐的吩咐。刘小姐没来一线工作,对一线还是比较清楚,相对冯菲菲来说,她更熟悉一线工作,知道走访很重要,和村民面对面,会发现有很多不同,通过走访,就能了解民情,清楚了怎样调取真相,不能一窝蜂都上,这样莽撞的后果就是全军覆没,十分危险,这是冒险主义的表现。 回来,坐的是邓主任的帆布吉普车,这车皮实耐用,驱动能力强劲有力,适合在山区,特别是不好的路况上行驶。 抽样走访完了,也就是没事,邓主任说:“回房休息吧。” 他的提议得到柯南的首肯,春燕还想再走访,看看没有人陪伴,谁都不认识,马上产生一种孤单的感觉,以前遇到孤单,马上可以找点事做做就化解了,现在遇到孤单,难以排解,不知何故。 柯南认为人要与人为善,就要厚道,要会宽恕人,不是斤斤计较,要有口德,不要中伤别人,也不要骄傲。 做到这些基本上很难,做到一点,也不容易。这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陷入困境的原因,除了经济上的压力,还有情感上的负累。 柯南进了房间,本来不想睡着,到了三十以后的年龄,还是睡不醒,人家常说,三十以前睡不醒,没错,柯南三十岁以前的确没醒过,过了三十岁以后,还是没醒过来。 他一个人的房间,睡觉打鼾,也没影响。这里的捐赠结束,就要回江城。住集体寝室,鼾声一定有,此起彼伏,如同大合唱。 在这神农架林区,龙湖湿地,看来,就是打鼾如雷声,也没影响, 柯南知道这个缺陷,尽量避免伤害或者影响到别人,尽量晚睡,大概晚睡之后,自己睡得香,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半夜也醒过来,是被鼾声惊醒,也有的是内急。无论如何,在多人一个房间里休息都不方便。 下午的时光很容易过,眨眼就到了晚上,晚餐就简单些了,春燕已经分享过了盛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为他们都说她有口福,找到了好的工作单位,这样的工作,相对自由,游山玩水,吃喝报销。 另外,每月都有还不少少也不算多的工资收入,有一点可以保证,就是准时出粮,绝不带拖欠的,偶尔有拖欠,是因为转帐的会计有特殊情况,例如开紧急会议,就暂时没有及时发工资。但是,只要会计有空,马上就转,不会迟延,正是因为这个,才吸引了不少人愿意从事这样的事业。 她看看自己的身材,也觉得晚上吃多了不像话,想要不吃饭,身体又受不了,她就处于十分矛盾、难以取舍的地步,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不吃,等于放弃了这个权利,吃了,有可能会被用来攻击,就这样的肥胖,想减肥,等于做梦。梦不会醒,被叫醒也白搭。 春燕临近退休,思想还很前卫,从没想过老年生活,而是憧憬年轻人怎样生活,她的目标就是永葆青春,秘诀就是像年轻人那样思想,那样充满活力,哪怕眼睛昏花,哪怕睡觉也不踏实,时间没有以前长,也是一样,她还是她,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没人干涉,没人批评,也无可挑剔。 春燕现在明显瞌睡时间少了,难怪她有时间去买衣服。 她拿出衣裳,给柯南看,又求着柯南试穿,柯南拗不过,只好将就将就她,穿上之后,转了两圈,完全按照她的指挥去做,只有这样她才满意。 “我觉得不合适,年轻人不喜欢这样的颜色。”柯南说。 “不,他喜欢。”春燕说。 “好吧。”柯南说。 她拍了照片,然后发给她儿子,马上就有回信,说:“不要。退掉。退不掉送给别人。” 春燕默默收起衣服。 柯南见状,就要走,春燕连忙说:“哦,不,季弟兄,你说对了,他不要。你看这衣服怎么处理?” “刚才你儿子不说了吗?退掉,退不掉就送人。” “嗯嗯,算了,不退,给我老公。” “你老公肯定感动到哭。” “他经常哭。” “为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的话多,他的话少,三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你怎么这样说你老公?” “他本来就是,他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就该捡破烂,况且这个不是什么破烂。” “你应该明白,怎样做一个好女人?怎样尊重你的丈夫?怎样做一个好的母亲?” “用不着你教训我,我只是说我命苦。” “你的命,不是你自己决定的,你能决定的,就是你的嘴巴,到底该不该说,如果说,该说什么内容。这是关键。还有,说的和做的要一致,要不然也会受影响。”柯南说。 “这观点很有趣,值得考虑。”春燕说。 柯南结束了和她的对话,他觉得春燕已经病了,不可以马上治好。 想要改变,很不容易。为了爱某人去改变,更不容易。 春燕抽空买了衣服,给儿子的,儿子不要,又给她老公。 她老公无所谓,早已习惯,如果她变得温柔,估计受不了,还不如像平时一样,一旦温柔,必有大事发生,例如,温柔一次,可以买房子,温柔一次,可以装修,甚至结婚。 当然,生死无法控制,不是温柔就能预示的。只有靠猜测。 春燕不温柔,在圈内算出名了,大概都在想,这样强势的女人还能嫁出去,不仅嫁出去,看来还嫁了两次。有两个男人,都还活着,不能说说人家克夫,也不能说人家败家,两家都有房,房子都还不错,也不能说她事业无成,人家是职场女性,算是同龄人中的成功者、佼佼者,不愧列祖列宗,还能算光耀门庭,算是为亲友脸上增添光彩。 柯南知道春燕的毛病,就不与之争高下,完全没必要,可能会造成新的矛盾,不很和谐,就有问题。 干脆不提不高兴的事,她的智商比较高,超过了所有该机构的女性,冯菲菲都不如,但冯菲菲从不承认。要说智商,冯菲菲比不上春燕,要说口才,冯菲菲也不行。冯菲菲不会拿笔记本记下内容,春燕会记住,春燕会留意冯菲菲说的话,只要以后有可能成为攻击人的话出现时,她就记录下来,标明时间和地点,以及讲话的人是谁等等。 冯菲菲离不开她,因为她有创意,能将项目做得风生水起,有起色,有报告内容,有都关系可看,坑蒙拐骗的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冯菲菲的脑子没有春燕的脑子活,因为春燕的脑子太活了,见人能说鬼话,见鬼就说人话。 刘小姐看风向而行,冯菲菲提防着春燕,她也是。刘小姐始终认为冯菲菲聪明,对冯菲菲言听计从。春燕有创意,但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执行力有限,正如宋三皮,他最有创意,可是没有一个成功,尹贤仁说他屙屎需要别人擦屁股,宋三皮只管屙,不管后面的事。 开头有了,没有结尾,有始无终,让安德烈一伙疲于奔命,到处找办法来弥补。 看能不能完成任务,交给捐赠方一份满意的答卷。他的思想影响了春燕,春燕作为女人,还具有与生俱来的优点,就是比较感性,联想丰富,有不少人设,能有不同的故事,这就是要求春燕哪怕再牛,也没能明白有始无终,从来不是宋三皮的专利,她也有份,总是有人来擦屁股,就影响了新的创作,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大概在第一批招聘进来的员工里面,都具有创新能力。第二批的差远了,第三批的也有创新的,比较第一批的,还是有差距。柯南知道这个,现在让第一批的员工跟着第三批的员工,本来是指导关系,结果变成领导和被领导关系,让人感到不适应。 冯菲菲和刘小姐在景区门口遇到,然后,刘小姐上了冯菲菲的车,没有冯菲菲在车上,与省里派来的负责人以及地方负责人总是有些不自在,倒不是性别差异,属于不同的阶层,有无形的压力。 冯菲菲当然聪明,她先和省市负责项目的打了招呼,再回车上,和刘小姐在一起,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自由一些,避免说错话,落个把柄在他们手里,那就没办法,随时都可能被他们整治。 冯菲菲在柯南他们面前比较牛叉,因为冯菲菲依照的就是他们的这一套管理模式。 山区的车,山区的司机,走山区道路没问题。对山区安全的担心,远超过司机长得什么样,唯一需要的就是司机的技术,能安全到达,才是真正的狠人,其他都是假的。在生命和健康面前,长相和身材都不算啥。身体只要病过,就会格外珍惜健康的日子。谁都没经历过死亡,只要有人和死神擦肩而过,就会特别重视死亡,不敢拿死亡开玩笑。 省市项目负责人乘坐的车没问题,就是司机不知底细,不敢冒失,冯菲菲乘坐的车的司机可以放心,大多数时间都在荆楚西大山区里转来转去,很有经验,也非常谨慎,没出过事。刘小姐听了冯菲菲的介绍,也就更放心。毕竟自己的妈妈年事已高,需要照顾,如果自己有什么闪失,不能照顾,反而需要被照顾,如果没死,就要很卑微地活着,如果死了,也是活着的人的莫大的痛苦。 车顺利到达龙湖镇。 车没到学校操场,而是到了预订的酒店。 冯菲菲一看住宿条件,马上决定,举行完仪式就撤。 冯菲菲看到了柯南和春燕,皮笑肉不笑,柯南身上起鸡皮疙瘩,这是对柯南有多大的仇恨啊! 春燕当然选择无视,继续做她的分内事。 行李不下车也不行,冯菲菲直接和省里的项目负责人说了想法,没想到他也一口答应下来,说这个意见很好,刚好省里有事要赶回去。这里适合夏天来度假,毕竟是高山湿地,风景优美,又是天然的氧吧和空调房,太舒服,每年夏天都吸引大量的游客来玩。 听了这些话,激发了冯菲菲未来夏天出去玩的兴趣,她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走完所在的地区,免得一生快完了,还有不少的遗憾,那样就太可惜。说起来从事的工作不错,可没从工作中寻找出什么生活乐趣。 其中,旅游就是一个不错的消费项目,也是一个比较高端的生活方式。 第591章 西马轶事 柯南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冯菲菲嘴上劝人吃苦,她最吃不得苦,刘小姐和她一起出差,总要为冯菲菲安排好的住宿条件,如果房间里有一只蚊子,她就要将蚊子处理干净,要不然就没完没了地折腾。 龙湖镇就是一个镇,镇上有农家乐,有民宿,看起来她不接受,关键是季节不对,也不是玩的时候,这次来,就是捐赠,没啥好玩的,到处都是雪,在自己的家门口都能滑雪、堆雪人打雪仗,搞冰雕,只要和冰雪有关的项目,都可以搞,要玩么,方式太多,没有玩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横幅早已拉起来,字还是在黄安县那样的字,不过,地名给换了,同样是群众代表上台领取救灾物资,分别讲话,冯菲菲发表慷慨激昂的话,比在黄安县更放得开,尹贤仁先回了江城,和多哥一起去结算购买救灾物资的帐,当然,他没有专车接送,只有乘坐大巴车前往,大巴车一天一次,互相发车,因为属于没有开放的地区,对外不开放,游客就不多,加上大雪封山,道路难行,就没什么人。出去的人少,回来的人多。不知道今年的春运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刘小姐话说的少,她在公共场合表达方面不会唱高调,也没有公式一样的发言框架,随口说说而已,就是随口说,也非常有分量,说出来的都是真金白银,有多少户,多少粮油,给什么样的受灾户捐赠,条条框框都很细。工作做得好,体现在细节方面。 柯南他们工作全依靠邓主任,这些数字都出自他的手,他在把关,就是有问题,柯南也不负责,全是邓主任来协调。 给学校修理制作桌椅的木匠们也领到了救灾物资,他们可以拿着这些东西回家向老婆堂客们交差,不会受到堂客们的责骂,也不会睡沙发,等学校会计回来后,也就给他们发工钱了。等于这个物资是额外的赏赐,带有一定的灵活性。 柯南心想,慈善界有一些非议,大多数是好的,主体上没问题,就是有些人故意炒作,加上一些地方信息不对称、不透明,人们容易怀疑,产生一些误会。隔行如隔山,这句话不假,要客观公正地看问题,不能因为一匹马是坏蛋,就说整个马群都是坏蛋了。 春燕在冯菲菲面前,还是喋喋不休,刘小姐拦不住,反正要说,当着外人的面,冯菲菲没有公开批评,也没对着吵架,她表现出了忍耐的特质。不过,柯南马上意识到,这是秋后算账的节奏,先记着这笔帐,以后再坐下来好好算一算。 电视台记者来的少,因为交通不便,记者每年都有殉职的,非常可惜,记者真难,要写新闻稿,又要拍摄,现场要录像,领导讲话也要记录整理,将来写通讯作内参,都需要文字功底过硬,写得好,才能作为时代的忠实的记录者,这样才有意义,让更多的人了解所处的时代,让人人都有参与,成为主角,不是配角,也不是匆匆的过客,不是人云亦云,也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中午安排吃饭,邓主任请所有嘉宾和记者去吃饭,足足有四大桌子,菜品不算丰富,但是很实在,当然,有些人喝了酒,司机都不敢,忍者,安全到达后再喝,有的司机自以为技术过硬,也喝,不过,大多数都是短途的,长途的不敢,毕竟山高坡陡,一不留神,就会车毁人亡。 吃饭没有什么,刘小姐约柯南和春燕到外面走走,刚出大门,看见操场上的车子差不多都消失,雪地上留下各种轮胎印和人的鞋子印,看来,打仗也不是杂乱无章,而是井然有序。 刘小姐去过不少地方,吃过不少没见过的东西,她把握得住一个尺度,该吃的时候就吃,不该吃的绝对不吃,要吃也有一个量的问题,不吃多,少吃最妙,吃多了,脑袋缺血,反应慢,因为大多数血液都集中到消化系统去了,没有多少还滞留在大脑,大脑没血氧供应,不笨才怪。 整个捐赠平淡无奇,记者们对这样的捐赠也习以为常,山区的灾民总受到各种机构的帮助,对于刘小姐所带来的资源,不多,也不少,可以帮助村民得到一些物资帮助,度过寒冬,尤其是像这样的天气,更让人担心。 柯南明白过来,刘小姐做的预算肯定够,只是被干扰使用,幕后到底是谁,柯南不敢猜,因为没证据,如果有,那帐需要审计,一笔一笔来查。费的不是工夫,到最后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打草惊蛇,蛇没逮着,也没打着,打了草,惊跑了蛇。 刘小姐对柯南说:“你们辛苦了!” 柯南看看春燕,柯南的意见,就是要配合好,刚才她说了你们,实际包括了春燕,只是可惜的是,春燕也没有得到刘小姐的正眼对视,春燕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无法弥补,这种失落,以前从未有过,难道说机构气数已尽,走到尽头了吗? 怀疑归怀疑,看人的表情,知道她的心情挺糟糕,一期的员工不如三期的,在先的,要落后,后来的要居上,柯南看清楚了这一点,必须要先将对方压住。要不然,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心存善念的,行为就充满爱,这样的组合,才是真正的组合,是超强的组合。到底组合的战斗力如何,需要到战场上见分晓。 “春燕,你不要逞强,救灾和发展工作绝对不一样。你不要拿发展项目的方法套用在救灾工作上,本来我们计划去走访受灾农户的,看看雪太厚,走路难,也就算了,你可以发挥你的特长,抽空去走访走访,看看他们提供的花名册是否属实,这个工作,不要当着老板的面去做。这里的老板就是邓主任,你看他比较温和、善良,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官架子,非常谦卑。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如果他故意装病,不想理会,那怎么办?这个项目谁接手?办不办得好?”刘小姐说。 “领导批评的对。”春燕说。 “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是懂不懂关系学的问题。安排你和季弟兄一起,就是让你好好跟着季弟兄好好学习,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关系好,事情才办得好,做事成功与否,要看作人怎么样,有的人会作人,事情就办得漂亮,相反,就是一团乱麻,前方搞不好,全部给我来解决,我的摊子铺的这么大,怎么可能解决实际问题呢?也来不及解决啊!你如果是领导,你会怎么做才不出问题?”刘小姐说。 春燕听了刘小姐的话,脸上很挂不住,想要抓紧时间逃走,正在想怎样脱身,冯菲菲在那里喊:“走了。” 冯菲菲非常开心,在荆楚西这几天,太遭罪,恨不得马上到江城,吃啥喝啥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好好休息休息,休息不好,脑袋胀疼。她对一线的工作有了深刻的体会,感叹,如果让她在一线,恐怕还真做不好。一线的员工做事还是没说的,可圈可点,值得称赞。以前错怪了柯南,她心里惭愧,嘴上无所谓,不肯低头认错,因为是领导,就要死活保住脸面,免得以后影响自己的威信。 刘小姐马上转身就走,冯菲菲已经上了车,对柯南和春燕点点头,意思一下,刘小姐回头一笑,说:“西马镇的发放就靠你们二位了,季弟兄,如果你放心,就让春燕来挑大梁,给她一次机会,你作她的副手,协助她做好西马镇的救灾物资发放工作怎么样?” 柯南点点头,说:“好的,我会退居二线,请春燕姐挑大梁,我协助,一定配合她做好工作。” “这就对了,队工相互合作,才能做好事,将好事做好。合作才能共赢,对机构有好处,消除前嫌,团结一心,做好收尾工作,做完之后,直接从西马镇那里回江城。”刘小姐说。 “承蒙刘小姐错爱,领导关心,我一定做好西马镇的救灾工作,请领导放心。”春燕说,信誓旦旦。 “哪有那么多话?快点啊!”冯菲菲在车内一边招手,一边催促道。 刘小姐继续朝着冯菲菲的车走去,邓主任在车旁送行,等他们都上了车,开始发动,离开龙湖镇,经过西马镇,绕道渡河镇,回江城。从神农架翻山走,相当凶险,司机胆怯,领导心寒,从渡河镇走,相对比较安全。越是阳光找不到的地方,那里的路段越危险,从渡河镇走,都是老公路,当时的设计比较合理,比较安全,后来的路不放心,大概都是高速公路的设计,看起来路宽,走起来没技术含量,真正的体验,还是老公路,路基比较扎实,走在上面特别踏实。 冯菲菲特别担心出事,总是找话说,让司机处于对话状态,不让司机睡觉,连续跑车,的确有些透支体力,冯菲菲看司机不行,实在太困,就建议停车休息,路上遇到加油站,或者农家乐,都停下来,转一转,洗把脸,等司机精神焕发,再继续赶路。好在司机都有丰富的经验,在到处都是雪的地方,随便抓一把,抹在脸上,马上就融化,然后擦干,脸受到刺激,也会马上清醒。 雪到处都有,随时可以取材,随时可以利用。 司机还有烟瘾,在前车左边玻璃打开一条缝,奇怪的是,烟雾都从缝隙里吹走,不知道风从哪里来,司机虽然吸烟,车厢内却没有烟味,这个令人费解。本来冯菲菲见司机啪嗒啪嗒打火机点烟都烦,都想发脾气,因为有上级领导在车里,也就不敢吱声了。 刘小姐看到车窗外一条小河,河道上铺满厚厚的积雪,河道两边是三层楼居多的房子,有学校、卫生院、商铺、电话营业厅、邮政局的等等,排列两旁,看起来顺着河道的走向而建造,显得比较秀美,看起来比较自然,最好的设计师就是大自然的河流,河水勾勒出一条粗线,就像一棵树的树干,然后从树干伸出树枝,然后是枝条,树叶,将小镇描绘成山水画,比较安静,又无比美丽。 “这就是西马镇。”司机说。 “哦,哦,真是一座袖珍城市啊!小镇不大,可是比较秀美,不知道这里的工作会怎么样?”刘小姐说,仿佛是自言自语。 “这里山清水秀,适合旅游,但是,山大人稀,又处于三县交界处,就成了三不管地区,差不多三个县都管过西马镇,都管不好,最后抽签才确定归属哪个县管辖,看起来,都把西马镇当成了包袱,到处甩,西马镇的人也很郁闷,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来变去,刚刚熟悉,马上又要重新学习,没完没了地学习。”市项目负责人说。 “原来这样,那么我们今天也是走过同一个省不同市县的地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是这次救灾在这里,这一辈子没准都没时间来这里。”冯菲菲说。 “是的。你们的工作非常扎实,非常过细,我们都应该向你们学习,掌握了这个技术,以后再做就有经验,可以继续做得更好。”市项目负责人说。 “哪里,哪里,我们的救灾活动,全靠你们的大力支持,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也不会成功,现在这样的事已经屡见不鲜,只要取得当地组织的配合,就一定会成功,靠我们自己单枪匹马还真不好说能不能成功。”冯菲菲说。 刘小姐不说话,她很清楚,这是官场上的套话,说了一大堆,实际上仔细听听也没说啥,哪怕没说啥,看起来像是说了不少话,甚至会产生一些怀疑,严重质疑是否在隐瞒着什么。 对于这个,刘小姐还需要好好学习,冯菲菲也是半瓶子晃荡的主儿,自己还没学好,怎么能教别人呢? 第592章 春燕当家 送走了刘小姐和冯菲菲,柯南松了一口气,可一看春燕,又担心起来。 这个女人不简单,只要不捣乱,事情就好办。 邓主任结束在龙湖镇的工作,本来安排了继续走访受灾户,看领取救灾物资的情况,看看这种情况,冯菲菲和刘小姐仿佛都无心也无力去做这么细致的工作,留给柯南和春燕做,也没有条件,邓主任的帆布吉普车是他的专车,有的地方车也去不了,雪厚,路滑,走过去也困难,除非有雪橇或者其他能在雪上移动的载人工具。这些都不限时,直升机更不用提。 只有打道回府,从龙湖镇到西马镇,两镇的距离不长,走起来却花费不少时间,邓主任比较过细,担心出问题,路过水库,又是大桥,又是发电站的地方,让春燕比较激动的地方,就是来的时候拍照的地方,二车相撞,停在那里,两边来车,都无法通行,幸亏冯菲菲刘小姐他们的车先走过去,要不然,就要在这荒山野岭住下来也说不定。 这个地方就是这么偏僻,这个季节的电站也停止工作,基本都冻住,要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才开始运转。 两车相撞,车已经变形,一车严重,一车轻微,看来,在山区的车不在好看不好看,关键要看经不经撞。如果经撞,就买,不经撞,就算了。外壳永远没有发动机值钱,外壳撞坏可以修补,发动机撞坏,整部车都玩完了。 邓主任的车没有翅膀,飞不过去,只好等。 “不该在这里拍照,影响了交通。”春燕说。 “可能风景太美,只顾看去了,没想到对面来车。还好没有掉下去,如果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救援都很困难,关键是没有救援车可以调动,到处都在发生车祸。对自己的车十分信赖,一辆普通的车,当成坦克在开,没有这个道理。”邓主任说。 “春燕很美,亮瞎了两边车的司机的眼睛。结果看不见,撞上了。”柯南说。 “哈哈哈,季弟兄你真会开玩笑,你也不是老实人。开起玩笑来,也不输给那些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春燕笑道。 “那里,要说会说话,还真是春燕姐,机构里谁最美,除了春燕没别人。”柯南说。 “季弟兄,嘴巴抹了蜜,说话就是甜,要说美,我年轻时是美女,现在没有了体型,不美了,但我白,一白遮三丑,要说美,按照现在是审美标准,要算柳红最美,就是安德烈的妻子,其次是齐思娜的姐姐齐思丽美,其他都不行,刘小姐色素有点重,冯菲菲德行稍微欠点,其他的例如齐思娜,完全可以辟邪。当然,不接触就行,划开界限还是很有必要。要说美,我还真比他们美,再说,金莲就不必说。她是残疾人,就是长得再好,也是残疾人,和正常的健康的人比较,这样公开,实际就是伤害。就是再伪装,也敌不过一个小小的医生建议。医生可以查看原形,打回原形,金莲就是再厉害,也无济于事。”春燕说。 邓主任微笑,看着对面那座山,这里就是一个山谷,两座山之间一条河,在一边山上半山腰凿出公路来,相当于向山要路,山势险要,路要相对安全,开凿山路的确不容易,路已经修好,按照当时的车型设计,走起来没问题,现在不行了,车型太多,大车太长,新车走老路越走越难受。没办法,公路,特别是山区公路面临巨大挑战,要么车型恢复到小型,但车主不干,交的费用太多,车小跑一趟没钱赚还亏钱,车大一点才能赚点钱,车越大越长,越能赚钱。大卡司机想要领取工钱,必须要学会开大卡车。 大卡车一响,黄金有万两,说的有点夸张,实际上也就这么回事,需要管理,调整,不断改进,才会让各方受益。像这样的情况,就非常难处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开赌气车,实际上都在抢着通行,结果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达到了毁容的程度。过于亲密,容易造成彼此的伤害。 人没事就好,车受伤,人包铁是摩托车,铁包人是轿车,轿车安全性更高,如果是两辆摩托车相撞,有可能人要在医院抢救了。这就是差别。有的人空虚无聊,喜欢抬杠,就是不信,不信可以试试,看看是钢铁厉害还是血肉之躯强悍。 邓主任不能处理交通事故,但是作为地方官,这里的级别最高,上前去调解,没想到他们都认账,邓主任亮明了身份,肇事双方都直到这是地头蛇,惹不起,赶紧躲开。 躲开就好,没有皮扯,如果不躲开,扯皮都扯不完。 “报警了吗?”邓主任问。 “报了,还没来。” “不用等了,来不了,双方拍照,留证据,通知各自的保险公司,先协商,清理路障,请拖车来拖,先恢复交通再说,这里荒山野岭,车可以不要,命一定要,不能把命留在这里,你们说对不对?” “对,斗气不对,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双方互谅互让,就能处理好事情。大家都舒服,如果都僵持,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影响了大家的行程,这就麻烦了。”一个司机说。 “好吧,这里等不了交警,只有靠我们自己,你是领导,你说了算,安排拖车来吧。”另一个司机说。 “拖车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打电话了就等,就是来了,拖车也进不来,必须要书童道路。你们说对不对?”邓主任说。 “对。就这么办!” 大家都同意邓主任的建议,他还是比较理智的,争吵不起作用。 他们分别拍照,取证,有的拍视频,然后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将车挪至路旁,成为单行道,然后让来车先开过去,来车走完,去的车再走,不一会儿,道路疏通了,路上显得空旷,邓主任和俩司机打了招呼,然后离开。 车在往下走的时候,发现两辆黄色的拖车开过来,邓主任的车和拖车错车的时候,停下,对他们说:“车在前面拐弯处。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拖车司机表示感谢。 “邓主任还是真有办法。”春燕说。 “哪里,都是一样有办法,不过没有人来提出,结果耽误了,只要有人提议,对大家都有好处,就容易得到理解和执行,不能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还是要考虑一下公众利益。有了大局意识,全面意识就好办了。”邓主任说。 “是的,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只要颠倒过来想想,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一下问题就容易理解了。”柯南说。 “我觉得女人比男人心思更细密,说话做事都过细,不容易出问题。”春燕说。 “你说的没错,不过,太注意细节,不注意大局,也容易出问题,局部没事,大局有事,就像部分小环境没问题,可是大局出问题,就是一些衔接没做好。”柯南说。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都考虑自己能走就行,那么不安排肇事双方离开,这里就是问题,堵在半路,还是隐患,公路是用来通车的,不是用堵塞人心的,有问题不马上解决,久而久之,就会出更大的问题。要防微杜渐才好。”邓主任说。 车下了山,经过废弃的供销社,停了,车上下来了邓主任,柯南和春燕。 “老邢,你好!” 邓主任对一个在铲雪的老汉打招呼道。 “你好!邓主任,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老邢,你不要说风了,我刚才龙湖镇来,那里的风太大了,站都站不住。”邓主任说。 “哈哈哈,是龙湖的风啊!那地方,城里人喜欢去,我们不是磨不开才不去呢。”老邢说。 “是的,是对外宣传的好,这是为了旅游业,让当地居民多一项收入。本地人都知根知底,也就算了。墙内开花墙外香,大概天下名山被寺庙道观占据,所以才有名气,龙湖镇也是这样。我们不去,外面的人闻声而动,百闻不如一见,见面不如闻名,只是多了一些折腾而已。”邓主任说。 “你说的有道理。这两位是谁?”老邢问。 “这是慈善基金会的,帮我们这里的灾民的,无偿援助粮食和食用油的。”邓主任说。 “哦,原来这样,怪不得你们来,你们的东西都在仓库放着呢。”老邢说。 “哦,我们来看看,打算发放下去,已经在分别通知各个村的受灾严重的家庭。”邓主任说。 “说个题外话,我家算不算严重受灾户?如果算,也要给点吧?”老邢说。 “你还是退休老师呢,有退休工资,何必从穷人嘴里夺食呢?”邓主任说。 “说这话我不爱听,退休工资是我该得到的,和这个救灾物资没关系。我现在就问问能不能得到。”老邢说。 “你提供场地,应该表示感谢。你有觉悟,但不能让你吃亏。我们做事就是要讲道理,实事求是,你要知道,现在挣钱不容易,花钱如流水,不是不给你,如果一开口子,就不得了,资源远远不够,这里有几千户,一旦闹起来,能把你的屋顶掀翻,不信可以试试。我们这里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自古都是天高皇帝远,是三不管之地,鞭长莫及,在他们心目中,这里是蛮荒之地,就是山野村夫,没有见识,容易闹事,不怕抓捕,就怕不公。要知道,这里的人祖先都是不满朝廷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天生就不是什么顺民良民,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不公,会有什么后果,还有,他们就是要追求公平正义,不公平,就要抗争,甚至不惜以身试法,就是被抓,回来还是英雄,被人敬仰,世代传唱,要知道他们骨子里的故事,就要认真去想想他们的历史,还有他们的悲欢离合,你懂我的意思吧?老邢,我敬爱的邢老师。”邓主任说。 “有这么多?”老邢问,惊讶地睁大眼睛。 “当然,你别看退耕还林啥的,在这里留恋故土的还有不是,移民只是权宜之计,最终还是会回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人到了平原,等于老虎落入平川,受气不说,关键断了生活来源。山里有宝贝,只要人勤快,到处可以变现,这里是大山区,就是我们的活期银行,随时用,随时取,只看方便不方便。”邓主任说。 “是的,这里真的是人勤地不懒,对得起土地,土地就对得起人,可以给人丰厚的回报。只是很多人不明白,不珍惜,反而会失去不少的机会。”邓主任说。 “谢谢邓主任的分析,我本想颐养天年,无奈要为民请命。” “算了,邢老师,咱们都不说高大上的话,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消费者,每天开门七件事,件件事都要从心头过,不必谦虚,实际上都是君子为五斗米折腰的时代,你大可不必担心,只要不出乱子,顺利发放粮油,你的好处不会少。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能做到,咱就做,做不到,就想办法解决,最终更要让大多数受灾户得到救助,这些粮油都是生活必需品,要解决实际困难的,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无动于衷。你说是不是,邢老师?”邓主任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邓主任不愧是多年培养的好干部,具有良好的素质和口才,看起来,我还要不断学习,不是会铲雪就够了,还要不断提高认识。话说回来,这次谁在负责发放救灾物资?这个我最关心。”老邢老师问。 “这个是由基金会的淳春燕女士来负责。诺,那就是春燕女士。”邓主任说。 “幸会幸会!邢老师,我们是同行啊!”春燕说,她伸出手去,受伤还戴着手套,恐怕是东北那边常用的手套,用在她手上,看来真的很冷,不是很冷,她就不会对自己这样狠。因为她太狠,结果很多男人对她都心存敬畏。看她这一身装扮,就知道她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第593章 兵贵神速 春燕果然不同凡响,从职业上拉近乎,果然,这一招凑效,老邢笑着说:“你当过老师?” “邢老师果然好眼力,知道我当过老师,佩服佩服。” “少来,我就是山村野夫,不配站在三尺讲台,不配教书育人,只是误人子弟而已。”老邢说。 “快别这样说,能在穷乡僻壤执掌教鞭一辈子,几十年如一日,就是值得佩服,值得学习,没有谁会沉下心来,在大山沟教孩子学认字,学文化,学作人的道理。你是孩子们一生当中的记忆,总会有人想起,总会被人传讲,不仅这一代,还有下一代,教书育人,是多么好的职业,可惜,有人不愿意当老师,下海经商,希望来钱快一点。殊不知,这是对曾经带过的学生有多么大的伤害!”邓主任说。 邓主任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是以理服人,让人人都理解都明白。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师门同道,真是万幸万幸。我以前当过老师,没想到被邢老师看出来以前的职业,现在的职业。真是太厉害了。”春燕说。 “你说的有点意思,邓主任不是介绍了吗?他说你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来发放救灾物资,也向你介绍我是退休老师,你自己当过老师,这都是明摆着,不用猜想就知道,不存在厉害不厉害的问题。都是一份职业,虽说现在设立了教师节,其实完全不必要,老师就是普通人,老师的职业也是千万种职业中的一种,没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一年有两个长假,寒暑假照样拿工资。但是,批改作业、备课、开会、管理学生,给学生当爹当妈,这些都是不容易的,外人看着老师清闲,实际老师辛苦程度,不亚于国家队运动员,主要是脑力劳动强度大,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老邢说。 “是的,你知道我们现在很多行业,都需要老师这样的人,老师是学生的老师,学生是未来的希望,只要有老师,就有学生,有学生,就有青春,有青春,就会蓬勃充满朝气,有了这些,要做什么事都很容易了。”柯南说。 “对,这个小伙子说得好,说得对,我看你就不是贪污犯,好多人表面上清正廉洁,实际上偷走不少人的钱。就是贪官。这些贪官贪得无厌,基本上不用自己的工资,还能养活不少情人。这个是最可恶的。”老邢说。 “贪官抓不完,和珅倒,嘉靖饱,和珅没有授权,也不可能贪那么多。实际上和珅被利用,就是给皇家看家护院的狗奴才。和珅到死都不明白这个事实,还沾沾自喜,喜欢轰轰烈烈的死,不想弄清楚问题的根源。他贪了不少钱,可是没有享受到,时间太快,有的事无法解释,只好成为历史上的悬案,是世界未解之谜。”老邢说。 “那好,请带我们去看看吧。老邢。”邓主任说。 “行,跟我来。”老邢说。 然后在前面带路,走到一幢一排平房前面,中间是供销社的柜台摆放位置,现在柜台已经拆了,有几个隔断,作为客厅、卧室啥的,旁边是仓库,仓库里堆码了整整齐齐的救灾粮油,这些东西可以清点,邓主任点点头,对老邢说:“你做得好,我也就不清点了。到时候春燕女士和其他工作人员来分配就行,希望老邢你多多协助,做好这份工作。” “没问题,用的着我这把老骨头,我就尽量去做,争取不让你失望,也记得考虑一下我,让我也占点小便宜。”老邢说。 “没问题,我可以表态不会让你吃亏,万一,我说万一没有了粮油,你也一定会有感谢的,我会尽量考虑给你解决。为众人抱薪者,不可让他冻毙于荒野。你就多行善事,莫问前程,一定会有好的结果。”邓主任说。 “那就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信不过他们,我信得过你邓主任,到时候,我谁都不找,你专门找你。”老邢说。 “没事,专门来找我,我一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也不吹牛。”邓主任说。 “有这话,我还能说什么呢?再说,就是废话。教书说了一辈子的话,退休后就少说话,可是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真的很苦恼!”老邢说。 柯南发现老邢眼角湿润,可能感动,有些无可奈何,或者想起来被人批评,伤了心,不愿意提到这事,不小心提到,心里就受到了打击,感到很受伤,掉泪也就不足为奇。 在老邢家交代完这些事,三人上了车,前往西马镇镇中心,邓主任送柯南和春燕回到住宿的酒店,下车后,对柯南说:“先休息一下,晚点联系出去吃饭。” 柯南答应下来,上了楼,进入自己的房间,雪停了,气温仍很低,柯南燃烧了柴炉子,房间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感到非常舒服。 刚准备打开日记本写日记,门“咚咚咚”响了,这动作十分熟悉,一听就知道是春燕,打开门一看,春燕站在门口,脸上糊了黑烟渍,她哀求说:“季弟兄,这可怎么办?炉子的火怎么烧不起来?” “可能是柴被雪打湿了,你可以挑选干木柴烧,也可以先烧小的,再烧大的。这样才能保持平衡。”柯南说。 “你真厉害,什么都懂,我再去看看,希望成功。”春燕说。 “把门儿带上。”柯南说。 “啪嗒” 安静了一会儿,柯南没有受到打扰,他正在构思怎样写这两天的日记,本来是流水账,为了看起来方便,也需要整理,要动脑筋,没人打扰才最好,柯南以为就这样没事,心想,自以为超过冯菲菲的能力的春燕,经过点拨,就已经掌握了燃起火炉的技术,想必已经燃起,不再需要柯南帮助了。 这种猜测马上被一阵“咚咚咚”打破,柯南起身,开门,不是春燕是谁?她说:“不好意思,还是不行。” “怎么回事?不是用的这种方法吗?” “是的,就是不行。” “你在家的时候,做饭吗?” “不做,都是我老公做饭。” “难怪了,不做饭,就不懂厨房里的事。” “你看怎么办,季弟兄?” “这事简单,请把你的房门打开,这个房门也打开。”柯南说。 “好的。” 春燕答应着,打开了房门。 柯南打开柴炉,用火钳从炉膛里取出正在燃烧的两节木柴,放在铁质接灰盒里,然后举着盒子,迅速到春燕的房间,打开炉膛,将炉膛里面的柴全部取出来,放进燃烧的木柴,再加了一些细的木柴,春燕开始放进去的木柴都不用。 柯南说:“等火烧旺了之后,再加新的柴,不要马上加,等等再说,火要空心,人要虚心。这是原则。如果火里全是实心,没有空气进去,就无法燃烧。” “哦哦,明白了,谢谢季弟兄,你懂的知识、掌握的技巧真多。真的需要向你学习。”春燕说。 “都是在实践中摸索的,需要请教别人,也需要多多实践,跟学游泳一样,不仅要知道理论,还要会实践,这就要下水去游,光说不练,等于白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柯南说。 “嗯嗯,季弟兄,我想说的是,你看领导对我们非常冷淡,是不是我们做的不够好?”春燕说。 “不全是这,可能是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你看,她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给她们礼物?” “没看到。” “问题可能就在这里,她们到任何地方,都不会走空,也就是说,不管去哪个地方,当地都会送东西给她们,她们才开心。” “是吗?我觉得不完全是礼物的问题。” “那是什么?” “就是这个地方吃的、住的、交通等等都不理想。” “没错,吃不好、睡不好、走不好、也没好的娱乐,加上紧张,到处都悬崖峭壁,冰天雪地,危机四伏,又是经过的神农架林区,更是可怖,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开心,关键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想看的都没看到,所以非常郁闷。”柯南说。 “季弟兄分析得对,大概就是这个情况。我也知道了,这次救灾,对冯菲菲的打击非常大,以前从未有过。” “一般来说,山区不是在办公室想象出来的,有的人没来过,但是会联想,像编那样编出一些不实际的内容,让不少人错以为山区非常好,实际情况,不是书中描述的那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自私,有抱怨,有仇恨,也有嫉妒,有竞争,有狭隘,有不公义,有邪恶等等。一些负面的东西俯拾皆是,不是宣传的那样,所谓的岁月静好,只是一小部分人知道什么意思,大多数都不是好过的,大概都是在挣扎,这里可以说是风景名胜区,也可以说是自然条件非常恶劣的地区,就是这么苦的地方,还是有人坚持留守,因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这里的山水印象早已融入人的记忆,成为美好的回忆。人离不开大山,大山也需要人来管理。只是什么季节,就用什么方法,这个季节,是十分糟糕的时候,可以用穷山恶水来形容,想想就知道冯菲菲她们不开心。不过,从冯菲菲脸上可以读取不开心的信息,从刘小姐的梁上无法读取是否开心的信息。从这方面来说,刘小姐更有城府,忍耐得住。让人觉得刘小姐倒是深不可测,对冯菲菲却不以为然。要说厉害,春燕姐比冯菲菲更厉害,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消磨了春燕姐的锐气。也没有给春燕姐一个位置,一个表现能力的平台,无法展示春燕姐的能力和魅力。”柯南说。 “季弟兄说的对,我咋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是季弟兄看问题看得深刻,真是这样,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我真的比得过冯菲菲吗?”春燕问。 其实,柯南非常清楚,春燕知道自己比冯菲菲要强得多,只是冯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她的工作岗位,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离开之前,肯定不会白白地走。 做项目,春燕绝对比冯菲菲要强得多,冯菲菲喜欢耍小聪明,其实没什么实际的用处。春燕有着丰富的一线的工作经验,对于官场也好、职场也好,人际关系复杂,她无法驾驭,甚至一开口就会说错话,挨批评。她的位置决定了她经常成为批评的对象,不仅领导批评她,就连同事也批评她,总之她是一无是处的。 春燕在没有着落的情况下,和柯南分享一些事,也是对柯南帮她点燃火炉的感谢。她真的不能和冯菲菲在一起,因为相互瞧不起,不管怎样,因为冯菲菲是上级,是官,春燕再能干,也是给冯菲菲打工的,总之还是不能高过冯菲菲,只能哄着她过才行。冯菲菲处在那个位置,早晚都有去捧,结果对于不去捧她的人,她就不待见的。 “还有事吗?没事我回房里,门还没关。”柯南说。 “好的,没事。如果有事,我再去找你。哦,对了,发放物资怎么办?”春燕问。 “刘小姐说了,我是协助者,主要是你办。”柯南说。 “哦,明白了,谢谢!”春燕说。 柯南离开春燕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的温度降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儿,等柯南把日记写完,温度才上来。 柯南清楚知道,这个地方不比龙湖镇,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不妙,环境很重要,看看有没有妖气,如果有,就要用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来看了。 柯南只是隐约感到不妙,说不出哪里不妙。难道是春燕给了他压力不成?这个不好说,不管谁负责,都是机构的项目,如果办砸了,都有责任,到底谁是具体负责人,要看情况。 刘小姐没有把西马镇的发放工作交给柯南,这个对柯南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情况不明,先摸着石头过河再说。 第594章 亲临现场 柯南清楚,这次救灾纯属小打小闹,看看春燕到底适合不适合,机构负责人的想法就是奇葩,让能干的去闯,让听话的在君侧,看着舒服,用起来也不别扭。 春燕结婚也没想到有两次,想要从一而终,时间漫长,无法成行,半途而废,不是缘分已尽,是应景之作,不得不婚才结婚。 女大不好嫁,就如同鱼饵泡久了没味儿,大小鱼都不上钩,连小虾都不理睬,到了一个阶段,人都要做出选择,如果不做选择,就非常麻烦。关键的几步走好了,以后就很顺利,要不就困难重重。 她说她从小看得娇惯,她母亲特别疼她,很大了还没断奶,她是地主的女儿,也不怕别人议论她,以前讲自己的祖先做什么,都觉得光荣,到拥有一定的实力,也就不怕了,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不会在意一些以前很重视的东西,反而会轻描淡写,就像有钱人觉得钱不是什么,只是数字而已. 春燕在家就是大王,无人敢惹,她妈都不裹足,号称大脚,在当地小有名气,她更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她超过了她的母亲,受不了约束,第一任丈夫胆小,怕老娘,就是巨婴,唯独不怕春燕,这还了得?要蹬鼻子上脸,必须拿出杀手锏,于是春燕不要一切,包括儿子,都给了她老公,她无过错,净身出户,来去潇洒自如。 在当地小地方,也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她不屈服男人,努力抗争命运,也有不少收获,最后遇到第二任丈夫。 学校后勤工作,相对简单的工作,就是在食堂打杂,这些活儿都不复杂,看一眼就会,在当时的背景下,旱涝保收,不会发财,也不能发财,也不会饿着,最终不会很痛苦,反而要配合着说相反的话。 春燕有这个优势,能让她将她老公治理得服服帖帖,如果不服从,就会被休掉。有休妻就有休夫,都是平等的。她第二任老公见人就笑,和气生财,家里和谐美满,还算过得去。 这次让春燕小试牛刀,看她能耐到底如何,刘小姐知道她的斤两,但不确定,需要进一步确认,看样子,时间不总是有,盛极必衰,万事万物都有个尽头,在此期间,全是不确定,到底谁在最后胜出,也不确定,出水才见两腿泥。 柯南完成了日记,眼睛发涩,看来困意袭来,房间里火炉里的木柴烧得旺盛,水壶里的水烧开了,推动水壶盖子上上下下跳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这个就是这样,人处于这样的环境,没办法去有所作为,等出了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环境,可能会有转机。 “咚——咚咚”有人敲门。 柯南一听,知道不是春燕,打开门一看,是个小伙子。 “哈哈,你好,季先生,我是邓主任派来的,我姓马。” “你姓马?我们见过吗?” “对,姓马,见过面的,我还给你敬酒了的,前两天,嗯,没错,就在前两天。” “哦哦,那天我喝高了,没印象。” “您是贵人多忘事,我可记得您,席上,还学习了怎样做到千杯不醉。哈哈。” “是的,我想起来了,在靠茶几的方向坐着,很勤快的。”柯南说。 “对,对,季先生想起来了,真是的,那天没陪好你,真是遗憾,还希望多包涵包涵。” “不用客气,我也没有酒瘾,喝酒完全是为了应酬,为了拉近人际关系,其实,喝酒对身体没益处,酒商为了赚钱,故意夸大酒的功用。我只晓得,喝酒容易影响工作,喝了酒之后,一定会耽误工作。”柯南说。 “一看就知道季先生是专心搞事业的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小马说。 “快进来吧,站在门口冷,到屋里暖和暖和。”柯南说。 “哦,对,不了,我刚想起来,对,是邓主任派我来请季先生去吃饭的。” “好的,谢谢,通知春燕女士了吗?”柯南问。 “春燕女士,哦,对,她我还没通知,马上通知,马上通知。” “好,我们走吧,刚好路过她的房间,我来敲门。”柯南说。 “我听到了,走吧,走吧。”春燕一下打开门,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步履轻盈。 看来的确饿了,显得有些虚空。走路都是凌波微步。 这不是她一向的作法,是比较另类的步伐。 下了楼,果然邓主任已经到小饭店点好了菜,火锅热气腾腾,肉香扑鼻而来,显得像回到家的感觉。 “来来来,这里坐,二位辛苦了,休息了吗?”邓主任说。 “邓主任辛苦,我们没做什么。”柯南说。 “谦虚了,我是巧媳妇,如果没米,就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出饭来。你们是及时雨,浇灌我们这块干涸的土地。你们是柔柔的春风,可以让我们这里能得到春天。”邓主任说。 “邓主任的话,听着像是一首诗,太美了,看来,深山有人才,只是没有被发现。”春燕说。 “看看,看看你们说的,都对,邓主任的确是我们西马镇的‘一支笔’,厉害着呢!好多公文都是他写,很多作品也都在报端出现,要说才华,西马镇没有超过邓主任的。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小马说。 “小马,别光顾着说话了,要抓紧时间,给客人斟酒,犒劳犒劳二位。”邓主任说。 “客气了,客气了。邓主任辛苦,邓主任先,邓主任先。”柯南说。 “别客气了,咱们今天喝点,明天我要去汇报工作,本来要参加发放救灾物资活动的,我要去现场看看,你们不知道,这里穷乡僻壤,人家说,这种地方容易出刁民,不先说这话对不对,但实不相瞒,这里的人真的不太文明。好像在很久很久那样。我说的,你们明白了吗?”邓主任问,面带微笑,看着春燕。 春燕被看得浑身上下都发毛,邓主任这样看春燕,也是对目前的局势要稳住,尽量将矛盾化解,不能越来越多。而是越来越少。 “邓主任是说,要小心,明天有多少人到现场去?”柯南问,他也担心。 “大概有500人,这是全乡镇各个村选出来的,属于特困家庭,本来家底都薄弱,没想到遇到这场雪灾,压垮了竹子,也压垮了家。小马,你要先确定好人数,要一个萝卜一个坑,明天有春燕女士现场指挥,你要听她的安排。”邓主任说。 “放,放心吧,邓主任,包,包在我身上了,准,准没事,保证,保证满意。”小马说。 “小马有一股干劲儿,让人佩服,有了小马,可以替我省下不少力气。有了小马,我可以放心去汇报工作。”邓主任说。 “放心吧,邓主任,据说春燕女士很有经验,我听她安排,听她吩咐,保证不添乱,一定好好做事,这样,可以让工作顺利进展。我又不是第一次做,我很有经验,证明我很有能力,我能做到很多人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我骄傲,我是普通一员,我骄傲,我在邓主任的领导下,非常荣幸,也愿意成为邓主任得力的左膀右臂,那,那是多么好的体验!”小马说。 “少来恭维,做事要做出名堂,要扎实,要扎实,记得办事要扎实,特别是我们这个地方,你懂得的,不需要我再三再四强调。如果守不住这个地方,那就麻烦大了。我们这里的人,你也听说过,既然听说过,那就特别提高警惕,一些人会迷惑,并会完全迷惑。那么,就是你的危险的日子来临。你知道吗?”邓主任说。 柯南听到邓主任这样说,总觉得暴风雨要来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不知道小马听出来没有,也不知道春燕有什么想法。 春燕像是没感觉,她自顾自地吃,小马也心不在焉,邓主任摇了摇头,说:“我没办法,必须得去,小马,你就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多向春燕女士学习。” 春燕听到邓主任提到她名字,吓了一跳,她说:“没事,没事,跟着老姐姐,准没事,邓主任,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好的,我知道了,邓主任,我跟春燕女士好好学。”小马说。 “你就不要喊春燕女士了,我喜欢别人叫我姐。”春燕说。 “那,合适吗?合、合适吗?”小马问。 “合适。你还小,我当你姐姐,我也沾沾光,也显得小,不是吗?”春燕说。 “是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毛病。”柯南说。 “对,你也这样叫,我就喜欢,要知道,女人,就是要这个。还能图啥呢?”春燕说。 邓主任见他们说的都不是那回事了,就想离席,可又担心柯南说他不礼貌,只有忍着不说话,等等看再说。他一般晚上很少吃东西,现在到了这个程度,也只有出于礼貌吃一点意思意思,这个让柯南十分不解。 柯南晚上要吃东西,因为晚上要写一些东西,不写,不看书,啥都不干,那怎么行,总之,他自古都不是浪费时间的主儿。浪费时间等于杀人。 这个结果很严重。 柯南不贪吃,猪八戒贪吃,还好,成了使者,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官,也算功德圆满。吃货很多,有的开了直播,不清楚,人生就是吃喝快乐还是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无聊的,就是吃喝嫁娶,这些都玩完了,该玩什么呢?大多数都还在挣扎,少数人在岸上看着多数人挣扎。 当多数人都不在,少数人中的少数人看着少数人的大多数在挣扎,这样循环下去,灾难就不会离开,结果不会太好。除非有义人存在,有了义人,因着义人的存在,义人所在的城不被毁灭,包括城里的不义的人也不被毁灭,有幸不被毁灭的不义的人,就要赶紧悔改,免得下次再有事情发生,说不定下一次就没有了机会。 柯南看得出来,邓主任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就看执行的如何了。如果没有按照邓主任要求的去做,就很容易出乱子。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说法不存在,可是,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原因,也就不会说这个。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吃饱喝足,也该离席,柯南说:“谢谢邓主任盛情款待,明天发放完毕,如果顺利,后天就可以离开了。” “好,但愿你们在这里工作愉快,把好印象带走,将来欢迎再次光临,我们再次合作。” “但愿如此,说不定邓主任调到省里,那样我们见面就更容易了。”柯南说。 “这辈子就不想这事了,因为你知道,现在的干部任免都是卡年龄的,我已经超过了年龄界限,没办法,最多在这里干到退休。”邓主任说。 “规定是死了,人是活的,在将来,邓主任可以作为特殊人才被聘请,这样就能调到省里去。”柯南说。 “也许是吧,我不抱希望,你也看出来,我对这个仕途不是很看好,官场和职场都差不多,需要和人打交道,而人是多么复杂的啊!我怕不行。你也看出来,战争对人的摧残是多么可怖。”邓主任说。 天色不早,显得昏暗,不知道是黄昏,还是有新的雪要来,难道是拉尼娜现象吗? 这个说不清楚,柯南不懂气象学,极端天气,让人不知所措,对于再厉害的人,也拿天气没办法。 “小马,我再交代一句,你要谨慎。”邓主任说,在门口和大家道别后,又对小马说。 “放心吧,邓主任。”小马说,显得信心十足。 “放心吧,邓主任,小马交给我了,出问题我来负责。”春燕说。 邓主任眼睛盯着春燕看了一会儿,目光犀利,马上转为温和,说:“小马年轻,春燕女士经验丰富,那就拜托给你了,将他培养培养,你们培养了这个人,就是帮我忙了。” “放心吧,我们经常参加培训,我们也接受其他专家的培训,都是很有收获的,你就放宽心吧,对于这点小事,不用操心,也不必忧虑,会解决的。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春燕说着,眼睛放光,像是要将黑色的夜空照亮。 第595章 意外发生 大家分开,各回各家,柯南回房,给柴炉添了柴,又听到哔哔啵啵的火在燃烧。房间真的很舒服,这时候,刚吃完饭,身上暖和,马上要工作,房间温度要保持,这个时候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这样的天气,零度以下,滴水成冰,干啥都显得笨手笨脚的,在房间保证一定的温度下,才显得灵活,做事不受限。 很安静,适合创作,没有灵感,索性打开电视看看节目,看了没啥意思,不如看动画片,听听音乐,故事片也没啥意思,书是没有的,看手机上的书,又太多,看不过来,有的小说,写得太差,读了一点,实在读不下去。 左右都难,还是坐下,继续写东西,不动笔,不知道写啥,一开始写就有了东西,看着想法变成文字,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写作能让人感到快乐,不是带着脚镣去舞蹈,就是一种享受。 当晚无话,柯南心里总是忐忑,不知什么原因。 第二天一早,小马喊了一辆车,带了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小伙子来,请柯南和春燕吃饭,饭后驾车前往供销社。 供销社已经废弃,老邢在那里住,他喜欢安静,不喜欢住镇上。镇上比较安静,他还是觉得不自由,想要种点菜啥的,吃点放心蔬菜,都没地方,他看中了供销社周围的荒山荒地,加上有大房子,以前的供销社,设计的都比较大气,因为要容纳不少人才行。 看起来就像别墅,只是没有那种西洋式的设计,属于中规中矩的那种,还算可以。 现在人都喜欢往城里跑,城里到处都是人,人多的地方,看起来怪怪的。 他们下了车,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马路边也停了不少农用三轮车、摩托车,各种各样的车,空袋子,绳子,人们陆陆续续从各地聚集。 小马请的车进不去了,没有留出一条路,院子里院子外都是人,小马挺高兴,原来人气这么旺盛! “欢迎,欢迎!”老邢出门来,一边走一边打招呼道。 “邢老师好!您辛苦了。”春燕说。 她伸手去握老邢的手,老邢没有握,他说:“男女授受不亲,君子远女人和小人。” 都不懂,春燕也懵圈了,柯南说:“就是君子不和小人来往,也不和女人来往。” “哦,是这样,没关系。” 春燕倒挺大方,没往心里去,她环顾四周,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如果打仗,这个地方是好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邢老师说:“你是邓主任派来的吧?” “是的,我是,我,我是。”小马说。 邢老师一听,心想,坏事了。他担心要出事。 春燕说:“邢老师,今天发放粮油,小马代表邓主任来的。我来指导他工作。” “你?” “我,怎么了?”春燕问,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不行,你看看今天来的是什么人?赶紧撤吧,或者寻求支援,要不然,这个存在很大风险。” “那怎么可以呢?如果撤,不是不守信用吗?人家都来了,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春燕说。 “你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宁愿撤,也不要乱,要不然不可收拾。”老邢说。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里里外外,人声鼎沸。 春燕没见过这个场面,骑虎难下,到底还做不做呢?如果做,可能做不好,如果不做,恐怕回不了家,见不到儿子,又怕多哥和尹贤仁他们笑话,在负责人面前也没面子,没有威信,将来难以作人,更可气的,会被金莲耻笑,这次没让金莲过来,就是看不中她的能力。 春燕得意了好一阵,现在这种情况,看样子不能得意了。她看看这些人,基本都不认识,别说她,把柯南算上,也都不认识。小马也才认识,老邢也是。 对老邢不是很了解。只是借他家的仓库用用,他家的仓库就是以前的供销社的仓库。 柯南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在黄安县和龙湖镇,都是在平地,中规中矩,有大院子,有有力的领导和组织,有比较强大的分工协作能力,这里却没有。 人不少,接到了通知,听说要发粮油,都很积极,天不亮就开始出发,到达这里,也就天大亮了,有的还没过早,距离镇中心还远,附近没有神秘饭店。这个地方相当于小镇的郊区,往东走,就上山,往西走,就下山。横竖没有平原,出门就爬山。 柯南看出来小马没经验,因为这事交由春燕负责,柯南为了避嫌,也就不主动干预,春燕也不觉得奇怪,就要担任主角,好歹要担当分配者这个角色,解决这个问题。她有信心和决心,也就不能说什么,不能打击,不能让他丧失基本的表达能力。看她有什么作为没有。 看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早就到的村民迫不及待,叫嚷着:“咋还不开始发呢?还发不发呢?” 听到这声音,柯南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大事不好,这是来者不善啊! “快发啊!这次咋就这么磨蹭呢?”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我们八点半来,现在都九点半了还不发,等到晌午了,你们管饭吗?” “快呀,发吧,发——” 小马看看春燕,春燕看看老邢,老邢不看春燕,同为老师,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谁。 春燕脸色煞白,可能心情不好。走又走不了,里三层外三层,人们纷纷从各个地方各个角落出现,慢慢往这里聚拢来。三面都是山,没有后路可退。村民从没有山的路上赶来,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了。 春燕说:“小马,你的受灾农户花名册准备好了吗?” “好了。”小马挺干脆地回答,声音响亮,没有任何掩饰,不怕任何人偷听。 “没有问题吗?” “没有,要是有问题,现在改也来不及了,都是底下各个村报上来的,我们不可能每家每户去核实的。”小马说。 听他这么一说,柯南心里彻底凉凉了。柯南考虑最多的是怎样脱身,这种情况,要想脱身,恐怕很难。这些人的眼睛里都冒着抱怨和不满的怒火来的。 柯南悄悄找到邢老师,老邢很精明,看到柯南凑过来,就将耳朵贴近柯南的嘴巴,柯南交代了几句,老邢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春燕递眼色给小马,小马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人,来的人已经远远超过了花名册上的人,小马还看不出来,把花名册给春燕看,春燕翻开看了看,花名册制作精美,表格非常清楚,看看合计人数,刚好达到500人。她点了点头。 小马说:“春燕姐,你先说两句。春燕姐,你先来,我介绍完之后,你可以发言。” “好的。我讲普通话他们能听懂吧?” “没问题,听得懂。” “好,你介绍吧!”春燕说,她同意了小马的方案。 “同志们,大家好!今天我们欢聚一堂,来,来,来领取救灾物资。感谢大家来支持工作。我,我,我代表西马镇感谢你们。”小马说。 柯南还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在别的地方,领导讲完话,群众开始鼓掌欢迎,这里不是,显得非常诡异,难道到了僵尸村不成?柯南掐了掐自己的肉,还指导疼。于是再看。 “现在我介绍一下提供这次援助的单位代表春燕女士,让她给我们说两句。大家欢迎!”小马又提高了声音喊道。 然后,小马开始拼命鼓掌,将手都拍红了。但是,底下的观众都笑着,却没有人一个人鼓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貔貅,只进不出,还牢骚满腹, 柯南觉得这些人是怎么产生的,很值得怀疑。难道柯南他们是来帮各个村负责人擦屁股的吗?是看到各个村存在的问题太多太难,才一股脑交给西马镇来解决。 邓主任借故不来,是不是真有事?不得而知,反正人家不来,可是,不至于将春燕和柯南推到火坑里去吧?明明知道民情复杂,还让一个没经验的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来处理错综复杂的事件,恐怕也不对。 柯南意识到这是一盘下不完的棋,为了安全起见,他预备了第二套方案,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就执行紧急方案,也就是第二计划。 第一计划就是小马在春燕的指导下安排的。按部就班、顺理成章,也就是说,让小马介绍捐赠方,然后由捐赠发提出期望,然后由小马宣布有资格领取救灾物资的名单,然后按照名单的先后顺序来排队领取粮油。这是最好的结果。也算是第一计划。 如果第一计划能执行,最好不过,如果执行不了,只有执行第二计划。 这个第二计划,没和春燕讲,担心她沉不住气,说出去不得了。 春燕在大放厥词,用的不太标准她自以为标准的普通话发言,大概意思,就是说这笔捐赠物资是由爱心人士捐赠,通过机构和地方来实施发放,工作中难免有疏漏,还望多多谅解。 话说到了,这也能让部分人理解,并支持,这是对懂事的人有效,对不懂事的、不讲道理的,就是无效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村民不买账,对她所说的没任何反应,不支持,不反对,不说话,也不行动,眼睛盯着春燕。春燕的后背出汗了,感觉衣服都湿透,哪怕现在温度在零度以下。她从未遇到如此冷硬的寒冬,也从未遇到如此冰冷的村民。 小马也有点慌了,他哆哆嗦嗦地讲话,本来就有些结巴,一紧张,就更加结巴,他怯懦地说:“现在开始念名字,念到名字的上前来,上,上到办公桌前面来,听,听清楚,要排队,排队才行,不能乱。现在开始......” “龙山村:谭友发、谭友谊......” “不对,他们早就领了,不能再领,不公平,不公平,有的领了双份,为什么一份都没有我的?为什么?他们是大娘生的养的?我们是二娘生养的不成?一碗水为什么不端平?”一个小胡子中年男子跳起来嚷道。 “就是,这太他妈不公平了,这是什么世道,简直让穷人穷死,富人富得流油,还不知足,还要给富裕的,为什么不给我们真正的穷人,你们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有人起哄道。 “你们想,想,想干什么?要知道,这是救灾粮,不是别的,不是别的,你们别乱来。要是,要是乱来,就要想想后果。”小马说。 “什么后果?笑话!没有活路了,还要什么后果?如果后果能当饭吃,那就要。如果不能当饭吃,那么我们就要找饭吃,不给我们活路,谁也别想活得滋润。” “你在,你在,在,在威胁我们,你想要干什么?” “你们不给活路,我们自己动手。” “谁敢?你只要动手,试试,试试看,到底是谁狠?”小马说。 小马的话,激起了公愤,本来大家窝着一肚子火,本来想早点来拿了粮油回家去,小马姗姗来迟,不仅迟到,还在村民面前斗狠,本来看小马是小青年,说话没个轻重,就原谅他,没想到他把原谅当成懦弱,继续使狠,这个让人受不了。村民中间有一阵骚动,看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大家都是来领取粮油的,只要名单上有的,都有,不要担心没有。”柯南大声说。 “这份名单是假的,真正的受灾户没在上面。”人群中有人喊道。 “那么这名单是怎么来的?” “这个要问村干,他们只写自己的关系户,照顾那些有钱人,村里真正的受灾户,不给村干好处的,不会写。没钱的人,给不了村干钱,村干就不上报名单,有钱的给村干钱或者送礼,有钱的成了受灾户,上了名册,这个不公平。今天来的,基本上都是没有在名单上的受灾户。”人群中有人说。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我没有审核这名单,是我工作失误,是我不对,我向大家道歉,我要做自我检讨。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改正,我再核实一下名单。好不好?”一个女生喊道,大家循声一看,是春燕。 第596章 开始找事 春燕说完,人声鼎沸,像柴炉上的开水壶,咕嘟咕嘟响着,哪怕用来音箱大喇叭,也无法压制住。 春燕一看,慌了,眼睛透露着绝望的眼神,她看着柯南,此时柯南无动于衷。 他盯着小马,小马左顾右盼,想要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但是里里外外三层又三层,像八卦阵,无处可逃。小马也无退路。他只有拼了,扯着嗓子喊:“安静,请安静,这样闹,大家什么都得不到。不如老实配合我们发放,大家都有收获。” “不好,不好,我们老实人,分不到,都是有关系的才分得到,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按照次序来,都会有,不按照次序来,都分不到。”小马说。 “是的,你们不要乱来,要是乱来,法律不会放过你们!”春燕嚷道。 柯南一听,坏事了!春燕算哪根葱呢?在这里讲法律!要看时候,看地点,看环境,她啥都不看,就这样说,不是让大家难堪吗? “你算老几?谁让你在这里乱叫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喝道。 “不要在这里讲法律。我们要公平,法律不给我们公平,讲什么法律?你是哪里的?谁让你在这里说话的?”人群中又有人喊道。 春燕不敢再说话,小马安抚大家说:“这是春燕女士,刚开始介绍了的,这些救灾物资就是他们提供的。” “她是一个女人,咋可能能办这些事,一定是旁边那位男的办成的。”人群中有人在说。 “是的,那是季先生,他这次来协助春燕女士来发放救灾物资。”小马介绍说。 “对,他是季先生,老家离这里并不远。你们听听季先生说,就没事。”小马说着,眼睛看着季柯南,柯南觉得这事无法靠说能解决。不过,既然说了,他也不好推辞,于是他站了起来。 “老乡们,我们是民间慈善机构,和你们一样,都是老百姓,不是官方的,我们组织一些有爱心的人,大家凑分子,将钱集中起来,去买过冬所必需的粮油,分给真正困难的家庭,从刚才你们反映的情况来看,这份名单有问题,富可流油的家有机会获得捐助,穷得叮当响的没机会,这是渎职,是犯罪,一定要严查到底,绝不手软。但是考虑到工作不够细致,有的登记了,有的遗漏了,有的领重了,有的没领,这些可能导致不公平,一定要严查。”柯南说。 柯南说完,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柯南一看,说到点子上,引起了共鸣。但是,柯南不太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看看小马,小马看看春燕,春燕刚才受到打击,不敢说话,春燕看看环境,想怎样全身而退,现在被人群包围,也没地方逃跑,只有硬着头皮,说:“小马,能不能先念名单,找没问题的先念,念一个,拿走一个,消掉一个,人走了,就没有起哄的,人少就容易处理。” “好的,春燕女士。”小马说。 小马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说:“大家听着,这几户来领粮油,向甲大、向甲中......” 听到叫名字的有五户,这五户大家都没意见,他们依次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在桌子前面站立,春燕在旁边看着小山堆一样的米袋子,一层一层,依次码着,有一人多高。 大多数不会钱名字,好在都带了私章,掏出各式各样的私章,蘸上印泥,在花名册的表格的签名处盖章,有的不会写字,也没带私章,只有按手印在表格上的签字栏里。有的人比较过细,还对这表格进行拍照。 人群中稍微平息下来,领取了粮油的向甲大和向甲中,都是出名的贫困户,经常吃救济,还没结婚,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他俩也出去,没文凭,内卷严重,打工没打到钱,没钱就没办法娶妻生子,青春都献给打工生涯,最后经济不景气,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找到合适的工作,也遭遇拖欠工资,弄得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干什么,都越来越模糊。 后来回到家乡,没啥改变,既然历尽千辛万苦回来,也就没打算外出打工。打工的钱,不如打麻将输的,不如在地方上做事。还更有保证,至少有吃有住,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也不用害怕被别人怒喝“滚——” 这次雪灾,压垮了向甲大的两间房屋,因这两间房屋走了水,被救了,保存了一间,另外两间房梁柱子椽子都被火烧过,不结实,遇到这雪灾,彻底垮塌,好在没有在里面睡觉。早就有预感,提前避开,没被砸死。 向甲中的家没有被雪压垮,烤烟房垮塌了,当时做烤烟房,是烟草部门出了一点补助,自己东拼西凑,找别人借了钱,建了烤烟房,本来请亲戚来做可以保证后面的质量问题,谁知道经不起这场雪灾的考验,他亲戚也就没责任,要重建烤烟房,还得向烟草部门申请看能不能得到支持。 这个损失,对一般家庭来说不算啥,对向甲中来说,就非常要命的打击,他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灾祸。要知道,打工没有出路,回来务农,也需要学习,打工时间一长,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知身在何处去向何方。 这两户受灾,是有目共睹,大家都偃旗息鼓,没有话说,这两家也没给村干送礼,确实拿不出像样的礼物来送,钱又不能送,逮到了就是麻烦事,要是送钱,也要通过其他措施。要说没有关系,也有关系,村干不是白白给他们上报,他们有条件的,什么条件?就是要给村干白干活,要干多久,什么时候干,干些什么,都是村干说了算。 他俩有苦难言,但是在村干的田间地头出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大家对他俩的作法,有的有误会,大多数还是同情。他俩从人群中闪开的一条道走出去,扛着米袋子,提着食用油油壶的提手。 看起来进入正轨,发放了二十户了,眼看着这一堆米没多少袋了,油也所剩不多,春燕喊道:“不要挤,不要挤,再挤,就不发了,解散,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这一喊,人群中炸开了锅,其中一个大汉冲上前,说:“咋就没了?是不是偷偷留下不发?是不是给有关系的了?” 对于这个大汉的质疑,不少村民都起哄道:“是啊!你说,粮油去哪里了?说啊!说——” “在,都在,你们不要吵了,只要名单上有的,都会发。”春燕升高了音量说。 “我们都不在名单上,是不是都没有?” “我刚才说了,名单上没有的,就没有。”春燕强调说。 “刚才季先生不是这样说,季先生说先核实,如果漏掉了,还要再补正,重新发,现在没补正,就要发,你说没有,我们干嘛来的?” “是谁让你来的,你找谁,反正这里没有!”春燕说。 她话音刚落,壮汉就翻身跨过办公桌,抓起一袋大米,提起一壶油,在返回的时候,想从办公桌旁边绕过去,春燕吓得脸发白,嘴唇直哆嗦,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众人看壮汉开始自己动手,生怕被抢完了,一哄而上,就要像壮汉那样开始抢了,场面一度失控,后面有不少人向这边涌动,呼喊声此起彼伏,就像打仗时接到命令开始冲锋一般。 春燕一见这阵势,赶紧往后躲,躲到柜子后面,小马想往外跑,被冲进来的人拦住,冲了回来,柯南一看,向远处挥了挥手。 轰—— 轰—— 两声枪响,地动山摇,枪声在山谷回响,传到很远...... 大家都懵了! 人群都僵化在那里,有不少人条件反射般地蹲下,有的趴在地上。 “不许动!”一声大喝,声如洪钟。 大家一看,只见远处的高台上站着一人,手持双管土铳,枪口还冒着屡屡烟子。 不知道是谁中枪。 大家果然不敢乱动。空气如凝固了,全场鸦雀无声,只见一群麻雀呼啦啦被惊吓飞走,喜鹊离开枝桠,落下积雪,飘飘洒洒,在空中飞舞。 “大家都老实呆着,谁抢的粮油,谁原样退还,要不然,我这枪可是不认人。”那人喝道,大家定睛一看,是老邢。 “你们听季先生的,谁不听,别怪我不客气!” 柯南拿着喇叭说:“老乡们,已经签字的,没领粮油的继续领,没签字的,名单上没有名字的,就请回,等进一步核实名单后,再通知大家来领。谁抢走的粮油,谁现在就退回,既往不咎,否则,依法严肃查处。轻者警告,重者拘留。我们来这里是献爱心的,不是来制造混乱,制造不公的,希望大家能理解。谢谢大家不辞劳苦不怕寒冷来到这里,有的还没吃早饭,因为我们工作不够仔细造成了这些麻烦,这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但是的确发生了。刚才说了,签字的,留下来,没签字的,名单上没有名字的,请回!另行通知。完毕!” 柯南说完。在场的人继续静默,后面慢慢有人挪步,柯南瞥见,顿时有些紧张,不过,马上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他不清楚,后面那人是往前还是往后,心想最好后退,果然那些人影慢慢退去。 柯南心里窃喜,不过没表现出来,心里感谢上帝,人群像被春暖花开季节的冰河解冻一般,被水带走一大块又一大块冰柱,或者冰锥,人被洪流带走,就像现在的情况,等人群后面没人,人群就变成一个一个的人,变得软弱,很容易各个击破。 柯南信心大增,人慢慢走完。 经过清点,少了两袋米和两壶油。 小马吓白的脸慢慢有了血色,他又开始活跃起来,说:“幸亏邢老师有土铳,也是季先生会说。这次有惊无险。” “不,这次既惊又险,我们差点被挤死,或者被人踩死,不打,也会被吓死。”春燕说。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柜子里出来的。 “真是一群刁民!”小马说。 “这话幸亏没在刚才说,要是说了,小马,你就死定了。”邢老师说。 “邢老师说的是,还是邢老师有办法。从哪里弄来的土铳?”小马问。 “我爱打猎。我不住镇里的意思就是这个,离山近,想吃野味就去打,想吃蔬菜有菜园,随便点一点菜籽,就有吃不完的菜,吃起来方便,又新鲜又不担心什么,全是有机种植,没有什么残留,对身体有好处,菜好吃,肉也香。这土铳是登记了的,是合法的,放心。山里有狼,熊瞎子,都不敢到我家来,只要它们敢来,我就敢打,野猪也不在话下,它们来了,我就地收拾,不用去山里寻找。”邢老师说。 “是这样啊!难怪了!都知道邢老师威名,没想到今天算见识了。”小马说。 “别夸我,真正厉害是季先生,你们知道吗?这些都是季先生安排的,要不是季先生,今天我们都得玩完。”老邢说。 “可千万别这样说,邢老师,这都是咱们大家的努力,不是我一个人的能力。我的能力有限,咱们团结一心,就不容易被人从外面攻破。我已经发现人群中有不怀好意的,他们就想浑水摸鱼,得到粮油。这个绝对不行,如果他们得到,必然有一些真正有需要的家庭得不到,这就是关键。要把资源给需要得到的,而不是给那些坏蛋。”柯南说。 “对于被抢的两袋米和两壶油,可以直接报警处理,通过警方来处理比较有信服力。”小马说。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只是要伤害一些人。”柯南说。 “他们抢东西,难道不是伤害那些孤儿寡妇受到雪灾的人吗?他们只要动手抢东西,就一定是坏蛋,经过鉴定,结论就很清楚了。就是名单上没有,也不能超越职权,去更改。现场变更,肯定不行,不是一个村的,并非知根知底,凭什么相互信任?结果,只要弄不好的就一定有问题,需要及时解决。”春燕说。 春燕的口才十分了得,在关键的时候,就听她在说话了,不过,情急之下,她能说出很多精彩的语句,看起来是哗众取宠。 第597章 开始侦查 他们抢东西,春燕吓得躲在柜子里,幸亏柜子大,可以容身,要不然,抓她不费力。 现在春燕开始活跃,厉声斥责这是土匪行为,一定要追究责任,一个都不放过。 她发完脾气,开始指责柯南,说柯南不勇敢,为什么不及时喝止这个行为,让她受到了惊吓。 柯南摆了摆头,懒的去解释,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就闭嘴不言,等她去咆哮。 正在发怒的打架的狗,不可以扯住疯狗的耳朵,否则,疯狗会转过来咬一口。 柯南谨记这个,不会被咬,要不然,早已遍体鳞伤。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邢老师了。”小马说。 “好吧,被抢的就交给警方处理吧。”春燕说。 “春燕女士,不要动不动就报警,这个地方,就像邓主任说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还报警?”老邢说。 “我们这里的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要想过上太平日子,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手腕。”老邢说。 “邢老师说的对,有的地方可以依法处理,有的地方不讲道理,也不讲法律,就讲力量。有力量的就是老大,没力量的,就要靠边站。”小马说。 柯南看着小马,这个时候,他说话一点也不结巴了,看样子,只要遇到危险,他就结巴,或者出于卑微的位置,也会结巴,否则,说话就很流利。这个也是一种处世方法,值得柯南学习。柯南的语调基本没什么变化,无论和谁打交道,都是一样的,像是平淡无奇的白开水。 上了车,回到镇里,柯南心情挺糟糕,本来很好搞的事,结果却令感到遗憾。柯南是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幸亏不是长时间和春燕在一起。如果长期在一起,遇到这样的情况还多,说不定有一次就会中招,她躲起来,柯南被打。然后,她说她有功,保存了她自己的实力,柯南愚笨,挨打活该! 柯南知道她是这么一个人,心里凉透了,对于这样的工作,兴趣锐减,不知道该怎样办才好。 最好的方法是躲避,不合作,不见面,不干涉,也不吹捧。 春燕经不起吹捧,只要一吹捧她,她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在哪里,在干什么,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也不能和她合作,合作也是冤家路窄, 她说了算,她的合作伙伴也只是一个陪衬,是绿叶,她是红花,要突出她的美,不能颠倒。总是作绿叶没问题,一直做下去,红花也没意见。 不见面,不会唉声叹气,见了面,会少活十年,和她谈话,会激动,会加速血液流动,太多这样的人。让别人血压升高,让自己血压正常,这是武林中最狠的功夫。 不干涉她的事。她能干,是女强人,不需要任何男人或者女人的帮助,别人的帮助只是嫉妒她的才能,觉得她不行,才寻求外界的帮助,实际上是将快要完成的工作,交给外人来做,到时候,功劳就是外人的,不是她自己的,她可不愿意这样拱手相让自己的劳动成果。为了避免矛盾,还是不要干涉她的事,让她独立完成,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他自己承担,和别人毫无关系。 说走就走,大家上了车,很快就到了镇中心。邢老师那里就交给派出所处理。 晚餐由邓主任安排。 还是在老地方,今天换了火锅,改成牛肉火锅,还有一些白鱼,很丰盛。小马陪同。 他见了邓主任,殷勤地跑前跑后,端茶递水,令人感动。 “今天发完了吗?”邓主任问。 “还没。”小马说。 “和春燕女士学了不少吧?” “是的,她是很有经验,不过,不过......” 邓主任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就问:“不过什么?有话直说。” “她的经验太多,我笨,学不来。” “承认笨是好事,还有机会提升,得到改善。”邓主任说,“那么,还有多少没发完?” “才开头,还有大部分。”小马说,“邓主任,出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直接说,不必担心。”邓主任问。 小马结结巴巴地陈述了事实经过。 邓主任半天没反应,直到烟燃尽了就忘了吸一口。 邓主任喝了一口茶,说:“我料到会有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工作没有做扎实,留下来隐患,让捐赠方代表看到真实的情况。” “是的,邓主任,怪我年轻不懂事,没有仔细核对,也没有走访落实,造成这些怪现象,真正有需要的,没有得到,没有需要的,反而得到更多。”小马说。 “这个总结很好。正是我想说的。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继续提升。那么,后来是否报警?”邓主任问。 “报警了。邢老师报的,另外,邢老师真棒,不是他,我们今天就回不来了。”小马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邢老师对天放了两次土铳,吓住了灾民,季先生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散去了。我看最狠的角色就是季先生,我听邢老师说,打土铳是季先生安排的。什么时候准备,什么时候开打,都是季先生精心安排的时间点。他给了邢老师一个手势,我看得清清楚楚,然后邢老师就打了。” “原来是这样!季先生真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哪里,我没有,我只是帮助大家都顺利完成工作,没想到,真没想到,这里的人胆儿真大!”柯南说。 “呵呵,你算是见识过了,还有胆子更大的,他们以前更厉害。今天算是收敛了不少,你们没有看到全貌,只是一部分而已。”邓主任说。 “我估计今晚就有人要进派出所。”柯南说。 “肯定,邢老师家安装的有摄像头,他是为了捕捉野兽,通过摄像头观察室外的动静,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就像这个季节,要知道外面有多冷。要想有收获,必须要让整个院子都无死角地看到,看到野兽就可以采取行动了。”小马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邢老师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取证,特别是视频资料,非常重要,需要抓紧时间去调取,如果去晚了,被其他新的视频资料所取代,那就十分麻烦。”邓主任说。 “怎么取代?”春燕问道。 “就是覆盖,新的视频资料会覆盖旧的,也就是说,旧的被覆盖就没有了,新的还是新的。一般都是看最新消息,对于旧的不会相信。”邓主任说。 “这个我懂了。现在就要抓紧时间。看看怎么处理的,我对这种事情还没遇到过。”春燕说。 “我们经常遇到,让你受到惊吓了。不好意思。”小马说。 柯南看着小马,小马尽量装作很有经验很成熟的样子。他说这话,脸不红,也不结巴,可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个家伙就是大言不惭,邓主任只是静静地冷笑。 柯南看出来,越是没用,越要标榜自己有用,并且能起大作用,越是有用,越不张扬,闷声发大财,这个就像小河流水,水越响的地方,水越浅,水越深的地方,声音越小,甚至没有任何声音,这水和人一样,通过声音就能辨别。 晚餐吃的很嗨,哪怕经历过了惊吓。春燕完全活过来,不是因为看到有人被杀吓尿,而是感到自己还活着而庆幸。 “你们好好休息,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了。”邓主任说。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在其他地方都是发完了才走的。这里不行吗?”春燕问。 “不是撵你们走,是考虑到你们辛苦,不要多想,你看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了,需要慢慢梳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完,如果你们没事,可以留下帮我们,一户一户核实,村干是指望不了了,还是要挨家逐户地核实。”邓主任说。 “是不是花名册上的名字全部都核实?”小马问。 “不行吗?小心邢老师找我要子弹。我可没本事弄那玩意儿。”邓主任说。 “当然行,只是工作量太大,交通不方便。恐怕难以完成。”小马说。 “就是硬骨头,也要慢慢啃,没有别的办法,要想消除不公,避免二次哄抢,只有查漏补缺,将漏洞补上,让真正符合条件的领到物资,要不然,这个工作就暂停,搁置起来,不要硬着头皮去做,免得越陷越深,无法自拔。”邓主任说。 “那好吧,一定完成任务。”项目表态说。 “这个简单,我们可以留下协助办理,发完物资我们再回去。”春燕说。 柯南一听这话,头都大了,难道她真的聪明过了头,真想死在这里不成? “我看不必了,这不是打架,要很多人,才占优势。不需要很多人,需要很精干的人,说实话,春燕女士很有经验,很精干,只是下乡上山,很多地方都不通车,要爬山涉水,困难程度超过你想象,如果你愿意当然没问题。季先生怎么想的?”邓主任问。 “我看暂时走不了。”柯南说。 “我就说么,这是项目原则,一定要落实到位。”春燕说。 “不是,你理解错了。”柯南说。 “那是什么?”春燕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柯南说。 春燕愣住了,一脸茫然,看啥都不应该,瞅啥都不顺。 一阵电话铃声想起,是邓主任,他点了点手机,接听,声音挺大,都听得到。 “我是派出所的,听说春燕女士和你在一起,麻烦她到派出所来一趟。” “是谁?温警官吗?” “是的。我找春燕女士,听说你们在一起,我到处找都没找到。” “是的,春燕女士,就是慈善基金会的春燕对吗?” “对的,对,是那个,今天发生哄抢粮油案件,已经有人报案,我们也出了现场,现在要找春燕女士核实一下情况,了解了解,然后进行下一步,如果春燕女士和你在一起,就请她来派出所来一趟。” “好的,我转告她。” “谢谢邓主任,感谢配合我们工作,再见!我在派出所。” “好的,放心,我一定带话给她,再见!”邓主任说着,然后关了电话。 “春燕女士,派出所请你去一趟。” 邓主任微笑着说,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春燕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犯法了吗?首先声明,我没有殴打村民。为什么要我去?”春燕说。 “春燕女士,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刚才西马派出所的温警官到处找你,没找到,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不去,进派出所多丢人,有案底了。那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春燕说。 “春燕女士,你是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的人,我很佩服你,可是,有一个法律常识是说,进派出所的不是都有案底,你办过身份证吗?”邓主任问。 “办过。” “那你有案底吗?” “这个倒没有。” “就是了,进派出所的不代表都有案底,好多到派出所寻求帮助的,难道也有案底?如果只要进了派出所的,都有案底,那么,谁都不敢去派出所,就身份证都不敢办了。你说是不是?”邓主任说。 “好,这样我就明白了。”春燕说。 “那就去吧!我让小马送你。”邓主任说。 “行。那好吧!我还是害怕。”春燕说。 “怕什么?”邓主任问。 “怕说错话。”春燕说,“季弟兄,你没事吧?没事,陪我去一趟怎么样?” 柯南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这又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春燕和他是一组的,万一她到刘小姐面前告状,恐怕柯南的分要扣,工资要降,谁知道呢?领导的心,似海深,又像天上的云,飘忽不定,无法琢磨。 “好,我陪你去!如果把你扣下了,我好报信给领导。”柯南说。 “你真是乌鸦嘴,我就担心这个,不敢说,现在你倒先说,把我扣下,你有什么好处?你高兴吗?”春燕说。 几句话说的柯南哑口无言,不好辩驳。 邓主任看基本商量已定,为打破这可怕的寂静,就说:“小马,你去送春燕女士到派出所吧!”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598章 进派出所 春燕还是面露难色,不过她已经没有退路,她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邓主任不在,她是负责人,小马是助手,是向她学习的,这个早就说清楚了的。 柯南连助手都算不上,只是跟班协助的。 她害怕耽搁太多时间,那么就没时间和家人在一起,刘小姐说了,这次活动结束,可以回家休息几天。 这个就是难题了。到底是谁,不知道,又不能胡编乱造,还是要基本还原事实。这是经过法律的事,马虎不得,如果马虎,就涉嫌伪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柯南承诺陪同前往,这个让春燕安心,她知道柯南言出必行,不会出尔反尔,柯南懂法,在这个场合,应该没有问题。 邓主任清楚这事已经出了,捐赠方不追究责任,警方也就不会主动去查,说来说去,都在防备承担责任,如果不承担责任,什么都好,不用担心出问题。 将对方防备好了也就没事,邓主任希望通过派出所吓唬住春燕,春燕不敢乱说,就会草草结束这个事件,因为春燕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才激怒了邓主任,刚好瞌睡遇到了枕头,他顺水推舟,让春燕去配合警方调查,说不定事件就有了转机。 春燕不理解官场和职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随性而为,她再有才,也不用被重用。柯南渐渐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春燕在前,柯南随后,上了车,小马开车送他们去西马派出所。 派出所修建得比较漂亮,看上去庄严肃穆,又大方,看起来还比较整洁。 邓主任已经和温警官联系了,说马上就到,温警官在办公室等。 掀开厚厚的门帘,他们走进去,然后再关上。小马没下车,他说:“要去送邓主任。如果调查完了,和我联系,我来接你们。” 柯南没想过他还会不会来接,觉得不来的可能性比较大,就点点头,对于不能做到的承诺,只要点头表示知道就行。 小马走了,越快越好,他很清楚,在派出所呆过,说不定被好事者看到,就说不清楚,将来影响仕途,他还年轻,前途无量。 这次哄抢事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不过,春燕愣头青给他当了一差,也就是说,春燕成了他的挡箭牌,是结实的盾牌,不是春燕,他会彻底被撕碎。 春燕躲起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事和春燕多少有关系,代表捐赠方,可以直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但是,看出小马的工作马虎,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小马知道自己年轻,通过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看不起,他在西马镇很难混下去,不过,有包容心的人会原谅他,毕竟谁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谁在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误?这个不好说。可能谁都犯过错误,不过,区别在于谁都错误大,谁都错误小而已,不犯错误的,等于学走路从没跌倒过的孩子,不正常,是异类,十分可怖。 小马一走,等于这里全是外地人。 温警官果然说话温和,柯南看到虚掩着的办公室的门,从里面飘出烟雾,就知道里面有人在吸烟,在柯南刚想要敲门的时候,门开了,出来一个小伙子,这个家伙和小马差不多。 他自称温警官,说话非常温和。正是和他姓氏相符。 “我姓温,来自荆楚省东南方,是温泉之都。大学毕业分配到这里。”他自我介绍说。 他这一说,春燕悬着的心算是落实了,她遇到了半个老乡,也就不再害怕,不过,看这小伙子下一步要干啥,会不会留下案底,这个让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也来自荆楚东南,在这里做救灾工作,本来想着顺利发放完毕,明天离开,谁会想到出这个问题?”春燕说。 “这是好事,结果遇到了不好的人。结果好事不好办了。”柯南说。 “这位是......?”温警官问。 “哦,忘了介绍了,我就是你要找的春燕,这位是我的同事,他姓季。”春燕介绍说。 “哦,你好,季先生,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好吗?在旁边办公室喝茶等候,我给春燕女士做个笔录,你请稍等。”温警官说。 温警官说完,春燕就有些慌张,有柯南在,她还放心些,柯南一走,不知道该说啥,不该说啥,顿时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好在都是外乡人,说的都是普通话,没有交流上的障碍。温警官也放了心,不了解慈善人士是哪里人,心里还在犯嘀咕,这一说话就放了心,说话不仅能听懂,听春燕说当地的普通话,还带着乡音,就感到亲切。柯南不是荆楚东南的,说不了当地方言,但是普通话说起来没问题,温警官听得懂,本身柯南所住的地方属于荆楚西北,这里属于荆楚西,在语言上的发音还是接近 ,温警官分配到这里,在西马派出所工作,和当地人打交道,基本上都听得懂当地方言,要是温警官说他自己的方言,绝大部分当地人都听不懂。遇到春燕,让他感觉到回到了家乡,他本来可以直接用方言来问,考虑到记录的人听不懂方言,也就算了,将就一下。 “好的。”柯南说,他巴不得离开春燕,哪怕春燕此时此刻非常希望他不要离开,但这是温警官的要求,不得不听。 温警官先说了一下接到报警后的情况。 他们驱车前往现场,拍照,找现场目击证人了解情况,然后向局里做了汇报,局里指示他们先走访,了解情况,并代表局里向慈善机构的代表致歉,然后再开始调查询问。 听了温警官的介绍,春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警察,怕说错话,将她说的话记录在案,将来就是证据,赖不掉的证据。 这个是她常干的事,她经常记下冯菲菲和刘小姐说过的话,每次她都很勤奋地记录,她记录下她俩说过的话,重要的,不重要的,不经意的,或者特意说的,她都记录,为什么要记录?领导看她记录不是感到被尊重而高兴,而是感到自己的辫子被她抓住,想咋弄就咋弄,感到恐惧和害怕。当领导害怕一个员工的时候,就注定这名员工已经没可能继续升迁,到此为止,好自为之。 现在到了这个地方,她就像被关进笼子里的鸟儿,没了自由,不敢歌唱,平时都叽叽喳喳的,现在是悄无声息,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简单描述一下,等一下,我没听懂的,我不会打断,会让你继续说,免得影响你的思路,等你都说完了,如果我不懂的,再问你怎么样?”温警官说。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春燕讲完了,长舒了一口气。 “表达的很清楚。我想知道的是,是谁提供的名单?”温警官问。 “是小马。”春燕说。 “哪个小马?” “就是西马镇办公室那个,跟着邓主任,给邓主任帮忙,听邓主任安排的那个小伙子。”春燕说。 “哦,明白,那个小伙子,我认识,办事风风火火,就是不够过细的。问题就在这里了。”温警官说。 “那么,发生哄抢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温警官问道。 春燕脑袋顿时感到一麻,像是被人敲了一下,感到有些轻微脑震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啥来啥。只有硬着头皮说来。 “我怕打到我,就躲到柜子里了。” “什么柜子?” “就是装粮食的的大柜子,当时没装粮食,刚好可以藏一个人。”春燕说。 “你懂得紧急避险是好事。” “啥叫紧急避险?” “就是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发生的危险,不得已采取的紧急避险行为,造成损害的,不负刑事责任。紧急避险超过必要限度造成不应有的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温警官说。 “谢谢你!这是在对我进行普法教育。我知道错了。我改!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知道该怎么做。”春燕说。 “没有说你错,任何人都生命只有一次,遇到危险,遇到暴徒,或者遇到野兽,躲起来,避免伤害,就是一种正当行为,不是可耻的,是光荣的。保全住性命,以后就可以做很多事。何必拿命去搏一搏呢?再说,这里的人领取了粮油,也不一定会说谢谢。你会感到寒心,将这里的发生的事,告诉别人,别人也就有自己的看法。”温警官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总觉得小马还行,就是这里的老百姓不行。不文明,咋就动手抢呢?” “这样的事发生过多起,因为我们忙不过来,没有严肃查处。这一次上面给了指示,这一次要严肃处理,对于带头闹事的,带头哄抢的,要采取措施,在行动之前,先请你来了解当时案发现场的情况,我们好向局里了汇报,具体怎样行动,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现在的工作就是调查清楚,最后才收网。”温警官说。 “原来是这样,我觉得需要开展普法教育。有的人的确不懂法,犯了错误,如果提前教育,就知道抢粮油是犯法的,那就没人去抢了。” “这个你就不了解了,这里的人需要普法教育不假,但是,学法了不见得用法,要想给人深刻印象,就得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温警官说。 “具体怎样处罚?”春燕问,感觉非常有意思。 “这是秘密,在没有决定之前,说的这些处罚都是一种假设,例如拘留、罚款等等。最轻的是警告,估计警告没什么用。”温警官说。 “我看第一次不必要这么严重。警告就行。如果管用,下次再从重处罚。他们没有钱,不懂法,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也这样想,但是决定权在上面,不在我这里,我没办法。你的建议很好,我可以写在报告里,但是,不一定会听。你们是国际机构,不严肃查处,那就影响巨大了。所以这次领导非常重视,亲自在抓这项工作,千万马虎不得。”温警官说。 “那好吧。” “你看一下,看是不是你说的,如果是,请写,以上的内容我看过,是我说的。然后签字,这笔录就算完了。你就可以回家了。”温警官说。 “哪几个字?”春燕问。 “以上是我说的,是我真实意思表示。”温警官说。 “嗯嗯,我知道,我这就写。”春燕说着,也没仔细看上面的笔录内容,就签了字。 春燕签完字,很想问问怎样对邢老师处理,不过转念一想,应该不处理,那么老,如果关起来,还没人送饭,反而增加了温警官他们的负担,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邢老师自称有持枪证,那样的话,更不能抓。抓起来容易,放起来难,到时候邢老师到处告状那就麻烦了。 柯南心想,这么久不出来,估计温警官被春燕给忽悠了,春燕的口才很好,加上是老乡,三言两语就能让温警官的防御系统瘫痪。她一定会全身而退,要说躲避灾祸或者见到好处,春燕的动作都是神速的,躲闪如闪电一般快,抢好处手也快如飓风,手到擒来,从不跑空。 只听得门“嘭’一声,有人说话,还有脚步,柯南就站起身一看,是春燕,她说:“走吧,季弟兄,已经问完了。” “好的,怎么走?”柯南问,“要找小马联系车来接吗?” “不,我送你们。顺便再去找找小马。”温警官说。 “那多不好意思啊!”春燕说。 “没啥,这是我们的工作。希望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多了,我给局里汇报完之后,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温警官说。 “那好!我们静候佳音。”春燕说。 柯南听他们说话,如同在云里雾里。柯南很清楚,温警官已经被春燕洗脑,春燕的嗓子有穿透力,发出的声音就像小匕首,可以当作武器攻击人,温警官已经中招,看来还不轻。 第599章 逃离大山 春燕出了丑,结果被洗白。 遇到老乡可以照顾。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过,春燕像是忘了这个,她忘了怎样感恩。 温警官送他俩回到了酒店,然后就驱车前往小马家,还好是顺路,小镇也不大,很快就到了小马家。 小马住在单位宿舍,为了避免对他有影响,温警官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为了避嫌,单位门口出现正在使用的警车,人们难免会猜测,这是谁家出事了? 人们看到警车就会联想,都带着好奇的心,一探究竟,然后告诉别人自己知道多少。知道的越多,越要在人前炫耀,越值得炫耀,别人不知道的,自己知道,加上一些猜想,就容易获得满足感,别人也会投来羡慕的目光。一些包打听由此产生,利用人们猎奇的心理,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毛病,能做一大笔生意,让人觉得非常有意思。别人家的事,自己知道,多少都有些满足。 然后,温警官和邓主任联系,从邓主任那里得到了小马的电话号码,立马给小马联系,小马接到电话后,从宿舍出来,出了大门往西拐弯,然后在一个背巷子里看到警车。 小马上了警车,车内有空调,还是可以接受,小马神色慌张,他看了看,没有什么熟人,车内也没什么熟人,大概不和派出所来往,也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哪些人走了,哪些人来了,一概不知。 温警官也不认识小马,对于邓主任还好,了解,开会遇到过几次,吃饭也遇到过几次,其次是去调查案情,接触过几次,发现邓主任这人还不错。有求必应,遇到需要帮忙,只要说一声,立马去做,如果做不到,也实话实说,早说清楚,也就不会让对方期待过高。 小马的号码是邓主任给的,温警官当然还是比较尊重邓主任,对小马也就比较客气,不会对小马怎么样。小马也体会到这个,到不和警察打交道,实际上他需要把握好尺度,免得吃亏。 车内光线还行,到处都是白雪,车内座椅看起来需要清洗,如果有洁癖,可能坐不下去,小马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环境,这个不算什么。 他坐好,有人专门负责记录。 温警官先开口说道:“你看,这里很少来国际救援机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又要上演这一落后地区才有的事件。你说,我们的脸往哪儿搁?你看看,外面的人都笑话山里人,为什么不争口气呢?看来,这祸闯大了。” 小马听了这话,他当时就有些犯晕,本来想表现表现自己的才能,平时都是邓主任在安排,自己只需要跑跑腿就行,没想到让他担任主角,挑大梁,说起来是跟着春燕女士学习,实际上早就没有可以学习借鉴的方法,春燕也没有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难道是学习她怎样快速找地方躲起来吗? 小马从心里瞧不起春燕,邓主任说向她学习,完全是笑话,倒是那个季先生还有不少优点,有可取之处。春燕就算了。 “小马,你说说看当时的情况。”温警官单刀直入,马上问。 “当时,我正在看花名册。就是自然灾害困难户人员花名册,我们是喊到谁谁来领取,开始抢,接着不断有人进来。在邢老师的威慑下,一部分退了粮油,现场乱糟糟的,我当时也吓坏了,本来想躲起来,春燕女士先躲了,我无处可躲藏,倒是季先生,非常冷静和淡定,不慌不忙的,像是胜券在握,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小马说。 “当时怎样制止村民哄抢行为的?”温警官问。 “当时都很紧张,只是季先生向远处做了一个手势,就听到两声响,像放鞭炮一样,是两个大炮,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看是邢老师,举着土铳,枪口还冒着烟,邢老师说话,就像敲钟一样,振聋发聩,让人脑袋嗡嗡作响。我当时差点尿裤子,更别说其他人了。邢老师说他有持枪证,不知道是真是假。”小马说。 “你真有意思,这是你管的范围吗?”温警官问。 “不,不,这不归我管,我只是好奇问问,好奇而已。我肯定管不了,我只是谈谈我的感受,仅此而已。”小马说。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闹事?会哄抢?”温警官问。 “这个不好说。我看关键是底下的人心眼坏,为什么不上报那些真正有需要的,总是考虑关系户,村干就是这样,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也不考虑后果,总想用拳头解决问题。这个行不通。我觉得名单有问题,觉得怪怪的,就是说不清楚,比如,有的名字就很怪,我应该仔细一点,核实清楚再通知来领取粮油的,没想到,真没想到有人会去抢,这个就很严重了,说明我们这里的人根本没拿法律当成回事。”小马说。 “这个也不是你的力量能达到的。你要做的就是把关,看有没有遗漏和重复的,我们不是做这个工作的,要是我来做,我一定会搞清楚,免得留下后患。以前可能工作都没做细致,留下隐患,有很多问题都积攒下来,到时候一起发作。这个责任不是你来担的,你能做的就是审核好。如果没审核好,将来出事,就是你的问题。你还年轻,前途似锦,不要因小失大,留下不光彩的一笔。要是留下,将来想要洗白,非常困难,需要花大价钱才能达到相对干净的水平。”温警官说。 “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邓主任就想给我上一课,这个倒好,让村民给我上课,差点把我踩扁,差点抢光了所有粮油,我这一项就出名了,名扬天下。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这个说明我们工作存在很多漏洞,你也一样,需要庄重,不要意气用事,不要想当然,很多事情并非想当然,而是精心设计的。”温警官说。 小马被批评,心里不舒服,但无可奈何,这里在调查,说的话要记录,要保存很久,就在档案里,不知道自己说错话没有,如果说错,那样就麻烦,过了若干年,再翻起来这件案子,说不定自己都得了健忘症,早晨出门中午都不知道家在何处,那就十分麻烦了。 温警官突然想起,要是治安处罚,就不必去找想办法找证据准备提起公诉,如果不是,就不用多管了。到局里处理就够了,案情基本就是这样,渐渐明朗。 小马对自己的见解感到满足,他看出温警官也表示满意,认为自己的口才可以让温警官折服,如果可能,以后也可以去从事刑侦工作,说不定是新时代的福尔摩斯,让很多人惊掉下巴。 “你要好好学习,你这样下去很危险,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要痛定思痛,这次没有被打,不代表下次不会被打,不管干什么,都要谨慎,多点小心不会有坏处。像人多的地方,就要特别注意。人群聚集的地方,一定有问题。你们组织这么大的集会活动,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我们又不是不支持,你考虑过安全问题没有?”温警官说。 听了温警官的话,小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顿时蔫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要通过警方去发放救灾粮油,他总觉得人们很善良,越是灾民,越容易管理,通过这件事,是大错特错。越是这种场合,越是危险的地方。灾民素质良莠不齐。有的人带着一肚子气来,要发出来才行,有的是要哗众取宠,借此机会表现表现呈现呈现自己是大英雄,这些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平时没有这样的机会聚集,都是各忙各的,有事才见面,无事不用相烦。 小马不清楚这些,他总觉得凭着信心和爱心和勤勉,就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实际他低估了当地的实际情况。 他不知道警方不仅是事后处理案件,而且是事前都要预警,也会提前预防,如果派出所去到现场的话,就没人敢公开哄抢粮油了,谁敢第一个吃螃蟹,谁就第一个先被控制,抓进警车,响着警笛离开,送进单间去反思。 这样,就没人敢再效法,不会第二个站出来去吃螃蟹,知道螃蟹不是去抢着吃,而是要中规中矩去吃,这样才不会乱。小马学习这一课,非常有必要,如果不经历这件事,下回再遇到大型救灾物资发放现场,他还是控制不了局面,仍然会出问题。 “谢谢温警官的教训,我知道了,下一次就不会这样了,吃一堑长一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不要继续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如果总是掉进同一个坑里,那说明不是坑的问题,也不是挖坑人的问题,是掉进去的人的问题。”小马说。 “这个比方很好,很恰当,读书人还是不一样,一点就通,还能触类旁通,真是太牛了。”温警官说。 温警官甚少夸奖人,这个小马还可以纠正,他就说出一些鼓励的话来,希望小马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在洗马镇,最有希望的就是小马了,但是,小马不够成熟,还需要不断磨练,这次就是一个新情况,邓主任让小马独当一面,虽说有春燕的帮扶,主角还是小马,其他都是配角。春燕是捐赠方代表,这些物资不管给谁,都是灾民,无非是多少的问题。捐赠方才不用管。到底谁抢走谁没抢到救灾物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消除这个哄抢事件造成的不良影响。 小马就如同初生牛犊,根本没把老虎放在眼里,真正害怕老虎的是看到过老虎吃同类的牛,小马没见过,无知无识才无畏。温警官看出来,小马年轻,有资本,可惜没脑子,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做事愚蠢。这次侥幸没受伤,也没丢命,算逃过一劫,看下次怎么样,如果运气好,命不行,也不行。 温警官该了解的情况都已经了解,现场目击证人大概就这些。 关键的证人就是春燕和小马,他俩最清楚整个案情。根据他俩的描述,基本上可以将案件材料交给局里。同时,还有一些录像资料。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人的脸,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温警官作为基层工作多年的,很熟悉这些流程。需要什么,他都摸得清清楚楚。他所做的案件,卷宗还是很整齐,赏心悦目。这是基本功,从细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为人。做事认真不认真,对人的态度,都可以有所了解。 小马感觉腿有些发麻,就伸了伸,温警官说:“问完了,你可以走了,希望没有影响你休息。” “好的,多谢温警官,我这口供会不会留下案底?”小马问。 “说起来你是大学生,你的大学是咋上的,难道天天在拍拖?”温警官问。 “什么?” “就是不好好读书,天天去找漂亮女生献殷勤?”温警官说。 “瞧您说的,我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天天考试,哪有时间?”小马说。 “没时间谈恋爱,也没时间读点法律书籍吗?” “不是这个专业,法律书籍太多,浩如烟海,读不完,旧书还没读,又有了新书。”小马说。 “没读书,那么你没看看一些普法内容,都很简单。你今天来做的就是调查,是询问笔录,相当于证人证言,违法分子不是你,有什么案底?再说,你也没犯罪,更说不上案底,你想多了。你的身份其实是证人。不是犯罪嫌疑人,也不是违法行为人。”温警官说。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只要在派出所里签字画押的都有案底,影响以后的好多方面。”小马说。 “你没在派出所接受调查吧?” “是的,在警车上。” “那就不是在派出所,没有录像,没有录音,全是书面笔录,这些都没在派出所,而是在派出所外面,你清楚了吗?”温警官说。 “哦,这下子我明白了。谢谢温警官对我普法,看来,我的法律知识需要恶补一下了!”小马笑着说。 第600章 该回家了 小马算是倒霉,初试牛刀,刀就坏了,看来师傅不能找错了,以后的修炼也就成问题。 小马领教完毕,也做完了笔录,再三确认不会有案底,就在调查笔录上签了字。这事在他那里就算告一段落,以后要做什么,他心里也有数。不过,要先征求邓主任的意见,要想得到提拔,还是要靠邓主任。 他还不清楚,温警官和春燕是老乡,这个已经不重要,哪个人不都有社会关系吗?有的关系多,有的关系少,有的关系硬,有的只是泛泛之交,一面之缘,谈不上深交。 小马辞别温警官,温警官等他走远了,才驱车离开,小马接受调查,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样做,让小马很感激。 年轻人有时候都会犯错误。他也是。犯了错误不怕,只要勇于改正就行。小马还年轻,如果改过来,就会更好。他还是很有前途的。 温警官下一步等局里指示,该怎样就怎样,不依法严惩也不行,这次是遇到了好人,如果遇到不好的人,不把这是吵闹得沸沸扬扬就不会善罢甘休,要知道,对人来讲,需要让自己得到尊重,如果没轻视,心情就不会好,做事效率也不会高。 温警官回派出所整理材料。 柯南和春燕各自回房休息。经历这一出,春燕彻底明白,这个地方不是谁都能适应的。要赶紧离开这里才对。 她曾豪情万丈,可是收获的却是心伤,从内心里同情,不代表从行动上支持,她想要支持,只是怕贪心不足蛇吞象,无法满足,反而引起更大的问题。 春燕慢慢佩服柯南,他在山区工作,真的不容易,山里人不容易懂,有的特别好,有的难以琢磨,不像平原上的人,都很精明,也有愚蠢的,不过,愚蠢容易被发现,精明太普遍,也就习以为常。 柯南把白天发生的事写在日记里,烧柴的火炉,给房间不少热量,他可以不用穿厚厚的羽绒服,轻便不少。 写完日记,回想一下,觉得还是要趁早离开,呆在这里没意思。春燕想当英雄,结果一不小心,就成了狗熊。她也悲催。 想到这里,柯南和春燕联系,说了打算,春燕巴不得柯南提出来离开这里,刚好瞌睡了遇到枕头。 顺理成章,基于这个考虑,柯南加上一句:“如果受灾村民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粮油不够分,他们可能找上来,到时候,我们想走也走不了。” 柯南说完,春燕立马呆住! 如果他们再次找来,那就不好说了,春燕想到这里,就对柯南说:“走吧,走吧,本来想写好遗嘱,再留在这里,我看完全没毕业,要留在这里,就要多做善事。还要祈祷有勇气和力量。” 两个人意见一致,然后决定明天离开。柯南就把这个结果告诉了邓主任。邓主任很高兴,他说:“很好,你们辛苦了,也受到了惊吓,明天早晨我来送你们,哦,不行,明天下午有车去江城,算了,明天早晨再说。我们见面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那好吧!明天早晨见。”柯南说。 柯南把和邓主任沟通的情况告诉了春燕,她没意见,她也不清楚下一步该干嘛,她嘴上功夫厉害,到这,就不行了,这山这水这人,她都无能为力,还是要依靠柯南才行。没有柯南,她的以后就算交代了。 这个时候的春燕变得相当乖巧,不敢犟嘴,只有服从。柯南的放马散养的策略是对的,让她蹦跶,等蹦跶累了,或者遇到要命的危险,她就老实了,果然如此! 柯南现在说什么她都不怀疑,就是因为柯南会观察,会思考,会判断,也能预测将来要发生的事,虽然相信他的不多,但是他的准确度却无人能敌。 当晚,没事,电视也没意思,电影频道的电影删减了不少,也不连贯,看着看着感觉吃了夹生饭,索性不看,直接睡觉。 次日一早,邓主任照样来请吃早饭,来得早,就在楼下等,柯南下楼才看到邓主任,邓主任心细,担心会影响柯南休息,就没上楼敲门,柯南根据以往的来敲门的时间,猜到邓主任要来,来了,可能在楼下等。 看来,这个预测又是真的,根据以往的行为预测以后的行为,是有规律可循的,柯南掌握了这一点。这是书本上没有教过的经验。 春燕的瞌睡也像掺假的粉条,说是红薯粉,实际下锅煮了才知道是米粉,她的瞌睡不是红薯粉那么长不容易断,而是米粉,一不注意,就断了,成为两截儿或者更多截儿。 春燕和柯南都下了楼,看到邓主任,春燕就要先伸手出去给邓主任握,邓主任没反应,春燕连忙收回了手,装作弄头发的样子,掩饰这个尴尬。 同行的人说一些负面的话,就不要在意,只要自己不去想也不相信就行了。 “昨晚做噩梦了吗?”春燕见了柯南就问。 “没有,睡前泡泡脚,睡眠才会好,我睡得好,一睡就是一晚上,这样的好地方适合睡觉。”柯南说。 “是的,没错,你真有福气!有福之人睡得安稳。”春燕说。 “对,不操心,自然没心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啥都不想,也就没烦恼,就睡安稳了。”柯南说。 “你说得对。我总是在操心,结果总是得不到好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有男人,跟没有一样。”春燕说。 正说着,就下了楼,邓主任连忙站起来说:“都起来了?休息好了吗?” “谢谢关心,都休息好了!”柯南说。 “那不错。先去过早吧!”邓主任说。 柯南点了点头,邓主任笑着请他先走,柯南也不客气。 柯南很清楚,这么小心翼翼的领导,肯定要解放了,所谓解放,就是客走主人安。等柯南他们都走了,邓主任才能松一口气。 春燕现在在邓主任面前话不敢说多了,让她走,她就走,让她喝,她就喝,让吃就吃,通过这件事,春燕也明白不少道理,当被人讨厌后,呆在这个地方已经如坐针毡。很清楚,春燕是沾了柯南的光,不是柯南,邓主任不会请春燕过早,因为住宿伙食费都会报销的,这个他都清楚。 春燕当然也知道,不请过早是本分,请了是勤奋,邓主任看人,就像看菜吃饭,量体裁衣。 他的想法就是打下好的基础,为以后的合作做铺垫。 三人坐定,店老板一看是熟客,知道吃啥,立马准备,不一会儿就弄好端了上来,邓主任在当地还算是有威信,也有威望,到处都给他面子。 邓主任说:“我们这里有小的车站,不是始发站,要到渡河镇去。那里是长途车站,是始发站。” “哦,明白了,也就是说,来的时候,可以到这里,离开这里的时候,就要到大的车站了。” “对。” “那,我们要是渡河镇,需要多长时间?” “时间不长,最多半小时。到了渡河镇,要等到下午五点才发车。”邓主任说。 “是夜班车?” “对,是晚上走的,白天不走,睡一觉,天亮就到了。”邓主任说。 “我明白了,就是这里到渡河镇长途客运站,坐下午五点的卧铺车,走一晚上,天亮到江城。”柯南说。 “是的。” “那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柯南说。 “你们上午还在酒店休息,我安排小马下乡去核实名单,等中午回来,吃饭后,他送你们去渡河镇。”邓主任说。 “午饭就不必了,我们自己解决。”柯南说。 柯南这样说是考虑到邓主任他们事情多,顾不过来就算了,占用别人的时间是不对的,如果单纯吃饭,也很简单,一天三顿,吃香的喝辣的,也是三顿,吃糠咽菜也是三顿,只要能活着就行。吃饭是小事,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才重要。 “那你们先在酒店等,吃了饭再退房,退房手续我们来办,你们不用管。”邓主任说。 柯南点点头,他知道,邓主任安排的事,不能改变,如果改变,必然生乱,就像哄抢粮油事件,他其实早就预测有这样的事,不过,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可以控制,也就不必担心,通过该事件,他清楚了下一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怎样应对。 饭后,二人回到酒店,因都有手机,很容易打发时间。 春燕清楚了在这里就是耗费时间,不必主动去做,只要去做,就容易出事,她的那一套工作手法,在这里毫无用处。只是在理论上可行,实际不行。如果说可行,也算是一场巨大的变革,很容易失败,说成功的,都是骗子。慢慢地,就像水落了之后,石头才出来。 在酒店就是无聊,电视节目胡说八道,想看的内容没有,不想看的铺天盖地,看书才是最好的选择。看书不伤眼睛,还能让人沉思。速度可快可慢,如果看到精彩的内容,可以多看几遍,多想想。柯南没有这个习惯,这个是他没做好的地方。 时间容易打发,中午到了,邓主任果然安排了饯行酒,请柯南和春燕大吃一顿,小马也下乡回来,对花名册抽样核实了一遍,剩下的,还要继续核实。 “等都核实完了,再组织发放后面的。被抢的粮油已经追回来了。温警官追回来的,交给了邢老师保管。对违法行为人也做出拘留和罚款的处罚,考虑到经济条件,就没有罚款,只是拘留。”邓主任说。 “当时很嚣张的,等警车抓他们的时候,他们立马就是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哈哈哈,真是过瘾!我真想上去扇他们几个耳光。”小马说。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扇耳光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关一段时间,好好学习法律,知道法律不是一纸空文就行,法律是让作恶的害怕才对,如果有法律不依照执行,可能就没人相信法律,以后不法的事越来越多。”邓主任说。 “那好吧,邓主任还是有经验些!依法处理就行。法律是社会的稳定器,如果不发挥法律的作用,任何人都想试一试,那就麻烦了。”小马说。 “对,你在关键的时候不要结巴,只要是对的,就理直气壮地说。讲理的,说话气都会顺一些。”邓主任说。 “我还是太嫩,不够成熟,遇到复杂情况,心里发慌,不是我装的像,可能当时就要尿裤子。呵呵。”小马说。 “你勇敢无畏,值得我学习,虽然年轻,我也不会轻看你,谁都不是生来就老练的,都有一个过程。”柯南说。 “这话说得好,季先生就是很有经验的,他有很多地方值得学习,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你们以后可以经常联系,相互交流,一定会进步的。”邓主任说。 春燕看他们说的热火朝天的,她却坐冷板凳,中午来陪的还有一些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他们规定的中午吃饭不喝酒,喝酒影响下午的工作,也会影响工作人员的形象。 小马因为要开车,也就不饮酒,邓主任想喝,但是忍住了,他担心有人举报,如果举报,他就要说明情况,这个非常讨人嫌。 “今晚你们就要在路上,吃饭会在半路上吃,很有可能是出了山区,或者在高速公路生活区,吃饭不太方便,中午你们就多吃点,晚上少吃点,这样不影响身体健康。”邓主任说。 “谢谢你邓主任,考虑的真是周到。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特别是救灾工作,没有准时的,吃饭休息都不能像平时那样,在这几天,邓主任悉心照顾下,我说不定还长了两斤肉,救灾工作让我长胖,这个就无法解释了。”柯南说。 柯南说完,大家哄堂大笑,觉得柯南说的话非常幽默,逗人乐,原来所谓大机构来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也会生活,懂人心,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不感到惧怕,反而容易亲近。要知道,有钱不代表有一切,有钱也许让事情好办一些,但最终解决问题的不是靠钱。 第601章 大事不好 饭后,柯南和春燕回房收拾行李,小马在收银台大厅等,等他们出来,小马快步走到收银台,对工作人员说:“这是我们的客人。和我们结帐。让他们走。” “可以,邓主任和我们经理打了招呼。放心吧,不会让你们难做的。在这里签字即可。”服务员说,拿出一个账本,小马非常快地签了字,生怕抓住他让他拿钱。 柯南提着行李箱,背着背包,看起来有欧美文艺青年的范儿,实际上就是图方便和实在,斜挎包看起来很潇洒,但不实用,装不了多少东西。 这个习惯由来已久,柯南尽量准备齐全,免得丢三落四,造成损失。这个习惯养成,可以帮他提高办事效率。就像出门,需要检查钥匙一样。这个习惯养成,就不怕进不了门。 春燕也慌里慌张下楼来,她生怕坐不上车,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看自己的行李,摸摸斜挎背包,再提提箱子,看是否和来的时候一样重。 邓主任已经准备了礼物,私下里给柯南说,柯南不要。 邓主任以为柯南谦虚,柯南真不好,目光坚定,对邓主任说:“春燕的嘴,实在没有把门的。实话说,单位禁止收礼,如果你们一定送礼,这些礼物统统上交,到不了我手里来,就是到了,礼物还没捂热,就又收走了,何必要增加负担?你不给礼物倒好,都没有,春燕也没有,我们机构领导私下问春燕,也就问不出啥,证明我说的是实情。” “这样说,你们的机构人事关系还是复杂,本来我好心好意,给你送礼,期望以后继续合作的,你有监工在旁,也就算了,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见面。”邓主任说。 “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领了你的心意,礼物可以送给别人,或者等下一次我们有机会合作再说。人事变化频繁,谁知道谁下一次还能来,谁也保证不了将来的事。”柯南说。 邓主任明白柯南的意思之后,也就不强迫,果然,对于柯南和春燕都一视同仁,都没送礼物,这样大家都心安理得,春燕也往这个方面去想。柯南也乐得逍遥自在。 春燕还没提礼物的事,她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也装糊涂。 柯南到前台,说:“结帐。” “已经结了。”服务员说。 “结了?谁结的?”柯南好奇地问。 “我结的。”小马跳出来说。 “哦哦,我们有预算的,我们来结帐。”柯南说。 “算了,算了,已经结帐了,下次再说,下次欢迎你们再来,到时候你们结帐。这次是第一次合作。照顾不到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小马说。 柯南觉得这两天小马的进步挺大,也会说话了,自然状态下,说话一点都不结巴。很正常,如果说话快,着急的话,说话都结巴,就是最厉害的播音员,偶尔也会说错话。 大家上了车,春燕将行李箱放在自己座位旁边,因行李箱太大,放不下,只有放后面。 柯南早就看出座位空间不够大,就早早把行李箱放后面,如果有网兜,可以放车顶。如果放在车厢内,势必显得拥挤,哪怕很近一段路,也需要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一段时间不动,就会感到麻木,不舒服。 小马学车在大学一年级就开始,考试理论没问题,一把就过,但是倒车入库就难,考了四次才过,科目三稍微好一点,考了三次过的,科目四也是一把过,就是科二科三浪费了时间和金钱。 他理论知识有,实际操作能力欠缺,社会经验也不足。 考科二的时候,他舍不得给教练买烟请吃饭,教练也就不怎么待见他,让他自生自灭。本来一把能考过科二的,结果走了弯路,浪费了时间。在练车的时候都没问题,就是不经考,逢考必不过,人称“马不过”。 他后来经人点拨,才慢慢开窍,就给教练送烟,还给教练买水,接着请吃饭,这些都做到了,教练就对他另眼相看,开始认真教他,让他多摸车方向盘,多跑两圈,巩固技术,还让他熟悉考试环境,参加模拟考试,总是对他照顾,他才有机会多联系,然后好不容易算通过了考试。 他通过了考试,在大学期间还是没机会练车,拿到了驾驶证,却没车开,也很郁闷,直到到了基层,才有机会摸车,经常下乡,重新开车,又要重新学习。 在驾校学的都还给了驾校,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下乡机会有很多,随便跑,他在基层锻炼,车技越来越高。 走这山路,不少老师傅都胆战心惊,有的根本不敢开,他不怕,熟能生巧,哪里有上坡,哪里有下坡,他都记住,包括哪里有急弯,都记在心里了。就是走夜路,他也不怕。 去渡河镇,也不是第一次,第几次都记不清,这次是送柯南和春燕,这两位客人,是慈善机构的代表,留下好印象,将来好办。假如还有救灾活动,可以多留一些日子。 小马将柯南春燕送到后,交代了几句就返回。柯南和春燕对他表示感谢。 春燕问:“在哪里买票?我看外头有卖票的,是不是便宜些?” “外面有票贩子,现在不是一票难求,是出去的人少,回来的人多,用不着票贩子,再过一段时间,等要外出打工的人多了,车票就会紧张,黄牛票贩子就会活跃起来。”柯南说。 “那我们还是到窗口去买。对不对?”春燕问。 “是的,就是不要保险。”柯南说。 “保险为什么不要?”春燕问。 “我们不是有意外险了吗?刘小姐帮忙买的。”柯南说。 “那个,不太懂,有时候买票,平白无故多花点钱,我还在纳闷,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这样。” “你每次买了保险,刘小姐给你报销了吗?”柯南问。 “报销了,怎么?她没给你报销?”春燕问。 “报销?不存在,我都没买,报什么?”柯南问。 “也是,像这种情况,山区道路难走,到处都危险,不买保险,内心没平安,万一出事,还可以得到一笔保险金。”春燕说。 “你说的不对,意外险买了一份就行,买多了反而不好,反正只能理赔一份保险。”柯南说。 “真的吗?那我们都亏大了,以后再也不用多买意外险了,重复投资,完全没用。”春燕说。 “话说回来,只要你全心信赖天父,就没有什么难过的坎,都能过去,都将被擦去眼泪、抚平伤痛。”柯南说。 “说得好,我就是信赖,只是信心不足。多谢季弟兄的提醒和安慰。”春燕说。 柯南去买了票,没买保险,春燕也不买了,以前都没人对她说,她也不懂,就任凭售票员卖保险,好在数额不多,对个人来说损失不大,积少存多,慢慢就有了积累。柯南不买,买了也没啥用。很少听说有车出事,要说出事,倒是离开了山区走上的平坦的公路反而有不少交通事故发生。 然后是坐等发车。 春燕给了柯南钱,然后拿到了票,刚好隔开不远。 春燕在经济上和柯南分得清,这一点做得到位,柯南不喜欢别人欠他的,他也不喜欢欠别人的,只要有了,马上就结清,免得时间长了,杂事一多就忘了,引起别人的不满,引起分裂,最起码无法修复彼此的关系。 在这方面做好了,就没有什么负担。 车还是准时出发。 车到了出站口停住,上来两名检票员,看了车内,看看登记的信息,然后下了车,门口的栏杆升起来,车就离开了车站。 渡河镇是一条狭长的集镇,河道较多,河道一多,桥梁就多,所以叫渡河镇。 这是多条河流交汇的地方,只要有河流,就有人居住,人多了,就形成集镇,成为城市。城市的人,离不开水,城市越大,需要的水也就越多。 车慢慢从平缓的路段开始爬坡,然后再下坡,再上坡,路过柯南以前工作过的项目村,就是叫做虎坡村的,天还是亮的,等过了虎坡村,下了山,再慢慢上山的时候,天就黑了。 冬天天黑得早,好在在车内,还比较暖和,有薄被子可以搭盖,不知道被子是否干净,先凑合吧,谁也不会把车当成家,等车到了目的地,就要离开车子,那些被子再去给其他人提供服务。 有的人将被子卷成枕头,斜靠着卧铺然后刷手机,听音乐,看电影,读,有的盖着被子休息,很快就发出鼾声,整个车厢被这此起彼伏地鼾声充满,加上车后面的马达轰鸣声,以及司机和售票员的交谈声,让车厢成为一个小型旅馆,只是活动的旅馆,不是静止的。 随车走的有两名司机,一名在山区开,一名在平原开,两个司机都是双栖的,山区平原都能开,可以随时更换,关键是可以让一名司机休息,交换,这样就不会犯困。一般车祸的发生,大多数和疲劳驾驶有关。 就是不开车,夜深人静的时候,盯着看一样东西,例如难懂的书,或者其他物品,也很容易犯困睡着。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还真是这样,没有什么可以参照的,到处都漆黑一片,只有车在公路上飞驰,肯定单调又乏味,努力克制不睡着,才是司机该做的事。 车到了江城,就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不管是开车的还是坐车的,都精疲力竭的,没有一点精神。 春燕叫苦连天,说下次再也不出来了,说山区好玩都是骗人的,大山真的很大,但是爬山的人,有几个会注意到山大还是山小?有几个会考虑山和山的不同呢? 长途客运站还是那个,就是从江城出发去荆楚西的车站,车站内照样人满为患,大概都是从外地回来的,有的要转车,在车站内滞留。 柯南和春燕拉了行李箱,直接到宿舍。 刚进宿舍,齐思娜在说话。 她的声音很特别,就是尖细。听起来像是刀划过玻璃发出的声音,听了刺耳,感觉不舒服,像是噪音。 她在和金莲争论着什么,金莲看来受到了冤枉,在那里抹眼泪。 柯南也没多看,也没打招呼,疯狗打架的时候,千万别去拉架,如果去了,肯定惹祸上身。 柯南进了男生宿舍,看到了多哥和尹贤仁,他还在看平板上的电影。 他大概最近在学习怎样写剧本,要不,对电影这么感兴趣?或者是在回避什么。 柯南冲他俩打了招呼。 他俩也给了礼貌式的回应。 放好了行李箱,柯南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梳头,在车上颠簸了一夜,就像坐过山车那样,让人感觉,还在车上摇晃。 柯南十分佩服那些在车上鼾声大作的人,这么好的适应能力,无论在哪里都能进入梦乡,看样子这个挺好,睡得好,就能活得好,万一睡不着,那就麻烦了。 柯南在洗脸的时候,听到齐思娜在发脾气,这是典型的小姐脾气,虽说她不是小姐,脾气还在,年轻人火气大,天下无敌。谁要是惹了她,就会很麻烦。 柯南估计刘小姐不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是一定的,如果她不吼叫,证明刘小姐在,或者冯菲菲在,或者二人有一人在,或者二人均在,这气氛就是不对。 齐思娜的歇斯底里,做河东狮吼,无人敢管,越发没法没天。柯南心里一阵阵悲凉袭来。 尹贤仁装聋作哑,其他人也是,包括多哥,非常清楚了解齐思娜,她就是冶炼专家,在项目村可以将水壶的水烧干,然后将水壶烧坏,不是房东及时发现关火,说不定房子都没了。 当然,要是房子没了,那可不是小事,齐思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呆在这里了,肯定在里面了。 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刘小姐和冯菲菲不知道,因为事情没有闹大,还没闹大的时候,就已经偃旗息鼓,被多哥拦下,甚至在工作报告里提都没提一笔,看样子在包庇齐思娜,也想一直隐瞒下去。 第602章 菲菲婚变 齐思娜本来想说,看看多哥替她包庇,也就算了,如果说了,刘小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她很清楚,在这个机构里,因为冯菲菲,就不存在对手。都是小菜一碟。因为她背靠大树好乘凉。 “当家的,掌柜的,不在么?”柯南问尹贤仁。 “别提她,提她一肚子都是气。”尹贤仁说。 “怎么了?你们不是一起合作,神速!比我们先做完,先离开的么?”柯南问。 “是的。她啥事都不做。天天搞她的关系,找这个,联系那个,不操心项目,只操心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尹贤仁说。 “那也行,你操心就行,她不管你,是你的福气,就怕不懂装懂瞎指挥,你在后擦屁股,那才烦恼呢!”柯南说。 “是的,这话我爱听,的确如此,她不管我干啥,只要做好为原则,不存在啥问题。她不管,我就算烧了高香,她要管的话,我们今天还在那里弄,不信你就走着瞧。”尹贤仁说。 “你不知道,现在那边的人可野蛮了,简直超出人们的想象。”柯南说。 “是的,越是偏僻落后的地方,人们越厉害。不知道谁说的,他们勤劳善良勇敢,最后一个算得上。为了自己的利益,敢拼命是真的。其他都是大忽悠。”尹贤仁说。 他索性关了电脑。觉得说话更有意思。 “你别相信他们写的,他们说,只要看看实际情况 ,就啥都明白了。有的人闲得无聊,瞎编乱造,在家闭门造车,弄的东西四不像,好糊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我们不信就行了,谁信谁倒霉。”柯南说。 看样子,他们都有很多话说,经历了这一场,也算是开了眼界。 “冯菲菲就是这样的,去了,别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为什么?她可以当老板啊!是分管荆楚西救灾项目啊!”柯南问。 “是的,她一说话,别人就知道她是外行,当然瞧不起,说的话非常幼稚,又好笑又好气。”尹贤仁说,他看了看门口,看有没有人经过,或者有没有偷听。 这份小心很有必要,机构鼓励相互揭发,只要窝里斗,领导才安全,知道没领导不行。从而把领导抬到较高的位置。 柯南很清楚,这是要让狗咬狗,对于胜利的奖给一根骨头,对于失败的一方,给予安慰,无论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对领导负责人感激涕零,觉得负责人真是本领大,可以领导组织安排这么好的队伍,让所有队工都感到欣慰。 “你没和冯菲菲在一起共事,如果在一起共事,你要锻炼好心脏,也要控制好血压。要不然,健康就会受损。一些普通人受到损害不算什么。”尹贤仁说。 “这个我知道,自私的人到处都有。我们接触的都是,不过,有的程度深,有的程度浅。就是自私的人,连自己的家人都烦。更不用说外人了,外人更是瞧不起,也会更加防备这样的人。”柯南说。 多哥不说话,他在等机会。现在宿舍里没什么人,负责人不在,说话也不必那么小心,关着门,也不怕齐思娜偷听然后偷偷地给领导汇报。 领导热衷于打探小道消息,对项目是否取得成绩倒不关心,最器重的还是管理好这个机构,让人人都安分守己,不给负责人添乱子,并且安心在机构工作,保持机构运作的稳定性,才能让大家都能得到好处。如果没有这个单位,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树倒猢狲散,各自奔前程,不存在牵连。如果树没倒下,大家都还能得到好处才行,如果得不到,趁早自己离开,也不必留恋,也毫无可恋之处。大家都是这么豪横,也没这样的事发生。 “你知道吧!冯菲菲有变化。” “什么变化?” “你猜猜!”尹贤仁给柯南打了谜语,让柯南猜猜。柯南当然不想去猜,懒得动脑筋,这是人家的事,和自己没任何关系,得不到任何利益。 “我猜,肯定是私事。” “对,要说聪明,还是季弟兄。真是一猜就对。” “你少来恭维。谁不是为了私事在操心在忙碌?没听说哪个人为了公家的事操心的。这是大概率的,很容易猜的。”柯南说。 “对,她为了私事,而且是很大的私事。我没想到。我还戴着帽子呢!” “啥帽子?啥帽子?你戴的是啥帽子?” “就是冯菲菲老公给我的帽子。” “这事和她老公有关?” “是的,有关。”尹贤仁说。 “说话快点行不行?咋这样磨叽呢?你看看,他俩谁能最后胜出?”柯南说。 “你又想歪了,虽说他俩都是一个单位的,都有机会可以升迁,但是,从才华方面来说,冯菲菲的老公的水平绝对高过了冯菲菲。他的英语很棒,可以直接和老外对话。”尹贤仁说。 “对于丈夫来说,有聪明、智慧、和力量都是应该有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柯南说。 “你说说是什么意思?这里很明确地告诉你,就是她出事了。”尹贤仁说。 “出什么事了?”柯南问,一点也不惊讶。他已经预料肯定会出事,只不过时候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必然会发生,具体时间不确定。他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了。 “冯菲菲的老公出轨了。”尹贤仁说。 “你怎么也关注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了?这是谣言吧?她老公很正派的。”柯南说,很不以为然。 “这可不是婆婆妈妈的事,这是真事。我亲耳听到的。”柯南问,看尹贤仁认真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也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实话告诉你,在荆楚西救灾这几天,冯菲菲就在处理这些事,但是,木已成舟,改变不了了,她只能认命。”尹贤仁说。 “到底是什么事?搞的那么神秘!如果有这回事,我也觉得挺意外,只是太早了些。”柯南说。 “多哥,你说说看,真看不出来冯菲菲的老公还有这么牛叉!”尹贤仁说。 “你是戴了他的帽子,净说好话,他没给我帽子,我才不说他好,他就是表面上装的,其实,有才,不代表有德,这个人,非常危险,冯菲菲根本都不过他,他隐藏的太深了,相比较,冯菲菲是小巫见大巫,这个人吃亏,看起来占便宜,都想为自己谋私利,结果把自己的老公拱手送人,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自己还浑然不觉,真是可惜!”多哥说。 “呃——你说的对,我们旁观者清楚着呢,这些恩恩怨怨早就有了,冯菲菲一直在忙,照顾不了家,不能伺候老公和孩子,没办法做家务,太多社会事务和单位上的工作,都需要她去做,她付出太多的时间在工作上,结果就忽略了和家人的关系。后来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晚了,人家早就有的心上人,不会再回头了,关键是有了下一代。”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了这个,真的让人惊掉下巴,这是咋回事?发展也太快了些。刚刚听到出轨,现在就有了小孩,这是什么节奏?简直所有的电影电视和小说书籍都不敢这么写这么拍的,神速啊!才出轨正在谈离婚,突然发现与第三者有了下一代。 这是什么神操作? “你不清楚,冯菲菲的老公很厉害,会英语,在大学里代课。他的学生仰慕他,常常向他请教问题,一来二去,就好上了,从仰慕到恋慕,从师生情发展成爱情,那个时候,冯菲菲和刘小姐打得火热,正在开拓新项目,一心扑在工作上,哪怕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也会懂得一些道理,对项目十分精通,却忽略了对老公的挽留。她的老公慢慢被其他异性征服,成为俘虏,不顾一切,毅然决然和他学生在一起,结果都被开除。他们去了米国。”尹贤仁说。 “哦哦,天哪,到米国了!那多么好!重新开始新生活。”多哥说,眼睛里露出无比羡慕的光芒来。 “那这里怎么办?”柯南问。 “这里也没离婚。冯菲菲坚决要离婚,也符合离婚的条件,她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离婚,她老公很不情愿地离了婚,和他学生结婚后,申请去了米国。”尹贤仁说。 “这个真是猛料!我们都不知道。”柯南说。 “我也是偶尔听到的,冯菲菲在电话里和她老公,哦,不,应该是前夫吵架,我才听到的。我们都看不出来会有这些事。真是太奇怪了!”尹贤仁说。 “没错,我们都在鼓里蒙着,冯菲菲表面上还没事,有点人会憔悴很多,她倒没事,看起来比以前还精神些。”柯南说。 “是的。季弟兄说的对。现在,好多女人都成了被抛弃的人,但是不算憔悴,可能是一种解放,让人知道她就是一种受伤的女人,但是不会倒下,这样的女强人太多,渣男也多,遇到一个算赔上血本,没遇上,算是走了大运。大部分男人有钱都会想法,对自己的老婆横竖看不惯,不在外沾花惹草,就不正常。有了钱,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会找他,他有的是钱,有些女人看中的就是钱,有了钱,就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干啥干啥,可以得到钱能换来的自由。没有钱,再有想法,也是幻想或者是空想,是空虚,不切实际。”多哥说。 “多哥很有见地啊!是不是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尹贤仁问。 “是的,身边的例子很多,包括我的亲戚,都有。哪家没有离婚的亲戚?非常少,现在人们的思想不同过去,过去讲的从一而终,现在的人就是浮躁,讲的就是露水夫妻,看起来很恩爱,实际上各怀鬼胎,总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自私的目的,不惜牺牲其他人的利益,侵害别人的权益。”柯南说。 “季弟兄说的对,我家的亲戚也有不少离婚的,成人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牺牲自己孩子的幸福。一旦离婚,孩子就不是原生家庭了,以后可能是组合家庭,那就十分麻烦,要想得到幸福,非常困难,因为很简单,孩子生长在单亲家庭,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是不完整的,是有缺失的爱,在爱里短斤少两,就会影响自己的婚姻质量,这个不承认不行,没有解决婚姻难题的方法,遇到困难,就想要逃避,结果无处可逃。你看看,组合家庭有几个幸福的?大概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同心同德,还是私心在起作用。”多哥说。 多哥说的话非常有道理,这个让柯南折服,这个家伙看来很有经验,比较其他人来说,还有智慧有头脑,不像有些人那样。 “那么后来呢?”柯南接着问。 “后来,后来,冯菲菲的老公缠不过,加上他的新欢也催他离婚,要不然,以后麻烦事挺多,他也就听了,就回来办好了手续,没有要冷静期,直接办理的。这一下,冯菲菲就没有丈夫的辖制,越发自由了。”尹贤仁说。 “哦,是这样。难怪我一回来,就听到齐思娜在吵架,不知道在争什么?”柯南说。 “不是,齐思娜是为了洗发水吵架。她说金莲用来她的洗发水,金莲说没用,齐思娜说她做了记号,有刻度的 ,如果没用她的洗发水,就不会到达那个刻度。”尹贤仁说。 “这也太强势了吧?不是有公用洗发水吗?”柯南问。 “有是有,用完了,还没买。齐思娜只买自己用的,用完了忘了拿回她的房间,结果就被金莲用了。”尹贤仁说。 “难道金莲买不起洗发水吗?” “买得起,就是不买。用公家的洗发水才香,用自己买的心疼。”尹贤仁说。 “难怪了!金莲不能老是占别人的便宜。”多哥说。 “你不知道,我们都让着齐思娜,不和她一般见识,她不识抬举,反而变本加厉。像冯菲菲那样,一贯嚣张跋扈,老子天下第一的态度,谁都不放在眼里,让人十分头疼。如果不合作,暂时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只能忍耐。”尹贤仁说。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03章 情感风波 “竟然有这种事,也太霸道了,有这么大的来头?”多哥说。 “她其实离开这里,啥都不是,颜值没有,才华也没,还不讲理,谁会把她当成一回事呢?”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的确是这样,她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前有冯菲菲,可以帮她,给她撑腰,还有冯菲菲的老公,在上游单位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些都可以支持她,让她狐假虎威,现在情况发生变化,冯菲菲的老公被开除,冯菲菲就少了左膀右臂,特别是右臂,没了力气,那就麻烦,还有,冯菲菲是否从这场改变中走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这个怎么说好呢?实际上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是不肯正视现实。我们有自知之明,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就不敢张扬跋扈,就应该夹着尾巴作人,何必要出风头呢?出头的椽子先烂。”柯南说。 “对,是这么回事!”尹贤仁说,“她到底怎样,我们最清楚,只是刘小姐不清楚,可能冯菲菲也很清楚,就只有特别聪明的和特别愚蠢的才会去研究她。她也没啥好说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典型的双面人。这个人就是要人产生分裂的。” “此话怎讲?”柯南问。 “她拿了洗衣粉捐助,不知道是不是买了洗衣粉,反正没人监督,钱也不知道有多少,花了多少,都是一笔糊涂账,也没人查账。真的是很烦人。我们每次洗衣服都要投钱,多少不等,最少都是三元。买多少洗衣粉,我们不知道。在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这些都是问题。”尹贤仁说。 “这个我们都知道,她有钱,自己随便花,也只有她可以动这个钱。但是洗衣服的人,都很自觉,积攒起来,也有不少,日积月累,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这个收入,足够支付买洗衣粉的钱。买卖全凭良心。就怕没良心,那就没辙了。”柯南说。 “这个只是表面上的,还有一些隐藏的,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会计知道。这个多么可怕,如果机构能顺利开展下去,就值得思考,这个好像没有天理。”多哥说。 “为什么没有天理?这个就由当权的说了算。”尹贤仁说。 “道理都在人家那里,哪怕你的道理很充实,也无法抵抗他们,哪怕你是摩托车,对方是拖拉机或者牛车,你飞驰而过,他们也无动于衷。因为牛车在掌握权力,你再牛,再厉害,也飞不出手掌心。”柯南说。 “是的,现在的冯菲菲,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她一直想挽留她前夫,结果还是败给了其他年轻贤惠的女人。她不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总是怨天尤人,是一个典型的怨妇,那样就一点都不开心。”尹贤仁说。 “如果不结婚还好,不要总是被逼着结婚,如果为了父母而结婚,父母又不能和配偶过一生,现在大多数,都是过不了一生,连半生,或者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人生都无法坚持。受不住阵地,婚姻保卫战就面临着挑战,仿佛没有一点信心。”柯南说。 “没有男人的女人是可怜的,一点都不快乐。不要羡慕那些离异的女人,好像解放了,实际上万般愁苦只有自己知道。如果离婚,做什么都受限制。可能当时痛快,事后就痛苦。”尹贤仁说。 “是的,那怎么办?如果她心情不好,在我们头上撒气,把我们当成出气筒,那也无所谓。只要我们得到好处,就没什么话说,保证都很正常。”多哥说。 这话说的好,多哥还是比较现实,没有什么客套话说,直来直去最好,因他对柯南不感冒,柯南就从他眼睛里和平时的行为,就能判断出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尹大哥,你说冯菲菲她是怎样做的?想让她前夫重修旧好?有些不现实。”柯南问。 “她,邀请她婆婆来,然后对婆婆无微不至地关心,嘘寒问暖,想从她婆婆那里找到突破口,然后再找她前夫好好说说,说不定,男人就容易变化,因为对自己的母亲好,结果,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做令人开心的事,包括崇拜自己母亲,就连附近的喜鹊还是乌鸦,都一并喜欢。她追求就是这个结果,想搬出夫人来,给他儿子施压。”尹贤仁说。 “效果怎么样?她给她儿子施压了吗?”多哥问。 “效果一般,这事弄到最后,还是没能挽回这段婚姻。他照样带着新欢走了,她婆婆也拿他没办法,再说,人家有了儿子,更不可能回头了。”尹贤仁说。 “什么?都有儿子了?”多哥问。 “那当然,已经有了,在米国。在那个地方生的,就是那个地方的人。不用费什么事。人家在米国挺好,婚姻也好,有了新的家庭,什么都好,咋可能回头呢?”尹贤仁说。 “你的意思是,他俩就算彻底凉凉了?”柯南问。 “是的,就是彻底完了。她想要他回来,他不可能回来。” “那么,他都不喜欢他的大儿子吗?”柯南问。 “对,开始还喜欢,后来就丧失了信心,他看到了儿子身上有她的影子,十分恼火,如果在青春期纠正不过来,也就算完了。再也无法回头。”尹贤仁说。 “那他儿子到了青春期了吗?”多哥问。 “你有眼睛不会看吗?他已经到了。”尹贤仁说。 “在某些方面,你想到了不见得做得到。这个家庭的事,比单位的事更复杂。单位的事,大家都是为公,可以灵活处理,家庭的事,都是为私,那是拼命去争取。”柯南说。 “对,你说的对。她现在不检讨自己,总埋怨别人,说别人的不对。像齐思娜就有这个倾向,或者已经学会,并做到了,比冯菲菲做到的更多,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她还没资历,和冯菲菲比较,还差得远,需要继续摸爬滚打,看能不能到冯菲菲那个位置,如果能到她就更加了不起。”尹贤仁说。 “不知道,通过这件事,冯菲菲改变没有?要痛彻心肺才是,改变如何作人?怎样和别人和睦相处,学会尊重人,给别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柯南说。 “你看呢?改变了吗?”尹贤仁问。 “我看没啥变化,还是老样子,有时候还更厉害。”多哥说。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她这样下去,只会变本加厉。”尹贤仁说。 “那怎么办?”柯南问。 “忍耐。”尹贤仁说。 柯南听了,觉得有道理。不忍耐又如何?这是一个需要忍耐的地方,如果不行,就离开。离开这里,还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关键是缺乏勇气,不敢迈出那一步,除非是被辞掉,或者被动接受机构的解散,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个就是最公平的。 没有谁是谁的保证。柯南心想。 外面的吵闹声渐渐平息,恢复了安静。齐思娜也没了声音,她开始刷屏,和虚拟的男朋友聊天,不知道聊些什么,只是在聊天。柯南不想知道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情感类词汇的不停变换,说来说去就是那些陈词滥调,对热恋中的男女适用,过来人,都不以为然,觉得那是童话故事,不是真的,人们都活在谎言当中,就像青蛙在温水里,十分舒服,不想跳出温泉,担心外面危险,容易丢命,殊不知,不断加温的水正是杀手,要人命的。 柯南他们还不是青蛙,温水也不是温水,这个环境不是很舒服。因为总有猛兽在巡逻,随时吞吃软弱者。 猛兽在地上走来走去,随时会发动攻击。 柯南有信心也有勇气,只是信心不足够,信心不够大,需要加大信心,稳固信心。 外面又有人说话,引起一阵骚动,冯菲菲的声音,高声道:“大家都回来了,出来开个会!” 尹贤仁一听,立马站起来,多哥最先冲出去,柯南慢慢摸出小笔记本,知道要开会了。 最后坐下来的,是齐思娜。 她显然还在生气,金莲不敢犟嘴。 金莲以为她巴结齐思娜到了一定程度,用点洗发水应没问题,结果她想错了,齐思娜就是不行,不让任何人用,包括金莲。因为她嫌弃,认为所有人都脏。她最干净。 大家心里都希望她搬出去住,只是没人敢提,估计提了也没用。她自己倒不希望自己搬走。如果搬走,啥钱都要自己掏。 “大家都辛苦了,你们拿了这点工资,做了很多事。真不容易。差不多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做事。”冯菲菲说。 柯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她知道西马镇抢粮事件了! “我听说,特别是神农架转运粮的,特别值得表扬,有季弟兄和春燕姊妹。”冯菲菲说。 “他们半夜三更带着车队翻山越岭去接应粮油。山高路险,旁边是万丈深渊,中间就是盘山窄路,又是晚上,天寒地冻的,路面又滑,山上不断往下掉石块,冻土开始松动,小石头都在滚落,那场景,你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季弟兄和春燕姊妹经历过,那石头砸在车顶的感觉,你们可能都没有过。说不定掉下一块大石头,就永远见不到他们了。”冯菲菲接着说,显得很难过的样子,仿佛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似的。 柯南暗自骂道,真不会说话。 春燕也有这样的感觉,想要骂出口,都得忍住,前提是要拿工资,如果得罪冯菲菲,不让干了,就没工资,哪怕工资很少,蚂蚱也能剃出二两肉,只要是肉,都不放过,没有吃的,不想办法咋行。 “大家都应该有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要办好事,就要先吃苦。这里要批评多哥,为什么找那么不靠谱的司机?简直劳民伤财,你是老员工,有很多社会经验,咋能犯低级错误呢?你这样弄,打乱了整个救灾计划,增加了行政开支,这笔帐要算在你头上。不是因为你用错了司机,也就不会有这次冒险行为。”冯菲菲说。 多哥无地自容,脸上的颜色因为他长得黑,也就没啥变化,或者有变化,也丝毫看不出,黑脸就是黑脸,看不出红。 她这一说,全场安静,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反驳,马上就会挨批。 多哥也感到委屈,本来想为机构省钱,由老板安排司机,因为不出钱,多哥巴不得这样,就同意了老板的安排,实际上运费还是出,是老板出的,他从粮油款里拿出一点,就足够支付运费。毕竟养车不容易。还有,就是老板忽略了平原司机不熟悉山区道路的情况,老板用的司机都是平原的,平时生意伙伴也是平原的,到山区的时候很少。他的思维就是平原思维,当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多哥没把好关,这个责任是无法推卸的。 幸亏没出什么意外,如果出了意外,多哥罪责难逃。 他就是罪魁祸首,要是春燕,早就挨批,对于多哥,冯菲菲还是网开一面,在这个时候才说,证明多哥在她心目中还占有一定的分量,不敢说得太重,免得多哥撂挑子不干了,要回花果山水帘洞去。 其他员工可能是谦虚,或者根本不懂,特别是做水利项目,冯菲菲一直信赖多哥,多哥擅长忽悠,其他人不会,技术越说得玄乎,也就越容易得到冯菲菲的信赖。 冯菲菲说完这一席话,柯南仔细看,也没发现她有一点点伤心的样子,看来,她不当回事,遇到这场情感风波,她镇定自若,像是看多了心灵鸡汤一类的书,中毒不轻。柯南也不看这样的书,还没中毒。怎样化解婚姻难题,怎样解读婚姻这本大书,还需要多多练习,提升本领,处于游刃有余的地步就好。 尹贤仁也不看所谓的心灵鸡汤类的书,看样子,那些书都是让人自私自利的,不是劝人为善,自己躲起来,与世无争,是不是问题自己解决了呢?一块木头,放在地上,时间长了,也会腐朽。婚姻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04章 家里来人 多哥外形像孙悟空,就是比孙悟空黑,算是黑猴子,喜欢自由自在。他在单位之前,就自由惯了。到了单位,反而受到种种限制。 他万一不干了,回家他还可以打零工,就是临时工,他的亲朋好友可以帮他,他自己有点不靠谱的技术,勉强度日,在这个机构里,混日子很容易,如果实在要离开,也就离开,不会主动辞职。冯菲菲就是老中医,也就把好了他的脉,不担心他跳起来一走了之。 柯南也是,冯菲菲猜测他肯定不会走,因为他是卧龙,还没等到电闪雷鸣下暴雨的时候,就不会腾飞,也飞不起来。她有这点自信。虽然她经常在思考这个问题。 再说尹贤仁,目前还不能离开,尹贤仁年龄到了,他儿子还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他很清楚,现在上学是什么概念。 在机构里,工作不怎么费体力,就是费脑力,没有钱,也就没有项目,很容易停摆。 “我赞同冯老师的意见。她总结得好,我也没话好说,只是提醒,这次救灾活动暂告一段落,下次什么时候,还不知道。这个要看天意。如果没有天灾,就不必救灾,我们还是以发展工作为重点,帮助人们提升抵抗危险的能力。发展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刘小姐说。 柯南一听,就知道她俩在二重唱,唱来唱去就是一个调子,就是服从管理,不要偷懒,只要做事,就有希望。 因为刘小姐的身份特殊,她只有找替身,所谓的替身,就是她的这些员工,这些员工都很厉害,是她的喉舌,是她的脚,她的手,她的头脑,当然,她并非完全掌控所有员工的头脑,她用的方法,就是让所有人都发挥积极作用,想办法帮她完成上面交给她任务。 队工完成了任务,她也就完成了。 冯菲菲居于什么地位?对港岛办公室的来说,她也是队工中的一员,不过,这个队工有背景有能力有关系,这名队工,就能左右荆楚省的项目发展。包括人事和服务地点,都能搞定,有了这样的高级队工,很多项目都可以办得很好。 刘小姐说完,大家开始鼓掌,柯南不明白为什么冯菲菲讲话后没人鼓掌,不知道冯菲菲此时有什么感想? 只见冯菲菲脸上先白,然后再红,看得出,她有些生气,不过,没有马上发作,她怒目圆睁,扫了一圈所有人,柯南不敢看,低头在纸质笔记本划拉着什么,完全没有刻意去做,只是下意识地做,就像负责人在台上讲话,台下的听众都在听,负责人最喜欢看到的有人在记录,记录什么?就是记录负责人刚刚说过的话。 “大家都听刘小姐的,她说的就是我说的。”冯菲菲补充道。 这下,大家鼓掌,因为这个说法成立,也提到了刘小姐。 大家都不傻,知道谁发工资,就听谁的,都很清楚,刘小姐会带来钱发工资,不管别人要不要,要多少,只管自己得到多少,和别人有关的不关心,和自己有关的才密切关注。像冯菲菲那样的,到底拿不拿工资,如果拿,拿多少,都不可知,还是不清楚。 “我们下一步准备搬家了。”刘小姐说。 “怎么又搬家?”齐思娜问。 柯南不排除一种可能,就是齐思娜不知道搬家这件事。 如果知道,齐思娜就不会这样。她会提前准备。 这个房子,柯南没有钥匙,估计到下一个新地方,还是没钥匙。柯南也不想得到钥匙,有了钥匙,就会经常被打扰,例如经常会接到电话办各种事。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不做事,就不要钥匙。当然,多哥有钥匙,因为他勤快,要他办的事多。 另外,尹贤仁也有钥匙,因为他经常路过江城,有时候晚了没赶上车,就要在宿舍留宿。没钥匙实在不方便。 刘小姐给谁钥匙,不给谁钥匙,都是有标准的,看中的就给,看不中的就不给。 “这次搬家是因为这里要涨房租,因为我们签订的合同是三年,还没到期,房东觉得亏,就要涨租金,我们肯定不答应,不答应,房东就要把房子出租给给他们要求那样的租金的人。说直白点,就是谁给点钱多,房子就租给谁。”冯菲菲说。 经过冯菲菲的一解释,大家都听明白了,大概是涨租金,不想租给冯菲菲这样的。 “太气人了,还自称有好的信仰,有信心,结果还是要钱,贪财之人。”冯菲菲说。 “要多少钱?”齐思娜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你操心的事么?你算审计部门的工作人员吗?”冯菲菲问,一连串提问,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这个不是很正常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齐思娜说。 “该问可以问,不该问问了是讨人嫌。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男朋友好好管教管教你,免得天天让你父母为你担心。你首先要接触社会,不接触社会怎么能行?天天聊天,刷视频,聊天能聊出个男朋友吗?能聊到钱吗?你现在浪费的,将来都会后悔的。”冯菲菲说。 她一发言,齐思娜就老实了,也只有冯菲菲可以说她,换第二个人都不行。齐思娜闭嘴不言,嘴巴也揪作一团,看起来可以挂酱油瓶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大气,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挨批,挨批的次数和频率,没有时间和地点的安排,全是随机的。这就造成了恐怖气氛。谁都可能被批,谁都可能逃脱,关键要看冯菲菲的心情好坏。 就像人人头上都有一把剑,就是冯菲菲的复仇之剑,随时投向得罪她的人。柯南的头顶上方也存在一把,什么时候掉下来,要看冯菲菲的心情。 宣布完毕,也就解散,房子还在找,具体怎么找,无可奉告,这个事是冯菲菲和刘小姐决定的。其他人不必参与。 再说,数次找房,数次搬家,机构队工都没有参与找房,搬家参与了,是必须参与,东西多,打包,搬运,看管,和摆放,都需要队工参与,运输是搬家公司负责,安装空调要请蜘蛛人来做,高空作业,需要专门技术。如果是空调需要加氟,就要加氟。当然,这些事都比较复杂。 和钱有关的,都是冯菲菲在做,跑腿的,是其他队工在做。这样的分工还是比较明确。具体的事务,由李小姐来安排,她的心比较细,考虑的也周全。 宣布了要搬家,大家都不安起来。都习惯了固定,不像欧美人,特别是美国人,搬家很常见。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适应。 确定搬家后,大家面面相觑,已经麻木,也就习惯,不觉得奇怪。这次搬家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涨房租,有了这个理由,也加上其他理由,具体是什么,不方便说,也就不说,待水落石出才知道究竟。 冯菲菲想换个环境也是真的,这个地方是好,可惜不是久恋之家。来来往往,这些人的习惯不容易改变。努力尝试适应,也是徒劳。例如金莲,刘小姐就无法容忍她用钢丝球来洗电饭煲内胆,要知道内胆是涂层的,作用是不粘锅,好清洗。 开始不知道是谁将内胆洗坏了,后来慢慢排查,才查到了金莲头上。金莲不承认。 刘小姐又买了一个电饭煲,内胆仍是涂层的,目的就是好清洗,她就派齐思娜盯着。 结果,齐思娜发现了金莲右手拿着钢丝球,左手拿着内胆就要开擦,被齐思娜一声尖叫,就立马住了手,看看齐思娜努力睁大眼睛,紧盯着金莲看,金莲差点把内胆吓掉在地上。 “你还说你没有,这是在干啥?”齐思娜责问道。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女人到了更年期,记性也受影响,这次是我不对,忘记了,忘记了,真对不起!”金莲连连赔不是道。 “你少扯没用的,只有捉到你手脖子你才承认,不捉到你,你一直耍赖,这个怎么说?是私了还是公了?”齐思娜问。 “私了怎么了?公了怎么了?这个还需要说明白一些。”金莲说。 “私了就是你请我过早,我不告诉刘小姐,公了就是你不请我过早,我就告诉刘小姐。”齐思娜说。 “这是敲诈勒索。我咋就遇到你这个小祖宗了?”金莲哭丧着脸说。 “我不是你的小祖宗,你说咋办?我就是这么一个做事风格,你不喜欢我也是这样,你喜欢我也是这样。”齐思娜说。 “好吧,请你过早,我要私了,你就不要告诉刘小姐了,一大把年纪了,被刘小姐说,老脸往哪里搁?”金莲说。 “你还老脸?你才多大?你不就是五十岁么?还没退休吧?”齐思娜问。 “五十岁可以退休了。我还没办理退休手续,因为我没有工作经历,到这里来,也才购买养老保险。要是退,还需要时间。”金莲说。 “不管你啥时候退休,欠的过早的,就要马上还,如果不立马行动,肯定从私了转为公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处理善后事宜。”齐思娜说。 “好,好,好,我马上就请,马上,你别告诉刘小姐啊!”金莲说。 “这还差不多。早这样,哪里就有那么多废话?”齐思娜说。 后来,金莲请了齐思娜吃了三天的早餐,不是一天,因为齐思娜变卦了,开始说一个早晨的,后来增加了两天,金莲恨得紧咬牙关,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齐思娜。但是,毫无办法。 齐思娜当时遵守了约定,没有立马报告给刘小姐,这一点让金莲佩服,也十分放心了。 但是,后来,还是被刘小姐知道了,刘小姐的眼睛除了是齐思娜以外,还有其他人。 金莲发觉这件事,就问了齐思娜,齐当然矢口否认,赌咒发誓,不是她说的。当然,金莲也没证据证明是她说的,只好作罢,只是感到机构的队工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这个是冯菲菲追求的结果。队工之间不信任,相互猜疑,是有利于机构健康发展的。如果队工都同呼吸共命运,一个鼻孔出气,好到穿一条裤子,那么,这就十分危险了。 对冯菲菲和刘小姐来说,是很危险的,她俩被队工包围,提出各项要求,她俩就必须答应,否则,就一直采取维权措施,例如罢工,或者都消极怠工,那么,机构运转就停滞了,机构一停摆,捐款人那里就无法交代。一环套一环,就容易出问题。 到底谁出卖了金莲?这是一个未解之谜,大概是金莲的仇敌,最有可能的仇敌,明摆着的,还有暗藏的,仇敌在寻找机会,将金莲打倒,这样才感到开心。齐思娜还没想到更深层的东西,她只是贪图小利,吃点早饭不算什么,金莲也愿意付出。 总之,刘小姐决定了,不再和这群人住一起。 她利用这次搬家,顺便给自己找一个地方住,当然,也包括冯菲菲,她离了婚,回到家里就会触景生情,不想住,免得得了抑郁症。好在她一直忙碌,也就没时间去考虑太多。 刘小姐找房子,就是考虑两个女人住的,两室一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就足够了。又不是一天24小时都在房子里住,总要出去,要么办事,要么消费,要么锻炼,在家的时间有限。 主要自己的生活比较随意,不必担心其他烦恼的事。例如,不和其他队工住在一起,就会很多独处的时间,可以用来提升自己的水平。如果一直和队工住在一起,发现队工喜欢看书的非常少,也就没办法相互影响,无法提升水平,久而久之,也就算彻头彻尾的俗人。 柯南也感觉到这个机构要解散了。说明负责人和普通队工之间已经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办法解决,只有分家。分家给人的印象就是,各自独立,老死不相往来。但是,还是要工作,还是要生活,还是要合作。只是时间和频率都会减少或者降低。这个正是应了那句话,叫做“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完全正确无误。 第605章 高档小区 这次搬家,选了好几个地方,初步定在附近的高档小区里。 所谓高档小区,实际就是方便,地理位置很重要,四通八达,万箭穿心。 当然,附近有两个大型的菜市场,医院和购物街,距离著名景区很近,有很多历史上的重要事件都发生在这里。 关键是,新的住处和现在都住处距离不远,搬家比较方便。初步定的,就是最终定的,刘小姐也在那个小区,具体在几栋几层几号,只有和她关系特别紧密的人才知道,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核心成员知道具体住址。这个可以理解。因为刘小姐不是江城人,很多方面不便公开,不能像其他人那样相对自由。 第二天,多哥说要去新的住处瞧瞧。顺便喊尹贤仁一起去。 尹贤仁看柯南在看书,说:“走,一起去看看。你愿意和齐思娜在一起?” “胡扯,我咋愿意和她在一起呢?”柯南立马反驳道。 “不愿意就和我们走,你要是想要心情好,就要离开齐思娜,她如果给你当老婆,你要提前见阎王。” “真的吗?”柯南问,他想知道尹贤仁到底怎样想。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男人刚强?实际上男人比女人还脆弱。不要光看表面。你也不是那种凶狠的恶棍,看你,慈眉善目,找了弟妹,也算你的福气,她和你根本不般配。如果你娶了她,她会要你的小命的。”尹贤仁说。 他们说着就出门,熟悉的电梯,楼层不高,也有电梯,不是一般人享受到待遇。 这栋楼房里住着不少工程师,分散全国各个地方工作,都是人才。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那个小区,据说是高档小区,富人居住的地方。 看看小区高楼林立,绿化做得不错,楼房几十层,树却几层高,低矮的树,还有草坪,以前有泳池,现在已经停用。物业公司安排了打扫人员,在各种路上清扫落叶。 对于高层建筑,柯南不太感兴趣,总觉得那么高的楼房,让人有头晕目眩,戴着帽子往上看,帽子会掉下来。这么一个立体的住宅楼小区,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人太多了,就像鱼群在池塘里不停地觅食穿梭。 具体在那一栋楼,不清楚,柯南觉得住这里太危险,但是自己地位低,说话没人听,也不敢大声说话。多哥声音大,他不管那么多,除了在负责人面前低声下气之外,其他人面前和场合,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了看高档小区,想像自己住在里面,十分不配,就像大象身上的一只蚂蚁,有存在感,就是没归属感。 他们原道返回,路上人来人往,为名利奔忙,小民都是为了利益,士大夫才是为名,到底属于哪个阶层,谁都知道,谁又都不知道。听说附近有道观,也有教堂,也有寺庙,看来,这里香火旺盛,众神云集。人们来来往往,为了利益,为了名声,为了仕途,大概都是奔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 在横竖交错的地方,购物实在方便,就是钱不够多,无法心想事成,样样满足,只有计划用钱,收支平衡才是正道。随意花、随便消费,注定是愚蠢的作法。 刘小姐大概比较着急,很快就安排了搬家。 请来搬家公司,因为经常搬家,搬家公司也都熟悉,里面的搬运工来自山区,吃苦耐劳,还不乱涨价,这个让刘小姐放心。 大件都是搬家公司来搬运,小件是机构的员工来搬运。小东西提前都打包装箱准备好,易碎物品也是自己来搬运,每次搬家都要丢一些东西,这次要丢掉的东西更多,因为据说房间严重缩水,属于袖珍型的三室两厅,和现在的住房比较,简直差太远,也许是对高层建筑的要求,结构紧凑,但是,住在里面,人真的就是鸽子了,这些房子,就像鸽子笼一般,住在里面,人会感到窒息。不知道人们如何想到,拼尽几代人,也要争取到这套房。住在高层建筑隔间里,感觉不到家的温馨,人人都疲于奔命,哪里有时间风花雪月? 搬家的时候,两边都有电梯就好办,没有,只有爬楼梯,上上下下往返多次,才能搬运完毕,而且还不能有损失,如果损坏家具或者其他东西,就会扯皮。 柯南他们的高低床,上下铺,都是可以拆解的,经过几次搬家,有些配件已经损坏。 这一次搬家,可能会让床架散架,看谁有本事,让床架起死回生。因为是员工,不可能有单独的寝室,再说寝室也不是长期居住的。 这个待遇只有齐思娜才有。 搬家最累的不是齐思娜,是刘小姐,她成了搬家运输队队长。 因为有车,小东西太多,星星点点的,搬来搬去,最后搬的是她自己的物品。 她在同一个小区租了一套房,也就是说,从这一次搬家之后,刘小姐和他们彻底分开居住,各人住各人的。以前的亲密无间,现在拉开了距离,慢慢地,他们可能分道扬镳。 情况在不断发生改变,人也一样。以前做项目,都是彻夜难眠,想把项目做好,需要操心,现在基本上没有这种情况。看起来都是顺理成章的。港岛办的人对刘小姐充分信任。看这种情况能够维持多久。 因为时间太久,柯南也有些厌倦,关键是不够诚实,相互缺乏信任。以前的关系不复存在,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刘小姐和集体宿舍都在一个小区,不在一栋楼,她的住址,没有人知道,当然,冯菲菲很清楚,齐思娜可能也知道,就是不让第三人知道,也可能让多哥知道,因为多哥会水电技术,有了这技术,到刘小姐那里不算难事。 搬家结束,柯南也就不再去以前的宿舍了,连看都不看一眼。 对于楼下的快餐店,他还是会去,因为时间久了,对那店的口味习惯了,加上价廉物美,吸引不少远处的人也去消费。 这家早餐店,刘小姐从来不去,去的都是员工。她自己弄早餐吃,很简单。齐思娜稍微去勤快点,楼下还有摆摊的,也常光顾。她自己动手做饭的次数不多,为节省时间,都是买着吃,有了时间,就刷手机,闲聊,手机和电脑是她的至爱,电脑慢慢被手机取代。用电脑一般要打字,她不喜欢,用手机可以口述,可以变成文字,也可以成为语音,都能发送。 方便快捷的科技,人们享受现代化的生活,可是这种生活让人慢慢变懒,以前可以动手写字,现在都是动嘴写字。 刘小姐用烤箱,让柯南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不用微波炉?后来一想,微波炉可能对身体健康有害,因为微波技术有辐射,让食物变成了辐射后的食物,长期食用辐射后的食物,对身体有害无益。 她来自港岛,应该掌握了比较先进的技术或者科学知识,只是没有给柯南详细解释。她可以对冯菲菲解释,被冯菲菲牵着鼻子走,最终还是在用烤箱和微波炉方面做出明智的决定,也准备了微波炉,只是不用,如果冯菲菲想用,那就用,无伤大雅。只要不影响团结就好。再说很多人都不在短期内发现因为微波炉致癌,只是专家学者的单方面的说法,还需要考证,也会不断被稀奇古怪的理论影响。 搬家之后,一切都是新的。 房间在十七楼,坐电梯上去,从一楼坐电梯,一会儿就到,从地下室坐电梯,要绕来绕去,地下室灯光也不明亮,容易迷路,都走几次才记得。每次坐电梯,柯南就想到了物理上的自由落体或者加速度,心里就不安。一是物理知识没学好,对不起老师,二是怕设计电梯的物理也没学好,突然有一天电梯做自由落体运动,刚好那一次被柯南撞上,那就十分尴尬了。 一楼沿街是门面,有超市,有饭店,也有日杂店,对面是老旧小区,里面的高层建筑最高就是八层。没有比八层更高的,没有电梯,看起来房子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修建,或者更早时期的建筑物,很有意思,这样的房子或者院子,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记忆,非常美好,愿意住在大杂院吵吵闹闹,也不愿住在几十层楼上孤单寂寞。 很多人不愿住高楼,大概原因就在这里。高楼是干净了,但没人气,也没人味,关键是人人都离不开人人。人属于社会,社会也由人组成。离开群体,就有一种不良的感觉。 刘小姐还没有想好结婚的事,因为男朋友还没着落,随着年龄增加,她看看一些人的婚姻,也就不抱希望,没有奢望会有一个好的二人世界,她的精力还是放在做事方面,可是,对于冯菲菲的贪婪,她也无能为力。到底怎样进行下去,摆在她面前的难题像山一样,简直高不可攀。不管怎样搬家,怎样变换环境,都有难以描述的情节,不想让她犯罪,结果却犯了罪,心里所想,最终没有达到目标。 她来内地多年,工作一段时间,再回港岛一段时间,在港岛也上班,去办公室坐一坐,提供一些信息给他们,然后通过开会,得到一些指引,根据指引,回到内地开始执行,如果没有得到指引,她就提出指引,大概港岛办公室的队工也不太懂内地的情况,她说啥就是啥,主任很欣赏她。 主任相当于执行董事,真正的董事长,是一位财会人员,在其他部门供职,他有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只是不在内地,在外国,这样就对内地的情况知之甚少。 她在内地除了冯菲菲,啥样的朋友都没有,显得十分孤单。但是她信心很好,经常祷告,并知道未来的方向,她很清楚了,就是她的同伴糊涂。在婚姻大事上,刘小姐持有正确的态度,非常值得称赞。 自从冯菲菲出现了婚变之后,她的儿子开始叛逆起来。上学的时候,不去学校,去外面玩。每次送他上学,送到街角拐弯的地方,她儿子就让她停步,她还以为她儿子害羞,原来是担心被同学老师看到了她,她是这样想的,也就没在意,就转身走了。只要她一走,小家伙没人管,就开始自由自在地玩了。 开始逃学了。 后来她接到孩子班主任的电话,问孩子怎么了?怎么没去学校上课?她才知道他没上课,跑出去打游戏去了。 她非常痛苦,要找到孩子痛打一顿。孩子很聪明,就躲到亲戚家不回来。她总算找到了他,说不打,后来就打。 她尽量满足他的需要,只要他愿意,就想办法帮他解决。 他的成长很有意思,连刘小姐都十分熟悉他的性格特点,因为从小看到他长大,大概从五岁开始,他离开爷爷奶奶家到了冯菲菲家,说起来话长,他仿佛不认识他的妈妈了。 经过较长时间的磨合,他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妈。至于他爸,生来就没见过几面,也没放在心上,因此造就他爸的铁石心肠,要走,就想办法快走,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叹。 刘小姐相当于他爸了,遇到不会做的作业,也可以给他指导,只是可惜,他很聪明,从小没培养好,结果浪费了时间,在歪门邪道方面还有建树。 刘小姐聪明,加上自己是硕士毕业,大学以下的作业,都会做,这么好的条件,只是她儿子无福来享,非常可惜。 到了新的地方,搬了家,更方便照顾他,可是他不争气,在学习上一塌糊涂,刘小姐对他也慢慢失去信心,他最终还是没能上完高中,开始进入社会。等到搬家结束,他就开始去学驾照,一边玩,一边帮刘小姐开车,当然,作为刘小姐的专职司机,肯定是拿工资的。 结果,冯菲菲的关系人就又多了一个,就是她的儿子,可以拿工资了,还不是童工,冯菲菲没意见,她儿子也知道自己的亲爸爸有了新的老婆新的儿子,他也就不考虑多了,想要他爸回头还是一件困难得很的事。 第606章 新的开始 刘小姐在印度还算是比较白的,她去那里看伙伴们做的项目,顺便去乘坐了大象,然后在和当地队工合影的时候,她属于白人。 在内地,她和冯菲菲在一起,她的肤色就要显得不白,这也是和多哥以及尹贤仁有的一比。刘小姐对尹贤仁和多哥格外器重一些,原因不明,不是因为技术,也不是因为才华,就是因为认同,或者同命相连。因为都有差不多的肤色,不必刻意提高自己,压低别人,最好差不多就行。 选好参照物,找一些不如自己的,在一起就有了优越感,这个优越感,可以支持人走很远的路也不觉得累。 刘小姐一般不喜欢抛头露面,有时候必须要去的时候,才会去一下,大多数的场合都让冯菲菲去应付。冯菲菲当然愿意,只是前提要满足,什么前提?就是有利可图。 好比是出场费,明星大腕,都要钱的,没钱就不去。 家安顿下来,冯菲菲继续忙她的,接下来就是一些小事,刘小姐单单有一套房,这个无啥好说的,她去住,她出房租,水电气费都是自费,如果有钱,就是任性,谁有钱,就另外租房,不住集体宿舍当然好,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也没有人管,不会干涉。这是很多人的愿望,其中包括齐思娜。 她在老宿舍自己住的单间,其他女生共住一间。到了新的宿舍,她还想故伎重演。但是,春燕不干,和她闹翻了。 “你凭什么到哪里都要住单间?”春燕问,其实春燕也知道了刘小姐不在这里住。 “我听不惯鼾声,影响睡眠,我就起床晚。白天工作也无精打采,影响工作效率。”齐思娜说。 “这个理由不成立,打鼾是正常的,如果听不惯,可以开除,不开除,就继续留用。但是要采取措施,在住宿的时候,采取物理或化学的方法消除噪音。”春燕说。 春燕说的话严重伤害了齐思娜,结果大吵了起来。齐思娜有靠山,哪怕自己不行,也不害怕,和春燕据理力争。哪怕没有理,她也要狡辩,知道没有谁能让她屈服。只有冯菲菲。 冯菲菲不在场,吵架惊动了刘小姐。她本来不去宿舍的,有个小东西在写字桌里,写字桌搬到了寝室里,她过去找,结果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 她进到寝室,发现女生寝室有六个床位。上下铺。因为女员工多,男员工少。床架子还是以前那个,比较危险。柯南仍住上铺,从床铺上透过窗户往下望,发现人就像蜗牛一样了。看着都头晕目眩。 宋三皮已经辞职了。 宋大良死了。 从此,二宋在机构员工名单上划掉。 宋三皮看到大势已去,升迁无望,刚好家父自己成立了公司,需要帮手,他本来不想去,还想再努力,再干一些项目,只是冯菲菲不容人,不重视人才,需要不如冯菲菲的人存在,比冯菲菲强的人都辞退。 这样,机构的人才流失,留下来的,是老实听话的,或者不敢犟嘴的,没有主见的,这些人没有创意,或者有创意,也不敢说,怕说出来,抢了冯菲菲的风头。 这样就十分麻烦了,从外面来看,看的是整体,不看个人的表现,个人再表现英雄主义,还是不行,要看综合实力。 少了一员大将,影响深远,冯菲菲倒觉得没啥,少了宋三皮,地球照样转。结果,让很多人看不到希望,因为留下来的都是墨守成规的,没有独立见解,也无法突破的,算是吃老本。 宋三皮和齐思娜是师徒关系。 在实习期内,柯南和多哥一起向宋三皮学习,学习期满,真正开始做项目的时候,齐思娜就开始跟着宋三皮了。 基本上不用操心,直到她自以为学好了,冯菲菲才安排她去跟着多哥和柯南一组。 齐思娜不管在哪里做项目,条件是拥有自己的房间,包括这次在新的宿舍,也要与众不同。 刘小姐想要退出,想要逃避,觉得有些不妥,就过来看看究竟。 齐思娜见刘小姐来了,没有再吵,刘小姐问:“怎么回事?有事么?” “有,我要住单间,她们不让住,说我搞特殊。”齐思娜说,这是先告状么? “不是不让住,是她格外和人不一样,她是人,我们不是人么?”春燕说。 “你开什么玩笑?谁说我和别人不一样了?我只是不想被打扰。”齐思娜说。 “这就是不一样了,你怕被打扰,我们就不怕?” “你在搞笑吧?我就是被打扰的,你们是打扰的。我住单间有错吗?”齐思娜说。 “你住单间没错,我们也想住,能不能这样?我们轮换着住?”春燕说。 “你在开玩笑!我可不想折腾。”齐思娜说。 她说的有道理,不管她住在哪里,哪里都显得肮脏,没条理,简直无法进入。看起来杂乱无章。 春燕从心里还是不想和她住一起,在一个寝室内,如果脏乱差,责任肯定就是春燕来承担的,因为春燕是老员工,挨批最多的也是她。 “这样吧,你先住单间,但是,有义务保管寝室的公用的物品,你要腾出一点空间,存放公用的物品,能做到吗?其他人就不要争了。”刘小姐说。 “谢谢刘小姐。”齐思娜连忙道谢。 “你要注意个人卫生和室内卫生,不要把寝室弄得进不去人。”刘小姐说。 “放心,这是新的地方,一定能够保持干净的。”齐思娜说。 齐思娜还是没明白刘小姐的意思,就是她要保持个人整洁,还要注意房间卫生,大概这里的常驻就是她了。她的姐姐已经出嫁。 她的姐夫是外地的,她姐姐当然也在外地。 这个地方就成了她的独立王国,她想干啥就干啥,没有人干涉。刘小姐和冯菲菲在旁边的某一栋楼里,这里有事就来,没事就不来。更是让齐思娜享受一个人的空间。其他队工来这里也就几天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项目点。 齐思娜取得了争夺单间的胜利。这个单间和男生寝室只隔着一堵墙。这堵墙是石膏做到,很单薄,说话都不隔音。如果说隔墙有耳,刚好能说的通。 没有做实验到底能听多少,柯南还没注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有动静。 在江城开会,住上下铺,柯南住上铺,尹贤仁住下铺。 对面床,也是上下铺,上铺是安德烈,下铺是多哥。 人就是这么几个人。 故事一个接着一个。 齐思娜得到了单间,按道理说,可以明明白白谈恋爱了吧,可是迟迟不见动静。自从上次安排一次相亲,柳红陪同,结果,对方小伙子看上了柳红,却对她不理不睬的,她很受伤,以后再也不去相亲。 女生靠颜值,如果没有,就要努力多读书,来弥补颜值的不足。如果有了智慧,学富五车,也会鹤立鸡群的,三句话一说,就知道是什么人,这才是不拿颜值当回事的表现。比拼不过颜值,就比拼其他的,例如才艺,还有品德。 如果都不行,就要考虑考虑单身一辈子,或者不断降低标准,随便找一个算了。要知道,随便找一个也不行。 这是终身大事,是耽误了谁也担待不起,春燕可能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倒无所谓,资源丰富。她倒是考虑以后的生活。很明显,她仍然对现在的老公不满意,无法沟通,她老公足够老实本分,也十分顾家,也没有不良的生活习惯,可以说是好男人,但就是不能让她满意,她也说不清楚,她到底在找什么。 这下子不错,春燕资源丰富,用不完,齐思娜在机构内部厉害,出去就无话可说,声音也低,语气也缓,看起来很淑女。 这也是不太合理的分配。 已婚的羡慕单身的,单身的羡慕已婚的,这个就像迷魂阵,有的进去就出不来,可是还是想尝试一下,有的人害怕,根本就不想走进去,没有那个勇气,也对自己缺乏信心。 齐思娜抢到了单间,很满意,刘小姐也无可奈何,只有得罪春燕,她要退休,齐思娜还年轻,如果万一齐思娜当上了领导,不会拿这件事说事就好。不过,这件事处理的还算不错,基本上算达到了齐思娜的目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顺着齐思娜的意思来做,这就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刘小姐就能得到冯菲菲的认可,并且愿意给齐思娜提供便利条件,让她可以得到相关的待遇,给她一些相关的福利,促进她为机构工作。 搬家结束,大家在客厅坐着,然后开始分享这段时间的工作和生活,接着就谈项目发展的方向。如果方向正确,就会越走越好。如果方向错了,要抓紧时间调整。 综合发展的项目,因为宋三皮的辞职,这个项目就越做越差。完全套用以前的方法,仿佛行不通,因为情况在不断发生变化。如果抱残守缺,肯定会有问题。遇到突发情况,无法圆满解决。 在荆楚西的项目,看来是主攻方向。综合项目不行,因为缺人才。 开会也开不出什么名单。无非是纸上谈兵,或者望梅止渴。 要说维持关系,是做项目的关键。 “你们还记得吧?当时试用期内的沈静?”冯菲菲问。 “记得。”金莲说,她先回应,坐在沙发上,沙发微微一颤抖。 “记得什么?”冯菲菲紧接着问。 金莲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是注重关系。齐思娜就做得好,比沈静会来事。”刘小姐说。 柯南听到这个怎么觉得耳熟?这是在说已经不在这个机构的人都坏话吗? 如果以后谁要是离开了,不论是以什么方式离开,都会被留下的人说三道四吗? 这个问题很严重,至少证明了一点就是机构负责人的心不大。 人已经不在这里,还说人家,恐怕让留下来的人心里不舒服。暂且不说被说的人现在是否在打喷嚏。 “要做好项目,先要做好人。就拿这次救灾活动来说,如果没有季弟兄、春燕、尹弟兄等,恐怕很难做好。这就是关系的力量,有好的关系,项目就成功了一半,没有好的关系,项目就可能失败。这是宝贵的经验教训。大家同意吗?”冯菲菲问。 “那是当然,好的关系,能调动合作单位的工作人员的工作积极性,借力使力,力上加力,让大家工作更有成效。如果凡事都是自己亲自做,说不定我们的救灾粮油还在路上,或者没办法发下去,因为人家不信任你,凭什么来领取粮油,人家还不放心,加上小道消息,更是厉害,说一些负面的,就会要人命。要知道,人言可畏啊!”刘小姐说。 柯南听到这个,觉得刘小姐说的在理。 的确需要建立良好的关系,关键是没有好的关系,就无法开展工作,你啥都干,啥都行,人家乐得很,你就准备给别人脸上贴金,人家得到荣誉。 如果没有好的关系,就要暂停项目,需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项目开展的有声有色。关系是所有项目的根基。根基不牢,房子越建的高,越有危险。 这是大实话。可是要说搞好关系,就要和当地负责人联系办理,如果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做,恐怕不行。 客厅里有书报架,上面有一些书籍和杂志,报纸也有,但是不多,新闻也不够新鲜,看来都是旧闻。 “这些纸质类的书籍报刊杂志,慢慢没人看了,我们也就不需要订阅了。当时订阅,也是考虑到关系。”冯菲菲说。 “我都忘了,啥时候订阅的?”刘小姐问。 “是去年十一月。”冯菲菲说。 “大概是那个时间,我听说是你的同事让你订的。” “是的,她有任务,在负责报纸刊物订阅工作,我订阅也是为了支持她工作,其实,很多内容都没看,也没时间去仔细阅读。” 冯菲菲说。 “是的,有的内容都是抄的,抄来抄去的没什么意思。如果喜欢阅读,只要有一份资料,就都有了,不必买那么多重复的,有的内容能刊登,证明没问题,有的内容没刊登,就有问题。”刘小姐说。 第607章 开路先锋 订阅是为了完成任务。最终还是看的少,摆在客厅的书架上装点门面,相当于有学问的样子。真正有学问的,不会摆出很多书,是好好读书,才有可能得到帮助。 冯菲菲想上新项目,考虑到就业问题。现在种地不赚钱,只有种菜才行。要种菜,就种有机菜。这个想法产生,就找机会和刘小姐商量。 “我看不行。我们不适合。”刘小姐说。 “咋不行?我看行。”冯菲菲说。 她认定了这些员工来自农村,对农村还是比较熟悉,对农业,多少有点了解。对农民,也是熟悉的。常常和农民打交道,多少都带有农民的特征。 刘小姐为了缓和气氛,就说:“先看看吧,了解一下员工的想法。” 冯菲菲见刘小姐做出让步,就喜笑颜开,说:“这就对了,要不断开拓新项目,要在新领域尝试,不能总在山里转吧?” “只有山里,才有真正的需要,越是偏远的地方,越需要我们的帮助,如果我们在平原,你知道的,没什么好项目。就是我们的第一个项目,也是在山上。到平原做,一定会死。项目不可能成功。山上的人和平原上的人,截然不同,你大概有领教或者体会。”刘小姐说。 刘小姐没有生活在农村,对农村很不了解,可是,她有一帮懂农村的员工,可以帮她了解农村、农业和农民。 柯南来自城市,对农村不了解,不适合开拓新项目。能干的,宋三皮辞职了,他去他爸爸的公司上班去了,帮助他爸爸打理公司,赚到每一分钱都是他的,不像以前那样帮冯菲菲的忙,到最后,还是没得到好处。 搬家之后,他们回老家休息,然后直接去项目点。 柯南巴不得早点离开。 说是高档小区,人多,早上行色匆匆,都没有笑容,看起来都很忧愁,这样的环境下,让人保持健康确实不容易。早点离开大城市,到自己的小城市,反倒自在不少。 新的铁路正在建设中,以后回家,速度会更快。 速度快,需要花更多的钱,如果不想花钱,就花时间,也有慢车,慢车便宜,耗费时间。高铁是首选,因为高铁站离城市没有机场离得远。票价也有差别。关键从效率上来说。飞起来速度快,到了机场还要坐车,就要花费时间。 如果一步到位,直接到城市,就是高铁。 这次回去,柯南坐的还是普通火车。 在家休息,也很无聊,无事可做,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邻居家的小孩和书亚在同一所学校。一辆电动车,带两个小不点,交警也不会抓,他们知道这是上学的孩子。 邻居家的小女儿名字叫郑好。名字听着俗气,因为孩子的爸爸姓郑,妈妈姓郝,谐音郑好。这个名字很特别,一看就记住了。 郑好的爷爷中风了,郑好的爸妈也忙着做生意,郑好的奶奶要照顾爷爷,还要做饭给郑好吃。 这样,郑好的爸妈就想请人接一下孩子,早晨送去上学的是郑好的爸爸。 只是中午放学接孩子,下午上学送孩子,晚上放学再接回来就算完。一个月有二百元报酬。 找到了雪雁,她没意见,平时接送孩子都是她。在柯南休假期间,这个事就让柯南来做。 看似简单,实际很繁琐,接到了活儿,就要认真完成。现在的孩子都是无价之宝,不能出一丁点的问题,如果出了问题,这个责任就不容易承担。 柯南接送孩子,也感觉到了压力。 在学校接送孩子的家长都是成堆成堆的。为什么说是成堆的?因为有的爷爷奶奶送完了孩子上学,他们就在外面打牌,自己带来小板凳小桌子,打一会儿牌,晒晒太阳,放学时间就到了,很快。 学校附近也有棋牌室。不过要收费,是那些全职妈妈们常去的地方。 好在雪雁不喜欢打麻将,就是打牌,也傻傻分不清楚。如果需要搭档,谁和她配搭谁倒霉。 柯南也不喜欢这一套玩意,总觉得人的时间有限,完全浪费在棋牌游戏等方面的确是犯罪。他更重视的是怎样得到有意义有价值的生活方式。 在接送郑好的过程中,柯南发现小丫头很喜欢说话,她继承了她父母的口才,都是做生意的,很会说。 她一直不停地说话,表达她的意见,甚至说了她爸爱吃什么,她妈爱吃什么,都很详细,很清楚,头脑灵活,口齿清楚。 她奶奶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等做不动力,就将这一套东西交给了她爸爸,算是继承了她的生意。这些生意,有供货商,也有分销商,有自己的网络,这些都是有价值的。 偶尔去外地进货,因为关系熟悉,有的不用先出钱,先铺货,再算帐。实体店的生意好就好在看得见摸得着,不像网购像在赌博,总会买到垃圾,没买到,算运气好。 城内繁华路段的市场生意好做,交通便利,经销商云集,商铺众多,有商铺,就有顾客,有的是市民,有的是外地的商贩,来这里进货,显得非常热闹。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点都不奇怪。带动了经济的发展。只要有人,就有钱赚。郑好的奶奶赚了一些钱,可惜到了老年,郑好的爷爷中风。他一中风,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穿着得体讲究,看着就是富人,有绅士风度,中风之后,走路不稳,反应迟钝,脸歪口斜的,还控制不住嘴唇,会流口水,这么优秀的人,说不行就不行,惹人笑话了。 因为有钱,吃得好,穿得好,享受了生活,结果,正是因为太享福,结果中了风。有些吃喝都不足的也中风,看来还是有不公平现象。倒不是让穷人不得中风,让富人得中风,这个要看的不是穷富。疾病找人不分贫富,大概都是公平的。 有的人生活简单,吃的不够营养,但是心情好,心态不错,结果活得岁数不少。有的人生活复杂,吃的山珍海味,还有其他挺逗没听过,更别说见过的东西,真让人开眼界。只是好日子总是很短,不是永远可以享用的。 郑好的爷爷看不起郑好的妈妈,人长得漂亮,但是来自农村。她爷爷对农村来的,十分看不起,总觉得乡下人不讲卫生,也不讲礼貌,显得粗俗不堪,说话也高声大嗓的,听了让人感觉不舒服,不像大家闺秀那样温柔贤惠。 因为郑好的爸爸喜欢。加之是郑好的奶奶托人介绍,也是一起做生意的同行,觉得不错,因为有做生意的基础,父母打下了基础,就可以很快掌握。 郑好的奶奶的想法是,如果郑好的爸爸有其他门路,不做生意,也可以,给他一个会做生意的老婆,将来总不会要饭,总能有口饭吃,只要能活着,就有希望。 郑好的奶奶想对了。她决定后,就给了郑好爷爷消息,他当年是还没有得病,就无可奈何地同意。因为同意,反而成就一段佳话。果然,郑好的爸爸经过屡次打击后,可是走上正轨道路,因为他有了经济的压力,有了郑好,就要考虑她需要的各样的东西。就像郑好来到世界之前,他们都要先准备好郑好所需要的所有的东西,让郑好一生下来,就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郑好的爸爸有了压力,转化为动力,加之,郑好的妈妈做事十分认真,也真的不会让郑好的爸爸受罪吃苦。郑好的爷爷看在眼里,美在心里,虽娶了乡下的媳妇,但比有些城里的媳妇还耐看也耐用,比较能吃苦,能让郑好的爸爸赚到钱,不会为吃了上顿操心下顿吃什么。 这样一来,郑好的奶奶就将商铺和人脉关系都一并给了郑好的爸爸和妈妈,当然,做生意需要二人配合,两个人都很认真,结果生意越做越大。 后来,市场关闭,因为在郊区创建了新的小商品批发大市场。 这样做的好处是,容易让市容保持整洁,不好的地方,就是买卖双方都不方便。这样的安排显然是为了某些人,具体为了什么,不好说。因为一直不明朗。 为了防止商铺往回迁移重新营业,相关人员就在市场的空地上种满了树,当然,这些树都被栽种在大的木板套塑料大花盆的土壤中,看起来就是一大片小树林,大花盆与大花盆之间没有过多的空间,如果走人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走自行车或者电动车,至于其他大巴车中巴车,更不用说,连一只轮胎都进不去。 市场一搬走,生意就大受影响。市民开始还乘坐免费的公交车去新的大市场,后来就懒得去,哪怕下命令也不去。 因为他们去了新的大市场,连熟人都没有,别说熟人,哪怕是生人,也没有几个。眼看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每况愈下,他们在考虑到市中心开礼品店。 所谓礼品店的想法一出,立马去看看市中心的礼品店,发现生意不太好,都改成装扮花车的了,这个还能勉强维持住生活。郑好的父母就决定还是做老本行。 正因为在调整时期,郑好的父母也是焦头烂额,没办法,到了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好在郑好的奶奶给他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就不会因为生意不好做而亏本亏得太厉害,还是能保住本钱,只要不瞎折腾,不好吃懒做,总有机会翻身。要说生意难做,不是郑好的父母所面临的问题,是很多人都面对的问题。 让市场搬到郊区,车和人都不在市区,对交通来说,是没问题了,城市形象也好了,比较可观,但是,只是看建筑物和街道整洁,没有人,还是不美。 郑好不懂这个,只是提到她妈妈就说,等考试考好了,她会被妈妈带去吃牛排,还有红葡萄酒。 当然,这个可能是郑好的妈妈的最爱,只是没时间去吃,或者以前去吃过,印象深刻,还想再吃,只是需要时间和机会。 接送孩子的家长们,也不辞劳苦,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像柯南小时候,自己上下学,都是自己走路去。当时的车少人少,学校也不多,班级不多,每个班的人数不多,都是以少为显着特点。 真是今非昔比。郑好与书亚相差三个年级。也就是说,书亚比郑好大三岁。 郑好吃多了鸡下巴,话多,这个让书亚有些厌烦。 书亚说:“怎么这么多的话?” “不说话,别人以为我是哑巴。”郑好说。 “我又没说不让你说话,是说要少说话,天天听你说话,你不觉得烦吗?”书亚问。 “不烦,不烦,我在家里,话还要多,我爸我妈都不烦。”郑好说,她坚持她的意见,就是说,她的话说的并不多。 书亚更加恼火了,他说:“不是不烦,是已经快疯了。不信,那我问你,你在说话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嗯——我想想看。”郑好说。 “这个不用想,直接说就行。经常看到的,还记不住吗?”书亚问。 “想起来了,我在说话的时候,我爸在看手机,我妈也在看手机。”郑好说。 “我知道了,你爸和你妈都在忙自己的事,对你说什么根本没认真听,只是在应付对不对?”书亚问。 “是的,我妈有时候看手机会哭,会掉泪。”郑好说,这是她主动说出来的关于她妈妈的秘密。 “那肯定是在追剧,我妈看电视也是掉泪。都一样,太投入了。”书亚说。 书亚上到小学六年级了,声音还是奶声奶气,他和郑好对话的情况,很有意思。 柯南这段时间接送他俩,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中间隔着柯南,说话的时候,郑好总是回头看,但看不到书亚,书亚在郑好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认真地听,总觉得她长大了不去当说书的简直太亏了。 在柯南接送孩子的时候,天气一般,没有什么恶劣的天气,都还能接受。雪被铲雪车铲走,然后撒了一些工业盐,路面清理出来,轮胎也不打滑,走起来比较安稳。只要不慌不忙,就不会滑倒或跌倒。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08章 介绍对象 接送一个娃娃和接送俩没差别,娃娃坐上电动车,对电动车没影响,重量可以忽略不计,体积也不大,柯南习惯了这样的家庭全职先生的生活。 柯南的表妹大学毕业,没有谈朋友,都上班了,也没那个意思,父母都挺着急,她却没事。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不需要做出什么改变。 但是,父母之命,违抗不好,显得不孝。她也就答应了相亲。 就像齐思娜那样,对这样的相亲不抱任何希望。因为觉得自己还不够漂亮,或者觉得不够有才,其貌不扬,其才华也一般,几乎等于无,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拖地,不会做男女都可以做男的就是不做的活儿,这样,自己就没人限制,会有自由,不会被男人辖制,非常难受。 基于这样的考虑,她也就不主动去争取了,而是被动地接受,谈情说爱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是一个道理。 父母之命,必须要听从,于是有热心的红娘四处张罗介绍对象,媒婆有不少,郑好的奶奶刚好是一个,她住在柯南妈妈的楼上。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单元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看上去比较紧凑,实际上是小户型。 总共才七层楼,这样的房子,砖混结构,结实,能抗震。建成后,一直在使用,除了墙体有裂纹外,其他都正常。不影响使用。 楼上楼下的关系,又是一个单元,上下楼都能看到家里有人没人,有人,是什么人,有时候,门没关紧,能听见说话,出出进进,也能看到一些人,一来二去,都熟悉,郑好的奶奶看到了柯南的表妹,就热心给她张罗对象。 有一个小伙子,人长得不错,家境也可以,就要介绍,柯南的表妹也就答应见面,只是没看中,觉得不是合适的。结果,郑好的奶奶又张罗一个,他表妹还是没看中,这就难办。 原来,柯南的舅妈通过亲戚介绍了一个,这个经过了舅妈的同意,柯南的表妹才同意见面,并且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并且发展很快,结婚,有了娃。一切都顺理成章。 柯南不知情,只是听雪雁在说这件事。原来郑好的奶奶介绍的是富二代,不说是富可敌国,也不说李嘉诚啥的,起码在当地也算是地产业的大亨,在当地也算是富的流油。 可惜的是,柯南的表妹追求爱情,轻看物质,不是物质女,是精神女,比较喜欢通过自身的奋斗,踏踏实实生活。这个想法没错,不过,如果人本分老实,找个有钱的,也不一定是坏事,有钱人不见得富不过三代,也不见得是花花公子浪荡子弟,反倒有些贫寒人家的子弟发达了,反而容易变坏。 就这样,错过就是一辈子。柯南希望他表妹不管嫁给谁,都要好好过日子,不能太世俗,也不能抛弃风雅,要过有情调的生活,免得时间长了,对婚姻厌倦。 柯南没有参加他表妹的婚礼,因为他舅妈没邀请他去,自从柯南结了婚,也就没认舅。一般不来往。亲情慢慢淡化,跟大多数人一样,过自己的日子,没必要来往密切,只要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做到了亲戚的本分。 当然,谁都有困难的时候,需要帮助,可是,柯南还没有过不去的时候,总是化险为夷,总是保持平静,内心安宁。 在家的日子短暂,马上又要去项目点。要走的时候,总是难舍难分。不过,为了将来,不管怎样,还是要暂别一段时间。过个一个半月又可以回来。雪雁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在家时间一长,也容易出现问题,说话哪里那么好,一不小心,就容易犯错。 倒是不常见面还好,眼不见,心不叹,大概凭想象,还觉得美好,现实总是骨感,理想或者梦想总是丰满,这样,相互调剂,也是一种生活。 孩子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小的时候,会想起爸爸,就闻柯南的睡衣,他说上面有爸爸的味道。 现在也没听说了,不过,孩子的小小内心世界还是希望爸爸常常在身边的。因为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在身边,可以提供随时都帮助。 柯南第二天一早,还是送孩子去上学,因为时间还来得及,告诉孩子要去上班,大概过一段时间再回来。孩子懂事,点点头。 郑好说:“叔叔,那你就带点好吃的回来,我们就没意见啦!” “没问题。可以带好吃的,就是学校附近的能买吗?”柯南问。 “老师说了不能买,不卫生。”郑好说。 “老师说的对,我们要买吃的就买干净的卫生的,这样就不会肚子疼。”柯南说。 “是的,有一回我的肚子可疼了!后来,找到了原因,妈妈说,吃了学校门口摆摊卖的小吃。”郑好说。 “是的,有点食物闻起来很香,实际不干净。我们要特别小心。吃坏了肚子,那可不好玩。”柯南说。 “是的,叔叔,你说得对。我们不吃那些东西。”郑好说。 就这样,柯南将他俩送到学校门口,看得出来,书亚不很高兴。柯南明白,每次去上班,小书亚都会不开心。 柯南明白过来,小书亚是需要爸爸陪在身边的,不是离开。现在书亚正需要柯南这样做。柯南也很苦难,如果不去外地上班,就没有稳定的收入,也就没有稳定的社保,因为每个月都由单位给交社保,自己垫钱,然后去报销,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出钱,也能让自己的社保保住,将来退休,才有保障,关键是,柯南和他妻子两人只有柯南才有社保,雪雁没有,以后退休,就没有养老金,那就是一个问题了。 送完了孩子,柯南收拾背包行李箱,就去了车站。很快,时间到了,检票进站,上车,找到座位,对号入座,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然后坐下刷手机,以前还看看书,因为快到站了一激动,就忘了带书,丢失了几本书后,柯南就不带实体书了。 他开始看,当然,手机上的书也很多,看不过来,有空就看看,有的书值得看,有的书没啥看头。不管什么书,都是一种生活方式。柯南没时间看书,大部分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写点文章,这样,就成了创作者,不仅仅是读者。 下了火车,再转汽车。到了长途汽车客运站,在门口吃饭。 当然是盒饭,十元一份,管饱,吃完了可以再加,不管是菜还是米饭,都是随便加,只是不能浪费。看上去是自助餐,也可以炒菜,要另外付钱。只要有钱,随便点菜,只有菜单上有的,马上就可以端上来。从小小的快餐店,可以看出人们之间的差别。 有的人有钱,有的人没钱。有的人有钱,也比较抠门,就是舍不得炒菜,吃盒饭吃饱了就行。有的人没多少钱,却舍得花钱点菜炒菜,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不同,产生的想法不同,采取的行动就不同。 小店面积不大,狭长的一段,在出站口的地方,旁边是街道,主要的街道,看起来宽敞,中间是隔离栅栏,栅栏上有反光贴。 要过马路对面,需要走人行横道,车站和码头,是人最多的地方,附近商贾云集,熙熙攘攘,商铺和住宅都比较多。 柯南吃饱了,就进了车站,每过一小时,就有一班车出发,很是方便。错过一班,还有下一班,过了下午四点半,就没有车了。要想去项目村,就要另外租小车去,小车走山路,还是没有大巴车方便。 车站候车大厅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往西往南的,一部分是往北往东的,行走的方向不同,候车的地方也不同。 车站里面也有超市,从售票处到候车大厅,中间的长廊,就是超市。超市里卖的是零食饮料,当然,喜欢吸烟的也能买到香烟,据说香烟一直好卖,不愁销路。 不同年龄阶段的烟民,对香烟青睐,成为纳税积极分子,每时每刻,都想着纳税。这种烟民支撑起了经济大厦。无论香烟贵贱,柯南都不喜欢。因为香烟让人失去健康,就像烟盒上明确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一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道吸烟不好,还要吸烟,像做贼一样,到处躲着。因为很多地方特别是公众场合,都张贴了禁止吸烟的标志,如果抓到吸烟的,就要罚款。 吸烟者面临着罚款,如果不小心在公众场合吸烟被抓,对于罚款,很多人都很热衷,觉得这是一种特权,感到行使处罚权特别过瘾,有很强烈的成就感。 柯南没有被抓到过,因为他不吸烟,也不接受别人递过来的烟,也不会自己去买烟吸,他就是不喜欢香烟,闻到了这种香烟的味道,就感到特别难受,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柯南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可以看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体育节目,过一会儿,不知道是谁调台,成为新闻节目。柯南觉得很无聊,只等喇叭里喊人上车。好在有手机,可以打发时间,不必闲得慌。 新闻大概都已老调重弹,看起来都是新的,实际上都是旧闻,仿佛日光之下,没有新事一样。 车总算来了,柯南看到大巴车车尾缓慢地靠近了廊下的台阶,这个地方是等客上车的地方,司机每天重复这个动作,已经非常娴熟,停车技术高超,一次到位,从不开出去再倒回来。 然后喇叭开始叫了,让旅客上车,柯南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手里举着车票,有人将票根撕下,柯南拿着票,司机下车来,行李厢门大开,柯南将行李箱放进去,然后关上,又来一名旅客,放行李箱,打开门,放进行李箱,再关上门,反复操作,不同的乘客,都是这样,先安排好行李,再安排好人。这样都上车找到座位坐下。车上也有电视,也打开在播放节目。 乘客上了车,等司机来开,等来的不是司机,是检票的,她们上车转了一圈,然后看看票,做个登记,再下车。 下车之后,司机才关上车门,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就发动了发动机,车慢慢行驶到车站口,然后停下,出站口也有人执勤,司机见他招手,就打开车门,让检查人员上车,他没有走到车尾,只站在车门口,看了看车上的人,大概凭经验就知道上了多少人,数都不数,就在单子上盖了章子,然后下车,司机关上车门,车子没熄火,彻底离开车站。 大巴车在主干道上飞驰,速度越来越快,上了大桥,下了大桥,开始沿着沿江大道一直往东,在这一段路上,正是柯南犯困的路段,幸亏是坐车的,不是开车的,如果是开车的,这个地方钓鱼的话,整车人都危险。据说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打盹,是刷手机,看微信,看聊天内容,然后发消息出去,这个是最危险的。 一直走平路,旁边的风景没什么变化,一边是长江,一边是长长的桔园,还有的是果农的大棚,用来交易的。再就是农舍,大概两三层楼房的居多,很少人将房子盖成四层以上的。大概规划如此,三层足够,何必再加一层呢? 车走完了沿江大道,往南一拐,再走一段时间,过了清江,就开始爬山,在爬山之前,先要休息。 司机将车停在进山必经的路口,那个店,柯南很熟悉,经常路过这里,南来北往的车,只要是客运,大多数停在这个地方,大概是统一的安排,或者是商量好了,这家店和客运部门有关系,司机免费吃喝,免费加水,乘客下车,就要买吃的喝的,还有免费加开水,免费上厕所,出门在外,吃喝拉撒,都是必须的。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驿站,可以让人们下车活动活动,免得坐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 车上不留人,一般都下车,司机就将车门锁上,免得有人趁机小偷小摸说不清楚,丢失了财物,司机就要赔偿,客运公司是不会承担责任的。 第609章 进山之后 进山之前,在这个小店,店家的焦点放在司机身上,不过,司机不以为然,他们很清楚,自己决定不了在哪里吃饭,但是可以决定自己的喜欢或厌恶。不喜欢的就提出,让老板考虑,老板不会不近人情,是讲道理的。 柯南不是让老板头疼,也不是让老板心疼的人,这个就是他的毛病所在。如果痛彻心扉,也可能会升职加薪,柯南偏偏不会搞关系,和上司的关系十分紧张。在一起就很不自然。 这里的人吃饭都很快,总担心车跑了,人没坐上去,司机如果丢了客人,被投诉,这一趟就算白跑了,要扣工资奖金,还有停职,惩罚不是不严格,司机不得不谨慎,要负责才行。毕竟是服务业,方方面面都要考虑仔细,服务到位,要不然,就很麻烦。吃力不讨好。 柯南看车门打开,有人就慌了,立马往车门聚拢来,生怕司机丢掉他们。争先恐后的人到处有,只要留意,就会遇到。上了车的人,也是坐自己的座位,不会随便坐,要说舒服不舒服,大巴车靠近司机的位置比较舒服,但是,座位有限,都要按顺序来坐。 都上了车,乘客中开始说话,显得比较兴奋,终于往前走了。等车进了山,开始上下左右转动方向,人就开始沉默。这个动作,肯定让人感觉不舒服了。 上山走路,肯定有问题,坐车绕弯子,也比爬山强。要知道,爬山是垂直距离,需要直上直下,坐车时弯弯曲曲的,绕来绕去,容易犯晕,但不会迷路,主要的公路就一条,有岔路的地方,路比较窄,容易分辨。柯南驾驶摩托车从这里走,也是这样。 最让人开心的就是驾驶摩托车比较自由,想走就走,想停就停,随心所欲,不是被人控制。柯南最喜欢的就是自由,这个世界没有,只有等下一个机会来临才行。越活越明白,不是越活越糊涂,这样就更好,好就好在,不是跟人比较,满足于现在已经有的,哪怕心里还在想着没有的,这个让人苦恼,与其苦恼,不如不想。不想很难,想了又烦恼,比较痛苦。这个要和内心的欲望进行争斗。 山上有雪。这个季节的雪就是多,今年又是极端天气,不知道雪会在哪个时候停。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雪层很厚,有冰柱,倒挂在山壁上,悬空的地方,一根接着一根,就像倒悬着的巨大的宝剑。这样的冰柱,蔚为奇观,天暖和的时候,会化成水,或者会断裂,十分危险。 这些奇观,柯南司空见惯,也就不去拍照,有一次多哥分享了这些照片,让刘小姐大为感动,觉得这相机给他算是给对了,一点都不后悔。在给谁不给谁相机方面,她做得很好。她喜欢给谁就给谁,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当然,这些都多少都受到冯菲菲的影响,她可以自由表达对某个人的看法,如果表达了,刘小姐还是不领悟,就可能犯错误,可能将相机给了不相干的人,例如给了金莲,金莲就会拿相机给自己的儿子的儿子和女儿的女儿照相,哪怕拍照技术不行,或者根本没技术,拿到相机就是乱拍一通,这些都是常见的,无可厚非,谁又能说什么呢?起码宋三皮是不会说了,因宋三皮已经辞职了,就是请他来说道说道,他不一定会来。因为这里让他的心伤透,毫无办法,也没有想法,人生到这一步,也就这样过吧。 最新的相机没给柯南,柯南没有意见,谁得到新相机,谁就有义务多拍照,多哥就是,实在没什么可拍的,就拍冰柱,还拍一拍水鸟啥的,不仅是水鸟,就是昆虫,他也会拍,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刘小姐开心,她看到相机发挥了作用很开心。 柯南觉得不开心,就是手机也具有相机的功能,为啥不发手机就是单单发相机,再说,相机也不是给私人,将来会收回去,哪怕是像收垃圾一样收回去,早晚会收走,就是再有价值,也没价值,就是拍得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是人家的,版权在人家手里。大概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山上风景独好,但不是家乡,马上项目结束,也就要离开这里,柯南心里还是觉得憋闷,总是转移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稳定。总是往山里跑,早晚也会厌倦。 机构已经出现问题,就是不想继续在山区投资,想把有限的资金用在一个新的项目上面。 在车上,胡乱想着,柯南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在下坡了,柯南心想,这是在项目村还是在小县城?正在疑惑间,柯南看到了山下不少白色的建筑群,知道这里就是小县城了。 本来可以在项目村下车的,这一下就到了县城,打乱了计划,也好,这个刘小姐不管,不管到哪里,只要是在项目县就好,差旅费也不多,随便用,总在项目县境内活动就行。 再说再次上山,又要带食物,例如蔬菜上去,山上的蔬菜,如果在小店里购买价格不菲。因为山上的小店的东西,没有竞争,或者竞争不激烈,价格自己来定,也没人举报,即使举报了也没人来查,来查了也是走过场。如果有远方来的客人,需要招待,一般的家庭里都有吃的,腊肉等等,要吃海鲜或者其他山上没有的东西,就要到小店里跑一趟了。再说小店里有,不代表总是有,只是给那些家里来客的或者小餐馆的准备的一些平原地方来的人准备的。大多数人到了山区,就是要吃山区的特色的食物,并非在山区吃海边的海鲜,等海边的海鲜到了山区,就不再新鲜,经过冷冻的,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味道,感觉怪怪的。 车下了山坡就停了,因为这里就有人要下车,柯南看看前面就是车站,从这里下车和到车站下车也没什么不同,就在这里下车。从车站下车,就要走一段路,如果没有遇到麻木车,就要过桥,这样就浪费了时间。在桥头下车,可以更好地遇见同方向的麻木车。 山区的车本来不多,县城里稍微好一些。乡镇的车更少。大概这是西部山区特有的。在平原上就不用说了,到处都是,燃油的和用电的,到处都有。 山区的车一般都是燃油的,人们习惯了,更重要的是山区的路和平原的不同。总是有坡度,电动的车,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太靠谱。 从车厢里拖出来行李箱,整理好背包,一辆麻木就开过来。柯南看见麻木车后面就是一辆中巴车,这里的中巴车就是公交车,小县城的人上下班和上下学以及购物上街闲逛,都是坐公交车,公交车不贵,车上也总有座位,只要用心去找就能找到。车上还配有一名司机和一名售票员,大概没有固定的站名,地方小,人随时上随时下的,很方便,让坐车到人感到不舒服,车走走停停的,好像不是正经的公交车,不过很适合山区运营。公交车就像麻木车,麻木车就像公交车,运营方式差不多,随叫随停,随叫随走,只是价格不同。三个轮子的贵,四个轮子的便宜。 车到了熟悉的百货大楼跟前,柯南知道,百货大楼对面就是他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很熟悉了。走了无数次,上下楼也是,哪里拐角哪里直行,都一清二楚。 车门一开,柯南下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些人到底是谁,不清楚,柯南下意识摸了摸钱包,还好,还在。 这里的人还好,到了这个小县城,还没有丢过钱。在平原和山区结合部,容易出盗贼,在车上就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柯南没有丢钱,只是牛皮钱包被割了,一条不长不短的口子,柯南发现后贼手已经缩回,尹贤仁和多哥自己装睡,只是柯南大喊:“干什么?” 小偷趁车门打开就下去了,车上有俩小偷,一起下去。柯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果断大喝,司机等人都装聋作哑。等小偷下车后,司机才说道:“这个地方小偷有不少,只要没背包的,没带行李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或者杂志的,看起来很休闲的,都是,大家要小心,今天这位乘客很勇敢,应该没丢钱吧?真是运气好,贼不走空,每次都有乘客丢钱。我见得太多了,又不敢管,怕报复,我经常走这条线,不得不留个后路,我要养家糊口,不是民警,没办法。希望大家自己多保重,平时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不要麻痹大意,免得因小失大。” 柯南没说话,他懒得理他,司机本来就有义务保障乘客的人身财产安全啊,因为信任才坐车,如果车上都是贼,还不如走路出门,这是怎么回事? 没遇到事大家都你好我好,遇到了就装聋作哑,各个都精得跟兔子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在车上没地方跑,就闭眼睛不去看,掩耳盗铃。 柯南清楚了,自己要谨慎,出门需要小心,比所谓的兄弟要好得多。当面喊哥哥,背后掏家伙的,大概有不少。 柯南下了车,经过大门,大门以前的门卫房改成了一个小早点铺,保安早就没有,保卫科也取消,一些职工分流,老板得到了以前摆放农机的空地,然后改成大的酒店,一层楼,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很好,赚钱,数钱数到手抽筋,点钞机用坏,大概就这么豪横。 职工遣散,地方留下,在寸土寸金的小县城里,可以大展手脚,老板就是以前公司的经理,负责管理楼房的物业水电气,人们没了工作,留下了住房,还是归他管理,这个就很有意思。 奋斗一辈子,得到一房子,房子不是全部产权,还要花掉积蓄买产权,最后这房子给你了,钱包却空了,又没有经济来源,就麻烦了,吃低保,住房子,日子过得紧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财务自由。 房子很结实,那个年代的人,做事还算认真,也没那么招投标复杂的骚操作,一步到位,交给建筑公司来做,工人的心思也不复杂,做事就认真做,其他的,过得去就行。大概钱少,都一样,每个月都有,不挨饿就行,欲望不高,容易满足,做事也认真,很有成就感。 小楼不高,就八层,上下楼没有电梯,老楼一共两个单元,也就是上下两个楼梯,一般来说,楼梯一边亮堂,门前自然不黑。 在柯南租住房屋的对门,是富人家庭,大概也邀请过他们去做客,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格外重视。大概这是人有钱,或者人管钱带来的社会地位。 无形中,可以提升一个等级。虽说这钱不是他本人的,哪怕就是过一道手,手上也能沾上铜臭,人们对钱很直入骨,但是,又不得不在钱的面前匍伏下拜,成为钱的奴隶,大概不承认是钱的奴仆的,不在少数,可是行为上背叛了语言,说的做的不一样,大概也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这个地方可能就要离开了。 舒服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柯南打开房门,里面有人,是多哥。 “多哥,你来了?” “是的,不来没地方去。” 多哥很聪明,他总认为柯南有文凭,好找单位,就是离开这里,也能很快找到工作,不会挨饿。柯南没走,是因为不想肯定自己的能力,只是缺乏勇气,多哥看柯南比柯南自己看自己都准,虽说多哥的话不多,心里有数,说出来的话也在理,比较实在也有逻辑性,这个让负责人比较放心。她们对多哥比较信赖,大概和他的观察力和说话的干脆利落有关系,虽说有时候他在女人面前说话软绵绵的没有了男子汉的英雄气概,可是,人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这个没办法改变,是胎里带来的,无力回天,就像十月怀胎,生下来很丑,可是生孩子的不觉得孩子丑,还是当成心肝宝贝,不是自己的身上的肉,当然不正眼看,要是自己的身上的,肯定视为瞳仁一样宝贵。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10章 何去何从 “多哥,你咋来这么早,难道你是飞来的?”柯南笑着问。 “飞是可以飞,就是没地方降落。这里还没机场。”多哥说。 “可以坐直升机来。”柯南说。 “你在开玩笑吧?只有大亨去赌城才坐飞机。我还不配。”多哥说。 “你也是有钱人,只是装穷罢了。”柯南说。 “瞎说,有钱还在女人的指挥下工作?” “可不能这样说,你的意思就是女人就不是人,不是领导吗?女人也适合当领导。你看,你们家谁是领导?”柯南问。 “是的,女主内,男主外,家里都是我媳妇当家,我在外头,有时候她也管管我,替我做决定。”多哥说。 “这就对了,我们都受过性别教育,有这方面的培训。多少和别人有不同的认识。你应该活学活用,在家里和单位里都是模范。应该向你学习!”柯南说。 “你在开玩笑吧?我学的知识还不如你的百分之一,你学富五车,我才多少学问,咋可能让你跟我学习呢?”多哥说。 “这是你的不对了,有技术就有,没有就没有,知识也是一样,你有技术,也有经验,我们做项目刚好都用得上。我们在荆楚西的项目都靠你了。”柯南说。 柯南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让多哥放松警惕,他在机构负责人面前说的话,还是能影响柯南的工资级别的。这个是要命。她们不管过程,只看结果,如果发现了问题,肯定要解决,不能隐瞒,如果隐瞒,早晚会出事。多哥会隐瞒,因为他不像柯南那样诚实。柯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正是因为这个毛病,让他原形毕露,稍微有一点过错,就无限地放大,小毛病变成大毛病,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多哥怕老婆,不像尹贤仁那样在家是老大,他说了算,媳妇配合,一致对外,当然,他也听媳妇的,当有共同利益的时候,就做出听媳妇的架势。他听媳妇的话,自然就容易得到媳妇的认可和支持。多哥不听媳妇的,可以得到一些事业上的机会,如果听媳妇的,会改掉一些恶习,自从到了山区工作,他基本上都戒掉了一些不良的习惯。 有得有失,有失有得,不会亏。 “你不知道,现在的项目快完了,新的项目没动静。你看怎么办?”柯南问。 “这个你就不懂了,领导在玩大的,有自己的算盘。”多哥说。 多哥说这话,让柯南心里犯嘀咕,这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呢?难道他们总是有秘密,不想让柯南知道?柯南也不想知道那么多秘密,他有他的事,他有自己的目标。当然,冯菲菲也看出来他的野心,就不会给他那么好的条件,让他可以如虎添翼。冯菲菲的想法就是让他不容易腾飞,柯南经历过不少领导,什么领导是什么样,他大概能看出一些,不必全知道,知道一点就行。 尹贤仁大概也知道一些内容,就是回避着柯南,柯南感到郁闷,就像柯南是外人一般。柯南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要改正一下单位规章,让单位规章更合理,更有人性,有人情味儿,让规章成为良法,也就是说,不能成为恶法,恶法很凶恶,也许会对单位发展有好处,但对个人的成长和个人的健康没有好处。 柯南最希望的就是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这样可以多帮助人,如果可能也多涨点工资,毕竟要养家,这是刚需。 当然,也有不少没有这个需要。柯南就会闲置下来,在没有其他项目可做的情况下,有可能面临失业,或者暂停工作。那么,就有可能对收入方面造成一定的影响。 到底怎样发展?柯南也不知道,估计领导知道,就是也不明确,想要调整方向,到底方向在何方,也不知道。领导知道,就是不告诉柯南。总之,有些事不让柯南知道最好,如果知道,会影响计划的实施,还有会让自己的良心不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柯南知道的不多,知道的多了也不好。不在那个位置,操那个位置的心是做无用功。 人在那个位置,才操心,这是正当的,不在其位,就不谋其政,免得引来祸患。 正在这个时候,听到门响,打开一看,是尹贤仁,这个家伙总算来了,多哥看到他,就像金毛犬看到了主人,马上扑上去撒欢,好的不得了。柯南这个时候也处于礼节,向尹贤仁点点头。他很清楚,说不定以后就不是尹贤仁一组了,顺序会打乱,组合会重新来组合。 当然,无论怎样组合,都离不开人,如果没有人,什么都不用说,没有人,就无法推动工作,到了这个时候,估计刘小姐也无能为力,眼看山区的工作接近尾声,捐助方对山区的项目也有诸多质疑之处,刘小姐面临的考验不少。她很清楚,现在在山区做项目的困难重重。首先就是资金不足,但是,缺口还是不小。 不少人都只要钱,不要理念,给钱就好,说多了都是累,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给钱,给钱买酒喝的不少,所以不给钱,就给物资,而且给那些积极的人物资,因为积极的愿意牺牲,想要改变目前的窘境,积极的话,就有外援,外援来了,也愿意让更多的人得到帮助。 “辛苦了。你们还很积极啊!”尹贤仁说。 “不积极不行。来到机构几年,学会偷懒,没有一技之长,离开这个机构,到社会上就没有饭吃了。不依靠组织不行。”多哥说。 “看你说的,只要你离开这个机构,你一天的收入会翻倍,成倍网上翻,你会很快发达,不信就走着瞧吧。”尹贤仁说。 尹贤仁就像算命的盲人,自己看不见自己的前进的路,却能给看得见的人指明一条道路,可以到达光明的顶点。 “你说的是季弟兄,他以前在律师所工作,多少懂法,会按照法律规定做事。”多哥说。 “这就不对了,我懂法,只是懂过去的法,新法不懂,因为新法在不断变更。总有新法出来,总要更新法律常识,头脑中要有印象,免得一问三不知,现在的人都很精明,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这个是经验教训。和将来离开机构干什么关系都不大,也不能让我们分心。”柯南说。 “新项目还不明朗,不过,大方向也就定了。柯南知道,这就是要从农村走向城市,这个过程中还有一个就过渡期,就是在郊区做项目。”尹贤仁说。 “你这个一说,我就明白了,是要准备种菜了。”柯南说。 “哈哈哈,真聪明,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先期不是我们去,这个太好了。”尹贤仁说。 “那会是谁呢?”柯南好奇地问。 “谁积极就是谁。”尹贤仁说。 “那可能是多哥了。”柯南说。 尹贤仁点点头,笑了。 “这个多哥还一直在隐藏,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实际上领导还没下决心,只是先期的工作要开展,需要人过去招呼。柯南估计就是多哥。因为多哥喜欢活动不喜欢安静,还有一些重要的工作需要开展。多哥就忍心不管管刘小姐和冯菲菲了吗?”柯南说。 “没有决定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要信谣言,也不要传谣言,我都没接到通知,就还是执行以前的东西。不图改变什么。也没什么好改变的。”多哥说。 多哥说这话好像是哲学家在补课。 多哥的高中没读完,读了高一就没读了,也都不成,只有参加工作。他对哲学还是十窍通了九窍。 柯南也不懂哲学这玩意,总觉得神乎其神,有点玄学的味道在里面。 不懂就是不懂,不能装。 他们三个在这里,显然没了多少趣味,有了一个女的,才显得活跃。哪怕是中年妇女,只要是女的,在男人中,就有微妙的感觉。这个气氛,好像是阴气在阳气中运行,总要失去一点平衡,然后再恢复过来。 柯南还年轻,他陷入尘世已经多年,还没明白一些道理,仍处于混沌不开的状态。三个男人在山里,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些奇怪,不过,谁又能说什么呢?只要自己的家庭稳固,也就没啥问题。外人也攻不破,家庭城堡也是牢固的。婚姻是一座城,就是从内部容易攻破,从外面不容易。 就像郭靖和黄蓉守卫襄阳城一样,蒙古兵攻打多年都无法攻陷城池,所以,襄阳就有了铁打的襄阳的说法,就是一座钢铁城,易守难攻。 郭黄的爱情也值得肯定,现在很多人已经放弃了初心违反了婚誓,变得容易出轨变心等等。在山区,离开家乡,容易出问题。 哪怕是中年妇女,也有一种气息,在搅乱男人的心。 项目到了末后,要验收项目,不仅是看硬件工程,还要看软件,软件的更重要,解决了水池建设和水管安装,关键是看饮水健康的习惯问题,这个更重要。投资方更要看这一部分。 培训卫生方面的知识,作为男人来说,大部分都可以,就是讲妇女方面的健康问题,就难以启齿。本来安排柳红过来讲课,柳红怀孕了,只好另外安排。 柳红是意外怀孕,她本来不想要二胎,无奈婆婆想要,老公听婆婆的,也只好要了,反正第一个都有了,再生一个也无所谓。一个娃是带,两个娃也是带,说不定老大不行有老小,老小不听话还有老大,总之东方不亮西方亮,西方不亮东方亮,总是有备无患的。她这样想,心里就有了数,不会愁苦。就是牺牲一下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也牺牲一下自己的娱乐时间,有付出才有回报。 安德烈是巨婴,大概没想到会这样,家里排行老三,老大老二都不讨他妈喜欢,就是他最得他妈喜欢,他妈宠着他爱着他,超过他的两个哥哥,让他的哥哥们十分嫉妒羡慕恨恶,因为太恨他,让他的嫂子们也恨,因为嫂子和婆婆关系不好,早就分家另过,家里的大小事也不过问,就是要让老三自生自灭,说公公婆婆偏心,一直都照顾着老三,老三是儿子,老大老二都不是,像是外面捡回来的,不是亲生的一样。这个就让安德烈十分头痛,他没有多少心眼,只是自私专顾自己,这个也不算什么错,他就是做得过分了一些。 安德烈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只晓得对妈妈好,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妈妈从小都照顾他,一直到现在,不仅照顾他,还照顾他的孩子,这个是他的两个哥哥得不到的,这份爱本身自私,也就不奢望分享,两个哥哥就彻底失望,也不愿意和他来往,虽然家中排行老三,他仍感觉到孤单。 柳红也感觉到自己的孩子让婆婆带,也许又是和自己的老公安德烈那样成为巨婴,就十分担心。老大已经纠正不过来,就放希望在老小身上,一有动静,就提议搬走,安德烈当然不同意,因为他听他妈的,结果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妥协,就是偶尔回去,让婆婆看看,大部分时间在娘家,安德烈经常回家看他妈妈,倒是居住在娘家心里还是不舒服,总觉得什么都是别人的,没有归属感,如果有,也是偶尔有,随后淡忘。 柳红没有安排过来,是一大损失。弄了一个金莲过来。 金莲和尹贤仁是世仇,见面就像两只斗鸡一样,表面上看没问题,心里各有一本帐。 两个人来自一个村,都对对方知根知底。相互排挤,相互揭短,相互打压,生怕被对方欺负,被对方超过,实际上在竞争这方面,男女绝对是平等的,都有这种倾向,不想输给别人,这个和性别无关,和性格有关。 金莲来到山区,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个也是领导考虑到之一,要清楚,如果是三个人,都有商量,少数服从多数,如果是四个人,就难办了,如果各执一词,恐怕很难做出决定。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11章 就地取材 金莲的经验丰富,在一次漂流中,漂流皮筏里进了水,柯南怎么也没办法,她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在半路,水势平缓的地方,她将矿泉水瓶子砸烂做成一个瓢,水瓢现场做,效果非常好,果然很快就清除了皮筏里面的水,没有影响继续漂流。 如果没有金莲,可能让柯南犯傻,坐以待毙,当然,那次漂流,也让送三皮损失了一副眼镜,他没想到水势如此强大,他和春燕一起翻船,掉到水里,被救生员救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还在回味,结果人事已非。 皮筏被救生员固定,他俩浑身湿透,宋三皮没有眼镜,看上去,显得有些苍老,眼睛也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就像斗败了的公鸡,是落汤鸡,水淋淋坐在石头上在那里喘气,春燕在旁一个劲儿地数落他,说他当地啥船长,让船员落水,自己也很狼狈。 柯南和金莲分在一个组,在一条皮筏上,二人要团结一心,才能顺利过险滩,当然,柯南没有做什么努力,大雨过后的溪流水量充沛,危险系数不高,石头都显得不那么厉害,加之对有些地方进行了修整,整个漂流下来,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金莲和春燕在挑战漂流的时候,金莲就显得成熟和老练一些,春燕容易手忙脚乱,加之不理会船长——宋三皮的指挥,结果翻船,双双落入水中,被救生员救起来,喝了一些浑浊的山洪水,还算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逐渐恢复,惊魂未定变得较为平静,然后站起来,慢慢走到休息区,换衣服,冲洗一下,等人都到齐,然后一起上车到下一个景点。 宋三皮的眼镜是找不回来了。 和他的眼镜一起的,还有其他东西,不知道,也没人下去找,如果是其他的值钱的东西,肯定要下去找,如果没有,就不会有人动脑筋去找,景区里的东西,都是景区所有,只要没有人来要,就是景区的。发现丢失了眼镜,就要马上下水去找,找到了,眼镜还是你的,找不到,又不找,眼镜就是景区的,想要回去都难。 这次派金莲过来,主要是做卫生方面的工作,给村民一些培训,同时,有一些剩余的资金要用在一个新的村。 很明显,这次要去的村其实还是关系村,这个村曾经是当地分公司领导曾经驻队的村,这个村很有意思,分公司负责人在驻队的时候,知道当地疾苦,答应过给帮助,结果一直没兑现,但是心里有数,只是没有机会,等机会来临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就马上行动,开始牵线搭桥。介绍过去考察。这样安排妥当,才通知刘小姐,刘小姐给冯菲菲说,冯请示省总公司,总公司也懒得派人去看,就委托冯菲菲全权处理。 冯菲菲得到了授权,当然开心,放开手脚去干,带着刘小姐一路杀过来,当地分支机构的负责人当然不敢怠慢,安排好出行路线,好好招待,冯菲菲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受到王后一般的待遇,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在项目确定在什么地方做之前,都值得期待,最终还是觉得只做一个村的一个组,其他就不做,因为村子太大,相当于半个香港,这么大的面积,实在帮不过来。 这个村包围了乡镇,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的,没有谁比谁厉害,只是历史形成的,无法改变。小镇中央一条路,一条河,河道不宽,有效使用的只是河道中间的部分,枯水季节就是这样,丰水季节可能全部覆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半干半湿,水总有,只是潺潺溪流。 这个村不是重点,估计验收投资方都不会过来,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要做该做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概都是按照程序做的。当然,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看情况,连接两个县,影响力还是有的,项目做好了,以点带面,还是可以有一定影响的。 这个地方虽小,影响不小,属于高山与高山之间的平地,稍微平缓的地方,实际还是有一定的坡度,如果没有,水就会静止不流动。这个地方被群山环绕,相当于一个有各个出口的大盆子,人们居住于此,世世代代,就是吃水没有办法由人来控制,有水就多吃,没水就挑水吃,需要走路。 夏天来了,数量充沛,可以饮用山泉水,冬天有水,水量不多,大概积蓄起来,可以顺利过冬,起码不用挑水。 在考察的时候,冯菲菲特意走访了村民,大概都在烤烟叶期间,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烟叶。这个场景令人印象深刻。 这里有不少人,都处于这种情况。柯南记得小时候,也看过大人们烤烟叶,将烟叶熏黄,就可以卖了。 在烤烟的时候,灶口可以烤鱼,烤的小鱼,非常好吃。 只要有火的地方,就有温暖,不过,柯南在小时候,很好烤火,有时候贪玩,就忘了冷。一旦玩起来,啥都不顾,没体会到寒冷是什么意思,哪怕冻得鼻涕眼泪流,也觉得没啥了不起,只要能玩,比什么都强。可以玩的东西可多了。不是电动玩具,就是到处可以找的小东西,就地取材。 这次考察,冯菲菲取得全部胜利,她非常满意,经常做这样的工作,其实就好像旅游,这样的旅游非常有意思,类似于农家乐。 顺利结束了考察,基本定下在这里做,这个村就是谭湾村。 谭湾村也就是谭湾,人们常常去掉这个村字,就叫谭湾。 谭湾是分公司负责人驻队的村,对这个村有负担,答应的事没做到,这次借这个机会予以弥补,到底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通过冯菲菲的考察,确定下来也就算交了账。 因为资金少,也就没特别开会,也没召集记者开会,低调举行了一个签字仪式。 当然,就是因为低调,才有不少乡镇来的眼红嫉妒,为什么不去他们的乡镇,偏偏给那些名不见经传又不方便的村?好事轮不到方便的村,却舍近求远,到了以后验收都困难的地方。 不管在哪里,最终钱是要花出去的,其他都是小事,不是担心钱没地方花,是怎样花的意思。 带着目的去做事,有好处,也有坏处,就是动机不够单纯。 在某些方面,需要及时调整思路,这个问题就是这样,越是在意的,可能越不争气,越不在意的,可能就成了。 有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当然,生命力超强的还是柳树,花就略逊一筹。 柯南很清楚,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在大雪纷飞的时候,赶去谭湾,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不过,已经签了一个协议,凭着契约精神,就该前往。 到底如何遵守,那是另一回事了。总之,去了四个人。 因为考虑到要做卫生项目。 大概算是豪华阵容,谭湾的负责人还是很客气,这样的团队,没有地方可以找到。 多哥当然不错过第一次去村里和村项目办主任见面的机会,一般来说,首次见面,是要隆重接待的,其余时间就稀疏平常了,就像大姑娘上轿头一次,特别隆重,以后也就那样,越来越不值钱,不断贬值,到最后,可能在某些人眼中,就是垃圾了。 多哥抓住这个机会,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往谭湾而来。 他们先送走了冯菲菲和刘小姐。 在等车的时候,一个镇的项目负责人对谭湾项目办主任说:“你抢走了我的生意。” 谭湾的笑而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吃得太肥了,应该给我们分一点,这才体现利益共占、资源共享。你不能吃独食,不要以为你在省道上,来来往往的领导能看到,就格外得到不同的项目,要知道,我们也在省道上,跨越两个县。地盘也不小,要只顾自己,不管别人。” 谭湾的项目负责人一说,他也就哑口无言,后来,他被双规,在捉他的头一天,还在做报告,布置新一轮工作任务,到处考察,然后被抓,从他随身带的包里发现十万元钱,六本房产证,还有其他财物,令办案人员十分惊讶,不就是一个镇的项目负责人么,怎么这么有钱!收入和持有的财产严重不成比例,严重失衡了,这让办案人员也心里失衡,左右上下摇摆不定,深受打击。 该办的还是办,柯南突然想到,他其貌不扬,竟然赚足了费用,这个可能就是一个问题。管理存在漏洞,不是做不到,只是想不到。他们的胆子太大,不可估量,肆无忌惮,就是要颠覆人们的认知。他就是要挑战人的底线,看到什么时候抓他?以什么方式来抓他? 这个家伙其貌不扬,怀揣六本房产证和大量现金,随时准备跑路,车也是大型豪华越野车,比他的个头还高,他在他的越野车旁边,就好象鱼缸里的乌龟。 鱼缸是车,乌龟是他。 这个庞然大物,估计一般的办案人员的车追不上他。他自以为是,觉得只要按照工作部署走就行,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这么多妖蛾子。 这是坏他的好事,本来想跑结果没跑掉,接续他的人也十分懂,不见得会多么游戏,总是,他是颓废下来,这一生就别想再去祸害纳税人的钱了。 他进去了,谭湾的项目负责人还好好的。他好好的,可是他儿子却不是。 他是谭山,副手是谭水。两个人配合很好。谭水以前服役,退役后一直在村里做具体工作。 这个家伙很狡猾,比谭山要狡猾得多,谁知道谁指使谁呢?在他们见到柯南四人的时候,就安排到了专车送他们去村西头的民宿酒店吃饭。 饭店内装修讲究,人不算多,看起来比较干净整洁,来往的客人可能选择这里。这是两县的交界处,下山之后,就是上山,从东往西是这样,从西往东也是这样,都会选择一些靠谱的酒店吃饭。 当然,这里离镇中心不远,奇怪的是,生意好的酒店不在镇中心,反而距离镇中心较远。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稍微不注意,就会看不见。这里还有小溪流,水面变宽了不少,河边竟然有柳树,无心插柳柳成荫,当然没错,这里果然证明柳树生命力的强大,只是隆冬季节,柳树叶子已经落尽,要等早春来临,柳树才会重现生机。 看起来,有河流有人家,邻居与邻居之间的距离刚刚好,不存在阻挡阳光的建筑,这么一个地方,是很多人梦想的家园,如果医院养老措施得力,肯定是吸引人来住的。 山水家园,是不错的,这个农家乐,吸引的是谭山的心,他觉得这个地方适合远方来的贵宾,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只是噩梦的开始。 柯南也没想到谭山和谭水到底哪根神经接错了,竟然没有正常思考的能力,不是不知道,是知道的太多,想多了,也就容易犯错,缺乏的是怎样倾听的技巧。如果了解清楚,就不会掉进事先挖好的坑里,正是因为尹贤仁看起来比较敦厚老实,实际上还是属于老姜那样的辣的角色,他不露声色,因为他不说,多哥懒得管闲事,多管闲事也没有钱可以赚到。 他清楚看出,谭山和谭水已经算错了。 果然,在吃饭的时候,谭水再四追问:“下一步怎么打算?” 不知道谁的嘴长,马上回复道:“准备找房子,住在村里一段时间。直到项目完全结束。不知道谭主任能不能提供方便?如果能提供,那简直是感激不尽,如果不能提供,需要说明一下不提供的理由。我们再想办法怎么样?” “这个当然不用说,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谭水说。 谭水所说,其实不成立,不过,当时谭山在场,没有表示反对。大家对谭山还是比较尊重,有啥话都说清楚。当面还是比较尊重。背后是什么样,只有自己最清楚。 第612章 尴尬村落 谭山佩服谭水,觉得他做事有魄力,他代表的是当地的村民。谭水最需要解决吃水困难,谭山那里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谭水更积极工作。 在这里请吃饭,大概都没有想到不是吃一顿丰盛的就完了,而是才开始。 在席间,谭山很少说话,只是劝吃劝喝,没有谈过多的话。他好像在支持谭水的工作不是相反。谭水倒是很热情,他最渴望的就是项目赶紧实施,快点结束,他以为只要请吃饭了,资金就马上到位。实际上他弄错了。 他的项目才开始,不是马上结束。 谭水说:“今天邀请大家吃一顿便饭,为大家接风洗尘。我们合作愉快。” “谭副主任,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想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但是,你看看这天气,不适合现在就开工是吧?”多哥说。 “我知道,冰天雪地的,肯定动不了,这是我们的希望,早点开始,早点结束。”谭水说。 “这里是这样的,海拔高吧?要看实际气温,要看前期准备工作,准备好了,就好办,是不是?”尹贤仁说。 “那是当然,我们最喜欢干脆利落的人。那么,你们来,我们高兴,希望顺利交工,完成任务,这样大家脸上都有光彩。”谭山说。 柯南心想,都是这样的,都是一样的说辞,这些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知道他们到底从什么地方毕业的,不过,这些都是话术,看来,训练有方,看谁遭殃。这些听者,如果当回事,就中了招,如果不当回事,还算有头脑,对于未来的事,不好预测。 “是的,我们都是为了别人的福利,不是为自己。身上有了这个责任,就要好好负责,做出来不后悔,如果不做,就不占这个位置,让能干的想干的来,不干的走开,这样才好。最终是让人们受益。”谭水说。 听他们说话,一唱一和,还像那么回事,不过,柯南严重质疑。 “下一步准备找个地方住下来。”金莲说。 她的话音刚落,空气顿时凝固,没了任何动静。 “你们要,要住村里?”谭水问,平时都说话流利,这个时候开始结巴。 “是这样的,我们做项目和别人的不同,都是住在村里,不是住在城里。住在城里,不方便管理项目的进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材料,不知道施工进度,也没有施工日志,这不符合我们的项目原则。”尹贤仁说。 “哦,哦,是这样啊!你们真的辛苦,这样的事都自己干,让我们惭愧。”谭水说 。 “你们一般怎么干?”柯南问。 “一般发包出去,让承包商来做,当然,我们看结果,做不好的,不给结帐。或者扣工钱,一直到做好为止,浪费的材料也要让对方出。只有这样,才能圆满完成。”谭水说。 “你在开玩笑吧?”尹贤仁说。 “不是开玩笑的,都是这样做到,村里的项目基本都是发包出去,做好了验收合格结帐,做不好就不结帐,当然,中间工人需要领取工资的还是发钱。这不影响后来的验收。”谭水说。 “为什么要发包出去?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柯南问。 发包承包,也让柯南开了眼界,以前只是听说可以承包发包,现在是亲眼所见。当然,建筑是很复杂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人,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无法自拔。 有人赚钱,有人亏本,有人亏的是力气,有的亏的是金钱,力气,可以再来,金钱也是,有的亏良心,就麻烦了,无法弥补。这个环境下,要想独善其身,有点难,柯南做过不少水利项目,大概里面的情况略有了解。 到底怎么操作,谭山和谭水还不明确,这个要看投资方的态度,如果投资方同意就没事,不同意,他们也就自己想办法。 尹贤仁的意思,先找个地方,确定后,再搬过来,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这个过程也有点意思,转来转去还在一个县里转,只因县里的人在总公司没下来,也没升迁,或者在等机会。看有什么变化。这个人有背景,就没办法了。要知道,现在都是讲关系的,没有关系,靠自己误打误撞的成功的几率很低。不能冒险,也不能停止不前。 “那好,我们这里路边有一家房屋闲置多年,没有人居住,当年分公司经理驻队的时候住过。等一会我们去看看。”谭山说。 “你这一提醒,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谭水说。 “行吧,只要能住就行。”柯南说。 “不仅能住,还能开会,是一个多功能的独立的房子。一共五层。一层主人自住,其他出租开旅馆都行。”谭山说。 “女房东和分公司经理是同学,有这层关系,才有了这房子,也有了后面的故事。”谭山说。 “那我就明白了,这房子因为一个人而建,也因为一个人废弃。”柯南说。 “你算说对了,的确如此,她建房是为了一个人,废弃是为了一个人。”谭山说。 “她为了谁?应该是比较漂亮的吧,如果不漂亮,也就没多少故事了。”多哥笑着说。 “你们不清楚,我们也不清楚,究竟是石头,从石头里看不出什么故事,不过,经过了石头,被石头磕着碰着,就知道了石头的厉害,没有石头,就没有痛苦,没有痛苦,也就不会痛彻心扉,没有心痛,就没有什么感觉,也不存在什么爱情或者家庭问题。”谭山说。 从谭山的说话内容来看,他的意思就是这里面有隐情,也是个人问题,个人信息,和工作没关系,不必知道,也不必打听,要不然就让自己产生烦恼,不能左右一个人的航向的,就坚定自己的立场,多少也会吸引人,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人感动,让人愿意学习。 不用打听,一些好事者会主动告诉。最好不听,不论在哪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他们说话还是留了余地,不是绝对,想要找房子,必须要依靠他们介绍和联系,如果自己去找就不行。再说镇上的确没有中介机构可以帮忙。 山区的人不算多,流动性也不大,在这个地方,属于两不管地区,容易形成一些空白,也就是说,当地比较注重家族势力,像谭山谭水,本来都有着密不可分的亲戚关系,如果想要做什么事,两个人商量好,一般没人反对,反对也是无效的。 柯南看到他俩就是这样的,不是说相声,胜似说相声,目标高度一致,就是人可以走,钱留下,然后他们可以拿钱来解决燃眉之急,弥补一些窟窿,不能拆东墙补西墙,最终还是让墙空着一面,仍有风雨侵袭而入。 饭后,大家起身,往目标房走去。 一边走,谭山一边和那女房东联系。 女房东的家在山上,下来需要半小时。等他们走到她的家,也差不多到了。 因为她家在马路边上,有公路从门前经过,旁边是一条河,这样的房子,在当时当地还算是高级房屋,是楼房,全框架结构的,比较结实。 旁边也有空地,估计不会一直空闲,总有一天会利用起来。 他们走路,是柯南是首选,他觉得饭后走一走,有益于身体健康,很有道理,就是没有医生交代,也很容易理解,生命在于运动,适当静止也是对的。总是静止不动也值得思考。 金莲有些为难,她不想走路,这里也没出租车,或出租的摩托车,一般称“摩的”的,也没见到,再说“摩的”也要穿“草鞋”,要不然会滑倒。 她紧跟着尹贤仁后面,她恨尹贤仁,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同村人,是老乡,还是比较亲近的,是值得信赖的,吵架归吵架,只是交流的方式有些激烈而已,在情分上还是很注意的。 多哥给人的印象还是有些不靠谱,在机构负责人面前,他表现的不错。就是擅长演戏,两面人,是非常难演的,不过,他掌握了,并且运用娴熟。 这个技能伴随他多年,人到中年,也无所谓了原则,只要自己能得到益处就行,实在要损人,也是没办法的,他秉承了这样的处世为人原则,金莲也就明白过来,金莲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眼就能看出一些门道来,她外表憨厚老实,实则内心复杂,多疑,而且自我保护意识强烈,安德烈跟着他同事一些时间,也慢慢学会,因为安德烈生活工作自理能力差,没办法独立完成,总是拖后腿,遇到了金莲,这些问题都解决了。 到了房屋前面,走廊下,也有积雪,路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房前的雪还在,公路路基下的,河边上的积雪还是很厚,对面原野上也白茫茫一片,都是雪的世界,偶尔有一些青黛色点缀,黑点就是一些雪融化后留下的窟窿。 来者就是女房东,她个人不高,长相一般,穿着有些华丽,但难以掩饰里面的俗气。 她笑逐颜开,打开了门,请大家坐到一楼客厅沙发。这些东西看上去比较华丽,但是落满了灰尘。 她大概很久没来打理这里了,看上去像是被抛弃的,只是垃圾房,缺少的是没人来清除。 “你们是承租整幢房屋还是几间?”女房东问。 她找出来茶叶,看样子,这茶叶还比较高级。 对于高级茶,和一般茶的区别在于口感,柯南不懂,只是牛马饮,当然,不少附庸风雅,不懂装懂,所谓专家,也只是呵呵而已。这就是一种饮料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女房东大概有故事,准备了好东西,拿出多年珍藏,以为遇到了大老板,实际上还是呵呵而已。 柯南不知道该不该坐沙发,他发现了沙发上很多灰,就不肯坐,女房东问:“要租这一套房吗?” “不租这么多。四个人,一人一间,一间厨房就行,一个卫生间。”尹贤仁说。 “你咋不早说。楼上就可以。这里已经是旅馆,一楼,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房东住的,楼上都是出租的。一共五层,你们如果需要有会议室的那一套,就在五楼。我带你们去看看。”女房东说。 “可以。只是价格先说一下。”柯南说。 “价格好说,你们都是谭山谭水主任介绍的,肯定不会喊高价的,不会把你们推给其他人,让别人赚钱。”女房东说。 这个话说得实在,柯南万没想到她会说这话。她不以为然,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诧异的目光和表情。 她面无表情,尽量装出一些随和又快乐的样子,可是,内心的忧虑和悲伤是无法掩饰的。谭山说:“这是分公司经理的同学。” 然后,谭山又向女房东介绍了多哥他们的来历,也和分公司经理有关。那么,因着这层关系,这个人,他们也就好商量了。 “怎么说呢?我出租一层楼,等于出租一幢楼,其他楼层都关闭,就是开放第五层,第一层也关闭,你们要是租,也就按照房间来出租金,一般来说,需要几百元的。”女房东说。 “这个可以具体点吗?到底是几百?”尹贤仁追问道。 “这样吧,不多不少,一个月五百。”女房东说。 “多了,我们每个月最多一百五十,水电费另外算,实报实销,用多少,交多少。”尹贤仁说。 “是吧?你们也太刻苦了。怎么才这一点预算?我还没收过这么低的房租,住店的旅客也不会给这么少,你们租了好间房,还送一个会议室,咋就这么点房租呢?”女房东说。 “就是这么多,我们一般在哪里做项目,都是这个价位,有人不收,说啥都不收,我们告诉他们,必须收,免得麻烦。不收,就没办法完成预算的开支,到时候好尴尬,没有地方说理。到时候,机构会批评我们领导不会办事,省下了住房租金,还不如多点预算在项目当中。”尹贤仁说。 听了尹贤仁的介绍,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13章 到处流浪 尹贤仁的话,让人大跌眼镜,柯南也没想到他这样说,这个其实在对外摊牌,我们就这样,你要是反悔,那就反悔,这个时候反悔还来得及。 对工作没有多大热情,对这个项目的末后工作,也毫无吸引力,做项目到了最后,都已经疲倦,找到的住处条件听起来不错,实际上不行。 “那我们去楼上看看吧。”柯南说。 “那是当然。”房东说。 明显,在一楼住,很不适合。这里的东西都不能动,东西太杂太乱又脏。需要很长时间清理,没有那么多时间,更重要的,东西不要用,怕不洁净,更重要的,是分不清,到时候,房东算帐,每样东西,都是钱,没有钱,怎么走得了?女房东认真起来,还是很可怕的,倒不是包租婆那样,也差不多了。 谭山和谭水一看,就不想上楼了,他俩要告辞。柯南觉得他俩也帮不上忙,就没有挽留,尹贤仁也是,看样子,今天要睡马路了。不过,有多哥和尹贤仁,这俩人都是宁愿让钱吃亏,不让人吃亏的,加之有金莲,更不会受委屈。再说钱不是自己的,都在预算之内,可以报销。 也就不再担心怎么住宿的问题,这个点了,也没有车了,就是有,也是到江城的长途客车,不会让上短途的客人,这样的车,一般都是卧铺,没有座位。 女房东带着四人上楼,谭山和谭水离开回家去了,半路上会不会走岔路,不知道,这个属于私人生活,不必要强求,他们自有他们的安排,宴席过后,各奔东西,哪怕不是自掏腰包,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仿佛是自己请客,自己吃是心安理得,请别人吃,是让别人感到慷慨大方。一般被请吃的,不会在意作东的会花多少钱。 这幢房屋,真是做得小巧,走廊很窄,房间都不大,就像是寸土寸金的港岛一样,房间能放一张床就不错,加上卫生间基本没有,都是到楼梯的公共卫生间方便,这个季节,供水也成问题。房子在镇中心稍偏的位置,水是有,但是,只在三楼以下,四楼五楼水压不上去,这个是致命的,也就是说上厕所必须要到楼下,说起来只是出租一层房屋,实际楼下的卫生间都要使用。 这房屋,是谭山介绍的,也就有一定的道理,柯南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如果谭山不走,还能让谭山想想办法,估计找他是靠不住了,因为他听说了这个项目的运作方法,已经失去了耐心,现在有信心和耐心的是谭水,他要把项目做好,自己能受益,谭山自己不受益,就要帮谭水一把,算是多年的朋友,也算是亲戚,工作上的同事,一个战壕的战友,无论如何他,他都要鼎力支持一下才好。 五楼以下的走廊,没办法走,太小,设计的时候,这个设计师该拉出去打板子,这么一个小笼子,怎么住人? 好在都住五楼,不过,现在的五楼啥都没有,还需要自己带铺的盖的,以及厨房用具等等。 验收工作很快,例行公事,长期的工作还是在村内。这是机构的要求,关键是刘小姐受到培训就是这样,不会将目光盯着城市,因为城市人多,无法查清底细,不知道城里人到底有钱还是贫穷,不清楚收入情况,也不知道支出,谁知道乞丐是真乞讨还是真职业?一切都真真假假,需要一双慧眼才能看清楚。 就是在城里做一万个项目,也无法评估,因为人在变化,在流动,无法评估,无法掌控。这些东西大概只有做过的才有体会,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有人的地方,人心都差不多,环境有差异,人心却趋同。例如,贪婪的人到处都有,就像月亮照九州,有的照着沟渠,有的照着明心。 这样的设计存在很大隐患,女房东看来一手遮天,全是想当然弄出来的,不是没有办法,一般都不会住这里,这里又是过路的乡镇,并不是中心地带,看起来这里也不是旅游区,农家乐也搞不起来,要说好,好就好在凉快。 这里的人不喜欢到城里住,大概这里的人都喜欢修身养性,比较热爱大自然,还有,这里比较安静。从一座大山下来,就是这里,大山的那边,才是一座县城。 县城都在山下,没有见过县城建造在山顶上的。大概生活不方便,山顶很冷,水不愁,水量充沛,只是远离人群,有很多传说。如果收集起来也很不少,简直是蔚为壮观。 柯南本来想快点结束,弄完后就去休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非常健谈。 女房东简直让人崩溃,她竟然有前夫,可惜死了,这个分公司的经理,和她是同学关系。她现在仍单身,经理也没来往,他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索性不来往,加上位高权重,他不想惹上麻烦,知道这个女的不简单,手是湿的,不接近面粉,免得弄的到处都是,是面粉还是别的白色的粉,说不清楚。 柯南知道这个,就十分担心,如果住在寡妇的家里,会不会和寡妇有什么交集?就是在其他地方,也会有类似的经历,到处都有寡妇,一般的寡妇,都很有钱。有了这些钱,做事都很顺利。有钱的还想有钱,还要拥有更多的钱。心不知足,自然就会努力去争取,哪怕自己没能力,也要试一试,说不定就弄成了呢。 这个寡妇不简单,和分公司的领导是同学,难怪她要房租,看起来,她知道这个关系,房租不会便宜,但出乎意料,房租还是按照尹贤仁提出的那样操作,尹贤仁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很高兴,觉得自己努力让房租降下来,是为机构省钱了,心里自然高兴。 机构省了钱,钱也到不了尹贤仁的口袋里,他的腰包是数得清的票子,不想有的人腰包总是瘪的,捉襟见肘,十分狼狈。 柯南不喜欢和这个寡妇打交道,他遇到不少寡妇,唯独这个总是贪婪,且表现出来,非常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和她打交道,就要特别小心。 这个时候,就需要特别小心,人在不经意间容易犯错。多哥就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有时候说话得罪了人,他也不知道,就继续说话。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领导支持他胡乱花钱。他胡乱花钱,领导说他有本事,有能力,不当愚蠢的奴隶。愚蠢的奴隶会拿着钱浪费,或者为了怕钱被偷,就把钱埋在地下。其实这样做的没什么好处,钱可以放贷出去,钱能生钱,如果不把钱放出去,埋在地下,到时候取出来还是钱,不过,没有升值,也就是说,有钱,不等于能赚钱,为了不被主人责骂,为了避免钱被糟蹋,还是要理解主人的意思,为什么要给钱?给钱为了什么?学会思考这些,就会显得跟别人不同。 多哥和尹贤仁大概都爱说话,柯南不爱,如果要问,柯南也会答,不过,答的都是要问的,多一句,都不想说。说了对自己没好处,对别人有好处。 四人跟着寡妇看完了房子,基本定下来,就要交房租,多哥给钱,让寡妇打了收据,这个要报销的。然后寡妇给了钥匙,她就走了,剩下四人在风中凌乱。 四人只有自生自灭,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指望和依靠,好在柯南记得来时的路,这样就可以走到集镇的中心,那里有住的地方。 就像唐僧师徒四人一路走,一路休息一样,到了寺庙就入住,到了民房也将就。不会睡外面,旷野当中入睡,还真担心有猛兽过来袭击。 好在集镇不是很偏僻,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有旅馆。谈好价,直接入住,只登记尹贤仁的身份证。他的身份证没问题,其他人都没出示,要是唐僧丢了通关文牒,也很麻烦。好在都是精细人,可以得到相应的保护。 旅馆还好,有水,比较暖和,柯南、尹贤仁和多哥住一间,可惜没有三人床的,要加,尹贤仁不愿意,他说:“算了,我和季弟兄住一间,多哥辛苦,单单住一间,金莲不必说,也是单间,或者双人间。双人间里住单人。如果加人,也可以,只是不安全。一般不允许。” “这样安排就行,我看没问题。”多哥说。 他对尹贤仁的安排的确没意见,要知道,他俩还是比较亲近的,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多哥和尹贤仁的距离比柯南离尹贤仁的距离好短很多。这样就有了优势,柯南说的话,没有什么影响力。 但是多哥对尹贤仁还是比较听的。 小旅馆也是四成楼,这里的建筑大概就这么高,以低矮的建筑为特征。这个让柯南觉得是不是冬天的风特大,会不会吹倒房屋?所以房屋设计的不高。 当然,这个就是一种猜测,想到那寡妇的房子,看起来有五层,实际高度也是四层,不过在下游地区,海拔不高,不影响市容。从水的流向可以看出,寡妇的房屋所在的恰好在水的下游,一般水往低处流,房屋自然不显得高。 住了一晚,第二天坐车返回,早餐自己解决。柯南觉得谭山和谭水非常现实,也不关心他们昨晚在哪里住,今天怎么安排,完全认为这个补偿款肯定要给,不是这个时候,就在以后,如果不给,他们就会找分公司经理要,让分公司经理给压力,这个是一定的。因为分公司经理仿佛欠了他们的债。 据说,谭山和分公司经理也是同学,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进一步求证。 因着这样的关系错综复杂,柯南也不知道怎么办,遇到前所未有的冷冻期,做项目做到现在,昨天在村里吃的饭,可能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是真的会发生。因为谭水非常现实,他看清了,这四个人就是棋子,是被人操控的,下棋的人没来,先让四枚棋子先活动活动,然后再来收拾。只要控制了下棋人,棋子就乖乖听话。 谭水知道一个情况,就是这四个人中间,多哥最有发言权,只要控制好多哥,前面的局面就容易掌控。 多哥不在这个村负责,这是机构负责人的下棋的策略,可能是没有水平,但,有资金调度权,不得不适应,不能试图改变下棋人的想法,只有通过间接的方式来找多哥,而找多哥的途径只有通过分公司的经理才行,这就是要利用老同学的关系来操作,通过其他的都没用。 早晨在街边吃饭,常见的还是稀饭、土豆、包子等等,品种还多,吃的喝的都不便宜。不过,集镇上的人早晨在外吃饭的还不少。可能天冷,不想自己动手。 现在的懒惰的人越来越多,可能手机害人,其实手机没害人,是人害人,手机本来是工具,但是一柄双刃剑,有利也有弊,用好了对人有益,对不好了对人有害,现在看来,很多人都深受其害。 早餐费自己承担,多哥帮了尹贤仁买单,柯南和金莲都是自己买,这个不存在什么交集,谁吃啥谁决定,不用教。正好有班车过来,从临县长途客运站始发的,路过这个乡镇,一天一班,是对开的,这样,柯南他们有幸赶上这辆车,是最早的,也可以坐下一班车,需要等,按照多哥的性格,是不愿意等的。 哪怕到县城待一天,也要离开这个不欢迎的地方,哪怕不欢迎,也要来,这是任务,是命令,是关系。也是洗白的项目,免得有人说是照顾省公司总经理的家乡到了鹤村,为了总公司的驻队村到了松村,这个潭湾村,和谁都没关系。可以堵住不少好事者的嘴。 当然,也有的不甘失败,还是会说,说的就是为了照顾分公司的经理,因分公司的经理和潭湾村的项目负责人是老同学,这种关系,也说得过去。要是这样,在当下,处处都要靠关系,不这样说,人家都不会信。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19章 谈钱色变 柯南说到谭山和谭水的反应的时候,尹贤仁万万没想到会这样。 “怪不得,他俩阴阳怪气的,最后不辞而别,把我们冷落在一边,自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尹贤仁说。 “说的是,我们一开始就说明确了我们管钱,看进度拨款,这个好理解。他们理解错了,以为和其他项目一样,钱给他们花,最后项目完不成,还得加钱。这个作法他们经常搞,所以一开始就弄一桌子好菜来招待我们,先堵住我们的嘴,让我们吃了嘴软,不敢犟,谁知道我们该吃就吃,吃完了照样犟,他俩就没辙了,赶紧撤了,心想,你们牛,你们狠,那么你们有钱自己去折腾,我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柯南说。 “对,季弟兄说得对。我们就是不给钱,让他们想着,这样才能推动他们做事,如果钱给他们了,我们想要搞卫生培训项目就搞不了,没有利益,他们不来。”尹贤仁说。 “这倒是真的,现在很多人只为蝇头小利,就趋之若鹜,不惜以身试法,只要有钱,只要能得到实际的好处,就连掉脑袋都不怕。我们和钱打交道,如果不是这个事,他们怎么可能对我们这么客气?如果没有钱,人老了,会很惨。没钱,就死得快,有钱,还能慢慢磨。能拖一天是一天,到了和生命赛跑的时候,有钱和没钱差别就很大了。有钱可能买到活久一点,没钱会放弃治疗,死得很快。”柯南说。 “你真是一针见血说出来,我十分佩服!”尹贤仁说。 “这是事实真相,不是杜撰,不是胡编乱造,有的事实就是事实,说出来不是一针见血,是还原事实本来面目,有的人不说,就是因为害怕面对现实。现实总是很残酷,理想总是很温柔。”柯南说。 “成年人喜欢说童话,实际都是骗人的,儿童喜欢说实话,如果不说实话,就会被大人批评,说不要撒谎,要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结果孩子都诚实,家长就爱骗人了。诚实的人越来越少,撒谎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周围的人都撒谎,不撒谎就可能被淘汰。这个世界是邪恶的,圣洁的人,很难生存下来。当然,成为特别圣洁的,能打败撒但的就是这些。”尹贤仁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想不到,你这么有悟性,能参透很多人生道理。”尹贤仁说。 “过奖,过奖,惭愧,惭愧,好,现在说正事,刚才东干事打电话来说,要请我们去吃晚饭。”柯南说。 “那就去吧。盛情难却。再说,项目接近尾声了,以前再多的不如意,也要一笔勾销了,免得最后落个不好的印象。”尹贤仁说。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去看看再说。”柯南说。 “好,季老弟现在做事很有分寸啊!进步不小了!”尹贤仁夸奖道。 柯南心里很清楚,这是尹贤仁要忙自己的事的说辞,他很清楚,想要赶走别人,就要先夸奖别人,不要争辩,越是争辩,越无法脱身,争辩的后果就是两人厮打,不可开交。 吃饭是小事。柯南很容易对付,简单蒸点干饭,热点菜就是一顿饭,没有那么多讲究,如果住在城里,更方便了,有那么多快餐店,可以在网上下单,马上送到,不知道内幕还好,知道了就感到恶心。 还是不知道的好,一到吃饭的点了,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这个时候就要吃点东西,不管吃啥,安慰一下就行,要说营养,有很多讲究,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就要求,像水一类的,如果干净,吃什么都健康,如果水不干净,吃啥都是一种伤害。 柯南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自由自在,如果和冯菲菲在一起,反而处处受限制。 和刘小姐在一起,稍微好一些,不过,这些年,刘小姐也变得和冯菲菲差不多了,有什么样的老师,就带出什么样的学生,有啥样的师傅就带出啥样的徒弟。这个就是常见的现象。跟着好的学好的,跟着差的就学差的,最终结果大相径庭。 晚餐时间到,才发现肚子是忠诚的,到了时间,就提醒自己要进餐补充营养物质,要不然,满足不了身体的各方面的需要,就要罢工,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感觉没精神,没力气,头脑迟钝,反应慢,感觉浑身酸疼,老想睡觉。这个和肝炎患者没有关系。 电话铃声响起,柯南一看号码就是东干事的,他划拉开接听。 “快来啊!已经好了。”东干事说。 “好的,马上来。”柯南说,然后挂了电话。 “咋搞的,时间这么快!都还没干啥,时间都没了,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刚才东干事在催了,要过去吃饭。”柯南说,他敲着尹贤仁的房门。 “好的,马上来。”尹贤仁说。 他穿着棉拖鞋,走起路来显得沉重,看来体重超标了。他自己不觉得,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体,以后年龄越来越大,可能就有问题了。自己不觉得,别人看得清楚。 柯南说完,尹贤仁打开门,然后关了门,动作娴熟,像是早已在等着喊他了。 柯南让他走在前,柯南走在后面,这样,显得柯南不在乎吃饭,尹贤仁在乎,事实上尹贤仁非常在乎被人请吃饭,避免自己动手麻烦,动手就是冻手,手会被冻着的,只要有条件,就会接受服务,不是去服务别人。要想培养真正的自我牺牲的精神,还是要付诸实践,不是纸上谈兵,只说不动。 路上还有积雪。零度以下,冰雪不会融化,地上还是很滑,柯南和尹先仁非常小心,如果摔一跤,即便算工伤,自己也要受苦,谁情愿住院呢?谁也不想吃药打针,让人受罪。医院不是好玩的地方,都是和死神赛跑的地方。跑得过就活,跑不过就死。医院就是非黑即白的世界,有的还活着,但是知道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就想自己杀死自己,不拖累亲人。医院担心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病人死亡,就在窗户上加了锁,谁想不开,跳窗户不可能,到楼顶的门和通道都锁死,完全封闭,谁想和蓝天融为一体,也是痴心妄想。在医院的病房的高处,想要选择做自由落体运动,这个想法趁早收拾起来,计划是不可能执行的。 正规的三甲医院是这样的安排,其他医院不知道是否采取措施。一般来说,人最后去的地方才是最终解脱的地方,例如医院,还有法院,都是走不通的时候,才想到去那里。 柯南很清楚,如果不去吃饭,就会被东干事视为不懂事,在当下的背景下,就会错失不少机会。对于刘小姐来说,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就会走不少弯路,最明显的就是,有钱用不出去,或者给出去了没有任何效果,人家还以为是东干事能干,带来的资金,不感谢刘小姐,就是感谢东干事。 柯南和尹贤仁都明白这个道理,非常小心,尽量不去得罪人,都是为了老百姓,让老百姓得到实惠就行,放弃个人恩怨,也不计较得失,最终大家都好过,万一闹了事,不和谐,最终会造成很多负面的结果出来。 一路小心翼翼走来,到了酒店,店主很是热情,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说的人心花怒放,愿意掏银子买单,就算成功。 柯南清楚这一点。 女店主死了丈夫,现在是寡妇,到了这个地方,全是东干事在帮忙,她也很照顾东干事。东干事抽烟基本不用记账,想抽就去抽,想拿多少拿多少,但前提是自己抽,不送人,如果要送人,就要记账。女老板很清楚这一点。她知道凌少寒非常活跃,脑袋灵光,转得快,只要东干事没反对,基本上凌少寒不卡,该报销的报销,该补偿的补偿,事实证明,酒店是村里的,但是经营需要一把好手,经营不好,还是亏,那就得不偿失了。 创业园区搞起来,实际是两排三层楼的别墅群,其中一幢是村里的食堂,女老板承包了村里的食堂,亏钱赚钱,女老板心里有数。 如果亏得一塌糊涂,女老板也早卷铺盖走了,她没走,说明还有利可图。 女老板很勤快,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种了大把的蔬菜,例如薄荷。火锅必不可少,有的顾客喜欢吃,柯南就是这样的,薄荷给人清凉的感觉,味道特别,对身体有益。 有的客人喜欢新鲜的蔬菜,在山下的蔬菜有不少都是从外地来的,大棚里产的,反季节蔬菜,吃个新鲜,实际不新鲜,让人感觉难受。反季节的蔬菜,还是让人怀疑,从远方来的菜,谁知道加了些什么东西。看到网络上的视频,引起极度不适的感觉。自己种菜自己吃的想法,有很多人都想这样。 包括柯南都有这个想法,自己种菜自己吃,吃放心菜,可惜不会,只有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开始,现在还不是实现理想的时候。要有耐心,有信心,和要有恒心。尹贤仁当然不需要,他家房前屋后到处都有土地,附近没有,山上也有,只是人勤地不懒,如果人勤快,种的菜是吃不完的。 女老板仍是喜欢白色,白色的羽绒服,白色的鞋,脸也白,已经退休,半老徐娘,还是要保持女人的妩媚,在东干事面前显得更加殷勤,柯南看出来,只当看不懂,尹贤仁也懒得挑明,再说凌少寒更是不问不说话的主儿。 另一方面,在柯南看来。东干事喜欢在嘴巴上说说,不见得真刀实枪地干,有的人不说,实际已经做了。看人要看全面,有的只听他说的,未免有失偏颇,还是要多听听多看看,这才能得到全面的信息,对人有全面的了解。 女老板继续忙碌,柯南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推门进去,发现东干事和凌少寒还有董旭柱在打牌。房间里充满了香烟的烟雾,打开了抽烟机,也未能全部抽出。一个火炉上面放着水壶,突突突地冒着热气。看来水快要开了,房间的温度比室外要高不少,外面零下几度,室内零上十几度,还是比较暖和,从外面冰天雪地里进来,到了屋内感觉到了春天的到来。感觉舒适,心情愉悦,对晚餐的期待更强。 柯南非常讨厌这种场合,不想去吸入二手烟,这是对身体健康有极大伤害的,但没办法,他们都吸烟,不能说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不能打成一片,就不能做好项目,哪怕伤害了身体,也要勉为其难,将就将就,就像夫妻结婚,婚后才发现很多对方的毛病,想要让对方改变,自己先要改变,自己做不到,就不要希望对方做到。 要想改变,真的很难,因为已经习惯了,积重难返,无法改正。 尹贤仁还好,他没表现出特别的厌恶感。有的人表情丰富,嘴上说的,和表情不一致,就容易让人看出虚伪来。 尹贤仁能在这里做项目,和这个忍耐力有关。这些是刘小姐怎么也想不到的,一线工作人员是怎样工作?怎样克服恶劣的环境的?说实话,这是真正的毛病,真正的恶劣环境。要想做好一件事,必须放下自己的成见,或者适应恶劣的环境才行。 吃饭的点在旁边的房间里,女老板已经摆上了菜,在一个大桌子上摆了菜,桌子上有转盘,人不用站起来,菜能转到面前,可以用筷子夹起自己喜欢吃的菜。旁边的房间里有空调,但是没开,女老板说,等一下把火盆端进来,没有火的房间,真的像冰窖一般,非常寒冷,靠火锅的酒精灯无法让整间房都暖和起来。 女老板很聪明,看人也看得准,她盯着这个村,早就想来投资开店,只是房子还没建好,还有装修,在等机会,这次机会终于来了,她就毅然决然地将这个食堂给盘了下来,事实证明,她的眼光不错。 第620章 西边太阳 没有火盆,房间冰冷,桌上的酒精火锅,也不能提供足够多的热量,依靠自身产生的热量,特别是喝酒之后,会产生更多。 柯南和尹贤仁现在已经变了,可以喝酒了,喝酒不喝醉,适可而止,喝酒不闹事,也闹不起来,礼仪要讲,礼貌要讲,对人尊重,别人才会尊重你。 饭菜飘香,关键是这么冷的天,不用自己动手,吃完也不用自己洗碗,都是很方便的,就是不吸烟,如果吸烟,都不用自己掏钱买香烟。东干事有的是香烟,凌少寒也有不少,不知道董旭柱是不是自己买,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东干事和凌少寒的香烟都是不用自己掏钱买的,董旭柱就不一定,他偶尔不掏钱,是因他老婆给他买了,如果不给买,也会给他留点买烟的钱。 人到这个地步,也不得不小心。但是,过于小心也没用。冯菲菲很明显没有关注这里的项目了,她已经厌倦将资金继续投放在大山,可是除了大山,没有地方可去。其他地方做项目,效果都不明显,关键的是没有什么标准可以参照到底好不好。做项目,关键是做人的工作,有人,才能开展工作,没有人,就无法做这样的社工项目,除非研究植物的分布,不和人打交道,整天和草木打交道。 柯南知道这里是荆楚的后花园,里面有不少的植物,各式各样,类似于百草园,或者类似于神农尝百草,据说这里和神农架东西南北交错,神农架和武陵山相交,成为一大美景。 在荆楚省的东南方,没有特别大的山,做项目在小山区和丘陵地带做,大概非常艰难,当地接近大城市,多少有些精明,不容易忽悠,再说,有的地方不开化,就是说了也不明白。 在山区,与世隔绝,消息闭塞,说啥就是啥,大山区的人,可能会接受新鲜事物,但是马上回到传统,真正改变的不多。就像柯南所在的村,大概都喜欢饮酒,家家户户都有白酒,来客了用来招待,这样的酒就相当于小朋友喝的饮料,不过是成年人专用的。喝酒才能拉进感情,因为酒后人容易激动,也容易打开话匣子,畅所欲言,不喝酒,只喝茶,觉得没意思。 在山区做事肯定比在平原做事要好。山上,在高处,远离城市的喧嚣,人心也归于宁静。 在山区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人生,难怪很多人修炼要到山里。不管住在哪里,只要在山里就行,大部分在山坡上修建简易的茅草屋,还有的住山洞,就地取材,很方便。这样的地方适合静心修炼。很多大师,参悟不是在红尘,是远离繁华场所,跑到安静的地方才修炼才有效果,最终功德圆满。 在山区大概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山里,都是安静的地方,包括这个食堂,创业园小区,听起来很美,的确也没什么业可以创,说来说去还是餐饮行业,连住宿的都没开始,这个地方可以提供吃饭的地方,休息还是另辟蹊径。冬天到山下,夏天可以在山上。冬天在哪里都冷,山下稍微好点,山上家家户户都有柴,可以烧柴取暖,如果没有柴,可能就会冻死。因为山上的确太冷。 习惯了在山区工作,知道走路会缓和,一路走,一路产生热量,也不错。柯南遇到一些年轻人,穿的衣服就比较少,不怕冷,走到哪里都有火烤,走到谁家谁家都有热腾腾的火,还有不醉不休的酒,白酒啤酒都有,管够。 即便是这样,柯南和尹贤仁扭扭捏捏僵持了很长时间才完全放开,不喝酒,在他们看来,是办不成事的,谁不信,谁来,如果是搞事情,必须要在酒桌上来谈,不是办公室能谈的,大概很清楚表面,就是办公室办事很方便很简单,原因是在办公室外面就已经沟通到位,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入乡随俗,可以得到当地的信赖。如果好朋友在一起不喝酒,不懂得相互欣赏,特别是酒后更容易看错人,酒醒又十分后悔,遭遇这样的场合,就非常麻烦。 入乡随俗做好了,项目就进展顺利多了,不是这样,项目还在僵持。柯南比较灵活,只要他来沟通,尹贤仁只要不格外,就会成交。以心换心,会得到东干事的支持,要不然,等上面来的领导一走,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那就非常麻烦。 柯南的决定是明智的,果然打动了东干事的心。东干事看得出来,柯南为了让这个项目搞好,通过喝酒就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实意来做事,希望这钱能带到村里给村里解决实际困难。不想失败,项目失败,对柯南的工资没影响,已经降到最低,也就无所谓再低,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继续过正常生活。 这个现象很奇怪,就是很先进的一个机构,结果做的事比较落后。这个机构学历高的,工资最低,小学毕业的工资最高。 这个怪现象只有在冯菲菲的领导下才会发生。不清楚她凭什么这样安排?不过,柯南在山区,远离她们,心情不会受到影响,虽然有时候会感到特别委屈。不过,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就不会有太多的烦恼。 东干事和村里的其他人,都明白了柯南他们是做实事的,也就理解了这种工作手法。他最欣赏的是柯南喝酒的实在,不偷奸耍滑。虽然有不少技巧可以避免多喝酒,可是,柯南没有用这些技巧,他反而老老实实地喝,从喝酒的态度可以看出做事的态度,从酒风可以看出作风,从作风,可以看出道德品行。 柯南实际喝酒就会脸红的人,据说是孝心,实则是不会喝酒的表现。 他们打完牌,带着一阵烟雾进来,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东干事像是赢了钱,春风满面,喜笑颜开,他的这种笑容很常见,不过,他没有过分张扬,比较内敛,他将目光放在饭后的厮杀上,这样,打发了时间,也让自己赚得钵满盆满。 看样子,不是董旭柱的杰作,也可能是,董旭柱出门带的钱有限,多一分都没有,输了就输了,没有可能再有钱继续下去。凌少寒不是这样,凌少寒就像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天天都干这个事,有的是钱,随便花,他越是大方,越不讲究,还越是能赢钱。 今天这个局就是他也赢了,东干事赢了,那么,输的一定是董旭柱。果然,董旭柱也笑了,只是有些苦涩,皮笑肉不笑,这样的笑十分难受,因他的钱没了。都流到了东干事和凌少寒那里,他俩的口袋就像安装大磁铁,将金属做成的钱,都吸到他俩的囊中,尤其是东干事,口袋里的磁铁的磁力更强烈。 大家纷纷落座,柯南最后坐,他知道这个场合也要注意尊卑顺序。东干事作为老人,又是负责人,项目主管,在这里算是位高权重年高德劭。坐正席,其他的都按照顺序而坐。董旭柱还懂这个礼仪,他坐在下席,方便服务员上菜,端走空盘子,这个位置经常被服务员打扰,一般,地位最低的坐在这里,或者做东的坐这里。 柯南一看,很明显,这是在董旭柱做东,难怪他又是输钱又是做东,看来他必然有事想求东干事。 这样的安排很有意思。村里的食堂,没有办好。原因是,用人不当。大概认为是公家的,自己又是打工的,家大业大浪费点没啥。结果就真的浪费了,结果就真的经营不下去了,董旭柱很清楚这个,因为他知道东干事用的是什么人。 因为这个人就是要挖墙脚的,就是要将生意往坏处办的,看起来忠厚老实,实际心里算计的很仔细,总是想办法多赚点钱,包括买菜都要赚点菜钱,雁过拔毛,吃的不咋样,钱没少花。一个月过去,是亏的,两个月照旧亏,三个月到六个月,东干事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要卖房子了。 东干事果断收回了食堂,然后物色其他能干的人来承包食堂,过了三个月,才招到现在的女老板,常年在外开饭店的,原来在城关,想到松村在高山平地,在崇山峻岭之间有一条小河从村里经过,冬天到处都冷,无可厚非,冬天到处都烤火,都有柴,区别不大,夏天就明显了。 夏天这个地方不用空调,电扇也有,基本不开,特别怕热的可以开,其实作用不大,冰箱冰柜,都不好卖。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避暑山庄,是好地方。 女老板看中了这个地方,就毅然决然开始承包,当然,先期的投入肯定要出的,她也不在乎投入多少钱。如果想赚钱,肯定先投钱,就像钓鱼,不能舍不得鱼饵,欲而不香,鱼不会来,也就不会来咬钩,鱼根本没记忆,只是贪食,总在为吃的到处游动,除非休息才会不动。 人际关系很重要,是人,都有各样的需要,能搞定鱼,不一定能搞定人,但都有共同点,利用一个贪食的特性,就能搞定。鱼为了鱼饵,为了吃的,人为了的东西很多,无非是钱和名。 总之,风生水起,食堂就这样搞起来了。因为是村食堂,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来了就要招待。招待就在村食堂,听起来好听,实惠也不少。生意果然不错。东干事也会介绍私人去那里吃饭,生意越发好起来。 本来消费的人就那么多,酒店也有几家,就是相互竞争。这样不能由一家独大,相互竞争,有利于食客,也就是说,顾客有选择权,不好吃,就用脚投票,好吃就继续,不好吃就换地方,对老板来说,也有压力。 女老板就是“大白鱼”,她长得白,保养得好,死了丈夫,还能保持这样,看样子功夫在题外,谁不知道她心态好,或者形态好,心态影响形态,心情影响身体健康。 董旭柱请客,他热情招呼大家吃喝,东干事当然不客气,柯南和尹贤仁也只管吃,不管谁请,反正都不是自己出钱,吃就放心吃,喝就放心喝,只要不违反原则就行,大家都心照不宣,公家的事放一边,这里只是谈个人的满足。 柯南知道,在这里一天,就要发挥作用一天,不是因为有项目,也就不会在这里,只有人在这里,说明有存在这里的必要性,利用这样的关系,投资人或者捐助人,就对他们捐助的钱放心,不会管乱花钱,捐助机构也是为了捐款人,捐款人相信机构,将爱心款捐给机构,机构找对了合作伙伴,做好了,自然都不好被责备的,做不好,肯定有问题。 柯南才来的时候,还弄不清楚这里的问题,时间长了,慢慢了解,是这么样的一层关系。以前总是认为这钱来自刘小姐,以为刘小姐家是大户人家,钱多得很,花不完,才来到内地帮助穷苦人。 后来一想,不对,每年都拿出那么多钱来帮助穷人,或者有需要的人,用穷这个字眼不太合适,很多人不喜欢听,事实是这样,就是不能接受这个字眼。结果,那么多有需要的,包括城里的人,也有各样的需要,甚至欲望更大更多,如果都得到帮助,那么早就负债累累了。为什么还有源源不断的钱进来?后来总算搞明白了,是因为他们的捐助。 说简单点,就是大家献爱心,捐钱,就要找一个可靠的机构用钱,表现爱心,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这个爱心就无法实现,或者无法全部实现,捐款人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钱捐出去,钱都花在刀刃上,就是让所有受到捐助的人重拾信心,对未来生活的希望,靠的不是救济,而是自己帮助自己。有好的想法,也要实践出来,不是只是停留在头脑里,爱心人士捐钱,帮有想法的人,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柯南也是这样想的,有好的想法没有钱也难实践,有的时候,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有时候钱的作用却是相反的。 第621章 物有所值 吃饭已经意义不大,可以不能不吃,一半时间在玩,一半时间在吃喝拉撒睡,柯南看很多人都是这样,工作当然会做,辛勤工作的不在少数,得到的回报和收入却少得可怜,要说公平,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有,也只是相对性的,不可能绝对有,要有,也不在这里。 董旭柱果然大献殷勤,他眉飞色舞的样子,非常像影视剧里的太监巴结皇上那一出戏。他有什么目的?柯南心里一直犯嘀咕。 这是什么操作?有事就说事,请吃饭?在村食堂?到底谁出钱呢? 带着这疑问,柯南马上就开始吃,也顾不得那么多,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要说就说,要笑就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上新项目怎么办? 柯南这样想,如果上新项目也不值得做,在哪里做都行,就是不能做到董旭柱那里。要知道董旭柱那个组风气不好,就是纵容做坏事。 一条省道从村组里经过,必须要走这条路,才能上山,其中包括货车。 山区唯一的路就是公路,不是铁路,不是水路,也不是空运,基本上所有的路都是公路。这条公路相当于一条大动脉,连接着荆楚省西南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这条路是上坡路,从董旭柱家门前过,过了一座桥,货车必须缓慢地往山上爬,这个期间,有贼上车,非常容易,大货车司机专心驾驶,也没注意贼已经上车,这样就能将货一件一件往下扔,车下有人接应,拿到了货就开始往山下搬运,迅速消失,等车上了坡,车上的人跳下车,对赃物进行瓜分。 当地老百姓都知道,很清楚蟊贼们多么猖狂,都是本地人,熟人熟事,如果揭发难为情。 风气已坏,这里的人都大同小异,不参与分赃的,不报警的,不举报的,不报官的也是一种支持。 等于在精神上支持他们。他们有恃无恐,后来案发,大卡车司机报警,警方开始严打,对村里带头的几个抓了逮捕了并判决坐牢,服刑后,老实了一段时间,然后因为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结果又走老路。抓了关,关了放。放了再关。 董旭柱当时没有参与,为了抓捕这些人,就让他担任治安保卫人员,手里有权,利用他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对这些违法后改正又蠢蠢欲动者进行管理。 这一招还真灵,相当于以夷制夷,当然,历史上的真实的宋江和方腊的故事,不知道谁更厉害,总之,都是鸟兽尽良弓藏,兔死狗烹,一样的道理。贼没了,董旭柱的称呼还在,天下无贼,暂告一段落。 董旭柱无贼可抓,自然闲下来,动脑子不如凌少寒,写写画画的也不行,就是人长得帅,光长得帅也不能当饭吃,还是要能起点作用。村里的事太多,如果不能替东干事分忧,也就等于废物,久而久之,连香烟都要自己买了,不像凌少寒经常去开会,跑腿,和人打交道,上上下下都不能太小气,免得拿不出手。 董旭柱干气,也没用,媳妇在家天天抱怨,他也就忍气吞声,谁让他是入赘的呢?入赘之后,受气是常有的事,不受气倒少见,反而不习惯,还真担心下一轮的大爆发。 和平年代,文化吃香,这个是最明显的例子,尹贤仁也知道,笔杆子厉害的,容易在和平年代吃香,要是一旦战事发生,就会体现另外一个方面。不过,不用过分担心,没有不能逾越的山峰,例如喜马拉雅山,就有人翻越,世界上还没有如此高的山,就有人征服,有人征服,自然就会令人侧目,成为别人学习的模范。 董旭柱请客,真枪实弹,真金白银,不是闹着玩的。他想要的,不是村民想要的。 “干事,总得做点事吧,我想给村民送气,您看行不行?”董旭柱问。 酒至三巡,董旭柱就开始问了,打牌故意输,又不惜血本请吃饭,看来就是为这句话。 “那怎么不行?你打算怎么办?”东干事问。 “太好了!我和老婆一起做,她守着店,我去跑腿。”董旭柱说。 “这下子可好,解决了两个人的就业问题。”东干事说。 “谢谢干事的支持。我们打算好好干,人家夫妻开酒店,咱们夫妻开气店。”董旭柱说。 “开气店,不要生气就行。开酒店,不要喝醉酒就行。”东干事说。 “哈哈,这个不会,我不怕我媳妇,只是好男不跟女斗,赢了也是输。”董旭柱说。 明白这个道理,就没什么负担了,特别是心理方面就更有承受力,不再担心什么。 这个人即使再没用,如果有利益可以获得,就是有用的,董旭柱的老婆看清楚了这个,就继续利用这个长工,继续给她打工,这次宴请开销,也是她许可的。 东干事知道董旭柱的用意,长舒一口气,说:“我是啥事呢?这个容易解决。你只管去送气,只是不要惹我生气,不需要送气,我家有的是柴,用气也用不惯,就不要了。你去那些喜欢时髦的人的家里送气,只是送气,不要干别的,免得挨打。” “真是的,没想到会这样。我们也几辈子都没想过这个营生,就是到我这一代,才出现这个行业,说出去都难为情,送气,送气,都是让人生气的。”董旭柱说。 “你不是调解主任么?不存在这个问题,你让人生气,然后进行调解,一举两得。两头都有赚头,给人送气,能赚到燃料钱,然后两口子或者两兄弟打架生气,你又可以调解。一个是为名,一个是为利。都是值得做的。”凌少寒说。 凌少寒的说法很对,不轻易说话的,一旦开口,都是经典,让他去折腾。折腾够了,也就偃旗息鼓,没声没息了。 “这个很好办,你老婆给你找事,你就有事。例如,你老婆给你接单,一方面是买气的单,一方面是矛盾的单,这样夫妻店就算开起来,各取所需。没有什么冲突。”尹贤仁说。 董旭柱对尹贤仁不太感兴趣,就不理他。尹贤仁有些挂不住,就喝了面前的一口茶,然后扯开别的话题。 对于打牌,柯南也不懂,尹贤仁也是,关键是不钻研这个,没有研究,也体会不到里面有什么乐趣。 打牌带点赌钱,实际是浪费时间,钱就那么多,转来转去,最后都没了,不知道钱到哪里去了。 柯南知道这一点,死活不沾这个。东干事也知道赌钱的危害,他只是小赌怡情,没有多大的伤害,最多一百元,超过了就不玩了。免得回去和老婆子解释半天。再说,他不喜欢欠债,赌债也是债,免得说出去难听。 他有这个好名声,很多人都愿意跟他玩,他也愿意这样打发时间。久而久之,他的人气也就上来了。董旭柱不懂这个,只是关心自己,人缘关系比较差。 凌少寒还好,他懂得东干事的套路,再说,只要有空,打牌也不是完全亏的。只要有东干事在场,需要有人凑一个人,他就去填空,如果有了贵客,他就退出,这样,人们慢慢也接纳了凌少寒,人气爆棚,比董旭柱要强得多。 只要不忙,老板娘“大白鱼”也会参与这样的小赌,基本上也可以临时参与。只是她总是忙,没有完整的时间来完成整个游戏,最靠谱的还是凌少寒。 “大白鱼”是老板,也是打工的,双重身份让她比较接地气,准备的食材非常丰富,因为有不同的顾客,就有不同的需求。她就像开了一家超市,里面什么都有,不让顾客空手返回。 有这个目的,做生意没不成功的。如果想要的东西没有,超市就开不下去,如果想吃的没有,这个饭店也只好倒闭。 在这方面,尹贤仁有同感,他对董旭柱开气站也心存疑虑,果不其然,后来,气站里的工作人员就是董旭柱和他老婆了,真正的老板是分公司的经理的秘书。 秘书很清楚董旭柱也只是一枚棋子,他老婆也是,他老婆是他找来的,秘书同意,不管怎样,赚的钱都是秘书的,秘书负责发工资给他俩,他俩也就不操心钱的问题,每个月都有,只是赚的钱还有红利不是他们的,是秘书的,秘书心情好,年终给他俩发奖金,心情不好,也就算了。 董旭柱兢兢业业打工,他老婆也是,怕影响到村里的工作,也需要得到东干事的支持,毕竟气站开在村里,废弃的学校也是村里的资产,哪怕学校在董旭柱所在的地方,对整体而言,气站还是在村里的所属地土地上。不和东干事打好招呼,是不行的。心目中没有东干事,问题会很严重,这个是潜在的风险。 东干事心里明镜儿一般,知道董旭柱是靠不住的,他没主见,怕老婆,有他父亲给他创下的基业,能让一部分人尊重他父亲,从而也尊重他,只是做的事,慢慢在消减他的尊重,仿佛越来越轻,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做气站的工作,本来也没打算发财,有村里的工作,加上气站的工作,遇到茶叶采摘的季节,还收点茶叶,工作也很多,也忙,家里还有砂石厂制砖厂,这个让他赚钱,几方面都赚钱,可是孩子只有一个,不知道辛苦打下的江山给谁坐?辛辛苦苦赚的钱给谁花? 他们夫妻都在店里,在家的院子里还有制砖厂,这样,安排好了砖厂的事,就去气站,气站下班了,就去砖厂,反正砖厂就在家里,气站在废弃的学校里。相隔不远,大概一公里左右。 这场饭吃的时间较长,大概从坐上桌子到结束,有两个半小时,说的话多,喝酒,饮茶,这些都耗费时间。都是一些重要的信息交流。 “你们山上还有水源吗?”东干事问。 “有。有不少水源,怎么了?您有什么想法?”董旭柱迫切地问。 “有想法,就是创业园区的供水不足,需要另外找水源,补充进来,你看行不行,从你们那边的山上再找水源,新铺设一条管道过来,保证创业园区用户的饮用水是需要?”东干事说。 “完全没问题。是不是还要再修一个水池?”董旭柱问。 “那是当然。只是还没有经过季先生他们同意,先要征求你的意见,等你没意见了,再和季先生说。你不同意,我和季先生说了也没什么用,是不是?”东干事说。 “是的,东干事办事就是谨慎,是这样的,我们那里山上的水源挺多,水是没问题的,就是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们也要受益,如果不受益,我们就不做。”董旭柱说。 “怎样受益?你可以详细说说。”东干事问,他很有兴趣,董旭柱就是这样直白,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就不要这个项目,也就是说,自己得不到,也让别人得不到,这个意思就是这样。不赚钱的事没人做,这个倒让东干事放了心。 这个家伙就是想要占点便宜,如果没有便宜,就不用谈了。要知道,这个地方需要有人带头,有人带头,家家户户都通了水,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如果单纯要达到目的,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拿钱能解决的事,就不用用其他方法了。 柯南非常欣赏这样的直率性格的人,不用去猜,就能知道想什么,比较单纯,接触之后,感到还是不错的。 柯南很清楚,这个是新项目,在开始的计划里没有。 做工程太费钱,好在都是懂行的,也就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钱都没了,烧钱的行业就是建筑,再就是农业,投入大量资金,就是看不到成绩。 这两项烧钱的大行业十分吸引人,赚的赚死了,亏的亏死了。好像就是一项赌博运动。最终的赢家好像是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柯南感觉到喝酒喝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什么意思。还是需要修身养性,努力提升个人能力。 第622章 不知所云 一场宴席,就像一场重要的会议,吃饭是借口,办事才是真的。 酒桌上能办的事,不会到办公室,同样,大部分在办公室能办的事都是小事,在酒桌上办的事,才是大事。一般不会在办公室里办,能在办公室里办的,就不拿到餐桌上来解决。这是一个底线。 董旭柱很精明,打牌的时候就是专心打牌,谁输谁赢都及时结清,绝不拖欠,这也是作风问题。如果耍赖,还没达到一定的级别,如果不耍赖,也能证明为人不错,不是很自私,起码比耍赖要强得多。 东干事也早已看出他不安好心,专心打牌,不为钱财所动,就不是好干部,证明,这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是在其位,必谋其政,对东干事来说,他也不构成威胁。 柯南对冯菲菲不构成威胁,因柯南没有当官的意识,宋三皮有这个想法,结果被逼辞职。 任何地方,都不能有这个思想。凡事按照规矩来,不要痴心妄想。在外人看来,柯南可能没有什么野心,但是冯菲菲要害他也容易。因为冯菲菲总要找替罪羊,好洗刷自己的身上的污点,洗白之后,她还是干净的,看来是光辉耀眼的星星。柯南只是倒霉的彗星一闪而过。 东干事的目的是想解决创业园区饮水量的不足,董旭柱是想要将气站保留,有了气站,他和他老婆就有了一份收入,可以有效缓解一下经济上的压力。如果不搞气站,就没这个收入,等于间接地受到了损失。况且气站又没有占用基本农田。 再说气站的位置在一所废弃的小学校里,不需要审批,直接有效利用就行了。 小学校里的人都没有了,小学生们有的搬到了父母打工的城市,有的搬到了其他小学。乡村的小学合并的多,废弃不用的也多,有的学校成了附近农民的草房,就是堆放杂草的地方,或者堆放柴禾木头的的地方,有的成了羊圈,有的成了鸡圈,还有的成了村的临时办公室,各种利用都有,就是没有教室了。 这些建筑来历各式各样,学校成了永远的心痛。学校一般都建在最好的土地上,审批也快,就是没钱。通过几方努力,筹款有效,加上社会捐助,基金会的无偿援助,学校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长起来了。学校的建设速度超过了人的出生速度。 后来非常奇怪,学校的人越来越少,全部年级的都有,然后四个年级,到三个年级,到最后一两个年级,教师也流失严重,有的学校,教师比学生还多,没办法,只有调整,关闭一些小学,合并到其他小学里面,课程也做了调整。 荒废一些小学校舍,非常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恢复昔日的辉煌。 董旭柱将旧校舍改造成罐气站,周围没有居民,大概距离气站一千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家里无人居住,搬到集中区去住了,听说有了气站,距离自己家近,就要求给点补偿,要不然就要打官司。董旭柱也为这件事烦恼。 他找到东干事说了这事,这次吃饭又提了,东干事答应给解决。 这人刚好就在“大白鱼”旁边,买了三层楼,住在最里面,靠近山。 “你不用担心,他住三层楼,老宅基地要收回来。”东干事说。 “怎么说?” “就是说,做做工作,老房子要拆,宅基地要开垦成可耕地,就是一户不能拥有两处宅基地。”东干事说。 “那我就明白了。”董旭柱说,仿佛顿时明白一般。 “亏你还是民兵连连长,又是调解中心的,又是治安保卫的,这个都不懂,咋在搞工作?”东干事说。 “没办法,给别人剃头的,自己的头找人来剃,这是没办法的事。自己骑着驴子还在找驴子,到底驴子跑哪儿了?这真是笑话。见笑了见笑了,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董旭柱说。 “你还不好意思?这点小事就难倒你了?我相信你能解决。”东干事说。 “这个要回避一下吧?我在气站呢。他要是告到县里咋办?我是有理说不清,和我有关系,我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你说得对,我倒没想到过这个,你被狗咬了,不可能去咬狗,狗要咬你,你就跑,跑不了,再准备打狗,要早点准备好打狗棍,遇到不识好人心的狗,就要痛打,打几次,就长记性了。”东干事说。 “这个我明白了,我就是采取这个方法,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必犯人。”董旭柱说。 “你开玩笑吧?怎么把游击战的要诀都背出来了?你去,直接对他说,就说我说的,宅基地要收回。房子要拆,如果担心房子被炸,那更好,不需要请人拆了。”东干事说。 “这个说法很妙,真是高,这样一说,对方肯定无话可说。”董旭柱说。 “你也变通说,我只是建议。你想想看,他无非是想要点钱,你不能给他钱,你可以给他优惠,他就会让步。”东干事说。 “什么优惠?” “你可以提供一些机会给他,比如说,气站的花草需要人打理,你可以让他进去工作,给他发工资,他肯定高兴,补偿也不会好,你也省得请外人去打扫卫生,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笼络人心,他是你的工人,也就不会告你,你也会平安无事。工资多少,先不说,这个工资,也不是你来发。”东干事说。 “那要谁来发?” “谁给你发工资?” “分公司秘书。”董旭柱说。 “是的,他给你发工资,也会给别人发工资。这个别人,就是气站的打杂人员。每个气站都有杂工。你到处收空坛子,装了气,送给用户,哪里有时间去打扫卫生?你做不了,你媳妇也够呛,千金大小姐,啥都干不了。”东干事说。 “是的,她适合值班,有人来送气,就接待一下,还有零散户自己来灌气的,也接待一下,简单的操作她会,复杂点的就要喊我回来弄。”董旭柱说。 “是的,你想想看,长期在这里工作,多少都了解一些人心,谁都喜欢贪小便宜,谁都不愿意分享自己吃的大亏。”东干事说。 “是的,都怕丑。”董旭柱说。 “都是乡里乡亲的,都怕丑,怕丑的会更多的丑事,不怕的,反而没有丑事。”东干事说。 “跟着东干事能学到不少的东西。感谢干事的栽培!来,来,来,喝,喝,喝!”董旭柱说着,举起了一次性杯子,里面满满一杯白酒,他举起杯,一饮而尽。 喝酒还是实在,柯南心想,他喝酒后能骑摩托车本身就是一项技能,不是某技校毕业的,就不是好师傅。他可能是师傅中的师傅,这个家伙简直不把酒当回事,要征服酒的意思。酒多得是,随便喝,喝到尽兴,只要身体受得了。 董旭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比较严重,就是没有告诉他老婆自己的行踪,在干啥,和谁在一起,想到这里,就像武松景阳冈遇到大虫一般,酒顿时醒了一半,他立马借故,不管不顾外面冷飕飕的风,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寒风,在风中打电话给他老婆。 他老婆一听电话,立马让他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要么就别说。 “你说你喝酒,和谁在一起喝酒?说!”他老婆在电话里教训他。 “和东干事,东干事,懂吗?”董旭柱说,眼睛瞟了一眼门,看是否门开了一条缝儿,是否有人偷听。 “和他在一起干什么?打牌?”他老婆继续追问道。 “对,打牌。” “输了还是赢了?要是输了,今天别睡床上。要是赢了,可以,另外给你零花钱。” “输了。”董旭柱说。 “输了?输了多少?老实交代。”他老婆逼问道。 “输了不少。” “到底输了多少?” “输了二百五十元。” “你真是一个二百五。”他老婆在电话那头骂道。 “这是社交必须要花的费用,你懂吗?”董旭柱说。 “我不管那么多,你输了钱还有理吗?那你今天晚上睡沙发。没说的。”他老婆说。 “老婆,你听我解释。” “不听,你的解释等于放屁。”他老婆说。 “好吧,我不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哪里,在干啥,免得你牵挂。”董旭柱说。 “少来这一套。是不是没钱花了?”他老婆问。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对我十分了解,对,没钱了,这一来牌,一请客,就没钱了。”董旭柱说。 “不是给你钱了吗?怎么了?不够?”他老婆问。 “是的,还没结账呢,不知道吃饭消费了多少。手头方便,就给我微信转点钱,好不好,老婆?”董旭柱说,口气很轻,像是乞丐在乞讨一般,十分可怜。 “那好,算你还有良心,我给你转一千,如果不够,你再说。” “够,够,够,谢谢老婆大人,我回去后一定表现好,放心,放心。”董旭柱连连道谢说,像是对帮了他大忙的陌生人一样客客气气。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经过我同意的,去和老东家(东干事)一起玩一起吃饭的,我倒忘了,冤枉你了!”董旭柱的老婆说。 “没事,你贵人多忘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您事情太多,操心了,不像我,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真的对不起。”董旭柱说。 他在说的时候,略带哭腔。这个是喝酒之后的正常反应,不少人喝了酒,感到不太舒服,借着眼泪,可以排解内心烦忧和不适。 没有谁会愿意拿身体开玩笑,只是没有人说,和人打交道,烟酒茶必不可少,如果少了这三样,就不能得到更多的力量。这个力量,就是支持的力量,朋友之间或者其他人与人之间需要的就是这种力量,来相互扶持,才能共同进步。 他打完电话,回了房间,打了几个喷嚏,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好在烟雾缭绕,酒气冲天,加上火锅翻滚着散发出来的香气,将房间里的空气弄得五花八门非常丰富。大家吃好喝好,都差不多该散场了,东干事问:“怎么样?再来两盘?” 这个两盘就是几盘或者几十盘都说不定,董旭柱心里直犯嘀咕,媳妇说了给钱,咋还不到账呢? “怎么样?董主任?董站长?”凌少寒问。 “这个,这个,这个好说,好说。”董旭柱说。 “咋就结结巴巴起来了?给个痛快话说。”东干事说。 “我,我。”董旭柱说。 他正想说,手机响了,是来红包的提示音,他打开一看,心里有了数,就喜笑颜开地说:“我没问题,好吧,来就来,要玩就玩个痛快。” “哎呀,不错,刚才在低谷,现在在高峰,原来有了钱了吧?”东干事笑着问。 “你咋知道的?”董旭柱说。 “我咋知道?我听到了红包到账的声音了。你不知道我是干啥的吗?废话少说,开始架势起来搞啊!”东干事说。 果不其然,他撸起袖子,可惜撸不上去,穿的太厚,他说:“真是老姜最辣,看得出,你和年轻人一样喜欢收发红包吧?” “哪里哪里,我只收不发,不会发,收会收。”东干事说。 “你这是什么操作?难道说你的网络有问题,或者手机有问题?”董旭柱问,充满了好奇。 “这个好解释,就是我不会发,不知道怎样操作,都是后生娃娃们发给我红包。”东干事说。 “那如果遇到过年给压岁钱怎么办?”董旭柱问。 “这个简单,让我老婆提前到信用社取钱,装进红包,就这样准备好了,等娃娃们来拜年就发一个。”东干事说。 “真是聪明啊!我咋没想到?”董旭柱说。 “这个很简单的,人们出门不带现金,都有手机,买东西用手机支付,方便快捷。”东干事说。 “想不到东干事真的与时俱进,真的很好!看来,东干事带我们村奔小康,不在话下。真是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没错没错。”董旭柱说。 第623章 无地自容 “你少来这一套。以前这样的高帽子给我戴,我高兴,现在不了,都老掉牙了,换个说法。”东干事说。 董旭柱没想到受到这个打击,简直无地自容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说两句好话,给东干事留下好印象,这个可能和他得到了他老婆的支持变得自负起来,简直不可一世,像是整个村都是他一人似的。 他被东干事打击,顿时老实许多,就是霜打的茄子,有点蔫了。 凌少寒不敢笑,他的竞争对手就是董旭柱。他有背景,凭借他老子的力量,就是将来竞选,也会拉到不少票。凌少寒在平地上没多少亲戚,大部分都是山上,媳妇娘家又在另外的省,另外的县乡村,不在一个地方,也无法影响到竞选。 哪里的人到哪里参加竞选,从这方面来说,凌少寒的选票在邻省,没办法来支持他当选。 饭后,柯南和尹贤仁宣布离开,只听董旭柱说他气站,听东干事说搞一条新水利系统,要进行并网,好像没听柯南和尹贤仁说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好像空气一样存在,存在是存在,就是看不见。 东干事有这个信心,就是当董旭柱那里没问题,尹贤仁和柯南这里就没问题。 因为实在没有成熟的项目可以做。再加上其他项目还不成熟。有的还在试验阶段,或者存在私心私利酝酿的,都不可靠,很有可能会失败。要是加大明显不看好的项目肯定会出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刘小姐还是放心做成熟的项目,像在松村的项目一样,已经有良好的基础,再上一些新项目,也会受到欢迎。例如水利项目和省柴灶项目都是不错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开展新的项目,就能继续在港岛向人介绍,争取一些捐助,争取一些合作伙伴,可以继续进行项目。像有些人习惯了做好事一样,就要继续捐助有需要的人,这个习惯一旦养成,就有不少人受益。受益的人越多,捐赠爱心的人也就越有成就感。 柯南在一线工作,也能体会到巨大的成就感,就像追名逐利的人一样,得到名利双全,就非常开心一样。这样的人非常少。 “干事啊,我激动,不知道该说啥。”董旭柱说。 “不知道说啥就别说。这样,开始打牌。愿赌服输,再说不是专业赌徒,只是小赌怡情,为了团结搞工作,这也是一种工作。属于正常的交流。”东干事说。 “好,开始吧。尹先生可以来,我看你技术还行。”董旭柱说。 “哪里哪里,我不行。”尹贤仁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那好,那是我听错了。我从分公司秘书那里听说你会打牌的。”董旭柱说。 尹贤仁一愣,心想,这是从哪里说起?自己哪里会打牌?难道说分公司秘书看到过他打牌? 柯南也听得如同在云里雾里,不太清楚,董旭柱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很清楚,像分公司秘书那样的人,也很聪明能干,擅长察言观色,可能了解了尹贤仁的一些事。也说不定是多哥的事,安插错了,张冠李戴,让多哥的事安插在尹贤仁头上。 结果以讹传讹,让尹贤仁遭到这样的冤枉。 无风不起浪,说明柯南不知道尹贤仁的过去。像他这样的,不打牌也真说不过去,因为要做生意,要有人缘,就要和别人有差不多的习惯和爱好,如果和别人都不一样,也融入不了他们当中,就不是他们一伙的,就心存戒备的心,怀着谨慎的态度交往容易出问题。 柯南也想多开展项目,哪怕不给他涨工资,他也愿意维持基本生活。这个就是他的理解。老老实实。他不想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 发发牢骚也正常,单位的制度有待完善,要调动积极性,要不然,路越走越窄。 冯菲菲已经意识到末后的日子快到,就加快了圈钱的步伐。不仅自己赚钱,还要自己的亲戚赚钱。赚钱给自己,让别人给自己赚钱,让亲戚赚钱,也让别人赚钱给他亲戚赚钱,这就是多哥要干的事。 尹贤仁还在忙旧项目,还有不断涌现的新项目。 新项目和旧项目交错进行,在不同的村子,就有不同的报告,看起来清闲,实际上有很多事要做。 不同的报告,显得项目特别多,很丰富,就像开超市的 ,有很多商品,应有尽有,这样能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不让顾客失望而归。做项目和销售是一样的道理。好酒不怕巷子深,如果不深会更好,顾客会更多,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柯南和尹贤仁不多解释,看他们动身去了旁边的房间,继续打牌,他俩也就辞别东干事他们,一起回到了宿舍,他们继续玩,不知道玩到几点,很有可能是想要玩到酒醒为止。 柯南发现地面结冰了,坚硬,又冷气袭人,好在鞋底厚实,看着笨重,实则可以有效隔离冷气,也可以放水,抓地也好,是防滑的。 才到机构,开完会,冯菲菲会介绍去买鞋子,她说常在山区工作,经常会爬山,爬山就要有好鞋子,要舍得买,不要心疼。那些出口转内销的鞋子就不错,可以去买。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柯南也就听信了,结果买了,鞋子看上去很丑,很结实,爬山是没问题。就是不太美观。从那时候开始,柯南也就不太注意脚上美不美观。 又不是相对象,女方不看人,先从脚上看起来,脚上的鞋子好了,才会继续看,不好了,就暂停,影响进一步交往。 鞋子的问题解决,也就是解决走路的问题。项目开始的时候,都还积极,项目走上正轨后,鞋子也就成为生活鞋,不是工作鞋,鞋子也就开始往美观的方向发展。这个很自然。工作鞋子变成生活鞋子,需要的时间并不长。 柯南从生活的方面考虑,还是穿上了这样的鞋子,以后也不改变。鞋子毕竟需要实用,如果不实用,还不如不穿,图好看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因为不再奢望谈恋爱,如果谈恋爱,可以穿最时髦的鞋子,实用倒是次要的。 回到房间,感到很冷,酒后身体发冷是正常的吗?可能是,这个已经成为习惯。柯南立马打开取暖器,这个是用电的,用这个可以让人感觉暖和。 窗户上已经有了霜花,热气凝结,水珠滚落。柯南头脑昏沉 ,也就看不进书,也写不成字,索性洗洗睡。 人还未到中年,已经有洗洗睡的想法,证明柯南已经在温室里生活太久,不敢闯荡,他求稳,稳扎稳打,实际还是偷懒,或者胆小,没有魄力,显得优柔寡断,不知其可其不可。 少年有志向,青年没实现,没达到目标,中年就有灰心丧志的倾向,导致洗洗睡,胸无大志,也就得过且过。 尹贤仁也是,熬夜已经坚持不了,许多名人熬夜,熬白了头,也有英年早逝,越是名人,越有应酬,就是代言,也能保证收入不错,就是赚取了全世界,搭上性命,也是不值得的。 柯南最期望的是早点解放,养家糊口,为了保证家人物资生活所需,必须要忍耐,在工作的时候,就一定有工资。有工资就能应付生活的压力。 下雪天是睡觉的好时候,万籁俱寂,雪落下似乎有声音,簌簌落下,看来是凯旋,结束了一年的辛劳,总算得到安歇。 次日一早,尹贤仁说:“水管冻住了,没水了。怎么办?” “看来这个项目失败了。”柯南说。 “是的,失败了。弄到最后我们还要自己挑水吃。”尹贤仁说。 “那么,验收有问题吗?”柯南问。 “验收没问题,就是要拿新项目来弥补,这个项目失败,我们争取不扣工资,用新项目来弥补,修正旧项目的不足,不这样做,等于自己断绝自己的后路。结果会很惨。”尹贤仁说。 “那么,对不起捐款人啊!我们先解决自己的吃水困难的问题吧。”柯南说。 “是,像这样的恶劣天气,天寒地冻,就是再厉害的水利系统,也受不了,告诉他们要深埋水管,他们不听,结果只要有一处水管冻裂就会结冰,一旦结冰,水就不流动了,没有水也自然而然。”尹贤仁说。 “难怪以前有五家机构来援助,全以失败而告终。”柯南说,“我开始还不以为然,以为是资金被挪用了,实际上资金即使不被挪用,也存在问题。这里天冷,容易结冰,水管不包好,或者不深埋,就不可能不结冰。”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过,柯南不担心会扣工资,因为两个人在负责,两个和尚挑水吃,会抬杠的,到底怎么样,要看负责人的心情。负责人也不会知道细节。因为每次写报告,都报喜不报忧,机构负责人也知道,就装糊涂。如果柯南在虎坡村的时候就这样做,也不会扣工资,并且也不会延续至今。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扣过工资,就是因为他学乖了,不报忧只报喜。他们做项目都是这样的。 报喜的好处是不影响工资的涨幅,报忧的好处是良心得到宁静,不会受到煎熬。但是总是感到不舒服,内心有一种声音,在呼唤要真理要光明要实实在在的东西,可是没有,如果说了,必然扣工资,机构负责人就是喜欢这个,不喜欢真实的东西,呼吁大家提供真实的,后来也做一些修改才发给港岛办公室来看。 遇到这样的事,因为利益相关,就和相关的人进行协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荣俱荣,都在一条绳子上,谁也跑不了,遇到好事,都分享,遇到坏事,都要分担,谁都不可能轻松。 做好的项目,是机构负责人的,具体是冯菲菲的,做不好的,就是自己的,谁做坏了就是谁的,例如虎坡村的项目,本来是多哥做的,承诺表态都搞好了,然后交给柯南来做,柯南不知道有这些承诺,根据谁积极就帮谁的原则,结果将虎坡村用不完的资金用在其他村,这样,就让事情非常被动了。柯南是十分喜欢真理的,结果因为这件事,让他彻底看清楚,一个人喜欢真理还不行,还需要机构负责人喜欢真理才行。 机构负责人明白了这些真相,应该支持柯南,但是,不仅不支持,还让柯南无地自容,让他写检讨,认错,凭借检讨,理所当然地扣工资,让柯南有苦难言。 这个事情给柯南当头棒喝,再也不敢乱写检讨了,就是死不认错,领导也就没有处罚的依据,如果过早认错,就会过早进行处罚,这个不是开玩笑的,是实实在在要扣真金白银的。 柯南万万没想到机构负责人冯菲菲这么阴险毒辣,手段非常老道,将柯南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只有自认倒霉,就是对钱财视为粪土,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要不然,只有吃亏的份儿。 这次松村出现了这样的事,可以说是极端天气,引起极寒冷的冰冻,让水管冻坏,造成无水。 这个理由很能说明问题,天灾人祸,天灾是无法控制的,这不是人祸,就是天灾。天上的事谁也管不了,只要混过验收,就算结束。不会进一步惩罚。 冯菲菲的目的就是这样,要发挥她的负责人的权威,她很有操控欲,就是要控制别人,这样才能让别人为她创造财富和机会以及和这个配套的荣誉。 柯南太老实,容易被利用,也因为太老实,所以被负责人利用,被同事队工利用,被其他人利用,因为他容易被人利用,看起来是比较容易相处的,也愿意帮助别人的人,这样的性格,这样的为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害的危险性,都愿意和他打交道,想通过他得到一些好处,而很少反过来给他什么好处。 因着那件事处理,让柯南感到恶心,从此对冯菲菲有了新的看法和认识,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难怪她老公不敢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第624章 折断双翼 当时处理柯南的时候,柯南被邀请参加亲子培训。当时参加的人数较多,大都是职员和职员配偶。包括孩子。因为是亲子培训,孩子还小,为了让妻子雪雁参加完整亲子培训课程,孩子交给一位临时保姆来带。费用还是由冯菲菲来出。这个待遇对其他队工来说从来没有,这是一项殊荣,让柯南很受感动。 这是糖衣裹着的药丸,吃起来甜,然后开始发挥药性,这个影响柯南至今。 他被安排在单独的房间,当然,其他人都没地方可以睡,都是睡地板,地板上有垫子,垫子就是泡沫板拼接而成,加上人造革的皮垫,没有床,因为人多。像这样的集体活动,男女分开,考虑到柯南一家特殊情况,孩子还小,离开妈妈会哭闹,柯南为了照顾他俩,也安排在一起。什么都方便,房间不多,还另外考虑给他单间,这个就是冯菲菲的过人之处。 当时住的楼在靠近最后一排,这栋楼房是向山要地,将山挖了一些,开挖基础,拔地而起,这里是闹市区,寸土寸金,很多历史都发生在这里,这块土地炙手可热,因为方便,所以方便,正是因为太重要,也就让这里的房价居高不下,房租也跟着上涨。 为了举办这次活动,机构也舍得,提前租了房子,一签就是一年,这一年期间,让齐思娜的姐姐居住。其余时间,可以培训。当然,培训效果如何不知道,倒是有不少热心人前来参加,培训之后怎么样,不知道,可能会有改变,或者没有改变。 柯南的心情很复杂,受到这么好的待遇,受之有愧,还没高兴几天,刘小姐就让他写检讨。 柯南还不觉得写检讨有什么丢人的,就是写情况说明,凭他的写作能力,写几万字的情况说明都行,因为家人在一起,感到幸福,所谓的检讨,就是情况说明,在刘小姐看来,是情况说明,在内地人看来,就是写检讨。 一般人对检讨不陌生,从小到大,不犯错误的学生非常少,犯了错的学生有的就被要求写检讨,经常犯错的,写检讨的机会更多,经常写,就写出了经验。这个对柯南不适用,从小到大,还真没写过检讨。到了这个时候,倒被要求写,反而不会写。 刘小姐的意思就是写一份情况说明,冯菲菲的目的就是让柯南自我暴露,找出柯南存在的问题,然后进行处罚,这个手法就是让你跳出来说话,然后再拿你说过的话攻击你,这样就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写完之后,交给了刘小姐,刘小姐很满意,然后就没了下文。 柯南正在为自己的文笔沾沾自喜,觉得完成任务交了差事,没事了,正想舒一口气,没想到被刘小姐喊过去,这次一起的就有冯菲菲。 刘小姐将柯南的情况说明交还给柯南,柯南以为自己的作品没被看中,就像郁郁不得志的作者屡次投稿屡次被拒绝一样,没编辑是伯乐,不认识他一匹千里马似的,他交上去的检讨,上面竟然有不少浅黄色的记号笔划上的线条。 这些线条能覆盖完他写的字。几乎每一行都有记号。 她的习惯就是标注出重点,她不擅长整人,这个可以由冯菲菲来指挥,冯菲菲有经验,因为被整的人就有整人的经验。 柯南遇到过被整,再多一次也无所谓。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充满正义,还有爱心,整人也不会那么惨重。就不当回事。 没想到,刘小姐很认真。她就是要严格执行整人路线。 这个整人路线,要坚持走,刘小姐会非常固执,柯南万万没想到,自己写的文字材料成为攻击自己的武器。使用这武器的,就是在他写的材料上划记号的人。这个人是女人,和冯菲菲一样,冯菲菲是主谋,她是帮凶。柯南心里当时火热,后来冰凉,人心隔肚皮,真的让人万万没想到。 柯南的天真换来的是长达数年的低工资,这个是他的心结,无法解开,无人能解。 没有谁帮他,没有谁和他是知心人。人越活越孤单,越活朋友越少,真正的朋友不是沙子,是金子,看谁最后成为金子。 柯南所走的路,就是苟且偷生的路,大多数人都是蝇营狗苟,没办法,只有夹着尾巴作人,作人太难,拿一点工资,就忽略了尊严,越是忽略,越不被重视。 所谓的教人尊重,实际是教别人尊重教导别人的人。一想到这个,柯南就感到心痛不已。 很多人都在想过好生活,真的没几个达到。在江城那段时间,让柯南明白一个道理,道德绑架,就是绑架了他的家人,给他家人关爱,然后让他奉献以后数年的工资,实际上羊毛出在羊身上,薅羊毛的,绝对不会手软,被薅羊毛的绝对不敢发声。如果发声,结果很惨。 所谓的爱,只是一面旗帜,用来标榜自己还有一点人性而已。 在某些方面,柯南自己都自卑,觉得人到中年,有一份工作,每个月有工资,虽然不多,但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奔波,一份舒适的工作,就是挨骂,降低工资,也值得去做。再说,他的同龄人可能还有不如他的,他应当知足,他经常被冯菲菲洗脑说,知足常乐,只要知足,就能快乐,可是,柯南很难做到这个。这个难度比较高,一般人做不到,只有像冯菲菲有钱人才能做到。 做不到就不用说。柯南越来越发现冯菲菲的口才很好,就是品德每况愈下,通过很多事,让柯南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相信她说话,她说的话,连每一次停顿,都是一场阴谋。 如果相信,一定吃亏上当。这个并非危言耸听,知道真相的,大概都不在了,活着的会装聋作哑,不会让人看出真的东西,只有依靠假的来维持局面。 在江城培训完毕。在一起合影,当时没发现,后来发现合影里面竟然有好几个冯菲菲的亲戚,这个让柯南感到悲凉,这样的机构,让冯菲菲的亲戚都进来,每次得到好处,都有他们的,那么,柯南看看老婆雪雁和孩子书亚都在这里,就不以为然了,因为冯菲菲为了堵住大家的口,让大家带了家属,好为她自己铺路。事情果然如此,她的亲戚都来了,当时还不清楚,事后通过照片就一目了然了。 柯南现在在松村,冰天雪地,还没有春暖花开,他感觉到新项目可能不多,要能上马,早就上马,饮水项目是可以的,就是再看看其他项目。关键是冯菲菲想要自己做项目,只有自己做项目,才有钱赚。不能让柯南或者其他队工赚钱,哪怕柯南真的没有钱赚,因为钱都是直接对公账户,柯南的私人账户不走账,没有任何记录,很干净。就是偶尔有小额的资金流,也会经过多哥开立的账户,这个账户的名字还是冯菲菲,不过,由多哥掌管存折而已。 以前是让多哥管存折,柯南管密码,后来项目的钱用的差不多了,也就不管密码,等到付账的时候,让柯南过去看。后来付账的时候,也不让柯南去看,是让齐思娜去看,齐思娜人在现场,心在他乡,像是在网络世界里云游四方,就是不看看真实世界的花花绿绿的票子,这个人的心可谓大,不是一般的大。 齐思娜在和没在一个样,多哥开始还顾忌,后来就放开了,齐思娜只是在场玩手机,根本不去关注项目。她的目的就是混工资,然后可以收一些土特产带回家,项目都是多哥带着管理的,后来,尹贤仁加入进来,也附带管一下。她会编报告,这一点比多哥强,他们配合很好,多哥不写报告,在齐思娜调回江城之后,多哥很长时间都不适应,有一段时间,只好将写报告的事交给尹贤仁。尹贤仁会写,不在话下,就是电脑打字比较费神,看一眼屏幕,再看一眼键盘,让看打字的人着急,人到这个年龄,能学会打字已经很不错,不管用什么输入法,都要付出时间和精力来做事,做事的好处,就是让自己有收入,领取工资也是心安理得的,如果不是,就不踏实。 不踏实从很久之前就进入齐思娜的心,她一直担心树倒猢狲散,实际上树自己倒是不可能,需要从根本上烂掉,然后加上外界的风力,就会倒掉。现在的情况,就是从根上已经烂掉,就是欠东风,或者西风,或者北方,一般来说,除了南风,都有可能摧枯拉朽,让大树倒掉,至于倒掉之后,齐思娜能干什么,这个就是瞎操心了,完全没用。 柯南总是和齐思娜保持距离,因为齐思娜的丑,让小书亚都不想理她,小书亚见到她姐姐还是很开心的。小孩不会撒谎,喜欢谁不喜欢谁,一下就看出来,这是很正常的,齐思娜的确丑,自己不觉得丑,反而有很多奇怪的毛病。例如房间进不了人,还有头上有头皮屑等,给人的印象不是干干净净,还是像犀利哥那样的,随遇而安,到处都是家,到处都是窝,到哪里都能休息,从不讲究,如果有条件,就开始穷讲究,让人头疼。 因为出了车祸,她就回到了江城,从此不再进山,对山区存在恐惧心理。可能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柯南也经历了那场车祸,还好都没有挂掉,就是受伤了,奇怪的是,柯南一点伤都没有。刘小姐当时都吓傻了,她在现场,要柯南去检查,结果没事。柯南知道自己没事,坐了过山车,还好没问题。 柯南坐的位置在后排中间,这个位置比较安全,完全是无意识的,可能是上帝的意思。 因为柯南谦卑,让好位置给别人。 一般人都认为副驾驶位置是好位置,视野很好,看到远方,心情自然会好。这个位置就是齐思娜的。她果然好不客气,就一屁股坐上去也不会愿意让出来。 后排左边第一个是多哥,右边第一个是尹贤仁,为什么要这样坐?因为两边都有车门,上下车都方便,为了方便,选择坐两边,柯南没得选,只有坐中间,哪怕后排中间放脚的位置不平,也只有坐,后排地面不平坦,因为中间有凸起,人坐中间显得憋屈。柯南不怕憋屈,柯南没资历,没有背景,也没有钱,没有权,什么都没有,没啥可以拼的,竞争不过人家,只要夹着尾巴作人,不让别人心生讨厌,这个就是他最大的让步,他只有如此,才能在夹缝中生存,要想造反,羽翼未满,即便已经丰满,也会被无情地折断。折断了双翼的鸟儿,无法展翅飞翔,甚至连鸡的待遇都不如。 那次车祸,让柯南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如果是冯菲菲的亲戚,出了车祸就能好好享受生活。冯菲菲通过刘小姐安排柯南在当地随时帮助齐思娜,因为齐思娜已经受伤,虽然不严重,可是破相让人无法安睡,她如果转院治疗,就没办法索赔,所以她要留下来。 柯南获准坐飞机回家休假,他休假结束,再去照顾齐思娜,这样,就不用去项目村工作,唯一的工作就是处理车祸之后发生的事。例如报销等等。 报销是保险公司的事,如果不出院,报销就弄不成。需要等保险公司的消息。养伤很容易,按时吃药,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只要不骨折,就会很快康复,即便骨折了,好好接上,时间一到,也可以报销,不会让金钱上吃亏。保险公司的作用就是这个,就是理赔,不是只是让人购买保险,而是要实实在在能发挥一人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看起来保险公司就是干这个的,保险公司的经营理念就是及时提供帮助,早点报销,早点心安。 柯南在家休假,坐飞机到江城,再从江城坐车到襄阳。 这个等于走了弯路,刘小姐这样安排,是让柯南也体会体会坐飞机的感觉,再加上,刚出的车祸,坐车有心理阴影,避免再次受伤,决定给柯南这个福利。 第625章 温柔一刀 在家休假也是劫后余生。 柯南感觉到遇到灾祸,他老婆倒看得开。想到庄周说的一个媳妇,柯南心里暗自吃惊,背上阵阵发凉。 看来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有些苍凉,可是这是事实,没有谁为了理想去苦度余生。如果柯南这次挂了,他媳妇就是别人的,这是没啥好说的。 当然,也有例外,为数非常少,所以成为模范,为很多人纪念,包括写故事,写人物传记,或者以其他方式来书写,让活着的人和后来人纪念。 柯南没有尝过爱情的味道,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对爱情只是停留在幻想当中,和很多读者一样,看了关于爱情的书,沉迷其中,可以和现实比较,宁愿在梦幻当中,不愿醒来,在梦幻之中,才感到美好。还能找到自己的,比较真实的一面,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候,在大多数场合,都没有个性,都有共性,个性不能存在,共性相安无事。 不允许个性存在,大概都差不多,在当下,还是要先解决温饱,再谈及其他,这个非常现实。 看到那些童话一样的爱情故事,柯南有一点相信,可是现实重锤敲击,让他清醒。所有的爱情,都是童话故事,没有一个真实可靠。 在家百无聊赖,刘小姐打电话又是催。她要求柯南过去换班。 柯南知道,刘小姐上下班,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现在因为柯南与死神擦肩而过,就让他过过一生中第一次坐飞机的瘾,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柯南也对头一次飞行印象深刻,在日记里大写特写,可惜没有发表,他很清楚,很多人坐飞机都坐烂了,没有谁来炫耀,对柯南来说,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飞机即使不安全,还是有很多人坐。因为从山区走,飞机是最快的,公路是最慢的,这里的公路是普通公路,就是环山公路,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就是这个意思,弯来弯去,让人发晕。 飞机就快多了。一天的路程,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不是特别的安排,刘小姐都是飞来飞去,所谓的特别的安排,就是陪着投资人也就是捐赠人,要走公路。主要是公路,铁路也在建设,接近完工,其次是水路,部分县市能享受,最终是空中客车,很有市场,只是山区修建机场非常困难。 山区到处都是山,平地很少见,就是把山尖削平,也要很长时间,花费很多功夫,需要不少人力,要修建机场,谈何容易。 柯南接到呼唤,让他前往,换班,就是顶替刘小姐。刘小姐当然要走,她还要做不少的项目,还有一摊子事要解决。 柯南得到了休假的机会,然后上班也很轻松,等于不用下乡到项目点,只是在医院附近定了房间,白天去跑跑路,需要花钱,就花钱,这个时候,柯南可以用一些钱。 在那段时间,也是百无聊赖。 要说严重的,属于尹贤仁,他胖,断了肋骨,不是开玩笑的,多哥也摔断了肋骨,齐思娜更不用说,伤了两处,肋骨和眉骨,都骨折,住院时间最长。 柯南和齐思娜的父亲住酒店,租了一个房间,齐思娜的妈妈在医院照顾齐思娜。 肇事司机不敢来,怕挨打,后来慢慢了解到柯南他们都很温和,不是打架的人,也就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性情暴躁,遇到车祸,就是要干架的节奏,本来车祸没受伤,或者是轻微伤,结果一打架,就成了轻微伤或者轻伤以上。柯南发现很多人都容易发怒,仿佛在寻找一个突破口,就是当有了发泄的渠道,就开始向外表达激烈的情感。 表达方式有很多种。柯南选择不打架,他一个人,去事故处理队,然后去医院,来来去去的,花钱。医院里还在交钱,肇事司机装穷,就是不拿钱出来,柯南也没办法,谁让司机穷呢。 肇事司机是复员的,没地方安排,就在家赋闲,在连队是开汽车的,回来没地方安排,就在朋友的帮助下,买了农行的一个领导的轿车,相当于网约车,再买到手,价值几万,买到手还不算熟悉,就接到了活儿,就是他的朋友联系的,说要去风景区石林游玩,需要两辆车,轿车,五人座位的,都是黑色桑塔纳。 早晨一行人吃了饭,两辆车在饭店门口等,来访的访客包括刘小姐坐第一辆车,柯南他们四个坐第二辆车,第一辆车上有两名老外,两名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均来自港岛办公室,刘小姐也是,不过,刘小姐常年在内地,也就是说,在江城办公。 这样分配应该没问题,前面四个,后面四个,区别就是司机不同,一个有多年小车驾龄,具有经验,另一个是菜鸟,才做这一行,还不熟悉。 不管怎样,只要能安全送达到石林风景区就行。刚出县城,就路过一家加油站,当时说好了,包油费,来去的油费,加油的钱由柯南他们出。 然后,活动结束,一人再给四百元作为辛苦费。 都同意,没问题,问题出在人的贪心方面。 前车加油,不加满,他说:“天热,油容易膨胀,少加点,不能加太满,免得出事。” 后车没听,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加油不要钱,随便加,明知道用不了一箱油,甚至用不了四分之一的油,他还是要求加满了,结果给后来的意外埋下了伏笔。 一路上欢歌笑语,柯南的车在后面,刘小姐的车在前面。车上说一些废话,柯南觉得自己的话多,不说,又憋得慌,没事可做,看手机又容易犯晕,车在弯道上上下左右,令人眼花缭乱,不如说话最好。 结果雨后的公路有些湿滑,车在下坡的时候,绕过山壁,发现上来一辆三轮麻木车,占领了下坡的路,靠近山的路,三轮车发现了轿车,想要变道已经来不及,轿车俯冲下去,为了避免撞上三轮车,直挺挺地飞了出去,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轮胎无法抓地,车沿着山坡往下翻滚,滚了两三滚,车四脚朝天倒在一条支路上,这条支路是上坡路,和主公路汇合的,不是这条支路的阻挡,轿车就会坠入悬崖深沟,人车都会玩完。 柯南的头碰到了车顶,整个人翻滚来翻滚去,不知道在哪里了。多哥嘴里不停地喊着上帝的名字,尹贤仁也受到影响,也在乱叫,柯南没有求告,齐思娜也是,司机更不用说。车仰卧在支路上,柯南发现外面有光,发现自己还活着,就从车窗里往外爬,还好,车窗没有关,如果车窗关了,想要出来还真不容易,也可能关了,只是车在翻滚的过程中,震碎了,总之,发现了一条逃生的路,柯南就从人与人的身体之间挤了出来。 出来之后,柯南就立马和刘小姐联系,说车祸了,在下坡的路上。刘小姐听了,顿时快晕过去,当时,谁都不担心,她就担心齐思娜,因为齐思娜就是冯菲菲的亲戚,出了事,绝对要找刘小姐算账的。 刘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挨批。 车果然找到,老外和刘小姐他们下山来,多哥和尹贤仁还有司机都自己爬了出来,司机腿受伤,留了血,他立马拨通保险公司的电话,因为他害怕了,复原费早就花完了,这些受伤的,怎么办?自己受伤倒无所谓。他没想到报警,倒先想到报保险。 可以理解,他对赔钱多么敏感!也知道这些人有些背景,没有背景咋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呢?不是一般的单位,如果是一般的单位,他也不至于这样恐慌。好在遇到柯南这样温和派,如果换一个人,例如春燕,就不会对他客气,一定要将他辩驳得哑口无言才善罢甘休。 他就是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和人打交道,火药味太浓,以至于她家的男人过早离世,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六的,结果还没到六十八就驾鹤西去,得到了一块安息之地。 柯南不清楚这样的安排是怎样的,也没亲自经历过车祸,以前是看得多,给别人办案子,没想到给自己办案。 齐思娜在医院,一般人都受不了,她的妈妈照顾她也不是很在行,不知道是怎样养大了三个孩子,他的爸爸倒是很好,什么都能干,就是不方便。方便的人,不能干。总之,柯南是很少待在病房的,办完事就走,该干啥干啥,让自己得到放松。 尹贤仁和多哥依次出院,最终的理赔还是要等齐思娜出院后再说。 多哥和尹贤仁都享受乘坐飞机的待遇。 轮到齐思娜出院,她享受特殊待遇,躺着离开医院,躺着上了飞机。 柯南没去照顾。柯南临时有事去了项目县,难得躲过这个差事。冯菲菲有安排,柯南不必担心。也绝对不会吃亏。要说受伤最严重的,属于尹贤仁,他的胳膊肩胛骨骨折,术后看得出,他的胳膊上有深深的痕迹,一年后还有拆钢板。 多哥断了几根肋骨,不用钢板固定,齐思娜也是,看起来都是轻微骨折,像是骨裂,总之,不太严重。柯南连皮外伤都没有,这个肯定可以吉人自有天相来解释。多做好事,不会有坏果子吃,只有多多益善。 后来柯南理赔,又去了几次,递交材料,这些都是轻车熟路,以前办过这样的交通肇事案子,很熟悉了,就不在话下,跑去跑来的,最终还是办完了所有手续,拿到了理赔款。 当然,柯南一分钱没得到,因为他没受伤。尹贤仁和多哥也是,都没有得到,不过人受罪,医药费自己不用掏腰包,全部报销。 同车去的两名老外,看不下去,觉得有愧于他们,如果不去看石林,也就没这些事了,他们很是自责,后来通过刘小姐转交给一人四百漂亮元,就是美元,这个算是安慰,柯南当然不要,美元没办法买东西,就折算成了人民币发给了柯南,柯南很是感动,觉得要説人情味,还是他们有,都是同胞又是队工,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也就没说安慰安慰。 可能从小的教育不同,对生命的尊重,当然包括对健康的关注。不能让生命流血又流泪,受到了伤害,就要想办法抚慰内心的伤痛。肉体的伤会康复,心理的伤害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痊愈,得到抚慰,恢复健康。 大概过了几个月,多哥和尹贤仁才到了项目县,继续搞完没搞完的项目。齐思娜从此再没有踏上这片土地,他一坐车,就有反应,一听到要去山区,就高度紧张。总觉得上次捡了一条命,这次再去丢一条命。 尹贤仁继续跟进要钱的事情。一直到项目都转移到了松村之后,那退伍司机的钱还是没给。家徒四壁,老婆也要跟他离婚,他的一辈子算是毁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从此一蹶不振。 尹贤仁看他都不敢露面,每次去,都要和他媳妇联系,尹贤仁很有女人缘,和女人打交道,他不用防备那么多,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总是受骗。 他没有拿到最后一笔钱。在以前他拿到过一笔,大概只有两千元,他就给刘小姐如实报告,结果,这个钱没办法走账,怎么办?后来专门开会研究讨论,怎么样花掉这个钱,在撤出项目点的之前,就要花掉这笔钱。 后来对方再没有给任何钱。他老婆在县城里卖服装。最近网购冲击实体店很厉害,她的生意时好时坏,跟以前比较,差的太远。 在松村的时候,他们开始上马省柴灶项目,对于困难家庭,他们不用管。直到有一天东干事说:“最近总是出事。简直让人焦头烂额。” “什么事?”柯南问。 “就是四组组长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到医院也查不出来,只好回家保守治疗,没有钱治,只好想想办法,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想到了你们,多少可以帮助一下。其他的,也不敢奢望,别的机构也不用想。你们方便就可以接济一下,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东干事说。 第626章 拆东补西 听了东干事的话,尹贤仁和柯南都愣住,这个项目是没在计划中的,一旦开了口子,接下来就热闹了。 柯南在泉寺村做项目,遇到双腿长毒疮的人,是特困户,低保户,常年吃药,用药,家里家徒四壁,岳母也弱智,老婆没文化,这样的家庭,需要帮助,柯南向冯菲菲提出这个申请。她拒绝了。 柯南从此不再关心这个项目。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他做水项目的能解决的。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是一个大工程,需要相互配套才行。 这是有钱了,再找项目,刘小姐要回这点钱,面子上也下不来。 干脆让尹贤仁和柯南来使用,调动积极性,也让东干事更合作。要彻底解决村里的饮水困难,再多的钱,也能用下去,只是东干事知道不可能,就没提了。 这是什么逻辑? 刘小姐和冯菲菲看不中这点钱,再说这是拿命换来的,流血骨折,要了一点赔偿款,要是放在任何人身上,有点人性的都不会要。刘小姐这次做正确的决定,可能也是冯菲菲对方决定。 这次东干事提出来救助组长女儿怪病的原因,后来才弄清楚。是组长差了东干事的钱,打牌欠下的。 组长姓杜魏致尚,人们见他长得小巧玲珑,又聪明,名字都不喊了,就叫他小魏。他打牌从不输,东干事是他手下败将。因为只打小的,不来大的,这是他的原则。再说是英雄气短,因为不是财大气粗,当然要小心谨慎。 他的自行车理论很有市场。就是说,轿车再好,也是人家的,出租车再快,也是很多人坐的,只有自行车是自己的,哪怕再破,也能到达目的地。从此,他的老婆是他的自行车,这个理论就很有市场。他可以成立一个培训班,专门用来培训夫妻关系的。 他这么聪明,也是没办法,给他一点难受,就是提醒他要避免骄傲,于是就给了他女儿一个怪病,就是经常头疼。这个头疼,医生查不出来,只有开一些减轻头疼的药。上学已经十分困难,只有回家静养。 一家六口人,都在家忙碌。他不能出门打工,因为需要照顾家人。就是这样的家庭,也很有智慧。居住在高山之上,不为生活忧虑,倒是无忧无虑,比较乐观,不是因为给女儿看病,也不会这么为钱操心。钱够用就行。他偶尔打牌,也是陪陪东干事,东干事对小魏,还是有兴趣的,就是有什么好事都会想到他。 尹贤仁想到这个村搞这个救助项目,事先并未和柯南商量,在一次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提出来,东干事就记住了,马上就推荐了小魏。 柯南不想去山上,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只好就范,他想去看看也行,免得老是在山下不太礼貌,就是对整个村子来说,这里是山下,对平原的人来说,这里还是山上。不过是高山上的平地,稍微平缓之处而已,山上还有山,人上还有人,这是一定的。 去小魏家,本来就是一种无奈之举,在哪里花钱都是花,都是很容易的事,东干事提出帮助小魏,可能出于对小魏的孝心和爱心。对父母尽孝不去打工,对女儿的爱心,让他在家打工务农赚点钱,十分开心地给女儿看病。 家庭情况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做事都是精打细算,他父母都年纪老迈,也不停下休息,只要能动,就会努力做事,力所能及的事都肯做。不做就不舒服。小魏有这样的性格,大概和他父母勤劳有关。 他的房子在高山之上,再往上,就没了人家。主张这里的人,比较安静,俯瞰群山,当然,毕竟是山势平缓的地方,不像有些地方有平缓的一面。 老魏在山上放羊,不用管,山羊自己出去,自己回来,到处可以吃草,没什么狼,有野猪,野猪对山羊没有威胁。 还有牛,人勤地不懒,靠山吃山,家里还算吃喝不愁,肉应有尽有,洋芋也就是土豆,多得是,卖了还有不少,交通不很方便,钱也就比较紧张。 不是上学,不是看病,钱也就没啥用。 有钱要去买东西,需要走得较远。实在不划算。 小魏自己有摩托车,搞运输,给家里做贡献,都是他在做,不方便走路的,啥事都是他在做。他负责运输,老魏负责生产,需要啥,只要说,小魏就去买。都是一家人,也不客气。小魏对妻子十分忠心,当然,他妻子也忠实于他,没什么绯闻。只是给他生下一双千金小姐。 年龄有差别,相差几岁。以前生孩子都是这样,大的带小的,一个带一个,看起来子女多的家庭,还没什么,只要有吃的,就不会饿死。 要説成才不成才,那是后话。两个女儿只要培养成人,出嫁成家,再养儿育女,又是一代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大概普通家庭都是这样。这里生女儿的多,生男孩的少。男女一样,不一样,是人为造成的。小魏就特别骄傲,自己有俩千金大小姐,非常知足,不为自己没儿子而忧虑惆怅。 没这个意识就好。不会忧虑和痛苦,小魏总是很开心的样子,就是大女儿生病,他也不灰心失望。该干嘛就干嘛,他不会天天愁眉苦脸。 愁苦的人天天也是过,放下包袱轻松走路的也是过,有钱和没钱,一天时间都一样,人再富裕,也不可能天天都吃满汉全席,山珍海味,每天居家过日子,萝卜白菜,一粥一饭,都是过日子,没啥区别,房子再多,一次只能睡一间房,睡一张床。其他的都是闲置和浪费,完全没用。 尹贤仁和柯南决定去山上看看,结果看到了一些想看到的东西,觉得小魏做得好,在年轻人中,还是不错的。 到小魏家真的不容易,坡陡,摩托车后轮都打滑,有些地方太阳照不到,结果结冰厉害,很光滑,摩托车驾驶技术不行,就会抛锚,或者就像杂技表演,很有意思。 柯南试着骑摩托车上去,结果有一段路,不敢开了,就打电话让小魏过来开,小魏停好了自己的摩托车,走下来,然后再发动柯南的摩托车,摩托车屁股左摆右晃,激起泥浆和冰渣,碾碎冰块,一阵轰鸣,发动机冒出白色的烟雾,过了这个路段,车稳当当地停在上坡后拐弯处的平坦之处。 柯南和尹贤仁走过去,柯南说:“谢谢!这个地方太危险,技术不行,不敢开,不是你,这车就放这里了。” “别客气。你还是比较谨慎的,遇到老司机,也不敢开,有的不信,结果,人车都受损,落个了里外不是人。”小魏说。 “哪里,我是见大事不好,就不上去的。”柯南说。 “你是聪明人,智慧人,聪明人见祸就躲藏,愚昧人上前就遭殃。”尹贤仁说。 “这话说得好。很有水平。尹先生很有学问啊!”小魏说。 “哪里哪里,我只是现学现卖,这话原话我忘了,大概出自希伯来文经卷。”尹贤仁说。 听了尹贤仁的话,小魏更加佩服,虽说他不知道尹贤仁说的那本书具体叫什么,不过,只要听到书,就觉得十分了不起。人没有书,就无法活得有质量,没有品味,生活味同嚼蜡,没有遇到对的人也是痛苦,遇到对的人不改变,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之心,也没意思。还是要面子,要里子,要荣耀,要的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攒了点钱,因为不会计划,没有智慧,还是贫穷。 上了平缓的地方,柯南继续驾驶摩托车,尹贤仁不坐柯南的摩托车,他坐上小魏的摩托车。这个家伙,看样子容易叛变,很容易成为叛徒。他竟然不信柯南的技术了,柯南是没信心,也没勇气,不是技术不行,是担心出问题了,谁都担不了这个责任。 到小魏的家又是一段陡坡,小魏在后面,柯南在前面,柯南信心大增,因为没了尹贤仁,他坐车,柯南特别小心,尹贤仁很难缠,他的妻子更难缠,他还有老小要供养,要拿主意。 他在家里是很重要的,在机构里也受排挤,不待见,在家里可是关键人物不可或缺。 万一有个闪失,柯南可是担当不起。因为他就是一个一线的普通工作人员,没有钱,也没有权,办的项目不是计划中的,是另外的,可以说是一件好事,钱少,费力,受益人不多。 这是短板,自己也得不到啥,就是多了经验,还有多点见识,山区的人,山区的事,还真不少,经验来自经历,经历需要成本,经历多了,就有经验,经验多了,就是财富,经验是很重要的东西。 做项目就是和人打交道,通过人,可以了解很多故事。小魏在家,他选择了这条路,有可能不被人理解,但是,他的家庭离不开他,如果他选择打工,家里可能就不会安排妥当。 家主在家和不在家,家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特别是两个女儿,更需要爸爸。特别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更需要家人的陪伴,小魏陪伴大女儿,在他看来,这是必须的。大女儿也才十一岁。 老魏喜欢他的羊,还有牛,基本都是散养,头羊有铃铛,牛脖子上也挂的有,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容易找到,再说,也不用找,它们会自己回来。 住在这个地方,方圆十几里都是自己的山自己的林自己的地,感觉太美好。 钱在这个地方没什么用处,因为山上没商店,要买东西,就要下山,买工具农具或者其他日杂所需,如果不生病,也不用医生,山区空气好,除了年岁增长渐渐老去,也没什么呼吸道疾病,气管炎支气管炎也不会有。大概都比较幸福。感觉呼吸舒畅,心情愉悦。 当然小魏准备了好吃的招待柯南尹贤仁他们,还是到商店买了一些饮料,还有啤酒,这些东西,在山区非常普遍,白酒都有,啤酒也不少,山区离不开酒,喝酒身上暖和,干活有劲儿,生活够味儿,不管干啥,都觉得有希望有盼头,生活中化解矛盾和苦恼的就是酒,不是专门麻醉自己,而是需要一个态度让自己放慢节奏,可以继续享受生活乐趣。 这也是柯南和尹贤仁到这个地方的目的。 小姑娘躺在床上,床头放着不少书。她担心会掉队,在家养病期间,也抓紧时间读书,头不疼的时候,就看看书,疼了,就休息,按照医嘱吃药,打针也不现实,家里都没有人会扎针,山下的医生也不会上门出诊,她只有吃药。 长期吃药,特别是激素类的药,她长得比较虚胖,看得出来,是非常懂事乖巧的小姑娘,见了柯南和尹贤仁就喊叔叔伯伯好。 一声呼喊, 就让人的心融化,这个人肯定要帮,柯南下定了决心,就是有钱就给钱。没钱就给言语安慰。 这个小姑娘那么天真,那么要强,还很漂亮,外表和内心都是高度一致。这个人被帮助,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看得出来,她是知恩图报的,这一点,柯南看得很清楚,不会看走眼。 吃好喝好,就下山,柯南突然想起来没给钱,就提醒尹贤仁。他一拍脑袋,说:“看看,人上了年纪竟然不行。这么重要的事就忘了。” “是的,来做好事,结果忘了做事。只是来吃饭吗?”柯南说 。 “是的,幸亏你提醒。”尹贤仁说。 小姑娘站在门口,拐弯处,站在小魏,他说:“喝了药之后,可以休息,休息之后,可以走走,活动活动,有好处,只是旁边要有人看着,免得跌倒摔伤。” “那你把钱收了吧,我们又格外申请的,不要嫌少,这是一点心意,当然,这些钱不是给你打牌玩的,是买药的钱,谁都不想得病,得了病,就得治,年轻人需要帮助,好得快,将来的路还长,需要你扶一把,这样会走得更远。要有信心,不要放弃,不要失去希望。”柯南说。 老魏看到这一幕,听到这话,竟然老泪纵横,在旁边,用粗糙的手背擦掉眼泪。 第627章 故伎重演 从小魏家出来,柯南还是请小魏骑摩托车过冰封路段,小魏很聪明,马上答应下来。柯南不知道他的技术那么好。关键是他不喝酒,这个让人感到意外。老魏喝点酒,小魏不喝是什么原因,不知道。 不喝也不强迫,山高路险,喝酒驾驶摩托车,非常危险。 雪已经停了,天气却寒冷,从暖烘烘的房间里出来,加之喝了酒,就会更冷。 可能有些人不是这样,柯南体质是这样,喝了酒自然就冷,不知道原因。 过了危险路段,柯南可以骑。 “本来想送你们下山,摩托车坐两人危险,我就不送,季先生能行,就由季先生骑车吧。到了,就报个平安。”小魏说。 “没问题,谢谢,你要照顾你女儿,你回去吧,天天很忙,不知道啥时候好起来,希望快点。”柯南说。 “她生活能自理,没问题,就是监督她按时吃药,手机上老师也布置作业,现在的学生不多,老师还比较负责。不是这孩子的病耽误,孩子的成绩还可以,在年级排名靠前,也可能学习太累,影响了脑子。到底病因是什么,医生也不知道。 有些怪病,层出不穷,医学也在发展,病毒也在变异,真的让人感觉能力有限。很多未知领域,需要不断探索,就像天空宇宙要不断探索一样。 柯南接过摩托车,摩托车还没熄火,正突突突地冒着白烟,车身微微震动,这样的车,属于低端配置,没想到会将这车带到哪里去,跑这几年,也要淘汰,只是等项目结束,看刘小姐怎样处理这部摩托车了。 喝了酒,柯南驾驶摩托车还是比较稳当,这个与他的习惯有关,他养成的骑自行车的习惯,多年来就是这样,一直在骑车,自行车比孩子的年龄还要大。 小时候学会骑自行车,非常开心,可以骑着自行车跑很远,因为个子小,上不了车座,只能斜着骑车,二八大杠车,蹬不了一整圈,就蹬半圈,跑得不亦乐乎,差不多围绕襄阳跑了半个城,那个时候的热情,超过任何时候,现在再让柯南重现往日辉煌,恐怕难上加难。 柯南还没想到现在还在骑二轮车。不过,有发动机,是机械带动的。回到家,也常常骑自行车,这个没什么不好。 在山区,自行车脚踏车基本在山上用不成,电动的也是,只有燃油车才行。 山区的车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要不然,爬山真的太累,工作效率非常低,如果骑摩托车,到任何地方都方便,技术高的,只要人能走,车就能走。 下山经过东干事家门前,东干事家的大门紧闭,可能都不在家。东干事一般白天不在家,他妻子常在家,有可能在休息睡觉说不定。 回到宿舍,柯南长舒一口气,最放心的还属于尹贤仁,他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因为小命掌握在柯南手里,可能万一操作不当或者失误的话,就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没有冒险精神,可能就哪里也不能去。骑摩托车存在风险,特别是山区,山高路险,不出门,不锻炼,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怎样驾驶摩托车。游泳也是一个道理,如果不下水,只是在岸上观赏,也不会,永远不可能会游泳。 写报告也是,多哥总指望齐思娜写,甚至用布剪锤来决定谁来写。后来分工,一个写日程,一个写内容,写日程的容易,写工作内容的就难,难也要交卷,就像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上次车祸,让柯南看清楚了很多问题,不知道得到多少慰问金,大部分被瓜分,柯南得到的一小部分,因为柯南没受伤,可是忽略了柯南受到的惊吓。 这个事件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变化的就是齐思娜再没有踏进山区一步,甚至连去回访都不干,后来回访计划作废,只有柯南象征性地去了一下,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齐思娜彻底告别的大山。所谓为了实践爱心都是骗人的,成了谎言。 家事大如天,出了这件要命的事,放在谁心里都不舒服,这道坎过不去,就会影响以后的项目。 冯菲菲显然要把和她没关系的人放到山区,齐思娜死活不去,她也没这个想法,就另外安排,山区的水利项目涉及到资金比较多,是一块肥肉,冯菲菲不放心,就让齐思娜来监督。实际所起的作用不大,多哥在她眼皮底下做事,不管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对项目一窍不通,这就给了多哥可趁之机,让多哥赚得盆满钵满,就像邀请冯菲菲去他家吃鸡,也不算什么,就是全部吃完,也有赚头。 多哥的鸡不仅仅是到他家可以吃,还可以送货上门,让他觉得有用的人,都能吃上他家的鸡,他家的鸡是土鸡,当然,长得很好。 这是他老婆的功劳,他老婆还比较老实,为人忠厚,没有什么心眼,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好像无心人,待人实诚,有了这个贤内助,多哥也不是很满意,总觉得还达不到自己的理想,还在继续寻找。 人到中年,也经不起多少折腾,要想改变,也要付出很大努力。他妻子养鸡,有丰富的经验,鸡长得和她一样肥,胖墩墩的,看上去肉感十足。 这些鸡成为她成功的标志,要说多哥,还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相比较而言,还是他妻子更优胜。要説为人圆滑,多哥要略胜一筹,他妻子倒不会花言巧语,有时候说话还不容易听得懂,因为她不会说普通话。她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带着淳朴和些许的狡黠,又有些看起来蠢笨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有数,嘴上说不出。 多哥拿着他妻子的作品到处炫耀,结果,多哥得到的美差要比柯南多得多,柯南几乎全是苦差。尹贤仁也没啥值钱的送,也和柯南一样被发配戍边,对江城来说,荆楚西南都是戍边,出车祸后,齐思娜从山上下来,再也不上山。 柯南很清楚,再次进山,是他们去,不是齐思娜去,同样都是出车祸的,同坐一辆车,出事后的安排截然不一样,就是齐思娜在大城市,起码离开大城市不远,当天一个或者几个来回都没问题。其他三个,全部重返岗位,美其名曰,是技术人才,当然用在这方面。 服从机构的安排,不会让机构负责人担心,要勇于牺牲,柯南也想想不对,凭什么?牺牲自己,为了机构? 这个理论不符合逻辑。 柯南懒得去继续沉思,完全没必要。 想来想去,脑袋都想破了,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冯菲菲的差别对待,让尹贤仁更加仇视。表现越来越明显。 打算暑假去一个地方玩,名义上是为了欣赏大自然,实际上就是游山玩水,要了解这个项目,就要先了解最终目标是什么,就是要玩,不是为了什么工作。 到了一个新环境,就要好好设计未来的项目,这个是很关键的。宋三皮辞职了,他对他走后的机构没有什么负担,他现在最好做的,就是阻止上新项目。不是不能,是没有好的环境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势,何必要硬来? 宋三皮离开机构,没说原因,不必问,他肯定有离开的理由,稍微有点出路,也不会在这里受罪,柯南和尹贤仁都是有家庭的人,要照顾家人的需要。这里的收入稳定,就是没有斗志。 多哥也不操心什么,就是给自己攒点养老金,买一份社保,他的孩子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经济门路,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女朋友。上次他女朋友有喜,没要,说还小,但是,这门亲事是定下来了,具体什么时候结婚,再次要孩子是什么时候,都是后续的问题。 尹贤仁的还不操心,他的儿子还小,还在读书,还想有一番作为,等高中毕业上大学,大学毕业读研究生,可能多读两年书再考虑结婚生子,这些都是要经历的事。 不经历这些,就不会长大。很多时候,不能太固执,否则会吃亏。 宋三皮的儿子喜欢读网络,上学放学都读,宋三皮很担心,结果,担心多余,宋三皮的儿子还是考上了位于成都的一所大学,据说还不错。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孩子不后悔,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选的自己负责。 多哥的妻子当然也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以后怎么样,人已经成年,性格也形成,想要改变十分困难,她只有虔诚地祷告,希望孩子能成器,成为上帝喜悦的人。这个愿望能实现,也就满足了,不再有什么奢望。 升官发财,是世人所追求的,最终能成功的不多。能出自寒门,成功的更少。需要好几代的努力才行,有时候,经过几代人的努力都还不行。 齐思娜的弟弟也没想过要出人头地,冯菲菲很着急,再着急也没用,个子还行,达到了条件,就是智商差一些。冯菲菲为了让他有悟性,逼着他抄写《希腊语经卷》,结果,还没写满一页纸,就不干了。说啥都不行。冯菲菲只好放弃,没办法,麻绳捆豆腐,提不起来,也可以说是烂泥巴糊不上墙。 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去当保安。 保安就是看门的门卫,以前的保安是保卫科的安排,一般都是老头,瞌睡少,能工作,还不要求加班工资,就是太老,保卫自己都困难,不用保卫小区的安全了。 现在的保安,是保安公司派来的,年龄不能太老,免得说不了,人老病就多,今天上医院打针,明天要在家吃药,后天不一定又有什么事。 指不定事情多到无法想象。 人老涉及的问题更多。 现在的保安年纪限制不能超过六十岁,相当于退休之前。退休后再做这一行,风险太大,老板也不放心。一旦病了,就得治,不做亏本的买卖。 齐思娜的弟弟当保安,也能让小偷进来,这个不能怪他笨,只能怪小偷太聪明,能从他眼皮底下来去自由。他的眼能看,却看不清楚,耳朵能听,也听不明白,总之,混点工资,不够罚款的。 业主的东西,丢了就要索赔,保安公司不赔,就让保安来赔偿,弄了一段时间,齐思娜的弟弟告别这一行,从此再也没踏进保安公司的大门,见到小区保安,他也从内心里瞧不起他。 保安干不了,就回家结婚,然后生孩子,在家带孩子,他在家玩,媳妇也在家玩,怎么办?啃老。 成为新的一族,啃老族,还有低头族,啃老族和低头族,两个一起,生了娃娃,是后起之秀,一代又一代就是这样相继续,自己没意见,外人意见再大,也没用。 齐思娜一直上班,手头也有工资,但她的钱不知道怎么花的,总是捉襟见肘,月光族。 这一下可好,家里出了好几族,齐思娜自身难保,贪心太甚,花了不该花的钱,也不后悔。不会贴补家里,他弟弟已经是巨婴,还在带婴儿,孩子带孩子,谁在支撑这个家庭?只她父亲。 太老实,就是凡事都听女人的,结果,家里没主心骨。干活就干活,生孩子就生孩子,教育孩子,不能成功,造成很多家庭问题。不结婚还好,结婚了希望改变,没能如愿,生了孩子就好,结果生了孩子更加厉害,矛盾越来越突出。 家庭矛盾,自古以来不好调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可能马上解决问题,相对平和就不错。 家庭越来越复杂,外人看来都没事,一旦有事,就是天大的事。很多著名的大人物,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家人之间的爱,没法解释,哪怕打一架,也不会分开。哪怕骂的很难听,也觉得不是深仇大恨,总是带着温暖的爱意和温情。 事后想一想,还是家人好,血浓于水,总是难以割舍。齐思娜生长在这个家庭,属于母系社会中的母系家庭,母亲说了算,别人都是参考意见,到底采纳与否,在于家人。 第628章 再续前缘 母系家庭出来的人,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 例如像安德烈 ,他的妈妈当家,家里四个男人,他排行最后,是三儿子,也是最小的儿子,一般家庭,都是疼老大,疼老幺,也就是头生子,长子受重视,小儿子也不含糊。就是老二有意见。 安德烈的父亲,就是最大的儿子,其次是长子,次子,最小的儿子。这个人就是安德烈。可能儿子多,造成阳气过剩,结果阳气转阴,变得毫无主见。 安德烈到松村,是项目接近尾声了。严格来说,项目已经结束,只是在交接。 柯南他们已经退房。房东已经易主。 房子交给了山上的居民。山上的居民想买一套房子备用。不清楚,将来是在什么地方发展,都是未知的,充满神秘感。同样充满神秘感的就是柯南。柯南不清楚山区的人的心,大概还是心系山区,到任何地方,都魂牵梦绕,对生长的土地有一种无比的眷念。 安德烈来这里,是学习项目经验,然后帮忙收尾,搬家,更重要的,是刘小姐没说出来的,就是看看尹贤仁和柯南在村里有没有违纪。 刘小姐发现,经过冯菲菲的指点,觉得多哥靠不住了,经过多年打交道,多哥已经被尹贤仁收买,多哥明显不会出卖尹贤仁,因为这个,柯南也是安全的,说到底,这里的人是一伙的,再也难以分开。柯南本来以班长的名义自居,想树立一下自己的个人形象。 这个目标没实现,但保证了一点,就是柯南仅仅抓住一个问题的关键,就是抓牢尹贤仁。这个家伙不能被他们弄过去,如果弄过去,大事不好,柯南就四面楚歌。 安德烈来了,结果显得阴气过盛,弄得大家都不自在起来。 首先是东干事不来见面,明知道项目结束,都撤项了,来了没意义,关键是看到安德烈长相冷峻,不爱说话,问三句,说一句,情商极低,智商也堪忧。 东干事见识多,阅历丰富,一看,就知道刘小姐不地道,这是在查账了,怀疑柯南做手脚,或者中饱私囊,或者是尹贤仁干了坏事。 安德烈到了松村,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会和人打招呼,就像没出大门二门的大闺女,啥情况也没弄到。 已经退房。没地方住,只有住到乡村酒店,相当于民宿,又有区别。 柯南看看住了三年多的房子,心生感慨,摩托车已经决定送给当地教会的负责人。他那边,由冯菲菲负责联系。他一直在打官司。被告。周围的邻居告状说他侵占宅基地,官司打了很长时间,不分胜负。他将周围弄得很是热闹。 这次又白捡一辆八成新的摩托车,摩托车在山区的作用不可小觑,真的让人激动不已,条件是他亲自来山区开走。 这个不是问题,他非常开心。他来的时候,安德烈还在。 安德烈先过来的。他的妻子柳红也来过这里,都看好她,就是柳红,看不好安德烈,总发现安德烈没主见,就是披着人皮的幼儿,说成是巨婴也说得过去。 有一副好皮囊,可惜没有精气神,缺乏一种朝气,难道判断的智慧全部给了他母亲? 他有两个哥哥,从骨子里看出他母亲多么想要他成为女儿,有了这个心态,培养的东西就格外有意思,性格方面像女人,长相貌似是男人。 山区的冬天很冷,柯南白天工作,晚上住民宿,有火烤,要饭吃,每次吃饭完就记账,到时候退房的时候一并结算。 在这里等刘小姐的到来。 刘小姐要来验收。这次验收带来了一个老外,一个是港岛办公室的。 老外是这些年一直支持机构的水利项目的专家。 做项目很在行。他看了之后,说项目很好,后来加了一个大水池,没有增加管道,以前的管道还没用完,将管道和大管道联合用完,一点都不浪费。 并网之后,用水情况稍有改善,在夏天明显,冬天还是有问题,索性关闭了中间的闸阀,这样可以减少损失。冬天这里太冷,很多理想化的东西无法实现。 好在安德烈来的时候是冬天,看不到什么,民宿用的水是充沛的,房顶上面都有大蓄水池。 需要防备的是软件的部分。老外注重这个,例如通过这个项目可以建立信心,就是以后机构撤走了,当地人还可以继续持续发展,也就是说,可以自力更生。 生存能力很强,柯南觉得,他们很聪明,不用老外指点,他们就能生存,只是觉得老外的一些观念很新,对生活有帮助的,就可以吸收。 大部分人都还愿意接受,例如西服,现在不少人都穿,戴着标签,还不舍得撕掉。 也有人穿中山装,山区的人,特别是上了岁数的,都喜欢穿,不得不说,孙中山设计的这服装还真不错。 老外和港岛办公室的人来看了,满意不用说,连饭都没吃,就走了,东干事也在热诚邀请留下吃饭,这个是真的,柯南看得出,在请客吃饭这方面,东干事真心在请,不是嘴上说说,他有这个预算,这个很重要,决定下一步计划和目标,吃饭是拉近人和人之间距离的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这个方法,对东干事来说,运用娴熟。 老外还是走了,以后再也没支持这个项目了。 他发现地点不对,他在支持一座城镇,这个已经违背了他所在机构的运转模式,可以说,他所在的机构援助的都是乡村,不是城镇。这个目标已经搞错。事实是乡村,不过,这样的乡村很像城镇,就是将几个大村合并成一个超大的村,实际上是村,规模上就是小城镇了,城镇里有的东西,村里都有。这个很可怕,他没办法交差。 就这样,他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在出车祸的时候,他立下汗马功劳。 柯南从翻过来的轿车桑塔纳里出来的时候,车是四脚朝天,是四个轮子朝天,汽油在不停地泄露,柯南想到电影里的镜头,翻车之后紧接着就是爆炸,这汽油汩汩流出,遇到电路,有火花,肯定会爆炸。柯南非常紧张。 肇事司机从车里爬出来,立马打电话给保险公司,竟然不是先报警。等保险公司告诉他要报警之后,他才报警。 柯南那个时候和刘小姐取得了联系,她接了电话知道出事后,立马告诉司司机原路返回。 在警车和救护车都没来之前,老外先到了,齐思娜在车里,副驾驶的位置,车门变形,她无法出来,汽油还在流,尹贤仁和多哥相互搀扶着站在一边,柯南无计可施。救援人员没来,只有自救,总不能让齐思娜活活被烧死。万一起火,谁也没办法,这里又没有灭火设备。没有沙土,也没有泡沫灭火器。 老外自己动手,手掰开车门,先是一条缝,然后使劲一扳,只听“咔嚓”一声,车门被扳断,齐思娜完整地展现在人们眼前。她窝在里面,就像一只受困的小猫咪,只是没有发出痛苦的哭声,额头上有血,出来后,血流满面,也站立不住,坐在地上。 好在刘小姐没有晕血,在旁边,用餐巾纸给她不停地擦血,等到救护车来,救护车在主公路上停留,支路路窄,车下不来,下来了也无法调头。 齐思娜、多哥、尹贤仁和多哥都坐车去医院。进行检查并救治。这起交通事故,不是老外,齐思娜可能就会被卡死在车里。 遇到这样的事故,对柯南来说,十分陌生,以前做过交通事故的案子,只是没亲自经历这样的事故。 交通事故频发,接触到的事故,案件都是计算赔偿。现场感没有,这样的亲身经历,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次老外到松村,对柯南来说,是老朋友,对安德烈来说,是陌生的朋友,因为安德烈从不认识老外,老外也不觉得他可爱。还不如大学生村官热诚。 大学生村官竟然用不太流利的蹩脚的英语请和老外合影,就在项目办公室门口,柯南从此发现,大学生村官很有抱负,不是久居人下的人,他现在是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将来遇到合适的机会,是要腾飞的。 安德烈从没想过要腾飞,只是听话照做,坚决执行刘小姐的任务,老老实实回答刘小姐的提问就行。 刘小姐知道他就是工具,用完就可以扔,绝对不是尹贤仁和柯南那样的有头脑的,敢表达自己的意见的人,就是意见不被采纳,至少证明在思考,在想开创项目,不是抱残守缺坐以待毙。 项目做得好,会有层出不穷的项目,做得不好,也就是看看热闹,看看别人怎么做,自己倒是羡慕。 现在是日落西山,项目离开了乡村,向城镇靠拢,就有比较严重的问题了。 大方向错了,那么,就是投资再多,也无济于事,最后,连自己的安身立命的东西都会丧失殆尽。 老外走了,接下来就是刘小姐去看看项目,关于软件部分。因为老外定好的机票,要去尼泊尔,那里有他们的项目,时间不能变更,要赶到港岛,再转飞机飞向尼泊尔。 港岛来的工作人,也是刘小姐的队工,陪同他从江城飞向港岛。 留下刘小姐去完成软件项目,也就是说,后来的项目,例如省柴灶,水利项目,还有沟渠修复项目,这些东西,都是工程,需要用到材料和人工。 柯南的意思就是让东干事去组织施工,东干事忙不过来,只有请村民去做,据说,这个村民就是包工头,柯南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了老路,要知道,机构的刘小姐是最不赞成承包的,这样做等于剥夺了当地农民的积极性,养成了等靠要的思想就很难改变现状了。 为了顺利验收,柯南和尹贤仁提前跑到大山深处的那个组,有的农户家没人,就只好回来。不知道验收的时候,会去哪一家,这个要看刘小姐的兴趣了。她想去哪一家就去哪一家。陪同的人不可少,要去一定是凌少寒。 他对大山里面的情况很熟悉。 柯南和尹贤仁不熟悉,有的家,一次也就去过。这样就会给刘小姐一个印象,怀疑报告有假。 没错,每次工作报告都提到走访村民,到人家的屋里去见面,实际上不是,那不是莫大的讽刺吗?没见面,不是说全村的人都认识,最起码受益户要认得。可惜的是,季柯南不认识他们,他们见过柯南常来常往,有一点印象,只是错把柯南当成了官方的人。 实际上不是,后来再观察,发现了这个秘密,就是柯南和尹贤仁总在忙自己的事,实际上是小偷,在上班时间偷机构的时间做自己的私活。 这个就很严重了,只不过没有人监督,让他们钻空子。话说回来,谁会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为机构工作呢?毕竟都不是工作狂,如果工资开的高,一天到晚为机构忙当然值得,问题是不值得。 验收工作进展很不顺利。 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天已经黑了。是易东红开车送去又接回来。车在路上慢慢走,刘小姐下车,到乡村道路的附近农户家走访。 易东红看刘小姐进了一户人家,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停车熄火,然后走过来,加入到旁听的队伍。 柯南不知道这户人家姓甚名谁,这是刘小姐随机走访的一户,这个让柯南倒吸一口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家里有两个小朋友,不知道姓啥叫啥,柯南聪明,就看客厅的墙上贴的奖状,上面有名字,于是就问:“邵贝贝是谁?” “是我。”一个声音马上应道。 柯南一看,是一个小姑娘。 “ 你真棒,得到这么多奖状!”柯南说,然后对她竖起大拇指,以示夸奖。 小姑娘的脸一红,就跑进屋去了。 “我叫晓明。” 一个一个小男孩高兴地说。 “很高兴认识你!晓明!”刘小姐伸出手去握,一边伸手一边去握,笑嘻嘻地说。 第629章 临时抱佛 “你不是叫晓东吗?”柯南问。 “不,我就叫晓明。”小男孩说,非常倔强。 “哦,那我记错了,我记得你叫晓东的,我老了,记忆力减退了,不好意思。”柯南说。 “你不老,在孩子面前显老,在老人面前显得嫩多了。”易东红说。 易东红突然出现,令人惊讶。 本来,柯南对这一块不太熟悉,才上的项目,又没什么群众基础,又是大山深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住在偏远的地方,说这里比港岛还大,一点都没错,这是东干事说的,他说的,可能有些夸张,可是事实上的确交通不便,很多地方都没办法去。就是呆上十年,如果不想或者不能去,还是有不少人不认识。 在刘小姐面前,还是要小心,临时抱佛脚,随便拉近关系。 关键时刻,从孩子身上找出路。柯南乱喊一个名字,叫晓明,这是转移视线或者焦点。 易东红看出来,她对这里也不熟悉,不是因为刘小姐点名要来这里,她也懒得来。她很少进山,在山下工作,对地方不熟,对人有点面熟,这些人交话费,或者手机有点小毛病,可以帮忙看看,又不不要钱。软件问题,她能马上解决,硬件问题,交给旁边维修店的师傅。 她不认识的人,人都认识她,基本上,易东红一来,气氛顿时活跃,加上凌少寒是这里的人,都熟悉他,这个场合加上小孩的天真和活泼,整个回访工作进展很顺利,刘小姐本来想批评柯南和尹贤仁的,后来放弃,觉得总有些事对不起他俩,这些项目有可能随意性比较大,做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 结束回访,回到住宿的地方,吃饭是自己解决。丰盛的午宴已经招待过了,东干事很聪明,做到很多,最后一笔交易,算是彻底收工。 一个完美的结束,东干事没指望再来搞项目,只能到这个地方,送君千里,总有一别。 第二天,刘小姐先走,柯南、尹贤仁和安德烈还在松村,继续收拾,准备处理一些东西。 晚上仍然很冷。柯南和尹贤仁一个房间,安德里一个人一个房间。 尹贤仁和柯南都选择不和安德烈一起住,因为安德烈就是奸细,派来卧底的,监督检查他们的工作的,柯南和尹贤仁都担心说错话,让他抓住把柄,记下来,给刘小姐说。 很明显,他是刘小姐的人,他说的,刘小姐一定会信。刘小姐很清楚,刘小姐在山区,没有同伴了,也没有一个战壕的人,除了安德烈,他没心没肺,好指挥,也听话,让干啥就干啥,从不挑剔,就是一条忠实的狗,只要给吃的,就完全听话, 大部分工作已经做完,晚上没事可做,柯南开始写作。谁知道以后能不能靠写作维持生计呢?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先试试水再说。 安德烈整天玩手机。 尹贤仁除了手机,还有电视,节目丰富,看不过来。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写东西的好的时候,很安静,可以随便发挥想象力,乱写一通就行。 写作能带给柯南很大的成就感,在自己的王国里担任国王,随心所欲,唯我独尊,非常惬意,他能享受其中的乐趣,乐在其中。 炉子里有柴,柯南随便烧,他也不会随便浪费,到睡觉前一两个小时的时候,就不添柴了,房间里很暖和。有热水,有开水,写作一点也不冷。 柯南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才华,只是不浪费时间。在生命存续的每一分钟,都要做有意义的事,不然,就亏欠了青春,让自己有很浓厚的负罪感。 不想负罪,就要赎罪,用实际行动来赎罪,这个罪就是浪费了时间,等于在犯罪。 不可能就满足于现状,总要抓住想要的东西,趁现在还活着,或者趁现在还能动,免得到时候想动动不了,想活着却一天天地死去。 将东西都打包,该送人的送人,该抛弃的就抛弃,属于自己的东西带回家。柯南要去江城开会,就要将自己的行李带上车,送回家,除了摩托车送给那个冯菲菲指定的人,其余的东西都是自己解决。 看来,都是一些破烂,完全用不上,这些东西,刘小姐也不要。 冯菲菲更不用说,江城也有不少,纯粹是个负担,不如抛弃,一身轻松。 柯南先和他妻子联系好,让注意下午去接车,准备三轮车,去车站拿货。 雪雁是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对于一些东西,她还是舍不得不要,她不想去,怕麻烦,因为也不会骑三轮车,还要现在就学习,存在安全隐患。 柯南说:“你去车站接车,出站后可以打的回来,不必自己蹬三轮车。蹬三轮车多辛苦!” “这个没什么,自己蹬三轮可以省钱,打的费钱,这些东西够不够打的的都还说不定,何必要去充胖子呢?”雪雁说。 “是的,你说得对,东西又不值钱,还要兴师动众的,你不发脾气就行。”柯南说。 其实,柯南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矛盾。这样会引起家庭的不和睦,生活在不和睦的家庭,感觉就是坐牢,非常不自由,处处受限,感到痛苦。 现在大多数的家庭都存在不和睦的情况,有的多,有的少,不存在一点矛盾都没有的家庭。区别在于有的很快就化解矛盾,化干戈为玉帛,有的久久不肯原谅,结果情况越来越糟。 班车师傅很好说话,只要给运费,他也愿意捎带东西。柯南留给司机了电话,也将司机的电话给了妻子,这样到了时间,雪雁就可以去车站取货了。 按说这是客运车,不是物流公司,也不是专门的快递公司,这样做的,是不合规的,司机不带人只是带货。人是灵活的,规定是死的,货送到就能赚点运费,何乐而不为,带人还担心人出什么问题,带货就不必担心货会出问题。各有各的好处。 在松村,做了不少的项目,饮水卫生健康培训、省柴灶、茶树防洪泄洪工程、以及星星点点的临时救助项目。这些都让当代村民感动。柯南和尹贤仁圆满完成任务,回到了江城。 随同一起的是安德烈。 一到江城,安德烈被安排去有机蔬菜基地。 这个基地就是冯菲菲的项目。 她安排了她的亲戚来这里。 她的亲戚就是齐思娜的父母。 这么一来,柯南就是这里的雇工了。 多哥从鹤村回来,就到了基地。他一直在这里负责。因为冯菲菲考虑到多哥是机构的队工,她就让她的亲戚避嫌,不在这里当负责人,只是做事,领取工资。 这样真好,因为柯南发现,当下的菜农都是靠卖菜为生,没有靠领取工资为生的。如果总是靠工资,菜农就不会积极去种菜。反正是旱涝保收,只要在这里一天,就要给一天的工资。 齐思娜的父亲,柯南也了解。上次齐思娜出车祸,就是安排他过去照顾齐思娜,当然,还包括他妻子,都是照顾齐思娜的,结果,齐思娜见到她妈就烦,因为她妈不会照顾病人。 这次倒好,齐刷刷,一家在江城团聚。虽说齐思娜的父母都在蔬菜基地,平时都见不到人,总体上来说,感觉在一个地方,见面不是很难,在一座城市,两个小时就能见面,不像在老家,一个半月甚至半年才能见一次,甚至一年到两年才能见一次面。见面可能也没啥,不过,人人都希望活在当下,不是在幻想或者想象当中。 柯南去基地,不知道怎么走,刘小姐送他去。 因为多哥要回家休息两天,基地没有刘小姐的人,不太合适。 柯南说:“刘小姐,你找错人了吧?” “没错。开会的时候,你也参加了,知道这个项目对吧?”刘小姐问,态度十分温和,这个让柯南有些无所适从。 “这个项目了解过,不擅长,我觉得这个项目有点玄乎,不容易成功。这是家族企业,不好管理,恕我直言,我说的话可能你不爱听,实际上这是一次冒险,很可能这是荆楚省最后的一个项目。你再不醒悟,自己也要玩完。不信就往后走。我体会你的难处,你要安排我去,我就去,但是,最后成功与否,和我无关。我只是尽本分而已。”柯南说。 “这个看法很独特,你要知道,很多人都在尝试不同的项目,不尝试,根本不可能成功,只有尝试了,才有希望。”刘小姐说。 “你说得不对,不能拿着爱心人士的钱去做毫无意义的事,农业上的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投资农业,投入再多,短期内是不见效的。再说种菜,现在很多地方都是蔬菜基地,都是天南海北的菜,江城地处中心地带,到哪里都方便,蔬菜供应也不在话下。都没问题。我们现在搞所谓的有机蔬菜,其实是错误的,根本不可能成功,只有白白投入,没有产出,也带动不了附近农民共同致富,只是带动冯老师的亲戚致富。”柯南说。 刘小姐不说话,继续开车,她看柯南一眼,又看前方。车在庄稼地里跑,公路是县级公路,不是很宽,柯南觉得奇怪,这个地方竟然还不如山区,道路修建得很一般。 在这个地方种菜,没有基础,以前全是种庄稼的地,不适合种菜,要想成为适合种菜的地,需要好好变化,让土地变成菜地。 一条支路通向工棚,也就是生活区,生活区里面有两排房子,房子比较简易,一间房里有隔间,作为厨房,其他都是客厅带卧室。 齐思娜的父母都在地里忙,刘小姐没看到他俩,倒是看到多哥,他在修理纱门,最近天热,这个地方苍蝇特别多,不修理好纱门,苍蝇长驱直入。 有两间房,一间给齐思娜的父母,一间给多哥,多哥回家休假期间,柯南在这里负责。需要买什么,可以去看看。 农业包含的比较多,包括种粮食和种蔬菜,当然,大同小异,不过种菜更复杂。种粮食,可以休息,种菜就休息不成,总要去地里忙。天干旱就要浇水,总是下雨就要排涝,要不然颗粒无收。 当然,种菜也需要技术,不是白白学来的,十年可能考不出来一个种菜的,一年能考上秀才,这都不靠谱。多哥见到刘小姐,就像哈巴狗见到主人,非常开心。 “你在做啥?” “修纱门。”多哥说。 “修得好吗?修不好去买一个。”刘小姐说。 “不买。不买。这个简单,能修好。搞农业投资大,方方面面都要花钱。”多哥说。 柯南一听,就觉得难以为继了,说不定刘小姐自己也垫了不少钱进去了。因为方方面面都要钱。 添置的东西不是马上就能变现。 起码菜地里有出产了才行。菜地里有出产,就要打开销路,怎么样让别人都接受这个观点,就是有机蔬菜吃了对身体好。 现在的蔬菜都靠化肥农药来维持产量,病虫害防治也很下功夫,平民百姓吃的就是这些菜,要说有机蔬菜,只有权贵或者有钱人才吃得起,问题就在于此。 一般人都吃不起有机蔬菜,太贵,平常吃的菜,只要没有人生命危险,就有人买,要是化肥农药超标,也会带来健康问题。可是看看周围,不少人放弃了追求高质量生活的目标,转为只要有口饭吃,只要活着就行。活着,这个目标不高,看吃什么样的蔬菜,都不在话下。 看看一些负面新闻,让人担心。柯南知道要想彻底消除这些对人健康有害的蔬菜,是不可能的。有害蔬菜,卖给那些经济不宽裕的人,还是可以赚钱的。人活着,不能离开菜。 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怎样从这个泥潭里出来。柯南已经明显感觉到刘小姐有些力不从心了,她也在担心走错了路,只是还没有清醒。她还需要进一步见到损失扩大才行。这个令柯南忧心忡忡。 第630章 硬着头皮 多哥联系了一家养鸡场。 是有机蔬菜,就要用鸡粪。 开始联系了加拿大的技术,就是用贝壳来作为肥料,这个听都没听过。 齐思娜的父母都不管闲事,在大棚里忙碌。有二十八个大棚,如果要忙,一天到晚都得忙。租了这块地,就要辛苦经营好。 加拿大的贝壳粉肯定不靠谱,成本太高了。还是就地取材,在当地找肥料。 好不容易联系到一家,就是这个养鸡场。 多哥修理纱门,可能和这个鸡粪有关。 别人种菜都不用这个,就多哥用。也不是多哥用,是刘小姐要用,刘小姐懂外语,她通过网上搜索,找到这家公司。对方公司当然十分热情,也愿意提供帮助,但成本还是要的,如果不给成本价,就有可能亏本。 柯南很清楚这个,不为三分利,谁肯早起床?不赚钱是不可能的,是赚不到多的钱,少部分的还是可以。 亏本没有人做,毕竟要养家糊口,要生活。贝壳粉作为肥料,长出来的蔬菜,肯定有影响,再看品种,属于什么品种,这很重要。蔬菜的品种千千万万,数不胜数,能找到合适的就不是那么容易。 冯菲菲和刘小姐开始信心满满,要搞贝壳粉肥料种植蔬菜技术,后来发现成本太高,只好放弃,只进口了一两袋不到二百斤,就宣告失败,不再进口贝壳粉,只是就近取材,找养鸡场。 这个任务交给了多哥,因为多哥的摩托车托运到了基地,摩托车在基地肯定用得上,在城市出门有公共交通工具,也要共享单车,自行车和电动车,都能提供出行方便。 多哥骑着摩托车,就像骑着小毛驴到处乱跑。 冯菲菲给了她亲戚买了机械三轮摩托车,能装货,也能跑路。这个东西,也是报销了。刘小姐没想到,陷入有机蔬菜这个项目里,花的钱太多,需要专门的账本,要不断提交新的报告。 现在是骑虎难下。有些钱花的不明不白,柯南没有经手任何这方面的财务,只是多哥离开的一段时间,去市场上买了一些水管啥的,也都是多哥早已联系好的,只不过,由柯南去拉货而已,结账也不经过他。 结账是由齐思娜的爸爸来结账,由柯南证明,然后交给多哥去报销。这一套程序,就是让柯南成为监督,花钱的事由多哥来做。多哥做好之后,等验收,柯南签字即可。 这样的操作,是刘小姐认为行之有效的方法,可以避免贪污,或者中间拿回扣。柯南想想也觉得好玩,都是家公司了,还在乎长工吃回扣吗?长工没有权利管钱,也就没有回扣可言。没有权,就没有人送回扣。 这个说法成立。齐思娜管钱,从山区一直管到平地,再到基地,基本她都可以插手。冯菲菲给她授权,她当然可以调度。报告也是她来写。 这个报告,写出来不知道给不给港岛办的人看,给不给捐赠人看,如果给,就难以拿出手,起码有一半以上有水分。 柯南很清楚,这个就是闭门造车,编故事而已。 在编故事方面,齐思娜很擅长,她写的东西,在刘小姐的指导下,基本都能过关,很容易通过。基本上她的工作报告和她的涨工资一样顺利。她可以得到很多方面的照顾。 多哥休完假,他又返回基地。 没办法,对基地来说,他就是长工,说起来是负责项目的工作人员,实际上全部听齐思娜的父母的话,他成了账房先生,负责管理财务,方便报销等等,免得走账麻烦。齐思娜的父母的身份一直没有让港岛办公室那里知道,如果知道,恐怕要要求刘小姐要说清楚的。 这个问题越来越难以解决,简直是一团乱麻。投资是机构的,回报现在没有,即便有,也不知道有多少,到底结果如何,真不确定。 大棚搭建了起来,给了工人支付工资,接着就是平整土地,在大棚里松土,然后撒菜籽,等发芽,然后绑绳子,黄瓜、西红柿、圣女果这些常见的菜,在大棚里长势不错。 就是抗旱存在问题,还没有自动浇灌设施,需要提水进大棚,然后给菜浇水。这个活儿比较重,很累。 柯南也参加了这个活动,提了几桶水之后,柯南就干不了了,就回到宿舍休息。多哥也管不了,都是一样的,不服管理也正常,本来柯南来是监管项目,不是来做活的,要是私人公司,以赚钱为目的的话,柯南很可能会被多哥开除。 因为这个项目还没开始赚钱,结果,都还指望港岛办公室那边筹款发工资,作为项目行政开支,这笔费用占有一定的比例,不能突破,要不然,就是入不敷出,现在筹款不易,要把每一分善款都用到实实在在的地方,不容浪费。 在最后一个大棚的后面,是一所小房子,多哥说:“这里放农具。不用把农具带来带去的,很麻烦。有小房子,可以存放农具,省了不少事。” “农具放在三轮车上面,也不费什么事。”柯南说。 “费事,拿回去后总不能放在车上,免得被人顺手牵羊带走。这个地方人多,比较杂乱,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偷,如果小偷偷不到钱,有了更新的思想,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当然好,要不然就不好。”多哥说。 柯南突然觉得尹贤仁借故不来是对的。 项目开始的时候,刘小姐想要将二十亩地圈起来,这是“圈地运动”,问尹贤仁怎么样? 尹贤仁觉得不妥。 刘小姐不听,就让多哥做一个预算。 多哥当然服从这个命令,就开始一五一十的计算花费。 支持多哥的是金莲,她自称做过多次工程,是一把好手。实际水平一般,是一般好手。 金莲说需要多少砖,多少沙,多少水泥,算了个大概,刘小姐听了,觉得有理,就要联系购买,发现再多一句嘴不会错,就问了尹贤仁。 尹贤仁说:“没必要算。” “为什么?” “从没见过种菜的会圈地,这样影响蔬菜的生长。”尹贤仁说。 “周围不是我们一家单位,还有好几家单位,也承包了土地。我们的菜被人偷了怎么办?”刘小姐说。 “你开玩笑吧!偷菜?我觉得荒郊,人迹罕至,偷菜不可能发生,只有自己人偷,别人不用偷,到处都是,没必要偷,砌墙的成本较大,万一以后不做,这墙又不能拆走,拆走也不值钱。”尹贤仁说。 “那,砌墙不划算,有人搞破坏怎么办?” “要想搞破坏,墙再高也能翻越,就是不能翻越,也可以打洞进去,总是可以的。看想不想搞破坏。要搞破坏的,总会有办法的。”尹贤仁说。 “那就算了,不用砌墙了。你说得对。再说,我对这个项目也在试验中,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失败,前功尽弃,这里的投资根本收不回来。”刘小姐说。 “你不知道,这个项目只有让冯老师受益,其他人都是亏钱,包括刘小姐你,都会亏钱。”尹贤仁说。 “我不是没信心,我对做项目很有信心,只是对这个项目有点拿不准。”刘小姐说。 “项目要看需要,要看多少人受益,要看项目能体现的宗旨,是否能吸引投资人继续投资援助,是否能让受援助的对象得到提升。这些是做项目的基本要素。你培训我们的,自己倒忘了吗?”尹贤仁说。 “是的,现在也不好弄,季弟兄也反对,我也没办法,现在在农村做项目也不好做了。看样子都没什么需要了。”刘小姐说。 “不是没有需要,是很有需要,只不过我们走错了路,只是做锦上添花的工作,不是做雪中送炭的工作,当地人,还是很喜欢我们去的。特别是那些有需要的,更是渴望我们去帮扶一下,可惜的是,刘小姐你现在身不由己,看样子这两年做项目成功了,就有些骄傲,听一个人的话,忽略其他人的话,就像宋三皮,他本来还想做的,因为意见不被尊重,他的目的没达到,就只有放弃,你也看到了,他很有做项目的天赋,只是没有好好使用,因为英雄无用武之地,私心过重,就会影响正确的判断力,还有正确的思考力,结果造成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出来,你看看,回忆一下是不是这样的情况?”尹贤仁说,“有时候,我和季弟兄也反复讨论项目的问题,发现刘小姐一直在听冯老师的安排,结果都是给冯老师的亲戚帮忙,让她的亲戚受益,不是让有需要的农民受益,受益人口大打折扣,没有符合项目的要求,达到项目的目标,你说是不是?” “我看还行,基本达到了,只是有些数据不是很准确,大概差不多,我知道工作难免有错误,有疏漏,我相信会有改善,只是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刻,在关键时刻,宋三皮抛弃了我们,自己去找收入高的工作了。”刘小姐说。 “刚才说了,其实,宋三皮是不想离开的,毕竟这个项目是实际的帮助,对受援助的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帮助,如果不是实在帮助别人,也就不会有投资者慕名而来,实际来支持机构的发展。如果一旦被投资人发现数据有假,就会被投资者抛弃,转向能真正帮助有需求的人的机构。人家的钱,人家来决定怎样使用。这个不是强迫的。现在的人很聪明,网络又发达,容易从黑中找到白,从白中找到黑,总会有收获。只要用心付出即可。”尹贤仁说。 “这个我知道。和冯老师合作这么多年,有了很深的感情,如果不听她的话,恐怕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刘小姐说。 “这个是你自己决定的事。你发现没有,季弟兄不会说话,他直来直去,会影响你的心情,激发你的叛逆,他越是这样说,你越是不这样做,偏偏要做相反的事,毕竟季弟兄不是官员,他社会地位低,没有实权,说了几句话,不过是实话,就引起冯老师的嫉妒,让冯老师给毙了,他心情不好,当然越发对冯老师口诛笔伐,要指出她的不足,毫不留情,因为他爱这个机构,真心想要帮助你,本来很有信心,你就大可放心,我们都能完成任务,以后就发现你的变化,你过分依赖冯老师,造成冯老师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当然了,冯老师从你那里得到好处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从你那里得到不少实实在在的好处,要不,她也不会帮你工作。她的收入可能比我们要多得多,因为她就是有了这样的要求。”尹贤仁说。 “那你说现在有什么好项目可以做呢?”刘小姐问。 “你知道,现在农村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到了城市打工,有的在打工的城市买了房,等于安家就在打工的城市,那么家里就没有年轻人,或者有打工受伤或者没结婚的老弱病残留在农村,稍微有点活动能力的都到了城市,到了城市生活,可能偶尔会想到回老家,大部分都比较现实,觉得老家还是不方便,特别是叶落归根,其实,老家如果养老医疗都配套服务,比城市并不差什么,那么就一定会吸引打工的人回老家发展。问题现在都没有,只要告别父老乡亲,到外地打拼,到底最后怎样,要看自己的努力程度,也要看看运气,大概有不少人都相信运气的。特别是年轻人,找不到方向,也没有自己的目标,过的日子就像汪洋中的一条船,遇到风雨,摇摇欲坠,看起来非常危险。到了城市买房,基本上算是定了下来,不管是买的什么房子,还贷的话,也还是要还,还完也就是二三十年的事,人的一生有几个二三十岁呢?大概不少人不喜欢搬家的原因就在于此,房子在这里,人的心就在这里。拼搏多年,到手的可能就是这一套房子。”尹贤仁说。 刘小姐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说一句话。 第631章 不在状态 尹贤仁的话让刘小姐陷入了沉思,但是,他还是没醒悟,她一直走这条道,不肯回头。 可见,冯菲菲给她洗脑洗得多么彻底! 尹贤仁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是混日子,混到退休就好,如果到不了退休,再做打算,只要在这个机构一天,就能拿一天的工资,这一点还是有保障的。 许多年积攒下来的资本,包括信誉,开始消耗,慢慢会消耗殆尽。走城市的路线,死路一条,因为城市人口流动性较大,不容易看到成效,没办法统计。 在基地做事,基地周围有农民,但是,他们不会参与种菜当中来,因为费用较高,没有钱,寸步难行。这里是特大城市郊区的农民,不是一般的农民,多少都了解一些办法,忽悠不住。 基地是一块好地,人没用对,时机不合适,也容易让项目失败。 在尹贤仁和刘小姐对话之后,尹贤仁也回家休假去了,柯南留下,和刘小姐去基地看看。 大棚早已完工,各样的蔬菜也都种上。刘小姐带柯南去基地的意思,是看看他适不适合种菜。柯南肯定不适合,他根本不爱种菜,又不是花和尚鲁智深,在大相国寺种点菜,他对农业一窍不通,哪怕在农村呆了不少时间,即使在农村,柯南也对农业不感兴趣。如果让他种点花花草草,还能将就。要是大规模种菜,就不行了。 周围都是庄稼,种的是苞谷、花生、红薯还有芝麻等,这些都不是菜,在不长蔬菜的地方种菜,本来就是一张挑战,能吃庄稼的害虫,吃菜更是不在话下,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害虫,有极大的危害性,要想杀虫,不用农药,怎么可能?于是购买了杀虫灯,采用各种方法杀虫,还是不行,虫子好像会钻地,从土里出来,是土行孙,即使大棚设置严丝合缝,纱网密布,也无法阻挡害虫吃菜产卵的脚步,害虫一直乐此不疲,和刘小姐以及她的属下战斗,最终,害虫赢了。 种菜的成果就是有了菜,不过,黄瓜比较小,这品种就是长不大的,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培养,才能成功。 产品出来,就要考虑销路,如果只是有菜,不把菜变成钱,下一步就难已成功了。 这段时间,柯南就是不在状态,他考虑快点离开基地,他看不到这里有任何希望,所谓热爱农村都是骗人的。农村是要流汗的地方,弄得没了人的形状,流汗流血,生命耗尽,收获却微不足道,不少人逃离农村,不愿回去,就是深知农村多么不适合,只要有点出路的,就不会去农村谋生。农村很好,也是有相对性的。 不是绝对好,除非是你自己的,弄了半天是人家的,兴趣就没了。柯南就是打工的,刘小姐让他来,他就来,让他走,他就走,在基地就是一个摆设,没用,但是又不可缺少,因为他要证明钱的去向,买了什么,要证明要签字,给刘小姐洗刷清白,担心万一查下来,一分一毫都要算清楚,不留下遗憾,不留糊涂账,免得刘小姐退休后还要追究责任,那就麻烦了。要做事,难免会有疏忽,一旦疏忽,不及时改正和弥补,后果就十分严重了。 柯南想快点离开,想要离开,没交通工具不行。多哥休假结束回到基地。 刚好第二天是礼拜天,离基地最近的一个乡镇有礼拜堂。基地里也就四五个人,自称为信徒的也就这四五个。 没车去礼拜堂,就由多哥驾驶三轮摩托车前往。柯南本不想去,又担心多哥说他信心不好,反映给刘小姐,刘小姐要是问柯南,就要解释半天,思前想后,还是去了没事。不去就有事。 刘小姐不说,在心里会嘀咕,会有意见,冯菲菲会直接说。 这个礼拜堂,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好在多哥来过,骑着三轮摩托车,一会拐弯,一会直行,把人搞晕,没想到,到了礼拜堂,一下车,看到刘小姐和冯菲菲站在车旁,和礼拜堂的负责人说话。 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来的,来的时候也没打招呼。柯南马上意识到,这个礼拜堂的负责人肯定和冯菲菲有点关系,即使没关系,现在基地在这里,多少都有交集。起码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撤项了,有些东西也需要给地方礼拜堂。总有用得着的东西,用不着的,可以变卖,变现也算是礼拜堂的收入。 柯南怕去想象这些,现在可能考虑错了,未来到底如何,还不知道,不如珍惜现在,要去礼拜堂做礼拜就去做,不多说话。 既然冯菲菲来了,就是这个目的。有了联系,冯菲菲就会考虑就地处理物资。本来这些项目款都是来自港岛的礼拜堂,在内地,再还给礼拜堂,这是循环。周而复始,非常有意思。 柯南仿佛看到了他常常骑的摩托车,现在易主了,给了当地教堂的负责人。 冯菲菲在乡镇礼拜堂和负责人聊天,不断有人进去,也有人出来,负责人都笑容可掬,门口就有爱心箱,这个箱子就是接收爱心的。谁有感动,谁去投钱。 冯菲菲没有投钱,她只顾说话,对负责人说:“晚点弄点芝麻油,家里的快吃完了。” “没问题,刚好,我家里还有两壶,你先拿去吧,我还有办法,弄到正宗的芝麻油不容易。在城里买到纯正的芝麻油实在艰难,如果不嫌弃,就拿去吧。”负责人说。 “那怎么好意思?多少钱?我来给。” “不要钱,都是有爱心的人捐赠的,我吃不了,送给你好了,你动脑子,要消耗能量,吃点芝麻油,增加点能量,好为大家服务。”负责人说。 “好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冯菲菲说,眉开眼笑的。 “对,都是神所赐的,大家分享。你看我们这房子破损得厉害,希望得到上面的支持,帮忙修缮修缮。”负责人说。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和委员会说一下,能批就批,不能批,我也告诉你,下次争取,这次能批的绝不拖到下一次,你也知道,现在需要修缮的礼拜堂很多,特别是这两年的极端天气,天灾不断,造成礼拜堂毁损得厉害。你们不说,我们也着急,巴不得让大家在礼拜堂感到安全舒心。”冯菲菲说。 “那太感谢你了!没问题,芝麻油,吃完了说一声。需要时新蔬菜,也只管说,我派人给你送去。”负责人说。 “哈哈,不必了,我们有蔬菜基地,你太搞笑了,你是提醒我你要吃菜吧,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里很方便,吃菜就跟在自己家后院一样方便,你说要菜,直接给多哥说,他马上给你送来。放心,全是有机蔬菜,绿色食品,绝对没有农药化肥。你吃了,感觉好,就可以帮忙推荐。口碑很重要。我们现在开始出菜了,就是要销路,如果你能销售出去,可以给你提成。”冯菲菲说。 “提成就算了,不知道有机蔬菜价格如何,如果价格能接受,我就大力推介。”负责人说。 “这个价格有点贵,要知道,这些肥料都是从加拿大进口来的,纯粹的有机蔬菜,不用任何农药化肥的,吃了就知道,口感相当不错。”冯菲菲说。 “我知道了,这不,时间快到了,请吧,今天请你为我们讲道。”负责人说。 “没问题。”冯菲菲说。 柯南感到非常别扭,这个不是交易么?而且交易就在礼拜堂。这个地方算是圣洁的地方,竟然有交易!这是亵渎圣殿吗?不过,柯南想的太多,完全没必要。 因为冯菲菲还没给柯南打招呼,柯南也懒得打招呼,因为多哥跑前跑后,腿脚利索,反应灵敏,就让他代劳了。柯南省了别扭的问候,因为已经这样,想要改变不容易。冯菲菲也有点担心柯南会有意见,也不去搭理他,免得她心神不宁。 果然,她上台讲道是轻车熟路,随便找了一个讲题,就开始口若悬河讲起来,柯南没听懂,因为翻书的次数比较多,说得快,就要紧紧跟上,一步跟不上,就全部跟不上,后来干脆不翻书,直接听好了。记笔记倒完全没必要。记了笔记也不一定会看笔记,早就会束之高阁,或者从不翻动。 能记在心里最好,别人是偷不走的,也不担心遗失,在心里,时时刻刻都记得,随时随地可以拿出来复习,久而久之,就在心里扎根。冯菲菲所讲的,还不是柯南想要的,所以,更没必要记在心里。她的演讲根基不深,没有什么让人感动的地方,给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的普通话比较标准。 普通话说得好,让人听了当时感觉容易,比较亲切,当时能懂,过后就忘记,没深意,也不值得思考,印象中就是普通话动听,然后是翻书翻得勤。留下这样的印象就好,冯菲菲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她的亲戚也来了,对她就格外敬重,不敬重也不行,大概都要付出努力,这样才能产出不少的蔬菜,有了蔬菜,就可以去卖,卖给谁,的确是摆在刘小姐面前的难题。 礼拜堂的负责人很清楚那块地,以前是种庄稼的地,产量不高,土地结块严重,用化肥用超了,结果成了一块贫瘠的土地。要想有真正不含农药化肥的成品,就要让土地闲置五到七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只有时间长了,才有可能让土地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化肥和农药残留才会慢慢消失,否则,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有机蔬菜,或者不可能产出纯粹的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所谓的口感,可能感觉麻木的没有感觉,觉得味道都差不多,也吃不出来食物到底是怎样来的,是来自无机化肥还是来自有机肥料,或者到底有没有农药残留,都是一个问题。 种庄稼,也要考虑成本。成本高,如果市场不行,就是亏,如果遇到自然灾害,也是亏。柯南不懂种庄稼,知道成本计算。如果不算好,就可能失败,需要多方考证才行。冯菲菲不懂,刘小姐不懂,柯南不懂,多哥也半懂不懂,尹贤仁懂,他不愿来,不愿意出力,他临时帮忙还可以。他的理论是来自农村,做过农活,恨死农活,宁愿开商店,也不愿意务农,做农活太辛苦要人命,他还是比较惜命的,要健康要长寿,不要钱。钱很重要,和命和健康比较,钱还是不重要。 这一点让柯南感到震撼,这次尹贤仁就是拒绝刘小姐的吩咐,来到基地,想要出去完全不可能了。因为基地太需要农业方面的人才,多哥懂技术,搞农机,到外面联系鸡粪,添置东西,跑外交啥的,都还有一股积极性,要是让他做农活儿,就有点像赶鸭子上架了,非常艰难。他也不习惯,有了机会,也想要逃离,具体怎样逃离,逃离之后有没有生活来源,有没有钱,有没有人买社保,这些都要考虑。 买社保还是宋三皮的功劳,如果不是他再三再四呼吁,几乎每次开会都要提这个,才被刘小姐列入议事日程。冯菲菲不需要买,因冯菲菲自己的学校会给她买,无后顾之忧,倒是这些人要买,像尹贤仁这些,可能很快就要退休了,他需要一份保障。 在这个机构工作十几年,也算是青春献给了机构,到老了需要一份保障,这个不例外。在宋三皮的再四请求下,算是解决了机构里的队工的养老保险的问题。 这一下很好,大概所有人都会考虑这个问题。没有后顾之忧,就会勇往直前吗?也不一定,对于自己熟悉的,会向前跑没问题,对自己不熟悉的,还是要十分小心才对。 尹贤仁知道种菜的艰苦,就不来,柯南想看看究竟,结果以后不再想这件事。觉得种菜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活儿。 在礼拜堂,冯菲菲很开心,讲道让她心奋不已,关键是在亲戚面前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亲戚感到她自己的本事大,现在翅膀硬了,正在展翅高飞。 第632章 雄心不死 冯菲菲一直有个梦,就是在亲戚面前显摆显摆,这次有了机会,就大力展示,显得她很成功,算是成功人士。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所有的家人和亲戚都以她为荣,愿意效法她,向她学习,然后她就可以命令所有人都相信某个东西,看来,她 的信念就是这个,自己认识了好东西,她认为是好东西,就要让所有她所关心的人都来认识,然后听她的话,她就开心。如果谁不听话,她就开始咒骂。当然,心里的咒骂从脸上可以看出来。非常明显,例如,脸色变了,说话声音提高,语速也加快,就是在咒骂了。咒骂和咒诅差不多,都是非常狠毒的一招。 礼拜堂的做完礼拜,他们离开,然后分别坐上车,柯南没有捐钱,他觉得这里没有神,都是人,还有,即使冯菲菲讲道,也没能说服他们都捐钱。这个功夫,看来在平时,他们都看着冯菲菲,你说好听,你咋不捐?也是,冯菲菲没捐,让其他人捐,没有这个道理。 礼拜堂负责人早早就将芝麻油送到车上,后备箱都没锁,刘小姐早就安排好了,她很聪明,在伺候冯菲菲这个方面,已经非常优秀,她看到负责人提着油走向车,就赶紧用遥控钥匙开了后备箱,负责人也不是吃素的,动作麻利地放好了,刘小姐轻按遥控器,就关上后备箱。 大概冯菲菲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没有捐钱,眼睛也不看柯南一样,多哥上前招待,非常殷勤,令冯菲菲和刘小姐感动。 柯南还是老样子,就是见了比冯菲菲大的上司,柯南还是纹丝不动,他觉得赞美完全没必要,他们做事是本分,不做就是渎职,或者不作为,是要担责的。 这是多哥的高明之处,哪怕自己不行,只要会唱赞歌,也会得到重用。柯南做不到,心里知道,就是懒得去做,觉得非常别扭,不做才心安理得,做了才受到良心的责备,寝食难安。 有的人不够正义,如果还要唱赞歌,那人越发邪恶,实际上是害人,害了不够正义的人,让不正义的人更加邪恶,直至灭亡的一日,也害了不正义的人所害的人,加剧了痛苦。 柯南不想当刽子手,不想去杀人,也不去旁观杀人,因为越有人围观,越有人捧场,越会增加刽子手的胆量。就像杀了人,不仅不被治罪,反而得到勋章一样。 柯南动作慢半拍,有不少的好处,反正名声已经出去了,再多一次又何妨?柯南不做的事,多哥做了,多哥做了,柯南就不做。冯菲菲和刘小姐私下给了多哥不少好处,这事,柯南很清楚,他知道,也装不知道,他很清楚,这是负责人笼络人心的手段,有了这些手段,搞钱就容易多了。 最终还是要落到钱方面,如果没有钱,也不必担心,很多事不需要花钱就能办。有的事不花钱办不了,也不是全部都办不了,这个要看是什么事。 例如,有钱买不来爱情,就是一例,能买一个女人,但是买不来一个好妻子,或者一个好母亲,总之不能肯定金钱万能。就是有钱能买来不少的苹果,但是不能买来平安,是一个道理。 柯南和负责人在一起,不觉得不自然,以前分隔两地,也没啥不同。就像他在谭湾村一样。那里的人都待见他们,因为他们要的是钱,然后他们请包工头做项目,为了得到钱,到村里第一顿就花了血本,点了不少硬菜,让柯南他们大为感动。 后来才慢慢了解他们做事的原则和方式,他们就冷却了心肠,不爱搭理柯南他们。柯南和尹贤仁以及后来加入的金莲,在那里呆了大半年,后来就离开,再也不想回去。那里不符合项目原则,村里人一心向前看,有钱就理,没钱就不理。 现实的残酷超出人们的想象,在谭湾村没有得到什么,倒是知道当负责人的不容易,要管公家的事,还要管自己家的私事,加之儿子不听话,更是头疼。 没有什么可以圈点的。从潭湾村离开后,柯南就再也没去。中间有一次,走到半路又返回,因为违法组织村民来听课,金莲来的意思就是做培训。后来没有做,也没验收这个项目,后来让从港岛办公室来的队工一起去看看,证明有了这么一个水池子,打开水龙头,家里有水就行。 其他也不用证明,包括卫生啥的,打开水龙头就可以喝了,从山里流淌来的泉水,比超市了卖的矿泉水好喝。 柯南觉得山里没有破坏的自然资源比较好,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比较干净,一旦加工,就变了,让人不安,也很不放心。 离开潭湾村,什么都别想,事实上,潭湾村从没给柯南他们送过一颗粮食,全是自力更生,你来做好事,是你的事,兵马粮草都是你的,和他们无关,高兴了,就请你吃饭,不高兴了,连水都喝不上。 人在自然界中,已经不再自然,变得比较功利,计算个人得失,从不停下,梅梅说话办事都带着目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柯南和尹贤仁回到县城后,因为潭湾村的项目结束,潭湾村的负责人来了,要求结账,工程没问题,钱也应当给,这个没话说。 当然,这一次又是大餐,又是他们请客,当然也包括分公司的经理和办公室秘书都喊上,当然也有办公室主任,多一双筷子,菜还是吃不完。何乐而不为呢?结果,酒足饭饱,到了宿舍,多哥就转账给了他们,他们欢欢喜喜地去了。 柯南和尹贤仁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总算搞完了,这个家伙真的难对付。 是老江湖老奸巨猾,通过和他们打交道,让柯南他们进步不小,知道做好事遇到的不是好人,人陷入其中怎样抽身而出?这个是有学问的事。在项目进行中,柯南搬家去的时候,是用货车装上了摩托车去的,项目结束,往回搬家的时候,摩托车就装不下了,不是他们给了东西,车上装不下,是没有合适的车,来的时候是大车,回去的时候,就不是大车,柯南自告奋勇骑车回县城,得到尹贤仁和金莲刮目相看,光刮目相看还不行,还要有所表示。 因为经常走这条路,坐的是班车,骑摩托车还没走过。坐车是铁包人,骑摩托车是人包铁,跌跤是正常的,就是猛刹车容易摔倒,这个摩托车就是这个毛病,需要轻轻刹车,不能着急,一着急,准吃亏。回来的路上,柯南跌倒,还好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在隧道口,下坡要进入隧道的时候,在隧道口摩托车突然制动,刹车太猛,摩托车倒地,柯南用手支撑地面,结果左手手套被完全撤烂了,柯南看看这手套,已经没有起死回生的希望,只好顺其自然了。两只手套一只出问题,另一只也就感到不安,果然,时隔不久,柯南就扔掉了另一只手套,说不定他们的手套还能重逢也说不定。 车总算到了县城,这车再也没去西边,哪怕西边还有项目,正如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样。车最后又被柯南骑到了松村,其他村在也没出现过,最终的结局就是给了当地礼拜堂的负责人。听起来有些可惜,但也算是物归原主。因普天之下,所有的物质都可以共享。哪怕这个人有罪,也有基本的权利。 现在到了蔬菜基地,冯菲菲和柯南面对面,没有距离感,但是处理方式都是大同小异,她给当地负责人好处,当地负责人一开心,愿意做点事,相互理解,相互担待才行。 礼拜结束,头脑空空,柯南被安排去菜市场买菜,陪同的就是齐思娜的父亲。齐思娜的母亲坐小车先走,柯南在后面,冯菲菲说:“你们辛苦一下去买菜,我们先去基地。多哥,走!” 多哥显然必须先要去的,他要去基地开门,然后准备午餐。 柯南不在乎吃什么喝什么,对基地的蔬菜多的吃不完,还要买菜就不理解。 看来,冯菲菲对自己的生活要求很高,不是随随便便的,那么,对自己的蔬菜没信心么?很有可能,没信心才买外面的菜。 那么,搞这项目究竟为了什么?柯南理解不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解决就业问题,谁的就业?就是她亲戚。 柯南跟着齐思娜的父亲。 他买啥就是啥,帮忙提着菜,付钱也是他的事,本来吃饭,各吃各的,都有自己的厨房,不是吃食堂。这次冯菲菲来,就是要去齐思娜的父母那里吃饭。 柯南不理解,马上就想到可能是家乡的味道。 人很奇怪,对小时候吃的东西,印象非常深刻,终身难忘,因为这个味道与生俱来,后天无法改变,就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也难忘记最初的味道。 买了菜,上了车,齐思娜的爸爸骑着三轮车往回走,烧汽油的车,又不用出油钱,这些费用都是可以报销的。 现在柯南就是账房先生,只是记账,其余都是他在做。有账就不怕,怕的是两本账,或者有一本账,却是糊涂账。 三轮车在庄稼的绿色的海洋里,就像一条红色的大鱼,在蔚蓝的天空下,绿色的波浪之上,飞过一条红鱼,他宝刀未老,开车就是飙车,坐车的人,在车上左右上下摇晃,让人感觉在坐过山车。自从和多哥出车祸以后,就对坐车没什么兴趣。最大的兴趣就是开车,因为出了交通事故,对司机十分不放心,不如自己来驾驶,自己来操控自己的命运,不是依靠别人。别人无法替代。 那次交通事故让柯南重新认识生命。 人在外面,谁知道什么时候死?非常有可能的是,还没准备好,死亡就来了。这个让人猝不及防。就像那次交通意外,多哥断了几根肋骨,柯南完好无损,如果让柯南坐旁边,也会断肋骨。好在吉人自有天相,鬼使神差,他坐在了中间,坐中间的没事,就会受到了惊吓,肉体和筋骨完好,没问题。 随后水管商请吃饭,谈到这个事,水管商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水管商的意思就是说,要及时行乐,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现在还活着,现在就要行乐,明天死了就值得。 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柯南也许就信了,包括多哥,也觉得这个理论是成立的。无可辩驳,本来是做好事的,结果翻了车,翻车之后,受援助的对象都不管,倒是没有受到过任何援助的陌生人伸出援手,帮助柯南他们渡过难关。 柯南对人性和人心重新认识。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都让人心神不宁,要找到答案才行。要找到真正的靠山才行。 水管商的说法影响深远,有时候,柯南下班过桥回宿舍的时候,看到河边灯红酒绿,一片繁华,他的心就有些波动,意念中,那些纸醉金迷的人,那些追求享乐的人,现在到处都是,追求各样自己理解的自认为正确的幸福,每天生活浑浑噩噩,仿佛得到了幸福,实际得到的不是幸福,认为得到了珍珠,实际得到的是假的珠子,认为得到了真迹,实际上是赝品。大概人都会上眼睛的当,没有谁会彻底明白。如果弄不明白,也就不去弄明白,每天过的差不多就行。所以差不多这样的内容的歌曲就很受欢迎。 柯南看看河面倒映着五彩的灯光,心旌摇荡,可是不让荡出瓶子之外。就像保温杯,只要拧紧了杯子盖子,不管走到哪里,不管经过什么地方,不管什么时候,杯子的水都还在。如果杯子好的话,没问题,水在,而且是温的。 如果人的心是一次性杯子里的水,那么这水就难以保证永远在杯子里,因为端着杯子要去赶车,要经过人群,难免碰撞,水肯定会溢出杯外,最终所剩无几。 第633章 再走试试 水面灯光五颜六色,摇曳绵长,晃动水面,如同金银钻石或者露珠闪光,水定时来,定时走,从不耽误时辰。放水的时候可以划船,关闸门后,水消失不见,可以从河床上走过。 柯南在小城,想起车祸,心情不能平复。 饮食男女,熙熙攘攘,白天热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晚上广场舞之后,小城也归于沉寂,喜欢酒足饭饱后到处走的人,开始买欢。卖笑之人,在街巷开始了繁忙的工作。白天不属于她们,晚上才是她们的工作时间。 大概不少人都在白天当君子,晚上当小人,有的人白天和晚上都一样。 这些事不能禁止,要不然人人都不得自由。 柯南始终不是一个人,他最终没有犯罪,守住了最后的阵地。就像努力成为一个好人一样,要对人有益处,不是有害处。 在结束治疗后,柯南往返市里和县里,两地跑来跑去,就是为了理赔。这些事都不复杂,复杂的得到是人心,柯南已经习惯了热脸对冷屁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外地人,说普通话,就容易出卖自己的身份。 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往返一次带办事的 时间,一般都是三四个小时,如果找不到人,需要花费的时间会更长,来来往往,习惯了山路旁边的风景,每次经过出车祸的地方就仿佛梦魇,柯南感觉到不爽。 这个地方就是让人感到神秘的地方。按照交通规则,柯南所乘坐的车,应当让山下上来的麻木车才对,因为是下坡路,另外,靠山走的,要让不靠山走的车,严格来说,这次事故,柯南这边的司机承担主要责任,柯南他们乘坐该车,没办法控制车辆,命运掌握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手里,真是荒唐。这个司机是尹贤仁找的。如果换作别人,尹贤仁不是天天挂在嘴上要数落开去,直到自己说累了说不动了为止。 尹贤仁所在的村离县城不远,他服务的村,村里有一个卖彩票的,大概见多识广,认得的人多,也是后起之秀,因为有打工的经历,以前也当过兵,有几个战友帮他安排工作,在广州的某机场当保安,后来辞职,不想永远当保安,就回到了家乡,和妻子联合开了彩票店,专门卖彩票。 同样是同乡,也是战友,尹贤仁没有认识的人,就想到他,觉得他认得的人多,就和他联系。 他说没问题。全部由他来安排。“放心好了。我绝对能让你们满意,包在我身上。” “你办事,我放心,如果能行,下一届的领导就是你了。”尹贤仁说。 “你是抬举我,这是小事,不算难事。等于帮了我的忙。” “这话怎么说?” “都希望兄弟们过的好一些。他们在跑网约车,天天风雨无阻,睡不好吃不好,为的是那些期待眼神。” “简直是唱歌一样,是的,有钱就好办事。没钱就没地位。你说得对。没钱了,可以重头再来。”尹贤仁说。 “你帮我,就是帮他们,他们有车,就是没生意,你是贵客,有了你帮助,他们就开单了。这是好事。对大家都有好处”他说。 “你也等于帮了我们的忙。我们不是当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要出去玩,又没导游,也不能大张旗鼓地由地方负责人来安排,只能低调,找你刚好合适,你是老百姓的一员,我们也是老百姓之一,刚好都不好相扰,这是好事。有好事大家来做。有好处,大家都能分享。”尹贤仁说。 “你说的很好。我见过不少大人物和大名星,也只有你们才最接地气,深得人心,将来肯定添福又添寿,简直好得没话说。我找的人和车都没问题,你们实在,我们更要实在,留下好印象,将来再合作。”他说。 生意就这样成交。 自始至终,柯南都没参与,多哥也表态了,大致还是支持,没有例外要求。就这样,行程和价钱都谈好,次日一早,两部车就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院子里等了。 院子不小,车进来支转个圈没问题。这在过去算是大户人家,这算是块地也非常值钱,可以和北京的四合院相比较,不相上下,主要区别是一个是宽敞,一个是高大,一个是厚朴古典,一个算是秀美隽永,看起来风格不同,功能各异,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车都是八成新,看上去比较干净,看来都是下雨给车洗干净了,下雨是常有的事 ,下雨到处都湿漉漉的,也很干净也很潮湿,这个季节可能就是梅雨季节,南方就是这样天气。有的人诅咒, 有的人欢喜。大部分人都麻木。 没有谁会欢喜天天泡在水里生活,像这样的天气就是。不是为了验收,也不会来到这里,这都是刘小姐中意的地方,稍微不符合投资方的利益,或者达不到投资方的要求,就会面临撤资的风险,一旦撤资,就没有救了,只能再等若干年。 每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没有谁会独善其身,幸好在没有和刘小姐在一起,要不然就会有问题。 柯南不喜欢总是下雨,偶尔下点无所谓,可以让自己的得到好处,润物细无声,这样的雨比较温柔,也就不用担心别的了。恰恰就是温柔的食物容易让人麻痹,结果死在温柔当中。温柔乡,温柔一刀,柔情能销毁人的一切,越是越是温柔的,越是危险的。 山路被毛毛细雨润湿,在刘小姐看来,这些路面是造成刹车失灵的原因,轮胎抓地不老,导致车滑下山坡。 其实,柯南在车上,属于目击证人,看得清楚,不会冤枉人。刘小姐凭自己想象力来写报告,推卸责任,没有科学依据,完全超出了她的专业范畴。 这个报告是给港岛办公室的人看的,他们不懂,也凭想象,刘小姐说啥就是啥,没有质疑,因为刘小姐是他们的人,是他们派来的,不信任就不会派,当然,排除人情方面的因素,要説有能力,刘小姐还是有一定的能力,要说有德行,她也有一点,要説有原则,在某些地方,很讲原则,要説其他的,他也能应付。主要的一点就是她能和投资方直接对话,这就很厉害了,做这项工作,外语特别是口语这一关必须要过,如果过不了,也只有放弃这份工作,语言交流是很重要的工作内容,等于思想的交流,一些意念和想法必须要表达出来才行。 在他们看来,刘小姐懂英语,也懂普通话,都会说,就很了不起,是难得的人才,要知道,英语和普通话都很难学,可是都很重要。会英语可以和援助机构的人对话,会普通话可以和受援助的人对话。 语言可以来交流,然后可以办事。 刘小姐擅长这个,有语言天赋或者恩赐,就发挥到极致。在车祸之后,作出了项目调整,就是逐步退出山区,因为山区看样子需要不大,在她和冯菲菲看来是这样,实际不是这样。她最大的愿望还是在人多的地方,又方便做项目,又方便验收项目,人又听话,比较有需要,又能虚心接受新思想和新观念。 想法虽好,要是实行出来还是比较困难。 自从宋三皮走了,项目就处于停滞不前的地步,少了这个人,感觉还是不一样。做出来的项目,冯菲菲觉得不错,其他人都觉得有问题,没多少成绩,钱花了不少。 事实就是事实,冯菲菲不认账,如果说她,她就记仇,总要寻找机会报复。 这次在基地,她亲自过来看看,是不是多哥欺负她的亲戚,再让柯南见识见识,这个项目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巧立名目赚取项目款,当然,柯南没朝这个方面去想,可是,经过多次吃亏上当,又不得不想,这个的确存在,不是危言耸听,是的确有这个倾向,也许发生过,也许没有,也许是自己在幻想。 宋大良那事就是这样,港岛那边火星基金会的总干事都来了,要追回一些项目款,从那个时候开始,可能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要不是宋大良死了,死无对证,冯菲菲也就没事。要是活着,恐怕项目早就结束。 要有新项目来,恐怕还要望断天涯路。脖子都算酸了,还是望不到来的影子。 知道了她的目的,就要配合着唱好这台戏,免得演砸了,大家都不舒服。 柯南这么想着,车就到了基地宿舍,多哥在隔壁忙。 他闲不住,越是有负责人在的时候,越要表现好,免得到时候工资受影响,更重要的,是在队工面前有面子,提出的要求,或者申请的项目不会被拒绝。 他的要求一般不会被拒绝,很清楚,他和负责人走得近,就有不少好处得到。他不懂负责人喜欢吃什么,但是齐思娜的妈知道,他就过来给她帮忙,实际上齐思娜的妈也只是准备好食材,最终掌勺的还是齐思娜的爸。 他可以自己决定做什么。用什么火,用什么调料,做出家乡的饭菜,这个让冯菲菲很感动,不用回老家,就能吃到老家的饭菜。 柯南已经习惯,吃什么都无所谓,对乡土,也有印象,可不挑剔,他随遇而安,自四方,就吃万家,不是讨饭,就是让自己随方就圆,不另外提出不合理要求。 也不做作,该啥样就啥样,没必要将自己的弄得凄凄惨惨戚戚。吃饭是小事,饭后要做的是大事。 没有谁天生就是全才,包括多哥,也是这样,他做的工作也是准备工作,柯南要做的,就是吃。要是辞退,还没到时候,因为冯菲菲还没赚够。没有人做项目,项目款就不会来。 这是简单的道理,都清楚,只是没有人说破。都知道的,是常识,不都知道的,是真相,极少部分知道的,才是真理。 冯菲菲在某一领域,在一定的范围内,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不过,这个虚名要等不少时间才行,没有虚名,无法刺激人奋勇前行。 蔬菜基地就是已经初具规模,也有少量产品投放。吃饭方便之处,就是吃菜随便,因为太多,齐思娜的妈妈就不爱吃有机蔬菜,这些菜卖给有钱人,或者给那些关心身体健康的人,吃菜都不放心,走路不放心,扶老人也怕被讹诈也不放心,在当下,让人放心的人和事太少,且有逐年递交的趋势。 柯南也感觉到这一点,吃的菜,也没去仔细想是有机还是无机的,只要是菜,吃了就成。有一段时间,某电视台某专家鼓励生吃茄子,可以有效控制体重,其实,柯南并不相信,后来又有想法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结果吃出了病,造成身体出现了炎症,没办法,只有回老家住,这是暂时的。在走之前,先去当地医院挂了两瓶生理盐水,就是先消炎。 在医院挂瓶期间,是尹贤仁陪同。请假的时候,刘小姐还不放心,再三再四问尹贤仁,是不是真的,尹贤仁也说是真的,这才准了柯南的假。 柯南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这等于说自己失去了刘小姐的信任,可是刘小姐为何不辞退他呢?这是一个问题,需要马上解决。 可是,刘小姐没有解决,就是不辞退他,要等什么呢?这个只有她和冯菲菲知道,她们知道的不会给柯南机会。如果有好处,是冯菲菲的,有麻烦就是柯南的。 果然,柯南疼的死去活来,食不甘味,打完吊针,被分公司办公室主任请去吃饭,柯南走路都不稳,需要搀扶,每走一步,都痛 ,有撕心裂肺的感觉。 然后开始等天亮,只有到天亮,才有车回家。 办公室主任也很关心,在柯南坐车离开县城的时候,主任打电话问,也让柯南感动,有时候,柯南分不清谁是领导。真的领导无微不至地关心队工,相反,假的领导,不会关心队工的。 柯南在相信某电视台某专家的意见后,落下一场病,从此,他再也不看电视节目。 第634章 不计前嫌 柯南知道领导的心思后,知道领导和他不同心,也就不再痴心为机构考虑,他很清楚,刘小姐和冯菲菲在此机构,只是利用所有人,并不关心所有人的成长。要说关心,也是为了走秀,脸上好看罢了。 午饭很丰盛,柯南都忘了吃的什么,但记住冯菲菲说:“你是一个追求精致的人。” 柯南不解,连忙问:“为什么?” “你看你用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这些东西。”冯菲菲说,然后指着牙膏牙刷还有剃须刀等等洗漱用品,都在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装着。 柯南很惊讶,心想,这个女人,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或者信息? “这个很正常,我不喜欢凌乱不堪,喜欢整洁。”柯南说。 “原来如此!你还是比较喜欢整洁啊!”冯菲菲说。 “是的,这样才能有主要精力做重要的事情。我没有三头六臂,一个人的精力有些,办不了多少事,只有做重要的事,次要的事就放下,自己倒轻松,轻松了,人也就容易喜乐,相反,就不容易。”柯南说。 “你这样的人,很谦卑,是值得学习的,可惜没有当官,如果当官,能给别人带来不少益处。”冯菲菲说。 “你在开玩笑吧?我这个人不适合当官,当官的人都要有本事。没本事不当官。当官也是糊涂官。”柯南说。 “你不是糊涂官,你是清官,有可能还没当两天,就下来了。”冯菲菲说。 “不是这样的,我真不适合当领导,我没有那个魄力,不会指挥人,调度人,不会笼络人心,也不会巴结人。”柯南说。 “你都不会,没关系,如果都会,那就麻烦了,我们控制不了,就是当了官,也会害人害己。”冯菲菲说。 “不会是真的,例如,宋三皮就很会当官,不过,他一直没能如愿以偿。”柯南说。 “你说的不对,宋三皮是有头脑,但是不够尊重人,这样的再有才,也不能留下使用,就是缺德,缺德的人,我们这里不欢迎,哪怕是残疾人,只要心术正,就会录用,心术不正的,不要。”尹贤仁说。 “我的情况属于什么?” “你的情况属于心术正的,你不坏,才能有限,也要了,加上你比较精致。”冯菲菲说。 “我知道了,谢谢!”柯南连忙道谢说。 “不必客气,你也不必谢我,我是好心为你,说话比较直,可能不中听,但是有用,我不想让你吃亏,不想让你受苦,你后面有个家庭,都没有工作,你现在养家糊口不容易,现在工作不容易找,你要找到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哪怕你懂法律,也不见得用得上。哦,对了,你可以开发一些和你专业有关的项目。像这个蔬菜基地,你不要以为是照顾我亲戚,实际上,现在的项目都不好做,捐助人都很精明,也不是白白地捐助,你知道这些捐助者大部分都生活在社会底层,自己过得也不太好。还是要做好事。这样的人很多,生活欺骗他们,他们却还是热爱生活。”冯菲菲说。 “我也想过,但是没有用。”柯南说。 “怎么没用?说来听听。”冯菲菲假装感兴趣地问。 “我想为农民工维权。现在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太多。”柯南说。 “这是好事,咋说没用?我看很有用。你说呢?刘小姐。”冯菲菲对刘小姐说。 “对,是有用,现在项目从农村走向城市,最后一个项目在山区,就是安德烈那个。他们的项目一结束,如果没有新的捐款人资助山区,就停了。城市是更广阔的空间。大有可为,现在在这里,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刚好可以大展拳脚地干。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越想得多,越不敢轻举妄动,那些享受到改革开放红利的人,大部分都是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你有想法,很好,千万不要消灭的你的项目的想法。要不然,我们只能坐吃山空、坐以待毙了。”冯菲菲说。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说,我们在村里做项目的时候,发现村里的留守老人和儿童居多,年轻人大部分都去了城市打工,有的在沿海城市,有的在大城市,例如江城,就有不少我们做项目的村的村民,他们是第二代第三代的农民,但是身份都是一样的,就是农民工。要对农民工进行法律知识的培训,并积极支持他们,帮他们维权,积极支持他们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柯南说。 “很好,这个想法很好,这个项目肯定值得去做,不要放弃,要好好坚持,坚持到底,必然胜利,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只是以后难说,如果情况有变,你也不必担心,反正这两年的工资是领取到了。不存在其他方面的问题。得到益处就行,不要考虑太多。”冯菲菲说。 “谢谢对我的体恤,人人都要承担起自己的担子,如果有才华而不用,不能给人带来益处,纯粹是浪费了。太可惜了。”柯南说。 “对,是这样的。你是才尽其用,物尽其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是热心快肠的人,哪怕你是表面冷漠 ,实际内心火热。你不要害怕,看准了就往前走,我和刘小姐会支持你的,你如果需要什么,就尽管提出来,我们尽量协助解决,只要有项目在运转,就一定有新的捐款人。”冯菲菲说。 说着话,吃着东西,时间过得很快,多哥也没话说,他只是在忙,帮助捡桌子上的碗盘筷子,被齐思娜的妈叫住,她要去洗,看起来像是真的,因为炒菜啥的都是齐思娜的爸做的。饭后洗碗的活儿,就给了齐思娜的妈来做。 多哥哪里肯停下,他很清楚,冯菲菲在场,如果多哥停下来,齐思娜的妈就会去洗碗,齐思娜的爸肯定不干,偏要去洗,不是齐思娜的妈的手不能洗,是洗不干净,做事笨手笨脚的,让人担心。 多哥很清楚,齐思娜的妈很虚伪,其实很少这么主动洗碗,无非当着生人的面表现表现,显得她是家庭妇女,是一把好手,是贤内助,也是会持家过日子的勤快媳妇。 表现归表现,只是暂时的,长期生活在一起,就发现了一些问题,就是纸包不住火,暗处做的时,在明处显露出来。柯南不太了解,不过,听她说话,看她做事,就完全明白过来,这个人不简单,虽然不会做什么,可是有头脑也行。她有一股聪明劲儿,正是这一点,才让她遇到齐思娜的爸。 这个正是印证了那句话的正确,婚姻是天作之合,没有错配的婚姻,齐思娜的家,就是这样,男的能干,里里外外都行,娶个媳妇不咋地,不仅不承认不行,还要掩饰自己的缺陷,表现出很能干的样子。 柯南见过不少这样的家庭主妇,一般来说,这样的家庭男主太能干,又懂得宠溺自己老婆的,大概自己的老婆越宠越笨,最终,男主做的事多,快要累死了,女的却只顾自己玩,也快要累死,不是累死,是闲下来闲得要死。 多哥还是去抢着洗碗,被齐思娜的妈赶了出来,厨房太小,容不下两个人。多哥没地方可去,只有陪着冯菲菲说话。 “多哥,你说,季弟兄说的项目可以做吗?”冯菲菲问。 “当然可以做。季弟兄有这个想法很好,他也擅长做这个。要他种菜,肯定亏了,要他做脑力劳动,还是不错的。”多哥说。 “我们也没说让他种菜,你别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我们用人是看人的具体情况的。”冯菲菲说。 “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们派他来就是要种菜呢。他从小都在城市长大,只是吃菜,没种过菜,让他种菜,是大材小用,不用种菜就好。”多哥说。 “本来就没这个打算,我们派他来,是看看什么是有机蔬菜,就是对外宣传,要不然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文笔好,观察能力强,写作功底深厚,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做对外宣传的工作,如果能行,就是最好的,如果没有宣传好,这个项目也就等于失败了,指望我们发动亲友来买黄瓜西红柿,恐怕这些资源早晚都会用干用净,再也没有后续,力量逐渐消退,项目离失败只是一步之遥。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项目都失败,都希望做一个项目成功一个,没想到总是反复强调一个项目。到最后,大家都弄得筋疲力尽了,反而失去了喜乐,这个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想要的是所有人都喜乐。别人欢乐自己才欢乐,别人受苦,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冯菲菲说。 多哥本身是农民,也是工人,对农民工这个词还是不太懂,总以为工地上的建筑工是农民工,实际上很多城市里的低收入家庭来自农村的大概都是农民工。 农民工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每年的春运中的主力军,当然也有学生,也给春运造成不小的压力。 不管在外千万里,到了春节都要往回赶,为的是走亲访友,吃一顿团年饭,然后再次踏上去上班的车,不管是什么车,都能到达上班的地方。 如果做这个项目,肯定会得罪一些人,加上有外来的慈善基金,会很容易让人联想,柯南也有些担心,不想做这个项目。但是,不做这个项目,很不容易,很难要求捐款人再次捐助资助项目的资金。 “多哥,你做蔬菜基地项目,不仅懂得农业技术,还要懂得打开销路。如果产品出来,卖不出去,等于亏本,瓜果都会烂掉。”冯菲菲说。 柯南心想,这个冯菲菲,怎么什么都略懂一些,简直是人精,一般人弄不赢她。 柯南突然感觉冯菲菲不计前嫌,也只有到了艰苦条件下才让她清醒过来,蔬菜基地不同其他地方,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比蔬菜基地高级。冯菲菲想不通的是,自己种菜还要买菜。她自己都忘了她的吩咐,在从礼拜堂出来,她就让他去买菜,柯南陪同。 这样的安排,其实还是内心里的权威在起作用,她觉得自己有权动用基金,目的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例如,蔬菜基地,实在没钱了,就让机构负责人来现场看看,进行投资。 当然,机构负责人不是这里的,是港岛办公室的,钱从那里出,内地是不指望了,因为很多人没这个理念,从小到大,都还没吃过真正的绿色食品。 涉及到种养殖项目,风险都比较大。哪怕养一群小鸡,能成功也不多。宋三皮在机构上班的时候,就开发了这个项目,结果,效果不是很好,还是吸引了一些爱心人士来捐款。如果没有好的点子,点子不会带来好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多哥佩服宋三皮,为了避免以后失业没事可干,就要拿到一些证。拿到证书,就可以执业了。不至于以后找工作没地方去。有了证书,等于有了敲门砖,可以进去,至于进去以后怎样发挥特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三皮在离开机构之前,就开始帮多哥操办这件事。宋三皮说到做到,这一点不像冯菲菲,冯有时候说到做不到。刘小姐干脆不说,说了怕忘记,就拿纸笔进行记录。记录下来的东西,不容易忘记,就可以总是提醒自己。 多哥总算拿到了电工证,这个证的取得,他没有经过考试。他拿到证以后,就可以接电工活了。 只是现在还没机会,他还有工作,一直在持续和跟进当中,还没结果,总有希望。 柯南也略懂电工知识,也会实际操作,就是没证书,如果有证书,也可以当电工混日子,只是这样浪费生命太可惜,应当有更好的预备。在多哥找宋三皮请弄到电工证的时候,柯南也想开口,只是没有勇气,或者考虑让多哥先弄,如果好弄再说,不好弄就不必弄了。 第635章 技高一筹 技术是不可少的,柯南清楚这个,他有技术的话,起码在家里如果需要维修的活儿就不用请人来,不给钱,欠人家人情,给钱,给多少都是事,不容易把握。 柯南很清楚,如果不好好学,什么都要依赖人,早晚要花钱,攒不住钱,生活要过得好,老百姓就要勤俭节约,不仅要勤快,也要节约,点点滴滴都需要注意,不是说着好玩的。 多哥请宋三皮吃饭,他就去吃,饭后宋三皮不买单,多哥感到奇怪,一般人都要请客的。 街上遇到熟人,上午,详谈甚欢,张家长李家短的,说得不亦乐乎,临分别时就说,中午到家吃饭。 这个是假的。 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客气话,并不是真相,如果真的盼着中午去吃饭,人家肯定没准备,还把你当成傻帽,这是当下的文化,吃饭是大问题,邀请吃饭当真更是大问题。 吃饭能解决很多问题。可以怀疑请吃饭,但是分情况,如果有事相求,请吃饭是必须的,如果成立请吃饭,那就是真的有饭吃,否则就没有,过过嘴巴的瘾。 不必当真,多哥看宋三皮是实在人。他一是一,二是二,如果收到旧货,他看价值多少,就会给钱,不给钱拿不走,各个方面都讲规矩,吃饭这样的事,没有规矩可以遵循,只好不提。 多哥当然愿意。省了一顿饭钱,还达到了目的。真是一箭双雕。 没过多久,宋三皮果然给他办好了证,不是假的,这个让多哥很感动。要知道,这证含金量比较高,没有这证,就不能干电工活。等于给了多哥敲门砖,可以从事电工行业,有资格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宋三皮做了好事,他先退了,属于闪退,多哥还在这里耗着,他还想混混日子,站好最后一班岗,免得留下遗憾。要知道,很多人丧失了信心,就容易万念俱灰,非常沮丧。 柯南看到这笔交易,没有任何利润可言,就有些想不通。当时,选择宋三皮去港岛的时候,他带回来了贝壳,本来想给大家送礼物,后来变成卖礼物,这是典型的商人,做生意赚钱是见缝插针,一点都不浪费。 柯南花了几个大洋买了三个贝壳给孩子带回去,虽没有去港岛,也算是从港岛带回来了贝壳,这个还是值得庆祝的。 宋三皮对队工毫不客气,该赚的钱就明说要钱,不拖泥带水,不玩心计。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必担心。 宋三皮离开机构是对的,他一离开,其他人也就没劲儿了,特别是春燕,三皮在,她还有劲儿,三皮一走,她就泄了气,没有斗争的对象,很是麻烦。 话是这样说,最终结局如何,还不知道,能知道的,就是明天必然有明天的安排,一天的任务一天来完成,每天的任务都不同。 多哥和三皮的友谊是在搬家的过程中产生的。至于在实习期间,跟着三皮学习,倒是其次,是不重要的原因。三皮的工作思路和方法,一般人都学不会,就像前苏联带走德国的所有的先进的工业机器的图纸和秘方,到了本国还是造不出精密仪器一样。有的机器零件需要手工制作,光看图纸造不出来,需要手感,没有手感,造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很像,实际上核心技术,不是随便有人就能掌握的,就是全部图纸都给了,还是造不出来,或者造出来也达不到一定的效果。 有些事说不清楚,知道结果就行,过程不知道,大部分人都只认结果,过程不问,成者王侯败者贼。大概都是以成功失败来判断一个人的存在的价值。 多哥在蔬菜基地,三皮当上了经理,在他父亲的公司,算是家族企业,也算混得好,没有什么麻烦。 和土地打交道,在当下,很多人都不看好,觉得没出息,只有没本事,才会回农村,实际上,宁愿在城市要饭,也不愿意在农村种地。 农民种地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收入。在城市小区当保安,一个月的收入,也差不多是农民在家一年到头的收入。 这就是差别。 不知道冯菲菲哪根神经出问题,她要在城市郊区种菜,不是为了她亲戚,谁肯走这条路?多哥在此,作为机构的队工,是在装点门面,要给人一个好印象,知道机构将骨干放在这里,就是想打开一个崭新的局面。 要知道,据多哥的介绍,多哥在山区做得最好,自以为满分,给人介绍也是自我吹嘘,非常快。其次是没人举报,也没去戳穿他的诡计,他自我吹嘘,让冯菲菲格外器重他让他接近于疯狂,可能发狂,最后沮丧,在现阶段,他就是说一不二的。 多哥也在为机构操心,他还想多搞点钱,在没死的时候,更要花钱,钱带不走,活着就要花,年老体衰,没有钱,就麻烦。 冯菲菲想的是,这些人都不靠谱,特别是尹贤仁和季柯南,都是外人,心不往一处想,劲儿不往一处使。在一起就要吵架,相当于语言暴力。 冯菲菲绝对不能将这个自己的项目拱手让人,连自己的老公都靠不住,何必靠别人呢?靠人不如靠自己。 她觉得血浓于水,还是要注重亲情。这个项目,如果完全让她亲戚来做,就要放心的多。其他都不放心。种菜需要投资,产品也值钱,就是随便一卖,就就成功,谁家每天不吃菜呢?懒一点的话,也有产品出来,吃东西也新奇,全是无机物蔬菜,没有任何农药化肥。一般人消费不起。 当然,卖不卖都无所谓,机构都会给钱,这个是稳赚不赔的行业。刘小姐可能也想混到退休,所以,对于宋三皮的离开,她俩都高兴得很,总算送走一个刺儿头,不好对付。临走,她们就心花怒放,心里早就敲锣打鼓放鞭炮庆贺了。当然,宋三皮也得到了解放,柯南真的佩服他的隐忍,不是这个隐忍,机构早就散伙了。 蔬菜基地是冯菲菲常来的地方,因为有车,很方便,专职司机就是刘小姐,刘是无怨无悔,但是经常开会。开会的好处,就是证明她的存在,刷刷存在感,也是很美好的。 刘小姐依赖心太重,冯菲菲就利用这一点。 她们开车返回,回来的时候带回了柯南。柯南在那没用,浪费时间,柯南当然愿意。 回到宿舍,尹贤仁在看电影,他在笔记本上看,中间有不少广告。 对于广告,拍摄的水平很高,足够吸引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一样商品或者服务的介绍,是要做到精准,吸引人,又能让人记忆深刻,这就是真功夫。孩子喜欢广告,成人不喜欢。 柯南属于不喜欢广告的,一到放广告,就去上厕所。 尹贤仁很高兴,看样这段时间,他在家里吃得好,休息得好,结果身体就很好了。 不知道他离开机构会不会大病一场,这个不好说,很多疾病都和心态心情有关。 “最近和领导在一起进步不小吧!”尹贤仁问。 “你说错了,和领导在一起,会变得比较冷血。”柯南说。 “为什么这样说?” “原因很清楚,领导做事都是喜欢自己决定,我们做的培训是大家一起来分析,大家来做决定。这倒好,培训多年的,没用上,又走回到老路上去了。”柯南说。 “哦,原来这样,我是开玩笑的。你有自己的想法,可以隐藏,不必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会干涉,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现实,有的不现实,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做决定。”尹贤仁说。 “有新项目了,你看能不能搞?”柯南说。 “和领导在一起就是不一样,才过几天,就有新项目了。简直太好了!那么,蔬菜基地是不是新项目?”尹贤仁问。 “是的,可惜受益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机构,受益人是流民。” “什么是流民?”尹贤仁问。 “就是流动人口。想要让他们回头来感谢,简直比登天还难。蔬菜基地我是很不看好的,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只是解决俩口子的就业问题。”柯南说。 “哈哈,我懂了,原来,这些早就安排好了,你别生气,生气气病了没有人来替换,是谁的担子谁来扛起。你和领导在一起不生气是不正常的,所以你要小心,不要重蹈覆辙。”尹贤仁说。 宿舍里就有齐思娜,隔壁就是,柯南不敢高声说话,担心隔墙有耳,领导在一个小区的其他栋号房屋里,本来这里,即使是吃饭,也不会来最早,而是差不多快好了才来,附近很近,不是很远,具体在几层楼几栋楼房,不知道,只有少数人知道。 齐思娜在旁边听音乐,声音传来,柯南可以说话,不受影响。 小区高楼林立,只是觉得没人气,仿佛生活在天上一般,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这里说话,回音挺大,很有意思。 柯南知道,要想有所建树,必须要有新项目,目前的项目,都显得老化。山区的项目大部分都结束,只剩下春燕和安德烈在山区忙活,这个项目结束后,也很少有人继续投资,关键是机构已经在走下坡路。 “你不知道,我们都不要过分忧虑前途,现在的项目难做,已经有不少人撤回了投资,老项目还在做,做完了也就算完了,新项目还没有。我们在尝试做新项目,需要有人投资才行,没人投资,就没办法继续。我想说的是,在江城,有几家机构做得不错,我们可以去看看,向他们学习取经,看能不能得到启发。要不但吸收新的东西才行,要不然,路越走越窄,越来越困难。你说是不是?”柯南说。 “是的。农村种地没出息,太累人,什么都贵,在郊区种菜也是一样的。再多的钱,投入到农业,也只是沧海一粟,激起一点点浪花,没有什么动静。农业是吞金兽,这个是刘小姐和冯菲菲想不到的。没有十年八年的种植技术,想要在种菜方面取得成功,是不可能的。”尹贤仁说。 “我也不怕隔墙有耳,实际上,我们机构不该用亲戚,用了亲戚,就不好管理,不好管理,上梁不正下梁歪,早晚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不早做打算,就不是聪明人。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柯南说。 “我当然清楚,利用关系搞事,是搞不好的。不方便管理,投鼠忌器,最终让老鼠泛滥成灾,无法控制。”尹贤仁说。 听到旁边房间有人咳嗽,柯南立马停了说话,刘小姐打电话来了,是尹贤仁的手机响了,他接听。 “今天的晚餐自己解决,我有事,你转告季弟兄和齐思娜,明天上午去办公室,上午八点半到就可以。”电话那头传出声音说。 柯南知道这个就是刘小姐。 尹贤仁不能说什么,知道要听从安排,不能自以为是,各自为政,她说了就要去办。 然后,他开始告诉齐思娜,然后回来告诉季柯南。 算是完成了任务。 当晚,尹贤仁和柯南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算是晚餐,至于齐思娜不用管,她也吃一顿管两天的主儿,她有各式各样的零食,床头柜和床上都有,进不去人,一进去,就容易犯晕。 她吃了不少零食,每个月买零食的费用占到差不多五分之一。这个比例很合适,哪怕再增加比例,她还是胖不起来。 在小区外面有不少卖小吃的,都是有正式门面房的,人们消费,大概都是以这个为准。免得在流动小摊上吃,还没吃好,就被撵走,吃不着,或吃不爽。不知道何时能安心在小摊上吃点东西。除非是那些卖饼子的,拿了就走,一边走一边吃,就不会被赶走,如果要赶,确实没人情味。 柯南不喜欢欠别人的钱,在外面买小吃,他如果实在不方便,就先由别人代付款,过后,他就马上清偿债务。 第636章 朝九晚五 晚餐自己解决,这个很正常,柯南没多想,不用占别人的便宜。 “你看,现在刘小姐自顾不暇了,经济上肯定出问题了。”尹贤仁说。 他站在一家专门卖鱼面的餐馆前说,看了看,看里面还比较干净,人也有一些,比较其他冷清的餐馆,可能更有吸引人的服务,或者质量,或者老板店员热情,总有优势才会吸引人。 “怎么看出来的?”柯南问。 “如果放在平时,咋说也要请的。你看,不是她请我们,就是我们请她,不至于现在不冷不热,估计有问题才这样的。”尹贤仁说。 “你说的不无道理,犯不着这样,我们难道是兔死狗烹,或者鸟尽弓藏?”柯南问。 “都是差不多,平时利用,没价值了就不理。”尹贤仁说,“这家不错,就去看看吧。” 尹贤仁说着,就进了鱼面馆,所谓鱼面,就是鱼汤面,纯粹用鱼汤,或者藕汤,里面放一些青菜,煮面条,香味扑面而来,让人感觉不错。 “行,就在这里吃,看饭店好坏就看人多不多,多,就证明大家欢迎,只要不是托儿,一般不会差。”柯南说。 “是的。我们不是长期在这里,看不出哪家好,只能这样判断。”尹贤仁说。 “新项目开始后,就可能要有一段时间在这里了。”柯南说。 “什么新项目?”尹贤仁问。 “就是农民工项目。” “哦哦。是这样,这个项目我们在村里搞过,效果不好。” “什么时候搞过?” “你没印象了吗?我都记得,上次是因为天太冷。返乡过年的打工的,在村里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组织他们搞了一次农民工培训活动,你忘了吗?”尹贤仁问。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柯南说。 柯南看到柜台上方写着面条的价格表,有大碗的,有小碗的,看着图片,就觉得好吃,加上实际的碗面,更确定在这家吃,排队不用太久,因为这里差不多是富人区,来这里吃面的可能就是附近的居民还有一些学生,当然,大部分都在家吃。 不管在哪里吃,都是为了方便,更为了健康。柯南想到去村里搞过的农民工培训,的确很有意义。后来,他写了博客,将报告放在里面,被收录进一本书里,没稿费,给了一本样书,当然,这个也没什么。 从另一角度来看,还是不错。能提升他的积极性,就是写作。在写报告方面,柯南略胜一筹,常常和文字打交道,就容易些,不常写,就麻烦。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 鱼面弄好,吃了,味道还行,也觉得饱,汤汤水水的,就是赚钱,一天收入几千,是正常的,除掉成本开支,也有纯利润,柯南心想,走投无路,也可以考虑开面馆,这个不丢人,凭诚实劳动赚钱,当然,可以毫无悬念也毫无争议。 面馆里摆设的桌椅,都是浅色,看上去干净结实,给人的感觉就是卫生,从外面的观察,就清楚了食物是否卫生,当然,如果面好,就是将板凳当成小桌子,蹲着吃也行。有的面馆顾客爆满,没地方坐,就蹲在外面,面碗放在凳子上,将就着吃,也非常开心,面好,就可以弥补硬件的不足。好在都不是以这里为家,吃完了一抹嘴,就走人了。明天再来。 “我们就是多搞一些项目,成绩还是她们的,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柯南说。 “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搞事,彻底凉凉,搞点事,先混着再说,现在不干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那里多难受,再说,我们的大好时间都耗在这里了。要改弦更张,恐怕有点困难,需要较长时间的适应。”尹贤仁说。 “你没问题,很快就适应,你的能力较强,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到哪里都能行。”柯南说。 “你才不用慌,你有文凭,又年轻,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需要文凭,需要年龄,也需要能力,少了一样都不行。”尹贤仁说。 “没有谁是先知,但是可以根据经验预测未来。我们都有经验,只是多少的差别,要是有能力,就不用担心,天时地利人和,少一样都不行。”柯南说。 “你说的没错。看来你很有智慧。大部分都对未来没有规划,总是觉得自己还行,例如安德烈。他和春燕在一起,可以混日子,春燕马上要退休,他就傻眼了。”尹贤仁说。 “新项目其实也不新,现在慢慢退出农村,进驻城市。其实还是为农村人服务。”柯南说。 “没错,农民工身份是农民,在老家有房子有地,这些人,其实最关心的不是这个,是城市里的人的生存问题。”尹贤仁说。 “你说得对,现在不少人的生存状态非常糟糕,不是有些人宣传的那样,看表面好像都没事,看深层的问题,就发现很多问题。我们都解决不了,只能做一些减压和预防的工作。”柯南说。 “不管做什么工作,都不容易,特别是做人的思想工作,难上加难,要想改变一个人,非常难。”尹贤仁说。 “这里的面好吃,下次还来吃。” “好吃也不能常来,要考虑一下吃饭问题了。齐思娜霸占宿舍,都是她的东西,如果去了,公家的东西,刘小姐的东西,都是她的,谁也用不成,谁用她跟谁急,她的天下,她做主,她的父母在菜地,机构的项目,她父母做主,多哥在那里当长工。”尹贤仁说。 “他愿意去,那里油水大,吃饭不要钱,吃菜随便吃,不像我们这里,动不动都要买,都是自己买,买,买,不买没的吃。都要动本钱。不像齐思娜,啥都有,占着茅坑不拉屎,她有资源,就是不给用,用也可以,给你脸色看,本来脸就不好看,故意拉长,更不好看。”季柯南说。 柯南说完,看着尹贤仁,尹贤仁点了点头,说:“你分析的到位,事实就是这样,她不懂事,我们要避开她,免得生气,这段时期非常难过,要加油,坚持住。” “是的,按照年龄,你可以当她爸爸了,她总是在你面前没大没小的,真让人受不了。”柯南说。 “这就是没家教了。这样的家庭教养不出好的人。只能委屈一下。谁让我们钱少,不能在外租房呢,如果钱多,还受这个窝囊气!”尹贤仁说。 “都要加油!她有靠山,我们没有,好像整个荆楚省的项目都靠冯菲菲来运作。离开了冯菲菲,什么都不行。”柯南说。 “女人,还是女人,不要和女人办见识,免得自己吃亏。女人还是先上当的,男人跟着女人走,一定也会上当受骗。我们要吸取教训。”尹贤仁说。 “这个怎么解释?” “就是创世纪记载的,亚当的老婆先吃禁果的事。你不知道吗?” “哦哦,知道,你说的跨度比较大,还没反应过来,这一提醒,就明白了。”柯南说。 “是的,你看这个机构,都是女人领导。女人还是没有大局意识,没有全局观念,只抓眼前利益,属于饮鸩止渴,如果有男人的智慧,早就有所准备。不会上当,也就不会留下遗憾。我们就不会这么悲惨。 ”尹贤仁说。 柯南心里很清楚,如果做错事,就有可能会受到惩罚,也就是审判之后必然有处罚。这个是必然会发生的。只不过具体时间不知道,知道的一定会来。 没有谁在意时间表,只晓得谁能当家管事。刘小姐拱手相让,就是要让冯菲菲管一切,刘小姐知道,如果不让出财权,就等于啥事都干不了。冯菲菲是主角,其他都是配角。 配合冯菲菲演好这出戏,是应该做的,做好了,继续做,就继续有工资,做不好,就算完了,没有工作,没有工资,什么都没有,卷铺盖回家,等于炒鱿鱼。 说起来有办公室,其实就是一种安抚民心的作法,办公室能坐的就是俩人,一个是冯菲菲,另一个就是刘小姐。 当尹贤仁和季柯南第二天到了办公室一看就傻眼了。 刘小姐已经先到,他让柯南和尹贤仁都办公室,但是只有两张桌子。正在诧异的时候,刘小姐说:“暂时这样,冯菲菲很少来,她的桌子基本是空着的。 在两张办公桌的前面放一张简易的折叠办公桌,是长方形的,也可以凑合加一个人。 算是尹贤仁有了桌子,就剩下柯南了。 刘小姐说:“季弟兄先等等,今天想办法把宿舍的玻璃电脑桌搬过来,闲着也是闲着,在宿舍人人都有手机,谁会用电脑呢?基本都不用,那么,这里能用,季弟兄就暂时坐椅子吧,当然,我不在,季弟兄也可以用我的办公桌椅,我不常在这里,有事才来,一般都在外面跑。你们两个在这里的机会较多。新项目,就有很多新的东西,我们搞有机蔬菜种植,希望能成。这是关键。” “那么,现在出了什么问题?”尹贤仁问。 柯南一听,他觉得尹贤仁闯祸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故意让刘小姐难堪吗? “现在就是销售。如果销售搞不好,项目也就失败了。”刘小姐说。 “那我们该做什么?”尹贤仁问。 “啥都不用做,就是吃,菜卖不动,就吃,自己吃不了,就送人,第一年不打算赚钱了,只要保住本就行,保不住本钱,也就算了。”刘小姐说。 听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沮丧,没有希望,只是抱着混的思想。 “那就好,种菜看似简单,实际是上是很麻烦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们以前都没接触过。突然搞这个项目,纯粹是做实验。”刘小姐说。 “那么,现在的销售对象是哪些呢?”尹贤仁问。 “对象有很多。不限于本地。对外地的,可以空运过去。”刘小姐说。 柯南倒吸一口凉气,一般蔬菜都是本地采摘,本地消费,如果空运,那真是大动作,折腾得厉害了。 赚钱的希望几乎为零,有点钱都给航空公司了。或者其他快递公司。这些都是不靠谱的。 柯南预感到这个项目一定失败,刘小姐已经被洗脑,这些事,毕竟是冯菲菲的家族成员在操作,每个环节都要花钱。刘小姐已经欲罢不能,不相信别人,只相信冯菲菲,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没有信心就办不成事,刘小姐也在面临失败,不过,她习惯了被人吹捧,被人恭维,被人表扬,走到哪里都受到欢迎你,关键已经变成特别注重个人荣辱得失的人,人在冯菲菲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变得特别敏感,对个人的名誉,特别在乎。到这个地步,人就容易失去自我。 柯南不说话,他也懒得说话,人人都专顾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要说家公司是最恰当的。没有好的领导,其他都是瞎扯淡。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没有好车头,干啥都不行。没听说,中间的列车车厢能推动车头往前跑的。 果然,刘小姐交代完了之后,就被冯菲菲喊走了。估计冯菲菲要用车。 刘小姐成了冯菲菲的专职司机了,这个地方就是司机专用房,也可以说是司机休息室。 柯南见刘小姐走了,心里长舒一口气,没领导,就没压力,这个地方就显得宽松。 不过,这里是办公区,人来人往的,和领导们在一起办公,还真不习惯。 好在不是总在这里办公,还可以到处走走,例如,要在城市服务,必须要到其他机构看看,学习先进经验,看看怎样开展服务的。 不搞新项目,就不用操心,按照旧项目的模式来做就行。不尝试,就没经历,没经历就没经验。需要不断摸索,才能前进,谁都不能知道工作,在某些方面,没有准备好就开始,恐怕揠苗助长适得其反,最终欲速则不达。 柯南的想法很单纯,殊不知,即便是新项目,也要经过冯菲菲,柯南不可能单独掌握财权。如果掌握了财权,等于架空了冯菲菲,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 第637章 喜得贵子 刘小姐一走,气氛轻松不少,她刚走不久,就来了齐思娜。 齐思娜看到尹贤仁,非常惊讶,问:“你咋进来的?” 又看了看季柯南,柯南没说话,尹贤仁说:“刘小姐让我们来的。” “哦哦,你们没下乡?”齐思娜问。 “没,乡下的项目都结束了。”尹贤仁说。 “哦哦,那你们也在城里工作了吗?”齐思娜问。 “是的。你们那里结束了吗?”尹贤仁问。 “明知故问。没结束,我来这里干什么?”齐思娜说。 “那金莲他们怎么安排的?”尹贤仁问。 “你是出国了是吧?咋都不知道呢?金莲到了蔬菜基地,和多哥在一起,春燕和安德烈在白羊乡。柳红回家带娃娃。会计不动。还是做账。再就是你们俩,基本就这些。加上冯菲菲的儿子临时帮忙。也就没啥人了,项目一结束,到底怎么弄,都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齐思娜说。 “怪不得金莲在到处说,她被领导重用,安排的新项目点当主管去了。”尹贤仁说。 “她简直太爱慕虚荣了,在蔬菜基地不也是种地么,不过是菜地,有什么好炫耀的?这基地正在试验期,如果实验失败,也就回家了。没有新项目,大家都要回家。”齐思娜说。 “那要是解散了你要去干什么?”尹贤仁问。 “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齐思娜说。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又有学历,不怕找不到工作。”尹贤仁说。 “我这学历不行,是中专,现在大专生都不容易找到事做,更何况是中专生了。我年轻,也不算年轻了,才到这个机构来,还差不多,现在一晃就是十年,再也回不去,要说年轻真不敢当。”齐思娜说。 “你干了十年,我干了十三年,要说奉献,大家都有,要说时间,有长有短,要说忠心,大家有也保留。”尹贤仁说,“不管干多少多长时间,都是干,都值得纪念。” “说得好。我还没学会做项目,项目都结束了。”齐思娜说。 “怎么不会做项目?听说你会冶炼技术很好。”尹贤仁笑着说。 “谁说的?”齐思娜连忙问,十分惊慌。 “你先别管谁说的,你先说有没有这回事吧?”尹贤仁说。 “有是有,是有原因的,当时着急工作,忘了正烧水,结果水烧干了,壶烧坏了,我还真不会冶炼技术。我没对别人说过这件事,那么,肯定是房东多嘴,说给多哥听了,我也交代多哥不要对第三人说,没想到他嘴巴不是瓶子,没有做到守口如瓶,结果让人人知道。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个人真的很可恶。以后我见了他要批评他的。”齐思娜说。 “不是他说的,我没有听他说过。”尹贤仁连忙纠正道。 “那就奇怪了,真的奇怪,你咋会知道的呢?”齐思娜说。 柯南也知道,不过他不说,他知道了也不说,尹贤仁先说出来,让人惊讶,不知道怎么回事,柯南知道现在的人多么顽固,很不容易改变,特别是改变自己的固有的想法。对于齐思娜冶炼水壶的事,她很清楚,就是不能,一旦说了,就像柯南那样的结局,扣掉几分,就会影响到以后工资收入,这个和经济收入直接有关,搞不好就万劫不复,搞好了如步青云,非常得意,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这件事是关系她面子的大事,如果传到刘小姐的耳朵里,齐思娜的好印象要大打折扣,所以,齐思娜再四要求不要说。柯南知道这件事,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就是给项目村的村民,在去另外一个村做事的时候,提到这件事,柯南一问,就马上明白。有一个机构的女工作人员烧水烧忘了,结果将壶底烧穿,真是人才。 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齐思娜在项目村冶炼水壶的事就让县分公司经理的知道了,然后就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关键问题是,为齐思娜捏一把汗,因为那里的房屋大都是木结构,木材是易燃物,这次算是万幸,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柯南知道尹贤仁先知道这件事,然后不经意间透露给柯南,柯南也从技术员那里知道了消息,也从其他村民嘴里无意间听到,就深藏在心,不说出来,齐思娜恨尹贤仁,看来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之一就是没做到守口如瓶,而且非常在意别人的隐私,或个人信息不加以保护,反而到处宣扬,这样做,让齐思娜十分生气,以至于见了尹贤仁都立马生气,这些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简直是无明业火,让人的情绪高涨,一股恼恨之气流腾腾腾地往上升,一直升。 尹贤仁在这方面已经输给了季柯南,柯南擅长隐忍,结果,齐思娜对季柯南没说的,没意见,对尹贤仁是一肚子意见,只要有机会,就要在负责人面前诉说一番。 刘小姐说错了,尹贤仁更郁闷,说好了办公室没别人,在冯菲菲没来办公室的时候,他可以坐她的办公桌椅,现在的情况是,突然来了一个齐思娜,这个小不点一样的人物,别人看她就是小不点,她自视过高,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物,在这个小圈子里呼风唤雨,十分厉害。 实际出来这个大棚,立刻会蔫。 在大棚里工作,金莲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本来想跳出农门,结果又回到农村,这里的农村就是城郊的大棚,在大棚里,可以和土地打交道,密切接触。 原来,在安排柯南离开蔬菜基地后,就安排了金莲到大棚里去工作,那里需要人手,蔬菜长起来飞快,要及时采摘,嫩的好吃,一老,就卖不出好价,只有争分夺秒才行,摘菜,包装,写单子等等,都需要专业人士来做,时间长了,都是专业人士,动作要快,也要坚持做,能耐心做农活,农活不能着急,一旦着急,就很麻烦。 环顾四周,找了又找,机构负责人没发现合适的大棚工作人员,最后将目光定睛在多哥和金莲身上。其他的都不合适。也就是说,多哥的面皮黑,精干,金莲面皮不算黑,但是耐磨,就像轮胎底子的鞋子,耐磨。做农活都需要好性子,不能急忙急促,否则准会出问题。 齐思娜适合在办公室,上网玩手机,或者擅长网上购物,例如,要买哪些物资,哪些工具,或者要买什么种子,这些都需要耗费时间去做,另外,还要修改工作报告,内容很多,都要一件一件落实,一环跟不上,环环都跟不上,就是掉链子了。 尹贤仁也没有城市工作的经验,不过,现在的服务对象是城里的农村人,包括二代和三代农民工,这个不变,就容易和人打交道,哪怕一开始就被拒绝也没关系,也要有胆量去做。 在和二代农民工打交道方面,柯南觉得,尹贤仁更胜一筹,因为尹贤仁来自农村,始终没离开过。柯南不同,很小就离开,在城里长大,对城里的了解多一些,对农村、农业和农民都缺乏了解,现在对农民工也缺乏了解。因为前者是基础,基础没打牢,后来就难办。好在这些年柯南在农村做项目,多少对涉农问题有所了解,涉农问题现在增加农民工项目,就要刷新以往的认知,重新认识,还来得及,不必慌张。 齐思娜觉得冯菲菲的办公桌椅就是为她准备的,在看到尹贤仁坐在那里的时候,脸立马变白了,声音变了,说话带着强烈的火药味,她站在尹贤仁旁边,就像一棵树,摇摇欲坠,就要倒了,砸向尹贤仁那顽固不化的脑袋。 尹贤仁发现情况不妙,立案站起身,坐到了沙发椅上,这里原来就是寝室,也可以说是标准间,就是培训学员,给学员准备的住宿的地方,按照标准间的规格设计,现在暂时作为办公室使用。 一楼是大厅,机动灵活,作为随时的活动场所,二楼和三楼是礼拜堂,可以用来举办一些拜神的活动。四楼以上就是办公室、教室和宿舍了。这个地方是很好的场所。功能比较齐全,也比较方便。 柯南觉得五味杂陈,这些人表面上虔诚,心却远离神,表里不一,做两面人,真的让人不齿。尹贤仁和齐思娜大概都是这样的,给人看的一面没问题,好像很美好,不给人看的一面肯定有不给看的理由。事实上不少人都会有这样的作法,不过不会承认,嘴上不认,心里早就行了。 要在这个地方生存,就得做一些让人恶心的事。哪怕自己不愿意去做,也不得不为之,十分矛盾,如果不做,就容易出问题。 基本上定好了在这个办公室工作,但是,还没钥匙,没钥匙就意味着,每次来,都要找齐思娜要钥匙。或者找负责人,找刘小姐或者找冯菲菲都可以。其他人没钥匙。当然,不排除多哥。多哥除了刘小姐家的钥匙没有,其他要去的钥匙都有,也就是说,没有谁像齐思娜那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非常自由。 多哥会水电工的活儿,其他的杂活儿,遇到啥干啥,就像家居老男人那样,在女人群里还是很吃香的,有的活,女的看了等于看不见,麻烦不断,只有男人能做到,这个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想法的确得到了别人的肯定,在遇到麻烦的时候,马上会想到多哥。以前会想到宋三皮,后来宋三皮辞职,这事就落到了多哥身上。 多哥能做事,又少言寡语,不反抗机构负责人,这个让冯菲菲和刘小姐很满意,结果得到很多赏赐。 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很不满意,觉得这个不应该给他,很多人不知道多哥做了多少事,只看表面的赏赐,恐怕无法说明问题。 这个办公室门口没有写什么科室,只有室内的墙上悬挂了牌匾,上面写着的是优秀先进集体,这个牌匾上有名称,结果有一些来参加活动的走错了门,要来表示感谢。 齐思娜出去办事,说还会回来。 尹贤仁要去给手机配个电池,也走了,留下柯南在办公室。 “咚咚咚,咚咚咚。” “谁!”柯南问,然后快步去开了门。 进来一位中年妇女,她满脸笑容,说:“你是接受爱心捐款的人吗?” “我不是,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捐款的。你是负责人吗?” “我不是负责人。你为什么事捐款?我可以带你引荐。”柯南说。 “我去年来这里参加活动,许下心愿,想要怀上宝宝,结果今年真的怀上了,我是来还愿的。”女人说。 “是这样啊!那行,我带你引荐。”柯南说。 “那谢谢你啊!我准备捐一万。我太高兴了,我老公也同意我捐,他也很开心。”女人说。 “那好,恭喜你!你跟我来。”柯南说。 柯南带她到隔壁办公室,找到财务科的负责人。 柯南知道,这是一名会计,刘小姐以前介绍过,有时候,刘小姐有些会计知识不懂,就常去问她。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讲解,很有耐心。柯南为之感动。 这次捐赠较大数额,应由会计经手,这个符合财会制度。 柯南去敲门,会计在里面,柯南养成了习惯,就是里面有人,也要先敲门,免得惊吓了里面的人,不敲门就进去是十分无礼粗鲁的行为,是莽撞的,万一算错了帐,就要重头再来,非常麻烦,搞数字的,对数字特别敏感,不能搞错。万一错了,就十分危险,后果十分严重。 “你好!这是一位虔诚的捐款人,我带过来了。”柯南说。 “好的!你是基金会的吗?”会计问。 “是的,你咋知道的?” “我看到过你!”会计说。 “哦,是吗?我们常来办公室开会。”柯南说。 “办公室没人,这位爱心女士就交给你了,我去值守办公室了。”柯南说。 “行吧,你去吧,谢谢你!”会计说。 “谢谢你,弟兄!”那女人对柯南说。 “别客气!”柯南说,然后离开财务室。 第638章 白领生活 柯南离开财务室,到了基金会办公室,门没关,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难说没有坏人,不是本质上的坏,是顺手牵羊的坏,或者说是聪明人。 这里通电梯,楼梯也好走,非常方便,一不小心,就上了楼,上楼可以乱窜,也说不定,里面乱象丛生,不知道遇到什么人。就像大市场,总有一些人不可捉摸。 柯南不习惯坐办公室,如坐针毡,为了工资,还是忍耐,毕竟养家糊口,如果是一个人,可能就要有想法,或者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不是一个人,就相对没有自由。或者不能充分享受自由的权利。 为了省生活费,工资也不能按时发了,就是不能按时出粮了,就要想办法节约。 早晨路过的一家医院,里面的伙食比较清淡,可能考虑给病人吃的,关键是价格合理,比较划算,大医院的食堂就是不一样,一个偶然的机会,由尹贤仁带过去吃的,尹贤仁是通过春燕介绍去的。 经过比较,医院食堂的面食,例如热干面,就比较划算,价格便宜五角钱,分量还比较足,不短斤少两。 晚上有馒头,个子也大,买一个,可以凑合一顿,只是吃馒头,也不行,再带点菜,随便弄一下,就是一顿饭。 坐在办公室,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只有陷阱,这些危险无处不在,不小心就容易掉坑里。 柯南想到捐款的那个女人,壹万元不少,就是为了感激,这个不是义务,就是人到中年得到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值得庆祝,心里有感激的对象,当然好,只是这捐赠,要捐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捐了这钱给谁用,用在什么地方,这个就不知道了。 过了几天,柯南在办公室,尹贤仁已经配了一把钥匙,只有一把,目的就是让柯南不要一个人来往,需要两个人同行,这样才不会累。 柯南刚坐下,就想到要打扫一下卫生,尹贤仁同意,于是拖地擦座椅,房间不大,一会就搞完,接着,柯南再坐下,就接到了电话,是刘小姐打来的,说:“下来拿东西。” 柯南答应了一声,就对尹贤仁说:“我去帮刘小姐拿东西去。” “好啊!要不要我去帮忙?” “她没要求,估计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柯南说完,就快步离开,然后走到电梯旁,电梯半天都不来,估计有事,就走楼梯,好在从五楼到一楼,走楼梯不是困难的事。 下了楼梯,柯南看到刘小姐站在她的车旁看手机,后盖打开,她看到柯南说:“电梯坏了吗?” 柯南说:“没坏,等了一会儿,没来,就直接跑下了楼。” “那好!这里是办公桌,就是电脑桌,你拿去先将就着用。办公室地方小,没办法,暂时委屈一下。”刘小姐说。 柯南万万没想到,刘小姐竟然用自己的小轿车带一部办公桌。 这是玻璃的,可以组装,柯南见过,就是宿舍那个,宿舍几次搬家,都没舍得扔。这下子用上了。 柯南环抱着桌子,对刘小姐道谢,刘小姐关上车后盖箱,说:“别客气!” 到了电梯跟前,有来打开水的年轻人眼尖手快,立马给柯南按了电梯按键,电梯门打开,刘小姐锁了车就赶过来,她按了电梯内的按键,柯南突然忘了道谢。 “不要担心,我已经帮你道谢了。”小姐说。 “谢谢!”柯南连忙道谢。 柯南很佩服刘小姐这些年一直比较敏感,非常懂礼貌,到哪里都很讲礼貌,属于礼仪女士。可惜在这个环境下,还是有一些影响。不知道她回到港岛会怎么样,港岛也许会马上熏陶,让她更加懂礼,或者江城让她恢复成直率的特点。 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没变化的就是她走路的速度,这个没有变化,如果在港岛,走路速度还是快,现在有了车,更是如此,如果不走路,小肚子上的肉,就慢慢起来,看上去长几斤肉不成问题,如果出门就想开车,那么就很有问题了。 对身体健康非常不利,让人更加依赖这样的交通工具,怕吃苦,不能成就大事。 电梯很快停下来,然后,电梯门打开,柯南让刘小姐先出,刘小姐不客气,电梯小,不能谦让,柯南在里面,因为刘小姐后来进的电梯,下电梯,刘小姐先走,是对的。 刘小姐先走,柯南在后,经过财务室门口,然后到了基金会的办公室。 尹贤仁已经做完了卫生,坐在那里休息。刘小姐快步进去,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和尹贤仁打了招呼后就开始工作。 柯南随后进来,尹贤仁见状,连忙过来帮忙,柯南说:“不用,不用。” “这是好桌子,方便搬家,也方便安装,结实耐用,真好,不怕变形,也不怕腐蚀,看起来非常值得拥有。”尹贤仁说。 “值得拥有,也不能拥有,这是公家的财产,要是在家里,弄这么一个小东西,还是挺实用的。只是现在有用的就行了。”柯南说。 “是的,在家里用这样的,只是实用,如果想要更好,不影响房间的布局,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在办公室就没事。”柯南说。 “哦,对了,尹弟兄,你去楼下搬一个桌子上来。我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让我们随便搬,用多少搬多少,随便用。”刘小姐说。 柯南组装好了桌子,非常简单,他站起身,尹贤仁看着他,眼睛好像在说,走吧,一起搬桌子。 柯南当然不傻,组装玻璃电脑桌很让人着迷,这个可能和男人的特点有关,对技术活儿总是情有独钟,女人可能在头脑中想象着美好的桌子,却无法变成现实,男人可以帮女人圆梦,实现梦想,将幻想着的桌子变成现实的真东西。 尹贤仁大概也喜欢组装家具,这是被逼的还是自愿,不太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下力气的事,还是男人做得多,女人做得少,动嘴皮子的事,女人做得多,男人做得少。 当然,也有的相反,一般情况是这样。女人的致命武器是嘴巴,男人的却不是,男人凭的是力气。就像男女吵架,男的往往吃亏,女的在气力上吃亏,因此,好男不跟女斗,大概就是这样意思。女人在吵架方面,可以取得完胜。男人吵不过,可能会动粗,这个在现实生活中常常看到。 桌子就在楼下,楼下是一个平台,平台可以活动,就相当于一个操场,周围全是教室,课间休息的时候,可以出来,在场地上自由活动,喝点茶,聊聊天,休息一会,再进教室学习。 在教室门口,摆放着一些桌子,相当于课桌,长方形的,不是很宽,完全可以作为电脑桌,这样的桌子也是可以收起来的,作的,可能不够熟悉的话,就要两个人帮忙才行,熟悉操作的,一人就能搞定。 柯南帮忙,尹贤仁当然开心。一起走下去,然后抬着桌子上来,不坐电梯,因为很近,加上可以省电。电梯的电费不用基金会办公室承担,不过,全凭自愿,可以自己捐献,到底多少,自己决定,没有要求。要说浪费,都还没去肆意那样做,可能有些失误或者疏忽,也说不定,例如,可能忘了关灯。 上次有个作家来访,说到住宾馆是不是要打开所有的灯的问题,有人说应该,因为出了房费,包括了电费和水费,花了钱的,不开灯就是亏,有人说不应该,因为这些灯不是全部都用得上,睡觉开灯,影响睡眠,如果看电视,也不必要打开所有的灯,包括厕所卫生间的灯,也要关,有的说关,有的说不必。 也有人说,电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完了,和电力公司的发电机同步,如果发电机停止工作,就没有电供应,如果停下发电机,要想再次启动,就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都不使用电力,电力还是浪费,既然电力为人服务,就要用,这个不是钱的问题,是观念的问题。有电就用,不用也是浪费。 对于这个观点,柯南感到十分新鲜,不知道怎样反驳,但是,就像用惯了煤油灯的,就把电力想象成煤油,烧了就没了,需要再买。 桌子到位,刘小姐很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柯南也微笑,奋斗多年,总算有了自己的办公桌,就是电脑桌。尹贤仁也开心,人到中年,总算有一种成功的感觉。 这些人都有成就感,没什么名分,对外都是基金会工作人员,实际上真正的负责人是刘小姐,冯菲菲只是协助者,负责协调的,协调人的作用太大,无法限制,造成很多矛盾。 柯南心想,新项目大概和网上工作很有关,现在就要让线上线下工作结合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他的发挥特长。不懂计算机很可怕,不会在线上工作是十分危险的,很可能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 当然,柯南还是不太相信命运,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每天都珍惜时间,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有意义有深度有价值的事情来,例如,总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的是自己的知识,还有头脑,去帮助有需要的人。 桌子都有了,椅子不用说,应有尽有,只是办公室空间小,放不下,只有暂时放在外面,旁边有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家具,包括椅子,落满了灰,没人使用,坏掉的都丢弃了,维修都不划算,人工费可以重新买一把椅子,现在什么都涨价,包括工人的工价,随便做点,就是钱。 要不然,就是内卷严重,也要给钱,可以养家糊口。要不然,不会去做。这些椅子坏掉就坏掉,不可惜,办公室要做很多事,如果有太多家具,反而是累赘,影响心情,显得没有秩序。 这里地处山上,楼层不高,因为基础高,在这里显得地势险要,看到周边,都没这里高,心情格外舒畅。 加上位置集中,交通发达,每次来这里,就是上山,每次下班,都要先下山,这里就是一座山,看起来是一个好地方,不知道当时谁选的地方,非常合适,在这里算是最好的一块地,成为整个片区的中心,是能吸引人们来到这里参加活动的最好的地方。 这里住房集中,到处都是房子,远处可以看到长江,也能看到黄鹤楼。 要想购物,附近有太多可以逛的店铺,要想吃饭,应有尽有,很多饭店都可以前往。 附近的学生,大概有很多选择 ,但是,大多数还是在学校里吃饭,只有放假了,才到街上小吃一条街去尝尝鲜。 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可以不从大桥到对岸,而是坐渡轮过去。江面足够宽,渡轮过江,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买船票,上船,再下船,再上岸,不少人习惯了这种方式,熙熙攘攘的,关键是可以欣赏江景,两岸的灯火辉煌闪烁,真是美不胜收。 这座楼房,地处矮山,山虽矮,在附近算是高处,从大桥之上经过,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座房子。 房子和周围的建筑不同,带有欧洲的建筑风格,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这块土地成了热土,走在上面,都十分忙碌,没有谁慢条斯理在踱着方步,大概都是着急赶火车或者赶集的人,大部分人都处于浮躁状态,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去向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的目标。 柯南也开始坐办公室了,没想到,真没想到,梦寐以求的地方,以前有过坐办公室的经历。 早晨去了就是过早,然后回来沏茶、喝茶、看报纸,报纸看了一会儿,再去街上溜达溜达,时间就差不多了,然后下午自由活动,每天都这样,结果工资拖欠也就正常了。所以,大单位有大单位的不好的地方,工作是有,就是拖欠,需要等待,等到了一定的时候, 才会发工资。心情不爽,三五成群,买醉打牌,日子过得十分平淡。 第639章 鹰眼人生 办公室的生活乏味,不如在乡下自由自在,在领导眼皮底下,被无形的手抓住,眼睛就像老鹰的眼睛,盯着猎物,一动不动,随时准备出击。目标很单一,紧盯着,不放松,早晚会得手成功。 这里属于省会城市,人口较多,流动人口更多,算上本地常住人口,街上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忙忙碌碌,简直没有时间休息一会会,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有人的地方,就有钱赚。人会带来财富,因为人是需要消费的。 柯南尽量保持低消费水平,因为收入决定了消费,没有多少钱,就只能简化生活,降低欲望,这对商家来说,不太友好。柯南倒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可有可无的,尽量不要买,需要克制,需要自制。 老百姓都是这样过日子,想过好日子,省钱,办很多事,不找关系,能够成功,不碰壁,让自己舒服,不能添堵。遇到打折活动,还是愿意去看,囤货可能让人开心,但只有一会时间,马上又不开心。因为钱没了。 现在钱越来越难挣了,消费还是必须的,柯南暗自着急,人在办公室,心却漂移不定,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到哪里。 从办公室到宿舍,有两三个公交车站台的距离,每天上下班,坐公交车比较浪费,早晨去办公室,下午回,中午不回,每天可以省四元钱车费,有这四元钱,买面吃不香吗? 精打细算的都是老百姓,柯南也是,小时候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包括懵懂少年,还有躁动的青年时光,大都远离厨房,不会为小事伤透脑筋。 如果在小事上用心,就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抓到了芝麻,放走了西瓜,因小失大,常见得很。 走路也很有意思,人在街上走,眼睛往店铺里瞅一瞅,或者看看店门口有没有活动价。人多的地方,随便开个小店,一天到晚都有人,说不定就有人来过问,只要来问,就有戏,不是留下买路财,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不互相欠,人和人之间就是要认真,特别是在金钱方面,一旦在钱上跌倒,就很难再爬起来。 蔬菜基地的菜出来了,首先是黄瓜,太多了,没办法处理,现在销售存在问题。刘小姐很着急,就从基地带回来一些,然后给这幢楼办公的都发一袋,用塑料袋,带自锁扣的,一拉就能封口的那种,目的是推广,让更多的人了解有机蔬菜,虽说人们都喜欢吃上有机蔬菜,实际上还是有不少人没有这个口福。 有机蔬菜起码比普通蔬菜贵几倍。有钱人不在乎,没钱的,还是要掂量掂量轻重。钱是一道坎,就像一座山岭,分隔开穷人和富人。穷富之间,有眼睛看得到部分,也有眼睛看不到的部分。人和人外表都差不多,实际还有很多差别,需要仔细比较,用心体会。 多哥在基地,送菜都是刘小姐,她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冯菲菲的儿子代劳。冯菲菲的儿子会开车,懂得驾驶,也有驾照,开车不在话下,加之,他已经宣布不再是学生,等于进入了社会,成为社会成员的其中之一。 从学校到社会,只隔着一堵墙,墙内和墙外,容易跨越,有的学校用铁栅栏和外界隔开。冯菲菲的儿子结束了学生时代,进入社会,看不出来很痛苦,看起来无忧无虑,像电影阿里巴巴那样。 他之所以快乐,是因为没经历过痛苦。或者对痛苦的理解不同,感觉不同,他恣意而为,觉得痛苦,遇到难题,只要钱能解决的就不算难题,他的作法奇特,超出冯菲菲的想象,解决问题的办法和说话的方式,已经说话的内容,都没有版本可以照抄,抄作业也是一件难办的事。 冯菲菲的儿子就是晓峰。意思就是小冯之意,这样叫容易记住。晓峰不知道自己有多高,开车也飞快,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罚款单就常常临到,手机上可能操作,不能操作,免得刘小姐不认账,就当面将处罚通知给刘小姐,这个符合报销流程,刘小姐当然没话说,这是必然的,因为在这个方面,她已经在冯菲菲权柄之下,无法获得自由,不过借用她的手她的权力来行使冯菲菲的意志。晓峰很清楚这一点,他也就肆无忌惮。总之有人买单,也不用自掏腰包,做事就放开做大胆做,不犯原则性错误就行。 年轻人具有的活力在晓峰身上体现,冯菲菲的鹰眼还是看不到晓峰在干啥。结果有一天他出事了。 他的一位朋友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帮忙。 在电话里说:“路上碰到一个人,缠住了,不让走。” “在哪儿?” “滨江路和彭公路交叉口。” “好,马上到。”晓峰说,放下电话就往那个地方赶。 还没到,就听到前面围了一群人,场面比较混乱。 他朋友看到晓峰,说:“就是这个人,我不小心碰了他,已经道歉,不依不饶,非要钱不可。我没钱。你看能不能帮忙。” “朋友,你要多少钱?”晓峰问。 “不多,就RMB2999元。” “这个嘛,大家都是年轻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都会犯错误,再说,人走路,难免会跌跤,你就高抬贵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说不定将来还会遇到,不打不相识,将来都有用得着的时候。” 那人听了晓峰的话,眼睛瞪得溜圆,不知道怎么行人,像铜铃一般,马眼睛鼓鼓的,就像要喷火,说:“算了,谁和你们是朋友,赔钱!” “你不是耍赖吗?” “谁耍赖?我就是要钱,怎么了?碰了人不赔钱说得过去吗?还有王法吗?”那人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人越来越多。晓峰暗自着急,可还没有好的应对措施。 晓峰发现这个人快要疯狂,就对他朋友说:“不行就报警吧!” 晓峰的朋友说:“这点小事报警不好。” “如果不报警,你能搞定吧?这个人不讲道理。你还是要考虑一下后路,不要管那么多。”晓峰说。 “这样吧,朋友,给你500块钱,如果同意就马上支付,都有手机,如果不行,只有报警处理。”晓峰说。 “你算老几?你敢插手我们的事,我让你好看。”那人说。 “疯狗!” “你骂谁?” “你骂你,咋啦?” “你再骂一句试试!” “疯狗,你就是一条疯狗!”晓峰骂道。 “好,你等着。”那人喊着,转身到他车旁边,打开车门,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闪着寒光。 晓峰一见大事不好,就对他朋友说:“你快躲一躲。” “他是冲你来的,你要躲开,这是我的事。你快跑。”晓峰朋友连忙说。 “不是,我不怕,不跑。” “听我的,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那货跑过来,直接朝晓峰刺过去,晓峰往旁边一闪,躲过这一刀,那货不死心,转手又是一刀,晓峰跳开去,又躲过了,那人腿短,动作笨拙,气呼呼的,扎不到晓峰,晓峰灵活,擅长躲闪,就像篮球队专业队员,也像拳击手,动作比较熟练,像是经常参加过格斗训练的人。 那货见扎不到晓峰,就迁怒于晓峰的朋友,拿着刀快速朝他扎过去,晓峰的朋友一看就傻,腿脚像是焊在地上,一动不能动,那货眼看就要扎中晓峰的朋友,晓峰立马跑过去,动作非常快捷,想推开他朋友躲闪,但是为时已晚,只听得“噗嗤”一声,匕首穿过夹克,扎中了身体里面,一看,不是别人,是晓峰后背中刀了。 鲜血顿时染红后背,那货一看,还想刺第二刀,人群中有人喊:“警察来了!” 那货见势不妙,扔了匕首,迅速钻进他的车,发动车,猛踩油门,跑了,留下一股黑烟,还有刺鼻的没有充分燃烧的汽油味。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报警,有人叫急救车,不一会儿,晓峰的后背衣服被血浸透,晓峰的朋友立马脱下自己的衣服帮着止血,可无济于事,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急救员下车,手提着担架车,然后就地帮晓峰止血,抬上担架车,送到救护车,车子闪着灯鸣叫特殊的低沉的声音,有力地从人群车流中划开一条道,往医院方向跑去。 交警民警都到现场,晓峰的朋友随车去医院,现场进行拍照,取证,勘查。 得到这个消息,冯菲菲故作镇定,心在流血,她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看到孩子血衣,潸然泪下,急救也帮不上忙,急得不得了。医药费都已经被晓峰的朋友垫付了,冯菲菲问晓峰的朋友一些情况。 他说了简单的经过。 冯菲菲有些恨晓峰的朋友,真想把他从楼上摔下去,忍住了,没动手。 这事不是小事,要立马通知晓峰的爸。 晓峰的朋友说:“这事都怪我,要花多少钱,我都认。” “你别说这话,看能不能救过来,如果救过来,再说费用的事,你看看,他要钱就给钱,命和健康都比钱重要,你给钱,再报警,不就没事了吗?”冯菲菲说。 “我没开窍,当时场面有点乱,都在气头上,本来是简单的轻微的剐蹭,也没多大的事,遇到不讲理的人癞皮狗,没办法。”他说。 “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把钱看得过重,要命,不要钱,有命,就能挣钱,命没了,啥都没了。”冯菲菲说。 “知道了,阿姨,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他说。 冯菲菲还要说什么,两名警察过来,问:“谁是晓峰的家属?” 冯菲菲站起来说:“我是。” 两名警察笑容可掬,对冯菲菲说:“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王警官。有一些问题需要和你单独聊聊。” “好的,就在这?” “不,在医院办公室。” 他们一起到了办公室。 医生护士见了,连忙让座,王警官说:“麻烦你们回避一下,我们了解一下情况,马上就好。” “好的。” 他们异口同声,纷纷出去。 “你儿子晓峰的事,我们觉得他做得好,见义勇为,想给他表彰。你看你有什么意见?” “这事,还是问他,我觉得无所谓,关键看他有没有福气来领奖。”冯菲菲说。 “怎么说这话?我们刚才了解了,医生说没事,已经缝了七八针,伤口已经缝合,伤口不大,就是够深,还好,没有伤及脏器。”王警官说。 “谢谢你告诉我!”冯菲菲说。 “别客气!如果你同意,我就回报到局里,因他让我们来问你,我们才来问的。”王警官说。 “那好吧,只要他没意见,我也没意见,儿大不由娘。”冯菲菲说。 “听晓峰说,他的爸爸和你离婚了。”王警官说。 “这个和本案没关系吧?”冯菲菲说。 “遇到这事,谁都难过,不好意思,没有打听你隐私的权利,不过,像这样的事,对我们来说常见,对你们来说,就像塌了天,如果你能扛得住就扛,扛不住就和他爸联系,共同面对,请放心,我们会抓到犯罪嫌疑人的。他跑不了。以后逮捕他以后,提起公诉,你们可以依法索赔。”王警官说。 “那好,太感谢你们了!你们辛苦了!”冯菲菲说。 “别客气,这是我们应当做的。我们会越来越服务得好,希望你们多理解多支持。”王警官说。 “一定理解,一定支持,放心吧!”冯菲菲说。 “好,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再聊。”王警官说。 旁边那位对这冯菲菲点了点头,王警官对着外面喊:“好了,进来吧,我们走了。” 外面进来三到四个人,冯菲菲很奇怪,他们不是走了吗? “他们没走,我看到外面有影子了。呵呵,这是职业习惯,注意观察一些细节。”王警官说。 “我说呢,佩服你的观察力。”冯菲菲说。 王警官摆了摆手,带着助手警官,和医生护士道谢后,离开了医院。 第640章 漂洋过海 这里冯菲菲送走了警察,她火急火燎赶到手术室,没看到晓峰的朋友,心里骂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真不是人,交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朋友,为他挨一刀,他竟然溜了!真不要脸!” 她找不到人,就去护士站问,护士说:“早已不在手术室了,转到病房了。” “在几号病房几号床位?” “524房3床。” “好的。” 冯菲菲赶紧去,穿过走廊,打听到了病房,因为着急,没看指示,靠嘴巴勤问,找到了晓峰。 晓峰看了冯菲菲,笑了。 冯菲菲哭了。 她很少在晓峰面前哭。这一次实在忍不住。 “妈,莫哭。这是小事,好男儿,不流血,不会成长。” “快死了,还成长啥?” “别说这丧气话,离心脏还远。” “你咋这么说!下次你别管这烂闲事,等你出事了,你的朋友也跑了。” “他不会跑的,我相信他,就是因为是好朋友,我才会为他两肋插刀,这才是真友谊。他肯定在医院,不会走远。” 晓峰话音刚落,他朋友从外面急匆匆地小跑进来,说:“真巧,刚才被警察叫去问了一些情况。你现在怎么样?” 冯菲菲见了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马上恢复正常,觉得自己没错。还是因为他惹的麻烦,不该轻易饶恕。 “警察问你啥?” “他们问了事情经过。还说,本来可以划分同等责任的,他开车跑了,就是全责,我这边没责任,他全部赔偿。还有,他违反了管制刀具的规定,违反了治安什么什么法。我没记住,总之要罚款拘留,可能还要判刑。”晓峰的朋友说。 “是治安处罚法。”冯菲菲说。 “对对,就是这个,我们没事,可以要求他赔偿。” “我的车损也要找他赔偿。”晓峰的朋友说。 “你觉得有没有必要让你爸回来?”冯菲菲突然问。 “有必要。好长时间没见到了,差不多有五年时间。这些年不知道他老了没有,很想看看。”晓峰说。 “我看不必,他那么绝情。简直是鬼迷心窍。”冯菲菲恨恨地说。 晓峰看看他朋友,他朋友已经知道了晓峰父母离婚的事,也不感到奇怪,现在在他们这一年龄层的,父母离婚不是新闻,都是为了找自己的幸福,就不惜离婚,觉得离婚是解决婚姻难题的办法。实际上这样的认为是错误的。往往是饮鸩止渴。 晓峰经历这一场,觉得家庭完整才是好的,如果不完整,就会存在很多问题,例如,这个案件,需要有人来帮忙。住院要跑腿,需要有人照顾,忙前忙后,没有人手真的不行。同样是住院,有的人就让人羡慕,同样是人,就有不同的待遇。 有的待遇好,有的人气高,有的冷落车马稀,体会世态炎凉。不在一起,也就没比较,没比较也就不会生气。 晓峰看到,冯菲菲难得一哭,到这个时候,她才后悔,不是晓峰的朋友帮忙办理住院,交钱,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忙前忙后的,凭冯菲菲一人,不能成功。 刘小姐突然来了,这个让人猝不及防。再说,尹贤仁和柯南也听说了这事,就在附近医院,不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就没有理由不来。 大概听说了这件事,不来说不过去,柯南也挣扎了好久,觉得这事弄的,本来有朋友送了水果过来,找错了门,交给了财务室,好在柯南和财务室的工作人员见过面,上次有人捐款走错了门,柯南带她去财务室,那里的人认识柯南,听说柯南要来拿东西,就让他拿走了,柯南表示感谢。 柯南的朋友很聪明,礼物包装得好,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柯南打开一看,竟然是苹果、香蕉和梨,这些水果,真的很及时。 要去看病人,要选时间,显然不能在下午和晚上,问了刘小姐,她不懂,说:“应该没事。看老人是不能在下午日落之后去看。这个对有信仰的人来说,没有那么多讲究,不算什么坏事。” “这么说,我们下午去就可以吧?”尹贤仁问。 “当然可以。哦,少等一等,我问问冯菲菲老师,看她在不在医院,也真是的,这个女人遭遇这么多患难,看样子强势的女人受到的折磨也多。”刘小姐说。 对于刘小姐的说法,尹贤仁和柯南都没表态,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这是刘小姐的观察,也许没说错,也许就是说对了。不说话是对的,万一她啥时候在冯菲菲面前说了某某某就说了你了,和我的想法一致那就麻烦了。 柯南很感谢这位朋友送礼物给他,他打开看了是水果,不想通过这件事,让别人觉得他小气,本来想给大家分享,结果遇到这事。 晓峰真会挑日子。如果水果拿回宿舍,肯定要被齐思娜吃掉。那么,吃掉了,负责人也看不出来。吃掉了,齐思娜肯定连谢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没那个意识,也没习惯,觉得天下人都要为她一人服务才行,、 带着水果,下电梯,柯南就怕被熟人撞见,就将袋子重新整理,做到万无一失,让任何人看不出来是啥,等到了目的地再说。保证不会有人看到。 一路走来,胆战心惊,这个担心多余,这个点大概都着急去吃晚饭,没有谁会惦记着水果,再说也没人喜欢在饭前吃水果。 出了综合楼,柯南心里的石头算落了地,实实在在,没有任何悬念。 到了医院,找到了病房,看到了晓峰,他还是笑呵呵的,这个比起在旁边愁眉苦脸的冯菲菲来,一个晴天,一个阴天,让人捉摸不透,是母子俩,表情各一,心情也不同。 尹贤仁说:“听说你的事迹,真让人佩服,你真是很了不起,可以评上见义勇为的英雄了!” “不要虚名,那没啥用,他们要评,我也没意见,有一份荣誉就多一张奖状,算是虚荣心满足了。”晓峰说。 柯南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弟兄,你说,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刘小姐问。 “先要养伤,配合警方调查,现在警方已经介入,如果伤情稳定,可以做鉴定,根据伤情来确定是治安管理处罚还是刑事处罚,不管哪种处罚方式,都可以要求对赔偿,包括人身损害赔偿和财产损失赔偿。另外,还可以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柯南说。 这是专业问题,柯南经常接触,随手拈来,马上就说出来,不算是难事。 对刘小姐来说,这个是陌生的领域,还有,对于晓峰来说,很需要这个方面的知识,对于冯菲菲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感激之情。这个人是习惯了接受,不习惯表达感谢。久而久之,柯南也就没想过得到她的感谢,这些都是不靠谱的。 接着,晓峰让大家都走,柯南说:“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你就好好养伤,等你康复出院。” “放心吧,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向你学习。”尹贤仁说。 尹贤仁说的话,让人反感,冯菲菲顿时皱眉,眼睛斜着看他,尹贤仁没发觉,继续说一些没用的话。 一进病房门,柯南就把礼物放在床头柜上,尹贤仁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目的是让你早日康复,我们天天忙,也没时间来看你,如果需要帮忙,就请及时联系我们。这里没事,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先走一步。” 柯南巴不得快点离开医院。 医院里各式各样的病人都有,看看病人,就不会在医院外埋怨没钱,埋怨没地位,到了医院,有钱有地位又如何?有钱,为了治病,再多的钱也能花完,有地位,也会死亡,也会生病,病要找谁,不分穷人还是富人,不管是国王还是乞丐,只要钱被撒但控制,就全都会让爱财如命的人不幸福。 看到这些惨状,柯南想到战争,现在有不少人都不了解战争的残酷性,看看现在的医院,就能明白,如果一旦打仗,发生了战争,就肯定有死亡,生病,受伤,还有精神创伤等等。战争只会破坏,不会建设,战争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灾难,不会带来任何益处,不会让经济快速增长,只会让经济迅速倒退,成为断崖式的下降。 离开医院。柯南和尹贤仁去医院食堂买馒头。 他们宁愿自己吃苦点,也不想让刘小姐他们看出来。要知道多少收入,有多少支出,就能明白一个月到底有没有储蓄。 刘小姐和冯菲菲当然明白这一点。冯菲菲的钱来的容易,花钱大方,对自己十分照顾,专门买贵的东西,便宜的连看也不看一眼,当然,如果白送给她,她也接受。如果是可以吃的,就吃,吃不了的,就给亲戚。当然,她得到的礼物太多,实在没地方放,也就随时随地安排了,给那些亲戚朋友,真正给队工的也就那么一两个,要説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多哥,因为多哥甘心当长工,在蔬菜基地,也是十分卖力的,这样的人难得,是十分忠实的,现在有很多就是这样的。 尹贤仁和柯南离开医院。冯菲菲终于联系上了晓峰的爸,也就是她前夫。现在,冯菲菲还是没对象,也没打算再婚。这个关系后半生的幸福。她的目标就是抓钱,另外,将孩子培养成人,结果,现在孩子被人戳伤,差点丧命,她才感到一阵阵后怕,如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晓峰的爸会回来找她算账的。这个坏名声不能让她担待,她只有让晓峰爸知道这件事,尽量减轻心里的压力。如果不告诉,以后也会知道,晓峰爸人在漂亮国,可是他的心还没走,因为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兄弟姐妹,他的根还在这里。 这样,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是晓峰的爸,一听这消息,立马买了机票,往回赶,这个儿子对他很重要,因为冯菲菲不放手,他知道,冯菲菲很倔强,一旦不放手,那就别想带晓峰走,晓峰出不了国,再说,还没什么本事,到了国外,不能立马生存,勉强生活没问题,要想过体面的生活,就非常难,需要不断努力才行。 在国内非常舒适,什么都准备好了,要啥有啥,很自由很舒服,换个新环境,就有新问题,没有准备好,就不必要出去。 晓峰的爸爸懂外语,又聪明,生存能力较强,到了外国,也能很快适应,不存在到处借贷过日。 晓峰的小妈,也可以说是阿姨的,也会英语,到了那边,也不会吃亏,即使不工作,在家带孩子,也不会饿死。晓峰的爸对晓峰的爱,是深藏在内心的,就像很多东方人那样,比较含蓄,不会轻易表达出内心的爱意,只是心里有爱,嘴里不说,行为上可以看出来。 果然,在第二天,晓峰的爸就出现在医院里,父子见面,抱头痛哭,冯菲菲躲开,没见他,他才如此放肆,不管不顾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不管其他的医生护士,全然投入一场痛哭当中。晓峰也流泪,痛的不能动,因为麻药散尽,现在正是最痛苦的时刻,见到他爸比较激动,结果情不自已,哭了起来。 晓峰的爸哭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儿子,想不想出国?” “想啊!可是,我要是出国了,我妈咋办。她多孤独啊!”晓峰说。 “也是,不过,你妈这两年还没问题,等她老了,做不动活儿,需要你赡养的时候再回来不行吗?再说,先出国看看,也可以再回来,如果适应就在那里继续干,如果不行,就立马回来,这样,你就没有什么损失。要知道,那里的人都是凭自己的能力,不需要关系,因为他们都是移民来的,只认法律,不像我们要凭关系才行。如果没有好的硬的关系,可能就寸步难行,如果有关系,在那里也不见得是优势,可能是束缚自己手脚的东西。你要考虑考虑清楚。我不强迫你!”晓峰的爸说。 第641章 继续挣扎 晓峰听了他爸这一席话,心有感触,可是又有不舍,他谈的女友也在这里,如果要走,不好意思撇下她。这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就沉默。 “儿子,你是咱家的希望。老爸在大洋彼岸,还是日夜魂牵梦绕,对你牵挂,放心不下。你妈工作太忙,里里外外都要照顾,没办法照顾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少,没有关心够,不够体贴,你不要怪爸爸。”晓峰的爸说。 “不怪你,我只有恨自己生的不是时候。”晓峰说。 “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我生下来就给奶奶在带,你们都忙,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比登天还难,我就是没有人爱的孩子,直到长大一点,才和你们团聚,但是,人的一生,最宝贵的几年没有抓住,以后再想要弥补,就比登天还难。如果我是爸爸,绝对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只顾去赚钱,或者只顾忙自己的事业,这个是最要不得的,为了生活,到处奔波,不知道目标,迷失了方向,这不是我想要的,可是你们硬是给了我,我还没准备好,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晓峰说。 “这都是爸爸不对,爸爸不好,为了名利,结果还是没有得到好名利。” “我听说了,你被开除了。” “听我妈说的。” “你妈的嘴巴不紧,不会在你面前树立我的权威,不给面子,不怪你妈,本来这事都瞒不住,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个事你会听说,哪怕你妈不说,也会知道,不要纠结,这事免不了会闹得满城风雨,我在单位也算有一定影响,好的坏的都有,开始是好的,后来是坏的,这都是有一定的时间的,在什么时间办什么事,都无法避免,好的坏的都要承受,你要想瞒住某些事,结果反而会更多人知道,索性顺其自然倒要好得多。”晓峰的爸说,眼睛看着同病房的其他人,他发现他们都在听,病人在听,病人的家属也在听,空气似乎静止不动了,什么都不在进行,被孙悟空给定住了,只有他能跑能动。 这个时候,冯菲菲进来,她一看晓峰的爸,扭头就要走,晓峰喊道:“妈,我腰疼。” 冯菲菲回来,问:“哪儿疼?要不要叫医生?” “不叫,你来,我就不疼。” “傻孩子,你的腰疼不疼和我来不来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来了,我一高兴,腰就不疼了,你走了,我就不高兴,腰又开始疼了。”晓峰说。 “这就奇怪了,我是医生?是护士还是药?我在,你就不疼,不在,就疼,这是什么道理?” “你不知道,心情很重要,心情好,并就好得快,心情糟糕,病就总不见好。你看看《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总是忧虑,结果死的早。再看薛宝钗,就能活得长。”晓峰说。 “这个倒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薛宝钗啥时候死的。这个是个悬案,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太敏感。” “这个你应该知道,你不是老师吗?老师应该啥都懂得的。” “我也不是全知全能,我也有看不到知识。也有不理解的地方。”冯菲菲说。 “不过,你总比我懂得多吧,你是我妈,你知道的,我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晓峰说。 “开玩笑,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你会玩游戏,电脑游戏那些代号,那些装备啥的,我都头晕,你都知道,我却不知道。还有,你们的网络用语,我也不知道,你们的交流方式和我们这一代有很多的不同了,不是我都懂,是我都不懂,这些都是你的认知面在夸大,而我的理解能力在下降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我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多书都没时间看, 忙于日常事务,零碎的工作和事务太多,应付不过来,你们年轻,也能熬夜,但是不要养成熬夜的习惯,这样对身体不好,我也不能熬夜,当时趁年轻熬夜,觉得没什么,现在却不同,到了点就要睡觉,再过一分钟,就受不了,这就是差别。我现在就要想办法减少一些工作,尽量多陪陪你,弥补我的过失,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如果有一天我进去了,你不要嫌弃妈妈好吗?”冯菲菲说。 “你在开玩笑,你犯啥事了?你咋可能会进去,如果你进去了,我就给你送饭。” “不用送饭,只要给饭卡充值就行。在我们这里,和钱打交道的,难免会有问题,搞不好就会进去,身边的例子数不胜数,太多,要看因为是什么事情而定。我很担心,如果我进去,你没有钱给我饭卡充值,我就会饿死在监狱里了。”冯菲菲说。 “不要这样说,我听了心里很难受。你要我怎样做就直接说,不要拿钱来说事。和钱打交道,就像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是一样的道理。”晓峰说。 “你知道的,犹大为三十块银元,出卖了他的老师,结果,他的老师原谅了他,可是他自己买了一块田,在那块田里死了。三十块钱,断送了一条人命。” “竟然有这事。当然有,这事不仅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有。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真是刀刀致命,不能不防。”晓峰说。 “是的,我可能就是那犹大,当然,希望不是。如果是,我就早进去了。” “妈呀,你在说啥呢?你走吧,不要在这里说丧气话。如果你进去了,我就不管你了,我要漂洋过海去外国,不在这里呆了,你想干啥就干啥,谁爱去看你谁就去看你,反正我不去看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养你这么大,竟然说这话!”冯菲菲生气地说。 “我的意思你没明白,我就想要让你规规矩矩,不要违法犯罪,如果犯罪,影响我,影响你孙子孙女,还有和你相关的人。你要掂量掂量,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要占便宜,占公家的便宜,或者占私人的便宜。你如果做不到就很危险,这个不是说着玩的,这是认真的,如果你犯罪,我就没前途,我的后代因为你的原因,也就没前途,你要考虑清楚,尽量别触碰雷区。”晓峰说。 “这个我明白,你要好好养伤,如果你见了我觉得不疼,说明我还能带给你安慰,如果你觉得疼,说明我没用,在这里只能占用你宝贵的时间,你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我在这里?”冯菲菲说。 冯菲菲从来没听过她儿子这样说话,难道是有了背景或者靠山,让这些人去钻这些空子不成? 事实上,学校开除了他前夫,有人说她也不是无辜的,因为谁让她不看好她老公呢?如果看好,严防死守,他她老公也就没这个机会,可以和第三者进行接触,也就没机会怀孕生子,举家搬迁,离开舒适的家,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存在一些机遇,也面临着一些实际的困难,毕竟不是熟人社会,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不管他也不担心没吃的。 他毁掉一个家,重建一个家,这家伙也算是大佬级的人物。建设家庭,需要两个人,毁掉家庭,一个足够。 晓峰没错,错在爸妈,没有找对解决婚姻难题的方法,用了最愚蠢的方式来解决,贻害无穷。起码不是原生家庭,那就很麻烦,在自己的孩子,例如晓峰结婚的时候,就会面临着灵魂拷问,女方家庭就要跳出来对晓峰进行考试。如果不是原生家庭,就要降低一个档次,没办法取得满分。 晓峰的爸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完全没想到会这样。不过,他马上镇定下来,返程的机票已经买好,看到儿子没事,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放心,这次来没指望马上就出国,让他儿子到漂亮国去生活,但起码给了晓峰一个印象,就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很清楚,这个地方不适合聪明人生活,越是聪明的,越受到很多的罪。 “妈,你如果和爸和好,那就好了,我的女朋友也不会笑话我了。” “咋了?” “就是女方父母希望找没离婚的家庭的孩子作男朋友。我被她父母瞧不起。”晓峰说。 “有这回事?”冯菲菲显然十分不解,疑惑地问。 “是的!我也很郁闷,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想。”晓峰说。 “你想想看,要是有办法,早就复婚了。”冯菲菲说。 冯菲菲很想复婚,因为女人年龄越大,越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没办法,即使是组合家庭,也存在各自为政各自管各自一方的情况,同床异梦,让人不太满意。 再说,晓峰的爸,根本没这个意思,以前结婚,纯粹是无知,为了结婚而结婚,实际上结了婚等于判了死刑,必死无疑,现在改成无期徒刑,对于原来的家庭,已经摧毁,现在的家庭,也需要负责到底,不能让新家因为旧家而受到摧毁。 晓峰的爸不会干这缺德事,加上新家的儿子也需要照顾。现在是一夫一妻制的家庭,不能实行妻妾制度,因为这事,让晓峰的爸决心不再与前妻复婚,只是专心对新婚的妻子负责到底,毕竟为了晓峰的爸生了孩子,看在这一点就应该照顾新婚的妻子,免得落下新的骂名。 晓峰知道这些背后的原因,叹了一口气。冯菲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觉得错都在男方,也就是晓峰爸身上。已经有了家花,何必要采摘野花? 家花不香?如果不香,可以长久,就像塑料花,非常长久,常年不败,就是没生命,野花之所以香,是因为野花谦虚谨慎,野花为了上位,不惜手段,最终达成了协议。 “你的女朋友咋没来?”晓峰的爸问。 冯菲菲见他问话,就不再吭声,坐在一边,不插嘴,也不提问,只是听他们说。 “管她呢,不管,爱来不来。” “怎么了?闹矛盾了吗?”晓峰的爸问。 “没有,她有她的事,我不主动问,有事才联系。”晓峰说。 “这哪里像是热恋,完全是结婚很多年的老夫老妻,到了老夫妻的阶段,一般都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了。这是常理,都有自己的事,没必要天天绑在一块,等完全老的不行了,爬不动了,再在一起,相互照顾,到生命的终结。”晓峰爸说。 “我也比较烦她爸爸妈妈。动不动就说人家谈朋友,都是大包小包往家里拿东西,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没见过拿回家东西,倒是往外拿东西,养女儿真的是浪费金钱。人家养女儿是养了贴心小棉袄,她家养女儿是倒贴钱。”晓峰说。 晓峰说着,感到疲倦,刚好医生来查房,每个病床都问了问,看了看,然后离开,护士来打吊针,换吊袋,等等,忙得不亦乐乎。医院成了一个人口集中的区域。 晓峰的爸说:“对女朋友这件事,我是这样认为的。这是自然而然的,如果觉得合适,就谈,不合适,就分,不要纠结,免得越陷越深,你说是不是?男人要刚强,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了正事。” “那我怎么办?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她没有谈过男朋友,一毕业就跟我好上了,到现在也没说要分手,如果我说分手,对她太残忍,毕竟有很多年了,如果分手,她会跟谁在一起呢?这个不知道,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从我对她的观察,她还真没有其他男友,这个让我放心,只是如果我突然不辞而别,会影响到她,她会好长时间吃不进去饭。”晓峰说 。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如假包换。”晓峰说。 “那说明你女友是重情重义的人,但是今天,你要清醒点。三观不同,无法沟通,你要做好思想准备。特别是你这一代,将来找个独生女,两边家庭有四位老人需要赡养,另外,你自己还有孩子需要抚养,这些问题都是十分严重的事情,如果不准备好,将来必定要吃亏。”晓峰的爸说。 第642章 请来参观 “她的老人她赡养,凭什么要我赡养?” “你不懂吗?你是她的合法的丈夫,是要承担义务的,赡养老人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是双方的事。她也有照顾赡养你的父母的义务,当然,这是规定,也有不遵守的,那就没办法了,所以要找配偶的话,眼睛要睁大,不要一时看错,影响终生的幸福。”晓峰的爸说。 “我就是不明白这个,就想弄清楚,如果在赡养问题上也搞AA制,将会是什么样子的?”晓峰问。 “这个就是你想多了。在漂亮国,不能想象这个养老问题。像我这样的,在那边,如果退休,就没义务照顾你的孩子。在这里就不行,会被千夫指万夫骂。说不讲良心。这就是传统的力量。人们的素质达不到那个层次,认知只有这么点,就没办法提升。很多生气,也是由此而生。”晓峰的爸说。 晓峰毕竟没去过漂亮国,当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再说养老问题压根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让他纠结良久,不知道到底该何去何从。 冯菲菲听出来意思,忍不住了,就说:“晓峰我儿,你还是别去漂亮国,那里是腐朽没落的地方,你在这里就挺好。不要听别人瞎忽悠。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你要热爱你的家乡。”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喜欢这个地方,没说要出国,再说,我要是出国,到哪里去呢?不一定去漂亮国,也不一定有钱,不一定得到签证,不一定能成功,只能暂时在这里,我觉得这里还比较适合我,换一个环境,不是不可以,只是觉得有些麻烦。我的根在这里,不想去折腾。再说,我受伤, 人家不一定要。”晓峰说。 “这个伤不算啥,又不是考宇航员,不是上天,这个伤可以忽略不计。主要观点是,外国适合不适合的问题,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总有一些不适合的,像你这种情况,外语不过关,就很难获得签证,你要考虑清楚这一点。这个不是危言耸听的。”冯菲菲说。 冯菲菲的意思和她前夫的完全不同,她前夫就是一门心思让晓峰出国,不管用什么方式出去,只要能出去,就能看清楚一些事,免得总是在井底,成为井底之蛙,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天空,就认为天就是那样,很小,不如井里舒服,再说外面有那么多的危险,不如这里安全。 就像刘小姐这样的,在港岛居住,又能怎么样?最后要做事,还是要靠冯菲菲,没有冯菲菲,她就寸步难行。没有冯菲菲,啥项目都不能做,这个事情,看出来,不走有不走的好处,最起码可以方便做事,如果都走了,想要回来做事,就面临更多更大的考验,有不少新的难题。 冯菲菲认为这个地方不错,不想让儿子出国,这个让晓峰的爸情何以堪,他见他前妻说话,就马上闭嘴不言,觉得多说一句话就是浪费,他对他前妻的恨,现在还没消除,不是他前妻,他还不会身败名裂,不会被开除。 都是他前妻闹的,在领导面前哭鼻子,装可怜,是最大的受害人,天底下难找这样冤枉的人,比窦娥还冤。 她从金莲那里学到不少实用的技巧,屡试不爽,只要金莲能打动她,就说明方法有效,可以使用,如果能打动她的领导,就是有效,下次可以再用。 果然,对晓峰的爸的处罚决定很快就出来,这个决定,否定了他以往所有的成绩和荣誉,这一招等于釜底抽薪,断送了他在国内发展的所有可能。 冯菲菲本来想要通过这一招,让他回心转意,只要回头,她还可以故伎重演,再去找领导,再次恢复以前所有的名誉,恢复他的所有。但是,她的小算盘打错了一个数,结果满盘皆输。没想到他竟然是不知回头的人。这个在她恋爱的时候,就知道,只不过相信结婚后会有所改变,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婚后,结果,婚后没有给她带来期望得到的东西,反而让她越来越失望,她的期待值越来越低,直到没有,直到成为负数,她已经彻底失望,与其勉强,不如谁先捅破这层纸,结果她不干,还是没有勇气,还是考虑太多,她的前夫却不这样想,他需要的生活,她不能给,他想要的人,结果看错了,选择了,就后悔了,后来想要修复夫妻之间越来越大的裂缝,结果,没有好的粘合剂,哪怕都有亦一样的信仰,相同的信念,也有不同的理解,也有执着的,也有随意的,这个不同频,让他俩最终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她的计谋没得逞,反而弄巧成拙,让晓峰的爸更瞧不起她,觉得没希望继续获得下半生的幸福,就毅然决然走在大多数认为他走的错误道路上了。他无怨无悔,但对儿子的牵挂无时不刻都有,只是深藏在心底,没有表露出来,不轻易为人所知,就像受伤的雄狮或者头狼要躲在暗处疗伤一样,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脆弱,他要展示他坚强,不为这个女人打败,不想被毁在一个三观不正的女人的邪恶的手里。他确信他的抉择没有错,会坚持到底,绝不回头也无法回头,因为他心有所属,走出了错误的一步也就要走完余下的所有。 金莲的方法,给了冯菲菲不少的启示,她屡试不爽,对金莲也刮目相看,知道金莲读书不多,人心却揣摩得很透,书上的东西,好多对人没帮助反而有害,看上去很好,实际上酸溜溜,要不然也不会写书去糊弄读者,就像心灵鸡汤,让人喝了鸡汤沉睡或者沉醉,总之,越读鸡汤文,越感到手足无措,感到力不从心,感到离目标渐行渐远,不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只是感到这个,强烈的感觉挥之不去。她读书少,买书多,抽空看看封皮,再看看目录,就算完成一本书的阅读,其余时间,如果有空就翻看一下书中的内容,没空就算了。书中的内容,偶尔一两句或者一段话,给了她一些启示,用出来,碰壁之后,她也就不再相信,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来对待买的书。有的作者本身就需要帮助,结果写书来教人,就像瞎子带瞎子走路,自己都看不见,还去带领看不见的人,结果双双掉进坑里。 晓峰的爸决定先走,他在这里如坐针毡,很没意思。冯菲菲想要挽留,却无动于衷,因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的光芒,晓峰爸要走,他有自己的家,自己新欢,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自由幸福地生活,这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正眼看冯菲菲一眼,不念旧情,不回忆他们俩恋爱期间的美好,反正是彻底凉凉了。她本不想告诉他关于晓峰出事的消息,后来忍不住,也听了别人的劝,就通知了,还不是直接通知,是让晓峰的奶奶通知的。 晓峰的奶奶八十多岁,听了自己的乖孙被坏人扎了,立马要赶过来,要找到坏人给他几拐杖,打死那个坏蛋。可是力不从心,想来,又不认识路,家里有小儿子,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把她给记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她听了媳妇的话,就打电话给大洋彼岸是儿子,说晓峰出事,要马上立刻必须回来。晓峰的爸接了电话,当然不敢怠慢,果真立马买了机票往回赶。 晓峰的奶奶还是承认冯菲菲的,哪怕冯菲菲被他儿子抛弃,成了弃妇,也不影响她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终究是正房夫人,不是偏方小妾,所生的儿子,还是要继承家财的,小妾所生的,地位就低一些。老夫人有了这个思想,就对冯菲菲还是接纳的,冯菲菲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到位,知道哄老夫人开心,只要抓住老夫人的心,冯菲菲就不会吃亏,事实上也没吃亏。她前夫知道她紧紧抓住老夫人在手里,相当于绑架了他母亲,这个让他很不爽,可是毫无办法,又不能报警,关键是不仅仅绑架老夫人,还绑架了他的头生子也就是晓峰。 这个女人的心很深,比较歹毒,还有心计,懂得算计,总之,三十六计都用得十分娴熟,超过了世上大部分的女性,甚至超越了不少男性的智商,这个女人情商不高,智商超高,让不少人都自叹不如。这也算是一种平衡,让她可以从此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因为老公被人抢走,自己两手空空,对老公已经失去控制,对儿子要牢牢抓住,对婆婆也要这样,她深信,只要抓住这两人,就不用担心将来晓峰的爸爸不会回到她身边,现在需要的时间,需要忍耐和等待,完成这个心路历程就好了。 晓峰的奶奶身体还硬朗,对晓峰的父母一心扑在事业上,她就担任抚育晓峰的角色,又是爹来又是妈,晓峰的父母对抚育晓峰这方面轻松不少,没有什么负担,结果也就没有什么感情,后来发现不对,不在一起,就容易产生误会和隔阂,生了儿女就要管教,让孩子走正路,不至于偏离正道。也好回答那些喜欢提问的人的问题,老师要教书育人,不知道教育自己的儿女会怎么样,就怕有好管闲事的问起来,问起来不好说。有内容就好说,没内容就要编造内容,编造不是简单的事。 晓峰对他奶奶有很深的感情,因同年的记忆从三岁开始,一直都有奶奶的印象。真正到父母身边也都好几岁了。这个年龄三观差不多已经成形,后面会有一些微调。 结果,现在有不少的人都认为儿女给爷爷奶奶来带,会和自己的父母培养不起来亲子关系,以后要想办法弥补,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效果还不一定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征,可以根据自己的特征来决定。 听说晓峰出了事,他奶奶天天以泪洗面,老泪纵横,她最心疼的孙子,好像孤儿一般,其他几个孙子孙女的父母都在身边,唯独这个孙子父母好像抛弃了他一般,不管不问,只管生下来,不管教育和管教,让人忍无可忍。 可是,作为晓峰的奶奶,对晓峰的父母所做的,她也没办法,谁让她儿子要选择这样的媳妇和选择这样的道路呢。要知道,选错了媳妇,关系几代人的,不能马虎,选错了道路,就会万劫不复,说起来好像很严重,实际上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知道现实情况不要紧,就看看书上写的,从反面思考就能找到答案。 晓峰的奶奶经常受气,受谁的气?他爷爷的气,不过,气人的人先走了,现在就撇下他奶奶,就是寡妇,孤单一人,好在有乖孙陪伴,她还不至于太无聊,发挥余热,培养乖孙,让晓峰成长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里。 晓峰的奶奶有抚恤金可以生活,加上其他儿女给一些零花钱,钱是用不完的,因为老人也没啥大的贪念,可有可无的东西就不要,免得占领家里有限的地方,就是遇到活动打折,她也不去,她觉得去了,容易产生贪恋,没了那些垃圾,实在没用还占领地方。 晓峰被他奶奶养着,奶奶不仅没花晓峰爸妈的钱,他奶奶自己倒贴进去不少,她很高兴。其他媳妇就有些意见,不知道自己交的钱能不能照顾到老人,而不是照顾到兄弟的孩子,这钱本来是孝敬老人的, 结果给了孙子。这口气让咽不下去。 晓峰长大了也清楚这一点,他偶尔听到冯菲菲就是这样说,本来该给奶奶钱的,因为一直困难,就没钱给。实际情况呢?实际情况是并非一直困难,而是有时候困难。 晓峰的爸去找工作,用的是神学院的文凭,结果人家不要,说专业不对口,说啥都不要,这里不欢迎,另外高就。到哪里高就?这个的确是个难题,像高山一样不可能愉逾越。 第643章 怎么处置 没办法,只有去另找路径。要不然,就不能养家糊口了。要知道,男人就要承担这个义务。责无旁贷,在单位得不到重用,只有自己靠自己,做点小生意。好在聪明,掌握一项技术,就是电脑技术,再倒腾点电脑,赚点差价,就是一门营生。 他在这个时代下生存何等艰辛,只有自己懂得,外人只是看笑话,人人都忙,来不及笑,就成为别人的笑话。 在小地方摸爬滚打几年,一事无成,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要老娘贴补,老父亲还在,对冯菲菲这个媳妇很不满意。 本来对自己的老婆不满意,活活气死人,指望自己的儿子找个好媳妇,结果更不如意,不在一起还好,在一起就有矛盾,没办法。成为媳妇,成为晓峰的妈,就要承认这个事实,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坚强忍住,忍耐到底,就有转机。不坚持,就会缴械投降。 他俩接到通知,去省城。到处碰壁之后,总算得到一次机会。到省城当老师,这样就能有稳定的收入。另外,如果走穴,还是可以得到额外的收入,俗称外快。当然,不少人都不习惯说钱,不说也不行,这是个金钱流行的社会,凡事不讲钱,只是讲奉献,可能就有问题。说明现在要学的榜样,可能没经历过现在的人所经历的痛苦,没走过现在的人所走的路,谁能说谁一定幸福,这个真不好说。 到省城就安排,因为学校校长的夫人和冯菲菲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亲不亲,故乡人,共家乡的风,同饮故乡的水,咋说有这层关系,肯定比其他人的关系要深厚。 同时,也要考虑相关的问题,就是避嫌的问题,于是就安排冯菲菲的老公担任更多的职务。就是这样,为了避嫌,因为她升迁太快,她老公升迁太慢,为了保持平衡,就让她老公去进修,结果文凭提升,有了培训的经历,就有了更多的任用的机会,首先要考虑到他,别人都没意见。就是安排谁去谁不去进修也有区别,可以看出关系疏远还是亲近。 学校内部复杂,分几个派系,当然,老乡肯定要照顾,其他的像学院派,像保守派,像激进改革派,等等,数不胜数,这样的山头主义,还是很严重,只是没有明确的。 晓峰进修回来,就安排了一个位置给他,因他依靠老婆的老乡的提拔,他感到了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避嫌,学校领导把他安排在重要的岗位上,目的是让一些人闭嘴,知道不是依靠老乡的照顾,学校领导要拉拢自己人,当然就会用晓峰的爸来当挡箭牌,如果直接用冯菲菲,这个也太明显了,就不用冯菲菲,为了达到目的,还是用冯菲菲的老公,实际是一样。 晓峰的爸感觉到了压力,也不想卷入复杂的斗争当中,就提出申请,要去其他学校任教,为了避嫌,也为了让冯菲菲可以大展手脚来做事。 学校刚好接到邀请,需要一名教师前往学校教宗教和英语结合的专业,没有合适的人,有的懂得宗教学,但是不懂得神学,有的仅仅懂得神学,却不懂宗教学。找到这样的全才不容易,最后还是想到了方法。 晓峰的爸懂得这些,他是全才,因为有才,没有机遇,只能埋没,有了全才,遇到机遇,就能施展才华和抱负。他的才华到了另一所大学得到了展现,大学的氛围还行,就安心教书,本来和冯菲菲没么深仇大恨,就是想得到真正的爱情,总是得不到,这个遗憾刺痛了他,不想平庸地度过余生,起码不想委屈自己生活。 他在大学第二年,就认识了一名学生,这名学生喜欢上了他,开始他还不觉得,后来被表白,等于学生主动追求老师,这个让他进入矛盾的漩涡当中,不能自拔,左右为难。如果答应下来,这个老师的位置就保不住了,冯菲菲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的东西被偷了,肯定要想办法给弄回来,甚至不择手段。 后来的发展,事态无法控制,本来女生准备考研的,这件事发生之后,就决定出国去上学,继续深造。晓峰的爸当然没问题,他的英语本来就挺好,经过女生提议,马上就同意了。于是攒点钱,加上亲戚朋友借点钱,还有漂亮国那边大学的资助,安家补贴等等,这些路费足够了,剩下的钱可以在漂亮国安家购置家具等家庭生活必需品。 这些都是在情理当中,只是最舍不得的是晓峰,从小就没怎么管,等长大了又要分开,这个对天下所有的父亲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坎儿,但是为了自己的晚年生活幸福,必须要有所放弃,有失去,有舍才有得。 这样决定后,二人到了大洋彼岸,到了之后不久,就产下一个儿子,一出生就有了漂亮国的国籍。这一下,可让他开心了。 他有了小儿子,还是挂念大儿子,经常和大儿子联系。平时工作很忙,好在加班费高,只要加班就有钱,后来单位不让他加班,他还想不通。他们更重视要求员工和家人的一起的时间,也就是说,要有亲子关系,要在一起,免得日久天长,会生分,会影响家庭的和睦关系。 他开始不理解,觉得加班是自己的事,和单位没关系,只要多劳,才有多得,事实上他还是被迫休息,不情愿也不行,他以前那么拼,还是没什么收入,现在经常休息,还能养活一家人,还有一些积蓄,虽说不多,跟以前相比较,还是多得多。现在,他找到了久违的幸福。 他走了,留下冯菲菲咬牙切齿在那恨人。再恨,也没用,该走的,留不住,该来的还是要来。他离开了,二人解除关系。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相扰,相安无事。 二人从热恋到冷战,到最后分道扬镳,这个中间有了儿子的牵扯,否则早就分手。因为儿子,才又见面,这次伤害,让他清楚看出冯菲菲的执迷不悟,老公离开,儿子被伤害,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女人在事业上再成功,没有了老公,伤害了儿子,等于不成功。这个简单的道理,需要用鲜血来警醒,不过,冯菲菲仍在沉睡。 晓峰的爸离开,什么话都不想说,晓峰和他爸常用微信联系,也就不挽留,晓峰爸回头看了晓峰一样,眼睛的余光看了冯菲菲一眼,她嘴巴长着,眼睛盯着晓峰的爸,晓峰的爸径直离开,晓峰看着背影,强忍着泪水,没流下来。 冯菲菲如释重负,还好,这次没有打骂,可能身份不同,一旦打骂,就是违法。冯菲菲没想到这个,现在总算明白,还是要懂一些法律知识,懂得的越多,也就越自由。不懂的,总觉得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总有种种限制,不得自由,十分憋屈。打骂对没文化的人来说,可以理解,对有文化的来说,就不可能理解,谦谦君子,动动嘴尚可,如果动手,就很麻烦。 这次差不多跑了半个地球来见,全家人总算圆满聚集,却不欢而散,连水都没喝,更不用说吃饭,连正眼瞧一下都困难。 刘小姐进来,对冯菲菲说:“我定了饭店,一起去吃个饭,他不轻易回来。你看怎么样?” “走了。” “谁?” “还有谁,晓峰的爸,他!” “哦,是这样啊!我想他到哪里都是吃饭,不如我请客,他来吃饭,这个不算什么,应该给我面子。”刘小姐说。 “那你试试吧。” “行。” 刘小姐拨通了晓峰爸的电话。 “谁?” “我是刘小姐。” “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已经定了饭店,咱们去吃点饭怎么样?” “可以。不过,请季弟兄一起来吃。” 晓峰的爸对柯南印象很好。有一次,柯南大学参加论文答辩,结束后,也是由刘小姐请客。在西餐厅吃饭,整个过程,晓峰的爸只说一句话:“很高兴认识你!季弟兄。” 整个晚餐,在舒缓的钢琴曲里结束,弹钢琴的小伙子,坐在大厅的三角钢琴前面,不紧不慢地弹着琴,看样子很自由。 柯南这次被邀请,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和晓峰的爸是老乡。 当然,柯南不是很欣赏晓峰的爸的手机,他的手机的铃声特别大。唱的就是老人机里常常唱的那种,声音大,反映了他的性格。 他是故意的。 因为冯菲菲话多,一上车,就开始说,什么都说,内容很多,意思就是一个,说她自己行,她老公不行,晓峰的爸很熟悉这个,从婚后开始,到生孩子更严重,产后没有抑郁症,看上去却像是有,总之不知道原因,莫名其妙被批评,总是被批,没有一刻消停,他一听说要坐他的车,就很紧张,于是准备了大音量的手机来压制,用来平衡车内的空气气氛。 他之所以参加晚餐,一是感谢刘小姐对他儿子晓峰的照顾,包括教英语,还有手把手教口语,还有其他技能,要知道,请私教老师,费用不菲,而刘小姐全免费,这事打着灯笼找不着。 晓峰的爸愿意吃饭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庆祝老乡季柯南顺利通过论文答辩,这是好事,应当见面。当然,第三个原因就是看看冯菲菲有没有什么改变,如果没有,就继续进行经营他的未来,如果有改变,再做调整,说不定还有机会重新树立目标。 随着时间推移,看双方性格的融合情况,如果能和睦相处,就继续相处,还是夫妻,否则,就趁早分手,不必牵扯,没有牵连。 晓峰出事,令人惊讶,都在繁忙当中停一停,看看自己做对了没有。 饭店就在熟悉的地方。晓峰的爸离开这里的时间不长,老城区的布局基本没变,要是迷路,也就是在三环以外的小区,那里复杂,房屋道路到处都有,一不留意,就容易找错地方。 老地方有个好处就是,具有历史文化的底蕴,也有人文历史的记载,很多房屋都不能拆,不懂的人拆了,想要复原,非常困难。 用的砖瓦都不对,更不用说木头了。保护和建设是矛盾的,这里的保护算一般。大局差不多。然后这里给人的印象就是记忆,记忆是美好的,晓峰的爸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人在异国他乡,经常梦回家国。这个情结不能解开。但是,桥归桥路归路,本来不相干的,结果成为一个遗憾。 晓峰的爸不想复婚,哪怕其他第三人再努力,也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如果复婚,就是伤害现在妻子。复婚之后的生活,可想而知,比以前更糟糕。好马不吃回头草。 婚姻的难题,让冯菲菲周围的大龄女青年望而却步,就是介绍对象,也会踌躇不前,想到多少劳燕分飞各西东,心里就有一些凉意。对婚姻的幻想,迟早被打破。只有认真过好每一天,不要渴望明天就一定灿烂,这是冯菲菲周围的人的反应,本来她还行,后来被证明失败,怎样给人辅导心理?自己的难题都没解决。 饭店不大,比较方便,更好在公交车站附近,后面是小山,环境比较清幽,在闹市区有这样的地方,咋说都值得来坐一坐。 吃饭可以化解矛盾,特别是喝酒之后,人在云里雾里,容易麻痹自己,也不会去为难别人,有了酒精的作用,人变得比较放松,平时不敢说的话,都可以在酒后来说,并且酒后的话特别多,无法控制。要抓住重点,就不惜说出很多说过的话,显得啰嗦,说的人不知道,听的人就格外厌烦。清楚这一点,就知道了如何控制百体中最小的但是能燃起熊熊大火的东西,就是舌头。不能小瞧舌头,舌头可以退却百万大军,也能夺去不少人的性命。 聪明人都是多听少说。喜欢听的人,遇到喜欢说的人,可能配合得很好。有智慧的,见祸就躲藏,愚昧无知的,上前就遭殃。 第644章 最后晚餐 这样饭店,规模小,装修风格像是漂亮国的西部牛仔聚集酒吧,看上去,有异域情调。 刘小姐很会选地方,她了解晓峰的爸的性格,在这个地方,可以让他比较放松。对冯菲菲的了解,刘小姐知道她也不会反对。对柯南来说,无所谓,在哪里都行,不过,他喜欢实实在在,桌子就是实木的,看起来扎实,哪怕粗糙,也无所谓,让人放心,桌椅结结实实,坐上去不担心。 从店铺的装修,就知道店铺老板的心思,明白了老板是否有良心经营,有没有良心,顾客会用脚投票,来不得半点虚假。 现在都是网络时代,哪里好哪里不好,哪里需要改进也有希望改善,都是通的,做生意不能死板,如果死板,可能就有问题。好在都不是死板的人。 有了生意,不会让顾客跑了。如果跑单,就要考虑一下自己是否有问题,需要检讨,避免下次再跑单。 柯南被刘小姐请过来,有些意外,等坐定后,刘小姐说:“这是你老乡,你还认得吗?” 柯南一进门,就认得,连忙说:“早就认识了。这是晓峰的爸。你好!” 柯南说着伸出手和他握手,他很高兴的样子,嘴角上扬,显得是微笑,柯南没仔细看,到底是微笑还是苦笑,还是无可奈何地笑。他只要和冯菲菲在一块,就有些紧张,柯南也是,总担心冯菲菲突然说一句打击人的负面的话出来,搞得大家都没面子。 冯菲菲忍住了,她经历这一场事,头发白了不少,这很正常,不用染发,就是染发,也很快会变白,一半有色,一半白色,很难看。她和刘小姐都染过,不是染成黑色,是黄色,这就更难看了。刘小姐架不住冯菲菲的软磨硬泡,结果还是染了。染了就后悔,落下不好的名声。就是爱慕虚荣,不肯承认现实。 小饭店看起来比较温馨,不是西部牛仔酒吧那样尘土飞扬,或者刀光剑影硝烟弥漫,看起来没那么粗犷。 粗犷之气,大方放松,可有点不放心,怕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怕有牵连,这个地方不存在,首先没有西部英雄侠士,包括游侠都没有,也没有勇士,没有谁敢担当,大概都是避开责任,不愿管闲事,哪怕有恶霸欺凌弱小,也视为不见。 可能最有效的还是酒精作用,在酒精的刺激之下,享受生活的美好,可是,因为有刘小姐和冯菲菲在场,在上了火锅之后,完全是牛尾火锅,非常好吃的一道菜,因为冯菲菲不准喝酒,让这个地方索然无味,要説老乡,晓峰的爸更懂生活,更会饮酒,遇到冯菲菲,也就作罢,兴趣顿消,再也寻不见。 这顿饭,吃得窝囊,浪费了一桌好菜。吃不完,就打包,这是冯菲菲提出来的,她想到晓峰还没吃。刘小姐提醒道:“手术后不能吃辣。” “哦,这个我没想到,那就再炒两份清淡的菜带过去。”冯菲菲说。 “行。”李小姐说,然后起身,还没走,服务小姐过来,问:“什么事?” “请再炒两份青菜。” “什么菜?” “菜单给我。” 服务小姐连忙跑过去拿菜单,冯菲菲说:“菜单就在这里,还到处跑。” “不一定是拿菜单,可能口误。”刘小姐说。 果然,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回来,手里拿着打印机,她说:“桌子上有菜单,你点我记,马上就来。” “不着急,我们吃好了,这两份素菜是带走的,炒好后打包带走。”刘小姐说。 “好的。” 刘小姐看着菜单,不知道如何选择,看看冯菲菲,冯也说,晓峰的爸说:“他喜欢吃薯条,就给他来一份吧。” “还差一个。”服务员说。 “我知道,别催。这里,这里,有一个醋溜藕条。好就这两份。”刘小姐说。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说,转身就走。她一边走一边发送消息给厨师那么准备。 “回来!”冯菲菲喊道。 那服务员吓一跳,这些事都是吃了生牛肉的吧,说话都这么生硬,又不是聋子,为什么要喊来喊去的! “什么事?” “不要装盘送过来,是装盒饭盒子,准备带走的,记住了吗?”冯菲菲说。 “我早就说过了,不装盘,直接带走,我们会准备快餐盒子,放心。”服务员说。 “那就好,我就担心你一忙,就忘了。我的学生当中就有人经常忘记。” “那是你学生,我不会。炒好后打包,我带过来,放在你这里,走的时候,结账走人即可。”服务员说。 “你很喜欢耍嘴皮子吗?” “不是,都是一样的,这个行业需要耐心解释,我这是职业要求,如果打扰或者冒犯,请原谅!”服务员说着,一路小跑着就过去到那边忙去了。 柯南很清楚,这是冯菲菲的职业病,竟然在这里教训服务员,就相当于把课堂上的习惯带到了饭店,是一家小饭店,服务员都没受过专业训练,大概都是师傅带徒弟慢慢带出来,没有啥理论,就是实践出真知。 这样应属于游击队,不是正规军,冯菲菲教训游击队,是用错了地方。 柯南经常听到冯菲菲的训话,这个也就不奇怪,从三尺讲台上下来,还是在台上,对人就像对学生,开口就开始教训人,难怪晓峰的爸一声不吭,一说话就是错的。干脆不说,苦在连酒都没有,刘小姐估计怕晓峰的爸借酒浇愁,说不定贪杯后耍酒疯,当然,这个不可能发生了,因为他和冯菲菲已经形同陌路,不再有夫妻身份,没有夫妻情分,各自安好就行。 对于无酒不成席的说法,看来老乡都有共识,就是刘小姐没有。因为成长的环境不同。这顿饭吃的不太舒服,晓峰的爸仍不爱说话。如果讨厌一个人,连这个人的呼吸都觉得别扭,更别提说话,包括说话的语气、神态还有动作,包括说话的内容,在一开始发言的时候,就已经讨厌,以后的更是加剧,吃啥喝啥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情。 这个人就是不解风情,不了解男人的需要,没办法,跟着啥样的师傅就有啥样的徒弟,难怪没有男人去爱,自己太自以为是,自己骄傲自满,觉得男人是废物,瞧不起男人,不尊重男人的领导地位,自己想要干啥就干啥,时间一长,就被人看出来,原来是这样的人。 柯南心想,当时不知道冯菲菲她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要结婚?不结婚多好,免得有这么多的事,很麻烦。 这个属于柯南多此一举,没必要替古人担忧。哪怕不是古人,也犯不着。恋爱自由,结婚自由,离婚自由,这样的折腾,有人喜欢,有人厌恶。喜欢的经历多点事,成熟一些,厌恶的落了清闲,也保持年轻。这个因人而异,不可求全责备。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是人自己选择的,自己选了什么担子,就要挑什么担子,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谁能代替,就像总不能靠人背着走或者抱着走,总要自己走,自己走,才会有感触。说别的,都是虚空,唯独脚踏实地,不忘目标,努力前行,才有可能完胜。 没有酒,也就算了,还听冯菲菲的叨唠,这饭吃得没意思。刘小姐看出晓峰的爸坐立不安,就知道要走,于是主动提出,她不提出,接下来的场景更加尴尬,毕竟也打交道这么多年,咋说都还有自己的假期,这次回来也不算违规,也没有什么缺憾,看到儿子没事,他也就放心了。他给晓峰一万美元,说:“爸爸没本事,这点钱你自己花。我相信你会理财。在漂亮国,儿女大了,都是自己谋生,不问父母要钱。你也要这样。这一万元是用来帮助你尽快康复的。你如果有了好身体,自己开公司做事业都行,这是你的经济基础,也是为未来打算。同样,如果你愿意去漂亮国,用这点钱可能还不够,到时候,你和我联系,我借给你,到了漂亮国,你挣到钱了再还给我。” 晓峰当然同意,白白得到这些钱,是他没想到的。难怪没带任何礼物,包括水果牛奶啥的。他知道,带这些东西根本都没用,病人不喜欢吃,为了给别人好印象,带着这东西装点门面,实际毫无用处,最后还是送人。 晚餐,可能是最后的晚餐,晓峰的爸和冯菲菲彻底断了,没有任何和好的可能。人走到这一步,咎由自取也好,不管咋说,都是人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起责任。 柯南也觉得没意思,他也有走的意思,刘小姐看气氛不太好,就说:“今天很高兴看到你们夫妻团聚,不管怎么样,都是好聚好散。我也很高兴,晓峰也得到很大的安慰,你的老乡季弟兄也很满意,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谢谢!”晓峰的爸说。 然后就是沉默。 冯菲菲没说话了。她感觉到恩断义绝,毫无可能和好如初,只有放弃。 她做的唯一的正确决定,就是不要试图再和他和好。这是非常明智的。虽然晓峰很想这样,她也不反对,但是,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泼出去的水,流逝的时间,还有说出的话,都是无法收回的,没有反悔可以重新来过,柯南心想,如果冯菲菲想要挽回这段失败的婚姻,转败为胜,就要洗心革面、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新造的人。 虽然她自称有信仰,可是,在柯南看来,还不如没信仰,因为有信仰,没行为,信仰也是死的,没信仰,行为是善良的,也值得尊敬。 这个要一分为二来看,不要看她说什么,要看她所行的是什么。 柯南十分清楚这一点,这个世界有不少看起来是好人,实际上是坏人的,好坏都由心而出,有的心坏,做出来的却是好事,有的人心好,做出来的却是坏事,好坏由人来评断,做事的可能浑然不觉。 结束了这顿晚餐,各奔东西。因为有冯菲菲在场,两个男人,也是老乡,就没了话说,这个不正常,可是又是安全的。因为从来没有谁能猜透人的心思意念,世上没有超人,不过,我们可以有洞察力,通过洞察力来观察,通过行动力来实现,通过智慧的心来沉思。 柯南回到宿舍。 晓峰的爸当晚就回到家乡,看了老母亲,哪里都没去,然后飞上海,接着飞往漂亮国。 冯菲菲和刘小姐将打包的饭菜送到医院,给晓峰吃,晓峰胃口奇好,可能感觉到了浓浓的父爱,让他知道他不是生活在缺乏父爱的家庭里。 加上美元还有美食,都让他满足。他的女友对他也一往情深,虽然女方父母有看法有想法,对于女儿的选择还是默认,只要不犯原则错误就行,单亲家庭,又是独生子,有些复杂,想要挑出不复杂的家庭,当下的确非常困难。 大概都有一些有问题,绝大多数都不完美。都不完美,也就要顺其自然,免得自己生气,影响身体健康。 现在晓峰很幸福,该有的就都有了。就像父母忙碌缺乏关心,只有生病,才能引起父母的重视,才得到父母双份的关爱。 例如感冒发烧啥的,或者肚子疼,都能起到被关注的效果。晓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小时候经常这样表演。这个演技慢慢成熟。没想到还真帮助了他认识到,如果想要引起别人的关注,还真要做一些能让别人产生担忧的事情。 假如车上的菠萝被盗了,被人拿走,感到害怕,现在偷菠萝,没准车内的其他东西也会被盗,于是报警,警察一听,就不想管,不立案。接着再报警,就说菠萝有毒,准备拿回去毒老鼠的,警察就会立马出警,立马找到盗取菠萝的人。 这就是一个例子。让一个人担忧,不会引起警方的重视,如果让一群人或者不特定的人担忧,就会立马处理,否则,警察生涯可能会就此断送。关键是要有涉他因素存在,让别人担忧才行。 第645章 疲于奔命 到宿舍后,尹贤仁在,他问:“干什么去了?” 柯南担心他怀疑领导的不公平,就说:“遇到老乡了,请去吃饭。刚刚吃完。本来想带你一起去,是他请客,还有别人,我就不好意思张口。” 尹贤仁一听,说:“哦哦哦,不必,不必,都不认识,去了多尴尬。还好没邀请,就是邀请,我也不去。” 柯南心想,这个人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哦,不,我很想邀请,下次有机会了再说。”柯南说。 “很奇怪,刚才......”尹贤仁说,放低了音量,指了指隔壁。 柯南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齐思娜在旁边。柯南也把声音降低。 “哦。我知道了。刚才怎么了?”柯南问。 “刚才听隔壁的说,要去医院送饭啥的。没听太清楚,她还提到你的名字。”尹贤仁说。 “哦,是吗?那可能在告我状吧?提到你没有?”柯南问。 “没提到。不像是告状,就是一般的聊天,说安排去照顾晓峰的事。我估计晓峰最多一个星期就出院,年轻人恢复很快。”尹贤仁说。 “是的,医生也催促过两天就出院。医生说这小伙子身体素质很好,肉很结实,恢复得快。这两天照顾好了,就康复得更快。估计他爸给他带来不少营养品,都不是本地产的。”柯南说。 “我知道,他爸在外国,选择出国也是好事,不见得一定会对他不利。他可能放不下的是他女朋友。至于妈,可能不是很在乎。”尹贤仁说。 “这句话你说对了。他的确是这样的。晓峰的爸这次回来,一是看晓峰,二是看他母亲,其他也就无所谓了。要带晓峰出国现在还不现实。”柯南说。 “你说对了。这个就是这样的。从晓峰的爸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尹贤仁说。 “是啊!走到这一步,对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没考虑到孩子的感受。我们都熟悉晓峰,从小没和父母在一起,长大后,也不生长在完整的家庭里,只有谈一个女朋友,可以作为一种安慰,从女朋友那里得到关爱。这样的独生子现在有很多,他们是责任最重的一代,也是获得有效培训最少的一代,所吃的苦最多。比上个世界六零后七零后八零后的人还要惨。”柯南说。 隔壁传来音乐声,是流行歌曲,柯南知道齐思娜爱唱歌,可惜没听她唱过,只是看到她嘴巴在动,不知道在唱什么。这次放的是手机音乐。她托刘小姐给她从港岛带回一部最新的爱疯手机,当然,她不会让手机闲着,拿回来后就开始听歌,看视频,忙得很。在基地的事,她不用管,只是需要什么,她在网上买,订购就是她的工作。有了这个工作,整天都在忙碌,因为网上的内容太多,都要浏览,都看不过来,琳琅满目的,应有尽有。鱼目混杂,也不知道谁好谁不好。 对于爱疯手机,柯南也有点想法,不过,在心里憋着,尹贤仁说出来,他说,就是冯菲菲那边的人都有爱疯手机,其他都没有。凭什么?他们是一伙的。一来电,都是一个声音,没说换一个,没必要这样明目张胆地炫耀!一听声音,顿时让人感到人生的不同,有的高贵,是生来的高贵,不是暴发户附庸风雅。不见得所有使用爱疯手机的,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只不过没人知道。 她们是一个阶层,通过听手机声音就能分辨,来电铃声不是爱疯手机特有的,就感到矮三分,因为不属于她们那个阶层。齐思娜的父母没有用爱疯手机,用的是老年机。这个就是说,一个阶层的也分等级,并非眉毛胡子一把抓,都是一样,一个阶层里面也有分工。 “咱们的手机不高级,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打工的呢?齐思娜还不是管理层的,如果是,就不会住在这里。”柯南说。 “小点声。是管理层,不过,她被安排住在这里,如果没有人监管,这里的东西可能都被搬走了。你看看,金莲这样的母蝗虫,见啥都想要,遇到占便宜的机会肯定不会错过。机构负责人不在这里,也没人监管,作为三把手的齐思娜,就是安插这里的眼线,随时盯着我们别像猪八戒那样遇到困难就想分行李回老家。”尹贤仁说。 “消除掉贪婪之人,会不会让气氛更好呢?人和人之间都是这样的关系。”柯南说。 “贪婪之人无法消除,除非改天换地。”尹贤仁说。 “这个不会发生吧?要是改天换地,就是新世界了,到了新世界,贪婪之人才会被彻底清除。”柯南说。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现在还是很苦恼,希望早点进入新世界。”尹贤仁说。 “你看刘小姐,她到了我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和冯菲菲合作肯定不行,合作了也有很多问题,就是雁过拔毛,所以冯菲菲及其亲信都有爱疯手机,和冯菲菲疏远的,都没有。这就是摆在人面前显露出来的关系,自然而然就划分了不同的阶层。这是事实,现在的情况是,有钱容易让人膨胀,因为冯菲菲过于膨胀,显摆自己,结果被同事嫉恨,最终连自己的婚姻家庭也被捣毁。女人最重要的,不是房子、票子和 车子等外在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老公和孩子。如果没有,等于失败,且败得很惨。这个就是事实。不少成功人士的背后,都有一种家道中落的感觉。因为家没了,辛苦赚得的钱给谁?和谁分享?所以,人在的时候,就要想好不在的时候会发生的事。就是有钱,没了家,没了人,没了美好的,只有钱,也觉得真没意思。钱就是工具,就像车子,就是工具。”柯南说。 “你说得对。不过,要小心,隔墙有耳。这个家伙不简单。”尹贤仁说。 “怎么不简单?她就是三把手。她太嫩,在金莲面前,金莲可以卖了她,她都帮着数钱。”柯南笑着说。 “真的吗?” “那当然是真的。” “那么,安德烈呢?”尹贤仁问。 “金莲不忍心去卖,交给春燕去卖差不多。” “春燕?” “对,他们现在在荆楚西北部,就是白河。” “哦,我记不清楚地名。”尹贤仁问。 “白河我听说过,到白河,要经过我所在地襄阳。所以有一点印象。白河项目也是正在进行的项目,有可能最后结束,也可能提前,如果还有老外投资,就会继续,如果没有老外,也就算了。”柯南说。 “希望继续下去,这样才有希望拿钱。” “你想得美!老外不是吃素的,不容易糊弄,现在科技发达,通讯发达,要看真实情况,不很难。什么都要讲证据,要讲图讲真相,不能有半点虚构。”柯南说。 音量提升了,尹贤仁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降低音量,柯南明白过来,就降低了,免得被齐思娜听到,然后报告给冯菲菲,冯菲菲知道,就等于刘小姐知道,她们知道,就会对柯南有看法,要知道,她们三个核心成员,也就是这个大权,独自掌握在冯菲菲的手里。 尹贤仁摸了摸鼻子,打了一个喷嚏,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让人受不了,柯南打开窗户透透气,然后继续说,柯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习惯。 对尹贤仁的喷嚏也习以为常,知道怎样应对。只要尹贤仁休息,只要二人不得不在一起,就会面对这些难题,一个是喷嚏,一个是打呼噜,这个是影响二人在一个房间居住的主要因素。 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要有人生活,就会产生废气,难怪刘小姐搬走,另外租房,就是要图安静和干净,可以多活几年。有些人不讲究,有的人只是将就,可能就这样了。 柯南不喜欢群居生活,他喜欢独居,自由自在惯了,不想看别人脸色,不用说好话,这样最好。 那边的音乐声由近及远,在比较远的地方,可能是去倒水,或者烧水,原来齐思娜也要喝水。柯南知道,她不爱喝水,只有到了非喝水不可的时候,感到饥渴难耐的时候,才会喝水,她的习惯就是这样,谁想要纠正她,她就跟谁急。 知道的,就不会劝她,不知道的,还傻呵呵地劝她要她多喝水,只有多喝水才能保证身体健康。 实际上,有不少喝水喝多的人也不能保证身体健康。要看喝的什么水,或者其他因素导致。 在某些方面,就是要看喝水,在某些方面,不用看喝水。如果喝的水受过污染,喝多了反而受害更多。 宿舍的纯净水的水票没了。 齐思娜不买。 买水票是齐思娜负责的。 没有人敢告状。柯南和尹贤仁商量,自己买,买了之后,自己喝,将饮水机放在男生寝室,只是尹贤仁与柯南来喝。 第二天下班,柯南就将饮水机搬到了男生寝室。然后就是由尹贤仁与柯南使用饮水机。 柯南考虑的是,齐思娜不喝水,也不买水,尹贤仁与柯南是喜欢喝水的,因为身体需要,没有水,影响身体健康。 齐思娜不考虑这些,她一般不喝水,要是渴了就喝可乐,或者雪碧,或者红牛等等,这些饮料代替了水,想喝就喝,绝不轻松。 宅男宅女最爱的就是这些饮料,非常简单,可以说是垃圾食品,喜欢重口味,又辣又咸,又油腻,吃了就饱,饱了就开始网上冲浪,或者打游戏,或者聊天,或者看视频。打发时间很容易。 柯南属于宅男,生活简单,但他不会浪费时间在玩游戏上,对游戏一窍不通。这个也限制了他对游戏的理解,就是写东西,没有玩过,也写不出来,没有经历,就无法还原事实,只有暂时回避,或者退在一旁等待时机。 与齐思娜在一起生活,血压会升高,心跳会加剧,房间卫生要经常打扫,也要注意少说话,免得更生气。与骄傲的人在一起,会受到影响,错失很多机会。 回到家,才能让柯南真正地安静下来,才会成为宅男。当然,那些不好的习惯,也就不再坚持。有的习惯对身体健康有害,例如熬夜,这个就不能让柯南继续保持,要坚决删除,这样才有可能获得更好的成绩,工作效率会更高,因为休息好了,劳动才会好。平时准备好,到时候就会马上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像两军对垒,狭路相逢,勇者胜! 关键是勇气,有了勇气,就有了前进的动力。 目前,柯南需要的也是勇气,只有充满勇气,才会不退缩不胆怯,就会勇敢地往前走,决不回头。 第三天晚上回来,就发现饮水机不见了。 原来放在男生寝室的饮水机,堂而皇之地在客厅里。电源还是通的,看样子,这是齐思娜干的,因为宿舍里就只有三个人。 柯南和尹贤仁同吃同住,一起上下班,可谓是形影不离,就像一对特别铁的哥们儿,可以立马排除不是尹贤仁干的。更不是柯南。因为打开一看,饮水机挪动的痕迹显示出饮水机很费劲的从男生寝室到客厅。 地上有很明显的划痕,证明饮水机不是抱着出去,而是慢慢挪动出去的。 这就证明抱饮水机的人一定是一个女生。他的力气不够大,因此饮水机是被挪动着出去,而不是抱着出去。 那么房间里现在居住的只有三个人,排除金莲、春燕还有刘小姐,再就是排除一名女会计。冯菲菲绝对不会干这事儿,因为他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为了公家的事。 那么就剩下了齐思娜。 从地上的划痕来看,当时齐思娜处于极度愤怒当中。可以想象他带着多么大的愤怒来挪动饮水机。 这就证明了,齐思娜是非常憎恨柯南和尹贤仁的。他带着满腔的仇恨来做这件事,受罪的受伤的就是饮水机了。 地上还有一些水迹。这个证明饮水机上面架着的水桶也跟着受罪。竟然潸然泪下。 第646章 莫名其妙 既然饮水机已经到了客厅就没有必要再搬回男生寝室了。柯南和尹贤仁取得了共识。毕竟他们两个还是要依靠刘小姐发放工资的。 很明显,齐思娜已经告状给了刘小姐。刘小姐打电话给尹贤仁。过问了此事。尹贤仁做了解释。他是怎样解释的呢? 他说喝水是一种养生,如果身体健康出了问题就会影响工作。 刘小姐回复说:“工作疏忽忘记了继续买水,水票用完了也不知道,也没有人提醒,也没有人负责。这件事责任在领导。以后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事情很小,但是影响比较大。不是可以直接和我说,没必要私下里自己做决定。再说。寝室是公共场所,是大家的寝室,不是自己家。不可自由而为。要遵守机构的规章制度。不要把机构的东西看成是自己家的东西,随便挪动地方和使用。都是老员工了,这个基本道理应该懂得。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齐思娜没结婚。心智不成熟,实际还是个小孩,你们要多原谅他,多宽恕他,不要和他斤斤计较。如果他谈恋爱结婚自然有人管她。他现在所做的必将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你不要自作主张执行管教,因为他不是你的女儿。” 对于刘小姐的回复尹贤仁无话可说,只是回复说“好的”。很清楚,如果再多说,接下来刘小姐又要长篇大论。在这个方面,她看得很清楚,不该说的就不说。 尹贤仁没想到,刘小姐这样重视这件事,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看来,刘小姐操心过了头,专门要保护齐思娜。齐思娜不是感恩之人,就是做了,可能也不会说谢谢,这简单的两个字,就无法从齐思娜的嘴里出来,刘小姐不知道怎样描述,不过,她已经习惯,习惯成为自然,她也无话可说,只是怕得罪了冯菲菲,也怕得罪齐思娜。齐思娜更难对付。 孔子说的,最难养的就是这样的。不过,刘小姐不太懂,只是体会到了。因为她遇到了。 这事弄得很尴尬。水票已经买了,尹贤仁和柯南绝对不会将水票交给齐思娜。到底给谁,柯南还没想好,看看情况再说。也许用完了,也许没有。 柯南这次没有挨批,这个倒让柯南更加内疚,本来这件事柯南也要责任,也要分担一部分。刘小姐劈头盖脸给尹贤仁批评一通,难道是敲山震虎? 寝室不大,设计还算合理,只是楼层太高,往下看头晕目眩,柯南不恐高,只是头晕,睡在上铺,总没有人主动提出换换。柯南也认了,谁让他年轻呢?不过,两个老家伙也不能倚老卖老,从到机构来,就一直心安理得地睡下铺。亏睡得着。 无论如何,都要考虑一下解散后该干什么。这个机构存续的希望还有吗?这个问题值得所有人思考。柯南想这样搞下去死路一条,因为没有创意,一潭死水,家族管理,任人唯亲,毫无活力,已经被上帝弃绝。 这样的想法在头脑中存在良久,柯南和尹贤仁也交流多次。只是两个打工的,谈了没用,根本没把他俩当回事。大权还是在冯菲菲手里掌控。刘小姐只是一个傀儡。 新项目的进展还是比较顺利,莫名其妙的是,冯菲菲从来不过问新项目。刘小姐比较关注,可能是刘小姐特别关注民生问题,涉及到了农民工进城务工的权益问题。这个也与农民有关,不是根本不入流。 柯南发挥他的特长,懂得一些法律常识,也懂得怎样为农民工维权,这也是刘小姐安排他和春燕去兰州参加培训后,闲置多年,又重新拿出来做的项目。以前在大雪纷飞的季节百年不遇的雪灾年份做过一两次,然后在各个项目点也做了一些,只是培训的内容都是喜闻乐见的。 柯南提供技术支持,尹贤仁负责联系受训对象。大概在江城务工的,都被考虑在内。 因为白天上班,她们没时间,晚上才有空,还要考虑晚饭问题。这些都要有预算才行,很快,刘小姐就批准了这个项目,只要有利于机构的健康发展的项目,都可以尝试。可是,从内心里讲,刘小姐死马当活马医,来看有没有转机。 转机是有,需要付出努力才行。 先去的第一站,就是一家生产预制板的工场。这个场,为农村盖房子的农户提供预制板。水泥混凝土加上钢丝做的。 一起去的,是小伙子赖布吉。赖布吉喜欢做事,做事速度也快,就是做的事多,太投入,结果反而影响了做事的速度。 赖布吉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少数民族的,实际上他是河南的一个小伙子,很有活力,才结了婚就出来工作,做的就是农民工培训的工作,这个项目花费不多,但是效果很好,很多农民工都在想着怎样拿到工资,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卷铺盖走人,不给钱就走。 建筑业的农民工最多,也最难拿到工资,不能准时拿到,有时候是一年,有时候是两三年,平时都是给生活费,工资押着。这个第一站就是去生产建筑材料的工场,这个地方相对来说农民工比较集中。 老板是尹贤仁的老乡。他开了这个工场。赖布吉先到了,他很着急,专门赶过来,就是想做农民工的培训。好歹这是他所在机构擅长的项目。 令人想不到的是,去的时候是晚上,人们都下班走了,柯南和尹贤仁赶过去的时候,没有了工人,只有看场地两名工人和家属在。 赖布吉看到柯南,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对于尹贤仁,他还不熟悉。因着柯南的缘故,他也不会马虎。 晚餐是由赖布吉准备到,他买了一些卤菜,还有牛肉火锅,带到了工场。工人们及其家属好久都没吃肉了,看到肉两眼放光,像狼一样,生怕吃不到,但是,还是在表面上谦让,显得很有礼貌。 还好人不多,如果人多,这点菜已经不够。工人家属也准备了一些白菜萝卜啥的,可以炒几个青菜,生活就是这样,要说幸福,能吃饱是幸福,能吃上菜是幸福,能吃上不同的菜才是幸福,能吃山珍海味是幸福。能吃糠咽菜也是幸福。对幸福的理解不同,只因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而已。 柯南看赖布吉很兴奋,他还没到过一线,像工人吃饭住宿的地方,就是这样简陋,出门在外,过的生活自己知道,回到家乡,注意打扮,也就是装逼,这样就会赢得尊重,回家当然要装一装,出门是乞丐,回家就要装国王。国王何等荣耀和光彩,以掩饰在外打工、形同乞丐,可说内心美好,也未必,是虚荣心在起作用。 这个地方是城乡结合部,规划还没做好,看起来比较凌乱。不过,越是凌乱的地方,越有市场。真正的市区,都是现浇混凝土,不是预制板,这样的工场会慢慢退出历史舞台。 赖布吉是河南人,说普通话,听起来不像是河南人,他在南方待时间长了,说话有些温柔,咬字不是那么生硬或者牛气冲天,听起来比较舒服。这个人,就是受到机构委派过来的,总是赶不上火车,因为杂事太多,总是在忙,等醒过来,忙完了,才发现火车快开了。火车不等他一个人,他就是坐飞机去,也赶不上火车,只好下次再说。 他这次能来,而且提前来 ,堪称奇迹,究其原因,就在要将理论和实践有机结合,让理论应用在实践当中,从实践中总结出理论,相得益彰,真的不错! 他来了就有好处,机构负责报销他的所有费用,因为他在为机构工作。柯南对这个项目不太看好,因为刘小姐并不重视这个项目,刘小姐重视的是怎样种好有机蔬菜。 刘小姐种菜,一听就不能成功,可是,刘小姐不这么认为。她在动用她的所有的力量来卖菜。菜贵,送到了也就不新鲜。搞会员制收费,又担心违法,怕被人举报,做啥都受到限制。上级领导已经在旁敲侧击,提醒要走正路。到贫困地区做扶贫项目才对,跑到城郊种菜,这是唱哪一出戏?当事人不当回事,领导也就没辙,只有叹气的份儿,然后再想办法找其他机构,毕竟这个机构不是他的嫡系部队,需要进一步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省总公司总经理也要调走。 新任的总经理是白河的人。 难怪冯菲菲要在白河做项目,这个也太现实。人走茶凉,真实真相,令人感叹!要说现实,这就是现实的例子,讲的话,是唱高调,最终还是要看做的,不是看说的,做的比说的重要的多。从做的事,可以了解这个人的为人。 这个项目做完,再做下一个项目,如果没了领导,就不做项目,就开始搞自己的项目,就是种菜,美其名曰绿色食品,提倡有机生活,要去除农药残留物,要吃放心菜。目标很大,看起来像是实用,也是比较正能量的,总之,像是无懈可击,这个项目一定有人支持。实际上到底如何,还需要评估和观察,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亲戚就业,要赚钱,种菜比种地要强得多。还有,种菜比种地稍微轻松些。再就是种菜种出来不愁销路,万一卖不出有机蔬菜的价钱,就按照普通蔬菜去卖,也能卖出一点钱。 菜可以卖钱。预制板也可以卖出去。农村的房子没有房产证,按照成本来盖,也可以,房子用来居住,安全可以。不必担心其他问题。如果要卖,只能卖本村的人,或者其他村没有宅基地的人。这个工场现在还存在,工人还有活儿做,就算可以。不少行业都在调整,有的行业已经少人问津。 没人的地方,就没房子,在山区,有的房子没人住了,搬到城里。房子一空,很快就会坍塌,看样子,房子要靠人气撑着,人不在了,房子就没啥支撑的。房子能不倒,看样子不全是靠着房屋的梁柱,还靠人气。 城里的房子也是,房子没人住,就会成为其他生物的家园。 工场专门用来做预制板,这样的预制板,就是隔断,楼上楼下,靠着这预制板来隔断。 工人压抑着不敢大吃特吃,赖布吉一直劝大家吃,尹贤仁和季柯南平时也不是天天大鱼大肉,借着这项目,可以饱口福。再说,刘小姐不重视这个项目,也没打算给多少钱来办这个项目,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有多少预算。 刘小姐非常谨慎,对于这个项目,远没有对有机蔬菜项目上心。 柯南也就认命了。大家吃饱喝足,赖布吉与工人闲聊,记下一些笔记要点。 谈话差不多,来了一个小个子男人,工人都喊老板来坐。 小个子男人摆摆手,意思不坐,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小个子男人是老板,他才回来,听到院子里有停车的声音。 老板不坐,邀请大家到他家去。所谓的家,也是工场里的一个稍微大点的宿舍。 赖布吉记得差不多了,看看尹贤仁和柯南,柯南没意见,点点头,尹贤仁也点头,这样,就达成一致意见,都跟着小个子去了他家,临时的家。其他工人没有跟过来。只有一个人过来了,也是小个子,又黑又瘦。 尹贤仁叫他“麻虾”。 柯南不喊这个外号。显然,喊外号是对人极其不尊重的表现,是没教养的。 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没问题。那些有残疾的人,被用来当做取笑的对象,其实没有尊重残疾人。这个是传统习俗。认为上辈子没做好事才会在这一辈子落下残疾,应该被诅咒。实际上这样做非常不明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尊重残疾人。 “麻虾”本来是和尹贤仁在一个村的,不是一个组。他的家就在尹贤仁开的商店对面。以前尹贤仁开商店,与“麻虾”相识,有些消息互通有无,可以彼此鼓励。这样就会得到巨大的安慰。都是老百姓,他们比普通的老百姓要强一些。就是在接触真实消息的方面,比普通村民知道的多一些。 第647章 村里活动 老板外号“麻虾”,真的很形象,走路像海马,只是不是倒着走,往前一冲一冲的,就像手扶拖拉机,一加油,就往前跳。这个人就是老板。 他在家有老婆,现在这里又有一个女人,看起来比较年轻,给人的感觉,牛粪肥力十足,供养一朵鲜花应该没问题,只是这个家伙不守规矩,怎么可能是有德性的。也就是说,钻法律空子,别人拿他没办法,他可以过着游刃有余的生活,日子过得滋润,在有些人心目中,是成功人士,值得学习。 他的房间是两间,在这里还算可以。预制场以前是集体的,后来经营不善,对外发包,收取管理费,开始是内部职工承包,经营不善,自己再转包,自己收点所谓的管理费,“麻虾”听到这事,就来了,结果一谈就行,喝点酒,吹吹牛,给点礼物送点钱,事情就这样办成了,也没签合同。“麻虾”很清楚,合同对无赖不起作用,不如用无赖的方法对付无赖,这叫以毒攻毒,疗效更好。 工人很好管理,只要给钱,啥都好说,工资不拖欠就能留住人,有病的残疾的不要,当然,也有残疾人挂名可以减免税收,他没文化,钻法律政策的空子还是有一手。 用的人基本都是同村的或者邻村的人,乡里乡亲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在这里,都是打工的,他作为管理者,还是有一套管理方法。 没有谁能在他之上,就是游走于几个女人之间也是没问题,这个让饱读诗书的惭愧,当然,不追求拥有多少女人,这个目标太猥琐,太世俗,“麻虾”熟谙此道。所谓红利,大概他也能分一杯羹。大多数人,包括读书人,大概还不明白此中奥秘,不懂其中的渠道或者秘密。 从村里到城里,人还是那些人,从事的工作不一样,无非是流动的农村,到了城里,农村还是农村,只是物是人非,如果回去农村,还能找到过去的回忆,不回去,也就永远是梦。 村里留不住人才,因为人才都想发财,在村里赚不到钱,就换个地方试试,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在村里发展也可以。村里有山有水,交通还行,通公路,距离大城市也不远,多山的,多丘陵的,平原少,这个地方以前还是森林比较多,不知道什么原因,少了不少,有一年一个傻子放火,烧了不少林子,傻子担不起这个责任,只有自认倒霉。 土地是有,就是比较贫瘠,有山有水,就是少人,人都外出打工,村里也没啥人,不打工,等于没出路。 人人都追求幸福,在村里干一年,不如打工一个月,现在也不好做了,打工收入受到影响,预制场有时候也拖欠工资,“麻虾”也不想拖欠,外款没收回来,也的确没钱发工资,本地人更不愿意操心,不愿去现浇板,盖房子都是买预制板,这个来得快,又便宜,就是便宜,也不愿意及时付款,等到安装好了,没发现有问题才给钱,也不是一次给完,还要看后面会不会发生什么,如果有,余款就不会给,还要要求赔偿。如果没有,余款就要支付,结清账目,了结一笔账,落个轻松自在。 盖房子也是不明智的,大概没有房产证,也有的是为未来征地拆迁补偿,大概都是出于这个目的,房子做得结实,也是赔偿那么多,随便做,也是那么多,主要是土地值钱。 柯南看到“麻虾”,就想到读书多了有没有用。他热情待客,家里的摆件也多,只是显得凌乱不堪,一看就是土豪,是暴发户,没什么底蕴,但是不甘心平庸,也附庸风雅,墙上也有大字,也有塑料花,看上去像是真的花,房间显得凌乱而拥挤,看起来是有钱人家, 看起来像是有文化,实际上处处透露出不安和浮躁。看样子,有钱,包括供奉的财神,都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想要平安,想要通过金钱,恐怕这个要落空。 赖布吉说:“这茶我也不喝了。我要赶路。现在还有没到市区的车?” “没了。”“麻虾”说。 “那怎么办?”赖布吉问,看起来有些着急了。 “没事,我来送。”“麻虾”说。 “你开玩笑吧?”尹贤仁问。 “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喝酒了。” “没事,这里是郊区,没警察,我只送你们到公交车车站,那里有公交车到市区,现在还没到最后一班。”“麻虾”说。 “那好吧!” 尹贤仁显然对“麻虾”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了解“麻虾”,十几岁就能开拖拉机,二十几岁跑长途,,三十几岁开水泥罐车,是老司机了,技术没问题。开小车跟玩玩具一样。 哪怕是酒后,他也完全能胜任,只是坐车的人担心他激动,一旦激动,发发酒疯,就很麻烦。坐车的人也有责任,知道司机喝了酒还敢坐车,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 说走就走,柯南呆在“麻虾”小老婆的家里,也不是个味儿,人比人气死人,不用读那么多的书也能拥有读书后想要的生活,这个是不是低级趣味。不管什么趣味,只要自己过得满意就行。 赖布吉站起来,抓住背包就往身上背,这个是欧美范儿么?大概出门有没有东西,都带着背包,就是图个实用,这个实用就是不管啥东西都可以放进背包,出门就背着,看起来像是旅行,实际上他们每次出门都像是旅行,不喜欢固定在某个地方,不喜欢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喜欢新鲜,喜欢挑战,喜欢破冰之旅。 车不算很破旧,从车可以看出“麻虾”后半生的光景来,也可能一时风光,风吹日晒,无可奈何花落去,天上人间,花无百日红,也是这个道理,从哪里可以看出?他有东山再起的迹象?看不出来。 他再有钱,也不够分,因为女人多,他的老婆多,不管是几姨太,都要用钱供养,如果有了儿女,要加倍。 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 他是够呛的,不值得羡慕,他要照顾这些人,包括原配以及其他人,自己挣钱给别人花,最后死了也带不走。 谁都一样,不必羡慕。人比人气死人,如果不去比较,也就不会生气,不比较,就没有长短之分,也就不必去争取。 酒后的“麻虾”不是醉虾,开车比较稳当,从没要路灯,到较少路灯,一直到较多路灯,一路开过来,还是没事,从黑暗到光明,由“麻虾”开车,送到公交车站,按说待遇不错。看来,尹贤仁在他们的地位也不低,这个让柯南刮目相看。也可能是“麻虾”比较重视同乡,这个作法有些难以理解。 从另外角度来看,在家靠父母,出门老朋友,在外就要靠老乡,像做预制板的,大概不少,竞争也大,为了争夺市场,有可能会打架,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有人就有市场,打架靠人多,这样看来,所谓的资本积累就是要流血,看来也不无道理。 有了公交车,就格外顺畅,心情也爽朗。三人离开“麻虾”,前往市区。柯南一想到宿舍,就很头疼,齐思娜在那里,也不谈恋爱,也不结婚,也是老大难问题,她的兴趣在明星吗?大概很多人都喜欢明星,没有机会。应该降低标准,遇到合适的,主动去追,不要被动等候人家来追。 追求爱情,不是违法,有不是犯罪。关键是自己能成家,才能立业,让父母放心。如果想到不合适,就分手,那是玩弄感情,倒不如不开始还清静得多。关于她,最操心的还是她父母。只不过他们都不说,以至于她也没人管教。冯菲菲说了之后不见效果,也就放弃,说了白说,还容易得罪人,不如自己省点力气做点别的,不必为了这个不相干的人大伤脑筋。 车到了市区,车内的光线充足,路灯明亮,还有高楼的霓虹灯,彩灯一片,像是有图案的,还能不断变换,真的很精彩。这样的地方,让人赏心悦目,不知道一晚上要用掉多少电,不用自己的电,不掏自己的腰包,不用管路灯亮不亮,如果亮,要亮多少。这些都不值得关心。 如果是纳税人,就要关心,关心也没啥用,已经用了,又不能还回来。电都是一次性的、即时性的、不可储存性的,这些短处无法解决。 赖布吉说:“这个地方值得关注,真的是农民工,如果有机会,下次还来。我明天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们了。” “好吧,你在哪里住呢?” “我不住了,今晚要赶火车,在车站,等火车来了就走。要睡,也是在车上睡。”赖布吉说。 “那好。如果有什么活动,我们再一起设计一起做吧。”尹贤仁说。 “那好,放心,我们希望长期合作下去。”赖布吉说。 “我们也希望如此,只是看领导有没有眼光,看得远不远了。”柯南说。 “农民工是一个很好的服务群体,有很多方面的工作都可以做,包括农民工孩子的教育问题,都值得去深挖,项目太多,只看政策支不支持,许可民间力量参与帮扶,如果许可,就可以做项目设计,如果不许可,就再想办法,我们的服务目标不仅仅是国内的农民工,国外的也可以做,只是对语言的要求更为严格,不能随随便便。他们做事更认真,不讲关系,只讲有没有益处。有益处,就要树立目标,按照步骤进行,中间不用频繁改变目标,就容易到达目的地。”赖布吉说。 “领导现在热衷种菜,这个我不看好,可是领导看好,我说不出来具体什么不好,可是领导辩护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不好。那么没什么好说的。结果怎么样,我不是说丧气话,这个项目必死无疑。” “为什么?”赖布吉问。 “因为服务的对象是有钱人,很有限,有钱人吃得起无污染的绿色蔬菜,现在都有钱人并不多,而且有钱人不一定非常认同有机蔬菜,因为仓储和运输队环节,如果跟不上,就很麻烦。想吃的菜迟迟不来,等来了也就过了想吃的时候。不如想吃就吃,附近很多菜市场,也有有机菜,想吃啥就买啥,分分钟就搞定,不必要等几天才来,如果等几天,等到花儿也谢了,根本没兴趣再吃。”柯南说。 “这倒是真的,也不新鲜了。要吃新鲜的才好吃。就是再有机,也来不及。”赖布吉说。 “呵呵,就是,要尝鲜尝鲜,不新鲜的,就是包装再好,也会有变化。不如不吃。就是为了面子,为了人情下的订单,只是一两次,如果次数多了,也就没意思了,总是买了不新鲜的蔬菜,这钱花了,心里总是别扭,这是人情菜,不吃扔掉就可惜,吃了,也难下咽,”柯南说。 “是的,人情有用尽的时候,不是总有效。”赖布吉说。 这里柯南与赖布吉说话,尹贤仁在“钓鱼”,很显然,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到了一定的时候,就要睡觉,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在车上,就像躺在舒适的摇篮里,摇来晃去的也容易睡着。 车很快就到了桥头,赖布吉要在这里下车再转车,他经常在外面跑,比较熟悉,动作有些夸张,年轻人精力旺盛,就像新买的摩托车,动力十足。他对柯南招手说再见,尹贤仁突然醒过来,看到赖布吉招手,急忙问:“到哪里了?这是到哪里去?” “回来了,我们还没到,赖布吉要去赶火车。”柯南说。 赖布吉笑笑,下了车,尹贤仁也向他招招手,看样子还在梦游。不过,他坐着睡觉不打鼾,这一点让人吃惊。在宿舍里,躺下就开始,声震天花板,天花板有灰会被震落下来,蜘蛛网上的蜘蛛无法捉到虫子,因为虫子都被声波震飞。 大概还有三站路就到了。 看着大江两岸万家灯火,柯南浮想联翩。 第648章 制衣女工 车从大桥上驶过,船不知道,只是所川流不息的车辆中的一辆,谁在车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过得有没有意义。大多数人都不会考虑,大概觉得差不多就行。 要说喜乐,大概都已经失去,这是一场阴谋得逞了,柯南是不是也在失去喜乐,也要被俘虏? 车过了桥很快就到站,柯南看到尹贤仁已经醒过来,就说:“赖布吉走了。” “我知道。” “他下次还来。” “什么时候?” “不知道,要看什么时候放假。” “你是说,打工的农民工放假回家过春节的时候?” “是的,你看,那个时候容易找到人开会,所谓开会,也就是展示的机会。他们回乡,没事会干什么?” “会打麻将,还能干什么?也有的打牌,喝酒,吹牛。总之,回来玩就是玩,串门走亲戚,时间一过初三就要着急上班去了。”尹贤仁说。 “哦,我知道了,你看如果趁他们回来,我们过去办活动,看行不行?”柯南问。 “我看不行。但是可以试一试。”尹贤仁说。 尹贤仁很聪明,知道只要有人来,就有钱赚,客人一般都不是白吃白住,总要给钱,免得良心不安。这个不用多说,正常的都会做的,不自觉的占极少数,大多数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的。 柯南还没想好怎样开展这次活动,不管怎样,要让赖布吉唱主角。 他有专项资金,这里刘小姐没认识,只是认定冯菲菲,她要种菜,就种菜,种出来的菜卖不动,只差推着下车到街上卖了,如果遇到工作人员,还要小心,免不了要和他们周旋。 这事弄得越来越窝囊。刘小姐现在陷入沼泽地,谁能救她?还不知道。到底亏了多少,也不知道。 到了宿舍,尹贤仁掏出钥匙,走进去。柯南没有宿舍的钥匙,刘小姐没给他,这个也让柯南郁闷,只好想想不要钥匙也好,免得丢了东西说不清。 这是精神胜利法。人家不给,总不能死皮赖脸地去要吧,柯南开不了口,也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机构里的人大概都有一本帐。人人都专顾自己,其他人还不明显,这个机构的人表现很明显。这是家族性质的机构,刘小姐出钱,冯菲菲亲戚外的算是出人,冯菲菲与她的亲戚获利,这个就是现状。 柯南很清楚,太卖力,有好处是冯菲菲的,不卖力,会哄人,也是好的,可以得到不少好处。这次有机蔬菜项目,不知道投资有多少,柯南隐隐约约感觉到,山区的项目尾款,基本都投入到有机蔬菜项目里面了。就像向大江大河里投进一块石头,只有一朵浪花。 知道真相,不肯前进,这对机构没好处,对机构没有益处,就是对冯菲菲没益处。也算是间接地报复了。柯南不喜欢报复,现在走到这一步,也不敢轻易辞职,因为辞职不确定的因素较多,说不定哪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造成棘手的问题,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经历来解决。 刘小姐的心思还是没用在农民工项目上。可能有很多顾忌。当然,这是很多问题,柯南想不通,问尹贤仁,他猜可能是被冯菲菲控制了。 宿舍里有了两个女的,齐思娜还有一名会计。 会计名叫石小英。 石小英是会计,很谨慎,也很温柔,对谁都不得罪。以前在国有公司做过,后来公司改制,她就下岗,然后在当地一家私人企业做会计,这些年一直都是会计,没有做别的,也爱唱歌,心态很好,对谁都和善。 刘小姐和冯菲菲都比较挑剔,对石小英却无计可施,没发现石小英犯过错。因为不犯错,这个让冯菲菲有些害怕,会计不做错账,她就没啥收入。当然,刘小姐旁敲侧击,石小英也明白,只要刘小姐签字的,就有效,包括石小英的账,也要她签字。 后来,又增加一名会计,严格来说,是审计,就是冯菲菲所在的单位的领导指派的,就是总公司指示要求安排审计,监督会计的,担心时间长了,石小英和冯菲菲合伙圈钱,虚报项目,巧立名目,中饱私囊。 柯南清楚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冯菲菲不可能干净。从她的吃的用的,都不一般,表面上看没啥,实际还是很奢侈,继而浪费,因为自己过于奢华,反而严格要求刘小姐手下的员工。刘小姐手下没有高工资,就是这点工资,得来的也是辛苦。 留不住人才,原因就是这个,高薪能吸引人,这个机构不能给的,就是官帽,没有官帽,要在经济上照顾,经济上也无法照顾,注定会人才流失。 发牢骚没用,还是要老老实实干活。尽量与人为善。石小英也是打工的,做账也规规矩矩,至少经手的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如果有一天要查下来,都能说出来龙去脉。 冯菲菲在这个方面看起来精明,实际上糊涂,消费不够理性,比较随意。这个人就是这样,要不然她老公也就是前夫,会离她而去,让她独守空房。当然,刘小姐填了这个空,不会让她孤独。从这个方面来说,她做得很好。 谁见了石小英都会非常客气,配合她完成做账工作,要不然,出问题就找当事人,当事人不见得都懂,结果就会出差错,经济上有问题,这个名声可背不起。 因为石小英来了,尹贤仁就格外勤快一些,这个和报账没关系,借款和还款都是当事人来做,具体负责项目的队工来做这件事。石小英只是做账,会计有很多,真正知根知底的会计不多,放心使用的也很罕见。 柯南不知道怎样维持人际关系,看上去总是老实憨厚,石小英也为人厚道,只要刘小姐签字的票据,算好之后,交给石小英,都会给整理妥当,石小英也提出过几次要求,就是粘贴票据的时候,要特别小心,要想到以后怎样装订,怎样查账,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 这个经常开会,经常提醒,除了特别顽固不化的,走的走,死的死,其他都是照办不误。再说,这个事也不是难于上青天的事,能办到的就尽量去办,办不到的事,就不要宣传,这样的宣传就很像激将了。 激将所起的作用很有限,大概激将后马上有反应,结果马上就行动,行动之后,才发现不够理智,缺乏仔细的思考,容易做出后悔的事。例如,人家说你一定考不上名校,这一激将,就树立了目标,结果为了考上名校,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借光、囊萤映雪,这些传说,不辨真假,也说明天下读书人大多是寒酸之士,眼高手低,最终不能成功,这个成功,是世人眼中所认为的成功。 石小英是得到冯菲菲承认的,因为石小英听话,对听话的会计,就要使用。要不然,自己以及自己的亲戚使用的手机不可能最先进。 这些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人抗议,也没人往深处去想,大概表面上看看差不多就行了。 不知道的就不去瞎猜,马路上的车可以看出谁有钱谁没钱。这是初步判断。从使用的手机能看出,谁有钱谁没钱。 为了这个虚荣,有人不惜去卖肾。有的有权,可以以权换钱,有钱就不用说,会买自己想要买的东西。没钱,什么都不是。这是世界上一般人的看法。只要拥有物质,就能驾驭精神。 宋大良出事,是因为他有钱。他的钱,来自项目款,来自冯菲菲和刘小姐的捐献,当然,也可以说是帮助。因为有了钱,就有些膨胀。钱的确可以壮胆,越有钱,越会干平时没钱不能干的事。他变成了恋爱高手,不是因为能言善辩,恰恰相反,他总是沉默寡言,不怎么会说话。 宋大良饱暖思淫欲,结果不忠实于自己的妻子,也不尊重冯菲菲和刘小姐的信赖,因为他有钱,自己就飘了,冯菲菲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包庇,对他网开一面,不予追究责任,结果,宋大良犯的错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账目对不上,亏空巨大,惊动了港岛火星基金会的总干事,他亲自到内地见宋大良,要求宋大良交还属于机构的物质和钱。宋大良到底有办法,就是一口咬定说都花了。 实际上还有剩的。 只不过,宋大良就是不交出来,因为他还有老婆,有年迈的父母还有年幼的孩子,一儿一女,非常可爱,自己早晚会死,在死之前交代好后事,未雨绸缪,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果然,总干事无功而返,什么都没要回来。 宋大良的老婆说:“火星基金会的老板真有意思,在机构做了好几年了,连总干事的脸长啥样都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为什么当时没来,到了宋大良在项目款上有问题,就容易引起不安。可以说,宋大良本身也有多种疾病,现在加上金钱让人疯狂痴迷,结果就会让宋大良死的更快。 事实上,宋大良的死,和冯菲菲有关,溺爱,会造成恶果,最坏的就是搭上性命。如果在当时开会的时候,有人提出宋大良的不端行为,就该由冯菲菲指出,指出来之后,可以督促修改,和病魔做斗争,也许就能保住性命。 柯南很清楚,溺爱的孩子经不起风吹雨打,受不了一点委屈,如果受点小小的委屈,经过劝告,得到舒服的感觉,那也就不算委屈了。 宋大良到底还是走了,他死得其所,算是风流快活死,他走的时候,冯菲菲去医院看,在弥留之际,宋大良说出三个字“我恨你!” 冯菲菲听到后,马上离开医院,本来还挺好的心情,顿时没了,十分低落。 她心里有数。 宋大良在弥留之际,他老婆不来,因为他老婆巴不得他早死。一点都不伤心,反而很开心,准备自己开店做生意,到处张罗,准备大干一番。到底做生意的资金从何而来,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宋大良死了,他老婆不来,没有人收尸,准备做无名尸体处理的时候,他的情人出现,守着尸体,医院的医疗费住院费啥都没有,情人自掏腰包,结清了账目。宋大良的儿女听说这事,要过来看,宋大良的老婆阻拦。拼死不让来,后来,宋三皮听说此事,痛批了她一顿,安排车过来运尸体回家,同来的,是宋大良的儿女。 回家安葬,也是宋三皮出的钱,也不指望他们还钱,安葬了宋大良。一双儿女由爷爷奶奶来带,宋三皮给了他爷爷奶奶一笔钱,作为孩子的学费。 冯菲菲不给一分钱。 刘小姐看不过去,就自己掏点钱慰问慰问,其他队工也捐了款,多少不等,想减轻一点孩子爷爷奶奶的负担。要知道,队工没有一个是有钱的,都是靠工资生存的。 宋三皮知道宋大良伤害了他老婆,他老婆还是他老婆,现在已经不是,也需要照顾,就帮助她开店。 没想到经验不足,开店不久就受到处罚,罚款,因为她收了来路不明的铜丝。经过查明,这些铜丝来自电线,电线不是废电线,是正在使用的电线,因为收购的时候,没有问清楚铜丝的来历,结果涉嫌违法,就被处罚。 她信心满满地开店,没想到遭遇迎头痛击。实在没想到,她看看走这条路走不通,现在收了来历不明的东西,被罚款了,再次发现,就要查封小店了。这个小店花费不少心血,结果十年准备,一天都不要,就宣告破产。 这个打击也算大的。死了丈夫,被罚款,生路被断绝,以前有老公,外人还不敢欺负,现在成了寡妇,怎么过日子?不是宋三皮帮扶,早就拉棍要饭去了。 石小英也清楚她,有时候也去她那里安慰安慰,陪陪她,宋大良的妻子也懂得轻重,知道石小英是好人,不少账目,宋大良都搞不清楚,全是石小英帮忙整理,装订妥当,没有任何问题。后来,宋大良起了坏心思,石小英才有些警觉。 第649章 账目不对 石小英发现宋大良项目款账目不对,就找宋大良,他一脸无辜,黑色,不笑,让人不寒而栗。 “宋弟兄,你看,这个账目不对,再检查一下吧。” “嗯嗯。”宋大良嘴里嗯嗯,意思是可以。他拿到单子,原封不动再给石小英,说:“没错。” 他的言语不多,但是有些分量,不喜欢重复。对于领导的不公,心里也有数,只是不跟那些小人一起玩罢了。 例如,领导表扬金莲,怎样对领导忠心。宋大良就不理会,鼻子直哼哼,他清楚金莲是双面人,给领导展示的永远是好人形象。 金莲在宋大良面前不敢犟嘴,她很清楚,宋大良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是一个人才,不能替代,如果不是他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冯菲菲会永远记得他的好,可惜,祸从口出,结果在他死后,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如果说绝情,还是冯菲菲做得到。刘小姐也能做,面子上还是过得去,宋大良死了,她还捐了款,哪怕以前的项目款没收回来,也没关系,那是项目款,是公款,私人之间的捐赠,也略表心意,无人能阻挡。 金莲是冯菲菲的老师,她会表演,会哭,会哭的人就给人可怜的印象,也不构成威胁,说好听就是仁义,厚道,老实本分,说难听就是懦弱,胆小鬼,两面三刀。 当然,正直的人做不出来,无法表演,只有硬着头皮去做。金莲教会了冯菲菲,让冯有机会实习。 结果,冯菲菲应用这个技巧很是得心应手,在领导面前屡屡得逞。 石小英对金莲也无语,因为她写字都困难,很多汉字不认识,石小英发现这一秘密,金莲不让往外说。她的票据最乱,写的字只有她自己认得。 整个机构,石小英最看重的还是柯南,因为他有文化,有文凭,也会写,头脑灵活,会处理各样复杂的关系。冯菲菲也有文凭,不过,大多数都是付出了足够多的资金才取得,平时工作忙碌,也没时间学习。读书越多,越忽视关系, 读书读到一知半解的时候,就容易骄傲,骄傲的人忽视人际关系,看别人都不如自己,认为别人比自己差,自己比别人强。 金莲没读到什么书,小学都没毕业,自称初中毕业,她在机构的队工面前不敢吹牛,在村里还是大吹特吹的。她越缺少什么,越要吹嘘什么,会吹,也是一个基本功。可以给自己带来影响,不管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只要有影响就成,比那些一声不响的要强得多。 工资待遇方面,因为石小英一个月差不多只做一次账,待遇比金莲还少,金莲下乡,应该有补偿。石小英不下乡,照样还能照顾家庭。春节前,是能帮忙,给自己的老公帮忙。 柯南是对下乡不下乡也无所谓,在乡下更好,比较安静,还有,资源丰富,例如,冬天有柴,走到哪里都有火烤,家里暖和,走到谁家,谁家都热气腾腾的。真实再现青山在就有烧不完的柴那句话,只要人勤快,到处都有柴,这些柴禾足够用的。比较城里用空调取暖来说要好得多。 再说吃的也放心一些。山地的蔬菜好吃因为是在高山,病虫害比较少,也就不用打农药,山坡上种菜,菜根的土比较好,种出来的菜就好吃。 无论在哪儿,都能体会到喜乐。越是亲近大自然,越能有感恩之心,很清楚大自然界有不少的创作的作品,都在彰显,因此人人都要心存感谢。 她要住的就是金莲和春燕要住的女生寝室。因为齐思娜听不惯鼾声此起彼伏,她又喜欢任性,随意而为,东西乱放,自然会被列为不受欢迎的,她自以为是,觉得她们是不受欢迎的,觉得是冯菲菲,她的姨妈给了她们,当然包括她自己一口饭吃,大家都对她姨妈感恩戴德,不能忘恩负义。 不能忘本,也要对她,就是齐思娜心存感激,因为冯菲菲是她齐思娜的姨妈,不是所有人的,应该感谢,就感谢齐思娜,有好处就给齐思娜,有责任就给别的队工,有坏事都是别人干的,轮到分钱,就有齐思娜,轮到干活,就是别人的。 齐思娜的飞扬跋扈让所有人敢怒不敢言,这是生错了性别,如果是男的,不就是高衙内么?不知道有多少林冲被逼上梁山。 因为长得一般或者比一般还差得多,结果街上的回头率等于零,不至于是负数,她就有些愤愤不平,也就不注意个人形象,觉得什么都和她过不去,包括晚上睡觉打呼噜也是针对她打的。 打呼噜这个事不容易解决,男女都有,随着年龄增加,是一个普遍现象,有的年轻的时候就有,有的后来才有,大部分都是后来才有。 齐思娜就是要这样。她的目的是让所有人围着她转,她是核心,是接受服务的,她可以在冯菲菲之上,也可以在刘小姐之上,她的目的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可以赢得女王的地位。 柯南当然不会和她说什么,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受到尹贤仁负面情绪的影响,多少也会心生怨怼,慢慢产生了愁绪,这个不好,可是不能化解,只有忍受。谁让自己人轻言微呢? 柯南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还好不是他女友,如果柯南没结婚,也不会要她,估计她也看不上柯南,觉得柯南没出息。这么大一个小伙子了,还赖在这个机构,想要发财,找错了地方。柯南不是这样想的,柯南想的是怎样通过工作实现人生抱负,什么抱负?就是要让柯南能帮助更多的人。通过帮助人,能够让更多人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能看出是因为爱心这样做,那么就要将爱心传递下去,让爱影响每个人。 想法虽好,要想实现,没钱不行。现在都情况已经发生变化,变化就是机构在调整方向,说白了,就是冯菲菲要转变性质,从山区转向城市,服务对象也在改变,从山区的农民,转向市民。为市民提供有机蔬菜。要知道,蔬菜是人必不可少的,人人都需要,天天都需要。对吃的东西,人们都要求也越来越高。 不是吃饱就算数,还是为了吃出营养,保障健康。 这个说起来也容易,目标也清晰,就是服务人群无法统计。也无法传递爱心。毕竟不是吧白送的菜,需要花钱去买,花钱买的,不是无缘无故接受,不是出于爱心,而是出于私利。赚了钱,是私人得了,不是用来做慈善。这就让有机蔬菜项目变了味,利用善款,让部分人发财,大部分都受穷,和机构成立时的原则和初衷大不一样。 扶贫济困,让爱心传递,实际上现在的方向已经错了,并且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有了这样的调整,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抹杀。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已经没有多少钱用来挥霍。没捐款的人一听这个项目,就会望而却步。不会把钱砸给少数人,而是大多数有需要的人。 这个需要就是让人人感到满足,感到公平正义,感到被爱心充满,感到安慰。就是有钱人,也有心灵的需要,穷乏人更需要心灵的满足。 柯南所做的就是这个工作。不被理解,被世人耻笑,他无怨无悔,毅然决然地走下去。冯菲菲看到这些老的队工,也是无话可说,老队工也清楚冯菲菲几斤几两,要说再招聘新人,恐怕很难,没有年轻人愿意从事这项工作。 大概都想多赚钱,马上就能致富,不用努力就能得到大把大把的钱币,这不是做梦,是现实。很多人都对金钱趋之若鹜,真正得到的人很少。很多人都对真理不感兴趣,但是,总有少数人非常感兴趣,并且从真理当中获得很大的益处。越是聪明的,越不容易接受真理,越是骄傲的,距离正道也就越来越远。 “季弟兄,你来了?”石小英说。 柯南连忙说:“是的,刚才出去工作了。” “晚上出去工作?”石小英问,有些不相信,人家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工作是为了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在和深圳的一家机构合作,在试着推广农民工培训项目,让农民工的权益得到保障。”柯南说。 “是这样啊!那很好啊!为什么白天不去晚上去?” “我们白天,具体说,是下午去,晚上回来,因为只有趁他们下班了才能见到他们,了解一下他们,给他们做一些培训啥的。”柯南说。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说得对,白天都上班,没人,晚上下班,才能聚集,现在打工不容易,不能因为培训掉了饭碗。这个项目真的很好,领导很开心很支持吧?” “呵呵。”柯南笑了两声,因为齐思娜在场,不能笑。免得被人看出来。 对于项目,作为会计的石小英不懂,这个很好理解,因为她有自己的专业,把会计做好了,等于在帮大家,因为没有人懂做账。做账本来就需要细心,每个月都要集中起来,算账报销,做账本,接受检验。因为有帐可查,也就不怕来查。从账面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没问题,就能得到领导的欢心,当然,账是账,钱是钱,是两条线,只要审计没说,就等于过关。 石小英马上明白过来,不再追问。柯南突然有个想法,万一要走了,这些没用完的水票,还是不能浪费,上面写的有电话,可以给石小英,因为所有人都走了,她也不会马上走,还要处理善后的事,例如报账,就是机构清算,也需要会计在场,免得账目不清,到时候再请回来就比较麻烦。 回到宿舍,尹贤仁有早睡的习惯,他立马去洗。柯南要写日志,这样就错开了用卫生间。 和以前的宿舍相比,这个就显得小得多,不过,功能还是齐全的,就是卫生间只有一个,客厅面积也小,客厅和饭厅在一起,没有以前的宿舍大方,这里显得紧凑,就像是袖珍花园一样。听起来房间多,实际上规模要小得多。也许高层建筑要求这样。 从这里可以想象,刘小姐的房,大概和这里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面积,因为都有公摊面积,没有人反对,也就一致通过。公摊面积给每一个业主,高房价就有高房租,都是相辅相成,想要改变比较困难。 没有谁会愿意和齐思娜住一块,如果条件允许,柯南也愿意在外租房。不住这个是非之地。可是,现在没钱,江城的房价也挺高。 要想住得好,那是不可能的,见到了齐思娜就生气,不见,想到了也生气,干脆不去见,不去想,可是越不想的东西偏偏在眼前晃荡,挥之不去。 柯南如果有车,住在车里也比较好。 当然有房车更好,没有房车,一般的轿车也凑合。 宁愿住在房顶的一角,也不愿意和没要贤德的女子住一起。宁愿吃着干饼喝着凉水,相互尊重彼此相爱,也不愿意和好争吵的女子吃牛排。当然,牛排是正宗的,也是正经的,女子就说不定了。 柯南每天写点日记,这个习惯保持多年,看能不能坚持,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越是艰难的日子,越需要记录。当以后老了,写不动了,可以看看,也许能帮助防止过早的老年痴呆。 当然,听音乐,可以陶冶心情。让自己更加喜乐,更加积极乐观,排除愁绪,拨云见天,知道乌云是暂时的,白云肯定会飘在蓝天上,而蓝天是长期的存在的,不同的是有不同的云遮挡蓝天而已。 尹贤仁洗得比较快,这个是和他生活习惯有关。安德烈稍微慢一些,不过,安德烈洗得勤一些,早晚都洗,晚上洗澡,早上洗头,都不耽误。到了宿舍,以前提供公用的洗发水沐浴露,后来都是自己准备,因为发现公用的消耗不正常,用的飞快,自己的倒是细水长流,柯南注意到,金莲以前不准备洗发水,后来准备了,结果足足用了一年,还剩下不少。这个也太节约了吧,柯南心想。 第650章 无处安身 这些都是小事。洗衣粉下去的也快,估计有人洗衣粉完全靠洗衣粉来去污,洗衣粉越来越少,洗衣的数量和质量都一般般。 不太好的洗衣粉,消耗速度惊人。要么用的多,要么洗的多。都有可能。这些小事,随处可见,在柯南写给机构负责人的万言书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个,可惜领导不重视,只是让大家捐款,洗一次的也捐,外面来的客人来了也捐。都是要捐的。 柯南很清楚这个,捐款的一部分是买了洗衣粉,或者洗衣液,大部分都在齐思娜那里,自己花了。没有监督,从齐思娜那里可以得知冯菲菲,都是一样一样的。 刘小姐是带着钱来做好事的,暂时可以排除,但是不能保证这些年跟着冯菲菲没有变色。像冯菲菲在改变项目的方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要变色,要看变得程度如何。不是变不变的问题,是变多少的问题,变的程度深浅的问题。 柯南没有办法,如果柯南在冯菲菲那个位置,说不定也会,这个问题不容易解决。 宿舍里就是这些人,越来越少,四个人,三个房间,柯南和尹贤仁住一个房间,另外两间,石小英和齐思娜一人一间。这个地方属于袖珍型的。功能齐全,地方不大,楼上楼下,是框架结构,楼层之间,也不是很隔音,楼上有人走动,楼下就听的清楚。 柯南写完日记洗了之后上床睡觉,是二楼,他已经习惯,上铺的好处是可以不叠被子,如果是讲究的人,也会叠被子,只是不方便,柯南起床,也是将被子枕头整理整齐就行。 如果拆洗,刘小姐也安排了齐思娜来拆洗,尹贤仁和季柯南都不愿意,因为他们很了解齐思娜,洗不干净。 只有在他们不在的时候,齐思娜可以趁机洗,当然也不是主动的,是刘小姐的吩咐,必须要完成,如果是石小英,安排石小英来洗,柯南和尹贤仁没意见。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人就是这样,给人印象好,就愿意打交道,印象不好,就不愿意。齐思娜比石小英年轻的多,就是不愿意找她去洗,宁愿用年纪大的石小英,因为放心,洗的干净,不用担心传染什么疾病。当然,有些疾病不具有传染性。 存在认知偏差,容易引起误会,产生误解,就容易联想浮翩,将一些坏事合法化。例如,有些疾病通过三种途径传播,大家都清楚传播途径,就是不想去想,想多了更怕。谁知道怎么回事,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也没有绝对权威的解释。专家学者的说法不断被新思想新理论推翻。不知道真理在哪里。说到真理,可能现在的人感到可笑。都是抓钱,有钱就有真理。有钱就是本事。不要空谈道理,多挣钱才是正道。 这股风气影响到了机构,要再发展,离不开钱,也离不开人,现在能用的人不多。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只能矮子里面挑高个子,士兵里面选领头的。 房间里地面是复合地板,在卫生间门口的地面上,起了包,是水起了作用,这个地方看来需要维修。 柯南和尹贤仁不管这些。刘小姐也不让他们来管,怕越修越坏,对他俩不抱希望。指望多哥来修,只是多哥分身无术,实在没办法前来。 更大的麻烦是,楼下的人找上来,说,卫生间漏水,要自己赶紧修,如果不修理,就要告诉物业公司来解决。如果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可能就要面临官司。刘小姐没那么多时间来应付,只有答应自己先找人修一修。 卫生间漏水是一个非常常见的问题,防水层没做好,十有八九会漏水。如果装修的时候没注意,忽略了防水,那么,隐患就已经有了,看是哪一天爆发了。 当然,水是最好的检验师,如果没做好,水是不客气的流出来或者渗出,如果想做到滴水不漏,就要努力去做好防水。 不知道是不是齐思娜得罪了维修师傅,修好一次,拿了钱,走人,没过一个月,又漏水,找师傅,没想到又是他,齐思娜真是气的要命!她要找师傅赔钱。师傅扭头就走。 齐思娜喊住了他,因为齐思娜觉得没有合适的,既然他的好评多,贵就贵点,只要修好了卫生间,只要不让楼下的人来找就行。 再说刘小姐也想快点维修好,因为马上有一些港岛来的访客,有一些要去宿舍看看。 看看只是看看还好,如果想要方便,那厕所不能用怎么办?人有三急,水火无情,人能憋得住吗? 刘小姐听了齐思娜的牢骚和埋怨,说:“还找他!一客不烦二主。” “他没修好,还找他吗?” “对,因为他熟悉情况了,如果换新的维修师傅,又要重新找原因,又要砸瓷砖,弄的到处都脏兮兮的。我建议还是找以前个师傅,不要再换人。” 刘小姐发了信息,就是让他维修,这个是命令,齐思娜再想提出意见,也没用,刘小姐铁了心要他维修。齐思娜很生气,但是没办法,如果维修好了,楼下的人不来找,就行,再说,这个可以让房东与物业来承担费用,不能总是让她掏钱,挣钱不容易,花钱容易,这么轻巧的赚钱方法谁都愿意,一会时间就赚好几百。真实暴利,真的让他心动。恨不得不给一分钱就把活儿干好。 维修师傅赚辛苦钱,她赚的是爱心,像洗衣粉奉献箱里的钱都是她在管理,没有人过问,没有人监督,这个就是她的特权。她有权,别人无权,她就有钱,别人就无权。 修理卫生间势在必行,不修,这个房子住不安生。齐思娜必须要完成这个工作,要不然,她就要挨批了,再说,这房子就是她一个人的,不修也心烦,楼下的人经常上来砸门,那影响也是不小的。 维修师傅的女儿和齐思娜差不多,他在第二次修完之后,三天后拿到了钱,这次没漏水。维修师傅说:“你像我的女儿,可是我想和我女儿断绝关系。” 齐思娜一听,火冒三丈,说:“你算老几?我还想断绝关系呢?谁当你女儿,谁到没到家。你还不愿意呢,我没说啥,你不满,你不满去告我去啊!” 维修师傅瞠目结舌,摇了摇头,走了。从此他决心,就是给十万元钱,也不来维修。 十万块买不来健康,这个气一般人都受不了。 卫生间维修完成之后,大家都方便了,齐思娜更加得意,好像这维修费是她出的一样。人人见她,都要尊她为大才行。 没办法,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齐思娜是这里的女主人,是“三把手”,除了冯菲菲和刘小姐,她就是坐第三把交椅的,虽说她不是男的,可是比男的还厉害。 她给自己定位不是老三,是老大,她觉得只有自己最厉害。冯菲菲精力有限,顾不得那么多的事务,刘小姐不是本地人,对本地情况不熟悉,普通话不是很流利,和当地人交流有困难,虽说学历比较高,是研究生,但是学的东西反而影响自己的发展,因为高处不胜寒,不接地气,和本地具体情况不想符合。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冯菲菲和刘小姐拷问。相当于审核她的业绩,这个很重要,可以决定她是否可以得到更多的工资。凭借洗衣粉的钱,她的零花钱就够了,不要小看这洗衣粉,都是天天要用的,只要有人洗衣服,就要捐钱,日积月累,还是有不少结余,总不能靠吃洗衣粉来过日子,毕竟做贼心虚,给了管钱的权力,利用这个机会来用钱,没人知道,不怕神,更不怕人,这个人就没救了。 用这些爱心捐款,于心何忍?但是,她已经麻木,无所谓,用了就用了,怎奈我何?谁也没办法。 冯菲菲和刘小姐看出她的叛逆,就知道必将会造反,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要联合起来打压她,让她知道谁是大王。 这一招非常凑效。去考核她还不是第一个。是最后一个。 领导这样安排,就是要让她骄傲疯狂的心安静下来,变得谦虚谨慎。第一个受到考核问话的当时多哥,多哥工作积极主动,肯吃亏,每年都是满分,也就是说是模范,是学习的对象,所有人都放假,他不走,他请求值班,随时听从领导的安排,住在齐思娜的三室两厅的房子里,他住男生寝室,也是他的宿舍。 安排他排第一,就是要告诉大家,谁的地位高。进去一个,谈半小时,出来,然后出来的人再喊下一个进去,以此类推,大概都是一个话题,都关心今年的分数和钱数。 因为带有神秘感,每一个单独会谈的人,都有机会揭发别的队工,也都有可能让领导可以更好地发挥领导作用。 没有谁不紧张的,担心被检举,也担心扣分,扣分意味着很多年都无法升上来,基本上成为永远,就是说,长期就在这个等级,想要突飞猛进,要等到花儿都谢了。 基本上是不可能追上前面的人,只要前面的人不犯错,就永远撵不上,这就是像下围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个机构操作起来有些麻烦,没有主心骨,随意性较强,每个人都不安全,齐思娜趁虚而入,她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基本上都权力都有,只差评分权没给她。就像猫教会老虎很多本领,就是不教它爬树一样,猫为自己留一手,免得遭到老虎的暗算。 机构就像丛林,里面有法则,就是强者生存,弱者依傍强者生存,中间独行侠,往往容易吃亏,做活做得多,分得的少,有不少人中途退出,也有进来,不过,进来的人少,离开的多。最终结局如何,谁也不知道。只能看造化。 柯南属于独行侠,他一个人在丛林里可以生存,但是没有勇气,只有依傍着他们而活。现在都在一起混,将来也许就各奔东西。 没有谁会离开群体而独居,不过,在群体中,还是要得罪一些人。得罪就得罪,也没什么了不起,小心翼翼,还是容易得罪人,无可避免。 没有谁会做到十全十美,相比较而言差不多就行。柯南不清楚未来怎么样,他清楚现在就这样,想要得到领导的奖赏和照顾比登天还难,因为他和领导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个就是残酷的现实。 柯南一般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被喊进去,多哥说,好戏在后头。也就是说,谁最后喊进去的,谁最占便宜,这样说,实际是在安慰柯南,让柯南宽心,实际上是暗自得意,他在嘲笑柯南。笑到最后,看到齐思娜,也就收起了笑容,不再笑了,谁见了齐思娜,谁都笑不出来,她是刹车灵,跑得再快的车,也会被她吓停,如果操控不好,就会人仰马翻。 柯南放在倒数几个去评论,也就没打算给他降工资,也没打算给他增大升工资的幅度,就是和尚的帽子,平塌塌的,没有生气,也没活力,更没有动力了。 齐思娜是孙悟空,也有紧箍咒约束,她头上有一个无形的金箍,让她取不下来,咒语只有她们知道。 柯南和尹贤仁算是有点见识的,经历的多,见识就广。不认识朋友还好,朋友一多,不一定是好事。朋友多了路好走,可能是假的。 要看是什么朋友,是知心朋友,是真朋友,还值得来往,如果是虚情假意的,就不来往,反而对自己身体健康有益。 在一起吹牛的朋友不必来往,像金莲那样喜欢吹牛的,柯南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她成为朋友。金莲缺乏的太多,所以拼命去吹牛。如果想要得到的没得到,反而更容易去吹嘘,去编织一个美丽的梦,这个梦就是痴人说梦。 日子继续,柯南和尹贤仁每天白天在办公室,晚上到宿舍,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旧的项目陆陆续续完成,还在进行的,就是白河的项目。再就是江城的农民工项目,后面这个项目不算正式立项,就已经开始在做了。 第651章 横向联系 听说江城也有一家以农民工为服务对象的机构。这家机构的名称就是赖布吉给的农民工服务小册子上写的,其中一家在江城。上次赖布吉先去的这家机构,再来联系柯南的。 从赖布吉那里了解到这家机构做的风生水起,发起人本来是打工的,身边总有受欺负的工友,他就产生了想法,在杂志上看到了一家机构专门做农民工服务,就联系了这家机构,然后就在江城一个工业园区开了一家农民工阅览室,工人下班后可以来阅览室免费阅读书籍。给农民工提供一个家园,休息的港湾,宁静的但是安全的,可以得到保护的地方。 柯南很想干这个。 刘小姐也想干。 冯菲菲不干。 因为对冯菲菲来说,这个没钱可赚。听起来不错,实际是赔钱赚吆喝,啥意思?就是投钱进去,项目不错,很有爱心,又充满正气,就是没有谁回头来感激。 农民工说到底,保留着一些特点,如果没做好,会被骂娘,如果严重,也许就辞职不干了。再说,这个对某些人来说比较敏感。柯南不懂,既然有法可依,还怕什么?这个从松村的东干事那里知道的。 东干事对这个项目不以为然。他觉得,农民工懂得种地干活就行,没必要懂法。如果懂法,就会发现问题,就要说话,就要发声,不利于和谐团结。大家都不说话,没事,该干嘛干嘛去,没必要凑热闹,只要人凑热闹,就有幺蛾子出来。 他的说法不一定对,可是也是一种观点,不管对不对,勇敢说出来就是值得称赞,这是一种勇气,一般人都没有的,就是他有,这就不错,他的说法,代表了一部分的想法。另外有人有不同意见的,可惜没说,没人知道,人人都不是诸葛孔明,算不出来人家想什么。 柯南感觉不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也要玩完了。东北话叫“完犊子了”。因为可以搞定项目不赚钱,也没什么社会影响,没有效益,自然会被淘汰。只有出去的钱,没有进来的,就很麻烦。可能就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柯南相信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句话,说的不是空穴来风,是有根有据的,无风不起浪,有果必有因,只是看多少的问题。 既然领导都不重视,也就没有钱。没钱不容易办成事。大多数都是这样的。 柯南明显感到危机四伏。因为这在动他们都蛋糕。 农民工阅览室的负责人肖永煌知道柯南他们想要搞事情,当然高兴,这是在加盟,加强了力量,不是孤军奋战,是有战友的,是有同盟的。他很高兴,就邀请柯南前往。 柯南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就向刘小姐说明了情况,刘小姐没意见,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 刘小姐的想法谁都不知道,她愿意做的,冯菲菲不愿意,那就不能做,也做不成,因为她是港岛人,这里的人都不欢迎她,一开口就是典型的港岛人,语言是最好的通行证,哪怕学会说普通话,也都带有自己家乡的味道。 听口音知道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本地人瞧不起外地人,同样,本地人到了外地,那么,外地人也会瞧不起本地人,也可能简单的事,就要很麻烦。 柯南提出去参观农民工阅览室。 刘小姐同意,尹贤仁没意见。 柯南又反悔,他说:“先和尹贤仁去看看,免得瞎转圈。” 刘小姐同意。 她现在没了主张,怎么说都行,就是要钱没有,如果要的少,可以从其他项目想想办法。她现在已经乱了方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还保留荆楚省的项目,江城办公室不撤销,干啥都行。要是回港岛,那才丢人。等于无功而返,无颜见江东父老。这个地方即使再难混,也要咬牙坚持。没有容易的事,对成年人来说。 肖永煌听说柯南要来,热烈欢迎。就是没说管饭。 赖布吉听说了柯南要去农民工阅览室,非常高兴,电话里说个没完没了,他在远方,也不怕浪费电话费了,说:“你听我说,我不用微信说,你的事多,我担心微信语音会被打断,被电话打断,你们去,我很高兴,我们是合作单位,要横向联系,抱团取暖,不能各自为政,如果各自为政,就可能被敌人各个击破。你们去,看看肖永煌开创的项目,江城的农民工相当多,市场很大 ,要做的项目太多了。好好挖掘,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的项目。只要有人就好办,只要是人,就会有各样的需要。” “放心,我们先去踩点。以后再请刘小姐前往。”柯南说。 “好,你办事,就是比较稳妥。可以先去谈谈,肖永煌也非常欢迎你们。” “你给他联系了吗?” “他知道你们。我早就和他联系了。你放心,你去他那里,绝对不会吃闭门羹。我再和他联系一下,你们打算啥时候去?” “越快越好,明天去吧。”柯南说。 “行,那就定在明天上午。大概几点钟?” “九点多就出发吧,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还要边走边问。”柯南说。 “我让他给你发位置吧。通过导航前往。”赖布吉说。 “好的,你告诉他,我们两个人,一定去,绝不食言。”柯南强调说。 “行,放心吧!” “谢谢啊!” “客气啥?我们都是同路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这个不算啥。” 柯南挂了电话,将沟通的情况,给尹贤仁说了。他没意见。毕竟这个项目是柯南主导,他只是副手,在不同的场合,他都表明这一点。刘小姐也关注到这个,要做项目,还是要靠人才,柯南不算人才,那机构就没人才了。 冯菲菲算人才,可惜没多少时间给机构,大部分时间在学校,然后参加社会各种各样的活动,每天都马不停蹄,到处跑,到处说,还要完成各项领导安排的任务。她这么忙,也是有原因的,如果不忙,就会陷入痛苦当中,她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就会被杂事充满,不去想那些让人忧虑的事,但是,与此同时,她也忽略了个人研读,就是研究读书。没有营养的头脑,就像没有营养的身体,慢慢会亏损的。 柯南也强烈地感觉到了,在没有读书的时候,感到心里空虚,不知道该说什么,肚子里没有墨水,写不出好字,甚至提笔忘字。要不断读书,要经常沉思,将内心和头脑都充满知识,这样到了用的时候,就特别轻松。 否则,就特别吃力,还不容易造成词不达意,总是有不少遗憾。 刘小姐不对农民工项目感兴趣,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时间,做这个项目,需要和产业工人打交道,其中和底层人士交流。还有很多障碍,让她始终迈不过去这个坎儿。她就是担心农民工不是想象的那样,不像第一代农民工,还保存一些良知。后来几代的农民工,多少都有点问题。 刘小姐同意了柯南的建议。 冯菲菲对这件事不管不问。都是刘小姐在监管,提一些问题。然后她就放手让柯南和尹贤仁去办。反正不出钱,就不怕什么损失。做好了,是刘小姐的光荣,做坏了,损失不大,就是让柯南锻炼锻炼。就是不做事,刘小姐没和柯南解除劳动合同关系,也不能不发工资。柯南也心安理得,领取的工资也是心安理得的,没有觉得亏欠,本来这个都在预算之中。 尹贤仁也不怕不发工资,他每个月拿的钱比柯南多,柯南不着急,他会着急,每个月如果晚几天发工资,他就有意见。只要他提意见,柯南就不提,柯南也从来没想过提这件事。 他深信发工资肯定会发,这个有保障,时间延迟,也很正常,按时出粮的单位非常少,在民营单位,大概都不容易。 肖永煌大概要自筹资金,员工也不知道有多少,既然做慈善公益事业,大概都要贴钱,需要找捐款人才能维持下去。他到底怎样运作的,还不明朗,不过,存在就是合理的,大概还是有些门道的。 柯南最担心的不是工资,如果是老板,也许考虑的东西会更多,一般的员工,就没必要考虑这么多。 第二天一早,柯南和尹贤仁乘坐公交车去农民工阅览室。赖布吉已经把地址发给了他,柯南知道赖布吉什么都不信,还是遵守承诺,慌里慌张,可还是在想办法做事,让更多的农民工受益,这个小伙子也许生来就有侠肝义胆,要做对人有意义的事,特别是对那些弱势群体。农民工不懂的东西多,开阅览室看书,总比闲暇时候打牌强。 如果坚持,当然是好事,每天进步一点,日积月累,就很可观。 柯南根据赖布吉发来的地址,打开导航,找到要坐几路车,再怎么转车,最佳的路线是什么,一目了然,尹贤仁笑着说:“有这个玩意真的方便,不用问人,问导航就可以,告诉的清清楚楚。” “没错,以前不知道路,问行人,遇到好人,还说一下,遇到坏人,要么不说,要么说错,故意害人。”柯南说。 “是啊!现在科技发达了,有了导航,哪里都能去。还不会迷路。”尹贤仁说。 “有的地方也不行。会出错,还是要问人。” “哪里?” “山城。” “具体是哪里?” “像重庆那样的山城。”柯南说。 “哦哦,为什么?” “因为是立体的。导航在平地城市用还不错,如果到立体城市,就犯晕。不如问人,问导航,只是找死。”柯南说。 “这么说,我们在这里是对的,幸亏没在山城,如果在山城,恐怕转一天也找不到地方。”尹贤仁说。 “对,那里简直像迷宫,又像诸葛亮的八卦阵,如果走错,就是死局,”柯南说。 二人上了车,车上的人比较多,有的站着,有的坐着,站的人比坐的人多,上车的要,下车的也有,上上下下的,车内显得总是满满的人,不过,车走了一个小时后,人慢慢少了,估计离开了市区,到了工业区,出来的又回去的人就不多,不是周末,也不是礼拜天,大概都在忙工作。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正是一天当中最重要的时刻,上午的工作完成,下午就好办。 快要到站的时候,柯南发现了座位,他不想坐,久坐对身体不好,每天都去办公室坐着,偶尔站站,也是好的。尹贤仁早就找到了一个座位,四平八稳地坐着,看着手机,一会儿用嘴巴对着手机屁股说话,然后再挪开,接着点击发送,也许在给他的网友发消息。这个方法好,不用打字,他的眼神不好,怕打错字,引起误会。 本来想打字打出“好的。”结果打出来的字是“妈的”,如果眼神好,马上纠正,还来得及,问题就是眼神不好,还充满自信,将这两个字发出去,发出去如果想想不对,还可以撤回,如果对方没看到,还没事,如果看到了,就是删除或者撤回,也是删除自己这边的,那边已经看到了,是删不掉的,这个影响就大了去了。 用语音就不会错了,不是普通话,是地方方言,这样和家乡人说话,就没问题,都能听懂,也就不会出现误解。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说出来,变成文字,如果普通话标准,基本上文字也是准确的,如果不标准,还是打字来得快,比说话要快得多。说话打出来的字,需要修改,直接打字,一边打,一边思考,一边修改,一气呵成,比语音变文字要好得多。文章就怕改,一改就麻烦。 车到站,柯南给尹贤仁打了招呼,尹很聪明,马上起来,跟着柯南下了车。 刚下车,尹贤仁看着跑远的公交车,说:“完了,完了。” 柯南连忙问:“咋了,咋了?” “坏事了!真的坏事了!”尹贤仁慌张地说。 第652章 二次握手 “到底咋了?你倒是说啊!”柯南急忙问。 “我忘了撕票了。”尹贤仁说。 “哦,我说是啥事,这还大惊小怪的。以前是怎样处理的?” “以前找其他票来充数,只要记清楚从哪里到哪里,坐的什么车,干什么事就行。”尹贤仁说。 “这不得了?用得着那么慌张?我还以为你的包忘在车上了呢?就是忘了,也能找回来。车上有监控。可以证明是你的。”柯南说。 “我明白,只是突然感到这车费没着落,如果有,那也可以。”尹贤仁说。 “有着落,有着落,已经和刘小姐说了。她同意的,到时候,她不会否认。我们现在开始的项目,是新的挑战。她不支持,不给报销,我们做这项目也没意思,再说,这个项目目前来说,也没怎么花钱,她们也清楚,现在她们的心在菜园里。不是这里。就是这么点出息。我们做的项目,有很多项目,有很多人可以帮助,当然,也有不少人都愿意接受新观念,不让自己吃亏。”柯南说。 柯南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他联系了肖永煌,他说:“等了半天,刚才有急事,办完就回来,你们先吃点饭吧。” 柯南顿时懵圈,他接着说:“到工业区后,那里有一条美食购物街,到那里去吃午饭。” 柯南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这么抠门的人!不过,他马上原谅了他,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柯南是肖永煌,恐怕也会这样安排。都是慈善公益机构,本来都是要来奉献的,不追求吃喝玩乐的。如果追求,恐怕心就要变,变得贪婪,爱财,爱心慢慢就消退了。 这条街就在工业园区的大门旁边,楼房不高,大部分都是五六层高,购物美食街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三层,看样子开始规划的时候,不是很自信,但是没想到,不自信的美食街竟然火爆起来。 园区的工人大概都不差钱,单位的食堂饭不好吃,就出来换换口味。当然,也有的单位不解决吃饭问题,都是自己解决。 具体情况,柯南不清楚,当然不能瞎说。 美食街开起来,很难说厨师或者老板不是从打工仔或者打工妹摇身转变过来的。打工赚钱是笑话,大概有的拼时间,有的拼数量,付出精力,计件或者计时,都可以将自己的劳动转变成钱。开店的话,就要好得多,时间更自由,自己来掌控,不过付出的努力和艰辛,背后的劳动看不出,关键还是要承担风险。 柯南和尹贤仁找到一家人比较多的餐馆,点了两份花饭,就是蛋炒饭,现在节约点,在城里上班,什么都要花钱。不节约也不行。 柯南吃了蛋炒饭,海带汤免费送,带着猪油味儿,显得可口,如果专门去喝汤,老板也不反对,只是没人这么干。 老板很聪明,大概这里的销售模式都是这样,买一送一,利用的都是人们贪便宜的心理。海带汤不值钱,熬一锅,人吃了炒饭,喝点汤,就饱了,老板赚钱了,各取所需。 再说,吃的东西,如果销售,大概都能赚一半还多。成本只是三分之一。这是行业内不公开的秘密。和房子差不多,成本也许还少,例如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赚四分之三,或者赚五分之四。 各行各业都是自己的规律和秘密。美食街来来往往吃饭的购物的人,有的可能没想到这些,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有的不吃了不喝,就是在单位吃饱喝足,中午没事出来溜达溜达,消消食,也开开眼界,看看市场上有哪些好玩的好看的玩意,也许啥都不买,就是想要看看转转。 这是满足猎奇心理,人人都有,喜新厌旧,不足为奇。柯南也有,尹贤仁也有,有的表现突出,有的表现比较隐秘,不够明显,不是没有。 吃完了再坐店里显然不合适,老板不说,也不撵人,自己就知道了。因为这个地方就是快餐店,相当于麦当劳或者肯德基或者其他快餐店,人流量很大,来了走了,变化挺大,这是中式的快餐店,有的人不走,偏要炒两个菜两三人喝点小酒,也有喝啤酒的,十分愿意享受这个午餐时光。 饭后时光容易打发,园区还有不少宿舍,大概不分哪个厂哪个公司,也分不清,区内树木茂盛,看来园区存在至少十年以上,要不怎么说十年树木呢?大多数是香樟树,这种树叶子常绿,南方常见,南北有差异,这个是常识。习惯在这里生活,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就不太舒服。要过好一阵子才能换过劲儿来。 柯南看到,这里的人看起来很忙,也很迷茫,外表上看没什么,都还是正常的,内心里咋样,不清楚,只是习惯了一个生活方式,不想改变,不想去深思,很多事情仅靠想象非常累。柯南有很深的感受。 干一样工作时间长了,就特别麻木。就像给电视剧安装电钮,只要不辞职或者被辞退,只要干这个工作,就容易机械,每天重复一个动作,就是安装电钮,或者说是按键,只有干这个,一生过完都没问题,其他都是为了这个装按键服务,没有什么新的,为了这个,必须要耗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一声的时间就这样耗尽,回想往事,好事就是梦里经常出现的安装按键的印象。因为重复了这个动作,就是一个机器人,没有想法,只要通电,软件和硬件都没问题,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无可厚非,也无可指责,因为一生的时光十分短暂,就像白驹过隙,一闪即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跑远,再也找不回来。 有的人就是这样想,反正那样,就算了,放弃了,有理想当然好,实现不了还是痛苦,不去想最好,想多了脑壳疼。 柯南现在就是习惯了每个月拿点工资就行,他不喜欢这样,可是不得不这样,因为家里有老有小,一旦自己遇到风险,没了收入,家里马上要打饥荒,这可不是好玩的,有钱都好说,没钱,就会生气,家里就会乱,就像一个单位没钱发工资,职工就会乱,心不齐,政令不行,无法调度,人人自找出路,心里的烦恼无法描述,就像企业改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失业,有多少人间悲剧,所谓金饭碗、金饭碗和铁饭碗,最终都是陶瓷饭碗,经不起碰,一碰就碎。 柯南的个性喜欢自由,自己咋弄都行,每天生活很简单,吃饱喝足看书写作就够了,其他的不想参与。做这个看起来像是赌博的慈善公益事业,实际上是在冒险,特别是当下的情况十分严峻。就是人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该干什么,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人人都有属灵方面的需要,例如崇拜。当然有崇拜人的,那人也以神子自诩,就是说,要想出人头地,就要会吹牛才行。 柯南很清楚,人人都喜欢追求精神生活的满足,但是有时候还需要物质作为基础。所谓饱暖思淫欲,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刘小姐大概已经完全达到财务自由,可以恣意而为,本来头上没虱子,是光头,找一个虱子放头上,让虱子咬,冯菲菲天生就是当女皇帝的料,遇到刘小姐,刚好可以用来管理和剥削。她这样做,就像这里工业园区的企业主,对工人比较苛刻,靠工人做活,才能出产品卖钱,有了钱再扩大规模,继续招工,工人越多,对资本家越好。 就像韩信,他点兵,多多益善,不怕多,怕不多,有了人,就有打胜仗的把握。 柯南所在机构不是靠人多,不是打架,要靠人手,这里只需要脑筋,动脑筋,就有很大的学问,比死记硬背知识要强得多。 柯南所在机构人不多,文化水平也低,柯南不咋地,在该机构,学历还是比较高的。这个社会,好像对学历不是很重视。要看人,什么人有什么学历,有什么学历才有进一步了解的可能。 柯南知道命该如此,就像这些工业园区的工人,少年时代,胸怀天下,有很丰满的理想,结果,随着进入社会,到处碰壁,慢慢就认清楚了很骨感的现实。 刘小姐始终是认定了冯菲菲,结果有时候看到冯菲菲乱用钱,也不好指出来,谁让自己是来自港岛的外地人呢,如果连花钱都不会,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冯菲菲遥控指挥一切,有时候是当面指出来。 刘小姐都默默承受,不敢犟嘴,哪怕冯菲菲已经动用不少项目款,她也无动于衷,因她很清楚地知道,刘小姐不会说啥。只要她不说,就没人说。她代表的就是港岛办公室 的人,提出的意见也是港岛办公室的意见。只要他承认,机构就承认。 阳光透过香樟树的叶子照到地面上,知道的就是中午了,该回家吃饭,不知道的,就是午后休闲,这个时间属于工友自己的,可以自由支配,没啥了不起。 下午,肖永煌回来,他见了柯南,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柯南说:“没事,我们先来看看,下次还来,就带老板过来。” “欢迎欢迎,这个地方就是需要很多公益机构来做事,这个工业园区工人有十几万,我们这个阅览室,完全满足不了工友的需要。” “那怎么办?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结成同盟,开分店,经营理念都一样,我们的服务对象就是农民工,包括二代三代农民工。”肖永煌说。 “当然可以。只是最后的决定权在老板,不在我们。”柯南说。 肖永煌一听,就不笑了,他察觉出了什么。 柯南说:“这是尹贤仁,他是我同事,目前,农民工项目就是我俩在做。领导还没接受这个观念,还在过去的思维模式里。不过,领导也重视健康和亲情,主要是亲情。” “你一说,我就明白了。你说你们直接上司负责具体事务,但是没有决定权,决定权在上面。也就是说,直接上司不当家,只是建议,上司都不能决定,你们更不能决定。不过,没关系。”肖永煌说。 柯南十分惊讶,这个家伙真的聪明,马上就明白过来,难怪会开阅览室。 说着,他们就到了阅览室。 面积不大,相当于两室一厅的商品房。有架空层,方便透气,隔潮,实际上是一楼。将阳台改造,成为大门,大门在后头,装修成了书架。周围全是书,中间是桌子,有书,有桌子,有茶,就够了。看书累了,喝点咖啡更好。 “工友们休息的时间才能来,并且分区,错开时间,免得坐不下。”肖永煌说。 “工友们不打牌吗?”柯南问。 “没时间打牌。真心想学习的,就会来看书,不想学习的,也来过一次,就再也不来,平时对书不感兴趣。” “对,看书也要看个人的性格,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不能勉强。”柯南说。 “这个要看开,都是社会人,不学习,不读书,从事简单的工作,看书学习,掌握复杂的技术,就能拿高工资。”肖永煌说。 尹贤仁也没什么话可说,他心里琢磨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下周的事情如何安排,怎样打发掉这些无聊的时间。 柯南也看出来,来这里看,懂行的看门道,不懂的看热闹。做人的工作,非常难,不如做技术活儿,只对事不对人,只对机器不对别的,就好办一些,机器维修好了会正常运转,没修好,就不会正常。 这些书籍什么内容都有。 当然准许印刷发行的书籍都没什么问题,不牵扯政治方面的问题,也不牵扯别的敏感内容。柯南不清楚,开阅览室也要经过很多麻烦的程序才能办的了。 涉及到这个方面的问题,需要格外小心。 要想万全之策,能上这个项目,柯南他们就还可以干下去,总不至于现在进退维谷。尹贤仁陪同来的,等于没用,回去要写参观报告,也要给一个清楚的材料,让刘小姐做出决定。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53章 汽车大师 柯南不想勉强别人做事,尹贤仁除了对法律不了解,其他都没问题。 他对这个项目还是没有信心,就像经常种地的,现在改成打铁的,就有很大的挑战。如果种菜,都是种地,都差不多,如果种地的去当铁匠,或者去做别的,不用锄头镰刀,改成铁锤或者去打仗扛枪,都有一定的考验。 跨行业需要勇气,改行等于失业,以前熟悉的放弃,开始陌生的旅程。 一切都是新的,都要尝试,挑战自己,如果能改变,就是成功的。在参观完农民工阅览室后,告辞,肖永煌说:“我过两天去你们机构看看。” 柯南说:“欢迎,欢迎,我和上司刘小姐说,她也一定很高兴。” “好,那我就安排日程,有可能在这个月月底去。”肖永煌说。 “太好了,这就是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君子也!”柯南说,他在胡说八道。没有出处,不是经典。 柯南知道这个,就明白了这样的安排是一定的,因为只有安排了,才能打开影响面。 赖布吉知道了他们已经见面,十分高兴,表达了想迫切来江城的意思。 他越是这样说,越是来不了,因为他表达的是一种希望。他现在无法脱身。 大多数人都有这个毛病,明明来不了,偏说迫切想来的意思,这是谎言,听起来很好听,就是办不到,很熟悉这样谎言,因为我们从来没有一直善待。 大概都有被骗的经历,谁说自己没被骗过,那就是新的谎言了,因为被骗的大概都怕丑,说出去害羞,实际上说自己从未被骗就是一个谎言,他/她说了这话,实际在骗所有人。 柯南很清楚,自己也在谎言中长大,无法幸免。 柯南和尹贤仁回来,走的线路不同,这个让柯南有些懵圈,来的时候懵圈,回去的时候也是。不是双向同车道吗?现在有变化,真的很奇怪。 看来城市规划很重要,一步到位,不要折腾。柯南已经厌倦不断在搞街道建设。有的是重复建设,浪费严重,不是当官的,不会心疼公款,这都是从民间来的,再用到民间去,中间就是需要有个中介,或者说一座桥梁,让提供爱心的达到目的,让有缺乏的得到满足。 回到宿舍,石小英还没走,她一来就要工作一周的时间,以前三四天就够了,因为加了蔬菜基地,账目多了,她的工作量也有增加,不过,工资涨不涨不知道,她很满足。 石小英大概最清楚账目了。冯菲菲开会的时候说:“石小英做事很认真,账目一清二楚。刘小姐也是的,自己掏腰包买了很多东西都没有报销,都是自己贴钱了。” 当时,大家听了都很感动,觉得遇到了好的领导,一心为了大家,添置一些生活必需品,没有报销,不让机构承担费用,也就是不让捐款人来承担,要知道,有些项目,例如购买生活必需品,是公用的,就该报销,这个在预算之内。 带着这个疑问,柯南仔细观察了三四年之后,才发现,冯菲菲所说的是谎言,因为柯南在暗中观察,刘小姐准备了一个单据本,里面全是她买东西的票据,后来,发现票据本在刚港岛办公室的财务那里,这就等于报销了。 刘小姐的开销不在江城报销,是拿回港岛报销去了。 冯菲菲说这话的时候,也许没想到后来柯南能去港岛,这个谁也说不定。因为项目做得好,加上港岛火星基金会成立三十周年,当然值得庆贺,就邀请了他们去港岛。都去,除非病得走不动了,就可以不去。 结果没有谁傻到放弃这个机会。可惜的是,宋三皮没去,他是元老级的员工,为荆楚省的项目立下汗马功劳。 不过,他也不遗憾,参加国际大会他去了,只有三个人,他是其中一个,属于第一批去港岛的。 除了宋三皮,还有金莲和多哥。 宋三皮代表的是第一批招进来的队工,金莲代表第二批,多哥代表第三批。也就是说,三批人都有代表,这样就不会说领导不公平,实际上领导非常公平。这件事要说不公平,就是让金莲去了。金莲自称初中毕业,实际上连小学都还没读完,与这样的人为伍,自己的智商就要下降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八十。 因为这事,让机构内部存在好多年的怨气。消除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所有人都去一次,这样就扯平了,不能说一次都不去。 就连冯菲菲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有人都去港岛,要知道,这个是殊荣,不是谁都能去的,要是去的话,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没准备好,恐怕会有问题,到时候人多,顾不过来,就容易得罪人,还在都是有点忍耐,从骨子里,冯菲菲看不起机构里的队工,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暗含杀气。 队工当中没有傻瓜,有,也是装的,不想挑明,倒是真傻子才会说真话,大多数都自以为是,觉得好处是自己的,坏处是别人的。 到了一定的时候,都要现出真相,兔子尾巴长不了,没有谁能逃过此劫。 对冯菲菲,千万不要过于相信,对其他人也一样,包括自己。自己经常骗自己,是畅常有的,对自己都不信任,对谁还会信任呢? 柯南很想交到好朋友,在机构里,可惜没有一个值得去交,以前在单位,也是没朋友,也许柯南一生就这样算了,没有朋友。 也一样过,孤单也是一种福气,有的人不适合做朋友,相交很累,因为三观不同,尿不到一个壶里。 柯南很难交到朋友,不管在哪里,都是这样。人如果改变,容易被外人看出来,要的人眼拙,看不真切,不过,还是有不少的人能看出来。 刘小姐很想交朋友,也不成功,她的所谓的朋友就是冯菲菲。一般来说,朋友好找,知己难求,要说知己,刘小姐和冯菲菲也算,至少给人的感觉就是。 没有朋友的人不一定是坏人。朋友多了的人不一定是好人。 柯南觉得自己不算好人,例如自私,但是不公开承认,聪明人可能会自我吐槽,也许是自嘲,实际上柯南不是聪明人,没必要吐槽,也伪装一下,让自己可以给人好的印象。 和人打交道,需要看清伪装,但是不能说破,一旦说破,关系也就破裂了,朋友都没得做,更别说知己了。 柯南很清楚,权力是力量,知识不是力量,因为他有知识,在机构里不被重用,反而要小心翼翼,如果不服气,就会扣工资,这就是权力的力量,没有说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是为权力服务的。柯南理解这个,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还不算晚,朝闻道夕可死,大概很多人到底也不明白,所以说有死不瞑目的说法。 据说德国的专家要来,是汽车产业的大师,其中一个不仅是工程师,还是作家,写了不少的书,这次来,带来了新作,要送给江城的同工。 大概,柯南对写书很感兴趣,总觉得写书是很了不起的。以前出版一本书,要费不少力,可以说是九牛二虎之力,还不一定出版,现在就简单轻松了,只要有钱,就能出版,反正出版的作品也没人买。 这个让人十分郁闷。 写书就是写书,如果抱着一定要出版的目的,也许这书就有问题,从头至尾读到的都是浮躁,不仅不能带来平安喜乐,反而让人产生情绪波动,那么就不必写书了,不如看书,看书也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柯南看书也不多,几代人努力,也可能读过几百本书。这个就很可观了,这次带书过来,白送给要兴趣的读者,隔着千山万水,坐飞机,带的东西不能多,能想着带书是聪明人,带吃的,吃完了就忘了是谁送的。 带着书,书不能吃,放在房间的某个地方,落满灰尘。 爱读书的就不这样,经常翻出来看看。 柯南没有多少国学知识,读书不多,苦恼也不多。 如果读书,先秦百子的书还是可以读,以后的书籍就要小心了。 不管读什么书,都能长见识。就怕不读书,瞎想,就没边了。 专家来了,柯南就告诉刘小姐,刘小姐一听,喜出望外。 她马上答应,不过有一个条件。 柯南一听,就不高兴了,不过,他没有马上表现出来,他很清楚,这个肯定和冯菲菲有关。 刘小姐和冯菲菲关系很铁,想尽一切办法来拉进并巩固关系。 这次是个机会,和老外打交道,也和江城的机构打交道,见识见识,提升能力。咋说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柯南不清楚以后怎样做项目,摸着石头过河,不如做条船过河,船做好了,下次有人过河可以用。 如果没船,就建设大桥,过河的人更多,连车马都能过。这是好事。 过了两天,尹贤仁说:“明天要去蔬菜基地看看。” “什么?过两天德国专家就要来,要在江大开会,你不知道?”柯南问。 “开什么会?没我的事。” “怎么没你的事,我们都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开会绝对不是开生态农业方面的,我们做的项目,是农民工项目,一定会有用。你去菜地干啥?在逃避现实吗?”柯南问。 “不是我自愿去的,你搞清楚,我一开始就不对有机蔬菜项目感兴趣。”尹贤仁说。 “这个我清楚,我也去过,那里不适合我们。不知道适合不适合你,反正不适合我。你还好,有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我不行,对三农一窍不通。”柯南说。 柯南说实话,并不是谦虚,他最大的担心,就是让不懂农业的搞农业,让不懂工业的搞工业,让懂得种地的去做种地之外的事情。除了种地,啥都不懂。 柯南只有安慰他,说:“你去吧,多哥需要帮手,他是孤军奋战,今后,就指望这个项目争取新项目了。你去帮帮忙,说不定你一去,项目就好转了。你是有能力的,有头脑的,有智慧的。” “少戴高帽子,你那两下子我了解,说一些我爱听的话,就能让我麻醉。然后开始动手术,动的都是大手术对不对?”尹贤仁问。 正说着话,隔壁有声音传来,是齐思娜的声音。她说:“我不想去,开会,开什么会?完全是浪费时间。” 柯南和尹贤仁都不说话,等她继续说。 “哪里,就在江城,什么江大法学院的一个什么组织,总之就是帮农民工出气的那个机构。”齐思娜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聊天。 “我们搞这个项目是死路一条,交给农民工法律常识,他们拿着法律去打官司,那不是乱套了?” “这个法律应该是小部分人掌握的,大部分人不懂法就行,还容易管理一些,如果都懂法,还不容易管理,都觉得自己对,别人都是错的,这个关系就很难和谐了,达不到平衡的角度。”齐思娜说。 “不要迷信法律,如果迷信法律,这个社会就容易乱套。” 柯南听到她说的话,简直一派胡言,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道理。总之,就是让农民工成为愚民,不懂法,才容易治理,这个说法很偏激。对法律存在严重的误解。柯南真想冲进去,和她辩论,帮她纠正,她对法律的理解太浅薄了。 她是没碰壁的缘故,毕业就在家窝着,看电视耍手机不亦乐乎,对于社会的了解和认知停留在小学生的状态。 有的小学生都比她强。她再牛叉,也不会有人干涉。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等一会儿,就有了唱歌的声音。不是她唱的,她从不唱歌,只是听歌,小视频里的歌曲太多,她都一一播放,每天都时间大概就在唱歌和聊天里度过。如果有刘小姐给的任务,例如网购,她就去网上浏览,看看介绍,决定购买的,就写下来,给刘小姐看,刘小姐同意,就可以下订单了。 第654章 李代桃僵 隔壁说话,这里听的清楚,柯南突然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因为他的声音较大,说话不注意,齐思娜就全听见了。 她知道这里的对话,哪有那么好,总有爱听不爱听的内容,或者眉毛胡子一把抓给刘小姐和冯菲菲,机构负责人知道,肯定不舒服,要想升官发财,做梦去吧!因言获罪,也不是没有。 历史上的无论中外的例子都有。柯南感到生活不安全,没有完全隐秘的空间,在网络世界,更是显露无疑,所谓人肉,也就不奇怪了。 现实就是这样。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在眼前晃悠,挥之不去。理想丰满遥不可及,现实骨感触手可碰,满目疮痍。 没有多少路可以回头,青春就像一阵烟,随风飘散,无法聚拢,难以聚首,难以回首。只有埋头前行,不问前程,走到哪里算哪里。 柯南知道现在只有听从安排,看透不说透,让事态发展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果然,尹贤仁收拾行装,去了蔬菜基地,那个没有野兔只有人的地方,多哥已经在那里,他是地主,其他都是长工。不过,冯菲菲的亲戚是管地主的。 尹贤仁很清醒,远比多哥甘愿当奴隶强得多。他的作法还是很消极,他很清楚, 要他去他就去,要他走他就走,不要他也可以,算钱走人。两不相找,各自相安无事。 他这样做,就是消极不作为,因为他是老人,是机构最先来的员工,刘小姐拿他没办法,冯菲菲暂时没找到他的过错,也不容易惩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到基地去就是玩,散散心,目的是支开他,好完成刘小姐和冯菲菲的计划。 所谓计划,就是着重培养齐思娜,在机构解散之后,可以顺利找到工作,或者机构没解散,做新项目的时候,可以让她能够胜任这个项目的工作。 齐思娜不这样想,她的兴趣在追求个人的感受上,或者具体说是个人的享受上,怎么样舒服就怎样来,不用担心。她更在乎现在都享乐,不会考虑未来,因为未来有人操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她不用担心什么。 这个想法很乐观,超过一般人的想象。 柯南在单身时代也是这样想的,无忧无虑,有钱就花,没钱也没饿死,生活不是欺骗人,只要想好好活着,就能好好活着,只是心存善念,多行善事,就有善报,马上就能看到,不用等。 在某些时候,不要过于忧虑,忧虑不会让人长寿,只会让人不快乐。没有谁会选择痛苦,但无时不刻在痛苦当中。这都是忧虑带来的,没有其他原因。 在某些时候,柯南也有忧虑,不过,随后就投降,向快乐交了白旗,因为快乐总是常胜将军,忧虑总是被打败,前提是相信快乐会赢得最后的战争。 齐思娜没有这个信任,不过是让冯菲菲白操心,刘小姐不是因为冯菲菲的缘故,也懒得管她,因为她太难管,桀骜不驯,让她父母都伤透了脑筋。因为她长得像她妈,她妈当家,在家里主宰一切,她爸只是长工,默不作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骡马一般,直到生命的最后终结。 刘小姐找到柯南说:“季弟兄,你看,参加交流会的能不能让齐思娜姊妹一起去?” “当然可以。”柯南立马说。 柯南很清楚,支走了尹贤仁,目的就是让她参加。齐思娜没认清这个,她觉得这个不应该。 为什么不应该? 因为她的兴趣不在这里,她是蔬菜基地的,可以在网上买东西,其他都不用管。 在网上买东西,或者订机票,都是要花钱的,这个是她的强项,其他的,都不行。 这个人就是习惯了拈轻怕重,习惯了避重就轻,就会走这条路,闲暇时候可以听听歌,要操心做什么项目,那就很难,不如让别人去做,自己只是凑个人数。 柯南知道这是凑人数,也许无心插柳,将来会让她幡然醒悟,最后成为这个项目的中流砥柱。 刘小姐见柯南满口答应,非常得意,觉得自己说话还是起作用的,她对柯南还是心存芥蒂,本来她是想让柯南完全听命于冯菲菲的,因为服从冯菲菲,等于服从她,可是,柯南不会服从她,就是不服从冯菲菲,因为冯菲菲做的事,让柯南非常反感,柯南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会表现出来,可能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说话有可能泄露内心的秘密,或者一声叹息一个眼神,都会出卖柯南的内心。 “那太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好,我去安排。”刘小姐说。 “好,我会把会议安排表发给你,在微信里。请转告齐思娜。”柯南说。 柯南和齐思娜只隔着一堵墙,这堵墙不隔音,像是石膏做成的,一拳,就能击穿,可是没试过,一旦打穿了,啥秘密都没有了,很没意思。 柯南这一生和她没什么交集,哪怕世上女人都没有了,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尹贤仁和她父亲同龄,尹贤仁就像柯南的大哥,相差十来岁,齐思娜不尊重他,也等于不尊重所有她看不中的男人。如果是这样,生活在一起岂不很没意思。再说,她连装一下尊重都不会,这个要好好向冯菲菲和刘小姐学习才对。 可是她偏偏不去学习,估计是没碰壁或者碰壁少,也可能是碰壁没思考,总之,就是不知道悔改。 不管怎样,她的固执和不学上进,让冯菲菲大伤脑筋,毫无办法。如果辞退她,她会干什么,会到哪里,能不能生存,这个社会群狼环饲,出路在哪里?她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己的脸皮有多厚,这些都是问题。不过,这些也都是她骄傲的资本,人的脸皮不厚就不足以站稳脚跟。如果人的脸皮不厚,生下来就不去抢着吃,估计也不会有现在都人类社会。 如果人的脸皮不厚,天上掉下一个苹果,都不去抢着吃,只是让来让去,最后都不吃,结果都饿死。当然,这是一种推理,事实上不会发生,只会强者吃,抢到的吃了才能活,能活下来的都是强者,是抢食者,不吃,让别人吃的,都死了。 人生来就是自私的,不自私就活不下来。柯南清楚知道这一点,只不过看到很多人在表演。 柯南吃亏就在不会表达自己的需要,什么都可以,都能将就,一般说就是老实,难听点说就是懦弱,他习惯了,这样挺好,就是有点不争气的嫌疑。 齐思娜不是这样,喜欢叫嚣,哪一点不满意,就直接说,声音尖细,就像尖刀的尖划在玻璃上,这个就是这样的,听起来很刺耳,对她来说,这是正常的声音,不这样,不足以引起机构负责人的重视。 柯南的声音不够大,他在机构负责人面前更是不敢高声,背后发发牢骚是有的。这次搞项目,他还是没主见,现在还是很被动,听机构领导的安排,比方,安排齐思娜前往参加会议,在某个方面来说,意思已经显露无疑了,就是要让齐思娜能顺利进入到新项目当中,看她的造化,也看柯南是否能教会她基本技能。 开会只是一个开始。 尹贤仁被支开,目的就在于此。 果然,周六开会。是江大法学院法援中心的组织,邀请的就是德国的农民工维权组织的教授专家或者社工,他们一行人带着翻译,还有肖永煌。 严格来说,是肖永煌邀请的专家来访,然后和江大法学院法援中心的联系,组织这次会议,参加会议的是在江城做农民工项目的几家机构,他们都比较成熟,做了好几年了,也受到农民工的欢迎,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 柯南他所在的机构还没正式开始,只是在做试验,看能不能继续做下去。这个要看外部环境,还要看机构领导的认识还有支持程度。 当然,在这个方面,还是需要多交流。 法援中心将开会的地点放在校外,这样可以排除校方的怀疑,以为他们法援中心无所事事,搞一些不见油盐的东西,例如,不能给学校带来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是有一些,但是,学校没钱赚,校长就不感兴趣,只要有钱,就值得去做,没钱,那是傻子才会做的。 领导的所谓的精明,让法援中心的人举步维艰,只要靠兄弟单位给一些支持,包括精神上的和物质上的,本来大学都不是自己找钱的单位,也不会印刷钞票,只有依靠自己的聪明和才华来为社会服务。 他们将会议室定一家酒店。酒店里有会议室。会议规模不大,一般都酒店都能承办。好在要在该酒店吃一顿午饭,店方了解到是为了农民工开办的会议,是为农民工维权的会议,就减免了会议室的使用费用,这个让举办方十分感动,说啥都要和经理合影,要把经理的光辉形象展示给世人,让别人知道这个经理就是要做好事的经理。 果然,经理实践了他的诺言,不收费,随便用,还安排开水服务,给与会人员免费沏茶。当然,主办方准备了茶点,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可以品尝,有茶,有咖啡,还有其他小吃点心,包括水果,一应俱全,这个是让柯南没想到的,一般来说,这些都是要花钱的,酒店不会提供,即便提供,也是很贵的。因为这家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柯南和齐思娜到了会议室,会议室免费给每人发笔和笔记本,考虑到如此仔细,令人感动。考虑到有人出门慌张,只记得带手机却忘了带笔记本,这个是常有的,从这个细节都知道主办方负责人可能是给女的。 果不其然,在坐定后,法援中心的黄丽作为主持人,介绍了各个机构,然后由肖永煌介绍了来宾,接着就是讲课。 来宾做事果然一丝不苟,讲课非常详细,不亏是写书的人,简直无懈可击。柯南看得呆了。他们说听说农民工工作时间太长,加班是常态,很是担心,估计会受到起诉。就提醒在座所有人要有尊重人的意思,这人包括农民工。 柯南听了如坐针毡,哪里都是,怎么怎样尊重?齐思娜在玩手机,根本没听,她来这里不是自己愿意来的,是被逼着来的。她觉得这个没用,不符合国情吗?还是因为别的? 不知道,就不瞎猜。事后想想,齐思娜的不作为,看来也有道理。除非齐思娜成为冯菲菲,冯菲菲辞职不干,或者彻底放权给队工,那么,说不定可以成功,也要看其他因素。 这些都是合理的,并非空穴来风。外国的情况和我们的不一样,允许存在差别,但是,不能说,人都不需要被尊重,这个是一样的,人人都需要被尊重。 柯南知道,推广这个平等权,不是他能做的,也不是所有在场的机构或者人能做到的。 齐思娜直接放弃,柯南只是想有个事来做,这样他就能混点工资,取得更多的机会,有了相应的本事,就不用怕没事可做。 柯南就是这样想的,接下来就是让各个机构代表发言。 有一位看起来才睡醒,她说:“我才睡了两个小时,不知道今天有会,昨天还疯玩傻啦吧唧的,玩到很晚才休息,今天早晨才想起来有这个会,实在惭愧。我来说两句。” 柯南被骗了,她说两句,实际上说了很多句。这个是一般人都谦虚之词,柯南很熟悉了,德国专家不懂了,一会一个怪相,让人忍俊不住。肖永煌不停地解释,翻译都累坏了,一边翻译现在说话的人的意思,一边翻译肖永煌的解释。 后来,德国专家才慢慢明白过来,也就停止了怪动作,这个可以理解。一是一,二是二,说两分钟就是两分钟,吧唧吧唧说了十几分钟,这是没有时间观念吗?不过,她说的都有道理,基本上都是大实话,代表了网络上的吐槽网友的意见。 第655章 啤酒午餐 她说完,介绍到柯南,柯南向齐思娜努努嘴,主持人明白过来,就问齐思娜:“请这位负责女士说两句。” 齐思娜说:“我也没准备,没啥好说的。领导派我来的,我只是来听听,不一定做这事。” 说完,就不说了,低头继续玩手机。 柯南不说话。 肖永煌说:“这是我邀请来的。季先生,你说说看!” “大家好!我们都知道农民工是弱势群体,他们都身份特殊,又是农民 ,又是工人,所以叫农名工,现在都农民工,已经有了第二代甚至第三代,他们给城市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但是得不到社会的认可,无故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现象越来越多。农民工为了讨薪,以自杀的方式来主张权利,拿生命来表明立场,说出想说的心里话,他们通过极端方式来达到目的,就是因为法律没有起到缓冲器的作用,我们作为法律人,应该感到惭愧,说明我们的普法教育工作存在很大的漏洞,需要好好补课,把这个大窟窿给补上来。我想说的是,我们都有义务做好农民工法律服务工作,也希望团结一致,我们不是一盘散沙,希望多多交流,像今天这样的形式,非常好,可以让我们多交流多学习,共同进步,目标就是让农民工感到有保障,社会有正义,所有都很好,不必太在意,我们需要合作,我们不是孤军,是大军,不是为了帮助小部分人,是要帮助更多的农民工。我简单说一下,很不成熟,希望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到之处,多多包涵。谢谢大家!”柯南说。 “啪啪啪” “嗡嗡嗡” 会议室发出一片掌声,就像茶壶里的开水,开始沸腾。 柯南觉得说的都是大实话,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赢得一片掌声,说明他说到大家心里去了。没错,现在都是各自为政,结果,力量分散,也就不能团结一心,为农民工服务。 没有影响,农民工受到老板的欺负,也只有忍受,实在忍耐不了,就只有寻求亲戚朋友帮助。 亲戚朋友也没办法,只有通过律师提供帮助。也有的通过援助机构来做。一般提供援助的,也许没有收入,也就不太积极,除非有很强的使命感才行。 所谓使命感,就是一种爱心的体现,对农民工存在负疚感,就是要让农民工接受到爱心,或者得到社会的关怀,让农民工感到人间有爱,不是冷若冰霜的。人心就要温暖,就要让别人得到爱心。 在这个方面,柯南还是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他的爱心不够,做事动力不足,齐思娜更不用提,她在她的世界里编织自己的梦。什么时候梦醒?只有她自己清楚,或者不清楚。尹贤仁也就那样,爱心开始还有,雄心也曾经辉煌,也想大干特干一场,结果,不断被泼冷水,慢慢也就冷却,就是一块烧红的铁,遇到冷水,也不会再红,经过捶打,会变得更刚强。 这番讲话,齐思娜看了柯南几眼,柯南无视,觉得她就是一个摆设,她再牛,也拗不过柯南,柯南要是倔犟起来,齐思娜是没办法的。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休息,大家很安静,在这种场合,要是大声喧哗,就显得不够文明了。 大家说话声音都很小,包括笑声,也被厚厚地地毯吸附了,听到耳朵里也没什么影响。相当舒服一个环境。可能有老外在场,都看老外的,如果老外不大声,大家都不大声,就像一个标准,久而久之受到这个标准影响,就会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茶点有咖啡,柯南喜欢,老外更喜欢,柯南在后面,老外在前面,她让柯南充咖啡,柯南让她先,让来让去,柯南说女士优先,她才笑了笑,然后开始充咖啡,里面加了糖,还有牛奶,这种吃法让柯南长了见识,平时,柯南充咖啡不加糖,也不加牛奶,他喜欢比较纯的咖啡,实际上现在市面上很少有纯的咖啡。只能将就将就了。 咖啡很好,味道比较浓郁,闻起来比喝起来还好。会议室充满着咖啡的香味。人们低声交谈,吃着茶点,水果基本没有人吃,偶尔有人吃了一根香蕉,其他的都没动,苹果、梨子和火龙果等等,没有去动。还有饼干曲奇饼、小面包、蛋卷等等,还比较多,就是没有人吃,大概都怕吃甜点,会让人发胖。 原因不详,或者担心被人瞧不起,吃不吃,都是自己的事。对身体到底怎么样,自己清楚,有感觉,不是人云亦云。柯南以前对自己不好,只要过得去就行,后来发现不行,不能跟自己过不去,要对自己好点,凡事都有益处要努力去做,凡事都有坏处,要尽量去避免,谁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责,谁都要认真,让自己生活得令自己满意才行,不是为了某个人活着,那是骗人的,自己都活不好,怎么去照顾别人,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怎样去照顾别人呢? 自己强,才能打铁炼钢,自己弱,没办法去逞强,如果勉强逞强,那是打肿脸充胖子,迟早会恢复原状的。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总觉得要付出,要付出,要付出,结果把自己掏空,反而成了负担,人人都憎恶,惹人讨厌,这个是很容易理解的,自己不要把自己弄残,如果残了,等于废了,成为废人,以前再多的功劳也都被抹掉了,会被眼前的灾难所掩盖,很容易让人忘记以前的功劳,或者说取得的成绩,会成为零分。 茶歇结束,又开始开会。 这个会很有意思,让人大开眼界,竟然有在德国留学后来回国到母校任教的,这不是巧合。因为大学起源于德国,民法典在德国也比较先进,成为很多国家民法典的参考。 留学回来的博士生,谈起了在德国的留学生活,非常有意思。谈及留学期间,基本不用买家电,靠捡破烂都能维持留学生活所需要的家电。 只要勤快,出去溜达溜达,就能发现路边有家电,例如冰箱,还有彩电,各式各样家电都有,随便拿,拿回家就能用。如果是坏掉的,主人在丢弃之前,就将插头的线剪坏,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坏的,不能用,很危险,如果不听,后果自负。这样的家电只能成为废品,回炉。 当然,房子看上去都是旧旧的,这些都是让人不能理解,房子为什么不推倒重建?后来了解到,他们盖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作的,房子很结实,管几百年都没问题,有了老房子,显得有记忆,很多人就靠记忆能找到家,如果全部翻新,流浪的人回到老家就不认识回家的路了,找不到自己的家,那就很悲催,文化靠什么传承?房子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房子都一样,也就没啥特别的。街上的房子都一样,招牌也都差不多,那也没啥意思。 这可能有利益输送在里面,谁知道呢?柯南不喜欢新房子,还是喜欢老房子,因为有记忆在里面,哪怕不太美好,总比没有了要好得多。 留德博士说的头头是道,看来读书多了话就多,这个没错。话多就显得有点啰嗦,人还没到老年,给人啰嗦的印象就不好,留学德国回来后不会啰嗦,只是说话慢一些,可能自己说的自己都忘了也说不定。 在有些时候,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有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自己的意思别人都懂,实际上是别人的包容,不予计较,如果计较,就会闹矛盾。不如不说还好,比较清静,就是要控制自己的舌头,很不容易,这个是小东西会带来麻烦。 小舌头可以燃烧一片森林,化为灰烬,不控制好舌头,就无法控制全身。舌头不能咒诅,因为舌头用来赞美和感谢,舌头就像圣洁的器皿,好比是一个木桶,既然用来装饭,就不能用来装粪,如果用来装粪,这桶就不能用了。 没有谁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是,一定知道这个世界需要爱心,需要赞美,需要成全,需要祝福,不是需要咒诅,不需要苦毒,不需要诽谤,也不需要憎恨,不需要的,总是环绕我们四周,就像群狼环饲,我们好比是温顺的绵羊,随时都有被吞吃的可能。这种危险迫切地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但是,很多人都以为先死的是别人,自己肯定没那么倒霉,只要不临到自己头上,就会没事,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柯南觉得现在都情况很危险,留德博士学富五车,也是枉然,回来照样娶妻生子,在大学里教书,所谓的民法典的精神,贯彻执行只是一句空话,他的顾虑重重,还是围绕着妻儿做文章。 这个未免大材小用了。不过,当事人都没意见,自己提哪门子意见呢?他喜欢这样的生活,悉听尊便,不必强求。大概不是民族的脊梁,就不用担负起民族的重担。 柯南也高尚不到哪里去,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年也曾经豪情万丈,归来也是空空的行囊,不是浪子,胜似浪子,回头就好,小富即安也罢,大概都是有着满腔的热情,只是空劳牵挂,毫无用处,不妨粗茶淡饭吃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过着,没有土地没有耕牛也无所谓。 没有谁会在乎谁是谁的谁,大概都在乎自己到底怎么样,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前途到底如何,对未来也是心存忧虑,不过有的表现出来,有的没表现出来。 在德国的留学生,大概生活的比较懒散了,该奋斗的年龄结果吃喝玩乐,该前进的结果随波逐流,毫无进取精神,让人感到非常遗憾,谁是当事人。 留德博士讲完话,让人听的感觉就像在云里雾里,不过他提到捡破烂的是,大家都记得。 这个和大家都有关系,说不定将来在街上捡个家电回家也说不定,因为谁都无法保证自己用的电器就没事。 柯南也动心了,好像自己自己真的在德国,看上谁家要不要的冰箱在路旁,就可以抱回家。 会议在一片祥和宁静的气氛中开完,午饭就在一楼的宴会厅,当然,大的落地玻璃上有水流过就像花果山水帘洞,只是少了孙大圣,这个场景还是不错。 午餐很丰盛。 茶点没吃完,全部被举办方江大法学院的法援中心的带走,如果没过期,下次活动还可以用,不会考虑现在分给大家,可能有些人会这么想。 午餐上不是静悄悄地吃饭,还是要说一些俏皮话的,柯南不管齐思娜异样的眼光,说自己想说的话,看来,既然被邀请来参加这次会议,都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机构,大概都是相互尊重的,不存在相互拆台,有了这个思想准备,柯南也就不怕说错话,机构负责人不在这里,说话更加放肆,也不担心齐思娜会去告状,因为她大概还听不懂柯南在说什么,因为她还没有入门。 既没入门,也就不明白这些话的意义,说了,等于给牛听,牛的世界啥都不知道,牛不知道人的想法,人也无法和牛沟通。知道这一点,柯南就放开了,不害怕什么,他有好几次给刘小姐说话,刘小姐都半懂不懂的,要知道,刘小姐是硕士研究生,应该还是有文化底子的,但是,齐思娜还没有上过大学,对柯南所说的话,也许啥都不懂,为了不让人看出她不懂,结果就装的挺像。 午餐结束,也就回家,柯南回到宿舍,肖永煌留下了他的号码,并且约定第二天去柯南的机构看看,能否有合作的可能。 柯南有些紧张,这个未免太快,好像没准备好,因为德国专家的返程日程要求必须按期登机。就必须在明天去探访。探访结束,他们就要到机场,时间紧迫,肯定来不及深入交流,只是知道大概情况就成。这个要求其实不高,一般都能够做到。 第656章 不在话下 柯南将参加会议的情况简单给刘小姐做了汇报,刘小姐很满意,柯南明显感觉这样的表示肯定带有虚伪的成分,不过,作为领导者,让她知道参加会议的情况,是表示对她的尊重,不要求她理解多少,理解到什么程度。 柯南很清楚,如果不去,齐思娜肯定不去,因为她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他的想法,齐思娜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她的阅历也很浅,无法理解更深沉一点都问题。 这个就是致命伤了。 办公室和宿舍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四站路。 严格来说,就是三站半路,步行需要二十分钟,如果速度快,十五分钟,速度慢,半小时。 走路要数安德烈走得快,他的腿长,刘小姐也走得快,自从买了车,以车代步,减少了运动量,小肚子慢慢起来,走路速度也受影响。回到港岛,走路又加快,到了江城,速度又慢下来。整个节奏都慢下来,让人感到不同的环境下,人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路边种的树都是正经树,经过的人有的不是正经人,这些法国梧桐,树干粗壮,枝叶茂盛,可以有效阻挡阳光,给这条路带来浓浓的树荫,在炎热的夏天,可以避免行人被太阳晒伤。 公路有坡度,像是山地丘陵,不过经过平整,显得不是那么明显,再努力平整,还是脱离不了山体的走势,说起来是山,实际是山坡,或者说是丘陵,这样的地势,适合修建铁路,事实上这里是铁路必经之处,看起来四通八达,显得十分重要。 没有谁会在意两边的店铺,不过,寻常百姓还是喜欢这些小店,对生活的帮助很大,有时候需要买什么小东西,这些到处都没卖的,唯独这里才有,所以显得特别珍贵。 柯南每天从这里走过,都是匆匆而过,对店铺也是扫一眼,没有在意,除非是街边有小店卖热干面的,偶尔吃过一两回,觉得一般般,不如医院食堂里卖的,便宜五毛钱,分量也不差多少,吃一顿,管饱,到中午都还不算饿。 柯南和尹贤仁都取得了一致意见。两人上班一起走,早晨过早也是一样。因为一个有办公室的钥匙,一个有宿舍的钥匙,领导这样安排,就是要两人相互监督。 过了两天,尹贤仁回来,看样子被人打了一顿。 柯南问:“尹大哥,这是咋了?被多哥揍了一顿吗?” “说什么呢?我这块头,他揍得动吗?” “你别看你的块头,他的动作灵活,不小心就躲不开挨上一拳,那人短小精悍,看起来没多少肉,都是骨头,揍人一般人都受不了。” “这个你看错了。他其实不揍人,就是有点讨人嫌,搞的乌烟瘴气,吃不好,睡不好,白天有苍蝇,晚上有夜蚊子,白天吃饭也担心,晚上睡觉血液也会被偷走,而且不知不觉,当时打了麻药,事后才又痒又疼,就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样的轮番轰炸,我早就想走,没有得到命令,只有勉强守着。再说,水管到现在都还没接通,给苗护理就要用钱,去买水,搞农业动不动都要花钱,有时候,钱花了,也没啥起色。这个不是让人冤枉吗?问题来了,没水,也不能让苗渴死,就要用水桶提水浇灌,你看,我这不是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么?我就是欠揍。干嘛要揽瓷器活?”尹贤仁说。 柯南心想,这个家伙说的有些夸张,不过,那个地方的确恶劣,环境不好,都是直接得很,生命力旺盛的多,所谓有机蔬菜最怕的也是这些生命力旺盛的蚊虫,可能离江边近,属于沼泽地较多,蚊虫滋生严重,见到人就咬,越是新鲜的,越是喜欢。多哥呆了不少日子,蚊虫们早就厌烦他的血,来了胖子,就像唐三藏的肉,各路妖精都想要吃一口,清蒸也好,油炸也好,干炒也行,大概都是想要尹贤仁留下一些血,让尹贤仁印象深刻。尹贤仁的皮再厚,也经不起这些蚊虫的轮番轰炸,让他毫无招架的能力,只有一个想法,也是强烈的愿望,就是快点离开,搞农业,尹贤仁比较了解,对于这样的作法,唯独失败,不可能成功。 回到了市区,尹贤仁就像换了一个人,显得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好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算是开了眼。他已经忘记了在蔬菜基地所受的苦,因为痛苦多了,就会麻木,不感到疼痛。因为出身农民,对农村十分了解,要想在农村生存,还是要有好身体,能做活,做的活儿多,吃的一般,粗茶淡饭,有客人来才舍得吃好的,过年才吃得丰盛些,处处都要节省,春暖花开,就要开始春耕,就要忙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不弄好这个准备,就会耽误一年的时间,干一行,爱一行。 尹贤仁不懂刘小姐的心,实际上她是舍军保卒,当然,这一步棋不是刘小姐懂得下的,是她一贯的作风,就是要将冯菲菲放在中心的位置上,是首要的。 只要坚持这个,就能继续合作,让项目进展顺利。这是最好的作法,屡试不爽,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没有冯菲菲,就没有项目的进展,很多工作,需要冯菲菲来推动,谁都可以不要,就是冯菲菲绝对要留下。其他人都可以解散回家。 当然,这个不是气话,事实上刘小姐没有把队工看成一回事,不过是雇佣的人,给工资,听话,按照设计好的项目去做就可以,只要给钱,就好办,受援助的人,大概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是要得到益处的,要不然就不干,自己贴钱,只要最后能受益也可以。 只是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想法,大概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得到好处。结果没有全局观念,弄得四不像,不过也没关系,刘小姐会做一些解释,哪怕还没开始做,只要做得好,也能验收,就是捐款人想要看,也要经过申请。特别是外国,特别要小心。因为他们不了解国情,做事都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十分头疼,十分棘手。 冯菲菲显然经过了多次失败,到处碰壁,学会了一些技巧,例如春节不该说的一些话,她被痛批之后,就痛定思痛,不再忘记,谁知道春节有那么多禁忌呢?包括一些传统习俗,更不能忘记,免得得罪人了自己都还不知道。不管怎样,都要谨慎自己的口舌,不要让自己的口舌闯祸。 尹贤仁显然不太符合刘小姐的胃口,哪怕刘小姐十分依赖他。冯菲菲瞎指挥还是有一套,瞎猫逮着死耗子,也有碰巧成功的,要说经验,还是尹贤仁的经验丰富。他说的话可能不太动听,不过,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事实上,他的预言准确,事态都是朝着他的设定的目标前进。 刘小姐还是不信赖尹贤仁,因为尹贤仁后来经商,多少有商人的气息在身上,这就是说,刘小姐怕他赚差价,还不动声色,就不敢给他大权,只是小权。这样,他就是赚,也发不了。 这就是说,刘小姐限制了尹贤仁的权力,尹贤仁就不会发财,因他不发财,刘小姐也就不会亏损,这个财给谁发都不行,除了冯菲菲。所以冯菲菲搞了这个蔬菜基地项目,就是小金库,将钱放在土地上,是看不见的,但是,的的确确能吸金,再多的钱,也花的完,而且名正言顺,这个作法实际上是哄骗港岛基金会董事局的人,他们哪里见过农业?大概都是听说而没见过,加之对刘小姐的信任,绝对刘小姐是他们的人,的那个人没问题,可以完全信任,充分调动所有资源来支持这个吸金项目。 尹贤仁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赢得刘小姐的心。只是因为冯菲菲的管理方法,冯菲菲绝对任何一个队工的工资和权力。她给谁权力谁就可以得到权力,当然,和德国专家关于农民工法律服务的问题,冯菲菲不喜欢,她要把资金全部投入到蔬菜基地,因为那里有她的亲戚。 这个很好理解。至于让齐思娜去参加会议,是看齐思娜有没有这个兴趣爱好,如果靠卖菜能赚钱,就没必要去做农民工的项目。这个项目花钱不多,效果显著,主要看领导的眼光,看有没有远见了。 如果有眼光,就会支持柯南。机构负责人的意思是让齐思娜适合不适合做农民工的法律服务项目,就有意让柯南带一带齐思娜,这个对柯南来说是一种严峻的考验,因为这个人不感兴趣,就是赶鸭子上架,非常困难,她对法律不热爱,觉得没有听歌过瘾,法律是十分枯燥的,需要长期和孤单为伴,没有可能享受世俗的娱乐。也就是说,要想学好法律,就要努力去学,每天都要学,一些看似简单的小知识,其实包含很多的道理,每一条法律,都凝结着智慧。如果对法律不热爱,根本没有兴趣去学,也无法用法律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柯南热爱法律,因为这个可以让他有成就感,通过法律知识可以帮助一些人,哪怕不是农民工,也有其他有需要的人。 柯南不知道这些人在哪里,不过相信一定存在,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需要帮助,只是找不到对的人。 齐思娜没有这个心志,也就没有动力去学习,她有冯菲菲撑腰,可以在队工面前称王称霸,因为没人和她计较,她也就越发厉害了。现在的机构,人不多,一点小事,马上都知道,在几个人面前耀武扬威的,看来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她已经习惯于这样的生活方式,不愿意改变,不愿意接受新的知识,不接纳新的思维模式,总之,就是要让这里的人都成为她的奴隶,为她服务,这才是对的。 刘小姐考虑最多的还是怎样搞好基地项目,怎样向港岛基金会董事局进行汇报工作,取得他们的支持,事实上,已经存在一些危机,只是他们在怀疑项目的可行性,有必要做一些调整。面对这样的质疑,刘小姐执迷不悟,觉得她已经完全了解内地的情况,缺少了她,项目就无法执行了。这个就是现实,冯菲菲这样教她,让她成为缺一不可的荆楚项目执行人,有了这样的身份,可以统领其他省份的事工,然后给董事局报告,取得董事局的批准,继续在内地服务。 对于开会,尹贤仁嘴上没说,心里老大不愿意,做这件事的人不让去,对此不感兴趣的齐思娜偏偏被安排去,从这个小事可以完全看出来机构负责人的自私心有多严重。 尹贤仁已经麻木,他写剧本,对工作丝毫不感兴趣了。柯南还在勉强将就,因为都知道结局,不过还在忍耐着看这部电视剧,有了开始,就有结局,大家都知道结局,可是都必须得忍受这个观赏过程,特别让人不舒服,可是不得不得忍耐到底,才能得到优质的生活。 这个结局都很明了,看透的不说透,继续混着,忍耐的就是这个漫长的过程,看什么时候趋于稳定才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肖永煌打电话来说:“明天去你们机构看看。” 柯南给刘小姐请示,她说没问题。 那么,柯南立马和肖永煌说了,肖安排来机构参观。 所谓机构,也是一间办公室,以前都是在宿舍办公,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有了一定的影响,结果就是让学校腾出杂物间,给他们做了办公室,有了办公室,才显得是一个机构,是个单位,没有办公室,给人的感觉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像打游击的游击队,不够系统,也没有面子,就是说出去也丢人,混了这些年,竟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办公的地方。腾出一间作为办公室当然没问题,实际上已经做出了不少的好事。这个可以理解。 第657章 不舍昼夜 一间办公室,是一家机构,说起来让人不信,做出来不少的好事,两面墙上都贴满了介绍。 不知道的,还以为服务范围覆盖完了整个荆楚省,知道的,就是一个地方也就是一两个乡镇。一两个乡镇的也就一两个村。这个是虚假宣传,目的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柯南很清楚,做了事,可以宣传,如果夸张,就有可能引起麻烦。 不知道的还以为很了不起,是一家大机构,知道的只有呵呵。实际上,港岛办公室那边也不注意宣传,网站很长时间都不更新,柯南也有些着急,低调做好事当然好,做了好事不要怕麻烦,什么麻烦?可以说的。说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样机构不想做大都不可能。 因为被束缚了,有些东西就必须放开了说,如果不说,就会很麻烦。 尹贤仁麻木了,对于这个他已经习惯,见多不怪。 新上任的校长也是会长,很关心机构的发展,有时候会带人来参观机构。 因为很多项目都带上这个协会,当然,名声很重要,有了做事的基础,就会让不少人了解现在所做的项目,继续帮助,提供资金,或者提供人力,也就是有智出智,有力出力,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意思,目的是让协会有更大的影响力。 做项目的合作伙伴,就像转包一样,最后大家都能分得一杯羹,赚钱是其次的,主要的还是名声。名声十分要紧,也就靠名声才有收入。因为爱心捐献是有限的。并非每个人都能得到爱心,说起来人多,其实也就那些,凑数而已。大概很多机构也无法独立完成任务,都要合作,才能共赢,所谓共赢,也有别于竞争对手。 肖永煌带领德国专家来访,让刘小姐很吃惊,来真的? 她以为这是搞着玩的,像农民工维权,成为敏感的内容,齐思娜多次表达没有信心的意思,冯菲菲也没有兴趣,只有柯南觉得不搞这个没什么好项目,也只有这个项目才能说得过去,让捐款人拿钱人家也愿意,总不会把钱拿来去种菜卖吧,要是这样,全国有多少种菜农户?如果都要靠慈善机构捐款,岂不可笑? 事实上慈善的意义,是救济贫困,是救济,是雪中送炭,不是锦上添花,如果项目一直做锦上添花的事,没过多久,项目款就会没有,越来越少,那就非常麻烦了。 这个谁都知道。肖永煌来参观机构,让刘小姐有些紧张,因为是老外,再说不懂德语,大概需要翻译。 柯南问肖永煌:“没有德语翻译怎么办?” “放心,德国专家请了翻译随行,你们不必紧张。他们很随和,不会让人难堪。我也不懂德语,交流没问题,也不懂英语。听说你们的头头懂英语,口语也很厉害,也担心什么?不会把你给卖了吧?哈哈哈哈!”肖永煌说。 他的笑,让柯南彻底放松,就是卖,也卖不了多少钱。要文没有文,要武也没有武,要啥都没啥,还怎么弄? 一事无成两鬓斑,人到中年百事哀。 柯南还没想到怎样对刘小姐说,刘小姐主动来问:“要是做这个项目,需要多少钱?” “现在还不知道。”柯南回答。 这个事情,柯南的确不知道,还没问肖永煌,还有其他机构的工作人员,他们都是做了不少年了,富有经验。包括预算。大概要达到什么效果,或者取得什么成绩,都无法来准确考量。 没有一个硬性的指标,或者一个参考的标准,没办法准确告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能忽悠。 他们来了,开始走错了地方,坐过了一站,一行五人又往回走,看来,责任在肖永煌,他在本地生活多年,竟然不熟悉本地,其他四人都是外地。翻译来自北京。 三名老外。 其中大部分除了,都懂英语和母语德语。 他们三男两女,肖永煌是男的,翻译是女的,可惜太累,走一路,问题不断,三名老外有不同的问题,一个问题的答案,理解也不一样。据说翻译的工资一天二千,干这个工作,十分赚钱,有现在都收入,和平时都努力分不开。大概付出多,收获多,是成比例的,没啥异常。 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这个对他们来说很新鲜,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地方有这么多人,人多,是一笔财富,人多,也充满机遇,人多,也有不少不公。 柯南在办公室等,左等右等不见来,就和肖永煌联系,他说马上到。 柯南就对刘小姐说:“下楼去迎接。” 刘小姐当然没意见,就让尹贤仁一同下去。 尹贤仁明白过来,这是不让柯南独领风头,让尹贤仁来分担一下,恐怕柯南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柯南也明白过来,这个是刘小姐的惯用的手段。不想让柯南先入为主,免得他们只认柯南,不认其他人,以后做工作就很麻烦。奇怪的是,这次没让齐思娜去迎接,按照惯例,一般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什么操作? 柯南和尹贤仁到了楼下,想想不对,这幢楼还不是街面上,需要继续向前,他们不会问,如果在街口,说不定可以看到。也许看不到,人多,加上印象有些模糊。不过,肖永煌的个子也不算个儿矮。一眼可以看到。 路边的烧饼店,只是一个大火炉,旁边是操作的桌子。凳子上包着人造革,磨损得见了白线,经纬分明,线头迎风飘舞。这个凳子是给客人坐的,因为考虑有些老年人等时间长了,怕受不了。 烧饼店师傅养了三个孩子,都是大学生,都没有再卖烧饼,这个小小的炉子,卖烧饼,竟然在老家盖了大楼房,在城里也买了房,一人一套,老俩口没买,准备干不动了回老家住。 这个烧饼店存在多年,柯南印象中有了十几年,不能小看这小摊,这样的生意真的值得去做,不能瞧不起,是要改变态度。 靠自己的双手卖烧饼不丢人,去偷去抢,去干违法的事,靠巧取豪夺赚钱是没良心的,是要受天谴的,要考虑这些因素,就没理由看不起卖烧饼的。 柯南知道这些小商贩其实很辛苦,看起来一个炉子,一张桌子,每天要重复一个动作,每天都要起早生火,和面,然后准备辣椒酱,油盐,芝麻等等,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繁琐,关键是要起早,在人人都在梦乡的时候,就要准备好,等人们醒来,去上班,让人们有吃的。 烧饼加上旁边的小摊贩卖的清汤,也就是混沌,或者稀饭等等,这些吃的配搭烧饼,就算齐全了。当然,也有的卖米窝,就是油炸米窝,将米磨成浆,粥状,然后用特制的铁勺子,将米浆放进铁勺子,再放到油锅里炸一炸,很快,就会漂浮上来,将米窝用长筷子夹起来,放在铁网里滤油,等客人来买,用纸包了,拿走,这样的米窝很香,很好吃,适合江城人的口味。 柯南看看手机,他们还没出现,尹贤仁有些发牢骚了,柯南还是劝他,稍安勿躁,如果着急,早就抱孙子了。 尹贤仁笑了,他说:“你看看你,我还没说啥,你就让我抱孙子。我有孙子也不抱,让他们自己养,自己生的自己养,要不就别生。我可不惯着他们。我们老俩口退休了,想干啥就干啥,干嘛要去抱孙子?这不是剥夺我们老年人的幸福生活吗?” “你说的是,老年人也有自己自己的生活,老年人也是人,不能浪费,时间不多,浪费等于犯罪。”柯南说。 “我想的开,人就这一辈子,不妨为自己活,不要为别人活,要知道,为别人活,最终没有自己的尊严,为自己活才有个性,如果牺牲太多,别人又不感恩,那不是太冤枉了,我知道你还有不少想法,传统的东西还占据你的心,你的习惯都带着传统的力量,不过,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何必在乎细节,一定要争个你死我亡,这个很没意思,对待家人不必像对待敌人,哪怕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常见的敌人是家人,这些都是的。这个道理不知道你清楚吧?你肯定清楚,只是不像我这样口无遮拦,随便说,不担心说错而已。”尹贤仁说。 柯南很清楚,对待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柯南不清楚,对待尹贤仁,他还是清楚的,这个家伙是小市民,是小商贩,也是农民,当然,他不能代表所有的农民兄弟,他在某些事上看起来没问题,实际骨子里还是没改变。 冯菲菲和刘小姐对他也是这样的态度,要利用,不能开除,要调动其积极性非常困难,除非撤销以前的处分,将考察分给恢复,然后再补发这些年的工资。 他犯的错误,在领导看来是要惩罚,刚好有了可口工资的借口,这件事是小事,对领导来说。 但是,这事不是小事,会影响深远,再就是这件事带有很恐怖的成分。就是永不翻身。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遇到唐僧还能出来,尹贤仁的工资被压,就是再次遇到唐三藏,也无济于事,还是被压在五行山下,因为这次的惩罚没有解药。 柯南也是受罚者,唯一从不受罚的是冯菲菲的亲戚齐思娜。而齐思娜从人品到工作能力,都是倒数的,不是数一就是数二,这个就是一个问题,证明亲戚的力量大过能力,能力不算什么。 还是那句话,叫做“学好数理化,不如一个好爸爸”,这是真的。很多人奋斗很长时间,不如弯道超车。就像王健林父子。王健林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不过,他很有钱,他也算是成功人士。 如果靠自己,恐怕要奋斗很多年。马云也有背景,马化腾也有背景,包括任正非有背景,他女儿更不用说,要不然,怎么搞的全球都沸沸扬扬。他女儿叫什么来着? 柯南心想,这个都是他记忆不好的缘故,只能记住一个,其他都忘了。 尹贤仁是很聪明的,他现在也就不图什么了,只要不开除,混一天算一天,等到将来到了退休年龄再退休,这个是好事。 人总要做点事,不然就很空虚,不管做啥都行。 肖永煌终于出现了,他边走边介绍,通过翻译进行翻译。这个年轻人,做翻译应该很有经验,她谈笑风生。 柯南知道翻译工作很不好做,要动用很多脑细胞才行。一般,翻译过后,脑门出的汗特别多,还带着油脂。这个就是惨状,脑门发亮,并不全是有福之人。翻译工作量大,还有不少的压力。 柯南上前欢迎他们,肖永煌一一做了介绍,上次去他的阅览室,见过尹贤仁,他就记住,在介绍的时候,马上就说,就像是介绍自己家的家人或者说兄弟一样,比较随和也比较准确。 大家都握手,当然和女人握手,不能主动,柯南看到尹贤仁直挺挺地要去握手,就推了他一下,尹贤仁明白过来,就摸了摸头,这个转变还算不慢,先伸直胳膊,再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再摸摸头,不能算不自然。 等两位女士伸手示意可以握手的时候,柯南伸出来手,算是尽到了西方人的礼仪。这个在中国就简单,见面鞠躬,或者拱手作揖,都不失礼仪,算是有个交待。 柯南握手之后,尹贤仁也握手,显得非常亲密无间。这个还是礼仪,不是真的关系很铁。再说,他们不一定是一个信仰。虽说都自称是的,实际做的事表明不是的。 柯南走在后面,和肖永煌走一起,说说话。尹贤仁在前带路。 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所谓小路,走一辆车没问题,如果错车或者会车,就要特别小心,技术高的可以过,技术一般或者差点的就不要勉强上去,要知道,到了上面,有更多的考验,车技不行,赶紧认怂,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不仅人要吃亏,车更吃亏。 第658章 来喝一杯 上面的院子不大,同时能容纳八辆车就很不错了。路边也停了,看来城市发展,先解决车位,没有车位,什么都不好谈。 车位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解决,总是领到罚单,搁在谁身上谁都不舒服。关键是名声问题。 名声没了,钱也就是证明是土豪或者土财主,其他没啥可圈可点的,读书的酸腐也是出了名的,钱可以证明什么?什么也证明不了,就是有钱。 柯南看到路边停的车,也不算高级的车,真正高级的车,有自己的车库,有的还不止一个车库,有好几个。 这个都不能说明什么。有车不能证明有钱,有车库才行;有车库不能证明有钱,有豪车才行;有豪车不能证明真正有钱,有豪宅才行,有豪宅不能证明有钱,是干部才行。 当然,这只是笑话。 总之不容易找到这个机构,肖永煌已经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这个机构怎么在某协会里办公呢?不是写字楼,也不是生活区,弄的四不像了。这个让人对这个机构的发展心存疑虑,到底怎样才能做好这个项目呢? 大楼不高,这不算正经的写字楼,因为一楼是会议室,也可以当做食堂,二楼是会议室,三楼也是,到四楼才是办公室,五楼也是办公室,六层以上就是宿舍,看起来像是宾馆,不过这个宾馆是立体式的。 大楼周围是民房。有五层的,有八层的,也有十八层的,所建的时间不同,四五层的,大概都是单位建造的,后来出现的,是商品房,带有浓郁的商业气氛,所以要拼命向天空要空间,多一层楼,就多卖一层楼的钱,谁不见钱眼开?有了钱,就可以干很多事,例如,再买地,再建房,再融资借款,都很容易。 后来的房子盖的高,这个对写字楼造成了威胁,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领导决定到城外建设新的办公地点,这个地方就要逐渐放弃。不过,要做会议室还是很好的,可以容纳好几千人。 地方很重要,因为地处交通要道,长江两岸三地大概想要这里来,都很方便,陈友谅墓地在之里,孙中山像也在这里,可见,这个地方的位置何等重要! 地方好,想来的人很快就能来,在郊区,就不是很方便,需要转车,或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领导头脑一热,一排脑袋就决定了。 当然,有钱就任性,有一分钱,就敢做两分钱的事,这个是新任领导的魄力。宁愿借贷,也要面子,就像有人借款买车,是一样一样的。 盖楼房也是,没有坐下来商量好,就开始投入,这个就是说,没有谁有远见,如果没钱,啥事都不敢做,如果有钱,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就有了勇气,有了勇气就敢干事,不管大事小事,都不是事。 柯南做事喜欢按部就班,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这个在做事之前,先要坐下好好计算费用,如果不够,就继续攒钱,够了再开始。免得工程建到一半没钱了就停工,成为烂尾工程,那就太可笑了,非常可惜,也是一种浪费。工程要么做完,要么就别开始,半途而废的工程,是十分愚蠢的,是向所有人宣告愚蠢,并不是向圈内的人宣布,或者扩张化。 这楼属于旧楼,慢慢会被遗忘,但是,夜晚的楼顶,显得格外耀眼,因为这楼建在山上。 楼顶像是哥特式建筑,上面有红色的灯光,在夜空中显得明显,人们出行,看到这个,就会想起这楼。 有的人会淡忘,但不是代表所有。 肖永煌一行在尹贤仁的带领下到楼梯口,德国专家很感兴趣,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因为有很明显的标志。 他们不以为然,柯南不懂德语,看得出来,想必他们也出口这些东西,在他们那里,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当然,有不少人都接受不太真实的知识,也算是有知识,不过,所得到的是谬论,不是真理,就像请医生请到了庸医,吃药买药,弄错了,是劣质药,不足以致命,可是心里不太舒服。 电梯能用,不快,质量一般,不排除花的钱不到位,或者到位了,有回扣,总之,不是凭良心办的事,就有缺憾。 柯南有理由怀疑这个,因为只要涉及到工程,就会有问题,人心是贪婪的,是诡诈的,这个有目共睹。不是没有,不能不承认,是存在的,普遍存在的。 柯南怀疑只要经手这项工作的,多少都有回扣,都有油水可捞。做任何一件小事,只要涉及到工程,都有可能,只要有一点小权,就会利用,不足为奇。 办公室有俩女人,刘小姐和齐思娜,尹贤仁分别做了介绍,这种场合,柯南尽量不说话,怎么样谈,怎么样介绍,都是需要翻译的,柯南听不懂,只有陪着,德国人每次说完一句,翻译就赶紧翻译,怕弄错了,翻译弄错,意思全弄了,那就很麻烦。 听翻译的内容都明白,看样子德国人的严谨有目共睹,随后送给柯南一本书,柯南就收下,上面有本书的作者的亲自签名,作者就在柯南面前,本来有问题要问,结果忍住了,柯南看到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因为他看见齐思娜在玩手机。 齐思娜的这个行为,让他很不高兴,他还不清楚这个项目谁负责。肖永煌不说,柯南交代了,刘小姐对这个项目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就是不给钱,让柯南先冲锋,看情况,到最后会怎么样。有反响就正式立项,没反响就算了,准备撤回去。 伸缩自如,不亏本,反正给柯南发工资了,是以前项目的预算,也没超预算,旧的项目的资金用在新项目,新项目属于实验性的,不用花钱,但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需要更多的知识积累,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是不可能做好的。 如果齐思娜不想做,这个项目也就不能做,刘小姐对柯南不信任,对尹贤仁也不信任,她信任的就是冯菲菲,冯菲菲信任的是齐思娜,那么,顺理成章,这个项目不可能开始,也不会得到资金上的支持。至于外来的客人,德国专家想在农民工项目上提供帮助,那是求之不得的,只要不让刘小姐所在的机构花钱就行。 钱不用花,事还要办好。这就是又要马儿长得好,又不给马儿吃得饱。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柯南知道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米,做不出饭。 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如果自己能筹款,也就不需要这个机构。问题在于筹款是很敏感的,是需要审批的,需要成立一个机构,经过严格的程序才行。就是机构算上,在内地也不能筹款,只能在港岛。 这个就是硬伤,没办法,只能委屈求全,至于能不能达到完全,还需要努力。 对于翻译,刘小姐比翻译要差,因为翻译会德语,刘小姐不会,她只会英语。除非老外都说英语,她能应付。为了交流方便,三名德国专家竟然都说起英语来,这样,和刘小姐交流不成问题。 德语翻译就暂且搁置一边。 她可以暂时休息一下。柯南也是门外汉,稍微听了一点,不是很清楚,就有些打退堂鼓。不过,三名老外问柯南一些简单的问题,他也能应付。这个让肖永煌很震惊,他说:“想不到季先生还深藏不露啊!竟然懂得英语口语,不错,我就是看书面的英语也感到困难,更不用说去口语表达和交流了。” 柯南摆了摆手,说:“这不算啥,差得远,我只是学了点皮毛,复杂的根本不会,需要继续提高才行。不过,我们机构有机会和老外打交道,有时候被逼迫的要和老外交流,就暂时懂一点点,这个不算啥。你不要觉得奇怪,项目要做到国际化,不懂外语是不行的,要对外交流与合作,不懂外语很难进行,需要加强这个方面的功课,你看看,你们机构做得那么好,还是需要合作,需要合作就需要先交流,老外也愿意来了解,来合作,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机构加入进来,提供援助,把事业做大。” “你说得对。我们也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我是不行了,我招聘的工作人员要懂外语,只有交流,才有可能进步,如果封闭起来,恐怕不行。肯定要落后。”肖永煌说。 交流了半天,还不知道重点,都到晌午了,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刘小姐要尹贤仁去附近酒店订餐。 尹贤仁过了一会儿,回来说定好了。 刘小姐批评他说:“你就在酒店等,还跑回来干嘛?” 尹贤仁有些灰头灰脸了,齐思娜冷笑不说。 尹贤仁牙关紧咬,不再说话。 这样,刘小姐一着急,就说了普通话,对着老外说的,老外看看翻译,翻译连忙用了德语给他们说。 刘小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是中国人的好客之道。我们邀请你们中午去酒店用餐。请赏脸光顾。” 刘小姐的话音刚落,翻译就翻出来了,三名老外非常开心,看样子并不拒绝,一点也不客气。 就这样到了酒店,齐思娜也去,刘小姐特别安排的。说起来是酒店,实际上是饭店,没有看到住宿登记。 柯南很习惯了这种招牌不一致的经营场所。只是要看翻译的功夫如何。这里的翻译负责解释酒店里是不是酒吧。 酒吧是喝酒聊天的地方,酒店是吃饭喝酒聊天办公的地方,这个要好好解释才行。柯南懂得这个道理,尹贤仁也懂,齐思娜和刘小姐不懂,这么些年,冯菲菲略懂一些,不过,还是懂得的不多,仍需要不断学习才行。 大家坐定后,刘小姐问喝点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喝啤酒。 这个难为了刘小姐。 也让肖永煌担心,因为肖永煌知道内地的啤酒不能称为啤酒,只是啤酒花而已。不过,既然人家要喝,就给吧,刘小姐就安排最好的啤酒。 结果他们没喝出来,也可以喝出来了,就是不说出来。 齐思娜和翻译喝了别的饮料,刘小姐也是,其实,刘小姐喜欢喝红茶饮料,齐思娜喜欢喝奶茶,翻译喜欢喝白开水,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走,就让她喝点奶茶,这是年轻人喜欢的饮料。 没有谁会想起来柯南喝什么。 刘小姐没有让柯南喝,柯南也不提,尹贤仁也是,但是,肖永煌说了,他提议道:“季先生,尹先生,你们也喝点吧?” “你们也喝酒?”齐思娜惊讶地问。 齐思娜这是故意在问。齐思娜早就知道柯南和尹贤仁在山区扶贫的时候,在和地方分公司的人在一起,喝过酒,只是在村里没有。当然,齐思娜不清楚,在村里的时候,人少的情况下,柯南和尹贤仁也喝过酒。 这个情况她知道,这是故意让他俩难堪,刘小姐看出来,这个是要喝点的,要不然就没办法活跃气氛,要知道啤酒在德国是饮料,到处都有,喝点不醉,也不会误事,再说,人家客人也提出来,那就没啥好说的。多少要给点面子,要不然以后怎么见面? 刘小姐首肯后,肖永煌主动站起来,给柯南和尹贤仁倒满一杯啤酒。这也是第一次当着刘小姐的面喝酒,是柯南和尹贤仁打破了僵局。 刘小姐也在转变观念,喝酒不要当成清规戒律,只要不醉酒,对人有益,就要努力去做。况且来自啤酒之国的客人,需要喝点中国产的啤酒,也不为过,喝酒说起来是酒,酒精度数远没有白酒的度数高,喝点不会有事,如果酗酒,或者以此作为谈判的条件,那就可以免了。 柯南很清楚这个分寸,会很好把握,刘小姐之所以放松,也是因为新项目在柯南那里,他如果不愿意,这个项目就完了,等到手头上的项目结束后,也就解散回家,新项目没必要开始,现在还无法说出来未来的情形,只有预测而已。 第659章 履新人物 德国专家不愿意对啤酒做出评价,只是开玩笑比较多,德国式的幽默笑话层出不穷,完全颠覆了柯南对德国人的印象。 据说德国人比较死板,事实上不,他们也很幽默。看来,要了解一国的人,需要先接触,不能人云亦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不是听说而已,听说的往往不准确,需要进一步核实。眼见为实是常态,眼见的不一定为实际情况,总比听说的要好一些。 大家吃饱喝足,玩笑说够,翻译吃饭也不太踏实,不过,看在一天两千RMB的份上,少吃一顿饭也值得,等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再进行加餐,没办法,这个是工作的需要。她在北京,一路跟着德国专家走访,和国内的慈善机构进行沟通,目的和明确,就是要人过得更好。 他们了解了情况,可以说满载而归,下午回到下榻的酒店稍事休息,就要回北京,然后再回国。这个行程已经告诉了肖永煌,他代为转告柯南和尹贤仁。 他们已经明白了刘小姐的意思,很有可能说出来很多困难,刘小姐面露难色,这个项目也许做不了。她有畏难情绪。这个可以理解。 柯南也没信心,因为机构是冯菲菲在控制。她把持机构的大政方针,就有阻力。她想着怎样让自己和自己的亲戚过好一点,不惜牺牲一切,因为老公已经成为别人的老公,她的前老公也不值得依恋,现在唯独不能改变的就是亲情。对自己的亲戚好一点,毕竟血浓于水,还是值得投入的。如果以后分道扬镳,也不算损失,肥水不流外人田,早晚都是自己碗里的菜。 她的阻力就在这里,当然,刘小姐不会说出冯菲菲的,她只能说她自己的担心,因为很有可能没有人能帮助到她。 说到底,她还是需要帮手的,只不过路越走越窄,她的朋友越来越少,交友不慎,会害人一生,这个道理她已经懂得了。 柯南也信这个事。就是冯菲菲总不能一手遮天到最后,因为没有谁能自己造钱,还是需要资金源头才能做事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要有钱才能办事,没钱办不了。 就是再巧的手,再能干的媳妇,如果没有米,也做不出饭来。 可以理解的事,就是要拿钱才能办事,这个是容易理解的,柯南也知道,搞这个项目,就是花小钱办大事的项目。农民工不是没工作,有工作就有钱,没钱是因为遇到无良老板,故意拖欠工资。如果遇到有良心的老板,一般都不会无故拖欠工资。 柯南知道要想彻底解决拖欠工资问题,需要多方合作才行。不是一个小小的机构能解决的。 和德国专家告别后,柯南和尹贤仁一起回到宿舍。柯南以为是刘小姐埋单,没想到,肖永煌主动埋单,这个让刘小姐大为感动,原来肖永煌主动给季柯南和尹贤仁倒酒是有同意的,因为担心酒钱无法报销,自己要承担,刘小姐就有些犹豫,被肖永煌看出来,觉得这事容易,哪怕一家机构穷到办不了项目,人穷志不短,要做得像个样子才对,就是借钱,这个面子还是要的,扭扭捏捏的干不成事。 柯南觉得这点酒不算啥,关键是菜,让德国人尝尝江城的菜也好,他们也该有印象,其实德国生活质量一般,要说吃,还是江城人讲究。 吃的好,特别精细,遇到贵客,更是舍得。轮到居家生活,也很随意,家常小炒,能吃饱吃好就行。早餐也简单,就是牛肉面或者热干面,只要研究那些佐料,也让老外叹为观止,这么多的佐料,怎么找到的?怎样想到的?这些都是人的杰作,来自自己的灵感,或者在不断的调试中,找到了适合口味的方法?这些烹调技术,可以堪称一绝,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 当然剩下了不少菜。因为是肖永煌请客做东,也就先看看他的打算,他没打算打包,刘小姐也不做声,齐思娜喊来服务员,让打包。这个酒店好就好在打包的盒子免费。看来也是提倡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的酒店。 齐思娜准备打包,因为德国专家要走,柯南和尹贤仁都出门送别,喊来的士,让他们坐上的士,走了,齐思娜看他们上车一走,就立马转身上楼,拿了剩菜饭,然后回宿舍。刘小姐吩咐说不用再去办公室,回宿舍休息,有事再商议。 柯南向肖永煌表示感谢,肖永煌反倒说要感谢的是柯南,因为柯南提供了机会和场地,让德国专家更加深入了解农民工的状况,还有了解了机构的运作,都是做慈善事业,差别很多,还有不少待开发的项目都可以做,这个地方大有可为,只要愿意付出,就能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给农民工,不管他们接受不接受,不管他们现在想什么,最终的落脚点都是如何提升生活水平,获得幸福感。 这个问题已经显明,柯南要做的这个项目是一厢情愿,德国方面也不可能支持,要说合作,也是肖永煌那里还可以努力,肖永煌有自己的资源,他坚持做这么多年,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有人,有农民工阅览室,大概在外面也有一定的影响。 刘小姐彻底凉凉了。 据说有新的干事要来荆楚省江城市机构办公室。直接越过了省总公司,空降到机构办公室,要来检查工作。 新干事是港岛火星基金会最近聘请的,有丰富的前线工作经验,也在其他省份做过项目,现在跟进的项目取得骄人的成绩,引起机构办公室的董事们的关注,就决定提拔聘请她主管全面工作。其地位相当于钦差大臣,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但是她很谦卑,见人就笑,说话温柔,可是仔细一琢磨,每句话都不是废话。看起来委婉得体的话里面暗藏杀机。 柯南得知这个消息,感觉快完了,这是破产清算吗?清算是第一步,然后宣告破产,当然,也无什么财产,就是几部电脑和相机以及办公用品,其他都是易耗品,用着用着就不值钱了,价值不断贬损。这样也好,哪怕破产,也不要继续害人,骗捐款人的钱,中饱私囊,柯南打心眼里高兴,哪怕自己被辞退,也在所不惜。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出路的。 这个有点不正常,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如果好处让冯菲菲一人得到,她不和大家分,那么,冯菲菲就该取缔,因为她心里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大家跟着她混,没意思,否则,就可以继续跟。 她还不醒悟,如果早点分一杯羹给大家,大家也就齐心协力做好项目,就不存在相互欺骗,弄虚作假,凭着诚实的良心做事,就不会引起董事局的注意,还是发现了问题,他们才做这样的人事调整。刘小姐更是糊涂,这些年一直把自己的命交给冯菲菲,要知道,冯菲菲只认钱,不认人,钱到手,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对于尹贤仁来说,他也感到幸福,因为坏人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在最后阶段的,坏人还要疯狂,还会挣扎,想捞到最后一笔钱,看能不能如愿。 齐思娜也感觉到了危机,她的声音比较以前来说,低了几度。不过,她的嚣张气焰还是不减,哪怕内心恐慌,表面还是嚣张,特别在尹贤仁和柯南面前更是肆无忌惮,该干啥干啥,该笑就笑,该哭就哭,弄得像沈静了,沈静早就看到这一步,提前告辞,看来她是英明的,是有先见之明的。 柯南对未来也有期待,期待着换领导,然后开始大展手脚干项目,同时,要提升收入待遇,做到比较公平合理,收入不要悬殊,同工同酬,多劳多得。 不能养懒汉,这个也在万言书里提出过,只是刘小姐退回了万言书,淡淡地说,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结果,还是老样子,从那以后,柯南就不再提意见,因为喜欢提意见的大概都没有好结果。宋三皮提意见,结果走了,不管是被辞退还是自己主动辞职,都是一个结果。 机构负责人就是这样,不能动蛋糕,如果动了,就要动人。 回到宿舍,没吃的,就到楼下鱼面馆吃面,这个地方生意总是很好,味道是首要的,其次是地理位置,在居民区,严格来说,是富人区,大概只有富人才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其他地方,例如三环以外,差不多价格就相差甚远了。 不管怎么样,能住在这里,是有钱人。住在三环外的,差不多要坐地铁到市区来上班,每天都要起早才行。起晚了去迟到了,估计要罚款,迟到几次,也许会被辞退。 生活残酷,现实骨感,不得不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很重要,缺一不可。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大概都是有一定的道理。 很多方面都要多考虑,打工租在闹市区,房租肯定贵,打工挣钱,差不多要交房租,打工是为了房东,在闹市区有房出租,相当于养了不说话的儿子,可以按月提供赡养费,而且从无怨言。 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大概总是围绕钱来说事,离开钱就不说话。 鱼面馆人满为患,柯南不愿意等,尹贤仁愿意,他说:“这家人多,证明味道好,服务好,分量足,值得消费,其他店门可罗雀,应该不好,你要看是否赶时间,如果赶时间就去其他店。我无所谓。” “不赶时间,没事,等就等一会儿吧。”柯南马上回答道。 他很清楚,只要尹贤仁嘴巴一撅,就是生气,脸色一黑,就是要变天,不过,他还没变,柯南就不再坚持,这个问题很小,没必要破坏关系,为了一件小事生气十分不划算,会让人生病,不是生气。生气之人,必然生病。生病的前提就是生气。生气之后,五脏六腑都要错位,都带着气在运作,就是有负担的意思。 如果背着背包和绑腿奔跑,肯定感到很累,负重前行,不如卸下包袱,轻装前进。 尹贤仁一高兴,就会乱说话。 “你看刘小姐这段时间有些失魂落魄吧!”尹贤仁说。 “不会是失恋了吧?”柯南问,他带着试探,是想要证实一下刘小姐是否在谈恋爱,或者有谈恋爱的意向。 “啥?刘小姐在谈恋爱吗?”尹贤仁对此表示严重质疑。他原以为,刘小姐就此算了,不再考虑个人问题。 “没有,到底有没有,不知道,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最近状态不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柯南说。 “不管怎么样,该做的还是要做,该来的还是要来,花无百日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看看,我们走过这些年,也该画一个句号了,能存在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个奇迹。不管怎么样,还没有一个机构能坚持这么多年的。”尹贤仁说。 他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就是说,这些老员工很厉害,没有老员工的支持,机构早就完了。就像宋三皮说的,干脆都辞退,一个都不要,这个是在柯南、沈静和多哥实习的时候说的,他的说法有道理。因为当时的确有不少机构愿意出钱帮助内地村民发展,提升生活能力,真正脱贫。、 可惜当时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冯菲菲和刘小姐正想大干一场的时候,这个时候,宋三皮提出的建议,实际是在打退堂鼓,拔气门芯。 势头正旺,冯菲菲不辞退柯南,因为港岛办公室那边有人支持出资,项目马上就要开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肯定不会让柯南他们走。 如果走了,齐思娜也留不住,让齐思娜回老家继续啃老,天天刷手机,看视频看电视,整天玩,不干活,让她父母看着就来气,也不谈恋爱,纯粹是好吃懒做,让人头疼,好歹有个项目做着,留住柯南,等于留住了齐思娜,免得不好向港岛办公室那边解释。 第660章 山雨欲来 左右都为难,最终还是私欲占了上风,借着留用柯南、多哥和沈静的名义,留下了齐思娜。 这一步棋走得好,让齐思娜名正言顺地呆在机构里。这些年一直拿着工资,吃着火锅唱着歌,过得潇潇洒洒的。 她没有什么担心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她在机构,她的亲戚在机构,她的父母在机构,看能来的都来的,不来的,是自己不想呆,实在受不了冯菲菲。 尹贤仁和柯南看到有人离开,就走了进去,尹贤仁先占了位置,就让柯南去点菜,当然,也没什么菜,这个简单,可是轮到他的时候,卖完了。 老板说:“没了,货还没到,如果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请去外面吃,介绍一家饺子馆也不错。” 柯南感到郁闷,这算啥事,早不卖完,晚不卖完,排队到柯南的时候,卖完了。 柯南到尹贤仁那里,尹贤仁看他空手回来,问:“咋了?面呢?” “卖完了。” “哦,呵呵,生意这么好!想不到。走吧。换一家。”尹贤仁说。 “他刚才介绍说,有个什么饺子馆还不错。” “江城人多,饭店就多,小吃店就更多,饺子馆附近有好几家。” “是的,你上次去买饺子回来自己在锅里煮的那一家,是不是还在营业?” “是的,味道还可以,只是不知道还在营业吧。”尹贤仁说。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清楚那个地方,就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附近,连刘小姐也常去那家饺子馆吃。” “好吧。干工作,不能透支身体健康,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饭。不吃饭,连生气都没有力气。”柯南说。 从鱼面馆出来,看到街上有人发传单,柯南司空见惯,也就不接,那个美女见柯南不接传单,就说:“晚上休闲好去处,美女如云,帅哥不来玩吗?” “是吗?” 那个女人涂脂抹粉,看样子故意打扮成淑女,说:“那当然,不用怀疑,去一次下一次肯定还想去。” “谢谢,不去!”柯南断然拒绝道。 “可以试试嘛?如果不满意,不要钱。”那女人紧追不舍在后面说道。 柯南快撵不上尹贤仁了,他怎么走这么快!长腿美女也紧追不舍,柯南感到后劲不足,于是加快速度。最终摆脱了美女的纠缠。 尹贤仁像是长了后眼睛,美女停步后寻找下一个目标,他就走得慢了,等柯南走上来,说:“你平时很谨慎的,今天咋就搭理她了?” “不是,我看她抛头露脸不容易,在大街上吸入灰尘,忍受噪音污染,还有别人的白眼,真不容易,像是卖猪肉的。”柯南说。 “卖猪肉的不可怜,人人都比你我有钱。她们也是卖肉的,不过,卖的不是猪肉。”尹贤仁说。 “是啥肉?”柯南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真不知道。”柯南说。 “是皮肉生意。这些女人名义上是会所娱乐,实际上就是出来卖的。你不要相信那些宣传,高大上的东西,大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在打算。”尹贤仁说。 “明白了,那为啥不直接说?” “你不明白吗?这里是闹市区,又是僻静的地方,人来人往,你看看,这里街道两边都发廊按摩洗脚的,大都是干这个的。你看美容美发的,没有推子剪子梳子,洗发水啥都没有,美容美发,怎么美?都是一些穿着暴露的女的,有几个是会理发的?”尹贤仁问。 柯南点点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看样子,尹贤仁的观察很到位。他有一个念头,是不是尹贤仁去过那个地方? 很快就到了饺子馆。 这家饺子馆很有意思,不在街面上,是在居民区,一楼,面临巷子,将一边的窗户打开做成门,相当于山墙打开一个洞,窗户成为门,里面再进行简单的改造就成了小小的饺子馆。 饺子馆的饺子可以外卖,拿走回家自己在家煮,也可以在这里吃。 没想到刘小姐也在。 柯南脸一红,觉得刚才在街上那一幕,是不是被刘小姐看到了,不好意思,拿不准到底看没看到。他觉得刘小姐有些神秘,到底是跟踪还是没跟踪?不能确定。 尹贤仁也看了刘小姐,打了招呼,问刘小姐吃什么馅儿的饺子,刘小姐说了,他记住,然后问柯南,柯南也说了 尹贤仁就主动去埋单,刘小姐吃完,过来道了谢,就走了。 柯南说:“她怎么在这里?” 尹贤仁说:“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家饺子好吃啊!再说,楼上是一个亲子培训中心。是冯菲菲的侄女开的。”尹贤仁说。 “这个和刘小姐是啥关系?”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吗?冯菲菲的侄女开的亲子培训中心,名义上是她开的,实际上还是冯菲菲在指挥。她侄女只是在做平时的管理工作。办的营业执照名字是她侄女,实际控制权在冯菲菲。”尹贤仁说。 “你咋知道的?刘小姐说的?”柯南问。 “不是。她不可能说的。这个如果说了,就是背叛冯菲菲,如果背叛了冯,等于自绝后路。不可能再做项目,她也就失业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没有那么高的收入,也就不能办自己想办的事。做项目实在是要考虑很多,不小心,就碰触了雷区,就要玩完,就要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个项目比较隐蔽,不会让我们都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还记得我们去接货吗?”尹贤仁说。 “接什么货?” “就是书架,那些铁书架。冯菲菲为了省钱,安排我们去仓库提货,还有印象吗?”尹贤仁说。 “当然有印象。我们成了搬运工。搬回来后还让我们来安装,又是安装师傅。印象深刻,累的够呛,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到了货场,到处找物流公司,那么多公司,按照顺序找,一家一家问,最后才找到,冯菲菲还嫌弃我们说我们笨蛋,找不到,她咋不写清楚地址,还不写清楚电话,到处都弄不清楚,还骂我们笨蛋。”柯南说。 “对,你说对了。挨骂最多的不是你,是我,我在负责接货。多哥也在场,不过,他好像没挨批。他后来去的,早晨他去练车学驾照了。”尹贤仁说。 “咋那么巧?难道要为散伙后另找出路吗?他不是已经拿到了电工证了吗?不是宋三皮帮他办的吗?”柯南问。 他心里的问题实在太多,不知道从何问起。 只能遇到什么就问什么。 想到啥就就问啥。柯南很清楚,尹贤仁不得势,他被冯菲菲一棒子打死,不可能再翻身,因为他彻底得罪了齐思娜,又不愿意去蔬菜基地帮她亲戚干活,说来说去,就是不给冯菲菲面子,不打压他打压谁?尹贤仁已经明确知道他被领导抛弃,不过他还有聪明智慧,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有了这个人,机构还能运行一段时间,要不然,累死齐思娜,死的更快。也累死刘小姐,还会被问责,累死冯菲菲,可能挣钱不易。 不管怎样,都要面临一场不小的战争。这场战争不见硝烟,但是胜过硝烟,不见明伤,却是内心伤痕累累。 柯南到了生死关头,如果尹贤仁离开,这个项目就无法进行,目前服务的对象,还只是他的同乡,要知道,他老家是移民村,自然资源匮乏,不出去打工,的确没出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家有山有水,可惜都不是自己的。山被烧了,光秃秃的,水库被私人承包,没有鱼可打,如果有鱼,也可以打上来卖掉还钱或者换成米,问题是不能打鱼了,如果人去打鱼,就会被打,严重的会失去性命。 柯南很清楚这个。他大姑家门前坡下有水库,承包出去了,就是私人承包,村里有人去打鱼,结果被打死,也没赔偿,不了了之。 他家没资源,所有人都没资源,只有靠出门打工赚钱,看看谁家盖房子,看谁家是百万元户,要是让谁家一下子拿出五十万元,还真不好找。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的有,五十万的就少了,百万元户更不用提。做生意就好像赌博,今天赢明天就不一定,所有的人都在奔赴一场盛宴,看谁吃到最后,谁就是胜者,谁就是王。 柯南很清楚,二人必须合作才行。得罪齐思娜不要紧,谁有钱谁就有权说话。如果别人拿了钱,还不允许说话,那就是强盗,以后想要再要钱就难了,凭什么?有钱捐给谁不行?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这个还叫慈善机构吗? 果然,齐思娜老实一些了,当她听说了要来查账的事。 在饺子馆里,尹贤仁帮助柯南回忆了这些年的荒唐项目,其中就包括培训机构的事,这是个体户,营业执照上登记的就是家政类的培训机构,很不正规,不过,从另外的角度来说,老师对外宣传的具有丰富经验的老师,而且会写书并且出版了在亚马逊出售的书,但是,没有多少销量,看来,很多人都还不接受他的教育方式。 无论如何,要想改变一个人,首先改变他的心,让他自觉自愿地接受。 家长们送孩子来学画画,还有来阅读,加上老师辅导作业,冯菲菲的侄女所办的培训班类似于家政辅导班,看来影响不大,可是动用了不少力量。在开始阶段,竟然没有学生,后来勉强开了两三次免费班,加上学生的家长来凑数,实在不行,就让多哥等队工前往凑数,总之是要造成假象,就是觉得这个价机构还行。 这样的欺诈行为起了作用,果然有人上当,结果培训班办了起来。港岛那边的老师也根据课时安排,定期或者不定期地过来授课,关键是教家长如何作人,成为合格的爸爸妈妈,还要如何搞好亲子关系,没有什么比亲子关系更重要的呢?如果不和家人搞好关系,怎么可能和外人搞好关系呢?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爱,怎么去爱外面的陌生人呢? 吃完饺子,尹贤仁说:“我请刘小姐吃饭,你是不是也要分担一点?” 柯南一听,半天没回过神。后来想明白了,这个尹贤仁原来当好人,在刘小姐面前充大款,当好人,帮刘小姐买单,事后又让柯南分担,这算什么? “这样啊!”柯南惊讶地问。 “不好意思,我忘了说是我们请客,少说一个们字,实在对不起,对不起!”尹贤仁说。 柯南一听,算了,都不容易,再说,一顿饺子不算什么。柯南问了多少钱,然后给了他。 柯南心想,从这里可以看出,尹贤仁不是什么好鸟!就是好大喜功,眼睛里没有柯南这个人,如果有,就会处处想着他,说话也不是只表现自己。 柯南不再相信他,他如果成功,肯定会一脚踹开柯南,不再认识柯南,假装不晓得,只是想占便宜。 从饺子馆出来,柯南心情不太好,就是吃了饺子,很香,此时也不觉得香,但是心里有些堵得慌。这个人怎么这样?刘小姐还以为尹贤仁大方,柯南小气,尹贤仁慷慨,柯南就是缩手缩脚的,不敢说大话。 随便她怎么想,柯南就是郁闷。 没有谁会在意一顿饭,只是觉得有些问题。请吃饭不算大事,大事就是要得到尊重。 人不求人,是因为尊重,如果人求人,也是因为尊重。任何人,都渴望被尊重,不是任何人都会尊重别人。 培训班继续办,随着这次最终评估,有可能停办,谁知道呢?到底赚了还是亏了?到底是蔬菜基地重要,还是学生的亲子教育重要?在城市,可能最重要的,还是教育、医疗和养老。这三个问题解决了,什么都好说。如果没解决,就很麻烦,就不感到幸福,反而感到痛苦。 柯南出了钱,还没在刘小姐那里得到好印象,这事让人不开心,关键就是尹贤仁说的话不够严谨。这笔账是要记在他头上的。 第661章 谁主沉浮 饺子馆的饺子味道鲜美,是因为吃了香菇馅儿的饺子,尹贤仁吃的是猪肉大葱馅儿的,说话时发出难闻的味道。 柯南记起来一次会议上,刘小姐突然开玩笑说,尹贤仁嘴皮油光发亮,一看就像过去土豪大财主家有钱有势,天天吃肉,吃了嘴上流油,柯南懒得去提醒,因为尹贤仁没有使用餐巾纸的习惯。饺子馆里也有餐巾纸,免费提供,只是不能拿走,有的人贪心,卷了一卷纸拿走,放在口袋,没想到不知道掏钥匙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给带了出来,不是全部出来,只是出来一部分,结果走着走着,口袋里的餐巾纸不甘寂寞,不想在黑暗里,想出来透透气,结果出来的纸越来越多,越来越长,骑车的人,浑然不觉,身后飘着一条白色的长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马戏团出来打广告的,知道的一看就知道是贪便宜多拿了纸。 柯南注意这个细节,吃完擦嘴,免得让没肉吃的看到嫉妒。人,容易产生嫉妒心,很快,只要你有的,他没有,就会妒忌,除非都有大家才安心。大家都一样,才不会妒忌。 再说,嘴上油光,看起来 像是无色口红,涂抹了显得性感,也不符合身份。脸上其他地方不油光,唯独嘴巴油光,可见是生活很好,会保养。该富养的就富养,该穷养的就穷养,没事就别攀比,比来比去,就会生气。 小巷子连接两条主公路,这个地方属于闹市区,人流量很大,适合做生意,只要开店,就有人来。不是经过这里的游客,就是本地人出来闲逛,有的在散步的过程中,就准备好明天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一天三顿饭是免不了的。 小巷子也是很多交易的所在,包括食色性。当然,小老百姓大概都是这点追求,小市民胸怀大志也是笑话。任何一个人都需要安慰,谁都有软弱的时候,包括需要关心,需要得到他人的尊重。 小巷子不长,到了支公路上,豁然开朗,路灯下,人来人往,有的匆匆忙忙,有的不紧不慢,不慌不忙。路上的人看来在找什么,又好像在丢弃什么。街上不少农民工,从附近工地过来,吃饭或者购物。 最近附近的工程比较多,所以总是有不少建筑工人出现。越是繁华路段,交通设施越是要完善,路面有公路,地下有铁路,交通四通八达,才显得地段值钱,关键图个方便。 柯南走在还没清理泥巴的地面,车子过去,翻腾起灰尘,想到人本尘土,回归尘土,灰尘在灯光下跳舞,一不小心,就会钻进人的鼻子,柯南就后悔没戴口罩。想想看,口罩还是能起不少的作用。有一层阻挡的设备,总比裸奔要强。 看到这个,柯南就想快点离开。以前对这里比较熟悉,因为毕竟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现在因为满天灰尘,对个地方不再眷念。也有些佩服刘小姐搬家的决定比较英明,充满智慧。有可能是歪打正着,即使现在不搞工程,也会搬家。最终,不用搬家的时候到了,那就是机构寿终正寝的时候。没有谁能打破这个规律,就是花有千日红。这个不可能发生,除非是塑料花,没有生命的,才有这样的千日红。 街道两边是商铺,目前来看,一家接着一家,走在街上,看看商铺,有的商品吸引人,有的就是工具,五金店,食品店,小饭店,大饭店,店铺灯火辉煌,只要有人值守,就有电消耗,当然,电本来是易耗品,如果不消耗,电也是浪费了。这个道理都懂,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回到宿舍,显然刘小姐不在,她在另一幢楼,齐思娜带回来的吃的,热了热,凑合一顿,这个打包也有学问,可能她没学会。要知道,谁买单,谁打包,买单的是肖永煌,打包的却是齐思娜。肖永煌大概看出齐思娜的地位,在季柯南和尹贤仁之上。 齐思娜坐在餐桌旁,播放着电影,声音响亮,在房间里回荡,一会儿发出一阵笑声,然后开始骂娘,接着又笑。吃完了之后,也不收拾,一片狼藉。再回到房间,继续笑,继续骂。石小英看了,默默起身,帮忙收拾,她也没吃啥。齐思娜也没给她,也不喊她吃。 石小英叹口气,拿出自己在街上买的面包,吃了之后,嘴巴不舒服,像是有甜蜜素,或者其他添加剂,要想吃到全麦面包,不容易,只能将就将就。还不如买烧饼。 这个烧饼稍微好点,起码面粉里稍微安全些。不过,没有亲眼所见生产的过程,也不好说一定安全,算了,将就将就,供孩子上完大学再说。 她说话温柔,像是债务人,别人都是债权人,总是来讨账的,齐思娜觉得她被欺负是应该的,就是找她报销,也是盛气凌人,像是这本来就应该报销,不存在问题,票据粘贴不合规范,石小英不敢让她重新粘贴,是自己默默撕了重新粘,这个齐思娜没注意。 等到了装订票据本的时候,账本都是整整齐齐的,冯菲菲就表扬齐思娜,说她粘贴的好。让石小英差点气死过去。 她生气也不表现出来,就是说话快了点,其他没什么异常。这个要有一定的内功才行。齐思娜如果生气,马上就表现,毫不客气,也不管不顾什么场合。 这个空间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氛,石小英也清楚了这个不好的结局,作为财务人员,风口浪尖的事她也遇到过。以前在国企,因为太正直,不合领导的口味,就被勒令下岗,领取基本生活费。她也因为正直,在当地一家机构教别人唱歌,当然,因为歌声动听,也懂得乐谱,结果很受欢迎。老公懂得书法,也每年春节进入腊月开始张罗卖字。 从腊月起,开始筹备,小年过后,特别忙碌,她就辞退了所有工作,前往市场帮老公卖字,她老公的字写得好,很多人来求字,当然要付费。当地人不愿意卖印刷好的对联,这样的春联千篇一律,没啥特色,还是遵照老传统,就是现写现卖,双方都满意。 写字卖字就在步行街。平时那里也没什么车,年关将近的时候,步行街就特别热闹,不少人上街购物准备年货。 除了准备吃的用的,还准备春联年画啥的,这个风俗习惯沿袭多年,没办法一时半会儿改变。有需要,就有市场,石小英每年帮她老公卖字,一年的收入下来也蔚为可观,就是不来这个机构上班,也能生活,而且也能供孩子顺利读完大学。关键是她老公喜欢这个,本来爱好书法,结果书法和市场结合,成为成功的文化人,不带有世俗,相得益彰。她也从中获益良多。从她老公那里学习了不少的知识。她的日子过得简单,她老公也是爱好读书,家里的藏书不少,受到这个影响,他家还是有些文化气氛,孩子受到了影响,养成读书的习惯,将来也是受益终身的。 石小英还在机构上班,因为机构需要她,她在这里居住,孩子在这里上学,有时候孩子也来看看她,她带孩子去买点东西带走,免得到学校去,她是害羞腼腆的,她的孩子也是,对人彬彬有礼,和一般都大学生有些区别。同是一所大学的学生,可能就有差别,带着家庭的烙印。 或者富足,或者贫穷,大概从孩子身上可以看出来,从孩子的言行举止,显露无疑。 齐思娜处处欺负石小英,这个让尹贤仁十分愤怒,石小英不说自己的委屈,憋在心里。 柯南不清楚他们有啥问题,不够敏感,还没学会隐忍,总之,石小英有才,被小女子欺负,她万万没想到。吃饭的时候不喊她,打包回来的,也不给她吃,做事却少不了她,她还是做的比较多的。会不会也因为她太正直,冯菲菲的账报不了呢?这个也说不定,正直的人,说到底还是不容易改变的,还是保持正直,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 木地板是复合地板,不是纯粹的原木,也就是说不是实木的,看上去好看,实际上比实木的要廉价许多。给人的感觉还不错,算是欺骗了眼睛,有没有甲醛,不知道,就是有,也看个人的造化,自己身体的素质。 能抵抗就抵抗,不能抵抗的,也没办法。 听天由命!石小英也认命,自己的正直,到哪里都不受欢迎。这个和柯南差不多。他也不受欢迎。尹贤仁稍微圆滑些,也不受欢迎,因为太贪婪。这个毛病让他苦难不堪。 小区的人就像街上的人,熟悉的环境,陌生的人,个个表情冷漠,看样子很累,都在忙,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东西。也许到了房间内,看看电视,手机,合作打打游戏才能快乐。平时工作都很忙,很累,开支不断增多,收入不断减少,无形的压力让人受不了。 在这个房间里,大家共事多年,还是形同陌路人。齐思娜没有信心在这个机构做事,不是因为冯菲菲,她早就被辞退,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这个关系,大家积极性普遍不高,都是在混工资,包括石小英,她都看得出来,大家都是表面上假装积极,实际消极。刘小姐也察觉到,可是没办法,都是演员,都在一个舞台,看谁表演的好,看谁最后下场,看谁又上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都知道,就是不说破。柯南的好日子也可能就要来了,谁也说不定。希望这位钦差大臣能够让柯南重新振作起来。要说年轻,柯南不算老,要说老,尹贤仁还没退休。随着钦差大臣的到来,也许会加速这个过程。速度提升,看怎样才能得到最佳状态,看是否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德国专家离开江城,给柯南留下的印象是,哪怕是德国的工人,也可以写一本关于修理轿车的书,还能顺利出版,这个让柯南感到意外,就是会写书,也不一定能出版。 出版的书是达到一定的水准的,符合很多条件才行,一般比较严格,很难出版,对普通蓝领工人来说,想要出书,需要等到下辈子再说。 就是出版了,也要自己花钱买,或者负责自己销售。大概不少的人都对销售不太在行,就像母鸡会下蛋,却不会自己吆喝着去卖鸡蛋一样。很多卖鸡蛋的,有经验,不过要从中赚取差价,这就是商人,商人手里有货,母鸡有蛋,达成交易,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母鸡也许管不了最后的成家价,知道了反倒不好,还是安心下蛋才好。如果知道实际成交价,也许影响下蛋的心情,整个状态都不好了,那就十分麻烦。 柯南对石小英有些同病相怜,他们都没病,正直不是一种病,不正直的,邪恶的,反倒是一种病,齐思娜就很健康,她没病,冯菲菲也觉得自己正直,是正义的化身。她老公离开她,甚至不要自己的儿子,目的也是如此,正义,对她老公来说遥不可及,所以,她老公选择了邪恶,离弃了她,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她老公注定是在邪路上裸奔的。 影响到齐思娜的,就是少了一个人请她去吃饭,其余倒很好,一切都正常,都平安,她觉得安排她父母来这个地方,实际上是让她父母难堪的,如果冯菲菲有心安排,或者有本事安排,就不会安排种菜。其实,种菜是赚钱的项目,只是不符合机构的原则,机构不是赚钱的机构,是花钱的机构,如果机构能赚钱,那么,那些爱心人士何必要捐款做项目呢?那些捐款人,就是要让机构帮他们圆梦,手可以伸得更远,是用手来表达爱心,自己出钱,机构出资源,出人力,可以完成任务。机构自己能赚钱,那么可以做更多的项目。没听说过卖菜可以成立一家基金会的,也没听说,卖菜的钱可以帮助千千万万贫穷人摆脱贫困自力更生的。 第662章 为我作证 石小英大概喜欢读书人,柯南已经结婚,也可以喜欢,这种喜欢,不是爱,超越了男女之情,是无性主义的情感,也可能是读书人的影响,有一种磁场,可以吸引或者排斥,相同的就排斥,相异的就吸引。 还好,柯南不认同同性,哪怕无性,不影响交往,相互扶持也是好的。柯南和尹贤仁住男生寝室,说是男生,都不是学生,说习惯了,也就不足为奇。 男生和女生寝室门对门,中间是走廊,和男生寝室并排的是杂物间,没有放杂物,改成了齐思娜的卧室,如果齐思娜不住,以前的安排是刘小姐住,但是,刘小姐已经受够了,宁愿自己出钱也要另外租房,何况有了经济支持,她也就越发要住外面,不受约束。住外面的好处太多,简单来说,可以保住电饭锅。因为她的好几个电饭锅都被金莲给擦没了。 为什么?刘小姐用的是涂层的电饭煲,内涂层,经不起钢丝球的蹂躏,轻轻一擦,涂层就掉,屡试不爽,刘小姐再三再四告诫,不要用钢丝球,偏偏有些人就是要用,例如金莲就爱用,因为用了之后,可以省不少力气,可以有效擦掉污垢或者顽渍,有钢丝球,对厨房的清洗,是一场革命。可以彻底解除硬毛刷的使用。 这样一来,涂层锅的涂层被破坏掉了,下次蒸饭,还是难以清洗,因为涂层的作用,就是让米饭不粘锅。涂层一去,不粘锅就成为粘锅的,这个和普通电饭煲没什么区别了。 刘小姐抓住了金莲,金莲不承认,证据很充分,因为视频录下来了。这个工作是春燕去完成的。 春燕对金莲向来都瞧不起,觉得她没文化,也不是健全人,走路都嫌弃路不平,做事看着也别别扭扭的,不够理顺,也不顺畅,总之横竖都看不惯,刘小姐为找到破坏电饭煲涂层的证据,就让春燕去收集证据。 春燕当然乐此不疲,她擅长去找茬,就是没毛病,她也能评口才说出一大堆毛病来,她准备了一个小本子,真是活学活用了那句话,叫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准备了这个东西,记录了不少内容,其中就涉及到了谁谁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很像一个合格的书记官,到哪里都是记录,不留下任何遗憾,这个精神值得学习,养成好的习惯,得到准确的消息或者信息,将来作为证据,也有不好的,就是会让人人都防备春燕,知道这个家伙是告黑状的人,没准就成了她瞄准的靶子,将一些事都给机构负责人听,那可不是好玩的。 她随时留意金莲的动作,找了个机会,趁她在洗碗的时候,假装在旁边擦烤炉,擦得很仔细,然后就用手机装作视频,然后开始录像,背对着金莲,尽量浑不知觉,接着取到了证据,然后给了刘小姐,刘小姐大为光火,也没通知金莲到她办公室去,就让齐思娜转告金莲今后不许洗碗。 金莲一脸懵逼,全是金星四射,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是剥夺劳动权了吗?需要问问尹贤仁,他常常和柯南在一起,没准懂得一些,直接问柯南,柯南也懒得理她,这个她很清楚,从一个人的行为就能看出他的内心的想法,不是仅仅从他说的话来分辨真伪。 柯南打心眼里也是看不起金莲的,她很不简单。 很会迷惑人,只要是肉眼凡胎,大都被她不高的演技欺骗。柯南涉世未深,也大概被骗过几次。首先就是外貌,其次就是语言,最后是动作。大概每一个招式,一般人都难以招架。 最终还是金莲占了上风。不过,先笑的不算,后笑的才算胜利。 石小英不是那么得势,也不会狂笑或者大笑,春燕也面临退休,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她如果退休成功,那么就可以领取退休金了。回到单位,就属于返聘。 在退休之前,先清理一下伪君子,清理一些坏蛋,可以让机构更健康,更能持续发展,这个想法很好,不一定有效。 在春燕擦烤炉的时候,她萌生了要买烤炉的想法。觉得这个电烤炉很好,包上锡纸,鸭腿鸡腿啥都能烤。香喷喷看得见,她懂得生活,追求高品质的生活,包括高品质的人,不过命途多舛,没有多少称心如意的人和事,只能抱着缺憾生活。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金莲生了俩儿子俩女儿,春燕只生了两个儿子。这个就是差别,大儿子和她不怎么来往,感情疏远,小儿子又有点不懂事,看起来有些头疼,但是,大麻烦没有,小麻烦总有。 春燕到了上班的地方,遇到的金莲,十分难对付。金莲擅长抄作业,抄了作业还第一个交卷。春燕的作业被抄了,正在生闷气的时候,金莲已经捷足先登,让机构负责人马上对金莲刮目相看,觉得金莲真实深藏不露,原来看上去这么没素质的能造出一个清新的早晨,这简直令人惊叹,事实上她还没开始动手,就已经形成了新的印象,机构负责人觉得金莲是个人才,且看不出金莲的骄傲,相反金莲十分谦卑。如果把门关上,就有问题,可是,看样子,没有关门的意思,就证明她很能干。就是隔着比较远,也能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 金莲抄作业不说是抄谁的,这个给领导的错觉就是她能干,等春燕拿出方案的时候,木已成舟,领导总是批评春燕,说她不行,春燕感到冤枉,却找不到原因在什么地方。 在春燕取得金莲的证据后,刘小姐慢慢认识到了春燕的能力超过金莲。金莲是小偷,有目共睹了,她只要能占的便宜绝不放手,不会落空,有了好处,会给一二三把手孝敬,哪怕齐思娜可以当她女儿,也要孝敬。 因为齐思娜有权,是领导的亲戚,得罪了齐思娜等于得罪了冯菲菲,这个不是好玩的。春燕有能力不得势,原因就在她吼过齐思娜,没给齐思娜面子,伤了她的自尊心。结果春燕就完了,就是再能干,也不行了。 她到底比金莲强,就是她退休了,如果没有她,项目还是无法运转,哪怕安德烈说他行,也是开玩笑的,安德烈不懂项目,也会做项目,死脑筋,倒是很会照顾自己。 他和金莲合作,项目一定砸,他们一定富,这个是有历史上的经验教训的。也是因为金莲的不干净,才让宋大良肆无忌惮开始贪占项目款,就是项目总干事来了,也要不回来他挥霍的钱,怎么办呢?没办法。在宋大良病重的时候,总干事又来,名义上是看望,实际上是想追回一点钱,但是总是失望。 金莲和安德烈无法再联手,如果联手,肯定会将刘小姐出卖。刘小姐还会帮着数钱。冯菲菲看出这一点,就坚决不答应让金莲插手新项目,说白了,坚决不让她插手管钱。如果她管钱,钱一定会消失,她还会装无辜,最终吃亏的是冯菲菲,因为金莲高明,钱没了,人还是一个好人。 春燕紧锣密鼓要办退休,其用意十分明显,就是拿双份工资,退休工资,还有返聘的工资,这两份工资,完全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满足她自己的生活需要,说不定还能帮衬一下儿子,让儿子也能从她那里获益。 她办理退休,需要给补偿吗?这个是刘小姐一直关心的问题。于是刘小姐问柯南。 柯南心想,这是一个开头。 宋三皮走的时候,人家没要补偿,是高姿态,这次轮到春燕要走,就不能不考虑补偿问题。因为她为机构做过很多,人老了,该退休了,就一笔抹杀成绩是不合情理的。再说她是开路先锋,如果她的问题不解决,以后再有人离开,不管是辞职还是被辞退,都是要考虑补偿问题,她就是一个例子,可以参考,虽说达不到她的工作年限,但是可以作为一个标准进行比照。 带着这样的小算盘,柯南站在了春燕一边,尹贤仁也支持。这事关系到每个人都利益,都要争取,如果都不说话,都不抗争,恐怕维护农民工利益就是一句空话。 冯菲菲多次在总公司领导面前说找了一些农民工在做事,其中包括柯南。 柯南不是农民工,因为他不是来自农村,也不具有农民的身份,韭菜麦苗都分不清,柯南被冯菲菲介绍成农民工,实际是在降低这批工作人员的身份,抬高她自己,想要得到上级的表扬,意思是关注农民工,给农民工创造就业机会。她的想法固然很好,可是上级领导更瞧不起她,因为她是踩着其他弱者的肩膀往上爬的,这样的人,就是上了高一级的位置,也不会对别人有益,只有害处。 柯南清楚知道,刘小姐不是很懂内地的退休办法。她就像瞎子一样乱转。问了柯南之后,她不甘心,也不死心继续问港岛办公室的人,他们说,内地没有这样规定,就是退休人员不发经济补偿金。 春燕问石小英,石小英说:“是没有这个规定,如果下岗,或者单位破产了,经济不行了要裁员,才有经济补偿金。如果不是上面的情况,属于正常退休,单位还在继续正常运转,就没有。” 春燕听了石小英的话,很是沮丧,就又找到柯南,柯南说:“这个要看老板的态度,是灵活的。法律没有明确规定,退休要发经济补偿金,但是,法律没有禁止不发经济补偿金。这个要看老板的态度,还要看单位的福利。” “那,季兄弟,你能不能帮忙争取一下?”春燕问。 “这个不要多说。刘小姐要是问我,我还是那个说法,就是给你争取,如果争取不到,那也别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我咋能怪你呢?你是好兄弟,作为你姐,我也没照顾你,眼看都退休了,我们也要分开了,还真舍不得。”春燕说。 “瞧你说的是啥话?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照顾,自己照顾自己,如果有心照顾,那是勤奋,如果不照顾,那是本分,不存在怪不怪的问题。”柯南说。 “你这样说就好,我还怕你怪罪我。争取争取,只是争取,万一没争取到,也就算了。这个事情还要看天意。”春燕说。 柯南心里只犯嘀咕,这个春燕是雁过拔毛的货,总是和金莲为敌,是因为她想贪占的,没得逞,让金莲得逞了,心里不服而已。 在这个方面,柯南心知肚明,她不可能给你好处,连一顿早餐都不会请你吃,不要指望她的话能兑现,你只有给她好处,休想从她那里得到半点利益。 尹贤仁也很清楚这一点,有时候会和柯南开玩笑说到这件事,她要感谢你,给你好处,请你吃饭,给你买衣服,或者送你别的礼物。 柯南只是一笑而过,尹贤仁也是哈哈哈大笑,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阳会西边出来、东边落下。 刘小姐果然不死心,还是再三再四地确认是否有补偿。柯南一口咬定就是有,因为一旦松口,不给春燕退休补偿,轮到柯南,也就没有了。或者轮到尹贤仁,更不用说,刘小姐既然再问,说明她也在犹豫,到底给不给补偿,如果给,怎么给,怎样向港岛办公室说清楚,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柯南坚持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因为这个机构说不定马上就要解散。如果正常退休都不能补偿,到柯南他们解散的时候,也就没补偿了,因为前有车后有辙。前面有了先例,后面就可以办理,这叫依葫芦画瓢才能画好。 柯南知道这样做,其实没有法律依据,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刘小姐和冯菲菲从这些人身上榨取了不少好处,到退休的时候,应该吐出来一些。哪怕刘小姐没有像冯菲菲那样明显,只要她不反对,就是默认,就是支持了,这个也要有个说法。 第663章 拿钱退休 为了补偿金的事,石小英说了实话,让春燕大为失望,从此,她认为石小英是冯菲菲一伙的,根本不为贫民说话。 春燕自以为是贫民,其实是贫嘴,她在城区拥有独立私房,三层楼,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完全达到四个现代化的标准,也是小康之家。老公还能领残疾补贴。因为老公是二级残疾。中风之后,行走不便,像是偏瘫,走路一边胳膊腿有力,另一边不行,要靠一边的支撑,另一边的完全废了。 她在家当权,到了单位也想,可惜遇到了强大的阻碍,那就是冯菲菲。冯菲菲巧妙地借力使力,让金莲和其他敌对者对其钳制,让她不得发挥能量,限制她的爆发力,她也就老实了,就像洪水被牢不可破的金汤堤坝限制了一样。 她没办法自由发挥,只好暂且老实,考虑到给钱,她也不说啥,给的什么钱?就是工资。另外,还可以从受援助的人那里得到一些礼物,这个也可以弥补一下自己的内心的创伤。要知道,不能自由发挥也是一种伤害。 柯南知道她的野心,因为她一贯霸道,需要强势对人才能确保自己的利益,如果有人侵犯她的权益,她会据理力争,不会让步,丝毫不妥协。她的作为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要算计她,更不能侵犯她,要不要,一定会没完没了,要和你说个没完,要弄一个完美的结果,要不然,就放弃了。 在临近退休的时候,她更想表现表现,骨子里透露出傲慢,也有不可一世的态度。她就是要证明自己能干,有魅力,在同龄人中,在社区中,在单位里,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这样的人,非常厉害。就是这样的人,大概也非常期待别人的肯定,如果不肯定,就会受到她的否定。她的目标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她的所有的作为都是要标榜自己非常重要,是不能替代的角色,在她的压力之下,安德烈就像去势的太监,变得萎靡不振,没有主见。 不过,假如没有她,安德烈还是老样子,这个就是他的毛病,无法改掉。不喜欢操心,只是按照吩咐去做就行,老板怎样说就怎样做,一点都不含糊,也没创新,也不打折。能圆满完成任务。 她多方询问,有的说没有,有的说有,主张没有的理由就是退休可以领取退休金了,又不是减员辞退,属于正常离职,不是非正常离职,当然没有补偿金。所谓补偿金,是给非正常离职的,突然失业了,没有收入了,才会考虑给一些补偿顺利渡过难关。不是应该发的经济补偿金。 主张有经济补偿金的,也是考虑员工将最好的年华给了机构,中间也没有辞职,也没有跳槽,老老实实服务,踏踏实实工作,一直干到了退休,这个对机构来说是有很大贡献的,应该给补偿,好鼓励还在岗在职的员工,意思就是踏踏实实干,最后都有奖赏。 柯南支持春燕,春燕很感激,她对柯南一直有好感,只是不想说出来,打心里佩服柯南的学识。在机构里,她算是读书多的,记性也好,这个也害了她,让她骄傲,引起公愤,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带着很多遗憾。 “季弟兄,你到这个机构太亏了,我要是你,就走了。”春燕说。 “为什么?” “你应该可以到大机构去,那里大有可为,机构大了,有升迁的机会。小机构没有,人心诡诈,尔虞我诈,又是家族式的管理,任人唯亲,不是任人唯才,你想想看,这个机构还有救吗?”春燕说。 “不要这么说。我没信心,去大机构肯定不行。” “你太自卑,其实你的能力很了不起,只是没有人懂你。你要是去了大机构,收入也提升不少,你的潜力也发挥出来,你的付出和你的回报就成正比,很多人想去,却去不了,你是不愿意去,想和这个机构共存亡。我是要退休的人了,说一些公道话,这个机构真不适合你,除非你和冯菲菲是亲戚,或者冯菲菲被调走,另外再安排一位领导过来,对机构进行改革,然后,奖励先进,鞭策落后的,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让所有人都遵守,并愿意奉献,因为奉献多,收获多,不愿意奉献的,最终出局。”春燕说。 “你这个说法很不错,如果你是领导,也可能早就好了,因为你不是领导,结果就没办法了。只能干着急不出汗,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努力去改变的。我希望领导公平,按劳分配,不是按照个人喜好或者厌恶来分配,要让人人都愿意为机构奉献,无怨无悔,不计报酬。但是很难做到。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只能混日子。”柯南说。 “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挑战一下自己,看能不能换个环境,在这里呆久了,就像温水煮青蛙,慢慢就没了斗志。人无志向,空长百岁。你要有男子汉大丈夫的雄心壮志,不要满足于现状,要敢于突破自己,要努力,努力,不断努力,不要懈怠,不要像我这样,到退休了还一事无成,头发都斑白了,还是毫无成绩。你看,我这一辈子不是混的很惨吗?”春燕说。 “谢谢你的鼓励!不过,你可能生错了,如果你是男人,可能有不少女人追求你,因为你是大英雄,是枭雄。”柯南说。 “哈哈哈,你可以真会说话!我可不是枭雄,我只是觉得你的才华被埋没了,十分可惜,很多机构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只是你不够自信,需要培养信心才行。”春燕说。 “也许我不适合去闯荡,也许碰壁之后,觉得没有能力了。我应该再努力一把才对,但是,现在时间是不是已经晚了?” “不晚,不晚,正当年,只是好时候。”春燕说。 “听你这么说,我们机构哪些人还有希望呢?” “只有你有希望。”春燕说。 “为什么这样说?” “我看,很多人都不爱看书,只有你真心喜欢看书,喜欢看书,才有知识,才会沉思,才会进步,不看书,自以为是,不会进步,没有才华,到哪里都是混工资,这样就没有老板喜欢。你不同,你喜欢读书,不在意别人说三道四,人生格局不同,看得远,站的位置比较高,一般人都达不到你的水平。”春燕说。 “夸奖,夸奖,你在夸奖,我真的不行,不是谦虚,和别人比较,我很笨,就拿学英语来说,很长时间了还是没进步,你说怎么回事?到底出在哪个环节?” “是你不够自信。”春燕说。 柯南陷入沉思。春燕离开。不再打扰他。 柯南第二天上班,在办公室。 刘小姐问:“你给个意见,对春燕到底给不给补偿金?” “给,应当给。她为机构做出来不少贡献。” “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法律怎样规定的?你给我说说,我好向机构办公室解释,如果解释不通,也就不给了。” 柯南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这次争取不到,那么以后也有问题了。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想给,能不给就不给。哪怕机构再有钱,也是机构的,没理由花不必要花的钱。 当然,柯南出于弱势,还要靠机构发工资,不能搞得太僵,就说:“法律没有明确禁止发放补偿金,也没有明确规定必须要发补偿金,要看单位领导的决定。” 柯南将这烫手的芋头扔给刘小姐。 刘小姐又扔给港岛办公室。 没有谁能解开这个结,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刘小姐若有所思,眼睛看着窗外,这个很少见,她总是来去匆匆,很少有这样发呆的状态,外面是一层生锈的铁皮屋,据说是以前的工厂,已经废气,改成了网球场,乒乓球场,篮球场,分割为几块,废物利用,屋顶没有整修,显得锈迹斑斑,可能一阵冰雹,就能击穿。 运动场传来打球的声音,还有喝彩声,远处是街道,有一些车辆经过,不是主公路,车子跑得也慢,才从港岛回来,有些不适应,到了非省会城市,更不适应。 习惯了快速移动,稍微慢一些,就感觉在浪费时间。刘小姐已经忘记了身在何处,现在小肚子也明显了,倒不是怀孕,看上去像是富贵肚子。 出门就开车,会有这样的变化,以前出门都是快走,远的地方打的,或者坐地铁公交车,自从有了车,就有了依赖。 柯南没想到车会带来这样的福利,作为女性,没结婚,如果体型变了,很难再变回去,除非有很强的意志,有自觉性,也有持久性,有恒心,有决心,有毅力,就会成功。 柯南知道这个,刘小姐也知道,跟冯菲菲比较,刘小姐还算好的。冯菲菲不用说,成为不显瘦的标志,让很多人效仿,至少冬天需要脂肪,而一眼看上去,冯菲菲都符合条件,这个让很多人觉得冯菲菲很要内容。不仅是财旺,而且是心也大,对一些说法,可以直接忽略不计,跟没事人一样。 没有谁愿意成为不好的榜样,如果无所谓,那是因为被伤害得太深,已经麻木,无法再进行申辩,也知道申辩无效。 柯南觉得这件事很好处理,只是没让他处理,只是从他里了解法律方面的规定,对于法律规定,现在网络搜索很方便,一下就能找到答案,问题看是否愿意去搜一搜,或者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刘小姐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可是不得不面对,这个小小的机构,问题太多,超过想象。不知道谁当领导会当的轻松? 这件事和柯南毫无关系。因为柯南距离退休还长的很,起码有十几年的时间,就是等柯南退休的时候,这个机构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这不是说着玩的,据了解,在荆楚省能做到十年的机构非常少,现在已经做了十三年了。这个已经属于奇迹。因为所有的慈善机构,都多少有一些民间资本的注入,这些民间资本,如果运作不好,就成为一个监管的对象,一旦被监管,就会被叫停。不少机构就被叫停,改行做别的了。 这件事还没发生在火星基金会,因为这个得益于冯菲菲的活动,她擅长搞关系,多方牵线搭桥,又和主要领导保持密切的联系,懂得一些策略,也知道怎样喂饱他们,这个不好说,做了什么,刘小姐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只要花钱,刘小姐就想办法满足。当然,钱的去向她也不敢问。让事实说话,就是她还没被赶走,反而获得了一间办公室,可以继续经营,这个对她来说,就是进步,比较其他几个省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其他几个省的机构维持艰难,很难有建树。 现在都情况发生了变化,也就是其他个别省,反而做得风生水起,很有成绩,这个引起了港岛办公室的有关董事的关注,他们逐步把重点放到了其他的省,因为其他的省做的离民间很近,比较真实地反映出民间大声音,有真实的需求,也能真实地再现项目的本来面目。 在荆楚省的项目,离民间远了,因为负责人在变化,悄悄地变化,可能自己不觉得,实际上已经是这样。民间的声音听不到,或者不想听,这样就不能做到项目为人,而是为了私利。 柯南觉察到这个,和尹贤仁讨论过多次,只是还没上升到决策的层面,就是上升了也因为自己身份低微,没有地位,人轻言微,自然说话会像一阵风吹过,再也听不到,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刘小姐也无法扭转这个趋势,因为上了贼船,想要下船,估计很难。这也是骑虎难下。她没有选择权,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上,跟着冯菲菲继续干,站错了队伍,也无所谓,索性错到底,也许背水一战能打胜仗。到底如何,还需要再做商量。 第664章 温柔一刀 要说温柔,还是刘小姐做得好。很到位。冯菲菲就差远了,就是假装温柔,她也做不好。要是做得好,她老公也不会成为前夫。 他儿子晓峰大概也不够温柔,对他女友还是霸道。她是独生女,家道殷实,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已经不是纯少女的年龄,父母看看周围的大龄剩女越来越多,也就着急,生怕这个事落在她身上,好歹找个男友,脱单了,可以让父母比较放心。 她找晓峰,觉得他还比较正直,经常闯祸,也可以理解,年轻人活力旺盛,做事毛手毛脚,也不足为奇。经常起床晚,晚上熬夜,经常吃零食,不想锻炼身体,也学过跆拳道,没能坚持下来,也学过敲打架子鼓,也是半途而废,很多时候,都不能坚持到底,她也不想过多要求,好歹自己啃老,有钱花,他自己给刘小姐提供服务,也会得到小费,用于平时开销,也算可观,只是后来开销增加,不得不想其他方法。 他驾驶刘小姐的车违章次数不少,都是刘小姐买单,刘小姐有苦难言,明知道车借给他开,会有麻烦上身,结果,真的有麻烦。 这个就是钱的不是了,每次罚款都是刘小姐出,晓峰只是跑跑腿而已,他不敢告诉他妈,刘小姐更不会说。也没有人去告密,知道告密的结果,连告密的一起处罚。冯菲菲痛恨告密的,特别是告的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个绝对不允许。 要说护犊子最严重的还是冯菲菲,世上找不到第二个。正因为如此,晓峰才不怕刘小姐,闯了祸,有人收拾烂摊子。 说来说去,用钱能解决的事,找刘小姐,用人能解决的事,找冯菲菲。她们两人可以帮晓峰应付一切,他不去漂亮国的意思大概在此,据他父亲说,在那边不是凭关系,是凭本事。 有能力,给你一个平台,就能发挥,在内地是靠关系,是人情社会,能用人解决问题,再就是用钱能摆平麻烦。 他还是没有勇气前往,只能在冯菲菲的羽翼下生存,或者在温室里,避免风摧雨打,他三个女人之间,过得小日子挺幸福。有钱花,有人帮忙摆平闯的祸,又有女朋友常常黏在一起,这个就是快乐人生,没有什么可以追求的。 冯菲菲执意让刘小姐教晓峰英语口语,因为她很清楚,学习了英语口语,可以扩大交际圈子,可以见识更多的人,打开局面不成问题,就是懂得英语,就是计算机出来什么问题,也能看得懂那些英文,知道毛病出在什么地方,就能应付难题。 在冯菲菲的良苦用心下,晓峰是懂了一些,但是坚持不了多久,就像放弃架子鼓一样,彻底凉凉,不再对英语感兴趣,以后见到老外,还是用手势语言,来让对方猜一猜。 柯南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如果谁想要打破这样的关系,进入管理层,就得是冯菲菲的人,如果不是,趁早别打算去冒险,她们那个圈子水泄不通,滴水不漏,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看来好日子快到头了,最后的日子快到了,柯南带着期盼,希望来一个青天大老爷,可以让柯南重新振作起来,一般来说,只要换了领导,那么就会有一批人起来,这个肯定是对的,按照规律是这样的操作,一点都不奇怪。 他期待有人来撑腰,恢复他的工资级别,要知道,他被陷害,等于大卫的计谋,让拔士巴的老公只身上前线到敌军阵营中,被敌军包围最后成仁,当然,他还不是挂掉,只是差不了多少,这就和齐思娜有了差距,要睡害人的还算是多哥,然后是尹贤仁,没一个好人,结果,他就悲催了,一直经过这么多么多年,还是一蹶不振,再也没有起色,永远落后,被齐思娜占了先机,多哥也没扣分,最悲催的就是几个爱动脑筋,对机构贡献最大的扣分了。当然,宋三皮没扣分,是怕他辞职,因为宋三皮更厉害,很多项目都是他想出来的,只要他想出来,十拿九稳,就会上升到办公室的地位。 宋三皮太强势,冯菲菲和刘小姐弄不动他,他也不服管,来机构的目的,就是让宋大良有个事做。宋大良千他的钱,没有钱还,介绍宋大良来上班,目的就是让他拿了工资来还。 在他的努力下,冯菲菲和尹贤仁介绍他进来,算是成功;不成功也不行,宋三皮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我推荐的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必须要接收,要不然,我也就没必要再干下去。因为这事已经很明确了,就是绝对要趁机拿回自己的钱。宋三皮也怕娘子,不想惹麻烦,如实说了宋大良欠他的钱。 这个人很明显,就是要找一个人来,以工代偿,本来这债务在宋三皮结婚之前都已经存在,和他老婆没关系,可是宋三皮嘴贱,不知道哪根神经出问题,一五一十就说了。他老婆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了不得,非逼着宋大良还钱。 宋大良没办法,只有打工还钱,每次发工资的时间到了,宋三皮的老婆过来,站在门口,笑着问:“良仔,工资发了吗?” 宋大良一听,不说话,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发了。” “哈哈,我知道,就是要让你亲口说。” “放心,我会还你老公的钱,把你卡号给我。” “不用着急,我记不住,等一会让我老公告诉你。你不是有他微信吗?” “有的。好,我微信转给他吧。” “好的,转多少?” “我转三分之一,还有其他人都要还,还要给孩子留点学费,生活费。”宋大良说。 听他说话,感觉到了他的无奈,宋三皮的老婆也就不再逼迫,回去拿宋三皮开刀,这个方案不可行。为什么不一下子还完一家?还完一家再还下一家?搞平均主义,太辛苦了,没完没了,很是痛苦。 回到家,她就责问宋三皮,宋三皮连忙一脸堆笑,说:“良仔还了一千元。我给你转过去。” “那还差不多!只是太慢,为什么不多还一点?这样,我也可以少去他家了。我没有他微信,也不想加,等钱还完了,我劝你和他绝交吧!从他那里得不到好处,只有无边的痛苦。他不会照顾你,只可能让你受罪。你还不醒悟吗?”他老婆说。 “这个我知道,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绝交的,还在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见面,这可如何是好?” “那就别交心,等钱拿到了再慢慢地疏远他,他的命看来不长久了。”他老婆说。 “胡说,怎么不长久了,你看他精力充沛,哪里就像快死的人?”宋三皮说。 “我看他脸色发黑,很不正常。”她老婆说。 “他本来都长得黑。我们机构有几个人生来就黑。”宋三皮说。 “是吗?哪几个?” “你想知道吗?” “废话,肯定想知道,他们是谁?” “就是刘小姐。然后是多哥,还有尹贤仁,第一黑的就是齐思娜。” “齐思娜?我知道,她是你的徒弟,来过我们家吃过饭,说良心话,她真的是黑,看样子,很多美白化妆品都不能拯救她。”他老婆说。 “这个不好说。如果她去了韩国换一张脸,不就白了?”宋三皮说。 “要换就得全部换。你看那些明星,很多都是经历十分痛苦的过程后,焕然一新,给粉丝一个崭新的面貌,像齐思娜这样的,完全换不成,哪怕她是你的学生,也无法解脱,她成了别人噩梦,你看她来我家吃饭简直就是贵客,看不到这样的人,吃完了简直像宫里的老太后,啥事都不做。懒得出奇!她还没谈朋友吧?就是谈朋友也要资本,她有啥呢?女人就该勤快些才行。懒惰的,不容易找到朋友。”他老婆说。 “幸亏不是长期的,她已经出师了,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不用操心,她找不找男朋友,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没关系,你是她师傅,她是你徒弟,如果她找你帮忙,或者冯老师找你帮她,需要介绍男朋友,你就要去积极准备,不能不做。因为这是任务,否则就会影响你的分数,分数就等于钱数,你分数高,别人的分数较低,你就有机会成为领头羊。单位领导也就不敢小看你,你也就越来越突出,越来越优秀。”他老婆说。 “我哪里优秀?如果优秀,就是要一个副主任的名分都不给,要是真的优秀,就会给这个名分,领导不给,证明我在领导心目中不咋样,只能算是工具,被领导使用,使用完了就丢掉。”他说。 “你是优秀,不过她们不能给你名分,如果给了,她们就没名分了,以后她们说话就没威信,别人不会信服,你就不一样了,有很丰富的经验,也有创意,少了你,项目就会玩死,没有你,项目就没有活力。”他老婆说。 他俩讨论来讨论去,也就没啥结果。她还是期望宋大良开挂之前,还完所有的钱。宋三皮也不指望他能还完所有的钱。因为宋大良花钱随意性较大,完全不计后果,不在发工资的时候提醒还钱,就很可能他都忘了债务有多少,债务就像虱子,身上长虱子长多了,也就不怕咬,因为都咬麻木了。 他老婆看出他快死了,不抓紧时间不行,再说,头一天发工资,第二天可能又要借钱,她已经领教多次。 他有才华,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赢得机构负责人冯菲菲和刘小姐的青睐,对他格外有兴趣,就是要让他成为机构的代表,走出去,向别人展示,机构人才济济,随便找一个,都是全才,多少都给冯菲菲和刘小姐面子。就像派他去学习,实际是交流经验,很有面子。 后来,柯南了解到,那边想让火星基金会和他们合作,搞一个项目,他们出人,火星基金会出钱,这样,火星基金会的就有了新项目,也有图有真相,可以向捐款人说明情况,不至于引起误会,可以让捐款人继续合作,继续捐助机构,开展更多的项目。 他在讲课的时候,操着不流利的普通话,说的也没逻辑性,没有章法,听众参与听了,只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说的全不懂,不过,还是给面子,不说三道四,耐心听讲,能结束之后,深吸一口气,总算完成了任务。 柯南也参加了那次会议,不过不是同时交流,而是等了一个星期后进行的。这个作法可以让讲者有充分的准备时间,不至于慌张,语无伦次,讲不出话来,那情况就十分糟糕了。 作为机构的代表,还是没有什么身份。对宋大良来说,无所谓名分,只要发工资有钱花就行。其他的都暂且不用考虑。工资用完了,再想想办法,就动动项目款,这事负责人都清楚,因为太清楚,也就不想那么多废话。该睁眼睛就睁眼睛,该闭嘴就闭嘴,该装聋作哑的时候,就要装聋作哑。 宋三皮后来辞职不干了,理由是要帮助父亲的公司,父亲忙不过来,需要帮手。说到底,在他父亲的公司里,他当总经理是没问题的,因为他父亲在扶持他帮助他,生意上的事慢慢地交给他处理,让他可以成长,变得羽翼丰满,可以展翅高飞。 他父亲在当年也是风云人物,只是不爱提及往事,像是乱世佳人一样,总觉得有些遗憾无法弥补,就走实业路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据说可以赎罪。到底成不成功,也就不知道了。 宋三皮的儿子将来会不会笑他爷爷,不好说,历史就是历史,允许后人来评论。柯南也清楚知道这个。有的事不能回头,有的人错过就是永久。 宋三皮到底还是没得到机构领导的重用,也没给名分,他是落荒而逃,不够光彩,也没开欢送会,哪怕以后的项目都难以摆脱宋三皮所造成的影响,总会联想到他,这就够了,宋三皮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第665章 大有希望 宋三皮开始养鸡了,他在,项目就在运转,他走了,小鸡也长大了,农民自己还是养鸡,规模不断扩大,都是散养的,结果村里到处都是鸡屎。 这个项目看起来成功,实际上失败了,为什么?一场鸡瘟,全村的鸡死光了。临近的村子也遭殃,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流行鸡瘟,都是全鸡覆没。 后来,宋三皮走了,村里再也没养鸡。恢复到以前,连猪也不养了,担心猪瘟,结果,村民要吃肉,就得到集市上买,赶集赶场,忙的不得了。就是鸡蛋,也没有,也需要买。 村民不知道该找谁理论。不知道还好,不养鸡还好,有了开始,却没有结尾。这个让人很有失落感。 他离职前夕,刘小姐给他发一支钢笔。柯南也发了一个笔记本,不是电脑,是可以写字的纸质的,因为柯南顺利毕业。 宋三皮回到他父亲身边,开始忙碌,解决农村电网问题,完成改造工程。线路改造到了尹贤仁的家乡,他不在家,就让宋三皮照顾照顾。 宋三皮开玩笑说:“线路改造只是改造公共部分,不改造家里的,你家的电线很好,不用换,如果再加一套,我没意见,只怕嫂子有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 “如果改成暗线,家里等于要把墙拆毁不像样了。如果改成明线,那就是蜘蛛网,工人野蛮作业,不是那么正规,你能接受吗?”宋三皮问。 尹贤仁想到儿子结婚之前,房子要彻底装修,现在儿子还在上学,现在拆毁了,以后又要折腾,不划算,就是现在折腾,也要花钱,就是不要工钱,吃饭是要解决的,另外,不能光吃饭,还要喝点酒,这样,算来算去,还是不划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请宋三皮在改造他家外面的电线的时候,要用质量最好的。 宋三皮一口答应下来,这个不算啥,他爸爸的公司才开不久,要的就是信誉,要有好名声,才有源源不断的订单上来,如果没有,就等于自毁前程。开始创业,就要有好的口碑。 这件事就这样放下了,宋三皮照样带领队伍在到处改造电网。这个活儿,对宋三皮来说不是难事,他也有执照,不过,手下能做事的一大堆,他负责指挥。有了他的加入,他父亲的事业开始腾飞,他父亲如虎添翼,赚钱是肯定的,宋三皮也得到了名分,到哪里都是经理的身份。也可以称为宋总。 离开机构,宋三皮成了宋总,他手下有了百十号人,规模还在扩大中。更重要的是,他父亲关系硬,人脉很好,经营过多年的废品收购业务,结识了不少朋友。 宋三皮能力还是强的,实力也不赖,就是在机构这些年,也给其他员工争取社保,一直被拒绝,一直争取,直到最后争取到了。这个就是他的功劳,被很多人想起,纪念,哪怕他还没死,也值得纪念,因为他不努力争取,刘小姐不会去反映这事。冯菲菲有社保,也不着急。齐思娜是受益的,不过,太早了些,反正不用自己出钱,宋三皮争取到了,她也有份,不会给大家都买社保,单单不给齐思娜买,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你们都是临时的,有项目就有工资,没项目就解散回家。买什么社保?”冯菲菲问。 “肯定要买,不买,留不住人,就是有项目,没人真心干活,项目做不好,以后有影响。”宋三皮说。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你不要对我们说这些。如果你不干,可以走,想干的人多的是。”冯菲菲说。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们来做,是因为想献点爱心,不想一生就这样算了,知道钱赚不完,做点有意义的事才值得。你给我们提供这个平台很好,得谢谢你们!但是,也要为我们的将来考虑一下,在机构里工作十几年,图的啥?工资勉强够用,没有什么积蓄。如果到了晚年,连退休金都没有,老了没人要了,没用了,又没有钱,怎么生活?”宋三皮说。 “别忘了,我说没必要买是因为你们不稳定,买了之后,不干了怎么办?” “这个你错了,买了社保会留住人才,不会不干,不买社保,才有人离开。这个是真的。你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大家咋可能离开?那肯定不离开,很多单位都不给员工购买社保。”宋三皮说。 冯菲菲没想到宋三皮这样大胆,也许是要走的节奏,就是不服,走了,你管不了。在这里要钱没钱,要名分没名分,要啥没啥,争取社保都这么难,要知道,守法的单位都为员工购买五险一金。这个只是购买社保和医保,都这么艰难,更不说其他的。 她眼睛瞪圆了,像是有怒火要发射。 鼻子看起来有些变形。刘小姐连忙给她使眼色,要克制的意思。宋三皮不管,也不看,只顾自己说,要畅所欲言,他不说,是罪过,说了,机构负责人不听,就是她们糊涂,和自己无关。 刘小姐说:“你说的有道理,我向港岛办公室反映情况,看他们是什么意见,如果这次没有预算,下次做项目预算的时候,就将这一块放进去。我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做好准备,就是有可能不批,能批准更好,不能批准也别带情绪工作,我们的言行都很重要,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本来是福利,很多良心公司都为员工买社保,我们这个机构很特殊,就是来源广泛,有的来自城市,有的来自农村,工龄也不同,有的工龄长,有的工龄短。有的根本没有工龄的记录。又不在一个地区,各个地区的办法也不同,这就需要多方考虑,不能一蹴而就。” 她说了这话,宋三皮知道了意思,就是只有刘小姐同意去反映就行,冯菲菲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是饱汉子,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不在这个地位上,无法体会这个地位上的人的心,不知道有多么难。 宋三皮对冯菲菲彻底失望,虽然才来的时候,冯菲菲利用他大展手脚,创下一片基业,后来就发现冯菲菲取得了成绩,得到了表彰之后,开始膨胀,不可收拾了。宋三皮很清楚,如果不是老员工带着行李上山,餐风露宿,开拓服务,推荐自己,恐怕还在城里的办公室画蓝图,就是不能实现呢!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不过,还是给了宋三皮很大的希望,就是在他离开这里之前,解决好养老保险的事,解决了,可以让这些员工都受益,将来老了也有养老金,虽然不多,总比没有养老金要强得多。这些养老金,就是一份稳定的收入,只要活着,就能领取,年轻时交钱,年老时领钱,如果还有钱的话。 有的人交钱,有的人不交,但是,领钱的人越来越多,这就存在一个交社保的问题。 柯南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也不必担心,就是一直在交社保,从未中断过。早已交够十五年了,可以不交了,但是,他还是在交,还在做贡献。 其他人,像尹贤仁他在农村交了农村居民养老医保,但是,一个身份证只能有一个,他就要面临着放弃了。农村的社保交的少,到时候,年老体弱,失去劳动能力的时候,能拿到的钱就很少。不能比较,如果比较,就有很大的落差感,心里也不会平衡了。 他还在观望,如果能办成城镇职工社保就最好。如果办不成,就办农村居民医保。不管怎样,就得要保险,他对商业保险也有兴趣,只是还没弄明白。 再说这件事牵扯到不少人,都要想想自己是否有了社保,有社保和没社保,二者的差别很大,有社保的特别有信心,没社保的越过越绝望。 后来,得到上面的批复,决定给买社保,在三个省开始试点,然后再作为其他机构的参考。宋三皮离开机构之前,就批准下来,他也受益了。也就是说,这些年都是他自己在交,现在机构同意了,就将关系转移到机构,由机构来集中处理。石小英功不可没,她经常往返社保和银行办事机构,来来往往非常忙碌。当然,她也给自己办了社保。 宋三皮就是全局来把控,具体办实事,还是石小英。至于项目上的事,只有大致过得去就行,大家都能胜任,因为他太能干,结果遭到了埋怨和嫉妒。 这个就是一个问题。能干的不待见,不能干的啥都解决不了,问题成堆,大家相安无事。 发生这次冲突,冯菲菲对宋三皮恨之入骨,春燕看出来,就在背后说宋三皮的坏话,这个让冯菲菲十二分高兴,又奖赏了春燕一些小礼物。例如面膜啥的,快过期了的所谓的具有保健的功能的东东等等。就是这,春燕都高兴了好几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金莲没有背后去揭发宋三皮,她觉得宋三皮人挺好,就是做事虎头蛇尾,金莲从村里拿东西,宋三皮不说,这一点让金莲很感动,下次再拿,也不背着宋三皮偷偷摸摸了,她还是光明正大地往回拿东西。 宋三皮早就看出来,只是不想说出来,他觉得金莲喜欢占便宜,是因为家里穷怕了,总是害怕失去东西,于是就像老鼠那样,往窝里运送垃圾,在老鼠看来是好东西,在人看来,全是垃圾,完全没啥用。 冯菲菲清楚了宋三皮的对头是春燕。因为春燕也是第一批进来的员工,和宋三皮同时通过考核进来,经过推荐后,和冯菲菲、刘小姐谈话后,被录用了。 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尹贤仁。 他们三人都是老员工。要说宋三皮能团结的真的不多,也就是说,三人中,只有尹贤仁可以团结,因为春燕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不防备。因为宋三皮和尹贤仁走得太近,反而让春燕感到恐慌,并非像训练中的那样。 春燕具有男人的性格,说话粗声大气,见到不好的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无法找回。她溜的速度无人能敌。 三人开创了社区,开始有了一定的影响。 冯菲菲和刘小姐不能长期在村里,因为影响较大,对人最有帮助的还是村里的老人。他们开始不理解,甚至讥笑,后来看宋三皮他们是认真的,结果也认真起来。开始推动工作开始,结果到最后,会看到更多令人称奇的成绩。 当时不被看好,后来却是非常好。 冯菲菲和刘小姐当时在创业开始阶段,还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还有正确的判断,于是继续坚持做下去,才发现后来取得的成绩,获得的权力,让人开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人一膨胀,就容易出问题。有时候问题突然来,不是一个,是双份的难题。 后来招聘第二批第三批。柯南属于第三批,那个时候项目已经卓有成效,捐助的机构越来越多,因为他们看到了真实的一面,知道在当下,的确有人生活在地狱里。看到了这个,恻隐之心不能沉睡,肯定要起来做点什么事。 在这些员工里,大概对穷人的态度各式各样,有的觉得命苦,有的认为这是报应,也有的认为环境恶劣。不管如何,很多理由会导致很多种看法,富人怎样看穷人,穷人怎样看富人,大多数人,整天思考的就是怎样发财?怎样过得更好? 大家走到一起来,大概还是比较认同这样的价值观。宋三皮也是,尹贤仁也是,柯南也是,至于喜欢从村里拿东西回家的金莲来说,这是一个可以占便宜的机会,好好把握,会占更多的便宜。这是一个敛财的机会,如果错过,后悔终生。 当然,在刘小姐组织的学习中,问问题,回答问题的时候,都说得冠冕堂皇,特别是金莲,更是厉害,比读书人更懂得多,说的都是大实话,句句话都能说到人心里,因为她经常揣摩人的心理,这个和文化程度无关。 第666章 查账之前 在人情世故方面,金莲更能体会人心,会揣摩负责人的心意,这个是春燕望尘莫及,春燕会背课文也就不了她不能察觉人的想法的短处。在当下,要懂点心理学才大有可为。 春燕看着办公桌是浅棕色的,像是刘小姐喜欢喝的咖啡的颜色,淡淡的,不是惹人讨厌的那种颜色。 尹贤仁不喜欢喝咖啡,他也不喜欢那桌子的颜色,柯南喜欢白色,过一阵子,喜欢黑色,再过一段时间,还是喜欢白色。刘小姐没有选择,这些桌子看起来是学校统一采购,也没经过她同意,她来之前,桌子已经在那里了。给她用,她已经感激不尽。不是自己购置的,只能适应,不能挑三拣四,也没有其他颜色可以选择。 办公室的门是暗红色的,看起来接近于深棕色,有门牌号,当时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这里是住人的,不是办公的,因为条件有限,只能暂时住这里。新的学校地址已经选好,只是还没动工,资金的缺口比较大,需要继续投资才行。 这个资金缺口需要自己解决。 春燕已经没了兴趣,她花白的头发,显示她不再年轻,总提醒自己已经临近退休,以后到江城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她犯不着为了所谓的爱心,将自己的养老的钱奉献上。当然,看着那静默无声的捐款箱,她还是多看两眼,如果自己也办一个这样的捐款箱,那么不是发财了吗? 再就是所有人知道捐款去向不明。让一些人感到捐款成为累赘,或者爱心用错了地方,特别是出了某美女的事件之后,很多人都了解到暗藏的风险,所献出的爱心被滥用了。的确非常麻烦。 春燕针对宋三皮,不是一次两次,几乎每次都是,这个让冯菲菲非常开心,名义上对春燕呵斥,实际上暗中力挺她,让她勇敢地往前走,莫回头,和宋三皮斗到底。 宋三皮知道遇到了冤家对头,这个女人不简单,经过两个男人的,教育出来非常高水平的家庭妇女。 柯南身处其中,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克夫的,还好,宋三皮不是她丈夫。从另外角度来说,这个只是猜测,不是真的。她让男人讨厌是真的,生错了,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是叱咤风云的男人,只是已经丧失了男人的特征而已。 她一直在思考怎样搞垮宋三皮,眼见就要成功了,谁知宋三皮辞职不干了,这个胜利,对她来说,不够过瘾,这是不打就投降,很没意思。宋三皮的离开,和春燕有着直接的关系,春燕和宋三皮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说得清楚的。只是宋三皮总不计较,也不会暗地里中伤她,让时间来检验一切。这是宋三皮秉承的原则。春燕突然要失去对手,心里却空荡荡的,很不是滋味。 拔剑四顾心茫然,没有敌人怎么办?不仅她没了敌人,自己也要玩完,就是光荣退休。其他人都不是对手,她能驳倒所有留下的人,驳斥的哑口无言。 第一批进来的就只剩下尹贤仁,当春燕一退休后。不过,春燕返聘,继续在机构工作,但是身份不一样,感觉怪怪的,如果对外交往,还是以安德烈为主,安德烈代表机构在做事。就是项目全部结束的时候,安德烈也不会留在江城办公室,也不会调到港岛办公室,他会重新失业,重新找工作,重新在上衣口袋里装两支钢笔以备不时之需,显得特别有文化似的,实际只是装点门面,他从不认真看完一本书,因为看不懂,能懂的也是动画片,这样下去,不是春燕,他就无法开展工作。 宋三皮嘴大,他战胜了春燕,以他的大嘴和整齐的白牙齿取胜,他总是咧开嘴笑,他没有什么烦恼。他给所有人都印象就是微笑战胜烦恼。 他没有烦恼,敌人陷入慌乱之中,只要一慌乱,就容易出事,露出马脚。 春燕自损,众人心里都有数,不过,有的面对,有的不承认,总之自己痛苦自己难受,也可能不痛苦,别人难受,时间长了,人心都麻木,也不在乎,她的表现无人喝彩也就慢慢淡化下来,人人都渴望引人关注,她的表演更是出彩,也想让她成为炫目耀眼的明星。 她的头发染成深褐色,还烫成卷发,一眼看上去,像是老外,因为脸煞白,映衬着眼角的鱼尾纹特别明显,不笑,就有清晰的纹路,笑了,更加明显。 她习惯了自己慢慢衰老的样子,心志还是少女,心里还是牵挂着幸福的追求,不正视自己的人老色衰,也无视别人的感觉,直接通过自己言行来标新立异,让自己与众不同,引起异性的注意,如果有可能,可以交往,或者提供交往的种种可能的途径,最终还是得到肯定,不减少个人的魅力,反而增加成熟女性的魅力,让自己越来越优秀,将身边的同龄的女人统统比下去,这才是她最开心的事。 她的眼神游移不定,每个动作都在显示她的霸气,无法用衣裳来遮盖或者阻挡。这个和冯菲菲有的一比,二者都是女性中的强者,当然,要说以柔克刚的典范还是金莲,这个女人更是软刀子啥人,不见血,就能置人于死地。相比较而言,春燕就显得笨拙,喜欢当面对着打,不喜欢搞阴谋搞小动作,喜欢光明正大来决战,而不是偷袭或者发射暗箭,这些性格,让不同的女人经历不同的人生, 遇到不同的人,有相异的故事,主角不同,情节迥异,结果也各有千秋。 柯南欣赏刘小姐,可惜她没能把握好尺度,对冯菲菲言听计从,中间也有反抗,但是反抗无效,久而久之,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想要超越,屡屡失败,只好认命,哪怕不信命,也没办法,只有顺从,实在没办法,正是应了那句话,叫作,县官不如现管。 齐思娜坐办公室,让春燕很生气,生气归生气,她对刘小姐说:“齐思娜也不打扫卫生,不知道怎么搞的。室内卫生不做就算了,为什么连办公室的门都擦一擦,看上去蒙了一层灰,好像这办公室是储物间,不是办公室一样。我有一次敲门,竟发现门上往簌簌往下掉灰,在阳光下特别明显。”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没办公室钥匙,是不是对要退休的人都不配钥匙?反正我没有,我来了进不来门,就在门外等,听到室内有声音,就再次确认这就是对的,再敲门。没有人来开,就看到了门上掉落灰尘,在阳光下看的明显。” “哦,那是,平时都忙工作,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很好,你这样很好,说明临近退休,还关心机构的发展,包括门上有灰都注意到了,不错,不错,不过,这灰从哪里来的呢?”刘小姐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你别以为是我抹上去的,你可以亲自去看看,我绝对不会往门上抹灰,我也没那个本事,周围也没有什么土地,这些灰都是非常细微的,简直是微不足道。”春燕说。 春燕对刘小姐的说法感到愤怒,不过,她考虑到退休手续还没办完,刘小姐高兴了就会给补偿金,如果不高兴不仅不会给补偿金,反而会不返聘她,那么,里里外外就损失大了,很没面子。 要知道刘小姐的为人处世,对现在上班的,都想辞退,更别说退休了还要返聘回来的,更是不可能。 现在只有将就将就,将来才有好结果。小不忍则乱大谋,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说齐思娜要勤快些,如果不勤快,就不容易找到男朋友,找不到男朋友,也就不能了却父母的心愿,还有更重要的,自己得不到成长。只有找到了男朋友,才能慢慢长大。前提是要找到才行,现在都男朋友之所以难找,是因为懂得担当的肯负责的男朋友不好找,随便找一个很容易,好吃懒做的男朋友多得很,数不胜数。现在的年轻人因为自己懒惰找了一个词叫做躺平,实际上就是放弃奋斗,觉得没有前途。总之,就是自己不行,也没斗志,不如放弃,缴械投降,躺下等着中枪而死。 吃饭的频率也少的多了。原因就是山雨欲来,风云满楼,不得不收敛。冯菲菲再厉害,如果机构不提供资金,还是蹦跶不起来。这个她很清楚。她之所以骄傲,是因为刘小姐在资金支持。在做决定的时候,冯菲菲都是自己说了算的,刘小姐只是执行,所以在这方面,她比较欣赏的是安德烈。 安德烈的好处就是坚决贯彻执行上司的命令,绝不会打折执行。正因为这个,安德烈给刘小姐的印象就是厚道可靠老实。 这个就像在木板上钉钉子一样,一板一眼,或者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对的上的。安德烈拔萝卜,就是老老实实地拔,不问为什么。 所有的项目的都是先设计好了,让安德烈去执行,最后开会评估。事实上证明,只有有开创的项目才有生机,才能吸引人,其他的都是别人咀嚼过的馍馍,没啥好吃的。 不过,作为要退休的人,春燕也就不太注意多少薪水的问题,刘小姐很清楚,贯彻执行的员工一抓一大把,搞创新的却少之又少,春燕属于搞创新的,特别需要佣人照顾。而安德烈是最佳人选。 刘小姐列出几个人。考虑好了就划掉或者勾选谁来担任一线负责的。 柯南,肯定不行,这个人太固执,坚持原则,有创新,就是不太团结人,对不好的人不理会,对好的人保持距离。不容易接近,不容易理解。 尹贤仁,不行,他太小气,自私,好东西都往自己家里拿,还装好人,混日子,白拿钱,好吃懒做,不适合。 多哥,目测还行,可惜搞不过春燕,春燕女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头头,春燕一出马,无人能敌。她操控欲特别强烈,啥事都要听她安排,不容挑战她的权威,她说的必须照做,不能耽误,否则没好果子吃。 齐思娜不用说了,是女的,第一项就否定了。其他不用提,她正在被春燕批评坐办公室也不擦办公室的门。以后到项目点,肯定不服,处处针锋相对,肯定会经常告状,两个人都告来告去的,为了他们和睦相处,双方劝来劝去的,真的很累。与其以后兵戎相见,不如现在就化干戈为玉帛,免得夜长梦多。 思考来思考去,想到了金莲。 金莲倒是话少,不过,只要打开她的话匣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话多到无法想象,都是车轱辘话,说过来滚过去,太多了,无法理解。加之,她来自农村,春燕以城市人自居,加之春燕的确在乡下呆的时间不长,大部分都时间都在城里,二儿子也在城里出生,她已经彻底忘了农村,也和农民拉开了距离,对她来说,金莲就是乡下来的,没文化,没素质,也没修养,总之,浑身上下都看不顺眼,都有很大的问题。只是有领导护着,没有人明目张胆地欺负她,她利用领导的同情,暂且居住在此地,因为城里的确没啥可做的,就安排在蔬菜基地,这样解决了用工的问题,和多哥在一起,多哥和她在鹤村做项目,据说相处不难,那么,在基地种菜也行。毕竟是老本行。因为这个,让他非常开心。只要离开春燕的视线,两个人都很高兴。一个是看不惯,一个是瞧不起。 想来想去,还是安德烈放心。 都是成熟的项目,套路都一样,只是按照柯南他们开发出来的老路走就没错。这个对安德烈来说不是难事。 春燕也佩服柯南的工作模式,完成任务,也提升了饮水卫生的意识,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这些都能让捐款人放心,继续投资帮助那些愿意改变的人,只要接受,就有希望。 第667章 提升能力 城市生活很乏味,三点一线,朝九晚五,没有什么新意,也看到四季都变化,也有日出日落,有朝霞晚霞,风花雪月,离开农村,还是有点遗憾。要找春天,在城市里不容易找到,因为人人都差不多,看到春暖花开,也没有人笑,看到花谢凋零,也没有人哭,城里人大概都在忙于生计,没有时间悲叹命运的变幻。 春燕对齐思娜在办公室天天上网刷手机很有意见,不能当着齐思娜的面提出来,就在背后对刘小姐提意见。刘小姐说:“我授权给她的,要求她为基地购买东西,安排你来做,你做得好吗?” “那要戴老花镜,天天盯着电脑也难受。还不如到处逛逛。”春燕说。 “对,在网上购物也要锻炼,也会降低身份 ,就是说,不管做啥工作,都要一定的特长,如果没有,做起来都很难受。”刘小姐说。 “刘小姐说得对。我们不喜欢浪费时间。想到齐思娜还没结婚,不能天天玩手机把自己给耽误了。”春燕说。 这个理由貌似说得过去,但是经不起推敲。齐思娜就是不玩手机,或者不在网上购物,也不容易找到对象。因为很多男生大概都不想找对象,了不起是为了应付一下家长,过度注重这个方面,反而有些不对劲儿。 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嫌疑。难不成春燕在打齐思娜的主意?如果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媳妇,那就找齐思娜,经过几次活动,齐思娜也对她儿子有好感。 她儿子长得壮实,大嘴巴,大头,浓眉大眼,说话粗声粗气,很有些男人味儿,不像现在的男生有的充满雌性,就是娘娘腔,或者说像是伪娘,这些男生,让齐思娜非常恶心。因为这些伪娘不是真正的男人,不知道受什么影响。就是年龄小,齐思娜要大五六岁,她儿子看起来老成,像是中年得子,继承了她的前半生的经验生下来的。 她的老公也没想到自己穷酸大半生竟然还能娶得起妻子生的起儿子,这个男人哪怕中风,也在高兴中,丝毫不觉得人生遗憾,他的满足挂在脸上,哪怕没有人喝彩,或者恭维,也能体会到有老婆有家庭有儿子的快乐。他的快乐感这么容易得到,以至于他竟然忘记了前半生的痛苦。 也许,他还没体会到什么是痛苦,在学校食堂蒸馒头打杂,也是快乐的差事,哪怕一干就是几十年,仿佛就是几天,遇到春燕这样的女人,就像淘宝淘到了一辆性能不错的二手车一样开心,男人的乐趣就在这里,欲望不大,也不深,就是喝点小酒吃点花生晚上有人暖被窝就很开心,没啥追求,也没啥理想,没有啥苦恼,拿到了工资交给老婆,自己留点烟酒钱就行,因为吸烟有害健康,烟钱没有了,只有酒钱,就是酒钱,也有限量,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因为喝酒就像赌博,看运气好坏,春燕担心喝酒如果没有喝到正宗的,恐怕喝的是毒药。这种毒药不是烈性的,是比较温柔的,不管怎么样的毒药,有的效果好,有的效果不好。 他见人一脸笑,给人的印象就是慈祥,是一个很好的中年老男人。因为已经到了中年,看相貌像是老人,因而称为中年老男人最为恰当。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是过上了很多男人羡慕已久的生活。他也不会甜言蜜语,不过他的笑就是一种语言,哪怕他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哑巴,或者生活痛苦得很,说不出话或者不想说话,总之,他是一个很随和的老男人。对于春燕这样的女人,他的杀手锏就是听话照做,哪怕做错了,也是他来收拾善后,无怨无悔,一点都觉得浪费时间或者遗憾啥的,他的脾气性格就是这样好,实属罕见,如果冯菲菲有这样的老公,也算知足,不会折腾,机构可能更能运作良久,不会到了这个最后的阶段,意思很明确,没有什么碰巧,全是精心策划和妥善安排。 春燕的想法瞬息万变,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她选择老公也是,看不上人,起码是城里人,有工作,人也老实本分,要稳定的收入,关键是人。 她看中了人,也看中了家庭,再说自己的条件也不算好,就是鲜花,也是二手的,作为传统男人,还是喜欢一手货。这个坎儿要越过去,要么是男人实在找不到老婆,要么是女人实在嫁不出去,稍微有点条件,都是正常的婚姻,不是像这样的。 她决定嫁给他是因为他是城里人,有私房,有工作,没有父母。父母已去世,有一个姐姐,在学校教书,姐夫是校长。凭着这个关系,他在学校食堂打杂,他的姐夫一干也是若干年,后来调至教育管理部门当官,他姐在学校继续教书,他在学校继续烧水劈柴蒸馒头,干的不亦乐乎。而春燕当时被婆婆赶出家门,因为和婆婆吵架,她落了单,她前夫是巨婴,虽说是在农村,可是她前夫就是凡事都听他妈的,不听春燕的,感觉到结婚只是为了他妈高兴,生孩子也是,生了孩子,春燕就后悔,觉得这个让他妈得逞,春燕成为了生育机器。这个让她很不爽,不爽归不爽,最终还是要见公婆。春燕的婆婆可不是一般的,而是非常优秀的。只不过被压抑了才华,看人说话啥都行,吃饭喝茶也彬彬有礼,正因为如此,她看她婆婆就觉得太严苛,就有些不自在,总是郁郁不乐。 春燕对学校情有独钟,她在乡下的时候,就在学校教书。虽说清苦,收入微薄,总比到田地里干活要轻省许多,不用下力气,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下雪下冰雹啥的,和自己没关系,也不担心庄稼长的好不好,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比较舒服的,她找到的第二任丈夫,也是在学校里工作,不过,工作地点在县城里,工作内容是蒸馒头。 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就是说,她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总算摆脱了婆婆的辖制,她婆婆的厉害,让她吃尽苦头,找了一个没父母的,那就少了婆媳矛盾,看看他的样子,也容易驾驭,这是理想的配偶,于是就决定嫁给他。 婚后不久就生了这个愣头青,结结实实的,虎头虎脑的,让人喜欢,算是心满意足,她老公没说的,天天笑呵呵的,她倒是现在就操心她儿子的婚事。 因为她看到现在的孩子都不愿意结婚,这个让她害怕,因为她的大儿子还没生孩子,她担心小儿子不结婚,她就抱不上孙子或者孙女,这个等于让她绝后,她可不愿意看到。这也是她看到齐思娜不谈恋爱的时候立马就生气的原因,生儿养女,就是要下一代,有了下一代,才有希望,看到自己的子孙,比什么都开心。 她的目标就是要压倒金莲,因为金莲的大儿子结了婚,生了女儿,大女儿出嫁,也生了儿子,金莲有了孙女和外孙,在春燕面前可以炫耀,因为有这个资本炫耀。这个炫耀是持久性的,只要见面,只要还在机构共事,就有炫耀的机会,哪怕一个眼神,也能看出轻蔑来,一个动作,也知道透露出骄傲,这个就是实力,是资本,是基础,是根基,这个一旦奠基,就是让春燕蒙羞,只有通过二儿子来扳回一局才行。 大儿子已经没什么戏了,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儿女,成为事实,离婚也不可能,既然春燕离开那个恶婆婆的家,她也就没打算回去,也管不了那个家,哪怕她前夫八抬大轿抬她回去,她也不回去,只要老家伙还在,就打消这个念头。她的希望就在小儿子身上,只要小儿子争气,听话照做,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就比什么都强。 她最恨金莲生那么多孩子,也恨齐思娜就是不谈朋友,她操心,比齐思娜的父母操心都多,只是齐思娜就是不听,或者偶尔有心动想要恋爱,拔剑四顾心茫然,不知道和谁谈朋友。 春燕担心的是她儿子学习齐思娜。有一段时间,齐思娜和她儿子打成一片,看样子,齐思娜要和她儿子有那么点意思,春燕又担心起来,总觉得儿子不能和齐思娜继续交往下去,因为齐思娜的毛病太多,最重要的,就是不尊重人。 这个是致命的。春燕未来的儿媳妇一定要尊重婆婆,当年她自己是尊重婆婆的,但是,她婆婆却不尊重她,就是看她不顺眼,总是挑三拣四,鸡蛋里面挑骨头,要让她难堪,挑唆儿子打她,她才离的婚。现在,轮到她当婆婆,就要避免重蹈覆辙,绝不挑唆儿子打媳妇,她受的教育不许可,她也常在村里培训村民性别平等到内容,教训别人,先管好自己。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尽量说服儿子,不要娶齐思娜这样的,她儿子有点想不通,当时,让他去谈的,也是她,现在不让他谈的,也是她。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关于婚姻,是大事,不能草率,春燕从柯南那里了解不少离婚的案例,也从周围亲朋好友那里了解一些,其中有不少是网友,大概都提到了现在都婚姻基础薄弱,闪婚族比较多,很快结婚又很快离婚。年轻人不结婚的越来越多,即便结婚,后来离婚的也越来越多。婚姻成为一个难题,特别是现在的年轻人,以及他们的父母,像春燕这样的,当妈的强势,娶一个强势的媳妇,肯定是一场大战,而且是持久战。 春燕的目的是让她儿子攀龙附凤,能把齐思娜给办了,也不吃亏,关键是可以和冯菲菲联姻,要知道冯菲菲可是机构里的实权人物,在学校还有总公司都够得上说话,也就是说,只要她开口,就不会被驳回,或者打折的,她之所以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她有关系,有后台,有人支持,具体是哪个神秘人物支持,还真不知道。 再说春燕很清楚,想要在机构里上位,不是凭能力,而是凭关系,特别是裙带关系,血浓于水,亲戚永远是家族成员,家族机构,就要家族成员,不能让外人插手。 就像柯南,虽然有才,在机构里却没上位,因为没有关系,不是家族成员。如果春燕将自己的小儿子献上,和齐思娜拍拖,只要达到结婚的程度,那么,春燕马上上位,成为第四把手,在齐思娜之下,如果齐思娜尊敬婆婆,那么,就会让位给春燕,春燕就是三把手。在齐思娜成为她的儿媳妇之后,哪怕春燕不是三把手,也能驾驭金莲,金莲已经吓得够呛。 金莲也有一个小儿子,可惜是烂泥巴,糊不上墙,冯菲菲有意栽培他,他却总是差强人意。 冯菲菲见他大专毕业没事,在家闲着,就推荐他去学技术,通过关系,找到一个单位,他去干了三天两夜,就受不了了,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让介绍人很尴尬,后来向冯菲菲说起这事,让冯菲菲气的火冒三丈,从此决定再不给他找工作。 金莲的小儿子和春燕的小儿子相比较,那是差太远了,齐思娜第一次看金莲的小儿子差点笑岔了气,长得像老鼠,特别是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像是在踩点,盘算什么时候动手。 她对金莲的小儿子再也没看第二眼。 没啥看头!只有金莲喜欢看。 春燕的小儿子是大学本科,学的专业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考上了村官,这个就是前途广阔的征象了,这是一个基础。有了这个基础,十分厉害。进入官途,如果齐思娜能成功,她就是官太太。要看村官三年后,是否转为正式的,那就更了不起。 春燕的如意算盘就是让儿子当官。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官,也比当老百姓强。手里只要有点权力,就能谋到好处。不管是在机构,还是在其他地方,都是大同小异的。 第668章 鸡犬升天 春燕想当官,没当成,也不让宋三皮当,宋三皮结果也没当上,其他都别想,只要有春燕在,就可以横刀立马,别过这个关,也当不了官。 春燕在小小的机构当不了官,对于小儿子,充满了希望,小儿子长得像个当官的,天庭饱满地阔方圆,这个官胚子,不但官就辜负了他这一身皮囊。 在春燕的再四要求下,她的小儿子总算考上村官。在一个渔村任职。她儿子放弃了很多机会,就是参加工作拿高薪的机会,她觉得值得。如果搞专业技术,恐怕很多时候,都赚不了几个钱,因为搞技术的发财的很少,不如当官来得快,例如,当官动动嘴,随从跑断腿。 再说当官的待遇好,不辛苦,还有升迁的机会,工作稳定,收入丰厚,名声好听,从各个方面,都是最佳的,加上受人尊重,任何职业都不如这个。 春燕吸取自己的教训,本来可以当官,生不逢时,到了这个机构,没当成,也不能让别人当。对于宋三皮的错误,她再三提起,宋三皮都麻木了,尽量不和她发生冲突,因为她就是专门找点事的,自己不行,也让别人弄不成,就好比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追求女友不成功,就害了女友,心想自己得不到,也让别人得不到。自己不幸福,也会让别人不好过,自己痛苦,也要找人来承担痛苦,自己不喜欢的,也让别人产生厌恶之情,总之,就是要让那些人不那么顺利。 她盯着齐思娜的目的就是找出毛病,然后取而代之,不管怎么努力,找到不少毛病,还是没能取代,只因她和冯菲菲不是亲戚,是亲戚就会包庇亲戚,亲戚以外的都是不可信任的,都不能重用,哪怕春燕拼命记下齐思娜所有的言行,就像她记录冯菲菲和刘小姐所有的言行一样,用完了几十本笔记本,都无济于事,因为血浓于水,喝一千杯水不如一滴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柯南看到春燕每次都辛苦记笔记,原来这就是原因,总是记录的意思并不是在显示她多么勤快,而是在为自己的官途打基础。 谁知道奋斗十多年,马上要退休了,还是没当上一官半职,心里很是不甘,总觉得浪费了青春,就想趁还在,让自己的孩子来替她圆梦。 她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婚姻是基础,打下基础,如果有了孩子,婚姻家庭更稳固,然后可以进一步提升。当官也就不在话下,因为家族企业需要自己人,做家族生意,需要家族成员参与,绝对不会给外人,如果给外人,其实是不对的,那是自己在亲手毁掉家族企业或者拆毁这座堡垒。 冯菲菲不可能让别人来攻陷城堡,除了刘小姐以外,其他除亲戚以外的都不能进入城堡,也不容许攻陷城堡。刘小姐是金主,不是她,钱就进不来,因为港岛办公室董事会董事们只认刘小姐,暂时还是把钱交给她保管,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换人,谁也不知道,只晓得这就是已经安排的,程序不能变。就像漂亮国总统选举,哪怕选举的总统是个傻瓜,也要承认,因为符合程序,再说傻瓜后面是一群跃跃欲试的幕僚或者其他智囊团在支持,不是傻瓜总统一个人的国家,是他的团队在支持他,难怪冯菲菲很注重这个,她一人得道,鸡犬跟着升天,也可以理解。因为大概都是跟着主子享福的意思。冯菲菲是主子,需要得到尊重,当然,只要做到这一点的,都会得到好处。 柯南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希望得到升迁,就像拿破仑出生低微,却立下雄心壮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一样的道理,只要进入这个机构的,都想升迁,看有没有那个机制,或者有没有那样的能力,关键一点,看有没有那个资格。 要说资格,齐思娜有,其他的都没有,这是事实。冯菲菲那个关过不了,如果都升迁,冯菲菲怎么办,本来就是小机构。哪里有那么复杂,升迁只是让人得到安慰而已。 齐思娜不用努力,混日子就行,稳坐第三把交椅,这个让春燕义愤填膺,不过毫无办法,她弄不动齐思娜,只有弄和她平齐的宋三皮,宋辞职不干,她现在没有了对手,宋也不愿意和她相争,也不是对手,不过,是她在假想。 这个假想,让她感觉到四面都是敌人,所有人都和她做对,所以,她会主动攻击所有可疑的人,机构里的所有人都被她记录在册,当然不是好人好事,全是一些不好的缺点,一些短处,例如平时不谨慎说错的一句话,她就会记下,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谁谁谁在什么地方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一一记录,她真的会记录下来,然后遇到合适的时候开始攻击。 她以攻击为乐趣,甚至将敌人的范围扩大到了刘小姐和冯菲菲身上,这样就悲催了,哪怕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被重用,用还是要用的,不是特别重要,让她感觉到有没有你地球都照样转的感觉,这样就可以杀一杀她的威力,让她体会到谁是大小王。 她的美男计计划破产,原因在于她本人,她开始看好齐思娜,想到就要成功,后来突然想到齐思娜长的黑,如果生了孙子或者孙女,那么就有一半的可能也是黑的。她儿子长的白,这个没问题,不影响市容,问题就是土地。如果土地不肥沃,那么庄稼就长不好,哪怕种子没问题,出苗也没问题,就是担心后续问题,营养跟不上,长着长着就蔫了, 因为土地的肥力不够,或者土壤成分贫瘠,都有可能影响生产。 这个时候,她就打了退堂鼓,如果让她成为儿媳妇,生了下一代,不管男女,都是要颜值的,没有的话,只有受苦的命。现在都风气就是这样,颜值高,就业的机会就高,成功的机会就多,几率也大。 她考虑到孙子孙女,再看看齐思娜,的确颜值不高,如果土地不好,接下来就不用说了,种子再好,再努力,也是浪费。这个社会靠脸,脸蛋好,就有好前途,脸蛋不行,也就算玩完。再努力也是白搭的。 春燕就阻止儿子继续和齐思娜交往,齐思娜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慢慢断了联系。齐思娜刚要进入热恋,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冷空气给凝结了,结成了冰,再也化不开。 她仿佛进入了冷宫,一个巨大冰箱,无法开启,也无人来拯救,她的心已经死了,要说有希望,还是需要忍耐,但是她不是一个很会忍耐的人,只有暂时冷眼看看,有没有谁眼拙或者其他影响正确判断的因素出现,就会让齐思娜开始她自己的春天。总之,春燕这条路已经堵死。就像春燕的前夫的婆婆那样,婆婆和她的关系处不好,就影响到儿子,也就是她的前夫,她的前夫听他妈的话,就不给她好脸色看,肯定倾向他妈,不会倾向媳妇,结果就是悲催了。哪怕是生了儿子,照样被扫地出门,不管是谁离开谁,最终是分道扬镳,结果一样。 春燕曾经下决心等自己当了婆婆,绝对好好对媳妇,实际上做不到。她儿子还没结婚就出现了问题,她只有放弃以前的决心,改为见情况做决定,因为变数太多,防不胜防,这个就要随机应变。原则不变就可以。 春燕本来想走捷径,在机构可以扬眉吐气,没想到自己否定了自己,冯菲菲开始对她还不错,因为她知道齐思娜和她儿子有那么点意思,冯菲菲还对未来抱有希望,这个老大难问题总算解决了,谁瞎了狗眼,看上齐思娜,真的太好!只要打发了齐思娜,就能让她的姊妹感到舒心,少操心,多活两年,如果多操心,肯定会死得快。 齐思娜的问题是多年的问题,她的同龄人的孩子都长大了,快十二岁了,已经给她发了请帖,就是红色邀请函,意思去吃一顿高价饭。 她本来不想去,看到人家孩子都庆生,自己还是独身,像是大龄剩女,这个不好意思,不过也没什么,从大城市来的,很多剩女,一点都不奇怪,是为了事业耽误了个人的问题。 当然,她是无法掩饰的。因为从上学的时候,就没人追,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有想追求的男生,可惜人家着急,先有了女友,自己还没机会表白,就失去了,要是换人,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看的顺眼的都结婚了,真正的让人郁闷的是,没有钱去做整形手术,也就是改头换面试试运气,哪怕她不相信运气,等岁月无情刀割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感到疼痛难忍。 这个就是现实,非常残酷,可是不得不面对。哪怕在机构担任三把手,这个也是虚名,在机构里这些人高头,不算什么,哪怕别人都不服气,都不承认,可是自己从来不扣分,这就是三把手的特权,没有谁不扣分的,都被扣多少不等,单单就是齐思娜表现优秀,每年也被评估,每年都评估都是优秀,这样,当别人稍有差池,犯了小错误,或者没犯错误,也被机构负责人扣了分,目的就再在于此,因为只要别人都扣分,齐思娜不被扣分,就是进步,就超过别人一大截。 不服气不行,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因为评分的就是冯菲菲,等她做出最终分数后,刘小姐才执行,将评估的情况,发给每一个队工,而且交待,每个人都评估结论都不要给其他人看。 这样做的好处是让人人都对权力产生敬畏之心,将领导的地位放在首位,因为负责人有权打分,所有的人都害怕被扣分,结果人人都积极表现,给负责人好印象,不用扣分。可惜的是,毕竟不是冯菲菲的亲戚,哪怕表现再好,都注定要扣分的,要不然就无法让齐思娜有威信。因为收入高,钱多,就有底气,有勇气发号施令,别人也就敢怒不敢言。 收到电邮,柯南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因为已经落后,和齐思娜一起进来上班的,多哥也比柯南的分数多,因为柯南被处罚过,分数定下来,就不能赶上别人了,哪怕天天努力表现优秀,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也就是以前的被扣的分不可能还回来。 春燕也不高兴,只要被扣分的,基本都不高兴,哪怕是去年扣的,或者以前扣的,都是心存不满的,大家心里都憋着,不敢说,机构负责人也知道大家有意见,就是不改,那么,因为工资制度不修改,所有的队工都不沮丧和灰心,只有磨洋工混时间,没有谁真心为机构负责,因为机构是冯菲菲家的,属于家族单位,其他人都不必着急,不必操心,不必节约,该吃就吃,该花就花。 冯菲菲看不到人心,看到的是行为,刘小姐不懂内地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内地人的心态,大概感到非常吃力了,因为她不明白裙带关系的强大力量,就是保护既得利益,绝不分蛋糕给外人。做事可以找外人,分福利就没有,遇到麻烦可以找外人,好处领不到外人。 就像将军的士兵都是雇佣兵,是为了钱来打仗的,不是为了自由,为了人们过得幸福,就是为了钱,没钱也就回家了。或者没钱,在战场上也能坚持,只是因为强烈的使命,就是保卫和平,惩罚坏蛋。大部分的人都是为了钱来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这些钱也是拿命换来的。 刘小姐感到吃力不是一天两天,不是身体没力气,是心情不很好。心情来自看不见的矛盾,到处都有,就像春天里的柳絮,到处飞舞,无法清理干净。不是不想去清理,是数量太多,无法彻底清除。 看样子都在等一个人,看等到后机构会是什么样。 第669章 无法安睡 春燕为了儿子什么都舍得,儿子算是给她争气,主要是他父亲看起来老实,心里却明镜儿一般,找不到媳妇被人耻笑多年,没想到找了一个老师当老婆,看那些人都嫉妒,得了红眼病,哪怕是二手的,也比一手的强,就像轿车,只要质量好,管他是几手的。如果质量不好,哪怕是一手的,也极有可能会被淘汰。因为车就是工具,就是要有用,如果没用,也就算了,还不如废铜烂铁值钱。 冯菲菲知道了这件事,毕竟纸包不住火,也只好作罢,清楚齐思娜还没完全绝望,对未来还是希望找到偶像那样的人作为男友,当然,如果没有长得像偶像的,差不多的也行。在她同意的情况下,可以发动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以及网络的力量,找到心仪的另一半比较幸福,也比较可能。女的只要降低标准,找男友不是困难的事,据说现在男的比女的多,女的嫁人没问题,男的就麻烦了。没有钱也就娶不起媳妇。 春燕竭力阻止他们谈恋爱,结果她成功了!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她尽量装无辜,这事是她儿子自作主张,就像不经过家长同意似的,不能让冯菲菲看出来,免得不好收场。 春燕的小儿子果然听话,没有直接说是他妈的意思,就是说要去外地工作,很少回来,一年报销一次机票,不划算,干脆分了吧,这两年过了再谈恋爱。 齐思娜无所谓,反正没损失,还白占便宜,吃饭、逛街、看电影啥的,都是他负责,齐思娜就是白吃,啥都不用管。 春燕在这方面非常舍得,知道她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手里有一元钱,他敢花两元,攒不住粮食。她在家里掌控经济大权,她老公的工资都由她来保管,她老公不吸烟,偶尔喝点酒,连酒钱都要从她手里过,从心里走,从眼里看,不能吃亏,不能酗酒,也不能让他身体受伤,知道有老公在,就有工资。老公的意思就是提供工资的人,老是提供工资,就叫老工。 她只要给钱,她儿子出人,搞定齐思娜没什么问题。齐思娜得到了吃的喝的玩的,也没损失,他要走,就走,不用留,本来就不配,也要注意回避,如果弄成了,春燕就是三把手,因为媳妇要听婆婆的话,如果没弄成,春燕也没啥丢人的,就是抛绣球招婿,也要公开公正公平才对。证明这个女婿比较傻比较笨比较蠢,运气也很差,结果就顺理成章地达到了目的。两方和平分手,互不相欠。 双方都没事,家长也没事,春燕的演技顺利及格,没问题,拿到毕业证没问题。冯菲菲再精明,也不能严刑拷打春燕,更不能动她儿子一个手指头,只有承认既成事实,再说齐思娜还没对他产生要死要活的感情,觉得拿得起放得下,没啥了不起,暂且各自生活各自的,如果以后想得起,再回头看看也无妨。只是现在,大家都感到接近于尴尬的境地,还是自己找个台阶下,免得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是难为情。 湖面本来平静,不知道被谁投进一颗石子,激起了涟漪,一层一层荡漾开去,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春燕操控的这件事,让她儿子充当了一会石子。等石子沉入湖底,也没什么浪花,涟漪也消失不见。她照样在机构工作,带领安德烈在山区工作。安德烈已经忽略了齐思娜的存在,因为他和齐思娜没有交集,从未在一起工作过,现在更不可能。期待的人还没出现,让人无法安睡。如果那个人出现,齐思娜和安德烈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以前受过的委屈需要抚慰。受到的冤枉,可以昭雪,还一个清白,错误的处罚决定,可以收回,或者宣布作废。 春燕对齐思娜坐办公室意见很大,她这么年轻,天天在网上购物,不干正事,也没见到外面卖菜。上次在一楼停车场卖菜,还好,算是赚了一些。不过,在庄严的地方,不该做生意,通过这件事以后再也没有卖菜,个中的原因不清楚。 买卖可以做,沦落到以盈利为目的的机构,再做下去会引起怀疑。人们不相信基金会是有原因的。春燕没有参与上次的卖菜活动,尹贤仁也没有,参与的就是多哥、齐思娜和晓峰、刘小姐。她似乎走进了死胡同,无法返回,返回也是死路,等于四面楚歌,将这个地方变成贼窝,看来会被某人痛骂。甚至会遭到导师的驱赶,实际上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当时没发生,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生。 柯南幸运,没有被安排卖菜,要知道,卖菜的钱不会落入私人腰包,除了晓峰和他的女友。在这方面,晓峰的女友做得好,知道这是所谓的事业,在大多人认为,这就是菜贩,没啥区别。大概受到多方面的质疑。 柯南表现出对蔬菜的态度,让刘小姐无可奈何,她现在拿柯南已经没有办法,柯南也不想来卖菜以取悦负责人,尹贤仁也是,他在来机构之前就是做生意的,已经十分厌倦小商人这个角色,现在又让他重操旧业,他是绝对不答应的,偶尔去乡下看看菜园帮帮忙是可以的,毕竟出身是农民,对农业农村还是十分了解的。 春燕也不喜欢弄菜,她已经清楚看出现在能动的项目,有希望获得新的资助的项目就是春燕正在做的。 刘小姐看出来,三个人是铁杆拒绝弄菜的,安德烈是墙头草,两边倒,谁的风力大,就朝哪边倒。要做啥事都做不成,没有独立办事的能力,只能根据具体指示来做,没有指示,就寸步难行。要做项目,没有计划,不够灵活,都是做不好的,他跟着春燕混,还看不出真金白银,不知道是麦子还是稗子,最后的结局来了,才会分辨得出来,也就是说到了收割的日子,自然会分的清楚,到底怎样,吹糠见米,到底有没有,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春燕和石小英是来自一个县城,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大概都不是农村人,也就没有农村人的特点。她们在一起,春燕就会像老师教训小学生一样训斥石小英,石小英有时候也反驳,大多数时候就是听,也不反驳,因为她很清楚,越是反驳,越被批评,干脆就不说了。 石小英的忍耐是有名的,不到逼急了,她也不会说啥,一说,都是真的,看来,她说的话也是在大脑中过了好几遍,找出合适的字眼,找准合适的机会。这样,她就能充分表达她的意思,春燕佩服的是她说话慢条斯理,讲道理,不是胡来,也不大喊大叫,总是很有城府,很稳重的。春燕自叹不如,她说话不经过大脑,说话也是脱口而出,不考虑后果,也不站在对方的立场来考虑问题,总是一吐为快,自己舒服,别人难受不难受不管。 不过,石小英欣赏春燕的地方就是账目清楚,不愧以前担任过代课老师,清清楚楚,比金莲的强得多。金莲那没法看,后来经过多次改正,才勉强过关,毕竟是职业习惯,干哪一行时间长了就会形成习惯。金莲自称的初中毕业这个谎言被尹贤仁击个粉碎,尹贤仁与金莲是同乡,知道金莲连小学都没毕业,以为都不知道她底细,就在众人面前大言不惭。她也不担心尹贤仁说出她的秘密,看样子,尹贤仁也有不少秘密在她那里掌控,在等时机成熟,就可以发动攻击,让彼此伤害继续升级。 石小英和春燕来自城里,金莲和尹贤仁来自乡下,是同村同组人,算是知根知底。柯南来自另外一个城市——襄阳。 再说齐思娜,来自外省的一个乡下。 安德烈不用说,来自一个小镇,和另外一个市隔江相望。当然,要纯粹比较城市的规模来说,在队工当中,最大的城市当属襄阳。 在机构负责人当中来说,港岛算是最大的城市。 至于说冯菲菲,她和齐思娜是一起的,来自同一个地方,就不必详谈。关键是懂得如何指挥好一个团队。看来,三个人的团队就有可能因为矛盾重重而解散,更不用说远超过三个人的团队,更需要团结,这个局面是谁打破的就由谁来承担责任。 不是负责人,永远看不到另一个方面。有的人给人展示的是好的,背后的,不是好的,反而容易影响到别人。如果没有大格局,可能就会各自为自己捞好处,不会顾及整体利益。当然,在操作整个局面的时候,就要采取一些手段,需要智慧来指引。 卖菜的效果不好。刘小姐陷入困境,无法安睡,做项目从来没有这样的局面。 她的朋友关系已经用尽。吃菜不仅要注意绿色,没要农药化肥,无污染,更需要新鲜,她就用飞机航班来运送蔬菜。这个成本就大了。她的朋友分布大城市较远,人家买菜,是看面子,实际根本不需要,大城市的蔬菜供应太丰盛,啥样的菜都有,何必要空运来的菜呢?再说为了面子,空运过来的菜,吃了之后,口感没啥不同。然后就闲置不吃,没过多久,就坏了,只好扔掉。 这么一来,很多菜都成了友情菜,下过一两次订单,就再也不想下订单了,因为的确不方便。一般来说,机场离市区都是较远的,一块豆腐,到家就成了肉的价钱。十分不划算。 现在订单越来越少,刘小姐非常担心,项目再这样下去,就有很多麻烦事。其中,就是财务危机。因为港岛火星基金会不会再支持,没有钱,能干啥事?现在都蔬菜基地可以生产出蔬菜,但是销售渠道不畅,很多人不认识有机蔬菜,觉得价格过高,吃的口感也一般,没有宣传的那样好。再说,自己花了钱,丝毫体会不到所谓的爱心在哪里。 现在的情况,好比是老鼠钻进风箱,两头受气。 刘小姐被冯菲菲给捆绑了,害惨了,现在没有办法吸收资金过来,新的投资不会在这里,看来,前期砸下的钱,没有泛起浪花,引起投资人的不满,本来投资是要收获爱心的,结果啥都没有,只有冯菲菲亲属的好处得到了。港岛那边还不清楚管理蔬菜基地的和冯菲菲是什么关系,还以为是当地的农民,因为不知道,也就没有继续怀疑,只是过问一下当地农民对管理这个基地的感想。 当然,感想是说不出来的,他们也就明白过来,这个里面肯定有问题,最重要的是,投资巨大,收效甚微。 还有,不少人都有意见只是没说出来,也没机会说。好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东西。柯南期待新的负责人过来,又担心过来的负责人比较软弱,还是不敢和冯菲菲对着干。刘小姐完全温柔过度,被冯菲菲肆意指挥,让刘小姐慢慢失去自我,成为冯菲菲的傀儡,或者成为冯菲菲的摇钱树。 这个开端不好,过程曾经辉煌,结局令人堪忧。 没有谁能明白刘小姐的心,她离开港岛,离开家人,在内地做事,干了这么多年,曾经获奖,可惜没能善终,这里的善终,就是没有了立场和原则,结果被牵着鼻子走,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得到什么。到了最后就比较迷茫了。不知道路在何方? 看来,这样的困难只是开头,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保养好开垦出来的土地,就要继续投资,钱从哪里来?还没着落。 冯菲菲的亲戚只是管理者,不是投资人,是拿工资的,卖的菜钱也是自己得了,没有上交,问了就说没卖,不问就装不知道。 多哥在那里也不敢管事。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不能得罪。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当然,多哥也留了心眼,为自己解脱,免得让他负责。他可负担不起。不留后路是不行的。 第670章 强人所难 多哥在幽暗的房子里坐着,这个动作很少见,他一到基地,就开始忙碌,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他在两个人的领导下工作。一个是齐思娜的爸,一个是齐思娜的妈。他觉得郁闷,但是没人可以述说。 金莲没处安排,其他地方的项目都已经结束,还没到退休年龄,基地需要人,冯菲菲就让刘小姐安排金莲去了基地。 多哥的房间小门小窗户的,都是简易的宿舍。到这里做开发工作的是大老板,要了二百多亩地,冯菲菲和刘小姐没办法弄到更多的钱,本来想全包的,结果没财力支持,只好放弃了三分之二,只有三分之一,对外的名义还是那个大老板的。 大老板划出一块靠近路边的土地,让冯菲菲他们使用,大概有四十亩的样子,就是这四十亩已经很可观了。就是安排七八个人也有事做,因为是有机蔬菜,就不用大型机械作业,主要是建造大棚,种植一些反季节蔬菜,严格来说,就不算是有机蔬菜,只是反季节蔬菜,不管称呼怎么样,基地是建立起来了,人也就忙起来了。 多哥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马上就要天黑了,卖菜的老齐还没回来。最近的菜都是老齐在卖,说是卖,实际上是送菜。因为多哥自己有二轮摩托车,老齐也就是齐思娜的爸爸,有机械三轮车,能装菜,可以去卖。 金莲和一个退休老师住在一个房间。退休了老师向往田园生活,刚好听说这个项目,就来看看,如果不错,她也可以投资。大老板从来不嫌弃钱,只要有人来投资,不管什么身份,不管什么目的,只要有钱都好说。 多哥没啥钱,他可能有,但是不干。他有他的打算。冯菲菲在这里投资,收益是她亲戚的,多哥在这里打工,只是拿点工资,而且这个工资是上个项目的预算剩下来的,不在蔬菜基地项目。 有机蔬菜本来是办公室同意,董事局还有争议。 这种情况下,多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也无法把握前进的方向,现在像是陷入了乱局当中。没有谁能拯救出来。 他提前准备好了电工证,这个是请宋三皮给办的,没有经过考试,宋三皮就能办到,不过,不是在他的家乡,是在隔壁一个县,以后如果换证可能要麻烦,不过,一般不会换,实践操作能力是有的。 他很奇怪,宋三皮有这个本事。这个对小老百姓来说,还是不容易办到的,脸难看,事难办。在宋三皮那里不是事。 这个问题解决了他的职业问题。他在这里当长工,对种菜毫无兴趣,不过,为了每月的那点薪水,也算认了。他在床边坐着,毫无睡意,只是在想怎样摆脱这个困境。要知道,好日子不多了。 没有这个想法,就是愚蠢的,没有想到未来,就是傻瓜,想到未来还不行动,就是愚昧,当然,知道结局,她们也知道,就是不肯自己来结果它,而是依靠外来的力量,这就匪夷所思了。 他铁了心认为,刘小姐对他很好,不会先辞退他,因为他懂得多,会技术,不爱说话,不传播是非,难得的人才,要辞退也是辞退尹贤仁和安德烈。这两个人不能用。多哥心想。 金莲没想到到老了老了,还种菜。这个让她很不爽。在这一点上,她输给了春燕。 春燕都快退休了,据说刘小姐还要返聘她,在职的金莲,倒要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个让人揪心的工作,被人瞧不起的工作,现在临到了她。 她不甘心。 多哥这些年也得到不到好处,比较而言,他肯定会留下来,如果冯菲菲还掌权的话。 金莲就是奴才,没啥用,遇到风吹草动,就会开除她。即便到了蔬菜基地,她只要染指经济,就会被拒。多哥很想让她参与收账,被刘小姐否决。宁愿让老齐去收。哪怕老齐收了钱不入账,也不让金莲收。 金莲已经非常清醒,她感到了危机,要让她自己提出来不干,可她偏不提出来,她的脸皮厚到自己都不相信。在所有人心目中,从她在项目村虚报项目骗取项目款到让她老公儿子参与施工分钱,从她开始在项目村砍竹竿拿回家,到在项目村让农户帮她养羊,不给一分钱,每一件事,每一个点滴,都透露出她是雁过拔毛绝不吃亏见好处就好见便宜就占的一个人。柯南和柳红去查账,已经充分证明她的贪占行为,报告给冯菲菲,她却压下来,让给金莲一个机会,除了扣分以外,再无别的处罚。 按照尹贤仁的说法,像这样的人,金莲就是一颗老鼠屎,会坏一锅汤。真后悔介绍她来机构上班,如果不来,机构还能干下去,她一来,机构就离死不远了。 这个地方就是试金石,跟金子打交道,有的就被金子俘虏。金莲名字含有金,她也注定和金撇不清关系。 她就是一个吸金的海绵,只要有一点点金粉,她都知道,并毫不客气地吸收。 这个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很多人都知道她没被处罚,不代表她是清白的,因为很多小事证明她绝不清白,哪怕在小事上清白,在大事上也许犯糊涂,她是大小事都不清白。从小事可看出,简直不要太多。这事他自己也知道,不过没人指出来。 领导包庇,让金莲觉得领导不敢开除她,否则,她会报复。 具体怎样报复?她秘而不宣。她肯定有了什么。这个没有接到指示,再说也没合适的人去找证据。冯菲菲信任齐思娜,只是齐思娜从来不能派上用场。因为齐思娜本来就懒得去管这些闲事。 齐思娜没有能力查出来。虽说齐思娜被安排到当地多年,也懂得当地人的语音,能听懂,也会说一点,但是,本地人团结,就是调查本地人,也问不出什么。 这就难办。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开除,开除她,她也会报复,这叫被杀之前,能嚎叫,就是猪,也懂这个道理。 她很清楚被杀,在被杀之前,也要想尽办法弄钱。刘小姐看出这个,就不让她插手经济。 有一次,刘小姐开完会,说:“要借款的请填写借款,交给我,然后给石小英会计。” 刘小姐这话是给大家说的,不是给某个人说的,金莲喜出望外,以为刘小姐已经饶恕了她,并让她借款,这样,她又有机会贪占项目款了。 她赶紧去找借款单,谁都没有,或者有的人,也不愿意借给她。她只好找石小英。 “小英妹妹,有没有借款单?”金莲问。 石小英一看是金莲,就知道她到处碰了壁,就是不敢向刘小姐要借款单。石小英心想,只要刘小姐批准,她填了借款单,就可以打款,如果刘小姐不同意,那么到了刘小姐那里,她的借款单就用不成,给她空白的,也无所谓。免得想多了有问题。 石小英的决定是对的。空白的借款单到处都有,不能证明石小英支持金莲借款。一个人值钱不值钱,就看信任她的人有多少。 她借款成功与否,在刘小姐。于是她怀着赌徒的心理借来了借款单,她填好后,兴冲冲地交给刘小姐。 刘小姐见到交上来的借款单,脸一沉,说:“不是告诉你了吗?” 金莲不理解,一脸茫然站在那里,刘小姐说:“让多哥来借吧。” 说完,将借款单交还给金莲。 金莲说:“好的,我知道了,刘小姐。” 金莲气呼呼地走出来,将借条撕了粉碎,然后将碎纸屑往垃圾桶里一扔,恨不得将所有的怒气都交给这个垃圾桶。 她没有找石小英。 石小英等了好一会,没见到金莲来找,就知道事情已经定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就继续忙起来。 金莲没有还给石小英剩下的借款单,她有了主意,就是将借款单拿回家,给自己的孙子当演草纸用,也就是说,就像机构的相机拿回家给家里人乱拍一通,明知道相机是机构的,在休假前交到办公室,她已经习惯了将公家的东西带回家,照样对规定置若罔闻,继续拍照,没想到相机里的相片在分享报告的时候,全部露陷,让全机构的人都知道了她家的人口情况,只是没有人介绍。 因为没有人问。 她的报复只是开始。带走一本借款单,这个对她毫无用处,对她孙子有用处,可以用来涂鸦,也可以用来折叠纸飞机,总之,有用得很。她的目的不是在借款单,在乎刘小姐的不近人情。 刘小姐这样做没错,她很清楚,她的家在港岛,不在内地。她的将来,在港岛,不在内地。在这个方面,她要把好关,特别是当下,情况十分复杂,也很危险,因为她发现在内地做事太难了,冯菲菲太那个了。她的最大的希望,就是顺利站好最后一班岗,她很清楚,自己不属于这里,不可能在内地有升迁,因为身份决定未来。冯菲菲在利用你的时候,就喊你喊得亲切,让人丧失判断力。一旦毫无利用价值,就会不理会。 让你冷得成冰,无人理睬,直到春暖花开,才有希望解冻。不过,漫长的冬天才开始。 金莲感到自己失败了,但是不确定一定输了。刘小姐也为自己的未来打好基础,尽量不露出马脚,能洗白就要抓紧,不能让金莲坏了她的好事。 她当然清楚金莲到底是什么人。她在柯南和柳红处理金莲的贪占的事的时候,就知道了。柯南把调查的结果通过电邮分别发给了刘小姐和冯菲菲。 刘小姐对金莲十分了解了。 冯菲菲有意包庇,说电邮里的附件看不清楚,她也不要求柯南重新发送,她说:“事情到此为止,停止调查,等候通知。” 刘小姐问了冯菲菲有什么想法。冯菲菲说:“ 给她一个机会,改过自新,如果不悔改,直接开除吧!再说,柯南不懂当地方言,柳红和金莲有矛盾,原因是因为金莲和安德烈有说不清的关系。带着这样的心情做事,恐怕就有问题,有失公正对吗?” 刘小姐当然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很有意思。 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作为港岛人,来内地,人生地不熟,全靠当地人带领。如果没问题,就好,有问题,也要算在向导的头上,就像瞎子找人来引路,瞎子找到一个人,让这个人来带路,这个人说没问题,他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哪里有电线杆,哪里有坑,哪里有凳子可以坐下来休息,他说他都清楚,结果瞎子就找了这个人带路,结果都掉坑里了。后来查原因才发现,这个向导就是一个瞎子,他说他熟悉环境,是因为他在吹牛。 刘小姐就是找了一个瞎子,而且不够地道的瞎子,结果,都要掉坑里了。现在是,刘小姐在努力往坑外边爬,看能否爬出来。她已经找好了理由去应付董事会。办公室那里没问题,因为和主任的关系很好,会想办法包庇,或者挡一挡攻势,如果想要搬倒刘小姐,就要先扳倒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不倒,刘小姐就没事。这些年,刘小姐和办公室主任都是老员工,坚持多年,其他员工就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这就证明了战友还是战友,同一个战壕,出问题大家都相互安慰和解决,不是在那里哭个不停。 刘小姐在这个关键时刻,不会让金莲得逞,搞出一些事,简直是太冒险,很难解释的通,本来早该开除的还在这里混着,骗着,想来想去,刘小姐剥夺了她的借款权,要知道,谁有钱,等于说谁有枪,有了钱就能指挥一切。这个不简单。 她知道最近不能出差错,要说出差错,最有可能就是经济问题。最爱惹祸的宋大良死了,死无对证,总干事来了也没能挽回局面,被用掉的钱再也追不回来。 第二让人头疼不已到就是金莲。金莲是齐思娜的忠实粉丝,一直对齐思娜很好,这个是金莲下的一步棋。 第671章 不共戴天 最让人头疼的是齐思娜,她让人头疼,不过,有解药,就是冯菲菲,万一出问题,就推到冯菲菲身上,冯菲菲就是罪魁,因为她们是亲戚。 刘小姐不怕这个,怕的就是冯菲菲经手的账目。金莲和冯菲菲的关系不一般,金莲出问题,肆无忌惮,不怕任何人查,毕竟是内部问题,她有恃无恐,对于这个事情,她是心知肚明的。正因为有了冯菲菲的支持,她才觉得金莲不好对付。从源头上让金莲没有利益可占,最起码不管这些账才对。如果一旦染指,就很麻烦,需要花很多时间去找出原因。问题出不是出在项目上,要出就出在人品上。这样的人还留用,很明确地说,冯菲菲从这样的人身上可以得到了不少好处,否则,金莲和她不沾亲不带故的,凭什么留用她? 多哥感觉到好事快到头了,因为老齐不是省油的灯,嘴上不说,心里有一本帐,他仗着有亲戚撑腰,女儿在机构也飞扬跋扈,对多哥和金莲就比较含蓄,但是,含蓄中透露出一股杀气,多哥行走江湖多年,多少有些体会,也慢慢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个不会吓倒他,倒是他的绵里藏针的做法令人不寒而栗,嘴上不说,不动声色,软弱可欺,实则暗藏杀机,杀了人,还不见血,这就是武林高手的作法。 老齐在江湖行走多年,知道隐忍有好处,这次到江城郊区开辟土地,不是亲戚帮忙,也不行,这个亲戚看来神通广大,依傍了财神爷,搞了这个模棱两不可的菜园子,什么有机种植,还是离不开肥料,离不开农药,人家都用,你不用,直接补偿,或者直接亏损,这个都是骗人的,纯粹的有机蔬菜需要全部都搞有机的,一个不搞,都搞不成。不可能独善其身。虫子会钻地,蝴蝶飞蛾会到处飞,老鼠也不闲着到处打洞,哪里可能纯粹是有机蔬菜? 这个是骗人的,不过,买菜的人可吃不出来,只是一种的感觉,卖菜的清楚,买菜的图便宜,至于健康,也讲究,只是贵的离谱,也就不讲究了,只有将就将就,只要吃不死人,就没事。至于说农药残留,不用农药就没办法杀虫,虫子的生命力太强大,不用猛药就杀不死它们,不用农药用理论肯定不行,还是要来实际的。 至于说农药,只要不是自己出钱,是公家出钱,还是舍得用的,农药化肥都用,结果菜长出来就是好看,有看头,就有卖点。如果菜不好看,也就不好卖,就像女人先漂亮,才有人问,如果不漂亮,看第一眼就没兴趣,也就不会后面的故事。 就像高衙内,不是因为林冲的娘子漂亮,也就不会要逼上梁山的故事。这个不是说漂亮是罪魁祸首,只是说明女人也是靠颜值的。蔬菜也是,如果漂亮就好卖,不漂亮就不好卖。 老齐知道自己是掌权的,安排多哥过来,是让形式上满足运作的要求,说出去也好听,至少写报告可以给港岛办公室,证明这还是有项目,有工作人员,有工作日程和内容,有困难问题和解决的办法等,对多哥来说,写报告有困难,可以交给齐思娜润色,一份完美的报告就出炉,可以让港岛办公室那里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漏洞,非常合适。 齐思娜也算是蔬菜基地的人,不过,工作地点不在基地,在办公室,经常网购物资,或者联系买方,还有处理一些买机票住宿等一些活动,因为港岛那边经常安排一些客人来访,需要接待,安排好之后,港岛那边才好通知访客。两边都联系好,才能确保这些活动顺利开展。齐思娜做的工作,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要说种菜或者蔬菜产供销经营管理,还是生疏,这些对机构所有人来说都是陌生的,除了在生产环节还是有人懂得一些,例如来自农村的金莲、尹贤仁还有多哥。只是尹贤仁对种菜十分反感。 他家有菜园,不是被老婆咕叽,啰里啰嗦嫌烦,就不会去忙,不过,有时候也自愿去,因为看到养生专家说劳动可以长寿,他不想像他父亲那样过早离世,就听信了养生专家的话,果然有一段时间非常勤奋,开始劳动,老老实实的,只要休假,就在家忙活。直到后来村里的剧团导演让他修改剧本,他才消停下来。还是真的,这个方法,可以让他迅速瘦下来,人还是要多吃点苦头,才能体会幸福。 他不知道怎样在这个机构继续做下去,现在也只是等待,等到被动辞退,项目没了,也就不需要人了。如果离开省,恐怕还要考虑考虑。 有一次刘小姐问齐思娜:“如果有一天机构没项目,你打算怎么办?” “玩。”齐思娜立马回答。 这个答案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震惊。想不到这话出自屡次谈恋爱都失败的女生的嘴巴,真的震住了所有人。尹贤仁也在场,他觉得这个人真的不简单,无知者才无畏,没项目,等于不要人,等于失业,失业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马上就没收入,她却一身轻松,觉得没事,该玩就玩,看来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 “听说外省有个机构,正在招工,你有没有兴趣试试。”刘小姐问。 “这里挺好,不用试。我哪儿都不去。”齐思娜说。 她的这种霸气,震慑了所有人。 刘小姐以温柔待人,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再没吭声,不再说了。 齐思娜懒得再说话,她已经厌倦了别人的关心,包括恋爱婚姻,还包括前途未来,她的人生她感到茫然,索性不管,干脆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自己无力改变,也不用去改变,得过且过,不会让自己饿死在半路上。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就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得不到,也用不着别人指指点点。现在她已经在这个机构,有了好多年,日子过得很好,不用操心未来。 尹贤仁在现场,从她们的对话里听出了问题,也就是,刘小姐在试探大家的想法,如果了解清楚了,就可以向港岛办公室那里汇报,然后由董事局开会做出决议。一般来说,董事局半年开一次会,因为各个董事分布在各地,不容易集中。 集中起来开会,都是大事,一般决定机构未来的方向,增加或者减少部门,重要人事调整等等。一般日常工作都是办公室主任完成,给总干事汇报并负责,总干事只是过问原则性的问题,看董事局决议的执行情况,拿到自己的述职报告,可以给董事局交代。当然,这个工作都是业余完成。 办公室主任的工作不同,她是主要的全职的工作,不是兼职,也不是业余,所以,办公室主任的工作非常重要,不小心,就容易犯错,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还是上传下达的中枢,也是执行总干事意志的部门,也可以让总干事了解一线工作情况和人事情况的关键人物。 平常的工作,包括接待来访,安排行程,以及汇报一些款项的使用,提供查账审计报告的便利条件等等,工作琐碎,非常忙碌,因此,办公室主任就和刘小姐关系特别铁,因为工作时间长了,形成了默契,知道对方想啥,要啥,下一步要干啥等等,都非常清楚。 齐思娜不知道这些工作流程,只是完成刘小姐安排的工作,就觉得很累。刘小姐为了让她少受累,就给了她一辆电动车上下班。她的电动车停在楼下,在这小山上,是一个人来行善的地方,结果电动车电池被盗,她真的怀疑人生,觉得世上没了好人,就连这个地方也有小偷光顾。 她不知道,越是看起来好人多的地方,小偷也就越多,看着像好人的,其实是小偷。电动车值钱的部分就算电池了。电动车没了电池,还不如自行车方便,特别是没有踏板和链条的电动车,骑着真累。这个告诉了刘小姐,她说:“算了,不必报警。” 后来,只有再安装一组新的电池,这一次对电动车的电池盒做了改装,加了锁,看能不能再次失窃。 小偷的智商不能低估,齐思娜只是低估。第二次丢电动车电池,刘小姐就不客气地拒绝了报销,齐思娜毫无办法,只有忍痛少买一次化妆品,买了电池,为此和店家吵了一架,说人家都电池为什么不买保险,丢了电池可以找厂家要求理赔,店家看她逻辑混乱,就以报警为要挟,让她走,只差喊“滚”了,店家还要做生意,只是客气地请她走,要不然就报警,齐思娜没办法,只好走掉,心里还是不甘,为什么不卖这个险种呢?如果卖一定火。 齐思娜想错了,如果保险公司卖电池失窃险,保险公司肯定会亏得一塌糊涂,因为这个风险太大,也没啥油水可捞,保险公司有自己的智囊团,天天在琢磨怎样赚钱,怎样不赔或者少赔,不可能做好事做慈善,让风险给客户,让盈利归自己,想一想就明白,不生产产品,只是在客户的钱上打主意的,怎么可能对客户好呢?风险是客户的,不用当冤大头。齐思娜低估的不是保险公司,是低估了小偷锲而不舍的精神,以及高超的盗窃技巧。 齐思娜在网上卖菜,金莲在蔬菜基地和齐思娜的妈妈一起种菜,管理,老齐去送菜,多哥负责联系肥料,也负责在当地销售蔬菜,菜钱都归齐家,也就是说,网上的卖菜的钱由齐思娜来管理,基地里卖菜的钱由老齐来管理,都进了齐家,刘小姐也不过问,其他人见负责人都不管,也懒得管,到时候,刘小姐也负责给老齐和他老婆还有齐思娜发工资。 其他的人,包括多哥和金莲,也都正常发工资,也没奖金,也没有福利,总之,和老齐的工资差不多。多哥干了十几年,老齐来了不到一年就赶上来,另外收入归他自己,多哥和金莲没有卖菜的钱进他们的腰包。金莲看了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要躲避大雨,在人家的矮檐下,不低头只有到雨中去淋一淋。 这样一算,刘小姐其实防着的人是除了齐家以外的人。这个和冯菲菲高度一致。冯菲菲对齐家是信任的,因为是亲戚,对其他人都是怀疑,特别是金莲,哪怕金莲给了冯菲菲不少好处,只要她管项目,钱经过她的手,她都会给冯菲菲一些好处,当然,不是从她得到的东西分一部分给冯菲菲,是另外从受益人那里拿东西给冯菲菲。 现在她的优势殆尽,冯菲菲也觉察到她没了财权,对金莲来说,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之所以还没开除她,是担心她疯了会咬人。暂且养着,闲置起来,让她自己慢慢理会,自己辞职,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问题是她不辞职,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如日落西山,马上就要黑了,可是还不死心,还想再拼一下。 刘小姐看出她的野心,因为刘小姐自身难保,也不在乎她的野心,也不让她的野心得逞,现在需要的是平稳过渡,不是斗气的时候,君子可以得罪,小人绝对不行。这个金莲一旦发怒,她啥事也都干的出来。 现在要做的就是温柔一刀,慢慢至她于死地。不能打草惊蛇,就是剥夺她的财权,也不说原因,让她自己去慢慢领悟。 刘小姐有自己的考虑,冯菲菲也是,在神秘人物出现之前,都要低调,哪怕已经听说了是谁,也要再看看,观察总不是坏事。 老齐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他有自己的方法,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些年,啥人都见过,啥事也都经历过。在家让女人当家,自己可以省很多事。不必担心自己的耳朵会受伤。如果不按照老婆的意思办,可能就要听到乌鸦的聒噪,不绝于耳,十分难受。 第672章 到底是谁 在老齐心目中,冯菲菲是下三滥,不过,他不能挑明,现在还指望冯菲菲照顾,不是因为他老婆,老齐才懒得来种菜,宁愿在家种地都比种菜强。种菜是第二职业,种地和种菜差不多,种菜更辛苦。他不喜欢。但齐夫人喜欢,这个就难办了 金莲住在退休老师一个宿舍,自称姓潘,是特级教师,教高中的。退休后没事回归田园生活,她以前在农村长大,考上师范,当了老师,在城里教书,梦里总是到农村,后来退休了,闲着无事,听说这里搞菜园,就来看看,一看就喜欢上了,就决定投资,租几亩地玩玩。 得知这个情况,金莲才明白,这哪里是中规中矩的项目,完全是闹着玩的,目的是增加两个人的工资,只是一个借口,或者是拉大旗作虎皮,吓唬人的,也许是为了表功,就经常向港岛办公室那里说内地吃菜不安全,用化肥农药,人们吃的菜,有农药残留物,长期吃,容易致癌,为了健康,上这个项目,倡导有机农业。 牌子很大,真实目的就是工资,项目成功失败都不重要,重要的凭什么两个人都能领取工资,而且从不拖欠,不管效益好坏,工资稳当能拿到。金莲一想,这就知道了原因,即便知道,也无能为力,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混日子。财政权没了,行政权也没了,财政权在老齐那里,行政权在多哥那里,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认识清楚还不晚,她早就怀疑,不过,通过同宿舍的潘老师彻底肯定了她的想法。潘老师闲不住,一天到晚都忙,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菜农,不过,这是领取不菲退休金的菜农。按照她的想法生活,倒也怡然自得。 金莲从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激动了,就在机构开会的时候,将潘老师写进报告里,正好证明她不懂,引起刘小姐的怀疑,这些年项目怎么做的?真的很考验人的忍耐力。刘小姐暗自决心,不会让她再借到钱,金莲已经有了异心,就是想逃走的心。和刘小姐不是同心的,冯菲菲在利用她,也担心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除她,暂且看看再说。 齐思娜很少去基地,要是去,也是必须要去的时候,例如要给基地购买小型机械,例如翻土用的,这个要看场地。如果买大了,不能在大棚里作业,等于废物,买小了,马力不够,还不如不用,直接用人工来翻土。现在人工费增加,老齐是拿工资的,不存在开人工费,如果赶到忙的时候,必须要请人来干活,就要考虑人工费了。 齐思娜不想去基地的原因之一是不想见到她父母。她不喜欢他们,好像生来就不喜欢。原因是他们偏心,喜欢她妹妹。她妹妹从小就在外公外婆家长大,很少跟她父母身边。好像是送出去的孩子,让别人去养活。她的父母倒腾出手来专心养育齐思娜。齐思娜知道这个还是恨她父母,因为生错了。 她妹妹已经结婚,马上就要当妈妈了。 她连对象都没一个。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是男的活的都行,可就是没有。她已经到了绝地。慢慢来,只是安慰。其实,毫无希望。她恨她父母生了妹妹,让妹妹更好看,而她就仿佛将自己的美丽细胞都给了妹妹,她好像就是她父母偶尔犯错生下的孩子,而她妹妹是精心设计生下的,好像很完美,她却总是带着缺憾行走在人世间。 这种恨一直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来到世间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既然来了,就安静下来,慢慢享受人生,她就是看不惯父母,也没有给她像妹妹那样的脸蛋和身材。恨不是一时冲动,恨是持久的。 她的心结没有人能打开,包括冯菲菲也不懂,她自己理解就够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不是她的,是和她针锋相对的,处处为敌,她只有躲起来,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从不停止,买东西也不在乎,消费也不想精打细算,成为低头族,也是月光族,这样的日子挺好,单身万岁,无忧无虑。 如果去见父母,她就要带着很大的勇气,还有更厚的脸皮,要不然,去了就会被她妈妈嘀咕,不敢大声说她,就是低声,也如雷贯耳,就是说她老大不小不谈恋爱,她都听了无数遍了,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车轱辘话滚来滚去的没啥新的内容,她感到十二分的难堪,要知道,这个没谈朋友不是一个两个,是数以万计的大龄剩女,成为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谁带头不知道,只知道谈朋友就像参加一场赌博盛典,没有谁置之度外,来到赌场的,都要赌上一把,免得徒有虚名,也会被其他人耻笑。特别是当被问及赌场的情况的时候更是这样。 她不知道的是,她父母对她也随波逐流,不抱希望,力争在见面的时候管住自己的嘴巴,闭嘴不言是最好的,等到了不说话就明白意思的时候就是一种最好的默契,他们在日益演进的冲突中慢慢达到了高度的一致,不再为增添家庭成员的事而争论不休。 谁知道现状很好,还是添丁很好呢?齐思娜的弟弟结婚了,马上就要当爸爸了,这个喜讯让全家都高兴,尤其是齐思娜的爸爸妈妈,只要抱上孙子或者孙女,就有希望。这个齐思娜到底给家做多少贡献也就无足轻重了。毕竟以后嫁人也是要走的,不嫁人,不好意思回来,也不见也不烦。大家都相安无事。 潘老师和金莲住一间房,二人晚上睡觉都打雷。就是打鼾严重,金莲哭诉要调房间,刘小姐安慰说:“现在人多,房子少,只能暂时委屈一下,等有一批人走了,就可以找大老板要一间,像多哥那样的房间,你要是早点申请到基地,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那他们要走一批,大概是什么时候?” “可能要等一个月,这一批活儿干完了,就走一批人,如果需要干活的人,就在附近村子里找,不用安排住宿吃饭问题。”刘小姐说。 “那就太好了!我快抑郁了。失眠严重。”金莲说。 “坚持一下,就快好了。”刘小姐安慰道。 金莲只好作罢。 刘小姐也很清楚,要说打鼾,金莲比较其他女人,只有过之没有不及的,她的鼾声堪称一绝,别人的都是单调的声音,她的鼾声会拐弯,带有起伏,有变化,让小偷都害怕,这种鼾声,可以吓跑不少夜行人,当然,这个功夫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 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不打鼾的越来越少,打鼾的日益增加,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有的人认为只有男人打鼾。男女平等在打鼾方面得到完全实现。不足为奇。人在增加知识的时候,需要谦卑。如果没有这个态度,恐怕很难加深认识,特别是对异性的认识。哪怕对自己,也要不断认识。突然觉得不认识自己也是正常的,要么自己在进步,要么自己在退步。 基地的事太多,都很琐碎。多哥为了得到鸡粪,还是费了一些力气。找了附近几家养殖场,主要是养鸡场,结果人家鸡粪都有了下落。鸡粪成了宝贝,不少客户订购,多哥没有机会。后来一个养鸡场的老板听说多哥所在的机构,听说机构在他老家做的好事,他深受感动,就决定给他一些鸡粪。 多哥感概道:“看来,做好事有好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的。” 果然,多哥得到了鸡粪,如获至宝。 拉了两大车鸡粪,老板放话说:“用完了再来。” 多哥为了鸡粪而感动到泪眼婆娑,要知道,鸡粪是最好的有机肥。既然种的是有机蔬菜,肥料一定要过关。 千辛万苦,得到鸡粪,被刘小姐一顿表扬,说他会办事,多哥藏不住心里话,就说了养鸡场老板的说过的话,刘小姐也唏嘘不已。 在解决鸡粪问题之后,又被告知鸡粪不能直接撒在菜地里,需要发酵后才行,这么多的鸡粪如果都撒入菜地,就会将菜地里的菜烧死。 也就是说,发酵后的鸡粪能用,没发酵的不能用。 这个知识是从养鸡场老板那里学来的。 多哥没想到养鸡场老板懂得这么多!不是他一句话,可能会烧死所有的菜,那么,损失就太大了。 看来,多一句总比少一句好,多一句要问的就是关键不是闲话。 多哥掌握了发酵技术,给菜地撒了鸡粪,发酵的鸡粪,菜果然长得好。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这个话没说错。 菜地是一块好地,大棚做得也中规中矩,菜的长势也很好。为了证明是纯粹的有机蔬菜,就要拿出有力的证据,什么证据?经过开会讨论,决定将菜拿去做个鉴定,看是否是纯粹的有机蔬菜。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齐思娜。 因为多哥在基地忙,老齐不会电脑,在语言沟通上有问题,再说穿着打扮还有言谈举止,都不是那种搞有机蔬菜的人才,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或者说菜农而已,不是什么专家。金莲不用说,腿脚都不灵光,不方便,就是方便,也不会很熟练地操控电脑。她也没办法完成这个工作。 尹贤仁和柯南不愿意插手蔬菜基地的事务,去过几次,都表现出消极怠工,或者说是磨洋工,是故意不想呆,刘小姐看得很清楚,就索性不让他俩插手,直接做好农民工培训工作,这个还是有前途的,因为面对的服务对象和农民有关,农民到了城里打工就是农民工,身份还是农民,始终不是正式工人。遇到农忙季节,还是要回去收割麦子或者其他庄稼的。到了二代或者三代,就不好说了。 现在还能做,原因就是还没彻底离开农村。这些人容易被忽视,但是,他们的确给城市作出来不少的贡献,应当被城市接纳,应当得到社会的认可。 事实并非如此,这份工作也有很多。刘小姐还想抓一抓,哪怕冯菲菲十分反对,冯菲菲的意思就是现在资金有限。 找鉴定机构的工作其实不复杂,对柯南来说,很容易搞得定,对齐思娜来说,可能有些麻烦,因为这个要占用她上网购物或者和朋友聊天的时间,还有追剧的时间,大概都有占用,再说,她要动脑筋怎样和人沟通,特别是一些专业机构。 她接受刘小姐安排的任务后,也不敢含糊,马上开始搜索在江城的鉴定机构。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简直太多了,没法看。又怕莆田系在前,怕弄不好自己要赔偿,哪怕没有开口具体赔偿多少,自己都不好意思。 她拿不定主意了。这个要耗费她大量的时间去一家一家咨询了。还要看口碑如何,找一个权威的机构,收费?肯定要钱。多少钱?这个需要报价。 报价是报价,最后还是签订合同的。或者委托手续要办的,在办的时候,就需要交钱,不给钱是不给办的。这些中介机构,为了能生存,需要费用。没有,就会影响正常经营。 当然,要被国内外都认可的机构做出点鉴定结论才行。这个就有一定的难度,不仅要在网上搜一搜,还有看看口碑,再看看资质,如果有必要,需要去单位现场看一看。这样才够严谨,要不然,钱花了,也白做了,弄一份鉴定结论意见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她最终用了一个星期才找到合适的鉴定机构。因为要去现场,就告诉了刘小姐她的打算。刘小姐当然愿意去,就是再忙,也要去,检验报告,就是一份很重要的证据,证明所卖的菜是有机蔬菜,这样就扬眉吐气,有了标签和身份,就不愁以后卖出去与否了。 她想学开车,因为有这个条件,有了车,就是办事效率提高不少。一天能办很多事。车就是工具,有了车,有了利器,办事效率高,会赚回更多的钱和机会。 第673章 为了幸福 齐思娜学开车学了三年,大概快要到期了才拿到驾照。主要是没时间去练车,她要把时间花在最重要的地方。 果然,她的重要的事就是聊天。当聊到这个话题,她才想起来还没考过,于是紧张起来,因为刘小姐已经有了车,出门总不能骑电动车,这个和大机构三把手的身份不相符,就是别人介绍对象,或者进入新公司,可以介绍,会开车咋说也能有成功的筹码。 她看来学车的学生有很多,自己看看自己,就觉得惭愧,学车应当趁早,早学有好处,可以省不少麻烦。一工作,就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做不完,很琐碎,也都重要,有压力,要面对很对实际的困难。 在学校比较单纯,趁年轻,就要多学点技能,将来一毕业,就容易找到工作,关键是自己也很方便,不存在求人的问题。只有自己没有的,才会有求人的事发生。自己有了,就不必麻烦别人。 齐思娜还是有点自尊,对冯菲菲的有些做法也很看不上,也从心里还是觉得冯菲菲有不少缺点,但是她自己看不到,越是接近成功,越有不少麻烦,她如果能做好,就一直保持谦卑,不骄傲,就会更进步。 刘小姐和齐思娜差不多同时报名学开车,刘小姐拿到驾照都三年了,齐思娜还在学,还没考过。她就给齐思娜下了命令,必须在最后三个月拿到驾照,否则,报销的钱就要吐出来,重新报考的钱也自己负担。 为了满足虚荣,齐思娜真心有些着急了,她开始没日没夜去学车,驾校的教练看到老学生回来,也没话好说的,就继续教,从头学起,因为很多东西,都交还给教练了。要想通过考试,还是要重新学习。她考科目一没问题,都是选择题,在报考后的一个月内就通过了考试。 最难的就是科目二和科目三,通过这两个考试,科目四就好办得多,也是选择题。大概不会做,只要凭常识也能考过。没什么难的,克服恐惧心理就行。 果然,她的学习能力是有的,动手能力也不错,就是有些小聪明,教练教的,她一学就会,但是,一上车模拟考试,就挂了,一考就挂,被冯菲菲骂了几顿,后来还是不行。不考试,很好,练得很熟,完美无缺,一考试就出问题。 教练也在帮她找原因,她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教堂祈祷了。不过,她还是找到了原因,是因为座位的问题,因为她个子小,小手小脚的,座椅没调整好。平时练车,坐得好,很轻松自然,不练车,开始考试,就发现肌肉僵硬,不听使唤,可能紧张过度,让肌肉不能放松,结果座椅不是教练车学车的座椅,换个座椅就出问题。 找到原因后,她上车就调整座椅,然后通过了模拟考。参加模拟考试的钱,也有不少了,用钱买来的教训就是座椅问题。解决这个问题,以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她没考虑到自己的个子,只是埋怨教练的偏心,对她不好,总是不好好教,缺乏耐心,教练对其他女的都很好,唯独对她不咋地,可能就是嫌弃她长得黑。 当然,要说白,其他的女的也不算白,毕竟是黄种人,能白到哪里去?不知道的,还说她笨,知道的,才知道教练也是看人。如果人长得好,教练愿意教,态度也要,不是动不动就爆粗口骂人,遇到长的不好的学员,就十分讨厌,任其自生自灭,爱管不管,考的过就考,考不过拉倒,反正学费是不退的。三年过了,就要作废,重新考试。如果一科考了五次都不过,也要重新报名考试。这个是硬性规定,也不会找驾校扯皮。齐思娜知道,要说社会咋样,看看驾校就知道了,这个就是缩影。再说,驾校又不属于冯菲菲在管,谁都不认识,还是一样对待。冯菲菲再牛,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 驾校的事,让齐思娜真正认识到脱离了冯菲菲的权力,就什么都不是。需要完全拿钱才能做成,不一定都能成功,可是,钱起了较大的作用。 她总算拿到了驾照。 高兴得在朋友圈里晒图。 当然,有的开始点赞,有的也骂她笨的。她一一回应,将骂她的屏蔽,后来骂的人多,就关闭了评论功能。她不是公众人物,就是有人羡慕嫉妒恨,觉得齐思娜骄傲了,该修理,她也没想到会有人骂她。 她不知道谁在骂她,查不出来,小事又用不着报警,即使报了,也没啥用,不一定会管这小事。 看样子,现在很少有人晒驾照了,因为有驾照的人太多了,如果还要晒,证明是智力残疾,说明取得驾照很不容易。如果不是笨,早就拿到了驾照,倒退几十年再晒,那才是真的很牛,现在已经过时。不过,都知道过时,齐思娜还不知道。她晒驾照,就像她晒她长得黑一样滑稽可笑。 果然,刘小姐在第一时间就祝贺她拿到驾照,然后冯菲菲第一时间就让她删除分享,不要张扬,不是什么好事。 她在这方面不是很喜欢张扬,不过,齐思娜偏不听,还是不删。冯菲菲对齐思娜说:“如果你不删,我就删了你。以后休想从我这里拿红包或者转账。” 齐思娜一听,就慌了神,赶紧删了,并立马告诉了冯菲菲,冯菲菲才转阴为晴,笑了,说:“听话的孩子有糖吃,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猖狂,很多人都长得像人,实际是野兽,或者比野兽更凶残。野兽吃饱就不捕获猎物,而是休息,人吃饱了,还要吃,还要存,今天吃饱了,还要保存明天后天甚至明年后年的食物,不怕长虫,也不怕贼来偷,当然,贼来偷,也是偷钱财。能来偷吃的,也是没办法的穷人,可以让穷人来偷。” 齐思娜听了冯菲菲说的话,很感动,觉得冯菲菲真的会讲故事,讲道理,让人佩服,只是行为不行,做不到。 这样口是心非,让齐思娜很生气,不过,没有她,齐思娜也待不住,就一忍再忍,当她管闲事管到发朋友圈,齐思娜就更生气,决定抗争,谁知道冯菲菲以断绝经济来源来要挟,她不得不删除,不是这个原因,她不可能就范。 她别的都不服,包括刘小姐,唯独就是服从冯菲菲。因为冯菲菲掌管一切,包括经济大权。刘小姐很好的性格,对人温柔,不会格外为难她。她知道刘小姐是好脾气,就不把她当回事,刘小姐也知道这回事。对其他人来说,因为没有家族背景,严格来说,就是没有冯菲菲的支持,他们都不敢不尊重刘小姐。 倒是齐思娜例外。如果机构要裁员,没有冯菲菲,第一个要裁的就是齐思娜。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唯独齐思娜不清楚。 齐思娜在队友面前,更是飞扬跋扈,不害怕任何人。包括晓峰。晓峰也不敢惹她,因为她会河东狮吼。谁惹了她,谁就受不了。 晓峰是她的支持,对工没有人敢惹她,因为晓峰无形的支持。加上队工都比较文明。 齐思娜的父母都在郊区,也是一种力量在支持她,加上冯菲菲,更不用说,和对公抗衡,不在话下。所有的队工,都是和气生财,图个工资,得到经济保障。 有这个想法的队工不少,大部分都是。其余的像齐思娜想过这个问题,就是不愿承认,她还以领导自居,觉得自己负责,有使命,和一般队工不同,她的觉悟高。 其实,要说觉悟高的,没有一个。 都是带着不同的目的来的,大概共同的目的是拿工资。现在增加了一项,就是可以拿到卖菜钱,或者可以虚报假报销一些交通费或者其他补贴开支等费用,多少都能捞点油水,只要经手项目,就像手摸了猪肉,哪怕猪肉被拿走了,手上还是存留的有油。这个就够了。不得到好处,没有人愿意起早。 她安排的飞机装货,因为晓峰起床晚了,没送过去,还闯了红灯,结果内外都是损失。她责怪晓峰,晓峰怪她通知晚了。很晚才看到,因为晚上玩嗨了,早上闹铃没响,或者响了,他又将闹铃关了。总之是晚了,菜已经装好了篮子,可惜没赶上飞机。 飞机不等人,到点就起飞,这个让晓峰扼腕叹息,拍打方向盘,只喊苍天大地也没用。 没赶上飞机不说,还要罚款。晓峰只好老实交代这个事实。 刘小姐脸色煞白,心里五味杂陈,这叫啥事?机构有这样的两个活宝,要做好一件小事就难。又不能说,也不能大声批评。晓峰和齐思娜想象中的老板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大声斥责的形象,都没出现,而是温柔地笑了笑,说:“没事,下次注点意就行了。留心时间。建议做一个提醒闹钟,到时间,就提前做好准备好不好?” 她的温柔,让晓峰和齐思娜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马上就不质疑,她一直都这样,发脾气也是有次数的,也只是向他俩以外的人发。她想发也不能发,因为后面站着一个更厉害的人。 这件事影响很大,因为要货单客户已经预算了今天能吃到新鲜的有机蔬菜,结果因为没赶上飞机,得不到蔬菜,影响了安排,只有重新去计划,如果开一个家庭聚会,要做蔬菜沙拉,没有有机蔬菜,怎么招待客人?这个影响就比较深远了。 圈子里的刘小姐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他们都清楚这个不是刘小姐的错,如果是刘小姐亲力亲为,不会出事,就是她太相信了齐思娜和晓峰,才导致这种情况。如果这事发生在刘小姐身上,她的老板会开除她。因为她来自港岛,管理非常严格。不是因为和冯菲菲的关系不错,齐思娜和晓峰就完了,肯定要被开除。 这件事始终没有告诉冯菲菲,告诉她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批评晓峰和齐思娜。 当然,这样的批评是家常便饭,批评过后,只管一天,第二天就忘了,照样犯错。因为都是磨磨蹭蹭习惯了的,有很多毛病不是一会两会儿就能改变的。 对自己要求太松,对别人要求太严,是齐思娜的一贯作风。她不希望别人犯错,对自己犯错,置若罔闻。她可以批评别人,毕竟是三把手。 随着晓峰的事实上的介入,三把手的位置应该给晓峰,事实上好多事也是晓峰在做。晓峰被冯菲菲和刘小姐培训多年,可以出师了,自从上次被人用刀刺伤之后,刘小姐更佩服他的勇气,很够哥们义气,愿意为哥们去流血牺牲,他在本质上还是不错的,只是细节方面还有很多不过关,如果把一把关,他比齐思娜好得太多。齐思娜不能用,但是碍于冯菲菲的面子,还是暂时留着,养一个闲人。 人贵在自知之明。齐思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向聪明,为什么找不到对象呢?其实她也想,相貌?这是父母给的,没办法。学识?学多了是书智力残疾,再说,女孩子学那么多,很多男的都不喜欢。总觉得男的学历和身高都比女的高才正常。现在她身高满足了,学历如果过高,就会让男的不舒服。觉得不靠谱,没办法掌控。要知道,男人的掌控力很强,操控的欲望也强烈,除非掌控不了,不可能不掌控自己的老婆。 齐思娜想这个问题想到脑壳疼,索性放弃,不再去想。刘小姐也和齐思娜有相同的命运,不过,刘小姐的学历高,身材也不算矮,就是肤色有点差强人意,她在当地还算可以。在内地就让人担心,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在当地受欢迎,只要降低标准就行,在内地,太多人很功利,也就是说很自私,如果找对象,事实上还会考虑长相,还有嫁妆的问题,当然,在内地,彩礼也很重要,嫁娶就像一场交易,看谁财力雄厚,决定婚后的幸福指数。 第674章 妹妹婚事 齐思娜是姐姐,她的妹妹像是另一个妈生的,让人严重怀疑是上苍弄错了,或者医院抱错了婴儿,抑或是其他原因,总之她妹妹和她一个是天仙,一个是地上黑妹。 这个没办法,谁都无法掌控。 妹妹长相好,自然有人提亲,冯菲菲比较开明,不要那些聘礼,只要两人幸福就行。当然,男方还是给了聘礼,不过不是那么张扬,毕竟冯菲菲还是要注意一些影响。她所在的位置,很多人都在觊觎着,想要取而代之。 长相好是女人的最大优势。在年轻的时候,长相好容易出嫁,人老色衰,也就算一辈子,想要找合适的人家的确很难。因为这个功利的社会,男人爱潇洒,女人爱漂亮,大概都无可厚非。没有谁多么高尚,倒是的人不少,伪君子遍地行走,宁可去欺骗那些善良的人。 齐思娜的妹妹出嫁很正常,顺理成章,因为她不想在这个机构工作。机构的工作其实就是在农村。类似于上了山,下了乡,等于安置就业,没有机会接触一些学术,或者提升个人能力,教育资源还是在大城市,穷乡僻壤没有这些,她还想深造。加之冯菲菲也不想让姐妹俩都呆在一个机构,怕有人说闲话,后来,就是有人知道了,的确说了闲话,因为冯菲菲有靠山,也就没能攻破,拉她下马,她还是稳当地坐在她的位置。 她安排齐思娜在机构,就像一颗种子,本来不咋样,放在哪里都一样,能长就长,不能长就灭亡,自生自灭算了。齐思娜享福太多,从小和父母在一起,不像她妹妹,像是躲避处罚,算是超生,就到了她外婆家,得到的宠爱肯定没有齐思娜多。 小时候吃苦,长大了还在追求,路越走越宽。齐思娜从小在福窝里,现在开始面临一大堆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婚姻大事。这个大事在她妹妹那里,算是小事。一切都很顺利。 因为她坚持不到机构,齐思娜在机构,她坚持学习,拿到了不少证书。人又漂亮又有才华,证书都成堆,找人轻而易举,不用自己去寻寻觅觅,自然有蜂蝶上门提亲。当然这个让齐思娜很生气。齐思娜这些年的光阴都献给了老天。不知道聊些什么,和谁在聊,总之,时间没了,年龄大了,长相就那样了,后悔来不及了。 冯菲菲早就警告过齐思娜,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要刻苦读书,女子没相貌就是一个最大的缺陷,需要努力弥补,如果有钱,可以去韩国做美容,如果没钱,就要拼命读书,让自己变成有智慧的人,如果不读书,就努力行善,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如果不行善,起码要与人为善,不要到处树敌,要与人和睦,温柔待人,就像刘小姐那样,虽说来自港岛,有高学历,会外语,书面和口语都顶呱呱,找个工作很容易,不是吹牛,港岛那边,刘小姐不算是最丑的,走在街上,还是有不少的回头率的。她就是这样拼命,齐思娜有什么资格天天聊天,要知道,聊天就是浪费青春和时光,等后悔了,已经晚了,人老珠黄,就像钓鱼的鱼饵,泡在水里时间一长,就没有鱼来上钩。 齐思娜听了不说话,冯菲菲以为她听进去了,实际上她没有,冯菲菲完全弄错了。还没进入齐思娜的内心世界里去。齐思娜一直想着能找到一个巨星偶像,能嫁给他就好,哪怕做小三也愿意。 如果找到了巨星,还愁什么?要什么学历?工作有必要吗?被巨星养着,要啥有啥,吃穿用都不必操心,还有佣人伺候,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那日子过得真叫爽。只要把老公伺候好,什么都不用管,关键是不用生孩子,要知道生孩子多么痛苦!这个日子真难熬,听说,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讨老公喜欢了。那就麻烦了。 她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并日夜思念着梦中的情人,她妹妹的出嫁,对她丝毫没有影响,她觉得她妹妹远没有她的情人漂亮,反而是很俗气的很难看的又穷的酸书生。不是理想中的人。她认为这样的穷酸书生毛病太多,主要是没钱是最大的毛病,给不了她妹妹像样的生活。连聘礼都拿不出来。万一她的妹夫发迹了,有钱了,说不定追求他的女生很多,这样的穷酸书生变得有钱之后,就忘了本,会嫌弃糟糠之妻,会喜新厌旧,这个人如果一直在富裕家庭,衣食无忧,也不会改变多少,会讲道理,以后发财,也会这样,对自己的妻子很好。 就怕这种穷酸书生,没钱就替穷人辩护,有钱就替富人辩护,是墙头草两边倒的,也容易见异思迁,很容易变心,她妹妹那么善良,一时上当,说不定以后哭,齐思娜想到将来那一幕,就不寒而栗,知道她妹妹老实,话不多,心地善良,能容忍她妹夫对婚姻的不忠,但是,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自己的不忠的丈夫完全原谅,这个办不到,想到就恶心,就无法吃饭和睡觉,让人不安。因为对婚姻的背叛不仅影响配偶,也影响家族,影响深远,贪图一时享乐,不计后果,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生,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当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孩子,就没法分开,如果分开,这是对孩子的最大的伤害。 齐思娜想到这些,她内心释然,觉得看开点,与其这样,不如当小三还好,光明正大地竞争,明知道十个男人九个都会背叛,不如提前找一个背叛的巨星,也是一种弥补,不是可耻的,反倒是光荣的。 她的豁达态度令人称奇,谁知道她和她妹妹以后哪个幸福呢?幸福是一种感觉,大概每个人都感受都不同。齐思娜现在是单身,她妹妹现在已经出嫁结婚,都选择了自己的生活。 单身有单身的好处,结婚也有结婚的益处,这个没办法执行幸福的标准,大概都是一样的。 幸福这是一种感觉,齐思娜和梦中情人结婚,哪怕以后美梦不成真,这些日子过得不见得痛苦,就是犯了错误,忘了送菜,经过刘小姐的轻描淡写的批评,或者说是提醒,也就化为云烟。遇到这样的领导,非常温柔,一点也不严厉,就是犯了大错误,也没事,不扣分,对工资没任何影响。对于底下的这些队工,个个都不敢吭声,如果扣他们的分,他们也不敢犟嘴,默默承受。谁犟嘴,后果会更严重。对其他队员工严厉,保证了机构不至于衰败太快,起码还有一些忠心为机构服务的,并非为了个人,实际上是为个人服务。 冯菲菲打发走了齐思娜的妹妹,知道这个是一种投资,有投资,就有回报。不收聘礼,以后会得到更多的补偿。因为齐思娜不懂,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只有过来人才懂。齐思娜看不到那一步。 她担心的是不能攒到钱。她卖菜的钱自己得了,给刘小姐的很少,刘小姐也慢慢怀疑到她头上,她开始还狡辩,后来就承认了。知道了这个结果,刘小姐也没办法,只有想办法弥补这个窟窿。这个窟窿补上后,冯菲菲不知情,她知道后肯定要发脾气。她还指望这点钱呢。如果明明白白去找刘小姐要,肯定不合理,也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占便宜太多,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不仅自己占便宜,现在齐思娜也是,更不用说晓峰了。冯菲菲隐隐约约觉察到了刘小姐有些不满情绪,这个时候要特别小心,不能惹怒了她。 大概晓峰和齐思娜总是在惹怒刘小姐,她都承受,不张扬,有伤,自己慢慢调养,不麻烦冯菲菲。冯菲菲知道风平浪静的何方。 危险总是存在,让警醒者警醒,沉睡者昏睡。到危险来临的时候,就知道哪些人可以存活,哪些肯定死掉。在没有危险之前,很多都是不明显的。就像麦子和稗子一样,看起来都是一起成长起来的,最后小麦收在仓里,稗子用火烧成灰烬。 齐思娜有些时候也嫉妒她妹妹,对她妹妹总是加以呵斥,她是姐姐,不照顾妹妹,反而处处占她便宜。她妹妹显得很自卑,觉得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和姐姐保持着距离,处处都让着她,尽量不给她姐姐找麻烦。这次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她也就答应了。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她和她姐姐争斗,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她想过自己的生活,必须脱离这个阴影,免得总是被姐姐辖制,让她得不到自由。 听说妹妹要出嫁,齐思娜非常高兴,这个房子总算是我的了,她心想。 毕竟有妹妹在,她还是不方便,要表现出一个姐姐的样子,就要做得差不多,有人在和没人在,效果是不一样的。有人在,她早晨起来还是要叠被子,没人的话,不用叠被子,反正晚上还要睡的。 一个人,一个房子,想唱歌就唱歌,想跳舞就跳舞,想吃啥就做啥,不想做,就点外卖,不点外卖,就去楼下吃,楼下的小吃店一家挨着一家,好吃的太多,只要有钱,随便吃。 她习惯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她妹妹愿意进入婚姻的围城,让她进去好了。反正现在独身也不会差,独身的大龄剩女也不少,多一个也无所谓。再说,谁能保证婚姻都固若磐石呢?变数最大的就是婚姻的变化,离婚率居高不下,一想到闪婚,就可怕,一想到结婚,就立马想到离婚的场景。看看婚姻登记处,排队离婚的比排队结婚的队伍要长好几倍。看到这个场面,不知道登记结婚的作何感想?要知道迟早要离婚,何必要结婚? 齐思娜心想,这个时代让人疯狂,不如自己独身,还能落个清静,万一以后找不到巨星,老了,就去养老院,现在就开始攒钱,说不定以后要交给养老院一大笔费用。 其实,齐思娜不知道,她妹妹还是聪明的,如果她选择不结婚,老了说不定也会进养老院,没钱不行,有钱也不一定行。因为养老院的护工还是看人的。如果老人有子女,就有所顾忌,如果听说老人就是一人,那护工就会肆无忌惮,随便了,对老人来说,已经丧失了能力,无法反抗,不能反抗,不敢反抗,任凭护工拿捏,这个场面想象一下也是挺恐怖的。 齐思娜想着巨星,就将巨星的相片放在手机里,电脑里,作为屏幕保护,每次使用手机都能看到。还打印了一些好看的图片,制作成精美的挂件放在寝室里,当然,使用她一个人使用的寝室,就是她的私人的房间,没人敢进去,她自己习惯,别人进去顿时有强烈的不适感,这个空间不是一个人的,是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就是巨星。因为巨星的相片已经占据了墙面。 齐思娜打发走了她妹妹,这个空间就完全属于她的,以后她妹妹回来,也只是回娘家。到娘家,不可能长住,过一两个晚上就又走了。因为她的主要阵地在婆家,不在娘家,住时间长了,婆家就有意见,这是一定的。现在高尚的人很少,低劣的人很多。 她独占了这个空间,十分得意。 其他职工来住,也像是旅客,不可能长住,现在因为做农民工项目,尹贤仁和柯南长住这里,让齐思娜十分恼火,可是无处可发,因为她并没有出房租水电气等费用。 刘小姐也不再给这里订购桶装水,觉得总是给齐思娜一个人服务,有些不划算。 本来是机构的宿舍,齐思娜认为是自己的,不容许别人来插手。尹贤仁和柯南无意插手,不过既然这房子是机构租赁的,租金也是机构出的,这笔开支就是项目款,而做项目的正是尹贤仁和柯南,理应住在这里,合情合理,齐思娜打发走了她妹妹,不可能立马赶出尹贤仁和柯南。 第675章 出嫁之后 由于项目的缘故,尹贤仁和柯南不会住宿舍,这房子的租金就在项目预算里面,如果齐思娜牛叉,她可以在外租房,不用挤在宿舍里,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顺眼,这个有毛病,那个有问题。如果和齐思娜计较起来,让人气死,让活人气死,让死人气活。 她的妹妹出嫁之后,房间空了不少,少一个人,总感到多了一间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还是很不习惯。冯菲菲知道她现在越发孤僻,就让她学车,又让她学英语口语,还让她学法律,总是想让她现在趁好机会掌握技能,应付将来发生的事。艺不压身,多点本事就多点出路。 想得美!事实令人失望。齐思娜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她喜欢玩,喜欢看韩剧,喜欢听歌,喜欢巨星,就是不喜欢学习。学车还行,有了驾照,可以开车,横冲直撞,那才过瘾。马路上就怕实习车,实习车上开车的是女司机,这个就是双重危险,看到晴天转向没亮灯,雨刷器转得欢的,一定要远离,惹上就是事。 齐思娜拿到了驾照,还在实习期间,开车就像骑电动车,有一段时间,刘小姐天天坐副驾驶,当她的指导教练,即便是这样,还是出错不断。后来,刘小姐让她停开,反省反省,看是车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如果是车的问题,其他人开,就没事,为什么一到齐思娜手里,就频频出事?排除了车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其他人都没问题,就是齐思娜的问题。 大家都清楚,包括冯菲菲也看得清楚,齐思娜开车,是按照骑电动车的习惯来的,一时半会改变不了。 比较而言,她妹妹就比较稳当,开车从来没出事。规规矩矩的,这个也让齐思娜不服,很是生气,凭什么好事都是她妹妹的?坏事总是她自己的?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冯菲菲见到齐思娜就要问她功课。齐思娜特别怕见到冯菲菲,躲是躲不过的,只有应付。齐思娜坐在办公室,和刘小姐面对面,因为刘小姐的办公桌对面就是冯菲菲的座位,冯菲菲很少来办公室,只因太忙,在外面忙,讲课,出差,还有跑业务,走动,上下打点,活动,还要处理各个地方上的事务。 人没有三头六臂还真的不行。她感觉到很吃力。不过,有刘小姐帮她分担一些,也是可以的。齐思娜又帮刘小姐分担一些,哪怕做得很不尽如人意,还算可以。她的想法就是,哪怕齐思娜做事毛手毛脚,还有晓峰也是,都算尽力,年轻人可以给机会改正,通过锻炼可以提升能力。如果不放手让他们去做,恐怕事必躬亲,影响工作效率。先做一个大概,然后可以再进行修补。 齐思娜不这样想,这还不简单?不在话下,马上搞定。做完就完,然后可以继续听歌、玩或者聊天等等。她比冯菲菲还忙,手机,总是机不可失,电脑右下角总是qq图像闪烁。微信的熟悉的声音不绝于耳,有时候发声,有时候震动,总是日理万机的样子。 “小齐,你去一趟银行,去拿一张对账单。”刘小姐吩咐道。 “好的,哪个银行?”她马上问道。 “书店旁边那个。” “好的。需要带什么证明吗?” “不需要,你说石会计让你来的。找对公窗口。” “好的。对公窗口。”齐思娜自言自语道。 “快去快回,别去逛服装店啊!”刘小姐笑着说。 刘小姐很聪明,已经看出齐思娜的心思,她真的有这个打算。 对账单很重要,现在有了两个账本,一是蔬菜基地的,一是项目上的。蔬菜基地严格来说,不算一个项目,因为不符合机构的宗旨。 冯菲菲一手策划,让刘小姐去执行。刘小姐考虑到二人的友谊,不想破坏或者撕裂,就顺从了,董事局的董事们有的反对,有的沉默,有的反对。考虑到刘小姐这些年对火星基金会的贡献,加之基金会办公室主任的力挺,得以试验做一做,但是非常勉强,很容易流产,在后期在争取资金支持的时候,总干事得知董事局部分董事反对得厉害,就自掏腰包给予进一步的支持,但是,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办公室主任不可能拿钱支持,因为办公室主任是全职的,依赖工资生活,并没有多少经济上的支配权。因为财务不独立,办公室主任无法拿钱支持刘小姐,刘小姐也不会自掏腰包做蔬菜项目。 齐思娜领了任务,从办公室出来,遇到柯南,柯南没看到她,齐思娜也没和他打招呼,二人擦肩而过,谁都没理谁。 等走过去后,柯南才回过神,看她背影已经远去,到了电梯口,柯南才进办公室。 尹贤仁也从厕所出来,手上湿漉漉的,不知道他用没用擦手纸拭干手,柯南对他点点头,尹贤仁也冲他笑笑。 柯南向刘小姐打了招呼,刘小姐笑着问:“下去过早了吗?” “嗯嗯。”柯南说。 柯南很纳闷,这个词,只有内地人说,特别是荆楚省的人说这话。刘小姐来自港岛,说了这话,看来还是用心在学习内地方言。 柯南问:“齐思娜咋不理人了?” “是吗?”刘小姐问。 她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刚才遇到她,她急匆匆地从我旁边过去,啥话也没说。”柯南说。 “哦,是我让她去办事的。她没要冒犯你吧?”刘小姐说。 “没。她看样子有心事。我也不好问。”柯南说。 柯南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觉得刘小姐还好说话,因为她是客人,是港岛人,将来一定要回去的。不存在还在这里打击报复。再说,她为人和善,要说最亏的还是她,奉献了青春,耽误了婚姻,最后被人坑了。 她遇人不淑,实在可怜可叹。 交友不慎,也容易影响心情。 “可能是她妹妹出嫁,影响了她心情,感到失落。”刘小姐说。 “她不应该失落,她天天莺歌小唱的,快活得很,只是在领导面前不敢放肆,有所收敛罢了。”尹贤仁插嘴说道。 “是吧?我觉得她不会掩饰,有时候在我面前还发脾气呢。”刘小姐说。 “她看刘小姐温柔,好说话,你看她敢在冯老师面前发飙吗?”尹贤仁说。 “这个倒没看到,她在冯老师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吓都吓死了,不敢说话。” “她是看人的。不敢见冯老师,在刘小姐面前敢发脾气,在我们面前更是没大没小。也只有我们这机构的人,才有这样的好的忍耐力。”尹贤仁说。 “是的。她还没谈恋爱,没结婚,没生孩子,等她经历了这一切,可能就会清醒。现在你们都把她当成小妹妹看待,凡事都多包容,多原谅,多理解,这样才好。不知道她还想不想谈恋爱。”刘小姐说。 “她已经有了。”尹贤仁说。 刘小姐吓一跳,说:“她谈了?咋没听她说起过?” “呵呵,你去看看她的房间,就知道了。” “别卖关子了。她房间里有啥?” “墙上到处都是巨星的图片,还唱巨星唱的歌,看巨星出演的电影电视剧。简直像着了魔。”尹贤仁说。 “这个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巨星是她的偶像,偶像一般不会和粉丝拍拖的。她是痴心妄想,这么大人了,心智还跟孩子一样,咋不清醒呢?”刘小姐说。 “她别的都好,就是不尊重人。”柯南说,“我知道背后论断人不好,不过,她的确在这方面欠缺,如果懂得尊重人,谦卑待人,就会更优秀。”柯南说。 “是的。人和人之间应当相互尊重,做到这个的人就很了不起。我和冯老师相处这么多年,诀窍就是尊重。相互尊重。冯老师也是这样的。”刘小姐说。 柯南心想,冯菲菲才不是这样的人。她尝到了权力的滋味,非常满意,在她的位置,她可以发号施令,对机构里的员工,不是尊重的。谁对她有用,谁能给她带来好处,她才会尊重谁,没有价值的,没用甚至有害的,她一定不会尊重,反而会打压。 柯南和尹贤仁心里都有数。 只是刘小姐感觉不到。冯菲菲的骨子里对官本位非常认同,对她的手下这些员工,是不让饿着,也不能吃饱,如果有钱,就会不听话,如果钱超过了她,她就要听手下的人的话了。队工们没钱,才不能走,有钱,肯定会炒她鱿鱼。 这个是一定的。因为员工在这个机构没有可能升官。如果有可能,宋三皮就不会走。宋三皮走了,证明他已经看清楚了冯菲菲的本质,就是不让任何队员升职。 这是有目共睹的。刘小姐不太懂,生在内地,长在内地的,都懂。当官比当老百姓强得多。当官就是坐轿子的,老百姓就是抬轿子的。刘小姐从小接触的不是这个。从书上看到过,不一定亲自体验到。从她做项目开始,就按照冯菲菲的方法在做,可以进入村子,如果不按照冯菲菲的方法,就不能进去。因为担心渗透。柯南他们也多次被提醒,小心被利用,再三再四地叮嘱,只做事,不要做别的。柯南他们都懂,不做别的是啥意思。就是刘小姐似懂非懂,给她解释之后,她才明白。 有些村就是闭塞,穷,得到援助,当然会感恩戴德,但是很多得到帮助的,不知道有火星基金会,这个让柯南感到很失败。尹贤仁也有这个感觉。 后来,就要求项目办刻碑,让认字的人念念,才知道基金会的名称。 这个可以理解。村民的文化素质不是想象的那样的。也不能完全信赖公开的信息。要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尚且困难,更不用说记住一个单位的名称。 刘小姐要求这样做的目的,是要留下石碑,哪怕石碑后来用来铺设公路,也可以考虑,多少能留下点纪念。免得投入这么多钱,连个纪念都没有,简直太失败了。 做这样的事,其实和他们做的没啥区别。要说严格区分,还真不好区分。柯南想要严格区分,后来就出了乱子,柯南忽略到,不管谁出资,都是为了村民好,做好了的工程,是搬不走的。 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这个道理让柯南从扣工资里学到了。何必太认真呢?是谁帮助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实打实地帮助到村民。 齐思娜那个时候不在村里,在和宋三皮学徒。宋三皮当然聪明,知道就是让齐思娜到基层混两年然后再提拔到相应的位置。这就叫基层锻炼,实际是镀金。 冯菲菲的假惺惺的安排,开始是蛊惑不少人。觉得领导真好!后来发展的轨迹已经出问题,让人慢慢看出,就是要提拔一个人,那就是齐思娜。 聪明莫过齐思娜的妹妹,齐思敏,她看透了冯菲菲的心思。毅然决然不来这个机构。打破了冯菲菲的美梦。冯菲菲的意思是建立真正的家族机构,向公司的方向努力,就是家族公司,然后让她的所有的亲戚都来公司上班,都拿钱,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齐思敏的意思,就是不想来混,因为她很清楚,只要有她姐姐齐思娜的地方,齐思敏准会吃亏,屡试不爽,不用想,一定会发生。 因为齐思娜就是为气齐思敏而生的。齐思敏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是要受气的,受谁的气?就会齐思娜的气。 冯菲菲好话说尽,就是不听,齐思敏要走自己的路。一直坚持学习,相信准备好准没错,到用到的时候,就有用了。在没用到的时候,好像是无用的,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 她的决定没错。这个也让刘小姐特别佩服。所有这两年在宿舍的时候,刘小姐总是很照顾齐思敏,齐思娜很忽视,让齐思娜更加生气,巴不得早点打发走了齐思敏,她好独占房间。其他队工都好对付。金莲是支持她的。其他都无所谓。关键看冯菲菲。只要冯菲菲还在,她还在掌权,齐思娜就不会吃一点点亏。 第676章 为谁忙碌 齐思娜很快就回来了。 这个速度超常。看来是非常紧急。 “刘小姐,你看是这个单子吗?”齐思娜一进来,放在刘小姐桌子上后,说。 她动作很快,刘小姐伸手去接的时候,单子已经放在桌子上,她只好撇着嘴笑笑,拿起单子,看了看,又交给齐思娜说:“没错,是这张单子,很好,办事效率很高嘛!” “我看到我的同班同学了,在街上,怕她认出我来,就赶紧回来了。”齐思娜说。 “那是好事啊!咋就躲开了呢?”刘小姐问。 “不是她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人还好说,不用躲,是一家人。有老公,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我一个人,不好意思。”齐思娜说。 “那更不用怕了。又不是打架,敌众我寡,你怕打不过啊!”刘小姐笑呵呵地说。 “哪里,哪里,不是打架,是怕问我的私事。”齐思娜说。 “你还有什么私事?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谁敢问你?你有什么秘密?不是在朋友圈里都分享了吗?”刘小姐问。 “这个,这个,我没有加她的微信,也不知道她来江城。”齐思娜说。 显然,齐思娜怕她老同学问她,人比人,气死人,人家都两个娃娃了,还有老公可以用来秀秀恩爱,她还是光棍,来去无牵挂,这个就怕问为啥不谈朋友,就怕问多大了,也怕问一个月多少钱。 内地人见面就问核心问题,什么核心问题?越是个人隐私的不便公开的信息偏要问,问了得到了答案才会满意,才善罢甘休,如果不满意,就是没得到别人的个人的信息。也怕知道,也怕不让知道,如果故意不让知道,就会有想法,会不停地猜测。这个更可怕,漫无边际地猜测,然后就传播开去,就是谣言。最明智的方法是赶紧跑,不见面,其次,万一没跑了,就说说无伤大雅的事,可以说说天气如何,或者说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把时间应付过去,毕竟街头上不是咖啡馆,可以坐着聊天,街上就是走路的地方。 老同学见面,应该开心,实际上齐思娜选择逃避,她还是有点素质,要不然,果然和盘托出她的所有的信息,那就等于自取其辱。她不见同学的面,就好得多,不用有心理负担。 齐思娜完成任务,心里轻松,刚准备打开qq聊天,发现刘小姐眼睛盯着她看,齐思娜眼角一瞥,看到这个,吃了一惊,连忙问:“怎么了?刘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哦,不,我想让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这时候是否方便?”刘小姐问。 “方便,方便。”齐思娜连忙回答道。在这个方面她不糊涂,知道是刘小姐在给他发工资,是衣食父母,没有刘小姐,就没有工资。这个是金主,千万别得罪。一旦得罪,后果很严重。 当然,得罪刘小姐,刘小姐也不会马上发怒。 她会温柔地对待,只是在年终评价的时候,会做出一些细微的调整。 “请把这个单子拍照后发给石会计。”刘小姐说。 “好的!没问题。” “你有她的邮箱吗?” “有,我想通过微信发给她。”齐思娜说。 “建议不用微信,这样存在风险。”刘小姐说。 “好的。”齐思娜说。她不懂存在什么风险,不过,听话照做不犯错误,就像上次耽误了航班,新鲜蔬菜没能上飞机,非常可惜。 机构里有不少自以为是的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自以为是的往往都吃亏了。例如齐思娜。 她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微信记录可以保存很久,这些账单如果存在问题,就会被查出来。不过,普通的对账单,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种思想不能要,要说有问题,就一定能查出问题,不过不想查而已。 “发完了。”齐思娜说。 “好的,谢谢你!”刘小姐说。 齐思娜笑了笑,没说啥话,立马打开聊天框,和闪烁的小头像开始聊起来。 刘小姐知道她在干啥,哪怕她戴着耳机,也难逃刘小姐的眼睛。柯南和尹贤仁专注做自己的事。 心里已经明白,只是不说。轮不到自己说,就不说。背后说人的,往往喜欢搬弄是非,柯南不想做这样的人,尹贤仁没有表明态度。 机构的账存在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石小英很费脑筋,不过她很清楚,只要她做了账,一般都没问题,机构的账目不在内地审计。 刘小姐的哥哥在港岛是会计师,对于港岛的审计工作非常熟悉。 他给刘小姐一些建议,并想办法让这些账目都没问题。有了这样的保障,有人支持,石小英的工作压力也不大了,冯菲菲也继续放开手脚来做事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不怕。因为所在的学校不管这样的社会事务。 这就造成了一个两不管地区,荆楚省总公司不会插手机构具体事务,只是给原则性的指导,至于落实情况,他们有他们都一套班子,和机构不存在隶属关系,不用向总公司述职,总公司的负责人可以和机构的联系人联系,主要是冯菲菲,以至于学校方面对冯菲菲产生了意见。有的老师开始提出,好处不能让冯菲菲一个人得了,要利益均沾。 刘小姐迟迟不让柯南他们到办公室来上班的意思,也在这里,担心知道了太多,破坏了或者颠覆了老师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特别是柯南,社会经验比较少,见谁都觉得是好人。刘小姐很清楚,日久见人心,这里的人分门别类,还是有派系斗争的,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有这个本事,要有定力,要能保护自己,也能主动出击。 只有消灭敌手的有生力量,才能确保自己平安无事,这就涉及人事斗争,人心复杂,即使表面上看来没什么,时间一长,结果也有很多问题。 没有谁能独善其身,已经到了这个里面,是不得不来的,因为刘小姐也来了。以前都是躲着的,好像是地下工作。经过长达十几年的地下工作,现在总算可以到地上来了。没想到,一到地上,就有很多的问题。 和齐思娜同时来的一个人,就是陆易丝,她来自江城临县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离江城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陆易丝的姑姑在学校当学校校长秘书。冯菲菲只是总监。 当然,秘书和总监权力相当,都是对学校负责的。 陆易丝接到通知,到机构来报到,然后开始实习,最后确定人员去留,大概六个人要留下一半。就是二选一。进行淘汰的时候,冯菲菲的私心起了作用。 本来陆易丝的表现很好,也很忠诚,聪明,悟性高,一点就通,刘小姐也看中了。就是在最后决定的时候,排除了她,留下了齐思娜。 齐思娜万万没想到会被录用,她自惭形秽,又没有陆易丝聪明,她都准备打道回府,继续回老家天天看电视的,没想到让陆易丝走了。这个让齐思娜体会到,在社会上,要想站稳脚跟,需要有重用的亲戚,只要有关系,就立于不败之地。这个社会靠的是关系,个人能力也占一定的比例,但是不是最重要的比重,而是可以参考的东西。 陆易丝很开心,知道自己没被录用,冯菲菲说的那些安慰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就收拾了行李走了。 在路上,遇到了她姑姑,她姑姑刚好下课,回家路上看到陆易丝拖着行李箱在走着,很开心。 她姑姑名叫姚凤鸣。 “哎,陆易丝,你咋了?这是去哪里?” “回家。” “你咋来了?为啥事?来了咋不来我家?” “没事,我看你忙,就没打扰你,姑姑!” “你还知道我是你姑姑。你来江城,到姑姑家就是到自己家,有啥客气的。” “我来应聘的。” “应聘啥?” “就是火星基金会不是在招聘吗?我来试试。”陆易丝说。 “哦,对了,冯菲菲在负责接洽。”姚凤鸣说。 “对,对,是冯老师。” “怎么样?录用了吗?”姚凤鸣问。 “录用了还在路上拖着行李箱到处跑?” “哦,明白了,那,到我家,中午没别人,我推辞了别人请吃饭,就咱俩,去我家随便弄点吃。外面吃不卫生。”姚凤鸣说。 “不了,我要去赶车,下午还有安排,我忙得很。原来计划这里不行,马上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人需要我。”陆易丝说。 “好吧,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这事和冯老师没关系,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和冯老师闹矛盾啊!我没事。一切都有安排,我相信行善之人必有善果。姑姑,再见!”陆易丝说。 她一说完,就拖着行李箱,快速离开,就像哪吒踩着风火轮一样离开,漂移了。 姚凤鸣看着侄女离开,像风一样,这丫头,真的善良!又聪明,在老家很受欢迎,帮助别人进步,经常做好事,人见人夸,这次想把好事做大,服务更贫穷的地区和人群,就来应聘,按照她的条件,录用不成问题,为什么不录用呢?是不是有什么猫儿腻呢? 她带着疑问回家,竟然忘了买菜,还在打开冰箱,还有剩菜剩饭,就凑合吃了一顿。也没多想,开始准备下午的课件。 下午在学校,遇到了冯老师。 本来两人见面都是为工作,工作之余,很少聊天,这一次因为陆易丝的事,姚凤鸣就问:“听说火星基金会在招聘,有这回事吗?” “是的,因为基金会没有正式牌照,在我们相关的单位招聘,没有向社会公开招聘,怎么了,姚秘书?”冯菲菲问。她感到奇怪。又没有公开这个信息,秘书怎么知道了。 “没事,只是好奇问问,怪不得你最近都忙瘦了,我知道了。加油!”姚凤鸣说。 “哈哈,姚秘书谢谢夸奖,我想苗条都想疯了,总不见瘦。你这句话,让我很得安慰,谢谢谢谢!”冯菲菲说。 “不,你不是胖,谁说你胖,我跟谁急,你是瘦的不明显,这一阵子忙完,你可能要瘦十斤下去。”姚凤鸣说。 “那太好了!看样子,人还要忙碌起来才行。人一忙,就会瘦,比体育锻炼瘦身等瘦身方法要好得多!”冯菲菲说。 两人寒暄完毕,各自转身离去。各自怀着恨意。 姚凤鸣和校长关系好。冯菲菲作为总监,和一把手关系好。结果,她不把姚凤鸣放在眼里。 姚凤鸣知道她和一把手关系好,但是一把手老了,迟早会被校长取代。如果投资,还是投资在校长那里比较稳妥。一把手肯定不会主动让位置,这就需要校长做功课了。 冯菲菲走了之后,姚凤鸣就派办公室干事小鱼儿去调查冯菲菲所招聘的员工的背景。 小鱼儿做这事轻车熟路,他很快就查出各个员工的背景,包括第一批第二批的员工,都查得清清楚楚。然后在电话里约定了姚凤鸣见面。 姚凤鸣会意,知道电话里说不好,怕泄露消息,就让小鱼儿直接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比较大,但是,没有“一把手”的办公室大。 姚凤鸣在外面的办公室,有一间办公室,一部电话,校长在里面的办公室,外面是走廊,也有门,校长可以从外面走廊进他的办公室,也可以从秘书室走进办公室,等于说,校长办公室有两个门。 小鱼儿敲门,姚凤鸣让进来,问:“怎么样了?我还没去开会,校长还没回来,他不在,你先说吧,办公室就我俩。” 小鱼儿转身关上门,这房间隔音效果不错,外面的噪杂声马上消失。 小鱼儿说:“查清楚了。一共招聘的三批。第一批和第二批是一个县的,都是当地推荐的优秀人员,表现良好,品德高尚,比较一般的人有很多特点。暂时是这样,不知道以后。第三批新招进来的员工,是面向全省的,更是尖子中的尖子,当地推荐,分别面试,精挑细选的,其中,还要秘书长您的侄女。” 姚凤鸣一听,心里很得意,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示意小鱼儿继续讲下去。 第677章 惊鸿一瞥 小鱼儿压低了声音说:“秘书长,冯老师的外甥女录用了。您的侄女被淘汰了。据说,您的侄女各方面都比她优秀。带队的老师都一致认为,如果不录用您的侄女,这个机构的损失就太大了。还有,冯老师的外甥女好吃懒做,啥都不会,就是来白拿工资的。这件事,让他们机构的人,个个都义愤填膺,但是,慑于冯老师的威严,他们个个都不敢吱声。”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已经打听清楚了。冯老师的安排没有错。我找的人是十分可靠的。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小鱼儿说。 “哦,哦,我明白了。难怪她最近表现诡异呢,原来有这档子事。”姚凤鸣说。 她说着,陷入了沉思。 小鱼儿见姚凤鸣不说话,就悄悄退出去了,没有打扰她。 小鱼儿很清楚,遇到这个时候,姚凤鸣是在想问题,不便打扰,知趣地离开是上策。 姚凤鸣心想,这个冯菲菲胆子太大了,不是因为她会巴结领导,刘小姐不可能跟着她做。本来是我的,她抢了头功。她是总监,不搞具体事务,我是秘书长,安排领导下达的任务,这个慈善事工是其中的一个,领导被冯菲菲迷惑了,将慈善事工交给她来办,让她和刘小姐接洽并合作,是不妥当的,因为冯菲菲特别自私。她经手的东西,都要打折扣,雁过拔毛。这个肥差交给她,她不是大赚特赚吗?赚到了之后,再和领导分赃,这样下去,坑害的是真正有需要的人。这样下去,真的影响学校的形象。 冯菲菲这样做,是明明白白欺负人了。刘小姐来和学校合作,她抢先了,争取到了财神,然后,又录用她外甥女,不用我的亲侄女,再说,她外甥女啥本事都没有,是吃闲饭的。我相信小鱼儿的话,没有添油加醋,这个冯菲菲故意在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决心已经下了。一定要让她下马,承受最严厉的惩罚,简直太不尊重人了。 她正沉思,旁边的门响了,啪嗒一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脚步,慢慢走到办公桌前。 姚凤鸣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她知道是校长来了。 她轻声说:“校长,你要的材料都在这里。请过目,如果不合适,我再修改。” “好的,放那里吧,你准备的材料,没问题,我不用修改。这些年都是这样。最近怎么样?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校长关切地问。 “我?没事。都很正常。”姚凤鸣说。 “别瞒我了,我都看出来了,平时你不是这样的。说吧,有啥难事,直接说,我们多年的战友了,需要帮忙,请直说,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校长说。 姚凤鸣看着校长一脸认真,知道他不是应付,就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给说了。 校长听完,半天不说话。 姚凤鸣心想,遇到难啃的硬骨头了吧?这个冯菲菲可是不好惹的,谁惹了她,她就和谁拼命。她完全是亡命之徒啊! 姚凤鸣知道校长为难,就要离开。校长笑了,看着窗外,喃喃地说:“你别着急,看看情况再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姚凤鸣点点头,问:“谢谢校长关心!” “客气啥?我们是一个战壕的,以后看,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你去吧!”校长说。 听了校长这一席话,姚凤鸣心里有了数。额头上的汗,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赶紧用抽纸擦干净,继续埋头工作,她知道了校长的态度,现在还不动她,等羽翼丰满了,再拿下她不迟,现在就任其发展,猖狂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偃旗息鼓,再也无力气,等敌人疲惫不堪,再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学校“一把手”权势较大,基本出席重要会议,都是他坐中间,校长坐旁边。校长每次发言都简单扼要,风趣幽默,“一把手”的发言显得呆板严肃,不苟言笑,让人产生一种惧怕感,因为脸拉的长,没有笑容,总是在训斥人的样子,或者总是债主的模样,所有人都欠他的钱没还,他这样的表情,可以做表情包,用来吓人。有才华的学校学生中间,也有这方面的高手,真的创作出一些漫画头像,在同学之间传播,大家都知道画的是谁,就是没有任何说出来。 同学们秉承一个理念,就是绝不为了自己的个人前途出卖同学。校长支持同学们的做法。当然,“一把手”不知道自己成为漫画头像,流行于校园,因为没有人告密,大家都形成统一概念,就是债主是“一把手”,所有人都是债务人。没有谁不欠他钱的,因为他见了谁都是很生气的样子。 “一把手”在学校一手遮天,表面上不苟言笑,也不发脾气,每次开口说话,都说要爱。 爱是他的口头禅。 看他非常严肃地说出爱这个字眼的时候,总觉得爱被污染了。 本来挺好的一个字,被他一说,就显得别扭,以后每次要用到这个字的时候,就感到不安,这是同学们和老师们的感受。 他的严肃样子,被动漫爱好者画成了头像,在同学和老师之间传播,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会心地一笑即可,无伤大雅。 姚凤鸣心里有个结,知道她侄女落荒而逃,本来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的能被录用,结果为他人作嫁衣裳,心里实在不甘。 她联想起以往和冯菲菲的一些过节,觉得最大的敌人就是冯菲菲。虽然“一把手”大会小会在会上口口声声说爱,要彼此相爱,要爱,一定要爱,不厌其烦地说,可是没有谁能听进去。当面说得好听,背后还是相互伤害。 可能“一把手”所处的位置不一般,听到的消息比较全面,不会偏听偏信,如果真是这样,还比较公正,人人心服口服,事实上他和冯菲菲是一样的,不是任人唯贤,是任人唯亲。 冯菲菲是他的学生,接受他的教导,别的都没学会,就是单单学会了拉帮结派,用自己的人,特别是亲戚,或者同乡,同学,总之,只有稍微带点关系的都用。如果有利用价值的也用,例如刘小姐。 柯南见到“一把手”的时候,是在参加一次会议后到新落成的培训大楼楼顶观光的时候。会后,他邀请大家上楼顶看看。 楼顶不会对外开放。 培训大楼在山顶上建立,在这一带是最高的建筑。上了楼顶,一览众山小,附近的风景都在眼下,一览无遗,方圆数十里都能看到。真是赏心悦目。 他问柯南:“你从哪里来?” 因为柯南没看风景,倒是对他戴着的老头帽感兴趣,有的劫匪抢劫都戴着这个,在老头帽上挖两个洞,只露出眼睛,一般在警匪片里常常看到,一般都在银行里出现。 柯南正在这样想,“一把手”仿佛看出柯南心怀不轨,就突然问他。 柯南仿佛被看穿了心事,连忙说:“我来自襄阳。” “一把手”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看远处。柯南心里发毛,这个人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他还准备应对第二个问题,对方不问了,柯南也就走开,到处闲逛。 他不明白“一把手”问这个话的目的。 后来侧面打听,原来“一把手”的老婆来自豫州。 巧得很,冯菲菲的老家也在那里。难怪呢,这是有目的的。 柯南还不是学校的老师,也不是学生,只是参加会议的代表。他没必要拉拢一个代表。再说,他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不是同乡关系,就懒得再问,那么,柯南就放心了。 没想到,现在柯南在冯菲菲手下做事。也遇到过“一把手”,他再没反应,哪怕柯南对他点点头,他也没反应。柯南以为他瞧不起人,而后也就不对他点头了,他还是没反应。柯南估计他是睁眼瞎,或者视力严重有问题。 后来经过考证,他的视力很好。不是看不到,就是装看不到。他的这样的冷漠的态度,对谁都一样,就是对上级领导,还是看得到的。他在上级领导面前,表现殷勤,非常得体,说话温柔,面带春风,不愠不火,表现良好,令人侧目,如果想要学习他的这个本领,还真得下点功夫。 柯南清楚了,原来他对于社会地位低于他的,是瞧不起的,包括老师和学生,对高过他的,则特别巴结,哪怕他戴着老头帽,也难以掩饰他的趋炎附势。 柯南也就不再对他打招呼,看到也跟没看到一样,因为他又不负责给柯南发工资,也不存在绩效考核,更不用提拔他当官。在这个学校,要当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包括经常送礼,柯南也没有钱,也不想当官,也没有机会当官。 柯南的决定是对的。他没有心机,不会算计。他为人耿直,不会说虚伪的话,对人保持距离,做事认真不敷衍,因为这些优点,导致犯错,因为人家都不按照规矩出牌,结果容易被淘汰出局,或者成为不受欢迎的人。 姚凤鸣和柯南的认识,也是在会议的晚餐上。 他看到姚凤鸣在安排晚餐,主持请她发言。她简明扼要地说:“大家开了一天的会,肯定饿了,开饭!” 说完,就下了台。 晚餐宴会厅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柯南第一次认识的姚凤鸣,就是这样的,她会体贴人的需要,不喜欢形式主义,喜欢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马上着手解决问题。 他没有和姚凤鸣说一句话,因为没机会。姚凤鸣非常忙碌。柯南只是忙着吃饭。至于席间相互走动,相互认识啥的,这些柯南都不去做,觉得没必要,自己没混个啥名堂,就是一个代表,名不见经传,啥都不是。何必要去丢人呢! 这样也好。姚凤鸣也注意到了这个小伙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也没说话,只是留下了印象。 柯南觉得姚凤鸣比冯菲菲强一千倍。因为姚凤鸣太优秀,就让她担任了秘书长。冯菲菲爱提意见,就担任总监。 要说务实,还是姚凤鸣,务虚,就是冯菲菲。 冯菲菲喜欢夸奖别人,让别人听了舒服,但是没得到实际的好处,有时候还受到亏损。 姚凤鸣不同,她不夸奖别人,不是她不会,她觉得还是要实际一些,给人带来实际的利益,哪怕得到实际的安慰,说话不带虚的,都是实打实的给人好处。和姚凤鸣打交道时间长的人,还有打交道时间短的人,都能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所以,姚凤鸣的办公室,总是人满为患,很多有需求的人,需要解决问题的人,都来找她。她不收礼,也办事,并且办成功,不讲条件,也不在办成事之后再收礼。她深得民心,大家都喜欢她。 比较而言,身为总监的冯菲菲的办公室,门可罗雀,如果有人找她办事,必须先礼后兵,就是先要送礼,再来开口。如果送礼不行,事也办不完全,如果礼物够分量,才能解决好问题。冯菲菲体会到了权力的滋味,所以对这个位置十分在意,紧紧抓在手里,坐稳,稳如泰山,别人休想拉她下来。 姚凤鸣不知道怎么对付冯菲菲。校长也暂时无计可施。因为校长被总监告状无数次,校长也十分头疼。毕竟很多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搞得他头大。他很清楚,如果想要扳倒冯菲菲,必须要先扳倒“一把手”。没有了“一把手”,也就没了冯菲菲。这是外科式的大手术。 要想扳倒“一把手”,必须查清楚他的靠山,上面有靠山,就不容易扳倒。要想扳倒,必须扳倒靠山,他的靠山没了,也就没了他。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的靠山不再提供支持,转而培养新的领导人,也可以达到目的。他的靠山,还没查清楚,现在是隐形的,从外在表现来看,每次上面来人,“一把手”都表现殷勤,只要是上面来的,哪怕是普通的办事员,他都不马虎,特别恭敬。到底谁是他的靠山呢? 第678章 终结麻烦 校长心里憋屈,对外是校长身份,实际毫无权力,凡事都要经过“一把手”点头才行。不经过他,就有好戏看。 对姚凤鸣的侄女陆易丝这件事来说,的确是很麻烦的事。如果把陆易丝也录用,就不会有麻烦,暂时是的,从长远来看,还是有麻烦。 麻烦在哪里? 在冯菲菲那里。假如在校方干预下,冯菲菲录用了陆易丝,只要陆易丝在冯菲菲的领导下,万一陆易丝和齐思娜闹矛盾,那么,冯菲菲肯定要偏心。 这个已经很明显。齐思娜有冯菲菲支持,无奈干什么,都十分聪明,但是,聪明容易被聪明误。她和露易丝的争执,会发展成为姚凤鸣和冯菲菲之间的争执,那么,学校就整天为解决私人恩怨而忙碌,做不了正常的事。 想来想去,还是不在一起好。那么,冯菲菲用自己的外甥女,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如果出问题了,机构出问题,就说是陆易丝干的。不是她外甥女干的。这样对姚凤鸣秘书更不好。 想来想去,也没一个好点子。 姚凤鸣知道校长拿冯菲菲没法子,校长见了冯菲菲还是笑嘻嘻的。 冯菲菲面子上也和校长相处融洽,和姚凤鸣也没什么特别障碍,交流起来也过得去,就像没话说的时候,谈谈天气咋样,这个是共同语言,可以寒暄打打招呼就够了。 说天气没问题。姚凤鸣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只要鱼饵给够,保持香味,颜色也鲜艳,有活力,就可以。 事实上,文字是厉害的武器。在文字方面,功夫最棒的还是姚凤鸣秘书。否则,她就不是秘书长。冯菲菲就逊色多了。每次发表会议演讲,正式场合的稿件,都是出自姚凤鸣的手。 “一把手”需要的稿件,也在第一时间想到找姚凤鸣。因为姚凤鸣分身无术,就让小鱼儿来代写。小鱼儿的文字功底也深厚,比较扎实,文风和姚凤鸣的有区别,但是,区别不大,姚凤鸣一手栽培起来的助手,写出的稿件以假乱真,有好多次都是小鱼儿代笔,给“一把手”准备演讲稿。 如果忘了,“一把手”就拿出他的杀手锏,就是关于爱的文章,他一辈子可能就记住了这一篇演讲词,经常用,但是,也提到了一些新的东西,结合此情此景,临场发挥,也能以假乱真。 演讲内容差不多,可以添加一些新东西,结合天气,会议的主题还有内容,胡编乱造,就可以应付过去。因为他是“一把手”,也就无所谓面子不面子,谁都会给面子,不会哄下台来的。一是没意识,二是没胆子,人都习惯了鼓掌,不鼓掌的就不会被邀请到会参加。 冯菲菲的演讲稿,“一把手”看不上,总是让她修改,改来改去,还是没改好,“一把手”看她那么吃力,也就不为难她,就是自己来现场发挥。现场发挥的好处是,不必盯着演讲稿,可以随便说,这样,可以和观众进行目光交流。哪怕他目无表情,也能看到观众的反应如何。从这个方面来说,还是值得的。 有一次开会,冯菲菲介绍经验说:“领导一直在帮助我,有时候太严厉,快要逼疯了,他要我改了很多遍,最后还是通过了。以后写稿,还是严格要求我,多次修改,最终过稿,我一听到写稿,头都大了,看来,写稿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不过,我的天赋还是有的,写稿也是从无到有,慢慢地摸到了门道,就感觉轻松多了。” 冯菲菲撒谎的样子,和正常人一样,不动声色,也不会有其他躲躲闪闪的动作,看起来是铁板上钉钉子,跑不了的。她骗了机构所有人,包括刘小姐和齐思娜,这样的操作有过多次,记不得了。柯南看出她的话里有问题,就不再相信。 当然,冯菲菲没发现这个异常,继续大放厥词。直到刘小姐起身去了卫生间。 刘小姐也发现了异常,不过,她是观察到了柯南的反应。这件事的真相,好像是柯南最清楚。刘小姐结合冯菲菲的一贯表现,发现她有时候写文章的确不够通顺,在用词方面也不恰当。 话说到这里,因为没有证人,也就无法证实冯菲菲说的对与不对。最好不听,免得恶心。 冯菲菲察觉到有人不爱听,笑道:“我是骄傲了吗?不啊,我觉得自己很谦虚。我只不过说出来别人不敢说的事。谁都这样想,就是不敢说。我是敢想敢说。这个不难。” 的确,无敌的女人,什么都敢说。无所谓美丑,也不管是否动听。不能取悦所有人,那就取悦自己。 姚凤鸣的写作水平是全校师生中最厉害的,这个都公认,大家都喜欢她的文章,冯菲菲大言不惭,目的是想胜过姚凤鸣,真实水平不是靠吹牛吹出来的。 冯菲菲正在顺水顺风的时候,势不可当,上下都玩的转。“一把手”支持,刘小姐给钱,要啥有啥,呼风唤雨,都是让人侧面,不敢公开叫板,连姚凤鸣都决定回避其锋芒,不要硬碰硬。况且,现在就是“一把手”说了算。 校长要对“一把手”负责,不能擅自作主张。现在要做的还是要隐忍,等待时机,如果“一把手”不主动辞职,这个事就不好办。有一定的难度,但不是不可能。要有冒险精神,不安于现状,才能有进步。 校长知道“一把手”做到这个文职不容易,要想上位,必须来个“釜底抽薪”,扬汤止沸,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这样就不能成功。 问题是谁是他的后台,谁能帮他?这些都是问题。 小小机构,招聘员工,利用手中的权力,要谁不要谁,都是冯菲菲一人说了算,谁是冯菲菲的靠山,显而易见,就是“一把手”,当然,这个是小事,要解决这个麻烦很容易,只要从根本上解决掉“一把手”,剩下来的事都很好解决。 这个问题的症结就在他。 学校这两年进展缓慢,招生也面临考验。有较大的压力,不是上面支持,恐怕很难维持下去。人人都感到了威胁,还有无形的压力。 “一把手”办公室。冯菲菲在。 “冯老师,你最近是不是招聘了新员工?”“一把手”问。 冯菲菲心想,这是谁走漏的风声?本来不在这里办公的意思就是要遮人耳目,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她来不及细想是谁泄密,连忙说:“是的。” “你们的业务扩大了吗?”“一把手”问。 “业务还是那么多,就是服务地区扩大了,放心,每次签订新的协议,都是把我们学校放在首位。火星基金会在末位。”冯菲菲说。 “这就对了!没有我们学校,基金会就没办法运作,没有你,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成绩这么大的影响,我看到了网上有评论,说火星基金会所做的事,真好!加油继续做下去。” “谢谢领导的栽培。” “我们栽培你什么,你是自我生长,等你羽翼丰满,就该展翅高飞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的老公不就飞走了吗?跑到漂亮国和小三度蜜月去了。我觉得你应该能够走出来那个阴影,重新面对生活,生活对来说太严重了。”“一把手”说,带着关切的表情。 “谢谢领导关心,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咎由自取,我也很满意,不存在难过,没有了婚姻的束缚,我很轻松自在,不考虑再婚,也不考虑恋爱,现在一个人过得挺好!”冯菲菲说。 冯菲菲看出来“一把手”好像带着什么目的,不过没有多想,他给人的印象是正面的,是没有问题的,是正确的。如果有丝毫的怀疑,就是对他大不敬。这个是要不得的。 冯菲菲当然清楚,她这一切都是领导给安排的。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会这么顺利。也经过了挣扎,走过了幽谷,看不到光明和希望,是“一把手”带着走出黑暗的,应当感谢他!他的老婆很好,就是长得不咋样,但是会英语,也会翻译,也会说,这个就很厉害了。像冯菲菲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她也想学外语,可是没学会。 她后来索性不学了,太伤脑筋。 “我听说你有很好的伙伴刘小姐,不是吗?” “是的,我有一个好朋友,就是火星基金会的荆楚负责人刘小姐。她常常和我在一起。” “那样最好,不会感到孤单。她怎么样?习惯了吗?” “习惯了,适应能力很强。我和她合作没问题,她很有爱心,我经常向她学习。她有很多优点值得我学习。” “那就好!只要不闹矛盾就好。你和她保持好的关系,让她留在荆楚,特别是留在江城,只要她在,就有项目过来,火星基金会还是相信他们自己的人。”“一把手”说,他的眼睛浮肿,像是喝酒喝多了显得皮肤松弛,眼袋明显,像是多长了一对眼睛,一直在沉睡,肉眼惺忪。 头发已经所剩无几,看起来岌岌可危,成为重点保护对象。 冯菲菲还没到知天命之年,头发已经斑白,显得好像很容易操心的样子,这个样子,猛一看,还是显得老,在她心目中一直否认这个事实。 窗外有阳光撒进来,星星点点斑驳陆离,墙角的花架子上有不知名的兰花草,有些叶子看上去出现斑点,显得生病的样子。 没有谁会在意这个兰花,兰花可能也见证了“一把手”的阴谋,如果能记住他说的话,说不定成为污点证人。冯菲菲曾经是“一把手”的学生,对冯菲菲的理解还是很清楚的。她的婚事,也和“一把手”有关,恋爱是她的事,办婚礼是“一把手”的事。 她对婚姻的美好向往结果被现实击碎,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她最大的希望的就是日子重新来过,这样就不会犯错。 她本来以为找一个有共同信仰的,算是志同道合,最终还是打错了算盘,有共同的信仰,也无法阻挡犯罪的脚步,她的老公就这样去了,成为戴罪之身,到了大洋彼岸,过他的神仙的日子。她孑然一身,旁边还好有儿子,还有刘小姐,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我也没想到会出问题。我也在努力经营婚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输给了天,人再强大,也是不值一提的。”冯菲菲说。 “这个也没什么。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下,就是再牛叉的人,也会有考验。人人都有追求个人幸福的权利,这个不能剥夺。只要他觉得有必要,就去追,如果他要离开,你是拦不住的,因为腿在他身上,他要走,就难留。如果他不走,就是撵也撵不走。”“一把手”说。 “我和他之间本来就不是很了解,当时也犯糊涂,过分相信信仰的力量,谁知道,信仰也有假的,拜错了神,自然会自食其果。我也没想到我的人生会是这样,有了这样的变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我太天真,不知道世情,不清楚人心。直到他生米煮成熟饭,我才猛然醒悟,我宁愿选择遗忘,可是做不到,有一段时间我简直天天做噩梦,不是刘小姐无微不至地关怀,我可能会得抑郁症。现在好了,已经正常了。我不认输,是因为我觉得我不是太差,如果想要找到像我这样的女人,恐怕打着灯笼都难找。”冯菲菲说。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这个自信,没错,你是很好的。从哪一方面来说,你和他没有差别,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还强,估计是你太强,他感到了压力,只有选择离开,这样他才能体会到自由,没有压力。你太强大,他自叹不如,只有找一个崇拜他的人结婚了。你说是不是?”“一把手”说。 “有道理,我觉得我不能拖他后腿,他那么优秀,特别是英语,我十分佩服,正因为如此,我才在其他方面努力学习,看了不少书,最后还是输在年龄上。我看不到他的小三有哪些优点。”冯菲菲说。 第679章 谁来做主 冯菲菲没想到“一把手”关心自己的私事,本来不想说,见他再三询问,也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真后悔没有用心经营婚姻,不过,她还是觉得错的不是她,而是晓峰的爸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等哄到手了又不珍惜。 “一把手”任真望其实很愿意调解这些事,他从破碎的家庭中看到人心,他向来不喜欢被人欺骗,对于毫无关系的人的话,他一般不信,对老乡的话,信一半,对老婆的话,信三分之二,就是对自己孩子的话,也不是完全相信,大概占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多样子,他的这个习惯养成多年。 任真望大概位高权重,高处不胜寒,得不到真相,他感到孤单,听别人的故事,他觉得过瘾,好像是在看电影,现实版,加上自己的想象,他很享受,没有谁同情,不过,有的情节可以引起共鸣,不过,是稍纵即逝。 冯菲菲很清楚,任真望虽是“一把手”,他还是需要帮手的,找到合适的帮手不容易。 任真望慢慢感到冯菲菲有点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她在家里没做好媳妇,结果老公见异思迁,离她而去,她的这个毛病如果不改变,就有可能影响到学校的发展,不能太过膨胀,要不然就有问题。现在还是自己人,不会造反,如果她一旦上位,就没有别人的说话的权利了。 任真感觉到了威胁,对冯菲菲的恐惧超过了对校长的恐惧,他想到冯菲菲擅自做主的几件事,都让他感到自己被架空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在家里当家作主,在单位也想做主,在机构可能也是做主,要不然,招聘三批了,他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叫季柯南的,特别有印象,这个小伙子看样子有点才华,不过,不愿意站在他这一边,如果不能站过来,就是敌人,一定不能重用,要防备,不可掉以轻心。斗争很惨烈,不能有妇人心肠。 他这么想着,看着冯菲菲,觉得她是有心机的,笑里藏刀,大概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可是没有谁可以信赖,她不理想,也总比没有要强。 想到这里,任真望说:“你家晓峰现在怎么样?” “他?很好!他最近在学架子鼓。”冯菲菲说。 “哦,我明白了,难怪总是听到有人敲鼓。是他啊!”任真望笑着问,他的笑,似笑非笑,看起来很无奈,又是无话找话的状态。 冯菲菲知道自己对他来说还是有用,因为任真望是孤家寡人,在学校,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对于她来说,还是相信的。 人到了这个地步,好像是救命稻草,抓住哪个就是哪个,哪怕没啥用,还是要抓。 “是的,他也是五分钟热情,过了这阵子就不会再打了。这个我最清楚。你也不用担心了,最近吵到你,不好意思,他和他爸一样,都是热情来了,兴趣来了,马上开始,过了之后,慢慢冷淡,再也没兴趣,我最清楚的。以后,架子鼓要卖了。不信就走着瞧。”冯菲菲说。 “这个没什么,我觉得他兴趣广泛是好事,年轻人都想趁年轻闯一闯,如果不闯,不知道咋回事。闯了才不后悔。如果胆小,啥事都干不成。没有创新意识,就会停滞不前,不管是学校,还是家庭,都需要不断调整。”任真望说。 “是的。没错,这个家伙,就是想要讨得他女朋友喜欢,其实没什么。我觉得他肯定比他爸强,知道怜香惜玉。”冯菲菲说。 “不,他爸爸还是懂得怜香惜玉,要不然,小三也不会跟着他,那么死心塌地,还为他生孩子。在家里,还是男人做主,女人是副手,如果搞反了,家里一定不会幸福。”任真望说。 “那么,任老师觉得家里女人不做主,大小事都是男的做主,家里就会太平无事了吗?”冯菲菲问。 “我家里是我做主,我老婆是我的参谋。这样顺序才不会乱,有秩序。孩子也理顺,听话,不容易出问题。所谓严父慈母,这个是大多数家庭的模式,现在很多女人忘了,就觉得自己有钱,就开始膨胀,不知道自己是谁,忘记了本分,做了男人做的工作,担任了男人的角色,这就直接导致了家里的男人不被尊重,成为可有可无的角色,男人不能发挥作用,孩子不尊重父亲,妻子不尊重丈夫,家里就乱套,结果是,没有秩序,孩子容易叛逆。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重新评估,并进行及时的调整。”任真望说。 “怎样调整?已经来不及了。小时候容易,就像树木,小时候容易矫正,长大了,歪脖子树就无法调整过来。”冯菲菲说。 “这个不晚,人都是会改变的,就像人以前喜欢什么,后来不了,再过一段时间,又开始喜欢另外的东西,人总是会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任真望说。 他们正在说着闲话,有人敲门,任真望对着门喊:“进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是校长,校长一进来,冯菲菲立马站起来。连忙打招呼说:“郭校长,您好!” “你好!你在这里。”郭校长说。 “对,来汇报一下工作。”冯菲菲说。 郭校长瞥了冯菲菲一眼,没说话,笑了笑,冯菲菲知趣地走开,自言自语道:“我还有好多事要忙,简直太忙了,太忙了!” 上了一定的岁数的女人,大概都喜欢啰嗦,没有人听,就自言自语。这个是很正常的。大概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朋友就会越来越少,特别是异性朋友,寥寥无几,反之,女性朋友增加,慢慢增多,大概都有相同的命运。 她一走,门也没关,郭校长去把门关上,然后,毕恭毕敬站在任真望面前。 “我让你来,是听说一件事,你看怎么处理。”任真望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事?”郭校长问。 郭子旭没想到任真望主动找他商量事情,看来任真望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人的问题。” 郭子旭一听,脸都变色了,说:“她?她?她?” “对,就是她,她被投诉了。”任真望说。 任真望其实不想对郭子旭说这件事,现在任真望感到了威胁,就想听听郭校长的意见。 郭校长一听,心想,你的学生被投诉,和你有关系,你教的学生,不向你学习向谁学习? “她一向很聪明,这次咋就被投诉了呢?”郭校长问。 “她说聪明,但是小聪明,聪明没用在正路上,被投诉是早晚的事。我先不说写投诉信的是谁,就说事吧。”任真望说。 “行,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郭校长说。 “她现在和刘小姐在一起,港岛过来的钱,数目较大,都不经过咱们的财务,涉嫌违反会计法的问题,有会计投诉说,因为用了本校的名义,恐怕以后要担责任,本校也没得到一分钱,却要为她闯的祸买单。她招聘进人的标准是自己定的,到底进来的人怎么样,都不是很了解,假设冯老师不出问题,也难以保证她手下的员工不出问题。据说,有些员工有劣迹,就是相信会改邪归正,也要经过严格审核才对。这样才能保障机体的安全。”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关于对她提意见的不少,我都觉得没什么大事,都容易解决。要她保持工作的积极性,也要让她保持廉洁,就不容易。都会被钱打动,人为了钱做事,成为钱财的奴隶,这样的人非常多。当然,不排除冯老师已经成为钱财的奴隶,我在面子上和她过得去,实际上也在怀疑她是否廉洁,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她常常接触金钱,难免会沾染上铜臭味。正因为她天天和钱打交道,我就不能保证她很有定力,特别是在面临贪婪的欲望煎熬的时候,就更容易动摇。”任真望说。 “没错。” “你也看出来了,她很有钱,从她吃的穿的用的,到儿子的变化就知道了。”任真望说。 “她儿子怎么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你听得到有人整天敲鼓吗?” “听得到?” “对,听人弹钢琴很正常,听人敲鼓就少见了。她儿子花了不少钱,学这个学那个,都是半途而废,要是条件许可,她敢让儿子随便出国玩,只是因为她有钱,可以凭着有钱办很多事。她可以说是我们学校最有钱的,但是她的工资和我们的都差不多,凭什么她就过得特别滋润?这个就是因为要财团支持。” “那怎么办?”郭校长问。 “就是找你商量这件事。”任真望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郭校长说。郭子旭其实不知道任真望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万一弄错了就麻烦了。要知道,冯菲菲是任真望带出来的学生,无论如何,他们的关系都非同一般,有师生关系,这个条件,是郭校长不具备的。郭校长之所以能当上校长,除了业务水平和能力,更重要的是关系。所有都讲关系,如果不讲,那么就请闭嘴,不能说话是十二分痛苦的事。如果剥夺一个人的言论权,恐怕挨一顿打还要痛。 “我看这样处理,先找刘小姐谈一谈,看看她的意思。然后再做决定。当然,要想不让小冯起疑心,最好安排一次会议,茶话会,轻松愉快的会议,邀请她俩都来参加,这样就不会让小冯起疑心。你看怎么样?”任真望说。 “我看行,刚好中秋节快到了。我们学校有一些回不了家的老师可以聚一聚。这样,我看刘小姐肯定也回不了,因为中秋节交通不便,有太多的人都要赶回家,造成了一票难求。这个现象持续多年,我看也没什么改变。就是有私家车,刘小姐也不可能开着私家车到港岛。”任真望说。 “是的,她一定会回不了家。我来安排。”郭校长说。主动请缨,觉得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做好了,任真望开心就好。任真望也知道郭校长办事认真,像这样的茶话会,他做过多次,每次都很精彩。 “好,你去办。注意,不是鸿门宴,是联谊会。让刘小姐走出小圈子,和大家见见面,知道这个学校不仅仅只有一个冯老师。”任真望说。 “好的,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郭校长胸有成竹地说。 “行,你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任真望说,然后头往真皮靠背椅上躺着,仰着头,闭着眼睛,张开口,像是在唱美声歌曲。 郭子旭慢慢退出任真望的办公室,轻轻关上门,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想,看来任真望在防着冯菲菲了,如果冯菲菲给任真望造成了威胁,那么,就有机会上位了。如果师生相斗,肯定有一方受伤,非伤即亡,消灭一个,就会失去很多最后胜利的机会。 如果死掉的冯菲菲,等于任真望失去左膀右臂,就没力气继续跟我斗。如果死掉的是任真望,一般情况下,就是我来接班,接过权杖,给学校掌舵。如果两个一起死,那更好,等于学校里没有了敌人。要知道,冯菲菲是貌合神离,她不是和我同心的,假如我和她是同乡,也不会同心。她的性格怪异,一般人都不适应。开始还可以,后来就不行。 郭校长陷入沉思,完全没注意到姚凤鸣在旁边。 “怎么了,校长?”姚凤鸣问。 “现在遇到了麻烦事。”郭子旭说。 “什么麻烦事?”姚凤鸣问。 “刚才‘一把手’找我谈话了。” 姚凤鸣一听,觉得有事,连忙问:“‘一把手’找你谈话,难道说你犯错了?” “没有。他倒没对我说什么。只是说要让我筹办一个会。其中要邀请火星基金会的刘小姐。”郭子旭说。 他一说完,姚凤鸣就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第680章 非鸿门宴 姚凤鸣听了这话,感到要问清楚,这么敏感!要刘小姐来赴宴,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因为刘小姐的特殊的身份,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属于校外人士,而且是港岛来的女士,和这个学校本来就没有交集,现在突然要这么干。真让人想不到!这个就像是鸿门宴,等信号,然后杀掉。现在不搞鸿门宴,就是茶话会,也可以说是联谊会。 八月十五,月亮皎洁,不够圆满,比较亮堂,城市的灯,将夜照得如同白昼,月亮还是很亮,证明这个时候的月亮也想到人间凑热闹。 刘小姐还是接受了邀请,因为她知道有冯菲菲在场就不会太尴尬。她才来荆楚省江城市的时候,就到了学校,学校当时向社会发出了募捐邀请函,火星基金会也接到了这份函件,就是让基金会拿钱救灾。 比较而言,火星基金会还是相信学校的,这个善款可以帮助贫困地区的人渡过难关。当然,只是暂时救急,后来灾情过后,要想持续发展,帮助别人脱贫,就要继续给人脱贫的方法,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就是给鱼只是暂时解决困难,要想长期得到鱼,就要教会别人怎样钓到鱼,就是金手指,钓鱼的方式。 金手指点石成金,大多数人都没有,如果有这个本事,那么就是世上最富裕的人。 这个本事虽大,但是,不能指点自己的儿女或者配偶,如果指点了,他们也会变成金子。人和金子比较,金子不算啥,有的颠倒过来,人不算啥。 在这样的基础上,火星基金会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然后派刘小姐来到江城。如果项目款能放心使用,就不用刘小姐来江城。要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就要动动脑筋。 在确定谁是合作伙伴的时候,等于让刘小姐来选择,都到会议室来,过过目,要说招聘员工,先招聘机构负责人,郭校长和任真望都十分重视,都各自揣着一本帐。 都会打小算盘。 郭校长想用姚凤鸣,任真望想用冯菲菲,都是竭力推荐,当然,还有一些陪读陪考的,这些是陪衬,都没希望,刘小姐看姚凤鸣还顺眼,就想要和姚凤鸣合作。 郭校长很高兴,眼看就要确定下来,任真望说:“我看要从长计议。秘书长写作任务很繁重,大会小会都要写发言稿,如果让她下乡,我要用稿子,谁给我写?” 他这一说,等于否决了郭校长。 郭校长脸上挂不住,想走,又不敢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弄得局促不安起来,这个人可真狠,竟然不尊重刘小姐!难道不怕刘小姐不干了,到别的省不成? 任真望就是铁了心要让冯菲菲来做这件事,只要是冯菲菲——他的学生——来负责,他就容易控制,能掌握事态的发展,他有这个自信。不是说说而已。他在社会上拼搏多年,就像是在江湖上行走,经过不少事,见过不少人,听过不少传说,当然也有奇迹,这些为数不多的身边人身边事,足以让人感叹。他知道,只要掌握了财政大权,就等于有了真正的权力。其他都是浮云,都是虚名,最终不会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或者效果。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能打乱他的计划,谁不听话,谁就是他的敌人。任真望作为“一把手”,这些年就是这样做的,一路走来,经过不少风风雨雨,很清楚他在做什么,哪怕很多人不理解,也要慢慢适应,如果不听话,就挪动位置,具体去哪里,肯定不会比现在舒服。 大家都习惯了他的作风,当发现他在提出某人很重要,作用不可替代的时候,就说明不会让这个人去做某件事,这件事,只能让赋闲的人去做才行。 “可以,服从安排。”郭校长说。 “不是我独断专行,我不是搞独裁,我是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只有多提意见,才有真知灼见,我们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大家都发言,畅所欲言,才能群策群力,做出最好的事。”任真望说。 “对,对。”郭校长说。 郭校长其实不敢也不能公开和任真望叫板,他毕竟是一把手,要给点面子,如果不给面子,那以后就有好戏看,学校会走向分裂,成为两个帮派,闹得不可开交。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期望闹分裂,分裂对大家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单凭一个人也分裂不了,要分也是一个团队分开。 想到离开学校的确啥都不是,郭校长也就名存实亡,想想就没意思,何必要瞎折腾?这次安排,目的是让冯菲菲长点见识,于是邀请了刘小姐和他,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郭校长还不想去和任真望摊牌,他在这里相当于助手,和冯菲菲的角色差不多。姚凤鸣更不用说,比校长的级别还低。虽说文笔很好,可是地位摆在那里,想要起来,恐怕需要努力,还需要机遇,关键要有人提拔。 任真望大概也不会让校长过于伤心,就说:“刘小姐先不要和我们的秘书长交接,不是夺人所爱,是因为秘书长另有重要的任务。像办具体事务还是另外选择别人。什么人都行,就是不能选秘书长,姚凤鸣是不能动用的,是咱们学校的笔杆子,全靠姚凤鸣写文章,咱们学校才走到现在,越来越发达。” “我看这样,除了姚凤鸣以外,都可以找,刘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以再找一找。”郭校长说。 郭校长知道和刘小姐合作,肯定是肥差,有的是钱,比教书强得多。如果和刘小姐合作好了,家里就不会为钱发愁。这样的好事,任真旺肯定不愿意拱手让人,一定会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让钱流入自己的口袋。 郭校长突然灵光一现,知道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因为只要和钱打交道,就一定会犯糊涂。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只要用心去找,就会有问题。 刘小姐没想到一到学校就遇到这样的难题,她早就听说了姚凤鸣的口碑不错。这次亲眼所见,如果和姚凤鸣合作,项目做到退休都没问题,因为人品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如果和冯菲菲合作,恐怕就不行,但是,现在没办法。 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到过不少地方,发现只有江城才是最佳选择。因为地理位置很重要,交通也方便,人也聪明,就是做发展工作,也不能帮助那些太笨的,如果太笨,也无法达到既定的目标。 看来看去,任真望的目的是让跟冯菲菲合作了。冯菲菲看上去笑眯眯的,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话声音也清脆,看样子没有什么坏心眼,再说,礼仪各方面都还讲究,看起来比较合适。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能成为任真望的跟班,是助手,也是学生,关系非同一般,再说,这是“一把手”,说话都是像皇上那样,不会改变的,是金口玉言,是圣旨,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她这么一想,就只有退而求其次,找冯菲菲算了,有啥难办的事,通过冯菲菲可以摆平,多少人都要找任真望帮忙,不会不给面子。肯定不会错,假如项目没做够二十年,做够十年就行,免得过早回到港岛,过那种高强度的生活。 再三再四地考虑,也要想想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刘小姐说:“感谢各位领导,我觉得冯菲菲老师不错,我就跟她合作吧!” “太好了!”任真望笑着说。这个正中他的心意。 这个也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任真望就是这个意思。郭校长也不敢公开和任真望犟嘴,这就是让跟着校长的一帮,暂时安分下来,不会让学校分裂。 “初到宝地,都要仰仗在座的各位支持。”刘小姐说着,站了起来,给大家拱了拱手,大家纷纷站起来回礼,本来是握手的礼仪,刘小姐现在改了,改成了传统的拱手礼。 想不到刘小姐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不是一般人,如果犯糊涂,也可能是她已经被糖衣炮弹击中,人是聪明的,容易被金钱腐蚀,因为铜臭气非常厉害! 这是当时选择和冯菲菲配搭的事,就像发生昨天。当时开会,是为了选择合作伙伴,现在开会,是茶话会,是叙旧,也是汇报工作的吧,刘小姐心想,不知道要做什么,心里只犯嘀咕。 敲定了合作人选,走过了这些年,刘小姐看出,好日子快到头了,不过,这次茶话会,也许是最后一次碰面,有些像是散伙饭,听起来有些伤感,实际上的确伤感。 既然请了,就要给面子,开始对他们还有些担心,经过这些年的接触,也觉得没啥了不起。只要自己行的端正,就不要影子歪斜。 再说现在和冯菲菲已经成了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谁都别想跑。如果冯菲菲有事,任真望也要牵扯。除非任真望真的会自保,想要保全自己,就要先牺牲别人,找替罪羊,只有找到替罪羊,才能让自己安全退出。 这次安排并非鸿门宴,不是为了抓人或者害人,项庄舞剑,也并非为了刺沛公,不是刺杀刘小姐,是为了完成这次试探工作。看能不能分化她俩,因为她俩已经纠缠得太久,如果一个人在一个位置上很长时间,那么,就非常危险,因为这个位置生长出来的根系相当复杂,就像一棵大树,树冠有多大,根系就有多大。 月亮出来,可惜不够圆,徒留遗憾,刘小姐倒没有什么诗情画意。只是觉得领导重视,对没能回家的人给予照顾,专门安排这个会议。 大家都很开心,现在完整的家庭差不多一半,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善始善终,对于这样的安排,大多数老师还有工作人员,都感到暖心。 郭校长让冯菲菲过来一下,冯菲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慢慢走过来。 “校长,您找我?”冯菲菲问。 郭子旭说:“哦,不,不是我,是头头找你,他在办公室等你,一时走不开,就委托我来找你。” “是这样啊!我这就去。”冯菲菲说。 “去吧,放心,这里我来招呼。”郭子旭说。 校长心想,你一走,我就下手。 哦,不,冯菲菲生性多疑,等她彻底走了再行动。 果然,冯菲菲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急匆匆地回来,拿了她的包,再出去。郭子旭看她拿包,心想,果然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她就是想看看要搞什么名堂。好在这些瓜果点心都不算特别高级,学校的财力不是很雄厚,像是清汤寡水的,没啥油水,也不见油花。 等冯菲菲走了,郭校长就坐在刘小姐旁边,刘小姐见郭校长过来,立马站起来,以示尊重,郭校长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刘小姐离开家几千里,为了工作,为了大家舍小家,我真的佩服。” “这个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大家,校长也是,为了我们,不回家和家人团圆,来陪我们就让我们感动。”刘小姐说,习惯性地左顾右盼。 她习惯了说“我们”,当她发现冯菲菲不在身边的时候,觉得自己有口误,不过,马上拿起一根香蕉剥开皮吃起来,借此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惶恐。和校长坐一块的机会不多,校长管理整个学校,包括学校开展的社会事工,多少有些紧张,校长是上级的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官大了几级! “听说你们合作的不错!对你的付出,学校师生和社会各界反响良好,你做的对!值得表扬!”郭校长说。 “我们,哦,不,我还做的不够。需要校长继续支持,帮助我,让更多的人受益。”刘小姐说。 “这是当然,只是学校提供的资源有限,关键是资金短缺,你需要得到什么样的帮助,只要学校能帮助的,一定不会推辞。”郭子旭说。 “哦,资金的问题,不是问题,关键是协调矛盾,解决棘手的问题,这些需要校长帮助。”刘小姐说,眼睛瞄了瞄窗外,像是在等着什么。 第681章 说出实情 刘小姐看看冯菲菲来了没有,她和校长在一起,还是不自在,看了窗外人影过去,不是冯菲菲,她有些失望,又不能让校长坐冷板凳,显得不够尊重。 “郭校长操心的事多,还特别关注我,谢谢!”刘小姐说。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做的,我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关心,不是到中秋节,还真想不到有人不能和家人团聚。真是有些对不起人!我们工作存在很多失误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 “校长客气,我简直受宠若惊。你看我没做什么。就是搬运工而已。”刘小姐笑着说。 “你是搬运工?那谁是老板?”校长问。 “上天是老板!我们都听他的。”刘小姐说。 “上天?上天是不是上帝?我们包括哪些?”校长问,继续面带微笑。 “对,老板就是上帝,我们就包括校长啊!”刘小姐说。 “这个我知道,还有谁?” “还有冯老师。” “冯老师是你的合作伙伴吗?” “是的,这个不是学校安排的吗?我开始是找姚凤鸣的,校长忘了吗?” “没忘,当时没有满足你的愿望,是出于全局考虑,希望你不要介意。”郭子旭说。 “当然不介意,我相信学校会妥善安排的。我本来想试试做两年,就打算撤走的。没想到一做就是十几年。”刘小姐说。 茶话会的气氛十分融洽,大家都很文明,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忙于进食,大概这些不足以当正餐,可以作为安慰。免得唱空城计。 校长看出刘小姐有些埋怨的意思,就问:“刘小姐,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安排姚凤鸣做别的,不和你一起工作,是因为觉得姚凤鸣是喜欢文字工作,做社区发展工作,还是有一些问题,没有经验,会惹乱子出来。你说是不是?” “都是从不会到会,我一开始也不会,关键要看态度。如果态度好,就容易做,态度不好,就是再有技巧,再能干,也是不行的,还是要让位给道德品质,这是首选,其他都是次要的。”刘小姐说。 “你太谦虚。像你这样的好伙伴,谁都愿意和你合作。你和冯老师的合作应当很有趣吧?” “是的,没什么问题。不过,冯老师有些霸道,遇到事不喜欢和我商量,有时候是先斩后奏,这个让人十分头疼。” “是吗?我觉得冯老师还不错,大小事都和我商量,从不擅自作主。”郭子旭说。 “那是因为你是领导,是她的上级,她和你一比较,就知道她是哪一个层次的。”刘小姐说。 校长知道她维护了冯菲菲,可能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或者相互持有把柄,形成了攻守同盟,要么一起玩完,要么一起发达。如果想要撕开一条口子,恐怕很困难。刘小姐的口风很紧,完全做到了守口如瓶。 眼看着校长就要无功而返,刘小姐说:“校长,没事了吗?” “就是有事,需要核实一下。”校长说。 “有人传谣言,说你们在搞同性恋。我肯定不信,你也不要信,别往心里去就好了。”郭子旭说。 “简直是无聊透顶,这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完全无中生有,闲来无事,我们可是清白的,为了工作方便,生活起居在一起,这个很正常,难道不允许别人有闺蜜吗?还有,冯老师遭遇家庭变故,也没打算再找男人,这个时期十分脆弱,我是单身的,难道不能同居?难道安慰伙伴不生气也是犯法的吗?这样做是在犯错误吗?”刘小姐说。 “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样。你们在一起过于亲密,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联系到现在的实际情况,肯定有人说闲话。这个很正常,我当然不信这些流言蜚语。你也别信。”校长说。 “想不到学校这么复杂,有这么多无聊的人。我肯定不信,只要我人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斜。校长要替我做主。我肯定不会有同性恋的倾向,我也十分反感和厌恶同性恋,怎么可能去搞这个呢?”刘小姐说。 “任何地方都复杂。这里就是这样。”校长说。 说完,校长看着窗外有一个人影过去,这个也让刘小姐发现,只是过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可能不是冯菲菲。刘小姐发现离开冯菲菲,连话也不会说,啥事都不会干。这个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是校长在旁,不好说什么了,万一说错了,就是是非。 “是的,我就觉得内地做事咋就这么复杂!不够单纯,就要走弯路,操心操碎了,还办不好,不理想,还要向捐款人交代,人家也不容易理解,需要解释好多,还不一定满意,我就感到了危机,就是信任危机。一旦出现信任危机,捐款人就不会继续捐款,我们又是非营利机构,对外宣传的也是,这样,就容易走进死胡同。”刘小姐说。 “你要是有困难,可以直接找我,这是给你的特权。如果冯老师解决不了的,你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尽量解决,不会让你失望,不要总是指望一个人办事,我们都知道,这是大家的事业,不是哪一个人的,单打独斗,搞小集团,是没有出路的,必须是死路一条,不信就走着看看,当你走不通的时候,就会想起来我说的这话到底对不对。好了,你不用回答,先享受一下这美好的夜晚吧!”郭子旭说完,笑了笑,就离开。 刘小姐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这校长平时不怎么过问项目的事,现在来问,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插手基金会办公室的事?他不是要结果和成绩的么?这个细节不用告诉,只是给他说大概,具体解决问题,还是我们自己来做。关键是工作人员,需要和上层协调的部分,有冯菲菲就行。 冯菲菲依靠谁解决问题不知道,如果越级,冯菲菲知道了肯定要发火,影响关系,破坏友谊,那就麻烦了。如果她不想成就一件事很容易做到,那就破坏,有这种可能。 实际上,冯菲菲一直在破坏,然后她再跳出来,装好人,来解决,就像超人一样,希望别人出现困难,遇到麻烦,然后立马跳出来开始帮助,显得个人英雄主义。 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不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她绝对是要钱的,没钱,估计她也不会做,要是完全尽义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校长很清楚这件事,他不知道怎样筹款,可他知道怎样花钱,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一点项目款,估计也不够满足他们的胃口。 要说困难,还真的有,不过,要是用信得过的人,还真不容易。这个是无解的。冯菲菲现在不听话,一意孤行,非要搞有机蔬菜,如果不搞,就不搞其他项目,其他项目是非盈利的,白做好事不图回报,现在出现这个情况,十分难堪。她要搞,目的很明显,想要赚钱。给火星基金会的印象就是想要自立门户,想要分家单干,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如果操作不好,就会全军覆没。校长这个时候出现,就是及时雨,需要和他说说,毕竟他是校长,还是冯菲菲的上级,哪怕冯菲菲直接对任真望负责,在形式上还是要满足这个需要。什么需要?就是面子的需要。冯菲菲只是总干事,姚凤鸣是总秘书长,总干事就是要干事,秘书长可以找人代笔,总干事就没那么方便了。 刘小姐感到内心有点乱,不过,她期待会好起来。当初和冯菲菲合作,没想到会这样,本来想试试,结果一开始还行,现在就不行,看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以后怎么样。冯菲菲固执己见,完全忘记了初心,没有记得要以什么为重点,要抓住机构的精髓才行,要有精气神才行,要不然,就会越走越偏,本来计划二十年,可能只有十年出头就要寿终正寝,这个是事实。 冯菲菲回来了,她面带笑容,坐在刘小姐旁边,刘小姐看到她喜气洋洋的样子,就暂时不去想刚才的事。 冯菲菲全然不知道校长找过刘小姐。其他人也没那么多嘴去主动告诉冯菲菲,因为冯菲菲一回来,整个会场就安静了许多。大概对她还是心存芥蒂。她遭到门卫老师傅的痛骂不是一天两天,因为痛骂冯菲菲,很多人都比较喜欢和尊重门卫师傅,有好吃的还是给他送点吃。 门卫师傅看不惯冯菲菲喜欢乱指挥,乱发脾气,不尊重他,加之,冯菲菲经常让她的下属或者学生去她家里打扫卫生,有的人就向门卫师傅说了,因为门卫师傅很清楚,见面打招呼,问在忙什么,被问到的人条件反射,立马回答说帮冯老师做卫生。门卫师傅就记住了,心里不满,牙关紧咬,觉得冯菲菲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家都懒得打扫,让别人来打扫,这是滥用职权,也是懒惰的表现。 后来,冯菲菲觉得有话传到她耳朵里,加之离婚,她就很少回到自己的家,就和刘小姐住在一起,刘小姐比较勤快,也讲卫生,房间很干净,冯菲菲只管享用这样的房子、家具和其他东西,从来不打扫。 她的名声在外,结果就会有人腹诽,不说出来,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她也知道。 刚才大家都兴高采烈,有说有笑,像是煮开了水的茶壶,咕嘟咕嘟地响着,现在像是釜底抽薪,没有了声响。大家看她回来,有的就提议解散。校长看情况差不多,就宣布了散会。 这些没吃完的点心,有的偷偷装进了口袋,只留下一些比较大点的水果,看来实在不好意思全盘端走,留下孤零零的几个大个来看守门庭。 大家散去,校长最后一个走出来会议室,姚凤鸣拿着扫帚和垃圾铲进去了,遇到校长,点点头,笑了笑,校长说:“辛苦了!总干事不干这活,让拿笔杆子的来干这活儿,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啊!” “能文能武才是全才,我愿意,这是自愿的,强扭的瓜不甜。”姚凤鸣说。 “那好,你说得对。多做点不会吃亏,少做了,大家都有意见。人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就是办事,大家也都心里佩服,认真办理,你做的对,只是可惜我们学校没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校长说。 “校长过奖,我只是做分内的事,像打扫卫生这样的活儿,不是只给身份低微的人做的,我们要培养谦卑的态度,就应当多做,人不知道,天知道,照样会得到奖赏,最起码内心还是比较舒坦的。”姚凤鸣说。 “是的,你做的对,我要向你学习。”校长说。 “不用学,这是应该做的,我也吃了的。”姚凤鸣说,然后开始扫起地来。 校长见这种情况,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就到了任真望的办公室。 “怎么还没走?”任真望连忙问,他一看到郭子旭就问。 像是任真望特别关心校长的家人,中秋节都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巴不得家家都团聚。 “您不也是没走吗?”郭子旭笑道。 二人相视一笑。 大概都明白了。 任真望说:“刚才和刘小姐谈了吗?” “谈了。” “怎么说的?” “她非常谨慎,说话滴水不漏。不过,她也初步信任我,愿意遇到问题解决不了,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就给她提供方便。”郭子旭说。 “那就好。不要着急,慢慢来,肯定会有突破口的。像冯菲菲这样的女人,不能不用,要不然,就不能体现出我们的好。如果她一直很好,我们就显得不好,这个你能理解吗?”任真望说。 郭子旭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他真阴险,就是让冯菲菲做恶人,他做好人,冯菲菲闯祸,得罪人,然后他再出面解决纷争,给人一个好人的形象。如果没有冯菲菲的恶,就显示不出他的善来,这是一种对比,有对比才有发现。这个技术很高,要是想让谁有光辉灿烂的形象,就必须找好配对的才行。 第682章 出现分歧 郭子旭万万没想到更有厉害的人,冯菲菲表面厉害,实际都是有人指使,难怪她使用这个方法炉火纯青,十分娴熟,很多人都陷入困境,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脱身。 任真望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敲着硕大的办公桌,看样子桌子是大理石做的,敲击的声音显得比较沉闷,黑色的大理石,仔细看是深棕色,还有点墨绿色,这样的办公室和办公桌,都是学校里最好的,规格最高,质量做工和烤漆都十二分讲究,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郭子旭心想,这么一个大家伙,就是任真望混到退休,这桌子也觉得不会拿走,就是拿走了,家里也没地方放。在学校作威作福的,回到家,就像孙子一样。 他到这一步,还是很有本事的。否则,就不会这么猖狂,还没有谁会这么有心计。他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是吓人,没有谁愿意和他说心里话,他的目的也是让人感到他很神秘,看不透他,不知道他的真实的想法,这就离成功更近一步。 这人擅长这个,要不然爬不到这个位置。他戴着的眼镜反光,看不到他的眼珠,这个人就是要隐藏内心,不让别人看透,如果看透,这个人就不能重用,如果被上司看透,就很糟糕,他练就的本事就是不让别人进入他的内心世界,他的心墙又高又大,无法翻越,更无法知道内情。 眼镜镜片总是掩饰眼光,这是很好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你打听的情况怎么样?”任真望问。 “刘小姐也维护冯菲菲,无懈可击。”郭子旭说。 “这就是你只能当校长的原因,看不到事物的本质。我告诉你,这个冯菲菲很不简单。她老公那么聪明,就被她搞得身败名裂。何况你我?” “批评的对,不过,她老公是自己不争气吧,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老公是咎由自取。”郭子旭说。 “你看你,浅薄了吧?一个好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贤妻良母,不是贤惠的妻子,男人怎么会堕落?妻子相当于王国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辅佐国王治理国家的。宰相不好,国王就累,说不定还会让这个王国败亡。一个家庭也是,丈夫是国王,妻子是宰相,如果宰相不好,国王也会完蛋。”任真望说。 “说得对。我觉得她是有野心,也喜欢凌驾男人之上的,可能和家庭成长环境有关。有的家庭,阴盛阳衰,是母系社会,大小事都听女人的。不是瞧不起女人,女人感性思维能力强,但是缺乏理性思维。做事不会看全局,不看全面,没有全局意识,只有看眼前,抓住小的,放走大的,实在不应该。家里还是丈夫当家,妻子辅佐丈夫管理家庭才对。”郭子旭说。 两个男人在那里谈论女人,说来说去也没个头绪。只要刘小姐不松口,想要扳倒冯菲菲也不容易。看来,任真望的计谋不能成功。他感到有些灰心。看到郭子旭比较愚笨,他又显得比较开心,总算找到平衡点了。 没话可说,只有分开,任真望说:“算了,今天就到这里,至少知道刘小姐的态度了。再说吧!你走吧,我要静一静。你赶紧回家和家人团聚吧!” 任真望说完,就不说,好像也不愿意听郭子旭客套,郭子旭发现这个,就悄悄退出去,轻轻地关了门。 郭子旭巴不得早点回家,他是顾家的男人,不过,在家里,他还是说一不二,因为总是面带微笑,他的妻子也不十分反感,拿主意的时候还是多问他的意见,基本上他主宰家里的一切,属于微笑着的总统,就是总是统领一切的意思。他乐此不疲,他太太也懒得操心,只是照办,偶尔也提提意见,无关紧要,不伤大雅。 他的想法就是治理一个家,等于治理一所学校,要让全校师生或者全家人都尊敬他,很不容易,很多人都没这个想法,只是照顾家人的所需,满足物质上的需要,精神上是空白的,这就容易产生问题。郭子旭避免产生这个问题,就特别留意家人的思想动态。 “老公,回来了?”他一进屋,他老婆就给他打招呼。 “回来了。今天开茶话会,给学校的老师和一些工作人员过个节,免得想家。”郭校长说。 “做得好!现在不少单身的,不愿意谈恋爱结婚,宁愿自己过,也不想和别人搭伙过。”他妻子柔声说,“哦,对了,你还没吃饭吧?饭菜都还是热的,趁热吃。” “不用,刚才吃了零食,一点都不饿。等一会再说。”郭子旭说。 “好,不过,等一会饭菜都凉了。哦,没关系,到时候再热一热。”他妻子说。 “没必要了,现在这个天气,天气气温刚合适。不要瞎折腾,我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另外处理,关键要小心吃的东西,很多病,都是从口而入的。你说是不是?”郭子旭说。 “没关系,老婆就是要照顾老公,老公辛苦。如果你不想要剩菜剩饭,可以直接倒掉。我不心疼,关键是要注意健康。”他妻子说。 郭子旭对这个妻子很满意,知书达理,又懂礼貌,会尊重人,会顺服丈夫,当然,丈夫是凭着爱心做事,她已经察觉到这一点,所以铁了心要跟他走,一直走。 “你真会心疼人!我等一会就吃。如果吃不了,就倒掉。晚上不能吃多。免得发胖。”郭子旭说。 “老公,你一点都不胖,不必刻意去减肥,你是比较匀称的,肥肉不多,肥瘦相宜,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不胖也不符合规律,一般都不会瘦,当然,有的人会保养,会锻炼,练就了一些本事,反而会感到开心,人的心情一好,就变得年轻,就不会过多考虑年龄问题,也就不会忧虑。”他妻子说。 “是的。你的心态很好,有你,我真有福气。人家说,贤惠的妇人,是丈夫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会替丈夫分担忧愁并带来快乐。果然如此!”郭子旭说。 “少来这一套,你的老婆你清楚,其实很多方面都不行,就说你们学校的冯菲菲,她就很能干,不是因为胖了点,她会很讨男人喜欢的。现在很多人都以自我为中心,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顾自己,这是极端自私的人,最后的下场不会好的。”他妻子说。 “冯菲菲?你认识?”郭校长诧异道。 “当然,她的名声可响亮了,都超过你了。不要生气,她的确是荆楚省的名人了。”他妻子说。 听了他妻子的话,郭校长愣住了,发了一会呆,他妻子见状,有点惊慌失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伤害了他?还是触动了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妻子见郭子旭发愣,就去忙,不过,被郭子旭喊回来,说:“来,亲爱的,你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郭子旭说着,就在就近的沙发椅子上坐下来。他眼睛盯着他妻子,他妻子坐在他旁边说:“你这样看人,心里发毛,从来不是这样看人的。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就是对你说的话感兴趣,你说冯菲菲出的风头,相当大,已经超过了我对吗?”郭子旭说。 “是的。她现在是红人,你看看网上,不少人都在议论。我是偶然听到有人说我们院子里出了一个红人。就是网红的意思。”他妻子说。 “哦,是吗?主要是什么内容?” “就是说她做慈善,到处做,救灾开会,拉横幅,她站在那里发言,代表学校讲话。我就纳闷了,你是校长,对外你是代表,她咋能代表学校呢?这一点就说不过去。”他妻子说。 “有这回事?” “当然。” “你可以给我看看。网上咋说的?有没有相关的报道?”郭子旭问,他心里有点乐活了,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 “诺,就是这个,只要搜索,任何大的搜索引擎都能搜到。有图有真相,还有评论啥都有。只要输入‘冯菲菲’这三个字,就能看到。还有,如果输入学校的名字,也能看到,她都代表校长了,校长竟然还蒙在鼓里,这个不是很搞笑吗?我开始也不信,后来就信了。因为我看到了报道。”他妻子说。 郭子旭拿过他妻子的手机一看,果然是她,后面有横幅,上面写着学校名字和火星基金会的名字,前面站着的是冯菲菲,正在和一个领取救灾粮油的灾区群众握手,地上码着米袋子还有一壶食用油。图片区群众,赞美的,有咒骂的,评论非常多,也很真实,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还是欣赏这样的做法,不管动机如何,都是值得救助的。她满面春风红光满面非常兴奋的样子,深深刻印在郭子旭的头脑中,久久不能消除干净。 他突然想到这是最好的证据,证明她想越权,或者从骨子里瞧不起男人,或者说恨男人。 “看来这是属实的。”郭子旭说。 “老公,你真的不知道吗?冯菲菲在学校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认识你的都认识她,认识她的人不一定认识你。老公,你要小心了,免得将来冯菲菲冯老师成为冯校长了,现在社会上大概都知道有个冯菲菲,不知道有个郭校长。你看看现在的舆论媒体多厉害,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媒体操控。想要踏踏实实干点事,还是比较困难的。”他妻子说。 “这不会,我这个校长,其实没啥实权,说了你不信,就是一个跑腿的,她代表学校就让她代表,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会膨胀了,有人会来收拾残局。”郭子旭说。 “你是说,任真望会要处理她?”他妻子问。 “公家的事不要过问,免得增加烦恼,在外面,头疼的枯燥无味的公事太多,回到家就是休息的地方,不谈了,好不好?”郭子旭说。 “好,我不谈公事了,老公,你辛苦了,我尊重你的安排。在家不谈公事,在外不谈家事。”他妻子说。 “对,你记得就好。这样不会很累。有的在外谈家事,被传开了,就很麻烦,让家人不好受。谁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哪里有不说错话的,说错了,就收不回来了,会被人传开,对家人就是一种伤害,不是一种相爱了,不应该谈家事。在家不谈公事,因为我还不是位高权重的人,还是跑腿的,跑路的,听差的,如果没办好事,会被上司痛骂的,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张扬,如果在外挨批,回到家,还是谈公事,那不是很没意思吗?等于这个事情就是欲盖弥彰,不想将公事和家事混为一谈,这样不累,如果混为一谈,特别累,非常难受。”郭子旭说。 他说完,喝了一口淡茶,他知道晚上不能喝浓茶,晚上也会按时睡觉,不会等到十二点再睡,哪怕再忙,也要在十一点睡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新陈代谢是正常的。 他也很清楚人到中年,为了老年的幸福生活,就要在中年做好准备,不要在中年埋下病根或者病的种子,等到了老年的时候,不是这病就是那病,都出来了那就麻烦了。 自己不注意,可能就是别人的负担,一旦有病,自己难受,也会拖累家人,感到十分内疚。 自从当了校长,他也很少看电视。家里的电视还是老式样的,就是有厚度,不是超薄的,这个厚度,就是电视机后面有硕大的臀部,这样可以安装显像管。这样的电视机,是他妻子的最爱。 他妻子在忙完一天的工作后,就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这样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郭校长回来,如果饿了,就给他准备点吃的,或者拿出一些点心。郭校长在外应酬,有时候会吃不饱。哪怕面前有琳琅满目的满汉全席,他也视若无睹,因为重点在办事上面,不是吃喝上面。 第683章 吃喝次要 郭校长觉得吃喝是次要的,办事是主要的。一般在外应酬,任真望就让他打头阵,让他冲锋陷阵,现在的酒文化太高深了,不得不要有好酒量,要不然,就不够热情,很多事都办不顺利,喝酒喝好了,办事就顺畅,否则,就磕磕碰碰。 郭校长有了主意,他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估计任真望也不会看网络上的帖子,也不会无聊到去搜索一下冯菲菲的名字,任真望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和上级的关系方面。揣摩上面的人的心意,做出一些事让上面的人高兴,至于学校里的师生包括工作人员,到底怎样,是否拥戴他,都不重要,只要上面有关系,就不怕被下岗,或者挪动位置。毕竟都是熟人,好办事,趁老熟人都还在,要办什么事就要抓紧时间办,等这些老人都退休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郭子旭心想,如果让任真望知道了冯菲菲的一些张狂的举动,刚好就证明了任真望的猜测。这个老狐狸非常精明,从冯菲菲的表现就知道,她的野心不小,就像司马昭之心一样。这个是冯菲菲之心,从她种种表现来看,就想当老大,其他都是他的随从,是她的仆人,是为她一个人的服务的,就像老太后一样。 这个威胁不仅对任真望有,对郭子旭也有,也就是说,冯菲菲对两位直接领导都造成了威胁,杀伤力极大,可以让两人都中枪而亡,任真望不甘心就这样被杀死,在死之前,肯定要先找好殉葬的,冯菲菲成为二人的目标,是共同的敌人,冯菲菲就要考虑朝里是否有重要的人物来帮助了,如果没有,可能就有问题,如果有,只要她的靠山比任真望的厉害,就能扳倒他,只要扳倒他,郭子旭就不在话下,肯定也会倒下,那么,学校就是冯菲菲的天下了。 再说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有自己的野心,上面有人,又有资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有钱,所以任性,她从小就有性别平等思想,并且这样的思想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偏向女权至上的境地,这样她无论做什么,都要首先考虑女性的权益,只能超过男性,不能不如男性。 这个就是她现在的思想状态,没有谁敢说,在学校和在基金会也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郭子旭起床洗漱,正在剃须刮脸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不是手机铃声,他知道他妻子会接,就没理会。 脸都刮了一半,白沫还在,要赶紧收拾收拾。 “老公,快来,有重要的电话。”他老婆喊道。 一听这话,郭子旭三步并做二步,小跑到电话机旁边,接过他老婆递过来的话筒,将听筒贴近耳朵。他老婆知趣地离开,轻轻掩上厨房的门,在里面忙活起来。 “老郭啊!我是任真望。你有空吗?来我办公室一下。对,现在,就是现在。”电话那头说。 郭子旭放下电话,将未刮完的胡子胡乱刮刮,然后擦了一把脸,将毛巾放在脸盆边沿,离开卫生间,他知道,这些都不用担心,他老婆很勤快,有点洁癖,会收拾干净的,有洁癖但是不啰嗦,这样的老婆世间难找。 他推开厨房门,他老婆正在煎蛋,浓郁的香味充满厨房,郭子旭说:“老婆,我有重要的事,马上要走,早餐就不吃了。” “老公,这煎蛋先吃一个吧!”他老婆说。 “行。”郭子旭说,然后左手拇指和食指,捻起一块煎蛋,放进嘴巴,煎蛋够大,他的嘴巴也够大,不过有些烫,嘴巴都变形,他老婆见了心疼地说:“慢点,小心烫着!才出锅的。” “没事,没,没事,已经,烫着了。” “要不要紧?我看看。”他老婆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没那么娇贵。” “你可是校长!咱们家的顶梁柱。怎么不重要?肯定是很重要的。”他老婆说。 “谢谢你,你是最重要的。”郭子旭说。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如果饿了,再吃点点心。给你带东西去办公室,被人看到恐怕不好。办公室不是吃东西的地方,有人看到了,会在背后说你坏话。还是不带了吧。”他妻子说。 郭子旭点点头,离开他的家,他老婆还在厨房忙,没出来送他,要是不忙,肯定送到门口,这人是典型的贤妻良母,郭子旭的事业做大做强,和内当家分不开。 郭子旭到了办公室门口,门竟然虚掩,可能不小心没关上,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就没敲门,听一听再说。 “你什么意思?”女的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任真望的声音传出来。 “我的态度够好了!为什么这次派她去。”一个女人说,接近在吼了,简直有些歇斯底里了。 郭子旭还是没敲门,想再听听。 “这次培训是提升写作能力的。你又不是秘书长,不用提升,经过组织研究,决定让姚凤鸣秘书去学习。又不是拿毕业证书,你担心什么?”任真望说。 “我没有她写得好,我认,就是因为不行,更需要提升,她已经够好了,还要提升,这不是浪费吗?学校的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冯菲菲说。 “这是组织的决定,你不要说了,出去吧!”任真望说。 “这事还没完,你就赶我走?!简直太不像话了!”冯菲菲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郭子旭连忙离开任真望办公室的门口,快速走到走廊另一头,然后装作无事,慢慢往这里走来。 冯菲菲从任真望办公室出来,“嘭——”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脸都气得煞白,看到了郭子旭,也没打招呼,就一阵风地走过去。 郭子旭见她不打招呼,也无可奈何,知道她是任真望的红人,她不把校长放在眼里,是因为她觉得校长和她平级。 郭子旭心里骂道:“小蹄子,等我成为一把手,再好好收拾你!不认得大小王的货,别他妈的太狂!” 到了任真望门口,郭子旭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这是任真望的声音,非常生硬,带着一些仇恨。 “是老郭啊!来这么快!”任真望说。 “是的,刚放下电话就来了。”郭子旭说。 “是这样啊!那你还没过早吧?”任真望问。 “吃了一个煎蛋。现在不饿。”郭子旭说。 “这里有咖啡,要不要来点?”任真望说。 任真望有点西方人的生活习惯,因为他在国外留过学,受到当地饮食文化的影响,加上他觉得咖啡的确美味又提神,对心脏有一定的好处,有外国朋友来访,需要喝点咖啡,他就招待朋友,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好!来点吧,谢谢!”郭子旭说。 任真望起身给了郭子旭倒了一杯咖啡,郭校长开始慢慢品着。 “你刚才看到冯菲菲了吗?” “看到了。在走廊遇到的,她没理我,气呼呼地过去了。”郭子旭说。 “嗯嗯,她刚才摔我办公室的门你听到了吗?”任真望说。 “听到了,不过,不像是这里发出的声音,可能是楼下的。”郭子旭说,他担心任真望没面子,就扯了个理由说楼下的办公室的门碰上了。这个时候,来上班的还不多,大多数都在外面过早,或者在路上。 “是我的门,冯菲菲摔的。她这样做,是明显地挑衅我的领导权。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了。”任真望说。 “不会吧,冯菲菲是你的学生,也是你的下属,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会尊重你,不会这样摔门的,这个做法十分愚蠢,肯定是别的办公室发出的声音,不是她摔的。”郭子旭说。 “你不要为她辩护了,这个家伙看样子翅膀硬了,想要另起炉灶了,这个明显是瞧不起人么!”任真望说。 “这个不是为她辩护,是她可能心情不好,家庭破碎,儿子也不听话,老公劈腿出轨,另外组成家庭,她是被弃的女人,是怨妇,发发脾气,这个很正常。”郭子旭说。 “你说的对,她可能家庭变故,影响了心情,也可能遭遇女人的每月的不适期。”任真望说。 郭子旭心想,看来,他自己都能找到冯菲菲发脾气的理由。不用多说。这个矛盾,这个结,还是由任真望来解决。作为旁观者,还是要小心,避开试探引诱,再说,他们是师生,是老乡,咋说都是那层关系。 “找我什么事?”郭子旭突然问。他也才想起来任真望火急火燎地找他,看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哦哦,是这样的。我才接到通知,就是清北大学有一个指标,培养公文写作的提高班。我就想到了你办公室的姚凤鸣,她很有才华,为人忠厚,也比较忠诚,就没和你商量派她去学习。这次学习结束会发清北大学的结业证,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有可能从中找到合适的,上研究生。目前只有先培训写作。你看怎么样?” “啊,这是好事啊!清北大学可是全国一流学府,能在里面学习是莫大的荣幸,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进去学习的。这次学习,是公家报销费用吗?”郭校长问。 “是的。这次学校报销一部分,清北大学扶持一部分。大学有基金会,有专项人才培训基金,不是全部由我们学校来承担费用。”任真望说。 “哦,那就决定派姚凤鸣去吧。”郭子旭说。 “是的,我是先决定了,觉得没和你商量,有点不合适,这才想起来,就让你立马过来说说这事,免得说我独断专权。刚才冯菲菲来找我,就是这事,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这个信儿,消息真是灵通,过来就要求改派她去学习,我没同意,她生气,就摔门而去。”任真望说。 “这个决定你觉得可以就可以,这是你的权力。冯菲菲说三道四也没什么,她什么都想争先。以前培训不是让她去过,没让姚凤鸣去吗?也要公平处理一下吧!再说,冯菲菲的写作能力和姚凤鸣不是一个档次,这次是高等培训,冯菲菲平时也不写,去了也是一种浪费。”郭子旭说。 “对啊!我咋没想到呢?是的,这次培训的对象就是具有一定水平的秘书,冯菲菲是干事,不是秘书,不对口,再说,上次培训是让冯菲菲去的,这次该换换,也体现公平了。”任真望说。 “对,我们不能被一些人牵着鼻子走,免得这个学校就被带到坑里去了。”郭子旭说。 “呵呵,对啊!对!郭校长说的对!”任真望高兴地说。 郭子旭没想到,一向冷傲的任真望被一个女人弄得乱了方寸。 “头儿一向精明,也十分英明,在大事上聪明,在小事上可能不拘小节,想要冯菲菲没话说,不要只讲道理,还要摆事实。她不讲道理,就让事实说话。这样她就没话可说。遇到不讲理的,只有用不讲理的办法来对付。”郭子旭说。 “对,老郭,你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我见不得女人大吼大叫,一吼叫,我就头皮发蒙,不知道方向了。”任真望说。 郭子旭喝了一小口咖啡,觉得过瘾,咖啡味道很好,没有加糖,也觉得好喝。看来,任真望的咖啡比较正宗。 任真望看出郭子旭很享受这咖啡,就说:“我这里还有一些咖啡豆,比较正宗,是外国朋友送来的,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一点,你拿回去尝尝,也给家里人尝尝。” “不不,不,头儿,您客气了!如果有好东西,我应该给您分享,咋能夺人所爱呢?您的咖啡,是别人送您的,如果知道您又转送给别人,您的朋友会不高兴的,还是不要送的好,再说,这咖啡国内没有卖的。更显得珍贵。喝一点少一点,我就不要了。”郭子旭说。 “老郭,我们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这点小心意,就算对你工作的肯定,也谢谢你帮我点忙,学校人不多,几百号人,要想管理好,还真的需要强有力的助手帮忙,要不然,我会更累,你看,我的头发掉得差不多了。都是操心操的。”任真望低头说,让郭子旭看他的光秃秃的头顶。 文艺时代的人生直播 第684章 小道消息 这里学校的一二把手在闲谈,冯菲菲气呼呼地离开办公室,回到基金会办公室,一坐下,就开始骂任真望。 刘小姐已经来了,她静静地看发发,脸都气得红彤彤的,这个从来没见过。 刘小姐知道她是任真望的学生,又是老乡,在任真望那里,冯菲菲算是红人,这些年依靠冯菲菲,完成很多项目,因为冯菲菲背后有任真望的支持,她就肆无忌惮,做事十分放得开,也不拘小节,对外宣称代表学校,代表任真望,任真望听说后十分担忧。觉得冯菲菲有些膨胀了。 “怎么了?”刘小姐轻声问道,“昨天不是好好的,今天咋就晴转多云了?” “气死我了!这次安排学习,不让我去。”冯菲菲气呼呼地说。 “安排谁去了?”刘小姐问。 “猜都猜得到。” “姚凤鸣?” “不是她还是谁?” “她现在是红人了?” “再红也没有我红。她是在圈内红,我是圈内圈外都红。”冯菲菲说。 “对,她是在小范围内出名。就是文笔好,会写稿,但是写的都是领导发言稿,最后署名都是领导的,不是她的,要说名声,还是你的名声好,影响大。”刘小姐说。 “她的文笔还没我好!” “那你还需要去培训提高吗?”刘小姐说。刘小姐这样问,其实,她对冯菲菲盲目自信和骄傲自大有些不满了,但是不好挑明,担心她把枪口对住自己。 “当然想去。你不知道,这次培训,是为以后保送研究生做准备,费用都是学校承担,意义非同寻常。”冯菲菲说。 “那你去上研究生了,我们这边怎么办?还做不做项目了?”刘小姐问。 “做,上研究生班,估计是不脱产学习,每年都寒暑假去学习。不影响这里的项目。”冯菲菲说。 “那就好。如果短期学习可以,长期学习,就会影响到项目的进展。这个是我最担心的。”刘小姐说。 其实,刘小姐是硕士研究生毕业,对于上这个学,意义不大,有钱就行,好在现在就有工作,没必要为了好工作去学习。像是花钱买文凭一样,有钱可以考虑,没钱就不必凑热闹,因为教育已经产业化,带有浓郁的商业气氛,成为一笔交易,就成了花钱买文凭的怪现象。 刘小姐了解到教育的真相,冯菲菲也知道,可大环境就是这样。她想去参加培训的意思,就是要得到这个待遇,不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提升写作能力,是为了镀金,也是为了下一步的发展,所以,培训机会是十分珍贵的。值得去抓住。不用自己掏钱,拿到的证书却是自己的,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呢? 冯菲菲的想法就是这样,刘小姐也了解了真相,也知道了冯菲菲的心思,她无法阻止,心里还是很高兴,这是借着任真望的手,阻止了冯菲菲的北上,这个清北大学是国内一流大学,学校里的老师都渴望去该校深造,只是机会很少。这次机会给了姚凤鸣,冯菲菲当然生气,要知道,姚凤鸣是她的不共戴天的敌人,无法原谅,也不能原谅。 刘小姐见冯菲菲气稍微平息了一点,就起身给她冲了一杯奶香麦片粥,知道她喜欢这个,带点甜味,闻起来比较舒服,她对咖啡倒是很抗拒,像是抗拒姚凤鸣那样抗拒咖啡。刘小姐本来喜欢喝咖啡,因为她不喜欢,刘小姐就趁她不在的时候喝,这样可以避免不愉快。 “你说,我哪一点不如姚凤鸣?凭什么好事都是她的?我总是干活,她总是得到名誉。这倒是为什么?”冯菲菲问。 “这个是领导的考虑。你想一想,上一次安排培训是什么时候?派谁去的?培训的内容是什么?”刘小姐问。 “上一次,上一次,好像是去的集美大学培训。是我去的,前年的暑假,对,就是前年的暑假。”冯菲菲说。 她突然想起来,还是不错的。就怕她完全忘记。 “还记得培训什么内容吗?” “就是心理学。” “那就对了。看来你们的头儿,还不傻,也没失忆,他记得上次派你出去过,学习了心理学,是让你继续为学校服务,帮助那些有心理疾病的人。看来,你是学到的东西,我看你经常帮助别人排忧解难。”刘小姐说。 冯菲菲吃着麦片粥,心里得到安慰,原来吃的东西,能给冯菲菲带来安全感,就像钱一样,她对食物和钱都一样渴望,对后者更渴望,只要是不掏钱的美差,她都十分在意。 刘小姐知道上司对冯菲菲有意见了,不过,还没拿到十足的证据不好处分,就拿这次培训说事,按说让冯菲菲去也说得过去。写作能力最强的是姚凤鸣,她不需要提高水平,平时大会小会,随时都要稿子,她一出去参加培训,这些稿子谁写?倒是冯菲菲急需培训提升,因为冯菲菲在写作方面比较弱,相对于姚凤鸣来说,让她去参加培训,可以提升写作能力,万一姚凤鸣撂挑子不干了,冯菲菲马上可以接替上,不至于上司乱了方寸慌了手脚。免得手忙脚乱在台上出丑,丢人现眼。 从哪一方面来说,冯菲菲都是需要提升写作能力的,她虽然有心理学专业技能知识,这个比较姚凤鸣要强得多,但是,这个也是她的弱项,和上司玩心眼,用心计,可能会被上司识破,感到不安,那么,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上司在江湖行走多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能不防备冯菲菲这样的人,女人太强势,就会被很多人议论,更何况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呢!再说,人言可畏,本来婚姻失败是很正常的事,现在很多家庭都面临婚姻难题,这事发生在普通女市民身上,很好理解,发生在冯菲菲身上,就会多一层或者好几层的含义,令人不安。 冯菲菲打开电脑,看到一则消息,说清北大学准备第十一期写作培训即将开班,来自全国各地一百人将来学校聚集学习,这都是当地的精英。 看到这则消息,冯菲菲感到扎心。 还是老师兼老乡的任真望,咋能这样呢? 这次没被推荐,下次看推荐不推荐,如果不,那么,就要闹一闹了。经常闹的孩子,有糖吃,因为大人怕麻烦,吵闹厉害了,就给吃的,让住嘴,停止再闹。 这个主意打定之后,她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来。 刘小姐看到,心里有些发凉,冯菲菲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一人挺进大城市,从遥远的外省外地偏僻的农村,凭借的就是她的不服输的性格,这种性格过于刚烈,不像女性,但是,不得不这样,要不然,就成为普通的农村妇女,生儿养女,劳苦一生。她的选择,让她愈挫愈刚,因为太过刚烈,势头盖过了男性,让男性自危,不得不高度防备,从自己身边的丈夫开始,到自己的儿子,还有身边的有关的同事或者上司,大概都感觉到她的魅力四射,就像电焊枪发出的强光,人人都会本能地闭眼或者遮挡这样的光芒。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的图片,是机构这些年做的成绩。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图片还有文字介绍,都离不开冯菲菲的名字,冯菲菲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照片上也有她的肥硕的身影,大概习以为常,这些图片,在办公室墙上挂着,同时在网上展示,让人看到,不知不觉,就让人误以为这个机构是冯菲菲的,刘小姐只是打工的,是小角色。 因为刘小姐不喜欢照相,不是必要,她就不照,如果领带来,捐款人来访问,需要合影留恋,点名让她来,她才来,一般都是回避的,能躲开就躲开,冯菲菲相反,不喊就到,毫不客气,她的思想,就是要让自己出名,人人都知道她,达到小时候就想要实现的梦想,就像类似于万人迷那样的理想。她的性格外向,不像刘小姐性格内向,她喜欢张扬奔放,不像刘小姐那样内敛含蓄,不是必须要说不说不可,就不开口说话,不是心仪的人,难得打招呼套近乎。 这个安排,让冯菲菲万万没想到,一向十分注重面子的她,这次彻底没了面子,输给了默默无闻的姚凤鸣。姚凤鸣也没想到这个灰姑娘会被王子看上,完全没想到好运突然降临。她还没有思想准备,就被一场惊喜吓醒。 当然,冯菲菲最看重的,在姚凤鸣那里最不看重。像给领导写发言稿,虽说作者是她,念稿子的不是她,署名不是她,发表在报纸刊物上也不是她的名字,熟悉她文笔文风的,一眼都看得出来是她写的,但是不能署名,也不能说出去,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甘愿做无名英雄,默默工作,任怨任劳。 冯菲菲想出一个主意,就对刘小姐说:“刘小姐,你看,这次安排姚凤鸣去学习,没安排我去,我们是不是给领导提提意见,说说姚凤鸣的一些缺点,让领导改变一下决定?” 刘小姐心里阵阵发凉,这冯菲菲是怎么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组织上都决定了,平时得到的好处还少吗?为什么要和姚凤鸣过不去呢?又不是宫斗,要和妃嫔争宠?她这是要唱哪一出戏呢?先问问究竟再说。 “冯老师,你这是要干什么呢?”刘小姐问。 “我是想去,不让姚凤鸣去。”冯菲菲说道。 “你有什么理由?” “理由就是姚凤鸣不是合适的人选。她去了,不能代表学校,不能给学校争光。”冯菲菲说。 “拜托,这次去不是选美,也不是比赛,是培训好不好?你看,姚凤鸣一直在后面工作,没到前台,学校的教育论坛上,常常有领导的文章,都是出自她的手笔,领导从心里还是非常器重她的。冯老师您呢?有没有帮领导完成这样的扬名天下的任务?或者是其他的重要的长脸都工作?可能没有。你在做具体事务,得到的是受益人的感谢,可是领导并没有受益,领导不欠你的人情,你口口声声要去,凭什么呢?如果这次培训是参加社会工作的会议,或者其他实务的工作培训,领导不安排你去,让姚凤鸣去,那么领导就不公平了,因为明知道你在做社会事务,姚凤鸣是动笔写稿子的,这样就不是名正言顺了。到时候,你可以提意见。现在关键是写作培训班,让你去真不合适。你想坏姚凤鸣的好事吗?”刘小姐问。 “这个我知道,就是心里不甘,我的想法,我去不了,也要让姚凤鸣心里不痛快!”冯菲菲说。 “这个就不太合适了。你要大度一些,要豁达一些,要能容下别人,要不然,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你交朋友了。”刘小姐说。 “要什么朋友?都是敌人。朋友有你就够了。其他都是利用关系,不是真朋友。有利益就是朋友,没利益就各自散开,我算看得透透的了。你看头儿,他是我老师,又是老乡,每年没少去他家,每次去都不空着手去。他不明白么?他忘了,师母不会忘记的吧!哦,对,哦,对了,能不能找一找师母说说,改变一下决定?”冯菲菲说。 “这个就不好说了。你了解她,我不了解。你看她能不能说得上话?能不能改变头儿的想法?如果不能,就不去,如果能,可以试试。我不了解,也没有发言权,也没办法建议。”刘小姐说。 “师母这人说不清,她有主见,英语水平高,特别是同声翻译这块,做得非常棒,在学校里没有人比得上她。她的话,头儿是听的,只是她不插手学校行政事务,只管分内的事,做好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不会随便改变,作息很有规律,喜欢阅读,也喜欢写作。她和头儿,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自走各自的,能交集在一起,那就是在家,平时都很忙。不知道找她能不能帮上忙,我心里实在没谱儿。”冯菲菲说。 第685章 上行下效 刘小姐始终不同意这样做。冯菲菲的意思是想通过师母来改变头儿的想法,头儿是她的老师,也是老乡,加上师母的枕边风的吹袭,头儿改变想法不是不可能。刘小姐知道,人到中老年,枕头风不够强劲,就吹不动昏昏欲睡的人,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想法很多,能成行实现的并不多,也就是说,老人的念头会很多,可是变现的非常少。 “你想找师母,我不反对,我也知道反对无效,你考虑好了,就可以去找,我不拦你,但是要提醒你,如果师母不对头儿说,或者说了,也不能改变头儿的想法,你的面子怎么办?以后还找不找师母办事?以后还怎么见头儿?或者见其他同事?我是知根知底的,我不说,有人会说,你的脸面是不是也要顾及一下呢?”刘小姐说。 听到这话,让冯菲菲一震,觉得这话雷到她了,正是这样!如果同意去说,还不一定说动头儿,头儿说是组织的决定,实际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决定的事,一般不会变更,就是师母去说,也不一定奏效,再说,师母会不会同意去说还是未知数。这个就让人十分纠结了。 想到这里,她打消了念头,算了,这次就放过姚凤鸣。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认命吧!” “冯老师从来不相信命运的,咋就认命了呢?”刘小姐笑着问。 “嗯,有时候,我在想,命运这玩意还真的要相信的,不相信就解释不通,你是没结婚,不知道家庭的复杂,如果结婚,你就有体会,不是用语言文字能说得清楚的,我是过来人,知道这些,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你这些年也看到过是不是?”冯菲菲说。 她的说辞还真见效,让刘小姐对婚姻更加恐惧,不敢谈及此事。也因为这样,她的恋爱从未真正开始,就有些鲜花凋零的迹象,错过了最佳花期,就是一生的遗憾。 “我很清楚。你的恋爱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婚姻我一清二楚,你的家庭我也了解,你的养育子女的艰辛,我也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想要的,没得到,不想要的,接踵而至,不得不接,否则,就是一种亵渎,一种不尊重婚姻的态度。我迟迟不谈恋爱的原因也和你有关,我发现很多成功的女人,婚姻都不太顺利。这个是两难全的,又要发展事业,又要照顾家庭,分身无术,精力有限,要想做一个贤妻良母,需要牺牲很多,包括自己的工作时间,属于自己的喜爱的东西,都要舍弃,因为活着是为了老公和孩子做奉献,倒是把自己给忘了,忘了自我,想要重新看待自己,有时候,看看镜子里的黄脸婆,就不是自己了,可是又是自己,觉得不认识,镜子里的陌生人,就是自己想要突破却失败的女人。你看看,现在很多人,都怀着幻想入睡,在梦里成就很多事业,醒来却要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烦琐小事,每天都很挣扎,可是不得不面对,要是说命苦,现在一半以上的女人都感觉不到幸福。大概都处于亚健康状态,不用说产后抑郁症的人数增加,就是婚前有抑郁症的女人,也有不少。”刘小姐说。 “我也差点抑郁了。为什么要学心理学?因为我自己的心理都有问题,都不健康了,想要帮助别人,自己需要先恢复健康,在给别人治疗的时候,自己也需要先康复,先要治疗,先要健康起来,作为健康人来救助那些生病的人。很多病人都不承认自己生病了,倒是觉得别人都生病了。”冯菲菲说。 “你的心理健康,没事,医生需要的是病人,好人用不着医生。就是将来你不在学校做了,凭着心理学的技能,也可以对外接诊治疗,现在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心理医生的作用越来越大,心理医生也还是少,需要增加不少,有上升的空间。只要学好心理学,将来必大有可为。”刘小姐说。 “这个我知道。哦,对了,我们机构有没有安排培训的?我突然想到这个。”冯菲菲问。 “有。我正要和你商量呢。” “什么项目?” “就是合作社项目。” “合作社?这个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还要再做,上次做没有好好做,看来这是一个趋势,现在农村都是承包到户,有些弊端无法解决。现在在寻求出路。”刘小姐说。 “在哪里培训?”冯菲菲问。 “在北平。”刘小姐说。 “哦,和这次清北大学的培训一样的地方。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冯菲菲说。 “对。就是这回事。毕竟是文化中心,是大都市,再说资源也丰富一些,专家学者也比较集中,可以学到真东西。”刘小姐说。 “这次派谁去呢?”冯菲菲问。 “我就是需要和你商量。到底派谁呢?我也拿不定主意。现在农村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搞农村合作社,也就没意义。不知道下一个项目怎么搞,现在派去学习培训还是一种储备。是人员储备和知识技能储备。”刘小姐说。 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所谓培训,学了暂时用不上,就是一种浪费,说直白点,就是一种旅游,不过是给旅游换了一个说法。不是旅游,是培训,等同旅游,怕别人提意见,就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者招牌,好遮人耳目。 “我看让齐思娜去比较好。她不学无术,刚好让她补补,免得将来没有人要。你看怎么样?”冯菲菲说。 “这个可以考虑,但是不能派她一个人去。需要同伴。”刘小姐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别人说闲话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个学校我谁都不怕,就是怕两个人,一个是头儿,一个是郭校长。今天早上碰到了郭校长,对了,我从头儿的办公室出来,在走廊上碰到了他,没和他打招呼就走了。不知道他怪不怪罪我。算了,怪罪了也没办法,说不定以后我当校长呢。要怪就让他怪去吧,以后他的位置就是我的。”冯菲菲说。 刘小姐万万没想到冯菲菲有这个野心。 越到最后,越是疯狂。刘小姐毫无办法,每次培训,都会让她去,包括柯南参加的农民工法律培训也派她去,生怕她无法生存。农民工法律常识培训,普通员工不能去学,就让齐思娜去,本来是让尹贤仁去的,结果让尹贤仁去蔬菜基地捉虫子。这个就做得不够地道了。很明显,是在调虎离山,然后再搞一些阴谋。 尹贤仁永远不会想到这次会派他去学习。 因为他上次去菜园里捉虫子立了功,在他汗流浃背捉虫的时候,齐思娜和柯南一起在空调会议室里开着轻松的会,所谓会议,也只是听别人发言而已,自己发言的机会很少,几乎没有。因为来的都是外国专家,因为语言不同,说话需要翻译。每说一句,就要翻译一句,说多了,翻译忙不过来。在内地,德语算是小语种了,会听又会写的少之又少。 齐思娜是没认真听,只要有手机就行。玩到没电了,还带有充电头充电线还有充电宝,这个没忘记,其他都不记得,就是这个记得。 她的记忆很好,特别在记忆手机配件的方面,十分出众,如果记住其他知识就很有困难。上次和德国专家的交流会,当时没听明白,后来彻底忘记。 尹贤仁算不过冯菲菲。这次去北平,就派他俩,一个是齐思娜,一个是尹贤仁,本来二人都是水火不相容,见不得对方,可是又不得不在一起,毕竟这是一次机会。别人都在岗位上上班,让他俩去旅游,这当然是好事。是对他俩的一种福利,有了这个福利,他们去镀镀金,回来就摇身一变,成为合作社项目的指导老师,何乐而不为? 冯菲菲的考虑是,齐思娜没出过远门,需要有人照顾,在照顾人的方面,尹贤仁还是不错的,他的年龄已经到了,也没什么想法,再说对齐思娜只有恨,哪里有爱?从尹贤仁本身来说,他可以避开这里,出去散散心。比较齐思娜起来,他更恨的人是冯菲菲。 说实话,冯菲菲还是不想让尹贤仁去的。因为尹贤仁不讨人喜欢。哪怕尹贤仁背后也送她礼物,当然,这个不是尹贤仁本人的主意,是他老婆的主意,他只是完成他老婆布置的任务而已。目的是拉拢领导,在年终考核的时候,不至于减分,影响来年的工资水平。他老婆是聪明的,选择茶油还有当地其他的特产,容易携带,又很好看的礼物给冯菲菲,冯菲菲当然开心,只不过太多了,没地方放,只有另外想想办法。 尹贤仁舍不得给冯菲菲送礼,对他来说,送礼给冯菲菲,等于割他身上的肉,冯菲菲也看出来了,相比较而言,多哥就显得大方多了。所以,多哥得到了好处最多,不扣分,年年都满分,没有问题。金莲如果不是出事,也会没事。金莲太贪心,激起了公愤,刘小姐感到了危险,如果不把她拿下,以后会有有很多麻烦事。要不然,金莲和冯菲菲的关系,那可不一般。金莲送给刘小姐的礼物,刘小姐都不要,金莲又不拿走,顺便给了冯菲菲,等于冯菲菲每次都能得到双份的礼物,那礼物沉甸甸的,没地方堆放,只有送人。刘小姐知道,就是收了礼物,也不容易拿走,坐飞机,携带的行李有限,带这些土特产,真的是很麻烦的,再说,港岛那边的生活习惯和内地不同。这里喜欢的东西,不见得在港岛也受欢迎。 因为礼物就等于尹贤仁身上的肉,他舍不得割,加上长相看起来有点猥琐,脸黑,但是比多哥稍白一些,但是,这点白不足以引起冯菲菲的兴趣。 冯菲菲最感兴趣的还是她对权力的掌控。在学校头头儿那里得到了不好的消息,不安排她去清北大学学习,这个风气,让她增加了对权力的掌控和运用。 尹贤仁被确定下来,是冯菲菲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的情况下决定的。 只有尹贤仁没被派出学习了。其他人都被派过至少一次。有的是两次,有的是三次,有的是每次都有。就是唯独尹贤仁仿佛不是这个机构的人,他就是郁闷,但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因为冯菲菲和金莲关系好,金莲没读过多少书,可是懂得人情世故,说白了就是舍得送礼,反正得到的东西又不用花钱。接过来,转手送人,自己得一部分,再送出去一部分,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权力。在这个方面,金莲比读书读的多的尹贤仁会来事,加之尹贤仁和金莲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尹贤仁见了谁都要念叨他的那本经书,经书上写满了对金莲的抱怨,事无巨细,都一一数落。金莲只是苦于读书不多,不会用词,只有白白地生气,也没办法。偶尔会在冯菲菲面前说说烦恼的事,其中就有尹贤仁背后的唠叨。这个让冯菲菲火冒三丈。有几个男人会这样做,简直是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子汉,没有大局意识,没有担待,只会抱怨,这样下去怎么会有出息? 从此以后,冯菲菲对尹贤仁的印象不好了。 尹贤仁不知道冯菲菲为啥对他不满意,怎么也不会想到,金莲会在背后告状。 这个事情,刘小姐看得最清楚。为了公平起见,她还是觉得应该派尹贤仁去最为妥当。像齐思娜每逢培训都要考虑让她去,只要走得开,她就走,实在走不开,才安排别人,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也让冯菲菲很满意,她就是要扶持齐思娜,在机构不行的情况下,她好有一个好的前程。这个想法一直没有改变。齐思娜没有危机意识,觉得天塌了也无所谓,有个儿高的人顶着,无论如何也砸不到她头上。 第686章 巧立名目 这件事没完。 刘小姐必须要保证公平,免得员工不乐意,让项目名存实亡。也不能得罪冯菲菲,免得无法进入工场,没办法开始工作。他们对入场券管理非常严格,稍有不慎,就容易被拒之门外。 名不正,则言不顺,要想光明正大地进入工场,就要冠冕堂皇的理由,像这种情况,是可以申请的,至于是否允许是不得而知的,如果出现一些障碍,需要疏通,就要冯菲菲出面,不是每一次都奏效,总比毫无希望要强得多。 尹贤仁被请去办公室的时候,他还以为又要派他去基地捉虫子,他非常喜欢农民工法律常识培训项目,因为这个项目,接触的都是农民工,而农民工,大多数都是他的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没有泪汪汪,也十分比较激动的,平时各忙各的,很少相聚,这项目的好处,就是常常见到老乡,叙叙旧,喝喝酒,吃了喝了,还能按时拿工资,这个就十分吸引人了。他正沉浸在当前的环境中,没想到突然被通知到办公室,他还是有些感到意外,简直有些措手不及了。 “刘小姐找我?哦,冯老师!”尹贤仁一进门,先看到了刘小姐,慌忙打招呼,转眼一看,冯菲菲也在,虽不待见,他还是打了招呼。冯菲菲比较满意。 “你最近怎么样?”冯菲菲问。 刘小姐笑眯眯地看着尹贤仁。 尹贤仁身上有些燥热,不知道这是啥意思,笑里藏刀?还是在玩心计,想要陷害人?这两个女人真不简单。不得不防备。 “最近和季柯南做的很好。非常有效。各地都欢迎。到了一个地方,都受到欢迎,因为从来没有谁去关心他们,他们就像是被遗忘的群体。这个群体被忽略,可是对城市的贡献不少,给市民提供了很多方便。不管在工厂,还是在超市,到处都有农民工的身影。”尹贤仁说。 “是的,现在城市人口不断在扩大,农民工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这个项目大有可为。有的农民工在城市定居,有的还心挂两头,犹豫不决,将来在城里还是在乡下,还没有想好。大概各有各的好处。如果能动,就在乡下,如果不能动,或者行动有障碍,最好在城市,毕竟就医是比较方便的。”冯菲菲说。 “说的对,我们那里的村医都希望到大医院,如果出事,由医院来扛着,小诊所就不好说了,一旦出事,就要关门大吉,人也会判刑,说起来小诊所赚钱,还是没有大医院稳当。”尹贤仁说。 “你看季柯南所在地的襄阳,他的家乡,就有中心医院,也有卫生院,中心医院在城市,卫生院在乡镇,大部分人都愿意去大医院,去襄阳城,不愿意在辖区内的各个乡镇卫生院看病,原因就是这样,哪怕卫生院也有一样的设备,人们还是喜欢襄阳城里的,因为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光有机器还不行,就像不会开飞机的缴获了一部直升机,只能当玩具,只能看,不能飞。你的老家也应该是这样。我以前在襄阳呆过一段时间,在襄阳结婚,在襄阳生孩子,对那里还是有一定的感情,不过,现在到了江城,就回去的次数少了。”冯菲菲说。 尹贤仁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婚,只是感觉到很奇怪,长期没有见到她老公。上次晓峰受伤,她老公回来过,尹贤仁还是模模糊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分开,是分居还是离婚,他不明朗,这事也不是好事,没必要打听,免得让冯菲菲更加恨他,有好几次他想问清楚,话到嘴边就咽回去了。 “找我有什么事?冯老师?” “好事。”冯菲菲说。 尹贤仁呆住了,好事?什么时候能从冯菲菲那里得到好事?这是第一次,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满脸狐疑,不知所措。 “哈哈,你别不相信,我们一直看好你,你很有经验,也有头脑。不像柯南那样,来自襄阳,生性倔强,蒙古兵打襄阳,打了那么长时间,襄阳人就是不投降。来自铁打的襄阳城的人,不像你,也坚持原则,可是稍微有些灵活,像柯南那样的,不知道变通,如果当时投降了,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你说是不是?”冯菲菲说。 “我还是喜欢襄阳人,有骨气,如果一开始就投降,肯定会被屠城的。”尹贤仁说。 冯菲菲十分讨厌尹贤仁自以为聪明。 冯菲菲说的,就是对的,不能反驳,一反驳,她就发火。这一次很奇怪,听到头头儿的安排,在头儿那里发过火了,这一次就没发。尹贤仁说完之后,看看冯菲菲,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不要再讨论襄阳人抗蒙古兵的事了。 “先说正事,你呢,来机构最早,是老员工了,任劳任怨,平时很少关照你,你不计较,反而一直坚守岗位,按时上下班,也非常重视个人品德修养的提升,教会新员工很快适应岗位,都做得不错。我们研究后,发现应该让你出去看看世面,提升个人能力,让工作更上一个台阶,你看行不行?”冯菲菲说。 尹贤仁一听,喜出望外,可是没有立马欢喜雀跃,而是比较沉稳,一动不动,只是动动嘴说:“为什么不让有文化的去?你看,刚才还说了,来自襄阳的季柯南,就很有提升的空间,因为他有大学学历,学什么都快,我呢,连中专生都不是,派我去不是浪费资源吗?” 其实,尹贤仁很清楚,为了让他开心,就先提到他的名字,一般来说,外出学习,一般都是两个以上的人同行,可以相互证明开销,是否合理合情,免得利用培训的机会犯错误。 他得到尊重就很满意,他知道,要想赚钱,就要有权。现在他没权,所以只能占点小便宜,发不了大财。他知道他是陪衬,就是想看看怎样把这场戏演下去。在冯菲菲看来,他是愚蠢的,只有冯菲菲才聪明,包括刘小姐,都没有她聪明,她的智慧,足以统管一切。 “这是我们商量的,考虑到柯南学问太高,我们都不如他,如果还培训,那么,他就更厉害,我们要想超过他,就很难了。你呢,富有经验,具有实战经验,需要理论来提升,将实践转化成理论,是很了不起的。你不要看来自襄阳的季柯南,他没有你有实践经验,哪怕你来自乡村,也比来自襄阳城的厉害。”冯菲菲说。 听她这么一说,尹贤仁非常开心,男人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一句赞美就开心好几天。冯菲菲在语言方面,具有特长,她这样说话,没有男人能够矜持得住。 尹贤仁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因为是两个,另一个肯定是齐思娜。 “还有一个就齐思娜,她需要提升,也是中专毕业,你们刚好是个伴儿,一起去一起回,别吵架,还有要相互照顾。”冯菲菲说。 “好的,放心吧!”尹贤仁说,尹贤仁很清楚,这个齐思娜每次培训都有她,这次当然也不例外。问题是她去了,也学不到什么。因为她不谦虚,总是刷手机,听歌,或者干别的,就是不学习。她学习的机会多,可以说见得多,就是没掌握,遇到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你一直都很照顾她的,我们都知道。希望你这次继续保持你的爱心,继续多多关照她,她独立生活能力太差。这个我们都清楚,也想帮她进步。你多多原谅她,她是孩子,可以当你的女儿了。”冯菲菲说。 “我没做什么。我们学习都是为了彼此照顾。她聪明,接受新鲜知识能力比我强,我还是要学习她,她玩手机的时候,打字飞速,我得付出很大努力,也赶不上她的速度。”尹贤仁说。 说完这些,有人敲门,问:“请问冯老师在吗?” “请进!”冯菲菲说。 进来一个人,说:“刚才校长叫我来找您,冯老师!” 那人说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身子左右晃动,是一个小伙子,冯菲菲一看,高兴地问:“什么事?” “具体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只是被校长派来找您的。” “好的,现在找到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去了。”冯菲菲说,“哎——,等一等,这里有块巧克力,你拿去吃,我胖了,不能吃甜食,这还是进口巧克力呢。” 说完,他马上回来,他可能还没吃过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格外重视,他接过巧克力,就走了。 也没道谢。刘小姐说:“现在的人都太现实了。一拿到好处就不认人了。” “是的,现在感恩的人越来越少,贪婪的人越来越多。”尹贤仁说。 他说这句,没有理睬,他顿时感觉到不被重视。心里顿时有些失落。不过,马上又被其他事物吸引,逐步用精神胜利法,也感到很惬意。 尹贤仁内心对齐思娜充满了厌恶,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负责人也经常听到齐思娜在她们面前投诉,说尹贤仁的坏话,只是不想破坏这样的假象,让表面上看来和睦,不会闹得不可开交,也不会让人笑话。 他十分讨厌齐思娜,不是因为她是女的,是因为她太贪婪,太自私,如果她当家,第一个开除的就是尹贤仁,其次就是柯南。因为柯南也看不惯走后门进来的人,进都进来了,也要做点贡献才行。她的所谓的贡献,就是可以分享食物。 因为食物不及时吃掉就会有问题。她能吃,也是一种优点。不过,在这个方面,优点不够明显。 巧克力是齐思娜的最爱,不过,她吃的再多,也吃不胖,这一点让冯菲菲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奇怪。 齐思娜也吃肉,比较喜欢,对五花肉也不抗拒,因为单身,也可以说是独身,吃啥不吃啥都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吃也是自己决定。 她吃肉不长肉,尹贤仁也喜欢,两人在这方面有共同点。 安排好后,尹贤仁和她齐思娜就上了路。 卧铺车票,一路十分尴尬。齐思娜好吃好喝,就是不给尹贤仁。在临行前,刘小姐买了不少吃的,交给齐思娜,交代说:“你们的食物,不要独吞。不要闹矛盾,有啥事商量着来,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齐思娜使劲儿点点头,好像十分听话,这个让刘小姐感到心安,齐思娜这么听话,以后能找个好婆家,好老公,这样贤惠,真是世间少有! 结果一转身,齐思娜就忘了她的承诺。她看到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这个是刘小姐精心安排的,刘小姐非常清楚,齐思娜喜欢吃什么,就准备了什么,倒对尹贤仁不太了解,他的口味是什么?大概知道他对肉不太抗拒,也就准备了一些肉脯和烤鸭都带上。只差啤酒了。 尹贤仁很清楚,这个零食,可能和自己无缘了。车厢内都有吃的,推着小车来去叫卖的,他也不能马上喊叫。因为他很清楚,火车刚出发,小车上的卖的盒饭,十分贵,等到走了一段时间,过了饭点的时候,盒饭就要降价,会越来越便宜。 他等到大家吃饭之后,才点了盒饭。而且是最便宜的,他记下吃饭的钱,在小本子上记录。齐思娜吃肉,他只能看着她吃,齐思娜吃完,还剩的有,打包,搁置起来,下一次再吃,不问尹贤仁吃不吃,尹贤仁装作没看见。拿着手机看,这时候没信号,看手机等于白看,只能看时间。齐思娜心想,装,装吧,你的手机是特制的不成?我的爱疯手机都没信号,你的能有? 尹贤仁暗自叫苦,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所谓的培训是巧立名目,和齐思娜一起学习,本来培养的就是齐思娜,为了掩人耳目,另外找一个作为陪读,这样子,可以堵住好事者的嘴巴。实际上不是培训,就像一次旅行,是要出来散散心的,或者不想看见她,负责人让她消失几天,落个清静。 第687章 窝囊之旅 刘小姐和冯菲菲打发走了齐思娜,不用天天看到她了,两个人都非常开心。 特别是冯菲菲,最恨的就是齐思娜,不过,因为血缘的关系,想要不认她,也办不到,只能勉强维持现在的关系。非常微妙,心照不宣。冯菲菲对齐思娜,也没脾气了。最大的愿望,巴不得她早点出嫁,越远越好。她却总不去谈恋爱,整天在她眼前晃悠,冯菲菲一见到她就想哭,见到别人就想笑,唯独齐思娜,让她体会到了世间尤物的厉害。 刘小姐有很强的包容心,不轻易发怒,但是,对于屡教不改的齐思娜,她也忍受不了,耐心到了极限,快要崩溃。她们都理解齐思娜同事、同学、家长、伙伴等等的感受了。这个人已经具有很强的特征。这样的特征,不是一般人都具备的。 她派齐思娜出去的目的是要讨冯菲菲的欢心,还有就是非常讨厌见到齐思娜,她的这个做法是一箭双雕,同时,冯菲菲也非常开心,觉得自己的权力又一次得到了使用,并且还是非常有效。出于自私的动机,她的个人私欲得到满足。这个对她来说非常开心,她可以继续行使她的权力,在刘小姐面前可以继续指挥,让她的亲戚从基金会得到最大的益处。因为没有人提意见,也没有人监管。不管做什么,都称心如意,她还是非常感激头儿这样的安排,不是头头儿,她也没有机会和刘小姐合作,要知道,开始的时候,刘小姐是冲着姚凤鸣来的。因为姚凤鸣的口碑不错。这一点,让冯菲菲非常嫉妒,也对刘小姐感到不满。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冯菲菲,这个让冯菲菲非常恼火,不过,她没有立马发作,而是坐等时机。 车上的味道不是很好,列车飞速往前,总感到有丝丝凉气袭来,空调提供的暖气,看样子也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变得不再强势。尹贤仁躺在卧铺上,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他起身翻找了一下袋子,发现还有一块吃剩下的汉堡包,还有半瓶可乐,这是他不喜欢的食物,餐车在中间的车厢,走过去,也需要耗费体力,他也懒得动,为了安抚肚子,只有将就一下了。 齐思娜只顾自己吃饱喝足,躺下睡觉,本来是上铺,她跟尹贤仁换了,让尹贤仁肥硕的身子上下他的床铺,十分不便,齐思娜照样熟视无睹,她觉得尹贤仁就是陪太子读书的,齐思娜不是太子,也差不多是公主,这个身份决定了,尹贤仁只是书童,来帮齐思娜背书包或者挑书箱的,取得功名利禄的是齐思娜,吃苦受累没有身份地位的是尹贤仁,哪怕尹贤仁再牛叉,社会工作经验再丰富,也只是一个配角,在公众面前露脸的,只是齐思娜,没有尹贤仁。 作为奴才也不能饿着肚子干活,人在旅途,不像在家里,什么都很方便。在列车上,什么都不方便,最严重的影响就是信号。在有信号的地方,也是短暂的,适合做的,不能看视频,只能看小说。真是百无聊赖。所谓照顾齐思娜,这个说法不成立,齐思娜长期吃零食,知道的很多,远远超过了尹贤仁,哪怕尹贤仁以前开过杂货店,也对现在新出现的琳琅满目的零食认识不全面,加之丢掉生意,杂货店转让出去多年了,对现在的行情更不清楚。 他对零食的认识程度没有齐思娜深,齐思娜单身生活已久,经常不做饭,以零食代替主食,那么,在这次旅行中,她的这个特点就表现出来,一点都不吃亏,见啥买啥,有的名字,尹贤仁都没听过,更别说看过。小桌子上有一些零食,尹贤仁看到了,就是不敢吃,也不能动,万一弄错了,齐思娜的脾气不比冯菲菲逊色多少,反而会更强。 尹贤仁吃了冰凉的汉堡,喝了同样温度的可乐,打了一个嗝,肚子好像没了空气,然后继续睡。 等到列车员来叫醒他换票,他才知道快要到站了。卧铺票换成车票,才能出站。 列车员过来清理床铺,旅客们活跃起来,车厢里充满了方便面的味道,还有的去刷牙洗脸,这趟旅行即将结束,旅客也十分注重面子,不想在这个时候丢脸,到了北平,这可是大都市。 如果脸上不干净,是否会影响市容?或者影响国际形象?这个都不好说。 出站后,齐思娜走在前面,尹贤仁倒不熟悉,看来,齐思娜常来北平,对这里十分熟悉。尹贤仁暗自骂冯菲菲,啥好事都给齐思娜,让我来照顾她,搞反了,应该是她来照顾我才对!我的年龄可以当她的爸爸了。她对北平熟悉得很,一出站就知道怎么走,不需要我来照顾,我还怕自己走丢了呢! 他这样想着,就到地铁口,一路上,齐思娜几乎不说话,尹贤仁紧紧地跟着,担心她走消失,也担心自己跟不上,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行动也不像齐思娜那样灵活。 然后买了地铁票,二人等地铁来,上了地铁,地铁里传来各个站台的名称,尹贤仁打开地址核实,看在什么地方下车,还没看清楚,齐思娜就用胳膊肘捅了捅尹贤仁,意思要下车了。尹贤仁赶紧收起笔记本,准备下车。 车上人各忙各的,不知道在听音乐还是在看小说,还是在刷视频,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播报站台的声音,还有地铁发出的刷刷的声音。 列车停稳,车门打开,二人下车,然后上地铁口,出来,发现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雪花还在飘,尹贤仁感觉不到冷,可能才从地铁上来,身上的温度还没散尽,加之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走。地图上看的很清楚,咋到了实地就懵圈了呢? 这个地方没有火车站繁华,游人也少,不像刚才那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城市里的雪没有,这里倒还存留不少,市中心的雪花像是没有落到地面就化了,这里可以看到完美的落地雪花,还不会马上融化,看起来,这些雪花可以保存几天都没事。尹贤仁想起家乡的雪花也就像昙花一现,跟人打个招呼就没了踪影。 这里的雪倒是常住人口一般,不肯搬走。 齐思娜一动不动,尹贤仁看她不动,他也不知所措,突然有人拿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欢迎农村合作社学员”,举牌人走过来,问:“请问你们是不是来参加学习的?” 尹贤仁和齐思娜点点头。 他俩听到这里的普通话,感到新鲜,竟然和江城的普通话有很大的差别,都是普通话,说出来还是不普通。 旁边有一辆大巴车。 车上已经有几个人影。看来还有人源源不断地过来。 尹贤仁将行李箱放在大巴车箱不大,能带上车,提不动,大巴车前门不大,还有台阶,比较费劲儿,她也没邀请尹贤仁帮忙,尹贤仁对她一肚子意见,一想到她大吃烤鸡,不给他分享,他就生气,只有看着,暗自咽唾液。 齐思娜自知理亏,叫不动人,索性就放车分愿意带着行李箱在自己旁边也不行,她的愿望很好,可是无法实现,哪怕她的行李箱里不是满满的钞票,对她来说也很珍贵,一旦丢失就是巨大的损失。 大巴车上很快就装满了人,这一次培训看来规模不小。 尹贤仁没有归属感,他觉得这次来还是陪衬,根本学不到东西,学费都是公家出,自己的事给耽误了。一开始就认为农村合作社是行不通的。 到底怎样可以行得通,他看看究竟再说,看他们怎样吹牛,学习吹牛的技术,没准回去可以给刘小姐吹吹。实际上刘小姐早就知道这次培训的效果了,她也没法,冯菲菲要这样,如果不这样安排,就让冯菲菲有挫败感,加之刚刚安排姚凤鸣去清北大学培训,没有下她的米,让她失望透顶,正在火头上,不安排齐思娜,就等于火上浇油,让火更旺。 车上的人差不多了,就开始发动,向前缓慢走去,走着走着,尹贤仁发现培训中心就在山里。山不算大,也不算小。 车停在一个操场里,像是一所小学校。 志愿者介绍说:“合作社租赁了这所废弃的小学校。以前这里的学生爆满,后来,孩子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一个学生,维持了两三年,等送走这名学生,学校就停办了,老师校长都合并到另一所小学校,另外一所小学校人也不多。以后我们的合作社会越来越多,因为学校会越来越多。这些都是资源,不会浪费,只有好好利用起来,让资源发挥作用。” 尹贤仁听志愿者的说辞,有点像是旅游公司的工作人员,不像是合作社的。这个合作社,有点类似于合伙,合伙又类似于结婚,找合伙人就相当于找对象,找配偶,不容易找到合适的。 尹贤仁心想,快点开班,快点结束。 他这样想,果然志愿者就不再多说。 安排大家到各自的房间,每个房间门上都有名字,一般一个寝室住三人,不是上下铺,全是平房,室内有暖气,远处的山头是白的,山坡上也有水墨画一样的景色,黑白间杂,看起来斑斑驳驳,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声,然后恢复平静,就像平静的湖面不知被谁投进一颗石子,响了一声,然后慢慢恢复,这里远离山村,非常安静,适合猫冬养生,毫无杂念。 尹贤仁觉得这个地方离开农村,搞合作社,纯粹是瞎胡闹,这个肯定是一个骗取捐款人的项目。所有项目,只要离开农民,就不是真的项目。如果避开农民,就等于没有服务对象,其他都是画饼充饥,或者是闭门造车,毫无实效。 完全是军事化管理。 要严格的作息时间,有跑早操的安排,第一天,尹贤仁没迟到,齐思娜迟到,后来挨批,都吓哭了。 还好,她马上恢复常态,第二天又迟到。这次,齐思娜被点名批评,并将她的名字写在公告栏里。只是没写她来自哪个机构。 第三天,齐思娜没有迟到,她不迟到,也就没人迟到了。尹贤仁早睡早起,养成了习惯。这个难不倒他。齐思娜的生物钟和别人有区别,黑夜和白昼颠倒过来,晚上熬夜,白天睡觉。结果也就很不适应,加上下雪很冷,哪怕有暖气,也没有躺在被窝里舒服。 她改变过来后,每天都跑操,然后就是开会,学习,发言,每个机构的人都要派人发言。尹贤仁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大家都期待他来发言,从外形来看,大家都不傻,知道他年龄偏大,肯定有话要说。一般来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这样一来,大家对他的期望值要远远高于齐思娜,因为齐思娜给人的印象太另类,看起来就是没有自制力的人,这样的人,大家凭社会经验就知道她没啥可说的,如果说,也只是说一些皮毛,大家都知道的常识,真正办项目的内在的东西,她是没有领悟到。大家到一起,既然是交流,都希望得到启发,得到提升,让自己回到自己的岗位后,可以更好开发新项目,做好旧项目。 尹贤仁不愿意抛头露面介绍经验,他知道自己是陪衬,也没必要在这里说自己的机构管理有问题,就干脆不说,让齐思娜去说,直接推给她来说,这样,无论功与过,都是她一人来承担。 果然,齐思娜非常得意,她想把这两天的屈辱给弥补回来。毕竟睡懒觉的名声已经出去了,要证明自己有能力,都是睡懒觉睡出来的,她就开始用她自认为非常好的普通话来讲解已经做过的项目,让大家开开眼界。实际来参加培训的,都是各个项目的负责人,随便抓一个机构,都比齐思娜所在的机构规模要大。 第688章 就怕比较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尹贤仁到了这个培训基地,说起来是一种荣誉,实际是一种伤害。尹贤仁明显感觉到别的机构的待遇不要太好了,自己所在的机构算啥?不能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所有人都清楚基金会的钱来自捐助,通过慈善爱心人士捐助的钱,用来帮助处于困境中的人。不过,这些人表面上比较贫困,可能是隐藏的百万富翁,看起来很低调的,实际是巨富。倒是真正贫穷者,才十分在意穿着打扮,不要在穿着方面输给别人。 “咱们一年的医药费两万,如果不用,就作为医疗基金发放给每一位员工。工资每月两万,我们的工资都是免税的。”他们说。 尹贤仁一听,心里顿时不平衡了。在火星基金会一年只能报销伍百元,如果没花,第二年不累计,当年有效。哪怕有工资,也没所谓。可是工资也差距甚大,这事弄的,不问还好,一问,吓一跳,这是什么?同在蓝天下,差别咋就这么大呢?人和人不能比,一比,总能气死几个人,还不如糊里糊涂过日子好。 “那你们不是发财了吗?”尹贤仁问,语气中带着嫉妒,眼圈也有些发红,不过,他的皮肤偏黑,看不出到底有多红。 “发财?这个不算啥,这是职工该得的。制度就是这样,我们都拿高薪高福利,就不会从项目款里打主意。项目款也多,超过你的想象,随便扣一点,就能发财,我们不这样做,原因是制度好,没必要为了发财断送大好的前程。关键是我们负责人严格按制度办事,搞不好,就会进监狱。大多数人都循规蹈矩,越是低福利低工资的慈善机构,越容易出问题,不是不贪,是贪不到,有权贪的一定会贪,如果工资福利各方面都提高,甚至高过国内平均工资,一般人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就不会再贪,也就不会犯错,对机构来说,是只有好处的。机构存在一百多年,就有存在一百多年的道理。你说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穿着十分朴素的人说。 朴素的人,完全是农民伯伯的打扮,看不出有钱,不过,从他的穿着看,容易上当,他所用的东西都是很高级的,这些无法掩饰他的富裕。可能有钱,不会搭配衣裳,结果有些不伦不类,如果过分注重细节,有可能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不少人都不太注意细节,大概主要精力用在怎样花钱方面,挣钱困难花钱容易,在慈善机构,花钱比挣钱困难。因为慈善机构不挣钱,纯粹是花钱,挣钱的机构就不是慈善机构。想到刘小姐越走越偏,尹贤仁身上一阵阵打冷颤。 朴素男说:“你们机构应该不错。也是港岛知名的。人员构成怎么样?” “不咋样。不能谈,麻绳绑豆腐。”尹贤仁说。 “这个话咋说?” “提不起来。”尹贤仁说。 “呵呵,咋提不起来?那个黑妹不是说的挺好的吗?” “哪个黑妹?” “就是你们机构的那个。” “哦,她,她不懂项目,只是说说理论。” “那她代表你们机构发言,你不反对吗?” “反对没用,她有关系。” “什么关系?” “我也不怕你传话,你也不认识我们负责人。实话告诉你,她是我们负责人的外甥女。” “哦,是这样啊!你们机构如果用亲戚,估计快完犊子了。”朴素男说。 “可不是,我的一位兄弟,来自襄阳的,他也这样说。不是他提醒,我还不知道自己在一个快要完蛋的机构里混日子。” “襄阳?” “对,三国里经常提到的。襄阳、荆州,就是那里。他是大学生,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看问题很独特,也看得远。我和他很谈得来。”尹贤仁说。 “照你这样说,他在你们机构不被待见。” “对啊!你咋知道的?” “你看啊!机构负责人用亲戚,看样子,那个黑妹只是纸上谈兵,没啥实践知识,没有实践经验,却被派来学习,真正有实力的,不让发言,也不派来学习。这个机构是家族式的,其他人再有能耐,也不会被重用,至少不在重点岗位,不被授予实权,不被培养,只是瞧不起他,利用他,又不得不用这样的人才来维持机构的运作,真正干活的是外人,真正享福的是有裙带关系的人,这就是所有家族式企业的毛病,不容易改变,只能越走越糟糕。是不是这样?”朴素男说。 “说得太对了,就好像你在我们机构呆过一样。那位襄阳的弟兄说的和你差不多。” “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大概聪明人都看得透看得清看得远。就是当局者迷,你们机构要大换血,要不然会死得很难看。你看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个单位,不靠制度就运行不久,靠人情靠关系,死得快的很。人情和关系,不利于单位的发展,只会杀死单位。你看看只要年代久远的公司,大概都是靠制度运转,人都会改变,越是亲情,越容易失去原则,没有原则,就没有规矩,没有规矩,也就没有秩序,只是打乱仗,最后乱糟糟的,一个烂摊子,无法收拾。”朴素男说。 “要想成功,必须要改革。”尹贤仁说。 “是的。单位负责人最好是男的。女的不行,智慧跟不上,还不承认,这个不是性别歧视,是真的,因为女的领导随意性比较大,是感性认识多过理性认识,遇到事情,喜欢感情用事,结果不够理智,做事欠妥,影响深远。人家说,女的头发长见识短,不是空穴来风,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大概也有一定的理由。你们如果不改变负责人,你就只有混日子了,等混到退休领退休金就行,这是乐观的看法,最保守的结局,想要让单位再发展壮大,争取搞到三十年,只能是做梦。”朴素男说。 “三十年?这是不可能的。我看最多二十年,内地项目就彻底完了。”尹贤仁说。 “如果不换血,就会很短,争取在你退休后再完蛋。”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估计,不换血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些年,机构负责人盘根错节,你知道的,内地职场的乱象,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都懂,为了保持现状,估计能动的可能性非常小。”尹贤仁说。 “没错。你看黑妹,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像她是这里的领导,你们没少惯着她吧?” “我不敢说。” “为啥不敢?我又不会告密。” “你知道的,机构里实行相互告密,只要告密就有好处。员工之间相互揭发,人人自危,人人不敢乱说话。”尹贤仁说。 “竟然这样!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个习惯已经很多年。自从黑妹到单位里来,就越发严重。黑妹一直在揭发员工。负责人现在对谁都怀疑,对谁都不放心,对谁都加强防备,戒备心理越来越严重,说话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我们都感到有非常明显的变化。” “这样的单位,让员工人人自危,就没心思为单位前途打算,都在自保,哪里会想到发展?这说明你们领导鼠目寸光,看不到远方,只顾眼前。” “是啊!我还有一个弟兄,很聪明,很要创意,结果就是因为这个,自己干不下去,就辞职了,到他爸开的公司帮忙去了,现在赚的盆满钵满,我都想去了,只是还舍不得这里。” “有啥舍不得的?混日子,清闲,不操心,每个月拿点死工资就满足了?” “还能怎么样?单位留不住人才,留下来的都是勾心斗角的。”尹贤仁说。 “你的兄弟很聪明,肉烂了也在锅里,给他爸帮忙。看来很要眼光。” “你不知道,这位弟兄真的有创意,头几年我们的项目绝大部分都是他想出来的,不是他,机构早就完了。在最辉煌的时候,捐助机构排队要和我们合作呢!” “是吗?这么好!那个时候,黑妹来到你们机构了吗?” “呃,没有,最辉煌的时候没来。她一来,就开始由盛转衰。”尹贤仁说。 “黑妹是丧门星啊!” “也可以说是。她来了之后,领导也变了,所有人都变了。变的我都不认得了。人人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个很正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朴素男说。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以前开会还积极发言,提出好建议,好想法,现在开会死气沉沉,没有生气。这次来培训,是因为我从来没被派出去培训过,从来没享受过出差学习的待遇。负责人怕以后不好交差,就让我来了,没想到,不来还好,来了就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不该来,我来是陪衬,不是要培养我。我很清楚,我快退休了,培养成功了提升了能力,也是退休,这个不是浪费吗?”尹贤仁说。 “你说的是。领导很聪明,是要让你将来好替她们说话,她们也知道好日子不多了,我估计就这一两年,就会有变化。因为我了解了不少的机构,说不行就不行了,不用怀疑,这是一定的。要做好人做好事,需要慢慢建立名声,好名声不是一日之功,就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样。好人好事不好做,坏人坏事一件就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名誉很容易一落千丈,不少慈善机构都坏在一件小事上,坏在一个小角色身上。” “是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在机构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要严于律己,要自制,要为机构谋略,为机构着想。关键要看制度是否严格执行,有的制度形同虚设。根本不起作用,百年老店,都是靠信誉为生,没有好的信誉,就会失败。”尹贤仁说。 这两个人这么一说,心里明白了,大家都附和,想不到,两个人的对话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睡觉时间到了,大家各自回房,培训中心很快就熄灯,睡觉,安静下来。雪花还在不停地飘。 早晨起来,太阳升起来,红彤彤的,好像晴了。雪停了,地上有积雪,不厚,走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大家按时到操场集合,有这样的雪,不影响跑操。 没有人迟到。 大家跑完操,然后洗漱,过早,然后继续开会上课,进行培训。 所谓的培训,讲课,不是像小学生那样,老师在讲台上,黑板前给大家讲课,而是没有讲台,只有一块白板,用马克笔,也就是记号笔,在白板上写字。 做的也不一样,而是环形的,大家仿佛在开圆桌会议,只是没有圆桌,坐成一圈,讲者在白板前面一边讲,一边画,显得胸有成竹,听的人并非照抄笔记,而是互动提问,并回答问题,这样的方法,和尹贤仁所接触的培训差不多。 形式相似,内容迥异,大概这次培训的内容就是怎样办好合作社。 合作社和以前的不同,这合作社以经济为纽带,为了赚钱,而组织在一起,大概不谈别的,有点类似商会。不管怎样理解,最终目的是组织起来赚钱,让大家只要加入合作社的都能赚到钱,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农民加入进来,如果不赚钱,不如外出打工,加入合作社就没什么用。有那开会的时间不如打工赚钱来的实在。这样的想法有不少,都喜欢钱,那么就以钱为中心,以赚钱为目的,以钱来发展。 这个有些扭曲,不过,扭曲的东西有人追捧。都是为了钱。尹贤仁的脑洞大开,他觉得这次培训,就是讲心理,怎样让农民发展,要给他们甜头尝尝,不给甜头,没有人来玩,就像打麻将不带点彩,就没有人参与,谁的时间都值钱。纯属娱乐的东西,开始玩还行,新鲜一阵子,时间一长,就会厌倦,不想再参与。这是典型的五分钟热情,孩子有这样毛病的居多,成年人也有不少。 第689章 沈静来了 说不定这次回去,刘小姐就让齐思娜搞一个蔬菜合作社。 尹贤仁对这个项目不看好,也就没往那个方向去想。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只要有齐思娜,项目一定失败。 她的猜测是对的。齐思娜没想到在这里培训这么苦,想早点去北平城里看看。听说有几处古迹很好,如果不去,等于没来北平。回去被人问起,也是啥都不知道。 她巴不得快点结束,然后去玩。同时,可以晒朋友圈,她将冯菲菲和刘小姐都排除在外,进行了屏蔽,本来不想屏蔽刘小姐的,因为刘小姐和冯菲菲走得太近,她只有忍痛割爱了。屏蔽了她俩,但是不影响转账发红包,这个都还正常,要不然,要钱就难了。 她的记忆力超强,对于项目的运作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微信的密码记忆深刻,还有转账收发红包,需要用到密码的地方,她都格外上心,准确无误。轮到讲课,或者说说项目上的事,一般也是说说理论,大家都懂,具体操作,一个不谈,因为谈不来,说到细节,也就总是回避。因为在项目点就是玩,从始至终,都不清楚怎样操作,怎样解决问题,怎样规避风险。这个都是做项目的重要的部分,因为她不熟悉,就是在分享的时候,也是一知半解,让人不知所云,听讲的,如同云里雾里一般。 尹贤仁懂得如何打仗,不按套路出牌,灵活处理,很容易就解决问题。如果让齐思娜独当一面,十分困难,不是出现这个问题,就会出现另外一个问题。她的问题最多,却是最懒得思考的一个员工。 就是最精明的师傅,机构的老员工,元老级的人物,宋三皮,也是回天无术,对于齐思娜的不学无术,又想充老大的做法,他累到无语,搞不过她,只有一走了之。齐思娜也不知道感恩,她师傅走,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表示感谢,也不表示憎恨,面如表情,让人寒心,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样礼物赠送。 宋三皮已经习惯了,他这几年亲自教齐思娜,结果没有教出来,他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她不想学,就像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非喝不可,这个牛脾气一发,谁也受不了。 没有谁会在意宋三皮的感受,他走了,齐思娜照旧,地球也一样转动,员工的工资照样领取,不准时,也无所谓,只要到时候有钱拿就行。有了这样的保障,大家都在温水里活着,很舒服,不想被人来叫醒,不想被打断春梦。 如果宋三皮还在机构,这次来培训,肯定是他,然后才是齐思娜。学了之后,要是用出来,就必须要宋三皮才行。他肯动脑,有做项目的天赋,其他人都是附和,没有主见。也懒得去想,宋三皮的离开,是机构的巨大损失。 他说对了,如果当时按照他提出的,不要新人,项目就会继续扩大,而且越做越棒,一旦要来新人,就会一落千丈,一天不如一天。其中,齐思娜就在新人当中。他说的话,完全成真。因为机构领导不愿意按照他说的去做,结果现在出了问题。 尹贤仁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这次他来,是陪读来的,如果宋三皮还在,就没有他,他清楚了这一点,就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加之朴素男的分析,他确定了这个机构正在加速死亡。 看起来是很悲观的,这次培训的开销还是老项目没用完的钱,当然,用在新项目,肯定不合适,不知道怎样报销,如果这次能报销,以前让齐思娜参加培训的费用都能报销,事实上前有车后有辙,以前齐思娜能报销的,像这次也没任何问题。 齐思娜已经十分熟悉这些流程,按照流程走,到了冯菲菲那里一路绿灯,都会签字,就是冯菲菲太忙,没时间来签字,刘小姐也可以代签,没问题,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地齐思娜就清楚了该买啥,该吃啥,该消费啥,哪些能报,哪些不能报的项目也变更一下也可以报,这个都是自己来琢磨,把这些都琢磨透了,也就不存在经济难题,总是手到擒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培训结束,他们开始离开中心,学了半天,啥都稀里糊涂,看来,又是白来了一趟。 尹贤仁很少参加这样的培训,还是不熟悉,再说,对过去的合作社的印象不好,也就不太感兴趣,无非是公费旅游一次,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原来他是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那么大的一块天,不知道井口外的世界有多大。他听朴素男的介绍之后,总算清楚他所在的机构是多么渺小,就是这样一个渺小的机构里,有那么多的问题。 他看齐思娜就来气。 齐思娜要去逛古迹,她有钱,任性,还能报销。尹贤仁想到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的那一幕,就不去了,他说不感兴趣。因为他不想跟着齐思娜一起去,和她一起去,什么好处都不会得到,反而自己要自费,费用又高,实在不划算,再说,古老的北平已经变了样子,想要看到古色古香的过去的北平,只能从旧图片和旧电影等视频中看,要想恢复到过去,需要很长的时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 北平的天看起来和家乡的天还是有点差距。这个可能和人口多少有关。人多的地方氧气就显得稀薄,人少的地方氧气就丰富。感到呼吸有些差别。在荆楚省西部,一般都被称为氧吧,大概是供氧之地。越到山区,越感到头脑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一些香味,好像附近有厨房,或者宾馆或者居家公寓的厨房,还有高空飞过的鸽子,带着鸽哨划破天空,带着一道影子消失在天际。这个地方让人流连忘返。 时间很多,足够游览北平的古迹。 尹贤仁明显不想去,就对齐思娜明确说了,懒得动,这几天培训烧脑,太费劲儿,现在就想休息,一上了火车,想要睡踏实,也不容易。齐思娜巴不得他不去,如果去了,就多一个人的费用,一个人好报销,两个人就不容易,免得上面财务审计看出问题,那就没有下次了。 齐思娜提前起床,离开她所住的酒店,就约了一日游旅行社的人,旅行社的派车接她,然后到了一个旅行社门面,那里已经集中一些人,看来老年人居多,都穿着黄马褂,像是皇上御赐的一样,个个看上去都喜气洋洋,仿佛晚年的生活,旅游是必须选的项目一样。有的人早就对北平的古迹感兴趣,只是不能如愿,这次算是满足了心愿,免得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他们对北平的古迹了解并不多,所以参加了旅行社,让导游来做介绍。 导游对于北平十分熟悉,这也是他们上岗前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不会说,就无法交流,不能说,就无法让游客了解,如果不了解,只是让游客去买纪念品,那是最没意思的事。但是,推荐游客买纪念品,如果能成交,对导游来说也有一定的好处,店家会给导游一些回扣。 有一段时间有人举报,旅游部门抓了一次,现在还是有些死灰复燃,仿佛导游被公司克扣或者迟发了工资,或者对工资数额不满意,造成不少问题。 齐思娜和老头老太太们在一起,显得年轻,除了导游,就是她了。齐思娜发现这不是一次年轻人的聚会,而是夕阳红的聚餐,她就后悔了,不过,她自己选的,没办法退,她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钱已经花了,如果要退,也不可能全退,也没看到,没玩到,钱也丢了,得不偿失,她只有咬牙切齿地承认了。 她这里跟团去逛古迹,爬城墙,在冰天雪地里看,也没啥看头,她想看到红叶没看到,想了解历史,也没多大兴趣,导游的知识好像是体育老师教的,结果,文化历史都不是很熟悉,齐思娜非常怀疑带队的导游是一个实习生。刚好遇到了旅游淡季,让实习生练练手是很正常的。他们就是被实习生来用来练手的。 再说尹贤仁在酒店,正在看战争片,车票已经订好,直接去车站凭身份证就可以领取。这个时间是比较轻松的。 战争片是他的最爱,他沉浸其中,可能和小时候看的露天电影有关。农村大银幕,当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乡村里轮流放电影,大家都喜欢看。其中最多的就是战争题材的,特别多,其次是戏曲,还有动画片,例如大闹天宫,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于电影的渴望,实际是对文化的渴望,农村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电影填补了这个空白。给尹贤仁留下的印象终生难忘。 现在播放的电视剧和电影,只要是战争题材的,他都喜欢。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收到柯南的信息。内容是:“尹哥,你们现在北平怎么样?” 尹贤仁一看是柯南发来的信息,连忙回复说:“今天休息,准备启程回来。” “怎么不在北平到处逛逛?” “没啥看头,冬天,到处都死气沉沉的,没意思,还很冷,不如在房间里窝着舒服。” “也是,这个时候没啥玩的,要是春夏秋季节到北平,是比较好玩的,那时候游人也多。到处都好玩。” “是的,我懒得去。她去了。” “齐思娜?” “还有谁?就是她。她是公主殿下,有权有势又有钱,我啥都没有,不能比,我只有看电视的命。” “也不能这样说,你是有钱,不想去,是担心报销不了。”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要说历史,我也略懂一二,对于北平,有不少历史值得去学。要看跟谁在一起。如果跟着齐思娜,还不如不去。她啥都不懂,还喜欢装懂。是十分讨厌的人。”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能吃不好睡不好。当然,她有靠山,你没靠山,花的钱都是自己的,没地方报销,这个是最关键的。她和你不一样。去的人不见得的懂历史文化,不去的人不见得不懂历史文化。” “还是老弟最懂老哥。我不去也好,这两天也累,权当休息了。再就是她买的东西不给我吃,这是小事,因为她在管钱,她买了,自己独吞,我只有看着,说到这里,我还是要去超市一趟,买点吃的,例如方便面带着,免得在车上没吃的。你不知道,火车上的盒饭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我简直受不了。” “你先别着急,告诉你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你要升迁了吗?” “咋可能呢?这一辈子都别想。” “那是什么好事?” “你还记得沈静吗?” “沈静?记得,当时实习的时候,跟着宋三皮的,我是带齐思娜的,你和沈静还有多哥,都是跟着宋三皮在学。她是一个女的,很聪明,长的白。”尹贤仁说。 “对,你说得对!她是这样的。她在北平。最近突然和我联系,我都忘记她了。” “你们是一起实习的,又在归州干过一段时间,怎么会忘记呢?我还经常听到多哥提起她,你是不是真的忘记她了?” “是的,真的忘记了,你知道的,我的记性不太好,忙的事太多,就不容易记得。她大概也忘记了我,不过,最近抖音不是挺火的吗?她不知道咋弄的,看到我的抖音,结果就找到我,和我联系了。我还不认识她了,长变样了。”柯南回复说。 “这个可能是你们的缘分,如果你没结婚,说不定会和她谈一谈。” “这个不可能,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这个我知道,只是开玩笑,好感不代表是爱。你的现在的妻子,我觉得跟你挺般配的。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我很冷静。说正经的,所谓的好事,就是她要去看你们。听我说,你们在北平,她还怪我不提前告诉她,她要请你们吃饭。” 第690章 穷且大方 “什么?沈静要请我们吃饭?你没搞错吧?从来都没有吃过一顿好吃的饭,这里的面食太多,他们都吃不烦,我想吃点米饭都那么难。” “齐思娜怎么样?她吃得惯吧!她是北方人。” “她没事,主食不好,她有副食,零食多得很,吃不完。” “她得到了你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收到,可以和她商谈,如果她请客,也不要强硬地拒绝,她的心情可以理解。看到老家来人,她很激动,要不然,她会遗憾。觉得自己不好,连请吃饭都没人来。很没面子。” “好的,我知道怎么办。你告诉她我的号码没事。也可以告诉她齐思娜的号码,免得到时候我不好做人。”尹贤仁说。 “没问题,我已经告诉她了。这样你就不必担心,联系谁不联系谁,都是她自己的权利,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也说不到我们头上来。” “这样看情况,她要是想找茬,一定会找到,我们都只有挨骂的份儿,要知道,机构的头头儿是她的姨妈。” “呵呵,说的是。好,你去忙吧,我这里还有点事。”柯南回复说。 尹贤仁没有主动联系沈静,他继续看他的老电影。如果沈静真心请客,就会主动联系他,他如果主动去联系沈静,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好像是在求她吃饭似的。为了消除这个尴尬,他就不联系。如果谁好吃,谁就去联系,这里的如果,极有可能就是齐思娜。 齐思娜和沈静没有什么交集,她俩都是同期进来实习的,不过,最后齐思娜留下来,沈静没有。据冯菲菲的说法,是机构辞退了沈静,最了解真相的是多哥,他最清楚是怎么回事。 当时,柯南在北方的一个省的一个市的郊区学习养猪技术。他俩有了矛盾。负责人冯菲菲和刘小姐一致看好了多哥,对于沈静加以排斥。 因为在选择用什么交通工具出行方面存在分歧,他们最终分道扬镳,多哥从陆路回江城,然后再回家过年。沈静从水路直接回家了。原因很简单,就是走陆路危险,因为经过高山地区,有冰雪覆盖,车不是坦克,就是给轮胎穿上“草鞋”还是难免出事,而且山道弯弯,地图距离不远,走起来却遥不可及,看得见山,就是上去要费很长时间。山路十八弯是歌中唱的,实际八十个弯以上,这是常见的。 他先到了江城,按惯例,是在开会后可以放假休息。他在江城等了一天,后来得知沈静直接回家,不去江城,意思就是炒了负责人冯菲菲和刘小姐的鱿鱼。 这件事令所有人震惊! 一般人都害怕被冯菲菲炒鱿鱼,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说错话,这家伙这么牛叉,竟敢不来! 弄得冯菲菲很没面子。 多哥本来准备告状的,在找机会,等沈静一出现,就被负责人痛批一顿,在这之前,要有一个预热的程序,这个预热,就是由多哥来操作。 沈静后来对柯南说:“你在学养猪,回来就会被重用,有可能得到提拔,我在这里就惨了。” 柯南问:“提拔?真的吗?” “有可能!耐心等候,好事会来临的。”沈静说。 “我没有什么希望,你看看带我们的师傅——宋三皮,到现在还不是普通员工,连名片上印个副主任都不行。何况我们这些小白呢?啥都不懂,就想当领导,有些痴心妄想。”柯南说。 柯南说这话是有根据的。看看那些老员工,就明白了,这些年如果提拔就提拔了,没提拔也就不打算提拔,本来机构就很小,升迁的空间也不大,如果提拔,就影响到了冯菲菲的地位,说话各方面都被严重质疑,让她的名声一落千丈。她肯定不愿意放权。 沈静也很清楚,不过,安慰的话说了总比不说要强,她之所以选择不辞而别,是觉得冯菲菲不值得去特意告辞,不是她不礼貌,是冯菲菲先不尊重人。有些嫉贤妒能,觉得沈静聪明过分,影响了冯菲菲的地位,机构只能招聘一些不如冯菲菲的,不能超过冯菲菲,就好比武大郎招工,招聘进来的员工,个子都不能高过老板,这样让老板有优越感,才方便管理员工。 大家都心知肚明,沈静也要安慰,就像寒冬腊月,明知道很冷,却说前面有人家,到了就能取暖,荒郊野岭,找到一户人家非常困难。说了这话,就会感到莫大的安慰。还有明知道天气很热,到处都干旱,就说前面有绿洲,有梅子,有西瓜,总之,凡是富含水分的水果都有,这么一说,明知道是个骗局,还是很得安慰。因为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对抗困境。 沈静悄无声息地回家,然后北上,去了北平,她一直都牵挂着柯南,只是柯南不知道,总觉得要忙不完的事。柯南也知道沈静在北平,在和一个海外的男友交往,也就没多想,也是各自安好即可,没必要凭空扯出一些是非。他的想法就是希望沈静早日与她的心上人成眷属,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是他最大的心愿。婚姻这事,是要负责的。哪怕不完美,也要假装完美。如果总是盯着不完美,那么苦日子一天接着一天永无尽头,不如采取精神胜利法,就能走出幽谷,重现阳光,重获温暖。 沈静炒老板鱿鱼,做得大快人心,这件事没能惊醒负责人,反而让冯菲菲更加得意,觉得目标达到,就是让沈静自己走人,又不必给她结算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何乐而不为? 齐思娜最开心,因为她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每逢开会,沈静就能突发奇想,想出不少新项目来,而且看起来都是可行的,就如同宋三皮一样,点子有不少,就是不能通过冯菲菲那一关。后来索性就懒得再提,和齐思娜一样,大家都沉默,都稳定,都没生气,才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没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想要进步的就走了,想混日子的就留下。柯南只是在等机会,等条件成熟了,就可以离开,即使不离开,也会遇到不小的考验。 齐思娜没了沈静这个对手,她非常得意,因为通过开会也体现不出沈静的优越性了,因为大家心里都对沈静表示尊重,也钦佩她的才华,齐思娜有啥呢?啥也没有。脾气倒有不少。这个是小姐脾气,一般人都受不了。能在这个机构忍耐到底的,不是一般人,大概都是百孔千疮满目疮痍愈败愈战的人,他们很坚强,因为愈挫愈强,在这个机构,没有背景和靠山,只有悲剧了。 柯南想到自己还不是一个人,因为有妻儿老母需要照顾,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需要先满足家人的物质精神需要之后,才会考虑到自己的需要。这个是负责的表现。想到沉甸甸的责任,柯南就不能胡思乱想。 想了也没用,越是不去想的事,越会想到。不在当时的环境下,不能体会当时的心情。如果柯南在那个时候出现,替沈静辩护,沈静出于感激柯南,说不定会强忍悲痛忍耐得住,坚持到底,可能这次参加培训的就是沈静了,沈静也能到北平看看,如果是沈静,就没有尹贤仁什么事了。 沈静这次主动联系柯南,是因为一场梦,有时候很奇怪,远隔千万里,能在梦里相见,这个现象至今无法解释得清楚。 果然,沈静和尹贤仁联系了。 “你好!尹大哥,我是沈静。” “你好,沈静!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我也是!” “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没有。我在酒店。齐思娜去玩了。” “哦。北平有几个地方好玩。你咋不去玩呢?” “我怕冷。在酒店舒服,暖和,外面太冷,到处都光秃秃的没生机,我就懒得出去了。” “你做得对,现在这个季节外面不好玩,齐思娜是一个人出去的还是跟团出去的?” “好像有车来接她,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看来她还是老样子,喜欢独来独往,不合群,先斩后奏。” “你说得太对了,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算了,不说她了,说多了就是累,也都是泪。” “你受委屈了。我来电的意思,是想请你们吃一顿饭,免得我留下遗憾,还有,我准备了一些东西给你们。” “先谢谢了!我也不知道她啥时候回来,吃饭的事就免了,你也不容易,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北平,成为北漂一族,吃尽人间苦,让我这个须眉汉子都汗颜不已,你还请我们吃饭,应该反过来,让我们来请你吃饭才对。你给我们机构做出过贡献,在机构发展势头正旺的时候突然离开,让人猝不及防,真是该走的人不走,不该走的人却留不住。”尹贤仁说。 “哈哈,尹大哥说话真幽默,我在机构学不到东西,为了我的光明的前途,我只有选择离开,因为得不到成长的地方就不必留恋,我不是羡慕大城市的生活,是需要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机构不能给我想要的,我只有离开。这个可能有些本末倒置,不过事实的确如此。我不想为了我一个人,说这个慈善事业不好,事业很好,要看谁在做,通过什么机构做,机构有些什么人。我相信尹大哥这次到北平多少有些收获,出来看看,才知道以前是多么可笑,不怕不知道,就怕去比较,一旦开始比较,就发现了问题。我们就是再傻,也知道哪些人对我好,哪些人是应付,是敷衍了事,或者是心不在焉,我再傻,也懂得保护自己。你看看机构的现状,就明白。虽说我不在机构上班了,可是我对机构还是关心的,经常上网搜一搜,关注一下机构,对家乡的机构,家乡的人,还是心存希望,期待越来越好。”沈静说。 “沈静,你说得对。我现在只是想混到退休,其他的也不想了。以前还提过建议,后来不敢提了。如果提了,就会贴上‘意见篓子’的标签,就会降分,分就是钱,根据分数来发工资。” “这个怎么算?” “假如满分是十分。我得到了八分,本来涨一千元的工资,就只给八百,这个能懂吗?” “明白了。你没被扣分吧?” “扣过。有人举报我带孩子回宿舍睡觉了。” “可耻!谁举报的,你家孩子那么小,带回宿舍照顾,也不为过,咋就有这样的人呢!”沈静愤怒地说。 “这个是机构的弊端,你也知道,负责人每次分别喊员工到她们的办公室,分别问话,一个一个问,这样就给告密者机会,相互揭发,相互告密,人人自危,没心思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而是放在防备上。预防被告密,也在准备怎样去告密。你想想看,在这个相互告密的机构里工作,人性还能好吗?人人自危,人人为了自保,不惜出卖同事。这个不可怕吗” “是的,我当时走,也是因为多哥告密。他不告密,我也可能不会走。因为坐什么交通工具到江城出现了分歧,他刚愎自用,当时高山大雪封路,路面结冰,十分危险,他偏要走公路,我选择走水路,就是这样,因为他先到了江城,根据机构的作法,负责人分别问话,实际是鼓励告密,我就没办法解释了,领导绝对不会听我的解释,因为冯菲菲就是一个先入为主感性居上的人,凡事都不调查,凭自己的感觉做决定。你想想看,尹大哥,我会有什么好结果?” “是的,我也没想到多哥是这样的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得特别小心了,搞不好,多哥也会举报我,会告密,看来,我们所受的教育是害人的,培养的都是告密者,不是真心帮助同事,而是陷害同事。如果一直告密,冯菲菲和刘小姐也会疑神疑鬼,不信任任何一名员工,包括齐思娜。” “齐思娜没问题,冯菲菲的亲外甥女,有血缘关系,这个不会怀疑。再说,齐思娜要用钱,还是要求冯菲菲的,不敢在冯菲菲面前耍大牌。” 第691章 离开北平 “齐思娜以后难说,机构不存在了,她可能要过苦日子。”尹贤仁说。 对于战争片,尹贤仁百看不厌,对于谈论单位的人事,他的兴趣超过了战争片。 人事,比战争片还有意思。 “为什么这样说呢?”沈静问。 “她现在依靠的是冯菲菲,冯菲菲依靠的刘小姐。刘小姐能带来经济利益,如果刘小姐不行了,就没钱,冯菲菲不可能自掏腰包来供养齐思娜。所以冯菲菲就要建立自己的后方基地,开始种菜,万一刘小姐不行了,还有一块菜地,可以变现。齐思娜要去种菜,再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生活,她现在过的日子,是透支以后幸福的日子,这个很明显,所谓基地,就是让刘小姐不惜血本要保住的产业,蔬菜这个行业,都是一年光景不同于一年,不存在年年都一样。她给自己留了后路,注册自己的公司,法定代表人就是冯菲菲,她简直太有才,提前想到给自己留一点事业。哪怕土地说收回就收回。” “是这样啊!原来冯菲菲在搞蔬菜基地。这是严重偏离机构的宗旨的啊!我们培训的时候,已经明确说机构是非营利机构。如果卖菜,就是盈利机构,和社会上的单位没什么差别。完全变性。”沈静说。 “对,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这是最近发生的事,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咋回事。这样下去的后果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捐款人不再捐款,机构自生自灭。”尹贤仁说。 “那说明,我当时离职是明智的决定。”沈静说。 “可不是吗?你是聪明的,宋三皮当时说不要你们,也是英明的。都是很有智慧。” “是吗?当时我记得宋三皮说过这话。” “可不是,说过几次。可惜领导不听。还有,当时都是想看看再说,没想到后来。也就是,有远见的,不能留下,愚昧的,还在这里挣扎。”尹贤仁说。 “说得很有哲理。事实证明,家族式的单位,例如公司,如果没有这个好的制度,就搞不好。我做过好几个单位,都是这个问题。所以,我发现这个机构不行,就立马采取行动,免得越陷越深。免得到最后完全没办法自救。在沼泽地的时候,如果发现有危险,要立刻行动,不要迟疑,迟疑一下,就会被沼泽地吞没,选择单位也是一样。搞不好就死了。”沈静说。 “我来自农村,没干过几个单位,也自己做过生意,发现好单位都有好制度,关键没有你的经历丰富,我的经历比较少,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你看看,好的制度能让员工守规矩,越做越好,坏的制度让员工罔顾规矩,自以为是,没有制度就是信马由缰,结果不可收拾。看看家里的摆设,就知道这家主人的特点。有的家庭秩序井然,非常舒服,有的家,乱七八糟,看出主人心是乱的,因为心乱了,摆设的东西也是乱的,越是乱的环境,越是扰乱人的心。真是恶性循环。你说是不是?”尹贤仁说。 “是啊,现在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以后再聊吧。” “好的,再见。” 尹贤仁说完,就挂断电话,继续看战争片。这个看完,又看一部,电影频道,打仗的武侠剧都有,应有尽有。他已经规划好了退休的生活,就是天天看战争片,不知道他有多大的仇恨。或者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 再说齐思娜跟着旅游团,他们走,她就走,他们停,她也停,手机不停闪烁,看来不断有消息提醒,幸亏她带了两块充电宝,要不然,早就没电用了。 后来看完了宫殿,就取消了伟大的墙。导游说:“朋友们,不好意思,伟大的墙大雪封锁,不能去了,我们就退款给你们,希望下次雪化了,解封了,我们再去,到时候给大家优惠好不好!”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叽叽喳喳,就像一群争抢食物的麻雀,闹个不停,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导游已经拿出诚意,说:“这一次我们会退款,去伟大的墙那里的钱全退,下一次再去,给大家打折。” “多少折扣?” “便宜三分之一。” “不行,要二分之一。” “朋友们,下一次就是春暖花开,游客太多,如果打对折,我们也忙不过来,如果三分之一,还有兴趣带大家去玩。这一次实在没办法。” “好吧,那是不是要签一份合同?” “不必了。我们会在每个人的收费凭证上注明一下就行,如果到时候不兑现,你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告我们公司。一告就会赢。”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是一家大公司,很注重信誉,从来没被投诉过,你们可以去网上查一查,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去骗人坑人,这事做了不值得,这会影响放长线钓大鱼策略,不能因小失大,大多数人都是可以忍耐的。如果忍耐不了,就只有通过投诉或者起诉我们来解决。如果通过法律手段来做的话,肯定有影响。影响什么?影响正常的生产经营,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导游说,信誓旦旦,像是非常了解案情一样,这样盲目的自信,让人不得不信。很具有迷惑性。”导游说。 导游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了作用,左右逢源,说的话天衣无缝,让人都非常佩服。 齐思娜当然没意见,她的心思不在导游说什么,也不想记住什么,根本记不住,她的兴趣就是不停地发朋友圈,好像在做直播,让更多的人被她拍到,然后可以给她点赞打赏,来肯定她的成绩,赢得一份荣誉。 不过,她不清楚下一次还能不能来,如果能来,可以去伟大的墙,如果不能来,反正也不亏,手里有退款。本来她的兴趣不在山水人文历史典故,她的兴趣在晒朋友圈,她可以通过晒朋友圈,可以获得虚荣,这样心灵得到饱足。 大家闹哄哄,然后安静下来,排队签署承诺,好在导游没带他们去买纪念品,只是一条道走完,就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导游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突如其来的改变行程,也打乱了部署,一直担心被投诉的,结果就忘了推荐纪念品。所谓的纪念品,在当地市场上都能买到,不过,因为地方具有特色,人身临其境,又听到导游的引导的话,结果就容易丧失判断力。 跟风买东西,相互影响,等拿回家仔细想一想,就发现有问题,后悔也来不及,只好作罢,想要维权,又太远了,维权成本过高,得不偿失,自认倒霉。 齐思娜的重点不在购物,导游忽悠或者不忽悠,大概都没影响。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分享,她房间里的物资够多,房间太小,放在公共区域又担心被偷,实在不放心。她还没能力像刘小姐那样租房子,只能委屈住在单位租赁的房屋里,说起来是单位租赁的,实际是她在独享,大部分时间是她在居住,大多数人都是开会的时候才来住几天。 她这次回家,经过她老家,但是不能下车,因为还要回去复命,说不定马上开始搞这个项目。这个想法是有,回老家的意义不大,因为她的爸爸妈妈已经到了江城郊区,等于说,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她的家应该在江城郊区。 她正在想怎样编辑好听的话分享,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北平的号码,觉得非常奇怪,在北平没有朋友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北平的网友?看到分享的东西就打电话来? 她正在迟疑,到底接还是不接电话的时候,一些人纷纷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这人有没有毛病啊!电话响了好半天咋不接听呢? 齐思娜有点恐惧,这要是诈骗犯咋办?算了,有导游在,出事由旅行社解决。 她就接听了。 “喂,请问你是哪位?” “猜猜!”电话那头说。 齐思娜一听,就生气了,这人有毛病吧,打电话来还要猜猜的,这是无聊的骚扰电话或者广告诈骗吧。 “猜不着。不说,我就挂了啊!”齐思娜说。 “别,别,我是沈静。” “沈静?你是沈静?怎么这么熟悉,可是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齐思娜说。 “是,我是沈静。以前和你一起到火星基金会的。”沈静说。 “我说呢,咋就有点印象呢,你在哪里?” “我在北平。” “哦,难怪是北平的电话号码呢,吓得我不敢接听了。” “呵呵呵,你真逗!我又不是老虎,干嘛那么害怕!” “不是说你可怕,是手机显示北平,我觉得得罪了北平的人了,才有点担心。”齐思娜说。 “哦,呵呵,你还好吧!” “好,慢慢混吧,还没你混得好!” “你咋知道没我混得好?” “你在北平,很多年轻人都在‘北漂’,你是其中一员,没有勇气,是不能漂的。你实在有勇气,值得我学习!”齐思娜说。 “我没有条件,不靠自己不行,关键是靠神才行。自己也不行。你觉得呢?” “我觉得神不爱我,咋就碰到这么多讨厌的人讨厌的事,让人烦恼。只有借助网络发泄不满。我爱晒朋友圈,其实我是晒寂寞,根本没有什么好的生活方式。觉得天天没意思。”齐思娜说。 “我觉得你要挑战一下自己,就要跳出那个圈子。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邀请你和尹大哥吃一顿便饭。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还有家乡来人,感觉特别亲切。人出门,不像蜗牛背着房子到处跑,我们能在北平见面,这是神的意思。”沈静说。 “不要客气,我们来,没想到去看你,你反倒要请客,真的不好意思!吃饭就免了。因为没想到北平这么大,我们的时间有限,马上就要坐上返程的火车了。”齐思娜说。 “不会吧,这么快!” “不骗你,可能刚才尹贤仁没告诉你。或者他不知道列车的时间。我刚才看了一下时刻表,发现时间很急,你在车站附近还行,如果不在,就麻烦了,要是你赶过来,恐怕我们就已经出发了。”齐思娜说。 “哦,是这样啊!我过来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看来得及吧!” “来不及了,你就别过来了,我会把你的问候带回家的,让他们知道你过得很好,不必担心。”齐思娜说。 “这个不好,我还过来吧,这个手机号就是我的微信号,你加一下吧,发个位置给我,我马上动身过来。”沈静说。 “哦,不,我可以加你微信,但是位置不对,我还在跟旅行团一起移动。没办法给你位置。旅行团改变了行程,减少了一些景点,刚好也没时间去看了,等我到了酒店,我再发位置给你吧。酒店离车站不远。”齐思娜说。 “好吧,那就赶紧加吧,如果不方便,我来加你。”沈静说。 “好,你放心,我会家的,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这些年你怎么样,我很想知道,也想见面谈谈。只是太不凑齐,没想到时间这么紧张,刚结束学习,想要放松,又遇到这事,旅行团也不给力,不过,也好,如果去了伟大的墙,恐怕累的不行。”齐思娜说。 “嗯嗯,是的,北平很大,要是全部游玩,一个星期都不够,我来北平很多年,也没去过几个地方,关键是太大,又没时间,你想在一天之内游玩好几个景点,几乎不可能,旅行社的导游说的都不现实,不来不知道,一来就清楚了。如果我们早点加微信,我就可以带你去玩,不用加入旅行社,就能欣赏很多美景,了解很多古迹。”沈静说。 “是的,现在见也不晚,说不定这次没机会见面,下次还有机会。我们机构要把业务做大,就会经常来北平,因为北平的位置太重要的。想要绕开这个地方,几乎不可能。”齐思娜说。 第692章 最后一面 齐思娜的心被弄得乱糟糟的,一想到沈静,她就感到巨大的压力。 沈静长得美,白,顺畅,或站或坐,或者走路,都有自己的特点,不是那么别扭。 齐思娜就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不那么自信,看起来有些胆怯和猥琐,对于女性来说,适当的矜持是可以的,过分了就不行。举手投足要做好,需要训练,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个和个人修身养性有很大的关系。 “你说你要去台湾吗?”齐思娜突然问。 “去台湾干啥?” “你的男友不是台湾的吗?”、 “谁说的?” “多哥。” “他放屁。” “你咋也会爆粗口?” “我是正常的。可不是圣女,只是剩女。” “呵呵,很好,我喜欢,你喜欢爆粗口就爆吧。反正你没人管。” “我有人管。” “谁管?” “上帝。” “哦,上帝!” “呵呵,多哥说的是六年前的事。我结识了一个台湾的男友,后来发现他有老婆。这样的人最可恨。自己有老婆,心还挺花花。” “真是不道德,不讲武德,不按规矩出牌。太可恨了!那么说,你也是剩女?” “哈哈,总算找到知己了!哎——我貌若东施,无人能及,没有人配得上我,你长得一般,咋也落单了?”沈静说。 “你在玩笑吧!笑我长得像西施吗?”齐思娜说。 “别东施西施的,这都是臭男人玩的游戏。我从来不喜欢男人。我觉得男人没有几个好的。”沈静说。 “别,别,小心打击面过宽,你看我们机构就有好男人。” “谁,我咋没发现?” “柯南啊!" “他?他有啥好的?” “他长得好看,人也温柔,有文化,又有本事,才华横溢。是男人中极品。”齐思娜说。 “他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别痴心妄想了,好男人总是有坏女人先下手的,你我都是善良之辈,懂得谦让,算了,由她们去吧,独守孤独,也不会变得愚蠢。”沈静说。 “姐姐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男票。” “别着急,女人还是少,男人多,男女比例不平衡,女少男多,不愁没有,需要耐心等候。” “还等候,再等,花儿都谢了。不能等。鱼饵时间长了,泡在水里,就没有味儿了,不吸引鱼儿上钩,不是白搭吗?”齐思娜说。 “我们不是鱼饵,是姜太公的鱼钩。” “咋说?” “是直钩,更不用说鱼饵,不用鱼饵,连鱼钩都是直的,最后还是能钓到鱼。” “嗯嗯,不错,有信心就好。不要怕逼婚,不要怕,很多人都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是为了别人活着,就是做得再好,还是不行,总有压力。说啥的都有,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齐思娜说。 原来,齐思娜不是不喜欢谈恋爱和结婚,她是看到她的爸爸妈妈过得并不开心,男女结合,就是完成生孩子的任务吗?完成之后,就有负罪感,实际上还有沉重的负担。 现在都丁克家庭备受争议,其实,还是没必要从陈旧观念中走出来。选择生育孩子还是不生育都是自己的决定,不用强迫,如果是强迫就有问题了。 齐思娜没想到会和沈静有这么高的频率,不是同命相连,就是相互嘲笑,或者心里找到了平衡点,就特别开心。齐思娜得意得很,自己长得不好,没男朋友很正常,那么,沈静可长得漂亮,也没男朋友,喜欢上的人,人家已经结婚,成为别的女人的男人,只是相思,只是痛苦。 两个女人的话说不完,三个女人在一起,就可以搭台唱大戏。 旅行团结束了活动,送游客回到酒店。 齐思娜也在其中,天色已晚,想要去干洗店,怕出差错,因为是晚上的车,白天就能到,现在去洗,怕来不及,这段时间干洗店生意特别好。她就放弃了。 齐思娜盘算着沈静要请客吃饭,到底点什么菜才好。北平不就是烤鸭吗?当然,豆汁和油条已经吃过,这样的小吃在江城也有,还有米窝和烧饼,吃的东西,在江城要丰盛得多,可以选择。 北平可以选的特色小吃也就那些,也不想去深入了解,毕竟以后的目标不是北平,目标太大,无法实现,即使有冯菲菲的帮忙,也无济于事,要是能行,冯菲菲就在北平谋生了。 冯菲菲做不到的事,让齐思娜去做,更是赶鸭子上架,难上加难。她也没这个想法,对北平的了解就浅尝辄止算了。以后回去可以向人吹嘘来过就行,加上朋友圈的图片为证,也能迷惑不少人,说不定其中隐藏着男票也未可知。 沈静已经动身,她要赶在他们上车之前请他们吃饭。 沈静在郊区,没想到,去火车站的高速公路上,堵车严重,车被堵在高速公路上,进退两难,前方出了重大交通事故,差不多一死三伤,几辆车变形,私家车和大货车相撞,小轿车钻进了大货车,大货车停车,后面接二连三撞上追尾的小车,结果,小车被继续往大货车车身下挤去,造成小车严重变形,出了人命,人也受伤。 沈静这时候真是着急,要知道这样,早就准备好厨房用品,在高速公路上做饭吃。现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真是寂静岭荒野求生,本来想要请客吃饭,结果自己倒成了受害者。 她只有和尹贤仁联系。看来,她聪明的地方就是带了充电宝,有了充电宝,保证手机有电,就不担心和外界失去联系。 尹贤仁接到她的信息后,马上安慰她说:“到处都一样,我们老家也常出现这种情况,高速公路搞不好,就还不如普通公路。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情,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会转告齐思娜的,她在这里还是讲道理的。” “呵呵,那就好,齐思娜很聪明,分的清楚,在哪里可以讲道理,在哪里可以不讲道理,有点小姐脾气,公主作风。可以理解,人无完人,人无完人。” “嗯嗯,你咋替她辩护呢?你不知道她告你的状吗?” “啥,她告我?告我啥?” “你可以亲自问她,我不能说,如果说了,就是对她背叛了。因为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要么就别说。”尹贤仁说。 “好,我知道了,我买了一些东西,本来打算吃完了就送你们上车,看来,吃饭要泡汤,如果道路疏通了,我们还能见面,如果没有,就无法见面,简直太可惜了,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啥时候能恢复交通,真的让人心急如焚啊!”沈静说。 在高速公路上有一辆大巴车,车上全是大妈。她们统统下车,在旁边的逃生通道,也是救生通道上摆开了架势,竟然跳起来广场舞。小音响,就像小钢炮一样震撼,让人人都听得到,根据音乐的旋律翩翩起舞。这些大妈显然经常练习。要不然,动作不会那么娴熟,她们中间没有领舞的,看来,领舞的老师不在车上。没领舞的也不怕,她们都熟悉得很,跳起来旁若无人,引来不少人围观喝彩,一声接着一声的鼓掌,让枯燥乏味的等待变成了欢乐之旅。 有人喊:“走啦,走啦,通了,快,走啦!” 人们纷纷上车,开始随着车流慢慢前进。 沈静看到高速公路隔离带那边空空如也,偶尔有一辆车飞驰而过,突然奇想,如果车能掉头,穿过隔离带,回去,下高速公路后,再走普通公路也可能赶得上。这个想法被车主的欢呼声打破,她只有寄希望能赶上见他们最后一面。 沈静最主要的目的,是实践对柯南的承诺。她心里想着柯南,念着柯南,梦里多少回和柯南在一起,有说也有笑,感到轻松,感到自在,无拘无束,大声地骂,肆意地笑,都没边没际,她除了柯南亦无挂牵,丝毫不在意柯南身边有她,如果可能,她也愿意和她和睦共处,只要能与柯南白头到老,不分不离。除了柯南,她对其他男人毫无兴趣,如果有,也只是用来刺激柯南,柯南不懂,这个频率总是不同,节奏总是慢了半拍,让沈静空劳牵挂,即便如此,沈静仍然无怨无悔想念着梦中的好人,她很想知道柯南的想法,只是想见见面,问问他到底爱不爱她,柯南当然不敢做他不能做的事,可能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分离,他身不由己,因为他并非渣男,他不想辜负他的妻子,哪怕他的妻子有太多的毛病,也能包容。 沈静宁愿痴迷,也要保留柯南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除了柯南以外的任何男人。柯南不知道,希望柯南心里能明白,也希望在梦里能和他相遇、互诉衷肠。 沈静自身条件好,可是遇不到对的人。她宁愿选择孤单。所谓的台湾男友,也是她杜撰的,目的是激起柯南的醋意,没想到,柯南真信了! 柯南从内心里希望沈静快点好起来,希望她能幸福,当然,到底幸福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如果能到台湾,因着爱情的力量,让他们走到一起,相互照顾,相扶到老,当然更好。谁知道这是沈静的小诡计,作为柯南,想到自己是已婚人士,如果让沈静产生一些想法,那是柯南在犯罪,他可不想让沈静痛苦。自己如果在思想方面犯罪,等于辜负了自己的结发妻,等于害了两个女人,这是应该受到批评的。而且这个会让柯南会产生强烈的负疚感。 负疚感之后,就是负罪感。 沈静成为北漂一员,她也没想到会这样。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柯南最好,为了柯南,她选择孤单,她宁愿等待。这次从柯南那里得到尹贤仁和齐思娜到北平的消息,非常激动。她以为柯南能说这件事,是心目中有她的表现。她对家乡来人还是觉得亲切。 平时她不和柯南联系,不是她不想联系,内心里时刻都想着联系柯南,担心柯南太忙,不想打扰,因为爱着,所以尊重着,因为爱着,所以不主动联系。对于女人来说,内心的感觉重要得多,她爱着的,不说出来,说出来的,往往带着假象。 她这么胡思乱想,车继续前行,她立马和齐思娜联系,让等一等,吃了饭再走,她很清楚,这次时间真是太赶。 “沈静,如果你来,现在就该出现了,要不就不行了。车出发前十五分钟就不检票了。我们现在在车站了。马上就要进站了。”齐思娜说。 “对不起,对不起,高速公路才通车。我尽快赶到。” “下了高速公路,到车站还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如果能来,就来,不能来,我们也没办法,心意领了。” “你就告诉我你们的车厢号吧。什么号码?” “好的,我发给你。你不会要上车吧?” “不用管。车已经下了高速公路了,在收费路口。” “好!要小心。” 齐思娜提醒被人横行,轮到自己就有些找不到北。她劝人容易,自己做不到,除了关键的东西随身带,其他都忘了。 沈静还是赶到了车站。 齐思娜和尹贤仁到了车厢。行李放好,坐那休息。一个人影急匆匆跑过去,齐思娜没注意,尹贤仁看到,连忙对齐思娜说:“看,沈静来了!” “在哪儿?”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过去,很像她!” “别大惊小怪的,她刚才还在高速路口,没这么快!” 他俩正说着话,一个熟悉的人笑盈盈地过来,一边走,一边左右看,等看到齐思娜和尹贤仁,特别开心,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你咋来了?要回老家了吗?” “哦,不,我买的站台票,马上下车,这是给你们带来的,路上吃。你们谁保管?”沈静问。 “给齐思娜吧。”尹贤仁说。 “好!齐思娜,你记得给柯南的一句话,就是说‘照片收到了,谢谢!’”沈静说。 “好!没问题,放心吧,我会带到的。还有,我会给尹大哥分吃的。你快下车吧,马上要开了,免得下不了车就麻烦了。”齐思娜催促道。 第693章 话已带到 齐思娜催沈静快下车。 沈静说:“不着急,有喇叭会提醒。你们一路平安,相互照顾,我在这里北漂,无时无刻不想着家乡,梦里几次都梦到你们。回去后,代我向两位老师问好,我离开她们没有正式告别,实在因为时间紧迫,希望你们好好解释,以后我有机会见到她们再特意登门道歉。本来想要请你们吃饭的,只是特殊情况,高速公路拥堵,不是车祸,今天就没有遗憾。希望你们多包涵多原谅。带着遗憾离开,实在不应该。” “哪里哪里,你做得很好,吃饭是小事,见到老同事家乡人才感到亲切,这是最重要的,吃饭吃的啥可能在若干年后就忘了,但是,说的话可能记很长时间,是不是?”尹贤仁说。 “说得对!说得对!”齐思娜说。 “这话没错。我来,是受人之托,完成任务就走。”沈静说。 “是谁?” “就不必说了。免得引起误会。”沈静说。 “那好吧!不说就不问。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你是一个念旧的、重情重义的人!值得交朋友。”齐思娜说。 “我要走了,刚才喇叭广播了,再不走,真走不了了,再见!欢迎下次再来,来之前直接联系我,我们都有联系方式了吧?”沈静说。 “是的。” 沈静看了看齐思娜一眼,转身离开。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列车缓缓启动,看到沈静在车窗外向他俩张望并挥手示意再见。 齐思娜懒得去看。她将一大包吃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卧铺床底下,然后开始玩手机。 尹贤仁还是睡上铺,他已经习惯。负责人交代的,就是让他照顾齐思娜,哪怕齐思娜和他女儿差不多,仍然是这个身份。 尹贤仁对睡在上铺还是中铺还是下铺,都不在意,他很清楚,只要齐思娜在,就没办法享受到舒服的下铺,下铺起居方便,没必要上上下下的,有时候鞋子被人有意或者无意地带走,下来的时候还要到处找,用脚探来探去的,很不方便。 不用说他的肥硕的身躯,行动也有些不方便。要说胖,除了冯菲菲那肥妞儿,就是尹贤仁,不知道吃了什么高营养的食品,竟然非常健壮。 他选择逆来顺受,因为他很清楚,齐思娜背后有靠山。要想得到公平,那是不可能的。 “尹大哥,你受委屈了,我看你和齐思娜之间不太和睦。不要纠结,你最好先打好基础。” “什么基础?” “就是将来机构不存在了,你要干什么。有没有规划?” 这是谁发来的信息?尹贤仁仔细一看,正是沈静。 “我早就在做了。闲的时候,在村里的剧团帮忙。” “剧团?” “是的,就是村里以前有戏班子,后来解散了,现在又捡起来的,比较受欢迎。当年的老剧本,还有人记得,现在遇到红白喜事,或者春节前后,很受欢迎。剧团里会电脑打字的不多,我在闲暇的时候,就接受剧团团长的委托,帮忙修复以前的老本子,然后排练,大家可以参演。”尹贤仁说。 “这是好事。在吃饱饭之后,就有文化,电视和电脑还有手机,不能俘虏所有的人群。老年人有的不喜欢玩手机,费眼睛,对活人演的戏很喜欢。这就是商机,是生财之道。你会这个本事,肯定不愁没收入。”沈静说。 “收入就没谈。管吃饭是真的。如果剧团收入高,也会给我分点,当然,我不在家,主要是我老婆能分到一些。我老婆也喜欢演戏。” “这个我知道,尹大哥的老婆很会来事,非常精明,很适合当演员,就是尹大哥的女儿好像不喜欢演戏。”沈静说。 “对,没错。我的两个女儿都不喜欢。剧团团长还专门到家里来请我的女儿去演戏,女儿不干,那么,我们也尊重女儿的意愿,不愿去就不去,她有她的想法,想要做更有意思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她也不对我说,可能想等到办成了,再来给我一个惊喜。在乡村唱戏,风险的确比较大。”尹贤仁说。 “人各有志。她看到的世界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你可以给她建议,但是不能做决定。她自己做的决定,才不会怨天尤人。如果你替她做决定,到时候就说你没眼光,耽误了她的一生,你想想看,这是多么大的冤案!”沈静说。 “对,是这样的。帮她分析,她自己做决定,不能强迫,我们的传统就是这样,总觉得孩子还小,没办法保护自己,就让父母来做决定,实际是错误的。因为最了解孩子的就是孩子本身,如果孩子不愿意,就立马停止,最终执行的还是孩子。孩子没有兴趣,就很难执行下去,坚持不了一会儿,如果有着浓厚的兴趣,就容易达成各项协议。”沈静说。 他们这里聊的正起劲儿,齐思娜竟然睡着了。 可能在车上,更容易入睡,随着车的移动。不过,很奇怪的是,她是夜猫子,一般晚上熬夜,这个时候,还没到八点,就开始睡,这个不正常。也可能她太累,晃着晃着就睡着,就像小孩子在摇篮里摇晃,没过多久就睡熟了一般。 沈静很能聊天。她说她在北平期间,从事过不少工作,办公室文员干的时间最长,后来学习了心理学,拿到了证书,在北平帮助一些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恢复健康。相当于心理医生。她和尹贤仁聊天的意思,就是让尹贤仁给柯南带回关于她的消息。她很清楚,尹贤仁和柯南是铁哥们,合作多时,因为二人性格相似,对负责人来说,是人才,就是不爱巴结领导,如果打仗,就让那些喜欢拍马屁的懂钻营的上前线,这样就能知道真实面目。 沈静知道齐思娜带有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对待小地方小机构的人,就是肆意妄为,随性而为,对于外面的人也就那样,要狠也是在内部狠,出了这个圈子,啥都不是,人情世故,几乎是空白,如果沈静换个位置,齐思娜一天都呆不了,就要哭着喊着回家,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北漂。 沈静理解到这一层,就从骨子里瞧不起齐思娜了,刚好齐思娜得到了沈静送给他俩是吃的东西。从待人接物方面,沈静已经发现齐思娜自私自利的一面,她给齐思娜东西的时候,就心存疑虑,想要调整一下,让尹贤仁来保管,但尹贤仁已经明确说放弃保管权,等于让权给了齐思娜,齐思娜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个人的时候,跟团闲逛的时候,没有谁在意她,也不会照顾她,一旦遇到熟人,就有了伺候她的人,她立马来个角色转换,得到好像是理所当然的服务,没有感谢谁,内心也不会产生感激之情,就像冰冷的石头,无法被爱心温暖,头像三九的冰块,无法被爱心暖化。 沈静知道尹贤仁太累,就没再和他联系。车继续飞奔。车厢内的灯光渐渐黯淡下去,只有走廊地脚线还有微弱的光,再就是车经过城市的时候,窗外的路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整座城市除了路灯还在忠实地守护着夜行人,连列车上的乘客慢慢也在沉睡中。车厢内此起彼伏一些鼾声,声音不全一样,显得像是男声四重唱。 等天亮的时候,车厢内活跃起来。人们开始洗漱上厕所,泡面,车厢内显得热闹异常。因为再过一两个小时,车就到站了。大家总算回家,就感到莫名的激动。 尹贤仁始终没有得到沈静送给他们的食物,他也不想问,觉得人不自觉的时候,就是厚脸皮的人所做的事,那就是惹人生气,不去问,还没气生,一旦问了,就立马让人恼怒万分,他已经熟知齐思娜的脾气性格,干脆装,一直装,如果她给,就接受,不给,就忍着,好歹他吸取了经验教训,在上车之前就到附近的超市买了桶面,这个不是什么难题。桶面可以很好地充饥。通过一件件小事,看出人的人品不费吹灰之力。他也懒得去向任何人马上告状,他很清楚,即便告状,也于事无补,他还是看得到吃的,就是吃不到。说出去,人家会误会,觉得他窝囊。 就像这次名义上的学习培训,实际上是一次窝囊之旅行,最受益的就是齐思娜,最悲催的就是尹贤仁,这个不会让尹贤仁一蹶不振,他很清楚了他在齐思娜心中的分量了。也可能,齐思娜的心目中只有她自己,不懂的体贴和分享,只有独享和自私的心,对谁都一样。如果和柯南在一起,也会这样对待柯南,如果刘小姐在一起,也是一样,因为她生来就是这样,一直这样,没有人去教育她,她就顺其自然生长,好像没有修剪的树木,恣意乱长,以后要修剪,十分困难了。这个是胎里带来的,无法改变。 车总算到站,出来后,一起回到宿舍。 柯南还没走。 “回来了?”柯南问。 “回来了。你猜,这次我见到谁了?”尹贤仁问。 “见到谁了?”柯南问。 其实,柯南很清楚,尹贤仁大概不是很清楚,或者在车上没休息好,脑袋有点懵圈,不知道沈静开始跟他说的话了。或者说了,就是忘了。旅途是十分耗费精力的。 “沈静。” “沈静是谁?”柯南问。 “你咋这么快就忘了呢?就是跟你一起实习的,一起到归州县做事的那个。”尹贤仁说。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在北平?” “是的。她在北平做心理咨询服务。看来,混得还可以。”尹贤仁说。 “你们在一起吃饭了吗?” “没来得及。她来的时候,遇到交通拥堵,她没及时赶来,恢复交通之后,已经浪费了两个小时,如果没有车祸,她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吃一顿饭。” “那也太遗憾了!很长时间都没见面,见面连一顿饭都没吃。” “是的。我们是在火车上见面的。” “她还真有心,可能买了站台票,进去见你们的面,如果不想见,也就不用买站台票,她安全有理由不见你们,你们也没给她带来什么不对吗?”柯南说。 “是的。她还记得你,让齐思娜带给你一句话,不知道齐思娜会不会对你说。哦,对了,我得给刘小姐说一声我回来了,要不要去办公室,如果要求去,我们这就走。”尹贤仁说。 “算了,这时候还早,你去办公室,估计她也不在,你先洗漱,在火车上肯定处处都不方便,如果累得很,困得很,就先睡一会,等一会再联系刘小姐。”柯南说。 “好的,没事,火车上已经睡好。我睡上铺,比较安静,无人打扰。” “上铺?你上下方便?咋不睡下铺。你看,你在这里的集体寝室,就一直睡下铺,我一直睡上铺,咋到火车上就不一样了呢?” “哎——一言难尽。”尹贤仁说,然后指了指隔壁,柯南会意了,就不再追问。 尹贤仁到了卫生间,厨房里传来燃气热水器发动点燃的声音,柯南知道他忙了。就在桌前整理一下这两天的笔记。 他很清楚,沈静特意去找他们,不承想遇到车祸,要不然,沈静的花销更大。在北平,消费水平可不低。她能在北平扎下根,实属不易。证明她离开火星基金会是对的,假如还在基金会,有齐思娜,有冯菲菲,等于要废掉沈静的才华。越离开得早,越能得到锻炼。如果像齐思娜那样一直被养着,也就像温室大棚里的花草,经不起风雨的袭击,很容易就会被摧残。 沈静的做法无可挑剔,她在外打拼这些年,还是进步不小。以前也有才华,不过,现在更厉害。因为大脑不断得到锻炼,算是脑力风暴让她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更有智慧。 柯南也有些后悔,不过,他还是想等等看看,如果换了负责人,看情况有没有改观,希望能改观,那么,他就有可能继续呆在这里,如果没有换负责人。只要换一个,就有可能大为可观。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如何发展,但是,都是满怀期待。 第694章 无法释怀 柯南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沈静找到幸福。这个不仅仅是婚姻能带来的。 如果感到幸福,单身也会有这样的感觉,独身不一定是罪不可恕。要看自己的选择。 幸福是一种感觉,仅此而已。 二人世界,也很好。 刘小姐和冯菲菲也是二人世界,外界说啥的都有,不过,当局者不迷就行。 尹贤仁洗完了,准备去办公室,柯南也不阻挠。他看出尹贤仁担心失去这份工作。 隔壁没了动静,柯南心想,齐思娜可能在睡觉。 他们一起出门,在楼下的小店里过早,这里是一条老巷子,旁边有单位,还有民居,民房是砖木结构。房屋有些年代。房梁都是黑黢黢的了。还有蜘蛛网,看起来是大战之后的残垣断壁一般。 不是有人在里面开饭店,就无法证明这是人住的地方,还以为要拆迁了。这里临近火车道,看样子拆迁要牵涉很多问题。不会马上动的。所以,这里的小店还保留着老江城的印象。 对老江城人来说,保留儿时的记忆是轻松的,儿时的街道大部分都不存在,好不容易找到就要珍惜,不知道下一次再来是不是还在。 就像对心仪的人,如果喜欢,就勇敢去追,擦肩而过,终究是遗憾。 在小小的老街吃饭,走到火车路口,前面响起来警铃,叮叮当当,然后放下栏杆,阻止两边的行人通过,不一会儿,火车竟然气呼呼地呼啸而过,无视道路两旁行注目礼的行人。柯南感觉,江城是大城市,竟然还保留着上个世纪初的习惯,有火车过道,有栏杆,有穿制服的执勤人员,有汽笛,有蒸汽式的火车头,还有翘首以盼快点走完长长的列车,然后收拾起栏杆,再让过去的和过来的行人来来往往。 柯南喜欢一些传统的东西,包括火车,蒸汽式的,很古老,也很结实耐用。等栏杆升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急切的表情,也看出他们内心的喜悦,或者对火车呼啸而过,看到庞然大物竟然出自工人之手,就感到非常震撼。 这条路走过很多次,每次走都有不同的感觉。 “尹大哥,你说说看,这次有美女陪着去旅游感觉怎么样?” “啥?美女?” “嗯嗯,齐思娜不是美女吗?” “她,美女?” “是啊!你不是经常说,当兵三年苦,母猪当貂蝉吗?”柯南调侃道。 “你说的是当兵的,我又不是,再说,你要说齐思娜是美女,证明你的审美出现了疲劳,看错了,她要是美女,估计在其他地方也许评的上,但是在这里还是玄乎。”尹贤仁说。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柯南突然想到宿舍隔壁没动静,猜测是在睡觉,就问:“齐思娜在睡觉吗?” “她在车上睡了,一直在休息,不可能还睡。”尹贤仁说。 “你在开玩笑。她肯定在车上玩手机。不可能老老实实睡觉。她已经打算到家就睡觉。就是到了,也不会马上工作,就是工作,也不会十分投入,我们还是按时上下班。不知道刘小姐那里怎么给你说的?”柯南问。 “她让我过去。看来,她对我们要求很严,一是一,二是二的,清楚明白,绝不含糊,至于给啥不给啥,全靠个人的心情。” “她是捡软柿子捏,对于硬茬,她也没办法。我可以负责地说,齐思娜一定在睡觉,不是去上班。你去上班,是刘小姐让你去,想听听你参加学习的情况,了解一下北平那边的合作社搞的怎么样。没有其他目的。她要上合作社项目,也是打错了算盘。不过,她有想法,这是好事,就怕抱残守旧不思进取,那就十分被动了,没有自己的特色,也就吸引不了别人的注意,投资人不会立马投资,让基金会得到更多的捐助,更多的项目。她如果在做项目上不忠心耿耿,或者不另辟捷径,或者不创新,就容易被换将。也就是说,派你出去学习的目的,就是带回一些供她参考的东西,帮助她提出新项目计划。”柯南说。 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叶子都掉得差不多,有一两片顽强地不肯下来,在枝头上炫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鸟,知道的就是飘摇不定的叶子,像是在呼唤被清洁工或者大风吹走的叶子回来,风经过的时候,所有的叶子都紧张。就像冯菲菲的高嗓门,在整幢大楼里回响,遇到胆子小的人,会被吓尿。 “我不和你赌,管她在哪里,都和我无关。还是对发工资的老板负责,这才是正道。”尹贤仁说。 “哦,我也不和你赌,这个不符合原则。我只是猜测。看猜得准不准。”柯南说。 “那好,到了办公室就知道了。” “我们应该搭车来的。可能刘小姐先到,她迫不及待要知道结果,关键她有车,说到就到,有车就是方便。” “也不一定,如果不堵车当然方便,遇到堵车,一定会恨死车了,走又不能走,留在半路干着急,不出汗,完全浪费时间。要是要求交稿,更不容易,可能在半路上就要写好,免得到了办公室灵感没了,写不出来。写作就是及时抓住一闪即逝的想法,也许是好主意,也许是坏的,无论号外,都能给人建议。让人解决麻烦。”尹贤仁说。 柯南没说话,他想起来,刘小姐说过,在山区做项目,如果有项目直升机多好,不用翻山越岭,想去什么地方,开直升机都能去。 后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山上太多树木,没有停飞机的场地,如果修建场地,就是一个新项目。山区的山多,平地少,要建机场,就要削平高山,修整平地才行。 这个工程量太大,小机构无法完成,加上即使完成了,申请的水利项目也就没必要做了,因为有了机场,外界联系建立起来,就有源源不断的资源进来,何愁没有资金支持? 很快就到了办公室,一切都照旧,柯南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因为他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多大奢望能升官发财,很多历史经验教训很重要,需要好好沟通,充分了解才行。对于朝九晚五的生活,已经习惯,现在又恢复到过去。好像以前他看不起的生活,现在又开始重蹈覆辙,只不过不同的是地点变了。 刘小姐看到了尹贤仁,两眼放光,像是狼见了食物,势在必得。她温柔地说:“辛苦了,才回来,就请你过来,休息好了吗?” 尹贤仁一愣,这不是矛盾吗?他不好辩驳,因为他很喜欢从反面考虑问题。他知道刘小姐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就是和冯菲菲如出一辙,耐心慢慢在消退,温柔也间杂了不少厉声,不和谐的音符随处可闻,在港岛呆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来,有所改变,可惜好景不长,马上又恢复原状,不知道她师从谁学来的本事,总之是让人感觉到她的不能接近,难怪有人有心靠近却被无情驱逐,她对恋爱婚姻的抗拒,溢于言表,不知情的,觉得她就是一个奇怪的人,知情的,也没有多少对她表现出来相应的同情。 这些年这些人都在悄悄改变,不易察觉,却又那么明显。时间就像是催化剂,让化学反应更迅猛。 尹贤仁说:“我现在的瞌睡少,可能和年纪有关,在车上睡得好,晚上睡觉,哪怕在车上,也能睡着,睡着之后,和其他人一起打鼾,不知道同车的人有多少睁眼到天亮,在刷手机,在数铁轨的碰撞几次。我睡着了就不知道了。” “哈哈,你可真幽默。” “不困就好!这个齐思娜为什么不来上班?” “不知道,我们一起回来的,应该在宿舍。”尹贤仁说。 “不必管她,估计在睡觉。照你这样说,她昨晚在车上没睡着,一直在玩手机。到了宿舍再睡是很有可能的,她不喜欢坐火车,习惯了坐飞机,这次因为经费有限,就坐火车。她肯定一肚子意见,不知道她对你发火没有?有没有分东西给你吃?”刘小姐问。 尹贤仁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安慰他,刘小姐很清楚齐思娜的德行,只不过是明知故问,想让尹贤仁知道刘小姐在关心他。他了解这层意思,连忙说:“还好,还好,我吃的东西也不多。” “嗯嗯,你做得不错,一路上照顾齐思娜,她和你女儿差不多大,跟着你,她学了不少知识和经验吧?”刘小姐问。 他们正在说话,冯菲菲进来,看到尹贤仁,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惊讶。她惊呼道:“尹贤仁,你咋回来了?齐思娜呢?” “在宿舍,我先过来汇报工作。” “她咋不来?汇报工作也要两人一起才好。我们派你们一起去,两个人看到的总比一个人看到的全面。”冯菲菲说。 “也对啊!尹贤仁,今天就先别汇报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吧!”刘小姐说。 “哦,我已经来了,就不回去休息,我整理一下笔记,准备一份报告,到时候好汇报。”尹贤仁说。 “也行,那就准备吧。我和齐思娜联系,让她也准备一份报告。”刘小姐说。 “这事交给我来办吧!你说话太温柔,她根本不当回事。”冯菲菲说。 “哦哦,我这次不温柔了,对她太客气,她不把豆包当干粮。”刘小姐说。 “呵呵,你也学会了!”冯菲菲说。 “看来,你不计较姚凤鸣的事了?”刘小姐说。 “刚刚还挺开心的,你咋提她干啥?”冯菲菲问。 “她,随她去吧!懒得和她计较,如果凡事都计较,恐怕早就死了。她有才华,我承认,但是,学校也不是只要有才华就能教出好学生,关键还要看品德。”冯菲菲说。 柯南一听,心想,没错,这冯菲菲认识问题深刻,没有才华,或者才华不如姚凤鸣,就说一些酸话,搞道德绑架,这样的话,能让她占优势么?她的品德就非常好么?她的学生个个都是品德高尚之人吗?其实,可能不是这样的。事实上,姚凤鸣的学生整体素质要比冯菲菲的学生的高。 姚凤鸣不讲废话,都是干货,准备的课程,都是反反复复准备了很久。不像冯菲菲那样,肆意而为,有时候竟然忘了备课。结果教出的效果有着明显的差别。 对于写作,不是后天学习就能提升的,还需要悟性。写作其实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关键还要看灵感,不仅仅是知识的积累,更是思想的升华。姚凤鸣的文章之所以写得好,这个和她的悟性有关,更重要的是她博览群书,又会比较,擅长思考,经常沉思,并非读过就过,那样,书还是书,人还是人,书里的内容无法帮助到人,无法启发人,无法教育人。 正在说着闲话,冯菲菲的手机响了,校长找她,不知道什么事,她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这个校长,真是会用人,一刻也不让我闲着。姚凤鸣去学习,等于享受清闲时光了,她的一摊子的事,全砸在我头上,真是可恶到极点!” 她一直骂着,发着怨言,一边十分着急地去校长办公室。 她走了之后,办公室顿时清静许多。三人都静静地干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尹贤仁写报告,打字速度很慢,不过,他的笔记本记的内容很详细,也很全面,他不写建议书了,虽然他有很多建议想写,因为他知道建议书写上去,等于宣告负责人的无能,负责人肯定不喜欢看,负责人只喜欢现成的模式,不喜欢去挑战创新。因为前有车后有辙,想当年,柯南学习养猪回来,经过交流学习,发现人家机构的很多优点,值得借鉴学习,柯南就将优点和改善的地方统统写在万言书里,结果拿回去给负责人一看,不被采纳,还是照旧按照已经以前的老模板做事。知道这一点,让尹贤仁清楚地知道了,不能挑战负责人的认可的项目操作的模式,要是改革,困难重重,不是一日之寒就能成冰冻之势的。 第695章 见风使舵 尹贤仁很注意观察,发现不对,马上调整方向,这一点比柯南强。柯南是撞到南墙才想起回不回头。 冯菲菲又回来,她气呼呼地说:“让我写,写,写啥写,我写不出。咋办?” “要你写什么?”刘小姐问。 “郭校长让我写一个总结。准备开会的时候念。” “那就写吧,你不是不会写。写的不比姚凤鸣差。”刘小姐说。 “我是想写,但是没有好的环境。” “怎么说?如果你嫌办公室人多,不安静,我们可以给你腾地方,换个地方办公。”刘小姐说。 “哦,不必,我是在安静的环境下,也写不出,因为肚子没货。写文章可比生孩子难得多。孩子只要有,早晚得生下来,写文章,是肚子里没货,根本没办法完成作业。”冯菲菲说。 “呵呵,能生娃,就能写,你是太谦虚,完全没必要。如果你不愿意写,可以找枪手。”刘小姐说。 “你说找枪手,这是你说的话吗?你是有信仰的,你不怕得罪你的神?”冯菲菲说。 “开玩笑的,我觉得你太累,太忙了,为你着想。你不会生气吧?我是无意冒犯,如果得罪了你,还请原谅!”刘小姐连忙赔不是说。 “我咋会生气呢?我希望你说话经过大脑,我就是要饭,也不是去要别人代写文章,这个是原则问题。如果别人知道了,还说我是小偷,是剽窃别人的文章,那么,我的名誉就完全毁掉了。”冯菲菲说。 “真不生气?” “真的不生气。这是多大点事,还搁得住生气?我早就想开了。你是诚心帮我,可惜实在帮不上忙。如果你能写得好,我就可以省很多力气,弄不好,姚凤鸣不知道背后多么得意,她一定嘲笑我,说离开姚凤鸣,学校没人写文章,哪怕是简单的总结,也无能为力。”冯菲菲说。 “这个是多虑了,姚凤鸣欺负我们机构没有能人啊!如果你信任我,我帮你写怎么样?”刘小姐说。 “我当然信任你,你是我的好伙伴,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的文笔咋样,我还是很清楚的,写总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要会吹牛。你不会。就写不出来,如果不信,我就让你写一段试试。” “吹牛的事,我还真没把握。我做事喜欢实事求是,写的总结也不喜欢夸张。你是受内地教育多年的,又在单位摸爬滚打多年,有老师亲自指点,写的文章肯定接地气,说的都是好话,要说吹牛,还真要有想象力,还有厚脸皮,缺一不可。”刘小姐说。 “我就知道你不是吹牛皮的料。这事,你办不了,可以再想想办法。有和你说话这个时间,我就写好一段了。写东西真的很烧脑,我慢慢体会到姚凤鸣的艰难。”冯菲菲说。 “这个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整个风气的影响,你想实事求是地写,恐怕过不了,如果过不了,证明文章不行,不能吸引人,也就解决不了问题。”刘小姐说。 “说的是,不过,人们只管结果,不管过程。只要我们有好东西,还怕卖不出去?你看,整个学校都在看着我,郭校长点名要我写。头头儿当然也不反对。我是干事,是总干事,意思就是总要做事,并不是空空的头衔而已。如果不做点成绩出来,恐怕说闲话的越来越多。你说是不是?” “是的,你说得对!”刘小姐说。 “这是基本道理。我知道自己的弱点。不过,在外人面前,尽量不要展示,免得被人瞧不起。有些人无聊,就是喜欢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这坏话,实际上就是弱点,加以扩大,或者有一些水分,让人迷惑。”冯菲菲说。 “我觉得我们机构的季柯南还行,你不行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帮你。”刘小姐说。 柯南听到了刘小姐她俩的对话,心已经乱了,空调释放出来的热,只感到头热,脚是冰冷的,如果办公室地板有地毯那有多好。想是这样想,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有地毯,清理起来会很麻烦,因为经常使用这间办公室的,不一定经常打扫,不使用的,反而经常打扫。 刘小姐身后就是保险柜,是她放置最珍贵的物品的地方。这一块,是禁区,任何人不能靠近。她对这一块的卫生,是她自己亲自来打扫。对于其他地方的卫生,无所谓,完全不管,顺其自然,相得益彰。 “我咋没想到呢。柯南很厉害,写的文章经常发表。很多人都知道他。季弟兄,你真是深藏不露,看来,我们这里卧虎藏龙,要啥人都有。”冯菲菲说。 对于冯菲菲的感慨,柯南不以为然,她就是求人,也是很生硬的,因为柯南是她的下属,对她没有威胁,她在机构里是老大,要别人办事,就是命令,不容商量,因为她的态度如此,结果令人不快。空调给人的不是温暖,是冷风。表面上还是装作热情,内心里不是。 “柯南,你的名字很有意思,我觉得很好,希望你负责到底,这个工作就交给你来完成。怎么样?” 冯菲菲说,带着试探性,柯南最烦的就是试探,需要帮忙就说,需要帮到什么程度也要明确,自己能帮就帮,不能帮就说不行。没必要再去找人,免得被说成一个爱吹牛的人。 这种担忧,是因为怕人说成是狂人,如果成为狂人,在当下,是十分危险的,凡是狂人,就会引起公愤,因为和别人不同,或者优秀,或者低劣,或者先进,或者退步,只要和别人不同,就会被排挤,无法施展才华。 一旦失去了平台,就无法展示,如果被贴上标签,就可能被标签误导,可能已经远远超过初衷,想要成为独立的人,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觉得这个任务十分重大,也很艰巨,关系到学校的声誉,也决定着校长的名声。如果写不好,就会让校长丢脸,我觉得我的实力还达不到那个程度,也就是说,我在写总结方面,还有不少提升的空间,需要进步才行,要不然,我先看看冯老师写的,再做参考,依葫芦画瓢,不就行了?”柯南说。 柯南的本意,是不想去参与此事,因为冯菲菲很擅长甩锅,让别人当替罪羊,不是一次两次,只要有机会,就会这样去做,最大程度上不让自己吃亏。最大程度上让别人吃亏。柯南经过仔细思考,只有做上面的回答。看看冯菲菲下一步的意思,再做调整,不要说见风使舵,到了这个机构,不学会就不行。 柯南的说法貌似有理,实际上柯南也会写总结,就是不想给冯菲菲写,如果写了,冯菲菲说是她写的,这是一定的,冯菲菲拿着总结去邀功请赏,校长还是只认冯菲菲,对于冯菲菲找人代笔,不再细问。 尹贤仁听出来了,他知道柯南的真实意思。暗暗地柯南发了微信,支持他的说法,希望不要成全了冯菲菲,免得让冯菲菲钻空子,她得到了好处,绝对不会给柯南分一点点。 柯南本来坚持不写,冯菲菲倒有些迟疑。刘小姐用眼睛告诉冯菲菲,一定是柯南,除了柯南没第二人。冯菲菲还是碍于面子,没有立马请柯南代笔,她想起了齐思娜,就给齐思娜联系,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也不回避。 “你在哪里?” “我在宿舍。” “在宿舍干啥?” “睡觉。” “你咋不上班?” “刘小姐没让去。” “尹贤仁咋来了?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他睡好了,我没睡好。” “你咋没睡好?你睡上铺还是下铺?”冯菲菲问。 “睡下铺,是尹贤仁说的吗?他让我睡的。” “你咋这么不懂事?他和你爸一样的年龄,你咋不尊重他,让他睡下铺,你知道,年龄大了睡上铺不方便吗?”冯菲菲批评齐思娜说。 “他让我的,我也没让他让我。他自己愿意睡上铺的。”齐思娜说。 冯菲菲气的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会儿,接着说:“你睡下铺的还没睡好,他睡上铺的一回来就上班,你是领导吗?怎么有这个特权?” “我没睡好!因为我听到打鼾就睡不着。”齐思娜说。 “你说啥?听到打鼾睡不着?你爸也打鼾,不是也睡的挺好吗?” “他又不是我爸,你咋总是拿他和我爸比较?” “就是因为他不是你爸,和你爸差不多的年龄,你就要懂得尊老爱幼。你啥时候好好对你爸好过?啥时候对妹弟弟好过?你别不承认,你这一身的毛病,要改,不改的话,你这一辈子就算完了。”冯菲菲说。 “我在改,慢慢改还不行吗?你打电话来就是教训我的吗?我等一会就过来上班。”齐思娜说。 “你只说不做,说改也不改。今天找你,不是别的事,就是写一份总结。你看有没有把握?” “哦,我说啥事呢?绕了半天圈子,原来是这事。给谁写总结?” “给郭校长写。”冯菲菲说。 “这不是秘书的事吗?” “秘书去清北大学学习了。本来是她写的。现在等着要,郭校长让我写,我没时间写,就想到你了。”冯菲菲说,口气有点缓和,毕竟这是要求人的事。 “这个没写过。”齐思娜说。 “你没写过?” “真没写过。这个总结是对学校的,我可以写我们机构的总结,我做的我能写,我没做的,实在写不出来,实在抱歉!” “你不是写过工作报告吗?我看你写的还可以。”冯菲菲说。 “写是写过,写我熟悉的,还可以,不熟悉的,是写不出来的。”齐思娜说。 “好,我就不找你了。你还是要来上班,不要搞特殊,你要想想你是咋来机构上班的。别的不多说了,响锣轻轻一敲,就很响,破锣咋敲都不行,你好好想想吧。”冯菲菲说,这是一种威胁的口吻。 齐思娜还没想到,冯菲菲为了这件事让她动怒,她不该睡觉,应该忍一忍,晚上早点睡,是一样的。更可恨的是,尹贤仁真的没和她商量,就去了办公室,这个让她很被动。 她如果和尹贤仁商量好了,就不必去,事实上,尹贤仁在宿舍也能工作。不过没那么方便,因为没有网络,如果要网络,就要找到附近wi-fi信号,楼上楼下,左邻右舍,都会出现不少信号,要破解密码,要的不需要破解,直接连线就行,这个要看家里有没有人,如果家里没人,路由器还在开着,就没事,如果家里没人,路由器关了,就要另外找信号。她就是这样干的。 她的这一套方法,柯南会,但是,尹贤仁还需要努力,需要输入复杂的密码,他一般不会,所以,他喜欢用笨办法,就是去办公室,那里都是现成的,宽带wi-fi都是自己申请的,和学校没关系,如果用学校的,恐怕也会影响使用。 因为用的人多,就不是那么顺畅,就像高速公路拥堵,因为车多,稍微有个闪失,就有可能堵在高速公路上。 办公室上网很方便,电脑也有,不用带自己的电脑过去。既能上网,又能得到刘小姐的赏识,因为刘小姐养成了习惯,办公一般在办公室,在宿舍一般不办公,给自己放松放松。因为工作是工作,够紧张的,一直紧张,就会影响大脑。 这里齐思娜明确说了不会写学校的总结,冯菲菲算是失望透顶。这个齐思娜来机构这些年,写作的关还是过不了。还在当学生。她还是不能独当一面。冯菲菲没办法,只有想转回来再去找柯南,目前,只有柯南能帮她,其他人都不行了。 柯南知道冯菲菲还会来找他,看样子想要推辞是行不通的。她也不想找柯南,但是情况紧急,要完成校长的任务,就得厚着脸皮再去找柯南。其他人都不合适,只有柯南能完成这项任务。凭柯南的实力,应该能顺利地完成,而且非常有分量,质量也没说的。 第696章 赶鸭上架 冯菲菲感到压力越来越大,校长让她七天内完成,考虑到她杂七杂八的事挺多,给的时间够充裕。这些例行公文,郭校长也写过多次,他觉得自己写没一点问题,只要头头儿那没事,其他人提意见也没多大用处。 这个促使他产生一个想法,别人写不出,自己再来写,别人写出来,如果不满意,也是自己写,别人写的,如果满意,就采用,符合自己的口吻,和适合自己的文风,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有人代笔。 他让冯菲菲写总结,是要看看她的水平。本来这个事应当由姚凤鸣来做的。现在通讯设备多,很快,也方便,不像过去,写了稿子,要送过去,或者邮寄过去,翻山越岭的,一篇稿子,从完成到送达,差不多一个星期,还要再次修改润色,差不多要两个星期才出台。 现在用电脑或者手机完成文稿,不到一分钟就能传过去,相当于秒到。关键是怎样写,写作过程,比较耗时耗力。 如果完成了写作,剩下的就是传送,这个是技术活,不需要脑激荡,就能顺利完成。 郭校长的意思,是想换换胃口,看看一向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冯菲菲能不能做一做秘书的工作。 上次在头儿办公室,她竟然傲慢无礼,见到校长不打招呼,她以为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的宰相吗?也许是宦官,谁知道她当时想要干什么呢。 郭校长仇,这个仇不报,就不是君子,免得别人笑话。他想通过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方式,逼迫着冯菲菲就范,知道锅是铁打的,不要小瞧。谁都不能小瞧,就是不能小看郭校长。 这样打定主意,他的心里是有数的。学校年度总结,这是校长要做的,头头儿不会过问,即使冯菲菲到头头儿那里告状,头儿任真望也不会支持她不的诉求,况且,学校规章里也没说总干事不能写总结。总干事总是要干事,不管干啥事,这个事也不例外,写总结,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总干事所清楚的,总干事,了解学校一整年所干的事,只写好的,不写不好的,能回避就回避,能表扬的就表扬。 郭校长的方法有效,找对了人,如果让姚凤鸣来写,她也要问冯菲菲,明知道她俩貌合神离,尿不到一个壶里,也就不勉其难,让冯菲菲一人独自承担,谁也不埋怨,谁都怪不着,看是否能顺利完成,就看她的本事了。 冯菲菲临危受命,当时恨的牙根痒,也没办法,谁让上次见了校长不打招呼呢,哪怕看到校长刚从卫生间出来,也要问问“吃了吗”,这样也是表示礼貌,如果一句话不说,一个招呼不打,就有问题,这是态度问题。态度不端正,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人一旦受到了伤害,就不容易得到康复或者痊愈,就是外伤容易好,内伤却存留很久,甚至一生。说话不慎,如刀剑刺人,好了伤,疤痕还在,无法抹去,无法释怀。 冯菲菲知道这是校长让她难堪,也无法通过头头儿进行纠正,再说上次她在头头儿的办公室里发飙,惹怒了头头儿,要知道,头头儿发怒是不露声色的,她很清楚,越是发怒,头头儿越不大声说话,而是咬下嘴唇,只要他开始咬,就说明开始发怒,如果咬的牙齿痕迹明显,就是非常愤怒。 她看出来头头儿咬得很厉害,下嘴唇已经留下深深的牙齿印,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一下彻底得罪了头头儿,她要花很长时间去安慰头头儿,并且会向头头儿赔礼道歉,要让头头儿回心转意。 冯菲菲头疼不已,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到底没有可以用的人,她痛苦,差不多在哀嚎,刘小姐看她脸色发白,十分担心,连忙问:“啥事让你这么痛苦?” “还是那该死的年终总结。” “不就是一份总结么?你不都经历过,或者经手过,都很清楚,随便写一写就行,像我们这样的机构做的事,都在报告里写了,如果你需要相关资料,就可以从里面找一找,如果需要帮助,我们都可以帮你,找工作报告是很方便的,一点都不难找,也不会让你继续痛苦。”刘小姐说。 “这事我看就交给柯南做吧。实在没办法了。”冯菲菲说。 “我早就说让他做,你就是不听,他还在,你跟他说。”刘小姐说。 “好,我来说。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更有力,他对我好像有意见。”冯菲菲说。 正说着话,柯南从外面走进来,他刚才去卫生间了。办公室里有,他不想上,觉得不好意思,再说,如果用了卫生间,总不能白用,还要打扫,如果不打扫,那就说不过去,给人的印象就不好了。 她俩看到柯南进来,就暂时没说了,毕竟冯菲菲憋不住,看到柯南正在用鼠标点击问题,就说:“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柯南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 “什么问题?请说,冯老师!”柯南毕竟 “还是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请说!”柯南说,仍然十分客气,哪怕心里十分讨厌。 “我要写一份年度总结报告,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我看你整天也挺忙的。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帮忙写一下。”冯菲菲说。 听冯菲菲这么一说,柯南觉得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很明显,她是走投无路了。找学校的人,人家会说三道四,会看不起她,找校外的人,人家又不是很了解学校做的事,总不能在网上搜一搜或者请枪手代笔吧,人家都是写官样文章的,对学校里发生的事一问三不知,搞不好写出不伦不类的东西,让校长笑话,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有一天落到校长手里,校长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可以写,但是,需要一些资料。你能不能提供方便?”柯南说。柯南很清楚,像写总结报告这些,不仅仅是要文笔优美,干练简洁,也要有干货,什么干货?就是要有实实在在的内容,一些数据,让数据来说话,更有说服力。 “有有有,这个是必须的,你放心,我会将相关的资料发到你的邮箱,供你参考,请你放心,这些资料都是没有毒,不会影响到电脑系统的安全,不会出什么问题。”冯菲菲说。 这个时候,冯菲菲彻底服了,原来柯南要资料,就说明他很严谨,要实实在在拿出一份有分量的总结报告的。知道这一点,就让冯菲菲放了一半的心,接着就是看报告的质量,如果质量上乘,就会让冯菲菲全部放心。 “那好,什么时候交稿?”柯南问。 “三天怎么样?”冯菲菲说,她预留了时间,因为后四天可能要修改,或者润色啥的。 “不需要,一天就够了,我有一个请求。”柯南说。柯南最担心的问题是,怕冯菲菲纠缠不已,他完成了总结报告,就彻底不管,不想修改。因为他从未修改过,不喜欢修改,修改比第一次创作要艰难的多,不管别人怎样,柯南最烦的就是乱改一通,有的要这样改,有的要那样改,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希望文章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写,只要让自己高兴,不管别人怎样想。 “请说,别说一个请求,就是十个,也答应你,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办到。”冯菲菲说。 “不要十个,就是一个。就是不要我修改。初稿完成后,就发给你邮箱,剩下的我就不管了,你看怎么样?如果同意,我就写,如果不同意,请你另请高明。”柯南说。 冯菲菲一听,愣住了,这不是为难人吗?谁的文章不是改了又改?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你看柯南这么牛叉,竟然不要修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没问题,不改就不改,写好后发我邮箱,就没你事了。绝对不找你修改。剩下的,好歹不看柯南你看行不行?”冯菲菲说。 “没问题,写好后我发到你的邮箱,请查看邮箱。”柯南说。 “好,那就快开始写吧。”冯菲菲催促道。 她是急性子,说了就要,马上动手。 柯南性子也急,没有她急,柯南还要酝酿,看到资料后,还要参考,将数据嵌入到报告中,哪怕这些数据有假,那也不是柯南造的,是有根源的。有些事,柯南清楚,因为涉及社会工作,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个机构做的。学校对外做的,非常有限,因为资金有限,没钱,到处都不待见,有钱,到处都欢迎,这一点上,都是一致意见。 柯南说:“好,我现在就开始写。”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文档。涉及 冯菲菲还是很配合,不一会就将所需要的资料发到了柯南的邮箱。柯南打开一看,觉得有的有用,有的浮夸,不能用。根据校长的一贯做法,他清楚,校长要表达什么,习惯表达什么。他又找到以前姚凤鸣写的总结,揣摩一下校长的习惯,看看姚凤鸣的写作文风和习惯以及说话的口吻,慢慢揣摩出来校长的意思。开始动手写。一般来说,一万字的总结报告,对柯南来说,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冯菲菲和刘小姐都离开办公室。留下尹贤仁和柯南在。尹贤仁在写这次去北平合作社学习的心得体会,也相当于工作报告,学习也是工作,工作也是学习,相差不大。 到了中午,肚子咕咕叫了,柯南已经完成了一半,这个时候,刘小姐进来,带来一块披萨饼,说:“大家歇一歇,中午到了,饿了吧?这是冯老师托我买的披萨,大家开始享用吧,吃饱了再干活儿吧!” 披萨饼很香,整个办公室香气四溢,柯南知道这样的披萨饼有意大利的风味,接近于江城人的饮食习惯。所以很受大家欢迎。当然,披萨饼比较贵,贵有贵的道理,比烧饼好吃多了。因为营养太丰富,要啥有啥。 吃了之后,继续干活,到下午两点,活儿已经干完,柯南看都没看,就将总结发给了冯菲菲。 尹贤仁还在写,他的工作报告,用两根指头敲出来,左边一根,用食指,右边也是,他还不会用食指来敲字,就影响了打字速度。等柯南完成万字总结的时候,他还没写完一半。 柯南心想,已经完成了,不说,就是他的不对,说了,就和他没关系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食指如果现在就告诉冯菲菲,她肯定会不相信,连柯南自己都不相信,竟然用这么快的速度打出来万字总结报告。 如果告诉了冯菲菲,她另外派新的任务怎么办?算了,不说,让刘小姐说。然后,如果冯菲菲再安排工作给柯南,刘小姐那里就不好看,干脆就让刘小姐说,刘小姐安排的,柯南会去做,因为是刘小姐在给柯南发工资,冯菲菲不是港岛火星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她还没得到授权,没有发放工资的资格,谁给钱,就给谁干活,这个是天经地义的,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柯南说:“刘小姐,冯老师请我写的总结已经写完了,发到了她的邮箱。请转告她一声,免得她着急。” 刘小姐一听,惊讶极了,张开口,合不拢,她知道这是冯菲菲的最要命的任务,没想到,被柯南三下五去二马上搞定,不费吹灰之力。 她的眼光没错,开始看好柯南,并推荐柯南给冯菲菲,冯菲菲不用,另外去找,结果没找到合适,转过来又找柯南。柯南无所谓,不管找谁,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只要校长不找她麻烦就行。 柯南交了卷,很是轻松。刘小姐说:“好,我会告诉她,让她看看邮箱。你真不错,我没看错人。希望你继续发挥你的特长。我这就提醒冯老师看邮箱。” “说到邮箱,我还得感谢你,刘小姐!”柯南说。 “感谢我什么?为什么要感谢?” “因为我不会用,后来才学会,都是你教的,如果不是教,我到现在还不会用电子邮箱呢。”柯南笑道。 第697章 捧人技术 没有谁愿意主动给负责人拍马屁,搞不好,就会拍在马蹄子上,一脚踢翻。 知道的,刘小姐不喜欢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清高。她在巴结方面,不如冯菲菲。冯菲菲的技术高超,她不这样,也没办法呆在她的位置上,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就是捧人和被捧,是她的重要的日常生活。 尹贤仁还在努力敲字,柯南已经完成了任务。 冯菲菲收到了邮件,打开一看,总结报告写的流畅,要啥有啥,内容详尽而丰富,逻辑性强,说理透彻,数据清楚明了,让人一看就是很专业的稿件。 冯菲菲大喜过望,觉得这个柯南真是深藏不露,为什么不提前发现呢?要是提前发现,提前推荐,也就没姚凤鸣什么事了。 她频频点头,由衷地佩服,觉得太棒了,她转念一想,不能表现这么明显,不要让柯南感觉到好,不表态就行。 主意打定,她回复了电邮,简单说:“收到了,谢谢!” 柯南也懒得去看电邮。 他的电邮是刘小姐给申请的,因为从来没接触过这个东西,觉得和写信差不多,实际上,写信有错别字或者标点符号的错误,如果出现错误,就要改正。不改正,就无法发送,这个让柯南很头疼,一点错都不能犯,例如,一个空格,或者一个顿号或者一个星号,只要有这些东西,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柯南经过屡次失败,发送不成功,等于写了报告或者其他需要的材料发不出去,就要邮寄,关键是领导不给邮寄,这就让他感到郁闷,不过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可以有所变化的。 刘小姐看到柯南能发电邮了,就放了心,柯南却不太开心,他只要会了,接下来好多资料都要他发,如果尹贤仁或者多哥需要帮助,他也跑不了,因为没有谁愿意帮他俩,也不愿意去帮。要帮,需要很长时间,需要很好的耐心才行。 才学会不久,柯南还是有热情的,愿意去多做,熟能生巧,对于新掌握的技术,不用就又忘记了。多一个技术总比少一个技术要好。 柯南很清楚,如果他一直任劳任怨,那就一直多做,适当的时候,他还是要拒绝的,当然,拒绝不能生硬,本来拒绝就不是好事。 刘小姐很聪明,看到柯南的态度,貌似不太高兴,就不给他安排特别的任务,慢慢让尹贤仁和多哥学习用电脑发电邮。 柯南被减负,他当然开心,再说一样的简单的工作重复做,就变机械,很没意思。 刘小姐知道柯南完成了任务,非常开心,她对自己的判断能力超强更有信心。在冯菲菲面前更有地位。这个是柯南带给她的荣誉。在学校里,柯南算是比较有名的人,因为这件事,让大家都知道了柯南的名字。 没想到这份总结没问题,让大家为之振奋,校长也得意,觉得又有一个姚凤鸣发了。其实,他不知道这是出自柯南的手,只是知道是冯菲菲找枪手写的,这样的代笔的水平堪称一绝。 郭校长看出来这个不是冯菲菲写的。 他问:“冯老师,这写的好,都是我想说的。是你写的吗?” “呵呵。”冯菲菲笑了两声。 郭校长一听,就明白了,不是她写的,如果是她写的,不会这么干笑。凭冯菲菲的性格,就是不问,也会马上说,不打自招,经常干事,她要是辛苦,老人真完成的话,早就弄得地球人都知道,大喇叭一喊,都知道了。 要说心理战,郭校长还是略胜一筹,冯菲菲倒要败下阵来,别看她叽叽喳喳的,其实没有抓住重点。她的一些想法非常奇怪,要想了解冯菲菲,实属不易。 郭校长就好像有内窥镜,知道冯菲菲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的。 冯菲菲还不清楚,觉得郭校长就一个字,蠢。 她看不起郭校长,郭也清楚她看不起他,但是,现在郭校长非常清楚她,有望远镜,也有放大镜,将她看得清楚明白。 郭校长心里明镜似的,要不然,怎么当校长呢?他要利用冯菲菲。冯菲菲还不知道,只知道郭校长愚蠢,不用防备,再说,校长的级别在那里,不容易掉下来。扳倒他,实在不容易,上面对他不看缺点只看优点。 这个对冯菲菲来说是致命的,等于她没有了任何机会升到校长这个位置,而是寻找一个又一个机会来让校长出丑,只有证明校长不行,才有可能选任新校长,冯菲菲才有机会。 冯菲菲圆满完成了任务。这个在学校引起轩然大波。都说冯菲菲凭自己实力打败了姚凤鸣,让姚凤鸣落荒北逃,到了清北大学,赶紧闭关修炼,要重新出山来和冯菲菲一决高下。 这个没能阻止谣言的传播,还有的说,姚凤鸣收了关门弟子,其中一个竟然是冯菲菲的手下,也就是收买了冯菲菲的得意员工,从冯菲菲那里跳槽到姚凤鸣那里,然后凭借其一身过硬的本领打败天下,称霸武林。 这个就是影射冯菲菲没有办法打赢姚凤鸣,姚凤鸣就是要打败冯菲菲然后上位,取代冯菲菲。等于说,将冯菲菲那份差事拿过来,自己挑起来,当然,了不是全部时间都做具体的社会服务事工,而是用自己的业余时间来做,不领工资,白干,如果同意这个,那就简单多了。 “你安排得很好,看来,秘书的工作,你做得好,你有没有兴趣下次再帮帮我?”郭校长问。 “帮什么?” “就是一些文字工作,你有没有兴趣?如果因为我太忙,没有时间去写,你能帮我代笔吗?你知道的,写作是很费脑子的。” “这个,这个。”冯菲菲说,吞吞吐吐。 郭校长一下子看出来,她肚子里没货。如果说写讲章,还能凑合,因为有大纲,也有细纲,可以照着写,就差不多。如果凭空自己去想,就很麻烦。 可见,第一次试水,就知道了冯菲菲的底牌。 郭校长非常得意,他在得意之余,马上想到了怎样让冯菲菲说出代笔者是谁。 这个估计冯菲菲不会马上说。她很清楚,如果说了,她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帷幔,家里的活动都是公开的了,有越来越多的观众加入进来。 冯菲菲不能答应,如果答应,以后姚凤鸣回来肯定要找她扯皮,她当然不怕姚凤鸣,怕的是谢罪。要知道,写作不是谁都会的,需要长期训练,需要多加考虑读者的心理需求,当满足了心理需求,读者满意,自然会给高分点赞。 郭校长看出来,真正的实力还是在姚凤鸣那里,冯菲菲这些年没进步,因为赚的钱足够多,心里被金钱欲望占据,没有空间留给别的。不过,要说组织能力还是有,就是可以让别人来写,不署名,不让别人知道,以假乱真,就像赝品比真品还像真的。 她也辛苦,辛苦就在她擅长用人方面,如果不是这样,她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冯菲菲在郭校长那里不敢停留太久,因为郭校长已经让她感觉到不自在。 她也不想想,她曾经并正在让很多人不自在。她回到办公室,见到刘小姐,说:“总算过了。” “什么过了?”刘小姐问。 “就是那份总结啊!” “哦,柯南做的吧?” “对,没想到,你推荐的人没错,一次就过,校长很满意。”冯菲菲说。 “那是,这些年,柯南一直读书学习,不停地学,总是有成绩的。我们都不要埋怨别人,都要看自己是不是珍惜时间了。”刘小姐说。 “是的。你看柯南真的很棒!算是我们机构的笔杆子了。” “那你看,把他调到港岛总部去怎么样?” “那里需要吗?” “当然需要,你看我们港岛办公室火星基金会的网站,更新的太慢了,所有的机构人家都是一天一更,甚至一天三更,我们是三个月更新一次就不错了。”刘小姐说。 “柯南不是港岛人,到了港岛,是不是要加工资?” “那当然了,港岛的生活水平比较高,收入低的话无法生存,还是要发当地人的平均工资。当然,比江城的工资要高得多,每个地方的消费水平不一样,工资收入也略有差别,这个不能整齐划一,要考虑周全。”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让齐思娜去。” “她去干什么?她去那里没什么用,首先,语言不通,要当地方言和英文,没有这两样,就不能。” “那柯南不是也不懂吗?” “因为柯南的写作水平高,能力强,可以给他找翻译,不管是本地的还是英语的,都可以翻译。齐思娜去了,港岛那边都会看不起我。” “为什么?齐思娜用手机打字啊!” “这个不是拼手速的问题,是需不需要人才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让齐思娜去港岛了?” “是的,我这一关就过不了,还有办公室主任,还有董事局。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关系到内地人到港岛工作的问题,内地还有其他省份的,如果开了这个先河,他们都会效仿,那么,港岛办公室就差不多全是内地人,港岛本地人就少了,就没有机会就业,实际上是间接地剥夺了港岛人的就业权利。”刘小姐说。 “那好,如果齐思娜去不了,谁都不能去,我这里不放。” “你怎么这样呢?你这不是限制内地人才交流吗?柯南是好苗子,到港岛服务,和港岛的著名的才子交流,对我们机构有好处,只要做到一天一更,机构网站就会红火起来,不是冷冷清清,不是门可罗雀,而是车水马龙。你想想看,机构的名声越来越大,就会越来越多的人去捐款,那么,我们机构有钱了,就可以做更多的项目。你阻止柯南去港岛是什么意思呢?” “你这是变相挖墙角。如果柯南走了,这里就没有人会写了,如果再遇到上面安排的文稿材料,我找谁去?” “还找柯南啊!” “他不是去了港岛了吗?” “你不是不同意么?他还没走,你可以直接跟他谈。” “你真搞笑!我不让他走,他可以自己决定,只是,要走,就要留下一笔违约费。” “什么违约费?这不是不想让他走么?” “你不用管,如果你要让他去,他本人也没意见,就去吧,前提是留下合同补偿费。” “这是一个手段,目的是阻止他离开,因为他很重要。”冯菲菲补充说。 “这样啊!好的,我懂了。”刘小姐说。 她对冯菲菲这样的安排感到心寒,不过,现在还是她在管事,没办法对抗,只能听,不能犟,如果不听,她一旦尥蹶子,等于荆楚省的项目都要叫停。港岛办公室那边不问原因,只看结果,如果冯菲菲不干了,她直接对上司说,上司不问青红皂白就会让火星基金会离开,这个损失就大了,关键是名誉问题,而基金会全靠信誉存在,如果信誉丧失殆尽,就等于宣判了死刑,早晚得走不归路。 这个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荆楚省已经走了好几家基金会。他们的工作人员的工资都比火星基金会的多,甚至多几倍,但是,没有合适的人才,工作施展不开。不过沉下气办点实事,只是做表面文章,搞一些花拳绣腿,不解决实际问题。 柯南是人才,只是不懂捧人,对冯菲菲,根本不捧,冯菲菲很失落,她知道捧人说话都是虚假的,但是好听,实际没用,感觉好一点。冯菲菲擅长捧人,她也希望柯南捧她,让她找回一点尊严,这个目的很单一,容易看清楚,也容易一步步地接近,虽然也有困难,不做事,就没事,一旦开始做事,就有成堆的麻烦事。这就需要一定的忍耐力和所承受的考验了。 要捧人,需要的技术活儿,也需要掌握一定的心理学理论和实践,活学活用,给别人一种安慰,一种温暖的感觉,甚至有一些飘飘然的感觉。 第698章 此仇不报 冯菲菲想让齐思娜去港岛上班,如果能行,港岛的工资是这里的好几倍,相当于七八倍,在港岛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内地一年的工资,同样的工种,同样的工作内容,做的时间是相同的,区别就是收入的不同。 这个自私的想法,被刘小姐否决,从此,冯菲菲绝对不让除了齐思娜以外的任何人去港岛,当然,她自己,还有刘小姐不在此限。她们可以自由出入,没有任何限制。 受到限制的就是尹贤仁和季柯南,还有其他人,包括会计石小英。 这个十分绝情。还是信任亲戚。 刘小姐很清楚,将来一定会离开江城,整个项目都将化为乌有,只留下一些纪念碑,可以证明基金会的人来过并做了一些好事,留下一些痕迹,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也有可能纪念碑不存在,被人拉回去垫了院子,或者成为小河沟渠的过桥石,被人畜踩踏来踩踏去。 “我知道我的想法自私,只是想给齐思娜一个未来,哪怕不光明,也值得去拼。因为她爸她妈老实人,没有谁帮忙,只有我才能帮他们。”冯菲菲说。 “我知道了。你大概不知道,你这样明显地包庇齐思娜,将来成为你的敌人的把柄,你怎么办?”刘小姐说,“我倒无所谓,到时候了不起就打回老家去,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会没事的。再说,我的敌人都被我打败了,还要谁呢?”冯菲菲说。 “没事就好。我只是担心,希望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其他人,都不在乎你,在乎的,也是想利用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旁观者清。如果你听我的劝告,还是谨慎点,不要过分张扬,不要显得格外强大,如果过于强大,喧宾夺主,那么,就会有人嫉妒你,恨你,给你穿小鞋,让你难受,等你出问题,就有更多的人来踩你,来糟蹋你,墙倒众人推,你也就完了。我看历史书上很多这样的例子,不要重蹈覆辙。希望你会好好的。”刘小姐说。 刘小姐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话来,她感觉到这话不是她想说的,已经说出来,没办法收回去。 冯菲菲也感到意外,心想,她莫非是疯了不成?干嘛啊?说这话有意思吗? 不过,刘小姐很快就清醒过来,说:“刚才说的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是开玩笑的,没事,没事。”冯菲菲说,心里还是不痛快。她隐隐约约预感到要发生什么。 刘小姐也没想到要给冯菲菲什么好的建议,她已经看出来冯菲菲的变化。现在她处于红得发紫的阶段,不管校内还是校外,都是一个风云人物,只差一跺脚,大地都抖一抖了。 冯菲菲觉得刘小姐的关心多此一举,不过,她也感谢刘小姐的推荐,不是她,就不会有柯南的帮助,不是柯南的帮助,这总结报告就出不来,郭校长就会看笑话,就要瞧不起她,是柯南帮她维护了自己的脸面,不会丢人。 “你本来可以写好文章,只是没心情,静不下来对不对?”刘小姐问。 “对,你咋知道的?真的是这样的。如果让我安静下来,在山上,或者远离人群的安静的地方,就会写出来。我也知道写文章要费脑子,更需要安静的环境。我真佩服柯南,他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敲出这些文字,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冯菲菲说。 “你可以问问他,看他有什么诀窍没有。他一直很勤奋,不是看书就是写字,不见他闲着,他总是擅长使用时间,绝不浪费的,我的哥哥也是,非常喜欢见缝插针地学习,你知道,在港岛生活节奏快,人们做事都追求效率,有事不能拖着不办,马上解决,如果办不了,再请别人帮忙,为了把事办好,也就不在乎面子,如果办不了或者办不好办砸了,都是有损脸面的事。”刘小姐说。 “这个情况很特殊,他是人才,不过,我们这个机构太小,是巨龙,不能呆在一个浅滩里,要等时机,他就会飞天。”冯菲菲说。 “不会,他还是对机构忠诚,不会背叛,除非我们明确告诉他不需要他,他才会离开,他的性格,我知道,他十分在意名节,不是为了钱去出卖自己,而是觉得这件工作对得起他,他的存在的价值得到了肯定,他就十分开心,是一个好的开始,并且能很好地持续下去。”刘小姐说。 “对,我以前也犯过不少的错误。” “什么错误?”刘小姐怯生生地问。 “也没什么,就是在录用陆丝方面,完全没有想到小鸡变凤凰。”冯菲菲说。 “你是说陆丝,以前那个到我们机构来实习的,后来没有录用的?”刘小姐问。 “是的,不是她是谁?” “她怎么了?” “她,我们啥时候看得起过?” “我觉得她很好,当时是因为你觉得一次性招聘太多才放弃了。她很忠诚,也很虔诚,长得好看,待人和蔼可亲,适合做这份工作。我觉得非常可惜。我们没有录用她,她后来怎么样了?”刘小姐问。 “后来不错,她在家乡一家慈善机构工作,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现在是该机构的负责人了,就像你我一样,独当一面,在当地很有名气。更有意思的事情,你想都想不到。”冯菲菲说。 “什么事?” “就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准备留校任教的那个人,竟然看上了陆丝,他们经校长介绍,现在竟然结婚了。”冯菲菲说。 “是吗?这可是好事。” “对,要知道,我们学校的优秀男生,也是男神,学校里佳丽不少,他愣是没看上,倒看中了来自穷乡僻壤的陆丝。”冯菲菲说。 “这个男生来头不小啊!校长竟然做媒,让他俩结合。”刘小姐说。 “没错,这个男生其实被学校看中留校任教的,因为学校对优秀人才是十分关注的,如果能留下他,对学校来说是巨大的财富。我们学校的男教师太少。”冯菲菲说。 “真是物以稀为贵。他可能是爱情至上,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就去了远方,没有后悔。看来,陆丝是幸福的,是成功的,如果她在我们机构,说不定,这个男神就会留在学校任教了。谁知道呢?她在我们机构,她老公在我们学校,也可以经常见面,这不是挺好的吗?”刘小姐说。 “他是重感情的,真的,如果陆丝留下来,在我们机构,他就会留下来,为我们机构找合作伙伴,也就会越来越好。但是,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没留下陆丝,结果陆丝回到了老家,紧接着,男神他要回到她身边,就这样走了。我们还邀请过他给我们培训过的,你忘了吗?”冯菲菲问。 “男神也是人,他给我们培训,我们也接受,一起学习,只是他为什么不看重齐思娜呢,按说齐思娜的条件比陆丝要好。”刘小姐问。 “这就是你的眼光问题了。如果你是他,你会选择谁?先不要看我的面子,是你选择你的一生,到底要什么样的人当老婆,你应该心里有数吧?不会受到别人的影响不敢承认吧?”冯菲菲问道。 “呵呵!” “你说,不要怕得罪我。我清楚得很!” “反正不会选择齐思娜。”刘小姐说。 “对了,就是这样。我要是男的,哪怕不是男神,也不会选择她。”冯菲菲说,十分满意。 ”我想,站在齐思娜的角度来想问题。我在国际慈善机构呢,有这个美丽的光环罩着,不可能屈尊去找那些阿猫阿狗的。宁缺毋滥,遇到男神,就要勇敢地去表达。可是,男神看不上我,不一定看不上我背后的机构。要知道,这个机构是国际性的,要不要无所谓,但是,机构的巨大光环让人头晕目眩。“刘小姐说。 “这就对了,机构好,人在这里的某个位置,就很不一般,走出去也是扬眉吐气的,十分令人羡慕,娶了齐思娜,不愁没钱花。再说,你我之间不必存在虚伪,有话直说。你看,这些年不是我们罩着齐思娜,她可能早就被开除了。你看,就是我们机构管理最仁慈,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感觉混不下去而离职,只要我们看情况,就能见风使舵,让那些男神看人不走神,一眼看去,马上秒懂。”冯菲菲说。 刘小姐点点头,没说什么,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脑子中一片空白。 对冯菲菲的说法,她的认错,好像也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冯菲菲感到恐惧,她好像没什么害怕的,对于齐思娜,她是最恐惧的,这小丫头片子,让人操碎了心,不是因为她,当时留下陆丝,现在情况会好得多。刘小姐想到,如果是陆丝在这个机构,那么,就可能不是现在这种状况,会越来越好,现在都规模就已经很大了,可以覆盖周边的省市县,扩大服务,增加不少地区。 这里面的事情太微妙,涉及领导层,牵一发动全身,都是亲戚连着亲戚。实在不好处理。 这位男神姓罗单字一个马。就是罗马。因为他爸姓罗,他妈姓马,生个孩子,起名的时候,各取一个姓氏,就成了罗马。 罗马所培训的内容就是罗马书,非常好的一本书,让大家学习,他讲的时候头头是道,很有感情,很有气魄,仿佛一肚子都是学问,猛烈地要灌输给所有参加培训的人,但是,他不知道,机构里的人参差不齐,有的学问高像柯南那样的,有的差不多是文盲,像金莲那样的。这个差距,让讲课变得无比艰难。只有好好准备讲课的内容,才能完成这次培训任务。 罗马准备到讲义,非常详细,他可以凭着一章,讲一天都没完,不符合时间的要求,只有缩减,就是缩减,一个星期的内容,结果花掉两个星期才讲完,即使讲完了,也有好多内容没有弄懂。这个让罗马十分头疼,后来他改变了讲课方式,就是直接修改内容,深入浅出地讲,不会引起歧义。 罗马对陆丝的爱,直到骨髓,非常上心,这个让陆丝这样的灰姑娘受宠若惊。令冯菲菲万万没想到的是,陆丝其实和其他学校的同学来比,长相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不是外貌的因素,就是她自身的气质吸引了罗马,要是凭外貌,还是不能完胜。 陆丝收获了爱情,而且是公认的男神美男子,才华横溢,又有美好的前途。陆丝无意间就打败了齐思娜,因为齐思娜现在没有男票,也没有人追,更没有美好的前途,自己也不学习一技之长,只是生活在幻想中,和一些无聊的人聊天,听一些毫无意义的歌曲,每天重复着枯燥无味的生活。 她依靠的关系,就是冯菲菲,自己在婚姻上被一个大学生轻松地打败,三者轻易入主,上位,取代了她的位置,并且母以子荣,新家庭举家搬迁,漂洋过海,在另外的地方幸福或者带有缺憾地生活,新家庭因为有了孩子而趋于稳定,加之老夫少妻的琴瑟和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冯菲菲颜面扫地,虽然开除了她前夫,可仍不解心头之恨,自己还是没经营好自己的婚姻,家庭的城堡从内部被自己人攻破,里应外合,轻松拿下。 冯菲菲败给了小三,失去了前夫,成为齐思娜家族的依靠,齐思娜看到发生的一切,也对婚姻心存恐惧,也可以说十分害怕走上像她姨妈这样的老路,这就是让她心里留下阴影,这么优秀的女人,都会让年轻人打翻,何况她自己呢?齐思娜凭什么有这么牛?在小小的机构,可以一手遮天,离开这机构,啥都不是。 齐思娜依靠冯菲菲,冯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通过小鸡翻身变成金凤凰,一步登天,齐思娜的好日子也屈指可数。当时那么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没想到也有这一天。 第699章 剩女成群 冯菲菲、刘小姐和齐思娜有了共同点,都是圣女,也可以说是剩女,剩下来的,不能说没上市,只是说没有遇到好买主,当然,借口太多,一个就够,就是宁可玉碎,也不可瓦全。 名不见经传的陆丝,是被冯菲菲弃之不用的,结果小鸡变凤凰,灰姑娘改写人生,获得男神青睐,最终走进婚姻的殿堂,成为一段佳话。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来的时候,当人们鼓掌祝贺欢迎的时候,这三人能躲则躲,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默默忍受孤单寂寞,让自己的人生尽量过得长一些,因为质量不太好,就让数量来凑凑数,也可以获得内心的平衡。 齐思娜打字速度快,这是优点,可惜用在聊天上面,接触的是无聊的人,结果越来越无聊。人对未来不抱希望,心里总是幻想着和某巨星结婚,缺乏现实基础,犹如无根之萍,到处漂泊,飘摇不定。 冯菲菲不能给她具体的职业和婚姻指导,花钱不少,遇到培训的机会,不管合适不合适,就派她去学,学的东西可多,只管两三天,不用,过几天彻底还给老师。好比一个女人,看别人穿的衣服好看,就去买来穿,结果不合身,不是胖,就是瘦,不是色深,就是色浅,要么就是没有样式,或者样式变了样,颜色也在变。一样的橘子,长的地方不同,结果就不同,究其原因,不得其详。 罗马知道冯菲菲不好惹,对于冯菲菲盛情邀请讲课的事,他不敢明确拒绝,因为他想到机构里人不全像冯菲菲那样的,听陆丝说,机构里的一个叫沈静的炒了冯菲菲的鱿鱼,这个让陆丝感到后怕,幸亏当时没到这个机构,如果当时到了这个机构,恐怕也会和沈静一样的下场。 陆丝和沈静偶尔有联系。 沈静是干了几个月后就没干了,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被无故延长了试用期,然后就因为和多哥有矛盾,因为乘坐什么交通工具的事有了分歧,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到了江城也没沈静的好果子,因为多哥先到了江城,沈静就知道没好果子吃了,多哥会先告状,让沈静处于被动的地位,沈静就是一百张口,也说不清楚了。 她决定离开。 陆丝庆幸自己当初幸亏表现好了,结果因为太优秀,结果反被弃用,不用倒好,成就了现在的好事。 如果留用,她就在机构里做事,肯定也不开心,就像聪明人沈静那样郁郁不乐,还有,错过了很多次发展的机会,一旦开始,就会经常进山。在山沟沟里见的人不多,更别提长见识了。 陆丝因祸得福,也可能在当时是祸,实际是福,陆丝看到了福,就不计较祸,她很开心,包括姚凤鸣也开心,知道好心好人不会得到坏报应,相反,一定会得到悲惨的结果。 陆丝心地善良,她不恨冯菲菲,也不恨刘小姐。刘小姐来自港岛,她不知道内地的情况,特别是荆楚省的情况,一切都听冯菲菲的。不录用陆丝,反而成就了陆丝更好,进入一个更好的平台,更好地发挥了才能,获得更高的名誉,得到更好的地位,也收获了别人羡慕的爱情,这种爱情,是求之不得的,就像白雪公主或者灰姑娘,总有一次意外等着她,最终打败所有的敌人,傲立于世间,当然,陆丝从不骄傲,也不张扬,一直保持低调行事,这样让那些看陆丝膨胀的人落了空,没有得到很好的不好的结果而遗憾。 陆丝也看不出冯菲菲的心到底怎样,但是她明显感到冯菲菲不怀好意,虽然不是恶意,却让人不舒服。 姚凤鸣很快就回来了,她在清北大学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来自各个单位的,各个行业的精英,或者是长期从事文字工作的人,都带着学习的心,谦虚领受教导,实际上各个行业的专家学者均是文字工作者,对文字的热爱,集中起来,要通过文字记录时代,记录各个单位的故事,留作自己的历史。 在开班仪式上,邀请了著名的文学奖世界级的作家来讲话。这名作家,说话却朴实无华,也没带讲稿,完全是侃侃而谈,肚子里有很多东西,慢慢地倾诉,说出来的话非常接地气,上至国王,王公贵族,下至乞丐落魄失魂之人,都能听懂,这个就是成功的演讲。如果演讲太高深,就没人愿意聆听。听起来比较累,本来是要寻求轻松的时刻,结果弄得比平时还沉重。 他们都讲话个个都精彩,说到人心里去了,不愧是经常玩文字的人,娴熟地运用文字表达人类共同的情感,当然,也不乏加上自己的语言的特色,还有自己的口头禅,就像一个人的标签与众不同,就像一个人的名字富有深意,或者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讲话一个接着一个,就是按照次序来讲,这些次序,大概都是按照等级,中等或者中等以上的主持,由低到高或者由高到低,不能乱,这个培训开班仪式搞得热闹异常,然后去楼下照相,照完相,那些讲话的就不见了,剩下来的就是真正有实力的老师,开始给大家讲课。 这样的情形,姚凤鸣经常遇到,也就见怪不怪,大概来讲话和照相的特别忙,去赶下一场了。日程安排满满的,讲话也有秘书写稿,照着念就行。看来,这些秘书能出来参加培训是非常难得的休息机会。真的干货就是接下来静心学习的内容,当然,有些基础知识都掌握了,需要提升,文章格局,立意,段落,等等,都是很有讲究的,不是随随便便写,随随便便交稿,现在都情况复杂多变,说错一个字,一组词,一句话,都会被当成把柄,进行无情地攻击,被不怀好意的人,特别是敌人,进行扩大,让这个人臭名远扬,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教学的老师倒是给人安全感,没有无良的学生,就可以安全教完这一学期,平安结束,遇到无良的学生,老师的命运就会被改写。当然,这次来学习的,都是各界笔杆子,也不会故意和老师过不去,爱听的,就认真学,不爱听的,只当是来休假,上课可以玩手机,没必要和老师争执,对于真理的认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不可能整齐划一,只要有说话的权利就行。 姚凤鸣已经彻底忘了学校,包括冯菲菲,都已经模糊,她的最大的乐趣就是沉浸在学习的氛围当中,最好不用出来,在学习的过程中,慢慢修正自己,走上正确的路,越是学习,越发现自己知道的很少,需要加强学习。 学习让她知道自己的不足,如果是老虎,就需要一双翅膀,会更加厉害,她现在就在学习成长,争取得到一双飞翔的翅膀,有了翅膀,就能飞翔,会看到更广大的世界。 她学习结束,就要回学校。校长打电话来问:“怎么样?学习结束了吗?” “结束了,正准备回去。” “好,恭喜你顺利完成学习,拿到证书了吗?” “拿到了。这证书只能证明参加学习过,不算啥。” “哦,不,这证书含金量大,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来学习的,来学习的,不一定都能拿到证书。”郭校长说。 “是的。我们这一期,有好几个没拿到证书。这个能说明什么?我不看重这个。”姚凤鸣说。 “你是不看重,有的人看重,你是淡泊名利,有的不是,你要多小心,不要被你的善良害了,要是别人怎样对你,你也要怎样对人,不要像修士那样,或者像圣人那样,免得吃亏上当,还说你傻。”郭校长说。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谢谢学校给我这次机会,我这次来还获奖了。” “获得什么奖?” “是金奖,第一名,奖励一万元,还有获奖证书,回去后我请客。” “是吗?那太好了,请客就算了,你留着用吧,这些奖金你用来买书吧!是你的奖励,你有权支配,不算是学校的,也不要声张,如果说出去,就有人说闲话,你懂得,不要说,只是你我知道就行了。”郭校长说。 “我知道,我不声张,得了好处,谁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呢?好歹都不说。我知道,这次选择我来学习,恐怕有人提意见。” “你说得对。” “真的?是她?” “嗯嗯,你猜对了,看来你们是冤家,对上眼了。” “呵呵,是的,我不和她计较,过得去就行,如果她要攻击,开始攻打,我也不会罢手的,我不会一直退让的,退到悬崖边,我就要奋起反抗了,这个,到时候,校长可要为我做主啊!”姚凤鸣说。 “肯定为你做主,我们都清楚她,她不像是老师,好像是做生意的。懂得经营,知道拉拢人,也会给某些人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然后利用这些人抬高自己,再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让自己变得更有钱,只要有钱就能驾驭一切。”郭校长说。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也谢谢校长的正义。”姚凤鸣说。 “不要谢,你回来后,我有事找你。”郭校长说。 “好的。再见!”姚凤鸣说完,划拉了电话。 再说冯菲菲知道身边的所谓的不成功的女人,大多都结婚,有的当了奶奶,有的还经常晒幸福生活,她就不以为然,觉得有钱就有一切,有钱还担心没有男朋友吗?有钱可以找到年轻的男人,知道动机不纯,也无所谓,只要有就行。不至于被人笑话。 刘小姐不担心这个问题,就是一直剩下,也没事,港岛的养老条件好,衣食无忧,还不担心治疗看不起病,只要不失去这个身份就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齐思娜不用愁,无论如何,自己还年轻,如果找不到同龄的,还可以找大个十几岁的,如果再过一些日子,年纪渐长,就找更大的,万一找不到,只有独身,也能过一生,不管别人如何,不做比较,就是心安。 眼看年龄都一大把,个个自以为成功的,反而不如那些下属,他们的家庭大都是完整的,有家有孩子,有自己的幸福的小窝,这就够了,一生该怎么做才成功?这个就属于成功的。不要攀比,自己过得心安理得就行,也不要有太多的挂虑,所有的忧虑,都不能让寿命多一会时间,一天的忧虑一天就够了。 三名剩女可以组团了。在机构里刚好以一二三位置来自居,小机构里,她们自以为是大人物,出于尊重的目的,柯南和尹贤仁不会让她们难堪,让她们继续她们的表演,特别是冯菲菲演技出众,刘小姐和齐思娜是配合演出。 当然,可以理解为工具也不算过分。被利用的,大概就是柯南他们。尹贤仁很狡猾,彻夜在想如何捞到好处。 表面上都很虔诚,很光明,很厚道,实际骨子里充满了算计、诡诈和欺骗。柯南很清楚尹贤仁的为人,也就不太在意他去表演,无论如何表演,都是被人利用的人,被人驾驭,不是自由的人。 多哥是最容易被她们利用的,他在基地,刚好让金莲作陪,加上齐思娜的父母,是老齐夫妇,四个人管理一个基地,说起来在种菜,实际在打工,菜种的怎么样,不用担心,菜的销路如何,也不必担心,反正卖不卖得出去,都有工资拿,不用发愁。如果没有工资,就是要赚钱,哪怕赚很少的钱,也是赚。赚了总比亏了钱。赚了是自己的,亏了是单位的。这些都是常见的常识。 成群的剩女,让这个机构出名,除了在江城有这样的,在社工圈内,在慈善机构里,也算是奇葩。表演者浑然不觉得合适不合适,先演了再说,偶尔也看看别人的表演,借此提升能力,扩大影响。剩女是很多,耽误了终身大事,也没有好法子来解决,因此这个问题需要从长计议。 第700章 潜伏写手 冯菲菲听说姚凤鸣要回来了,十分不爽。她觉得姚凤鸣完全多余,就是会写发言稿,这个工作随便一个人就会做。关键是,姚凤鸣是冯菲菲的克星。 每次领导都要把秘书长的名字放在前面,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名字非常重要,就像车标,有了车标,人们才会知道车的价值,她的名字靠前,名字笔画数却靠后,就是按照这个排名,冯菲菲也应该在前,偏偏让姚凤鸣排在前面,这是无法容忍的。名字就是一个人的标志,没有了名字,等于这个人就没了价值,名字是一个人的符号,看到符号,就想到了真人,只要是尊重或者不尊重,都可以通过对名字的态度看出来。每次让姚凤鸣排在前面,久而久之,人们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总之,冯菲菲十分痛恨姚凤鸣,如果没有姚凤鸣,就没有这些麻烦事。 任真望对于姚凤鸣的归来非常开心,他觉得姚凤鸣没有威胁,能让他平安着陆,如果换成冯菲菲,可能会让他提前去见列祖列宗。 学校的事,他不担心,由郭校长担着,郭子旭很不错,他的头脑灵活,又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后来到夷陵市挂职锻炼,实则是镀金,说起来在山区干过,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回到学校,担任老师,有管理才能,加上成绩斐然,就成了一个标兵,行业典范,被表彰,获奖无数,引起上层注意,然后和上层接触,有人欣赏他,就给了他机会,让他从干事开始做起,一步一步,走到校长的位置,刚好前任校长到了卸任的时间,要光荣退休,多年的等待,总算是功德圆满,让郭子旭修得正果,当上了校长。 他的奋斗历很简单,就是喝酒。 这个是任真望的致命伤,他不会喝酒,一喝酒,就像是要死了。他非常讨厌这个做法。可是不得不去应酬,为了搞好学校,必须要付出,他看中了干事郭子旭,结果,郭子旭不负众望,给任真望带酒,让任真望减轻重大负担,给敬酒的人足够的面子,自己也没受罪,郭子旭的酒量还行,他也愿意带酒,这是工作,必须要做,没想到,因为这个,他得到任真望的信赖,就提拔他当校长,通过开会确定,开会是例行公事,早就定好了,走走过场。 学校里女老师太多,行政后勤等部门也是妇女占大部分,少数男的又文不文武不武的,给人的印象不够爽朗,他也就不在这些人当中选拔人才,单单看重的就是郭子旭。 郭子旭开始是想当总干事的,才从夷陵市调回来,就找头头儿任真望谈了这回事,任真望认真听了他的请求,看这个小伙子长得大头大嘴的,听说了他在夷陵市的表现,据说还是某部门的委员,看样子是个培养对象,但是他身上有急功近利的气息,就不打算用他,于是说:“你还年轻,需要继续锻炼。不要再说了,等以后再说。” 郭子旭刚要说什么,就被头儿打断,说:“你出去吧!我这里还有好多事要忙,你在这里影响我工作。” 郭子旭只好悻悻然地退出办公室,一出办公室,就恨恨地骂道:“什么玩意儿,什么总干事,我才看不上呢,啥玩意儿!” 他在心里骂,没想到没头儿从监控里看到他脸部扭曲变形的样子,头头儿心里一惊,发现真正的敌人来了。这是引狼入室还是反客为主?真的不是好玩的。 看样子要是重用郭子旭,需要让他多磨炼磨炼,别看他的根据地在夷陵市,那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在他那里,他说了算,到了北京,他就靠边站。不管你在当地怎样呼风唤雨,到了省城,到了江城市,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就是洗牌重来,到底谁能抓起大小王,还有什么事,都无所谓。 郭子旭受到打击,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转念一想,在夷陵能搞定他们,那么,江城肯定有来自夷陵的人,有了老乡的帮助,一切都变得简单。问题是怎样找到老乡。 来自夷陵市的人不少,毕竟共饮一江水,还是可以找到共同点的。果然,他找到一个当年在夷陵市支教的人,现在调回江城,主管教育。这一下可好,专业对口,管理对口,按说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郭子旭兴匆匆地去找他,他因为大小管点事,是很谨慎的,他还想继续升迁,不想因小失大,就没答应郭子旭,郭子旭又一次碰壁。 郭子旭想了又想,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对了,是自己没有影响力,想来想去,才到江城,要想站稳脚跟,就要先打出名声,在夷陵市很出名,呼风唤雨的,各个部门的人都认识,都熟悉,要想办啥事,一个电话就搞定,但是江城比夷陵市大多了,人也多,部门也多,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完,也认不全。 还是要练内功,怎样练呢?就要多写文章,经常露露面,混个脸儿熟,让人知道学校有个小干事很有能耐,哪怕在夷陵市已经很有能耐了,也要注意,要谦虚,只要硬实力上来了,才能拼一拼,当下可以做的,就是多发文章。 于是,他调整了思路,开始物色会写的人。他自己也写,但坐下来难受,坐半小时可以,时间一长,就不舒服了。他开始想找枪手。找谁合适呢?所有老师里面,他找了半天,就是没合适的。回到家长吁短叹的,他老婆善解人意,问:“遇到什么烦心事呢?” “哎,别提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都老夫老妻了,你不说,憋在心里,唉声叹气的,也让人烦恼,说出来就好了。”他老婆鼓励他说。 “是这样的,我呢,想当总干事,可是头头儿不同意,后来找到支教的老乡帮忙,他在管教育,也不帮忙,胆子小,担心出事,影响仕途。我现在正在琢磨怎样升迁,想到要有硬实力,就想到写文章,发表论文多了,就被人知道了,是名人了,想必头头儿也会注意到,也就不会刁难我了。”郭子旭说。 “可能看你不能帮头儿,他要的人是能帮他的,你的想法对,可以找人代笔,以你的名义发表,这个人必须可靠。不爱说话和张扬,是守口如瓶的人。” “是的,我正需要这样的人,还没找到。”郭子旭说。 “我看有一个人比较合适。” “谁?” “我经常看她写的文章,她经常在情感类的杂志上发表文章,我很喜欢读书,她的文学造诣高,水平不差,还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我觉得可以找她谈谈,她非常愿意帮助人。应该不会拒绝你。再说,她给杂志社写稿不一定拿到很高的稿酬,你可以付费给她,她肯定会为你写出好文章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应该也愿意,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错的。你可以问问。不过,如果她给你写,我就没有她的文章读了,这是我的设想,到时候,如果她愿意给你代笔,又愿意给编辑部投稿,那她就是天才,你可以也帮帮她,让她腾出时间来写,那么,你就肯定会越来越出名,越来越来引起头头儿的重视,会让你达到目标。”郭子旭的老婆说。 “说的是,可以试试,不过听说,老师都很清高,会写文章的老师会更清高,能不能行?我被拒绝两次了,脸面都丢尽了,不想再次被拒绝。你看行吗?”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你这算啥?为了达到目标,你还是试试,也许她十分愿意呢,这个谁知道呢?如果有了想法,赶紧去做,免得到时候没时间做,反而后悔不已,趁她还在学校,你有机会去找她谈谈,如果她离开了学校就难办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 “对,你知道她是谁吗?” “哦,我差点忘了问,是谁?” “姚凤鸣。” “哦,我知道了,她以前是老师,因为得罪了冯菲菲,被安排到图书室当管理员了。”郭子旭说。 “哦,原来如此!那冯菲菲可要远离,小心她把你也弄到别的什么地方。” “放心,她还是我同学,姚凤鸣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她?怪不得我想到了所有的老师,就是没想到她,原来她不教书,在图书室工作。”郭子旭说。 “冯菲菲也是,同学一场,咋就这样同室操戈,相煎太急呢?” “这个说不清啊!人心隔肚皮,都是同窗,没想到会这样。你提醒的是,要远离小人,多亲近君子。同出师门,却分道扬镳,再过若干年,可能就发现更多的问题,知道更多人各式各样的结果。”郭子旭说。 “是的,别发感慨了。你知道是谁就行。” “要说冯菲菲,手段还真是毒辣啊,考虑到她是头头儿的老乡,又有师生情谊,头儿照顾她,让她成为教师,并让她成为学校的干事。” “就是说,她和你同一个级别,你还不是老师,对吗?” “对也不对。” “这个咋说呢?就是说,我是干事,她也是干事,都是头头儿的学生。级别是一样的,但是,头头儿没让我经常教书,好像另有安排。” “你别自作多情了,有可能头头儿根本没把你当成一回事。什么另有安排,都是假的。骗你这样的善良的人。”郭子旭的妻子说。 “哦,我说了。敢情是头头儿还是相信老家的人,对于外地的,根本不放心,看来是家族式的学校,我的祖先是哪里的?看能不能扯上点关系。”郭子旭说。 “这个没用,不要整这个没用的,还是凭硬实力说话,赶紧去找姚凤鸣,她能帮你,你就起来了。你不要说你的打算,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不会给你写。”他老婆说。 “我这就去。”郭子旭说,然后起身离开家,直接去了图书室。 图书室还没开放,时间还没到。 里面桌椅和地面都是一尘不染,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光线很好,比较亮堂,书籍分门别类,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书籍分开摆放,图书室里有淡淡的书香,看来,图书室的主人非常爱干净,也非常爱读书,对每一本书都认真对待,有了主人的悉心照料,所有的图书看上去都很健康。 偌大的图书室,只有一个人在静静地看书,阳光照在出入口的小桌子上,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桌上摆放一盆蟹脚兰,看上去柔弱,实际上非常坚强,植物就像人的性格,这个没错。 “你好,老同学。”郭子旭看到那个读书的正是姚凤鸣,连忙打招呼道。 姚凤鸣抬起头,一看认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说:“这不是郭大侠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是西北风。”郭子旭笑道。 “不对吧,应该是西南风。”姚凤鸣说,她的脑子转的快,马上予以反击道。 “是的,我从西南方向来的。” “听说你在那里干的挺好的,咋就想到回来了?这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姚凤鸣说。 “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是说,在什么地方?” “在夷陵市。” “对,我知道了,想起来了,一毕业,你就主动去夷陵市的,那里山比较多,你愿意到山区工作,真值得称赞,怎么样,那里?为什么想要回来?”姚凤鸣问。 “是的,我想趁着西部大开发去那里创业的,没想到,还没开始创业,就发现那里需要的和我们准备的不一样。”郭子旭说。 “你是说,你才去夷陵市就错了,结果不能回来。一干就是这么多年,可以想象你承受了多少压力和考验。真的佩服你!”姚凤鸣说。 “过奖过奖,我做的很不够。到基层后,我才发现自己的选择错了,不过,想要回去没那么容易,就决定扎根于此,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刚刚习惯了夷陵市的生活,就收到了一纸调令。”郭子旭说。 第701章 君子协定 “调令?”姚凤鸣惊讶地问。 “是的,调令,到这里的调令。”郭子旭说。 “来这里?图书室?” “不是,是到学校来,当了一名普通的干事。”郭子旭说。 “那也不错。” “什么不错,这里就像天上的放马的官,我还不如在夷陵市呆着,那里我说了算,就像美猴王在花果山一样逍遥自在。”郭子旭说。 “自由是自由,就是没有地位。”姚凤鸣说。 “怎么没地位?在当地很受欢迎,还是委员呢,在这里啥都不是。” “等于现在你被收编了。要限制你。” “也是,就像美猴王被招到天上去,看守蟠桃园一样,后来犯错了,大闹天宫。”郭子旭说。 “哦,你不是齐天大圣,没有那个胆子,说吧,你今天来找我,肯定有事吧。” “对,我才来学校,想找人合作,寻思哪位老师肯合作呢?想来想去,在老师队伍中,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我十分苦恼,就回家了。”郭子旭说。 “回家喝闷酒去了?” “差不多,我唉声叹气的,被我妻子发现了,她就问我咋了,我就实话实说,就需要一个代写文章的,我给报酬,多少是个意思。”郭子旭说。 “然后呢,你妻子想到好办法了吗?” “想到了,她就推荐了你不是吗,她说你为人厚道,文笔很好,经常在杂志上发表文章,她是你的忠实粉丝,每一期杂志她都买,主要是看你写的文章,她非常佩服你,知道你的事情,她愤愤不平,很想找头头儿理论理论,可惜她没有勇气,她对冯菲菲很有意见,只是不让我知道。”郭子旭说。 “过去的事,没必要提了,她是她,我是我,她走她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姚凤鸣说。 “你很大度。不和她计较。我妻子说,所有老师中,没有合适的,只有你才行。你被安排到这里,真的是大材小用了。”郭子旭说。 “谢谢夸奖。我在这里很好,每天都有大量的书读,这段时间,我阅读量大增,几乎天天读书,没有这个图书室,我不可能读那么多的书,我要感谢这样的安排,在人人都认识是不好的安排的,在我看来,是特别好的安排,等于学校给我发工资,我可以用来学习,大量读书,绝对不浪费时间。当然,这些都是在我完成所有工作的情况下开始做的。一天不读书,我就觉得身体被掏空,需要好好地补充知识,有了书籍,生活是非常有趣的。”姚凤鸣说。 “那你还写作吗?” “当然写,不写作,我也就没必要那么读书,我喜欢阅读,不断积累,才能写作。很多方面,我都感到力不从心,特别是读书,总觉得读的少,写不出东西来。”姚凤鸣说。 “那么,我给你稿费你帮我写怎么样?署名是我,你看怎么样?”郭子旭问。 “这个,这个。”姚凤鸣说,有些吞吞吐吐。 郭子旭一看,这是不愿意了。 郭子旭心想,算是倒霉到家了,一次被拒,二次被拒,这是第三次,难道天要灭我吗?他不甘心,于是试探性地问:“这个不勉强,你可以考虑考虑,多一点收入,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对我来说,节省了不少时间,你付出的时间应当有报酬的,天经地义。你不说,我不说,你赚到了钱,让自己的知识转化成金钱,看到了实效,又有收入,又不耽误正常工作,你给杂志社投稿,也有稿费,你给我写稿,我也给你稿费,比杂志社的还多,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可以开始,这个协议长期有效。”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确,我也需要钱,到图书室工作,工资降低了,我只有想办法,凭自己的本事,写稿赚钱,我不是十分清高的,也要为五斗米折腰的,现实很残酷,能通过写稿子赚钱,那当然好,没有什么风险。我想问问,一般你会按照什么标准给我报酬呢?”姚凤鸣问道。 “一般按照你从杂志社领取的稿费的两倍计算怎么样?有的是按照一千字多少钱来计算,请问你从编辑部是按照千字多少钱的标准来领取?”郭子旭问。 “一般是千字二十元。” “好,那我给你四十元。另外,凡是发表的稿费,全部给你,这千字四十元是基本奖励。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就署你的名字。学校的名称要不要带上?”姚凤鸣问。 “最好带上。” “没问题。” “你可以写,等发表了就给我看,我给你结算报酬,稿费地址写我们学校,我的名字,我收到后一并给你结算,如果不信,可以尝试一下。你看怎么样?” “好的。” “还有,希望你对我们之间的约定保守秘密,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包括你的家人,好不好?” “好!放心吧!这事烂到我的肚子里,我也不会说。”姚凤鸣说。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来,然后是大喇叭播放轻音乐的声音。这是下课铃声,伴随着音乐是下课的音乐。播放的是钢琴曲。 学生们陆陆续续来到阅览室,郭子旭一看,就起身告辞,他知道,姚凤鸣要开始忙碌了。 姚凤鸣知道他要走,也顾不得打招呼,也没必要,郭子旭快速地离开,生怕被老师们撞见。学生们有的认识他,有的不认识,他在学生当中影响力不大。还没有姚凤鸣有影响力,学生们知道姚老师被人陷害,对她非常爱戴,没事就到阅览室来借书看看,另外,还和姚老师讨论问题,姚老师虽然被迫离开讲台,但是决心和同学们在一起。 她是学生们心目中的偶像,倒比在教室里更有影响力。姚凤鸣在校外也有影响力,甚至有些校外的学生也过来请教她。她的人品为很多人熟悉。影响力比以前更大。 郭子旭离开图书室,不回办公室,担心被同事撞见,需要解释半天,干脆回家,这段时间他没多少事。头头儿好像是在暗中观察他,看他长的有没有反骨。如果有,绝对不用。如果没有,还可以栽培。 观察期有长有短,看头儿的心情,心情好就行,没心情就不行。 一到家,郭子旭笑眯眯地对他妻子说:“好了,搞定!” 他妻子问了详细情况,郭子旭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说:“谢谢你推荐的姚老师,她还真好说话。看吧,我,郭子旭,肯定能当上总干事。” “我看人不会错,我就知道姚老师很厚道,她的做人,听说,比冯菲菲要强一千倍。你以后要防着她,这样的人,不能得罪,如果得罪她,后果很严重。我看她长的有反骨,她会一直觊觎头头儿坐的位置,等头头儿下来了,她就要坐上去,她要是当了头儿,你就要倒霉了,现在你们都是干事,都是同事,你就多干点,哪怕你在夷陵市特别优秀,也不能在这里透露半点,到了这里,一切都要重头开始,要从头再来。”郭子旭的老婆说。 “这个我知道。我看姚凤鸣这个人真好,她知道冯菲菲陷害她,她还不怨恨冯菲菲,觉得在图书室当管理员很好,可以有大量的时间学习。这个说明姚凤鸣值得交往,她的人品没有说的。只要有人求她,她都是不遗余力地帮,真的让人感动。要是换一个人,肯定不行,我连连碰壁,没想到到了姚凤鸣那里,竟然给我开了绿灯,开始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真的,我不说谎。后来她答应了,我的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在肚子里稳妥地呆着呢。”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说她不干呢。你要记得我们是夫妻,你刚才说她值得交往,我心里不太舒服呢。” “真是的,都这么多年夫妻了,还吃醋吗?” “那是,在乎你的才会吃醋。不在乎你的,才不管你跟谁交往呢。我觉得姚凤鸣是很好,值得交往,但是,要有一个度,只限于同事关系,不能更深一步发展。” “这个我知道,我很清楚,我们才是夫妻。我现在正被召回,作为一个小小的蟠桃园的看园子的小官,算是一个官,但是,开蟠桃盛会,王母竟然不邀请我,我现在就像当年的孙大圣,按照我的脾气,我也会大闹天宫的,不过,手里没有金箍棒。”郭子旭说。 “我是开玩笑的,我相信你是很正派的。不会乱来,要是乱搞,我们早就分了,你肯定是净身出户。” “要是我出轨,肯定会是我卷铺盖滚蛋。这个是我们结婚的承诺,绝不食言。” “幸亏你还记得。你到了一定的年龄,就是想出轨,也不一定身体给力。所以要洁身自好。人生不长,来不及做坏事就到了终点。” “是的,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就要多做好事,做好人,如果我能当上总干事,一定会提拔姚凤鸣。” “先别说那么早的话,再说提拔谁不提拔谁,不是你说的就算数。” “对,我现在是没权力,不代表以后没权力,我说等我有权力了,我再提拔一些有才有德的人,作为学校的中层干部。这样对学校有好处,有利于学校的健康发展,会越办越好,如果不重用有才有德的人,恐怕学校会越办越差。”郭子旭说。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没在那个位置,不要先提,免得你的头头儿产生猜忌的心,他一旦猜疑你,你就完了,不可能得到提拔,你要给头头儿一个印象,就是扎实工作,不问前途的印象,那么,头头儿就不担心你会取代他,他坐到头头儿的位置,也是花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的,不是上面的命令,他不可能主动禅让他的宝座,你呢,也就只有等他干不动了为止。所以,要有耐心,在他面前,不要锋芒毕露,要有所收敛,猫在平时,爪子都是收起来的,等在捉老鼠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猫的智慧值得人学习,如果锋芒毕露,就会吓跑敌人,倒不如先沉住气再说,等待时机,一举成功。如果过早暴露你,就会被提前剿灭,人人都知道权力的滋味,只要得到了权力,就会拼尽全力捍卫它,绝不放弃。你现在就要学会隐忍,踏踏实实工作,积累人脉,树立好的形象,为将来做好准备,只要还活着,就不要认为大势已去,谁知道下一个街角会带来什么惊喜。”郭子旭的妻子说。 “老婆大人说的是,非常到位。我一定谨记在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时机成熟,自然会瓜熟蒂落,落得圆满的结果。现在就要养精蓄锐,韬光养晦,为将来做好准备。绝不浪费时间,人人都会改变,包括现在的干事,将来的总干事,或者更高的位置。”郭子旭说。 “你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信心,这个很好,就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不要骄傲。发表文章要勤快,给大家一个好印象,知道你来自夷陵市,打破人们对夷陵市能出什么好人的错误想法。那么,你每次发表文章都是学校名称之后你的大名,就会有人注意到你,不知道是谁,一定会有重要的人物看到你,那么,只要在重要的人物那里留下了印象,就算成功了。将来一定会被想起来,那么,你的飞黄腾达的日子就到了。结束以前的凄风苦雨的生活,开始迈入新时代。”郭子旭的妻子说。 郭子旭听了他妻子的话,点头不语,看着手机,浏览一下新闻,然后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那里有大量的新闻,郭子旭的妻子起身忙去了,家务活太多,太忙,如果想做事,就有做不完的事。相反,不想做事,家务事就没有。这个全靠悟性。 郭子旭打定主意,当他成功的时候,一定要重用姚凤鸣,因为她的确是人才,态度也好,也容易相处,更重要的是,不担心她会告密,她有对朋友忠诚的特质,也有遵守诺言实践承诺的特质。 第702章 保住位置 郭子旭打定主意有能力的话,提拔姚凤鸣,要等机会。现在他和姚凤鸣都是处于底层,正在低谷,在幽暗中摸索前行,磕磕碰碰,尝尽人间艰辛。 头头儿稳坐高位,老校长快要退休。穆厚仁是他的名字。 穆厚仁以前是一把手,也是现在任真望的所坐的位置,他比较务实,和上面的关系也好,只是思想落后,落实上面的政策总是慢半拍,他意识到自己年老体衰,反应慢,需要一个接班人,选来选去就选了他的得意门生任真望作为接班人。 穆厚仁觉得自己退居二线比较好,就在一次会议上,突然宣布了,不再负责全部事务,交给任真望一手来抓,他退居二线,担任校长,协助任真望进行管理。 实际权力还在穆厚仁手里。他给任真望一个缓冲,让他慢慢熟悉,就像教父里那样父子权力的交接,让外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就算成功,还是,让自己的手下习惯找新的掌门人商量办事,任真望很小心,大小事都请教他,记住一个要点,就是不管怎样,不轻易让人知道他的想法,这个是很重要的。 如果轻易知道他的想法,就无法控制人,就是让别人都在捉摸不定的时候,才能做到令行禁止。 任真望学到了这个本事,就要把这个本事给运用出来。 郭子旭委托了姚凤鸣之后,就静候佳音。 没过多久,郭子旭看到了《江城晚报》上发表一篇文章《橘子红了》,是散文,署名正是郭子旭。连学校也在上面。单位后面署名是他,看样子这是一炮打响,紧接着,郭子旭收到了稿费,共一百四十元。 这是好的开始,根据他和姚凤鸣之间的约定,应该给她稿费,还有稿费数倍的辛苦费,一会就给她转过去。哦,不,不能转,免得留下证据,被人识破不是好玩的。 想到这里,郭子旭看看天色还早,学生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去图书室,看到姚凤鸣正在用鸡毛掸子打扫书籍上的灰,那些灰,细细碎碎,在阳光里舞蹈,看得清清楚楚。 郭子旭走到图书室外面,故意咳嗽两声,姚凤鸣听到声音,停下手里的活儿,往这边一看,看到了郭子旭,连忙过来问:“郭老师,有事吗?” “是干事,就要做点事,要不名不副实,你说是不是?” “是,是的,我觉得是的,多做点事,会有好处的。” “你说对了。刚好有好事。你看,这是《江城晚报》,第八版,文艺驿站,散文《橘子红了》,诺,你看这里。”郭子旭说。 他显得格外兴奋,外表的表情十分丰富,脸上就像千层饼,一层层的,眉开眼笑,褶子丰厚,显得特别生活化。 “我看到了。我每天都看报纸。恭喜你,郭老师 !” “应该感谢的是你。”郭子旭说。 “是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谢谢你!我就是给自己写,也是要写的,多写一份而已,生一个孩子是带,生两个孩子也同样带着,生多了是一样的道理。” “你已经离开主题,我是想要让你过好一点。今天,来,就是要兑现我的诺言的。”郭子旭说。 “郭老师真的是说到做到的君子。我不能接受你的钱。”姚凤鸣说。 “这个怎么能行?我们不是约定了吗?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承诺,就要兑现,要不然无法立足于人世间。我要按照约定做。” “那好吧,你是给现金还是转账?”姚凤鸣说。 “给现金。” “行,那就放到捐款箱里吧!”姚凤鸣说。 这个捐款箱,是学校设立的,属于贫困学生救助基金。有的学生家庭贫寒,学校就设立了这个基金,为了让贫困孩子有衣服穿,有饭吃,又不能增加家里的负担,就通过评议,让贫困学生享受基金扶持。有的是学生捐款,有的是老师,还有的是社会人捐款,再就是到学校图书室看书的读者,也捐款。 这样,就会有人捐款,显得有爱心,做完好事,心里特别平安。 郭子旭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很不高兴,过了一会儿,觉得姚凤鸣太善良,我还是实践我的诺言,给她钱,她怎么处理是她的事。不能不经过她直接投入捐款箱里面。因为捐款箱需要两人以上进行监督开锁。 姚凤鸣收到钱,不能赖账说没收到,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喜欢赖账的。对于不耍赖的,可以后用,但不能保证会起变化。郭子旭心想,这个做法很好。钱给姚凤鸣,她自己决定怎样使用。 想到这里,郭子旭看着姚凤鸣的眼睛说:“我说过的,钱给你,你再自己处理,或者捐出去,或者不捐,都是你的决定,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不能不把钱给你,直接捐出去,不是我不舍得,是因为程序乱了。你就收下,下次合作愉快,马上要下课了,学生们要来看书,我不想在此地久留。你看怎么样?” 姚凤鸣被郭子旭盯着眼睛看,心里发毛,就说:“可以,我接受你的建议,郭老师!” 郭子旭见她答应下来,马上掏出钱,数了数,一共四百二十元。放进来信封,交给了姚凤鸣。在数钱的时候,郭子旭找到视频的盲区,做了这些,免得被记录。他很信任姚凤鸣,不是怕姚凤鸣不认账,是怕别人说闲话。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原因,为什么给钱?估计会让看到的人胡思乱想,或者传播出去,添油加醋,让人感到不是滋味儿。 姚凤鸣点点头,接过信封,然后快步走到捐款箱前,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钱,悉数投进捐款箱。郭子旭看到刚才还是自己的钱,马上就被姚凤鸣投进了爱心箱,帮助贫困学生,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感觉很快就消失,他觉得这点钱可以帮助学生改变一生也值得。况且这钱不是自己的,是姚凤鸣的,她有权这么做。 左想想右想想,前思后想,也就想通了。没有什么,谁都有自己的对金钱的看法,有的视金钱为主人,有的视金钱为奴隶,谁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者看法。这个大家都要尊重才行。 “好,我要走了,你快忙吧。谢谢你!姚老师,如果有新的文章上报,或者杂志,只要是地市一级以上的大报或者杂志期刊,都可以。稿费还是寄到我那里,然后我再来给你结算。你看怎么样?”郭子旭说。 “好的!让你破费了,郭老师!”姚凤鸣说。 “这个没什么,这是你的劳动所得,如果你觉得自己有经济上的需求,也不一定捐出去,可以自己用,改善一下伙食,加强营养,让大脑处于良好的状态,就会让工作效率更上一层楼。”郭子旭说。 “这个我知道啊,我吃得少,营养够,放心吧!”姚凤鸣说。 郭子旭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样说,是对姚凤鸣的关心和体贴,姚凤鸣帮了他大忙,这个可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当然,姚凤鸣没这么想,她记得,要多行善,趁自己还做的动,等做不动了,就不做了。 没想到,今天的学生先下课,郭子旭一看,没打铃,学生就来了,就对姚凤鸣点点头,离开,同学见到郭子旭,也打了招呼,从郭子旭的行为动作来看,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现在的身份是干事,对外是老师的称呼,其实还没教书,同学们看到他也是领导,就对他表示尊重,同学们的做法,让手里多少有点权力的人,格外有成就感,觉得拥有权力,感觉就是爽。 郭子旭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不过,家里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这个和图书室一样,都是喜欢干净的人收拾的。 他走到厨房,发现电压力锅正在工作,香喷喷的土鸡味儿飘出来,让人垂涎欲滴,郭子旭想吃,无奈高压锅还在突突突冒着热气,恐怕吃不着,还烫着了,只好作罢。 他的妻子很贤惠,典型的贤妻良母。郭子旭有钱,因为他老丈人家里有矿,在山区,有矿场,找工人切割大理石,现在的建材,都离不开大理石。这个生意不会亏本,只是看赚多赚少,山上多的就是石头,将石头切割打磨,就是漂亮的大理石。 加上还有几十亩茶场,几十亩柑橘园,年年都赚得盆满钵满,他岳父想让郭子旭辞职,帮他的忙,请别人帮忙总不放心。不如用自己人。郭子旭感觉不是自己想要的,当然,他有头脑,也会管理,只是觉得培养人才更重要。他老丈人很开明,支持他的决定,教书育人,比什么都重要。因为知道教书匠收入不行,就特别支持他,让他入股到家族企业中,可以分红,有了红利,郭子旭不再为钱发愁。可以说,钱是足够的,只要茶树年年发新芽,只要山石都还在,就有滚滚的财源进来,何必东奔西走,不如守护好金山银山。 郭子旭有了充足的资金保障,他就不必担心给姚凤鸣发稿费,就是一次发三四千都没问题。他的钱,随便花,他很清楚,指望学校那点工资,算是没有工资少,还不如他岳父给他的一个小小的零头。他对他妻子宠爱有加,知道这些财富都是她带来的,如果没有她,她爸爸怎么会出手相助呢? 她就是摇钱树,也很聪明,又讲卫生,处处做得让郭子旭满意。对于将来的情况,谁也无法预测。不过,郭子旭坚信他现在走的路是对的。给姚凤鸣的稿费,她全部捐出去,作为贫困学生救助基金,帮助大学生完成学业,这个本来就应该建立的。只是没有后勤保障,如果后勤跟上去,做的事会更辉煌,更吸引人注意。 姚凤鸣捐款,令人钦佩,郭子旭觉得,自己还有些舍不得,想开点,就是一个人想要完成学业,成绩不错,就是差钱,就要支持,就像《红楼梦》里的甄士隐,他帮助贾雨村,给银子五十两,让其进京赶考。实际上,当时的五十两纹银已经差不多是一年的收成了。 贾雨村却不懂感恩,拿到钱就跑了,连打招呼给甄士隐都没有。要知道,甄士隐当时准备一封举荐信给京城的朋友,有了举荐信,贾雨村会得到帮助,并少走不少的弯路,没想到贾雨村捷足先登,看来,这样的人,得了好处就溜走,见好就收,没有感恩之心,这样的朋友不值得交往。 姚凤鸣不一样,她是捐款,也可能在没人的时候,她也捐款,只是看到有的学生带着馒头,和一杯开水,到图书室埋头苦读,她就心痛,知道这些孩子正需要营养的时候,却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吃不到称心如意的饭,只有开水就馒头,凑合吃一顿,因为图书室相对比较安静,真正有钱的学生,不会来读书,爱好读书的,才会到这里来,穷学生躲避富学生,不看他们吃啥喝啥,不听他们吹牛,就是到图书室,好好学习,用这种方式来报答父母的养育恩情。 在基层工作,看到最真实的人,过的日子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穷学生也有尊严,就不主动给他们钱或者吃的,只是将钱捐给基金会,然后由基金会按照评议的结果,给最需要帮助的学生,这个工作做得非常仔细,为了穷学生的面子,一般不公示,是秘密进行,直接打入穷学生的饭卡,让穷学生知道,这是爱心人士的捐赠,通过基金会给了学生,让他们不必惊恐,了解真相,然后放心大胆地使用,不用天天啃馒头就咸菜,或者连咸菜都没有,喝白开,凑凑合合过日子。长期下去,肯定会造成营养不良,影响身体的各个部分的机能。 姚凤鸣照顾穷学生,通过基金会,都有面子,穷学生得到了资助,也可以吃上肉,对这个安排比较满意。姚凤鸣的行为,知道的不多,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来办理开箱手续,才发现图书室的捐赠活动搞得好,收到的款项多起来了。 第703章 面子值钱 郭子旭的文章见报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学校里都议论纷纷。 头头儿任真望喜出望外,好多年都没让学校的名字出现在省城大报纸上面了,这小子还真行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穆厚仁拿着放大镜看完了《橘子红了》,看完之后,就掉下泪来。穆厚仁想到自己的老家,就像是在写自己的家乡。人越老,越是想念家乡,这是不是叶落归根的思想在起作用? 多少回梦到童年,老房子,老树,甚至老井,老桥,石墩子,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还有橘子红了的季节,柿子压低枝子,累累硕果,让人心里觉得甜蜜。 好像再也回不去,如今大变样,山村不像以前那样热闹,很多儿时的小伙伴,都无法凑够一桌了,有的在国内,有的在省内,有的在县内,有的没出过大山,有的漂洋过海在外国没回来,有的想回来,有的不想回来,有的死了,有的残疾了,有的结婚又离婚了,有的一直都单身,一生未娶未嫁,人,真的说不清楚,看看句子,想想人生,令人唏嘘感叹不已! 这篇《橘子红了》触动了他的柔软的心,让他回忆起童年,觉得作者有才华,行文流畅,说理符合逻辑,描写到位,用词精确,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真是一篇美文,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仔细一看,竟然还是本校的,署名竟然是郭子旭。 也是,郭子旭的老家有丘陵,这里描写的是山区,可能是他老丈人的老家,不管是谁的老家,只要是山区,同一经纬度的地方,大概都差不多,可见作者匠心独具,写出美轮美奂的散文,像诗歌一样。 穆厚仁知道了郭子旭,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才华。天天嘻嘻哈哈,比任真望活泼,看样子长不大,是老男孩,任真望是搞事的人,一脸严肃,也有才,只是演讲没有什么新意,说来说去就是那几篇,经常说的就是要爱。不知道他准备了多长时间,将这讲稿背得滚瓜烂熟,到哪里都用,就像一招,吃遍天下一样。 比较而言,郭子旭还是比较谦卑,将学校排在第一,他的名字排在第二,说明他还认识大小王,知道这学校还是穆厚仁的,竖子可教。 再说任真望,他本来不爱看晚报的,因为他的事太多,以前找穆厚仁的事,现在全都找他,穆厚仁说起来是校长,实际上好像是顾问,很多事,他都不处理,就让找任真望,任真望开始觉得自己受重用,大小事都找他,他感到累并快乐着,知道这是重要的工作,出于信任才会得到,如果做不好,或者稍微懈怠,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进行无情地攻击。他想到这个就不敢马虎,勤勉工作,生怕做不好,让穆厚仁失望,他就会另外找人来管理学校,包括学校对社会做的工作。 任真望是在接到穆厚仁的电话后打开晚报看到的文章,穆厚仁在电话里说:“你看看郭子旭的文章,看完之后,我要你谈一谈。” 任真望不敢马虎,赶紧看了一遍,觉得写得不错,如果不看,等穆厚仁问起来,就尴尬了。说实话,任真望读过不少书,也看过不少文章,对这个,他还是少见,他也没见过郭子旭发表文章,难道郭子旭不甘心当干事,想要升职?哦,对了,想起来了,他想要当总干事,就是管理所有干事的,相当于大内总管。 看完之后,任真望心想,这个小子,还真有两小子,写的文章丝丝入扣,让人爱不释手,真的是美文,给人美好的感觉,有真情流露,让人唏嘘不已。 他准备好了穆厚仁的问话。果然,穆厚仁打电话来问:“咋样?看完了吗?有啥感想?” “不错,不错,文章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真的是一篇好文章,文字朴实无华,说的在理,令人回味无穷,值得珍藏。”任真望说。 “是的,有什么意义?” “没看出来。” “作者是想,人是有人性的,有感情的,要不忘本,要懂得感恩,就像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一样的,人也要经常沉思所得到的恩典,不是一味地埋怨,提醒我们要知足常乐,立足本职工作,好好发挥螺丝钉的作用,给学校、社会和国家以及他人带来福利。”穆厚仁说。 “对,我咋没想到呢,可能我没通过文字,看透作者的想法。” “是的,咱们学校有这样的作者,值得珍惜,他有什么要求?”穆厚仁问。 任真望心里一动,到底说不说郭子旭找他要官的事呢?如果说了,恐怕老爷子一时高兴,真的就让他当了总干事,如果不高兴,那就没啥问题。到底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穆厚仁以后知道会说我不诚实,如果说了,也不好。真是左右为难。突然,他心生一计,干脆说一半留一半,给一个悬念,让自己有个后路可以退回。他想到这里,就开口说:“上次郭子旭说了,但是不明确,我需要再次核实一下。看是否真心想为学校服务。” “他说了什么?” “具体我也忘了,总之,他有些难为情,说的声音小,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刚好我有急事,就没听完,晚点我再去和他谈谈。看他有什么想法。”任真望说。 “没事,我也随便问的,你可以和他谈谈,看看他有什么好建议,对学校有好处的尽量去做,让学校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这样我们才能为学校增光,马上学校要扩大规模,我现在就为你做好准备,等我完全卸任后,你们就有了新的学校。到时候,只要有学生愿意来报考,咱们学校规模就会越来越大。”穆厚仁说。 “嗯,我会去和他谈的,并且鼓励他继续写文章,继续提升学校的知名度,只要学校出了名,就不怕没有学生来报考。有了学生,就等于有了钱,有了钱,就能办事,就能扩大学校规模,这样才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栽培,才对得起前任的学校领导。”任真望说。 “很好,你再看看,学校还有哪些老师哪些学生,都可以鼓励鼓励,让大家拿起笔来写文章,少用手机刷短视频,少玩游戏,多干正事,敲键盘或者用笔写,都要写,每写一个字,就是新的创作,都是值得的,不要放弃,坚持下去,就能成功。可以问问师生,如果有意向,就开始写,写得好的,发表的,可以给一些奖励,激励大家都投身到写作队伍中。”穆厚仁说。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我会再想想,晚点给您汇报工作。”任真望说。 任真望想到了冯菲菲,知道当时在冯菲菲身上下了大力气,努力提升她的写作能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家里的书倒是不少,但是,不知道看没看过,或者看过了想没想过,有没有吸收知识,还只是收藏书籍,摆在家里好看? 冯菲菲是任真望的得意门生,但是,有些溺爱,就容易出问题,娇惯,容易让她任性,不是用书籍来约束她的,越是用书籍来约束,越容易出问题,冯菲菲会利用书籍作为武器来攻击人,当然,无意伤害,也会造成伤害,说是误伤,也说得过去,说是故意,谁也无法否定。 任真望觉得要想控制冯菲菲,就要给她甜头,并让她知道甜头是谁给的,让她清楚谁是大王谁是小王,不能乱来,次序乱了,什么也就乱了,人心乱了,什么都没有章法了,就等于没有按照规矩出牌,这个牌就没办法打下去。 让人无法想通的是,冯菲菲竟然获得总干事的提名,在联席会议上通过了。任真望也没想到是她,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要男女平等,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特别是妇女,要给予适当的照顾。 说了这个,他的意思不是专指冯菲菲,在场的女老师也有不少,他说的是面,不是点,结果被误解,办公室有人提议让冯菲菲担任总干事,考虑到他们夫妻在学校所做的贡献,也考虑到冯菲菲的工作能力,就这样通过了。 这个也是对他们夫妻的一种回报,据说在襄阳,他们夫妻是被当地老领导打压的,没有任何的提升空间,只要老领导还活着,就没有希望提拔他们夫妻,特别是晓峰的爸,不可能得到重用。 再说老领导在当地还是有很大的靠山,有背景,无人能撼动,无人能超越,在这个情况下,想要突破就非常困难。在襄阳若干年,也迟迟不见动静,他的身体也没大毛病,小毛病不断,大毛病不犯,旁边就是大医院,就医非常方便,遇到紧急情况,马上可以救助,他的命还很长,没有谁会让他缩短寿命。当然,有超能力的会这样做。 他俩一直被打压,不爱待见,隐忍多年,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任真望,他心如刀绞,也无能为力,这是地方上的事务,他也无能为力,借助省城的关系,给地方施压,最后落实,还是在老领导身上。 老领导不松口,谁也没办法,老领导都老的不行了,身子行动不便,需要搀扶,头脑还能用,权力思想严重,大小事都要过问,都要表态,都要经过他,要不然,他就生气,不给机会提拔,或者授权。这样,单位死气沉沉,没有起色。 冯菲菲一直在等机会,结果,机会来了,任真望所在的学校,有两名老师要出国读书,读两年进修课程,毕业后,有可能就留在学校任教,也就是说,有可能不回国,不回国就意味着学校缺了两名老师,需要补上,假若回国回校,继续当老师,学校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快,说不定扩大招生,急需老师,到时候临时招聘的恐怕差强人意,不如现在就补充,培养几年,就是优秀的老师,有了好老师,不怕没学生。有了好老师,学校的口碑肯定会不错。名校因为有名师,名师多了,名校自然会更出名。 这是良性循环。 任真望就下了调令,这个刚好符合冯菲菲夫妻的想法,冯菲菲多次写信给任真望,又是恩师,又是老乡,嘴可甜了,让任真望龙心大悦,就考虑到先调他俩,按说有条件的老师,在省辖区的各单位都有不少,任真望想到冯菲菲,就是冯菲菲的福气。任真望力排众议,结果成功。这一点,是公认的任真王的私权所致,不管怎样,冯菲菲的目的达到就行。 冯菲菲夫妻就到了省城。出发前,他俩去向老领导告辞,老领导很高兴,说:“去了省城,别忘了这个小地方,有空常回家看看。” 冯菲菲说:“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啊,这是我们的根据地,是第一个接纳我们的地方,当然忘不了,也忘不了老领导的栽培,我们无能,没办法继续给老领导尽孝了。就多原谅原谅。” “瞧你说的,你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只是这里水浅,卧龙在这里委屈,只有到更大的地方发展才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我是你,肯定会到大地方发展。”老领导说。 “如果老领导不生气,就行,我们走了,会常回家看看的。” 冯菲菲说完,就要走,晓峰爸一看,也就懒得再废话,其实老家伙早就盼着有这一天了。 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晓峰,到江城,带孩子肯定不合适,孩子还小,再说不一定能在江城扎根生长。都是老师,带着孩子不方便,孩子无人照顾,也影响教学,结果,孩子留给奶奶照顾。 晓峰从小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只有到了上幼儿园学前班的时候,一家人算是团圆。在这之前,冯菲菲有大量的时间用来学习,所以,她家的一间屋里全是书,没有床,两边墙上都是,从天花板到地板,一层一层,全是书,有点像孔夫子搬家的味道。 书籍给人带来安宁,遇到麻烦可以从书里寻找答案,写书的人肯定有写到自己的经历,有一些借鉴。 第704章 争先恐后 书籍算是所有老师中最多的,家里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到处都是书,有洁癖或者强迫症的,很看不惯,会有一肚子的意见。 晓峰到大城市,对自己的父母却感到陌生,倒是对自己的奶奶感情深厚。不管怎么样,都要奶奶,结果,晓峰的奶奶被接到了江城,慢慢过了一段时间,因为晓峰的奶奶过不惯江城的生活,不喜欢大城市,周围的人都不认识,说话也听不太懂,感到陌生,看起来很热情,因为乡音不同,还是有了距离,没过多久,就要回老家。晓峰上了幼儿园后,慢慢认识一些小朋友,幼儿园的老师也还不错,就慢慢对奶奶的依恋减少,奶奶就回了老家。 因为晓峰常常和奶奶睡,冯菲菲不允许,按照书上写的,还有参加亲子培训教的,就让他独睡,他很不习惯,总是哭闹,半夜被恶梦吓醒,让冯菲菲夫妻苦不堪言,带孩子真辛苦,两个人工作很忙,实在没办法接送孩子,孩子太小,全托幼儿园也不接受,就只有请齐思娜的妹妹齐思敏来帮忙。刚好,齐思敏在学校里毕业,还没安排好工作,是一个机会,她可以继续深造,也能照顾晓峰。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同时,还能赚点零花钱,吃饭不成问题,没了就可以买,两个人拿工资,加上和刘小姐开始合作,也有钱,随便花,生活没有任何问题。 齐思敏不想来慈善机构,因为她觉得门槛太低,没有前途,加上没有办法注册,没有保障,说不行就不行。 冯菲菲也在跑这件事,无奈困难太多,上面始终不松口,因为上面始终不放心,只是觉得如果注册,将要出事,弄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就容易出事。为了稳妥,还是要小心。 她想要注册,港岛办公室那边却不同意,因为担心分权,还有内地监管,会流失一部分捐款人。这个没有明说,刘小姐也无能为力,只是冯菲菲步子跨越大,扯动了不少人的神经。最要命就是资金链断裂,如果真是这样,基金会就名存实亡,甚至会很快从人们的记忆里抹去。 任真望对冯菲菲抱有厚望,只是冯菲菲有些令人失望,他还是对冯菲菲很好,考虑到冯菲菲多吃的苦,因为三观不同,在襄阳,受到不少人的冷嘲热讽,甚至包括自己的亲戚。这些考验,她经历的较多,可还是走过来了,坚持住了,没有改行做别的,她喜欢做教书育人的工作,有很多不满意,例如影响赚钱,她发现人有了信仰或者良心在起作用,经商赚钱,就成为一种折磨人的工作,金钱对人的诱惑巨大,从古到今能抵抗的住的人少之又少。意志不坚定的,很容易被俘虏。 任真望知道冯菲菲有这个想法了,他感到脊背发凉,觉得冯菲菲想要做大做强,自立门户了,这个有些痴人说梦,但是,痴人就敢大言不惭。他对冯菲菲开始略有防备,就像东郭先生对狼一样,或者说农夫对蛇,都要留一手。不过,他给了冯菲菲不少机会,看事态的发展如何。 他答应穆厚仁的事,还没开始做,从沉思里醒过来,他就去找郭子旭。 郭子旭正在看报刊栏的公告,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报纸,有一些好玩的新闻,还有一些笑话,让他会心一笑。正好被任真望看到,走近问:“看到啥了,这么开心?” “哦,是头头儿啊!我看到笑话,就是要把大象装进冰箱分几步?呵呵,真有意思。” “这不是开玩笑吗?大象咋可能装进冰箱呢?” “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能装进去,要分几步。” “这是不可能的,不用回答,没有科学性,也没有可能性,这纯粹是无聊的人设计的无聊的问题。” “生活中总有一些笑话,不是一本正经,也有歪经,有正传,就有外传,要正史,就有野史,有官方的,就要民间的。这个不奇怪,就是笑话,何必那么严肃呢?要是都一直严肃,那么不就麻烦了吗?天天神经绷得紧紧的,不累吗?” “你说的是,那你说,冰箱那么小,大象能装进去吗?好吧,好吧,我不想这能不能装进去的问题,只是想分几步的问题,以前那问题是干扰的,是让人错过思考的正确路径的。” “对,只要思路对了,就有解,思路错了,就无解。你再想想看,先不要看答案,不要看。” “我想不通这个问题。即便是最小的小象,也装不进冰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台冰箱能装得下。” “你说得对,符合逻辑,也符合常识,这不是脑筋急转弯吗?要转个弯去想。就是能装进去。”郭子旭笑着说。 “明白了,又不明白,我还是跳不出这个思维的怪圈子。” “那好吧!我来公布答案,或者你来看。” “说吧,我没戴眼镜,看不清。” “第一步,把冰箱门打开,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第三步,把冰箱门带上,齐了,总共三步。”郭子旭说。 “哈哈哈,明白了,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能说瞎出题,还是很对的,真是脑洞大开了,让人变得思维敏捷了。”任真望拍着脑袋说。 像小学生打雪仗打到了对方却躲开了对方的雪球那样开心。 任真望的头发不多,在风中争先恐后地飘扬,让郭子旭看了,想笑却不敢笑,说:“还有呢,后面还有一个,头儿想不想知道?” “什么?” “就是接着一个新问题。” “好的,刚才那个没猜着,你再说,来来来!” “就是说,动物们要召开联欢大会,所有动物都来了,只有一个动物没来。问,是哪个没来?” “那么多动物,这个真的是高难度问题,谁没来呢?真的费脑筋!”任真望说。 “大象没来!” “为什么?记错了时间?” “没记错,在冰箱里呆着,出不来,想来却来不了,所以,只有大象不能参加大会。”郭子旭说。 “呵呵呵,真的,这个问题要和上个问题联系起来,还以为是新问题呢,真是巧妙,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真的是人精啊!脑袋是咋长的,这么好用!”任真望说。 “头儿,找我有事吗?”郭子旭说,停止了看报纸。 “是的,就是说,我看到了你写的文章了,写得不错,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从文章里没看出来,也不容易猜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出来,我呢,就尽量给你解决,你看怎么样?我可不是很会猜答案的,我需要直来直去,有啥说啥,不必拘束。”任真望说。 “这个,这个,没啥,没啥,瞎写的。不浪费时间,写着玩的,呵呵。”郭子旭说。 郭子旭担心他看出来问题,连忙嘻嘻哈哈打岔,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可是任真望不依不饶,要探个究竟。 “你就别谦虚了。该咋样,就咋样,对于宣传学校的,按照规章,都有奖励,你只要听话,就有奖励,你看咋样?有的老师一辈子老老实实教书,也没得到什么奖励,你一来,就要掀起大波浪,要让老师都争先恐后地争取成绩,得到大家都一致好评才行。这样就是升迁也好,涨工资,发奖金也好,都让人心服口服,不会有争议。你说是不是?”任真望说。 郭子旭没想到会这样,他很清楚,如果要是早点写文章发表,早就起来了,看来这个方法奏效,人就怕出名,一旦出名,啥好事都临门,挡都挡不住。 “这样啊,没错。我现在就是做好本职工作,也不是为了涨工资,不是为奖金,我就是纯粹的兴趣爱好,如果谈钱啊,那就俗了。”郭子旭说。 “好,我明白了。你先忙。你提到的脑筋啥啥弯,太好玩了!下次我也看看。” “对,是脑筋急转弯,你还是少看,这个东西看多了,人就不正常了。偶尔看看,娱乐娱乐没问题。”郭子旭笑着说。 “对,脑筋急转弯,我这脑子,就转不过弯,真的赶不上年轻人了。”任真望说。 “是的。我也常常看这些,但是不沉迷,就像吃主食,也偶尔吃点零食,一样的,可以相互调剂调剂。免得生活太枯燥无味儿。”郭子旭说。 “你的做法很好,值得推广,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天天乐呵呵的,也就没什么烦恼,每天都开心,不会得病,会越过越好。”任真望说。 “谢谢任老师,不要推广,我有时间还是要多读书,发现写东西需要多积累,没有读书就写不出来。真的是这样。不知道任老师有没有同感?”郭子旭说。 “那是,你继续加油,多读书,多做事,多写作,将来不后悔。”任真望说。 任真望说完,觉得话还是不说破最好,免得到时候不能兑现,让他抓住把柄,在报刊上一说,不就完蛋了吗?还是要谨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谨慎。 郭子旭已经明白过来,平时,任真望从不主动找他聊天,今天有一些反常,不仅聊天,还聊了很多,看来,他是有目的的,是要找什么东西,他到底在找什么呢? 他眼睛盯着报纸看,报纸公示栏外面是一层玻璃,这些玻璃可以看到远处的影子。 远处有人在走路,有人在树下闲谈,有人在看天,有人在看地,有人在嬉戏,有人在打球,有人在弹琴,也有人在唱歌。 “哎吆,这不是郭干事啊!这么用功啊!”一个女人在喊。 郭子旭通过玻璃看到是冯菲菲,就说:“冯老师好!” “哎呀,喊冯老师都把我喊老了,咋不喊总干事呢?”冯菲菲说。 “总干事?”郭子旭惊讶了,他嘴里嘟囔着。 “是的,我被提名为总干事了,羡慕不?”冯菲菲说。 “羡慕?这个没啥好羡慕的,你本来就有这个实力。”郭子旭说。 “哦,不,比我能干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不用比我能干的人呢?”冯菲菲说,面露得意之色。 “为什么?愿听其详。”郭子旭说。 “这是命!哈哈哈。”冯菲菲笑道。 “你信命?” “那当然。我信。” “那你不是信主么?” “哦,哦,对了,我不信命,信主,信主。”冯菲菲连忙纠正道。 冯菲菲突然忘了自己的身份,高兴极了,这个可以理解。她骨子里就把这个当成晋升的门票,有门票才能进门,进来之后再谈发展。现在已经进来,不能忘了门票,万一要查票,还真的要抓瞎,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郭子旭看出来她的真实意图,心思全都读懂。她不是真的信徒,大概带着目的而来。 “信主好,命不能信,只有世人去做信命的事。遇到灾难不能说这是命,而是看开点,说这是化了妆的祝福。当然,不少人在幽谷里,放弃了希望,结果,最后被黑暗吞噬,有的人一直抱着希望,结果越来越明亮。路越走越宽敞,结果都得到了益处。”郭子旭说。 “郭干事,你说我当上总干事了,最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最好先解决分工问题。” “什么分工?” “就是有人总在做事,有的总在闲着,要让每个人都有事干,不能闲的人闲死,忙的人忙死。要平均分配工作,不能总是逮着一个人干活,其他人都看着干活。” “很好,我当上总干事后,第一件事就要明确这个工作。还有吗?”冯菲菲问。 郭子旭心想,这是什么事?她真以为自己是总干事了吗? 要知道,还没宣布,就还有很多种可能。 他看着这个女人,心想,冯菲菲她真的野心不小,还没多大,就有超级大的官瘾,有了官瘾,证明有权力控制欲望,很想主导一切,喜欢安排别人的生活和工作,这个是女人的大忌,难怪她老公离她而去,并非因为她不漂亮,也不是因为她没文化,而是因为她太强势,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结果引起她前夫的不满,久而久之,她不改正,就不用改正了。 第705章 强大力量 冯菲菲得意极了,马上坐上总干事的宝座,很多人觊觎已久,垂涎欲滴,她知道,只是头头儿一句话的事儿,就能搞定,开会只是走走过场,形式上满足要求即可,实际上早就定好了。 冯菲菲得意的地方是,都是同年级的同学,郭子旭吃软饭,靠老婆养着,他老婆靠他岳父养着,有钱花不完,可最终还是他老丈人的,不是他的,他老丈人稍微给他一点零头,就够他吃喝一辈子的了,看样子,他也没想到咋奋斗,凭自己的本事来混个一罐搬砖的。天天优哉游哉,到处无所事事,嘻嘻哈哈的,哪里有晓峰爸那样勤奋,如饥似渴地读书和教书,没有想到。 校园里的一棵大树树冠覆盖了楼房,树干粗壮,需要四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拢,风吹过,树叶呼啦啦地响,树枝都不动一下,树干更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冯菲菲身上有高级香水的味道,据说是刘小姐从港岛带来的,刘小姐自己买了,从免税区买了两瓶,自己用一瓶,给了冯菲菲一瓶,说她常常和领导打交道,为了留下好印象,需要用香味来留印象。领导闻香识女人,通过香水来辨别这女人的气质和修养。 空气中有令人愉悦的味道,加上郭子旭非常开心,他现在名利双收,是好的开始。冯菲菲也是,觉得自己当上总干事是瓮中捉鳖,跑不了了,这个官非当不可。 校园里还有流行音乐声,看来,严肃的学校也有轻松的音乐,紧张的学习生活也有暂时的放松。 冯菲菲志在必得,看郭子旭这么悠闲,反倒有些羡慕,突然听闻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的,说郭子旭干事出了名。冯菲菲就很生气,她觉得没啥了不起,刘小姐也劝她看看文章再说,冯菲菲不耐烦,就拿来看了,觉得太做作,就扔在一边,不看了,说:“不像是郭子旭的文笔。” 她今天见到郭子旭,噗嗤一笑,诈他说:“我听闻你写了文章,发表在省级报纸上,真的要上天成仙了!” 郭子旭见问,脸突然就红了,冯菲菲笑着说:“不必害臊,都发表了,还怕别人看,怕别人说么?这文章难道不是你写的?你怕啥?如果不是你写的,找人写的,你有钱,花钱请枪手,也不算为过,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随口说说。” 郭子旭见她这样说,心里更加发虚,不过,凭借他多年练就的本事,处变不惊,越是这话说出来,越要淡定,现在很多人都有请枪手代笔的,是社会现象,没啥奇怪,他无非是其中的一员,再说不是抄袭,也不是骗稿费。 冯菲菲就像疯子一样乱说,不必往心里去,她虽然有来自巴黎的香水,但是骨子里还是充满了嫉妒之气,这份嫉妒,就像野火在她身上燃烧,越来越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没事,本来,我无官一身轻,你当你的总干事,有事,就吩咐我去跑腿,我十分愿意。读书写作,就像喝茶吃饭,是一种爱好,可以有,也可以没有,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有人为了艺术忘记吃喝,这说明对艺术的着迷,是对艺术的热爱。我也是的,对读书感兴趣,我虽然爱读书,但是,没有你的书多,很是遗憾。你当上总干事,别忘记提拔提拔我,让我也过过当官的瘾。”郭子旭说。 “真好!我也不想当官,当官操心多,听起来好听,不实用,还不如像郭干事那样,可以颐养天年,不必操心,不作死,也不得罪人,多好!免得事办了,也得不到表扬,还看别人难看到脸,不看也得看,身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呢?”冯菲菲说。 郭子旭听了她这么一说,懒得搭理她了,心里感到堵得慌,面子上也不想和她下不来,就不说话,眼睛看着冯菲菲,含着微笑,冯菲菲感到身上不舒服,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走了,郭子轩见她走远,报纸也没心情看了。转身回家去。 他真后悔看啥橱窗,那个地方他每天都经过,很少驻足观看,因为发表了文章,才特别想显摆显摆,没想到,这一看不要紧,看到了头头儿和即将成为总干事的冯菲菲。 冯菲菲豪情万丈,还喷洒了进口的高级香水,走到哪里都留下清香,不是特别重要的场合,她竟然舍得用,看来她有钱了,任性。 郭子旭仔细一想,不对,咋没宣布,还没任何动静,今天头儿来在释放什么信号啊?不得而知。 再说任真望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窗户也拉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多。然后,他打电话给穆厚仁,接电话的是保姆,她说:“穆老师在喂鸟。我去叫他!” “好,电话别挂,我等着,你去请,小姑娘,说话要注意用词。”任真望说。 “好的,我知道了任老师,谢谢提醒,我去请穆老师。”保姆说,然后噔噔噔一路快步,到了阳台,看到穆厚仁正在喂鹩哥,一边喂一边教鹩哥说话,保姆对穆厚仁说:“穆老师,有人找您。” “谁?” “任老师。” “好!” 穆厚仁说着,慢慢走到书房,拿起电话,说:“喂,我是穆厚仁。” “穆老师,是这样的,我和郭子旭交谈了。” “什么情况?他想怎么样?” “他啥都没说,仿佛对现状很满意,读书写作和工作,占用他的大部分的时间。对于当官什么的,没有兴趣。”任真望说。 “哦,不,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实际上问题很大,越是深水区,流水越没声音,倒是浅水区,水流才哗啦哗啦响。这个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你不提拔他,他继续读书写作,反正有钱,有名声,他不怕什么。你提拔他,他也能胜任,毕竟资历在那里摆着,工作能力有目共睹。”穆厚仁说。 “对,您说得对,我问他,他无所谓,对当官或者提拔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这个你就不懂了,实际上他很想当官,现在他的条件好,有钱,有时间,也有能力,只是没机会。你可以考虑让他先过渡一下,给他一个总干事当当,看以后他的表现,表现好,继续升,表现不好,就罢免。留着对学校有好处。”穆厚仁说。 “嗯嗯,但是,我已经放风出去了,看看舆论如何,让冯菲菲当总干事。您看这怎么办?” “冯菲菲?” “对!” “她,我知道,你要先避嫌,她是你的学生,也是你的老乡。现在提拔不行,不够成熟,她也没啥群众基础。我看她有些浮躁,听说在襄阳基层的时候,也受排挤,不被当地待见,坐了几年的冷板凳是不是?” “是的,一直比较痛苦,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做生意也亏本,喜欢做的,不给机会,不喜欢做的,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他们夫妻俩都是我的学生。”任真望说。 “你比较了解他们,对于提拔干部,还是要谨慎,看看人品如何,不要着急。免得给你带来麻烦,要看对学校有没有好处,如果有好处,就可以任用,如果没有好处,坚决不用,你看看冯菲菲到底怎样,再说,大局方面,还是用男的好,小局面交给女的为好,不是瞧不起女的,因为女的在理性思维方面普遍不如男的,如果让女的来做决定,很可能考虑不全,万一没考虑周全,出了差错,就麻烦了,你要做善后工作,很多领导就因为没有用好人而惹上麻烦,你要特别小心。冯菲菲这个人要特别注意,可以用,但是不能将宝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免得你没有退路。”穆厚仁说。 “我明白了,那怎样收场呢?” “我给其他委员通通气,提醒用人要谨慎,开会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来说,免得你为难,到时候,冯菲菲要怪,就怪所有的委员和代表,因为是无记名投票,谁都不知道谁投的票。委员没问题,代表也没问题,冯菲菲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会影响到你,你已经完成了提名,是否通过,是会议决定的,是投票的结果,不是你的事。只要大家心领神会,就会善用自己手里的投票权。”穆厚仁说。 “那我就放心,我真担心冯菲菲纠缠不休,您这一招算狠,直接浇灭了她的希望之火。我真的佩服您!”任真望说。 “再看看冯菲菲的表现,还是有很多机会的,看一个人不要看她在得意的时候的表现,要看就看她失意的时候,万般无奈又没有人帮助,万念俱灰的时候,这个时候看人,最准确,到底是啥样的,一目了然,不需要去调查了解,只看眼前就够了,何必去考虑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因素呢?”穆厚仁说。 “我知道了,看她的表现,包括受挫后的表现。”任真望说。 “对,受到的挫折越大越好,她就知道这个位置来之不易,会努力保住这个位置,就要加油干,知道如果懈怠就容易被人取代,不能马虎大意,要一心为学校利益考虑,学校好了,大家都好,学校不好,大家都受到牵连。这叫,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穆厚仁说。 “对,就这么定了。谢谢穆老师的指点。” “别客气,你和我还客气啥?我再去教我的鹩哥说话去了,你去忙你的。”穆厚仁说,完后挂了电话。 他喜欢用有线电话,感到很丰富,不喜欢用手机,不清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天天机不离身,手上早晚都有手机。 阳台上的太阳光很亮,反射到屋内,也显得非常亮堂,按照级别,穆厚仁住的房间比较大,是所有教职员工的住房最大的一套。就是打扫房间,也很费力。于是雇了保姆来帮忙做些家务。 鹩哥在学说话,正儿八经教它,它不说,没人教了,它说,说的话谁也听不懂,就是“啊,啊,好,啊!” 看来,这是一只乐观的鹩哥。 郭子旭知道了穆厚仁的意思,他不得不佩服姜是老的辣,对付冯菲菲这样的小角色,还是不用牛刀的。 再说冯菲菲知道了自己要当总干事,就告诉了儿子晓峰。说:“妈当了官,你就好好学,看妈怎样来管理的,看妈怎样待人处事的,你学到一半,就够你吃一辈子了。” 晓峰笑了,说:“妈,你那一套,我早学会了,就是坑蒙拐骗。” “瞧这孩子,咋说话呢?我什么时候坑蒙拐骗了?” “妈,你做的事,你清楚,我不用提醒,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是被你坑蒙拐骗的,你对你亲儿子都这样,对外人还不是这样吗?这是你待人处事的法宝。再说了,总干事这事可能需要开会讨论选举通过,不是你说当就当的,要开会的。”晓峰说。 “这个我知道,你想,头头儿都发话了,谁敢不听?”冯菲菲说。 “我知道头儿发话,那是因为头头儿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老乡。他肯定要照顾你,但是,这学校又不是头头儿一个人的,头头儿也不见得有权力就确定是你,总干事到底是谁要看最后的选举结果。”晓峰说。 “这孩子,咋就不会说话了呢?妈妈还不是为你好吗?你想想看,妈妈当了总干事,会有很多人送礼,我收礼都收不完,不用自己买,省了钱给你娶媳妇不好吗?”冯菲菲说。 “算了,算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还没当官就想人家的东西,哦,人家的东西都是捡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你拿人家的东西,就要为别人办事,办不好,东西收了,你不怕人家投诉或者举报你?如果投诉你,你怎么办?如果数额大,就会影响到我的前途。还会影响到你孙子孙女的前途,这个你想过没有,咋这样呢?想当官就是想拿人家的东西,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就是拿东西,也不能这么公开吧?还说得出口?”晓峰说。 第706章 最后胜出 冯菲菲被自己的儿子揶揄了一通,她不生气,倒觉得过瘾,觉得儿子就是儿子,非常有个性,这样说话,直接说重点,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非常好,一般人都做不到。 冯菲菲沉浸在幸福当中。如果换了第二个人说她,她会火冒三丈高,一定要争辩,无理也要搅三分,让对方输在气势上。 晓峰说的有条理,有道理,无懈可击,因为说到她心里去了,没错,在社会上当好人不容易,要当好人,就要吃亏,她在襄阳的那些日子,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 她也很清楚,权力的重要性,在那个位置,手里稍微有点权力,就会被人巴结,就有人送礼,从社会地位和从经济利益上,都能得到好处。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不管在什么单位,都是这样的。 她希望儿子将来也有一定的地位,在当下,最好的方式就是掌握一定的权力,哪怕很小,也比没有权力要好得多。例如,物业公司的保安,也有一定的权力。当然,她不会让晓峰去当保安。只是比方说。很多人说权力风险大,不好,那是没尝过权力的滋味,如果一旦尝过,就不想放弃。 接着,有三个月,郭子旭继续发表文章,在省级报纸上发表文章之后,紧接着在国家级的刊物上发表文章,每次收到稿费后,郭子旭就去找姚凤鸣,给她结算,他不愁钱不够,而是愁钱不知道怎么花。按照以前的规矩,姚凤鸣收到郭子旭的钱之后,立即将钱投进捐款箱。图书室的捐款数目超过了所有捐款箱的总和,这个让任真望高兴极了,觉得去看书的有钱人真多。看样子,人有钱了,就要去充电,去阅读,开拓思路,让自己的路越走越宽。人的思想格局放大,站的高看得远,就容易理解一些事情,不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生气。 郭子旭接二连三地发表文章,逐渐成为习惯,人们慢慢觉得郭子旭是文曲星下凡,到了这个学校,就是要让学校扩大规模的,穆厚仁每次都读他的文章,每次都有触动,他慢慢觉得总干事非郭子旭不可,其他的都没有条件,这是硬性条件。要想堵住竞争者的嘴巴,就要靠实力说话,像他这样总是在大报大刊上发文,整个学校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要说文章数量,谁也无法夺得第一,除了郭子旭跑第一之外,其他人都被甩了好几条街。文章质量也是上乘,没有之一,在全校都是无人可敌的。 这个状况维持了一段时间,外界对学校的印象不是学校名称了,而是郭子旭的大名,很多人都会想起这个人,真的比学校更出名。穆厚仁微微一笑,知道他的判断没错,他很清楚,这个郭子旭是最佳人选。于是,他给一些委员通话,做了指令,委员再给代表通了气,只是冯菲菲不知道。 保密工作做得到位,看样子,冯菲菲一人在鼓里,其他人在鼓外。 刘小姐和冯菲菲正在研究到哪家喝粥,突然听到了消息,说马上要开会。因为今年提前立春,要在年前就把代表会开了,免得影响第二年开年的工作。 代表会的日子到了。 来自荆楚省各个地方的人都来了。 先是安排住宿。 在这之前,大家都收到了会议指引,安排了酒店,然后在酒店报到,有专门的接待人员,坐在门口,然后给每一位与会者发一份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的是会议日程,还有一些材料,这些材料似曾相识,可能和上次代表会大同小异,不同的是日期和地点有变化,内容也做了调整,哪一届的会议也有变化,就是眉头上的文件,写着哪一届哪一次会议。 有哪些人参加,委员和代表,以及大会,都名列其中,各个地方各个代表的名字,也都名列其中。 代表和委员都到了,晚餐在酒店二楼,第一天晚上,是自己找桌子坐,随便坐,有服务员引导,按照顺序坐满一桌,后来的客人,坐第二桌,一直坐满二十桌,大概有二百个代表。然后领导讲话,宣布开饭。 见到老朋友,当然开心,大家都嘘寒问暖,大厅里就像煮开了水的大锅,听起来咕噜咕噜的,不仔细听,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见了面,除了吃饭,喝酒,就是说话,话太多,远远超过了饭菜以及酒。 来开会的,大概也不是来吃饭的,关键是来交流的,看来,要选一些人充斥委员会,然后选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其中就有一位炙手可热的总干事。 至于ZX啥的都不用选,只是铁定了是任真望,副手是穆厚仁。 竞争最大的就是这个。取两头,取中间,中间竞争最厉害。两头都是少数,中间的是多数。多数中也有上下之分,严格来说,比较复杂。就是委员中也有负责人,各个地方的负责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有一定的人员配置,这才形成一个机构,一个团队。 代表都是五年一换,如果做得好,到期也不换,委员也会换,做得好,一般也不会动,除非挂掉了的,或者重病不能来的,只要遵纪守法,只要能动,或者自己不愿意再担任,辞职,经过ZX批准,也可以补选。这个让这个机构充满活力,就是选,也符合法定人数,选出来的才有效,不管是谁选的,只要符合条件,程序没问题,选出来的就有效。 当晚,郭子旭很高兴,因为看到了不少老同学,大概从学校毕业后,还没这么整齐地遇到,平时各忙各的,很难聚集到一起。这次大会,让他们重逢,想起来曾经在学校里的读书时光,还有一些陈年旧事,要说的话说不完。 他们决定晚上去吃宵夜。 当然,在街边吃江城的地方特色小吃,还是不错的享受。这里的烧烤比较有名,同样是烧烤,到了一个地方,是一个地方的味道,在江城好吃的,到了外地,就不好吃了。可能学生年代,正是成长的好年代,年轻人胃口好,吃啥都觉得香,留下深刻的印象,等结婚生子,家庭担子加重了,也就没那么单纯,想问题就复杂些,然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郭子旭邀请的都是同班同学,现在都是各个地方的负责人,相当于每个人都是委员级别的,想象一下,委员维持好了,代表也就没话好说,委员有双重身份,既是委员,又是代表,能被选,也能选别人,双重身份,左右逢源,都可以达到目标。 当晚的烧烤宵夜,喝了不少啤酒,都是郭子旭买单,大家都知道郭子旭要尽到地主之谊,既然到了江城,作为地主,就要做东,管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当然,这次是开会,换届选举,不存在玩的问题。也要提一提,给大家一个印象,就是说郭子旭当选后,肯定要请客,让大家高兴而来,高兴离开。 大家都心领神会,加之绝大部分委员都得知了穆厚仁的真实想法,也就配合着将这出戏给演好。 第二天,会议开幕。ZX主持,领导讲话,慷慨陈词,提出期望,希望大会圆满成功,肯定成功,都是有章法的。然后和领导一起照相。照相之后,领导离开,会议继续。下午开始听取各个报告,然后分组讨论。晚上继续在晚餐上谈心,没谈够,吃宵夜,继续沟通,晚上一两点睡觉。 第二天上午继续开会,然后投票选举新一届委员会,然后选出总干事等,名单上赫然印着的是郭子旭。 冯菲菲参加了会议,她看到了总干事后面写着郭子旭,她以为看错了,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不是冯菲菲,是郭子旭,是她一直嘲笑的人,笑他吃软饭,写点狗屁不通的文章混稿费,依靠老丈人给钱的小人物,没想到,鞋帮子做了帽檐子,真是一步登天了。 她不能理解,无法想象,这个时候,她很想哭,可是憋着,没发作出来。她如果一哭,就等于认输了。郭子旭知道她难受,怕目光接触,她就要杀人,就没敢瞅她,郭子旭很清楚,这次选举,他是稳稳妥妥地能当上总干事。因为他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冯菲菲。 冯菲菲心里五味杂陈,感觉到天要塌了,看来在省内影响力她最强,但是国内影响力就不如郭子旭了。看这个势头,他将来还会升迁,因为他已经夯实了基础,房子盖的高,因为基础打得牢,就不容易倒塌。冯菲菲只能屈居他后面,关键的是他是男的,在这个方面,虽说照顾了女性,只是在委员里面有,在实权里面没有几个。就是委员名单里,特殊的人,还有特别的注明。 这个给人的感觉是,普通人不需要注明,特殊的才需要。冯菲菲是属于特殊的,但是她不喜欢特殊,至少在这个场合是不喜欢。她在其他场合,是需要享受特殊照顾的。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牛皮已经吹了,看怎样向晓峰解释。当然,晓峰不会自己知道,不说也罢了,她就这样决定了。 大会结束。 大家都认为是一次成功的大会。冯菲菲却持反对意见,不过,最后的鼓掌她也做了,要不然,就太天真了,太幼稚了。 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有人动了手脚,谁敢动手脚?谁敢玩小动作?她的老师任真望不会,那是谁呢?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跑不了的,那是谁从中作梗呢?要说凭师生关系和同乡关系这双重关系,谁也没有这样的关系,难道是很重要的人物,还是一个神秘人物来了? 细思极恐,如果有了这位神秘人物,那么要想继续在学校呼风唤雨,恐怕要大打折扣,需要收敛,继续在地下工作。 冯菲菲懒得再去想了,算了,再等五年,很快就过去,这个五年,要收敛一些,免得树大招风,如果翅膀硬了,可以展翅高飞,也就是说,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没有人过来安抚冯菲菲,因为都不知道这个过程,大概大家都清楚郭子旭是众望所归,一定选他当总干事,根本没有插曲,也就是说,冯菲菲没有进入大家的视野,如果郭子旭不干,才会考虑其他干事,从其他干事中推选总干事。其他干事不在委员会里面,不是委员会的成员,只是具体工作人员,需要听总干事的工作安排。 实际上是闲差事,就像郭子旭那样,每天无所事事,感到百无聊赖,只有读书写文章打发时间。 其他人都还有事,就是教书任务。忙完了教书任务,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杂事有很多。忙不完。 郭子旭拿到聘书,很开心,当晚是代表在江城的最后一晚,明天就要结束会议各回各家。这样的会,算是规模不小的,郭子旭他们看重的不是会议的日程,却是老同学老友见面会的吃喝欢乐。当然,开会是正事,休闲是闲事,闲事的时间较长,充分探讨的问题较多。正事倒很少谈论关心的问题,大部分的正事,都是标准答案,照本宣科就行了。大部分的干货都在闲事里面,大家都参与的积极性更高,印象更深,也更有意思。 从夷陵市来的,郭子旭特别招待了一次,要知道,他的钱是发愁花不出去的,遇到媳妇老家的来人,肯定要好好款待,结果,他们都说郭子旭就像柴进,仗义疏财,乐善好施,广结良友,大家都觉得郭子旭不错,能文能武,不仅学校内出名,学校外、江城市还有荆楚省以及其他省份甚至京都,都知道郭子旭的大名。 他成了名人。 如果让冯菲菲担任总干事,影响力就没有郭子旭的影响力强,影响面广。 郭子旭这次取得完全的胜利,远远超过了冯菲菲。 冯菲菲有些失落,非常沮丧,她小看了郭子旭,结果被郭子旭这匹黑马给抢了头功,所有的荣誉都属于郭子旭,和冯菲菲毫无关联。冯菲菲算是彻底凉凉,输掉了这次选举。 第707章 说到做到 郭子旭被选为总干事,顺理成章,他提议让姚凤鸣担任干事,级别提升,图书室交给另外的人。 对于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实际上,姚凤鸣已经和冯菲菲平级了。这个是让冯菲菲没想到的。 郭子旭的做法符合章法,合情合理,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冯菲菲只有干气,没啥实质性的影响。总干事用人,是根据工作需要,一个萝卜一个坑,负责哪一部分的事务,就在哪一个部门供职。 他说的话没有落空,让姚凤鸣得到应有的待遇,他整天笑嘻嘻的,有钱有才,学校没有第二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才,两个都有的,就是他。姚凤鸣知道郭子旭说到做到,对他比较信任,学校里其他人都不值得信赖,她因为太厚道,太正直,哪怕有才,也被闲置不用,甚至打压,反倒像冯菲菲那样的青云直上,坐在高位,非常骄傲,有些得意忘形。现在,郭子旭自己用人,就像那句话说的没错,一朝天子一朝臣,都是一样的道理。 郭子旭当上总干事后,将姚凤鸣提拔为干事,冯菲菲还是原来的位置。听说姚凤鸣被提拔,相当于官复原职还提升一级,心里很不服气,认为姚凤鸣没有功劳,整天在图书室管几本书,还没她家的书多,清闲的要死,还被重用,到哪里去说理? 她的不满情绪,让刘小姐看在眼里,心里琢磨,这又是咋了,她还是憋不住,就说:“这次算栽在姚凤鸣的手里了。倒霉!” “怎么栽倒的?”刘小姐问。 “她不声不响,就官复原职还升了一级,我原地不动,等于降了。” “能保持原样就不错。不要贪心不足。” “我不是贪心,是叹息,是他们的错,是不公平,处理不公开不透明。是暗箱操作,不知道姚凤鸣花了多少。”冯菲菲说。 “这事不太清楚,你估计姚凤鸣会花钱吗?她有什么经济来源?”刘小姐说。 “她有钱,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以前经常见邮递员找她,给她稿费,门卫也经常喊她拿汇款单。”冯菲菲说。 “这就对了,她拿到手的钱都是正规合法的,她没有另外的收入。要说钱,你比她有钱。” “我哪里有钱?” “呵呵。” 两个女人都不说话。心里都有数。 再说郭子旭兑现承诺,姚凤鸣从心底里感谢他,也就愿意为他写文章发表。轻车熟路,写起来也不怎么费事。 郭子旭打电话给她,她正在烧水,房间里充满了热气,冒着白色的水雾,看起来这房间的湿度足够,脸上也不会感到干燥,保持水分,让脸上的皮肤感到更舒服。 她听着收音机,烧开水,然后沏茶,最爱喝红茶,发酵后的茶,对养生有好处。还有咖啡,也不拒绝,咖啡味道苦涩,闻起来香气扑鼻,煮咖啡比较麻烦,需要一些工具,如果要喝茶,也要一些,喝绿茶就简单得多。只是有些苦,好茶也有清香。 她对喝茶没什么讲究,要过精致的生活,就需要钱,她的钱还是够花,写作能带来一些收入,缓解一些经济上的压力。 郭子旭给的稿费,她都捐了。 离开图书室,她有自己的办公桌,和其他老师在一起办公,一间比较大的小会议室,里面摆了老师的办公桌。她喜欢养花种草,花鸟虫鱼,她都喜欢,任何东西,都能让她得到灵感,只要有灵感,就有文章。勤奋是她的特点。老师们之间说的闲话,也是她的素材,不过,她不评论,只是记录,就像一个忠实的记录者,记下时代的痕迹。 郭子旭没想到冯菲菲在换届选举之前,豪情万丈,那么要信心和底气,结果选举之后,大会结束,她也偃旗息鼓,好在她挣够了面子,在荆楚省也算是名人,其他的,哪怕地位再高,也没多大影响。 再说姚凤鸣和老师们在一个小会议室里办公,郭子旭去找她还是有些不方便,再说,在办公室里没有设立捐款箱,为了方便,郭子旭给姚凤鸣安排了一间机要室,就是有两名工作人员办公的办公室,这样,就方便谈事。在大办公室说事,隔墙有耳,甚至不用隔着墙就能听清楚,完全没有什么秘密和隐私可言。 大办公室有个好处就是,没有什么秘密,个人的事就是大家的事,都知道,甚至比自己家人都清楚谁家有什么事。 冯菲菲不喜欢这个场合,她的秘密太多,随便泄露一点,就够大家谈论几天甚至几周,为了避免口舌是非,她就去刘小姐那里办公,刘小姐是港岛人,这里没熟人,不会传话,也不会笑话人,即便说了,也是安全的,不必担心泄露什么隐私秘密,让人听了,然后去大肆宣传。并以此为乐。打探到消息,是一个本事,然后添油加醋,有味儿的故事更吸引人。 她道听途说的事不少,和她没关系的,她懒得去管,有关系的,才会格外留意。 冯菲菲把姚凤鸣拉下马,送到图书室赋闲,没想到姚会翻身得解放,最后不仅恢复原职,还升了级,和冯菲菲平起平坐。姚凤鸣没想到,冯菲菲更不会想到,冯菲菲想到姚凤鸣这一下被打倒,再也不会起来,消灭了对手,就是天下无敌,至少在校园内可以称王称霸。 这次受到重创,刘小姐心想这是提醒她,让她收敛,当然,收回来的拳头打出去会更疼。 这个道理如果她能懂更好,不懂也没办法,证明没有悟性。 没有悟性,继续合作,可能时间不长了。变数太多,如果给她机会,她更牛叉,还好让她受挫,免得越发膨胀。 郭子旭继续当总干事,全省的工作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有了一些成绩。姚凤鸣继续写,以郭子旭的名义写,稿费不仅得到,还得到双倍的奖励,一直这样持续,都非常开心。这一段时间冯菲菲继续搞她自己的事。 转眼五年快到,换届又要开始了,这一次无惊无险,穆厚仁光荣退休,成为顾问。 所谓顾问,实际是闲职,基本上不发工资,不过,每次开会还列席,余威还在,加上重大问题,可以提出参考性的意见,决定与否不作要求。他的位置留给谁,是一个问题。竞争很激烈。不少人认为得到这个位置,等于得到了一把手的权力。实际上想错了。 任真望不会持续这些年的习惯,一把手应该不是校长,而是主任,就是说,主任决定船的方向,谁是总舵手,谁就是老大,可以决定船开往哪里。 这个错觉一直持续,有历史传统。连冯菲菲都觉得这样不合适,可没办法。实权派不在她手里,他只有伺机而动了。 就这样,各路人马齐集到江城,为了校长这个位置展开厮杀,看谁胜出,谁就是校长。 一路杀过来,各地主要负责人,选来选去,最理想的还是郭子旭。 这两年,郭总干事总是在干事,解决了不少难题,里里外外赢得不少的赞美。他还是笑嘻嘻的,很多事情都是微笑着解决,看起来比较温和。就像一杯温开水,不烫嘴,也不凉牙齿,恰到好处。要托人办事,先送礼,不指望送礼之后马上解决问题,起码办事的人总在记起这件事,这就够了。 他有钱,不收礼,如果别人送茶叶,他就回礼,也送价值差不多的东西,他有的是钱,只有舍得,一定能买到同款的东西,买到后,想办法送过去,他没达到目的之前,不能有不好的记录,不能留下不好的名声,这个会影响他的仕途。要知道,他知道现在很多眼睛虎视眈眈,看着这把交椅,看谁能独占鳌头。实际上,很多人都陷入错误的认识,这个位置在特殊情况下重要,因人而异,不是这个因素,一切都回归正常。 出人意料,这次换届选举,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其中,郭子旭当选为校长,总干事是冯菲菲,总秘书长是姚凤鸣。 头头儿还是任真望,是主任,他的地位没人撼动,主要顾问是穆厚仁。其他离退休的老师是一般顾问,有事就问,没事就下棋跳广场舞还有上老年大学,学习琴棋书画,养花弄草,总之花鸟虫鱼,多了去了,生活有滋味,很有意思,就像阳光照见好看的人,也照见不好看的人。 这一次,任真望的全部权力都回归到一个人身上,就是由任真望来统领一切,一切都归任真望来领导和指示。 姚凤鸣没想到自己能当选为秘书长,她觉得这是郭子旭的建议或者提拔,为了安抚冯菲菲,就给了她一个总干事的名分,要知道,不久以前,冯菲菲就已经对外宣称她是总干事了,没想到这里冤家路窄,果然一个早就喧嚷当上总干事的,和一个默默无闻无所谓当官的人走在一起,有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的序幕正在悄然拉开。 要说结仇,他俩是早就结下了,本来是同一届的同学,对班上的同一个男生都喜欢,结果这个男生对她俩都没看上,看上的是隔壁班的女生。结果,冯菲菲迁怒于人,觉得是姚凤鸣坏了她的好事,姚凤鸣也觉得冤枉,如果不是冯菲菲从中作梗,恐怕她也成功,该男生为了避免麻烦,就另辟捷径,找了除了她俩的另一个班的女生交往,这样,谁都不要,只和外班的人好,这么一来,就避免了姚凤鸣和冯菲菲的矛盾,这一招真的高明。 毕业后,姚凤鸣留校,冯菲菲被派回老公的老家,不受重用,处处受到排挤,有一段时间,她老公开始做生意,被合伙人给坑了,本钱都没回来,更不用说赚钱了,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孩子只有给奶奶抚养,两口子打理生意,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的,非常辛苦,收入很少,看不到任何希望。好事都被别人做了,好处都让别人得了,轮到自己,啥都没有。 就好像辛辛苦苦排队买票,等了几天几夜,轮到买票时,票卖完了。 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她越想越气,老公也不理想,事业也处处碰壁,哪里有姚凤鸣舒服,一切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一想到她,冯菲菲就妒火中烧,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姚凤鸣。 姚凤鸣也不联系她,她知道冯菲菲处处要跟她作对,如果理了冯菲菲,冯会变本加厉地宣传,说姚凤鸣向冯菲菲道歉了。 其实,姚凤鸣不可能向冯菲菲道歉,用不着,因为姚凤鸣没得罪她。争夺男朋友的事纯粹子虚乌有,该男子不是谁的男朋友,要说是,也是隔壁班女神的男朋友,人家根本没和冯菲菲确定关系,隔壁班的女生也没出来对冯菲菲说你不要和我抢男朋友,否则,会修理你。 也就是说,冯菲菲纯粹是臆想,是一厢情愿,没有的事绘声绘色地对外宣传,很有意思。 再说分配的事,这是学校的安排。学校根据各地的人才需求调剂毕业班的学生,当时在填写表格的时候,冯菲菲写了同意调剂,也就是说,服从分配,刚好襄阳这边需要人才,学校就安排这一对夫妻前往,结果,到了该服务机构,老头说是底下人瞎报的,没经过他,他不知情,所以就不承认。 在学校领导的协商下,老头子才勉强答应下来,不过没有多余的位置,只能等空缺了再说。 江城学校也没地方安排,只有让冯菲菲等,谁知道,一等就是五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五年?她越想越气,就迁怒于姚凤鸣头上了。 襄阳这边的老头子喜欢耍手段,不经过他的,他不认,实际上是被骗怕了,他越是防备别人,别人越是要害他,将他弄得负债累累,没有钱,也就难以维持,后来得到爱心人士的帮助,才暂时度过难关。 在这样的情况下,冯菲菲艰难度过五年,姚凤鸣却读书写作教书,一帆风顺,积累了大量的知识,她为以后得到重用打下来坚实的基础。 第708章 厚积薄发 襄阳这边的老头子感到自己受到威胁,一直不用冯菲菲,这个让冯菲菲心情变得极差。努力学习读书,到头来成为无业游民,想当年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优等生,在学校里也算得上人尖子和人精,本来想来老公的家乡大展宏图,结果却到处碰壁,碰的头破血流。 这个期间,她还没想到会调到江城。只是长吁短叹,感叹命运不济,老天无眼,让坏人得势,小人得志,好人受苦。 好在襄阳一些家庭非常慷慨好客,经常邀请他们去做客,这样就减少了不少自己做饭的时间,腾出时间,可以做一些有益的事,例如读书看报或者学习一些新知识。好在两口子都喜欢读书,自然会转移注意力,分散痛苦,很快就感觉好一点。 她对金钱的渴望,是因为那老头子想要钱。直接对她老公说:“要想有事做,就要先交点钱。” “多少?” “五万。” “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人。” “两个人是多少?” “这个算术题学前班的孩子都会。” “意思是我们夫妻俩给你十万元,就可以安排事做?” “对,可以这样理解。” “具体做什么事?工资多少?” “具体做的事可多了。工资不多,还可能拖欠,一人一个月一千底薪。其他看业绩,看盈利情况。” “这就是说,我们交给你十万,然后每个月能领至少两千元?” “是的,你很聪明。这个值得做,你考虑好了再答复我,别着急。” “我现在就答复你,不可能。” “你别后悔。” “绝不后悔。” “好,这是你说的,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你不后悔,就不要去买。看人家当这个委员那个委员的,你别眼红。” “……” 从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冯菲菲夫妻走上一条江湖路。 襄阳老头子,始终把守这门,不让他夫妻踏进去,直到冯菲菲调到江城,襄阳老头子还在守门,一直到他寿终正寝。 这是她一生中的至暗时刻,为了创业,失去了亲子时光,更不用说参加各种亲子培训,那个时候,这样的培训如同凤毛麟角,很多人都没听说。后来听说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培训时光,人都像一棵树苗,从小没有矫正,等长大了,就很难矫正。 她付出了不少,收获的却少,成功的人,不是多么有钱,有钱的是土豪,但是土豪不是真正的成功者。在襄阳这段时间,他们处于社会底层,看的最清楚的是人心。初出校门,进入社会,就接受了残酷的现实主义的教育。 在后来的学校的教书和社会事务工作中,冯菲菲慢慢领会一个道理,就是权力是很好的工具。就像手里有致命武器,对方啥都没有,因为武器,对方被迫服从,要不,就是死亡。人人都怕死亡,因为从未经历过死亡,对死亡的恐惧,是对未来的猜测太多,无法驾驭自己的思想,被自己给吓住了。 她现在当选为总干事,级别超过了襄阳老头子,可惜的是,老头子还没见到冯菲菲就一命呜呼了。冯菲菲很是遗憾。老头子更遗憾的是,不知道晓峰的爸,在大学里代课,相当于博导,这就牛叉了,襄阳的老头子,本来压制晓峰的父母,结果却被超越,这个让谁也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大的变化。不像教父里的,亲手处理了那个作恶多端的老人。 现在冯菲菲一个人,前夫在大洋彼岸,儿子晓峰也有女友,只有她形单影只,不过,和另一个形单影只的人作伴,也可以打发漫长的黑夜,就是刘小姐。 刘小姐笑着说:“怎么样?你总算达到了目的。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也还行。老家伙们都退休了,需要年轻人上,要不然,就没人做事了。我现在正是做事的年龄,老的不要,马上要退休,培养好了也到了退休年龄,小的不要,太年轻,心猿意马,就是培养好了,也可能另谋高就,不会踏踏实实地做事。说来说去,还是要找我这样的人。老不老,小不小,正合适,你说对不对?” “是的,确实很重要。”刘小姐说。 “刘小姐,你看,我现在事业很成功,却丢了老公。你看这值不值?” “又不是年轻的小媳妇,回娘家没带老公,属于无公(功)而返,现在没有谁动不动就回娘家。” “这个倒是真的。我现在算明白了。都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别人而活,为别人改变自己。”冯菲菲说。 “我们现在都在努力,宁可玉碎,不可以瓦全,有很多人一辈子都不能改变,有很多人一瞬间就改变了,这个因人而异,在贫穷落后的地方,人们担心没钱,在富裕发达的地方,人们担心有病,这些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担心,例如自己没有的东西。担心病,例如,没钱,就想要钱,没病,担心有病。”刘小姐说。 刘小姐看到冯菲菲一直不肯认错,也知道她现在又开始膨胀。就不去提醒她,如果她一直膨胀,就很有可能影响到单位的发展,包括基金会的发展,也包括学校的任务。 对于内部管理,是家族企业,因为亲情关系,造成无章可循,全靠家族血缘关系作为纽带,可以凭此,按照良心办事,但是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 刘小姐心想,问题出在当时要不要陆丝小姐这件事上。冯菲菲坚决不要,对陆丝的恐惧,是因为陆丝品行太好,这个让她受不了。 因为太好,比较齐思娜,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光明,一个黑暗,将齐思娜甩掉几条街。差距太大,无法管理。也就是比较而言,陆丝如果加入,就会坏了她好事。因为陆丝刚正不阿,为人正直,见不得一些歪风邪气。 想要从项目里搞鬼得到好处的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个人坚决不要,原因就在于此,她不像沈静,还可以观察,到底是不是大喇叭,还不确定,因为沈静隐藏的较深。看看情况再说,暂时录用。对于陆丝,就不要给她机会,免得让她达不到她的目的。 陆丝被弃。 结果成就一段好姻缘。罗马看上她,玉成好事。另外,工作更好,名声好听又有稳定的收入,可以说好事成双。这个还没完,罗马成为座上宾,因为学识渊博,到处邀请他去讲课,只要他去讲课,就有人慕名来听,不会失望而归,总是收获满满。 刘小姐猜测到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冯菲菲没想到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罗马总是一脸微笑,他被冯菲菲请来讲课,不计前嫌,大概也听了他的妻子陆丝的话,知道冯菲菲的为人,就没有客气地收下了冯菲菲给的讲课的费用。 冯菲菲问:“能不能打折?” “不!” 罗马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说:“还没有先例,从不打折扣。也没发票。自己想办法报销。” 罗马知道可以报销,他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冯菲菲,冯菲菲见到美男子,十分喜欢,也就不在意钱多钱少。结果,罗马的结账出奇地顺利。罗马没给冯菲菲单独相处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冯菲菲的心思。罗马要坐怀不乱,因为要对得起家里的娇妻。后来,为了预防不测,他就让陆丝辞掉工作,专门跟着他到处讲课。 他的饮食起居有人照顾,他还不是七老八十的古稀老人,是因为他工作太忙,没时间去做饭,每天都时间表都安排的满满的。照顾人最佳的人选还是陆丝。假设是齐思娜,恐怕罗马就无法讲课,天天做饭给齐思娜吃,吃完了饭,还要洗碗,还要做家务,做很多很多事,家务事,就像生活在农村,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儿。做了还有,做了还有,没完没了。 陆丝知道她老公辛苦,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费精力。体力劳动让身体吃亏,感到腰酸背痛腿抽筋,脑力劳动让大脑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 罗马和陆丝出双入对,这个符合原则,夫妻本是一体,人不可分开。这个让冯菲菲很是羡慕,对齐思娜来说,这个不算啥,秀恩爱,见多了,就不稀奇。 对刘小姐来说,这个动作会让人觉得幸福感爆棚。不管怎样,秀恩爱,是需要勇气的。能做到自然,也不容易。 罗马先生成为姚凤鸣的侄女婿,也是巧合。姚凤鸣是罗马先生的老师,她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看中了自己的侄女。她很清楚,她的侄女没有谁知道,和她的关系,更无人知道。罗马先生选择和她侄女交往,实际上是偶尔为之,罗马并不想借着裙带关系而往上爬。 罗马先生到结了婚之后,才知道这层关系。他也了解到了,陆丝以前去过火星基金会,没被录用,他突然想到这是冯菲菲从中作梗,因为刘小姐不懂内地的情况。用谁不用谁都是她说了算。陆丝很优秀却不被录用,看样子,机构已经完了,不符合择优录用的原则,而是任人唯亲,罗马先生也要感谢冯菲菲,不是她,陆丝很可能限于其中。他们也就没希望在一起,或者陆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会和冯菲菲一样变得自私自利和功利主义,那么,就没有爱心,或者没有前途。人性就会扭曲,不太正常。 这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也说明冯菲菲的本性,这个人不可交。但是该要的钱绝对不客气。免得这些年的用心苦读就白费了。 他最好的青春岁月用来读书,积累了那么多的知识,就是为了将来能教育好学生,或者传播知识给更多的人,他的理想,就是要让自己的平生所学教给那些黑暗中寻找光明的人,当然,他觉得这已经够了,自己掌握了一桶水,就能给别人一杯水,自己没有一桶水,就无法完成使命。 在闲暇时间,罗马先生拼命读书,没有啥事做,就是读书,他读书不是破万卷,是破百万卷,这样的人,随便拿出一句话,就能说几天几夜,不重复,引经据典,博闻强记,十分了得。 这样的人,纵有满腹经纶,也谦卑谨慎,不说话的时候不说,说话的时候,就滔滔不绝,讲话也有次序,不会乱来。他的课,学生都喜欢,和别的老师的讲课截然不同。 他带有平板电脑,以前总是带厚厚的实体书,现在方便多了,有电子书,可以储存很多,有这样的书,生活充满了很多乐趣。 他读书就是为了教书,没想到当官,目前来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父亲告诉他不要当官。当教书先生就行。当官的风险太大,就像豪赌,没有雄厚的基础,不要涉足。当老师的风险要小的多,不管干啥,都要教育,教书育人,是成人最大的两项任务。缺一不可。需要不停地学习才行。 他做到了不停地学习,并且有效地解决了穷书生的问题。书生前面的穷字去掉了,他并不贫穷,不管是读书还是教书,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需要花钱。读书花钱,考上了也需要花钱,真正到拿钱回来的时候,是要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也就是说,必须要付出,要投资,才有可能得到回报。 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哪怕现在教书、演讲和写作等等,都给他带来了经济收入,他还是继续看书,并不是睡觉,他很清楚,不学习就会落后,学习能带来财富。不断学习,就能不断积攒财富,越活越明白。 他也经常去图书室,那个时候,图书室已经换了主人,不是姚凤鸣,她已经调走。那里的奉献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收入可观,而寥寥无几,像是早晨的星星,就那么几个。 姚凤鸣升为总秘书长。 她提议在办公区也设立奉献箱,以前没有设立,考虑到老师们收入不高,指望社会上的人来奉献,在办公区设立奉献箱,目的是开辟爱心渠道,让更多想要献爱心的人,满足愿望,感受施予比接受更快乐的真谛。 第709章 找到作者 罗马先生经常去图书室,路过奉献箱,也会投点钱,但不多。 后来找冯菲菲结账,她是总干事,在办公区他看到了奉献箱,也投入一些。他很清楚,捐的乐意的人,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益处。 郭子旭当上了校长,他的称呼后面被人尊敬地加上“校长”两个字,颇为得意,嘴上说不要不要,心里巴不得喊这称谓。 姚凤鸣被人称为秘书长,姓没带上,这个说法没毛病,称呼不带长,说话都不响,她身为秘书长,比以前更谨慎,要写的东西越来越多,一般都是她亲自捉笔,实在忙不过来,就安排其他秘书,或者其他写作能力强的老师代写,只要写,她都给表扬,并认真斟酌修改,有的作者看走眼,写出来的东西没法看,也没法改,只有放弃重写。 她也找过她的学生罗马先生,他现在很有名,请他写,他也一定写,因为是老师请的,老师的面子要给够,尊重老师,这是应该做的,这就挤占了他的时间,他不埋怨,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 罗马先生发现在办公区多了爱心箱,这在以前是没有的,可能新校长的新举措,实际是姚凤鸣的建议。主要是方便捐款,有爱心的人,走到哪里都要献爱心。 姚凤鸣当选为总秘书长,她和郭校长的合作还在继续,因为她还是愿意写点东西的,郭校长没想到在这个时代,文字的作用竟然这么强大,他非常开心,不怎么费力就拿下总干事,然后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校长,这些好事,都源自能写出好文章。这些是他最得意的。只有姚凤鸣知道,并亲自来写,其他秘书都不知道,也不会让其他秘书知道,仅限于两个人知道,合作继续进行,姚凤鸣继续得稿费,郭子旭继续出资金支持。 郭子旭的钱越来越多,因为当了校长,名气也越来越大,他还是十分冷静,理智地处理一些事,不会随便投资,或者随便相信。和人打交道,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心里明镜儿似的,非常清楚,只是看破看透,就是不说破也不说透。 办公区的走廊里阳光充足,窗户很大,光线毫无阻碍进入室内,当人走过去,就会看到自己的影子,如果遇到阴天没太阳,也比室内的光线要好的多。 办公区内飘着清香,像是香水,又像是白色花开花的花香,给办公区增添了一些温馨美好的气氛。有的人带着气来办事,这些绿色的植物和清香的花朵,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自从姚凤鸣当上秘书长之后,她的心情一直不错,被冯菲菲弄走,然后修炼,不断进步,最后来一个王者归来。 走廊比较以前,看起来干净得多,有清洁工来做卫生,可能方法不对,总是觉得怪怪的,清洁工只管地上,墙裙不管,姚凤鸣来了之后,每天都要将墙裙擦一擦,看起来一尘不染。 以前人从走廊走过,就走过,没有什么特别的,现在走过去,墙壁上竟然有很清晰的人影。看来不像一个人在走,而是两个。 后来,姚凤鸣去学习回来,风闻冯菲菲写了好的工作总结,好奇心害死人,让她觉得意外,就想拿过来读一读,但是又不好意思找冯菲菲,她心里的坎儿还是没跨过去,被冯菲菲冤枉,等于有五年时间在清冷的图书室里坐冷板凳,这个罪真受罪,这个仇要是搁别人身上早就要报,唯独姚凤鸣下不了手,还是采取了原谅的态度。 姚凤鸣不计较谁写的总结,她希望找到写总结的人,凭她的直觉,她认定这是一篇代笔之作,因她研究了语法和用语习惯,以及出现的高频词。这些都不是冯菲菲的风格,不符合她的日常习惯,冯菲菲很少写报告,特别是总结,不可能一气呵成,滴水不漏,她觉得冯菲菲肯定找了枪手,找到枪手,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如果找到,就会消除后顾之忧,如果没找到,冯菲菲遇到要写文章的时候,还会去找这个人,也就是枪手。时间一长,容易露馅。 她在怀疑,但没有证据。不过,她有耐心,证据会来,她很清楚,专门去找的,还找不到,不想找的,自己会送上门。 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明白这个道理,心里有一个想法,总有一天会实现。需要的是时间,需要忍耐,或者需要耐心,有的时候需要付出,才有回报。也许有一千种期待,只能实现一种。 姚凤鸣很清楚,找到这个人,等于找到了一个人才。人才难得,如果能把人才挖过来,又是一个得力助手,那么,这么多要写的东西,就有人来操作了。 当然,首先要确定这个的存在,并在可以寻找的空间范围内。如果没有,就无法查找。 姚凤鸣凭着她的敏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从清北大学写作培训研修班回来,她就开始积极想办法在学校开始运作培训活动。 她给校长提议说:“现在的作者太少,有才华的更少,勤奋的也不多,急需要培养一批作者,请郭校长考虑。” “这个,这个,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以前提过,需要培养一批作者的,我忘了叫什么名字,哦,对了,我这里有一本通讯录,我看上面有没有。”郭子旭说。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找到了通讯录,哗哗哗地翻开,动作之快,准,让人想不到。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说:“就是安德鲁先生,对,就是他,来自港岛一家机构的负责人,是一家报纸的总编辑,退休了。他成立了一家基金会。专门用来帮助作者的,像这样的培训,他已经提过,如果需要资助,他肯定会解囊相助。培训费用,还有一些奖品,他都能提供。” “不错,还有这样的机构。我真是开了眼界。现在有了钱,有了场地,就是需要人,需要培训老师,还有参加培训的学生。”姚凤鸣说。 “培训老师,我看你就最合适。学生嘛,可以找一找,你看要遴选哪些人参加?”郭校长问。 “培训老师我来找,参加培训的学员就交给别人吧。”姚凤鸣说。 “嗯嗯,我也这样想,你看交给谁好呢?” “这事最好和头儿说说,有的人恐怕你叫不动。”姚凤鸣说。 “说的是,我明白了。谢谢提醒。”郭校长说。 “这事就这样吧,我去准备。郭校长,资金和场地还有参加培训的学员可都交给您了。不要耽误了。”姚凤鸣说。 “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郭子旭说。 “呵呵,校长真幽默,您是校长,我咋能给您布置任务呢?”姚凤鸣说。 “你的建议很好,我就把这当成任务去完成。”郭子旭说。 “好,希望第一次办培训一举成功,如果成功,还可以继续办。”姚凤鸣说。 “一定成功!秘书长很牛叉,你办事,我放一百个心。”郭子旭说。 “过奖过奖,我做事的原则是,受人之托,做到尽善尽美,不留遗憾,能力有限,敬请谅解。”姚凤鸣说。 “很好,很好,现在就是缺少这样的人,又有才,又有德,德才兼备,世间罕有。”郭子旭说。 “过奖过奖。我去忙了。”姚凤鸣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阵风。 自从她当上秘书长,工作繁多,走路都快,不然,就要延迟交作业了。 姚凤鸣一走,郭子旭就开始忙碌,和安德鲁取得联系。 “安德鲁先生吗?您好!” “是我,请问您是……?”电话那头问道。 “哦,我是郭子旭啊!” “哦,郭子旭啊,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总干事吗?” “不是。” “咋了,下来了?” “哎,说来话长。” “那,暂时就别说了,我晚点过来,我们见面再详谈好不好?” “好!” “找有啥事?” “谈谈合作的事。” “什么合作的事?” “就是您以前不是要培养写作人才吗?就是写作通讯培训班。” “哦,我知道,怎么样?有这个计划了?校长同意了吗?” “是的,有这个计划,校长同意了。” “那太好了,没想到那个老家伙总算开窍了。写作人才奇缺,无法记录时代记录历史,这个老家伙总是故意拖延,生怕出事,要知道,不弄清楚永远被动。你倒好,将这个计划启动,看样子,你是很有眼光的。”安德鲁说。 “你说穆校长他不同意?” “这个你是清楚的。” “我忘了。” “当然,你不是负责人,完全没必要操心,也就没印象,这是正常的。如果你不在那个位置,操心那个位置的事,就麻烦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安德鲁说。 “安先生,我邀请您来,支持学校的培训工作。争取合作,第一次成功,第二次但三次就好办了啦。” “我说小郭啊,请原谅我,冒昧地这样称呼,你以前还是总干事,现在下来了,我呢,也就不说啥了,你这么热情,是不是得到了他的授权,如果他没让你弄,你偏要弄,恐怕吃力不讨好。他是不支持的,甚至是反对的,你在瞎操心,弄半天最后不让弄,不是全瞎了吗?” “这个我知道,我既然请您,就有一定的把握,没把握的事我不干。有把握的,我才去干。您就瞧好吧!我办事,您不要担心,一定成功。”郭子旭说,电话里说,不看对方的脸,也就不担心什么,总之,这个就是一种默契,安德鲁很看好郭子旭,但是对职场上的事,他也把握不准,特别是现在高速发展的时期,对未来更是扑朔迷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好,抽空我来一趟,刚好,我还要去襄阳去看看诸葛先生耕读的地方,看看到底是什么让诸葛孔明的大名名扬天下的。”安德鲁说。 “这个,有很多种的说法,如果您来了,我给您详细介绍,再说,襄阳距离江城不远,现在交通发达,很快就能有一个往返。”郭子旭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我到了江城后,先和你见面。那个穆老头,就不见他了,见了他也没用。你发表的文章我也看到了,非常细腻,看不出来,你是张飞穿绣花针。” “这个咋说?” “粗中有细。” “哈哈哈,谢谢!” “这是你的特点,你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有数,表面粗糙,是纯爷们儿,心思却细腻,值得学习。我不说废话了。等见了面再说。” 安德鲁说完,郭子旭等他挂了电话,他才挂。 这是基本礼貌,安德鲁很在意这个。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个,礼仪之邦,要求的就是这个。 安德鲁很喜欢江城,这个城市在中间位置,到哪里都方便,交通发达。关键是很少有地震等自然灾害,四季分明,春华秋实,人也爱憎分明。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少,经过这个地方的也不少,名声在外,实际到了这里,发现自己的渺小,这座城市,让人感到自己就像一粒灰尘,或者是一片树叶,微不足道。 有的树叶却自以为是,感到自己的心能装下天下,这个人和疯子差不多,可是疯子横行的地方,正常的就成为疯子。 在安排妥当这件事后,安德鲁果然订好了机票,从港岛起飞,看地图上的距离和地名,就看到了襄阳。这座令人向往的城市,不是说铁打的襄阳拒绝投降元军,单说诸葛孔明,被刘关张三顾茅庐,就是一段佳话。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让人感兴趣。 特别是对历史感兴趣的人,襄阳,诸葛亮,成为一个符号,当提到襄阳,就想到诸葛先生,当提到孔明,包括孔明灯,就想到了襄阳,襄阳和诸葛亮之间像是画上了等号。 安德鲁对历史感兴趣,因为金庸写到的小说,很多故事都发生在襄阳,后来襄阳市就把形象大使的桂冠给了金庸先生,金庸成为推广襄阳的又一支大军,增添了力量,提升了襄阳的知名度。 第710章 只欠东风 再说安德鲁订好了机票,起飞,到江城。 江城不是他首选的城市,在北平和上海都呆过,觉得还是江城适合居住。 安德鲁的身份特殊,拥有两个国籍,不过,和拥有几十个国籍的人来比较,这个就不算啥了。出门在外,带一本护照那是什么感受? 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江城,就像一个人性格,看得清楚明白。江城人,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一是一,二是二,清楚明白,不含糊。 他在港岛遇不到这样的人。港岛人看起来都在忙自己的事,和自己没关系的,不说,如果侵犯自己的利益,一定要一个说法。大多数时间都是埋头苦干。 港岛人比较含蓄,也就是看上去比较文明,但是有些冷,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人人都自私,觉得自己很重要,所有人都不能忽视和侵犯自己。 因此,港岛人的戒备心理比较强。私人领域,神圣不可侵犯,未经允许,不得踏入。 这些在江城没有见过。江城人待人热情,如果问路,必会解释很清晰,很清楚,如果可能甚至会亲自带路。问其他的,也是有问必答,只有听得懂问题,这个让安德鲁非常感动。他不是港岛人,在港岛迷路,问行人,不是那么顺利。加之,学习港岛话,比较困难,要想适应,需要漫长的时间,要不断练习听说提升能力才行。 他一下飞机,在出口就看到了举着牌子的郭子旭,牌子上写着:“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非常开心,这是什么待遇?安德鲁的眼神不好,对这马克笔写的粗线条的字,还是看得很清楚。 “小郭,你好!” “安先生,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颠簸的厉害,遇到了气流,最近江城的天气怎么样?” “还好!” “怎么夫人没一起来?”郭子旭问。 “她临时有事耽搁了,我这里事挺急,看来,学校的态度改变,我等了好久总算等到了。”安德鲁说。 “你来就好,那么夫人什么时候来?” “她来的日子还没定,她比我还忙,早就要去尼泊尔,这次就去了,我本来也要去的,觉得江城的事比尼泊尔的事重要得多,就分开了。看事情进展,如果这边快,我先结束,尼泊尔那边还没结束,我就去那边,如果结束了,我这里没结束,我的妻子就要过来帮我,如果都没结束,那就各忙各的。”安德鲁说。 “这个安排很好,很周全,也谢谢安先生格外看重江城,我很受感动。”郭子旭说。 “这个是应当作的。我才感动,你驱车几十公里,来机场接我,一般人不会这么做,都是坐大巴车到城区,现在受到这么高规格的接待,令人感动,要知道,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还没有遇到这样的待遇,证明江城人热情好客,慷慨大方,也证明郭干事真心实意为我着想,真的在世间都很少见。”安德鲁说。 机场很大,走了好半天,才走完,然后到停车场,找到车,郭子旭带上安德鲁,向市区疾驰而去。 “小郭,开慢点,别着急,注意安全。” “对不起,安先生,我太兴奋了。一想到我们合作,我就特别兴奋。”郭子旭说。 “哦,对了,小郭,你说说,这次老校长咋就想通了呢?他不是不支持甚至反对搞培训吗?”安德鲁说。 “是这样的,他已经退居二线了,现在是顾问。”郭子旭说。 “那谁是接替者?现在的校长是谁?”安德鲁问。 “是郭子旭。” “郭子旭,好熟悉的名字,哦,哈哈,是你啊!” “正是在下。” “你开玩笑吧?想当官也不至于这样开玩笑吧?” “是的,真是我!谁骗你谁就不是人!”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不是说你不是总干事了吗?”安德鲁问。 “是的,我不是总干事了,现在的总干事是冯菲菲。”郭子旭说。 “哦,我还以为你下来了,原来不是,是上去了,也是,瞧我这思维,应该敲打敲打脑袋了。”安德鲁说。 “这个不怪你,怪我没说清楚。本来在电话里说不方便,见面说最好。这一下,不都弄懂了吗?”郭子旭说。 “是的。冯菲菲那个人当总干事行吗?” “这是换届选举的。本来上一届她就有希望当选的,只是没沉住气,先放了风声,弄得人人都有些怨气,怪她沉不住气,急于求成,结果却弄巧成拙。如果她再谦虚点,就没有我的戏,全是她唱主角,我唱配角。”郭子旭说。 “是的。你说的没错,郭校长!她有野心。但是忽略了个人的能力还有没抓住机会。”安德鲁说。 “她因为和港岛来的刘小姐关系很铁,是闺蜜,刘小姐给她经济上的支持,她在荆楚省做了一些事,有的事学校知道,有的事学校不知道,不知道她有多少项目款经手,我们也不知道,他们都财务审计不经过我们,他们自己有会计,有自己的审计。我们只知道她在做事,她的手下也有一些人在做具体执行人,做的事也挺多,也正规,可惜的是我们学校没有谁知道的一清二楚。自从总干事没选上之后,她就转为地下活动了,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办公。”郭子旭说。 “这个我知道,港岛有很多基金会。火星基金会只是九牛一毛,没有多大的影响。是一家小规模的机构,听说,你们学校在荆楚省遇到灾害的时候,向港岛求助,港岛很多慈善机构都捐款捐物捐钱支援灾区,当时,火星基金会也在受邀请的名单上面。当然,学校发出倡议书或者求助信的时候,不是特别寄给火星基金会的邀请,而是像传单一样,到处发放,看谁看到了,如果感动就会捐款,如果没感动,也就将传单当成废纸扔掉的。这样广撒网,最后还是有可能逮到鱼,哪怕小鱼很小也有几钱肉,总比没有任何矿物要强得多。”安德鲁说。 “说的是。我们学校就是花钱的,没有可能赚钱,了不起有捐助和补贴才能维持。靠自己自收自支,其实不可能,因为没有来源。资金对学校来说,就非常宝贵了。学校穷,老师却富,像冯菲菲那样,自己富得流油,学校却穷的叮当响。这个局面已经延续很久,一直没有改善,希望在我这一届,能有所改观。不要再恶性循环。”郭子旭说。 “你不知道,冯菲菲可能从刘小姐那里得到不少好处,她怕失去刘小姐,所以才转为地下,因为她不是总干事,要听领导的安排,当领导找不到她和刘小姐的时候,就没办法安排,只要不做事,就不会得罪人,只要做事,就会得罪人,就像羊羔好吃,众口难调,是一个道理。她躲起来,她请的员工也是东一个西一个,无法见面,或者偶尔一个月或者一个半月见面,见面就要谈学习,不会谈别的。这样,给我们一个神秘的色彩,实际上就是要达到一定的效果而故意为之的。她的目的达到了,自己落得好处,可以期待下一次的好处,只要有项目,就绝对要资金,要不然,不会开始,没有三分利的生意,没有人做。”安德鲁说。 “照你这样说,刘小姐也会参与其中,分得好处?” “这个不排除可能性。因为只要和钱打交道,就会变心,不奇怪,看是贪心大还是小,没有贪心不存在,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安德鲁说。 郭子旭佩服安德鲁,没想到他这么了解人心,这样熟悉内地!知道冯菲菲一定有问题,只是还没认真找证据。要是出问题,也和学校没关系。因为学校没有插手经济问题,也没有安排工作人员参与基金会的运作,那么,这个责任只能由项目负责人来承担。 郭子旭马上想怎样才能有效甩锅呢?这个冯菲菲可不是省油的灯!虽说掌握实权的是头头儿任真望,但是对外法定代表人还是郭子旭,这个是跑不脱的。找来找去,还是郭子旭来背锅,头头儿还是稳当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影响。 郭子旭暗下决心,要防备冯菲菲,她当上了总干事,现在做事更是明目张胆,连头头儿都没放在眼里。五年前,她曾经自认为当上总干事,却名落孙山,心有不甘,可能就开始计划搞自己的小金库,做自己的事,发自己的财,偶尔带上学校,好在以后脱身,让学校来担责,她好来个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车进入市区,很快在车流中消失不见。郭子旭的灰色小车很耐脏,后车厢空间大,可以放不少的东西。 这个后备箱,也是储物车厢,在装货方面超过一般都紧凑型的家庭小轿车,一般私家车的后备厢空间都不大。 郭子旭有钱,买的车,就是要大气。车宽敞,开起来就特别舒服。小车,对于他这样的个子来说,有些憋屈。他不喜欢。可是车身长了,有些街道狭窄,也是一种考验。 这车,就符合人性格。丝毫不差。刘小姐开的车,结实,像是小钢炮,只是空间小,颜色也难找,市场上很少见。牌子也是老牌子,比较古典,也像是老爷车,古董车,如果收拾干净,还算可以,只是给晓峰开,晓峰不爱惜,已经修理过几次,刘小姐心在流血,恨自己不该买车,买了车,自己花钱买,还要花钱维修,花钱交罚款,当然,这些违章,都不是她做的好事,全是晓峰,偶尔由齐思娜来补上两脚。 这俩人,让刘小姐伤透脑筋,可是无话可说。这是自己招来的祸。 在学校里,郭子旭的车很显眼,因为个子大,刘小姐的车也显眼,因为颜色鲜艳。 这是学校的亮丽的风景线。 郭子旭安排安德鲁住进学校的招待所,安德鲁自己提出的要求,因为住酒店不放心,还不如学校的招待所放心,哪怕招待所的条件不如酒店,但是住的比较安心。 住酒店不安全,花费也不小,住招待所没有这个问题,且是长期的。这次工作如果顺利,需要差不多两天,加上其他活动,前后加起来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其他活动例如去襄阳古隆中游玩。但是这个待定,安德鲁要等他妻子一起,如果能赶过来,就去,不能赶过来,就可能改时间。 安顿好了安德鲁,郭子旭突然想到学员还没落实,就去找头儿任真望。 任真望正在看报纸上登载的郭子旭的新作,心里骂道:“这个疯子,文笔咋这么好!这个智力残疾,天天嘻嘻哈哈,原来背地里下功夫。差点被这个智力残疾给骗了。” “头儿,我有事请你帮个忙。”郭子旭说。 他进出任真望的办公室都是会敲门的,这次忘了,吓了任真望一跳,还以为刚才骂人的话,被郭子旭听到了,立马过来兴师问罪来了,他立刻笑道:“世上最快的是曹操,说到就到,你就是那曹操,说,啥事?别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也要办,只要办得到,就尽量去办。你我之间还有啥客气的!咋说也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 “这次是一件事。就是说,想办一次写作培训班,为我们学校培养一支写作班子,就是通讯员。各个地方都有一些事迹,需要各地的通讯员提供稿件,来编辑我们学校办的刊物。请头儿支持。”郭子旭说。 “哦,这是好事!你咋想到的?这个真是好主意,为了扩大学校的影响,还必须要把刊物办好,要不然,就会影响积极性,也无法让外界了解学校的近况。时间长了,也可能会忘了学校,学校不出名,就没有生源,没有生源,学校就办不下去,我们就都要失业了,你倒无所谓,有的是钱,我就没你那么幸运,我就要担心钱的问题。当然,不是贪心,不要很多钱,只要够花就行。”任真望说,饱含深情。 第711章 一期学员 任真望的一席话让人感动,听起来冠冕堂皇,目的是扩大办学规模,前提是发挥社会力量,也就是培训通讯员,给学校增添人气。有时候生意不景气,营业员或者导购,或者小商贩,比顾客还多,就要相互走动问候,像是抱团取暖,实际是刺探情报,看对方,特别是竞争对手的情况。有没有可以超越的地方,竞争就是产生在同行之间,当没有了顾客,同行也就不再竞争,而是合作,要开拓市场,寻找潜在的客户。 他说话很有意思,在遇到对的人,可以利用的,就大放厥词,如果遇到不对的人,没利用价值的,就算了。任真望觉得在这个时候,需要郭子旭的帮助,没有他,就无法完成任务。 这次提出培训计划,他是支持的,听说郭子旭需要帮忙,他也是真心想帮助。 郭子旭说:“我想请您帮帮忙。” “说吧,帮什么忙?”任真望问。 “就是找一些有志于写作的人,加入到写作队伍中。这次培训,主要对象就是他们。放心,投资人已经找好,这次培训的所有开销,都是投资人捐赠,不图回报。”郭子旭说。 “那太好了,组织工作交给总干事好了。由她来组织人员,参加培训是好事,哪怕这次培训有十个合格就算达到目的。是很好的成绩。”任真望说。 “是的。这个应该是的。”郭子旭说。 “是的,你去通知冯菲菲,她会安排的。”任真望说。 “恐怕不行。冯菲菲不太好用,她不太听我的话。” “不会,你是校长,所有老师都要听,冯菲菲不是老师吗?她肯定会听你说的话,如果不听,可以对我说,我来批评她,这是好事,都应该大力支持才对。以前有过的不愉快,为了共同的目标,也要顾大局,不拘小节。”任真望说。 “我试试吧,如果不行,再回来找您麻烦。”郭子旭说。 “一定能行。需要其他人帮忙,直接说,我好提前安排。你大胆去做,才走马上任,需要树立权威,这次培训,是给你建立威信的好机会,你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做事就会顺水又顺风。”任真望说。 “好的。多谢头儿的支持!” “莫客气!马到成功!” 郭子旭知道只要任真望支持,事情就成了一半,这个先和头头儿说没错,然后再找冯菲菲,哪怕冯菲菲不愿意,问题就出在冯菲菲那里,如果不找任真望,就不会有任何希望。万一冯菲菲不干,就很麻烦。冯菲菲可以说没接到通知,或者提出其他理由,就能拒绝。 总干事有权拒绝,因为不干事,也不能降低工资标准,很多方面都是这样。她是开会选出来的,要罢免?恐怕也不容易。 这个人就是想要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做点随心所欲的事,遇到危险,还是不愿意承担。她更看重的是怎样得到更多的钱更大的权利。这些都是让人羡慕的东西。钱很重要,权力也重要,钱和权力都重要,如果二选一,可能最吸引人的还是权力。 郭子旭去找冯菲菲,没找到,不知道在哪里,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要找到她,需要多转转,多看看。 冯菲菲常和刘小姐在一起,找不到冯菲菲,就找刘小姐,找到刘小姐,就能找到冯菲菲。 他知道刘小姐的电话号码,就拨通了,电话那头比较吵,像是噪音,偶尔也有广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外面。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一位?” “喂,你好!我是郭子旭,请问你是刘小姐吗?” “是的,您好!是郭校长啊!真是受宠若惊,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一个人,你一定能帮我。”刘小姐问。 “什么人?请说。” “就是冯干事。” “哦。她啊!我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刘小姐说。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你要和她说话吗?” “可以吗?” “当然。”刘小姐爽快地说。她的这个态度让郭子旭感到非常意外。 冯菲菲接过手机,问刘小姐:“是谁?” “郭校长!”刘小姐说。 “郭校长啊!有什么指示?” “哪里敢指示?就是最近学校准备开班,请你找一些学员过来。”郭子旭说。 “这事啊!好的,好的,放心好吧!我会处理好的。”冯菲菲说。 “那先谢谢了!需要多少人参加?”冯菲菲紧接着问,她这样问的目的,是想要知道这培训是多大的规模。要多少人。 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冯菲菲对数字不太敏感。 “就是一个班,三十人左右就行。”郭子旭说。 “可以。” “最好面要大,从中挑选一下,有写作能力并有写作兴趣的,可以推荐。”郭子旭说。 “行,我来找人。什么时候开始?” “最好快点,安德鲁先生已经来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日程安排满了。”郭子旭说。 “安德鲁先生?” “是的,见了面你可能认识。”郭子旭说。 “那就好,我知道了。”冯菲菲说。 郭子旭心里高兴,没错,任真望说对了,这次冯菲菲没有拒绝,反而看上去很高兴。这样的态度令人惊奇。 挂了电话,刘小姐问:“郭校长找你什么事?” “就是有一个培训,关于写作方面的,想找一些人来参加,条件就是要求各地负责文字工作的人,包括学校所领导的各个施工办公室,例如卫生室等等。其中也包括其他社会事工的对口单位。有了对口单位就好。可以完成一些意想不到的任务。” “这是好事,可以培训一些通讯员,做一些宣传工作,我们都希望多点宣传,免得做了这么多的好事,还是没人知道,那就麻烦了。”刘小姐说。 “你是说,可以让我们机构派人过去?”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需要多宣传,做事都做的差不多,有的人为人所知,有的是无名英雄。”刘小姐说。 “你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你说呢?” “季柯南?” “对,我看只有他最合适。其他的,不爱看书,或者装作喜欢看书,实际是假象,需要自觉自愿地去读书,读书的目的是写文章,不少人是为了名声,要说读书,人人都会,鉴别的好方法是写作,通过写作,可以看出一个人到底读书怎么样。这次培训,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派他去,继续提升能力。他的写作水平,你是知道的。”刘小姐说。 “是的,我很欣赏他的写作能力,非常高,另外,还需要一个人,培训只让他去我不放心,万一他在课堂上说一些负面的话怎么办?”冯菲菲说。 “你说得对。不过,他不是这样的人。不会背后说坏话,会发牢骚,会抱怨,这个很正常,基本人人都会。”刘小姐说。 “我想让齐思娜去参加。”冯菲菲说。 刘小姐一听,就不想说话了,让齐思娜去,这是一定的,不管是近处的还是远处的,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培训,都会首先考虑到齐思娜,仿佛齐思娜是培训的常客。 齐思娜每逢培训必然参加,这个就是她的的特点,冯菲菲想让让齐思娜变成一个能力高强的人,结果总是失望,因为会的东西太多,反而变得笨拙,看起来啥都不会了。实际上,的确是啥都不会。 “当然没问题。”刘小姐说。 她心想,反正没说要钱才能参加,那就去学习吧,可能通过这两天的培训,说不行有进步更懂事,但愿如此!实际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幻想,即便是幻想,也要好好把握,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成功了。 “那就好,希望这次培训,能让齐思娜学到东西,能提升写作水平,为机构做贡献。” “她的文笔还行,打字速度也快,就是需要一个平台,可以发展。”刘小姐说。 “真的吗?你这么看好她?”冯菲菲诧异地问道。 “当然,她很厉害。不过,因为怕你,她不敢大胆发挥。也许存在一定的问题,只要你让她发挥,不要保留,她就能发挥。”刘小姐说。 刘小姐说这话,实际是不看好齐思娜,她很清楚齐思娜不想做的事,冯菲菲偏偏要让她去做,她就感到别扭,有压力。 “好吧,这次就派季柯南和齐思娜一起去。”冯菲菲说。 “那还有谁?” “还有就是各个县市选出一名来参加。较大的市选两名,差不多,凑合一个班绝对没问题。”冯菲菲说。 刘小姐心想,看来,这是专门给齐思娜的培训,其他都是陪衬。这个等于告诉她,齐思娜就是要参加这次培训,说不定成为一个人才,将来招聘,这个就是一个亮点,一个非常辉煌的经历。谁知道这次培训会上哪些新闻媒体平台,影响力就是通过这些传出去的。 “不错,这样办事,郭校长一定会非常满意。”刘小姐说。 “那是的,他没啥经验,找到我,是他聪明的决定,如果不找我,这事就办不成。我也看他忙上忙下可怜他,就给他帮帮忙、搭搭手,说不定顺水人情就这样做成了。”冯菲菲说。 “你说的是。刚好,齐思娜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学习,让她变得更优秀。”刘小姐说。 “你说得对!要不是我们帮她,她早就被单位开除了,对单位没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带来不少的麻烦。”冯菲菲说。 “她是没上过正儿八经的班的,如果上过正规的公司的班,说不定混好了,也说不定马上就被辞退了。这个都有可能。要么是主动辞职,要么是被动辞退。”刘小姐说。 “她就是没用的。不过,我是看她父母可怜,实在没地方安置她,你又看我的面子,给她一份工作做,她不懂感恩,也没有什么进步,继续留用,的确是看她父母的面子,要不然,早就被辞退几千次了。”冯菲菲说。 “哎,可不能这样说。她是有用的,不过没地方发挥。她就是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能办成事,多一个人,反而碍手碍脚,她不懂合作,因为她的搭档都不咋地,还不如自己来做,不用别人。”刘小姐说。 “原来你对她有这么深的了解!我都没发现她有什么独立精神,也没发现她很能干。好的,你是说的好听的话,实际上,她是不优秀的,反而是很愚蠢的,你说的都是反话对不对?”冯菲菲说。 “也不是反话,因为她能干,你比她更能干,结果,她就有了依靠。你说的话,她还是听,只是有自己的想法,你没有问,当然不知道,你不问,她不说,久而久之,就有了矛盾,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把她放在陌生的环境里,也可能不会太差。”刘小姐说。 冯菲菲点点头。其实她很清楚,刘小姐说这些话是安慰她的,齐思娜到底咋样,她很清楚。这是不想说出来而已,说出来让人伤心,令人遗憾。 郭子旭知道冯菲菲接了这个活儿,心里就踏实一些了,有老师,有学生,有场地,有资金,条件具备,就确定开班日期了。 他兴匆匆地和任真望商量。 任真望看到郭子旭来了,面带微笑,比平时更加高兴,知道事情成了,任真望对自己的眼光感到满意。 这个是他最得意的,眼光看得准,证明人有智慧。 “怎么样?”任真望问。 “可以了,刚才和冯菲菲电话联系上了,她答应找学员过来。这是关键。老师讲课要讲给学生听,如果只有老师,没有学生,恐怕也不行。”郭子旭说。 “这一点,我有把握,冯菲菲肯定会协助的,这是她分内的工作。再说,她对各个地方的情况比较熟悉,掌握了一手的资料,清楚参加培训的名额分配,换一个人,恐怕就无法完成这个工作。她以前当干事的时候,到处办事,对于以前的老人,都有印象。想要做事,不是很困难的事。他能完成你给她的任务,放心吧!”任真望说。他一边说,一边用签字笔在草稿纸上乱画。 第712章 开班仪式 任真望知道这次培训可以开始,觉得这是郭子旭升为校长后的一件大事,也是好事,培养的是写作方面的人才。哪怕不为学校写稿,只要愿意来参加培训,能学到一些知识,可以为自己从事别的行业打下良好的基础。 郭子旭也佩服任真望,他很清楚,头头儿了解冯菲菲,就像老中医给病人把脉,看得很准。 这个女人不寻常,一口答应下来的事,肯定对她有利。郭子旭没有往深处去想,任真望却清楚。不管怎样,要把这次活动办好,下次就有机会办更多的活动,活动多了,影响就起来了,就有不少人气,校长就当的有滋味儿有意思,要不然很是乏味,没有一点意思。 “头儿,还有一件事,需要您提供帮助。”郭子旭说。 “什么事?直接说,能办的马上办,不能办的请别人来办。”任真望说。 看样子,任真望是铁了心要帮助郭校长。 “就是老师还没落实。看有没有合适的?”郭子旭问。 “这个,小菜一碟。我的同学是一名著名的编辑,是资深记者,现在在大学教书,博士生导师。要是培训这两天的课程,应该没问题。我可以立马邀请。”任真望说。 “您的同学要不要讲课的费用,如果要,我就告诉安德鲁先生,在培训预算里要提到这一笔,您看怎么样?”郭子旭问。 “我想问问,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要一分钱的,他也在慈善基金会做事,每年都做一些公益的事,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需要费用,我也直接说。那就要做预算。毕竟我们学校花钱的地方多,来钱的渠道少。”任真望说。 “那好!我们就做两手准备,一手准备钱,一手准备场地,还要准备开班词。这事我来准备,到时候,邀请头头儿过去讲话,也根据头儿的以前的安排,可以请主管领导过来看看,发言,鼓励一下参加培训的学员们。”郭子旭说。 “这样吧,你别走,我现在就落实,然后告诉你结果,免得让你跑来跑去的。”任真望说。 “行,那太感谢你了。”郭子旭满脸堆笑,很是感激地说道。 “说这干啥?别客气!这是咱们的学校,咱们的培训班,不是哪一个人的,不存在谢不谢的,都是为了工作。”任真望十分认真地说,真是名副其实。 然后,任真望和他的同学打电话,第一遍打通了没有人接听,估计在上课,第二遍打通了才接听,说:“院长,我在厕所。” “哦,不好意思,让你尴尬了。” “没事,也就在上厕所的时候才有时间接电话,每天有来电,能接听的次数,少之又少。” “希望没打搅你。” “没事,说吧,啥事?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任真望说:“老同学,有,有,有,咱们学校准备办两天通讯员培训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您就是东风,我想请您来学校给学员们讲讲课,提升写作水平。” “这个啊!写作是自己爱好,还要勤练笔,不是镀金,时间太短,培训不了什么。你还是找别人吧!” “哦,不,是这样的,这次培训,主要是培养大家对写作对文字的认识,然后看看有没有真心热爱写作的人才,以后准备发奖,重点培养并加大扶持力度。”任真望说。 “我知道了。好吧,你说什么时候培训?” “越快越好,就是这两天,明天来得及吗?” “明天不行,还要备课。需要一天的时间准备,另外还要通知其他人,推迟一下,另外约定时间,我的事太多,都是一些琐碎的事。” “好,那就后天和大后天两天怎么样?” “好!”任真望说,挂了电话。 任真望对郭子旭点点头,说:“搞定了。你这里就是安排其他的,再核实一下,确认确认。尽量做到滴水不漏,万无一失。” “您就放心吧,头儿!”郭子旭说。 “我的这个同学说话算话,说到就会做到,放心,你只管做好这边的事。”任真望说。 “放心吧!一切都就位。” “我做事就是要有充分的把握,有准备,就会顺利。如果不准备好,就容易出差错。任何坏心情,都和没有秩序有关。没有次序,就容易让心情变得糟糕,杂乱无章,看起来非常凌乱就会头疼。你做事还好,不存在这个问题。”任真望说。 “对,说得对!”郭子旭说,他只有应和,没有其他想法,有想法也只在脑袋里不说出来,他的想法就是,要从学员中找到人才。 任真望没这个想法,他觉得这次是一次简单的培训,让郭子旭高兴高兴,当校长以来可以向大家露面,然后彼此认识,为以后做打算。 任真望也知道郭子旭想要培养自己的人,不过,大方向还是由任真望来把握。他很清楚,现在的校长和以前的校长不同,以前的校长实际是头儿,啥事都听他的,现在的校长不是头儿,是二把手,要听头儿的话。 郭子旭突然想起了冯菲菲,就问任真望:“头儿,我想问问冯菲菲落实学员的情况,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用吧,用吧!”任真望非常豪爽,一口答应下来。 “好的,谢谢!”郭子旭说完,拿起来座机电话,刚要拨号,就停住了,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马上问任真望:“请问冯菲菲的电话号码是的是多少?” 任真望指了指墙上贴着的通讯录,郭子旭一看就明白,这些都是常用的联系人的电话号码,他一眼就找到了冯菲菲的号码,然后稍微一拨号电话就通了。 “喂,任老师,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的冯菲菲问。 “喂,我是郭校长!”郭子旭说。 “哦,是郭校长啊!你好!是在任老师办公室吗?”冯菲菲说。 “是的。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学员都通知了吗?还有,你告诉学员培训地点了吗?” “都通知了,学员和培训地点都通知了。”冯菲菲说。 “好的,你办事,我放心,再确认一下,地点在四楼教室。”郭子旭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还有,讲课的老师也找好了,定在后天,你看你那里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吗?”郭子旭说。 “好的,没问题,我告诉学员时间。大概是上课时间吗?”冯菲菲问。 “对,尽量早点,因为领导很忙,开班仪式完了之后,他们还要去开会。时间有点紧张,最好是上课前半小时就开始。这样都不耽误,就是学员要提前到教室等通知,其他都不用搞特殊。明天去落实这些事,做到万无一失。这件事必将是校长的开门红。”郭子旭说。 “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了。保证完成任务。放心吧,郭校长!”冯菲菲说。 “你办事,我肯定放心,再说,这事,头头儿很关注,希望来一个开门红。你做好了,大家都得到益处,你的声望也会提升不少。”郭子旭说。 冯菲菲心想,哪里是我的声望?这完全是校长的声望,他才当校长,正需要树立威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需要办一两样像样的事,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到令行禁止,学校就没人敢和他对着干了,只要听话,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好。 “说的是,我正想呢,总干事不是白当的,还是要做点实际的事才行。”冯菲菲在电话那头说。 郭子旭挂断电话,他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到底是哪些人来参加培训,他还没收到名单,不清楚,想到这个,他对任真望笑着说:“果然头儿说的没错,这个冯菲菲愿意做这事,还做得挺好,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那是,像培训这样的事,一般都是考验一个人的组织能力,总干事就得干事,不干事,就不是干事。她愿意去干,也不得不去,这是她的任务。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是这样。”任真望说。 “我觉得冯菲菲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不是为自己,可能没那么积极。这个女人不寻常。”郭子旭说。 “她的小九九怎么打,都不会上天。你不要担心,只要不威胁到你我,就放开让她去闯,她弄好了就是我们的荣誉,弄不好,可以批评教育她。” “恐怕很难。一个人不会轻易认输,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郭子旭说。 他很清楚,任真望是冯菲菲的老师,很了解这个学生,老师教学生,学生就是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要上位,甚至越过了郭子旭,要知道,她没把郭放在眼里,哪怕郭后来当上了校长,也没有什么关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学校的一把手,当然,学校的一把手从来都不是女人,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偶尔有一方是女的,因为女人的丈夫突然去世,就让他老婆暂时来掌管,顺利过渡,用了两年时间,等到了换届选举的时候,她才彻底退出,学校仍由男人来掌权。冯菲菲想要打破传统,要知道,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女皇帝。 郭子旭没什么想法,倒是任真望有些担心,郭子旭觉得冯菲菲看重的是任真望的想法是防止冯菲菲夺权,郭子旭没权,只是根据迹象查明冯菲菲有称王称霸的嫌疑。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郭子旭也就离开任真望的办公室。他觉得,如果和任真望呆时间长了,任真望说不定会瞧不起他,还是保留一些神秘感比较好。如果什么都清楚,反而是安全的。任真望不喜欢太精明会算计的人,郭子旭看出来了,自然要收敛,免得锋芒毕露,树大招风,引来杀身之祸。 任真望刚好马上也要出去,就没留郭子旭。 果然,各地接到通知,立马安排通讯员赶到江城。 这些人大部分在地方上是副职之一,不是必不可少,是可有可无,大概参加这样的活动,都不反对,管吃管住,还有名誉,工资也不受影响,大概都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有了这样的活动,可以让自己休闲休闲,放松放松,都是有好处的。 纷纷扰扰,大家都入住寝室,所谓寝室,不用带东西,里面啥都有,相当于酒店,只是比上了档次的酒店要差强人意,毕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是免费提供的,水平不高可以理解。服务基本都是自己给自己服务,没有谁来提供,大家都自觉自愿,不能强迫,大概都是为了让自己得到一些资源,包括培训的对象。也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一共人数要三十人,其中三分之一来自江城,剩下的指标分给荆楚省各个地方,这样一来,人们入住就不是困难的事,江城本地的都在自己住,如果太远,也不划算,怕撵不上开班上课的时间。 然后教授也到位。 基金会已经安排了齐思娜和柯南参加。 柯南接到刘小姐的电话后,知道这件事,没感到特别奇怪,本来写作对柯南来说不算困难的事,只是感到肚子里吃的东西少了,还需要加餐,多学习,多掌握,读用词,自然就会。不练习,不积累就没办法写出来。 他们都在江城,过去参加培训,也就不必打的,也不必那么着急,路程不是很遥远,万一时间不够,可以打的,如果不想走路,可以扫共享单车。方法有很多。单车也有不少,解决最后一公里的问题,不在话下。 大概来早了,教室里没几个人,也都不认识。相互之间像是隔着重重大山,需要介绍才行。柯南意识到这次培训,其实是见面会,很多人都对不上号,闻名不如见面,对名字耳熟能详,就是不知道谁是谁,这些不是镀金来的,可能真的喜欢写,然后通过文章可以帮助到不少的人。有的人有困难,又比较含蓄,就不容易接近,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教室里有噪杂一片的声音,像是开水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似的。 第713章 发现写手 学员基本都到了,没有一个空座位,看样子根据人数摆的桌椅。 领导坐前排,面向学员,讲台在中间,发言人是主持人,就是秘书长姚凤鸣。 她先感谢领导莅临指导工作,开班仪式,然后感谢总干事的辛苦,最后感谢学员克服困难、抽空来参加学习,孜孜不倦学而时习之,再就是感谢无偿援助方安德鲁先生,最后感谢的是教授。 在介绍完所有参加培训班的人员之后,差不多过去了十分钟,然后由上级领导发言,一把手和校长发言,最后由总干事说两句,让安德鲁发言,他不说,他的普通话说的还不错,不发言的意思,也许是做好事不留名,或者不张扬。 说的意思,就是鼓励大家创作,没有创作,没有文字,人这一生就很没意思,这一点柯南赞同。 也可能是出于对文字的热爱,同时,也被文字所羁绊,只是因为文字还没被柯南运用娴熟,还需要不断地锤炼,让文字更加稳准狠,能准确精确地表达清楚。 这个是他被文字吸引的地方,喜欢文字,一个是喜欢阅读,另一个是喜欢写作,都是和文字打交道,如果看到文字就想睡觉,那么,文字是最好的催眠工具。 对不感兴趣的文字,看看就睡着了,比吃安眠药强得多。对感兴趣的文字,会如饥似渴地读,希望成为书中的主人公,或者是主角,人物的多样性让书更有魅力。简直是欲罢不能,人到一定的年龄,对知识越来越渴求,对将来越来越迷茫,有时候需要用书来麻醉自己,将自己置身于书中,和书中的人物一起悲欢离合,感觉到人物的命运引起共鸣,这才是读书的真正的乐趣。 有的书是催人上进的,有的书是让人有希望的,有的书比较有趣,是让人感到快乐的,总之,不同的书能带给人不同的感受。书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 领导讲完,就要离开,秘书长邀请大家到一楼门前拍集体照留影纪念。大家都很高兴,有的就以此为荣,和领导一起,沾点光,为以后铺路,实际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起来了,有的终身没被使用,默默无闻,写作很辛苦,默默付出,实际上有很多人都还没考虑这么仔细。只是随大流,差不多就行了。 看起来有的人扭扭捏捏,不愿意去照相,柯南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觉得和领导在一起,自己不自在,照相也不自然,没有一次照相很好看的,基本上摄影师都看领导的表情,其他人不管,抓拍的都是领导的最好看的一个,其他的人哪怕眨眼睛闭眼睛或者摸头抠鼻屎,都不管,让其他人去各自表现,领导经常在外和人合影,知道怎样照相是最好的,也就不用教就会。 不自然的照相,面无表情,让脸部肌肉运动成微笑状,显得无比幸福,感到骄傲和自豪,和领导在一起,要有成就感,这个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可是,真正和领导来往密切,就不是在照相的时候来表现,要养成一个经常交流的习惯,只要条件允许,总有不少人都愿意体验高水平高质量的生活。包括和领导一起合影,有了照片,就可以作为将来在别人面前炫耀的资本。 柯南不喜欢炫耀,他这次被刘小姐安排来参加培训,只是对培训写作技巧感兴趣,不是对合影感兴趣。有的人相反,合影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因为合影很少有机会,写作技巧是漫长的学习过程。 和柯南有一样想法的也有几个,因为他们不是争先恐后,而是慢条斯理,就是站着合影,也是站在最后,看不看得到镜头都无所谓,郭子旭在指挥,要让大家都脸都出现在照片中,谁不想露脸都不行,他十分热情,指着躲在高个子的人后面的人,让换个位置,尽量都能被照到。就是不愿意,这些人还是照做了,校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照完相,领导也就离开,秘书打开车门,领导上车,和大家挥手,然后升起车窗,小车离开学校,留下一阵汽油味。 估计是车有毛病了,领导的车有毛病也没修,或者给人印象就是这样,免得有人怀疑,车就是一种工具,不是炫耀财富,而是代步而已。 大家又回来,到教室坐好,就像是小朋友要分糖果吃了。 教授开讲,他说:“我本来是编辑,给人作嫁衣裳的,希望大家都是新娘,开始新的生活,这是一场战斗,注定要孤单寂寞,也可以说是枯燥,这个地方就是写作训练营,相当于当年的黄埔,从这里出去的,都是人才。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最终是圣贤之人。就像李白说的,古今圣贤皆寂寞,没错,如果要写作,就会和寂寞为伍,写字,不要怕,不要担心没读者,读者多的是,就是担心作家少,或者没什么作品,文字的魅力太大,吸引很多人愿意投身学习。当然,也不能说是作家,有的人不愿意说自己是作家,而是写手,写手更通俗易懂,有不少写手,手里都有存稿,都有作品,会在合适的时候放出来。这个是正常的,如果没有,就要警惕了。作家或者写手,都是文字工作者,非常崇高而伟大的,不要小看作者,作者记录历史,通过历史可以预测未来,文字工作者是世间最高雅最圣洁的工作,这个工作值得为之奋斗终身。不知道,同学们,都准备好了吗?说到同学,惭愧至极,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否接受同学这个称谓呢?” “接受!” “很好!同学们,我们都是学生,我也是,吾生有涯,而知无涯,都是在不断学习中,所以都是学生,都是学生,我们都是同学了。说到写作,我最近看到学校的一篇文章,非常好,但是,很可惜,只是学校的总结报告,就是从报告中,我看出这篇总结文笔很好,结构紧凑,不拖泥带水,而且布局合理,真是一篇好的文章,不知道同学们看到过没有?” “看到过!”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错,那么,据说,在你们中间,有一位作者,就是这篇总结的执笔者,没错,同学们,就在你们中间,先不要问我从哪里的来的消息,的的确确这篇总结出自你们在座的一位同学之手,我来这里,不是故意让大家不开心,故意让别人别别扭扭。其实,这是好事,同学们,我不要求你们马上成名成家,这个需要长期的积累,不断地锻炼才行。你们中间一定有人会写,只要有人说,就应该全记住。”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那些眼神相互交流,在猜测谁是写手。 “大家不必猜了,没有意思,除非是写手自己承认,这个还需要时间。我们都可以成为时代的写手,写的东西给大家看,让人感到温暖,或者让人感到非常有意思,感到有趣儿。这才是正确的。”教授说。 教授是任真望的老同学,这次讲课是免费的。 郭子旭知道这次培训,目的是选拔人才,当然,秘书长也很想找到真正的写手。她在课前就和教授交流好了,请他帮忙找出培训班里的学员,那个会写总结的学员。 教授知道了,他请秘书长找来报告看了看,觉得这总结写得太好,水平很高,有扎实的写作功底,不是一天两天炼成的。暗自佩服,原来民间写手个个都是龙或者虎,这所学校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人杰地灵,让人不得不佩服。 他在讲课之前,说了这一席话,目的已经很明确,就是要告诉大家一件事,就是大家都不要小看自己,这里要人才,大家都会成为备选的人才,只要被选,前途无量,起码混个脸熟,以后找人办事也不会太尴尬。 然后是课间休息。 安德鲁先生出资,组织者准备了一些茶歇用的,例如饼干、小面包、牛奶还有咖啡,水果也有不少,对那些来不及吃早餐的人,这些点心完全够了,有的人不爱吃零食,就用自己带的杯子,喝茶,当然,茶叶也是安德鲁出的钱买的。这些茶能说明课间休息,完全可以开茶话会。 一些学员去上厕所,一些边吃点心边聊天。他们纷纷议论到底是谁写的报告。说来说去,还是没一个头绪。茶歇时间很快就完了,有人喊“上课了”,大家都纷纷进入教室,基本按照以前的座位坐下,继续听老教授讲课。 这些讲课,本来老教授想考一考大家,说不定就能找到写手,后来发现这样做,会伤害到其他学员,因为其他学员有可能会做一些令人失望的事。例如,半天写不出一句话,不是没可能,因为来的学员,有的是在老家等了很久,或者通过当地推荐,目的是让学员到学校见见世面,和领导合影,将来有啥事可以找领导帮忙解决。如果目的能达到更好,达不到目标就继续努力。总之不能闲下来。如果大家都比较刻苦,就很好办,如果不刻苦,那就没办法了。 培训继续进行。讲了不少理论,大家都听得很认真,以前没有系统学过写作,现在开始认真学习,这个对柯南来说是很大的帮助。他十分努力,想要掌握这些理论,不过转念一想,理论如果不和实践结合,就还是理论一张皮,无法应用出来,不能融会贯通,那就很麻烦。 他觉得不虚此行,不出远门,不用过去清北大学,哪怕是冯菲菲十分渴望去的那所大学,对柯南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因为不一定能写出令观众朋友的满意的作品来。哪怕上的学校多么令人向往,也无法背着学校到处跑。 柯南感觉到这次培训像是闹剧,没有真正学到什么,不过,他很高兴能参加,也清楚现在有多少愿意继续求学。大部分已经冷淡下来,转而向拉关系的方面去努力。 这次郭子旭已经接到不少的邀请,请他去吃烧烤和喝酒,郭子旭婉言相拒,一般人邀请,他是不去的,原因很简单,这次是培训课,不是开大会,不是换届。他才当上校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选下来,也就不必去为了迎合通讯员的要求去喝酒吃烧烤肉串,更重要的,他要顾及校长这个称呼,免得刚刚当了校长,就被人戳脊梁骨。这些都是需要顾及的。 所有参加通讯员培训的,大概有一半的人的心思没用在写作上,所谓对文字的热爱,也只是一部分人的心声,也是一种习惯。大家对喝酒吃肉还是感兴趣,对于咖啡、茶和文学,以及艺术都是一知半解,或者全然不知,这个也不影响来学习,也会装作很自然的生活。 大概学员中也有喜欢吃大蒜的,比较接地气,不是那些附庸风雅的。 喝咖啡的,苦的是自己,让别人闻起来很香,吃大蒜的,就不是那回事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都需要看情况,量体裁衣,看菜吃饭,都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对待。 郭子旭没去喝酒也没去吃烧烤,他的心思就在学员中那些不去喝酒吃肉的有哪些人,有没有可能通过这次培训就能物色到,这是一个任务,需要认真完成。这个关系到很多人的将来。 也就是说,学校未来的掌舵人一定是读书明理之人,如果不是,很难在纷繁复杂的社会里占领一席之地。郭子旭期待更多的人来学习,但是,不是那么顺利,总有人喜欢走另外一条路,这个不能强求,需要根据自身的条件来作出决定。 当晚没出去吃烧烤的,大概有三分之一,是有三分之一的,这些没去吃烧烤的,证明非常顾念个人的感受,考虑的最多的还是怎样做到对人对己都有好处,这个需要技巧。而技巧来自平时的训练,一种接近疯狂的魔鬼训练法,真的让人受不了。 第714章 神秘人物 时间只有两天,课间晚上吃烧烤,郭子旭不参加,他觉得真正的写手不喜欢这个,他的这个预判是对的,柯南就没去。 柯南对来自各地的通讯员都不熟悉。他离开襄阳,当地的通讯员不知道是谁,后来听说是两个女的。这个就更没意思。如果和女的联系,就有可能请吃饭,花钱是小事,问题是逛街,这个是很浪费时间的。 晚上的时间宝贵,听了一天的课,需要好好消化,好好沉思,不想立马还给老师。 襄阳来的两个女的,对柯南也不熟悉,在柯南离开襄阳的时候,襄阳本地的人就很少来往,这个给柯南节省不少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下课后,柯南就到了办公室,尹贤仁还在办公室没走。刘小姐也在,冯菲菲在教室里和来自各地的通讯员交谈。 “下课了?”刘小姐看到柯南进来后就问。 “对。” “学的怎么样?”刘小姐问。 “还行。教授讲课很容易懂,都是一些基础知识。学了比不学要好。”柯南说。 “是的。之所以派你去学,是因为你爱好文字,喜欢写作,要想写出好文章,就要多看好文章,你也喜欢阅读,在我们所有同事当中,你是最喜欢读书和写作的,没有之一,之所以让齐思娜也去学,是因为她打字速度快。”刘小姐说。 “原来这样!我看她聊天的速度特别快,手在屏幕,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柯南说。 “参加培训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带有很强的修饰性。真的不一样。”刘小姐说。 尹贤仁笑而不言,让柯南无地自容,脸立马红了。 外面骄阳似火,室内却比较凉爽,空调还是老式的,曾经流行过,前段时候,空调没什么作用,就请人维修了一下。没想到,本来修不好或者没有维修的价值的空调,被专业的一下就修好了。 郭子旭一上台,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什么问题?就是没地方办公的问题。 他的主要目的,是监督冯菲菲,因为这是头儿的意思,郭子旭只是在执行。头儿已经发现了冯菲菲的在地下搞的活动,有一些小动作,显示出冯菲菲准备来一场变革,这个变革,已经影响到了头儿的治理或者严格来说管理权。 郭子旭的做法看起来是在照顾冯菲菲,实际是在将冯菲菲纳入到他的视野中,严格来说,是纳入到头儿的视野中,这样,哪怕头儿看不过来,郭子旭也可以帮着看,郭子旭看不过来,还有其他的人来看,当然,其他人肯定是冯菲菲的死敌。 冯菲菲没想到这个层面,她只是觉得自己当选为总干事了,应当享受这个待遇,也就是说,有权拥有自己的独立的办公室。总是在任真望的眼皮底下不方便,包括打电话,都要斟酌再三再四,看这个电话能不能接。 如果接了,担心头儿听到,可能有些影响,听电话,只是知道一点,不知道全面,存在误会是难免的。 郭子旭当了校长,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让刘小姐满意,刘小姐对他很有好感,加之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和蔼可亲。冯菲菲在这个方面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她觉得这件事做得好,是兑现了承诺,就是说她曾经说过给柯南解决办公室的问题,哪怕柯南在办公室只是占了一个角落,就是在空调挂机的笔记本,只能放一个,放两台就不行,一把椅子,这就是柯南办公的全部了。 尹贤仁的办公桌也是一样的,给他用的办公桌不是明确说给他,只是暂时的。这张窄窄的办公桌,可以收起来,要说最好的,还是能站着办公的桌子,免得久坐不好。 刘小姐就是不明确说,谁都可以坐尹贤仁的桌子。柯南的那个没有坐,因为就是电脑玻璃桌,不是正儿八经的办公桌,很不起眼,在角落里看样子在瑟瑟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有了办公室,大家都安心安顿下来,就像水泊梁山好汉,归顺了,大小封个官,可惜没有了活力,慢慢在走下坡路。这次培训,实际上还是寻找出路。冯菲菲让齐思娜参加,目的也在于此,没有一技之长,就难以在社会立足。如果会写作,肯定不会饿着,现在是低头族超过所有的时代,只要手机还在,就有人阅读,只要有读者,就有作者,作者只要写字,就有可能被人读到。 会写作,就是会一门手艺,可以生存,而且可以生存得很好,不会比一般人差。 就像莫言先生说的,写作就有饺子吃,不写作就没有。 齐思娜不喜欢吃饺子,她也不爱写作,情商较低,智商较高,和刘小姐相似,冯菲菲也和她俩雷同,这就是症结所在。 对于培训,尹贤仁一直不说话,只听刘小姐在说,齐思娜回宿舍了,没来办公室,刘小姐也不管她,她在办公室,反而让人感觉不自在,因为她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本事没学会,脾气渐长,比冯菲菲要厉害得多。 “明天还有吗?” “有。还有一天。”柯南说。 “好的,好好学,将来多写文章,多宣传我们做的事,只做好事,不宣传,别人不知道,要让别人知道才行。被援助的,都不需要他们回报,宣传要做的就是这个,只需要让他们明白白白得来的,要懂得珍惜,然后可以办一些事。让更多的人受益。”刘小姐说。 “这是必需的。写文章可以提升机构的知名度,也能让学校出名。”柯南说。 “是的,这也是学校花钱搞培训的目的。当然,个人也能出名。”刘小姐说。 “柯南在网上名气不小。我刚才上网搜了搜,发现很多关于柯南的事。”尹贤仁说。 “那是假的吧,同名同姓的多得很。”柯南说。 尹贤仁听了柯南说的话,知道了柯南的意思,觉得柯南不想在刘小姐面前谈名声,要知道,刘小姐是发工资的人,如果在她面前炫耀,很有可能被刘小姐小瞧,这个该出名的刘小姐不是任何其他人。当然,冯菲菲也是很注重名声的,如果这事经过刘小姐传到她的耳朵里,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冯菲菲绝对不允许谁在名气方面超过她,更何况是柯南呢,柯南只是她手下的一名普通员工,根本不会激起浪花的人,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能掀起滔天大浪,这是一定的,如果超过,一定会被打压,那时候日子就非常难过了。 柯南和尹贤仁多次探讨过冯菲菲的性格,也清楚刘小姐对冯菲菲的依赖性十分强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果让刘小姐知道,就等于让冯菲菲知道,如果在刘小姐面前炫耀,等于向冯菲菲面前炫耀,只有刘小姐在场还好,假如齐思娜在场,更会进行作证,证实了刘小姐的说法,能坐实了这一切,那么,柯南就是百口难辩。 尹贤仁没有继续说关于柯南出名的事,柯南一直保持低调,再说,也实在没啥好说的,他的目标就是能给自己带来一点额外收入,写点文章换酒钱,这个不例外,端人家的碗,就要听人家的管,不服从管理,饭碗就没了。 尹贤仁也很清楚这个,要说话,让别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又不能把话说多了,如果说多,必然有失。 第二天,继续培训。 这次是练习,就是老教授布置了作业,各写一段话,不是写文章,限制字数,在八百字以内,即兴发挥,随便写,不拘一格,大家自由发挥,写好后就可以交卷,然后到外面享用点心,喝水,咖啡或者茶,还有牛奶,还有解决内部大小问题。 没写完的,继续写。 柯南先完成,然后交了卷子,老教授也没仔细看,因为还有别人在交卷。柯南交卷之后,就去了厕所。在离开教室的时候,他回头一看,见齐思娜正在咬着笔头苦思冥想。可能在构思一部长篇小说。 陆陆续续都完成,因为是一段话,不超过八百字,不少于一百字,对大多数来说,这是小菜一碟,如果就是写这篇文字就能毕业的话,那么所有人都可以顺利毕业。 最后齐思娜交了卷,这没什么难的。她心想,不就是写一段话吗?就是像网友聊天那样,一会儿时间就能写一二百字,轻松搞定。再说,也不限题材,随便发挥。 大家都完成了,老教授开始看作业,严格来说,是看考卷。他阅读速度很快,完全变了一个人,简直一目十行,不一会就翻看完了所有的文章。最终停留在一二三份作业上面。 他选出来第一名,一看名字,正是柯南写的一段话。第二名是来自荆楚西部山区县的,第三名是来自荆楚东黄梅戏老家的,这三名学员分别获得一二三等奖。然后由安德鲁先生出资,由主办方办公室人员出去采购奖品,等准备好了,有一个小型的颁奖仪式,然后再分别评析这三篇段落文章,看作品好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吸引人,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 柯南很快得到了奖状、证书还有一个斜挎包,这些东西是安德鲁先生出资购买的,由主办方去采购并交给老教授,然后由一把手和郭子旭等来颁奖,当然,这些文章的好与不好都是老教授说了算的。 发奖之后,老教授开始对柯南的文章进行分析,告诉大家他写的文章好在哪里。柯南只感到有些难为情,他的文章还没有被当成范文进行赏析,而且来赏析的竟然是著名的大学教授,也是资深编辑,富有经验,著作等身。能被这样的老教授评点,也算是一大殊荣。 柯南知道随便写也要功底,就是平时要经常写日记,最近柯南没有坚持写,但是写文章还是每天坚持,这个就很可贵。因为很多事重复做,就成为专家,多做,就熟练,做多了,就是行家里手。 齐思娜什么奖都没有,她无所谓,继续和她的网友联系,她的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聊天,聊天的内容不重复,也没有完全消除一些贪玩的心。她沉迷于她的网络世界也就是虚拟世界里,像是宅男宅女满足于目前的生活,无法和现实社会接轨,不能融入当前的生活,不能正常地和人打交道。 这些都是影响正常交流的因素。之所以喜欢虚拟世界,是因为现实世界太现实,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差不多的兴趣爱好,也没有谈得来的朋友,自然而然就会进入虚拟世界,甚至于虚拟世界比现实世界更精彩,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赏析柯南的作品结束,秘书长姚凤鸣就记住了柯南。 顺利结束了培训,这两天也算是脑激荡活动,让参加培训的学员个个都有收获,包括那些晚上出去吃烧烤喝啤酒的学员,都不是白来一趟,毕竟在书上看和向真人学习,差别还是很大。有的人看了一辈子的书,不如高人点拨一下,胜过在黑暗中摸索若干年。 有的摸索出了道道儿,人也不行了,还想做贡献,却时不我待,最终还是输给了时间。 培训班顺利结束,安德鲁先生和大家合影留恋,当然,有不少人没有得到奖品,吃喝不愁,这两天吃住行都安排到位,非常适合,还有就是茶歇点心也非常好吃,即便不吃饭,只是吃点心就能管够,安德鲁先生非常大方,见到什么没有就马上添置,为的是让与会人员就像回到家里一样不用担心什么,有吃有喝有住,非常到位,非常惬意,至于其他方面,也不用多虑,自然有好的前景。只要是愿意学习的,就坚持下去,喜欢写作的,就笔耕不辍,自然会得到不会坏的结果。 这次培训,姚凤鸣算是达到了目的。 冯菲菲也很开心,让齐思娜参加,没有效果,也有影响。齐思娜知道这次培训,事关重大,在培训课堂上,老教授一直鼓励大家创作,养成记录的好习惯,齐思娜听了装没听到,或者当成耳旁风。 第715章 秘书之约 最开心的算是郭子旭,他的目的达到了,算是一炮而红,从此树立了校长的威望。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算是烧起来了,不仅烧起来,不是小火,算是熊熊烈火了。 没有谁抱怨这次通讯员培训班,就是不爱写作的,也非常欣赏这次高水平的讲课。著名学者和教授,免费为大家讲课,这个在当今很少见。没有谁会愚蠢到什么都不要的程度。 姚凤鸣找到郭子旭说:“郭校长,培训班的课程结束了,这次培训,超出了期望值,非常开心,感到成功,真是一炮打响、马到成功了!” “你感觉没错,我也很高兴,按照这里作战的情况,没有战马,肯定不行,要找到一匹战马不是很难,要找到骑马的将军就不容易。我看这次第一名的小伙子不错,可以培养培养。你看怎么样?”郭子旭说。 “季柯南?” “对,不是他是谁?” “我看这小伙子不错。可以见面谈谈。”姚凤鸣说。 “这个主意不错,怎么约呢?他可是冯菲菲的人。”郭子旭说。 “是冯菲菲的属下,不一定对冯菲菲心服口服。你觉得呢?”姚凤鸣说。 “说的是,冯菲菲最近膨胀的厉害。她得罪不少人,没有什么人缘了。她对外不友好,对上级马首是瞻,俯首帖耳,对同级不理不睬,相互倾轧,对内可想而知。我们就要多看看,和柯南约一下,了解一下,他有什么打算。”郭子旭说。 “这个我清楚,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我听说,他的学历最高,待遇不咋地。这个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姚凤鸣说。 “你最好打听一下,一般他下班后直接去宿舍,晚餐都是自己解决,有一次,我问了刘小姐,这一点,刘小姐没有隐瞒,也不用编造,我只是随便问问,也没什么同意,很自然的交谈,刘小姐也没什么警惕,那个时候,季柯南还没有获奖,也不算出名,刘小姐她们也不会重视,不会引起注意。那个时候,我就留意到了这个小伙子,他经常早来晚归,每天都有电话找他,看样子比刘小姐还忙。这样的原始的积累,就是要让机构的事做不完,某些人却闲得无聊。”郭子旭说。 “这个要进一步核实,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需要接触才行,表面上看不出来。和柯南谈一谈,说不定就有了主意。刚好今天是个机会。趁热打铁。如果过了这阵子,恐怕他都记不得我了。”姚凤鸣说。 “对,趁热打铁,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要抓紧,赶快去,费用我来承担,放心吧!”郭子旭说。 “不,反正我也要喝茶的,我看柯南还是比较传统,不知道他喝不喝咖啡,茶,一般都不会拒绝。”姚凤鸣说。 “看情况吧,我有时候去刘小姐办公室,看到那小子还喝咖啡呢,估计不拒绝,可以尝试,在茶歇的时候,他也喝咖啡条,看样子,茶和咖啡他都爱喝,没见过他喝白开水的。”郭子旭说,看样子,已经彻底了解了柯南。 他在暗中观察,说不定这一等奖第一名也是他安排的,这是一个秘密,也是神秘的安排。 得到郭子旭的指令,姚凤鸣就去安排,她直接去办公室找刘小姐。 她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尹贤仁。 齐思娜逛街去了,她看到培训结束,也没晚餐的安排,就自己去自由活动,逛街吃饭,自己决定接下来的时间,然后再回宿舍刷手机去傻笑,不过,她对培训已经麻木到极点,总是参加各类培训,真的都没用。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不知道对什么感兴趣,好像都感兴趣,好像都没兴趣,想来想去,还是刷手机最有意思。其他的,都没兴趣,打不起精神来,好像吸烟上瘾,喝酒成瘾,甚至谈恋爱也上瘾,就是不结婚,或者是点赞成习惯,好评也习惯,就是不见有差评或者去踩一踩,她好像无为,又好像无畏,总之,最多的还是无聊。 她不在,尹贤仁开的门,不认识,问:“请问你找谁?” “我找了柯南先生,请问他在吗?”姚凤鸣问。 “他刚去厕所了,请稍等。您请进,坐,来,这里可以坐,请问喝水吗?” “好的,不客气,刚喝水了,不用了。我等等。”姚凤鸣说。 尹贤仁立马给柯南联系,柯南看到信息,吃了一惊,猜测就是姚凤鸣,不过不敢确定。他想,躲还是不躲,躲不了多长时间,天天在一栋楼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想见就跑不了。不想见,不可能。不想见,偏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想见的却见不着。 柯南决定勇敢面对,不管是啥事,都要充满勇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硬着头皮上,苍天不会欺负人。柯南从厕所出来,直接去办公室,还没到下班时间,万一刘小姐突然来了,就说不清楚。 “哎呀,什么风把秘书长吹来了?”柯南进门就问,简直是惊呼,其实,尹贤仁已经提前告诉了柯南,柯南知道是谁来了。 “恭喜你!季先生,我是秘书长,你一眼就看出来,也记得,你的奖是头儿发的,二等奖是郭校长颁发的,三等奖就是我颁发的。” “对对对,记得。你的文章写得好,要说奖品,我们都不如你,你可以获得特等奖,我只是小角色。”柯南说。 “能借一步说话吗?” “可以。” “附近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谈谈怎么样?”秘书长说。 “没问题。”柯南点头说道。 尹贤仁低着头,眼睛看着键盘,在打字,非常谨慎,担心打错,看一眼屏幕再看一下键盘,手指头用的最多的还是食指,其他的,都很少用。不少指头都闲着,食指累的够呛,这个和病入膏肓的单位一样,能干的累个半死,不干活的闲得。 他显然装作在忙。 刘小姐在的时候,就忙公家的事,其实也没什么事,不在的时候,就修复剧本。要说写剧本,还没那个水平,要说修改,还需要修炼,只是修复,将破损的老本子还原,修复到通顺的地步,可以让剧本排练和表演。这些工作都是必不可少的。对乡村剧团的发展很有帮助。 秘书长只邀请了柯南。也是咖啡馆,尹贤仁对咖啡不是很感兴趣,觉得喝咖啡是洋人的习惯,是中国人就喝茶,不搞那一套。不过因为咖啡条比茶贵一些,在开会期间,他还是猛喝咖啡的,因为这个不吃亏。美其名曰是怕瞌睡,不是纯咖啡,驱除瞌睡虫的效果就一般,不知道是咖啡不驱虫还是驱虫,总之,他是喝了不少。平时没有咖啡喝,也舍不得买,就不是真的爱喝咖啡,而是喜欢欺骗。 柯南觉得心安理得。尹贤仁喝咖啡是假喝,喝的是便宜,如果让自己买,还是首选绿茶。其他的茶,他也喝不惯,如果有人免费送,来者不拒。这是礼尚往来,君子之交,不是淡如水,是礼在前头开路,接下来才顺理成章。 秘书长客气地和尹贤仁打了招呼,说要告辞。柯南对尹贤仁说:“如果刘小姐没来,你走的时候,请关好门窗,关闭所有电源,谢谢!” “一定,别客气。”尹贤仁说。 这个房间的钥匙,没有给尹贤仁,只是给了宿舍的钥匙,也可能给了,尹贤仁弄丢了。如果是别人弄丢了钥匙,柯南相信,尹贤仁一般十分谨慎,绝对不会弄丢钥匙,这个他有十分的把握。对这个认知,柯南是认真的,十有八九是刘小姐没打算给他,免得他的权力过大,肆意而为。 二人到了附近一家咖啡馆,这家带有本土特色的咖啡馆,里面竟然有茶,还有点心,类似于麦当劳或者肯德基,就像是麦当劳里有咖啡,肯德基店里也有一样,只是在那些店里没有茶,弄不清楚这里是茶馆还是咖啡馆。可能想留住茶客还有咖啡客,只要来,都是客,来了,就留住,想尽一切办法。 二人坐定,有服务员过来,拿来菜单,姚凤鸣让柯南点,柯南谦让,就让秘书长来点,秘书长不客气,清楚知道柯南是喜欢咖啡的。店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还有茶的清香,混杂的味道,能满足不同需要的顾客的要求,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还是咖啡好。 喝着觉得苦,别人闻着香,这样也是做贡献。 大落地玻璃外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看样子在寻找什么,也在失去什么。这些人大概都在忙着耗费生命。 没有谁会在意谁,和自己无关,无事早归。 “季先生,你的文章咋写这么好?!”姚凤鸣问,她接过咖啡,加了点糖,用汤匙轻轻搅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个功夫十分了得。 柯南喝咖啡从不加糖,也不加奶,就是纯的,如果加了咖啡伴侣,可能觉得丝滑,但没有了纯正的口感,只得作罢。 “秘书长过奖。我写的都没章法,写作,对我来说,随便写,不拘泥,不想让自己落入窠臼,就像写字,不想在格子里老老实实呆着,总想飞。”柯南说。 “呵呵,文如其人,怪不得季先生的文章如行云流水,非常顺畅,读起来让人感到畅快淋漓,非常舒服。敢情你在写作的时候,就是天马行空的状态,从不想别的,就是想写作,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没有一些顾虑。”姚凤鸣说。 “秘书长过奖,我还差得远,真正会写文章的还是秘书长,我只是不入流的小作者,完成作业就行,如果做到精致,还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柯南说。 “自然就好,你太谦虚,很有前途,该写什么就写什么,不用在意别人的评价,如果有可能就关闭评论区。你写的东西,有人叫好,有人就会批评,总有人不愿意看到你成功,你要知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如果你一直顾及别人的评论,你啥都干不了。”姚凤鸣说。 “我知道了,我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不会在意别人说啥,羊羔好吃,众口难调,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你表示满意。”柯南说。 “对,季先生有悟性,话不用说太透,都已经全部明白过来,真的很了不起。我的所有学生当中,都没有像季先生这样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姚凤鸣说。 “哦,我知道这是客气话,我很清楚我有多重,几斤几两,我很明白,谢谢秘书长的鼓励,如果需要帮助,就不要客气,但说无妨,我一定竭尽全力进行帮助,渡过难关,最后到达胜利的顶点。”柯南说。 “季先生,你在你们机构怎么样?做事做的开心吗?”姚凤鸣问。 “这个,这个,不说可以吗?” “可以。” 姚凤鸣秒懂。 她读过很多书,知道柯南心里的话,只要一开口就能懂。他是真的不愿意说。 不愿意说的意思,就是肯定有不开心的地方,如果开心,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也是愿意分享的,遇到好事,一般都愿意说出来,遇到坏事,都要藏着掖着,不会让外人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名声。 大概不少人都多少在捍卫着自己的名声。没有名声,就不是完整的人,起码人格不够健全,需要及时修补完善才行。 外面的人,基本上都带着愁容,看不出多么开心,咖啡馆里的人看起来也很忧郁,不知道真正的开心的人在哪里,好像所有人都失去了喜乐,除了婴儿或者儿童,大概还不知道艰难的人间,不少人正在挣扎,也有不少人正在沉睡。 “秘书长,我知道我的级别不够,但你不计较,愿意屈尊请我喝咖啡,谢谢,同时,也谢谢你关心我的工作。你也看到了,我在办公室里只是一块电脑桌的地方,比笔记本电脑大不了的多少,在空天室内挂机地位。”柯南说。 第716章 金蝉脱壳 “是的,难以想象,你屈居办公室的一个小角落,却能写出锦绣文章,真的不是一般人。如果你想改善生活,就发挥你的特长,不管谁给你的承诺,都是空头支票,都不能变现,不能维持你生计,只有靠写作,才有出路,如果不写作,也就浪费了你的才华。”姚凤鸣说。 “谢谢!我不会放弃写作。写作给我带来很多好处,例如平安,内心安宁。如果不写作,做别的,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最好的运动就是敲击键盘,最好的娱乐就是码字。也许我适合当官,只是适合做具体的事,有的人适合当官。我不是那种人。我不会做人,喜欢真理,喜欢说真话,不喜欢虚伪。领导不喜欢我,也不提拔我,不重用我,我就一直在倒数,也就是说工资在倒数。”柯南说。 “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有类似的经历,也许比你更严重。我们都知道,在成年人的词典里,没有容易这个词语,大概都是十分艰难的,不过,因为主人公不同,事情都差不多的,好好活着,可以看到很多。”姚凤鸣说。 柯南“呵呵”一笑。 “季先生,您笑什么?” “我笑我还没轻生的念头,就劝我好好活着,活着,不用劝,明白人都懂,不想活的人大概是懦夫,是蠢货,想自杀的,一般都是自私的,是冷酷的,没有考虑到生养他的父母的感受,没有考虑到关心他爱着他的人的感受,这是只管自己解脱实际是背负骂名的。”柯南说。 “没错,你说得对,我看到很多书,都有自杀的人,其实,自杀看起来很勇敢,实际是很懦弱,很胆小,害怕承担责任,就是想要逃跑,想要躲避,不敢面对考验的,这样的人太多,让这个世界充满了苦毒和埋怨之气,一些暴戾之气,一些浮躁之气,一些不安之气。”姚凤鸣说。 柯南听姚凤鸣说话感到很有意思,这是读书多了自然说话也不同,显得非常有章法,也许长期受到了训练,来自内心的修炼,或者来自外界的指导意见,都会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慰藉,或者得到抚慰,或者让自己如沐春风,感觉美好,读书多,肚子里的墨水多,自然谈吐就不一般。 “秘书长谈吐不俗,让我很佩服,您大概是博士吧?” “不,我是高中生。”姚凤鸣说。 柯南一听,大为惊讶,这是高中生?柯南表示严重质疑。 “真的,我是高中生,考大学没考上,才到了这个学校,毕业后就留校了。一直到现在。我对这所学校很有感情,这所学校不以高考分数为唯一的录取标准,还要看该学生的平时表现,综合考察,择优录取,不是以分数来评判一个人的价值。现在这个世界的风气很不好,就是拿有色眼镜来看人,这样就会看错人。我到了这个学校,认真学习,并愿意为学校提供服务,自然而然,就被学校留下,让当老师来维持生计。当然,平时我也没忘记读书。只有读好书,才能写好文章,更要多看看社会,不能闭门造车。”姚凤鸣说。 “说得对,秘书长,我谢谢你请我喝咖啡。我现在也不知道人生目标,在刘小姐和冯菲菲老师的机构里做事,觉得她们对我还不错,就是戒备心理很严重,生怕我出卖她们,实际上,我没要实权,对她们不构成威胁,我只是想好好地工作和生活,没有什么大的目标,也没什么追求,只是混工资而已。”柯南说。 听了柯南的话,姚凤鸣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直率!连混工资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个人想要怎样?难道还不够透明?他就是一个毫无设防的人!难道他不怕我和冯菲菲穿一条裤子?如果我和冯菲菲一伙,他不是死翘翘了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谦虚,实际很强大,即使脱离了这个机构,他照样活得风生水起,小日子照样会过得很滋润。 “你有才,就是离开这机构,照样会过得好,甚至会过得更好,这个机构也许限制了你的发展,干活不开心,因为你没有体会到公平,也许干的少的只要和领导关系好,就能拿高工资,领取好的福利待遇,如果和领导关系不太好,哪怕再能干,也是无法得到高工资,这个关系好坏直接影响工资水平的高低,收入的多寡,是很重要的。在这里只讲究关系,其他倒是次要的。”姚凤鸣说。 “谢谢秘书长的鼓励!我很高兴能认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开口,别不好意思。我对您说实话,实际是信任您,不担心您会告诉冯老师,她到底为人怎样,不必多言,心知肚明。我们只是按照自己的良心来办事,知道的,不说出来,才是智慧,不知道的,就不必说出来,也不是愚拙。”柯南说。 柯南说的话,让姚凤鸣很感动,觉得这个小子挺仗义,以后可以拉拢过来,成为自己的人。这个不是挖墙脚,这是资源合理配置,人才给冯菲菲,冯菲菲不珍惜,也不重视,好珍珠丢在猪圈里,实在太浪费,给的不珍惜,不想要,还不如给别人,至少可以摇摇尾巴,以示感激。 “季先生很聪明,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姚凤鸣说,面露沉思状,像是在大脑里很艰难地搜索。 “什么事?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解释,看我是不是真的聪明。” “前一段时间,我被派遣到清北大学,因公学习,学习的内容刚好就是写作方面的,只是我在学习期间,没有人帮郭校长写稿子。这个,您知道吧,季先生?” “嗯,这个我知道,秘书长就是要为领导写稿子。要不然,就没办法念稿子,没有稿子,领导就会没面子,万一说错话,那可不得了,马上短视频就会火爆全网,好人都盯着看笑话呢,要找毛病,就得长期坚持去做。这样才不会授人以笑柄。”柯南说。 “对,您果然聪明,我就是给领导写各种各样的稿子,例如工作报告总结啥的,但是上次去学习,就是没办法写,分身无术,郭校长急得不得了,眼看就要开大会,稿子没有着落,他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是坐在针毡之上,反正不得劲儿,只有和我联系,我当然不是孙悟空,无法分身,远在千里之外,没办法,郭校长眼看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找了别人。”姚凤鸣说。 “我知道了,就是说您不在,外出学习去了,要写稿子,学校没有合适的人,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看有没有办法。”柯南说。 “对,对,对,你猜对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姚凤鸣说。 “只有冯老师了。” “是的,没错,就是找她。” “她写不出来!”柯南说。 “对啊!你咋知道的?她真的写不出来。” “只有再找人代笔。然后就说是冯老师写的。”柯南说。 “千真万确!郭校长看到了冯老师交来的总结,就立马怀疑,因为冯老师的文风和用语习惯,郭校长是十分清楚的,毕竟他们是同一届的同学,谁的文章,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同窗这些年,还是了解彼此的。郭校长知道不是冯菲菲的作品,却自称是自己创作,哪怕是工作总结,也凝结着作者的劳动成果和智慧的结晶。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不用虚伪。可是冯老师就说是她写的,言辞凿凿,斩钉截铁,一口咬定就是她写的,这个就让郭校长怀疑了,后来,我看了这篇工作总结,我就怀疑是出自别人的手。但是,不知道是谁写的,就请了老编辑和资深记者,还是大学教授过来讲课,并让他来从学员的文章中找到作者,看看文章的文风,还有用语习惯,判断出作者是谁。经常从事文字工作的,对文字格外敏感,就是一种感觉,十分强烈地提醒郭校长,这个冯老师不老实,在骗人,所以让我来调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从何入手,如果我一开始就请季先生您来喝咖啡,您肯定要怀疑,因为我们毕竟都是不认识,也可能您见过我,我没见过您,或者见过也没说话,有些陌生。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见面,很自然,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清楚了。您还是您,我还是我。您不用承认,也不用否认,您和我,心里都很清楚了,对不对?” “秘书长,您说的有道理,没错,您考虑到我目前的处境,不是很好!我呢,端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的管,拿了人家的钱,就要为人家说话,为人家办事,在还没易主跳槽之前,还是要说清楚才好,免得留下遗憾。”柯南说。 “季先生您是重情义的人,这个我看的很清楚,要是交友,还是要交像您这样的朋友,值得信赖,信守承诺。”姚凤鸣说。 “我呢,也没什么特长,作文能写,但还是没受过系统的训练,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平台。也就是说,学校办的期刊,不管是文字的还是电子的,都值得拥有,然后可以帮助记录历史,或者先进或者感人的故事,记录下人物还有生活,总之,可以写的东西有很多,如果喜欢,可以一直写下去。”柯南说。 “季先生太谦虚,不过,谦虚的确能让人进步。骄傲也就离死不远。因为凡是骄傲的,就会膨胀,人一旦膨胀,就会找不到自己的本来的面目,会慢慢失去自己。季先生大概清楚,常在江湖飘,最终看透险恶,趋炎附势的太多,世态炎凉,人情如纸张张薄。”姚凤鸣说。 姚凤鸣说完,眼睛看了一会儿窗外,看到可怜的要饭的在地上爬着,有一块木板,安装了四个轴承,用手撑着木拖鞋,在人行道上艰难地向前挪动,在他面前,摆着一只碗,搪瓷的,掉了好几块,露出斑驳的铁锈,看起来,这只碗的历史比较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看着这个像是可怜人的人,姚凤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让柯南有些不寒而栗。 从他对冯菲菲的观察知道,冯菲菲最大的敌人就是姚凤鸣,两个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是突然有的,无法查明原因,总之就是两人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这个矛盾没人能解决,两个人真的争斗,还是要有一些实力的,没有实力,早就被淘汰出局。 柯南在她们中间,不能当炮灰,要做的就是尽量独立,不让被对手拉拢,也不要被对方利用,如果不把握好,就容易出大问题。柯南突然意识到他卷入了一场战斗当中。 “秘书长说得对。我还是喜欢和平,如果做事有利于大家团结,这个是值得去做,如果闹分裂,就不必去做了。这样做,只会让大家痛苦,我愿意去做光做盐,让别人都受益。光可以照亮黑暗,盐可以用来调味儿,是最好的,可以让更多的人得到永远的福分。人生短暂,来不及树敌和生气,就在走下坡路了,要说世间最无情的就是时间,最公平的也是时间,时间流逝,再也不回头,时间对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一样的多,有的人觉得少,不管多少,都是公平的,给所有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绝对没有特别照顾某某,给某某多一点时间。其实,给大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我们得到了时间,就要珍惜时间,善用时间。因为时间真的太短。”柯南说。 姚凤鸣点点头,她很清楚了,这个柯南是很了不起的人,考虑问题十分周到。 基本上,姚凤鸣已经达到了这次谈话的目的,她可以去交卷了。柯南还没意识到这个场面,就知道这一会的时间,就有不少的损失。姚凤鸣要做的事太多,所以要找帮手。到底找多少帮手,是她的事。当然,郭子旭校长一直在关注这件事。 第717章 雷厉风行 没想到第一次喝咖啡,就有这么多的内容,这个让姚凤鸣非常满意,当然,柯南也觉得过瘾,总算有人愿意听这样的故事。 姚凤鸣知道第一次见面,不要说的太多,给柯南一个空间,让他好好沉思并消化,这个世界很有意思,越是重视的,越不容易得到,越是轻视的,反而总在眼前晃荡,就像找东西,想要的东西总也找不到,不想要的,总在眼前,或者在手边,等不想找就要放弃的时候,它才出现。 柯南也知道姚凤鸣不是真心马上要用他,要考虑很多方面的因素,起码要先考虑怎样拿到工资,能够养家糊口,再想办法离开,在当下,一个道德崩坏的机构里,没有品格高尚的人,也没有完善的管理模式,就只有一走了之,还是可以找到清白的人。 好人不得好运,大概是和所行的路有关系,要想得到善果,还是要多做善事,多行善心。 姚凤鸣认定柯南和冯菲菲不是一伙的,因为她看人不会看走眼。从来没有失误过,没有看错,柯南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没有遇到机会,他是浅滩里的龙,只能委屈卧着,只等一声霹雳,大暴雨来了,他才能一跃而起,横空出世,直达九霄云外。 当然,被冯菲菲压制的滋味,都有体会,冯菲菲擅长金蝉脱壳,也是出了名的。有好事是她的,遇到风险,或者危险,就是别人的,承担责任,都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连齐思娜都在怀疑亲情到底靠谱还是不靠谱。 姚凤鸣不声不响结了账,柯南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的,当然,他在这方面比较麻木,不像其他人,都是抢着结账,为结账不惜粗鲁,动作之夸张,嗓门之大,令人惊愕,不是了解这里风土人情的,还真弄不懂是打架、吵架还是其他剧烈矛盾的爆发,总之,文明地结账,静静地离开,还是不少人喜欢的方式,这次甲方请客,下次乙方请客,不都是一样,何必在这一次要大打出手呢? 有些夸张,也的确让人惊讶,柯南担心的就是这个结账问题。好在姚凤鸣也喜欢安静,钱不是问题,郭子旭愿意出钱,姚凤鸣也出得起。她不清楚还有什么请客的事,这一次就没要票据,也就不打算报销。她这样做,不是要证明自己是土豪,而是觉得自己也消费了,享用了咖啡,如果拿去报销,恐怕领导有看法。她也有一定的权限,十万之下的报销项目还是能做主的。 出了咖啡馆,柯南向姚凤鸣道谢,姚笑了笑,就走了,按照绅士的做法,柯南目送姚凤鸣离开,在街角拐角,看不到了姚凤鸣,柯南才转身离开。 姚凤鸣走路很快,像是担心被人撞见似的。 柯南没有多想,直接回宿舍。 尹贤仁说:“老弟,你总算回来了。刚才冯老师还在问呢。” “咋说的?”柯南很惊讶,他立马问道。平时没事也不来问,今天有事就来问了,难道看到了什么不成? “我说有个老同学来找他,出去了。”尹贤仁说。 “很好!原来你出了办公室就到了宿舍。” “对,我刚刚到宿舍,冯老师就来了,还好我有钥匙,齐思娜还没回来。”尹贤仁说。 “这事有点奇怪!是不是有什么风声?”柯南问。 “谁知道呢?如果有,就来吧,这个机构需要一阵狂风骤雨,或者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让这些魑魅魍魉统统消失不见。”尹贤仁说。 “现在只是猜测,估计要查也是查她们,不是查我们,她说不定脚底抹油溜了,或者想找替罪羊,她来一个声东击西,或者采用其他三十六计中的什么计策,我们可能要提高警惕,进行防备,我们都吃过亏,上过当,不能害人,也不能被人害。懂得自保才行,来机构这些年,没学会,就没办法了。觉得累是正常,出了这个机构,几乎所有单位都是这个样子,不管说的多么好听,关键看做的怎么样。”柯南说。 “是的,老弟,我觉得我们都是一条战壕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大老爷们被几个女人耍,心里的确不美气,感到窝囊。你也看出来了,她们让我们相互撕咬,目的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她们好收渔翁之利。我们千万要清醒,要保持警惕,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能成为她们的工具,不作她们的鹰犬,不是她们都爪牙。”尹贤仁说。 “同室操戈,相煎何太急,的确如此,窝里斗,内伤严重,机构负责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我们以前都不明白这个道理,等大难来临了才幡然醒悟。要知道,这次整顿清查不是开玩笑的,我已经看出刘小姐白了不少头发,冯菲菲也才染了头发,她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你看着吧,接下来就要开始了,在这之前,她们还会做最后的挣扎,会有最后的疯狂。”柯南说。 “你怎么发现的?” “先是从港岛办公室的人事变动开始,这次人事调整,没有安排刘小姐任何位置,等于原地不动,不是等着清查是什么?等刘小姐这里被清查完毕了,这个机构也就结束了。当然,相关的责任人还是要处理的。”柯南说。 “你分析的没错。我也感觉到要出事,不过,领导不会透露一点。以前不知道,因为我们在基层,在山区,天高皇帝远的,这次到办公室集中,天天和领导接触,自然就风闻有这事。她们不说,不代表不透露一点,从她们的表现也就看出来,她们在防着我们,可是防不胜防,一些小动作或者细节就会出卖内心的真实世界,我们先装糊涂,如果挑明,我们就要被安排到基地去,在那里清理鸡粪,给大棚的蔬菜上肥料,或者绑豆角秧子、黄瓜秧子等等,基地里的菜地,有大量的活儿等着我们去干,只是干活儿,卖菜的钱却见都见不到,不信就试试。”尹贤仁说。 “你说得对。现在是家族公司,机构都变味了,连刘小姐都是不拿钱的打工妹,不仅不赚钱,还往里贴钱,真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这样的人世间少有,真是没人提醒,因为人人都怕冯菲菲,提醒刘小姐还不如不说,说了不起作用,反而会落不是,这样吃力不讨好的,里外不是人的,就不会去做,只有等到见到棺材的时候才会落泪。这个人不简单,专门杀亲宰熟,越是玩得好的,越是亲近的,越是要坑一坑,真是坑爹的鼻祖。反正我也不怕,在最基层了,没有什么官职,无官一身轻。何必为了当官让自己少活十年呢?”柯南说。 他们都很清楚,末后的日子快到了,越是高位的,越看得清楚。 这时候门响了,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齐思娜回来,她走路的特点是拖沓,就是不干脆,所以她很少穿高跟鞋,穿高跟鞋拖沓,听起来就悠长,像是在空谷里唱歌,回音绕梁。 她回来就开始大动作,放东西也是大动作,没有轻拿轻放的习惯,谁要是睡着了,准能被惊吓,心脏不好的,也容易犯病。难怪她父母都不愿意她回家,放在外面可以祸害别人,不会祸害自己家人。 她开始唱歌,柯南和尹贤仁都不敢说话。暂时看书。 坐了一会儿,柯南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就问尹贤仁:“晚上吃饭了吗?” “还没,那个时候还没饿,现在一提,还觉得有点饿了。”尹贤仁说。 “好吧,我们去楼下吃鱼面吧。”柯南提议道。 “不错。刚才你不是喝咖啡了吗?”尹贤仁说。 “是的,咖啡也不能当饭吃。我还是要吃点,晚上吃饭,就没劲儿干活。”柯南说。 “对,你还要忙。写作是很重要的工作,可以帮助不少的人。让不少的读者,不确定有多少,总之有不少,可以得到安慰,因为文字有这个功能,阅读可以治疗疾病,喜欢阅读,喜欢音乐的人,很少会生病,一般都很健康,倒是那些没有兴趣爱好的,或者对未来没有希望的,天天忧虑的,会生病,而且生的病都是很奇怪的。连最著名的医生都无法诊断出什么病,怎样治疗,这些都是不可知的,就是最著名的科学家也无法解释疾病是什么造成的,为什么有的人有病,有的人却健康。有的人长寿,也找不到的原因,至于说饮食啥的,也都不是得病的主要原因。疾病产生的原因不详细,就是治好的方法也不都是适用的,这些都需要很好地总结才行。我们这个年纪,要是发财,早就发财了,何必再等呢?再等,也是徒劳。不如躺平。”尹贤仁说。 “哦哦,肚子饿了,要吃点东西安慰安慰,走吧。”柯南说,他不想在此争辩,免得让齐思娜瞧不起,她的眼睛,盯着柯南和尹贤仁,是因为得到了授权,也得到了相应的条件。 柯南和尹贤仁现在是局外人,和齐思娜不能在一个空间同时出现,要不然,就会受到质疑和排挤。 下楼走一楼,出来没问题,一楼有锁,进去有问题。柯南没必要去,有时候回来早了,宿舍没人,就要等,楼下有花园,可以坐亭子里或者长椅上休息。一直等到有人回来才行。 一楼的沿街道的门面,是做各种各样生意的门店,大概和人们衣食住行有关。只要人需要的,都有,小吃店居多,大概还是以吃为主。 这里据说是富人区,令人不解的是,都是高层建筑,看来,真正的富人不在这里,富人会住低层建筑,因为房子高了,危险程度也高了。高层建筑的隐患太多,明显的就是物业费高,费用出了,却得不到等价的服务,反而会让人生气。 还有高楼之上的水塔,一般都露天,水里有不少鸟粪,还有其他不明物品,这些水,说不定就是饮用水,想想都可怕。没有好的卫生条件,得病也就不奇怪了。 富人不会住在这里,也许会把房子买在这里,不住,只是出租,租出去,就没这些卫生难题。都是承租人在承担,承租人会换,房主不会,房子就在那里,工作学习生活上街,到江城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很现实,方便快捷。 柯南看到住在这里的,房子不是自己的,没有所有权,只有使用权,就是使用一百年,房子还是别人的。 房子是谁的,这个是很多人关心的,住在这里是否快乐,没有人关心。大部分承租人,都在附近上班或者上学,大概几站路,太远了不划算,这个地方的房子不愁租不出去,因为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不愁生意。 柯南和尹贤仁到了二号门,从里面出来,隔了两三个店铺,就是鱼面馆,这家面馆经营时间有些长了,基本上从这个小区形成,有人搬进来住,就有了面馆,因为人离不开吃饭。要吃饭,就得有人做饭。现在的快餐店到处都是,竞争也激烈。有的是早晨起早准备,有的是晚上加班到深夜,有的是早晨准备,晚上继续加班,从不懈怠。 柯南心里产生一阵悲凉,不知道还能吃上几回鱼面了。老板照样和蔼可亲,对待所有顾客,就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精心,因为这是饮食父母,没有顾客,小店就开不下去。大多数饭店,都是靠顾客口碑相传让大家知道。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大概方圆十几里都可以覆盖。 鱼面是江城附近的人包括江城人都喜欢吃的早点,当然,这样的早餐也经过了变化,越来越好吃,甚至不用味精,也能保持味道,感到新鲜。 坐定后,柯南去服务台点了两大碗的鱼面。尹贤仁在占位置,今天人不多,环境比较宽松,没有以前排队,长长的队伍,然后等上半小时,才能拿到鱼面。等拿到鱼面,人就不饿了,差不多饿过了头,反而会没有什么感觉,麻木了,无所谓吃喝。 第718章 他们来了 今天的鱼面格外鲜,味道劲爽,汤料非常可口。 一人一碗,吃了底朝天,肚儿圆,这个比较吃大餐来,还是这个过瘾,柯南比较喜欢这种生活,吃大餐,就像去赴宴,赴的什么宴?有附条件吃饭的嫌疑。吃了人家的,就要为人家办事,替人家说话,如果没有,就是不对的,是心里不安的。 “老弟,你不知道,这个机构就是冯菲菲一手遮天。”尹贤仁说,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可能刚才吃面的时候一直在想着这句话,面吃完,话也就出来了。 “这个都知道,她这样做,和她的性格有关,她这样做,才能活得好,有地位,有权威,认为别人会尊重她。她和秘书长的矛盾,也是因为权力。要想得到权力,就要得到授权。如果没有,就会被人治理。按照冯菲菲的个性,她是不能被治理的。”柯南说。 “她们之间的事,无法解决,也不是我们操心的,我们要操心的,就是怎样应付机构衰落,也许要解散,我们将何去何从,如果严重的,可能有人要坐牢。这些都不得不考虑。”尹贤仁说。 “坐牢?” “对,坐牢。” “谁会坐牢?” “肯定犯罪的人。你看,谁掌握财权,谁就有可能坐牢。” “你是说冯菲菲?” “不是她是谁?她这些年膨胀的不像话了,为什么?因为太有钱,有钱,有名望,名气比郭校长他们都大,在荆楚省,甚至省外,都有名声,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啥都不怕,因为有钱,财大气粗。这个没说错。人是英雄钱是胆,没了钱,等于没了胆子,没了胆子,就不敢做事,就会畏首畏尾,做不出什么。”尹贤仁说。 “我们应该没问题,但是,也不排除一种可能,你我都有可能卷入其中。”柯南说。 “什么可能?” “就是我们俩或者其中一个成为替罪羊,要是抓了冯菲菲,她肯定要找我们俩去顶罪。”柯南说。 “这个说不定,她干好事从来不干,干坏事倒很积极,只要她愿意,就说不定把我投进监狱。”尹贤仁说。 “谁进监狱,这个要看造化,不一定是你,也不一定是我,我们都有可能,因为我们不能决定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求良心无愧就行。”柯南说。 “这么说,进监狱不一定是坏事,不是有好多名人都坐过牢吗?你也不必纠结这个。我们现在好比是砧板上的鱼和肉,任人宰割,没办法的事。过一天算一天,只因为坏人当道,好人生存艰难。”尹贤仁说。 “要是坐牢我也不怕。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证据,也不会随便定罪量刑的。”柯南说。 “对,没错,不白之冤是有,希望和我们都无关,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到时一定会报应。不是我们来伸张正义,自有伸张正义的。不需要去努力,到时就会实现,得到拯救。”尹贤仁说。 “那好,我们都会好的,不会有恶魔缠身,因为我们不是恶魔的门徒。我们有天使保护。万一出现今天讨论的情况,一定不会有问题。因为我们属于正义的一方。不义的自然会得到应得的下场。”柯南说。 他们吃完饭,聊了一会,在街上转了转,没啥意思,觉得人人都比较忙碌,没有时间去关心邻舍,只是忙自己的事,邻居很近,没有问候,就像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回到宿舍,对于公事闭口不谈,也不说负面的话,自然而然,旁边有监听者,会如实汇报他俩的动态,说过的话,都将成为证据。一不小心,就容易犯错,人的语言能力有限,不能表达清楚思想。 听不到动静,看来她戴了耳机在听,也不一定,猜想她可能摘了耳机在听隔壁的动静,窗外,传来楼下呼唤泰迪犬的声音,就像从山谷里传上来的声音。在高楼林立之间,说话有回音,要不是种植了繁茂的香樟树,可能回音更大,让人仿佛置身于阿凡达的美景中。 对面楼上,有几户没亮灯,剩余的都亮着灯,灯光明亮,看得到客厅里的电视画面,闪烁,变换着图片,让人也想去看看。想到自己的任务,柯南马上就放弃了念头,那些居家的男人和女人,本来为生活忙碌,有的下班回家是准时的,有的是不准时的。准时回家的一般都是模范丈夫,不出轨,也不花心,但是,对喜欢浪漫的女人来说,这样的男人做丈夫,太无趣。很没情趣,久而久之,就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没有丝毫的浪漫,感到人这一生,短暂又苦恼。 不准时回家的男人,也有意思,可能不怕老婆,可能有钱,可能在外有女人,有钱,就有女人,这个也不无道理,当然,有的男人长得招女人喜欢,有倒贴的也有,不过,数量不多,压力太大,例如,这样的男人靠脸吃饭,吃软饭的,任何一个说法,就让人受不了。 准时回家和不准时回家,遇到不讲理的妻子,都会挨批,遇到讲理的妻子,都会受表扬,会积极看问题的妻子,会让丈夫更优秀,只会负面看问题的妻子,会让丈夫更懦弱更无能。 在高楼林立的地方,家家都像一窝鸽子,有老有小,天黑了,都飞回来鸽笼,然后等天亮再飞出去,周而复始,不知疲倦,生儿育女,然后等老等死,走完各自的一生。 刮风下雨,鸽子照样会飞出去,只要飞出去,就有希望得到食物,在鸽笼里呆着,是很安全,可惜没吃的,就会饿死,飞出去,有风雨雷电,也有鹰隼猛禽,还有猎人的枪,地上的野狗、 狼或者狐狸等等,危险无处不在,可是还是要冒险,为了生存,不得不面对这些。 第二天一早,柯南和尹贤仁到了办公室,刘小姐早已到了,她端坐在她的位置上,说:“你们来了,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就是从港岛办公室派来了五名工作人员。他们要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大家可以整理一下手头上的事,现在集中精力做好迎接检查的工作。检查好了,大家都没事,如果不行,大家都要遭殃,这里的遭殃,就是说,机构也许就会暂停运作,先完成现在现有的工作或者项目,等候新的指示。我们谁都不能决定检查工作什么时候结束,这个要看工作组检查工作的效率如何。如果快,大家就会按时休假,如果慢,大家就要调整计划。重新调整工作重点,达到项目的目标。” 柯南和尹贤仁呆立一旁,不知道说啥好。 “你们也不必紧张,这次检查和以前的检查没啥区别,是例行公事,不过,人数有点多,超过以往任何时候,你们要经历这样的事。在港岛办公室,经常接受会计师事务所等审计部门过来检查账目,非常仔细认真,你们做好准备,就是在开会的时候,调查的时候,不要抱怨,不要说负面内容的话。要看到希望,不能给人萎靡不振的印象,要让大家都有兴趣,继续来做事。”刘小姐说。 柯南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尹贤仁反应慢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齐思娜慢悠悠晃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也没对刘小姐打招呼,刘小姐在忙自己的事,也没理她。 柯南心想,看来有什么矛盾没解决。也可能齐思娜认定了是刘小姐离不开她。 “刘小姐,发到上海的货,被客户退回了,说超过了约定的发货时间,客户拒收。”齐思娜说。 “那就作废吧,不用寄回来了。免得又要出运费,不划算。”刘小姐说。 “还有,广州的客户一直不结账,怎么办?”齐思娜问。 “就再催催,如果不结账,就不要再发货了。对方不讲诚信,也就没必要再做生意,没必要再合作。”刘小姐说。 “好的,我再发电邮给广州的客户。” “不必,电邮不一定会看,直接发微信吧,微信更快!”刘小姐说。 “是的。我这就办。” “哦,对了,可能过两天就有客人从港岛过来,我刚才已经和季柯南和尹贤仁交代了,做好准备,但是不要紧张,该干嘛就干嘛,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要呆多久,需要配合的,我们就积极配合,没什么事,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们就出去玩玩,开开心。”刘小姐说。 这个无异于是最大的安慰。 要知道,来机构这些年,出去玩的机会少之又少,总是在忙,没时间去玩,或者有时间不知道去玩啥,不管玩什么,都需要花钱。 齐思娜对玩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可以发朋友圈,晒一晒,得到不少的虚荣,有人点赞,有人羡慕,有人尊重,这就够了,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有恋爱经验,会自然比较心虚胆寒,和别人在一起仿佛少了一块肉,像是没有别人完美,感到非常自卑,不过,在虚拟的网络的世界里,可以得到成就感,这个满足带来的快乐是现实生活给不了的,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来麻醉自己,让自己过上完美的生活,成为完美的人,这就够了。 在这个情况下,还有心情玩,证明刘小姐的心真大,不是一般的大,她能容纳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当然,她对自己所做的,肯定还是比较放心的。只要她没做出格的事,就不会拿她怎么样,她的家在港岛,不至于为了一件小事,就让她留在江城,不让她回家吧! 现在有很多问题都要解决,压力很大,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路在何方,要说最有前途的还是为农民工服务,可是,现在的风向有点不对,柯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支持,刘小姐早就行动,没有支持,就是因为冯菲菲的阻挠,不是冯菲菲,肯定会开始加大力度,大力支持这个项目。 因为还没正式立项,原因是冯菲菲的极力阻挠,她要把有限的资金埋进土里,让土长出有机蔬菜来。她被骗了,所谓的有机蔬菜,都是假的,现在的菜,不用农药的几乎没有,没有农药,市场上就没有菜,如果不用农药,那这菜就不是本地的,基本可以肯定来自国外。本地的菜不用农药,就根本无法存活,没有化肥,就无法长大,也不好看,也不好吃,甚至还没吃,就被害虫吃完了。 要说骗人,这个就是最大的骗局。现在已经进退维谷,非常难走,拒收货物,拒绝结账,不是发生一位顾客身上的事,却折射出多少尴尬。 过了一会儿,冯菲菲进来了,齐思娜一见,马上站了起来,冯菲菲立马说:“不,不,不用起来,我马上就走,忙得很。” “刘小姐,他们要来了是吧?” “是的,这次来五个人。”刘小姐说。 “把杯子递过来,思娜!”冯菲菲吩咐道。 “好的!”齐思娜答应道,然后坐下,伸手拿过来靠着墙上站立着的杯子。 这个杯子是陶瓷的,看起来好看,实际装水不多,看样子,冯菲菲只是试试,看齐思娜听话不听话,事实上,齐思娜还是听话的。 “算了,不想喝了。事多,都凑到一起来了,给,齐思娜,把杯子放回原处。”冯菲菲说。 齐思娜听话照做,老老实实,不敢犟嘴,接过来杯子,放回原处。 “不要担心,会慢慢都解决好的,你不必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对付的。”刘小姐说。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不同往年,以前是开放的,啥事都没事,现在说有事马上就是事,都来不及准备,很快就来了。”冯菲菲说。 “那也别着急,天塌了有高个子的人顶着,我们没事。再说又是常规检查工作,没有啥,不必担心,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刘小姐继续安慰道。 “但愿如此!谁知道新领导是咋想的呢。不知道对方的口味,就难以对付,要了解对方,才好对症下药,现在看来,我们还需要花时间多打听打听对方的底细,以备不测。”冯菲菲说。 第719章 兵来将挡 冯菲菲对来检查工作的五人小组,一点都不紧张。她见识过这样的阵容,人越多,越容易起内讧,内讧会消弱战斗力。 柯南始终不说话,他心里盼望冯菲菲赶紧离开,她一来,空气都显得沉重,她一走,就云淡风轻,感到格外新鲜,就像窗子被天然氧吧包围,进来的都是新鲜的空气。 果然,柯南心里的盼望成了真,冯菲菲走了,刘小姐和齐思娜都松了一口气,这是大家都共同的感觉,就是觉得冯菲菲和别人格格不入,因为她的眼光独特,看到的和别人看到的不一样。 “刘小姐,这次没事,你也别担心。”齐思娜说,等冯菲菲一走,她就开始说,她好像是领导。 齐思娜带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冯菲菲身为学校的一把手,她就是机构的一把手,刘小姐只是提供财力支持的,因为刘小姐啥都不懂,对于内地的情况,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学会。刘小姐知道学过了,就要学以致用。 “哦哦,你真善良,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担心的。”刘小姐说。 柯南琢磨,齐思娜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领导。这个领导也太不自觉了。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当领导? 尹贤仁也不说话,撇了撇嘴,鼻子哼了哼,像是在解决鼻炎问题,实际上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窗户外面的太阳很大,晒的房间马上就开始热了。刘小姐提议打开空调,大家都没意见,齐思娜就拿出遥控器,对着空调,滴滴,空调没动静。都知道,这是老空调,启动需要时间。不等着吹冷风,就等着先将热风变成冷风。 小小的办公室,没有中央空调,太阳到了这个季节十分得意,这是它的天下,想怎么照就怎么照,想照多久就照多久,任何人或者事物都拿它没办法。 柯南想离开办公室,觉得和齐思娜一起办公,他心里憋屈,出去也没地方去,不会去超市蹭空调,只能满脸大汗,汗流浃背走路,到宿舍可以开空调,不过,在上班时间,到宿舍吹空调有点说不通。 五人调查小组,在第二天的上午赶到。 召集回来所有工作人员,包括正在做的项目,这些项目有的快结束,有的才刚刚开始。 快要结束的,就是柯南和尹贤仁负责的项目。结束的就是多哥和金莲负责的项目,和柯南负责的项目在一个县,他俩回来,就进了菜园子,金莲就是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不去就没地方去。农民工培训不会,网上购物销售不会,种菜也不咋会,只有搞田间管理,人家咋弄自己跟着学。 齐思娜也不会教她,金莲这个年纪学电脑,还需要付出很多。齐思娜本来的学名不叫齐思娜,因为大专考学,冒名顶替了别人,她的学名和现在的名字不一致,不相符合,也就是说,有个人姓名被她利用,她上的学也是有水分的,不是考上的,是冒名顶替的,被顶替的人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名字被冒用。被顶替的人,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发生的变化,以前品学兼优,结果却没走出大山一步。本来很有希望金榜题名,结果在孙山之后,觉得自己不行,人家读书就是不行。 齐思娜看到网上有人冒名顶替,过来几十年还是发现了,有一段时间特别紧张,害怕查出她,不过后来一想,那些人都是有好单位,有好收入,也有前途的,官方的,相当于金饭碗的,没有可能像她这样的。她转念一想,也不对,她现在做的就符合上述的条件。是好单位、好收入、好前途,现在看来,前途不一定好,五人小组来调查,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死,一种就是活。 她还是有些紧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五人小组查出结果,人员遣散,她就失业,然后再继续找工作。她的身份就有点玄乎。 这个危机她没有看到,也不必看到,刘小姐看到了,可是她不说,因为她知道说了也等于白说,齐思娜不听她的,需要钱的时候,才听一会儿,需要报销的时候,说话也轻柔,看起来有些体贴,看上去比较仁慈。实际内心不喜欢这样,憋着,时间长了,就憋不住了。 柯南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他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她的身份证,有两个,当时没在意,后来一看履历,就明白了,她上学的姓名和现在的名字不一样。上学的名字,是学名,现在的名字是真实姓名。 她上学毕业后,没有分配,在家等待分配,一直没有分配,按说她所学的专业很好,可惜的是没有用武之地,完全浪费。冒名顶替去上了学,钱是她父母拿的,取得了毕业证书,算是完成了任务。好在在学校考试啥的,都还不太难,可以抄袭,等于入学后,考试作弊,不用担心,只要动作不是太夸张,不会让人不愉快。 没有人举报,齐思娜就算安全,她最大的担心,是能不能利用这个冒名顶替的文凭找到合适的工作,如果找不到,文凭等于废纸。 如果含金量足够大,她可以得到一份好工作,这样有二三十年过得很好,不愁吃喝穿,而且过得不一般。等发现了也就来不及了。被冒名的,也许这些年十分痛苦,忍受煎熬。要是知道真相,就要提前维权,如果晚了就晚了。 港岛来的五人小组先去了甘肃,那里没问题。然后到荆楚省。 他们住在那里,没有通知刘小姐,看样子非常神秘。刘小姐还打算带他们去其他风景名胜区玩一玩,看一看,目的是让这些员工工作十几年,突然被遣散,心里突然不甘心。要是不留下遗憾,就去玩,玩一玩,开开心,说起来也算值得了,不枉白干一场。 刘小姐的想法就是,好聚好散,五人小组来,就是兴师问罪,搞不好就散伙,在散伙之前,还是要让大家去玩。经常在项目点,不知道项目点有哪些好玩的,没时间去,项目一开始,就开始忙,大大小小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简直没时间休息,有时间了还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很多条件都不具备。 游玩,严格意义上是不能带家属。纯粹是瞎玩。 同事之间,有一种关系说不清楚。就不用说。在五人小组来之前,去玩了一些地方,五人小组来了之后,也就没机会。等于要扎帐,以前的所有开销都解决完,剩下的就不再由冯菲菲来解决,而是听从安排。这个无异于剥夺了冯菲菲的权力。 特别是财权,一旦剥夺,就没有人愿意听她。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大概都是这样的道理。这只是开始。 果然,五人小组召集开会。所有人都参加。办公室坐不下,刘小姐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办,冯菲菲听说后,就建议去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是学校开会用的,平时不开放,里面有两台落地式的大空调。 这个大会议室相当于开常务会用,或者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的时候,开放该大会议室,使用有严格的规定。一般人不能用。 刘小姐知道这个规定,也就没打算用。再说,五人小组成员订的酒店不告诉刘小姐,这个肯定有原因。他们为了回避,知道刘小姐这些年已经被冯菲菲收买,冯菲菲和刘小姐基本是穿一条裤子。这个就非常可怕,如果告诉刘小姐他们下榻的酒店,等于告诉了冯菲菲,冯菲菲肯定会想一些办法。 办公桌上解决不了的,在酒桌上可以解决,他们都不喝酒,吃饭总不会不吃,要想办法,办法总会有,不去想,就没有。 五人小组不在意在哪里办公,港岛地方不大,习惯了在比较密集的环境下做事。这个一点都不奇怪。 冯菲菲为了显示她的实力,不管那么多,就让人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当然,刘小姐还是很担心的,不过,在冯菲菲决定好的事,就没必要纠缠了。刘小姐很清楚,在这样情况下,要是不去,冯菲菲肯定会生气,像是对她的能力表示怀疑,这个也是证明她有权力的一个机会,意思是告诉五人小组成员,不要小瞧人,在这里,我冯菲菲就是一手遮天的,不服不行。 这个并没让五人小组觉得她十分了不起,估计他们听说了什么。 五人小组没有立刻表明换到大办公室的态度,看来,都学会了隐藏情绪,不让别人知道真实的想法。他们都有这个本事,心里有数,表面上看很平静。像是教父的孩子,都受过专业的培训。 他们不买账,冯菲菲空欢喜,还指望得到表扬,结果却没办法。 五人小组的组长梁凤柳,不苟言笑,她是刘小姐的顶头上司。丝毫不能马虎。刘小姐对她不服,但是找不出理由。梁凤柳能到这个位置,谁也没想到,港岛火星基金会董事局开会,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为了安抚刘小姐,给她发了奖杯,然后另外聘请了长期在尼泊尔服务的梁凤柳,让她回到港岛,然后帮忙收拾荆楚省的烂摊子,显然,董事局已经意识到了江城的刘小姐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刘小姐需要这样的人来搭救。梁凤柳多方了解,先去了贵州。 据说贵州的项目做的最好,然后去了四川,最后去了甘肃。 荆楚省最后到的。经过比较,发现做的最好的还是贵州。甘肃次之,四川倒数第一。不过,这些不都是在当场作出。 梁凤柳现在得了尚方宝剑,享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刘小姐不得不小心,对于冯菲菲要会议室,她本来不愿意,看冯菲菲那样子,非要玩弄权术不可,就只有听之任之。 管会议室钥匙的是个小媳妇,看上去胆子很小,她说:“不是不给用,是校长说了,只有校长才有权开门。” “校长也听我的,你不开,就是公然违抗校长。”冯菲菲说。 小媳妇看看冯菲菲说:“校长打电话给我说才行。” “好,你等着,真是死脑筋,这一辈子都当办事员,别想升职。”冯菲菲恶狠狠地说。 冯菲菲立马拨通了郭子旭校长的电话。 “总干事,什么事啊?” “校长,没事不能找你啊!这次嘛,当然有事,港岛办公室的来人,人比较多,要开会,我们现在都办公室,空间太狭窄,需要帮忙协助解决。” “人多,办公室是小,可以搬到大会议室,只是管钥匙的比较呆板,不愿意。这不,要麻烦你了,告诉她一下,帮我解决一下难题。”冯菲菲说。 “这个是小问题,你可以去用,但是时间有限,大后天有领导来开会。”郭子旭说。 “这个没问题,开会也就一两天,没啥,是例会,这次是换了领导,来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了解一下工作内容。弄完了就走,两天是最多的,绝对不会超过,等用完了,就交还回去。”冯菲菲说,看样子这次五人小组的活动,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郭子旭说:“好的,我来安排。” “好的,谢谢校长,我知道校长一定会支持的。晚点请你喝酒!”冯菲菲说。 “这个倒不必要了。”郭子旭说。 郭子旭给小媳妇打电话,小媳妇不得不照办,冯菲菲拿了钥匙,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小媳妇十分尴尬,满脸通红。 等冯菲菲走了,校长打电话来给小媳妇说:“小芳啊,对不住了!你知道冯老师的脾气,不给她一个台阶下,她会把事情闹大,这次就先忍一忍。等她平息下来再说。到时候,还是按照老规矩办理,不会让你感到为难的。” “那就好,我说呢,如果人人都不按照规矩,像冯菲菲那样肆意而为,那会议室就没办法管理了。” “是的,小芳,你就辛苦一下,这两天注意看看他们,有的地方不太熟悉,可以帮忙指点,免得弄坏了,以后要是更换,也很麻烦。”郭子旭说。 郭子旭交代完了,小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720章 开始审查 郭子旭打发了冯菲菲,心想,如果她闹到头儿那里,才叫悲催呢!头头儿当然会头疼,然后会找替罪羊,都是头疼治头脚疼治脚,哪里不舒服就治疗哪里。 郭子旭觉得冯菲菲这是在小人物身上耀武扬威,这是一笔,不能饶恕,为了取得头头儿的支持,他还有必要将这个情况告诉头儿。 再说冯菲菲拿到了钥匙,非常得意,刘小姐却非常痛苦。 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宽大的椭圆形的办公桌,中间摆着大花篮,像是塑料花,做得逼真,猛一看,就像是真花。 然后是椅子。椅子围绕椭圆形办公桌摆放,考虑到与会人数,可能超过圆桌周围椅子的数量,在两边墙边,摆放着的也是椅子。圆拱形相对的两边墙上,一边是白色的墙壁,尽可能方便投影仪的使用,另一边墙上是大的液晶电话,方便开会讲解材料或者可以连线,开一些电话会议。 布局比较科学,比较合理。这个地方就等于是学校最高机关办事所在地,如果集中办公,这个是首选,但平时就是锁着,重要时期的重要人物来,才会开放,像是白虎节堂,军机要地。 小芳就是守门人,但不是门神,看起来和蔼可亲,冯菲菲横竖看不起她,总觉得连这个小人物也敢要挟她,岂有此理!难道也想雁过拔毛,殊不知,梁凤柳这是要来清算的。只不过需要证据,希望从内部攻破,就是从冯菲菲手下找一些人来指责冯菲菲。 冯菲菲当然不怕,她照样我行我素。 人们到齐了。梁凤柳说:“今天来,就是评估一下项目,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大家不要紧张,可以畅所欲言,不要害怕,一定实事求是,为了机构的健康发展,能做更多的项目,需要大家努力,来完成这个项目。希望向捐款人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对于这个开场白,柯南感到有一种杀气扑面而来。像是无影飞刀,感到四周杀机四伏。 柯南发现,冯菲菲和晓峰都在玩手机,人人手里持有最先进的才出的一款手机,聚精会神,对手机一丝不苟,非常仔细,像是在拿着珍珠一样,生怕丢失了。 梁凤柳看到,装作没看到,继续说:“大家辛苦了,在内地做项目真的不容易。特别是现在,人们的思想不像过去,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都鼓鼓腰包,有的慢慢鼓起来,要想推动他们去做项目,十有八九会碰壁。因为有钱人不需要外来的推介的项目,他们有自己的门路。没钱的,也许会更没钱,他们想的就是钱,没想到未来。有钱给点钱,不能满足他们,也无法靠自己的能力走出贫困。我们的任务就是帮他们找到自己身上的潜能,要靠自己,不能靠别人的接济。这个就是做思想工作,我们一切工作的目标就是思想工作,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还是没人响应。 气氛有点尴尬。随行的人,一个眼镜男说:“梁主任说得对,我们来,不是直达荆楚,还到甘肃。这些地方的项目,都要进行总结和评估。做项目有成功,有失败,成功了不骄傲,失败了不气馁,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努力,总会成功。” 他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梁主任最关心的就是荆楚的项目,今天到荆楚来,在江城项目办,她希望诸位放开来谈,不要怕,如果不方便,可以给大家准备大白纸,在大白纸上写下项目的成败之处,也就是说,成功的地方,失败的地方,分别是什么,成功的原因,和失败的原因,都可以说清楚的。” 眼镜男说的,比较安慰人。柯南注意到,眼镜男的眼镜是黑框的,方的,看起来厚重,给人厚重深沉的感觉,让人不至于害怕,或者产生怀疑,这是梁凤柳团队的得力干将。柯南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想起来了,他就是港岛办公室的,像是副职,一直都是。这次梁凤柳来,他陪同。梁凤柳组成的新的内阁,其中就有他这个得力干将,梁凤柳直接对火星基金会的执行总监负责。 柯南心里没数。 身份特殊,不是港岛人,别想去港岛,内地做事,也要有好的英语水平,才有机会到更好的机构,如果条件不具备,只有在矮檐下,就要低头低调做人,要不然,会吃亏的。 “我觉得这个配合是必须的,我们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现在的刁民太多。我们应付不过来,大环境影响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冯菲菲说。 “首先,你说的这个‘刁民’就不对。其次,大环境不只是影响我们机构,也影响其他机构,别人都能发展壮大,我们为什么不能?第三,人是要办法的,只要肯动脑筋,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梁凤柳说。 “这个我不承认,的确是刁民难缠,做项目遇到刁民,宁愿不做。失败了也无所谓。”冯菲菲说。 “冯老师,我尊重您!可是,您说的刁民真的是十恶不赦无可救药了吗?我们大概都是从刁民过来的,因为刁民不相信会得到好处,产生怀疑,徘徊,观望,这些都是正常的。为什么要给他们戴上一顶刁民的帽子呢?” “我知道,人生而平等,可是,有的人不自重,一直都在伸手要,不知道廉耻。我们做项目,遇到这样的人,哪怕得罪整个村的人,得罪所有的人,也不要开始做。这样做,只是死路一条。”冯菲菲说。 “冯老师,那我请教您,您以前做的项目,哪一个村不是凭着关系才去做的呢?请你描述一下现在在哪里做项目的原则是什么?”梁凤柳说。 “这个,这个,这个,反正,做项目离不开关系,如果不和当地搞好关系,就无法开展工作。”冯菲菲歪着头说,像是不服气,又像是不值得争辩。 “我看了一下这些年所有的工作人员的工作报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所有的项目都和冯老师的上司有关系。在荆楚西的项目更加明显。谁是总公司头头,就去谁的家乡村做项目。最后一个在荆楚西的项目,松村和鹤村更加明显。鹤村是前任总经理的家乡村,松村是总公司的驻点挂职锻炼的地方,算是总公司的常年扶持的村子,项目就去了那里,到底需要不需要,看不出来,从工作报告来看,在松村的项目十分被动,村里根本不需要,因为前面有很多次项目都失败了,村里不抱希望。那个时候,就该撤走。但是没有,还是硬着头皮硬撑着在做,直到结束。还有,现在的总经理上来了,她的家乡村也需要项目了,你又把项目转移到新的总经理的家乡。好像冯老师做项目,只是给总经理做的,难怪说刁民刁民的,原来冯老师的心目中没有老百姓,只有当官的。难怪要说刁民呢!从来没说过刁官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梁凤柳说。 “你不懂内地的情况,这个必须这样操作,要不然,就无法开展项目。”冯菲菲说。 “我是不懂项目,我走了不少国家和地区,包括越南,都有我们的项目,都是一样的,看操作项目的人的心。这个和环境关系不是很紧密,我们的项目原则适合很多国家和地区。”梁凤柳说。 “这个不适合内地,内地情况特殊,凡事都要靠关系,每年我们都要花费不少公关费用,不花钱办不了事,哪怕是好事,也是不好办的。”冯菲菲说。 “这个我不信。据说你让工作人员按照项目原则操作,却被底下的项目村的人钻空子,工作人员坚持按照项目原则操作,结果却被扣工资,有没有这回事?”梁凤柳问。 冯菲菲看了看柯南,柯南正在低头记笔记,眼角一扫,觉察到冯菲菲在看他,他也装不知道,扎着头在笔记本上乱画,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关于员工工资的事,我们每年都会评估,不是因为偶尔一次项目没做好,就会扣工资的,这个刘小姐可以作证。关于工资,我们要求每年评估后,都会给员工发一封电邮,然后交代不要给别人看,每年都评估都严格按照办公室给的标准来问,这些标准是我和刘小姐想出来的,适合本地需要的,行之有效的评估标准,每年都有一些调整,有自我评估,有同事之间相互评估,最后是领导评估,根据三项评估的综合分来确定今年的分数。”冯菲菲说。 “那么说,评估的基础还是以前的工资标准了?” “对。” “如果以前弄错了,会不会平反?会不会恢复到正常的工资水平?”梁凤柳问。 “不是。”冯菲菲说。 “如果是你,一次坚持按照项目原则办事,结果被冤枉扣了工资,以后你表现得再好,评估分数再高,是不是永远都没机会将工资水平赶上来?”梁凤柳问。 “是的,谁让他犯错了呢?”冯菲菲问。 “我问的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很不服气。凭什么这样对我?这不公平。”冯菲菲说。 “没错,你说得对!现在你就是那样的人,没有给这名员工机会,不给他平反,让他永远背负这个恶名,然后工资永远无法赶上来,这个会打消这名员工的积极性,也会影响其他人的想法。就是说,坚持原则的,被处罚了,永远翻不了身,所谓圆滑的,只懂得搞关系的,反而得势,工资从来不减少,做不好也没关系,只要维持好和领导的关系就可以了。是不是这个道理?”梁凤柳问。 “是的。你说的是。”冯菲菲说。 “不管如何,先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自己做到坚持项目原则了吗?如果自己没坚持,就不要要求底下的员工坚持了。你都做不到,怎么让别人做呢?你都犯错了,还指望员工不犯错误?你犯了错误知道悔改,改过自新了,那么,员工也是这样,这样大家都会很开心。不能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看不清楚别人的本色。不能一棒子打死,要给别人机会。如果发现处罚错了,就要勇敢改正,要改正,需要充满勇气,这个需要勇气。”梁凤柳说。 “是的,有时候我就缺乏勇气。看样子,勇气真的很重要。明明知道以前的处罚弄错,就是不愿意低头认错,其实认错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需要这样的谦虚的态度。我也承认我欠缺这个。”冯菲菲说。 “你意识到专门靠原则能做多少事,最重要的是坚持原则的受处罚,不坚持的反而加工资奖金或者其他好处,你难道觉得这样做十分公平吗?”梁凤柳说。 “不公平,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现在机构发展存在了问题。头几年,做慈善,闭着眼睛做都能成功,因为有传统的经验,有项目原则,加上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可以说,到处都受欢迎。现在不同了,现在做慈善举步维艰,并非资金不足,而是人心不足。如果我们不好好反省,离撤离项目的时候不远了。大家都辛苦一场不容易,好聚好散。”梁凤柳说。 听了这话,大家心里如刀扎一般刺痛,这个就是在发警告,这次来评估就是要看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在荆楚做项目。 冯菲菲看来也成为他们讨厌的人了,刘小姐不敢说话,在这个方面,刘小姐看得清楚,梁凤柳做项目很厉害,已经看出来荆楚省项目的很多弊端,只是在忍着,没发表出来,对冯菲菲的态度,梁凤柳已经很烦了,如果刘小姐这个时候说话,实际是在帮助冯菲菲。冯菲菲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尽量不提刘小姐。说实话,刘小姐一直支持,不离不弃。在关键时刻,看出卖刘小姐的确不是人做的事,所以还是要忍耐忍耐。如果的确有必要,也需要搬出刘小姐挡一挡射来的箭。 第721章 继续清算 到了这个时候,冯菲菲觉得自己的决策是对的。她认为不能对员工太好,当然,表面上好,做做表面工作是可以的。不是真的好,如果真的对员工太好,员工不会感恩,反而还要更好,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意思。 桌子中央的花篮不知道被谁取走了。梁凤柳请大家分组,每个项目一个组,柯南和尹贤仁分在一个组,春燕和安德烈一个组,多哥、齐思娜、金莲、晓峰一个组,其余的就是刘小姐和冯菲菲,各个小组将最近的项目的总结回顾和新项目的介绍,都写在大白纸上,等一会分享。有的在桌子上写,有的在地上写,用马克笔写在大白纸上,是传统的做法。 椭圆形桌子中央的花篮会影响白纸的铺开,就取走了。两台空调同时工作,会议室里显得比较凉爽,是立柜式的空调,吹出强劲的冷气。 刘小姐让柯南到办公室拿来咖啡条,还有热水器,会议室里的热水器不够用,喝了咖啡,可以提神,不致于睡着。参加这样的活动,对柯南来说,是很常见的。梁凤柳也是做这个工作的老手,从她安排大家做的事就可以明显感觉到。 五人小组成员到各个地方巡视,看看各个小组所做的报告或者说总结。 各个小组都是擅长写报告的。内容不完全是假的,一半真一半假,梁凤柳不说话,只是微笑,她非常精明,一眼就能看出谁是真刀真枪,谁是花拳绣腿。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关键是她在英文方面超过了刘小姐,作报告啥的都是小菜一碟,如果柯南的英文很棒,说不定也会离开这个机构到更广阔的天地遨游。 完成了报告,一个小组选一个代表来介绍,然后由另外一个补充,如果有问题,可以当场提出,当场解释。 说实话,信心满满的还是春燕和安德烈,正如梁凤柳分析的,他们在荆楚西北做的项目,是为了迎合现任的总公司总经理的需要,她是那里的人,自然要照顾自己的家乡。实际上冯菲菲的做项目的原则就是紧紧围绕着公司领导特别是一把手的需要,投其所好,哪怕项目款不多,对领导来说,也是一份荣誉,说起来家乡出了一个总经理,想着回报家乡父老乡亲,项目款多少都无所谓,是一个意思,但是意义却非同寻常。 梁凤柳所说的,正好就是柯南和春燕分别做的两个项目,柯南做的是老总经理的家乡村,春燕做的是新的总经理的家乡村。附近村的人都羡慕村里出了一个能人,如果不是能人的关系,荆楚西部群山连绵不绝,大山延展千里,怎么可能选择那么一个点开始做项目呢?不是关系,不可能做的那么精准。 柯南写的报告,让梁凤柳看呆了,写的非常真实,又生动具体,数据可靠,这是完美的报告,哪怕只是一个练习,也足以震慑五人小组所有成员,这个在冯菲菲看来已经习惯,看多了柯南写的报告,也就不足为奇,倒让五人小组成员感到震惊。其他的人倒无所谓。 春燕的报告也可以,梁凤柳点点头,只要她点头,就算过关。春燕很满意。她已经退休,现在属于返聘回来,要把这个项目做完。看样子,五人小组来,也就是她要真正全身而退的时候。因为荆楚西北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开头的工作已经做完,只是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这个交给安德烈做就行。安德烈没有头脑,只是按部就班,绝对执行计划,不懂变通,所以他做的项目都是很死的,刘小姐没有人可以用了。工资少,外面没有人才过来,这里的人都还想离开。 就这样,安德烈执行计划还行,工资又不高,接着让他做工作更好。 梁凤柳对这份报告没表态,看得出,她还是满意的。只要春燕如实写,安德烈也会,因为安德烈不懂变通,春燕怎么说,他就怎么写。春燕清楚自己已经退休,开始领取退休金了,返聘后,基金会还会给她发工资,水平和退休前差不多,她也知足了。 春燕所说都是事实,因为她憋了很久,利用五人小组来评估项目,她可以借题发挥,反正她退休了,返聘不返聘无所谓。她也不怕得罪冯菲菲了,冯菲菲十分后悔返聘春燕,不是刘小姐使劲儿返聘,春燕就出国旅游去了。她喜欢玩,在退休之前都办好了护照,只等退休后,出国去看看,去玩玩。她在家呆着没意思,喜欢到处跑。 另外,她还知道离开了她,荆楚西北的项目就要黄,这是刘小姐竭力返聘她回来的意义所在。刘小姐最清楚的就是这个,安德烈单独做不了项目,这是一定的。但是,他有一个可贵的品质,就是听话,其他稍微有点思想的,都不会一直听话。因为刘小姐有时候也会错的离谱。 现在春燕啥都不怕,就是要说。冯菲菲脸上很挂不住,不过,久经考验的她也不怕啥。 这次写报告,春燕写的一针见血,也不藏着掖着,她想最后一次表明态度,最后一次去江城最大的商场买一条金项链,然后告老还乡。 也算是衣锦还乡,她是金链子还乡,金子比穿锦绣衣裳更贵重。 大家都已经完成了作业,这个相当于一次课堂练习,这次练习,对春燕来说,可能是最后一次。她说的话比较犀利。 “你是春燕?”梁凤柳问。 “是的。” “请开始你的报告!” “我是负责荆楚西北项目的,还有一名同事,和我在一起,他是安德烈。我不是吹牛,我比他聪明,荆楚西北饮水项目和其他项目,如果没有我,他是开展不了的,到现在还没动工。我退休了,现在是返聘,无所谓,说话不怕得罪人,该说的还是要说,我就是这样的性格。现在这个机构已经病入膏肓。有才有德的不用,偏用那些无才无德无能之辈,要想让机构好,必须要有严格的制度,好的规章,可以让最笨的人来当领导,所有的事都依照规矩行,就不会有问题。如果罔顾规矩,就肯定乱套,啥都搞不好。”春燕开篇就开始说大道理。 这个和她当过老师有关。老师一般都擅长发表演讲,面对所有的人,都好像面对一个人,面对所有成年人,同辈或者长辈,就好像面对的全是学生。这样高高在上教训人的样子,就是她的职业病。每次她的点子很好,但是没被采纳,就是因为她的态度,让机构负责人反感,本来对项目没问题,不反感,就是因为她的咄咄逼人,让她的点子搁浅,过了一会儿,金莲或者安德烈说出春燕提出的方案,马上就获得通过了,准许上这个项目。 这个让春燕非常生气。觉得领导简直不是人!可是当面没说出来,后来检讨自己,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可是还是改不了,她对那些受援助的人好像存在亏欠,不管是怎么进来的,看到那些可怜人,她还是有恻隐之心,觉得还是要做好项目,尽量让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得到帮助,并且是有效的帮助。 她就觉得领导用那些笨蛋,本来就是好管理。用一些聪明人,就是让领导也聪明一回。到底是到了笨蛋窝里,还是自己变成笨蛋,她越来越糊涂,好在她退休了,有的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可以找到答案。 大家都默不作声,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她继续谈。 “大家都知道,柯南有文化,是大学生,多才多艺,但是他在我们机构工资倒数,我不知道她具体多少,总之,比那些低学历甚至没学历的工资还少,这个正常吗?这是极不正常的,稍微正常的单位,绝对不会漠视人才,肯定会花大价钱引进,或者想方设法去挖墙脚,要吸纳人才。只要有了人才,只有有钱,就能找到好的项目,有了好项目,没有人才,也是白搭。我欣赏柯南,他谦虚谨慎,又有头脑,有勇气,不怕困难,是难得的人才,但是,在我们这个机构,算是瞎了,不是说领导瞎了,是领导故意装瞎,看不见,不用他,就像不用我的主意,后来又用,就是不承认是我提出的主意一样。我不怕领导报复,反正我退休了。只是还在职的人苦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是为柯南打抱不平的,这些年一直是在基层,任劳任怨,拿的工资倒数,操的心不少。我本来应该愧疚,对宋三皮,他是好人,当时要当副主任,被领导一票否决,我不会是哪个领导,领导也在场,自己心里有数。结果,宋三皮灰心失望,黯然辞职,其实我是想让他当副主任的,他有这个能力,当了副主任,对外联系更方便,更能扩大我们的业务,影响也就更大。结果领导让我出面来拉他下马,本来是可以快马加鞭的,结果让他步行,从那以后,他就彻底没了兴趣,对这个机构失望了,他是人才,就不怕没地方收留,当然,这里只是举例子,两个人,一个辞职了,一个还在职,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机构,缺乏活力,原因就在不肯不拘一格降人材,而是生怕人才抢了头功,或者担心人才影响自己的管理地位,我就不说是哪个领导了。还是那句话,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我是退休的人了,无所谓,受不了处罚,我只有炒单位鱿鱼,单位炒不了我的鱿鱼。这些话,我憋了很久了,一直没机会说,今天就说个痛快。这份报告,是最真实的一份,以前写的都有水分,为什么?因为不合格。为什么不合格?因为不符合领导的意思,因为是真实的,就过不了关,领导就是没说明白为什么不行,就是让拿回去改,等改成假的了,领导才给通过。” 说到这里,会场里一阵骚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儿,大概都用开水冲了咖啡条,为了不瞌睡,本来是驱赶瞌睡的,还没喝,就没了瞌睡,瞌睡虫早就被春燕的慷慨陈词给吓跑了。真的没想到,春燕如此勇敢!她都不想想,中午还能吃到免费的午餐吗? 冯菲菲脸都气白了,她强忍着怒气,手在手机上左右不定,手指头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在看手机,还是手机在看她,晓峰吓一跳,从来没见过他妈会这样,即使他爸抛弃他妈,他妈也没这么生气。晓峰伸出手,在他妈背上拍了拍,担心他妈气死过去。 “梁主任,我还可以说吧?”春燕问,她看了看冯菲菲,冯菲菲不看她,只看手机,假装在记录,实际手指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当然可以。你的报告还没做完。请继续!”梁凤柳说。 “我感谢给我说话的机会。以前总是伪装,说着伪善的话,假冒伪善的人,我心里有一个律在起作用,在折磨我,让我必须说真话,说实话,如果不说出来,我心里很难受。我喜欢正义,喜欢真理,喜欢真的东西,不喜欢假的,为什么要弄虚作假,如果不弄虚作假,就过不了关,为了保住工资,保住饭碗,为了让年终评估好,就不得不按照领导的意思去做,实际上有很多假的东西,不想弄假的都不行,大家都弄假的,都顺利交了报告,我还没有,我就着急,人家都顺利下乡,因为我报告没通过,就要不断修改,直到领导满意为止,每次写报告,就像是在编故事,要按照领导的意思去编辑,如果不按照领导的意思去编,就要返工,不断返工,直到自己都没脾气了,只好屈从,只有按照领导的意思做。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再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我实在难受。不过,大家都这样,见怪不怪,大家都集体作恶,我也不能太例外,格格不入,大家都受连累,没办法,只有委曲求全。你看看这些年的报告都是一个模式,都要符合领导的意思。”春燕说,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口水。 第722章 胡说八道 春燕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知道我今天已经得罪了领导,还有某些同事,索性豁出去了,了不起朝我身上扔鸡蛋和西红柿,这些东西都挺贵的,我也相信你们舍不得扔。不过,即便朝我身上扔东西,我也要说。” 刘小姐脸拉长了,也不说话,眼睛盯着报告,眼睛被眼镜腿挡着眼角,眼神被有效地拦截了,看不出是凶光还是吉光。她的身子有些前倾,腿和脚在轻微地颤抖,时不时地将脚放平,才停止了腿脚的颤抖。 “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真的,打草稿都打了十几年,一直没机会发表,今天总算是发表了,心里也痛快了,也许会伤害到某些人,这个不要紧,只要对我们机构有好处就行,我退休了,离开这个机构,当别人问起我这些年在干啥的时候,我可以说我在做好事,在一个很好的机构工作,并且拿出相关的证据来给人展示,帮我重拾信心,继续为大家服务。我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人生在世,有的人为了名,有的人为了利,有的人名利双收,有的名利都无,这个要看个人的成果。不是努力的成果,有的人不努力,也有钱,有的人努力拼搏大半生,还是家徒四壁,不是不努力,只是没运气,不是不努力,只是没那个命。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行囊,这是很正常的。在当下,很容易失去自我,失去真实的我,都变得虚伪,哪怕自己很难受,可是对环境无能为力,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奈何?” “春燕,你说的都有道理,要慢慢说,别着急!”冯菲菲说。 春燕一听,看了冯菲菲一眼,冯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知道她到底在说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放在以前,早被厉声叫停了,哪里还有机会继续发表?冯菲菲听到不顺耳的话,会立刻制止发言,不给说话的机会,等冯菲菲发完脾气,再开始,当然,要是说的话是她喜欢听的,也就不会叫停,会继续让说下去,她对谁有意见,就不会给谁机会。知道谁会说什么话,就不会让谁开口。 会议室的门开了,不知道是谁出去,到卫生间回来忘了关门,可能是错觉,出去后怕进不来,进来后还以为出去了,所以没有上锁,这样,外面的热浪从空隙处吹进来,冯菲菲刚好坐在离门最近的位置,她对晓峰做了个小动作,晓峰一看,明白过来,起身,到了门边,将门碰上。 梁凤柳看到这个,点点头,觉得晓峰很懂事,只是转念一想,可惜了,如果不在冯菲菲身边,说不定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说不定在各方面都很出色。只是在冯菲菲身边,就像在温室里长的植物,没有经历风雨,无法成长为一棵树,只是一株小草而已。 可惜了一棵好苗子,梁凤柳想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心里也有一些愧疚,因为她常年在外奔波,事业如日中天,做事干练,井然有序,让老板非常满意,很多机构都盼望她能加入,之所以到火星基金会,是因为离家比较近,还有,火星基金会的好几个董事都是港岛政界要人,有较大的影响力,机构不大,做的事不少,影响力还是排名靠前,最近几年开始下滑,并有加剧下滑的势头,没有谁能解决,需要一个力挽狂澜的人加入,火星基金会正在一筹莫展一将难求的时候,梁凤柳出现了,看到了招聘广告,就来面试,没想到从将近一千名应聘者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胜出者,这次只招聘一人,最后竞争到两人,二选一,梁凤柳凭借自己的能力,还有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故事,打动了负责招聘工作的董事,大家一致同意聘用梁凤柳成为火星基金会的掌门。当然,这个掌门,只是执行决议。当然,也包括直接向总干事负责报告工作,等于总干事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当然在刘小姐之上,所以,刘小姐必须绝对服从梁凤柳的安排,没有回旋的余地,不能商量。 春燕听冯菲菲突然这么说,她看了看冯菲菲一眼,善意地笑了笑,她很清楚,冯菲菲绝对不是真正地关心她,而是在提醒她,言下之意就是要小心,不要惹恼了我! “谢谢冯老师的提醒!我现在说话比以前慢多了,也许是我年纪大了吧!有些力不从心。我尽量慢点,免得跌倒。”春燕说。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阵笑声,算是消减一下会议室尴尬的气氛。刘小姐巴不得快点结束,送走五人小组,这里又是她和冯菲菲的天下,已经习惯了二人世界,多一个人都无法容忍,更何况突然来了五个人呢?这五个人,任何一个人,都比刘小姐厉害!刘小姐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面前,都是菜鸟,不堪一击。 刘小姐现在变得非常脆弱,她没想到走到这一步!柯南觉得她很可怜,属于交友不慎,看走了眼。本来看中的是姚凤鸣,结果却阴差阳错跟冯菲菲搭班子,这个真要命,要是跟着姚凤鸣,也就没今天这场景了,以前都可以顺利过关,这次可能没那么容易,这个梁凤柳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对荆楚大开杀戒? 无风不起浪,问题也许就在贵州项目负责人。 贵州项目,一直被刘小姐打压。也不是直接来自刘小姐,而是来自冯菲菲。冯菲菲的想法是内地所有项目点都要臣服于江城冯菲菲,但是,要以刘小姐为首,幕后是冯菲菲,这个都知道,只是不好说。因为刘小姐得势,在港岛办公室说一不二,很多来自港岛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到了内地都无法开展工作,即使可以开展,也要等到一两年后才略有起色,这个不能及时让港岛办公室得到捐款,这就麻烦了,没有捐款,没有事做,更加没有捐款,因为现在的爱心人士都很聪明,不能把钱投进河里,没有任何作用,他们要看到自己的钱投出去,要有水花,起码让自己的良心好受点,如果自己的钱没用到该用的地方,或者用不出去,那就会伤心,影响继续投钱的积极性。 贵州项目办和甘肃的都是一样的,所选任的负责人都是当地人,当然,也有从港岛办公室派去的人。被派去的,大概都没有内地工作经验,所以,港岛办公室主任就让刘小姐帮忙指导指导,刘小姐满口答应下来,也答应好好带一带。 但是,刘小姐内地工作经验也在学习和积累中,也没有什么经验,就让冯菲菲帮忙,冯菲菲当然熟悉内地的情况,没有推托,担当起这个重任来。 刘小姐本来想请冯菲菲当指导老师,结果,冯菲菲成了指挥员,对贵州和甘肃项目开始指手画脚起来,当然不是她直接发号施令,是由刘小姐来做,结果得罪了贵州和甘肃的工作人员。 这次梁凤柳去,他们也没说刘小姐冯菲菲什么好话,当然,主要是说刘小姐,不够坚持原则,拿着钱,胆小,听命于冯菲菲,啥事都听冯菲菲的摆布,自己没主见,还牵连其他的省的项目,幸亏都没听,如果听,就玩完,像四川的项目,因为太听话,结果很被动,没有贵州和甘肃的项目做得好。 带着这样的意见,让刘小姐从梁凤柳那里听出了话外音,用实际行动来表明梁凤柳对刘小姐多么的鄙视,她不把刘小姐扳倒制服,就不好继续在内地工作,因为刘小姐的手伸得太长,不是说她动机不纯,或者目标野心太大,而是说她已经被操控,她就是一个工具,被冯菲菲玩弄,这个是不能忍受的。 这次开会,让刘小姐尴尬的事,很多话,很多问题,很多安排,都没事先和刘小姐商量,这个很反常,在以前从未有过,这个现象说明,在港岛办公室那边,已经在排斥刘小姐了,在一些决策方面,不会再听刘小姐的意见,他们发现刘小姐已经偏离正道,和机构的宗旨相违背,没有执行机构的任务,而是一味地写一写花拳绣腿,或者说一些不起啥作用的闲言碎语,就是要排斥刘小姐,让她冷在一边,然后再做一些深入调查的工作。 梁凤柳示意春燕继续说下去,意思是说,外界的干涉,不影响继续表达意见。 “我们在荆楚西北的项目,就像不是我们的项目,完全没有按照项目的原则去做,而是给总经理脸上贴金,总经理也没想到会这么明显,她通过她们的人,表达了对我们基金会领导人的看法,就是一个跟风的人,谁在台上就捧谁。这个太明显,让人看不起。”春燕说。 冯菲菲脸上照样没什么变化,她已经习惯了,可能听到这话非常熟悉,见怪不怪。她清楚这场暴风骤雨般的讨伐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先从内部卷起滔天大浪。 春燕敢说,因为她已经退休,现在她自由自在,无人能管,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憋屈得太久,这个性格使她不得不大放厥词。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也足以让在场的被冯菲菲压迫的所有人开心,即便开心,也要愁眉紧锁,当自己不开心,面部肌肉可以做出很多种的表情,唯独开心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 现在的春燕就是急先锋,敢冲敢干,说出来很多人想说不敢说的话。柯南早已在万言书里提到的问题,被春燕拿出来说了。春燕没看过万言书,知道这回事的有刘小姐和冯菲菲,她俩没有把这当回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从不考虑别人的意见。后来,柯南给尹贤仁透露了这件事,尹贤仁笑了笑,说:“你以为你遇到了伯乐?” 柯南一听就明白了,就是没有伯乐,没有千里马,有伯乐也不行。 提出的万言书,等于废话一箩筐。 对她们来说,员工就是来赚工资的,他们的话不可信,他们只能被利用,不能做主,不能给他们吃太好钱太多,免得他们平起平坐,显示不了领导的权威,他们要处于饥饿状态,处于矛盾的旋涡当中,这才能让领导充当供应粮食的,充当解决矛盾的,属于能干的和有智慧的领导,让领导的地位牢不可破不可动摇。 这样的算盘的确没打错,把所有的员工都当成了奴隶使用,对领导充满了依赖和谄媚,只有靠巴结领导才得到好处,只有老实听话照做才委以重任,只有对领导表示忠心无二,才会得到领导的加工资和高福利。至于项目运作的问题,只要写好假报告就行,其他都交给领导来摆平。 向港岛办公室作报告的都是刘小姐,其他人都没资格,也就是说,刘小姐怎么报告,港岛办公室就怎么相信,说什么信什么,因为没有不同的声音,也不可能了解全部真相。 每次报告的内容,都要经过冯菲菲的同意,刘小姐等于被冯菲菲控制,港岛办公室等于被冯菲菲控制,哪怕冯菲菲不在港岛,手已经伸过去了,总干事也觉得挺奇怪的,还没找到原因,只是受到董事局的批评,没办法,只有换血,这次梁凤柳就是新鲜的血液,要给机构来一次大换血,让机构重新焕发生机,免得继续沉沦下去。这个决议是对的,是一个自救运动。 梁凤柳的毕生精力都在这个事业上,见不得利用项目得到好处,达到自己的目的,满足自己的私欲,不仅自己不能这样做,她的团队也要保持清廉,火星基金会成立差不多三十多年了,这个时候正是艰难的时刻,要是弄不好,就会死掉,弄好了,会继续活下去,并且会越来越好。这个就要靠自我革新,清除垃圾,重新得到前进的动力,要不然,这几十年的努力就是白费了,差不多整整一代人的努力付诸东流。她来荆楚省,是带着使命来的,如果不成功,她将离开这个机构,如果成功,她对火星基金会来说,就是一个拯救者。 第723章 逃生路线 春燕喜欢记笔记,每次说话,都记录下来,这个习惯非常可贵,她的报告总是有理有据,数字精确,这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最好写照。她勤于记录,柯南不必,柯南也记笔记,不过,不是为了记住什么,他记完笔记也就不看,都在脑袋里,随时可以拿出来。春燕是要看笔记才行。 这是区别,聪明才智,春燕看起来很厉害,实际最厉害的还是柯南,除此之外,是宋三皮,可惜宋三皮辞职走了,他对柯南没有影响,对春燕来说,可谓是猴子称霸王。 春燕意犹未尽,继续作报告,说的话,慷慨陈词,这个让冯菲菲恨不得马上逃走,脑子里也规划好了逃生路线。 她频频出去,借口接电话,电话这个时候特别多,梁凤柳已经看出她在故意逃避,就让春燕停下报告,说:“上午的会就到这里了,中午休息半小时,然后继续。散会!” 她一发令,大家都听从,不听也不行,梁凤柳代表的是火星基金会最高权力机构,她得到授权,来处理荆楚省项目的问题,她有话语权,有裁决权,在这里,相当于钦差大臣。 午餐自行解决,冯菲菲跑了。刘小姐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简单吃了点面包喝了杯咖啡。其他人也很简单,基本都是零食。梁凤柳说:“晚餐可以到外面吃,中午都吃点自己准备的零食吧。” 大家都没意见。柯南和尹贤仁去楼下吃了凉面。 多哥说他胃疼,不想吃东西,只是喝了一碗稀饭,热空气到处都有,在外面动一动就出汗,在会议室里,开着两台立柜式大空调,房间里还是很凉爽。 即便是有空调,梁凤柳也建议用一台,关闭一台,然后用电扇吹,整个房间还是凉爽宜人,桌子上有纸,有笔记本,都被书压得好好的,没有被吹乱,梁凤柳考虑周祥,让大家好好休息,闭目养神,或者什么都不想。 她的做法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不错,哪怕是借用了学校的会议室,哪怕给了钱,支持了学校的建设,还是节约,当然,这些根本不算啥,电总是要用的,要不然,发电没有意义。出了电费,买了电,实际用不了,那就不用,或者根据实际情况来使用就行。 梁凤柳很清楚,冯菲菲在学校有一定的地位,担任了总干事,要对上级负责,也要对下属负责,做了一些工作,需要得到肯定,但对她犯的错误绝不姑息。要不然,就会影响到整个机构,影响这个机构的所有人。如果不好好抓一下,自己到这个机构就没啥意义,肯定要对机构有贡献才行。 刘小姐在这个机构时间太长,算是元老级的人物,长期在内地,很了解情况,和港岛办公室的关系很好,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刘小姐不倒,机构没办法整顿,没办法去除痼疾,重新焕发朝气,重获生机。 梁凤柳是铁了心要扳倒刘小姐,不过,还在搜集证据。上午的战果显著,内讧让冯菲菲快要坚持不了了。她已经选好逃生路线,准备跑路。 梁凤柳会不会给冯菲菲机会呢? 下午的上班时间到了。 冯菲菲没来。 刘小姐准时赶到,梁凤柳问:“刘小姐,冯老师怎么没来?” “不知道啊!”刘小姐答道。 “找,不找到,她不来,这会就不开始。”梁凤柳说。 大家面面相觑。 没有话说。大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电风扇和投影仪发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投影仪也停止了工作,只是暂停。 刘小姐看情况不对,就拨通了冯菲菲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刘小姐轻声问。 “我不舒服,在诊所打针,快完了。”冯菲菲说。 “我们在等你。你不来,会就不开。”刘小姐说。 “知道了,马上到。”冯菲菲说。 刘小姐挂了电话,对梁凤柳说:“她不舒服,在打吊针,马上就到。” “好!我们先整理一下思路,等冯老师来了再开始。”梁凤柳说。 刘小姐对梁凤柳说的冯老师感到意外,这个说明梁凤柳待人有礼貌,事归事,谁犯错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还是要尊重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大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空气被电器侵扰,也无法自然流动,柯南觉得这是一次希望,不管评估结果如何,这个机构肯定要有所变化的,不容置疑。 听到敲门声,晓峰立马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冯菲菲。她手上还有医用胶布,看样子打针是事实,没有撒谎。她借故逃跑,看来犯病了,不是她愿意,也许是因为急火攻心,不管怎样,她受不了是事实,感觉不舒服,打针正常,再说,在学校诊所打针,不要钱,不打白不打。 她几乎每一个月都会带来一些药品,成堆的,好多都是没开封的,她去拿药,不要钱,药有的没过期,有的过期了,但对金莲来说,都是宝贝,一个不落,拿回家,自己服用一部分,然后在村民面前显摆,说自己多么有钱,连药都是成堆地买。 这样一堆已经过期或者即将过期的药品成为金莲炫耀的资本,是冯菲菲没想到的,她只是想到不要的衣裳给金莲会让金莲回乡炫耀,没想到连药品也能达到这个效果。 冯菲菲进来坐下,说:“不好意思,身体不适,刚才看病去了。耽误大家了。” “没事。我们开始吧!”梁凤柳说。 春燕看看冯菲菲,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上午的攻势太猛,她中午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下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午我的报告有些唐突,冒犯了不少人,希望多多包涵。”春燕说。 “春燕,你不必解释,这是工作必要的程序,该说的还是要说,不要怕得罪人!”冯菲菲说。 “那就好!如果冒犯,也不是恶意的,是善意的,为了机构长期发展,健康运营,我走了,还有其他的弟兄姐妹,他们需要继续呆在这个机构,可以继续为机构工作,造福更多的人,如果不自查,不自我纠正,不体检,不治病,长期下去,就治不好了。所以,该说的还是要说。”春燕说。 “那就请开始吧!”冯菲菲说。 刘小姐惊讶地看着冯菲菲,这是从未有过的。刘小姐很清楚,冯菲菲对员工从不这么客气。这次可能是遇到狠角色了,对于这个春燕,她是没办法了,根本弄不了春燕,她现在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的人,这个春燕,就是豁出去了,其实,她对这个机构还是感恩的,毕竟这些年,从机构也得到不少的工资,供孩子上完初中高中和大学甚至结婚生子,这些年一直有不多但是稳定的工资收入,家里有房子,也不操心房贷要还,丈夫的工资都是她在保管,她丈夫买烟买酒的零花钱都要从她这里出,丈夫手里没钱,也不担心他去洗头,她把她丈夫管得死死的,她丈夫退休后开麻木,从骑三轮到开电摩,到电动三轮,一直忙,从正月初一忙到腊月三十或者腊月二十九,一直忙,也一直赚钱,所以,她在家里是女皇,到了单位,遇到冯菲菲,这些年一直被冯菲菲打压,始终不得开心颜,现在已经完全解放了手脚,可以大胆地干一场了,有了出国的护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完全没有什么担心,有钱就任性。现在在机构一个月能拿工资,还有退休金,加上抚恤金等等,还有儿子的孝敬的钱,稳妥妥的一个富婆,还担心什么?只是担心怎么花钱,不担心没钱,只担心如何支出,不担心收入问题。 “那我就说了,不是抛砖引玉,别人谦虚不说,我先说,说完别人可以补充。特别是安德烈,他是主要领导,我是他的副手。有说的不到位的地方,请他来补充。”春燕说。 “你说吧,咋就这么啰嗦!”冯菲菲说。 “我们在荆楚西北做项目,是我不愿意去的,因为总公司领导的老家是那里的。我觉得柯南的家乡离那里近,应该让柯南去,怎么要让我去啊?我听不懂方言,安德烈也是,不过,安德烈是不懂装懂,看起来像懂了,实际是白痴一个。”春燕说。 她说安德烈是白痴,顿时掀起大波浪,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注意用词!注意用词!不要搞人身攻击!”冯菲菲说。 梁凤柳没说话,静静地听。尹贤仁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微,没逃过梁凤柳的眼睛。金莲憋着,想笑不敢笑,也等于承认了春燕的评价,也暗自庆幸春燕没有攻击自己。 “我没有人身攻击。这是事实,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说,怕得罪人,我是退休的,我怕什么?你们再保护他,实际上是做坏项目,来一个坏一个,来一双坏一对,就是说,这个就是只会死搬教条,不会创新,机械死板做事,要知道,社会工作非常复杂,因为人心复杂,太善良,太懦弱,太没主见,是做不好这份工作的,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招聘他来,是不是因为他会应聘,会在上衣口袋里插了三支钢笔吸引人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是录用了,录用了这些年,只是机械地抄作业,没有自己写的一篇文章,他没有独立完成一个项目,全是其他人帮他完成。有可能这个机构就需要听话照做的人,不需要活力,不需要主见,不需要创意,只需要老实本分的人,实际上这个对机构没有半点好处。如果这样的人再多一个,项目只会越做越死,做一个死一个,做一双死一双,没有例外。也许,我说了这话,领导会开除所有的人,就是单单留下安德烈,这个可能性极大,如果没有彻底改革之前,安德烈老实听话,可以严格执行领导的任务,但是,领导会很累,因为他不会操心,只会听从吩咐,自己没有主见,只是听别人的指挥,就是到了项目点,也会听村民的指挥,想想看,就是有一万亿资产,只要没有主见,不会理财,不会分配,也会没任何效果,即便做了好事,也不会达到目标,再有钱,也做不好项目,因为用人不当。这不是开玩笑的。” “请说具体的,举个例子说。”梁凤柳说。 “例子太多了,不胜枚举,要是让安德烈自己说更好。每次做工作报告,都是我来写内容,他写日程。你问问他,会不会写内容?”春燕说。 “内容我会写,只是写不全面。”安德烈说。 安德烈在替自己辩护,要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再说,他也不是兔子,是一米八几的大人。看起来很帅,实际是妈宝,没有主见的巨婴。 “等于没说,内容写不全面,提不出问题,没有具体的困难,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没有建议,这些能叫报告吗?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进步,不是不想,是没有悟性,这样的人,咋能在这个机构呆着?只要他在这里呆,大家都看着他,只要听话照做,当一个好宝宝,就有工资,而且不用扣减工资,每年的评估都满分,大家都在混,何必要勤奋?大家都一样,何必要操心?大家都自保,何必要仗义执言?其实没必要为了机构为了公家而让自己受到损失,大家都很精明,不是傻瓜,大家在一潭死水里,最后都是死,本来都是龙,结果都愿意当一条蛇,蛇能保住性命,成龙就会面临被杀戮,小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大道理?我觉得机构就是一潭死水,毫无活力和生机,原因就在于此,要想充满活力,要想有一番作为,就得制定并完善激励机制,让能者上,庸者下,甚至出局,毫不留情,不能做到壮士断腕,就要危及大家,不能做自我反省,自我清查,就会被外人淘汰,这个机构就要玩完。这个不是危言耸听,是发生过太多这样的案例的。”春燕说。 第724章 利害关系 “没那么严重!我觉得我们做得够好了!”冯菲菲打断了春燕的话说。“如果要说死,我就先死,我是内地项目负责人,机构要是死了,我就先死。” 冯菲菲的发言让人惊掉下巴。 春燕看了看冯菲菲,再看看梁凤柳,梁凤柳对冯菲菲说:“冯老师,请学会尊重人好吗?春燕说的不对,等一会你来纠正,你这样打断,不让她说话,是不尊重人的表现,我们都知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多倾听,有好处,愚蠢的人才会急于发言。当然,我不是批评你愚蠢,我说的是这个道理,对人尊重,体现个人修养。” 冯菲菲看着梁凤柳,低下了头,她装作看手机,实际手机上的内容一点也没看,她一秒钟有几千种想法,每一种想法都被梁凤柳击破打碎一地,不管怎么样,人家有权,刘小姐都不敢咋样,都毕恭毕敬的,冯菲菲只好不吭声。 “春燕,请继续。还有,诸位,谁要发言,请先举手!不要乱来,要有秩序。”梁凤柳说。 五人小组在这里代表的是火星基金会所有股东,相当于小型的董事局会议。 “谢谢!我希望安德烈能离开这个机构,不能在这里混日子了,越早离开越好,我只说安德烈,因为我和他负责荆楚西北的项目,了解他,对其他人,我了解的少,不好建议,对安德烈,我肯定建议他离开机构,免得将来很难适应社会,找不到工作,没有饭吃。总不能回家啃老,成为低头族和啃老族。我说这个是有原因的。”春燕说。 “是谁就明确说出来,不要遮遮掩掩,可以点名,只要是事实,就不存在伤害,目的是机构好,更为了个人发展好。”梁凤柳说。 “那我可说了。我只是了解安德烈,不了解齐思娜。”春燕说。 “春燕!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说我?”齐思娜大声吆喝起来。 “梁主任,你看这……?还能说下去吗?”春燕问。 “你是……齐思娜?” “是我,怎么了?” “你是这个机构的工作人员吗?” “是的。”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机构的?” “是被聘请来的,经过了面试和试用期。”齐思娜说。 “这个我知道,你没学过起码的礼貌吗?这个机构没给你培训过吗?” “经常培训。” “经常培训,没有学到什么吗?” “学到不少项目知识。” “学习到怎样和村民打交道吗?” “学习到了。” “学习到了,在村里用出来了吗?” “正在使用。刚才太激动了。抱歉!”齐思娜说。 “春燕,请你继续。”梁凤柳说。 梁凤柳想让齐思娜向春燕道歉,转念一想,恐怕不行,齐思娜不是一般的刺儿头,她肯定有关系,机构招聘员工要经过面试,像这样的人,面试是过不了的,为什么过了?值得深思。她根本没把正在发言的人放在眼里,粗鲁地冒犯,毫不顾忌讲者的面子,对人缺乏起码的尊重,这个做法令人心寒,不尊重同事,怎么可能尊重村民?对同事就这个态度,怎么可能善待村民?如果不能善待村民,做项目就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收割仇恨,不能收获感恩,只能让人彼此仇恨,不能让人彼此相爱。 “我说的是安德烈,他将来离开这个机构,肯定没工作,因为他没主见,即便老板看走眼会试用他几天,也只是几天,没有老板会用这样呆板机械的人,推磨,不推就不走,不会主动走,他在这个机构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没有生存的能力,因为这个机构培养的就是听话的人,对于有才华的有能力的人,都不重用,都是排斥的,让那些平庸的人来掌权,能干的被闲置,像季柯南这样的,有才华,就是不被重用,还要假惺惺地评估,给扣工资找借口,并且永世不得翻身,我都替柯南打抱不平,其实,我真的相信了宋三皮的话,他早就说过,季柯南不该留下来,早点走早就发达了,在这个机构受罪。可是,柯南没走,他没走的原因我不知道,可能还对机构的改革有希望吧,这个要亲自问他。我只是想说,留下安德烈是不对的,早点打发了,他还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能够打工养活自己的,在这里耽误时间越长,他就越危险,现在他又有了一个孩子,没有一技之长,在这个机构混日子,如何养活两个孩子?又如何照顾妻子,赡养老人?他在这里,只是让他沉沦,大好青春耗尽,钱没了,人也老了,又老又穷,谁都看不起他,他怎样完成养儿育女的任务?怎样培养孩子上学受教育?我觉得他应该离开,他不同于没结婚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单身的,怎样弄都行。这里我就不点名了。大家都清楚。要说没礼貌的,大家都知道是谁,要说从来不扣工资的,大家都清楚,要说自以为坐第三把交椅的,也不必细说。你们不敢说,连提都不敢提,就像谈虎色变,我不提,受害的还是你们,除非你们都回家,这个机构解散,起码在荆楚的项目宣告结束,如果不解散,大家还是要趁早提出来,免得将来人人都受害。”春燕说。 “你说得对,请继续!不要顾忌,放开说,你说到大家心里去了,对大家有好处,对大家有好处就是对机构有好处,你这是在拯救机构,不是在伤害机构,病人生病,就不要遮遮掩掩,要向医生如实交代,才能让医生查到病因,对症下药,才能帮助病人尽快康复,有话就敞开了说,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开了说透了说白了,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好处,绝对不存在报复的问题。放心好了!”梁凤柳说,对春燕流露出鼓励的眼神。 春燕看出来了,感到信心倍增,继续说:“我说的就是齐思娜。” 齐思娜听到她的名字,浑身一激灵。 “她来这个机构,靠的是冯老师,因为冯老师是她的姨妈。本来符合条件进来的是陆丝,结果,录用了她,这个我最清楚,因为当时下乡实习的时候,她们都在我所在的项目村,我看陆丝非常合适,因为齐思娜一毕业就在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也不会做事,不会正常地和人打交道,不敢从哪方面来说,都不适合做社会工作,因为社工做的工作就是和人打交道,就是要和人交谈,她都不具备这个条件,但是,招聘的时候,没有要陆丝,随便找了个理由就不要了,留下了齐思娜,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机构要完蛋了,至少荆楚的项目要完蛋,为什么?因为冯老师用了自己人,而且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对村民没有爱心也不谦虚的人,用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要监督其他同事,好让其他同事生活在被监视当中。要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怀疑同事,干嘛还要继续聘用呢?如果发现有问题,就直接开除,何必要搞这么复杂呢?”春燕说。 “对不起,打断一下。”梁凤柳说,春燕停下,没再发言,梁凤柳转向冯菲菲问:“请问冯老师,春燕说的是不是事实?” “是的,可是…….”冯菲菲说。 “暂时不用说可是。等一会请你说。春燕请继续!”梁凤柳说。 “她们是亲属关系。齐思娜以三把手的位置自居。对我们颐使气指,总觉得自己是我们中间的老大,对谁都不尊重,刚才她对我的态度,是很正常的,经常的,她觉得不奇怪,对梁主任来说,也可能从来没见过,内地的女子不都是这样的,还是有不少通情达理知道事理的,对人有起码的尊重。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受的教育,总之到了这个机构,不但没学好,反而更厉害,这个就让人不能理解,要说凭着亲属裙带关系进来,应该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做事,为冯老师增添光彩,实际上却总是不尽如人意,我可没说抹黑,免得又要河东狮吼,我只是以事论事,不掺杂个人感情,目的是让我们都有所警醒,不要骄傲,不要自以为是。我只是抱怨简单的愿望。要是齐思娜处处维护机构,就不会处处占便宜,本来是我们大家的宿舍,弄成她自己的,连刘小姐自己都住不下去,在外租房子住,本来以前刘小姐都是跟我们住一起的。”春燕说。 “请暂停!”梁凤柳说,她问刘小姐:“请问刘小姐,是不是这回事?” “是的,但是,我搬出去住,也在同一小区,只是不在同一幢楼,我也经常回去宿舍看看。”刘小姐说。 “好的,这个我知道了,不必要做过多的解释,只要你在外面住,就可以了。”梁凤柳说,然后对春燕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继续说。 “本来宿舍里有桶装水的,水票也都报销了,可是都没有水喝,因为齐思娜不叫送水工来送水。尹贤仁没办法,和季柯南协商,自费购买了水票,谁知道,齐思娜不让用饮水机装水桶。这个明摆着是使坏嘛!请在座的想一想,如果家里有这样的人,如果单位有这样的人,谁会高兴?这样的宿舍,还能算宿舍吗?这样的家,有温暖吗?要求我们彼此相爱,怎么可能呢?”春燕说。 “春燕,你先别提问,暂停一下,我问问。谁是尹贤仁?”梁凤柳问。 “我是。”尹贤仁举手说。 “是这回事吗?”梁凤柳问。 “是这样的,这事是我和季柯南一起商量的,因为以前都是喝桶装水,直接喝自来水不习惯,到外面买矿泉水或者纯净水不够喝,没办法,才想到这个办法,因为宿舍空桶上有电话号码,就订了水票,送水工来了,我们交了押金,买了水票,都自己掌握,这样喝水也方便些,但是,要用宿舍公用的饮水机才方便,齐思娜不是不给用,是要在客厅里用,不能拿到宿舍用。我们担心,放在客厅,大家都要用,别人的都没什么,就是觉得齐思娜不该用,因为齐思娜用的水票都可以报销的,我们自己的要自费,报销不了,就气这个,不给她用,她呢,偏偏要用饮水机,她即使不叫送水工来送水,也要霸占着饮水机,让我们用不成,结果,矛盾就这样形成了,无法解决,现在,我们喝水,都是用桶装水自己倒水喝,喝的是凉水,如果想要喝热水,就要到厨房用燃气灶烧水,这水也是桶装水里倒出来的,按照这是小事,可是没有饮水机,就是很麻烦,刚才春燕说的,基本都属实。回答完毕。”尹贤仁说。 “嗯,我知道了。谁是季柯南?”梁凤柳问。 “我。”季柯南说,他站了起来。 “请坐,你说说看,刚才他们说的属实吗?”梁凤柳问。 “基本属实。”柯南说。 “什么是基本属实?到底是属实还是不属实?”梁凤柳追问。 “属实。”柯南说。 “还有什么补充?”梁凤柳问。 “就是后来我们想想没必要为这个小事闹得不开心,就把所有水票和押金票都给了我们的会计石小英了,因为她经常在宿舍和办公室来回跑,在办公室有水喝,在宿舍也要有水喝,她要给我们钱,我们都没要。觉得做点好事,与人方便,也不算什么,至于她请人送水来,饮水机放在客厅,谁想喝水谁就喝,不必要为了这事斤斤计较。”柯南说。 “很好,我知道,谢谢你补充,我算明白这事的来龙去脉了。春燕,请继续!”梁凤柳说。 “这是一个例子,至于其他的,想想看就知道了,刘小姐和她住不到一块,啥都弄的明白了。我还好没和她在一个项目点,要不然,会活活气死。她根本不会做项目,比安德烈还差。她不懂,还装懂,安德烈不懂,就不用去弄懂了,因为越弄越糊涂,只是听话照做,这一点让人怀疑,做项目没有创意没关系,没脑子就很让人头疼了。需要跟在后面做善后工作。”春燕说。 第725章 惊掉下巴 春燕的发言就像是发射机关枪,吐着火舌,一旦扣动扳机,就会倒下一片进攻的人。 看样子中枪的人不少,有的人躺下了也中了枪,悲催到了极点。 “春燕,你在退休前为什么不说?现在说还有用吗?”冯菲菲突然插话道。 “冯老师,请尊重发言者,让她说,不要打断好吗?”梁凤柳说。 “好的,我只是感到好奇。”冯菲菲补充道。 谁都知道,就是不肯先说出来,大概都在沉默中沉沦,不愿意看到有人出头第一个发声,不是到了最后阶段,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春燕知道马上会被辞退,也在所不辞,就像侠客,行侠仗义,不会退缩。 “我现在说还不晚,工作组来了,刚好当面说清楚,背后说不算数,我们有话当面说,不搞背后说,一个一个分别说,搞得像审讯犯人一样,我做不来。每次这样搞,等于给了喜欢告密者一个又一个告密的机会,从此矛盾更多,问题更多。这是创造矛盾制造麻烦的事,为什么不当面说?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当面问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为什么要出卖同事或者朋友?只有靠出卖才能获得机会吗?这个做法我很不认同。应该改变,可是,我们的冯老师做的怎么样呢?”春燕问。 “这是怎么回事?请详细说明,怎么会告密?”梁凤柳问。 “就是刘小姐和冯老师在对我们员工谈话的时候,两个人对一个人,一个一个来谈,问甲关于乙的事,问乙关于丙的事,再问丙关于甲的事。就是鼓励相互揭发,没有什么隐私的意思。”春燕说。 “原来是相互监督。冯老师,是不是这样操作的?”梁凤柳问。 “是的。不这样,就没办法得到真实的信息。”冯菲菲说。 “是不是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得到真相?”梁凤柳问。 “不是。有时候,我们也弄乱了,不知道该信谁。”冯菲菲说。 “是不是,刘小姐?”梁凤柳问。 “是的,真的把人搞糊涂了。”刘小姐说。 “这就是你们没有处理好人际关系的问题,可以说,你们这些员工,对刘小姐和冯老师,都不是真诚的,都是有目的的,想得到真相,必须拿出制度,按照制度办事,不是按照人际关系办事。有制度,就是有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要是有规矩,就会很省力。你好好想一想,这些年你做的事,是不是因为相信关系不相信人,导致很多问题?”梁凤柳说。 “对,有道理!”刘小姐说。 “你现在才发现有道理,早干什么去了?请春燕继续!”梁凤柳说。 “好的!我觉得人人自危,表现好的,得不到奖赏,会溜须拍马的,得到好处多多,一样的事,都会做,首先领导会让那些拍马屁的人去做,然后去得好处,反应迟钝的,或者不会拍马屁的,就不会得到好处,当然,有的人,例如柯南,不是反应迟钝,是大智若愚,反应挺快,就是表态慢,说明他谨慎,不是跟风上,结果这个不得领导喜欢,就不会用他,让那些行动快的,会拍马屁的人上,这个对他不公平。如果有制度,轮换制,不行再换,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制度,结果,随意性太强,不好把握,做多做少一个样,做和不做一个样,久而久之,都没有心思放在业务方面,都放在如何溜须拍马,如果讨领导喜欢上面,结果业务不行,拍马屁倒很在行。我们的机构说起来是民间慈善机构,但是和官方没什么差别,甚至还不如官方。官方至少还有一个严格的制度,如果弄不好,说不定得到批评教育,要求整改,我们这里不需要批评教育,都是冯老师说了算,更不用整改,自己给自己动手术总是很难办到。倒不如像这样的五人小组来评估,要有效的多。五人小组来,是来评估,也是来看看,我们这些年走过的弯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走上正轨,还是在摸索,为什么总是摸索?因为盘根错节的关系,因为裙带关系,因为上下级关系,因为官民关系,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束缚了我们自由思想,束缚了发展,让人不敢去创新,怕扣工资,因为扣一次工资,等于以后无论如何努力,还是赶不上那些没扣工资的,因为上涨的基数不一样,扣一次工资,等于基础被挖掉了一部分,挖掉了,就造成根基浅了,没办法继续发展。这个就是原因。很多人,能干的人,也不想去创新的了。因为创新多,犯错多,挨批多,工资就少,谁敢去尝试?不都是为了保住那点工资吗?都是雇工,为得到那点工钱,明哲保身,不去触碰霉头。现在的人都不傻,为什么不过安逸的生活,要去搞改革?只要平稳过渡,混到退休,能按时拿到退休金就行了,何必那么努力呢?越努力,越犯错,越犯错,越受惩罚,越没工资,大家一起混,混到一起完蛋为止。”春燕说。 “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梁凤柳问。 “我的建议很简单,就是建立制度,规章一定要切实可行。唯才适用,不唯亲使用,坚决杜绝关系的歪理邪说,很多都是关系搞坏的,越是亲近,因为无章可循,往往容易造成严重的后果。要让有才有德的人来掌权,不要让女人来掌权。哪怕女人有才又有德。”春燕说。 “你说这个我不同意,女人为什么不能掌权?”梁凤柳问。 “我是女人,我很清楚,有人说我在家是女皇,里里外外的事大小决定,都是我来拍板,其实,我承认自己有些急性子,办事喜欢追求效率,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软肋。我知道,很多事是需要男人做决定的,这不是瞧不起女性,也不是有性别歧视,毕竟我们受过多年的教育,就是要推广男女平等。可是话说回来,就像慈溪老太后,大清不就是在她手里败亡的吗?我们机构也是,不能让女人来掌权,因为女人的头脑和男人不一样,男人的头脑就是发达一些,有格局,要大局意识,有全面考虑,有很多女人不具备的特质,如果让男人来掌握机构的运营,效果会好的多。因为男人从不在细节方面大做文章,还是很容易注意改进,越改进就越厉害。” “你的意思说,女人不能做重大决定?”梁凤柳问。 “是的,您看,我们机构这些不能进步甚至持续倒退,下滑厉害,原因就在这里。领导不重视培养人才,虽然经常搞一些培训,实际上是没用的,因为制度没建立,我们还是担心自己的工资被扣,其他都是假的,工资和工资水准才是真的,没有这个,就没有动力。如不适当拉开工资水平的距离,恐怕就会存在很多问题。奖励先进,惩罚落后,才是应该做的,因为领导不注重制度,只是在意个人好恶,看的顺眼的,就给好的福利,看不顺眼的,一脚踩死,永世不得翻身,大概已经伤害了不少人的心,结果你懂的,没有谁愿意为这个机构拼命,只是为了领取工资而已,不是为了理想,为了人生价值,为了世界观,就是为了二斗米,为了这点钱,不惜出卖朋友,出卖同事,甚至相互排挤,相互打压,相互撕咬,这样,可以胜者出,就像狼群抢骨头,谁力气大谁就抢的多,谁力气小,谁谦让,谁就抢的少,甚至还要饿肚子。”春燕说。 “这个比喻不错。”梁凤柳说。 “我的建议就是轮换制。三年一换。一般一个项目周期就是三年。要让领导去基层锻炼,不要总是高高在上,要下基层,不能在办公室里想项目,要去基层了解,不能总是让工作人员来说,一般来说,基于上面的原因,工作人员不敢说实话,大家都知道,季柯南说实话,结果工资被扣,谁说实话扣谁工资!因为领导不清楚基层,从工作人员那里得来的,又不是真相,结果就造成很多问题,就是偏听偏信,在这个基础上做的决定,可想而知,多么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可是领导却沾沾自喜,还以为聪明,造成不少的假报告,假数据,假的东西太多,真的东西就没地方生存,空间没有,还怎么搞?轮换工作,不是说永远固定不变,是根据工作项目点的特点来安排,齐思娜不能总是去舒服的地方,还要去艰苦的地方。柯南不能总是在艰苦的地方,是要安排到舒服的地方。如果村民有需要,就会欢迎项目,不愁开展不了工作,如果不需要,就像牛一样,不喝水,是因为牛喝饱了,不渴,如果不渴,还要强迫牛喝水,结果可想而知。我们是做慈善事业的,不是职业,也不是雇工,要做就做最好,要么,就不用开始做。”春燕说。 “没错,这个说法我认可。”梁凤柳说。 “大家都知道,就是不敢说,慈善机构都是这样吗?我们不是官方机构,是民间机构,就是要为民服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做不好,还不如官方,那么我们就没必要存在,可以解散了。我们做的,更要精心去做,尽心竭力去做好服务工作,不这样,就无法让捐款人和受援助人满意,如果双方都不满意,我们作为中间的组织,就完全没必要继续存在,说真的,还不如卷铺盖回家,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样倒轻省不少,免得都受罪。做事的人难受,不做事的也难受,纯粹是浪费青春,浪费大好光阴。我们机构不大,也是处于青壮年时期,正要大展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因为制度因为规章的问题,现在弄的愁云满布,完全没必要,不如让冯老师痛下决心,自己立下军令状,如果在半年内做不到,就引咎辞职,让能者上,不要占用资源,却让项目停滞不前,谁都想往前走,谁都想进步,谁都不想沉沦,不想被这个市场淘汰,因为有太多这方面的教训了。不要搞家族公司,特别不要只顾自己,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要搞清楚这个机构的性质,不是为了谋私利,也不是为了让自己一家得到好处,不要拿爱心钱去做那些为自己谋利的事。这些天都有眼,会看得清楚,就是执迷不悟,也会有人来查,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漏网。我们都清楚自己的使命,就怕被蝇头小利给迷惑了心智,看不清楚,冒着危险去做不该做的事,那就麻烦了。我们如果不记住我们机构的宗旨和使命,就会有危险。还有一个建议就是,让能者多拿钱,庸者少拿钱。怎么说?例如,设计项目是一个辛苦的活儿,谁能设计好项目,并能做得好,那么就该奖励,谁一直没创意,没有设计能力,不仅不会设计,还喜欢抢功劳,喜欢出风头,喜欢抄作业,就是喜欢抄袭人家的,当成自己的,然后凭这个去邀功请赏的,这个就要少发钱或者扣罚钱,让抄袭者羞愧,让抄袭者脸红,自己去动脑筋想项目,去设计项目,去创造项目,不是图现成的,因为只有自己肯动脑筋,才有可能得到进步,总是抄袭,是得不到任何进步的。”春燕说。 “抄袭者可耻,等于是小偷,是盗窃,这样的人,应当开除。我们这个机构有多少这样的人?”梁凤柳问。 “不多,就只有一两个。其他的都是照办,当然,不要求人人都有这个能力,但是,要求人人都不要懒惰,都要在项目上多操心,多想想,怎样做才能让更多的人受益,不仅这一代受益,在下一代也能受益。人人都为项目考虑,就不会尔虞我诈,不会勾心斗角,也不会算计人,不会告密,只有好好做项目才有出息,不是只有好好巴结领导才有出息。”春燕说。 第726章 无可指责 梁凤柳对春燕的发言,感到满意,总算遇到一个敢说话的人,医生就喜欢病人说实话,如果病人为了面子故意隐瞒,恐怕很难找到病根,无法开药,更无法药到病除。 “你说的这些,就是慈善机构最为忌讳的地方,是雷区,不能碰到,碰了就会死。因为基金会常常和钱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影响深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要传出去,就会影响基金会好多年。也就是说,好形象树立起来需要一百年,损坏却用时很短,可能就一会时间,想要恢复,更需要不断付出努力才行。”梁凤柳说。 “谢谢梁主任的指点。事实就是这样。机构如果好,就会留住人才,庸才就会离开。因为制度是这样的,按照制度办事,人尽其才,才尽其用,都把机构当成自己的家,愿意为机构奉献,不是只是为了那点工资,而是为了理想,也就是,做这样的事,十分有价值有意义,因为帮助别人,本来意义重大,在冷漠的世界里有冷漠的人,冷酷的关系需要彼此温暖,只要甘愿为机构做事,就会对服务对象充满感情。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达到目标,而不是每个月盼着领工资,结果工作内容却不丰富,为了过关,就编写工作日程,加一些工作内容,让报告更完美,可以顺利过关,拿到工资。这样持续多年,实际都不是真心为机构在工作,之所以还愿意在基层,是因为在这里和齐思娜在一起,感到有三座大山的压迫,时间长了,容易崩溃。”春燕说。 “那么,后来怎么样?所有的项目都接近尾声,你对新项目怎么看?”梁凤柳问。 “新项目不看好。”春燕说。 “为什么?”梁凤柳问。 “很简单。因为现在的新项目有两个在做,一个就是有机蔬菜。另一个就是农民工维权。有机蔬菜不用说,非常复杂,各个环节衔接紧凑,不能掉链子,缺一环,环环相扣,就都跟不上了。很容易在中间出差错。”春燕说。 “有机蔬菜不是挺好吗?关系到市民的身体健康。”梁凤柳说。 “我们不是为市民服务的。能买得起有机蔬菜的市民有多少?可谓是凤毛麟角。能消费得起无公害绿色蔬菜和食品的都是高收入家庭,这是为有钱人服务的项目。我们搞有机蔬菜,实际是为了赚钱,根本不是为了带动就业,或者为当地农民提供服务,改变他们的观念。”春燕说。 “为什么这样说?蔬菜基地附近不是离农村不远吗?”梁凤柳问。 “距离村庄是不远,但是村里的人差不多都进城打工去了,留下的都是老年人残疾人和留守儿童和一些留守的妇女,在家种地,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都在城里。在乡下赚不了几个钱,种的庄稼只是口粮,不用买粮食了,粮食也卖不出价钱,出产了的,销路也有影响,扣除投入的农药化肥人工费,农用物资等等开支,真正收入的也不多,农村没人,如何为农村人提供服务?都是为自己服务。听说基地就四个人,四十个大棚。”春燕说。 “四个?哪四个?”梁凤柳问。 “多哥、金莲,还有两个身份需要进一步确认。这个不是很清楚,需要其他同事协助一下。”春燕说。 “好,多哥,你说!还有两个是谁?” “老齐夫妇。”多哥说,眼睛偷偷瞄了瞄冯菲菲,冯菲菲眼睛盯着苹果13手机,微微笑着。 “老齐夫妇?到底是谁?”梁凤柳追问。 “老齐夫妇,是齐思娜的爸爸妈妈。”多哥说,眼睛又扫了扫冯菲菲。 冯菲菲照样看着手机,晓峰也很淡定,继续看手机,仿佛手机上有很多欲罢不能的东西。 梁凤柳看他们母子,觉得心里阵阵悲凉,真是要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 “齐思娜?是不是这样?”梁凤柳问。 “是的,是我爸我妈,我不常去,我负责采购和销售,多哥和金莲在那个基地负责。”齐思娜说。 “是吗,多哥?这个是不是属实?”梁凤柳问。 “也不全是,部分是事实。老齐夫妇现在主要管理蔬菜基地,我和金莲负责协助他,买什么东西,需要一起去,进行监督。买东西,要在发票上签字进行证明,进行报销使用。我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金莲负责做一些活儿,您知道,蔬菜基地的活儿多得很,做不完,人在那里呆的时间长了,就会变黑变瘦。非常耗费精力。我都变得瘦干瘦干的了。干农活儿,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多哥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多哥!还有,金莲,你在基地负责做什么呢?”梁凤柳问。 “哦,哦,这个,这个,这个,梁主任,我,我,我每天都做活儿。”金莲说。 看起来非常害怕,看上去非常老实。春燕嗤鼻一笑。其他人都忍着,所有人都清楚,可能就是刘小姐和冯菲菲不清楚,金莲这是在示弱,在装可怜,也就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性格,其实,她要是凶狠起来,比春燕要厉害得多。不过,她很擅长伪装,以自己的外形的卑微来赢得最后的胜利,并占尽最多的便宜。 “我知道你做活儿,你是安排他们做活儿?还是他们安排你做活儿?”梁凤柳问。 “我,我是,我是心甘情愿做活儿。” “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任务是谁给你的?”梁凤柳问。 “这个,这个任务是刘小姐给的。”金莲说。 “好的!春燕,请继续。”梁凤柳说,她对金莲已经判定,是齐思娜的人,是冯菲菲的亲信,但刘小姐一直不表态,看都不看一眼,证明刘小姐对她保持警惕。 “这个项目就不该上,我认为,这个完全脱离了我们机构的宗旨和异象,也就是说,我们机构不是赚钱的,是非营利机构,现在在种菜卖,就是赚钱,给富人种菜,赚钱,不知道钱用在什么地方。这个就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也没能力管,但是奇怪的就是为什么要种菜?这是要服务谁?值得深思。我很想知道,这是谁的提议?谁设计的项目?董事局为什么会批准这个项目?或者说董事局根本不知情?因为我们的网站上一直没有介绍这个项目。或者介绍了,更新了,我没看到。这个项目来的诡异,无名分,却又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不知道我们的机构要往何处去,是要继续种菜,还是要服务人群?”春燕问。 “这几个问题都提的好,不过,你现在不要着急,董事局是否同意这个项目,我们还在调查,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请继续。”梁凤柳说。 “那就好。再说农民工服务这个项目。看样子没什么钱,只是从季柯南和尹贤仁的工作报告了解了一点,主要内容还是他们来说比较好。我呢,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俩好像没有什么项目款,看得出来,这个项目的投资不大,可是很有意义。因为现在都农民工,已经不同以往,现在都是二代甚至三代农民工,严格来说,他们已经融入城市,只是还没彻底脱离农村,因为农村还有爹和娘,还有牛和房。当然,现在很少用牛来耕地,都有农机来种地。即便这样,还是收入有限,就是拿到了补贴,还是没办法发财致富,因为开销也大,要想赚到钱,还是要外出打工。打工是比较可靠的,能每个月有点收入,一个月的工资,就相当于农村全年的农业收入。所以,打工还是农民工主要的经济收入。”春燕说。 “这个我知道,现在的农村普遍都这样,越是交通不便的地方,这个现象越普遍。请继续。”梁凤柳说。 “项目是一个好项目,可以做的事太多,只要农民工有需要,就可以商业给新项目,例如农民工法律知识培训,或者维权,以及农民工子女教育等等,都是很大很多的项目。只要和人有关的需要,都可以设计出新的项目,只要愿意,就有事做。我搞不清楚刘小姐和冯老师怎么想的?偏偏想到去郊区种菜。要知道,种菜的何其多?怎么可能会想到是有机的还是无机的?人们针对吃的问题,一般都是无能为力的,吃饱就行,营养学方面的意识,还是有待于提升。我觉得这个项目可以好好搞一搞,只是看起来领导没有认识,或者只要兴趣不在这里了,而是在如何种菜卖菜赚钱上了。这个很要不得,因为受益的人数很少,屈指可数,我就不明说了,因为太明显了。至于以后做什么项目,在荆楚省,我是想不出什么了,因为看得出来,没有钱了,什么项目都做不好。这叫,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春燕说。 “还有什么好项目?有什么设想?”梁凤柳问。 “我有很多设想,因为马上你们小组一走,我也走,这个机构不欢迎我留下来,我在这里,就是一根刺,或者说一颗老鼠屎,不少人都盼着我离开。我说多了都是泪,何必要让别人背后骂我呢?你们走了,回到了港岛,我在这里受罪,不划算啊!”春燕说。 “你不是老鼠屎,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喝的汤。我们都暂时还是一个机构的,哪怕你退休了,只要你还在为机构提供服务,在内地算是退休,达到了退休年龄,实际上在我们看来,你还可以工作,只要提供一天的服务,就是这个机构的工作人员。我们都认可你,你已经为我们机构做了贡献,现在还在继续发挥余热,就值得表扬。你提出的一些意见,我们都会认真讨论,商议,明天继续开会,谢谢你!”梁凤柳说。 梁凤柳宣布完毕,起身就走,其他四人一看,连忙跟上。谁都没打招呼,五人离开。春燕一看这阵势,在会议室里,她看来是孤立的,实际上都在心里支持她,至少柯南和尹贤仁支持,其他的被她点名无情批评的,安德烈和齐思娜,都会十分讨厌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春燕不打算回宿舍了,她紧随五人小组离开会议室,到了楼下。尹贤仁不敢动,担心冯菲菲说他不识相,会议室里要打扫一番。要不然,明天来了打扫,地面还是湿的,纸掉了,会打湿,就在现在拖地,明早来了就不必再打扫。 尹贤仁知道,凭春燕的脾气,她就是到宿舍,也没人敢惹。她开始的担心,是没必要的,只是树敌过多,有些担心小人陷害,即便陷害,只要注意,还是没问题的。 柯南帮助打扫桌子,摆放椅子,哪怕新项目最有希望最重要的,柯南还是要保持低调,何况现在什么都不是。 刘小姐也走了,柯南知道她肯定难受,晚餐肯定也没安排。冯菲菲让晓峰等一等,说:“都走了,将电源关闭,门窗关好。” “好的!”晓峰答道。 冯菲菲很清楚,这个时候说啥都没用,还担心有人打报告给梁凤柳。说会后冯老师施压,这个可不是好玩的,现在啥都可能发生。要想再上新项目,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钱是从港岛来的。不是靠卖菜得来的,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说不定还能争取到港岛办公室的支持呢。当然,是董事局的支持,港岛办公室还只是执行机构。 冯菲菲认为自己总是正确的,这个从金莲那里听到多次。金莲每次见了冯菲菲就会说:“冯老师说的对,总是正确的,听冯老师的安排,总没错。” 冯菲菲觉得自己总是对的,心里就很得意。 冯菲菲心想,不管五人小组怎么样操作,最终还是要和她合作,要想在荆楚省做项目,冯菲菲这里是绕不过去的。想要绕过冯菲菲,门儿都没有,要知道,冯菲菲总是正确的。这个从金莲那里得到证实,从安德烈那里得到肯定,从多哥那里得到首肯,至于季柯南和尹贤仁那里就算了,这两人是刺儿头,不听话,令人厌烦。 第727章 继续撕逼 要说能和冯菲菲同心合意的,也只有齐思娜、金莲、多哥和安德烈了。石小英只是会计,只管做账,不可能和冯菲菲同心,因为她也不喜欢冯菲菲那样的人。石小英本来正直,宁愿赚辛苦钱,也不愿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冯菲菲第二天一早就去打针,感觉还是不舒服,打完针,再去会议室。找到开门的,打开后,就坐下,看手机,五人小组随后就到,接着是其他人员陆续赶到,都没有迟到,除了晓峰。 晓峰昨天散会后,关闭电源和门窗,家都没回,直接去女朋友家,她家没电了,让晓峰去看看。 因为是老旧小区,没有物业公司,有后勤服务公司,门卫有人值班,是一名老头,年纪快七十多了,自己瞌睡少,找份看门的工作,身体一般,走得动,打不动,遇到紧急情况,还是得报警,要不然,他就有危险,因为他需要得到保护,就没办法保护全小区的居民,遇到家里没水没电的,他也管不了。谁家欠费,在大门口张贴了欠费清单,密密麻麻的,还真不少,他的眼睛老花,看不清楚,交费或者没交费,也都看不清楚。谁家没水没电,后勤服务公司也就没法提供服务,因为只要服务就要钱,没有人支持,就只有自己解决。 晓峰去看了看,他也不懂,就问多哥,多哥也不懂,多哥联系了宋三皮,三皮说:“跳闸了。推上去就行。” 多哥明白过来,就告诉晓峰,晓峰一听,忙问:“什么是跳闸?” “就是断电了。在电表附近,有一个开关,如果发现开关掉了下来,往下的都是断电了,要把它推上去。推上去后就会通电。”多哥说。 晓峰打开开关盒子一看,果然掉了,就立马推上去,家里立马亮了,电视、冰箱、各种电器,都像是复活了,一片沸腾。他女友刚才还嗔怪他,现在看到问题得到解决,马上抱着亲了一下,然后立刻消失,去忙了。当晚,晓峰就在他女友家休息。到第二天天大亮了,他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立马起床,脸都没洗,抓了一块面包,边吃边走。 他想起要开会,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心想坏了,这个梁主任脾气不好,去了肯定要挨批。 他敲了敲门,冯菲菲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她知道她儿子没来,坐在门边,方便开门,也不影响别人,不想影响,结果还是惊动大家,敲门声音挺大,年轻人火力旺盛,精力充沛,从敲门的力量就能知道。 “不好意思,梁主任,我来晚了!”晓峰说。 “坐下吧,还没问到你。”梁凤柳冷冷地说。 梁凤柳已经清楚他就是冯菲菲的儿子,从冯菲菲的表现看的一清二楚,加上二人神似,没有血缘关系智力残疾也不信。 “各位同工,我们机构是爱心机构,有着使命,时刻不能忘记本色,每年都有很多爱心人士给我们机构捐钱,目的是借助我们的力量,来帮他们圆梦,圆什么梦?就是要圆做好事的梦。我们要非常清晰地认清我们单位的本质,不能在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上失去本真,失去自我,和他们一样,如果和他们一样,我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请大家务必谨记这一点,凭着爱心和良心办事,不要带着私心办事,如果带着私心办事,肯定不适合在我们机构做事,我们就是以爱心立本,以公正待人,通过做项目让别人知道公义是什么,我们都在追求这个目的,这个过程很不容易,可是很有意义,等到了成功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很有意思。大家认同吗?所谓认同,也就是支持理解同意我们机构的宗旨和办事原则,绝对不允许以种种借口来歪曲利用机构达到自私的目的。如果是这样,一定不会达到目的,我们一定会干涉,如果不能干涉,我们机构就此完结,如果不能干涉,所有的行政人员和前线人员都要解散回家,各自自谋出路。大家都听明白了?好,春燕,你可以继续发言。”梁凤柳说。 “那我还是抛砖引玉,先说了。我昨天发言,是非常着急的,回去后我想了想,这不是我一人的义务,应该所有人都有义务,让我一人来说,有些不公平,这个机构不是我一人,是所有人的机构,机构好了,大家都好,机构不行,大家都没面子,不用说面临重新找工作的问题了。”春燕说,“我没有想过还能回来,这一次算是彻底得罪完了大部分人,我不怕,也不会回应任何人的质疑,或者提问,我就是我,看到的,想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只要能说的,都往外端出来。因为我们需要活生生的例子。实际上例子的确有不少。我的孩子正值上学的大好时光,我不能常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我才松口气,这不是想证明我多么厉害,是想说我们都抛家弃子来到机构,说俗点就是为了点工资,说高大上一点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受益,舍了自己的小家庭为了大家庭,舍了少数人为了多数人,我们付出这么多,就是想要证明我们的信念没错,错在没能坚持到底,现在我就是不能与机构共存亡了,我退休了,要先走了。我的青春,我的汗水和血,都留在我所服务的岗位上,这一份复杂又有意义的工作上,让更多的人受益的工作,到了后来为什么变了味了呢?原因很简单,就是没能控制内心的欲望,那样的贪念。我不说是谁,也许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贪念,不过多少大小不一样,有权的多贪,没权的不贪,在台下都说将来绝对不贪,等上了台,绝对会忘记以前说的话,人,只要尝过权力的味道,就终生难忘,并坚决捍卫,绝对不会拱手让人。我们机构有不少好人,但是,但都是停留在表面,内心好与坏,外人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机构,因为这个机构的名字多么好听!火星基金会,火星上,没有人,也就没有人的所有不好的东西,我们机构要保持纯洁,不忘宗旨,记得使命,就会再次辉煌。我说再次辉煌的意思就是我们机构曾经辉煌过,现在有些黯然失色,需要重整河山,要等我们去完成,我呢,退休了,干不动了,指望你们去拼搏。” “你这是总结吗?”梁凤柳问。 “不是,才开始呢。”春燕说,“我们这个机构有辉煌的历史,得到行业内很多支持和很好的口碑,人们曾经相信我们,也正在相信,希望将来还相信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很担心,因为我们的机构在悄悄发生变化,不像以前那样了。这个就是弊端所在,证明我们机构的造血功能不强。需要更新,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在面临着淘汰的地步,这个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事实,现在的基金会如雨后春笋一样,迅速发芽并迅速长大,很快我们就会被他们淘汰,这个行业虽然经营的是爱心,当然,爱心也要常常更新,爱心是不变,活力也要跟上。如果没有活力,只有爱心,也是无法成为行动,无法实现,达不到目标,爱心就是空的。我们老员工,当然,我是退休了的,对老员工来说,已经麻木了,带着混日子的思想来到机构上班,混到时候,到了月底就有工资,至于项目什么的,也都不在心上。因为这是雇主的项目,不是我们自己的,何必那么认真呢?说来说去,还是奖励机制上,这个没建立,也的确没有积极性,大家都在混,干嘛要那么卖命?我所知道的柯南,他结婚蜜月期到了机构,还没和妻子共度完蜜月,然后他妻子生孩子,在哺乳期,也没过完就上班,在月子里,他妻子在家,因为和她婆婆分开在住,就更需要照顾,在他妻子最需要老公在身边的时候,却不在,因为据我所知,柯南在蜜月期就来机构上班,正在开拓新项目,在她哺乳期的时候,柯南去到新的项目点,项目刚开始,非常需要人手,为了机构能在荆楚西站稳脚跟,不给机构拖后腿,甚至做的更好,结果他牺牲了小家庭,忍受媳妇一生的唠叨,因为他媳妇可没接受过我们的培训,不懂我们的理念,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不理解,就会产生误会,凭柯南的性格,想要解释清楚,恐怕很难,因为柯南说话太斯文,有点像过去的秀才,说的话有些文采,可惜好比是对牛弹琴,他妻子可不管那么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在家庭生活中,我们可以想想看,柯南在家肯定不行,不是说其他的不行,就是讲道理方面,讲不过他老婆。这些我们都清楚。都是过来人,当然,齐思娜还不是,还有刘小姐,这些单身,看起来很轻松自在,实际也有自己的烦恼,我们都是过来人,不必详细说明,大家都懂得。” “你说得对!是要有制度,例如,婚假产假等等,没有这些,就不是完善的机构,也没办法让员工感觉到家的温暖,人和人之间都是冷漠无情的,在我们机构,应该不是冷冰冰的,应该是温暖的地方。”梁凤柳说。 “我看到季柯南这样勤奋,虽然提出来建议,没被重视,也没提拔他当官,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是想在机构干出一番成绩来的,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他就是把机构当成了家,需要稳定地发展。机构给了他机会了吗?很遗憾,没有给,不仅没给,还处处限制,扣工资,扣分数,让他的待遇倒数,我不知道这是出于何种居心,总之,是非常卑鄙龌鹾的做法,这个等于是陷害忠良,逼上梁山,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因为这样的逼迫,可能会让柯南变得心灰意冷,他本来很有才华,道德高尚,结果才子不被重用,郁郁寡欢,耽误不少,家里也没照顾好,机构也干的不开心,工资又是那么少,这些都堆在他心头,让他感到非常沉重,和尹贤仁在一起办公,多少都会透露一些关于柯南的一些信息和情绪,从柯南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来一些问题。我的建议是,将柯南提升为副主任,并且享受相应的工资待遇,如果不这样做,机构会垮得更快,不信就走着瞧,我反正是要离开这里的人了,如果还不醒悟,不改革,可能机构就要从内地的名册上抹去了。我今天话说到这里,可以见证一下我说的是不是会发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看到。对那些老员工,不可能像对柯南那样,不会提拔,只要等待,也许会涨点工资,或者多点福利待遇,得到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好处或者利益。当然,年轻人可以求前程,老年人也只有慢慢等好事,等来了就接受,等不来,也就算了。存在代沟,存在分歧,矛盾就容易出现。” “你说的可以考虑。可是,这个还需要经过董事局讨论通过,你放心,绝对不会在荆楚省项目办解决,说具体,这不仅仅是荆楚省出现的问题,还是其他省已经和将要出现的问题,如果在荆楚能行得通,就会给他省提供建议。其他省的项目,就是一种荣耀,将来这里行之有效,就可以鼓励他们进行改革,让更多的人才为我所用,岂不美哉?!”梁凤柳说。 “不是可以考虑,是必须考虑,我知道所有基金会,只有我们的工资最低,可想而知,我们预算的办公费有,但是,发到手里的工资就没多少了,这个要查一查,钱去了哪里,反正做事的人没得到。”春燕说。 “这个肯定要查,且要一查到底,绝不手软,绝不姑息,为了机构的发展,必须要这样做,就像有一只眼睛坏了,必须抛弃,免得一起掉入地狱。”梁凤柳说。 第728章 继续留用 梁凤柳说的话,让柯南联想到了血淋淋的场面,不敢细想,身上打了一个激灵,就是一个冷颤,不知道人作恶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后果,也许没有,当时已经被魔鬼控制。真正的魔鬼,所做的恶事,其凶恶程度远超过人们想象。 梁凤柳说:“春燕,你做得好,继续说,不要怕,你在帮我们,不是在批评,是在帮助,如果我们都不说,都装聋作哑,这个机构早晚都会完蛋,我们都清楚,现在慈善事业不好做,挣钱难,花钱更难,围绕着钱,有很多故事,很多方面值得大书特书,只是我们不是作家,写不出来,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大家都知道的事,写出来就不容易。大家都沉默,作家也沉默,这个世界就更加黑暗,没有希望。我们单位如果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感觉到进退维谷,现在造成这个局面,当然有外在环境因素的影响,更重要的,还是自身不行,俗话说,打铁必须自身硬,自身不硬,抡起大锤无法做到,还需要不断地进行锻炼。” “谢谢梁主任的肯定,我还是胆小,也害羞,如果有勇气,早就说了,说不定机构还可以扩大规模越来越棒。”春燕说。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有新项目,肯定要留用你!你在新项目里可以好好发挥,不必担心什么,可以直接向我报告工作。但是我,我无法保证一定有新项目,也不能保证我能做到那一天,前途谁都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梁凤柳说。 “谢谢肯定。我在家不是好妻子,不是好母亲,在单位不是好同事,好下属,我太直率,心里有啥都说啥,我不会拐弯抹角,我喜欢直来直去,结果不会说话,不够圆滑,得罪了不少人,在退休离开这个机构之前,我说一声‘对不起’,平时多有得罪,还望原谅!不要往心里去,我是无意伤害,却是伤害众多。我和柯南一起在荆楚西救灾,也有些自以为是,觉得救灾工作很简单,但是,我完全忽略了当地人的感受。我真的佩服柯南,不是他,我可能就回不来了。是季柯南救了我,我要谢谢他。”春燕说。 “这个是怎么回事?不都是冯老师在那里做的吗?你和季柯南在那里做什么?什么差点没命了?”梁凤柳问。 “没错,冯老师也在那里做,方向和地区都不错,我们去的是对外开放的地区,冯老师去的是不对外开放的地区,不一样。我们去的那个地方,老百姓很穷,但是,不是淳朴善良的,是比较凶恶的,他们听说我们要去救灾发粮油,早就准备好了,就是要抢,因为他们以前都干过,没事,他们的理由是以前发放救灾物资不公平,冒名顶替的多,穷的分不到,富的分得多。很不公平,不通过抢的方式,这次又要泡汤。也会分不到。”春燕说。 “后来呢?”梁凤柳问。 “后来,他提前和当地仓库保管员沟通好,准备了一套方案,保管员是退休教师,有一定的素质,他准备了猎枪,在发生哄抢的时候,鸣枪警告,才将哄抢粮油店不法分子震慑住,避免了更大的损失。”春燕说。 “他怎么有枪?是允许的吗?” “他有持枪证,是组织打野猪的时候,给他配了一杆枪。”春燕说。 “不错,看来,季柯南的眼光不错,能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梁凤柳说。 “是啊!我开始还不知道,只觉得村民都是憨厚朴实的,勤劳善良,不会去做违法犯罪的事,事实上是我想错了,当地村民不是那么回事,这些在教科书上不写,但是实际情况是,不要拿自己的善良去比较别人的凶恶,别人的心,永远猜不透。做的事可以体现出来,等做出来就了,有人笑我胆小鬼,如果胆大,就挂了,今天就不是我在这里发言。什么是聪明人?这就是,什么是有智慧?这就是,只有傻瓜才会迎难而上,不考虑自己能挑的起多少重物,只是一味的去挑,实际上是愚昧的,和愚昧的人在一起,早晚就会变得愚昧,和智慧人在一起,就会变得有智慧,铁磨铁,才将铁磨得锋利。”春燕说。 “没人说你胆小。”梁凤柳说。 “这个您就不知道了。我们机构的同事很有意思,都是相互监督,相互揭发,相互嘲笑,虚伪待人。不怕您笑话,真实情况远比您想象的还严重。只不过,大家都明哲保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去惹对方,对方也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因为内地情况和港岛很不一样,您也许无法理解,但是事实的确如此!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当英雄好汉,搞不好,会成为烈士,自己的所爱的都还八成新呢,就马上易主,内心实在不甘。我不想当英雄,尽量减少损失,这个我要向季柯南学习,他做得很好。很有智慧,不是他,在当地做救灾很难做,可想而知,做发展就是难上加难,领导不问青红皂白就扣他的工资,我心不甘,但是,季柯南不计较,他选择了原谅,宽恕了领导,并还是坚守岗位,直至项目结束。如果换成别人,也许早就呆不下,早就跳槽了,凭他自己的能力,跳槽之后,肯定会得到更多的钱,更多的肯定,更多的荣誉,说不定都升官发财了。他选择了对机构忠诚,这个让我感动,哪怕机构虐他千万遍,他对机构忠诚永不变,让人惊叹,叫人佩服!这种精神值得学习!”春燕说。 “季柯南真是这样的!”尹贤仁说,“哦,对不起,我可以说吗?” 尹贤仁插话道,他突然意识到有些唐突,马上征求意见,看看梁凤柳是什么态度。 “请稍等一会,还没轮到你作报告,为什么这么猴急?”梁凤柳说。 会议室爆发一阵笑声。 “梁主任,我对季柯南非常崇拜,但是,他不是神,不是男神,也不是任何偶像,他是坚持下来的真正的好汉,我不佩服宋三皮,我就服季柯南,他忍辱负重,能在这里坚持到现在,真的是奇迹,没有第二个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直到现在,仍然任劳任怨,不计前嫌,一直充满信心,非常阳光。这样的人,是人才,要是被别的机构挖走了,的确十分可惜,当然,这个机构如果不欢迎他,辞退了他,他也一定不会抱怨,一定会在其他地方做得更好,我非常看好他,倒不是要感激他救我一命,是感谢他教了我一课,知道怎样来看,尽量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俘虏,不要被别人利用,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些问题。现在总算搞明白了,有的人天生就聪明,不用怎么培训就很能干,有的人天生愚钝,死不开窍,就是培训千万次,也是白搭,一点用都没有,乱花钱,还没有任何回报。”春燕说。 “你们在有挑战性的环境下工作,是对自己的一种锻炼。我明白了,这个说明,荆楚西的项目是季柯南打下的基础,创设了模板,后来的一系列的项目,都是学习了柯南的经验,作为参考,作为行动指南,这些年都是这样操作的对吧?那么,其他地方呢?项目是怎样开展的?”梁凤柳问。 “我没去荆楚西北之前,没到那个地方做,是因为那里还没有人,不是没有需要帮助的人,是没有当官的人,自从那里的人在总公司当了总经理,才开始将项目转移过去,我在其他地方做综合项目。走的那名同事,在做综合项目方面十分在行,非常能干,但是,跟季柯南比较起来,还是要差得远。宋三皮按说是第一批员工,季柯南是第三批,宋三皮是季柯南的老师。真是青出于蓝而于蓝,真想不到季柯南这么有才,很有悟性,很快就掌握了项目的精髓,知道了关键,并在老项目之上,想到了新项目,创造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荆楚西项目模式,让人佩服,即便是这样,也没得到相应的鼓励、肯定和待遇。他是人才,只是怀才不遇,拿到的工资只是比最低工资要高一点点,算是倒数第二,虽然每年评估,每年都是倒数第二,因为基数在那里摆着,基数小,无论如何,都不能涨到合适合理的程度。他在这样的恶劣的环境下,坚持,坚持,再坚持,只能说,我们机构的人没有人注意他,就是注意了,因为个人利益的因素,或者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没有重用他,也没有给他相应的待遇,不是说给他高工资吧,就是给一般相对公平的工资都不行。他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这总可以吧,但是,就是得不到,把人活活给气死。他在项目点处理事情,非常合理、公平和全面,可以说滴水不漏,让所有人都满意,这样的人才,真的打着灯笼都难找。可是我们的人却不把他当成一回事,这个让谁都受不了。这次五人小组过来,我就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吐槽,其实是打抱不平,我倒无所谓,涨不涨工资,对我影响都不大,我是返聘人员,自己本来就有退休金,不在乎拿不拿钱,而是在乎怎样让机构办好,继续存续下去,可以借此让更多的人得到益处,如果没有这个机构,也就算完了,今天就不说这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干嘛就干嘛,说了这话,就是要给我们提个醒,不要不把豆包不当干粮,其实,豆包很重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龙不得势,和鱼鳖在一起,不是总是这样,总有一天,龙会离开鱼鳖,一飞冲天,我是看不到了,但是,可以听到,这些事还没完,关键看机构负责人的态度。”春燕说。 “我想知道,综合项目是怎么回事?”梁凤柳问。 “所谓综合项目,是大杂烩,啥都有。万金油,头疼可以治,脚肿也可以治,就是品种多,可以满足不同捐款人和受援助人的人的需要。捐款人看到自己捐的钱发挥作用,当然开心,受援助人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也非常满意,作为中介的我们,从中拿走行政费等开支,也是理所当然,只有拿了管理费,才能将机构继续经营下去,免得财力不支,被迫关门。综合项目是我们初期做的主打项目,那个时候还没有第二批第三批招聘进来的员工,是我们第一批的员工,日夜操心,并积极筹办。事情一开始并不顺利,后来才走上正轨,因为开始的时候,很多捐款人都还没看到项目的意义,也不清楚我们是干什么的,很容易联想到是不是江湖骗子,当然,后来我们用行动和成绩来证明了我们不是骗子,不仅不是骗子,而且是能够为他们带来利益好处的人,并且不图任何回报。这样的事到哪里去找?非常珍贵,不是吗?我们做好了综合项目,才发现综合项目可以做的很多,但是,资金还是有限,来了如果能专一做一个项目,彻底解决当地的需要,那会很好。后来因为综合项目需要越来越大,才招聘了第二批员工,一直持续到第三批员工。第一批和第二批算是垫了底,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到第三批员工进来的时候,综合项目已经相当成熟,可以按照老路来走,就不会走错。对于新项目,老员工还是不敢打包票能做好,只有招聘新的员工来尝试,容许失败,但是最后会成功。”春燕说。 “你说得对。从来做项目都不是一成不变,需要不断创新。”梁凤柳说。 “是的,我看好的人,就是季柯南。本来宋三皮也可以,但是,他没能当上官,就走了,他要是有季柯南一般都忍耐力,就不至于走了。非常可惜。社会工作非常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是一个大熔炉,新人到这里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从这里出去的人,个个都是人才,在社会上肯定会混得很好。除非是故意不学习不上进的人,不能得到较好的前途。”春燕说。 第729章 请你们走 “春燕,谢谢你的分享,还有吗?”梁凤柳问。 “我的话还有很多,都是实用的,不说废话,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有时间可以做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春燕说。 “没关系,如果你想说,还可以说。不必担心,你说的对我们都有帮助。”梁凤柳说。 “那好,这个事,我还是要说清楚。我去季柯南做过的项目点,不是我要去的,是刘小姐安排我去的,实际上我不想去,我知道,柯南做的不错,没必要去挑刺儿,可是,这是命令,必须得去。如果不去,就会受到相应的惩戒。我当时也怕失去这份工作,毕竟年纪也大了,也没什么一技之长,说实话,目的就是要去看看季柯南是不是专心做项目,或者做的不尽如人意。我知道,去看另外一名同事做项目的成果,如果没有得到别人的同意,就有可能犯错,是一种冒犯行为,是不可取的,有些卑鄙无耻下流。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不问领导的意思,就只听领导的安排,没考虑同事的感受,如果我换位思考,考虑到季柯南的感受,就不会去,可以拒绝,当时没拒绝,反而觉得是钦差大臣的样子,可以发号施令,可以到处监督,别人都十分尊重。要知道,钦差大臣没有尚方宝剑,是十分难受的,不会多解释,只是照着做就行了。” “你去看项目,名义是什么?实际是干什么?”梁凤柳问。 “名义上是去学习先进经验,实际看季柯南他们是否有不规范的行为。”春燕说。 “是怎样做的呢?”梁凤柳问。 “例如,去一个山顶上的一个村,我忘了什么名字,原来那个地方太高,又偏僻,道路难行,不通公路,有一段路需要翻山过去才行。可以不去,可是领导要求去。越是这样的偏僻的地方,天高皇帝远的,越是容易搞鬼,看看是不是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就要追究责任。”春燕说。 “后来你们去了吗?”梁凤柳问。 “咋能不去呢?领导都发话了,不去肯定不行,就是冒险,也要去。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当时也是晕,但是,内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为什么该查的不查,不该查的却查得紧?”春燕说。 “怎么这样说?” “这个事本来不该我说,既然问到这里了,我就稍微说一下。就是在综合项目这一块,做水井项目,有个村虚报水井数量,做的水井也不达标,让自己的亲属来承包工程,重复报销,从中获得不少好处,这个不彻底去查,却去查季柯南所负责的村子。这里面不是有很大的问题吗?”春燕说。 “是的,你继续说。”梁凤柳说。 “我开始不懂,就去了,在路上车轮陷入泥潭,是季柯南不顾脏累,帮忙推车,等到车从泥潭里出来,车轮带出来的泥浆水溅了季柯南的一身,满头满脸都是泥浆水。我和另外一位姐妹却坐在车上没下车,想到这件事我就挺难过的。季柯南真的很有爱心,像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在经济上有问题呢?”春燕说。 “后来查出什么问题了吗?”梁凤柳问。 “我根据多年的工作经验,在那里到处问,又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工程,家家户户都通了水,老百姓都满意,走到哪里,都受欢迎,请我们到家里吃饭,那里的野兔野鸡野味儿真的不少,上到山顶,真的是快乐的地方,流连忘返,民风淳朴,家家户户都热情好客,而且都有腊肉,肉质非常好,在离天最近的地方,也没有猪瘟,也没有鸡瘟,只要是传染病,当地都没有,感觉到就像神仙一样的生活。我们上去就不想回来了。在那个村做项目,真的是好地方,关键是交通不方便,要是下山来,就要走很长的路,所以,他们当地都是自给自足。像是世外桃源。”春燕说。 “瞧你说的这么好,肯定吸引不少人去旅游吧?”梁凤柳问。 “不是,没有那回事。因为交通不方便,听说当时修公路的,负责修路项目的家乡在附近的另一个村,结果,修公路就修到另一个村了,真正的项目村里没有通公路,看来,就像荆楚西北的项目一样,谁在台上,就照顾谁,是考虑人情关系,不是考虑真正地花小钱办大事。这个就不说了,既成事实就是修路没修好,这边走路要翻山越岭。” “这个修公路的事另外再说。说重点。领导派你们去有哪些收获?”梁凤柳问。 “收获太多了。关键有一点可以证明,在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季柯南比谁都聪明,和蔼可亲,仁慈待人,不贪便宜,也不自私,对所有村民都很好,做项目也坚持原则,拿最小的钱办最大的事,用较少的资金来办较多的项目。他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和威望。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村民对我们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在其他地方感受不到。这个证明季柯南做工作非常扎实细致,本来是找他毛病的,结果找到了很多优点,他在经济上没有一点问题,账目都是公开的,没有丝毫问题,也经过村项目小组的严格审核,每一分钱都用在明明白白的地方,绝不浪费,更不用说想借这个机会发财了。本来资金就不多,受益人受益户一家一家都可以逐一核实清楚,要说失败,那是不可能的。我算是服了,季柯南做到了很多所谓高级的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我由衷地佩服季柯南。他是我们机构的难得的人才,也是品德高尚的人,是温和的对人彬彬有礼的懂得尊重人的人,这样的人非常专业,适合当我们的领导,可以帮助我们走向更好的未来。如果遇到坏领导,我们完全没有未来。”春燕说。 “你说得对!”梁凤柳说。 “我后悔去查了季柯南,本来信心满满,指望能查出点什么好向领导交差,凭我的经验,绝对能查出点瑕疵,结果,不管我怎么样努力,都不能查到,非常遗憾,一起去的柳红,非常细心的一个人,也没能查出什么,当地人说话都听得懂,不是听不懂。我真的很有挫败感。开始我对季柯南也不了解,通过去查他的毛病,发现他的优点有不少,他在当地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没想到,真没想到,他用最少的钱,办成了最多的事。想要找他的错,却发现自己存在了差距。错没找到,反惹了一身骚。我感觉对不起季柯南,当时没有明说是任务,只是说了假话,就是来学习,希望季柯南能原谅。你在山顶村做的很好,我自叹不如,可以说,所有在座的做项目,都没有你做得好。要向你学习!”春燕说。 “季柯南,你说说看!”梁凤柳说。 “没必要,都过去了,我只是按照项目原则在做,其他的都不说了。最终都是大家的努力,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的荣誉。至于说去做什么,现在说也没啥意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关键是看前面,要看长远。”季柯南说。 “看来你很低调又很谦虚。”梁凤柳说,“春燕,请继续。” “我呢,也不怕得罪人,好话坏话都说,什么人都说,我退休了,可以随便说,可以到处玩,护照都办好了,准备去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我不在乎大家对我怎样评价,我只是要承担我自己的责任。该说的就一定说,不该说的就闭口不言。这个机构我是很热爱的,希望越来越好,因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不想让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可是,现在老鼠屎不止一颗,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多,要想知道有多少,需要彻底清查。我呢,也没精力了,也没时间了,也没义务去查,应该交给你们去查。如果不弄清楚,恐怕机构很快就完蛋,在内地的项目无法再继续。别的省份我不敢说,就是这个荆楚省,我敢说,可能就无法再立足,可能要被淘汰出局。因为我们的规章没有,也没认真去制定一份,也没想到按章办事,全是凭感情从事,觉得非常不靠谱。还是要制定并完善规章才行,真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说了很多遍,这是很重要的,就是重复了很多遍只要去做也行,就怕不去做,还是不肯悔改,那么就非常麻烦,真的要发生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我欣赏季柯南,可是他不是领军人物,是一个小角色,是很低的地位,正是这样的人,才能让机构继续存在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他,机构早就歇菜了。他没有得到相关的地位和工资福利,因为没有规章,没有奖惩制度,都是稀里糊涂地过,大家都在浑浑噩噩中过日子,好人也会中毒。我希望更多的人向季柯南学习,当然,学习季柯南也没有什么积极性,因为没有奖励机制,学习了季柯南,结果地位最低工资最少,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这话又说回来,就是要建立完善制度,并严格执行,不是凭良心办事,因为良心有时候不太靠谱,不具体,不能执行。还是要拿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才好。不能太随意了。”春燕说。 大家对春燕的发言都在认真听,她说的,没有什么假的,都是她的肺腑之言,看得出这是一场告别大家之前的宣言,大概意思就是说,人的最大的痛苦生离死别,好像就要来了,她铁了心是要得罪人,做好了承担所有后果的思想准备。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她一定会走,等她走了,这个机构要改革,要开除一些人,留一些人,到底谁去谁留,就不是她管的事了。到底谁来管?现在还说不清,看看五人小组的调查,以及带回去给董事局讨论。当然,董事局不会仔细讨论人事任免,可是对原则性的问题还是很有一套指导方案,不会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火星基金会虽是国际性的,可是对于内地的事务来说,也是所有事务中占据重要比例和位置的,不得不认真对待,要不然,就会影响整体效果。这样,就会流失一部分捐款人,久而久之,损失就很大了。 “春燕,你说完了吗?”梁凤柳问。 “还没有,如果需要我闭嘴,我就闭嘴,这些话,都攒了这么多年,咋可能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说完呢?”春燕说。 “那好,你先休息一下,等有需要的时候再问你吧!”梁凤柳说,她转向安德烈,问:“你是安德烈?” “是,是我,我是安德烈。” “你和谁合作过?”梁凤柳问。 “多了。和宋三皮,金莲,还有春燕,和季柯南有过短期的合作。”安德烈说。 “嗯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到外省做过一年。”安德烈说。 “到外省做?”梁凤柳问。 安德烈见问他,早已内心慌乱,看着梁凤柳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梁凤柳突然问他什么问题难以回答,他不自觉地腿肚子开始抖动起来,声音也略微地有些发颤,很不正常。 “是的,外省的项目才开始,还一团乱麻,没有理清头绪,大家都束手无策,一筹莫展,这个时候,很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当时领导就派我去了。”安德烈说。 梁凤柳一听,吃了一惊,很明显,安德烈在做项目方面完全是白痴一个!刘小姐或者冯菲菲怎么会派一个毫无经验的工作人员去做开拓性的项目呢? 这不是让外省的项目往坑里跳吗?哦,明白了,如果是派一个有着丰富工作经验的人,肯定会做好,那么外省就会做出很好的成绩,相比较而言,就会将刘小姐做的项目给比下去,那么,刘小姐在内地的地位就受到了影响。起码,刘小姐的力量受到了制衡,免得她骄傲自满,一手遮天。 第730章 树大招风 刘小姐不派精兵强将,派过去小虾米,让小虾米带领他们做项目,这个已经让梁凤柳细思极恐,这是什么居心?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这是山头主义,是小集团利益至上,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这样的安排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要害人,这个手段可谓极其阴险,不让办公室失望,办公室安排人去,委托刘小姐去具体实施,结果找了个最差的,等于是一个磨盘,不推,就不动。刘小姐真是下棋的高手,不让外省的项目超过荆楚省的,就派一个蹩脚师傅来。 梁凤柳心想,万万没想到,想要害的外省,结果没害成,反而会更好,做得风生水起,影响越来越大,而荆楚省的项目,每况愈下,日落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哦,安德烈,你去了外省,证明你有工作经验,可以给外省的项目做指导,我们机构对内地所有的项目都是一个整体,不分彼此,不分省内还是省外,都一样的重视,等于说,越来越多的人,都会关注我们机构的发展,而不具体区分在哪个省做项目。只有作为一个整体,才有真正的影响力。”梁凤柳说。 “明白了,我去啥都不会,当地的情况和我们这里大不一样,不能套用一个模式。我的任务每天都是走路,那地方真大,走了好半天都走不到目的地。我啥都没学会,学会了走路。印象最深的,就是毛驴去驮着水壶、水桶,到处找水,那里真的需要水,可是我们在那里做的项目不是水利项目。”安德烈说。 哈哈哈,全场爆发一阵笑声。 梁凤柳也想大笑,只是憋着继续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可以罚我扫地。”安德烈说。 梁凤柳没想到安德烈竟然如此!可以说是个苕货,也就是江城人或者附近地区的说的这个方言,就是蠢货的意思,安德烈的蠢,完全可以证明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说话都不带思考,也就是不经过大脑,尽情表现其憨态可掬,让人发笑,感觉到他就是巨婴,生来就是逗人笑的,只是非常可惜,他的妻子柳红却没想到嫁给一个看上去像白马王子的人,在冯菲菲看来,经常提到的金童玉女,就是他俩,也有感觉爱情不靠谱的倾向。 “好,你不用扫地,这里的地有人扫。你当时在那里做什么?”梁凤柳问。 “造人。我和柳红才结婚,没事做。”安德烈说。 哈哈哈哈哈,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狂笑。 “说正经的。不要开玩笑。”梁凤柳说。 “真是这样的,我们在那里,项目还没开展开,天天看不到一个人,夫妻才结婚,也没啥活动,后来,搬了家,才稍微好一点,可以到附近电脑培训班学学电脑知识,为将来准备,有一技之长。我和柳红都学了电脑。”安德烈说。 “那还不错,那你现在对电脑很在行了吧?”梁凤柳说。 “也不是,电脑培训班的老师还没我懂得多。我只是用他的电脑学习电脑知识。其实他没有教会我什么。柳红聪明,她学会了,一般都是自学,就教给我,要说我的电脑老师是柳红,不是其他人。”安德烈说。 “那么,你们每次写报告是谁写?”梁凤柳问。 “当然是柳红,我打字,她口述,我打字速度没她快,但是,我想练习打字,工作报告不会写,就让柳红说,我来打字,借这个机会可以锻炼锻炼。”安德烈说。 “你们配合挺默契的嘛!”梁凤柳说。 “这个要感谢机构对我们夫妻的照顾。结束一年的服务,离开外省的时候,正好赶上春运,火车票一票难求,机构考虑到实际困难,就同意报销机票。”安德烈说。 “你们有什么变化?”梁凤柳问。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三个。” “这个怎么说?” “去的时候,我们才结婚不久,回来的时候,柳红就怀孕了。觉着大肚子,机构考虑到孕妇挤火车不太方便,就答应坐飞机回家。这是我们第一次坐飞机,所以要特别感谢机构对我们的体贴仁慈的照顾。”安德烈说。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辛苦了。”梁凤柳说,她心里实在不喜欢这个苕货,要是能立马开除就好了,只是还没拿出具体的措施,还要仔细考虑,和其他小组成员商量商量,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到这个机构? “现在我都有第二个孩子了,不是这个机构给我发工资,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养活一大家子人了,还是要感谢基金会,感谢刘小姐冯老师。”安德烈说。 “好了,你辛苦了,对于这报告,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梁凤柳问。 “报告我还是不会写,所以,我希望春燕继续留在机构,春燕对机构的贡献很大,是老员工了,是元老级的人物,人已经退休,可是还很有用,要发挥夕阳红的作用,发挥余热,请冯老师和刘小姐考虑。这个报告十分完美,没有补充了。我和春燕合作默契,非常愉快,她很有头脑,我执行力最强,合作天衣无缝,让机构在荆楚西北做的项目无可挑剔,简直太完美了。”安德烈说。 安德烈写报告不行,说好听的话,却很会说,他非常擅长溜须拍马,这个师从金莲,金莲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对人心比较了解,说不上透彻,也能像老中医那样把脉能把个八九不离十,这个和读书多少无关,擅长察言观色而已。金莲虽没有对安德烈进行系统的理论方面的培训,可是实践经验不少,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他,让他掌握。这是能在社会生存的技能之一。 安德烈学习别的知识都比较困难,眼睛虽大,可是眼中无物,不知道该看些啥,例如,对读书,提不起兴趣,似乎所有的作者,对他来说都不合适,无法对话,总觉得所有作者的书都不是为他而写的,文章或者文字对安德烈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他没有享受到文字的欢乐,却体会到文字的痛苦,一拿到书,就要犯困,书是他最好的催眠工具,有了书催眠,胜过所有的催眠药物,所有的催眠药都弱爆了,在书面前,甘拜下风。 “好的,没有补充,就进行下一组。谁来?”梁凤柳问。 “我来。”齐思娜说。 “你负责哪一块工作?”梁凤柳问。 “我负责采购和销售。”齐思娜说。 “那就先等等,我想先了解一下基地生产方面的情况。”梁凤柳说,“我看先请多哥说吧。” “没问题。我就说说,谢谢梁凤柳。我来自偏僻的山区丘陵,为什么说是山区丘陵呢?因为这里没有大山,小山和矮山丘陵比较多,我骑摩托车掉进稻田,就是因为丘陵多,坡就多,拐弯抹角的,不小心就冲进了稻田。我也不愿意,但是事情发生了,名声也就传出去了。”多哥说。 哈哈哈,会议室里又是哄堂大笑。 这里哪里是开报告会,完全是搞笑会,这个让梁凤柳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冯菲菲故意设的局吧?或者都是冯菲菲的亲信故意设的局,总之,就是要让她在一片哄笑声中落荒而逃。这个野心昭然若揭,不能让她成功,要坚持住,要搞清楚,钱来自火星基金会,找花钱的容易,挣钱却难。 “嗯嗯,多哥,你说说重点,以前你的经历,我们都有所耳闻,不必详谈,时间不多,开完会,我们就要回港岛。请抓紧时间。”梁凤柳说。 “我觉得吧,这个工作报告也没啥说的,我不太会写报告,看别人的报告都写得好,我写不出来,只是做了一些实际的事,编故事不会编,我的报告都是干货,如果不懂,我也没办法。”多哥说。 多哥这个态度摆明了要不配合梁凤柳的样子,这是给梁凤柳一个下马威吗?他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快到了头,难道在做最后的挣扎?进行一场最后的疯狂?刘小姐见状,连忙说:“多哥写报告,内容较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他最擅长做技术方面的工作。” “哦,原来如此!多哥,那你说说,你到了本机构,在技术方面都做了哪些工作?”梁凤柳问。 “我做的工作比较多。例如水利方面,就是饮水工程方面,我很擅长技术,会算账,也就是项目预决算。总是能完美地完成项目任务,达到项目目标。现在做有机蔬菜项目,也能完成一系列的蔬菜种植技术,现在蔬菜产量很高,质量很好。”多哥说。 多哥说着,冯菲菲不停地点头,梁凤柳注意到,在多哥前面发言的,冯菲菲都不做任何表示,这个说明,多哥在冯菲菲的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哪怕多哥写不了一份完整的报告,也不影响对他的评价。冯菲菲对多哥寄予厚望,就是所有项目都不做了,蔬菜项目一定会做,因为她的亲戚在里面,如果这个项目先不做了,她的亲戚就要卷铺盖走人,齐思娜会很生气。老齐也会很生气,会牵扯到亲戚之间的感情,这个不能丢,如果丢了,脸面也就丢了。她以后回到老家,会抬不起头来的。 其他的项目,都没有自己的亲戚,可以丢车保帅,不会心疼,随他们去吧,无伤大雅。 “看样子你是全才,什么都会,什么都懂,非常精明,是一个人才啊!”梁凤柳说。 “我当然是一个人才!如果不是,冯老师早就开除我了。也轮不到我在这里说话。”多哥说。 尹贤仁看看多哥,多哥恰巧看到尹贤仁在看自己,心里琢磨,看啥呢?难道说错了?说错了也不要紧,他们五人小组肯定不会长期在这里,要是经过这里,问问情况就走,他们一走,这里还是冯老师的天下,她再来收拾残局,该清算的就清算,该奖励的就奖励,该惩罚的也免不了惩罚。 多哥想到这里,低下头,在琢磨,万一说错了,也没事,谁不是犯错呢? 他接着说:“我在这个机构工作多年,不是冯老师,我就还在流浪。我觉得是冯老师帮助我发挥了作用,在这些年没有浪费时间,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喜欢这份工作,要不然,也不会坚持。关键是我妻子的支持,她希望我在这个机构做下去,因为名声好,说出去,这份工作很有价值,很有意义,我珍惜这份工作,可以说,这份工作让我觉得人生有意义,就是每天和鸡粪打交道,我也愿意,就是每天身上都臭烘烘,我也不讲究,总觉得找到了自我。这就是我想要的工作,是我的事业。”多哥说。 “很好,你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活得明白,想要有一番作为,将来老了不后悔,做得对,做得好,值得我们学习!”梁凤柳说。 “谢谢梁主任,我还做得不够。相见恨晚,应该早点找到这份工作,早点做,以让更多的人早点受益。希望我们的机构长期做下去,特别是有机蔬菜,人人都需要,我的亲戚在南方开大公司,说了几次让我过去帮忙,月薪丰厚,送一套房子,待遇优越,我还是不去,不是我故意清高,是因为我不爱钱,觉得人生短暂,何必成为钱的奴隶?失去自由很难受,谁贪恋钱财,谁就可能受苦,也可能不是现在受苦,将来一定会痛苦,被刺的遍体鳞伤。我对钱财有合理的看法,目前,唯一的儿子也打工去了,不用担心在他身上花多少钱,只是担心他别找错了女朋友,其他的,我和我妻子挣的钱够用就行。不管在哪里上班,不能离开自己年轻时娶的妻子,就是好的。刘小姐和冯老师都通情达理,考虑到已经结婚的同事,每个月都安排几天可以回家探亲,这个安排让我的妻子对两位领导非常感激。”多哥说。 第731章 扳回一局 多哥的发言算是替冯菲菲扳回一局,冯菲菲感激地看了看多哥,多哥对她笑了笑,刘小姐不看多哥的脸,只是拿着笔记本在写着字,到底写什么字,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很清楚,谁是这里的老大,老大不能得罪,这是基本的,像春燕的那样的毕竟是少数,因为没有谁愿意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弄好了就是金饭碗,弄不好就是泥饭碗,这个关系到自己的未来,如果有未来,还是要注意一下,懂得老大的地位,自己处于什么位置,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都很微妙,不可僭越。 冯菲菲和刘小姐对多哥的回答感到满意,平时养的爪牙在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作用,没有倒戈相向,这个是好事,证明多哥还想继续在这个机构,以前是比较舒服,做水利项目比较单纯,做完了也就完了,没有什么其他的项目,后来增加了一些项目,但不是很复杂,也是简单的,很容易完成,到了有机蔬菜基地,工作内容多了。只要和菜打交道,就不会闲下来,他心里暗自叫苦,可是在没有合适的机会的时候,还是要忍耐到底,看看情况再说,不要钱的菜随便吃,每个月还能拿回家不少,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少浪费的,老了的,烂了的,倒掉的,真的很多,这些都是钱啊!只是销售环节总是出问题,生产的菜多,卖出去的少,实在没办法。又不能说,不能埋怨,如果说了,就会挨批,学聪明点,就不会出问题。 在关键时刻,要站队,而且要站对地方,站错了,就很麻烦,多哥有丰富的社会经验,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处理这些事,不算是难事,他能对付梁凤柳,就不用冯菲菲出手。 梁凤柳看多哥这样说话,就已经清楚了蛇鼠一窝,这个报告再做,也是歌功颂德,没有什么意思,这样的人,哪怕前面是火坑,只要冯菲菲说声“跳!”,他绝对会跳,只要不死,还是有奖励。梁凤柳感觉到机构能这样,和多哥这样的人具有奴性差不多。说起来都可以提意见,当意见不同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说了算。 “谢谢多哥的发言,下一位,请金莲说说。”梁凤柳说。 “我?尊敬的梁主任,我觉得多哥说得很好,很全面,我呢,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提一点,就是说,我们能不能提前退休呢?在基地做事太累了。我都受不了了,那么多菜,都卖不了,可是菜还多得很,每天都有好多,没办法处理。我看着心疼,真想自己把菜拉到菜市场上去卖,可是,我的任务是种菜,不是卖菜,那就没办法了,看到那么多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烂掉,真的太可惜了。”金莲说。 冯菲菲白了金莲一眼,金莲竟然没看到,一向都擅长察言观色,这一次却失算了。 梁凤柳也观察到了这一点,心里暗自得意,老狐狸逃不出老猎人的手心。 “你为机构着想,真的很棒!”梁凤柳说。 梁凤柳这样说,是给了金莲一颗糖吃,让她尝尝甜头,金莲发现随便说说,可以表功,让她开心,她自鸣得意,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反响,原来梁主任也是人,也喜欢听她说的话,她就越发有了精神,继续说她在蔬菜基地的一些事,主要是围绕她所做出的贡献和功劳来说的。当然,梁凤柳也清楚她是什么人了,在基层做项目,什么人都见过,对金莲这样的人,她很清楚,其实,金莲就是村民中的一员,不过,她和村民的区别不是外表,是收入。村民不干活就没希望有收入,除了打工有收入,靠农业就必须要做事,如果年成不好,辛苦劳作也许没收入,但是,如果天气不错,年成好,不投入劳动同样不会白白长出庄稼,不会白白自己收割庄稼。都是需要付出劳动量才行。 她说:“我在基地工作任劳任怨,很少回家,就是在放假期间回去几天,在家也是忙,忙里忙外的,我很开心,我也觉得多做点事不吃亏,锻炼了身体,还能让生活过得充实,拿点工资也比较心安理得。” “你做得对,人人都像你那样,这个机构不想火都难。继续加油!”梁凤柳说。 梁凤柳说这样的话的意思智力障碍者都听出来了,意思就是“行了,别说了,别表功了”,金莲一直说,也没领会这句话的意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尹贤仁,你举手干什么?”梁凤柳问。 “我说,我说,金莲在家啥都不干,光只会她老公干活,对媳妇也不好,只是对自己儿子自己的女儿好,都是外人不好。她在家里是女皇。没人敢惹,她是一家之主,她老公给她打长工,是她的佣人。”尹贤仁说。 金莲一听,立马站起来,厉声道:“胡说八道!这是血口喷人!我在村里是有名的贤惠媳妇,是好婆婆,好母亲,十里八乡都清楚,你怎么说我?你说我之前,咋不先说说你自己呢?” “别激动,坐下,好好说不好吗?”尹贤仁说。 “你冤枉我,怎能不激动?如果我冤枉你,你会不会跳起来?”金莲问。 “我不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尹贤仁说。 “你说啥?啥意思?你别整一些文词。”金莲说。 哈哈,哈哈,会议室里又是一场哄笑。 今天的节目精彩不断,可能让大家放松,等于不要钱看相声。 “好了,我们清楚了,金莲,难为你了,这么大年纪,又当媳妇又当婆婆又要在蔬菜基地做活儿,里里外外一把手,不错,好好干,争取早点退休。我对你提到的提前退休的建议,会带回港岛办公室讨论,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有可能批准,也有可能否决,因为还有其他省的项目,其他省的工作人员都要考虑,你的这样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必强求,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也不要气馁,还可以继续争取,只要还在机构,就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免得后悔,不浪费时间。对得起领到的工资对不对?”梁凤柳说。 “说得对,说得好,我就是这样想的,每个月拿到工资,准时,偶尔拖欠一两天,正常,因为要走账,那是银行的问题。我很满意,我们村里和我一样的,都是农村家庭妇女,个个都老得不像样了,我还保持着青春美貌,不是这个机构给我带来的好处吗?有的人拿钱,但是,花了不少去美容,我不用去美容,就很美,因为我生活充实,心态好,每个月不会为钱发愁。我自己拿工资,我老公也挣钱,儿子们都挣钱,都愿意把钱给我保管,我又不乱花钱,钱放在我这里比放在银行还安全。我有钱,不是我的,我在保管,有钱就能让人感觉美好,心情好,自然年轻不少。”金莲说。 “看得出,你是美人坯子,年轻的时候不少人追求你吧?”梁凤柳问。 “那当然,追求我的可多了,都要排队,我来挑选,就像女皇帝选男子一样。”金莲说。 她一说话,就让人发笑,不过,都憋着,她到底美不美,大家都清楚,她腿脚不便,走路都一路埋怨,说路不平,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怎么可能排成队任她来精挑细选呢?她是送货上门,结婚没到一个月,就开始生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兔子”,一提到“兔子”,就知道说的是她,因为兔子一般是一个月生下一窝兔仔,她的生娃速度就是母兔的速度,因此她的名声在外,远近都知道。 她说了话,尹贤仁微笑,不说话,梁凤柳看出来,知道金莲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她问:“尹贤仁,你和金莲是同乡吗?” “是的,梁主任,我们家隔着不远,是同一个村且是同一个组的,她的家就在我的家对面,在高处,我看她家很清楚,她看我家也十分清楚。”尹贤仁说。 “是这样啊!你们是一起到机构来上班的吗?”梁凤柳问。 “不是,我是第一批进来的,金莲是第二批。”尹贤仁说。 “哦,金莲是怎么进来的呢?”梁凤柳问。 “是因为机构发展壮大,项目不断增多,我们第一批进来的员工已经忙不过来了,太多事要做,就招聘第二批进来,当时,我就推荐了金莲。当时还比较担心,因为金莲有残疾,腿脚不太方便,小时候受过伤,留下了后遗症,治不好,我担心不会录用她,因为她有残疾,到处找工作都找不到,四处碰壁,我良心发现,觉得都是同乡,又是同村同组的,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推荐她给领导认识,没想到,领导没有嫌弃她残疾,就录用了。”尹贤仁说。 “是不是这样?金莲?”梁凤柳问。 “是的,这个是真的,我得感谢尹贤仁,他是我的介绍人,推荐我到这个机构。我到处碰壁,没有人瞧得起我,健康的人四肢健全的人都不容易找到工作,我反倒找到了,不仅找到了,还找到一份很多人羡慕的工作,是一个金饭碗。说实话,这个我要感谢尹贤仁,感谢领导,让我重获信心,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当中。”金莲说。 “这话说得有道理,很有水平,看来金莲还不是一般的,肚子里有货。”梁凤柳说。 “多谢梁主任。我是农村妇女,读书少,在学校受欺负。因为我残疾。我爸喜欢我,在农村,能上学的女娃没几个,我就是其中一个,能上学的残疾女娃就我一个,没有第二个,我算是读书的女娃,是残疾人,我受到了教育,这个要感谢我爸爸的远见,不是我爸,我就不会读书。我是一个农村妇女,是一个文盲。”金莲说。 “那你读到什么时候毕业的?”梁凤柳问。 “我读到初中,因为高中太远,加上家里添了人口,弟弟妹妹一排,从高到低站成一排,可以凑成一个完整的音阶。我是初中毕业。”金莲说。 “哦,那也不错。你读书,才可能认字,才有希望离开农村,不读书就没可能。”梁凤柳说。 “对,我现在对我的孩子也是这样要求的,读书,读书,才有出路,不读书,不如养猪。”金莲说。 尹贤仁在偷偷地笑,大家都是。不过尹贤仁心想,金莲小学都没读完,竟然大言不惭说初中毕业,这个只是骗骗梁凤柳而已。骗不了圈内的人,圈内人都知道这个事实,就是梁凤柳五人小组成员不知道。 梁凤柳看到尹贤仁在偷笑,就知道金莲在放水了,说的话太水,梁凤柳也就没往心里去,就是要留用员工,也不会留用金莲这样的,因为不适应新时代新项目的要求,无法达到项目的目标。 “那你的要求是对的,孩子们怎么样?”梁凤柳问。 “孩子们都读书了,都读的比我高,都是高中毕业。” “那么,他们都考上大学了吗?” “没有,都没考上。不过,没考上,我也高兴。他们读书多,见识就广,做事和没读书的还是不一样,我很高兴。”金莲说。 尹贤仁又偷偷笑了,他很清楚,金莲的孩子们都是初中毕业,都没上过高中,初中毕业后,都进入社会,没有继续读书。金莲为了面子,硬是加水,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膨胀,显得丰满,内涵十足。 这个偷笑动作,又被梁凤柳捕获,她又明白了金莲在撒谎,不过,她没有立马让尹贤仁来戳穿她的话,给她一个面子,她已经看出来金莲十分不靠谱,正如春燕一针见血的批评金莲那样,梁凤柳也看出了金莲的狡诈,凭她多年工作经验,还有阅人无数,大概看出金莲的假大空,知道她是一个地地道道贪婪之徒,并且还会伪善,会伪装,看起来很老实,实际上很狡猾的。 金莲的话没有说完,看来要说一说她怎样管教孩子的,大家都有些厌倦,没有继续听她说下去的意思,她只好暂停了发言。 第732章 尴尬一幕 没有金莲的发言,就没有机会认识什么人是虚伪的,梁凤柳见过伪君子,却没见过真正的伪君子,这是真正的小人。 “尹贤仁,你说说看!”梁凤柳说。 “我没啥好说的,如果非让我说不可,那我就说说。”尹贤仁说。 “我说,以前的项目,都完成了,详细情况都在报告里写了,内容具体我就不说了,如果没做好,捐款人也就不会继续捐款。他们又不是傻瓜,他们也要对他们和捐款人负责,这样才能得到基金会的运转经费,如果做不好,基金会也就名存实亡。我要说的是,我们不辜负众望,做到了,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但是,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都付出了努力导致的结果,我想要说的是,这事是柯南的首创,是他的功劳,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听他的安排。他是吩咐了我做什么,不过在吩咐之前,都是协商好了的。我没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他的确是做项目的天才。我自叹不如。”尹贤仁说。 “你们都说季柯南做项目厉害,果真厉害吗?”梁凤柳说。 “那当然,他是没遇到机会,有机会,他能领导一个基金会,不是替他吹牛,他的确有这个能耐,不是他,我们在荆楚西做的项目均告失败。他算是力挽狂澜,安抚众人,要不然,我们就无法搬离那个地方,早就被困住了。因为以前的预算都被拿走了,实际没到位,这个让当地人很恼火,就要动手抢了。不是他出面做工作,这个真会发生。”尹贤仁说。 “竟然有这样子的事?”梁凤柳问。 “是的。因为有人做了预算,就按照预算来的,例如,松村的预算就少了,鹤村的预算就多了。结果松村不干,按照预算,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可是就是不增加。这不是制造矛盾么?发现这个问题后,就给刘小姐反映情况,刘小姐说预算的没错。预算的是没错,但是,在做预算的时候,就要一碗水端平,这不是制造矛盾吗?我这就不服了。以前在虎坡村也是的,本来做了预算,也有承诺,后来抽走资金,让虎坡村陷入僵局,结果,让季柯南受到了处罚,一直没爬起来,弄了个倒数,现在这个事情再次发生,我和季柯南是一起的,如果不撇清这个关系,年终评估,又找我的毛病,我可不想步其后尘,遭受不白之冤,先说不为过,不说就是我的错。”尹贤仁说。 “你说的预算是谁做的?”梁凤柳问。 “呵呵,这个是我们自己做的。”尹贤仁说。 “自己做的,还说什么?你会做预算吗?还是季柯南会做?”梁凤柳问。 “这个,这个,我不会做,季柯南会做,但是,领导不让他做。”尹贤仁说。 “为什么?”梁凤柳问。 “这个要问领导。”尹贤仁说。 “刘小姐,你说说看,为什么没让季柯南做预算?”梁凤柳问。 “季柯南做预算,是和当地技术人员充分协商才确定的,因为当地技术人员参与了,我们领导不信任当地技术人员,也就不用他们都预算了。”刘小姐说。 “哦,我明白了。”梁凤柳说。 梁凤柳心想,这是多此一举,当地技术人员帮助做预算,钱又不经过他,他也不拿任何好处,白白地提供意见,为什么不信任?又不是地方官,还怕将资金进行中间截流?就是截流,也没办法,因为钱都是垂直降落在村里,不会经过任何中间环节。这个担心完全多余。 “季柯南是很聪明,但是有时候不太自信,明明对的,不敢坚持,别人一说,就容易动摇,不像多哥,他可以做预算,每次预算都很好,项目完成得好。人也很自信。”刘小姐说。 “所有预算都是多哥做的吗?”梁凤柳问。 “就是荆楚西所有的项目,不是荆楚东的项目。当然,有时候,荆楚东的项目,如果有需要,也请他去看看,预算有没有问题,当时,宋三皮还没走。”刘小姐补充说。 “原来如此!都是多哥做的项目。为什么多哥这么能干?有没有人帮多哥一起看看预算?”梁凤柳问。 “没有,我们领导都相信多哥,他算过的没错。”刘小姐说。 “那么,有没有可能给自己算多了,给别人算少了?”梁凤柳问。 会议室一片沉寂。 没有一个人说话,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了。 “呃,呃,有这个可能。”刘小姐说。 “对啊!一个人做预算,又没有人共同参与,领导信任,做预算不给自己做多点,就不正常。给自己做多点预算,有钱就好做工作,没钱就是磨破嘴皮也说动不了人心。现在都人都很物质化,什么都把钱放在前头,只是说不去做,只有空的承诺,你没有实际的行动,没有真金白银,人家也不会听你的话。这就是造成不公平的根源。同时负责不同的项目点,所有的预算都经过一个人的手,难免会出现这个问题。季柯南所负责的村,出现问题,不是预算出问题,不是资金出问题,就不是问题,季柯南的处罚可能就有失公允,你想一想,是不是也要找找自身的问题?是不是考虑一下是否做预算这个制度性的问题?”梁凤柳说。 “这个,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没有想到会有这些影响。”刘小姐说。 “先不要忙着自我检讨。做了这么多年的项目,应该懂得这个常识。外人,包括技术人员不信任,可以理解,但是,合理的建议还是要听,只要不染指金钱或者账目,都未尝不可。自己人,也不能放一万个心,要按照工作原则和制度来办事,像预算这样的重要的事,怎么能让一个人来决定呢?为什么没有第二个?我们的要求,就是每一个预算都必须是两人以上,每一笔支出,都是两人以上,缺一不可,谁给你们的权力这样做?谁让你们安排一个人来做预算?你们都没想过背后的原因?没想到当权力集中到一个人的手里的时候,这个人没有人监督,没有人限制,他会怎么样?是不是为所欲为,或者会不会被人捧得找不到北?不是捧这个人,是捧这个人手里的权力或者说是屁股坐的位置。如果是这样的话,季柯南所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应该平反,应该恢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还有谁遭受过不公平的对待的,都可以提出来。自己人搞自己人,实际是给敌人制造机会,敌人还没攻击,自己人先打起来了,想想后果吧,那将是多么惨烈的结局?”梁凤柳说。 “说的是,我们没想过这个问题。”刘小姐说。 梁凤柳知道刘小姐想要扛所有的问题,其实,她很清楚,这些安排不是来自刘小姐,是来自冯菲菲,这个是她的安排,刘小姐只是执行者,是传话人,真正的主使是冯菲菲。知道这个,就明白了一切。 多哥和金莲都是每年必给冯菲菲礼物的,金莲啥都送过,多哥送的礼物比较单一,知道冯菲菲喜欢吃鸡,多哥的妻子擅长养鸡,专门养鸡给冯菲菲,这个让冯菲菲很开心,能吃到正宗的土鸡,咋说心里乐开了花。对多哥也就格外重视。 金莲是得到了豁免权,什么意思?就是她在项目村犯的错误既往不咎,不追责任,这个让金莲如获至宝,从心里感激冯菲菲的不杀之恩,她也很清楚,如果留着金莲,还是有不少好处的。如果在项目村,就有不少的好处,现在在蔬菜基地,也能得到不少好处,起码在监督老齐用钱方面,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签字就可以报销,等于间接地帮助了冯菲菲捞钱,这个安排会更好。 这些都是梁凤柳不知道的。 “你可能想过,只是想了没用。”梁凤柳笑着说。 刘小姐无语,一脸茫然。 尹贤仁频频点头,他很清楚了,这个梁凤柳是看到问题的关键点了,一语道破,不拐弯抹角。真是一个狠角色! “这个事我要担责任。”冯菲菲突然说,她要打破梁凤柳一言堂的局面。 “哦,冯老师,你打算如何担责任?”梁凤柳问。 “开除一些人,再招聘一些人。换换血。”冯菲菲说。 她说这些话,顿时像一枚炸弹在会议室炸开,人们顿时纷纷躲避,生怕受到牵连,唯恐避之不及。 “你打算怎样操作?”梁凤柳问。 “这是初步想法,具体实施还想要商议,总之,不能这样下去。”冯菲菲说。 梁凤柳一听,知道冯菲菲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在甩锅,想一甩了之,不想承担责任,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不一样。 “那好,你想想一个方案。哦哦,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是尹贤仁吧?请继续。”梁凤柳说。 “是的。是我。我觉得季柯南应该得到他相应的待遇。要恢复他的名誉,恢复工资待遇。这不是他个人的事,这是影响机构健康发展的大事,不管冯老师怎样换血,只要有新人进来,就要按照制度来行事,否则,人才是无法留住的。”尹贤仁说。 “这个我知道,会处理的,你说说报告的事。”梁凤柳说。 “不好意思,跑题了,这个问题不解决,会影响我的心情,我本来觉得这个一共就对人挺公平的,谁知道不是这样!旧项目已经结束就不提了,详情都在以前的报告里,现在说说新项目。我觉得新项目除了季柯南,没有谁会做,这个是季的专业,是他的拿手好戏,现在的农民工太多了,农村基本都是留守老人,现在的农村大家都清楚,已经衰落了,有的村庄没有人了,有的村庄只有很少很少的人,基本都到城里去了。大家都知道,在农村能有多少收入?宁愿到城里扫地当清洁工,也不愿意在村里种地,我们做农村的项目,没有人也做不好,不是吗?现在城里的农民工越来越多,有一代的二代的三代的农民工,基本上以后就会取消农民工这个称呼了,因为基本上都是城里人,难么,我们现在做的农民工的法律服务项目,也是适应时代的需要,人们需要法律知识,哪怕现在城里的农民工越来越少,都成了城里的工人,也需要了解关于劳动法方面的知识。农民工退出历史舞台,就是纯粹的工人,工人做工要拿工资,如果老板不给工资,或者拖欠工资,不给交社保,就会有问题。这个就是说为什么要做这个项目的原因,这是一个全新的项目,也是一个老项目,我觉得做这个项目,非常合适,需要支持。通过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试运作,发现还是需要领导和机构的大力支持,因为农民工培训需要场地,需要资金支持,如果维权,需要给农民工经济上的帮助,暂时渡过难关,因为没有项目资金,有些被无故开除的农民工马上就没了收入来源,一家老小指望工资生活的,马上就会陷入困境。没有了钱,在城市生活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在城里,没有钱就买不了东西,马上要挨饿,我们需要给他们提供临时的食物救济,起码可以保证不饿肚子,即便这样,也需要投钱,没钱,连盒饭都不能买,指望我们的工资,也买不了多少盒饭。在江城,有办成功的农民工服务机构,有好几家,我们都去看了的,他们都做得很好,在各自的辖区内做事,非常成功,很受农民工的欢迎。我们也想做,只是没资源,想做,没资金也做不了。这是目前的情况,处于一个尴尬的地步,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不管做什么,都需要资金的支持,没有资金,无法开展工作。就是领导完全认同我们曾经做过的,但是实际行动还是要表示表示的,要不然,我们真的举步维艰,无法前进一步。目前,对于农民工这个项目,只能说到这里。”尹贤仁说。 第733章 嫁祸于人 “农民工项目有些问题,是个敏感话题。”冯菲菲说。 “为什么这样说?”梁凤柳问。 “这个属于zf的事,不是ngo组织的事。我只能说到这一步。”冯菲菲说。 “你在开玩笑吧?为什么人家都能做?我们不能做吗?如果我们不能做,那么我们能做什么?什么都不敢尝试,就只有到郊区种菜才是出路吗?我们是ngo,就是要做go不能做的事,go就是zf,他们有时做不到,我们能做到,就需要我们出马来做才行。”梁凤柳说。 “我们在松村做过,效果不错。在我们去之前,zf在那里做过的,例如将劳动法的知识印在扑克上,给村民发放扑克,这个实际是失败的项目,因为人们打扑克,都不会看扑克上印刷的字和图片,只看五十四张扑克上印刷了什么符号,对法律常识不感兴趣,但是,对我们提供的法律知识培训却很感兴趣。”尹贤仁说。 “哦,这个创意不错,不过也是在办公室想出来的,关键还是面对面培训的好。有需要的,就不会去打牌,没需要的才会,打牌心思在打牌,在赚钱方面,就没心思学习法律常识了。不知道zf在想什么。你们做了些什么?”梁凤柳说。 “我们主要做培训,另外,还在线提供一些法律咨询热线,当面培训,还在线上解答法律咨询服务,反响真的不错。”尹贤仁说。 “这个一般是谁在做?” “就是季柯南,我协助。具体是我联系一些农民工,关键是我的老乡,他们分布在江城各个区,找集中的地点,例如工业区等,可以召集他们来参加会议,发放一些法律小常识,以及一些联系方式,他们很喜欢这样的传单,并有一些按照传单上的电话联系了柯南。柯南的电话总是很多,特别是做这个项目以后,电话就更多了。”尹贤仁说。 “那么,你们配合得很好啊!团队就需要合作,不是相互拆台,在有限的资金支持下,去做最大的事。”梁凤柳说。 “是的,这样的培训,要趁他们的时间,我们去的时候,都是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不能在他们上班的时间过去,如果他们上班,我们去了也没人,在去之前,先和工友联系好,到了那个点,就直接求助,然后组织他们培训。”尹贤仁说。 “主要培训什么内容?”梁凤柳问。 “主要就是法律常识,例如,拖欠工资怎么办?劳动合同和社保问题等等。”尹贤仁说。 “哦,明白了,你们做这个很有意义,还需要扩大规模,现在负责这个项目的有几个人?”梁凤柳问。 “就是我们俩,开始让齐思娜参与的,齐思娜主要负责有机蔬菜项目,负责采购和销售,她对农民工也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兴趣,对网购还是很感兴趣的。”尹贤仁说。 “看来,第一批员工还比较诚实,有啥说啥,不隐瞒,第二批的还剩俩,第三批的是季柯南、多哥和齐思娜了吧?”梁凤柳问。 “是的,我是第一批,季柯南是第三批,不过,我觉得后来的也不一定笨,先来也不一定聪明。”尹贤仁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第一批来的,除了那个宋三皮,基本上还有你和春燕。春燕一退休,你剩下你一个了。”梁凤柳说。 “还有其他人,第二批第三批的不都在么?”尹贤仁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第一批进来,还讲点项目原则,敢说真话,第二批和第三批的就要圆滑些。这只是我的感觉,不知道对不对。”梁凤柳说。 “梁主任过奖了!春燕是退休了,可是,我还在,要说做项目,我还是希望多做两年,现在很多项目都叫停了,没有做的项目不代表不好,只是暂时停止,不是永远,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需要,有需要就有项目。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好机会。不是没有项目,是有,看什么情况。”尹贤仁说。 “你说得对!要和这个时代同时前进,不能吃老本,不能停留在过去的经验上,现在万事万物瞬息万变,不抓住机会,就会没有机会。你的报告做完了吗?”梁凤柳问。 “已经做完了。”尹贤仁说。 “那好,季柯南,你可是本次会议的重要人物。你说说看,你对这个报告怎么看?”梁凤柳问。 “我是一个小人物,也是小角色,各位都比我强,我没什么看法,都很好。老实做人,老实做事就行。”柯南说。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家都说你是杀人犯,你难道不说自己不是?如果你真的一声不吭,恐怕就是任人宰割的命了。说明你是懦夫,是胆小鬼!”梁凤柳说。 “我知道了,我对这次报告没什么补充,都很好。对于我过去受到的不公平的对待,我也选择了宽容和原谅,都已经过去了,扣了的工资,长期的生气,也都化为云烟,再纠结过去,让自己心态很消极,很负面,这个对身体不好,影响健康,所以我不选择报复,让自己逐渐习惯生活在不公平的待遇当中,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公平,再多一次也无所谓,根本不会翻起多大的浪花。就让他过去,不必计较,如果计较,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没有别的奢望。现在看看周围,大概已经看到很远的地方了。只要比别人看得远就行。”柯南说。 “真想不到你有这么大度!不过,你可能生长的环境是让人学会隐忍,如果得势,说不定会用手里的权力施行报复。我看你不会报复,因为你还没想好怎样报复。那么,请你说说,你对新项目的看法。”梁凤柳说。 “说实话,我对新项目不抱希望。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领导的主要精力不在这方面,而在于蔬菜基地,对蔬菜基地投入大量资金和精力人力,基本上所有机构的精锐都用到了基地上,其他的项目倒成了小陪衬,无伤大雅。我感觉到这一点,就知道新项目只是一个做一个实验,看看效果再说,领导抱着放养的态度,能生则生,要死就死,没有什么好努力的,只要是这样的态度,野生的,或者是非嫡系部队,自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待遇也就不同。我知道这个之后,就抱着对项目的兴趣,努力去做,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图回报,也不想得到什么表扬,不会得到鼎力支持,只要坚持去做,做到什么程度,我的确不知道,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心里的确没有规划,只是跟着感觉在走,能做好巴不得,做不好也没办法,为下一次积累经验教训。我只是希望将来可以问心无愧,不浪费时间,只有不浪费时间,才最可贵。”季柯南说。 “你说的都是大道理,我是想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梁凤柳说。 “下一步我打算继续提供线上和线下农民工法律服务事项,增加服务的人数,扩大服务范围,因为我们不能局限在一个区域,时间也是灵活多变的,要根据服务的对象的时间来决定自己的时间。根据服务对象的需要调整服务的内容。这个是看情况而定的,现在没办法承诺,也无法保证什么。走一步算一步,也有目标,也有评估,不断评估,不断改进,不断改革,才有进步。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因为不少人都失败了,失败了也不要怕,我相信,只要机构支持,我们就不怕失败,失败了也不要紧,了不起从头再来。”季柯南说。 “你说得对!我们要勇于改革,不改不行。机构要想强大,必须要人才,没有人才,什么都是空谈。没有人才,都是空谈,都是空谈,我们机构要不拘一格降人材,要想存在并发展,必须要招纳贤才,如果没有,只是混日子,肯定会活不长。机构之死,不是危言耸听。这次我们五人,走了一圈,也看出很多成绩,同时也有不少差距。我们都想要做好,因为能力或者机遇问题,可能不尽如人意,不过,我们不要灰心,从始至终,都要注意,不要忘记自己的原则,这个机构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有什么宗旨?有什么使命?如果忘了,等于忘了根本,忘了根本,长的再高,也很危险。如果忘了根本,自己就会完蛋,自己完蛋,可能机构还在,因为机构没有生命,是属于法律意义上的,我们要相信,只要牢记使命,砥砺前行,就会走过黑暗,迎来光明。”梁凤柳说。 她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响起哗哗哗的掌声。梁凤柳的发言十分精彩,打动了所有人的心,包括冯菲菲。 冯老师没想到梁凤柳说话这么有水平,看来机构不惜重金聘请她来是有道理的,真是物有所值。 “谢谢梁主任!我呢,也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做好分内的工作,将学到的给用出来,只有用了,知识才是活的,才有用,才越用越活,让自己学到的知识发挥作用,让更多的人受益,这也是学到的功课。只要对人有益的事,就努力去做,这样做肯定会有成就感。我呢,也不会放弃继续学习,追求进步,不是躲在小楼里读书,是将所学的东西用到有需要的人身上。这样就会更有动力去做事。”季柯南说。 “现在是齐思娜,你负责哪一块工作?”梁凤柳问。 “我负责采购和销售,在有机蔬菜基地。”齐思娜说。 “你呢?晓峰?”梁凤柳问。 “开车。我负责将菜送到机场。”晓峰说。 听了这话,梁凤柳心里一沉,脸拉长,眉头一皱。 “你负责采购,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梁凤柳问。 “一个人。”齐思娜说。 “你呢?每次送菜去机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梁凤柳问。 “一个人。”晓峰说。 “如果菜被退货了,你们怎么处理?”梁凤柳问。 “就不要了。让快递公司作为废件处理。”齐思娜说。 “嗯嗯,我明白了,晓峰,你开车违章之后是怎样处理的?”梁凤柳问。 “我不违章。”晓峰说,看起来信誓旦旦,没有撒谎。 梁凤柳是不信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信的,因为晓峰是小伙子,血气方刚,性子急躁,在城里开车,总有小摩擦或者小剐蹭,或者走错了线,看错了灯,没注意速度,或者遮挡了视线,车内饰物太多,放错了位置,没有系安全带,或者忘了打转向灯,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违章,没有大的就有中的,没有中的,就有小的,没有小的,就有轻微的,违章不可能没有,看是多少大小违章,等等,他说没有,这是地地道道的撒谎,是赤裸裸的谎言,三岁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一个骗子。 “那就好!假如你违章了,怎么处理?”梁凤柳问。 “假如我违章了,我就接受处罚,该罚款的就交钱,该扣分就扣分,接受教育。”晓峰说。 “那你的钱从哪里来呢?”梁凤柳问。 “机构给我发工资啊!我给机构做工,机构给我工钱,这很合理啊!”晓峰说。 “你是什么时候来机构上班的?”梁凤柳问。 “我一毕业就来了。是刘小姐介绍进来的。”晓峰说。 “什么时候毕业?”梁凤柳问。 “就是去年,我刚满十八岁,刘小姐看我没事做,就推荐我来了。”晓峰说。 “没有通过考试吗?”梁凤柳问。 “刘小姐介绍的,她是我老师,不用考试,直接录用,也没有其他人进来,我算是第四批的员工,就只有我一个人。”晓峰说。 “不是还有老齐夫妇吗?”梁凤柳问。 “他们?他们不是这里的员工。”晓峰说。 “那给他们发工资吗?”梁凤柳问。 “当然发工资了,他们很辛苦,天天种菜,应该给他们发工资。”晓峰说。 “不是这里的员工,为什么要给他们发工资?”梁凤柳问。 大家一听梁凤柳一发问,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晓峰更是傻了眼,像是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术,一动不动。 第734章 名正言顺 梁凤柳的质问让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当然,回答这个问题的还是晓峰,晓峰不知道怎么答复,最着急的还是冯菲菲。 她的丹凤眼突然睁开,瞪得溜圆,说:“梁主任,我来解释一下,当时上这个项目,不是我们决定,是我们建议,港岛办公室同意的,因为比较着急,到处找出路,也没人手,自己的工作人员忙不过来。在荆楚西部工作的多哥和金莲,被抽调回来,只留下季柯南和尹贤仁在荆楚西项目点。这里缺人手,还要安排员工按时休假,员工一放假,这个项目就停了,时间不等人,季节很重要,就更需要人来做了。在当地招工人,不要招,工人都去城里了,也不放心,因为留守老人,病多,担心出问题,赔不起,留守妇女,年纪也大,不好好做事,还担心顺走不少东西,都是当地人,惹不起。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才想起来找亲戚。我也不想这样,形势逼人,实在没办法,这个是我的肺腑之言,要做一点小事,没有人还真不行。” “这个理由貌似说得过去,临时性的工作是可以的,后来为什么一直不走呢?你不知道,这个是要避嫌的吗?瓜田李下,不避嫌,说不清楚,你觉得无所谓,外人就有说闲话的了。”梁凤柳说。 “说闲话我倒不怕,我行得正不怕影子歪。”冯菲菲说。 “不是行得正行得歪的问题,因为没有制度拿出来,无法让人信服,再说,做事难免不和钱打交道,有经济利益,人就容易失去本性,见财起意,不在少数,没有制度,好人会变坏,没有制度,好人也会受到不公平对待,没有制度,坏人做坏事更加肆无忌惮,没有制度,机构想要继续发展,几乎不可能。没有制度,就是想做什么都做不好。制度非常重要,这些年荆楚省的项目能坚持做下来,真的是奇迹,按说,没有制度,机构在荆楚省无法开展业务,之所以能开展,一半是运气,一半是人气,就是说,靠人的相互帮忙,但是这些都是靠不住的,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制度上面来。你不承认,也是事实。不想照着做,不想建立制度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成功,也是短暂的,就像昙花一现。”梁凤柳说。 “梁主任说得对。我正在想怎样建立制度。对员工不能管的太松,免得员工不守规矩。”冯菲菲说。 冯菲菲说了这话,会议室引起一阵骚动,大家面面相觑,就像在讨论谁是卖主求荣的叛徒一样。 “你不能这样说!员工守不守规矩,关键看领导。领导什么都要带头。领导守规矩,员工自然守规矩,领导不守规矩,员工也不会去守,还有一点,就是要有规矩可守。规矩就好比是制度。一个单位没制度,也就是没规矩,恣意而为,想干啥就干啥,想安排谁进来就安排谁进来,想发给他多少工资就发多少工资,不公开,不透明,无人监督,无人提意见,结果领导还以为自己一向聪明,无人能敌。其实是愚蠢至极,就像皇上的新装一样,都知道皇上没穿衣服,就是不说破,还一味的赞美,说穿的衣服非常漂亮,世间罕见,绝无仅有,太难得了,世界上只有小孩子说真话,戳破了成人的谎言。我们要特别小心,对于说真话的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要让真话说出来,要不然,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光着身子。”梁凤柳说。 “我明白了,我和刘小姐准备马上制订单位的制度。然后给五人领导小组汇报。”冯菲菲说。 “不是给我们汇报,我们只是到内地来评估项目的,不是当官的,要汇报,也是刘小姐整理好后到董事局例会上讲一讲。这个是正常的程序。希望有制度,迟来的制度,总比没有制度要强得多。”梁凤柳说。 梁凤柳这样说,其实是谦虚,她担心树大招风,其实她就是钦差大臣,有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她非常谨慎,不用这个权力,而是很低调,认为董事局用她来查明真相,看机构存在的弊端,然后使用外科手术,来对机构进行治疗,恢复健康,否则,机构就像强壮的小伙子,偶尔染病可以治好,如果发现了疾病还不治疗,就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会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现在她和她带领的团队,已经发现情况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荆楚省,其他地方都还好,因为其他地方的项目都按照项目原则在做事,有制度,唯独荆楚省比较特殊,竟然相信人脉关系,不相信制度,也就不建立制度。只懂得对外送礼谄媚,上来一个领导就去喂饱,再上来一个领导,就去维持讨好,结果自己不够强大,总是依靠领导照顾,领导一走,也就宣告完结。这个已经发生在荆楚项目上了。冯菲菲不信邪,还想按照这个老路走下去,结果时势造英雄,也免不了有狗熊,到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打回了原形。这次巡查,非常及时,也非常有效,让冯菲菲痛彻心扉,没想到出了一个春燕来搅局,本来还没什么大问题,结果真的要面临着大洗牌,要重新来的意思。这个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如果不改革,只有死路一条,梁凤柳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改革,不改革,就可能要撤销整个荆楚省的项目。反正除了荆楚省,在其他省都还有项目在做,并有新项目正在申办。 冯菲菲的时代已经远去了,不可能再回来。但是冯菲菲不甘心失败,她想要最后一博。如果想要扳回败局,必须清除掉拦路虎或者路障石头,就是梁凤柳,凭自己的力量恐怕不行,还需要刘小姐的鼎力相助。当然,刘小姐和冯菲菲是一伙的,如果一个有问题,两个都有问题,很多方面,她们都是共同策划的,最后是冯菲菲拍板,也有分歧,不过在生命攸关的时候,分歧应放在一边,求同存异,共度时艰。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晓峰心里高兴极了,总算有人来救他,不管怎样,现在敲门是最好的。 他立刻起身去开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她说:“对不起,冯老师,打扰了,刚接到通知,会议室明天要用,上面来领导要检查工作在这里座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今天用完之后,明天就不能用了,实在对不起!” “没事没事!知道了,你去吧,我们结束后会恢复原状的,门窗电源都会关好,并打扫干净交给你。”冯菲菲说。 “不必着急,你们先用,那我告辞,不好意思,打扰打扰!”她说着,就退了出去,关了门。 晓峰看着梁凤柳,她眼睛看着窗外,窗外那边是一排楼房,红墙红瓦,瓦楞上有一些小塔一样的灰白的植物,不起眼,可是有生命,而且很旺盛。 梁凤柳明显感到这次荆楚之行是失败之旅,她感到一旦离开,这里还是老样子,顽固势力十分强大,要想彻底扳倒很不容易。再说,这个机构阴盛阳衰,男人都到哪里去了?没办法来控制局面。如果学校能归男人领导,这个机构也能。为什么不能?也许就是因为没有杀气,男人太柔弱,没有阳刚之气,就会被阴柔之气征服。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收获满满,清楚了冯菲菲的人脉关系,在该项目中所占的比例,可以说是绝大多数人都是冯菲菲的,这里俨然就是冯菲菲的家天下。其他人,都靠边站。要想让荆楚省的项目起死回生,必须拔掉冯菲菲。如果拔掉冯菲菲,谁来接班?也是值得思考的。 开了两天的会,脑袋里嗡嗡的,柯南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累。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怎样让冯菲菲少拿点来讨论,但是又不明确说明,说起来是报告评估会,实际上是控诉冯菲菲的会议,说到控诉,还是没人敢真的控诉,只有春燕敢,她已经不是机构的人。还有一个人,就是宋三皮,已经辞职没干了,对冯菲菲的批判,也是面带微笑,不痛不痒,他很清楚,这样的批判还不如不做。很多人领教过,如果冯菲菲记住了你,你的好日子就到了头,多少能找出点毛病来扣分,然后直接影响到工资收入,她自己还装作不知道,对外宣称这是刘小姐设计的表格,然后统一起来,将评估情况交到港岛办公室,实际上他们根本不看,最终怎么定,还是刘小姐和冯菲菲来确定,由冯菲菲来确定,由刘小姐来宣布,并且将评估结果发到各个工作人员的电子信箱里供下载查阅。 等于说,评估结果给了港岛办公室,也是走走过场,实际还是在刘小姐手里,最终还是冯菲菲在掌控,她装无辜的演技十分愚拙,明眼人一看便知,无处隐藏,无法化妆。 结果,所谓会钻营的人,就会紧紧抓住冯菲菲,不会顾及其他。不聪明的,会认为刘小姐有权,其实,刘小姐也认为自己没权,但不能说,要会装,只有装的像才行。免得自己没面子。在一年之内,看不出刘小姐有没有权力,在十年之内就会看出来。聪明人,在一天之内就能看出来,偏偏柯南不够聪明,用了差不多五年才看出来。只是因为刘小姐的演技太高超了,一般人达不到她这个水准。 “梁主任,这可怎么办才好?”冯菲菲问。 “好办,会议到此结束。我们已经订好了机票,准备返程。谢谢你们花时间来参加会议。”梁凤柳说。 “这是应该的。不用谢!我们难得在一起聚聚,今天晚上如果方便,可以在一起用餐吗?”冯菲菲问。 “不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谢谢你的好意!下次时间宽裕了,我们再参加吧。”梁凤柳说。 其实,梁凤柳根本不想参加所谓的晚餐,这个晚餐肯定没意思,基本上像是冯菲菲的家宴了,全是她的人,要想占便宜没那么容易。再说他们也不会老老实实吃饭,肯定要在吃饭的时候提要求,或者装可怜,总之是要想办法继续当领导,一直当下去,不受影响,而且继续得到利益,都是亲戚,利益共占,或者均分,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都是心安理得的,也说得过去。 梁凤柳很不在乎吃什么喝什么,多年的漂泊和独居生活,让她的生活简单化,一切都是简单的,这样就有时间来做更多的有意义的事。 她的时间表已经填满了。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吃的太饱,影响思考,因为肚子夺走了脑子,脑子就供血不足,气接不上,容易窒息,也因为缺氧而头晕。她知道什么事最为重要,时刻保持冷静清醒,这样就不辱使命、不会浪费光阴,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更多的时间来做最重要的事。 可以说她算是工作狂,一门心思在工作上,因为太爱工作,所以对工作了解的十分透彻,也知道关键点在哪里,工作的突破口在什么地方,怎样设计项目实施项目评估项目等等,都是一整套的活儿,缺一不可。她将这些项目记得烂熟于心,随处拈来,得心应手,一点都不吃力,知道什么最好,什么最真,做什么才能真正体现机构宗旨,怎样做才能达到机构设立的目标。 冯菲菲一听,喜出望外,清楚了这是梁凤柳在生自己的气,不过,她不害怕,这个机构还是要依靠自己,在学校里还是总干事,不经过换届,不会下来,有可能会升职,谁说得清呢? 她不吃,其他成员也吃不成,说不定其他成员会记恨她,谁知道呢?除非特别在意工作不在意生活,才不会被美食打动,一般人都会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不管怎样,都要随和,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混为一谈。如果分不清,也就肯定会有遗憾。 第735章 被抓之后 冯菲菲和梁凤柳人缘关系差,她的团队肯定不和她同心,只是迫于工作的需要和压力,不得已而为之,一般来说,港岛人到了内地,都想尝一尝内地的小吃,特别是江城的小吃,天下闻名,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确回去后被人问起来还是有些许遗憾。 梁凤柳拒绝吃饭,实际上自绝后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手。 梁凤柳等于阻却了冯菲菲的好意,本来还可以缓和的,结果没能够做到,这种僵局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打破不了了。 大家起身散去,留在最后的是柯南,梁凤柳对柯南说:“季柯南,你要好好发挥你的特长,不要害怕,可能要经过一段时间黑暗时光,要忍耐,我估计你会经历一些艰难的岁月,咬牙坚持,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最终会获得自由,你想要的也会接踵而至。” “放心吧,梁主任,我会加油的。”柯南说。 “那就好!我很期待再次见到你!再见!”梁凤柳说,然后挥手离开。 柯南怅然若失。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会议室,晓峰看到柯南在打扫,就说:“你是大才子,怎么能让你打扫卫生呢?” “哪里哪里!我不是大才子,我是普通人,比较愚笨。”柯南说。 “你是才子,只是不太自信,我不是才子,我自信,我骄傲,因为我有个好妈妈。”晓峰说。 “嗯嗯,有好妈妈,比自己奋斗强得多。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柯南说。 柯南本来不想理他,觉得不是一代人,存在很多代沟,三观不同,尿不到一个壶里,就没办法交流,这个让人感到十分痛苦。不过,不是常常见面,也就相安无事,不会你的鼻子我的眼睛看不惯,他的习惯有人说好就行,自己生的娃娃不嫌丑。柯南于是埋头继续拖地,擦桌子,摆正椅子,尽量弄整齐,让人看了心里舒服。 果然,柯南不理他,他就自顾自地玩手机去了,等做完了卫生,柯南说:“好了,我走了!”晓峰才从玩手机的状态回到现实中,然后关了电源和门窗。 柯南离开会议室,心里琢磨梁凤柳最后说话的意思,难道说,他们要动手抓人了? 走到楼梯转弯处,遇到了姚凤鸣,她见了柯南,很惊讶地问:“怎么?在加班?” “不是,在开会。” “哦,我也接到了通知,是明天的会,今天就开始了吗?”姚凤鸣问。 “不是,不,是我们的项目上的会。”柯南说。 “哦,哦,明白,会议结束了?” “结束了。” “难怪我看到一些人,在楼下说话,看样子,都是生人,没见过的。哦,对了,我觉得你上次写的工作报告总结,写得真好!你的文笔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好,我很需要你来帮我。”姚凤鸣说。 “啥?您在说啥?我咋听不懂了。”柯南说。 “不,不,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写的,我研究了很长时间,确定就是你的文笔,你的行文习惯,你常用的句子,以及分段的习惯,都不是可以模仿的,都是别具一格的,我很欣赏,你别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姚凤鸣说。 “你说对了,我也不想再瞒下去了,我感觉到危险要来了,要是我以后有什么事,还需要请您帮忙。”柯南说。 “我就说了,你早承认不就行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压力不敢说出来,不过,你终于说了,证明你还是好的,是讲良心的。你是一个有才有德的人,如果遇到困难,只管开口,遇到危险,也不用怕,我会鼎力支持的,因为你所在的环境十分恶劣,我很清楚这一点。你也不要客气,有时候,帮你就等于帮我。”姚凤鸣说。 听了姚凤鸣说的话,柯南悬着的心算是放在肚子里了。他很清楚,梁凤柳回到港岛,肯定有大动作,要不然临行前她会对柯南说那些话,说了这话,估计就要采取行动,至于如何采取?什么时候开始?怎样的步骤?需要达到什么目的?要进行怎样的改革?现在还是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感觉到要出事。这个感觉很明显,一般也不会错。如果出了问题,还请秘书长多帮帮忙。如果不出事,就皆大欢喜,可以帮秘书长的忙,需要做什么,敬请吩咐。”柯南说。 “那太好了!我觉得多做好事必得好结果,多行善,心里就平安,你觉得心里喜乐,一定不会感到疼痛难耐。”姚凤鸣说。 “是的,我不觉得疼痛,可是也不觉得特别喜乐,只是一般的感觉。现在感觉有一股黑暗势力就像乌云一样笼罩在我头上。说不清楚,可是一定会发生,这个发生的概率非常大,说不清,但是能感觉到很真切。”柯南说。 姚凤鸣还想问什么话,听到有人走过来,就对柯南挥了挥手,走了,柯南也下了楼,在大楼门口,看到了尹贤仁,还有春燕,都还没走,也可能在等什么人。 “你们还没走?”柯南问。 “在等你!”尹贤仁说。 “等我干什么?”柯南问。 “等你准备要你请客。”尹贤仁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强者,我看到了,梁主任谁都不理,包括冯老师都不理,单单理你,证明她要重用你,你就是官了,马上要升职,我们不该道喜吗?你不该请客吗?”尹贤仁说。 春燕在旁使劲点头附和,像是柯南真的要升职了一般。其实,柯南很清楚,他比不上宋三皮,结果宋三皮辞职,宋三皮辞职,应该不是完全自愿的,看得出他对火星基金会所做的非常有成就感,他觉得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内心的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满足的。 宋三皮是他俩的战友,一起来的,不是一起走,不像是桃园三结义,倒是大难来时各自飞的节奏。这个说明,在权衡利害关系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傻,人人都是孔明。 楼下场地有限,停不了多少车,沿途路边有车停放,造成路面更加狭窄,只能容一辆车单向行驶。台阶下停了几辆车,显得场地格外拥挤,台阶上摆着花花草草,显得没有多余的空间,柯南突然发现一楼的商店又增加了不少艺术品,以爱的名义,出售书籍和工艺品,都显得高大上,不过,一问价格,就会顿受打击。 “尹大哥,春燕姐,你们真的有勇气!我由衷地佩服你们!”柯南说。 “说这干啥?路不平有人踩,本来就是她做错了。我是退休了,不归她管,她平时欺负我最多,这次不说,就没机会说。我走了,你们俩还要在这里受气。她老公,哦,不,忘了,她的前夫都受不了,所以离开她,去了美丽的地方,和小蜜共度余生,因为余生不多,不能浪费,她前夫是极其聪明的人,选择的肯定没错。做出的决定,一定不后悔。你们看看,晓峰在她的教育培养下,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前夫离开她,儿子也是很重要的,对于儿子,她前夫还是抱着希望的,但看到她儿子在她的管教下,变得不可理喻,也就冷了心肠,估计要和第二个儿子或者第三个孩子过幸福人生了。这个儿子晓峰也就放弃了。要不然,早就带走了。”春燕说。 “柯南,你客气了!我也早就想说了,只是没机会,我在想,我要是得罪她,早就得罪了,我不是她一伙的,当然会挨批,齐思娜就不必说了,金莲和多哥和她一伙儿,安德烈没脑子,和谁不和谁关系都不大,稍微动动脑筋就知道,我们中间除了齐思娜,都是被利用的,就是把齐思娜说上,也是被她利用的。她不是很坏,是很贪,为了所谓的面子,不惜一切。她前夫对她的打击,她要报复,但是方法不对。我们也老了,面临退休可还没退休,有不少的考验,春燕一走了之,我们不走的话,的确有很多考验。我要是走了。柯南,你的日子会更难,因为你不是和她一伙的,说不定遇到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出卖你,让你陷于危险之地,这个肯定会发生,看是什么时候。我在,她有所顾忌,我不在,她就肆无忌惮了。”尹贤仁说。 “我们站在这里不合适吧?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了,传到冯菲菲的耳朵里,要怀疑我们在搞小集团,或者小帮派。为了避嫌,还是换个地方说话。”春燕说。 “刚才冯菲菲说什么?晚上请大家吃饭?如果请了,到底去还是不去?”尹贤仁问。 “去吧,如果不去,就会怀疑。”春燕说。 “好吧。”尹贤仁说,“只怕是一场鸿门宴。” “管它什么宴,只要去吃就行。吃了当成一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要好。”春燕说。 三人商议已定,还是去赴宴,所谓宴席,还是在老地方。不过,这一次挑选的是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民居,是老式的八层楼房,将一楼二楼改造成小饭店,一楼是快餐,二楼是雅座,当然,他们选择的是雅座。 都是家常菜,分量很足。柯南关心的不是吃什么喝什么,在琢磨这是散伙饭还是日常吃饭,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有心情坐下吃饭只能证明心大,无所谓,看得开。 “大家都辛苦了,这两天开会开得头昏脑涨的。不过,总算开完了,大家不要顾虑,日子照旧,没事,该干啥就干啥,我们做项目,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错,别听有些人瞎说,那些都是影响团结的话,不要听,只管做好分内的工作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们来处理。只管走路,莫问前程。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冯菲菲说。 “不辛苦,我就觉得没事。我天天在蔬菜基地干活,还有错吗?要说我有错,那么,不干活的不是更错了吗?我就不信这个邪。”金莲愤愤不平地说。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以前好好的,现在好好的,将来还是好好的。做工的不怕没吃的。”安德烈说。 “我也不信邪,我们现在挺好,一个工作组就能闹上天?”齐思娜说。 “你们乐观的态度很好,不过,我们机构在这里没有注册,没有合法地位,还是要听火星基金会的安排,关键是筹款都是在港岛,这里并不是筹款的地方,因为不具备筹款的资格,只能自己想办法,卖菜是办法之一,关键还是要看是否有合法地位。有了地位,其他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不用担心。”刘小姐说。 “刘小姐,你不必担心,港岛火星基金会办公室还是有很多问题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换了新人,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的,本来没啥奇怪的。不必多想,做好现在的工作就行了。”冯菲菲说。 “这个我知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离开火星基金会,当然要服从,不过,可以提建议,让机构更好地运作,不能搞对立,也不能自封为王,成为花果山,免得会受到来自上面的征讨。”刘小姐说。 “怕什么?了不起来抓人。”冯菲菲说。 “不是抓人那么简单。”刘小姐说。 “你的意思是?” “就是要取缔这里的项目点,也就是说,荆楚省永远不会再有火星基金会的项目了。”刘小姐说。 “这个也不难,我们已经做出来名气,就是火星基金会不来做,还有其他基金会来合作。”冯菲菲说,充满了自信。 她的眼睛放光,像是金币在射灯下的光芒。 “不是那么简单,名声很重要,人家会问,火星基金会为什么没做了?就要刨根问底,当发现是这个原因,后来的基金会就要掂量掂量了。我担心是名声问题。要知道,港岛办公室是一个国际化的地方,不少人都会看到。如果看到,会给他们一个警示。再说,真正属于内地的让人信赖的基金会几乎没有。大部分值得信赖的基金会都来自外面。”刘小姐说。 第736章 不应有恨 “我们可以自己组装一个。”冯菲菲说。 她的话音刚落,全场安静下来,外面熙熙攘攘的人,传来的喧闹清晰可闻。 “你是认真的?”刘小姐试探性地问。 “当真。”冯菲菲丝毫不掩饰地说,“我早就受够了,自己不打出自己的旗号,依靠别人,永远无法做大做强。” “小点声。我们在内地做慈善,肯定不行,要办很多手续吧,这个事情很难办。”刘小姐说。 “你不用担心,看五人小组回去后怎么决定,如果不行,我们就另起炉灶,我很看不起梁凤柳。她和我有仇一样,横竖看不顺眼。”冯菲菲说。 “这个事不要下结论,梁凤柳也是受人之托办事,她和我一样,都是打工的,不过,她的级别比我高,我得听她的。要不然,董事局就要按照章程来处理我,我不是内地人,是港岛人,对公司的制度,我很清楚,这个不能打马虎眼,要非常认真才行。”刘小姐说。 “我先是有这个想法,我也知道注册一家机构非常难,不难就不知道珍惜,这些年一直帮人做嫁衣裳,现在也要自己当一回新娘,不然,总是被动挨打。我想好了,如果办不了基金会,就办成公司,如果办不成公司,就办成个体户。总有合法的身份。”冯菲菲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公司和个体户都不能筹款募捐,否则就是违法的,你不清楚这个吗?”刘小姐反问道。 “我咋不知道呢?我们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总有办法的。不必担心。只要同心同德,一定能办成。”冯菲菲说,“大家都别光听说话了,抓紧时间吃,对春燕来说,更要好好吃,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是啊!多谢冯老师的培养。我离开这个机构,这里还是我的娘家,我还是常回来看看,如果需要顾问,我十分愿意提供服务。”春燕说。 “只要不要钱太多,当然可以考虑。”冯菲菲说。 “我一个人,吃多少喝多少,都可以忽略不计的,工作只是业余乐趣,可以充实我的生活。”春燕说。 “有这个想法真好!那我们以后请你当顾问吧!”冯菲菲说。 柯南心想,她这话也许是真的,她绝对不会聘请一个啥都不懂的人来当顾问,冯菲菲担心最多的还是安德烈,他都来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独当一面。这样是没办法让机构或者单位得到健康全面的发展的。 “那是抬举我,我有很多安排,再说吧,看情况,有时间就做,没时间也爱莫能助。”春燕说。 听得出来,春燕比较积极乐观向上。 也很明显,春燕并不是不要工资,她肯定有其他用途。如果换成金莲,当然永远不可能是金莲,如果换成了她,她也会假惺惺地表示不要。结果还是要,并且要的更多,或者要现金,或者要物资,物资也能变现。 柯南不说话,他在琢磨,如果五人小组带回去消息,董事局开会决定,要收回项目,这个点就撤销了,人员要解散,冯菲菲要组建自己的机构,自己的人马,那么,柯南就会被排除在外,因为柯南和她不是同心同德,见不得她做坏事,哪怕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腹诽不断,冯菲菲很清楚她不得民心,不过她有钱,可以买到很多形式上的东西,这个让很多有志但是无钱的志士感到愤愤不平,可是也无可奈何。 要想成为冯菲菲的心腹,必须要接受她的理念,所谓理念,就是她作恶,不能阻止,不能说出来不同意见,要说好,要助纣为虐,这才符合她的心意,她才会给你一碗汤喝,吃肉是不可能的了,了不起闻一闻肉汤的香味。 除非她实在找不到比柯南更牛的人,暂且还会留用柯南,这个要看柯南自己的选择。如果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就离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到处都有求生存的办法,只要人勤快就行。 这顿饭,实际上是压惊饭,冯菲菲已经说了要办自己的机构,实际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就是说,如果总部对她做出处罚,她就要想办法自谋出路了。这个很正常,处罚严厉,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吃什么喝什么都不重要,个个都在操心自己的前途,除了安德烈。 安德烈自以为自己有独特的个人魅力,长得帅,又年轻,就是让所有员工都离开,他也不会离开,他有这个自信。就是所有人都不再在这个机构干了,他还会在,除非这个机构在荆楚省没了项目他不会离开。事实上冯菲菲第一个想要开赶的就是他,只不过考虑到他虽然愚蠢,笨到家,却不担心他会阴谋造反,就是亏死,也是公家的,只要不造反就比什么都强,机构还在运作,哪怕是不太光明正大,也能委曲求全。 齐思娜也不担心会被开除,裙带关系牢不可破,只要冯菲菲在,就有她在。金莲就岌岌可危了。齐思娜不能保住她,因为齐思娜自身难保像是泥菩萨过江,她能保全自己就已经很艰难。冯菲菲有雄心壮志搞自己的机构,没钱也难办成,冯菲菲虽然每个月都有工资,可是她不能拿工资来给齐思娜发工资。 要知道,晓峰才是她亲儿子,不能不管。有钱给了亲儿子,就没有办法照顾别人了。齐思娜只能靠边站,假如只能带一人上逃生船,冯菲菲肯定要带走晓峰,齐思娜只能留在岸上。 这个道理,齐思娜可能永远不懂。因为她从来没经历过为人妻为人母的遭遇,这些都是一些书上没写的知识,需要身体力行,不是照本宣科,再说,她也不爱读书。如果爱读书,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晚饭吃完,各自散去。 当然,刘小姐和冯菲菲是一伙,冯菲菲要去转一转,刘小姐作陪,晓峰和他女友一起去逛街。 会议一结束,晓峰就知道晚上有大餐,就约了他女友前来赴宴,找了位置,他女友很快就飞到了。这样的吃饭的次数太多,加上通讯和交通的便利,加之是年轻人,更加厉害,很容易成行。 这个地方也是她常来的,轻车熟路,很容易找到。柯南暗暗叫苦。这哪里是单位聚餐?分明就是家宴。心里知道,不敢吭声。谁说话谁倒霉。 五人小组才走,就搞这一出,看样子胆子不是一般大,是电线杆上绑鸡毛,好大的掸子(胆子),刘小姐跟着一起为虎作伥。 这是公然对抗,不知道梁凤柳得知此事作何感想? 没办法,只有忍气吞声,柯南翅膀没硬,还不能高飞。五人小组走了,还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这里冯菲菲开始公然叫板,她就料定没有谁和梁凤柳同心,五人小组也是走走过场。 晚饭之后,各自离开。 春燕打算立马离开机构,在走之前,去找刘小姐,想结算一下工资。 刘小姐不想让她走,就说:“这个太突然,荆楚西北的项目还没结束,如果你要走,不是这个时候,需要等差不多都完工的时候再说。” “我已经得罪了冯老师和不少的同事,呆在这里没意思,早晚会得到报复。”春燕说。 “都是为公事,不是为私事,没有个人恩怨,报什么仇?你就安心在这里,等项目完成了大部分之后再说。”刘小姐说。 “这个我知道,可是心里总是不平安。” “这个很正常,长期憋屈,突然释放,有些不自然是正常的。不必在意。我和冯老师都非常欣赏你,我可以保证,冯老师绝对不会和你结仇,不会报复你,更不会开除你,你已经退休了,现在是自由身,想去哪都可以,不用担心会被罚款。我们是合作关系,作为合作伙伴,我现在需要你帮助,别人都不行。只有你最合适。”刘小姐说。 “谢谢抬爱!我很一般。我觉得我在这里不受欢迎,得罪了一批人,还是离开的好。”春燕说。 “你先别着急走,再考虑考虑,我和冯老师去逛街,你要不要去?这件事晚点再说吧。”刘小姐说。 等于向春燕下了逐客令,不得不结束对话,春燕怅然若失,在街头踟蹰不前,不知道到哪里。 刘小姐总算摆脱了春燕的纠缠,快步撵上了冯菲菲,二人消失在街道拐弯处,那里是一家水果店,生意火爆,顾客盈门。 正在街上走,有人喊:“春燕!” “哦,是金莲。”春燕扭头一看惊讶道。 “怎么没搭车?”春燕问。 “吃得太饱,想走走路,活动活动。”金莲说。 “也是。晚上我尽量少吃,人到了这个年纪,要注意,自己病了没人疼。”春燕说。 “说的是,没吃之前下了决心,临到吃的时候就变卦,就是管不住这张嘴。”金莲说。 “呵呵,这是正常的。要想不得病,要管住嘴多跑腿,这两样做到了,就几乎没啥病。”春燕说。 “可惜我都做不到,难怪现在疾病缠身。”金莲说。 “你看街上的人越来越懒,走两步路都要骑车,共享单车又多,加上自己家的电动车,真正用脚走路的越来越少,看医院的病人也就越来越多了。”春燕说。 果然,街上走路的比骑车的要少得多,人行道上到处都摆放着共享单车,包括电动车和脚踏车,电动车所剩无几,脚踏车剩的较多,说明人们很懒,骑车都不想踩脚踏板。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并要延续下去,直到最后发现身体出现了问题才会痛定思痛,没过多久,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金莲恨死了春燕,面子上装作和善,不说伤害她的话,春燕看出来,这样的人早就该清除,不能在队伍里害人,因着冯菲菲和刘小姐的力保,犯错后竟然异地做事,就是没有了财权,还是留用。 这个说明金莲多少掌握着一些证据,没交出来,冯菲菲还不敢拿她,让她继续留在机构里,给她发工资,笼络人心,暂时不动,让她也不能乱说话。 金莲巴不得这样,哪怕现在到了蔬菜基地,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她也愿意,没有别的事可做,钱不能经过她,物资可以,农具可以,做活,不需要多少培训,都是人家怎么做,就跟着学就行,加上她来自农村,各样的活儿,没做过也都见过的,很容易上手。如果换成春燕,就要麻烦的多,因为春燕不懂庄稼,没干过农活,见都没见过,春燕的长处在于记忆力超人,能记住不少文章,因为喝了不少墨水,肚子里有一些词儿积累,用在平时的交谈中,都是随手拈来不在话下,因为有了这个资本,面对金莲的左顾右盼不知所云,春燕更有莫名的优越感。金莲自称初中毕业,根据春燕的考试,金莲只是上了小学四年级的课程,五年级的课文都没上过,就此判断,金莲在撒谎,她很清楚,冯老师和刘小姐不可能去找她的老师核实她的学历。不妨夸大其词,也好在她们面前显摆显摆,免得被人瞧不起。 她俩不是同一类人,也来自不同的地方,没有共同的地方,本来都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的,结果硬生生地安排在一起,这个让春燕情何以堪?不想和她在一起,偏偏不能分开。按道理说,如果有条件,一人一个房间才好。可以提高睡觉的质量。 因为睡眠质量很重要,没有好的睡眠,就没有精神工作。她最痛苦的时刻,就是在江城开会的时候,这个时候必须要集中在一起。 二人穿过过街天桥,天桥上有摆摊的,路灯很亮,在天桥上摆摊,不担心有人来追赶,天桥上有不少卖小东西的摊位,当然,路过的人多,真正停下来购买的少,大概不是很需要,也可能担心质量问题。 一般路过天桥的时候,金莲的眼睛总是在摊位上看,眼神中透露着这个需要买那个也需要买的光。摊主当然会看人,一般都会在金莲面前竭力推销,对于春燕,他们也都敬而远之。 第737章 构陷罪名 回到宿舍,春燕睡下铺,金莲也睡下铺,上铺只有给石小英了。石小英是会计,她和柯南一样,自从到这个机构以来,都是睡上铺的。 从没人主动让石小英或者柯南睡下铺。 这个已经造成了一种错觉,就是说,石小英和柯南都是喜欢睡上铺的,因为上铺干净。事实不是这样。 柯南也喜欢起居方便的地方,在下铺起居肯定方便,石小英也喜欢,不过,考虑到别人的需要,还是隐忍。众人都觉得好的事,留意去做,内心就会充满平安喜乐,这种感觉持续很久,只要行善就会感觉甜蜜。睡上铺,上下都不方便。如果睡一两年倒无所谓,一直睡,睡十几年就有问题,证明这个机构缺乏爱心。 谁都知道,爱是相互的,有付出的,就有回报的,就像钱,有借钱就有还钱,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柯南和尹贤仁也早就回到了宿舍。尹贤仁做事不喜欢拖拉,看准时机,立马动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习惯了一到宿舍小坐一会儿,就开始洗澡洗衣服,给不给投钱只有自己知道,柯南偶尔发现了他搜出来一些零钱,不是硬币,是纸币,然后回来,就不见了,证明他在做给人看了,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就不会去故意搜钱,不会展示,也不会故意掉落在地,然后捡拾起来,动作有些夸张,足见其运用心思技术高超。 柯南总是排队排在最后,他习惯了晚睡,本来就是上铺,来去都要小心。等他们都睡了,他才拿出自己洗漱盒子,里面有牙膏牙刷漱口杯、洗发水、剃须刀等等一套东西,这个是在江城住宿的时候用的,牙膏牙刷都是随身带,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这是他的习惯,关键是省钱。没有多少收入,不能太浪费。小户人家更要节约。 大概都入睡了,唯独齐思娜的房间还亮着灯。门下有一条缝隙,透露出橘黄色的光。每天都如此。她戴着耳机,刷视频时笑出了声,隔壁的人听了,无可奈何。只能忍耐一番,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柯南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一天被关押,会是什么情况? 难以想象。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平时一上床就能睡着的他有些失眠了。 如果被捕,就要如实陈述,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除非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就不能说,也无法说,免得教唆的人逃之夭夭。所谓教唆,也可以理解为金蝉脱壳。 五人小组已经离开江城,晚上的飞机,到了港岛,估计还没过子夜。港岛万家灯火,比江城更亮,要说老式建筑,港岛更多。江城的变化太大,一些老式建筑被新样式的建筑取代,速度相当快,经过这些年的准备,要找历史遗迹,在港岛找到的更多。 董事局开会一年两次,因为董事分布在世界各地。 今天要开三次。 这是扩大会议。 也就是说容许所有项目省的港岛籍的同事参加。 刘小姐也被邀请参加这次会议。 刘小姐没想到能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一般来说,她只是执行者,根本无法参加会议,也不能做出什么决定。 这次邀请她,她受宠若惊,要知道,这里是等级森严的,什么级别的人只能做相应等级的事。 她被邀请,证明事态严重。 接到了通知,刘小姐就准备随身物品,装进小行李箱,准备就绪,冯菲菲来了,她问:“怎么了?有事?不是才休假回来的吗?” “临时有会要开。” “上次不是才开的吗?” “上次是办公室开的例会。”刘小姐说。 “这次是什么会?”冯菲菲问。 “董事会。” “哦,明白了,董事会是最重要的,不对,董事会只有董事会成员才有权参加,你不是成员,咋也去参加了?”冯菲菲问。 “谁知道呢?反正要求去,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时间比较紧急。详细情况,等开了会才知道,我会和你及时沟通的。”刘小姐说。 “好吧,我让晓峰送你。”冯菲菲说。 “行吧,你看他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刘小姐说。 “我先问问他吧,这家伙现在不太理顺,别人都叫的动,就是他有点特别。谁让他是我儿子呢?”冯菲菲说。 “好的,那就麻烦了。” 冯菲菲拿出手机,对手机喊着“儿子”,手机就跳出来晓峰的电话号码,然后拨通,开始说话。 “妈,啥事?” “你老板要去机场,你是现在有空还是等一会儿有空?送一下你老板,她要去赶飞机。”冯菲菲说。 “小事一桩,马上就到。”晓峰说。 划拉了电话,冯菲菲笑着说:“还是你的面子大,有钱比妈还亲。” “为什么这样说?” “我说了是老板要用车,他马上就到。如果说是我用车,估计就没那么快,还有可能不来。”冯菲菲说。 “不一定。他很听话,如果不来,是因为有不来的理由。”刘小姐说。 “这次去港岛,估计要做出重大调整。有什么信息,及时透露给我,我们好做出应对措施。新官上任,还是要烧旺头三把火的。我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前面的路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冯菲菲说。 “嗯嗯,放心好了,我们是攻守同盟,一般不会有事。了不起我们要做一些调整。”刘小姐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冯菲菲说,门铃这个时候响了,打开门一看,是晓峰。 “刘小姐,行李箱在哪里?”晓峰进来就问。 “儿子,咋不喊妈呢?妈是空气吗?”冯菲菲问。 “哦,妈,你好!”晓峰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说。 “这还差不多。来,抱一个。”冯菲菲说,立马提升要求。 “不。”晓峰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这孩子,越长大,越不懂事。”冯菲菲恨恨地说。 “不抱你,你就说我不懂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绕着你来转呢?”晓峰问。 “我是你妈,你得听我的话。”冯菲菲说。 “要是错了,也得听吗?”晓峰问。 “错?我怎么会错?我从来不会错的。”冯菲菲说。 “哎呀!妈呀!你太自信了。你不是圣人,咋可能没错呢?算了,算了,你是自大狂。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龄,也不看看自己的资历。”晓峰说。 “也只有你敢说我,换了一个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冯菲菲说。 “没错,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我从电视剧里看到的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刚好合适。为什么不愿意多听听不同的意见呢?算了,行李箱在哪里?我来拿。”晓峰说。 “谢谢你,晓峰,行李箱在这里。”刘小姐说,她从沙发旁边推出了行李箱。 晓峰看见行李箱,就提起来,朝外面走去,刘小姐紧随其后,冯菲菲送到门口,就挥手道别,刘小姐和晓峰乘坐电梯下楼,冯菲菲折返回去,关上了门。 晓峰开的车就是刘小姐的,每次罚款,都是刘小姐来交,对于小违章,刘小姐是司空见惯的,没办法。晓峰毛手毛脚的,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只有让钱吃点亏了。 江城城区到机场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晓峰开车的速度快,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机场,刘小姐坐在车上,胆战心惊,有些后悔让他送了,不过,自己搭车去,带着行李箱不方便,这里晓峰提供全面的服务,想一想也值得,世上没有那么多便宜的事临到自己。 晓峰送完了刘小姐就开车返回。刘小姐上了飞机回到港岛。 因为参加会议的人数较多,会议地址选择在酒店的大会议室,不在办公室里开会。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继续办公,分管各个大区域的工作人员,都需要随时联系,及时解决出现的问题,包括突发的问题。 开会的议题就是讨论取消荆楚省项目的问题。 刘小姐打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 会议很快结束。 刘小姐都懵了,一句话也没说,就结束了。 会议达成的协议是:在荆楚省的老项目结束后,不再上新项目,人员遣散。按照批次,一批一批地解散,不是一下子全部遣散,免得引起恐慌或者引起诉讼。 会议强调,这次开会的决议,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属于高级机密。同时,对于审计发现的问题,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刘小姐有点慌了! 她已经答应了冯菲菲,告诉她这里开会的内容。如果告诉她,又有泄密的嫌疑,这个要是追究下来,自己也吃不消。为了保全自己,必须要做出牺牲。如果冯菲菲要是问起来,不说要停荆楚省的项目,就说筹款困难,准备加大筹款宣传工作的力度。 这件事非常重要,刘小姐现在也是在荆楚省项目办做善后工作,那里没有新项目,全是旧项目,这些人都要遣散。她在荆楚省这些年,有了深厚的感情,也要说再见,可能永不再见。火星基金会放眼全球,特别是东南亚一带,去掉荆楚省,火星基金会照样有很多事要做。 刘小姐不习惯在那里工作,要么太热,要么语言不通,英语没问题,只要是地方方言,要重新适应,需要较长时间的摸索,刘小姐有语言方面的天赋,也得从头开始学习。毕竟不是好事。人到这个年龄了,学习有些困难,为了荆楚省的项目,耗费十几年的光阴,大好青春时光,都牺牲在那里,说不做就不做了,心里还是舍不得。 她突然要面临失业或者调换工作岗位,打破了她的计划。原来才领到的最佳年度工作者的奖杯也是一种安慰,是一个前奏,这个让她猛然醒悟。 原来都有安排,只是她一向没有留意,还是=停留在表面上的美好,而自我陶醉。 结束了会议,她回到了家。 她母亲年事已高,身体没大毛病,还兼职做几份工作。因为长期做保洁的工作,老板信赖她,就给了她办公室的钥匙,这间老板办公室一般人是不能进去,除非是老板授权不可。 刘小姐有些伤感。 “怎么了?” “没什么。” “不要瞒我了。上次才回来,这次又回来,是不是有心事?”她妈妈问。 “没事,没事。”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嗯嗯。你身体还好吧?”刘小姐问。 “不错,你不用操心我的身体,你要自己多关照一下自己。这么多年了,不找男朋友也就算了,自己对自己要照顾好。你照顾好自己,就等于照顾好了我。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算啥,小毛病有,大毛病也没办法。每天心情好,就比啥都强。”她妈妈说。 “我知道,我会调整的。”刘小姐说。 “你还在和那个冯什么,冯什么,在一起么?” “是的,冯菲菲。” “对,冯菲菲,她可不是一般的人,我看她不老实,小心你被她利用,你被她卖了,你还会帮她数钱。” “这怎么可能?我没那么傻。” “你,我是清楚的,谁要是对你好,你就会加倍地对人家好。谁要是对你不好,你就会不理会人家。” “是的。你最了解我。如果万一冯菲菲利用了你,你怎么办?” “我就不理她啊。” “呵呵呵,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如果她陷害你,你怎么办?” “这个不会。我相信她不会。”刘小姐说。 “不会?有时,人会为了自保,就会出卖朋友。这样的人太多了。” “我相信冯菲菲,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她不是这样的人,也可能是还觉得你有利用价值,等利用完了,也就算了。如果遇到危险,她会将别人推出来,不是你,就是别人,目的是保住自己,当推出别人还不能自保的时候,就要推你了。你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知道,内地人的成长环境和你不同,他们擅长攻心术,有心计,超过你的想象。我们从内地过来,了解那里的情况,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根本没有体会。”她妈妈说。 第738章 说不出话 刘小姐没想到她妈妈这么有阅历,个人经验这么丰富,晓得读书好,就供她读到硕士研究生毕业。她的弟兄姐妹读书都成功,可是她妈妈却是文盲。 文盲不可怕,她到港岛,非常勤快,拉扯孩子长大,给孩子最好的条件读书,自己受苦心甘情愿。她也愿意去受苦,她在港岛见过不少有钱人,大都有过高等教育的经历,语言懂得越多,越有赚钱的门道。所以她让刘小姐学习语言。因为女生在学习语言方面优于男生。 她的决定没错。后来她的孩子全都有出息,达成了她的心愿。 她自己还是文盲,这倒让老板放心,不用担心文件泄密,或者商业秘密被人盗取。老板办公室的卫生都是她来做。名声在外,圈内的人,知道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慢慢地就混熟了,她的工作从来都不会少,只有她推掉不做的,一般一天到晚都有事做。 她攒了钱,申请了住房,现在还行。其他孩子都成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唯独刘小姐还待字闺中,无人迎娶,她们娘儿俩住一起,大部分的时间,刘小姐在内地,她更简单,在家自己弄饭吃。外面的好吃,她还是觉得浪费。自己做的吃的才香。 “妈,你别担心我了,我很好。冯菲菲出卖我,我能值几个钱?” “你不要小看自己,你觉得自己不值钱,妈不这样想,妈觉得你价值连城,非常值钱。谁要是拿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来跟我换你,我都舍不得。你要是小瞧自己,别人也就会小瞧你。”她妈妈说。 “这是真的。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看样子很懂这个世道,实际还是很幼稚。我是一个文盲,不认字,可是认得人心。有的人会装,看起来像是好人,实际不是,有的人看起来很坏,实际上心挺好。”她妈妈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刘小姐问。 “多吃亏上当就学会看了。” “也是,不吃一堑就不长一智。”刘小姐说。 “什么?” “是一个意思,就不吃亏,不上当,就学不会教训。就像掉进一个坑里,要是不记住坑的位置,下次还会掉坑里一样。”刘小姐说。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就各自洗了睡去了。刘小姐想起来和冯菲菲通话,这个点,她应该还没休息,一般来说,冯菲菲睡觉没有什么规律。 “睡了吗?”刘小姐说,她拨通了冯菲菲的电话。 “没。有事吗?哦,对了,会开了吗?情况怎么样?”冯菲菲问。 “也没什么,就是要我好好干,大有前途。” “真的吗?”冯菲菲问。 “真的。说我在荆楚省干的时间最长,最有经验,也帮助其他省开始项目,培养了不少项目干事,值得表扬。上次发了奖杯,水晶做的,这次口头表扬。最近机构筹款困难,本来想发点奖金的,想到慈善机构不该这样,也没有预算,不好破坏规矩,就只好算了。”刘小姐说。 “你做得好,应当得到奖励,遗憾的是没有物质奖励。不过,这是董事局对你工作的肯定,可喜可贺。还有别的事吗?”冯菲菲问。 “还有就是现在全球特别是东南亚项目的规划,重点将放在东南亚受灾严重的地区。非洲的项目不缺工作人员,东南亚的要派工作人员。”刘小姐说。 “哦哦,也就是说,内地的项目要减少了?” “有这个打算,具体实施,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计划总是有变化的。”刘小姐说。 “我明白了,内地是不会丢的,可能规模比以前要小。对不对?” “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一定,如果项目做得好的省份,不一定会减少,还有可能增加。这个要看项目取得的成效。我们目前做的,据我所知,在所有内地项目中做得最好,也最成熟。估计不会减少,看能不能增加,对董事局还要继续关注。”刘小姐说。 刘小姐说这个,其实是在给自己宽心,实际情况比这个要糟糕得多。为了让自己平稳着陆,还是要小心措辞。如果冯菲菲听出了什么,估计后面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冯菲菲性格乖张,难以把握脾气,如果得罪了她会很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概方向已经定了,自己找好退路,也就不怕她乱来。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君子好防,小人难防。仔细回忆一下,的确不得不防。 “刘小姐,你好好休息两天再来吧,这里都好。不用操心。”冯菲菲说。 “我可能要去印度一趟,然后再回来。”刘小姐说。 “什么?” “就是董事局安排我去一趟印度,看看那里的项目。” “印度有什么项目?” “厕所改造项目。” “印度人喜欢上厕所?” “不是,所以要去做这个项目。”刘小姐说。 “估计很难,你懂印度语言吗?” “不懂。我懂英语,当地负责项目的,也懂,这就好交流,如果不懂,就找翻译。”刘小姐说。 “这个难不倒你。你很有语言天赋。”冯菲菲说。 “我妈逼着我学的,不学英语,进不了港岛的上层社会。不懂英语,我也没办法在荆楚省做项目,那些投资人大部分都用英语交流。现在看来,我妈是对的。我当时被逼,就是等公交车的时候,还是要背单词。”刘小姐说,她喝了一杯水,继续说:“我当时还是没听话,如果再学一门外语,现在就更好,可以到更多的地方服务。” “看来,学习要趁早,等进入社会,再来学习,心都浮躁,静不下来了,没办法继续学习。”冯菲菲说,她叹了一口气,说:“像我这样的,要管理不少具体事务,又不甘心学习机会让姚凤鸣夺走,就争取去学习,实际上学习期间还是有很多事要做。不处理,就白占这个位置,处理的话,的确耗费时间和精力。” “你说得对,学习要趁早,还要静心学习才行。如果不静下心来,就学不进去。事务多,容易分心,学习效果就不好。如果下次有机会去学习,你可以放弃,免得自己太累。”刘小姐说。 “这个不行,我不能让姚凤鸣得到便宜,绝对不行,让她得到便宜等于让我吃亏,我绝不干这傻事。她学习机会越多,拿到的荣誉越多,对我的地位威胁就越大,以后她不就是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吗?我肯定不能干这事。”冯菲菲说。 “如果你肯退一步,她会感谢你的,不至于你们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刘小姐说。 “这个必须要斗,对你来说,你不了解内地的历史,不斗争不行,不斗争就会被斗死。你不懂!哪怕我得到了机会学不好,也比白白送她机会要好的多。因为她得到了好处,不一定会感谢的,反而会变本加厉要搞臭我的。”冯菲菲说。 “不信,姚凤鸣不是那样的人吧!她和你无冤无仇,搞臭你对她有啥好处?”刘小姐问。 “这个你就不懂了,她在装好人,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她在,就没我好日子过,如果她不在,领导才会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如果她在,领导就会参考她的意见,等于无形中削弱了我的权力,这个难道不可怕吗?”冯菲菲说。 “哦,这个我还没看出来,原来这么复杂,像是看电影大片,或者在看电视连续剧,很长的,没有结局。”刘小姐说。 “你在内地这些年,还没学会内地人的思维。简单说,就是笑人穷,恨人富,嫉妒之心到处都有,不是希望别人成功,而是高兴看到别人倒霉。不会让别人得到益处,而是希望别人混得不行。这样才有炫耀的资本。人心就是这样长的,要想得到新造的人,就要先从内心进行改变,等内心改变好了,才有可能改变行为和容貌。”冯菲菲说。 “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呢?”刘小姐说。 “其实都想简单一点,可是越想简单,越变得复杂,因为很多人不是这样想的,就像很多人都觉得买房子保值增值,结果都去买,后来房子要交税了,大部分都后悔买了房子,没用,住都住不过来。现在卖又卖不掉。看样子,当时都去买房子的,都是赶时髦,结果反而吃了亏,人贪心了,就会带来很多负面的东西。人不贪心,就不会跟着大多数人走大道,因为大多数人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还不是跟着小部分人,小部分人走路很艰难,但是对未来有很清晰的认识。就像穷人一样,知道自己在物质上匮乏,就不去奢望将来拥有多少财富,反而会在意让精神生活满足,有钱人的精神世界可能一片空白,穷人的精神世界也许丰富多彩,谁知道谁对谁不对呢?有钱人没有的东西也有很多,穷人没有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也有富人没有的东西。要看具体的个人。我们都不是有钱人,可是我们过得很幸福。哪怕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工作,假如你被分配到了印度,我相信我们还能保持联系,继续鼓励,共同进步。”冯菲菲说。 “说得好!我们都要保持平衡看问题。我也想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刘小姐说,她知道,冯菲菲很忙,晚上还有其他事要做,就不便打扰,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冯菲菲说的好听,实际做不到。她太了解冯菲菲了,就不想再听她废话连篇。 “好,我也正想结束这场对话,只要不对荆楚省的项目进行大范围地调整,就很好,可以继续保持现状。好,你休息吧,我还要收拾一会儿。”冯菲菲说。 果然,冯菲菲最担心的还是蔬菜项目的情况,也就是说,蔬菜基地项目解决了她亲戚的所有就业问题。先是齐思娜,这个不必细说,然后是老齐夫妇,再就是她的儿子晓峰,都是为基地做事的。这些人都是她血脉相连的亲戚,不能让项目垮掉,如果跨掉,这些人必将失业。 刘小姐也看出,冯菲菲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求的是自保,能保护自己更好,无法自保也就信天由命了。在最后的阶段,她还是要努力去拼一下。看能达到什么程度。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时刻,刘小姐辗转难眠,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争取在荆楚省做下去。事实上,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再做下去,因为董事局做出的决议已经很清楚明确,毫无争议了,就是很明确,要放弃荆楚省。 这个坎儿一定要过去。港岛还是她的家。荆楚省不是,哪怕是第二家乡,也有搬家的时候。没有谁一定会在第二第三家乡度过余生,如果想,还要看具体情况。不知道前途如何,只知道现在就是这样。 对了,服从,服从,还是服从,不要公然和董事局叫板,这个机构是他们的,不存在第三条路线,要么在荆楚省留下继续做项目,要么离开,另外开辟项目,要么走,要么留,没有又走又留的情形,也没有走一半再回来留下来的情形。人留下来可以,就是没钱,没钱做项目,人留下反而是一个笑话,就连冯菲菲也会唾弃,因为没钱,说什么都是一个笑话。 刘小姐住的房子比较高,从窗户往下看去,十分可怖,看到地上的人如同蚂蚁一般,成了小黑点,哪怕人在楼下迅速走路,从上面来看,还是小黑点在慢慢蠕动,就像一条喝醉了的蚂蚁,走路都东倒西歪。 窗外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不拉上窗帘,灯光刺眼,影响睡眠。好在刘小姐的妈妈很聪明,安装的窗帘都是厚重的落地窗帘,可以有效挡住亮光,让室内看上去比较温馨而浪漫。因为常年是一位老奶奶居住,家里还是能看出来一个女人独居的样式。随着刘小姐的归来,给房间里增添了不少乐趣。让刘小姐的妈妈变得越发活跃起来。 第739章 回不回来 到凌晨二点,刘小姐才睡着,到天大亮的时候,她不知道。好在还属于休假期,她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做。 她妈妈早已出门去工作了,她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都起得早,因为兼职做工,在不同的区域,要赶地铁和城市大巴车,公交车很快,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就像是迅速移动的钢铁城堡,看起来厚重却不失灵活。 她想去见见几个朋友,早餐很简单,冰箱里有牛奶,有昨天晚上都准备好的面包,果酱都有,这些都是她妈妈早就准备好的。在港岛,一般人过早都很简单,因为要赶着去上班,有的在外面吃,有的在家吃,有的就是在麦当劳点快餐,很快就结束早点问题。有的人比较讲究,不愿意将就,就有上午茶的安排,可以喝茶吃点心,工作效率提升,也就能赚到钱。 她吃了早餐,电话联系几个朋友,发现都很忙,刚好不是休息日,也就只有一两个有空,在家当全职太太的,照顾孩子的,可以有空见面。 刘小姐就去见了她们。 刘小姐见了她们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太多,不过她觉得自己还算幸福,没有老公的管辖,也没有孩子的缠累,自己孤独到老也没关系,好在港岛的养老院不错,有不少好的养老公寓,可以将钱交给公寓,就可以安享晚年,当然,老人是否真的幸福,只有成为老人入住公寓后才知道。 这是一个看起来遥远又很近的问题,港岛的老年人居多,看样子本地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街上走着的年轻人,外来的居多,还有不少是旅游的。这些人大概都是过客,有停留的时间,时间到了,就要离开,剩下的还是老年人。 刘小姐已经为自己的老年生活设计好了,指望男人,需要重新想一想。她想,没给男人生娃,指望爱情,有些不靠谱,女人年轻漂亮还行,但是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如果有孩子,母以子贵,还能指望儿子,老公指望不了,有儿子可以指望,也算是一种弥补。如果孩子指望不了,也就只有指望社会养老了。 有家和没家的区别就是有没有爱。如果家里有爱,还可以将就,如果家里没爱,也就没办法了。哪怕有一个家庭,也等于没有。因为这样的家庭是冷冰冰的,毫无希望也毫无生气可言。 刘小姐看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在她身上集中体现了。她有高学历,来自发达地区,也不算丑,身材可以,肤色是健康的颜色,像是长期享受在日光沐浴下变化了脸色,让人感到生活富足小康而又惬意。关键是她谈吐高雅,而又善解人意,是难得的女朋友,只是没有男人有勇气向她求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不得而知。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她所从事的行业,让她不容易和男人打交道。特别是合适的男生。 没有合适的男生,自然没有机会接触,没接触就没了解,没了解也就无法产生情感上的依赖。这些问题都是一环套一环,缺一不可。 她想,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错过了不少机会,机不再来,再后悔也没用,她也有一些同学也选择了独身,有的选择了丁克家庭,也就是结婚可以,不要孩子,只想过二人世界的小日子,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为了生活,生活很美好,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有标准答案,是自由发挥的题,提出了问题,到底怎样作答,都是自己来决定的事。没有人会为别人做出的决定负责,都是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这个是一定的。 刘小姐想到这里也就心底坦然,不再担忧,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后半生做一个好的女人,照顾好母亲就是了。何必在乎谈恋爱结婚生子的事?这个又不犯法。好在压力不大,因为她的弟兄姐妹都成家有了孩子,她妈妈也不孤单,即便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她妈妈的生活还是照旧,没有什么改变。 第二天第三天很快过完,这两天她会见了朋友,吃顿饭,然后去了办公室,她的办公桌还在,空着,有临时来帮忙的工作人员可以用她的办公桌,她一回来,临时人员就没地方,只有在家办公,或者到旁边的办公室办公,旁边的办公室是总干事的,平时来得少,主要在单位上忙,有自己的工作,这里只是临时来一下,机构平时的大部分的日常工作,都是交给办公室主任在打理,刘小姐和办公室主任关系很好,因为她们都是机构的元老级的人物,差不多的到机构上班,平时相互照顾。 这个机构就像大巴车,有的人上车,有的人下车,车上总有几个不下车的乘客,这些人是铁了心会到终点站的。没有信心的,在中途下了车,或者根本都不敢上车,各式各样的人都有,非常复杂,也非常有趣。 刘小姐没想到会这样,这是注定的。她没有错,错就错在没有合适的时间,没有合适的地点,也没有合适的人。这件事就此打住,再想也没有用,既成事实,无法变更。 余生无多,且行且珍惜吧,刘小姐决定还是去荆楚省项目办,只有到了那里,她才觉得找回自我,实现真正的价值,有着较大的人生意义。在去之前,先到印度去看看,然后再折返去荆楚省。 印度之行,算是开了眼界,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奇怪的国度,很多方面都不一样,感到特别新奇。不过,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再说,这里的情况不是想象的那样子。到底还是骑着大象逛逛给人印象深刻。人能让如此庞然大物听话,真不容易,站在它面前,它竟然能帮助人上它的背上,然后竟然能让人指挥着前进,或者后退,或左或右,很是过瘾。 在印度呆了一周,发现项目很失败。当地人很高兴有援助,就是帮助建造厕所,改变露天解决大小问题的习惯。厕所建好了,却不怎么用,用来装柴火。他们照旧上露天厕所。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改变习惯,这个项目等于失败。看到这个,刘小姐窃喜,原来这里的项目也失败,看来荆楚省的项目还算成功的,那么,为什么要取缔呢?不继续做不行吗?董事局的人眼瞎吗?不敢多想。 想也没用。 她完成了印度的任务,回到港岛,在港岛办公室向总干事汇报了印度的项目情况。当然,好的和不足的部分都一一介绍。总干事记录下刘小姐说的要点后说:“你辛苦了!通过你的观察,让我们看到了真实的印度的情况,项目不尽如人意,还需要改进,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们计划缩减在印度的援助,转向尼泊尔,那里山区较多,需要也多,下次有机会,再委托你去尼泊尔看看好吗?” “没问题!为了机构的发展,随时听候派遣。”刘小姐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负众望。好好干,大有前途。”总干事说。 “谢谢信赖和栽培,我一定会好好干,这里是我家,我要努力让家变得更好!”刘小姐说。 “很好!”总干事说,“好,没事了,你出去吧!请梁凤柳进来一下。” 刘小姐退出总干事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安装有厚厚的双层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就是听不到说话的声音,隔音效果很好。 刘小姐出去后,梁凤柳正在浏览内地项目的报告,刘小姐走到她跟前,说: “总干事请你进去,梁主任。” 梁凤柳站起身,对刘小姐点头致谢,然后打开电脑保护,电脑屏幕变成变化的卡通图片,还有她的两个孩子的照片。她迅速进入总干事办公室,快如一阵风。 “请坐。”总干事招呼道。 “谢了!什么事?”梁凤柳说。 “荆楚省的项目已经决定停了,你知道吧?”总干事说。 “没错。我知道。” “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你有没有打算?不要指望董事局,他们在看你的行动。”总干事说。 “准备审计账目。追究责任人的责任。不清理垃圾,不清除病毒,就会让整个身体垮掉玩完。”梁凤柳说。 “很好,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呢,给你授权,你大胆去做,如果需要我协助,需要出面协调,或者调动我的关系,动用我的力量,只管开口,目的就是让这个机构起死回生,重新辉煌起来,继续站住脚跟,在港岛慈善界继续保持领先地位。只要在港岛站稳,就能在全球站稳,那么,咱们机构的春天就会来到。”总干事说。 “必须要这样处理。发现家里有水,一定是排水不畅,排水不畅,一定是管道不通,管道不通,一定是管道有杂物,将杂物取出,管道自然就通了。一样的道理,发现了问题,就要找哪里有问题。中医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只要上下通气,就不会咳嗽。上下不通,自然咳嗽。我们要下大力气,要排查原因,要不然,找不到病根,还是影响身体健康,没办法恢复活力。”梁凤柳说。 “那就好,去做吧!”总干事说。 梁凤柳退出了办公室,总干事看她出去后,拿起电话,开始拨打一个号码。 刘小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观察玻璃那边的动静,结果发现总干事和梁凤柳的对话,听不到声音,却很清楚地看得见嘴唇在动,她懂一点唇语,也是一知半解,看到了一点,猜到了一点,又不能紧紧盯着总干事的嘴巴看,要担心其他同事来看自己。她猜出来下一步准备让梁凤柳继续行动,项目不再在荆楚省做了,那里的问题要解决,不是撤走了就没事。 她这么想,又不敢确定,承诺从印度回来就去荆楚省的,现在不知道要拖延几天。通过今天的谈话,知道了总干事没有让她继续留在港岛办公室的意思,因为尼泊尔的项目还没开始,目前主要是解决荆楚省的遗留问题,呆在这里毫无意义,于是她决定明天就离开这里到荆楚省去。 梁凤柳已经联系了港岛著名的会计师事务所来办公室审核荆楚省项目的账目情况。他们最近工作排期已经满了,需要下个月才能来,梁凤柳刚好要处理自己的私人问题,就约定了下个月开始工作。 刘小姐离开港岛,心情沉重,回到了江城。 冯菲菲已经知道她乘坐的航班,提前让晓峰去机场接她。晓峰知道老板回来,自然愿意去接,要知道,老板有权,可以报销,哪一天都要花钱,现在有奶就是娘,什么都离不开钱,有钱能办事,不用多废话,自然能解决问题,没钱就是白费口舌,浪费不少口水也不能解决问题。他去接的不是刘小姐,接的是他的金库。 这么一想,就有了前进的动力。有钱的男人,连女朋友也不敢小看。没钱的男人长得再好,一说话,就是犯错。 他知道这一点,有钱让他更自信,也不会仰人鼻息,看女朋友的脸色过日子。他在经济上独立,就在话语方面有权,女友也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话。 在其他行业,晓峰处处碰壁,没办法混,要么别人欺负他年轻,拖欠工资,还克扣工资,还有不给报销,总之看他是富二代,或者没心机,就算计他,坑害他,让他总是捉襟见肘,换了好几个单位都是这样,哪怕冯菲菲动用她的所有能调动的关系,来帮晓峰创业,均告失败,无法前进,只当是拿钱买了教训,交了学费。这个让他很不爽。可是社会残酷无情,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只有睁大眼睛再说,考虑是否进入新的公司,要先考虑是否上了被申请仲裁或者被投诉的名单,要这样做,才会让人感到安心。好在有一个有钱的妈妈,他也不会为衣食发愁。 第740章 嫁祸于人 回到宿舍,冯菲菲还没回来,刘小姐电话联系,她说她在开会,一会儿再说。 刘小姐就开始收拾行李,看看这些熟悉的东西,将来怎么弄呢?用了很多年的家具,也要处理了,心里多少产生一些伤感。 她喜欢旧东西,当然,是一些十分精致的旧东西,对新的东西也好奇,不过不随便出钱购买,要看是否真需要再决定。 这是个人的习惯使然。她再留恋也拦不住归去的脚步,只是这烂摊子如何收拾,想到这里,她暗自流泪。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现在还不能对冯菲菲说实话,如果说了,后果严重。 很明显,梁凤柳正在紧锣密鼓要整治荆楚省的项目。总干事没明说,等于已经说明了,让刘小姐做好思想准备。刘小姐如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这个结果。她付出青春和精力,好年华都献给了荆楚省,附带的还有其他几个省的开拓工作,都有她的功劳,只是将学到的用出去,也就是学以致用,这样可以发挥学习的效力。 冯菲菲对未来很是看好。所有同事都走了,也没事,有蔬菜项目、有自己的信赖的人,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应付。万一有危险,就把那些惹人讨厌的扔出去交差。 或者当成替罪羊。刘小姐突然意识到,不管什么项目,因为对人怀疑,所有的事,都变得诡异,不能理解,甚至值得怀疑,如果真的让人怀疑,这就变的复杂,无法理解,就像一道难题,如论从什么角度来分析,都无法达到目的。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项目不管好做不好做,全部叫停,撤走,到有需要的地区。这个在以前都有所表现,只是没有今年这么明显。难道真的已经全部脱贫了吗?不一定。最近做的项目,的确是差强人意,没想到会让别人的捐款用来种菜,然后卖了钱也不明不白,这个的确要说清楚。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来了,一看是冯菲菲,她说:“现在忙完了吗?” “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 “都一样。我忙完了,晚上没别的事,出来一起吃个饭,给你接风洗尘。”冯菲菲说。 其实,只要和冯菲菲在一起,刘小姐很少到厨房做饭了。她领取的是港岛办公室的工资,在江城消费,足够了,每月还有结余。 这个阻拦不了消费的冲动,冯菲菲更是擅长这个,刘小姐受她的影响,也变得有些喜新厌旧,对于经典的精致的旧东西,她还没改初衷,对人对事,对新出现的东西,都有了这个倾向。就像花草一般,喜欢的就买,不喜欢的就扔,喜欢种花养草,能存活下来的,也不是很多。喜欢的,就格外照顾,结果浇水太多,反而淹死,对不喜欢的,懒得去管,结果因干旱缺水而死,有的是水太多死了,有的是没水渴死了,各有各的死法,殊途同归。 “可以。我们去老地方怎么样?” “好的,现在就来,我也开始动身。”冯菲菲说。 她们说的老地方,就是一个喝粥的地方。这个粥铺可不是一般的早餐小吃店,是上档次的粥铺。楚人不服周,大概意思不是不吃粥,是不服从周朝的治理。 粥成为养生的代名词了,不少的养生专家,都极力推崇喝粥,认为粥是很有营养的,什么时候吃粥都可以。 这个粥铺占地大概有伍佰平方米,里面大厅中央有一台三角钢琴,有人在弹琴,刘小姐进去之后,发现冯菲菲已经在等了,一边等,一边欣赏钢琴曲,还时不时地往门口张望。大落地玻璃窗户有水流下,带着彩灯和音乐,配合十分默契。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街上看人,像是从水帘洞的水帘看人一样。看不清楚,只是看得见人影,还有变化莫测的车灯,拉长的各样颜色的光线。 等刘小姐在门口出现,门口有服务员等候,迎接来客,问:“您好,请问几位?” 刘小姐还没说话,就看见了冯菲菲在向她招手,刘小姐笑着说:“嗯,就两位,有人预定, 我看到了,在那儿,谢谢!” “好,请进!”服务员说。 刘小姐直接走到冯菲菲面前,冯菲菲也不站起来,对服务员招招手,这服务员是负责写菜名的。 冯菲菲将菜单交给刘小姐,说:“为你接风,请看菜单点菜吧!” “随便。”刘小姐说。 “没有这个菜,请重新来。”冯菲菲说。 “算了,还是老样子,你看着办吧。”刘小姐说。 “这是累了吧,累的都不想说话了,好,就还是按照以前的点。服务员,你是小张吧?我们常来,你记得吗?”冯菲菲说。 “对,您记性真好!请问想好什么菜了吗?”服务员问。 “还是照以前的点过的点,你么店里应当有记录。去看看就知道了。”冯菲菲说。 “好的。我去准备。”服务员说着,转身离开。她到了收银台,找到以前的消费记录,就将这些记录对后厨说:“八号桌点的菜是 结果没过多久,就给八号桌上了菜。 冯菲菲和刘小姐边吃边聊。钢琴曲飘荡在大厅,大厅弥漫着香气和热气,像是大号的水壶烧了香水在大厅上空飘渺,若隐若现,就像天宫一样。 “说说吧,这次让你参加董事局的会议又让你去印度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常说的,福无双至,在你身上却打破了,这个说法对你不适用。” “是的,我也没想到,我开始也担心这是一个手段,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能参加董事局会议的,都是高层,机构的高层,也是港岛社会的高层。我算老几?竟也能参加了。”刘小姐说。 “这个也没什么,证明你这些年工作在内地,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董事局看到你对机构做的贡献,无论多么艰苦,你都坚持在内心工作,这是对你以往工作的肯定和表扬,说起来去印度看项目,实际上是旅游。可以这样理解。免得别的同事有意见。”冯菲菲说。 “是这样的。我们都有机会去,只是负责在办公室做文案和接待工作的不去,所有的项目干事,都会去各个项目点看看,包括东南亚各个地方。这次去印度,下次就可能去尼泊尔,我们的总干事以前在东南亚的一个小国里做项目,也有工作经验,只是现在爬不动山,才回到港岛,继续从事他们都事业,夫妻俩都在项目点工作,可以说是夫妻也是同事,志同道合。在基层做过,就有工作经验,说到项目,也就不生疏,知道怎样开始项目,实施,评估和规划新项目,这些都是一气呵成的,免得到了中间走不下去。我们的项目都是新的,也都是基本需要的,能满足人们日常生活的吃喝拉撒,样样齐全。在内地,因为种种限制,无法施展开手脚,做不了更多的项目。只能暂时满足最迫切的需要的项目。这也是现在我们遇到的瓶颈。”刘小姐说。 “这不是我们这个机构出现的问题,很多机构都遇到这个瓶颈,无法解决。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有事做就行,不要想那么多。你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机构这么重视你,只要你在,机构就在,机构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人才,就像我们在荆楚省做项目一样,招聘的都是人才,如果不是,早就做不下去了,还好,宋三皮走了还有其他人,春燕走了,还有人才,不担心没人做。”冯菲菲说。 刘小姐心想,她总算承认了,季柯南是人才,没错,他是一个人才。只是冯菲菲看不惯他,他不会哄人,不会巴结人,不会说好听的话。女人是要靠哄,哪怕是女上司,也需要哄,哄死人不偿命。这个道理季柯南就是不懂。如果懂了,也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季柯南是一个人才,新项目如果能批准做,或者得到援助方的援助,可以让他成为副主任,自己找人,有自己的办公室,自己做计划并实施,然后跟我们报告就行。相应地,可以提升他的工资待遇,他的工资也太低了,实在不应该,不能让他只干活不享受福利待遇,那样对他太不公平。你说呢?” “你在开玩笑吧?如果让他有钱,那不是让他瞧不起我们吗?绝对不能让他的工资和我们差不多,而是要相差悬殊,这样让他产生依赖感,让我们好管理他,如果让他吃得太饱,他就会变懒,就像人吃饱了就容易犯晕一样。大脑缺氧供血不足,因为人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肠胃上了。哪里可以用来思考?”冯菲菲说。 “我不觉得这样做合适。我们港岛那边,都是这样的,追求相对公平,如果觉得这个人不错,工作好,出成果,或者团队都付出了努力,都有奖励,不担心工资悬殊,大概都差不多,对于有特殊贡献的,另外奖励,没人有意见,就像项目人员,可以到处跑,可以报销差旅费,办公室文员就是气死,也不能到处跑,这是原则。要不然,就乱套了。”刘小姐说。 “内地和港岛的情况不一样,内地就要严格,对员工不能太好,如果太好,员工就蹬鼻子上脸,越来越放肆,在内地当好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太好,免得自己没地位,没尊严,也不能太坏,免得员工造反,集体罢工或者在外造谣生事,或者申请仲裁,到处投诉。这样做没用,可是大小都是一个事要解决不是吗?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人。季柯南懂得法律,他可以依法维权,到时候告了你我,那不是我们犯傻造成的吗?估计还是要给他饥寒交迫才行,不能让他得到温饱。小康就不必说了,想都别想。”冯菲菲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是港岛人,他告不着我,要告只有去港岛告,只是你要小心。” “我也不用小心,在内地我们只是一个项目办,没有单位,没有资质,就是有机蔬菜基地可以。但他不是那个地方的员工。我们要预防,不要麻痹,如果他去告,说出去都不好听。要让他处于半饱不饱的状态,他才会为我们干活。这个是原则。我不同意给他加工资的目的就是要让他长期为我们服务,这是一个技巧。”冯菲菲说。 大厅里传来舒伯特的钢琴小夜曲,听起来让人放慢吃饭的节奏的意思。 “我保留我的观点。不过,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对内地更了解,我说给季柯南适当提升工资待遇,这是建议,至于怎样提升或者不提升,如果提升,提升多少,都是你说了算。我只是上报计划就行了。”刘小姐说。 “你还是不了解内地,不了解人心,对于员工管理,不能对他们好,也不能对他们不好,要有一个尺度和原则的,当好好先生不行,如果当恶霸更不行。你看猎狗,不能喂的太饱,太饱了跑不动,就不去抓兔子了,没有猎物的时候,也不能让猎狗饿着,免得猎狗跟别人跑了不回来。这些当然有可能会发生。你不得不防备着。”冯菲菲说。 “你的意思就是让季柯南饿着,但不能饿死,然后他才积极地为我们逮兔子。”刘小姐说。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些年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如果不这样,他们早就跑了。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没用,离开这个机构,什么都干不了,只能长期依赖这里。没文凭,没学历,没本事,到了外面,会一事无成,不如在机构,撑不死也饿不死,不死不活,维持生命,让他们看到自己是弱小的,不是强大的,感到自己没用,这才对我们有用,如果让他们感到自己很了不起,他们就会飘,会飞走,会到更好的机构谋职求发展,你看,我这个方法不是挺好的吗?这是事实,不容置辩。”冯菲菲说,得意地晃着脑袋。 第741章 行动开始 听了冯菲菲的话,刘小姐身上出了不少汗,不是喝粥喝的,也不是房间太热,是感觉冯菲菲的心太硬。她对员工如此严苛,看来是她骨子里形成的观念,这个观念来自哪里,刘小姐不明白,也无法弄懂。 她来内地服务,也看到了不少奇怪的人,不知道是环境影响还是生来如此,都有一些怪怪的人。如果一人这样,可以理解,如果人人都这样,就值得深思。 “冯老师,我觉得你的见解没错,不过,也要考虑一下,如果给了员工一些权利或者资格,也不见得他们会蹬鼻子上脸,不会造成不快,反而会促进团结。如果对员工高福利,员工肯定会不走,也知道多劳多得,我们如果上新项目,就要做这样的改变,拉开收入距离,奖励先进,推动那些被动的。这样,才能留住人才。”刘小姐说。 “我很惊讶,你叫我冯老师,不过,人家都这么叫,听听就习惯了。你的学历比我高,又会英语,还懂怎样做项目,真是全才。”冯菲菲说。 “不是全才,只是多读了几年书,环境造成的,在港岛,只要愿意学习,就有学上,上学不要钱。反正不上学也没事干,不上学就上班,注定要比读书后上班的低一个档次。我在港岛长大,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读书才最快乐。”冯菲菲说。 “这就是你的强项,读书可以明理,懂得很多道理。”冯菲菲说,喝了一点果汁。 “我发现读书读了,到内地用不上。”刘小姐说,喝了一点咖啡。 “不,你是走错了地方。内地不按规矩出牌,你没办法打牌,到了内地,都有从零开始,都要开始学新东西。这里没有多少东西都写在书本上,倒是都要用心去读社会这本书。内地的复杂,超过你的想象,有的穷其一生,也弄不明白。”冯菲菲说, “我们都知道的道理,有的人不讲,看到有人不讲道理,就有说好,结果都跟着不讲道理的走了,剩下的都是讲道理的,真正讲道理的反而受冷落。这个就是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奇怪,如果遇到一个强盗不讲道理,其他强盗讲道理,将这个不讲道理的强盗删除,和其他讲道理的来往,对大家都有好处。不至于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如果一群强盗都不讲道理,那么就闭嘴不言吧,如果开口,就会有生命危险。”冯菲菲说完,眼睛盯着窗外看街上人来人往。 “说得对。我发现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很有限,到了社会上很少用得上,大部分都还给了老师,上大学变得没什么意义。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学好像是一个面具,让人戴上,好像可以提升社会地位,实际上这是一小部分的原因,大部分,不是靠学历文凭来支撑门面,大部分都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刘小姐说。 “是的,在内地,关键是看关系。这个你必须得承认。有关系,比什么都管用。内地是一个人情社会,有关系,可以超越原则和规则等等所有限制,让人人都变得很行,只要有关系,哪怕没有学历,没有资历,没有所有要求有的硬性的东西存在就可以,有关系就一路绿灯,没关系就一路红灯。或者要你耐心等红绿灯变化,由红灯变绿了才走,如果不等,就等于闯红灯,如果有关系,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人,就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从不会受到阻碍。”冯菲菲说。 “关系真的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建立规章制度的原因,如果按照制度来办,什么都好说,就是不按照规矩出牌就容易出现混乱,结果总是按照人情来办事,看人的面子,不是看制度,这就麻烦得很。不是你有面子,有关系,估计在荆楚省开项目是笑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来这里,为什么还能呆十几年。这个完全没有料到,完全没想到。你还是参透这里的一切,要不然,我们真的早就熄火了,以后要是再上新项目,还是要考虑关系。以后如果港岛办公室来人,也可以让他们去开辟新的项目点,看看是否真的能开展项目的运作,实际是不能的。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刘小姐说。 刘小姐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说撤掉项目点的事,现在只能瞒着她,免得她走极端。所谓极端,就是想象不到的手段,或者超过正常人的手段,也许是鱼死网破,也许是玉石俱焚。 看看都吃的差不多,冯菲菲也不问刘小姐,就喊服务员拿来了账单,然后交给服务员一些钱,刘小姐连忙致谢,冯菲菲摆了摆手说:“没啥,没啥,平时都是你请客,今天特殊。我都没谢谢你,你还谢我?” “一码归一码,我该请客的时候,自然会请客,不是你的帮忙,我在内地也干不了这么久,没有这么久,港岛办公室也就不知道我,火星基金会也就没办法向全球募捐,没有捐款,也就没办法做善事。这些都是一环紧扣一环的,掉一个环都不行。我得感谢你对机构做出的贡献。这个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刘小姐说。 “这个话我爱听,要不是你遇到我,这个项目早就结束了,甚至会还没开始就已经完结。原因很简单,当时来这个机构的时候,你是慕名而来,要学校提供姚凤鸣给你合作,学校派出的不是姚凤鸣,却是我,我当时刚好没啥事,也决心做好领导安排的工作,这个工作就是和你合作。你对姚凤鸣很看好,可惜姚凤鸣很有名气,很会准备材料,结果就被头儿否决了,原因很简单,不太放心姚凤鸣这么优秀的人才浪费,放在机构等于流放,对机构没有威胁,但是有一个损失。且这个损失无可估量,也就是说,阴差阳错,本来你要选姚凤鸣,结果成了我,你我都没想到的事,结果办成了,对于这样的事,我还没想好,可是已经发生了,就像还没想好谈不谈恋爱,结果就谈了,没想好要不要孩子,结果就有了。一切都来得太快,来不及准备,就有了事实。这个让人不可思议,可是要的确要真切地面对,无法逃避。”冯菲菲说。 “这件事就不必提了,我看网上有不少姚凤鸣的文章,还有一些人物专访,对于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不是通过媒体了解实在没地方可以知道,她的确在那个时候比你有名气,不找她,也就不知道找谁,只有先进来之后,再确定和谁合作对不对?”刘小姐说。 “当然对,就像到商场,不知道买什么,看到之后,再决定,决定之前还要比较,什么都要比较,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和人合作也是一样。看谁看不准,不好比较,知人知面不知心,需要打交道,长期了解才行,不能一时半时就认清楚一个人。我就知道这一点,你看人第一印象很很重要,当然就人特别注意打扮,收拾得很得体大方看起来很不错,实际上内心看不懂。你看我当时大大咧咧只晓得傻笑,不知道我其实在做事方面和姚凤鸣大不一样。她文章写得好,不见得做事做得好。做事要靠做人,做人做得好,做事不会差多少。如果不会做人,做事肯定也不行,内地不同于港岛,人心复杂,要找可靠的人,比登天还难。幸好你找到了我,少走不少的弯路,如果换了一个人,也做不到如今这个效果。荆楚省总公司换了领导,我们就要及时调整项目点,要不然,县官不如现管,就会让项目陷入僵局。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冯菲菲问。 “当然有道理,开始不理解,现在彻底明白。我们做项目实际就是做人的工作。现在,我们面对不少挑战。只要把人的关系都捋顺了,就好做项目,如果不捋顺,就不好做。不管以后是什么项目,都离不开人。我现在弄懂了,为什么总公司换了领导,就要赶紧换项目点,这个道理就是说,要搞好关系,只要总公司的头儿支持,什么都好办,总公司的头儿一说话,底下办事的人都得听。”刘小姐说。 “没错,你知道内地官大一级压死人,总公司的老总发话了,谁敢不听?不听,立马就有报应,不用等秋后算账。有的温和点的还是秋后算账,算对得起人的。否则,就立马挨批,或者调离工作单位,或者其他想不到的处罚手段,有一帮人专门在出主意怎样来处罚人,智囊团什么都能干,就是不干好事。这个就是总公司的内幕。你可能不清楚,告诉你一点,还有很多很多。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说我愿意不停地换项目点吗?我不愿意,说实话,我非常讨厌去巴结总公司的总经理,可是,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在总公司的领导下做事,就得听总经理的。梁凤柳五人小组,也许不了解内幕,不知道怎样操作的,就会埋怨我违反项目原则,不是根据村民的需要,而是根据总经理的需要,这个就冤枉我了。有的项目,是总经理亲自提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改变?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我们没有主体资格,也就是说没有资质,只能挂靠,挂靠的,必须听出借资质的总公司的话,否则,就不准挂靠,人是我们自己的人,他们管不了,可是,他们可以管我们能不能进到项目点工作,总公司不同意,我们就不能进去,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听话,照做,不能提出意见。总经理不明确说,而是让总经理的秘书传话给负责我们工作的直接上司,告诉最新的指示安排,尽量不出问题。假如出了问题,只要总公司答应了的是,总公司就会出面摆平,底下的人都听总公司的,只要总公司出面,准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越是棘手的问题,越能解决。”冯菲菲说。 说到这里,冯菲菲显得非常有经验,她的所有的工作经验都是在搞好人际关系上面,她所谓的技巧,做项目的技巧,也在人际关系方面。刘小姐很清楚这一点,每年都要送出去大量的人情,也就是礼物甚至礼金,各式各样的,本来是做好事做慈善,结果还是困难重重,没有关系,寸步难行。要开拓不同的地方,要建立不同的关系,开路先锋就必须依靠总公司,免得到了项目点,人家当地人还不相信,觉得这些人来历不明,就怀疑,不配合,甚至可能会使绊子,不合作不说,还设立重重障碍,如果没有关系,就会面临更多的困难。 看看客人一桌一桌地空了起来,顾客起身离开,弹琴的人去了下一个地方,钢琴曲也没有,刘小姐说:“冯老师吃好了吗?如果吃好了,我们开始行动吧。” “行动?冯老师?”冯菲菲诧异地问。 “哦,我没说清楚,就是吃好喝好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怎么,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刘小姐问。 “不,没有,这才弄明白。怎么回去港岛,回来总是喊我冯老师?”冯菲菲问。 “本来就是,没喊错,你就是老师,又姓冯,这个称呼有问题吗?”刘小姐问。 “没错,没错,只是有点怪怪的,不太合适。还是以前那样直接喊名字,或者喊菲菲即可。”冯菲菲笑着说。 “嗯嗯,不错,菲菲。”刘小姐说。 哈哈哈,冯菲菲笑了起来。 她们起身,离开了这个餐厅,喝粥比吃什么都强。 回到宿舍,刘小姐回忆了一下刚才说的话,发现没有泄露什么秘密,也就放心了。冯菲菲也没打探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自己传授了一些做项目的经验,本来想听听刘小姐说什么的,结果自己成了教师,在那里说个不停。二人都各自揣着自己的心思,没再说话,各忙各的,一宿无话。 第742章 柯南被卖 梁凤柳那边已经查清楚了,审计很严,专业队伍就是不一样。很快将审计报告给了梁凤柳,梁凤柳火速和总干事联系,总干事看了报告,倒吸一口凉气,摇摇头,叹口气,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个小时,总干事和董事局通气后,决定将该案交给港岛刑检司。 港岛刑检司将该案交给内地协查。将协查结果通报给港岛刑检司,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来做下一步的安排。 这事没有经过刘小姐。梁凤柳和总干事以及董事局的,达成一致意见,在内地司法机关没查出结果之前,不会透露给刘小姐任何信息,包括港岛办公室里的元老办公室主任,都对她守口如瓶,知道她是刘小姐的人,凡是和刘小姐关系密切的,都一概不说,免得影响调查。一旦走漏风声,给调查工作造成阻碍就麻烦了。 最近办公楼一楼出现了几名陌生人,门卫以为是来办事的也没在意,他们换不同的衣服,都是便衣,人就是那几个,在办公楼附近转悠,门卫也提高了警惕,只是看他们没什么具体动作,也不像是偷电动车电瓶的,门卫也不问,担心挨批,说赶出捐款人,这个罪名可不小。因为一楼设立有捐款箱。设立爱心捐款箱的意思,就是要让有爱心需要献出的,就在一楼捐款。这些人没有干坏事,就有可能来捐款,如果赶走他们是很不礼貌的,一旦传出去,人家都不来,就没办法得到爱心款项了。 几个人转了两三天,也让柯南感到奇怪,难道这里要出什么事?不过,他没有深入去想。这里能出什么事?又不是银行,也不是其他有钱的单位。 冯菲菲也注意到了有陌生人出没,她没在意,继续该干啥干啥。 冯菲菲很清楚,这里经常出现陌生人,是因为这里很方便,是开放自由的地方,陌生的面孔出现,不足为奇。她偶尔对刘小姐说起这件事,刘小姐马上变了脸色,说:“恐怕不是好事。你要小心。” 冯菲菲一愣,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刘小姐见问,不要明说,其实,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梁凤柳在暗处行动了。现在,梁凤柳的触角已经深入到她的脚前,一探究竟,只不过冯菲菲还蒙在鼓里。 “我说要小心点,我是港岛人,会不会被他们盯上?如果不是为了你而来,就是为了我而来。二者必居其一。”刘小姐说。 “这个我清楚。要查你,也该先问问我,我等一会儿问问省总公司领导,对这件事怎么看,如果是专门盯着你来的,我就抗议。如果总是盯着我,你就直接抗议,如果盯着我俩,就要马上才去行动,要不,你说怎么办?”冯菲菲说。 “现在先什么都不要动,先看看动静再说,看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如果想要采取行动,先要找我们的过错。最近要小心谨慎。我发现项目不好做,和现在的公司出的方案很有关系。如果不需要我们继续做项目,可以直接说,如果不说,就说明还有需要,我们还可以继续开展项目。”刘小姐说。 说完,刘小姐开始看报告,冯菲菲想了想有道理。 正在想着,“咚咚咚”有人敲门。 吓人一跳,冯菲菲打开门一看,有三个人站在门口,均是小伙子,穿着便衣,眼神游移,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在观察,看上去十分的不安分,看到冯菲菲就问:“请问你是冯菲菲老师吗?” “对啊,是我!怎么了?你们是......?”冯菲菲问。 “我们是海关工作人员。发现寄给你的东西,目前在我们那里,需要你去核实一下。需要你的配合。” “是这样啊!我最近没有购买什么东西啊!” “不是商家发货,是私人邮寄给你的,需要进一步了解。希望你的合作。” “那好吧,现在就去么?” “对,现在就去。” “那好,我收拾一下。” “好的,我们等你。” 冯菲菲看这些人没有一个笑的,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开玩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对刘小姐点点头,刘小姐也不敢吭声,冯菲菲给刘小姐一个眼神,看看电话机,刘小姐明白过来,冯菲菲就跟着这三个自称是海关工作人员的走了,坐电梯,下到一楼。在一楼大门前,停着一辆海关车,他们上了车,车艰难地掉头,来来去去试了好几遍,才将车开出了院子。 车上了大街,就往刑警大队而去。 “不是去海关么?这不是去海关的路啊!”冯菲菲问。 “冯菲菲,你老实点,这是去刑警队。你涉嫌犯罪,现在请你协助我们调查。”一个胡须没刮净的男人恶狠狠地说。 “你,你,你们这是违法的。没有合法手续,凭什么抓我?”冯菲菲厉声质问道,吓得司机掌握方向盘的手都哆嗦了一下,不过,他又极力恢复过来,没让车偏离跑道。 “你要手续是吧?好,小王,现在,你给她写一个。” “你,你,你们这是先斩后奏,是违法的,我要请律师告你们!”冯菲菲说,这一次声音明显小了一些。 没人理她。 小王从随身带的斜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传唤证》几个字,然后用中性笔在上面沙沙沙写着字,在车的摇晃中,完成了合法手续。 冯菲菲一看这阵势,也就没了主张,他们很快,就给冯菲菲戴上手铐,冯菲菲感觉冰凉马上传遍全身,人的自由说消失就消失,还来不及充分享受自由就已经失去了自由,等到失去自由的时候才发现自由多么美好。 “我要请律师。”冯菲菲说。 “你是港台片看到了吧?这里不是演电视剧。你别闹了!再闹,就要啪啪打脸了。” “这是侵犯我的权利。我要告你们!” “啪啪!” 冯菲菲脸上挨了重重的两个巴掌。 “看你是老师,没下狠手!再犟,就不客气!” 冯菲菲心想,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看看情况再说。 她怕挨打,不再说话,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到了再说。 到了审讯室。 “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到这里来吗?” “不知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你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审讯官问。 “你们知道还问。”冯菲菲冷冷地说。 审讯官从墙上拿下一根皮鞭,甩了几下,啪啪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你是不是需要全身来一次按摩?” “不,我说,因为挪用资金。” “算你明白。你说说看,挪用了多少资金?还有没有其他犯罪行为?” “算不算职务侵占我不知道。” “算你识相!具体多少?” “不知道。” “你自己做的,怎么不知道?” “我数学不太好。” “看来,你是打了才说。” “不,不,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突然问我,我咋知道?需要整理,需要仔细回忆。” “大概多少?” “大概,大概,可能二十万,或者三十万,谁知道呢,不知道。”冯菲菲说。 “什么?才这么一点?你是避重就轻啊!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招的了!” “我真不知道有多少。”冯菲菲说。 “那除了你,还有谁管钱?” “除了我,就是刘小姐。”冯菲菲说。 “还有谁?” “就是各个项目点的工作人员。”冯菲菲说。 冯菲菲现在怕的要死,只要不挨打,说啥都行。 “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如果有半句假话,宁愿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冯菲菲说。 “你还有同伙吗?” “没有。” “真的没有?” 冯菲菲见审讯官那眼睛,吓得一哆嗦,转念一想,反正要抓个垫背的,不如说出一个人,让他们去查,查不出来,混淆他们视线,我就可以逃脱了,或者多点时间可以活动,找找关系,就没事了,让谁来当替罪羊呢?对了,要说懂法的还算季柯南,他来定罪,和他们周旋,为我赢得时间,万一季柯南被查出来有点问题,我就没事,查不出来问题,时间已经耽误了,那个时候我也找好了人,就会没事,想到这里,她说:“还有一个。” “谁?快说。” “我要是说了,今天会放我出去吗?” “放,绝对放,你这是传唤,不到十二个小时就放人,你快说吧!” “好,一言为定!” “谁跟你闹着玩?严肃点!快说!不说,你看着办!” 冯菲菲眼角瞥见他手里的鞭子,这个可不好玩,万一甩到脸上不就破相了吗?他们这一群人,哪里懂得怜香惜玉?她还是要保住脸面,连忙说:“是季柯南。” “柯南?” “对。” “名侦探柯南?” “不是,是我们机构的工作人员,他也经手了不少项目款。” “哦,好,这就很好,真的是得来不费工夫。你立功了,来,这里签字,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真的?”冯菲菲问,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知道他们办案的效率,去了不审,先晾在一边,等快到时间了再问。不说,继续晾在一边,十二小时快到了就问问,不说,再延长,快二十四小时了,不给自由,等自己受不了了就会说。这里真是迅速,还没到十二小时,甚至还不到四个小时,就要放人,这里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呢?细思极恐!不过,她也不怕,等出去后立马找关系,现在什么都不方便,手机不能打,见不到一个熟人,平时关系那么好的人,现在一个都不见。这个让人郁闷,平时都是你好我好,到了关键时刻,啥都不管。这刘小姐也是,明知道被自称海关的人带走,也不着急,算了,估计她都被吓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连我都少见,更别说她了!他们要放就放,要钓大鱼就钓大鱼,我才不怕呢! “这里不开玩笑,你要是喜欢呆在这里,需要交钱,可以待在这里玩。我们的资源有限,你也看到了,这里总有人进来,旁边你也听到了,那声音像杀猪似的,你不愿意在这里,我们还不愿意,这里什么人都有。要是想长见识,就在这里呆着,如果不想,就立马滚蛋。” “好,好,好,我签字。”冯菲菲说。 冯菲菲接过他递过来的中性笔,签上大名,正要走,他说:“别忙,还要写上一句话。” 冯菲菲惊恐道:“写什么话?” “写,以上是我说的。” “好。”冯菲菲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这个没问题,本来就是这样的。 她按照他的意思写上了这句话。然后问:“可以了吗?” “可以了,你走吧!小王,放她走。” 冯菲菲接过他们还给她的手机和随身物品,从刑侦大队出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感到非常香甜,自由的滋味真好!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她打开手机,竟然发现手机被动过手脚,刚想转回去问问究竟,想想还是算了,这手机被他们看了,以后再换一个,现在是要定位,在什么地方,然后叫网约车回去。 可惜,这里没信号,也显示不出位置,难道这里被屏蔽了不成?可能还要走,走吧,往哪里走呢?看看北极星的位置,就往北走吧,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果然,走了大概五百米,她的手机出现了信号,她的手机开始不停地响,还有振动,各式各样的提示,她来不及看,最重要的,是如何回家。她找到打车软件,打开后,叫了网约车,附近的车,最近的也有五公里,她只有耐心地等。然后翻看来电来信。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没有实用的,倒是刘小姐连续打电话发信息,微信短信都一大堆,她也懒得看,都是一些关心的话,没什么价值。人到落难的时候,谁都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 她正这么想着,感到万念俱灰,可是为了晓峰,她又不得面对以后的考验。这个考验,不知道有多大。她心里根本没谱。同时,她觉得很对不起柯南。不说出柯南,她也脱不了身,现在还在里头。 第743章 蒙冤被抓 等来网约车,冯菲菲上了车,司机笑着说:“你敢来这个地方?” “怎么不敢?”冯菲菲反问道。 冯菲菲看到了人,就觉得还是人间,只要有自由,见谁都觉得可爱。 “这个地方很神秘,一般人都不来,谈到这个地方就恐慌,别说女的,就是男的也都不想到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司机问。 “什么地方?” “这里以前是枪毙人的地方。从清朝末年、民国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都是,这是个刑场,以前刑场在菜市口,后来不是,这里也是一个靶场,后来开发,这里成了经开区,就是经济技术开发区,实际还是很偏僻,稍微上年纪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司机说。 “照你这么说,这里有不少冤魂喽?” “很可能,总有冤死鬼。” “难怪我手机没信号,走了五百米才有。” “是吧?我就说吧。你这么大胆,竟然独自一人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冯菲菲说。 “你说啥?”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冯菲菲提高了音量说。 司机一听,心里发虚,面如土色,只是没表现出来,深夜来拉一个女子,他悄悄掐了一下大腿,疼,他才放心。知道这不是撞见鬼了。 “哦,我说呢!你不知道怎么来的,那怎么知道回家?”司机问。 “我现在是清醒的。来的时候,稀里糊涂,像是从鬼门关来的,可能人家不要我,又让我回来了。”冯菲菲说。 她说这话不要紧,听着是轻描淡写,实际让手机吓得不轻,司机喜欢看一些描写鬼怪的小说,一般都是白天看,包括看鬼片也是白天看,晚上不碰那玩意,今天本来想打游戏的,发现在家呆着没意思,就打开了App软件接单。没想到刚打开,就来了一单,他没多想,就按照导航开过来,没想到深夜遇到独行的女子,这个让他的确有些惊讶,看看冯菲菲,还算正常,也就放了心,如果不正常,也就不会坐上车,而是飘上车。 “那就好!说明你是好人,暂时不用过去。”司机说。 “你真会说话,我肯定是好人,如果是坏人,早就被带走了。你知道,如果被带走了,肯定是有问题的,如果没问题,也就会放回来。”冯菲菲说。 “我看不少都不放回来,肯定有问题,不愿意认错,一旦放出来,被放的人一告就赢,干脆就错到底,这样就不会被告了。”司机说。 “那是没做好事,要多行善积德,自然有好处。”冯菲菲说。 “这个我听说过很多类似的故事,人的心,一定要好心,不能有坏心眼,免得将来遭报应。”司机说。 冯菲菲听了,心如刀扎,这个不就是说自己么,为什么要让季柯南去顶罪呢?不过,不找他找谁呢?谁让他懂法?又是机构的员工呢?如果不是他,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刘小姐,他们管不了。其他人,要么老弱,要么病残,不堪重负。就是老弱病残,后面也有一个家庭,万一弄错,不仅仅影响个人,也影响整个家庭,甚至影响好几代人。 看来,季柯南必须要临危受命,要顶罪才行。赢得了时间,可以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大敌当前,能拖就拖,等准备充分后,就不怕了。打仗贵在持久,敌人想速战速决,抵抗的一方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敌人不能达到目的。 车到了小区宿舍,冯菲菲给司机转了车费,司机道谢,说:“多谢美女!晚安!” 冯菲菲没说话,点点头,下了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司机暗自骂道:“死三八!” 冯菲菲到了宿舍,刘小姐很惊讶,她还没睡。问:“情况怎么样?” 刘小姐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回来!难道是抓错了去闹着玩的?也不像啊!这些人在楼下转了好几天,说不定在其他地方也在找证据。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也不会随便抓人,再说抓的是有一定影响的人,更不能抓错。 “情况很糟糕!说我挪用资金。他们偷偷看了我手机,说不定数据都到了他们那里,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我得想办法找人把案子销了。如果销不了案子,罪名成立,我就要进去坐牢了。”冯菲菲说。 “那怎么办?有什么好办法?” “我将季柯南供出来了,让他们去查季柯南,我好腾出时间来找人活动活动,尽快销案,案子一销,柯南也就能出来,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试试看。”冯菲菲说。 刘小姐心里猛一紧,这冯菲菲真是丧心病狂,要知道,季柯南真的无辜,让他顶罪,让冯菲菲得到自由,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不管理由多么堂而皇之,都是卑鄙龌龊的人,刘小姐心里拔凉拔凉的,觉得冯菲菲做了一件昧良心的事。看来,不做荆楚省的项目,不和冯菲菲合作是明智的,董事局发现了问题,梁凤柳确认了问题,这个就很明确了,如果再耗下去,今天出卖季柯南,明天就会出卖刘小姐了。人人都难以自保。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搞不好,自己就走不了,在内地就被关起来,如何顺利离开,这是一个难题。 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就是了。好在她会金蝉脱壳李代桃僵,让三十六计用得娴熟,她很清楚目前必须要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没事。有事的都是别人有事。 “柯南他,没问题啊!”刘小姐说。 “要是没问题,他们也会查,说不定能找出问题,也说不定没找到,总要拖延一段时间,我就有办法了。”冯菲菲说。 “是么?可是这是冤枉他!如果他知道是你说出的,他肯定会恨你。”刘小姐说。 “恨就恨吧,谁让他懂点法律呢?如果换了别人,还真不合适。”冯菲菲说。 “这个理由不成立啊!懂法律就可以被他们捉去?他们肯定不懂法律,不懂法律的和懂法律的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柯南肯定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刘小姐说。 “没错。是的,肯定是这样,可是不这样也的确不行。”冯菲菲说。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刘小姐问。 “现在没有,已经说出去了,签字画押了,如果不签字,我还在里面,这个没办法,是权宜之计。等出来后再做打算。肯定不会长期关押的,目前来看,他们掌握的关于柯南的证据并不太多,关于我的证据,可能比较多,我正操心怎样消除记录呢。”冯菲菲说。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不是问问季柯南?”刘小姐问。 “恐怕来不及了,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行动了。你试试看,拨打季柯南的手机能否打通?如果打得通,就没被抓,打不通就……”冯菲菲说。 刘小姐心情十分复杂,听到这话心如刀扎,这个冯菲菲干的是人干的事么? 心里恨,嘴上不能说,面子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被冯菲菲识破。 这也是刘小姐这些年跟着冯菲菲练出来的本事,不让对方看出你的真实的心思和想法,这就是高人!如果喜怒形于色,就容易被对方识破,不容易进行下一步。 刘小姐不放心,她就拨打了季柯南的电话。 结果对方提示“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传唤了,手机被没收,但没关机。第二种情况就是现在不方便接听。”冯菲菲说。 “但愿是第二种。” “不,等一会儿再打,如果还是不在服务区,估计十有八九已经被关押了。”冯菲菲说。 “好的。”刘小姐说,心里忐忑不安。 冯菲菲正在琢磨如何脱身,她想到了总公司的总经理。但是这么晚了,应该找不到他。他有应酬也无法接听电话,这个时间属于私人时间,可是不找怕来不及。谁知道季柯南会说什么呢。 刘小姐再次拨打季柯南的的手机。还是一样。没有在服务区。 刘小姐将这个信息告诉了冯菲菲。 冯菲菲一听,知道他们已经动手了,心里越发慌张,她站了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窗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平时不用的时候,出现一连串的人,要是用,一个人也想不起来。 那个时候,柯南已经被抓,在审讯室。 柯南对预审员说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预审员听了,几乎睡着,又是吸烟,又是浓茶,又弄来浓咖啡,努力让自己清醒,记录了柯南说的话。 听来听去,没发现柯南有重大犯罪事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外面哐当几声门响,像是关上了门。 进来一个人,后面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 “包队,您怎么来了?” 预审员一看,来的人竟然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姓包,因为表现好,连破几个大案要案,被提拔为队长。 “我来看看,不要放过一个坏人,同时,不要冤枉一个好人。这是什么案子?”包警官问。 “这是涉嫌侵占挪用资金。这个就是犯罪嫌疑人,姓季,名叫季柯南。”预审员说。 “季柯南?好熟悉的名字。把材料拿来我看看。”包警官说。 “好的,都在这里,给您!”预审员说,然后将材料一股脑地交给了包警官。 包警官接过来审讯的材料,看了看,发现其中有写到他的事,就来了精神,在清水村发生的一件案子,就是他如何神速破案,龙干事等等,这些他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在看一部电影。然后又看看其他部分,觉得这个季柯南被冤枉了,一,他不是负责人,二,他每次都需要借钱做项目,然后再报销,都要经过两个人同时签字,为什么不抓两个人,只抓他一个人,明显是陷害他,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赢得时间好活动逃脱惩罚。三,他被当成了替罪羊,本来没事,结果成了别人的挡箭盾牌。 “人呢?”包警官问。 “在里面呢。” “走,去看看。” 包警官要去看,预审员当然不敢拦,就让他进去。 柯南已经迷迷糊糊似乎要睡着,一阵凉风吹进来,他打了一个冷噤。 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哎呀,正是季先生。您好!季先生,我是小包啊!”包警官说。 “小包?” 柯南一看,似曾相识,但是记不得了。 “我是清水村龙干事的侄儿,您还记得吗?您在清水村做项目,还有一位女士,叫什么什么红的,我记不得了,但是,我记得。您受苦了!他们绝对是抓错了人!赶紧,快,解锁。”包警官说。 包队吩咐了,谁敢不听,立马给柯南解锁,柯南顿时感觉轻松,努力回想几年前的事,隐约记得是有一位警察去清水村办案,他说:“是的,我想起来了。当时,路上有一块石头,我给你提了这块石头,通过石头,找到一些线索。” “是的。您受苦了!来,给季先生倒茶,哦,对了,季先生,您是喝茶还是咖啡?”包警官问。 预审员记录员和助理都立马去行动,慌了手脚。 “来一杯茶吧!”柯南说。 “快,快去准备。”包警官立马吩咐。 他们立刻慌作一团,预审员表现格外积极,沏茶,端到柯南面前,说:“对不起啊,季先生,让您受苦了,您是受到冤枉的了,对不起,对不起!” 柯南摸了摸手,手腕上还有手铐的痕迹,脚踝上也有,感到失去自由之后才感到自由的宝贵。 “没事,上帝会宽恕你们,你们做的,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上天有眼,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信不信?”柯南问。 “信,当然信。季先生真是宽宏大量,不和我们计较。包队,我们没经验,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办成了冤假错案了,实在不应该,不应该。”预审员说。 “你们也长长见识,看看季先生心胸多么宽广,不和你们斤斤计较,如果计较,别说你们,就连我这个刑警队大队长都要受牵连。好人抓进来,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你们办的是啥事?”包警官怒斥道。 第744章 元凶在逃 包警官发完了一通脾气,又拉着季柯南的手说:“这是误会,还望季先生多多原谅!我们一定将真正的罪犯捉拿归案,您就放心吧。这个地方手机信号都是屏蔽的,等一会儿,您就可以离开。但是,我们也不能送您,免得有人怀疑。等一会儿,您就自己出去,出了大门,往右手走,走五十米,就有的士,然后到最近的地铁口,从那里上地铁。我们这里就不关押您,也不让您签字,不留下任何记录。您还是清白的。但是,我们也不能给您释放证明,也就是说,您来到我们这里转了一圈,就像是到了公园转了一圈一样,什么都没留下,也什么都没带走,我说的,季先生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好!今天晚上浪费您的时间,实在抱歉,您离开这里后,不要提我的名字,也不要提任何人,如果有人问,您就说手机没电了。也不要说来过这个地方,请记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很重要。我保证,只要有我在,季先生一定不会受到处罚。因为我信赖季先生,凭我的职业敏感度,就很清楚这一点。真正的坏人,不是您,是另有其人。我只说到这里。季先生可以关注这案子,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我经手的案子不计其数,大案要案复杂的案子,我都不怕,越是复杂的案子,我越是喜欢,这样的案子,才有办头。才能锻炼人。你们都要好好学学,不是我吹牛,搞别的不行,破案我还是行的。”包警官说。 “知道了,谢谢包警官。”柯南说。 “您还是叫我小包吧!您是大忙人,我也看到您的事迹了,很感人,还有,我的姑父总是在念叨您,说您是难得的好人。什么时候再去清水村,他们会很高兴的。谢谢您!当地老百姓都记得您的好。”包警官说。 “没问题,以后说不定还会转回去看看的。谢谢,如果你见到龙干事,代我向他问好。” “好的,没问题,他现在升为副镇长了。主要管农业这一块。您要是有空,一定抽空去看看他,他真的很想念您!”包警官说。 “好,没问题。希望如此!” “那,就不打扰您了!这里有一点小意思,给您出去打车用,耽误您宝贵的时间,让您受到了惊吓,真不好意思。我也不请您吃饭了,这个算是给您请吃饭了。您可以随便去吃点,压压惊!以后有机会,咱们好好喝点酒!”包警官说,然后掏出一点钱,交给柯南,柯南说啥都不要,包警官变了脸色,说:“您这是瞧不起我这个人了吧?如果您瞧得起,就给个面子,这是咱们兄弟一场,给您赔不是了,这个就是请您吃饭喝茶打车用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别人,如果发现弄错了,也会给一些补偿。您就别见外了,收下吧!您做慈善的,本来收入都紧巴巴的,这个算是兄弟我私人给您的,表示表示,没别的意思。我现在是刑警队队长,这个权力我还是有的,发现错了,就要改正,改正不只是说说,还要付诸行动。您要是怪我,就不收,如果不怪,就收,也让我心里好受些,免得我内心不安。您本来是做好事的,结果受到了冤屈,应该给您赔不是道歉才对。那这点意思,您就意思意思吧!”包警官说。 包警官说了这话,柯南也不想多废话,就接过来,说:“多谢!但愿早点抓住元凶,绳之以法,认罪服法,让慈善界更干净。” “放心吧,这也是我们的心愿,这是我们的责任。让真正有需要的人得到帮助,让坏蛋们消失不见。让献爱心的人更加发挥爱心。让这个世界充满爱。”包警官说。 “那就好!我走了。”柯南说。 “且慢!”包警官说。 柯南一听,心里慌了,以为包警官反悔了,还要查什么。 “小张,你去处理一下。”包警官说,脸对着旁边戴着眼镜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很聪明,立马明白了包警官的意思,就去拔掉了电话线,关闭了所有的监控,然后打开所有的铁门,将柯南的所有私人物品包括手机交给了柯南。 完成这一切后,包警官对柯南做了个手势,脖子一歪柯南明白过来,意思让他走。 柯南向包警官挥了挥手,然后离开审讯室,离开刑警队办公楼,离开这个让人心神不宁的地方。 柯南很快找到了地铁口,他心潮澎湃,总算自由了。他被人陷害,进入审讯室,接受这样的审讯,是他没经历过的。陷害他的人一定还在高兴,不过,高兴得太早了。 他乘坐地铁,过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小区。 小区保安正在钓鱼,柯南喊他,他吓一跳,柯南看着保安这样的年龄,牙齿都掉了,还能当保安,算是奇葩了,这样的保安,能保护谁?保安开了门,经常出入,保安都认识,没有问找谁。 他进去后,然后按了门铃,有人开门,他进去后,坐电梯上楼。 这些都很熟悉,好像很多年没见,倍感亲切,也可能是自由带来的好感。 柯南心想,都这么晚了,他们还没睡。 等上了楼,门虚掩着,进去后换了拖鞋,回到宿舍。 齐思娜的房间的灯还开着,她是夜猫子,一般都睡得晚。 没有任何动静。 男生寝室只有尹贤仁。 “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尹贤仁说,“太吓人了,他们来抓你,简直像非洲鬣狗一样,十分讨厌,十分凶猛,我一直为你祈祷呢。” “没事。没事,多谢牵挂多谢祷告,现在还没睡呢?”柯南问。 “怎么睡得着。机构突然被捉走两个人,下一个不知道是谁,你想我能睡得着吗?” “没事,只要自己身上干净,就会没事。” “我估计就是冯菲菲搞的鬼。” “嘘——别说。”柯南说着,指了指旁边。 “哦,我明白了。”尹贤仁说。 “他们人呢?” “谁?安德烈?春燕?” “嗯嗯,安德烈去了荆楚西北。春燕被返聘了,还是没被赶走,等项目快结束验收了,她才走,收尾工作交给安德烈。石小英回老家去了。多哥在基地,金莲的合同解除了,让她回家,给了一点补偿金。她哭着下跪给刘小姐,刘小姐都没答应。”尹贤仁说。 柯南看了看隔壁,尹贤仁明白,说:“暂时还在。晚点会有一个交代。” “那咱们呢?”柯南问。 “咱们?谁知道呢?看样子刘小姐想要跑路了,不过,她突然跑回港岛,怕是无法向董事局交差。所以还在观察。你被抓走,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打击,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怀疑到你头上的?这不科学也不合理,不符合逻辑,你就是打工的,真凶不抓,抓小兵,真正的坏蛋不抓,抓好人。这个说不过去。不过,要说黑,还真黑,被冤枉的人不少,但愿不要落在你我头上。我们都是普通百姓,经不起折腾。”尹贤仁说。 “你说的是,我们都怕折腾,不过,被人陷害冤枉,这个事到自己头上,还真难受。反正我不做亏心事,就不怕他们去折腾。” “他们怎样对你的?” “没事。是误会。也没怎么对我。一切都过去了。我不计较。要说饶恕,也说得过去,以后不去那个地方就行。”柯南说。 “那好,我也就担心你会挨打,没挨打就好,你这算是好的,我听过很多进去的人出来都怕的要死。你是好人,得到了好的待遇,是很正常的。”尹贤仁说。 “日子还是照旧要过对不对?谁做的事,谁心里有数,谁犯的错,谁来认,谁犯错谁来承担责任。这是天经地义的。”柯南说。 “那好,没事就好,睡吧,你受罪吃苦了。哦,对了,刚才刘小姐还打电话问我,看到你没有。我说没看到。她就挂了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尹贤仁说。 “这个意思就是说,她受到某人的指示在做事,不是她本意。因为我被捉走的时候,她并不知情,也就不必关心。现在之所以找我,是因为她受人之托,受托之人没什么,委托人可能今晚彻夜难眠了。你现在就将手机关机,我也是。”柯南说。 “好的。平时都是十一点关机,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关,因此有了不少事。”尹贤仁说。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现在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在等最后的消息。”柯南说。 当晚无话,各自休息。 柯南走后,包警官让小张恢复了刑警队所有的设施装备,然后要来了冯菲菲的口供材料,发现了不少的疑点。他的职业感觉让他认为,冯菲菲绝对不干净。于是他立马决定对冯菲菲的电话进行管控,增派技术人员,对她的手机进行监听并定位,通过手段,在手机里找到相关的人员,决定不打草惊蛇,让她充分地自由地活动,只是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监控,看她有什么动作。 对于柯南,已经撤案并删除了所有记录。包警官很清楚,柯南是清白的是干净的,在柯南身上耗费大量精力很不划算。 他将这意见向局里做了汇报,得到局长的支持,肯定了他的破案思路,采取的一些措施。这样的案件不同意人身伤害案,属于经济犯罪,只要找到相关的票据等书面证明,还有一些证人,就足够证明,犯罪嫌疑人的巨额财产无法说明合法来源,就有可能侵占挪用资金。这个思路定下来后,就开始着手朝着这个侦破目标前进。 这个方向不错,就继续坚持。不放过坏人,不冤枉好人。办错案是耻辱,一生都是遗憾。 柯南早晨醒来,发现自己仍是自由的,心情很好,尹贤仁也已经起床。安德烈和多哥睡的床架,空着,没人去睡,可以坐。柯南一般不习惯去睡别人的床,哪怕再方便也不睡。 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刘小姐打来的。柯南有些后悔开机了。 “你好!刘小姐,有事吗?” “你可出现了,真的急死我了。”刘小姐说。 “什么事?”柯南问。 “昨天打电话给你总也没人接,到底怎么了?总部在服务区。”刘小姐说。 “没事,我的手机昨天放的地方可能没信号,这里高楼太多,可能影响了,后来太晚,就关了机。”柯南说。 柯南知道,这一定是冯菲菲让联系的,刘小姐还是被当成她的枪在使用。 “真没事吗?我咋听说有人在调查你?”刘小姐问。 “谁说的,没人调查,我一直都好好的,昨晚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就回来休息了。”柯南说。 “哦,那可能是假消息,我听错了。你和尹贤仁今天有什么安排?”刘小姐问。 柯南对自己说的话有些脸热,这是包警官让他说的,还是有些不习惯。 “我们白天没有外出活动的安排,还是在线工作,帮农民工做线上法律咨询,晚上在工友下班后去看看工友,然后再发一些法律小常识单张,讲解一下劳动合同法的知识。”柯南说。 “很好!看来,这个项目很值得做,比较成熟,需求量也大,好好做,将来大有可为,这项目不一定成功。”刘小姐说。 “多谢刘小姐理解和支持。”柯南说。 “不必客气。我上午和冯老师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不去办公室了,你们去吧。”刘小姐说。 “好的!”柯南说,然后听到对方电话出现忙音,这一次是刘小姐先挂了电话,不是情况紧急,她不会这么做,看来那边真的在着急了。 “谁打的电话?”尹贤仁从外面进来问。 “刘小姐。” “还真是没放弃,估计一晚上都在找你,看样子她们都没休息。你这搞得好,玩失踪,让她们慌了,这个手段真是高,也让她们知道知道你季柯南的手段的厉害!”尹贤仁说。 “这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多做好事,就有好的结果,可能不是马上就实现,需要等等就一定会来。”柯南说。 “对,你总结的好!佩服佩服。一会儿,我们怎么安排?”尹贤仁问。 第745章 曲终人散 “先去办公室。刘小姐她们不会来。说,有事要办。”柯南说。 “估计是要找人帮忙擦屁股了。”尹贤仁说。 “是的。不管她,我们照旧。”柯南说,显得信心十足。 “哦,对了,昨天晚些时候,秘书长姚凤鸣来了,说找你商量事,我说有事外出,晚点联系,不知道她后来给你打电话了没有?”尹贤仁说。 “没有,即使打了,我也收不到。”柯南说。 “哦,对的,对,她找不到你。今天你是不是去找她?”尹贤仁问。 “我看没必要,如果她有要事找我,会找联系,如果不重要,就不找了,现在可以办事的人有很多。”柯南说。 “不能这样说,能办事的是有不少,可是能办好事的让人放心的不多。”尹贤仁说。 “我办事要么答应,要么认真办,要么就不答应,也就没有负担。明明办不到,偏要去办,那就是骗人,这不是我的作风。”柯南说。 “说的没错,你自己决定吧,反正话是给你带到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以后咋弄,你看着办吧。”尹贤仁说。 “好吧,我们走吧。”柯南提议道。 尹贤仁点点头,背着斜挎包,然后一起离开宿舍,步行前往办公室。路过包子店,点了稀饭和包子,早餐就是这么简单。过铁路路口,被警告暂停,栏杆放下,一辆柴油机车头轰隆隆地过去,这边的人和车拦在这边,那边也一样,都无法通行,就像城门,有的到城内,有的要到城外,被城门一堵,都走不了。这是看得见对面,就是不能走,要走,就可能会牺牲。 好在人们都习惯了两边放下黑白相间的栏杆,还有闪烁的红灯以及配合红灯闪烁的警示声音,不那么和谐,可是足以引起人注意。 牵引机车车头一过去,栏杆就升起来,高悬在铁道路口两旁,像是骄傲的最后的胜利的公鸡一样高昂着头颅,显得不可一世。 铁路旁就是大路,四通八达,有立交桥,行人可以从上面经过,桥下路旁就是银行,大字显眼,需要办业务的老远都能看到。 通往办公室的大路两边种的都是法国梧桐,叶片肥大,茂密,太阳透过树叶洒在地面的非常少,看起来整条路都是郁郁葱葱的,像是一条绿色走廊。走廊内是车和人在来往穿梭,不知疲倦。 到了办公楼,柯南心想还是找找姚凤鸣秘书长。她应该有事,平时不打扰,既然来找,肯定事不小。 他走到郭子旭办公室,他敲门,里面有女声回应道:“请进,门没锁!” 柯南眼角一瞥,发现里面办公室没人,就轻声问:“郭校长不在?秘书长昨天找我?” “是柯南啊!你来的正好。郭校长有事出去了,像是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就走了,很着急很慌张的样子,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不用管他,我找你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机构做了哪些事?在什么地方做事?具体到哪个村?用了多少钱?做了哪些项目?越详细越好!我需要编辑一期机构专刊,专门来写机构和学校做的慈善事业,借着这个机会展示二十年的成就。你看方便吧?我急需要这些数据,如果能提供就提供,不能提供就在上午准备好,怎么样?” “好,具体数据我需要整理,做的事我知道,我看这样,我等一会给你一份表格,上面有具体的数据,可以提供给您参考。”柯南说。 “行,没问题。你去准备吧,弄好后就给我发电子文档,我告诉你我的电邮地址。”姚凤鸣说。 “好的,没事,我弄好后就发,发了之后给你打电话。”柯南说。 “哦,不,最好发微信。你有我微信号码吧?”姚凤鸣说。 “是的,我有上次我加了的。不知道您通过没有?”柯南说。 “瞧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我竟然忘了通过,实在不好意思。能不能重新加一次?”姚凤鸣说。 “好,请扫一下我的微信二维码。” 柯南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给姚凤鸣扫了扫,听到提示音,柯南加好友成功。然后对姚凤鸣笑了笑,要转身离开。 “哦,不,柯南,你昨天去哪里了?我怎么听到小道消息说你被警方带走了,有没有这回事?”姚凤鸣问。 “没有的事,都是道听途说,唯恐天下不乱,我是小小的小老百姓,警方怎么会抓我?又没什么价值。他们会逮大鱼。不在乎我这个小虾米。”柯南说。 “呵呵,那就好。小虾米有平安就好,大鱼不见得好过日子。”姚凤鸣说。 “是的,谢谢安慰,没事,您也会没事的,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申冤在上帝,不在哪个人,不必去替天行道,天自然会开眼。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话不假警示世人。”柯南说。 “不愧是才子,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很有水平。你可以多写稿。我办了网站,需要大量的稿件,我可以给你一个专栏,你可以经常去更新,不用我审核,直接发稿就行。我给你登录网站的账户和密码。有想法就直接往上面挂,我会给你稿费。”姚凤鸣说。 “行,通过微信发给我吧!”柯南说。 “还是通过电子信箱给你,微信不安全,还有,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只限于我们二人知道,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包括校长,也包括你的顶头上司冯老师,听清楚了吗?”姚凤鸣说。 “这个我知道,一定保密,没事我就去忙了。”柯南说。 “行,去吧,有啥事及时沟通。我看郭校长出去,一定有大事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坚持写作,经常更新网站,记住,你发的稿件,不用我审核,直接发就是了,你的专栏你可以随便发,其他的栏目,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就出手,放心,我会申请一笔报酬给你,不会让你白白干活的。就是牛在打谷场踹谷子,也不可笼住它的嘴不是?”姚凤鸣说。 听了这话,柯南很是感动,要说体贴人,还是姚凤鸣做得好。 离开姚凤鸣办公室,严格说是郭子旭办公室,柯南到了刘小姐办公室,尹贤仁在,齐思娜不在,刘小姐和冯菲菲都不在。小小的办公室倒显得空旷不少,阳光照进来,分外刺眼。 “老弟,怎样?秘书长找你干什么?”尹贤仁问。 “关于写专栏的事。”柯南说。 “不错,我就觉得你大有可为。你是人才,假如有一天这里解散了,你可以去秘书长那里,她肯定举双手欢迎。”尹贤仁说。 “也不一定,现在处于矛盾的焦点,你没看出来,刚好这里没人监听,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学校存在矛盾和斗争。现在分两派。一派就是幕后实权派,任真望,另一派就是校长郭子旭。这里面的历史问题就不提,现在都想争宠,也就是争上游,就是秘书长和总干事之争,将来任真望一下来,谁当校长,就是一个问题。任真望肯定要下台,这是一定的。现在都想留下好印象,看秘书长还是总干事接班。”柯南说。 “那郭校长呢?” “他肯定是要坐任真望现在坐的位置,他当不当官都无所谓,要啥有啥。”柯南说。 “那他图什么呢?” “可能想让学校办好了,他得到荣誉,让更多的人受益。”柯南说。 “是的,就像我们做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受益。也许有不少人误解,觉得和钱打交道,肯定有经济问题,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尹贤仁说。 “这个学校复杂,就在于人心复杂,如果都退一步,为对方着想,也就没问题,如果都淡泊明志,都严于律己,多献爱心,就没有问题,秘书长和总干事之间本来可以和睦相处,结果,弄得硝烟四起,如果打起来,也是两败俱伤。合作都能得到益处,相争肯定有人受伤。刘小姐本来可以站好队伍,坚定立场的,结果现在陷入困境了。”柯南说。 “你看,现在机构死气沉沉,没有活力,和内耗有关。”尹贤仁说。 二人正说着话,刘小姐急匆匆地进来,脸色发白,她说:“我要走了。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和经济补偿金会打入你们的账户。办公室的所有物资移交给学校。你们好自为之。荆楚西北的项目有人接管。你们二人做完这个月,也可以回家,也可以留在江城找工作,这个机构解散。清楚了吗?” 柯南和尹贤仁顿时呆若木鸡。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快!太突然了,不过,这是港岛董事局的决定,我刚刚接到的通知,让我立马办好这里的手续,退房,你们今晚还可以住宿舍,明天房东来办理交接手续。石小英回来结算账目。这些年,我们合作愉快,但是,事与愿违,走到这一步,我也没想到,不过,我们都要服从机构的安排,放心,港岛办公室还在正常开放,火星基金会还存续,只是人事有调整。内地的项目,除了荆楚省的项目,其他省的都照常进行。我们这里解散,其他地方继续运转。你们为机构作出不少贡献,在此,我代表机构向你们表示感谢。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只有彼此互道珍重了。”刘小姐说。 “那,那,就这样散伙了吗?”尹贤仁问。 “是的。安德烈那里等他做完,这个月月底回家。蔬菜基地那里算账后,多哥回家,老齐夫妻停发工资,自谋出路,基地算账后,老齐夫妻接收基地,需要支付一笔费用,等评估后让他们拿钱,如果不拿,就转让给别人,这事交给石小英处理。石小英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就通过电邮将明细账单发到港岛办公室,纸质账本由其他省的负责人在去港岛的时候,从石小英那里拿到后带到港岛。安德烈的经济补偿金晚点发。他那里的项目结束后,他就回家,没有新项目了。最后的项目,不再验收,由基金会梁凤柳主任给捐款人报告。”刘小姐继续说。 “那是不是冯老师也不管这些事了?这里的办公室不用了吗?”尹贤仁问。 “冯老师不再用这间办公室,学校会收回去改作其他用途。冯老师有可能会判刑。这是最新消息。郭校长经过努力,给冯老师申请了监视居住,现在冯老师被控制了。不能随便见你们。关于冯老师,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们多保重,如果警方找你们,你们就如实回答,配合警方调查,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我也看错了人。但是,事实既已如此,无法改变,你们是好人,好自为之,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千真万确。”刘小姐说。 刘小姐说完,打开保险箱,将里面的东西装进一个提包,然后将笔记本电脑装进电脑包,对二人笑了笑,就离开了。 柯南看着她的背影,来不及说什么,心里万般惆怅。 齐思娜始终没有出现,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晓峰来了,他好像哭了一场,眼圈发红,柯南问:“晓峰,你还好吗?” “我就知道我妈会出事,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去我爸那里去的,后悔没去。” “你为什么不劝劝?”尹贤仁问。 “劝过,不听。她说要为我攒点钱,将来娶媳妇抱孙子,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不攒点钱咋行?我说我不要你攒钱,我自己攒,女朋友喜欢我,不要钱就嫁给我,如果不喜欢我,就是给再多的彩礼也没用。她看中我的人,没说要彩礼。”晓峰说。 “那就怎么办?”尹贤仁问。 “我现在不能走,等我妈判决下来后再说。我要去我爸那里也简单,一个电话的事。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晓峰说。 晓峰说完,就走了。 柯南和尹贤仁等不来齐思娜,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离开这里,回到宿舍,收拾完了东西,各自回家。估计齐思娜去了基地,她的宿舍也已经收拾了,空荡荡的,一片狼藉。 柯南回了家,没多久,银行账户到了两笔账,一笔是经济补偿金,包括社保,另一笔是秘书长打来的专栏稿费。尹贤仁得知柯南最后一个月的社保都拿了,他却没有,郁闷了好久,为此还大病一场,不过,柯南没去看望他。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