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异世大佬重生归来在年代》 1重生归来 虚空,劫云密布,手臂粗的雷电,不断汇聚,师墨盘坐在紫云山巅,浑身被汗水浸湿,前世的十七年,一遍一遍在脑海里上演,她像是一个被关进笼子里的鸟,怎么都飞不出来。 “轰……”劫雷当头劈下,强光在紫云山巅汇聚,绽放,刺得众人无法睁眼。 强光过后,紫云山巅成了无法踏足的死亡之地,人人敬仰的墨殇尊者,也成了传说。 长青公社,严家大队,村尾的藏兽山山脚,破旧的石头房子里,师墨的意识从黑暗中醒来,奈何一双眼皮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因为急切和未知,挣扎出了一身的汗。 “哥哥,妈妈的眼眼在动。”奶声奶气的小奶音在黑暗里特别清晰,小胖手还在师墨眼皮上轻轻碰触。 师墨想问她是谁,却怎么都发不出声。 小个子的奶哥哥转头看了一眼躺了好久好久的妈妈,没看到妹妹说的眼眼在动,伸出肉肉的小黑爪,拉开妹妹的手,像一个小老头似的教育妹妹,“康康别闹妈妈,爸爸说妈妈病了,要好好睡觉觉。” “哦,”奶萌的小丫头用肉肉的小手,撑着肉肉的下巴,趴在师墨旁边,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直在睡觉的妈妈瞧。 安静不过两分钟,又偷偷凑过去,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咯咯咯”的笑开了。 小哥哥看了眼妈妈脸上的口水,老成的叹口气,放下手里的大字,起身去牵妹妹下炕,“我们出去玩,让妈妈好好睡觉觉。” 小丫头撅着小屁屁就爬了起来,“玩,哥哥抱。”小丫头胆子大得很,两岁大点的小萝卜头,就敢站在有半米多高的炕上,直直往下扑。 同样大的小哥哥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快走两步跑过去接,可他自己也是短胳膊短腿,堪堪炕头高,力气也小,哪接得住炮弹似得小丫头。 一眨眼,两人就搂在一起,骨碌碌滚作一团。 好在家里早就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稻草,倒也不疼,就是小哥哥心累。 牵着妹妹艰难的爬起来,给她拍掉衣服上的稻草屑,“让你别总是扑,摔下来可疼可疼了,到时候哭鼻子,我可不会哄你。” 小丫头撅着小嘴在小哥哥脸上亲了一口,“哥哥会接住康康哒,康康不哭鼻子。”拽着哥哥的小手跑出门了。 小哥哥无奈又宠溺,板起的小脸多了丝两岁奶娃该有的稚嫩笑意。 小丫头的叽叽喳喳,和小哥哥故作老成的教育声越走越远,师墨心下着急,想叫他们等等,可越着急越无力,最后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浑浑噩噩又躺了半个多月,耳边时不时会响起两个孩子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孩子叫男人爸爸。 男人声音有些冷淡,但也能听出对孩子的疼爱。 她现在的身体不受控制,吃喝拉撒全靠男人帮忙,第一次体验到大小便失禁,她差点没羞死过去,更羞愧的是男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淡定的给她清理换洗。 师墨本想控制自己,自主大小便,可不行,即便控制得住,她动不了,说不了,也不能一直忍着不解决,最后还是得排出来。 因为她的控制,有一天没有排泄,男人还以为她怎么了,一下又一下的给她揉肚子,本就憋得慌,这一揉,差点没一泄三千里,气得想把这男人拎起来捶一顿。 这次过后,她再也不憋了,该咋样咋样吧。 除了这件事之外,男人做的其他所有事还是很得她心的,每天给她擦澡,按摩,隔天洗头,时不时抱她出去晒太阳。让她沉重无力的身体和受了重创的神魂,恢复了不少。 这天,师墨终于睁开了眼,虽然只有眼珠子能动,但也很满足了。 头顶是灰扑扑的破旧茅草顶,从草房顶窟窿里投射进来的光线,如星辰一样,细细碎碎。 墙面是用大石头垒起来的,因为石头不平整,糊了黄泥,年成久远,黄泥斑驳脱落,露出石头缝隙,偶尔吹起的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凉悠悠的。 眼珠子再转向另一面,有一个破旧的箱子和桌腿打了补丁的方桌,上面有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就再无其他。 看了一圈,眼睛酸涩不已,本想闭上休息一会,又听到门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 转动眼珠子看去,看到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一模一样乌黑湿润的大眼睛,懵懂好奇,又带着忐忑看着她。 站在前面的小丫头,把脏兮兮的小手放嘴里啄,看到师墨看她,吓得赶紧躲小哥哥身后。 小哥哥比妹妹胆子大,牵着妹妹,直直的盯着突然睁眼的妈妈,他想扑过去,又害怕,怕什么还不懂,只是妈妈一直闭着眼睛的,从没见过睁开眼睛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小丫头怯生生的从小哥哥腋窝下钻出脑袋,想看不一样的妈妈,又不敢看。 小哥哥拍着妹妹的背安慰,“别怕,哥哥在。” 师墨觉得眼睛更酸涩了,还胀,鼻头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张张嘴,想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嘴唇因为急切,不断哆嗦。 两个小家伙一见妈妈哭,顾不得害怕,迈着小短腿翻过门槛,哒哒的跑进去,用黑乎乎的小手给师墨擦眼泪,“妈妈不哭,康康乖乖,哥哥乖乖。” 小哥哥板着小脸,看不出表情,但眼里的急切,出卖了小家伙的心思。 师墨眨眨眼,想笑的,可眼泪越来越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两个小家伙擦得手忙脚乱,最后跟着嚎啕大哭。 从山上下来的严谨听到哭声,赶忙放下东西往屋里跑。 两个孩子不常哭,尤其是小哥哥,除了出生那会,一次也没哭过,现在哭得这样伤心,别是出了什么事。 越想越慌,嘿呦的俊脸都白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丫头听到爸爸的声音,转身就扑过去,抱着爸爸的腿,把眼泪鼻涕都擦爸爸身上,哭得直打嗝,“妈妈嗝……哭哭。” 小哥哥看到爸爸来了,似乎在害羞,自己第一次哭就被爸爸抓包,小脸羞得通红,只是哭得狠了,一时收不住,只能埋着头装鸵鸟,时不时抽泣一声,小模样倔强得惹人心疼。 严谨给小丫头擦干净眼泪,抱进怀里,又去给哥哥擦,牵紧哥哥的小手。 这才有空看向炕上。 小丫头奶声奶气,还哭得不能自抑,说什么他根本没听清,更没想到师墨醒了。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和黑痕,还有通红的眼睛,惊得忘了反应。 2醒来 师墨一眨不眨看严谨,这个在她心里,充满好奇的男人。 他的人如他的声音一般孤冷醇厚,却比她想象的还要符合她的审美,刚毅正气的五官,带着些生人勿进的冷意,黝黑深邃的眸子,暗含不易察觉的暖意,这份温暖,不是人人都能得到。 皮肤有些黑,板正的寸头,忖得他人更加精神帅气,个子很高,至少一八零往上。 师墨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犯花痴的好时机,但他确确实实完完全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异世万年,见过的美男无数,却没有一个是她所喜欢的类型。打着歪歪扭扭补丁的蓝灰色衣裤都遮盖不了他浑身上下的浩然正气。 看他傻愣愣看着自己的模样,师墨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这个男人,她记得,当初逃下山,是他救了自己。昏睡的三年,她没有感觉,也没有记忆,但用仅有的精神力探查身体,她知道,养得很好,甚至比自己被拐卖进山里之前还要好。 一个陌生人,原本可以置之不理的,可他将这份沉重的责任硬生生扛了下来,三年时间,无微不至,细心呵护,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浑浑噩噩的这半个多月,他的话不多,甚至每一句话都有些冷意,可她听在耳里,很暖。 这一刻,师墨决定,这个男人,只要他不背叛抛弃自己,她不会放手。 眨了眨眼,本是提醒男人回神,哪想,眼泪又骨碌碌的掉了下来,这次是真的生理眼泪,不是情感眼泪,师墨无语极了。 小丫头见妈妈又哭,小嘴一瘪,跟着也要哭。 严谨瞬间回神,有些许不自在,他竟因孩子他妈的一个眼神失神。 初见这双眼睛时,里面只有恐惧和绝望,以及鱼死网破的决绝,那时候,他是怜悯这个姑娘的,人生唯一的一次心生怜悯,他不后悔,甚至很是庆幸。 不过十六七岁,骨瘦如柴,衣不蔽体,浑身没一块好肉,四肢指骨都断了好几根,血肉模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 这样的身体,还被喂了虎狼之药,深山老林,根本来不及去医院,即便去了,也无法医治。 当时他确实乘人之危了,一直到现在还是愧疚的。 三年时间,小姑娘身子堪堪养好,长得很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好看,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咳咳……他不是故意要看身材的。总之,这姑娘以前一定是在一个疼爱她的家庭里长大,突然遭受这样的磨难,肯定很害怕,每每看到昏睡不醒的她时,都会感到心口隐隐犯疼。 如今,再见这双眼睛,没了当时的惊慌害怕,只有平静和明亮,还有让他莫名心跳加速的魔力。 羞愧于自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对她的亵渎,放下怀里的小丫头,让她和哥哥站在一起,凑近师墨,声音尽量放得低柔,好似声音大了,她会被吓跑一般,“你……还好吗?”严谨本来想问,你醒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 师墨回不了话,只能眨眼睛。 严谨看出了师墨的问题,又凑近了些,“你说不了话对吗?” 师墨又眨了眨眼。 严谨有些担忧,又怕吓着孩子和师墨,只能表现得平静,“别担心,我现在去大队长那请假,带你去县里医院看看,会好起来的。” 师墨眨眼,想说不用,她会自己慢慢恢复。但严谨以为她是答应了,便迫不及待的让两个小家伙陪着他们妈妈,自己快速跑了出去。 小家伙见妈妈不哭了,便凑过来,好奇的盯着她看。 师墨满心笑意,懊恼自己没用,话都说不了,不过快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严谨回来得很快,还带着一个中年妇人。 妇人微胖,收拾得干净利落,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就好奇的盯着师墨瞧,“哎哟,真醒了,这可真是老天显灵,佛祖保佑啊。” “堂婶,”严谨低声提醒了一句。 妇人后知后觉,赶紧捂紧嘴往外看了一眼,见没人才放心,懊恼的拍了自己嘴一巴掌,“瞧我这破嘴,没个把门的。”这时候可不能搞封建迷信。 转头又看向师墨,笑道,“醒了好,醒了好,闺女,你哪难受不?” 不等师墨又反应,又拍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记性,小谨刚说了不能说话,没事,别担心,县医院的大夫厉害着呢,安心的跟着去看,家里有婶子呢。” 等妇人说完,严谨才过来给师墨介绍,“这是大队长媳妇,大队长是我们堂叔,婶子也就是我们堂婶,我脱不开手的时候,都是婶子帮着照顾你和孩子的,这次我带你去县里,就把孩子托付给婶子照看。” 师墨听懂了,一个男人,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照顾三个人,还是三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还得养家糊口,这位堂婶,帮得不少。 眨眨眼,表示感谢。 这次两人好像都看懂了,妇人叫季慧芳,笑着摆手,“没事没事,咱们亲里亲戚的,就是搭一把手而已,你和小谨放心去治病,两个孩子我铁定给你照顾好。” 师墨又眨了眨眼。 两个小豆丁听懂了,爸爸妈妈要出门,不带他们,小哥哥还能板着小脸,装稳重,小丫头就不行了,瘪着嘴就要哭,搂着严谨的大腿不让走。 “爸爸,康康乖乖,爸爸妈妈别丢下康康,别丢下哥哥。” 小哥哥小嘴抿得紧紧的,显然是和小丫头一样的想法。 严谨蹲下身,把两个小家伙搂怀里,认真道,“爸爸带妈妈去看病,妈妈生病了,你们不是知道吗?等妈妈好了,我们就回来,不会丢下你们。你们要乖乖听话,跟着堂奶奶,爸爸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很聪明,他们听懂了爸爸的话,就是还是很纠结,他们也想去,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爸爸,能带康康和哥哥一起去吗?康康和哥哥听话。” 小丫头说话,时刻都捎带着哥哥,倒是惹人疼。 严谨替她把眼泪擦干净,耐心道,“去县城很远很远的,爸爸一个人照顾不了三个人,妈妈生病很难受,爸爸得照顾她,万一你们走丢了,爸爸妈妈会难过的,你们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乖乖在家里等好不好,等以后妈妈好了,我们再一起带你和哥哥进城玩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一听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害怕得小脸都白了,再不愿意,小哥哥也闷闷的点头,嗯了一声。 小丫头虽然答应不跟着,但还是很难过,抽抽噎噎的说条件,“爸爸妈妈要快快回来,不能丢下康康和哥哥,还要给我们带好吃的。” 3去医院 三个大人听得哭笑不得,严谨深邃的眸子里,全是笑意,揉了把小丫头枯黄柔软的小短发,“好,爸爸答应康康,会带着妈妈尽快回来,给康康和哥哥带好吃的。” 搞定两个小家伙,严谨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带上钱票和介绍信,给师墨收拾一番,就背着出门了。 两个小家伙追在后面跑,追了大半路,小丫头还反悔了,死活要跟着去,被季慧芳抱着,嗷嗷哭。 师墨在异世主修神魂和精神力,穿越时空隧道时,神魂精神力都受了伤,这几天才稍稍好转,也比一般人的神魂强悍一些,能听到的距离也远一些。 小丫头的哭声,让她心口揪着疼。 严谨的耳力也异于常人,能听到更远。 听到小丫头的哭声,他也心疼,但不能回头,还需要走得更快一些。 沿着山脚的小路,从村尾往村头走,这条路不宽敞,还偏僻,鲜少有人走动,这个时节,大家伙也都在田地里忙碌,就更没什么人了,两人直到出村,也没遇上一个人。 出了村,就是一条稍微宽敞的土石路,能够跑马车驴车,道路两边是绕着严家大队的藏兽山,山林密布,刚刚经过灾荒,树木重新长出了新芽,在阳光普照的五月,郁郁葱葱。 严谨即便背着一个人,也走得很稳,“累了就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师墨确实累了,昏睡三年,第一次醒来,不管是身体还是神魂精神力,都脆弱不堪。刚刚还哭了那么久,要不是怕小家伙担心,早就睡了。 严谨话落,她就闭上眼,一秒沉睡。 严谨听到耳边平缓的呼吸,冷硬的俊脸,难得露出一分笑意,感觉心口被填得满满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他以为,她不会醒,还好,老天是爱护她的,也是怜悯他的。 从村子到长青公社,以严谨的脚力需要走上半个多小时,再在公社坐驴车去县里,需要两个小时,每个人五分钱。 这时候是有客车的,只是他们这里太偏僻,没通车。 严谨将师墨小心的放在驴车上,旁边的大娘帮着扶了一把,“谢谢。”严谨道了谢,把带着的破棉被铺好,抱着师墨放上去,自己才在一旁坐下,搂紧师墨,不让她颠着。 同车的除了老大娘,还有一对年轻男女,眼神腻腻歪歪的,不是在谈对象就是新婚燕尔,看了严谨和师墨两人一眼,就没再搭理。 老大娘倒是主动凑过来说话,“这是你媳妇?你们去哪?你媳妇生病了?” 严谨性子冷,话少,尤其是对陌生人,哪怕这大娘刚刚好心的伸了一把手,严谨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老大娘无趣的瘪瘪嘴,也没再开口。 驴车又等了一会,先后来了个中年妇女和庄稼汉子,这才出发。 老大娘和中年妇女趣味相投,一转眼工夫就说到了一起,家长里短的聊得很起劲。 两人嗓门都大,整个驴车上都是她们的声音。 严谨用手给师墨捂紧耳朵,往旁边挪了挪。 庄稼汉子埋着头没反应,两年轻就听不了了,小声嘀咕,“真没素质。” 声音虽小,但驴车本身不大,相互间离得近,老大娘和妇人还是听见了,当即就不乐意,“啥是素质,你给老娘好好说道,啥是素质?年纪轻轻不学好,勾勾搭搭的就是有素质?呸,不要脸。” 两个小年轻被喷了满脸唾沫,没有两个妇人脸皮厚,又羞又怒,瞬间就红了脸,梗着脖子解释,“我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你们别血口喷人。” “就喷了就喷了咋地?是两口子就能光天化日拉拉扯扯了?真是没脸没皮,没见过男人咋的。” “就是,”老大娘翻了个白眼,“你们说领了就领了?谁知道呢,我还说你们搞破鞋呢,当心被抓起来游街。” 小两口气得差点厥过去,这么大一顶帽子,他们怎么戴得起。可一着急嘴皮子就不听使唤,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男人拽了拽姑娘的手,“算了,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姑娘冷哼一声,转过头独自生闷气了。中途还瞪了抱在一起的严谨师墨一眼,凭什么他们抱在一起就行,她只是和男人拉拉手就不行? 严谨黝黑的眸子淡淡一瞥,年轻姑娘吓得赶紧移开视线。 老大娘和妇人就跟战胜的公鸡一样,特别骄傲,瘪瘪嘴,说得更大声了。 赶车的是个老大爷,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没有理会,安心赶车。 严谨觉得吵,但不欲沾染麻烦,就没吭声,只是搂紧了师墨。 驴车到县里已经过了晌午,严谨背着师墨直接去县医院。 县医院在县中心,太阳很大,严谨担心师墨被晒伤,走得很快,但也走了半个多小时,到医院时,浑身都被汗湿了。 顾不上自己,叫来护士,帮忙将师墨放在推床上,看她没被晒坏,衣裳也没汗湿才放心,“麻烦替我媳妇看看,她昏睡了三年,今天醒了过来,却不能动,不能说话。” 护士以为小媳妇突然晕倒,没想到竟是这样,麻木的神情变得有些意外,看了眼严谨,暗道这男人长得是不错,可惜是个穷小子。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数都崇尚那些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眼镜,穿中山装,夹公文包,别钢笔,骑自行车的工人干部,严谨这样的,指定就是个穷汉子,不值得人关注。 但护士很佩服严谨照顾自家媳妇的这份心,如果汉子真照看了昏睡不醒的媳妇三年,看躺着的小媳妇的样子,这三年一定被照顾得很好,古往今来,能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暗自感叹了一句,护士就推着师墨去找大夫,“同志,你去挂个号,我先带你媳妇起去医生那。” 严谨不放心师墨离开自己视线,但也不得不去挂号。一向稳重的汉子,恨不得自己多生出两条腿来,跑得气喘吁吁,回到诊室时,医生还在给师墨检查。 护士看了他一眼,有那么点羡慕,她家男人,别说担心她,别嫌弃她都是好的了。 这年代的医院,医疗设备落后,仪器什么的很少,即便有,轻易也不会用,那些都是奢侈品,医生检查,全凭个人经验。 严谨看着医生对师墨又翻眼皮,又捏手,拿着助听器探心率。一双黑眸,冷意肆虐,想把动师墨的那只爪子砍掉。 4心怀不轨的人 好在医生没看多久,就收起听诊器,缓声道,“病人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异样,也恢复得很好,可见在昏睡期间被照顾得很好,只是毕竟长时间昏睡,体弱是难免的,以后再好好养养没有问题。具体情况等病人醒了再做进一步检查,先安排个病房,住一晚吧。” “好,”严谨赶紧过去,对着师墨一顿检查,没什么事才安心。 护士瘪瘪嘴,“行了,跟着我去病房安顿,再去办住院手续。” “好。” 病房不大,安排了四张床,只留了够一个人通行的过道,师墨被安排在门口往里数第二张病床上,中间位置.其他三张床都有人,也没分个病员类别,全都安排在一起。 门口边是吊着胳膊的汉子,师墨另一边是一个待产的孕妇,最外边的是个老大爷,不知道什么毛病。 每家都有一个家属陪床,小小的病房显得很拥挤。 天气热,只有一个小窗户通风透气,汗臭味,脚臭味,还有个人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味道难以承受。 严谨生出了退意,可师墨的情况他不放心,必须得住一晚,其他病房情况估计也差不多,只能忍了。 把师墨抱上病床,就将帘子拉了起来,尽量隔绝气味。 看着安安静静的姑娘,折腾这么久都没醒,不知道累成了什么样,严谨一阵心疼。 确认师墨暂时没事,也不会醒,就和护士一起去办理住院手续,顺便再去买些粥。 严谨刚走,守着隔壁床待产孕妇的男人眼珠子就骨碌碌转起来,确认严谨一时半会不会回来,随地吐了一口痰,得到靠窗老两口的厌恶,老两口没开口说什么,只是转开了视线。 男人舔舔下唇,起身试探着去掀师墨的病床围帘。 围帘里没动静,男人胆子大了些,把脑袋伸了进去。 孕妇轻喊了一声,“你干嘛?” 男人没搭理她,更大胆的试探着走进去。 孕妇嘀咕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开头眼不见为净。 窗口的老两口眉头紧蹙,老爷子动了动,想呵斥一声,被老太太拦住了,他们老胳膊老腿的,怎么弄得过一看就是流氓混混的男人,别沾惹一身腥。 老爷子暗恨自己老了,不中用了,眼见男人走了进去,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厥过去。 老太太急得,又是抚胸口又是细声安抚。 没有人管男人,他更加肆无忌惮,进去后,直接将围帘关上,猥琐的视线打量着师墨。 师墨长得好,被严谨照顾得好,唇红齿白,肤白如雪,闭着眼,如沉睡的精灵,让男人邪火突突的往外冒。 孕妇气得冷哼一声,竟是什么也不做。 老爷子想做什么,却自身难保,挣扎着床都下不了,只能喘着粗气,“混,混……” “哎哟,老头子你可悠着点吧,”老太太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老东西,就是不省心,这要是气得就这么去了可怎么好。 男人听到老人的声音,不屑的撇撇嘴,视线猥琐,黝黑油腻脏污的爪子往师墨脸上探去。 “你干什么?”围帘突然被掀开,男人吓了一跳,一看是门口床断了手的乡下汉子,顿时怒了。 “关你屁事,乡巴佬,滚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汉子不但手断了,脚也断了,扶着床沿才能勉强站稳,身后瘦瘦小小的妇人,畏畏缩缩的拽拽汉子的衣襟,“他爸,咱别管了。” 汉子不理,怒视男人,半步不退。 男人啐了一口,邪气一笑,“嘿,死瘸子,给脸不要脸,找死老子成全你。”当即就扑过去给了汉子一拳。 “啊……孩子她爸,”妇人吓得惊叫连连,赶紧去扶汉子,被男人一把薅开,继续对汉子拳打脚踢。 本就伤重的汉子,这一顿揍更要了他半条命,接好的手脚也移了位,倒地上生死不知。 妇人坐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呜呜哭,什么也不知道做。 孕妇撇撇嘴,不知死活的泥腿子。掀起眯缝小眼,从围帘缝隙里看了眼躺着没动的师墨,嫉妒的瞪了一眼,不要脸的狐狸精,随即老神在在的躺着看戏。 老太爷气得狂翻白眼,推着老太太,“快,快去,叫,叫医生。”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急忙跑走了。 医生护士来得很快,男人一见医生护士,就痞气的走开了,满脸不屑,完全不觉得自己把人打个半死是个事。 医生护士皱皱眉,这男人他们知道,惹不起。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汉子离开重新救治,妇人哭哭啼啼的跟着一起。 留下一个医生给老爷子查了查,老爷子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引起了心率不济,平缓一会就好,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医院医护人员紧缺,各个都忙得脚不沾地,没工夫管理这些琐事。 好在,闹了这么一回,男人没再对师墨动手动脚。 严谨回来时,发现病房气氛不对,他关好的围帘也被掀开了,微微蹙眉,检查一番师墨,确认没问题才稍稍安心。 用棉签,给师墨润润唇,又打了温水,给师墨擦洗,照顾得无微不至。 窗口的老爷子几次三番要跟严谨说情况。 痞气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老两口,老太太害怕,都给拦住了。 没多久,汉子被送了回来,还昏睡着,妇人哭得眼睛都肿了,进来就瞪了师墨一眼。 严谨冰冷抬眸,“眼睛不想要了?” 妇人吓得一哆嗦,垂着头,再不敢看师墨一眼。 严谨微微眯眼,总觉得发生些跟他们有关的事。 环视一圈,孕妇和痞气男人,满脸不屑,老太太一脸心虚不敢对视,老爷子满身怒火,欲言又止。 严谨收回视线,垂着的黑眸里,看不出情绪。 病房徒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十来分钟,老爷子拍着床铺猛然起身,“老子不忍了,咳咳咳……” 突然大吼,不但将病房里的人吓了一跳,还让自己差点咳断气。 老太太又气又担心,这死老头子,一辈子的犟脾气,到死都改不了,真真是气死人,“赶紧喝口水缓缓,医生说什么你忘了?不能动气,不能情绪波动太大,你怎么就不听,犟犟犟,犟了一辈子了,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折腾死才满意?” 老爷子一把推开老太太的手,深吸一口气,缓了不少,“老子不说,死都不瞑目。” 痞气男人阴测测的开口,“老不死的都快进棺材了,还是安分点好,免得连累后人。” 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老爷子仍旧犟,“你有本事把老子一家子都弄死,你这样的混蛋败类,畜生,总有人能治你们。” 老太太气得去拍老爷子,老爷子不为所动。 5严谨发怒 痞气男人阴测测的,老爷子说不说他都不怕,不过是多个麻烦而已,他就不怕麻烦。 病房里剑拔弩张,门口病床妇人恨不得缩进墙里。 老爷子推开老太太,坐起身,指着严谨,“小伙子,你可当点心。” 严谨挑眉,果然有事,平静的看着老爷子,等着他继续。 老爷子指着痞气男人,因愤怒,手指都在抖,“这个畜生,趁你不在,对躺着的小姑娘动手动脚,要不是门口的同志帮忙,小姑娘说不定就遭毒手了,你瞧瞧,这畜生把那同志打得,差点没命。也是老头子没用,床都下不了,要不然老子亲手弄死这个畜生。” 老爷子说话没控制情绪、嗓门,越说越生气,又抚着胸口喘不上气。 老太太已经没脾气了,算了,老头子犟了一辈子,改不了了。 孕妇和痞气男人都觉得老不死的多管闲事,这个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泥腿子能把他们怎么样? 严谨冰冷的眸子看向痞气男人,看到他脸上的不屑一顾后,眸子更冷了,缓缓起身,浑身气势,无法阻挡。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两口子,被严谨的气势震得愣在原地。 痞气男人嗓子发干,吞吞口水,“你,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小,小爷是谁?” 严谨面无表情,一步步靠近。 “我,我爸……” 严谨突然伸手,狠狠的掐着男人的脖子,一只手,轻松将他提了起来。 病房里的人,全都吓得不轻,他们没想到,一个乡下汉子能有这么慑人的气势和满身杀气,他们不怀疑,这男人是真敢杀人的。 “小,小伙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老爷子后悔说出来了,要是这小伙子一时冲动杀了人,他就是怂恿的人啊,小伙子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是啊是啊,你媳妇还得你照顾啊,可不能有事。”老太太颤巍巍的想过去把严谨拉开,可腿软,迈不动。 孕妇后知后觉,尖声叫着,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挠严谨,“放开我男人,赶紧放开我男人,要不然老娘弄死你。”这两人真是一家子,说大话都一样。 严谨冷眼看过去,冷道,“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你最好别找死。” 孕妇顶着大肚子往严谨身上怼,“你动老娘试试,你动,你动,再不放开我男人,老娘送你去去蹲号子,和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起,知道我公公是谁吗?我公公可是联防队的大队长,穷瘪三,泥腿子,我男人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你赔得起吗?赶紧松开。” 女人很嚣张,仗着自己大肚子,有恃无恐,男人似乎也因此安心了不少,连窒息感都能不屑一顾,看严谨的眼神又充满了挑衅和鄙夷。如果能说话,口气说不定比女人还冲。 老太太心下担忧,他们老两口也算是得罪这男人了,以后怕是不好过,可千万别连累孩子们啊。 老爷子不后悔,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张家人要是敢动他孩子,他就去公……安局撞墙请命,他要看看,这世道有没有个公道在。 门口床的妇人更怕了,要是能抗得动汉子,她想直接扛着跑路,惹不起,惹不起。 严谨觉得这女人真是聒噪极了,另一只手一把掐住她脖子,尖利的叫骂戛然而止,严谨一手一个,加重了力道,提溜到半空,两口子圆满了。 窒息感让女人和男人同时吓尿了,嚣张如过眼云烟,眼泪鼻涕哗哗的流,拼命去抠严谨的手。 严谨的手跟钢铁似得,纹丝不动,越收越紧,看着两人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扬着高傲头颅进来的中年夫妻见到病房里的情景,吓得眼珠子差点凸出来,晃着手,惊声尖叫。 中年女人嗷的一嗓子扑上去,面目狰狞可怖,厉声咒骂,“该死的小畜生,快放了我儿子,要是我儿子孙子伤了一根头发,老娘扒了你的皮。没脸没皮的畜生,知不知道我男人是谁啊,找死也不挑坟头,我儿子孙子也是你这种瘪三能动的?” “滚……”严谨真是烦透这一家子了,一脚将刚刚跑过来的中年男人踹了出去,砸在门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半天没能缓过劲来。 嘴都没来得及张开的张奇峰……凭什么踹他? 中年女人被严谨这一脚吓得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咒骂,“啊……该死的畜生还敢伤我男人,老娘弄死你。”狰狞凶残忖得中年女人如同恶鬼一样渗人,尖利的指尖挠在严谨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严谨视而不见,黑眸越来越冷,中年女人闹得越凶,他手里的劲越大,提着的两人越难受,脸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双眼凸出,青筋暴起,双腿死命踢打,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老爷子真怕出人命,赶紧叫老太太去叫人。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小小的病房被挤得水泄不通,赶来的医生护士都挤不进来。 好不容易挤进来,狼狈的像是被人抢了一样,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尤其是脸,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得,对着挤在病房里的人怒喊,“干什么干什么,有完没完,闹什么闹,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都散了散了。” 医生护士喊得声嘶力竭,没人搭理他们,仍旧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医生护士没办法,只能先处理事情。 结果转头就看到两张快死了的狰狞面孔,吓得一哆嗦。 几人颤抖着手去拉严谨,“这位同志,赶紧放手,有话好好说,赶紧放手,放手,杀人可是要坐牢的。”还得把他们医院的名声弄臭,这可不行。 严谨冷冷一撇,心底的怒火怎么都浇不灭,中年女人还在旁边不依不饶,他真的想直接捏死这两人。 “嗯……”微不可闻的闷哼,清楚的传到了严谨耳里,双手徒然一松,满脸小心翼翼,蹲到了床边,看师墨艰难的睁开眼睛。 严谨暗暗松口气,他也怕,怕之前的清醒就是一场梦,“醒了,饿不饿?” 师墨眨眨眼,饿。 “我买了粥,要不要先方便再吃?” 这个可以有,师墨感激严谨想得周到,继续垫尿布,她得羞愤欲死。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就怕严谨看不懂。 严谨暗笑,抱着师墨去公厕。路过时,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脸上还有没散开的激动和害怕。 严谨刚刚的样子,真如同一个煞神,浑身戾气。 6严谨的自我介绍 师墨觉得奇怪,却没多想。严谨完全视而不见,淡定的出了病房。 两人走远,中年妇人才从亲儿子身上收回视线,嗷的一嗓子喊出来,“抓住那个小畜生,老娘要他不得好死。” 痞气男人捂着脖子狂咳,面红耳赤,双目充血,中年女人心疼得不行,又赶紧安抚,尖声喊着医生来救命。 张奇峰龇牙咧嘴爬起来,满脸寒霜,这仇他迟早要报。 “痛……”孕妇躺地上半天了,没人搭理。 这会捂着肚子满身汗,痛得脸色惨白。 中年女人这才想起她,“哎呀,我孙子,快,快救我孙子啊,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啊。” 刚刚处理完痞气男人的医生护士脸色瞬间难看,但这一家子他们惹不起,更不敢惹,只能沉默着去看孕妇。 “要生了,送产房。” 一群人哗啦啦的抬着孕妇出了病房,中年女人跟在后面一个劲的喊,“小心我孙子,我孙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老娘要你们偿命。” 张奇峰也在意孙子,扶着儿子跟着后面疾走。 病房安静了下来,窗口的老两口狠狠松口气,今天这事,真是吓死他们了,还好有惊无险。 严谨带着师墨回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通红,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医院,只有公厕,出洋相,是必不可少的,好在功成身退。 师墨想快点回去,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实在是太难了。 严谨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声道,“再忍忍,只要你身体没事,我们明天就回去。” 师墨眨眼,只能这样了,反正她可以确定自己身体是没事的,要是能说话,她现在就想回去。 严谨将师墨安顿在床上,又喂她吃粥,然后擦手擦脸漱口,“即便睡不着,也闭着眼睛休息,我就在旁边,别害怕。” 师墨眨眨眼,闭上了眼,睁着眼睛确实挺耗精力。 严谨安心的笑笑,起身走向窗口边的老两口,“多谢。” 老爷子摆摆手,“老了,不中用了,要是以前……” “行了,提什么以前,”老太太白了老爷子一眼,“你这一身的犟毛病,就是以前养成的,等着吧,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联防队的人,那就是一窝子的豺狼虎豹,不咬下你一块肉是不会松口的。老太太愁得水都喝不下了。 老爷子梗着脖子不认怂,“怕什么,有本事就把老子弄死,他要敢动我孩子,我就去公安局撞墙,谁怕谁。” 老爷子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气得老太太又拍了他几巴掌。 严谨黑眸微眯,“放心,我不会让他动你们的。” “诶你……” 严谨不等老爷子说完话,转身走了,去门口边的汉子旁边。 汉子已经醒了,就是二次受伤很严重,治倒是能治好,就是钱要得多,时间更长。妇人在旁边一直抹泪,他们家没钱,还耽误上工,家里一大家子要养活,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汉子满脸愁苦和决绝,说不治了,瘸就瘸吧,能活一天算一天,钱都留给孩子,更不在医院里浪费时间,耽误上工,明天就出院。 “这次的事谢谢你,放心治吧,医药费我给。” 妇人大喜,汉子却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做成,怎么能让同志你给医药费,没这道理,不用,不能够。” 妇人一听,脸就耷拉了下来,只是家里向来男人做主,她自己没有主见,只能听从。 严谨说一不二,只对家人有几分耐心,过来不过是告知汉子一声罢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会跟医生说,好好养伤吧。” 不等汉子回话,就坐回到了师墨旁边,一步不离的守着。 之前的事,他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后怕。 师墨没睡着,听了他们的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应该是跟自己有关的。 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越渐火热,哪还能安心休息。 睁开眼,对上严谨黝黑的眸子,两人心口同时颤了一下。 严谨讪讪的抓抓头,眼神不自在的飘忽,“怎么了?渴了?” 师墨眨了两下眼睛。 严谨挑眉,不是? “睡不着?” 师墨眨了一下眼睛。 严谨笑,是? “要听我跟你说话吗?” 师墨眨了一下眼睛。 行吧,两人达成了默契,严谨想了想,说什么好?就说两个小家伙好了。 “你刚昏睡没多久就查出有了孩子,但是不知道是双胞胎,九个多月的时候,你情况不对,堂婶猜你可能是要生了,我们才送你来医院。你因为昏睡,不能自己生,只能剖腹产。没想到生下来是龙凤胎,孩子身体很健康,哥哥叫严梦安,小名安安,妹妹叫严梦康,小名康康,现在刚刚两岁零四个月。哥哥是个小大人,总是板着脸不说话,妹妹是个开心果,胆子很大。他们都很聪明,两个孩子,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像你。” 严谨说话声音冷冰冰,干巴巴的,但师墨听得很认真,眼里带上了笑意,从男人的话里,能感受到这三年,男人的酸甜苦辣,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好爸爸。 说完这些,严谨就没话了,尴尬的看着师墨。 师墨也不恼,含笑的眼睛盯着他看。 严谨嘿呦的俊脸红了,眼神闪躲,“哦,对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确实不知道,师墨眨了一下眼睛。 “我叫严谨,严肃的严,谨言慎行的谨,十五岁去当兵,今年二十五,因伤退……伍,会打猎,会种地,没有不良嗜好。” 师墨好笑不已,总感觉这样的自我介绍放在他身上有些傻气,眨了一下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严谨松口气,然后又尴尬了,再说点什么好? 病房不大,里面很安静,即便严谨的声音不大,其他人也听得一清二楚,感觉这两口子的关系有些奇怪。 但严谨发过威,他们不敢跟他多说什么,更不敢打听他的私事。 病房的安静没多久就被打破,隔壁床的孕妇生了,遗憾的是,不是心心念念的胖小子,是个弃之如履的赔钱货,一家子骂骂咧咧的从产房回来,连推车都不让孕妇坐,自己走。 孕妇似乎也在为生了个赔钱货而生气,并不觉得婆家为此生气,让自己走着回来有什么错,同仇敌忾的对着个小婴儿破口大骂。 7严谨的朋友 刚出生的小婴孩被黑脸护士抱着,送回病房。 这不是护士的活,但这家子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手,甚至想当场扔厕所里溺死。 护士不忍心,却没多余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是让她平安回到病房,至于以后她能不能活到大,就看她命硬不硬了。 放下孩子,护士就走了,孕妇一家子仍旧在骂骂咧咧,嗓门大,说话臭,素质品行低劣,别说病房了,整个楼层都是他们一家子的叫骂声。 小婴儿嗷嗷哭,也没人多看一眼。 “你个丧门星,不下蛋的老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回去了。没用的东西,看到你就来气,生个赔钱货你怎么不去死,浪费老娘多少好东西,还不如喂给狗。”中年妇女指着产妇的鼻子骂,尖酸刻薄的样子,好似骂的不是儿媳妇,是掘了她家祖坟的恶棍。 产妇唯唯诺诺,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的不可一世,即便在婆婆眼里,她连条狗都不如也不觉得气愤。 乖顺老实得如同小绵羊,“对不起妈,妈您别生气,我马上收拾,马上。”身体再好,刚刚生完孩子,产妇的脸色也有些泛白,四肢虚软无力。别人不关心她,产妇自己也不在意,伏低做小,无比殷勤。 痞气男人被严谨掐得去了半条命,半靠在亲爹身上,这会刚刚缓过劲,对于这个完全不被期待的女儿一点不在意,更不在意在他眼里还不如一件衣裳重要的媳妇,只想快点回家,尤其是快点远离那个满身煞气的男人。“妈,烦不烦啊,赶紧走吧。” 中年女人心肝肉的疼,立马撇开产妇,扶过儿子,“好好好,明明乖,这就回家,这就回家。”话落也不招呼慌乱收拾东西的产妇,拉着儿子就走了。 一直阴沉着脸的张奇峰,冷冷的看了严谨一眼,带着不怀好意,也走了。 产妇急得不行,随便收拾一下,就跟着跑。 躺着的小婴儿,谁也没看一眼,更别说带回家。 病房里的众人沉默以对,这样狠心冷血的人家,真要被他们记恨上了,怕是逃不过。 就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门口病房的妇人看了一眼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婴儿,暗自瘪嘴,赔钱货而已,要是她,她也扔。 师墨转动眼珠子看了看婴儿,暗自一叹,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救不了她。 “作孽啊,这么狠心,也不怕遭天谴。”老太太见不得这样的事,太亏心了,替这孩子不平。 老爷子轻声呵斥一句,“别什么话都瞎咧咧。” 老太太后知后觉,脸僵了僵,又在心里对这个糟心的世道狠狠咒骂了几句。“这孩子以后可咋办哦。” 老爷子叹口气,“总会有办法的。”突然想起张奇峰离开时的眼神,担忧到,“小伙子,你媳妇要是没大问题,还是赶紧走吧,刚刚那个男人姓张,叫张奇峰,是联防队的头,手里有人,上头也有人,在县城里作威作福,没人治得了他,赶紧离开县城才能暂时安全。” 说起这个,老太太也担心了,他们倒是能离开县城,可自己一家子都在县城扎根,怎么走? 门口床位的妇人偷偷拽了拽汉子的衣袖,“他爹,我们要不要走?”妇人是真怕,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哪够这些人祸祸的。 汉子皱皱眉,“怕什么,这世道还是有王法的。” 妇人立马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心,心里暗恨师墨,为什么要长一张狐媚子脸,要不然哪来这么多事。 师墨可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恨上了,醒了好一会,又有些累,闭上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严谨替她盖好薄毯,走向老两口,“劳烦帮我照看一会,我去邮局打个电话,很快回来,有事的话,麻烦到邮局来喊我。” 这事老两口还是能办的,“行,你去吧,有事我们也能叫护士。” 严谨道了一声谢,看了师墨一眼就跑了出去。 他不放心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只能跑快一些。好在邮局离医院不远,严谨的速度,来回也就十多分钟,加上打电话,二十分钟就行。 跑得太急,严谨回到医院时,浑身的汗,看师墨没事才放心。 老两口见严谨这样,啧啧称奇,英雄难过美人哦。 天逐渐暗了下来,病房里只有一个昏黄的电灯在头顶晃悠,蛾子飞虫绕着电灯飞扑,嗡嗡嗡的蚊子就绕着人扑。 严谨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把蒲扇给师墨摇,不但驱散了热意,也赶走了蚊子。 师墨睡够了醒过来,入眼就看到贤惠的严谨,哭笑不得。 严谨第一时间就发现师墨醒了,赶紧凑过去,“醒了,喝水吗?” 师墨眨了两下眼睛。 “要去方便?” 师墨眨了一下眼睛。 严谨点头,这次学聪明了,叫上了窗户边的老太太,请她先去厕所里看看,再帮忙守在门口,这才顺顺利利的完成了一次人生大事。 两人回病房没多久,就来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妇人,用网兜提着铝饭盒,还抱着一个砂锅。 “谨哥。”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国字脸,和严谨同样的板寸头,一双眼睛如鹰眼一样犀利。面对严谨时,自然的卸掉了一身的肃杀气势。 严谨点点头,“来了。”转头跟师墨介绍,“这是我以前的战友,谭振国,过命的交情,在公……安局工作。” 谭振国不常笑,第一次见睁开眼的师墨想留个好印象,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嫂子好,嫂子不嫌弃就跟谨哥一样叫我振国就行。” 师墨眨眨眼,算是问好。 谭振国显然是知道师墨的情况的,并没有觉得意外,冲师墨点头问好后让开身,露出身后的两人,“按照谨哥的意思,找来的人,这小子是我属下,人机灵,跑得快,叫钱大山,叫他大山子就行,这个是惠红,红婶,做事干脆利落,不多言多语,做饭手艺也好,这些饭菜都是红婶做的。”说着又让大山子将手里的铝饭盒和砂锅放小柜子上。 大山子很有眼力介,笑嘻嘻的摆开,“谨哥好,嫂子好,有事您们吩咐,小子没什么大本事,跑腿的事还是能行的。” 大山子长得瘦瘦小小的,圆脸讨喜,笑起来还有小虎牙,眼珠子不大,却是骨碌碌转,确实是个机灵的,今年才十八岁。 严谨很满意,“辛苦了。” 大山子嘿嘿笑,“不辛苦,不辛苦,能为谨哥办事,是小的荣幸。”他可是从自家老大这里知道不少严谨的事,早就对严谨神往已久,崇拜得不行。 谭振国没好气的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马屁精。” 大山子也不恼,笑着躲开了。 8计划扳倒张家 严谨拿了个干净的碗,倒了碗鸡汤出来,剩下的交给惠红,“劳烦红婶将这些分给两床的同志。” “好,”惠红是个干瘦利落的妇人,也很有眼色,什么都不问不说,也不表现出小家子气,接过砂锅就去做事。 病房里没有再安排病人进来,只有他们三家,老两口和汉子连连拒绝,不能要。 这个年成,有口吃的就烧高香了,哪还敢要肉。汉子的媳妇却是看得眼热,眼睛黏在砂锅上拔都拔不下来。听到自家男人拒绝,失望不已。 惠红不管他们怎么拒绝,只是笑着把鸡肉和鸡汤,一家一半留下了,自己回到了师墨床边。 严谨把凉好的粥和鸡汤放好,对师墨轻声道,“我跟振国出去说点事,让红婶喂你吃,粥是鱼肉粥,骨头挑得很干净,放心吃,鸡汤也要喝,油都撇了,大山子就守在门口,我很快就会回来,别害怕。” 师墨眨眼,表示知道了。 严谨笑笑,又看向惠红,“劳烦红婶了,我媳妇……”严谨还是第一次在师墨清醒的时候这么喊,有那么点忐忑和害羞,没敢看师墨的反应,顿了顿道,“身子不好,没办法咀嚼,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流食,红婶喂仔细些,别呛着。我姓严,红婶可以叫我严同志,我媳妇姓师。” 惠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疼媳妇的汉子,笑着点头,“严同志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同志的。” 严谨又看了一眼师墨,确认她不会害怕,才和谭振国离开。 师墨将男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好笑不已,心口暖洋洋的。 大山子凑过来,笑道,“嫂子,我到门口守着,您有事就让红婶叫我。” 师墨眨眨眼。 大山子离开,红婶就在师墨旁边坐下,端起鸡汤喂她,“温度刚刚好,严同志很细心,师同志,多喝点。” 师墨眨眨眼,任由惠红轻轻撬开她嘴,给她灌鸡汤。 好在味觉没丧失,鸡汤很好喝,和修仙界里的吃食味道完全不同。 分给病房里两家的鸡汤,都知道退不回去,老两口满心感激的分吃了。 汉子收得沉重,这么好的东西,他还不起。却也没办法,让妇人吃了。 妇人收得倒是心安理得,不说她男人的伤是因为狐狸精受的,就是看这一家子不缺这点吃的,给他们再多,自己都能收。不过,她馋得直咽口水也没吃,都喂给了男人。 要说这人,还真是定义不了他到底是好是坏。 医院门口,天幕漆黑如墨,虫鸣鸟叫和嗡嗡嗡惹人厌烦的蚊子给黑夜增添了点生气。 谭振国摸出烟,递了一根给严谨,严谨摇头。师墨身体不好,烟味影响她健康。 谭振国笑着收了回来,“谨哥真的变了,不过,挺好。”以前的严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什么都冲在前头,不怕死不怕累,更没有在意的人和事,把自己的身体往死里糟践,他们看着就心疼。 自从遇见嫂子,一切都变了,开始是突来的好心,渐渐的是责任,如今来看,怕是爱进了骨子里。 也好,这样,他才能把自己当个人。 严谨没接他的话,淡声道,“张家有一处秘密的房屋,在张奇峰老丈人家的儿媳妇娘家弟弟名下,做得很隐蔽,里面有他们这些年搜刮的财物,还有一份人员名单,得到这些,足够你将整个张系一派拉下水,再也爬不起来。” 谭振国吐了口烟圈,“还是谨哥旺我,每次都能有好事,张奇峰这孙子,我早就想弄他了,奈何一直没抓到致命的把柄,放心,这次我保证让他死得死死的。还有他背后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联防队就是一窝让人恶心的臭老鼠,是时候清理了,咱们这禺山县,不能一直臭下去。” 严谨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你自己当心,张家的狗多,谁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别漏了。这回,你们局里也好好清理清理。正局的年纪大了,不管事,你这个副局就要好好干。” 谭振国顶顶腮帮,鹰眸里是看到猎物的兴奋,“是啊,正局年纪大了,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严谨担心师墨,回了病房,谭振国直接离开安排事情去了。 病房里,师墨吃饱喝足,已经睡了,大山子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惠红坐在师墨病床旁边给她扇扇。 严谨回来,大山子笑着打招呼,严谨点点头,“今晚辛苦了,去护士站借张折叠床或者椅子吧。” “知道了谨哥,你不用担心我。” 严谨拍拍大山子的肩,走进病房,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惠红站起身,低声道,“刚刚睡着,粥和鸡汤都吃了,饭盒里有特意给严同志做的饭菜,快吃吧,放到明早上就该坏了。” 严谨点头,“谢谢,红婶就在旁边的病床休息吧,晚上我自己守,有事我再叫你。” “好,我睡觉浅,严同志叫一声我就能听到。”惠红去了旁边病床,这天热,也不用盖被子,躺着就能睡。 严谨摸了摸师墨的小脸小手,没有汗才端过铝饭盒,三两口吃掉饭菜,拿起蒲扇给师墨驱蚊子。 这一晚,师墨睡得很好,受损的神魂又恢复了一些,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说话了。 师墨醒得很早,天才刚刚亮开,昨晚鸡汤喝多了,憋得慌。 一睁开眼,严谨就凑了过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师墨眨了两下眼,往下看了看。 严谨懂了,“想方便?” 师墨眨了一下眼。 严谨笑着将她扶起来,刚有动作,惠红就起来了,“要去厕所吗?” 严谨点头。 “慢着点,我先去打些温水,再去公厕看看。” “好。” 严谨抱着师墨走后面,等惠红端着温水,确认公厕里没人才进去。 师墨解决完,又擦洗了一番,才被送回病房,惠红拿着砂锅和铝饭盒回去做饭了。 惠红刚走没多久,就有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往医院来。 大山子急匆匆跑进病房,“谨哥,他们来了。” 严谨眉峰微挑,“别让他们进医院。” “放心谨哥,我出去看着点,你和嫂子当心。” “嗯。” 大山子离开,听了动静的老两口和汉子夫妻俩都担心不已。 严谨很淡定,给师墨按摩手脚。 师墨眨眨眼,想问什么情况。 严谨只是微不可见的笑了笑,“等你好了再告诉你,现在安心养身体。” 行吧,师墨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她现在只想快点好起来,生活不能自理太糟心。 9出院 大山子将人群拦在医院外,没有影响医院的正常运行。 医生一早来查房,刚好师墨醒着,能做检查。 “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疼痛,或者难受?” 师墨眨了两下眼。 医生将手指放在师墨脖子上,“来,尽量发声。” 师墨不想配合这么弱智的游戏,看严谨一脸担忧,无奈的妥协了。 检查完嗓子,又敲击师墨的关节,甚至用针扎手指脚趾。 师墨…… 脸已经冷成冰渣的严谨…… 医生顶着满脑门的汗,淡定的收回手,“咳咳,疼吗?” 师墨想口吐芬芳,你来试试疼不疼,眨了一下眼睛。 医生严肃的下结论,“病人身体没有问题,长时间的躺卧使得肌肉酸软无力,平时用外力帮助多活动活动,吃些好的,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开始自主行走时,骨头会有酸软无力感,病人要坚持,忍忍就过去了。药都不用吃,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师墨松口气,还好没用药来祸害她。 严谨没着急办理出院手续,等惠红来了,喂师墨吃饱喝足,才动身。 大山子气喘吁吁跑进来,满脸激动,“谨哥,那帮孙子蹦跶不起来了,老大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让你安心带嫂子回家,他忙完这阵子,去你家看望嫂子。” “嗯,”严谨淡淡的应了一声,摸出一沓钱票,分给大山子和惠红,“辛苦了。” 惠红收得很大方,她来干活,就是为了挣钱票的,严同志很慷慨,多给了不少,“谢谢,以后有事说一声就行,谭同志知道我家。” 严谨点头应下。 大山子却不想收,“谨哥,你是老大兄弟,就是我兄弟,小弟给你办事,哪能收这个,不行不行,而且我这也算是公事,老大要知道了,得扒掉我一层皮,我不要,谨哥你可千万别给我。” 严谨扫他一眼,“收着,没征求你的意见,振国有意见,让他来跟我说。你要不忙,帮我去找辆驴车吧。” 大山子想了想,收下了,“行,谨哥等着,我认识一个赶车的大爷,技术不错,保证不颠着我嫂子。” 严谨就喜欢干脆不扭捏的人,惠红和大山子走了,自己收拾东西,又把师墨包好,“我们待会去一趟供销社,给两个孩子买些糕点,要不然康康那丫头又得哭鼻子,你有没有想买的?” 想到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师墨眼里溢满了笑意,她想多给孩子买些东西,可不知道怎么表达,急得眉头紧蹙。 严谨一慌,“怎么了?哪难受了?” 师墨眨了两下眼睛,嘴唇因为急切直哆嗦,“多……买。”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用掉了她浑身力气,脸都涨红了,声音暗哑干涩,好在严谨听懂了。 宽厚的手掌给师墨顺气,又高兴又无奈,“别着急,慢慢来,以后可别强行说话了,容易伤着。” 师墨眨了下眼睛,同意了,强行说话确实累人。 “待会我背你去供销社,你看着买,喜欢的都买回去。” 师墨盯着严谨的脸瞧,这男人不会在说大话吧,家里穷得家徒四壁,衣裳被子全都补丁盖补丁,屋子四面漏风,还喜欢什么都买,不要钱还是直接抢? 严谨好似看出了师墨的怀疑,无奈一笑,“家里有钱,回去我就都给你收着,我不会饿着你们娘几个的。” 行吧,师墨信了,想着待会买些什么好。 门口床的妇人听着两人的话,酸溜溜的,她家没钱,就是有钱也到不了自己手里,阴暗的看了一眼师墨,又快速移开,想不通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值得这个男人掏心掏肺,哼,果然是个狐狸精。 窗口的老两口很意外,严谨师墨的打扮一点不像有钱有人脉的,可这两天的事,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小媳妇他们还不知道,但这个男人,绝对是深藏不露的。 汉子倒是没有其他人想得多,见严谨要走了,忙道,“同志,可否留下姓名住址,鸡汤钱,和医药费等我有了,一定还上。” 严谨面对师墨才会带笑的眸子瞬间覆上一层生人勿进的冷意,“不用,该你得的。这点东西和我媳妇比起来不值一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家在长青公社,严家大队,我叫严谨,你有事可以来找我。你们也一样。”看了眼老两口。 老两口大喜,“严同志好,我家老头子姓姚,以前在县皮鞋厂当门卫,现在退下来了,老婆子姓于,以前是纺织厂的女工,虽然也退了,但在纺织厂里还是认识两个人的,我家就住在禺二胡同里,那一片都认识我们老两口,有空到家里喝杯热水啊。” 严谨挑挑眉,媳妇现在好了,要添置的衣裳被子什么的多了起来,布料很紧缺。于是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汉子也忙道,“我叫王建军,也是长青公社的,在王家大队,离严同志家不远,钱我一定要还上的。” 妇人气红了眼,这么多钱怎么还得上,这不是要他们一家子的命嘛。偏偏男人认死理,她又不敢反驳。 严谨对还钱这事不置可否,收拾好东西,大山子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谨哥,驴车就在外面,东西收拾完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把包袱拎出来,”严谨抱着师墨率先出了病房,大山子赶紧跟上。 在严谨的示意下,大山子将破棉被铺在驴车上,让师墨坐得舒服些。 大山子挥手告别,驴车晃晃悠悠往城外去,这会太阳已经出来了,好在不烈。 供销社门前,严谨让老大爷停下等等。 老大爷提前得了大山子的招呼,钱也给的足足的,等一等没什么怨言,“同志尽管去,东西老头子一定给你们看好了。” “多谢,”严谨背着师墨进了供销社。 这样的地方,师墨以前经常进,如今时隔一万多年,恍恍惚惚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过,供销社的格局没有太大变化,东西也还是记忆中的那些。 以前看到觉得很欢喜,可有了异世万年的经历和记忆,见过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便没有什么感觉了。 禺山县的供销社很大,这时候人来人往的也多,严谨说,这是一月中,大多数工厂发工资的日子,今天也是供销社上新的一天,这些人拿到钱票,就要大肆采购一番。这会还好,中午和下午下班休息的时候,人更多。 10供销社 三年灾荒过去,人们逐渐缓了过来,需要更多的物资来满足自己,尤其是县城里,所有人都靠购买和供应生活,没有其他食物来源。所以,在这样的日子,他们喜欢并且已经习惯了,多囤积一些吃用,就怕又来个什么天灾人祸,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当然,抠搜的人也有,这些都因人而异。 严谨背着师墨先在供销社里走了一圈,大致看了看,得到不少白眼和指指点点。 这年头,两个男女哪怕是两口子在大街上走得近了点都得被人说成不要脸,更何况这么背着走了,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只是慑于严谨过于森冷的气息,才没有破口大骂,但白眼和小声嘀咕什么的一点没少。 严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师墨懒得搭理。 糕点柜台前,严谨停了下来,售货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看了两人一眼,就不想搭理。 严谨淡漠的扫了售货员一眼,转头柔声问师墨,“这里最贵的是那种金鸡饼干,买点吗?” 金鸡饼干师墨以前吃过,是采用金鸡作为图案的饼干,象征威风,勇往直前,催人奋进,包装和其他同类比起来,算得上精美,价钱很贵,一般人家吃不起。她家里不缺钱,还对她各种疼宠,不论是爸妈还是哥哥们,总喜欢给她买各种零嘴,这种饼干因为贵,是被家人经常光顾的。 想到家人,师墨心口犯疼,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 忍住心疼和酸涩,深吸一口气,等她好了,回去看看吧。该道的歉要补上,该讨回的债,自然也不能落下。 师墨以前骄纵,就可着贵的要,可现在想想,这种却不是她最喜欢吃的。不过给孩子们买一些可以,眨了一下眼睛。 严谨轻轻一笑,回头对上售货员,又是一张冷脸,“要一斤。” 售货员诧异的看了眼师墨,是个哑巴? 看她手脚都耷拉着,好像还不仅仅是个哑巴,是个瘫子?难怪要背着了。怪可怜的,售货员为自己刚刚的鄙夷默默的歉疚了一秒。 “你在看什么?”严谨声音冰冷,看着售货员的眼神更冷。 售货员汗毛都立起来了,转瞬又觉得自己丢人,白了严谨一眼,对师墨的那点愧疚也不见了,“买不买,不买就让开,别耽搁别人。” 严谨眉头微蹙,“我说了,要一斤金鸡饼。” 售货员僵了僵,刚刚只顾着诧异了。瘪瘪嘴,有什么了不起,“一斤金鸡饼一块一,再加半斤点心票。”话落,售货员表情变得鄙夷,买得起吗,穷酸货。 旁边人听到这样的价格也倒吸一口凉气,这饼干他们一直都知道很贵,但没想到贵成这样。 师墨以前就不觉得有多贵,异世走一遭过后就更不觉得了,不过,在这个普遍工资二三十的年代,一斤饼干一块多还要票确实算贵的。 但也贵得有理有据,面粉一毛多一斤,白糖八九毛一斤,还有鸡蛋也得一分左右一个,也都要票,金鸡饼囊括了所有材料,加手工费,包装费,一块多没卖高价。 想到这种饼干的口味,师墨觉得不能给两个小家伙吃太多。 严谨没心思理会售货员的心理活动,看她不动弹,不耐烦的又催了一句,“买一斤。” 众人啧啧,看不出来啊,穿得破破烂烂的乡下泥腿子,还能买这么贵的饼干,怕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售货员也这么想,“想好了,可别临到头反悔,我可没工夫跟你们耗。” 严谨的耐心被磨没了,冰冷的眸子,直直看过去,看得售货员一颤,不敢再问,拿出饼干算账。 严谨转头看向师墨,黝黑的眸子,又变得柔情似水,“再看看还要买些什么点心。” 师墨视线在柜台上的饼干罐子上一路扫视,最后停在夹心饼干上。 严谨笑,“夹心饼干也来一斤。” 售货员没再说话,直接动手,哼,到时候要是给不出钱票,看她怎么收拾这俩人。 糖果柜台也归这个售货员管,严谨移了过去,让师墨看买什么。 师墨看了一圈,视线在白糖,红糖,麻酱糖上停留,前面两样平时能用上,也能送礼,家里还有个帮忙的堂婶,得给谢礼。麻酱糖不是很甜,香香酥酥的,很适合两个小家伙吃。 严谨把师墨停留过视线的糖都买了一斤,又单独给师墨买了些伊拉克蜜枣,这种蜜枣是进口零食,因为敞开供应,每斤只卖三毛多,比自家产的便宜一半。但味道很好,沙沙软软的,碾碎了,很适合师墨吃,一下买了五斤。 这一通算下来,花了四块多不到五块,再加点心票和糖票各一斤半。 在师墨和严谨眼里算不得什么大钱,但在其他人眼里,这就是一家几口人大半个月的开销了。 其他人东西都不买了,就看严谨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票。 售货员也盯着看,她还等着奚落这俩个乡巴佬呢。 严谨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摸出一把钱票,拽出几张递给售货员,提着东西就走了。 太多人围观他们,严谨不准备再买,直接出了供销社,对师墨柔声道,“等你好了,我们再来买,孩子们太小,你身子又不好,家里不安全,买多了也放不住。” 师墨眨眨眼,这里面是有什么事吧。她也不着急,等她好了,还能买得舒心些。 两人直接坐驴车回了严家大队。 到村口时,快到晌午了,远远的就看到两个小豆丁蹲在村口,眼巴巴的瞅着大路这边。 看到驴车,赶忙跑几步,看看上面有没有爸爸妈妈。 要是没有,就红着眼眶瘪瘪嘴,要哭不哭的,继续蹲守。 这两天俩小东西都这样,季慧芳拦都拦不住,她家里也有活,不可能一步不离的跟着,见俩小的只是等在村口,便没再管他们。 这会,两个小东西同样看着驴车,伸长了脖子瞧,原本以为还是失望,没想到驴车后突然露出了爸爸的脸,小丫头“哇……”的一声,就委屈的哭了出来,迈着小短腿奔过去。 小哥哥稳得住,可眼眶还是红了,跟在妹妹旁边,要忍住激动,又要护住妹妹,小家伙老成得不行。 严谨怕两小东西跑太急摔了,又怕跑过来被驴踢,让赶车的老大爷停下,自己跳下车,奔着两小东西跑过去,“安安康康,慢点,就在那等爸爸,爸爸过去接你们。” 11回家 俩小东西哪会听,跑得更快了,小丫头眼泪鼻涕哗哗的掉,喊着“爸爸,爸爸。” 严谨无奈一笑,跑快了些,一把将两小东西提溜起来,抱在怀里。 小丫头搂着爸爸的脖子,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严谨衣服上。 小哥哥板着小脸,可红扑扑的小脸蛋和眼睛里的激动出卖了他,软软的靠在爸爸身上不说话。 严谨一人亲了一口,抱着走回师墨身边,师墨也想搂着两个小家伙亲,可她只有眼珠子能动,急得不行。 严谨看出了她的心思,把小丫头轻轻放在她怀里。 小丫头又赶忙搂着妈妈的脖子蹭,“妈妈,妈妈,康康好想爸爸妈妈啊,哥哥也想。” 哥哥被小丫头说得小脸更红了,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但他也想妈妈抱。 严谨抱着他坐上驴车,让老大爷赶路。 揉揉怀里儿子的小脑袋,“妈妈身子弱,不能同时抱你和妹妹,等回去了,安安再抱抱妈妈好不好?” 小哥哥被说中心事,羞得恨不得钻进严谨的怀里,微微的点了点头。 师墨满眼都是笑意,两个小家伙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泪意未退,又被幸福快乐塞得满满的,简单纯净的欢喜着,自己心口也被童真填得满满当当。 只是不能抱着两个小家伙亲热,让她很焦心,尽快恢复的心思急切了起来。 回到家,送走赶车大爷,严谨把师墨安顿到炕上,后背垫上破棉被,靠坐着。 两个小家伙放在她旁边,再把买的零嘴拿过去。“这些都是妈妈给你们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小哥哥很矜持,即便好奇得不得了,也绷着个小脸坐得端端正正。 小丫头完全相反,早就叽叽喳喳喊着,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大声的咯咯乐,“哇,好多好多啊,都是康康和哥哥的吗?” “对,都是康康和哥哥的。”严谨笑着揉了把小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立马欢呼着蹦起来搂着严谨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扑进师墨怀里,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爸爸妈妈最好了。” 严谨哭笑不得,看师墨含笑的视线落在小哥哥脸上,笑着在儿子脑袋上撸了一把,“安安不喜欢吗?” 小哥哥很淡定的点着小脑袋,“喜欢。” “喜欢怎么不亲亲爸爸妈妈?” 小哥哥的小脸蛋瞬间红成猴子屁股,垂着小脑袋,不敢抬头,小手揪着衣襟,似乎很纠结。 严谨对儿子这种小小年纪,就老成得如同个小老头的性子,很无奈,有时候自责的认为是不是自己遗传给他的。 暗自一叹,和小家伙平视,“安安要是喜欢的话,就亲亲妈妈,要不然妈妈会以为安安不喜欢而自责难过的。” 小哥哥心里一慌,抬头去看师墨。 师墨配合的眨眨眼,表示会难过。 小丫头眨着萌萌哒的大眼睛,控诉小哥哥,“哥哥欺负妈妈,康康生气,哥哥坏。” 小哥哥着急了,赶忙凑过去亲了一口师墨,“安安喜欢,妈妈不难过。” 师墨眸子里带上了笑意,也带上了湿意,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人心疼的。 妈妈笑了,小丫头又高兴了,扑过去在爸爸妈妈哥哥的脸上都亲了一口。 看着笑闹在一起的母子三人,严谨冰冷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把饼干拿出来给两个小家伙吃,别看小丫头咋呼得很,但却很懂事,大人没开口,就不会自己拿着吃。 饼干还没递出去,师墨的眼神就直直的落在了他脸上。 严谨愣了愣,下意识的摸摸脸,应该没什么吧。 师墨移动视线,落在两个孩子的小手上。 严谨黝黑的俊脸瞬间红透,尴尬的抓抓后脑勺,“那个,我平时比较忙,没顾得上。” 师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男人,把她收拾得倒是干净,可两个孩子脏得没眼看,除了小脸蛋,其他地方黑得像是到灶膛里裹过,尤其是小爪爪。 事实上,也确实裹过,严谨经常给他们烤红薯当零嘴吃,他不在家,两个孩子就自己去灶膛里扒拉,不但手黑,吃得小嘴小脸也黑。 严谨回来看到会给他们洗脸,每次都会自动忽视小手。 师墨的眼神越来越戏谑,严谨臊得赶紧拽着两个小家伙下炕去洗爪爪,然后才抱回炕上,拿着饼干啃。“你们在这里照顾好妈妈,爸爸去做饭,不能惹妈妈生气知道吗?” “知道。”小家伙们乖巧的应下,就依偎在师墨身边,特别听话。 严谨笑着去了搭建的简陋草棚,那里就是灶房。 已经到了晌午下工的时间,钟声敲了三下,这几天不是太忙,大家伙都各自回家吃。 季慧芳急忙跑到村口接孩子,结果没看到人,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又往山脚跑,听见有声音,提起的心才放下。“小谨你们回来了?我倒村口没找见孩子,还以为丢了呢,吓死我了。” 严谨放下东西从草棚里出来,“抱歉堂婶,我该去跟你说一声的。” “没事没事,孩子没事就行,也是我瞎担心。孩子他妈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躺得太久了,平时多活动活动,养一段时间就好,身体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啊,你们好好过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们会的,多谢堂婶。屋里坐会吧,饭菜就要做好了,我去叫上堂叔,一会都在我家吃。” “别别别,”季慧芳风风火火的摆摆手就要走,“家里一大家子等着我做饭呢,我就是来看看孩子,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还得上工,你照顾好他母子三人就行,我走了,忙你的,别管我。” “堂婶,等等,”严谨拽着脚下生风的季慧芳,“再忙不差这点时间,你不吃饭,我不留你,只是你帮我跟堂叔带句话。” 带句话可以,季慧芳停了下来,“小谨要跟你堂叔说啥。” 严谨让季慧芳等等,回房间拿出一个网兜,里面放着一斤白糖,半斤红糖,这是师墨的意思,给季慧芳的谢礼。“这个堂婶拿着,是孩子他妈孝敬你和堂叔的,天气热,地里的活重,你们多补补。” “不行不行,你给孩子他妈留着,她还生着病呢,正该需要补的时候,你可别大手大脚的乱花,收回去,我走了,忙着嘞。” “堂婶,我事还没说呢。”严谨满心无奈,也是这个堂婶从小就待他好,他才多几分耐心,要不然,直接塞给她,轰出去。 哦,不对,他没耐心的人,是不会拿东西给他的。 12能动了 “啥事,你说,东西别推了,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东西给你们二老的,你们就拿着,别让孩子他妈伤心,第一次孝敬你们的东西都不收,这不是对她有意见嘛。” 季慧芳愣了愣,咋还能这样说呢,“不是,我这不是……” “堂婶安心收下就是。” 行吧,季慧芳性子风风火火的,嘴皮子却没严谨会说,只能收下。 严谨这才说正事,“堂婶帮我跟堂叔请个假,孩子他妈刚醒,我不放心,这几天想在家照顾着,等她身体好点了,再去上工。” “嘿,这多大点事啊,放心,你安心照顾他们娘几个,等夏收开始了你再上工不迟。” “谢谢堂婶。” 季慧芳来去匆匆,严谨做好饭投喂了娘三个才自己吃。 吃饱喝足一家人窝在炕上午睡。 师墨没睡着,闭着眼睛运转神魂诀,修炼神魂的法诀,这里的灵气稀薄,没办法修炼进阶,但用来修复神魂足够了。 师墨这一修炼就是整整一下午,严谨醒过来以为她还在睡觉,就没打扰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院子里。 天阳落山时,师墨睁开了眼睛,试着动了动手,指尖微颤,虽然仍旧酸软,但能够动了,让她开心不已,这么下去,不超过五天,她就能行动自如,开口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师墨大部分时间就会闭着眼睛运转神魂诀。 严谨和两个小家伙没有察觉异样,毕竟一开始,师墨清醒的时间就不多。 所以,当这天早上,三人看到自己坐起来,还望着他们笑的师墨时,惊得半天没反应。 师墨张开手臂,看着两个小东西,“宝贝,到妈妈这里来。” 师墨的声音还有些暗哑,但不难听出,它原本的温润和灵动。 小丫头啊的尖叫一声,飞扑进师墨怀里,“妈妈,妈妈,妈妈……”一个劲的喊妈妈。 师墨笑着环住小丫头,看着小哥哥,“安安宝贝不要妈妈吗?” 小哥哥也装不了淡定了,撅着小屁屁爬起了,就扑进师墨怀里,小手拽着师墨衣襟,喜爱又依恋,“妈妈。” 师墨搂着两个小家伙一连亲了好几口,也是满心欢喜。 看着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亲热,严谨眼热不已,可他胆怯了,不能动,不能说的师墨,他还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现在,他能做什么?师墨又是否还需要他做什么?又或者,她还要不要他? 他们的夫妻之名,本就是他一人所为,不论是生孩子还是做夫妻,都是他乘人之危。 她恨他吗? 严谨火热的心冷却了,还覆上了寒冰,从内到外蔓延,冻彻骨髓。 师墨抬眸,看着不正常的男人,意外的挑挑眉,顿了顿思考喊什么合适,“阿谨?” “轰……”严谨被寒冰包裹的身躯,瞬间被大火吞噬,只留下灼热和沸腾。“我我我,我去做早饭。”一溜烟跑了。 师墨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她认识的冷峻的男人吗? 小丫头歪在师墨怀里,撅着小嘴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问,“爸爸怎么了?” “爸爸害羞了。”难得主动开口的安安小朋友一针见血。 师墨满脸意外,盯着小哥哥的脸看,看得小家伙小脸通红,藏进师墨怀里。 师墨乐得哈哈大笑,小丫头一脸懵,也跟着笑。 听了个全程的严谨差点左脚拌右脚,摔个大马趴,儿子什么的果然没有闺女可爱。 不过……阿谨? 她不恨自己对吗? 她不会离开对吗? 为了庆祝,早饭严谨弄得很丰盛,有鸡蛋羹,有骨头肉粥,有小包子,还有一碟小咸菜,在这样缺衣少食的年代,男人能弄到这样的吃食,让师墨侧目,不仅今早,平时男人表现出的财力和能力,都让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表面上这般碌碌无为。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他对自己好,对孩子好,她就爱他护他,跟着他。 异世万年,腥风血雨,没有一天安宁日子,如今虽然年景不好,但以她的能力,让一家人过上平淡快乐的日子不难。 吃过早饭,师墨在严谨的搀扶下,试着走路。 虽然能动了,身上有了力气,但双腿还是酸软,想自己走路得多练。好在,精神力恢复得不错,自己原本的身体被严谨养得好,强大的精神力逐渐复苏,强行融入,也没造成损伤。 精神力恢复了,神魂也不远了。 “今天走五分钟就好,慢慢来,咱不着急,别伤了自己。”严谨扶得小心又谨慎,絮絮叨叨的念了好几遍了。 师墨才下地走不到十步路,看着升级成老妈子的男人,哭笑不得。 “宝贝们,捂眼睛。” 两个小豆丁也不问原因,乖乖巧巧的用小胖手把眼睛捂上,还萌萌哒歪着脑袋听动静。 师墨笑,严谨懵,“怎么了?” “让你闭嘴。” 严谨心下一慌,自己惹人厌了? 温润的唇落在自己冰凉的薄唇上,严谨倏的握紧双拳,不心慌了,但心慌气短。 师墨一触即离,笑问,“能闭嘴吗?” 严谨黝黑的俊脸红透了,傻愣愣的点头,“能。” 师墨笑,“宝贝们,可以睁眼了,给妈妈加油哦。” “妈妈加油,妈妈棒棒。”两个小东西乖巧得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师墨在严谨时不时的窥视下,在两个小东西奶萌奶萌的鼓励下,走了半个小时,出了一身汗,才停下来。 趁着这会体热,运转了一遍塑体诀,排一排杂质,增强些体能,效果很好,身上有力气多了。 难得的,自己给自己洗了个澡,浑身轻松。 严谨失望于再也不能事事亲为,拿上绳子和背篓,“我去捡些柴火,看能不能捉只野鸡,晚上炖着吃,很快就回来,你们就在家别出去。安安康康帮爸爸照顾好妈妈,知道吗?” “知道,爸爸放心吧,康康和哥哥会照顾好妈妈哒,康康最棒啦。”小丫头自从妈妈睁开眼睛后,就特别黏,也不出去玩了,就赖在妈妈身边。 小哥哥虽然不说,但同样喜欢黏妈妈。 师墨知道,这俩孩子是缺少母爱。 严谨拍拍两个小豆丁的头,不舍的看了师墨一眼,出门了。 院门虽破旧,但为了母子三人的安全,严谨心细的关上了。 男人一走,师墨就牵着两个小家伙打量破旧的老院子。 从外面看,比从里面看更凄惨。 13破家慌院 房顶稀稀拉拉的稻草已经霉烂,竹篾编的屋顶也朽断了不少,只要稍稍承受一点重力,就会塌,它可能支持不了一场雨水的侵袭,不管大小雨。 石头墙上的黄泥,外面脱落得更加严重,没有一块平整的地方了,坑坑洼洼,显得里面的石头墙面更丑陋危险。 不过,房子虽老旧破烂,却很长很宽,足有十多二十米长,五六米宽,难怪师墨躺着打量屋子的时候,会觉得空荡荡的。 父子三人活动的区域也只有大门正对的那几米,其他地方都用仅有的破家具阻隔断了,关上门就显得黑漆漆的,也没个窗户,根本看不到全貌。 严谨说,这房子是很久以前地主家的长工住的大通铺,后来打倒地主,房子什么都成了集体之物,再后来也就成了他们的家。 房子只有这一间,严谨为了不打扰师墨休养,就在旁边的空地上搭了个草棚子当灶房,草棚子虽差,严谨垒的石头灶却很好,两个灶眼,一大一小,一个煮粥烧水,一个煮菜炖肉。只是这个时代的铁制品尤为珍贵,家里没有铁锅,用瓦罐和大陶盆当锅使用。 房子和草棚用篱笆院围了起来,篱笆院看起来很新,应该是严谨弄的,除了这些,就只有杂草,远远看过来,这里就是个慌院。 师墨牵着两个小家伙又去了后院,后院同样是望不到头的杂草地,只将墙角一圈的杂草除了,围上了一圈竹篱笆。 越过杂草地,就是山脚。 再往前就是密不透风的山林。 师墨狠吸一口气,浓郁的木元素充斥鼻腔,很舒服。 木元素意味着生机。 可瞬间师墨又皱紧了眉头,她隐隐闻到了一股暗黑之气。 这……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即将到来的预兆。 如此浓郁的暗黑之气,可见,灾祸几乎是全国性的。 低头看向乖巧依偎自己的两个小家伙,扬唇轻笑,没关系,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她都能护好家人。 “走,妈妈给宝贝们做好吃的。”现世十七年,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去到异世,胎穿到一个农家里。 在家里,她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刚生下来那会,要不是自己有成人意识,早就饿死了,靠着爬行哭嚎,到村子里要吃的,养活自己。会走路开始就要干活,起早贪黑,她不是个人,是头牲口。不,连牲口都不如,牲口还有吃的,她没有。 直到十岁,测出她有灵根,被带进宗门。 是解脱,却又是另一个地狱。 农家的十年,她学会了所有,洗衣做饭打扫,干农活,每天每时每秒,她都在怀念现世里十岁前的生活,每怀念一分,就后悔十分。 现世的生活,现世的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不着急,等身体完全养好,她就回去。 小丫头是个小吃货,还没见着吃的就开始流口水,眼巴巴瞅着师墨,“妈妈做什么好吃哒?” 师墨刮刮小丫头的小鼻子,“做你们姥爷最喜欢吃的炸酱面。”师爸爸是真喜欢吃,一天三顿不间断,能连续吃上五六天。 师墨以前娇蛮,不喜欢炸酱的味道,家里就依着她不做,她爸馋了,偷偷去外面吃,吃完把自己洗洗刷刷好几遍才回家,就怕熏着自家闺女。 师墨喉间哽了哽,不敢再想以前。 小丫头牵紧师墨的手指,歪着小脑袋问,“姥爷是什么啊?” 师墨笑,“姥爷啊,就是最爱最爱妈妈的男人。” 小丫头噘噘嘴,“那不是爸爸吗?” 师墨瞬间笑出了眼泪,“你才多大点,就知道这么多?” 小丫头挺起小胸脯,圆圆的小脑袋扬得高高的,“康康知道可多可多了,比哥哥知道得多。” 小哥哥不服气,但他是个好哥哥,从来不跟妹妹争,小嘴抿着,有种无法言说的倔强委屈。 师墨一人亲了一口,“妈妈的宝贝安安,宝贝康康都知道得多,都很聪明,妈妈最最爱我的宝贝们了。” 小哥哥羞红了脸,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康康也最爱妈妈了,最爱爸爸,最爱哥哥了。” 师墨摇头失笑,小马屁精。 中午,严谨回来,闻到了小院里传出来的特别香味,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推开破院门,就看到破草棚里忙碌的身影,心口热乎乎的。 师墨听到动静回头,“回来了,快洗洗,可以吃饭了。” 严谨瞬间回神,放下东西走进草棚,接过师墨手里的碗筷,“剩下的我来,你去屋里坐着。” 师墨无奈一笑,顺势去了屋里。 严谨洗了手,将面条和炸酱端进屋,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弄了小半碗。 两个小家伙很聪明,也很懂事,知道爸爸照顾妈妈累,早早的就学会了自己吃。 端着比脑袋小不了多少的碗,捏着小特意做小的筷子,往嘴里吸面。 小丫头吃得满脸都是,湿漉漉的大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好好次呀,妈妈做的面面最好次了,康康要次好多好多。”孩子还小,酱并没有放多少,只是沾了个味。 可对一向淡油淡盐的小家伙来说,是真好吃。 严谨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先把碗里吃完再说。” 小丫头又埋头苦吃了。 小哥哥的吃相优雅得多,但速度不慢,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也很喜欢。 师墨安心了,就怕自己做得不和两个小东西的胃口。 看严谨给自己拌了一碗,看这架势,还准备喂,师墨哭笑不得,“我自己能吃,你也快吃吧,累了一上午。” 严谨微微失望,给自己拌了一大碗,两口就去掉一大半,“真好吃。” 师墨笑,“慢点吃,我做得多,够的。” “嗯嗯,”严谨只来得及点头,又呼噜呼噜吃掉一大半。 一家人吃完,都抱着肚子消食,一大盆面,一根都不剩,是真能吃,尤其是严谨,师墨真怕给撑坏了。 小丫头打了个嗝,傻乎乎的笑了,“妈妈,什么时候又做姥爷喜欢吃的面面啊。” 师墨替小丫头揉肚子,小肚子圆鼓鼓的,“这顿还没消化呢,你就惦记下顿了,炸酱面咸,不能常吃,过几天妈妈再给做。” 小丫头噘噘嘴,“好吧。” 严谨小心翼翼的看着师墨,试探问,“孩子他姥爷……” 师墨不在意,大方笑道,“他们在京市。” 严谨满心忐忑,继续问,“那你……” 师墨眉头一挑,认真道,“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严谨脸色瞬间惨白,手都开始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师墨心疼又无奈,“还要带上孩子们和孩子他爸。” 严谨眼睛一亮,“真的?” “你说呢?” 严谨咧嘴笑,压都压不住,随即想到什么,打发两个孩子出去玩。 14灵药空间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师墨起身,坐到了严谨旁边,靠在他身上,安抚他紧张忐忑的情绪,“嗯,说吧,我听着。” 严谨试探着伸手环住师墨的腰,看她没反应,偷偷的笑了,“当时我救了你之后,让人去查了,但只查到买你的那家山里人,已经惩治过了。但因为你被经了许多道手,查不到源头,所以,没能找到你的家人,也没能将害你的人都绳之以法。那时你昏睡不起,交给其他人我又不放心,又不能无名无分的照顾你,所以,就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请人帮忙,办了结婚证,如果,你……” “如果我什么?”师墨仰起脸看他,“如果我要离婚,你能同意?” 严谨手臂倏的收紧,搂得师墨腰疼,却没说,直直的看着男人纠结,难过,失落的脸。“你要是真的想的话,我……” “你就怎样?就终于摆脱麻烦了是吗?也对,照顾一个陌生人三年,换做谁也该仁至义尽了,没道理还要照顾一辈子,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既然烦了,我……” “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怕你委屈,怕你怪我不经你同意就……万一你心里有人,万一你看不上我,万一……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师墨双手捧着严谨黝黑的俊脸,问,“从哪看出你配不上我的?我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能飞天遁地?”师墨想了想,还真能。这个不重要,“没有你,我能活到现在吗?还能找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吗?还有谁能让我生出两个那样可爱的宝贝吗?还要人能比我家阿谨帅气能干吗?以后别再说傻话了,我不喜欢,也别胡思乱想,这辈子,只要你不负我弃我,我跟你一辈子。” 严谨已经惊喜得语无伦次,拽住师墨的双肩,满脸激动,“真,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辈子?” 师墨挑挑眉,“我说了前提条件的,你做得到才行。” “我做得到,我一定做得到,墨墨,谢谢你,谢谢你。”严谨埋首在师墨脖颈,老大一个汉子,竟然哭了。 师墨心疼的回搂着他,轻轻拍着,“我们是一家人,是最亲密的人,不用说谢的。” “爸爸妈妈,康康和哥哥也要抱抱,”小丫头牵着小哥哥跑进来,咋咋呼呼的,小两口甜蜜蜜的氛围瞬间被破坏殆尽。 师墨笑着将两个小豆丁搂进怀里,一家四口笑做一团。 下午,严谨没再出门,把捉到的野鸡炖上,还丢了两片参片进去。 师墨看得惊奇,参片虽然不含灵气,但在这个位面,对肉体凡胎的人来说,是很好的东西,这根人参有一百多年的参龄,可遇不可求,看样子是吃了大半了。 严谨看出她的好奇,解释道,“这是我意外得到的,你这些年躺着不能进食,我就只能熬些参汤给你补充营养,现在你虽然醒了,但身子还是弱,我隔三差五给你炖上两片,等吃完这根应该就差不多了。” 师墨了然,难怪自己被养得这么好,人参没白吃。“辛苦阿谨了。” 严谨笑成了个二百五十斤的大傻子,“不辛苦,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很开心,跟我来。”看好灶膛里的火,严谨牵着师墨进了屋,搬开破木箱子,露出下面的石板,在边角处敲了敲,石板就翘起了一角。 严谨顺着一角将石板搬起来,就露出了下面的地窖。 “这个地窖是我挖的,里面放了些家里的贵重东西,你以前昏睡不醒,后来又有了孩子,我要经常出门挣工分,家里不敢放东西,怕遭贼,东西丢了没事,伤了你就得不偿失了。但也不能每天都去公社买,所以就挖了个地窖,存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你虽然好了,但我们家偏僻,又没院子,等夏收过后,我去找堂叔帮忙请几个人来,垒个院墙,再将屋子收拾收拾,要好许多。现在咱们家的东西还是尽量放在地窖,不常用的等需要的时候再去买,好不好?” 难怪,师墨觉得严谨并不像家里表现的这么穷,不过,他这样做是对的。“都听你的。” 严谨笑着牵紧师墨,从阶梯下去,地窖很大,还有通风口,在后院,里面就存了些米面和熏肉红薯,以及一个很大的木箱子。 箱子足有两米多长,一米多宽,一米多高,是拿木板进去,在里面拼接成的。 没上锁,严谨直接打开,里面有个隔断,一边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一边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师墨在异世见识了不少奇珍异宝,不觉稀奇,但严谨手上有这样多的好东西,还是让她咋舌。“哪来的?” 严谨笑,“放心,都是干净的,我做任务得到的,还有这个。”又递了个小箱子给师墨。 小箱子两个巴掌大,一个手掌高,半个手掌宽,师墨好奇的打开,里面是一卷卷整整齐齐的钱票,目测上千。 师墨挑挑眉,“这些也是做任务得来的?” 严谨点头。 师墨没问他做什么任务,只是认真的道,“你现在有家人了,不管做什么,都要以自己的性命安全为重,别让我和孩子担心。” 严谨点头,“放心,我会的。这些东西你收着,以后赚钱的事我来,你就负责花。不用省,开心就好,不够了我会挣。” 师墨笑,“好,我们先上去吧,两个小家伙看不到我们,又得哭鼻子。” 出了地窖,鸡汤香味就飘了出来,好在他们位置偏,风向凑巧,往山上吹了,倒是没有人寻味过来。 晚上,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早早的入睡,翌日严谨得去上工,夏收开始了。 这一晚,师墨仍旧没睡,闭着眼睛运转神魂诀。 当神魂上的一条裂纹又被修复之后,识海嗡的一声,涌来一大片迷雾。 师墨平静的等待迷雾散去,露出熟悉的灵药空间。 灵药空间是师墨用千年时间修炼出来的神魂空间。 异世十岁的师墨测出单系木灵根,被大宗门抢夺,那时她不懂,直接去了最大的宗门,进了药峰,拜药峰峰主为师,学习灵药种植。 原以为她会一飞冲天,结果,却是回到了原点,她又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打杂种地生活,还要忍受整个药峰的欺凌。 因为她是毫无根基的农家子弟,在大宗门,即便是个看门的外门弟子,也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只有她,始终一人,任何人都能欺负。 师墨只能忍,好在老天怜悯,她的挂名师傅意外发现她精神力强大,很适合炼药,她便顺理成章的从种药小童,晋升为药室打杂小童。 15送肉饼 药室里的人,同样有竞争,有派系,有关系,她仍旧独身一人。 可师墨很高兴,因为在这里,她能学到想学的。 为了强大,摆脱命运,师墨忍住所有欺凌和压迫,细心学习炼丹术。因为成绩突出,遭到了不少嫉妒,欺压和迫害也成倍增加。 师墨越挫越勇,咬牙坚持,没想到因祸得福,逆境中,成就了强大的神魂,凝练出一个神魂空间。 师墨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有名无实的师傅,自己偷偷寻找资料和方法,将神魂空间壮大,不断升级,成为一处可种植的灵药空间,只要神魂不灭,空间就在,这是她最大的依仗。 靠着秘密空间,她的炼丹术蒸蒸日上,被宗门有身份地位的人注意到。 这不是福,是祸。 师墨看着灵药空间,面积很大,堪比一个地球,甚至还要大。种满了各种灵药仙植,还有一处她仿现世京市的家,修建的四合院,面积扩大了数倍,放了很多她炼制的成药和收集到的各种奇珍异宝,不过,这些现在都用不了。 倒是浇灌灵植的泉水能用,稀释过后,他们家用作日常饮用,可以强身健体,塑造肉体凡胎,再将吃食往空间里放一放,沾染些灵气再吃,也有利于身体健康,久而久之,她就能练些适合他们用的丹药,逐步改善身体。 即便无法修炼,也能延长寿命,往后说不定也能找到一处灵脉,进行修炼。 翌日,天刚刚出现朦胧的亮光,出工的钟声就从村子里荡漾开去,一直传到山脚,破旧的石头房子里。 高昂的喇叭,放着红歌,鼓励生产,发扬民众的积极性和热情。 严谨轻手轻脚起身,准备去上工。 师墨睁开眼看着他,严谨愣了愣,凑过去轻声道,“吵醒你了?” 师墨摇头,她一直没睡,但因为修炼神魂诀,精神很好,一点不困。“这会就要去上工吗?”师墨从小就生活在城市,被家人宠着长大,异世的农家又和现在不一样,她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工。 严谨点头,“嗯,天热,早点上工早点完事,时间拖太长,下雨就不好了。你和孩子乖乖在家,我中午不回来,昨天蒸的馒头还有,你煮点肉粥对付一口,晚上我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师墨皱眉,“中午那样热,都不回家休息吗?” “夏收过后要在大雨前把种子种下,秋天才有收获,时间很紧,大家中午都不回家,就这一段时间,忍忍就过了,别担心。” “那你中午呢,吃什么?” “我带了馒头和凉开水,不用担心,这会还早,再睡一觉,天热,你们别出门,知道吗?” 师墨暗自一叹,“好,你自己当心,别太拼了。” “知道。”严谨笑了,有媳妇关心的感觉很好。踌躇了半晌,才突然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有鬼追似得,跑走了。 师墨眨眨眼,突然笑了,真是个傻男人。 看了眼旁边睡得跟小猪似得的两个小家伙,凑过去,在他们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没再躺着,翻身起床了。 家里东西少,看似干净,但男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很多地方都积了厚厚的灰。 家里的被子衣裳,洗得也不是很干净。 两个小崽子,这么热的天,也只有在脏得不能看的时候才给他们洗个澡,大多数时候,就让他们自己随便糊弄一下,除了小脸,真是哪哪都黑。 唯一让师墨庆幸的是,小家伙没有挂着小鼻涕呼呼的吸。 啧啧,这男人这么看的话,还真不是个合格的爸爸。 师墨先从破草房收拾,结的蜘蛛网先扫了,用严谨捡回来的细长树枝,和稻草编一个简易围墙,将草棚的三面围起来,遮挡太阳和风,免得一煮饭,烟熏火燎的。 草棚顶还算新,一时半会不会塌。 就是地面灰尘很厚,除了灶台和锅,就只有一个水缸,菜刀案板都放在屋里。 案板不值钱,但菜刀值钱,这里放不住。 师墨暗自一叹,这也太糟心了。 神魂和精神力的恢复,让师墨做起事情来很轻松。 把坑坑洼洼的地面平整一番,水缸摆顺,灶台擦干净,先给两个小家伙蒸碗鸡蛋羹,剁了些地窖里拿出来的咸肉肉沫,和面做肉馅饼,又煮了一锅小米粥。 两个小家伙已经嘤嘤嘤的醒了,看不到爸爸妈妈很委屈。 师墨一直用精神力关注两个小崽子,看他们一动弹就端着温水进去,“宝贝醒了,宝贝已经是大孩子了,还需要不需要妈妈帮忙穿衣服啊?” 小哥哥不用说,板着小脸就动手了。 小丫头委屈的小表情一下子就变成了小骄傲,“康康是大孩子了,不要妈妈穿,康康自己会穿。” 师墨笑,“哎呀,宝贝们真棒,穿好衣服就来洗脸了,洗完脸就吃好吃的。” “好,”两个小家伙欢喜的穿衣服洗漱,乖巧懂事,一点不让妈妈操心。 早上凉爽,师墨将破桌子搬院子里,母子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饭后,师墨想给严谨送几个肉饼和开水去,两个小家伙自告奋勇,要给爸爸送。 师墨想着,农村的孩子会走路开始就穿着开裆裤满村子跑,两个小家伙也经常手拉手出去玩,不用太担心。况且自己还能用精神力守着,便同意了,不过水就算了,严谨自己带着,家里的搪瓷缸小家伙端不稳。 用油纸包了四个肉饼,两个小家伙一人拿两个,迈着小短腿就跑走了。 师墨无奈一笑,撸起袖子开始清理院子里的杂草。 院子很大,用篱笆围起来的地方都足有一亩多地,方方正正,篱笆外还有一大块更荒芜的地没人看得上。 他们家在的地方,方圆一公里没有一户人家,算是村子外围,对一般人家来说,是危险的,荒芜害怕的,但对于师墨来说,是安全的,并且很喜欢。 严谨当初应该也是看中它的位置选中的这里,离山近,他能随时上山打猎,打没打着东西,都不用从村民面前过,遭村民眼热。 不过,开始时,严谨也是担心的,毕竟师墨昏睡不醒,有什么事连救命都喊不了,后来又多了两个小家伙。 好在,都平安顺利的过来了。 师墨现世的身体同样是木属性,即便这里没有灵气供应修行,她同样能靠着以往的法诀和经验,对植物产生亲和力。 如此一来,拔草就轻松了许多。 村里,地间,两个小豆丁手拉手在田坎上奔跑,嘴里嗷嗷的喊着,“爸爸,爸爸。” 劳作的村民听声纷纷抬头看过来,“哟,是严老大家的两个崽子。” 16有新媳妇了 严老大是村民对严谨的称呼,当初严谨亲娘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严谨的爹严大强悲痛欲绝,不待见这个儿子,后来娶了新媳妇,就更加不喜严谨,三四岁了,连个名字都没有,因为下面出生了弟妹,所以大家就严老大严老大的喊他。 严是严家村的大姓,往上数个四五代,大家是同一个老祖宗。作为同族又是堂亲的队长严大智心疼严谨像个没爹的野孩子,也没个爷奶叔伯姑姑帮衬,就去找族老,给严谨取了名字,上了族谱。 听说这名字还是大家在严谨娘的遗物里无意间发现的,严大强不乐意,可他在族老面前人微言轻,况且他的不慈很不得族老喜欢,就更没人搭理他。 严谨从小就懂事,知道亲爹不喜欢他,开始还有些期待,被饿过好几次,打过几次,折磨过几次之后,就死心了,小小年纪自己上工干活,挣工分养活自己。 那时候还不足三岁,小手小脚的,严大智可怜他,才象征性的给他一个工分,平时都是私下里接济。村民们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私下里把严大强骂了个狗血淋头。 渐渐的严谨越来越大,干活也越来越好,七八岁时就能挣满工分。 亲爹后娘那一家子不要脸的,平时不给吃喝,各种欺压打骂,一到年底分红,就将严谨那份拿走,一粒粮都不留。 严谨人小,争不过,其他人又是外人,不好管太过,不足十岁的严谨即便挣满工分还是食不果腹。 好在十岁过后,严谨不但能力强了,脑子也聪明了,和严大强周旋得游刃有余,还将那一大家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等严谨十五岁时,县里来招兵,严大强一家子想要津贴,私下里给严谨报了名。 严谨知道后也没反对,他也想离开这个家,不过津贴,他们别想。 严大强和后娘算计一通,什么都没得到,以至于三年前,严谨回来,不但两手空空,还带了个活死人,严大强毅然决然将严谨赶出家。 开始时,严大强一家怕严谨藏心眼,有东西不给他们。所以经常光顾山脚的破石头院子,只要有能用的东西,全都拿走。 这也是最开始严谨最担心的事情,东西他不在意,但怕伤到师墨。 为了以绝后患,逮着后娘的儿子狠狠揍了几顿,这一家子才消停。 但为了以防万一,严谨还是将东西藏得严严实实,以这一家子的尿性,绝对不会老实,而且,说不定还有其他宵小。 村民对严谨的评价很高,毕竟大家都是从小看着她自立自强长大的,长得好,脾气好,能力也好,就是有个糟心的亲爹和后娘,要不然想嫁他的姑娘能绕一个严家大队。 不过,在看到严谨带着个活死人回来当媳妇后,评价低了些,大家都说严谨是个傻的。转头又想了想,怕是觉得自己条件不好,找不到媳妇,才啥也不挑,活死人也要了。 严谨莫名其妙就获得了一波怜悯。 后来,两个崽子出生,村民们对严谨多了丝诡异的看法,说他对着个活死人都能下得去嘴,怕不是个变态,长得人高马大的大好青年,竟有这个嗜好,恶心死个人。 怜悯瞬间就没了,人心就是这么易变。 不过两个崽子长得是真好,可惜了,有个那样的妈,还有个恶心的爸。 因为村民的揣测臆想,影响了孩子们的思想,大家都不喜欢和两个小崽子玩。 两个小东西很会感受善恶,小伙伴不跟他们玩,他们也不往前凑,经常兄妹俩自己玩自己的,看见人了就跑。 如今看两个小崽子难得一见的活泼欢喜,村民们无不意外。 严谨在割油菜,旁边从小玩到大,为数不多的兄弟之一严建林,比严谨大两岁,用镰刀戳了戳严谨,“你家崽子在叫你呢。” 严谨眉头一皱,想着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安安康康,爸爸在这。” 两个小东西听到爸爸的声音,目不斜视,欢喜的跑过去。 田坎上凹凸不平,严谨真怕两个小东西摔了,赶忙跑两步过去接应,“慢点跑,怎么来这里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两小东西一脑门的汗,笑嘻嘻的献宝似得把饼递给爸爸,“妈妈做的肉肉饼饼,好好吃啊,爸爸吃。” 严谨一笑,提起的心放下了,“谢谢安安康康,帮爸爸回去也谢谢妈妈。” 小哥哥点头应下,表示会带话,小丫头催着爸爸快吃,“可好吃可好吃了,爸爸快吃啊。”滋溜一声,小丫头的口水就留了下来。 严谨看得忍俊不禁,“康康吃,爸爸吃一个就够了。” 小丫头狂吞口水,馋得要命,但还是摇头,拍着自己圆溜溜的小肚子,“康康饱饱啦,爸爸吃,爸爸快吃。” 肉饼很香,熏肉的味道特别馋人,大人还能矜持的自己偷偷咽口水,在田地里帮忙或玩乐的孩子就不行了,眼巴巴的凑过来,吸着手指盯着严谨手里的饼瞧。 这么多孩子围过来,两个小家伙有些害怕,往严谨怀里躲。 严谨知道自家两个小崽子在村子里没有朋友,就拿了两个饼给他们兄妹,“安安康康乖,他们都是和你们一样的小朋友,你们把这饼和小朋友一起分着吃好不好?” 小丫头躲在爸爸怀里,怯生生的看着眼巴巴望着他们的一群小伙伴,迟疑道,“可饼饼是妈妈给爸爸的。” “爸爸还有呢,安安康康乖,去和小朋友一起吃饼一起玩。”严谨知道这俩小东西想交朋友,可又不敢,也是他的错,整天忙碌,很少有时间陪他们,教他们。 这俩孩子来得也很突然,他都没想过自己会当爸爸,在震惊慌乱中,他只能摸索着,学做一个合格的爸爸,不让他们走自己的老路。 两个小东西有了爸爸的鼓励,胆子大了许多,小哥哥牵着妹妹走前面,“我和妹妹,给你们分饼饼吃,你们能和我们做朋友吗?” 一群萝卜头欢呼,“能。” 俩小家伙笑了,胆子也大了不少,“走,我们到那边去,每个人都有。” 一群萝卜头哗啦一下走了。 村民们这才满心好奇和探究问严谨,“严老大,你家媳妇好了?” “真好啊?不是说活死人好不了吗?” “你不会给两个小崽子重新找了一个妈吧?” “哎哟也对,换谁也受不了啊,整天对着个活死人,膈应得慌。” “你什么时候找的新媳妇啊,以前那个呢?你弄哪去了?” “你新媳妇乐意啊?” “你新媳妇是哪的人啊,怎么都没听说?啥时候的事?” 众人七嘴八舌,严谨俊脸越来越黑,只是他不善和妇人吵嘴,擅长动手。可这些人,他又不好直接动手。 季慧芳听到动静跑过来,看严谨被一群人围着,问些不着调的话,气得一声大吼,“都瞎逼逼啥,不干活了?不要工分了?还分不分粮了?再不好好干活,全都扣工分。整天就知道盯着别人家那点事,自己家的事整明白了吗?” 17抢饼 队长媳妇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况且,她还是妇女主任,大小算个官,惹不起。众人纷纷散了,拿起工具干活。 有脸皮厚的,嘻嘻哈哈的笑着,“季婶子别生气啊,我们就是好奇,严老大这不声不响的就换了个媳妇,可真有本事,人家一个都找不到呢,他随手就能弄两个。” “我呸,满嘴喷粪的玩意,啥话都胡咧咧,谁换媳妇了?谁跟你说的?张嘴就乱喷,你早上吃屎了?”季慧芳听得火冒三丈,这话要传出去,小谨得吃挂落,这年头谁敢两个媳妇的讨,又不是嫌命长。 邋里邋遢的媳妇子,完全不在意被季慧芳骂,仍旧笑呵呵的问,“那没人说,我不就是这么一猜嘛,咋的,没换啊,那严老大他媳妇真好了?不能够吧?” 这可是个大消息,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耳朵听。 季慧芳知道这娘们的性子,包打听,哪里有人堆,哪里就有她,村子里有点什么事,分分钟被她传得人尽皆知,叫周翠,大家叫她周大嘴,嘴虽然碎了点,但心肠不坏,也没什么花花肠子。 不过,她邋里邋遢,嘴碎没脸没皮的包打听性子也足够让人喜欢不起来。 季慧芳瞪了她一眼,“怎么不能够了,我侄媳妇福大命大,看看生的这俩个小崽子有多好就知道。你们谁要是再敢瞎咧咧编排我侄媳妇,当心老娘大耳刮子。干活去吧你,整天正事不做,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 周翠嘿嘿笑着走了。 季慧芳走近严谨,“孩子他妈身子还好吧?” “没事,能自己走动了,堂婶吃个饼吧,孩子他妈早上做的,还热乎呢。” 季慧芳摆摆手,“好了就行,让她多养养,饼你自己吃,我干活去了。” 季慧芳风风火火的走了,严谨无奈一笑,递了个饼给旁边兄弟。 严建林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嗯,不错,真香,这真是弟妹做的啊?你媳妇是真好了?”严建林还是不太相信,当时严谨被赶出家门,好多人都去帮忙收拾过破石屋,自然也见过师墨。 虽然师墨的脸被遮了,但躺着一动不动跟死人没差的样子,他们是见过的。而且也经常听人说过这种活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咽气了,没有一个醒过来的。 兄弟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严谨知道严建林一向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想说什么说什么,不过却不是个缺心眼的,说话没轻重,这也是他跟他交好的原因。 点头道,“确实好了,等忙过这段,我想把家里房子整整,你来帮忙。” “行,到时候喊我一声就成。” 大人这边消停了,小孩子那边还在热闹。 两个饼不大,一堆小萝卜头,得有十多二十个,分两块饼,一个人也就一揪揪,但仍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一群人围着两个小家伙说好话,俗称拍马屁。 不过孩子都还小,只是本能的为自己争取福利而已,没有什么坏心思。 两个小家伙听得很高兴,分得更认真了。 本来这是一场五岁以下小豆丁的活动,年龄稍稍大点的孩子都不好意思凑过来,虽然他们也很馋,但他们要脸。 哪想,豆丁们吃得高兴的工夫,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推开萝卜头们,挤进人群,站在安安康康小朋友面前,伸出又脏又黑的手,“把饼拿给我。” 小丫头吓得一溜烟躲小哥哥身后。 小哥哥也害怕,但一步不动,坚定的护在妹妹身前,倔强的把饼藏身后,“不给,是我和妹妹的。” 其他小豆丁吓得缩成一团,根本不敢上前。 严小宝吸溜一下,把快流进嘴里的鼻涕吸了回去,用黑得泛油光的破袖子横着抹了一把鼻子,哼道,“我奶奶说了,你们这两个小野种的东西都是我的,快点给我,要不然我让我奶奶打死你们。” 严小宝是严谨同父异母弟弟的儿子,现在严大强家,除了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就只有严小宝这一个孩子。不过,严谨并不承认安安康康和严大强家有任何关系。 严家不当严谨是自己人,自然也不会认两个小家伙,所以,严小宝就成了严家的宝贝疙瘩。 严谨后娘朱桂花还时常给宝贝孙子灌输严谨家的东西,就是他的,其他人都没资格吃用,严谨家的两个小崽子,他可以随便揍,揍死都没关系。 严小宝记得牢牢的,有事没事就欺负两个小家伙,这也是两个小家伙不经常来村里玩的原因之一。 小丫头本来就怕严小宝,现在一听要打死她,更是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哥哥也怕,却仍旧倔强,护着妹妹安慰,扬起脑袋,挺直背脊,“我不怕。” “小宝,别跟他们废话,直接动手抢。”李大牛,七岁,村子里少数的外姓人之一,上面三个姐姐,他妈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也是家里的掌中宝,养成了霸王性子。 是和严小宝经常一起欺凌弱小的狐朋狗友。 不过,不管怎么得宠,这年头都穷,闻见又香又大的饼子,哪还忍得住。 严小宝一听也对,当即一把拽过小哥哥的手,把饼抢了过来,又把小哥哥推地上,然后去抢小丫头的饼。 小萝卜头吓得嗷嗷哭着跑了,没人帮小丫头,也轻松被抢,同样被推倒在地。 小丫头“哇哇”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小哥哥顾不得自己疼,搂着妹妹安慰,“不怕不怕,哥哥在。” 李大牛和严小宝得意洋洋的哼了声,拿着饼就往嘴里塞。 一只黑手迅速夺了过去,塞进安安康康小朋友手里。 两个小家伙愣了愣,一群萝卜头赶紧把他们扶起来,“安安康康别怕,柱子哥哥来了,柱子哥哥可厉害了。” 严柱,是队长严大智的孙子,也是季慧芳的孙子,今年十岁,对两个小家伙不错,不过,他是十岁的大孩子,不喜欢和还要尿裤子的小豆丁玩。不过平常很有大哥哥风范,就比如现在。 “你们敢欺负老子罩着的人,是不是皮又痒痒了?”严柱在村子里也是一霸,不过,他一向公正大度,义气,很得小朋友喜爱,同龄的朋友也多。 队长家在村子里算得上是有钱人,家里的孩子都送去读书,正好现在放农假才回来。 李大牛和严小宝就是欺软怕硬的货,他们在严柱手里吃过不少亏,当下扭身就跑。 严柱冷哼一声,懒得去追这俩怂货。 回头看着两个小豆丁,“受伤没?” 18接人 兄妹俩摇头,“谢谢柱子哥哥,柱子哥哥吃饼。”康康小朋友把已经被黑爪子祸害成黑饼的饼子,还只有半块,递给严柱。 柱子哥哥对他们好,经常给他们带吃的,他们很喜欢柱子哥哥。他们有好吃的也会分享给柱子哥哥,更何况刚刚柱子哥哥还帮了他们。 严柱很有大哥风范,把饼推回去,“你们自己吃,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们,你们就跟柱子哥哥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小丫头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瞬间就笑了,“柱子哥哥棒棒。” 严柱被小马屁拍得心花怒放,“行了,你们自己玩,我得去给我奶送开水了。” 严柱一走,安安康康小朋友继续分饼,刚刚小伙伴帮他们叫来了柱子哥哥,救了他们的命,双方关系瞬间就拉近了一大截,亲热得很。 师墨用精神力将两个小家伙送到他们爸爸眼皮子底下就收了回来,安心除草,一点没发现父子三人的热闹。 看天色差不多了,开始准备午饭,男人这么辛苦,可不能白面馒头就白开水。 县城,汽车站,严大智接了一群衣衫褴褛,神情凄苦,伤痕累累的人,又接了一群青春正茂的少男少女。 一群是到严家大队接受改造的坏分子,一群是响应号召,上山下乡的有志青年。 严大智看了眼一群人,泾渭分明,很好,“东西都拿好,走了。” “大队长,我们就这么走回去吗?”艾淑仪是知青队里长相最为艳丽,穿着最为时新,做派最为娇气的女知青。听了严大智的话,绣眉微蹙。如果不是有资本家的名声,她是不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的。 严大智不是个会欣赏美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他喜欢务实,掀起眼皮,“啊”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艾淑仪心下微恼,乡下穷酸泥腿子,不识好歹,“大队长,不知道要走多远?” “不远,也就二十来公里,走快点,还能赶上午饭。” 众人一听,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二十多公里,靠两条腿走,这不是要他们命嘛。 “大队长,我们要不去租辆驴车吧。”邵元是长相帅气,学识渊博的男青年,戴个眼睛,文质彬彬,很有女同志缘。 他话音一落,就有好几个女知青附和,“就是大队长,二十多公里呢,咱们走上一天都走不完。” “要是大队长怕花钱,我们给啊,要不了几个钱。” “我们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回去这腿还能要吗,大队长可别故意欺负我们。” “对啊,大队长,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就是要折腾我们,给我们下马威。” 严大智的脸色越来越黑,等这些人说完了,才冷冰冰开口,“还当自己是资本家的小姐啊,出门就坐轿,咋啦,走几步路就累死了,那你们还下什么乡,响应什么号召,真当来这游山玩水了,你们就是这么支持国家建设发展的?真要不想待,直接走人,反正现在还没出汽车站,你们哪来回哪去,我还不伺候呢,真当我闲啊,队里忙着夏收,哪有功夫来伺候你们这帮小姐少爷。” 众人被说得一脸惨白,这个世道,什么最敏感,资本家最敏感,这时候别说让他们走,让他们爬都不敢再说什么。 垂着头,跟在严大智身后,老老实实的走。 只是嘴里嘀咕,心里咒骂少不了。 知青后面,是被下放的改造人员。 他们没有人权,没有尊严,别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知青闹腾的时候,他们只是缩在角落,出发的时候,也老老实实一声不吭的跟着。 这群人有二十多个,男女老少都有。 师子蹲下身,低声道,“爸,我背你,你腿脚不好,二十多公里路,不好走。” 师义锋如行尸走肉般避开师子,一瘸一拐的往前挪。 任丹华哭红了眼,风烛残年的身躯在烈日下摇摇欲坠。 师子喉间哽咽,“妈,我背你吧。” 任丹华摇摇头,“老三,我和你爸爸老了,没多少日子活了,你们不一样,还有大好的未来,照顾好自己就行,还有泽长,他才是希望。” “奶奶,我和爸爸妈妈一起照顾你和爷爷,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小泽长六岁,本来小脸圆嘟嘟的,可现在,瘦了一大圈,还有伤,看着就心疼。 任丹华慈爱的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六岁的孩子,天真烂漫,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是啊妈,你别多想。”蒙平英高冷明艳,对婆婆很敬爱,小心的扶着她手臂安慰。 任丹华笑而不语,脸上的愁苦怎么都化不开。 师子知道爸妈的心结,坚定道,“妈,我相信小妹没事,等有机会,我就……” “啪……”师义锋一个不稳,狠狠的摔在地上,额头磕出一个大包,他却不知道疼痛般,拼命的用拳头砸自己的腿,刚硬的汉子,背弯了,鬓角白了,皱纹深了,连眼里的光都暗了,他不想活了,一分钟都不想活了。 “爸,”师子急红了眼,跑过去扶。 师义锋却冷漠的推开他,继续砸自己。 前面严大智听到动静,冷着脸回头,“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师子强行背起师义锋,对着严大智歉意一笑,“对不起大队长,我爸腿不好,我背他走。” 严大智不是个心狠的,看这一群老弱病残,也心生怜悯,只是世道不允许他悲天悯人,做好事,只能冷着脸点点头,“别墨迹,中午前必须到大队上。” “是是,一定一定。”师子连连应下。 知青嫌恶的瞪了他们一眼,又在心里将严大智咒骂了一回。 师子背着师义锋,感受到肩上的湿热,跟着红了眼。 严家大队,师墨用瓦罐熬了一锅绿豆粥,自然放凉,把没吃完的馒头裹上鸡蛋液,煎了。用家里的熏肉,炖了个土豆,放了些豆角,再弄上一个凉拌野菜,就好了。 两个小家伙在师墨做好午饭前,嘻嘻哈哈的跑了回来。 看两人满脸的汗水和泥痕,衣服也汗湿了,趁时间还早,先给他们洗了个澡,把身上沉积的黑泥搓掉,兄妹俩瞬间就白嫩了,换上干爽的衣服,可可爱爱,讨人喜欢。 “中午天热,不能再跑了,要不然得生病,吃苦苦的药,知道吗?” 两个小家伙乖巧得很,“知道了妈妈,康康和哥哥乖乖。” 19送饭 师墨笑着点点他们的鼻子,“中午,你们在家吃,还是和妈妈一起去地里找爸爸,我们四个人一起吃?” “和爸爸一起吃。”两个小家伙默契的大喊。 师墨笑,“行吧,那安安拿爸爸擦脸擦手的毛巾,康康拿筷子,咱们出发。” “出发。”两个小豆丁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了出去,完全忘了答应他们妈妈不跑的话。 师墨背着背篓,笑着跟在后面。 午歇的钟声刚刚敲响,各家各户都带着吃食送去地头。 师墨是个陌生面孔,所有人都满脸好奇的看过来。 听了安安康康两个小朋友喊妈妈,他们才知道,这个就是严谨带回家的活死人媳妇。 “真好了?” “看着像。” “啧啧,可真神奇。” “长得还怪好看的。” “不好看严老大能那么恶心,死人都干。” “你小点声,当心姓季的婆娘听到撕了你的嘴。” 妇人瘪瘪嘴,“我怕她,有本事就来。”嘴虽然硬,但心虚,没再说这事。 师墨听得蹙眉,这些人心思还真是龌蹉。突然察觉到一道恶意十足的视线,转头看过去,是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姑娘,圆圆润润的,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很讨喜,这样的姑娘大多一致认为,能生。 姑娘叫陶青青,是村支书家的姑娘,从小就喜欢严谨,想当他媳妇,不过严谨从不正眼看她,蹉跎了无数岁月,如今二十一了,这个年代,妥妥的老姑娘了,仍旧痴心不改,等着师墨咽气。 哪想,师墨活过来了。 心里的恨意可想而知。 师墨不懂,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陶青青更怒,这是挑衅她吧,该死的贱人,不要脸,气死她了。 陶青青的亲娘何大美恨铁不成钢的拧了陶青青一把,低声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陶青青瞬间委屈得红了眼,“我不要,我不要了行不行?”哭着跑走了。 陶青青看中严老大,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可严老大不但对她不理不睬,还转头就带个活死人回来当媳妇,村民们拥有了长期话题,都在看陶青青,看陶家的笑话呢。 现在陶青青跑走,三五几个凑在一起,满脸戏虐的议论开了。 何大美气得老脸通红,差点原地飞升,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另一边,两个小家伙可能是第一次和妈妈一起给爸爸送饭,显得很兴奋,隔老远就扯着小嗓子喊,“爸爸,爸爸,吃饭饭了。” “爸爸,妈妈送饭饭了。” 整个天地间都飘荡着两个小家伙的小奶音,师墨发现,最近小哥哥开朗了许多。 严谨正准备啃馒头,严建林准备把自己的吃食分点给兄弟。 还没行动,两个小家伙就汗哒哒的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满脸兴奋,抱着严谨的大腿邀功,“爸爸,康康和哥哥带妈妈送饭饭来啦。” “爸爸,爸爸,擦脸脸。”小哥哥费劲的举起拿了一路的湿毛巾,这是他的任务,小家伙记得可清楚了,保证完成。 严谨看到师墨背着背篓来了,没工夫回应两个小家伙,大掌敷衍的在他们的脑袋上拍了拍,就疾步朝师墨走过去。“你怎么来了,这么大太阳,你身子还没好呢,快给我,走,那边有树荫。”严谨接过背篓,牵着师墨到了树荫下,揪了一把干草,又脱下自己的外衫铺好才让她坐。 师墨无奈的看着严谨安排,周围无数道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来,她也只能当看不见。“行了,别忙活了,快擦擦脸吃饭吧。” 小哥哥懂事的赶紧递上湿毛巾,“爸爸擦脸。” 严谨笑着揉了把儿子的脑袋,“谢谢安安。” 小哥哥害羞的红了脸。 小丫头不甘落后的凑过来,把筷子往严谨脸上怼,“爸爸,吃饭饭,用筷筷,用筷筷。” 筷子差点戳瞎严谨的眼睛,哭笑不得的揉了把小丫头的脑袋,“谢谢康康,好了,你们俩乖乖坐好。” 两个小豆丁可没有妈妈的待遇,只能坐着爸爸的臭鞋子。 师墨把绿豆粥装好,用带过来的空碗装了一碗熏肉烧的土豆和豆角,“堂婶家在哪,我给送一碗去,等忙过这一阵,我们还得上门去感谢一番才是。” 严谨接过碗,“你坐着吃,我去送。” 师墨没跟他争,让他去了。 严谨回来得很快,还带回了大半碗炖豆腐,把碗腾出来,又装了半碗熏肉炖土豆和豆角,“我给经常照顾我的大哥送去,以往总吃他的。” 师墨拽住他,把碗装满了,“我做得多,够吃。” 严谨满眼笑意,“听墨墨的。” 师墨嗔他一眼,“赶紧去,快点回来吃饭,累了一上午,不饿啊。” 严谨傻乎乎的笑着,脚下生风,给严建林送菜去了。 周围人看得啧啧称奇,严谨向来以冷脸示人,村民们哪见过他笑啊,还笑得这么……蠢。 男人啊,都一个德行。 心疼严谨的人倒是看到了另一面,就比如严建林,拍着严谨的肩笑道,“不错,你小子也算是熬出头了,好好过日子,你这媳妇看着是个好的。” 严谨喜欢听别人夸他媳妇,“自然,吃吧,我媳妇手艺好,不够我那还有。” 严建林瞪他一眼,“瞧你这嘚瑟样,赶紧走吧,带点炒咸菜回去,让弟妹也尝尝我媳妇的手艺。” 严建林媳妇是个长得小巧的妇人,斯斯文文的话不多,叫王燕,心挺好,要不然也不会允许自家男人接济兄弟这么长时间。 把严谨带过来的菜碗换出来,装了小半碗咸菜,“严兄弟让弟妹尝尝,我手艺一般,要是弟妹喜欢这个味,到家来拿,我做了不少,只是这味重,她身子刚好,不宜吃太多。” “谢谢嫂子。”严谨端着碗走了。 严建林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严谨送过来的菜,“啧啧,吃起来比闻着的味更香,弟妹这手艺确实不错,孩子她娘,你快吃,多吃点,这段时间有得苦了,给孩子留点尝味就行。” 严建林虽然大大咧咧的,但确是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王燕很知足,嫁过来七年,生了三个孩子,各个听话懂事,娘家爹妈兄弟姊妹都说她嫁到了福窝窝里,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他爹,你多吃点才是,你做力气活,不吃饱哪有力气,我们家也还有一条熏肉,改天也做了,给你好好补补,我的活轻巧没事。” 两口子在互相谦让中,吃了一半就不吃了,准备留回去给孩子,孩子们还小,没上地头吃,都在家里跟着奶奶。 20小惩婆家人 另一边,严谨回去后,就端着碗呼噜噜喝了大半碗放凉的绿豆粥,直接爽到了心里。 师墨忙给他夹肉,夹菜,“别光喝粥,不顶饱,多吃点菜,天气大,放不住。” 严谨咧嘴露出大白牙笑,“放心,墨墨做得这么好吃,我肯定一口汤都不剩下。” 每次严谨喊墨墨,师墨的心口就会狂跳,瞪了眼男人,“在外面,别这么喊,别人听到不好。” 严谨不依,“你是我媳妇,我愿意怎么喊怎么喊,别人管不着。” “管不着。”两个小东西鹦鹉学舌,冲师墨咧嘴露着小米牙。 师墨一人脸上捏了一把,“赶紧吃饭。” 两个小家伙咯咯乐着,赶紧呼噜噜吃起来。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可是碍了别人的眼。 另一块地里,严大强一家子吃着玉米面糊糊,就着咸菜疙瘩,满脸的苦大仇深。 “爹,你瞧瞧,当儿子的吃香喝辣的,你这个当爹的吃糠咽菜,也没说拿一碗来孝敬你。”严爱党,严谨的继弟,不算严谨,在严大强家排行第三,奸懒馋滑,长得和严大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尖嘴猴腮。 严大强这一家子除了严谨,长得都像他,脸长额骨高,看起来就跟没进化完的猴子一样,还又瘦又矮,像土拨鼠。 姑娘家长得瘦小可以称为娇俏,男人长得瘦小只能说发育不全。 严谨后娘朱桂花一共生了四个孩子,老大严爱国,二十三岁,是个冲动无脑的莽夫,还是个身材矮小的莽夫。 娶了个媳妇,康琼,是个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的老黄牛,在严家只会干活,被全家人指使着干活,毫无人权。平时见着外人也是埋着头匆匆而过,从来不和谁打招呼。 有个儿子就是严小宝,全家上下骄纵出来的小霸王,受家里其他人影响,对亲妈也是恶语相向,拳打脚踢。康琼逆来顺受惯了,从来不会反抗,甚至躲都不会。 老二是个姑娘,叫严爱菊,二十一岁,已经出嫁了,十分尖酸刻薄,婆家是独子,嫁过去当续弦,即便四年,只生了两个女儿,仍旧横行,把公婆压得死死的,继子继女压得死死的,就连自己的两个闺女也被她压得死死的,一心接济娘家。这都是被那个自私自利的杀猪匠男人惯出来的,倒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三严爱党,就是那个奸懒馋滑的,十九岁,整天偷奸耍滑,一上工就这疼那疼,有事没事到别人家顺手牵羊,长得没有人样就算了,还不做人事,偷鸡摸狗,偷窥妇人的事都干。 老四严爱桃,十七岁,长得不咋样,想得倒是美,乡下泥腿子一个都看不起,整天做着当官太太的梦,看谁都鼻孔朝天。 要不是抢收,严大智下了死令,没有特殊情况不准不到,她才不会来这么脏臭的地方。 严大强听了严爱党的话没多大反应,其他人已经习惯了,反正他们爹一直就个窝囊废,指望不上。 严谨家的饭菜香味,他们早就闻到了,但他们都被收拾过,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要,只能怂恿严大强,好歹有个长辈的身份。 严大强不行,朱桂花也行啊,所以严爱桃拽着朱桂花的衣袖撒娇,“娘,那群贱种怎么配吃肉呢,娘你去拿过来,我要吃,娘。” “奶奶,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肉,那些都是我的,不给野种吃。”严小宝还记得肉饼的仇呢。 朱桂花一听孙子要吃,哪还有什么迟疑,蹭的起身,气势汹汹的朝着严谨家去。 师墨给男人夹了片肥瘦相间的肉,炒出薄薄的油,和土豆和豆角再一炖,肥而不腻,香气四溢。 习惯性的放出精神力探知了一番四周,没想到听到一番有趣的谈话。 不动声色的勾勾唇,精神力化作一根无形的牛毛针,穿透朱桂花的脚腕。 “啊……”朱桂花痛得脚下一软,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脸正好砸进新鲜出炉的牛粪里。 “哞……”老黑牛吓得迈着四蹄跑开了,两脚兽太吓牛了。 众人咦了一声,嫌弃的转开头,不能看,影响食欲。 怂恿朱桂花的严爱桃也满脸嫌弃,装没看到,她才不去扶呢。 严爱国,严爱党,严大强就更装没看到了。 严小宝倒是不装看不见,只是嫌弃的喊,“奶奶太恶心了,怎么能去吃屎呢,我都不吃屎了。” “噗……”不厚道的笑声此起彼伏,老娘们糙汉子扯着嗓门哈哈大笑,各种奚落。 “屎可比猪婆子煮的那一锅猪食香,猪都不吃的东西,猪婆子咋会吃,当然去找屎吃了。”朱桂花,人称猪婆子,之前负责生产队煮猪食,煮出来的猪食猪闻都不闻,宁愿饿着也不吃,几天时间,硬生生饿瘦了一大圈。 为此,村民常拿这事笑话朱桂花。 严大强爷几个还端着碗,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吃,这饭是朱桂花煮的。 朱桂花气得头顶冒烟,其他人她指使不动,只能喊康琼,“小娼妇你是死人啊,没看到老娘摔了吗,还不赶紧过来扶我,没点眼色的贱人,我老严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朱桂花骂骂咧咧,康琼畏畏缩缩,朱桂花越骂,康琼越畏缩,半晌都没能走过去将朱桂花扶起来。 师墨眉头轻挑,果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法则。 “快吃啊,别光给我夹。”严谨把师墨的碗都堆满了。 师墨哭笑不得,又给夹出去,“我吃不了多少,别给我夹了,你快吃吧,吃完休息一会,这天太热了。” “康康吃,”见爸爸妈妈来回夹,就是不夹她碗里,小丫头急了,举着自己的小碗凑过去,小脸蛋上还挂着好几粒米粒和汤汁,整个一个小花猫。 严谨笑着把她脸上的米粒巴拉下来吃掉,又给她把汤汁擦干净,“先把自己碗里吃完再说,不可以争食。” 小丫头噘噘嘴,“好吧,康康能吃完。”康康小朋友捧着碗,嗷呜两大口,把小嘴塞得满满的。 一家四口欢欢乐乐的吃完了午饭,师墨收拾东西回去,让严谨靠在树荫下休息一会。 严谨死活不同意,要送他们回去,他走得快,不耽误时间。 师墨能怎么办,这男人倔起来,跟头牛似得。 21见面 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回去,远远的看到严大智带着一群人往这边过。 村民们也看到了,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那些就是知……青啊,城里人就是不一样,穿得真好看。”不像他们,满身补丁。 “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得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一样得下地。”这话有些酸。 “太娇气了,怕不是下地干活的料哦。”老农干了一辈子的庄稼活,只关心庄稼,不期望城里人会种,最起码别糟蹋才好。 严家大队第一次有知青来,这些城里读书人,村民平时哪能见到,好奇在所难免。 不过干活这事,他们可从来不指望这些人,毕竟就是公社的那些人,都不乐意下地,更何况是城里人。 队伍后面,一群衣衫褴褛,神情枯槁,满面愁苦或麻木,遍体鳞伤的人,十分显眼。 “那些就是犯错的人吧。” “怎么都弄我们这来了。” “从根上坏了,改不过来了。” “有什么可改的。” 有人不屑撇嘴,说他们嫉恶如仇也不见得,最多就是有些图嘴上痛快,或者内心阴暗。 大多数还是事不关己的,再加些怜悯,毕竟没切身体会,没有损失利益,哪知道这些人坏成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坏。 陌生的环境和恶意,加剧了不安,孩子和胆小的妇人颤抖着往亲人身边靠。 严谨微微蹙眉,护好师墨。 “那个是堂叔,我们去打声招呼就回家,这会太阳大,你身子还没好,不能久晒。” 师墨点点头,抬头看去,似有所感,视线跃过人群,看到了人群最后面。 霎时,血液冰冷凝滞,小脸惨白如雪。 师义锋趴在师子背上,和师墨的视线在半空交汇,死灰一般的眸子被震惊取代,长时间没有说话喝水,嗓子干涩嘶哑,发出暗哑晦涩的声响,“墨,墨……” 师家其他人也看到了师墨,任丹华捂紧嘴,眼泪止不住的流,蹒跚着就要跑过去,那是她闺女啊,他们以为不在了的闺女啊,“儿……唔。” 蒙平英眼疾手快拽住婆婆,低声道,“妈,不能去,会害了小妹的,小妹还活着就好,不着急,总能见到的,别急,咱不急。” 师子的激动不比老两口少,可他理智尚存,扣住师义锋往下挣扎的动作,压低声音,“爸,等晚上,晚上我就去找小妹,现在过去只会害了她,爸别急,四年都等了,不急在这一时。” 师义锋翻涌的心绪稍稍平复,双手死死的扣在师子肩上,死气沉沉的汉子,终于有了些生气。 师泽长歪着脑袋看着师墨,又转头看向蒙平英,“妈妈,那是……” 蒙平英赶忙捂住儿子的嘴,冲他摇头。 小泽长懂事的点头,认真的记住师墨和她身边的人。 严谨带着师墨走到了严大智跟前,“墨墨,这就是堂叔。” 师墨呆愣愣的收回视线,看向严大智,她想说感激的话的,可还未张口,人就倒了下去。 “墨墨,”严谨吓得脸都白了,赶忙接住,“墨墨,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哪难受了?” “妈妈,妈妈怎么了,呜呜……” 两个小家伙看妈妈倒下,以为又要像之前那样,一直睡觉,抱着师墨的手臂嗷嗷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妈妈不睡觉觉,妈妈不觉觉。” 师墨无力靠在严谨怀里,心痛得呼吸都困难,她想说话,想安慰孩子,想安慰严谨,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可爸妈哥嫂的样子,让她太疼了,窒息一般的疼,如同万年的悔恨,同时涌来,将她尽数淹没,怎么都浮不起来。动不了,说不了。 季慧芳严大智快步跑过来,“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严谨摇头,冷峻的面容,化不开的担忧,“我不知道,堂叔堂婶,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我先带墨墨回去。” “好好好,你们先回去,不行就去医院,孩子有我们呢。” “不要,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康康害怕。” “要妈妈,安安要守着妈妈。” 两个小家伙拽着师墨的手,死活不松开。 严谨没办法,又不能强行拉开,“安安康康,坐到妈妈怀里,小心点,别伤着妈妈。” 两个小家伙一抹眼泪,撅着小屁屁就爬了上去。生怕晚了,被爸爸丢下。 严谨抱着三人,冲出人群。 严大智指使季慧芳,“你赶紧跟过去看看。” “我知道。”季慧芳风风火火的跑了。 周翠双眼放光,盯着严谨的背影啧啧称奇,“哎哟,我就说嘛,当了三年的活死人,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一定是回光……返照,可惜了,长得还怪好看的。” 严大智一声怒吼,“哪都有你,闲得慌,就下地干活去,活没干完,扯什么犊子。” 周翠嘿嘿笑着,“大队长别生气啊,我就是那么一说,这不好奇嘛,那可是活死人啊,躺了三年呢。” “闭嘴吧你。”严大智瞪了周翠一眼,带着人去安排了。 心下也担忧得不行,他多灾多难的侄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人群里,师家人听了周翠的话,浑身阵阵生寒。 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这样? 师义锋,任丹华等不了,他们现在就想去看看,他们的闺女到底怎么了。 蒙平英和师子急忙阻拦,不能去,他们现在的身份,谁跟他们沾上关系,都会被拖累。 他们的妹妹,不能卷进来。 山脚小院外,一路回来,师墨平复了许多。 窒息感消失,有了力气,揉揉怀里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别怕,妈妈没事,就是刚刚太晒了,回家就好了,所以啊宝贝,太阳大的时候,你们不能跑出去玩知道吗?要不然会像妈妈一样生病的。” 两个小家伙靠在妈妈怀里,吸着小鼻子,闷闷的应,。 “安安乖,妈妈不生病病。” “康康也乖乖的,妈妈不生病病,康康害怕。” “好,妈妈不生病病,宝贝们也不生病病,爸爸也不生病病,我们都不生病病。” 有了妈妈的保证,两个小家伙才破涕而笑。 眼睫毛还是湿的,小鼻头也红彤彤的,笑得太猛,吧嗒鼓出一个鼻涕泡泡,啵的一声破了。 师墨忍俊不禁,看向面容凝重的男人,“我没事,回去跟你说。” 严谨点头,黝黑的眸子里全是懊恼,媳妇身体刚好,他不该让媳妇出门。 到家后,把母子三人安顿在炕上,去弄了盆温水,给娘三个擦洗。 小家伙哭累了,窝在师墨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季慧芳紧赶慢赶,带着师墨家的东西赶到小院,忙问,“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严谨端了碗水给季慧芳,师墨拉着她坐下,“谢谢堂婶,我没事了,让堂婶担心了。” 22师家灾祸 “真没事了?”季慧芳还是第一次和这个侄媳妇亲近,略有些不自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担心钱,婶子家还有,我这就回去拿,身体可不能大意。” 说着就要回家拿钱,师墨心下感动,赶紧拉住,“不用堂婶,我就是被晒晕了头,休息一会就好,真没事,您快歇歇吧,可别中暑了。” “我没事,侄媳妇你真没事的话,婶子就回去了,还有一大摊事,要有难处,就跟婶子说,别客气。” “好,谢谢堂婶。” 季慧芳来去匆匆,严谨下午没去上工,守着师墨。 师墨拍拍身边的炕,“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严谨不错眼的看着师墨,就怕一转头,她就不在了。 师墨笑着靠在男人怀里,“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我只是……看到我爸妈和哥嫂了,阿谨,”师墨抬头,满眼的泪,“才四年啊,他们怎么变成了那样?他们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那样的?我担心自责又害怕。” 严谨愣了愣,思绪一转就明白了“他们在下放人员里?” 师墨点头,“阿谨,我信我爸妈,他们不会是坏人的,你能帮我查一查他们为什么会被下放吗?” 严谨点头,“别担心,我待会就去查,你乖乖在家,别冲动,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平复下来的师墨,脑子也运转起来,她懂,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明白,辛苦阿谨了。” “不辛苦,为你做事我愿意,睡一会吧,等你睡着了我就去。” 师墨不想睡,怕男人担心,只好闭上眼睛。 严谨等师墨呼吸平缓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轻声关上房门离开。 师墨睁开眼,将精神力蔓延出去,看男人从山脚的小路去了公社,又将精神力蔓延到村里。 看到严大智将下放的人员安排到同样在村尾山脚的牛棚处,和严家大队的牲口们做邻居。 师墨抿紧唇,眼眶微酸,不能着急,现在爸妈就在身边,她有的是机会。 严大智没有故意为难这群下放的人,今天没安排事情,让他们自己把住的地方都收拾收拾,牛棚空着的地方有五间,二十多人,自行安排怎么住。 二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师义锋和任丹华还在担心师墨,没心情弄住所,师子让小师泽长照顾爷爷奶奶,自己和蒙平英打扫。 二十多人,他们家有五人,为了住在一起,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主动要那间棚顶塌了一半,不过几平米的小棚子。 其他人或独身,或三两人,不管如何都得和别人合住,住好一些大一些的牛棚没多少意见,他们都是戴罪之人,能少些争端就少些,现在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师子和蒙平英,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因为参过战,去过前线,能力不弱,两人合力,找了些干草和粗壮些的树枝,将棚顶重新弄了弄,用旁边的破木板搭了两个简易的床,小牛棚就只剩一个过道可以通行了。 任丹华抱着小师泽长,双眼放空。 师义锋垂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 小师泽长蹭了蹭任丹华的脖子,用小手拍了拍奶奶的手,小大人一般安慰人,“奶奶不怕,姑姑会没事的。”小家伙今年六岁,师墨离开的时候他才两岁,不记事。 不过,家里人总会拿着师墨的照片,说师墨的事,小家伙记性好,不但记住了师墨的长相,也记住了这个小姑姑对家人来说有多重要。 任丹华慈爱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嗯,会没事的。” 师义锋垂着的眸子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师墨收回精神力,压下心口的酸疼,亲亲身边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会没事的。 严谨只离开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回来了,带回来了师墨需要的消息。 “是叛国罪。” “什么?”师墨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没有一种是叛国。 “怎么可能,我爸一辈子都奉献给了组织,兢兢业业,九死一生,他爱国,爱民,超过自己的生命,不可能会叛国的。”师墨有些激动,拽住严谨的手臂,指尖都陷进了肉里。 严谨没有提醒她,只是轻声安抚,“墨墨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师墨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心魔,瞬间击碎自己万年的心志,理智淡定顷刻间土崩瓦解。看了眼男人的手臂,心疼的揉了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严谨摇头,“不疼,你先别急,这事我问了,是寄居在你们家的一个遗孤举报的,据说她父亲是岛国人,隐瞒身份,和你……和咱爸交往密切,两人经常通信,咱爸的命是他救的。孤女在清理她爸遗物时,发现真相,进而大义灭亲,举报了出来。组织里的人在调查的时候,找到咱爸和那人的信件,上面用密语泄露了不少国家消息,咱爸被带走问话时,确认那些信件确实是他和岛国人的通信,至于密语和岛国人身份,咱爸表示并不知情。” “可没人相信咱爸是无辜的,这事就直接被定性为通敌卖国,毫无转圜的余地。本该直接枪决,是家里动用了所有关系,还有咱爸以前的老战友帮忙,才改为下放,大哥二哥主动替父去了更为艰苦的地方,三哥陪着爸妈来了这里。” 师墨听得浑身血液逆流,她确信,爸爸是被冤枉的,这事的罪魁祸首,一定是她,“袁杏。” “对,就是她,寄养在你家的遗孤。” 师墨冷笑,“除了她没有别人,我有今天,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严谨蹙眉,“是她将你卖进了山里?” 师墨点头,“她惯会装模作样,挑拨我和家里的关系,激怒我离家出走,然后找人将我拐卖,她就是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是我的错,我该早些回去的。” “这事跟你没关系,别自责,咱爸的事前前后后进行了三个多月,那时候你还在昏睡,怎么可能能回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师墨深吸一口气,看着严谨,神色肃穆,“阿谨,我爸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会放任不管的,但这事沾不得,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拉下水,再也起不来,我不想连累你,我们还是……” “胡说什么?”严谨突然扬声怒喊,吓得凑在一起玩稻草的两个小东西一脸惊恐,看着爸爸。 师墨也被吼得愣住,抿着唇,没说话。 23见家人 严谨吼完就后悔了,没工夫管两个小家伙,一把将师墨搂进怀里,“对不起墨墨,我不是故意冲你喊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听你说那些话,我难受,我们是一家人,酸甜苦辣都要在一起的一家人,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墨墨,以后别说了好吗?” 师墨伸手环住男人的腰,“好,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爸爸妈妈?”两个小豆丁可怜巴巴的仰着脑袋站着炕边,像是期盼不要被抛弃的小奶狗。 严谨松开师墨,把两个小家伙拎起来,一人怀里抱一个,“安安康康,对不起,是爸爸的错,爸爸不应该大声说话,吓着安安康康和妈妈了,爸爸道歉,你们能原谅爸爸吗?” 安安小男子汉第一次和爸爸讲条件,“爸爸以后再也不凶妈妈了,安安就原谅爸爸。” 小丫头连连点头,“不可以凶妈妈,不可以当坏爸爸。” 师墨戏谑的看着严谨,瞧见没,她是有靠山的。 严谨哭笑不得,“爸爸保证,再也不凶妈妈了,绝对不会当一个坏爸爸。” 有了爸爸的保证,两个小豆丁大度的原谅爸爸了。 搞定两个小家伙,师墨让他们自己玩,对严谨道,“爸妈身体不好,我想找机会去看看他们。” “等晚点,我陪你一起去。” “好,”师墨严肃认真的看着严谨,“阿谨,你有没有感觉到,黑暗就要来了。” 严谨愣了愣,“什么黑暗?” “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的黑暗,人民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风雨摇摆中,困苦度日。今天,我看到爸妈他们,隐隐确定,这是人祸。” 严谨眉心紧蹙,直直的盯着师墨,“墨墨是怎么知道的?” 师墨抿唇道,“直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严谨搂着师墨,拍拍她的背,“别怕,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们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信我。” 师墨笑着点头,“我信。” “趁这会有时间,我们做一些易存放可以直接吃的东西,晚上给咱爸妈送去,他们身体不好,我带了些药回来,晚上一起送过去。” 师墨一拍脑门,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还是阿谨想得周到。” 严谨揉着被师墨拍的地方,满眼幽怨,“这些可都是我的,以后可不能随便拍了,我心疼。” 师墨瞪了眼男人,平时高冷无比,作起怪来,谁都比不上。“少油腔滑调,赶紧去干活。” “遵命,老婆。” 师墨哭笑不得。 做吃食的时候,师墨偷偷加了些浇灌灵植的泉水,泉水含有少量灵气,可以滋养身体,改善体质。有时间还得上山找些凡药,配些药丸,这事不急,慢慢来。 入夜后,万籁寂静,师墨严谨把两个小豆丁哄睡着,睁眼等到后半夜,才携手悄悄出门。 牛棚也在山脚,不过,却比石头小院要靠近村落些,毕竟这里关了不少牲口,都是集体的东西,牲口可比人值钱多了,以前每晚都会留人看守,现在有这些下放人员,平时喂养,清理和看守,就都是他们的活了。 牛棚是石头小院靠近村子最近的地方,这一路都没有人家,倒是方便了他们行动。 牛棚边,除了牲口时不时发出点声响,再无其他。 别说师墨早早的用精神力探查过,就是严谨也打听了出来师家人的住处。 就在牲口棚隔壁,最小的牛棚里。 师墨忍住心疼和激动,推开摇摇欲坠的竹编门,瞬间就对上了四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师墨有精神力,不用眼睛也能看清所有东西,严谨的视力比别人好,即便黑夜里,也能视物。 师家除了小师泽长,四个大人都没有睡,一是睡不着,二是想办法打听出师墨的家在哪,找机会去看看。 没想到刚刚有些头绪,门就被推开了。 他们的视力没有师墨严谨两人的好,只是下意识的看着门口,猜测会是谁。 师墨关上门,随手布下一个精神力结界,只要精神力没有她高,就窥探不了结界里的动静。 “爸妈,三哥三嫂。”师墨声音瞬间哽咽,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严谨站在她身后,无声给与依靠。 四人翻身而起,直奔门口。 “墨儿,是妈的墨儿吗?”任丹华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跑得跌跌撞撞。 “墨儿,墨儿……”师义锋腿脚不便,太过着急,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几次挣扎都没能爬起来。 师子蒙平英也激动,但还得护着爸妈,控制场面,“爸妈,别急,小点声,不能让人听见,是小墨,小墨来了。” “对对对,不能让人知道,墨儿快走,快走,别来,我们都好,只要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快走,别让人瞧见。” 老两口挥着手,不舍又决绝的赶师墨离开。 师墨飞扑过去,搂着两个老人嚎啕大哭,“爸妈,对不起,是墨儿不好,墨儿让你们伤心了,对不起,对不起。” 三人抱在一起,哭得不能自抑,哪还顾得了其他。 任丹华不断的抚着师墨的背,心痛得话都说不出,“我的墨儿这是受了多少苦啊,我可怜的墨儿啊,”师墨以前在家就是个骄傲的小公主,别说道歉了,就是头都不会低,怎么可能会说对不起,必定是受过磨难才会这样的。 “我没受苦,墨儿就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以前任性,总是让爸妈哥哥嫂子担心,是墨儿不好,墨儿错了,对不起,爸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好孩子,好孩子,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好,比什么都重要。” 师子激动过后,就是担心,再让他们这么哭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该知道了,“爸妈,小妹,咱们坐着慢慢说,别把其他人吵醒了。” “对对对,墨儿乖,快来坐着和爸妈好好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任丹华牵紧师墨,一刻也不松开。 师义锋本就是个铁血汉子,对闺女的疼爱一向用行动表明,很少用言语,这会也只是靠紧闺女,不言不语。但浑身的气息比以往,鲜活了许多,至少,他不再一心求死。 师墨随着两老坐在破木板拼凑的床上,道,“爸妈,三哥三嫂放心,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四人心绪激动,没有多想师墨的话,心下安定了不少,只要传不出去就好。 严谨却是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师墨对着严谨伸伸手,严谨突然紧张起来,绷着脸走过去。 24互道衷肠 师墨看他这样,暗笑不已,“爸妈,三哥三嫂,他叫严谨,是我丈夫,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当初是他救了我,并且无微不至的照顾了我三年,要是没有他,我就再也见不到爸妈了。” 严谨很上道,认认真真的喊了声爸妈,三哥三嫂。 四人心下还有很多疑问,对于严谨,他们保持观望态度,淡淡的点头,算是回应。 任丹华严肃的看着师墨,道,“墨儿你仔细跟我们说说,为什么大家说你当了三年活死人,躺了三年是怎么回事?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回事?”躺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生得出两岁多的孩子,他们始终想不明白。 师墨知道他们要听实话,本也没打算隐瞒,“当初我离家后,被人拐卖进了山里,兜兜转转一年,好不容易逃出来,只是那时候身体太差,还被喂了药,是阿谨出现救了我。只是那之后,我就昏睡不醒,一直躺了三年,阿谨将我带回来,细心照顾。孩子是在昏睡第一年生的,剖腹产。孩子们很懂事,改天我让他们来见见姥爷姥姥舅舅舅妈,还有小表哥。” 师墨说得简单,可他们能够想象其间的艰辛,尤其是被卖进山里的一年,他们不敢想象,骄傲的小公主,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我可怜的墨儿啊,那些遭天谴的混蛋,不得好死。”任丹华哭得肝肠寸断,师义锋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偷偷抹眼泪。 师子皱着眉蹲在师墨身边,拽着她的手把脉,“小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去医院检查吗?医生怎么说?” 师墨任由师子给她查看,师子的医术很好,很有学医的天赋,如果不是世道所限,他会有更好的未来。“三哥放心,我刚醒,阿谨就带我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事,就是躺太久了,多锻炼锻炼就好。” 师子从脉象上看得出,师墨的身体确实养得很好,他见过不少昏睡不醒的人,肌肉萎缩,久躺出来的各种皮肤病症,逐渐衰退的器官,各种各样的并发症层出不穷,有的是因为病人本身原因,有的却是因为没有得到好的照顾。 他妹妹很幸运,自身身体很争气,还有个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丈夫。 虽然对这个拐走自家小白菜的男人,师子表示很不满,但从三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来看,别说陌生人,就是亲人都很难做到,这个男人却做到了,就值得他们一家人真诚的感谢。 “小妹身体确实恢复得很好,现在只是有些体弱,再养养就好,谢了,妹夫。”师子起身,拍拍严谨的肩,他看得出,小妹和这个男人是相互爱慕的,这也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他除了认同,还能怎么办。 严谨心下欢喜,面上镇定,“三哥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师子的意思,师义锋三人明白,他们也很感激严谨,枯燥乏味的照顾一个昏睡不醒的人,并不是一句话的事,其中的各种困难只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小谨,我这么叫你,可以吧?”任丹华以前是大学教授,教授文学,身上自成一股深厚的文化韵味,即便落难了,也难以掩去。 严谨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任丹华笑,“谢谢你照顾墨儿,虽然这声谢,你不需要,但是我们应该说的,这些年辛苦了。” 严谨俊脸微红,环境太暗,没人看到,“妈别这么说,要说谢的是我,是墨墨让我有了家的感觉,给我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是我该感谢她的。” “好孩子。”任丹华有了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思,越看这个女婿越满意。 久不开口的师义锋突然抬眸,目光炯炯,“当过兵?” 严谨调查的时候,知道师义锋是他曾经崇拜的首长,当即抬头挺胸,行了一礼,“首长好,十五岁当兵,后因伤退了下来。” “嗯,”师义锋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打量严谨,因为腿疾,走路不顺畅,浑然天成的气势仍在,“我就墨儿一个宝贝闺女,她既然选择了你,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但如果你要敢负她,别看我现在只是个阶下囚,同样让你悔不当初。” “爸放心,墨墨比我命都重要,即便死,我也不会负她。” “好话我不想听,我就看你怎么做。” “是。” 师子搂上严谨的肩,“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曾经在前线待过,身手不错,和你练练,还是能做到的,可千万别欺负我小妹。” “我家以前是开武馆的,我从三岁起习武。”人狠话不多的蒙平英开口,自有一股英气。 严谨态度诚恳,“三哥三嫂放心,我不会欺负墨墨,只会爱她疼她护她。” 师墨看着三堂会审,哭笑不得,“爸妈,三哥三嫂,放心吧,阿谨对我很好的,再说我也不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 “这是我们的事,你别管,”任丹华拍拍闺女的手,虽然她满意这个女婿,但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 师墨对着严谨爱莫能助的龇龇牙,靠在任丹华身上,“爸妈,说说你们的情况吧,阿谨去查过,我想知道,那些信,真的是爸爸的信件,不是被人伪造的?袁杏呢?她现在在哪?” 严谨能在这么短时间查到这么多,重要的是他能查到这些事,可见,他的身份绝对不是表面这般。 也好,这样也才能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护住师墨,师家人都不是蠢的,默契不说破。 只是说起罪责这事,一家人神情低落了。 师义锋叹息一声,“信确实是我以前和你袁叔通信的信件,我自己收捡的,上面的每一个印记我都记得很清楚,不是伪造。” “密语呢?” “密语是一本书,你袁叔以前送给你妈妈的诗集,我们从未想过,它会成为催命符。” 袁叔,袁有德,就是袁杏的亲爹。 和师义锋在战场上相识,一见如故,成为故交好友。后来又在一个战队里,并肩作战,最后袁有德为救师义锋牺牲,袁有德老婆悲伤过世,才有袁杏寄养一事。 袁杏到师家时才十岁,那时师墨六岁。 在这之前,袁有德到过师家做客,师子几兄弟都记得那个老实憨厚的袁叔,也很喜欢敬重他。 只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25袁杏扮演的角色 师墨对袁有德印象不深,毕竟那时候她是骄傲的公主,看不上这个老实木讷的穷苦汉子,所以从未多瞧过一眼。“所以,他确实是他国奸细?” “嗯,”即便不想承认,师义锋也不得不点头。师义锋是真心痛,自己过命的兄弟,到头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么,也就是说,他是有意接近爸爸的,当初的救命之恩,是不是也是个局?爸爸给他的回信,是不是也能用密语套出有用的信息?” “是不是局不知道,但回信是否有问题,调查组的人没有透漏露,不知道是否能套上密语,我自己回忆过,并没有写没有任何严律禁止的东西。”这一点师义锋很肯定,哪怕醉酒,不该说的话,他都会闭嘴不言。 “那袁杏呢,她就真的只是扮演了个大义灭亲的角色?”袁杏在师墨眼里,算不得重要,但绝对是第一个她想弄死的人。 任丹华看了眼丈夫,“我们是不信的,她或许还想从中得利吧,现在人家过得可好得很。”这话对师义锋说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师子和蒙平英也是赞同任丹华的话的,在国家大义面前,他们或许能够理解袁杏的作为,可从多年的养育上来说,他们无法苟同。这不典型的白眼狼嘛。 师义锋很重情义,袁有德伤了他的心,但对袁有德的遗孤,他还是愿意抱有一分善意的,“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她只是做了一个爱国人该做的,无可厚非。”对袁杏,师义锋没有多少感情,自然就不会有多伤心失望,有的只是一份责任,不过是站在理性的角度,理性分析。 任丹华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师墨开口,打破了家人的幻想,“如果说,她为的不仅仅是名利呢?如果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父亲的身份呢?或者说,她也是参与者呢?” 师家四人一脸震惊,师子道,“怎么可能,她到我们家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师墨满脸嘲讽,“孩子才好办事不是吗?她从到我们家的第一天,在我面前就毫不掩饰自己真面目。她知道我的性子娇蛮任性,抓准了我的弱点,一直用她的真面目刺激我,激怒我。一到你们面前就表现出一副被我欺负迫害的受害者样子,博得你们同情,挑拨我们关系。我蠢啊,每次都上当,所以最后才自食恶果。那时候,她也只是个孩子。随着长大,做的越加得心应手,我被她激得离家出走后,立马带着人将我抓走拐卖进深山,她当时的那副嘴脸我到现在都记得。当个奸细而已,凭她的演技,轻松做到。” 师子一脸阴沉,问,“小墨是说,是袁杏把你抓走拐卖的?” 师墨点头,“确实是她,你们如果不信……” “我信,”任丹华气怒红了眼,“该死的白眼狼,当时她还假惺惺的哭着让我们去找人,没想到,没想到,她才是那条吃人的毒蛇。”任丹华气得一巴掌拍在师义锋肩上,“你看看你都带回了个什么畜生,你看看她把墨儿害成什么样了?害得我们一家人家破人亡了你都还在帮她说话,你个眼瞎的老东西,都是你害的,你现在满意了?”任丹华又骂又哭还后怕不已,抱着师墨不撒手。 师义锋整个人都傻了,他没想到会这样,难怪,难怪以前娇俏可爱懂事的闺女,突然变得任性娇蛮起来,竟是这样。 他这个当爹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责怪女儿不懂事,气得女儿离家出走,还不让人去找,是不是那时候他不阻拦,就能找回闺女,她就不会遭这么多罪? “啪……”师义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脸上,伤痕累累,黑瘦干枯的老脸瞬间红肿,“我不是人,我不配当一个父亲,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家人,我就不该活着,是我的错。”另一巴掌又扬了起来,毫不惜力的往脸上扇。 众人大惊,赶忙上前,严谨眼疾手快,先众人一步拽住师义锋的手,师子拿出仅有的药膏给他抹。 师墨心疼的抱着父亲,眼泪直流,“爸,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怪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您看看我现在,是不是很好?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乖巧可爱的孩子,你们现在也到了我身边,我以后也能照顾你们了,我还能去找大哥二哥,我们一家人都会平安无事的,你别自责,别伤害自己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任丹华捂住嘴哭,“你个死老头子是在戳我的心啊,我说你一句怎么了,你就这么做给我看?要不你把老婆子我也打死好了。” “妈,您别这样,爸没怪你的意思。”蒙平英给婆婆拍背安慰。 师墨一手搂一个,“我们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才是啊,少了谁都不行,往后别说这些气话了,我才见到你们,谁都不能失去。” 老两口红着眼冷静了下来,师墨笑笑,拿出带来的吃食,“刚刚只顾着说话了,快吃些东西吧,我特意给你们做的,太匆忙,家里的东西不多,明天我去县里多买一些,给爸妈三哥三嫂送来。” 四人没有客气,他们也确实饿了。 师墨看着睡熟的小师泽长,她离开的时候才两岁,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要不要将小家伙叫起来吃点?” 蒙平英摇头,“不用,小孩子不藏话,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们给他留些,明早吃也一样。” 师墨想想也行,“我明天给泽长买些奶粉麦乳精这些,你们平时也喝,先把身体养好才行,明天大队长肯定会安排你们下地的,这段时间忙夏收,会很累。大队长是阿谨的堂叔,对我们很好,他不是个坏心的人,不会故意刁难你们,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给别人留下话柄,所以,爸妈三哥三嫂你们可能会受累,我买的东西你们一定要吃,别省。” “爸妈,三哥三嫂,你们听墨墨的,钱票不用担心,我们家有。” 严谨表态了,师家人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这份情记下了,“好,小谨啊,谢谢你。” “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 师墨笑着看了眼严谨,转头道,“明天顺便去打听一下大哥二哥的消息,也给他们寄些东西,爸妈不用担心他们,有我呢。对了,三哥可以列一张药品单,我们明天去买回来。” “这样会不会有危险?你们冒险来看我们已经足够了,要是被人发现,也会被牵连的。” 26坦白 “三哥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墨墨有事。”严谨很自信,连妻儿都护不住,他也没什么脸活着了。 师家人微微挑眉,严谨有种让人无端信服的能力,师家人也愿意信他,“好,谢谢就不说了,妹夫。” 严谨笑笑,“三哥不用和我客气。” 这事解决了,师墨又去看师义锋的腿,“三哥有把握治吗?” 师子面露苦涩,“没有好的环境和条件,很难。”他们这样的身份,肯定是没有休息时间的,而师义锋的腿,必须卧床休养。当时大哥二哥让他们跟在爸妈身边,就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他们,结果,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师子觉得沮丧极了。 “没关系,撒呢过不用自责,我这里有一种药膏,可以快速有效的治疗骨折,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一下工,三哥就给爸用上,六个小时就能好,早上起来再涂抹一遍养护就行,但在涂药前,骨头一定要正位,我们只能入夜后才能来,这事得辛苦三哥三嫂了。” 师墨把一个极具古韵的瓷瓶递给师子,这瓶药膏是她初始炼药的时候制作的,用的都是异世的灵药,不过因为初学,炼制出来的东西药效大打折扣,对异世的人没什么用处。 这是她的首次成品,舍不得扔,一直留着,现在给师义锋用正好。虽然疗效快得让人质疑,不过都是家人,她相信他们不会害她。 师子不敢相信一个鸡蛋大的圆瓷瓶里装的淡绿色药膏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心下有激动,也有疑惑,“这是从哪得来的?” “是我做的,爸妈三哥三嫂,我不是说了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些年,我不仅仅在吃苦,也拥有了旁人无法得到的奇遇,你们信我,东西放心用,用完盒子我要带走,这个你们留着不安全。” 几人心下震惊但并不怀疑,师子收好药瓶,“小妹放心,我会照顾好爸妈的,你们自己也注意安全,别做危险的事。” “我知道三哥,很晚了,你们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工,等有时间,我把孩子带来认认人。” “别别,”任丹华连连摆手,“别带孩子来,孩子还小,藏不住话,容易招祸,我们能远远的看看他们就行。” 师墨也没争执,点头应下,怎么做,还是得看她。“好,爸妈,三哥三嫂你们早些睡,东西别放,放坏了就浪费了,我们每天都会给你们送的,放心不会有人发现。” 送走师墨小两口,师家四人难掩激动,本以为睡不着,谁知道沾床就睡。 师墨收回精神力,在夜色里,牵上严谨的手,“不想问吗?” 对师家人,师墨说奇遇,或许他们还能自己脑补些画面,可对这个从头到尾都照顾她的男人,什么脑补都是苍白无力的。 严谨和师墨十指紧扣,“我尊重你,等你愿意告诉我了,我再知道也不迟,只要你没事就好。” “谢谢阿谨,”师墨搂着严谨手臂,靠在他肩上。 严谨刚想笑着说不用谢,眼前画面就变了,吓得一把搂紧师墨,俊脸突变,冷峻森然,浑身气势喷涌而出,浑然天成的煞气,即便是经历了万年腥风血雨的师墨,也不由得震惊,这绝对是趟过尸山血海,手刃无数生命才有的结果。“墨墨别怕,我在。” 师墨回神,笑着拍拍严谨搂着自己的手臂,“没事,这是我的地盘,走,我带你去看看。” 严谨面露疑惑,跟着师墨去了四合院。 “这是我根据京市的家修建的,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我在异世陆陆续续得到的,你现在还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你想知道的,我出去后跟你说。” 严谨晕晕乎乎的,又被师墨带了出去,回到家,他就直勾勾的盯着师墨瞧,总觉得如梦似幻。 师墨查看两个小家伙的睡姿,给他们盖好薄毯,山脚气温低,不似其他地方热。 然后才牵着严谨,坐到一旁,认真道,“我说的奇遇,就是昏睡的这三年,魂魄到了另一个世界,投胎重生。那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类似我们的古代,但人们却能通过感应天地之间的灵气修行,不断进阶,可飞升成仙,不老不死,拥有法术,就如同神话故事一般。我在那里生活了万年,飞升时,这个世界的一切一直藏在心底,成为心魔,没能成功,魂魄再次穿过时空隧道,回来了。我们刚刚去的地方,我称之为灵药空间,那是我用神魂之力,修炼出来的一处,可以种植灵药的生命空间。灵药,就是我们这里的普通药材多了些灵气,且种类更为繁多奇特,效用自然也更大。我在异世学炼丹,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制药之术。我这么说,你能听得懂吗?” 严谨消化一瞬,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点头,“所以,你在那里,有爱的人吗?” 师墨…… “你……就想问这个?” 严谨瞪大眼睛看着师墨,满眼忐忑,“不能……问吗?” 师墨哭笑不得,这男人真是傻得可爱,“能问,那是一个残忍血腥的世界,我一心只想变强,没有爱的人,仇人倒是不少。” 严谨黝黑的眸子瞬间亮了,“也没有结婚生子吗?” “没有。” 严谨咧嘴笑了,突然又严肃的看着师墨,“墨墨,你还会离开吗?” 师墨摇头,“不知道。” 严谨的俊脸倏的惨白,如果异世之行是真实的,那么他的墨墨离开后,他能去哪里寻找? 师墨无奈扶额,捏着男人的脸无奈道,“你就不能不胡思乱想?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不管去哪,我都带上你,带上孩子,带上家人。不过,你会害怕我吗?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是个异类?会不会告发我?抓我去做研究?” 严谨大喜,赶忙表忠心,“不会,墨墨,我要是做出一点点伤害你的事,不用你出手,我自己了断。” 师墨戳着他胸口,警告道,“我不怕你出卖我,在异世那样吃人的地方,我都能成为无上尊者,在这里,你要敢对不起我,我照样能收拾你。” “没问题,墨墨尽管收拾,我绝不反抗。” 师墨瞪了他一眼,“傻。不早了,睡一会吧,明天我们去县里,记得去跟堂叔请假。” “好,”严谨搂着师墨在两个小家伙旁边躺下,心绪难平,根本睡不着。 魂穿异世这样的天方夜谭,他不可能如表现的这般淡定,只是现在脑子很乱,理不出个头绪,心也很乱,只能搂紧怀里的小女人,才能稍稍平复。 翌日一早,天刚刚有些微光,严谨就去找了严大智,请假去县里,理由是给师墨检查身体,严大智自然不会阻拦,痛快的开了介绍信。 之前答应过两个小家伙,会带他们去玩,这次便没有食言。 27县城采购 严谨从严大智家借了个大背篓,铺上薄棉被,把两个小家伙放进去,还绰绰有余。 两个小豆丁还没醒,小两口就出发了。 “墨墨能走吗?要是累你等等我,我去公社找辆驴车。” 背了两个小家伙,就不能背媳妇,严谨很纠结,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三人能一起驮。 师墨摇头,“我哪那么娇弱,之前是因为没恢复,现在好了大半,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还能走不了这几步路。” 严谨黝黑的眸子里带上些幽怨,什么叫十个他都不是自家媳妇的对手,“墨墨,其实,我也很厉害的。” 师墨眨眨眼,扬唇笑了,“对,我家阿谨也很厉害,不过,我们不是同一种路数,感觉一下,有没有觉得头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 严谨愣了愣,确实。 “这就是我的能力,这叫精神力,你也可以理解为意念,我凭意念化形,进行攻击,神不知鬼不觉,不但能扎脑袋,还能扎心,一击毙命,敌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厉害。”只不过她现在还没能恢复过来,也就只能扎一扎,制造些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意,想扎死就不行了。精神力覆盖的范围也不大,最多就是整个严家大队,还不能长时间覆盖。 严谨满脸震惊,鬼神之力,确实让人难以琢磨,且心生畏惧。转而一脸严肃,“墨墨,你的能力能不用还是别用的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一个你是列外,难免没有其他人,咱们不能冒险,小心无大错。” 师墨一想也是,不可能只允许自己有奇遇,“好,听你的,我会小心的。”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公社,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上,这段时间,各个大队都在夏收,没有人出行很正常。 到了公社,去县里的驴车都少了,严谨找了许久才找到一辆。 为了不跑空,赶驴的汉子等了好一会,又等来三四个人才出发。 天已经亮开了,两个小豆丁从背篓里醒过来,茫然四顾。 师墨在两个小家伙脸蛋上捏了捏,“宝贝们,起床了。” 小家伙蹭的站了起来,往师墨怀里扑,“妈妈,我们去哪啊?” 师墨吓了一跳,这可是在驴车上,严谨也赶忙出手,把小家伙拎住。“乖乖坐好,别乱动。” 小家伙乖乖巧巧的坐好了,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捏捏他们的小鼻子,“爸爸妈妈不是答应过你们,带你们去县里玩吗?想不想去?” 两人眼睛一下就亮了,扯着小奶音喊,“想。” 师墨笑,“想就要乖乖听话,不能乱跑,跟紧爸爸妈妈。” “好。” 小东西这会乖得很,任由捏圆搓扁。师墨笑着用湿帕子给他们擦干净小脸小手,拿个二合面的馒头给他们啃。 “你们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头花花白的老大娘提着个篮子,盖得很严实,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混浊的双眼落在两个小豆丁脸上,带上了些许慈爱的笑意。 师墨轻轻一笑,“谢谢,孩子皮实,整天精力好得很。” “小孩子,就该这样。” 女人,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女人,围绕孩子,总能有聊不完的话题,哪怕这两个女人,在年龄上,有好几轮的差距。 驴车上,老大娘和师墨时不时聊上几句,其他人都没开口,晃晃悠悠,没多久就到了县里。 和老大娘挥手告别,严谨背上两个小家伙和师墨一起去了医院。 师子列了一张清单,都是常见的感冒药。 他们不敢拿太多,只用亲人感冒在家当借口,带回去三四天的量,现在的人大多都这样,懒得跑,说说自己的症状,就能帮忙带药。 三四天的药足够了,师墨回去到山上找些中草药也能治病,这些药,只做应急和掩人耳目用。 从医院出来,直接往供销社去。 两个小豆丁第一次进城,坐在背篓里,两只眼睛完全不够用,不似村里低矮茅草屋的两层小楼,铺了青石板一点不凹凸不平的宽敞大街,街边偶尔跑过的孩童手里拿的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玩具吃食,每一样都让他们好奇不已。 进了供销社后,更是恨不得跑起来,各种各样没见过的好东西,更多。 师墨看得心酸又好笑,任他们在背篓里跺着小短腿也没让他们下来,小兄妹个子矮,柜台高,下来也看不见什么,还不如在背篓里。 两个小崽子也不闹人,只是激动的时候蹦跶几下,其他时候都牢牢的搂着爸爸的脖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 小哥哥很矜持,小嘴抿得紧紧的,一点看不出异样。小丫头就不行了,一咧嘴,口水就流进了严谨脖子里,让严谨哭笑不得。 这次来供销社,师墨能说能动,没有出格的举动惹人非议,不过是一家人的颜值让人侧目一下,其他时候,并没有人关注他们,倒是自在不少。 看着两个小家伙对着糖果流口水,小两口率先就去了卖糖果的地方。 这次的售货员不是之前那个,动作很麻利,要什么直接就给称了,只是在看他们买得有些多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丝意外。 毕竟他们一家子穿的全是被补丁覆盖的衣裤,或大或小,完全不合身,一看就是乡下穷苦人,城里人都舍不得这么奢侈的买糖果,更别提乡下人了,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花,难免让人多看两眼。 师墨小两口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买好糖果,又买了几斤饼干,供销社里没有奶粉,把唯一剩下的一罐麦乳精买了。 拿了两块饼干让兄妹俩吃着玩,又去买了油盐酱醋日用品,这些小东西。 然后就是布料和针头线脑,家里几人,全都是些补丁衣裳,这就算了,就是补丁衣裳也没两件,换洗的都不够。全是别人给的,小家伙从出生开始就没穿过新衣服,师墨心疼得厉害。 只是可惜没有看到有棉花,时节不对,新棉还没出来,这年头也不可能还会有剩余的旧棉。 山脚夜里凉,家里的破薄毯不顶用,唯一的一床破棉被,硬邦邦的比石头都硌得慌。好在是夏天勉强用得,在冬天来之前,得把这些都置办上才是。 林林总总买下来,装了一背篓,两个小家伙都没落脚的地,只能自己走。 28请客吃饭 虽然看着多,但供销社里的东西都有定量,不能多买,不过是种类多而已。单单就布料而言,只够一家人,一人一套衣服而已。 出了供销,四人去了个没人的胡同,严谨带着小豆丁守在入口,师墨巷子里将东西收进空间,背着空背篓出来。 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妈妈,东西呢?” 师墨像狼外婆忽悠小红帽一样,笑着捏捏两个小崽子的嫩脸蛋,“东西妈妈让好心的叔叔帮忙带回家了。” “哦。”小家伙很好骗,一句话就信了。 不过,等他们再大一些怕就不行了。 随后又去了粮油店,肉铺,买了不少东西,如果不是怕被人惦记上,不是限购,师墨真想好好买一回,家里真是什么都缺。 “咱们下次去市里,市里有国营商店,里面的东西更多,而且还不限购。”严谨心心念念要买自行车,到时候也去看看,不过得先找机会弄张自行车票才行。 “行,这些东西也够用一段时间了,这次来了县里,短时间内怕是出不来,夏收过后还得翻新房子,我们要不要先把修房子的材料预定下来?” 严谨点头,“这事我想过了,家里房子只是外面的泥胚坏了,石头墙体很好,可以不用拆,直接买些水泥沙子抹一层,再刷上白就行,地面也用水泥浇灌,就跟供销社里的地面一样平整没有灰。再将屋顶换上青瓦就行,房间很长,我们可以多隔几间出来,待客的用一间,孩子们大了各自一间。再有就是院墙得好好弄弄,要不然你们在家我不放心。” “这样弄很好,就听你的。” 严谨笑,“材料不好找,很紧缺,一般人弄不来,我准备让之前的兄弟帮忙,就是那个谭振国,到医院去过的,记得吗?” “记得,既然要请他帮忙,中午就请他到国营饭店吃顿饭吧,也好感谢他上次的帮忙,还有那个大山子也一起请。” “听媳妇的,我先送你们去国营饭店,再去找他。” 两人说定,就往国营饭店去,这会还早,国营饭店没人,他们进去时,因为穿得太破旧,遭到了店员的质疑,“哎哎,你们,这里可不是歇脚的地,歇脚到旁边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两个小豆丁被喊得吓了一哆嗦,直直的往师墨背后躲。 师墨皱皱眉,搂着小家伙安慰,“乖不怕,爸爸妈妈在呢。” 严谨瞬间就冷了脸,“我们吃饭。” 店员被严谨的冷气吓得倒退一步,反应过来觉得很丢脸,恶声恶气的驱赶,“吃什么吃,没到点呢,出去出去。” 严谨当即就要动手,被师墨拽住。 “阿谨算了,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县里有几家国营饭店?” 严谨冰冷的收回视线,将两个小家伙抱起来,“有两家。” “那我们去另一家看看,要是还是这德行,就买东西去你朋友家自己做。” “好。” 一家四口离开,店员撇着嘴呸了一声,“穷酸货。” 耳力都好的师墨和严谨同时皱紧了眉,但都没说什么,快步往另一家国营饭店去。 好在另一家店员虽然不热情,却也不倨傲,让师墨坐在店里等,饭菜得等到点才能上。 师墨表示没问题。 严谨安顿好母子三人,就去了公安局。 谭振国刚刚出外勤回来,在门口遇上,听说请吃饭,当即就答应了。“谨哥先过去,我换身衣裳,叫上大山子就去,那地我找得到。” “行。” 严谨回到国营饭店,师墨已经点好了菜。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尤其是肉类。 今天的国营饭店只有一个肉菜,大白肉红烧土豆。 这季节土豆出土,正是旺季,农家里,几乎顿顿吃这个,国营饭店也几乎每天都有。 肉菜师墨点了两份,一份他们待会吃,一份分开打包,用刚才在供销社买的铝饭盒装上,给谭振国和大山子带走。同时还点了两份韭菜炒蛋,勉强算个好菜,还点了一个炒豆角,和二合面的馒头加炒咸菜。国营饭店里,也就这几样东西了。 谭振国和大山子两人是卡着饭点来的,两人手里都提了东西,都是给小孩子的糕点。 两人见到师墨,就喊,“嫂子好。” “你们好,之前谢谢你们了,”又教两个孩子喊人,“这个是振国叔叔,这个是大山叔叔。” 两个小豆丁奶声奶气乖巧的喊人,得到一大波夸赞,羞得小脸通红,往爸爸妈妈身后躲。 师墨忍俊不禁,一行人客套一番,才坐下开吃。 严谨说了需要材料的事,谭振国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严谨还得寸进尺,自行车票也给带上了。 师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男人一点不知道客气为啥。 谭振国哈哈大笑,“嫂子没事,谨哥让我帮忙我才高兴呢,我的命以前都是谨哥救的,平时还得了不少谨哥的照顾,这点事算啥,缝纫机,手表收音机什么的要不,我也能弄到。” 师墨看得出这俩人关系好,也没再说什么,“暂时不需要,等以后再麻烦你。” “没问题,嫂子随时跟我说就是。” “还有我嫂子,我也能弄到,我手里就有一张自行车票,不用老大去弄,我这会就回去拿来。” 师墨看了眼严谨,见他没反对就应下了,“不过票不着急,我们现在也不能去买,先放你那,等去县里的时候,再找你拿。” “好,我给嫂子留着。” 吃完饭,师墨一家准备回去,把提前准备好的打包饭菜和一瓶酒给两人带上。“晚上回去热热吃,给家人也尝个鲜。” 两人想拒绝,严谨冷飕飕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嫂子给的就拿着,我不跟你们客气,你们也别跟我客气。” “行,谢谢谨哥,谢谢嫂子。” 几人有一段路同行,出了国营饭店一起往外走。 “谨哥嫂子,需要我去帮忙找驴车吗?县城我熟。”大山子跳脱又热情。 师墨摇头,“不用,我们来的时候和驴车师傅说好了,回去的时候会等我们一起。” “那行,下次谨哥和嫂子到县城了去我家,我娘做饭可好吃了。” 师墨笑着应下,“好。” 大山子是个很热情活泼的少年,谭振国刚直势猛,两人倒是很合拍。 29豁达的老太太 几人刚要在转角处分开,师墨眨眨眼,看向胡同口,“那不是我们遇上的老大娘吗,她说好要一起回去的,要不要等等?” 严谨看了眼,头花花白的老太太步履矫健,行色匆匆,不像是办完事的,“或许她今天不回去了。” “问问吧。” 严谨没意见,只是走了几步,眉头就皱了起来,凭借多年的任务经验,察觉出了些不对劲,这里太过安静隐秘。 师墨一见他这样,下意识的就放出精神力,然后转头问谭振国,“上次说那个联防队的队长这事,完结了?” 谭振国挑挑眉,没明白师墨怎么突然转了这个话题,不过却没隐瞒,直接道,“没呢,张奇峰那孙子跟臭水沟的老鼠似得,闻见味就到处钻,每次都差那么一点才能逮到人,到现在还在外面蹦跶。”谭振国也是郁闷,如果身边不全都是过命交情的兄弟,他都要怀疑有内奸了。 “哦,那这次应该能抓住了,前面那个巷子里,第三家,只有他一个人,快去吧,别又跑了。”师墨不知道张家人身上有多大的事,不过,对曾经试图对她出手的人,她向来不会手软,如果不是顾忌现世不能只凭能力动手,她会很乐意自己报仇的。 现在这样,也行。 谭振国大山子一愣,对看一眼,又去看严谨。 严谨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两人顾不得多问,赶忙往师墨说的地方跑去。 严谨不赞同的看着师墨,“往后别在人前暴露。” 师墨笑笑,“嗯,就这一次,谁让那人是我们的仇人呢。走吧,老大娘今天怕是不会回去了。” 严谨无奈一笑,背着两个小崽子,带着师墨出城。 县城门口,驴车汉子已经等着了,车上坐了两个之前没见过的人。 汉子见到他们,笑着招呼,“同志,你们来了。” 严谨点点头,算是回应。 四人坐上驴车,并没有马上离开,汉子还准备等等。 师墨一家也不着急,两个小崽子啃着糕点,在爸爸妈妈怀里昏昏欲睡。 严谨看着头顶的太阳,想着下次出门得带把伞,对了,家里还没伞,下次去市里,一定要记得买。 驴车汉子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见实在没人,才赶着驴车准备回去。 “等等,等等。” 师墨原本以为不会来的老大娘,跑得满身汗,疾步过来。 驴车汉子停下,等她上了驴车才出发。 老大娘看到师墨一家,友好的笑笑。 师墨更意外了,难道自己猜错了,姓张的那人不是她家人? “我还以为大娘被事情绊住了,今天不回去呢。” 老大娘没多想,就是随意的聊聊。 “是有点事情,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嗨,不说他,说起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好了,也算是对那些人有个交代了。”像是自言自语,如解脱一般,老大娘暗自松口气,抬头望着师墨笑笑,“家里还有个没满月的曾孙女,爷奶爸妈都不争气,没人管,只能我这个老不死的接手,我啊,现在就盼着不要死太早,要不然苦的是孩子。家里没人,孩子还放在邻居家,我得赶回去呢。” 师墨想,应该就是那个在医院里没有人要的小婴儿,当时张家人走后,护士查房的时候看到孩子,气得破口大骂过后,无奈抱着走了,后来他们也没问孩子去了哪。 没想到,那样的一家人,还有这样一个豁达通透的老人。“会好起来的,你也会长命百岁,享受天伦之乐的。” 人到困苦的时候,亲戚朋友的各种安慰或许来得没有陌生人一个善意的微笑和祝福更有冲击力,就比如现在的老大娘,沉甸甸的内心,瞬间轻松不少。 老大娘精神头很不错,咧嘴笑的时候,露出几个豁牙洞,“谢谢你的吉言了。” 一路到了公社,严谨多花了五分钱,让驴车将他们送回了大队。 两个小家伙还心心念念他们买的东西,急匆匆往屋里跑,一副小守财奴模样。 严谨看着师墨,眼神询问。 师墨笑,“放心。”在两个小家伙推门的瞬间,将东西都移到了炕上。 小豆丁们“哇”了一声,把自己记得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尤其是吃的,确认没少,才欢喜的跑出来,“爸爸妈妈,好人叔叔都给我们送回来啦。” “真的啊,那宝贝们有没有好好谢谢好人叔叔?” 两个豆丁懵了,“好人叔叔不在啊。” 师墨忍不住想笑,“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下次宝贝们见到好人叔叔,要记得把谢谢补上,知道吗?” “知道,康康和哥哥都记得住。”殊不知两个小家伙完全没意识到好人叔叔长什么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宝贝真棒。”师墨竖起了大拇指。 严谨默不作声看自家媳妇忽悠儿子闺女,勤快的去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出来。 媳妇有本事,他也能安心不少。 摆上买回家的东西,这个家更像家了。 收拾好,师墨就准备做饭,想多做些好吃的,这一天也不知道爸妈哥嫂过得怎么样。 “阿谨,你把我们给堂叔买的东西提过去,顺便在他家看看有什么时蔬买一些。” “好,这些东西你别弄,等我回来,我来收拾。” “知道了,快去吧。” 严谨提了一瓶酒和一条肉过去,严大智喜欢喝酒,不过酒是奢侈品,一般人家逢年过节才喝上一口。 两个小家伙看爸爸要出门,迈着小短腿哒哒的就追了上去。 严谨一手一个拎起来,坐在自己肩上,父子三人,啊啊的喊着出门了。 师墨摇头一笑。 这会还没下工,严谨挑着人少的路走。 严大智家在村子中间,少见的青瓦好房子,三合院的布局,前后院都很大,种了不少菜。 房子大,家人自然也多。 严大智的老娘,严谨得喊三奶奶,三爷爷年轻的时候死在了前线,她算是烈士家属。 一个寡妇,带着六个孩子,两女四儿,一个没死,所有人都竖起大拇指夸赞。 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当了奶奶,四个儿子没分家住在一起,严大智是老大。 每家又有两三个男娃,结婚生子,又生了两三个娃。家里还有未出嫁的孙女辈,一大家子,好几十口人住在一起。 人丁是兴旺,但是非也不少。 严谨不在意严大智家的情况,这一家子只有严大智一家对他好,他自然也只对他们好,再加一个老人敬着,其他人当普通亲戚走着就行。 严大智家,严老娘六七十岁了,不用下地挣工分,就在家管着一大家子的鸡和院子里的菜地,实在是忙的时候,帮着做做饭,所以常年在家。 严谨把两个小家伙放下来,敲了敲虚掩的大门。 30送礼换菜 严老娘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谁啊,直接推门进来。” “三奶奶,是我,谨小子。” “哟,谨小子啊。”老太太从菜地里起身,头花花白,背有些驼,身形干瘦,精神头却很好,“这是你的两个崽吧。”严老娘很少出门,两个小豆丁也不常去别人家,孩子两岁多了,严老娘还一次没见过。 严谨淡笑着点头,“对,小名叫安安康康,这是三祖奶,叫人。” 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叫了人,就抱着爸爸的大腿害羞。 严谨无奈一笑,以前他忙,没发现,现在才觉得这俩孩子太爱害羞了。 老太太很喜欢这些干干净净的小辈,“这俩崽子长得可真好,听说你媳妇也好了,以后有福嘞。” 严谨笑意深了些,“借三奶奶您吉言了,孩子他妈已经大好了,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应该的应该的,你等着,我给俩崽子拿块饼干吃。”老人家屋里总会藏些不知年月的吃食,关键时候用在刀刃上,就比如现在。 严谨赶忙拦住,他可没脸要老太太的吃食,家家户户都不富裕,老太太手里的东西,都是小辈孝敬给她的,她舍不得吃,放了一年又一年,想着什么时候给小辈解馋。 严谨倒不是嫌弃,就是大堂叔的几个兄弟家,小辈无数,怕都是惦记着老太太手里的这点东西,被他们知道兄妹俩吃了,否管多少,都是场官司。“三奶奶不用去拿,孩子在家吃过了,这个是我给您和我大堂叔买的,您收好,我还得请您帮我个忙呢。” 老太太注意力被转移了,她眼神不好,仔细看了眼才认出是肉和酒,当即就往回推,“你这孩子不会过日子,现在是啥年月,又是酒又是肉的,往后还过不过了?你媳妇也由着你败家?赶紧拿回去,给孩子吃,酒拿去退了,存两个钱,免得要用的时候抓瞎,别这么大手大脚,不年不节的,喝什么酒,年纪轻轻可不能只顾着享乐。” 被训了一通的严谨满脸无奈,早知道,他就直接找堂叔堂婶了。 “三奶奶,您的话谨小子记住了,这个您就收下,孩子他妈好了,这些年多亏了您和堂叔堂婶的照顾,我们想尽尽孝心,也不是隔三差五的有一回,就是孩子妈,的心意,我出门的时候,千叮万嘱的一定要我送出去,要不然我没办法交差,我还带着其他任务呢,您要是不收,我任务都完不成。” 老太太一听,觉得这侄孙媳妇是个会来事的,懂得感恩的人,心肠坏不了。“肉我就收了,酒你拿去退了。” “退不了,供销社的人说了,不能退,而且我也不喝酒,就我叔爱这一口,这段时间忙,刚好让我叔打打牙祭,肉啊,您多吃点,也给我叔婶补补。” “你这孩子,行,我留下了,你有啥事跟三奶奶说,别看我一把老骨头了,还干得动。” 严谨笑,“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您老受累,家里没种菜,我想跟你家换点。” “嗨,我当什么事啊,一点菜哪值得你换,要多少摘多少,多的是,走,我带你去摘,看上什么摘什么。” 老太太也是个行动派,她刚刚就在地里摘菜,摘了半箩筐了,大多数都是豆角,还刨了一些土豆,摘了些辣椒,“这些你先拿着,再摘一些,今年的菜长得好,前两年你要来,我还真没有。”前两年闹灾荒,地里不出粮,也没菜,今年才缓过来。 这大半框已经足足的了,哪还需要摘,严谨忙推拒,“够了三奶奶,这里我都要不完。” “这才哪到哪,多摘些。” “真不用了,三奶奶,这框您借给我,明天我给你还来。” “真够了?行,框你用,家里还有,不着急还。” 严谨说好,带上两个小家伙,留下五毛钱就迅速走了。 等老太太发现钱,严谨都已经到家了。 师墨看到这么多菜,准备多做一些,放在空间里,能保质保量,还能沾染些灵气,吃的时候直接拿也方便。 “我刚刚发了面,做些豆角肉馅的包子,再炒一些豆角,做个辣椒炒肉,再做一些辣椒肉沫酱,不论是沾馒头还是吃面都很好,土豆炒一些,红烧一些,把家里的熏肉用上,还可以多蒸些米饭,做好了全放空间,想吃了直接拿出来,还是热乎的,重要的是能沾些灵气,我们吃了可以改善体质,往后才能承受得起我配的灵药。” “有什么大用吗?” “可以改善体质,提高免疫力,再吃我炼制的丹药,即便不能修炼,也能延年益寿,无病无痛。” 严谨觉得自己对师墨嘴里的异世已经有些认知,可每次知道它的新能力时,还是忍不住惊叹。“好,听墨墨的,我先来剁肉馅。” 小两口忙活开了,两个小豆丁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就被香味吸引,蹲在草棚门口,眼巴巴的望着爸爸妈妈。 师墨用碗给两个小家伙,一人装了一个刚刚出炉的肉包子,“慢慢吃,吹吹凉,别烫着了。” “知道了。” 小家伙乖巧的端着碗呼呼吹,小丫头吹得满包子口水,还热情的要帮哥哥。小哥哥看了眼妹妹嘴角亮晶晶的口水,默默移开视线,这是妹妹,不嫌弃,不能嫌弃。 师墨扬唇一笑,又回了草棚忙碌。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山脚的石头屋子里点起了油灯,师墨将多余的饭菜都收进空间,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在院子里吃晚饭。 有师墨设置的精神力罩,蚊子靠近不了,晚饭吃得很舒心,一瓦罐粥,一小盆包子,一盆炒豆角,吃得一点不剩,别看两小只不大,吃得是真不少,小肚子圆溜溜的。 严大智家,严老娘把严谨拿去的两三斤肉全做了,家里几十口人,这点肉,算不得多,也就一人一小片,沾点油荤。 “哟,娘今天买肉了。”严老二严大德的媳妇,丁一娥,是个惯会捻酸的人,即便白吃白喝,也堵不住她总是有事没事说两句酸话的嘴,这会的酸话,明显是觉得肉少了,撇着嘴在菜碗里翻。 严老娘瞪了她一眼,“你给了老娘多少钱?整天就知道吃肉吃肉?”严家虽然没分家,但除了都在一起吃,各房挣的钱上交一半给公中外,其他的都自己收着。 31严大智家的热闹 可每家的收入并不均等,上交的自然也不相同,还有动小心思,想尽办法少交甚至不交的,也是因为这个,家里的矛盾很大,家家都说另外几家人多,吃得多,用得多,上交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填的,自己吃了大亏,实际上吃亏的只有严大智家。 严大智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出嫁了,三个儿子只有老大一家子在身边,老二在公社沾老丈人家的光,得了个废品收购站的活。老二媳妇本身就是有工作的,在公社供销社当售货员,这可是个令人眼红的工作。老二家的孩子跟着两口子在公社读书。 老三还没成家,有高中学历,自己考上了公社小学老师。 严大智家的老二老三很少回家,但挣的工资照样得交公中一半,而且他们的工资都是有数的,想作假都不成,只要有一次没给,或者少那么几块几角,几家人就会联合起来又跳又闹,烦不胜烦。 为此,季慧芳提了不少次分家,老娘跟着他们过,还不用那几个白眼狼给孝敬。 严老娘也是同意的,毕竟一大家子,吵吵闹闹太多了,怕把不多的情分都吵没了。 可张嘴闭嘴说自己吃亏了的其他几家,死活不愿意,总是用父母在不分家的理由拒绝,气得严老娘好几次生出不活了的念头。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孙,严老娘也不是非分不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让老大一家帮衬帮衬其他几家,兄弟嘛,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严大智知道老娘的心思,是有些心寒的,可这是自己老娘,对自己也不坏,就是有当娘的通病而已。 就是他自己家的几个孩子,他也分不出个长短来,想让他们相互帮衬着。 所以,他找不到理由来责怪老娘,日子就这么过着。 丁一娥被严老娘这么一怼也不在意,阴阳怪气道,“娘可别说得我们吃白食似得,我们可都是给了钱的。” 严老娘懒得跟她争,自己给了多少钱心里没点数吗,“这肉是谨小子给老大两口子的,你们沾了老大两口子的光了,想吃就闭嘴,不想吃自己下桌。” 严大智几个兄弟酸了,他们可都知道,前不久季慧芳才提了一兜白糖红糖回来,今天又是肉,啧啧,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轮上他们。 在家都一向懒得开口的季慧芳皱了眉,“娘,你怎么收小谨的东西了,他家也不容易,哎呀你真是。” 严老娘已经习惯了大儿媳的不客气,毕竟大儿媳是真的受了不少委屈,平静道,“我不收能行吗?人谨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寻思着,往后找补些回去。哦,他说买菜,我给摘了半箩筐,本不想要钱,结果他放下就走。” “您还收钱了?”季慧芳真是要气死了。 丁一娥酸溜溜的,“人家有钱,还怕给不起你这几个菜钱吗,收就收了呗,反正是公中的。哎哟,这堂侄子可真不错,可惜啊,人家就认大堂叔,不认你这个二堂叔,我这个二堂婶更是没沾边。”说着掐了一把严老二严大德,“你就是个不中用的,就知道吃吃吃,你瞧瞧你这大侄子,放着亲爹不孝敬,可着劲的孝敬堂叔,你要是有点用,人家也就孝敬你了。” 严大德是个闷葫芦,只知道干活不说话,被掐了也只是瓮声瓮气的嘀咕一声啥,就没了反应。 丁一娥气得拍了他一巴掌。 严老娘眼睛都瞪凸了,丁一娥也不搭理。 其他几房眼观鼻,显然也是赞同丁一娥的话的,至于下面孙辈曾孙辈的人要么懵懂无知,要么装聋作哑,这场景,每天都上演,换汤不换药,他们已经习惯了。 季慧芳可不惯着丁一娥,虎眼一瞪,“咋的,我们两口子从小谨巴掌大的时候就护着,喂着,长大了孝敬我们两口子理所应当的,你眼红有什么用,谁让你心狠,人都到你跟前了也不伸把手。” 丁一娥阴阳怪气的喊几声,“哟哟哟,大哥大嫂拿着公中的口粮喂养,好人倒是全让你们给当了,我们就全是恶人呗。” “谁用公中的了,这都是我们两口子自己挣的,就算是公中的咋了,这么些年我家老二老三年年往家里交钱,没吃一口,没喝一口,还养不活一个小谨咋的。” “大嫂,你要这么说的话……” “行了,”严大智一把将筷子拍桌子上,“还吃不吃了,不吃都下桌。” 严大智的威严还是很吓人的,丁一娥不敢再捻酸了,更舍不得下桌,也怕真闹狠了分家,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个家,确实是严大智一家子给的钱多,他们也就象征性的每年拿几块。 撇撇嘴,拿起筷子开吃,她得吃回来。 季慧芳冷哼一声,越想越气,真是想马上分家,懒得搭理这些糟心玩意。 饭桌安静了,严大智看着严老娘,“娘,不能收小谨的钱,你给我,明天我还回去。” 严老娘瞪了眼儿子,“你真当老娘眼皮子这么浅啊,我就没打算要,这不是没来得及拿出来嘛,吃吧,吃完饭我给你,你们明天去还了,这孩子从小就苦,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还得把酒给老大,她偏心,自己知道,很多时候也是心疼老大两口子的,所以尽量一碗水端平,酒这事,就没打算告诉其他人,偷偷给老大两口子随他们自己处置。 其他人暗自撇嘴,暗道严大智两口子蠢。 严大智家热闹过后,彻底平静下来。 夜色渐深,山脚石头小院,两个小豆丁都睡着了,师墨用精神力将他们笼罩,和严谨悄声出了院子,直奔牛棚。 今晚比昨晚早一些,师家人都等在小棚子里,只有小泽长累狠了,一回家倒头就睡。 其他人心疼得不行,却也没办法。 师子给师义锋重新正骨,抹了药膏。 师义锋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灼热侵袭伤处,又酥又麻又痒,感觉说不上好,但他能感应到,伤口在恢复。 “爸,怎么样?” 师义锋点头,“很好,不出意外,和你妹妹说的没有出入。” 师子满心惊讶,有种敲断自己手,亲自试药的冲动。 他医学天赋高,更喜欢学医,堪称医痴。 32师墨的药 枕边人蒙平英一眼看穿丈夫的心思,高冷提醒,“药膏不多,还得给爸用,你最好别想。” 师子尴尬的笑笑,“我没想。” “没想最好。” 师子…… 师义锋知道儿子的德行,没好气瞪他一眼,“你想知道,就问你妹妹,自己别瞎搞,还有,这药效果好得已经超出了寻常认知,你们最好别泄露出去,我也会继续装瘸,等过段时间再慢慢好。” “爸,你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师墨两人来时,师家人正翘首以盼。 师墨笑着把到门外才从空间拿出来的吃食递给他们,“先吃些东西再说。” 师家人吃了昨天师墨留下的,没有挨饿,精神头都很好,“今天大队长给我们都分了口粮,到时候从工分里扣,虽然我们的工分比社员的低,但也足够饱腹,你们别担心。”任丹华道,怜爱的牵紧闺女的手,她捧在手心里疼的闺女啊,现在要操持他们这么一大家子,也不知道多辛苦。 师墨靠在母亲身边,问,“大队长都给你们派了什么活?” “牛棚里的牲口,都归我们管,我们一群人商量过,大家轮流来,喂的草料,就由孩子们去割,除了牛棚里的牲口草料,队里的猪食也由我们的孩子弄,每个孩子每天算半个工分。我们这次来的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六岁,今天他们割了一天的草,都是没干过活的,累得不行,泽长一回来就睡了,饭都没吃呢。”说起这个,任丹华就心疼得不行。又在心里咒骂了袁杏无数遍。 师墨也蹙眉,小泽长就这一天时间,感觉瘦了一大圈,人也黑了。 “半个工分也太少了,如果不要口粮工分,可不可以不去干活?” 师子苦笑一声,“我们是来劳动……改造的,给工分算是优待,不干活就别想了。” 师墨叹息一声,还得尽快把他们的帽子摘掉才行。“那爸妈哥嫂,你们呢,做什么?” “这段时间夏收,我们跟着下地,别人做什么,我们做什么,还能坚持。等夏收完,大队长说再安排。” “你们干活的时候悠着点,只要不被人举报,大队长是不会过分要求的。爸的腿呢?” “上过药了,没事。” 师墨不放心,用精神力探查了一遍,师子的医术不错,腿骨正得很到位,敷上药膏,明早能完全好,再敷一次,就不会有问题了。 “那就好,我买了些吃的,也做了些熟食,你们藏好,别省着,尽管吃,要是没有特殊事情,我每晚都会过来,要是偶有什么事耽搁了没来你们也别担心,照顾好自己。还有药,伤风感冒都可以用。我还做了几个驱蚊的药包,这里蚊虫很多,你们放在角落就行,不起眼,被人发现也没关系。” 师墨絮絮叨叨嘱咐了很多,师义锋任丹华两人听得欣慰又心酸,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可吃的苦也多了。 “爸妈都知道了,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你身体还没恢复,别每天跑,我们这么大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再说了,还有你三哥三嫂,不会有事。” “好,泽长的麦乳精每天都要喝,奶粉没买到,我有机会去市里看看,不能亏了孩子的身体,这些你们也要喝,喝完我再买。” 任丹华怕再说下去,闺女得说到天亮,看到她好好的,他们就不再担心,“知道,很晚了,快回去吧,两个孩子在家你们也放心,当爸妈的心可真大,行了行了,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师墨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和严谨回去了。 翌日,严谨完全投身到了夏收中。 师墨每天带着孩子清理院子,收拾屋子,给严谨做饭,给师家众人调理身体。 日子简单也充实。 只是,师墨以为的婆家,竟是一直没来找麻烦,倒是奇怪。 夏收完了之后,就开始了秋种和收仓。 忙忙碌碌又是近十天,所有人都晒脱一层皮后,终于结束。 严谨没瘦没黑,反倒是白胖了些,众人都说,有媳妇疼了就是不一样。 严谨自己也这样认为,一向冷冰冰的俊脸,每天都挂着笑意。 师家人倒是黑了瘦了,但精神头比以往好了,这样也好,免得被人发现异常。师义锋的腿在第二天就完全大好了,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仍旧假装腿瘸。 地里的事忙完,师墨家房子的事在大雨来临之前,要尽快落实。 地里收工这天晚上,严谨就去找了严大智,请他帮忙叫些人弄石头,垒院墙,翻房顶。至于抹水泥这些事,他会找专业的工人师傅来。 严大智早就想让严谨弄弄房子了,只是严谨一直没时间,师墨昏睡着也不好安顿,才耽搁下来,“材料找到了吗?要不要我让利水利河去问问,钱够吗?叔这里还有点。”利水利河是严大智在公社上班的老二老三,虽然没有大实权广人脉,但比他们这些乡下刨土的人便利。 “钱够了,材料也让人帮忙弄到了,我已经和人约定好,明天就能送来直接开工,专业的泥瓦匠师傅也都联系好了。弄石头,干杂活的人手还得堂叔帮忙联系。再有,都是大老远来的,不包饭也说不过去,所以,还得请堂婶帮忙做做饭,孩子他妈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是堂婶能再请一个最好了,大家都轻松一些,做一顿饭一毛钱,堂叔您看这合不合适,不合适可以再商量。” “不用钱,让你堂婶和大堂嫂去,别提钱,你有那钱,留着给两个孩子多买些吃的。” “叔,你要不收钱,我就去找外人,这事别推辞,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点吧,先把屋子墙上的黄泥清理了,等水泥材料一来,就能直接抹。” “行,这事交给我,我待会就去给你找人。石料木头这些我也给你联系,你管其他事就行。” “谢谢堂叔了,你忙,我先回去了。” 严谨回到家,石屋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值钱不常用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其他常用的就放到了临时搭的用来睡觉的棚子里,天气越来越热,也不担心受冻。 院子里的草,这段时间也被师墨拔光了,看起来越加空旷。 两个小家伙已经睡下,严谨搂着师墨小声说明天的安排。 师墨安静的听着,意识逐渐涣散,最后沉睡。 严谨无奈一笑,在她唇角亲了一口,也跟着睡了。 33开始翻新房子 翌日天还没亮,小两口就将两个小家伙移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然后烧火做早饭。 刚刚做好,严大智带着人就来了,这会天还是灰蒙蒙的,露水挂在枝头。严谨的好兄弟严建林,和严大智的大儿子严利山也都在里面,众人被露水湿了裤脚草鞋,也不在意。 严谨赶忙上前招呼,“堂叔,你们来了,吃早饭了吗?一起吃点吧。” 严大智摆摆手,“我们都吃过了,你自己吃,屋子里都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我们就直接动工。” 师墨听到严大智他们来的动静,就进了草棚,把煮好的一锅玉米茬子粥用桶装了出来,又拿出一大叠碗筷,“堂叔,干活不着急,都来吃点吧,我特意煮的,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师墨已经一人一个碗分了起来,严大智也就没再反对,“行,一人吃一碗先,自己装。” “对,大家别客气,还有蒸好的馒头,我这就去拿。”师墨转身回了草棚,端出一大筐二合面的馒头,足够这些人吃。 严大智喊来了十多人,这一框,足够一人两个。 这么大手笔,众人都心下惊叹,这可要不少粮食,说好只包午饭,早饭吃得有些愧疚。 严谨家这个病媳妇,夏收这段时间,去送饭他们看到过,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远看温温柔柔,满身城里人气质,跟他们乡下人一点不一样,原以为是个不好相处的,没想到,这么会办事,够大气。“谢了严老大家的。” 师墨笑道,“该我谢谢各位叔伯兄弟才是,我们家房子就辛苦你们,都别客气,锅里还蒸着有。” 师墨回了草棚,众人都对着严谨挤眉弄眼,说他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 严谨难得对外人露出了笑脸,“大家都别客气,多吃点,我这里先说说房子的打算,黄泥和屋顶都扒掉,炕也要扒掉重新砌。这么一长排房子不好看也不实用,所以准备弄几个隔间,隔个主屋堂屋,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屋,正面开门,怎么开才合适,待会有专业的师傅来帮忙。再有就是在左右两边,各建一间偏房,一边用来做厨房,一边用来做仓房,用游廊连起来,下雨下雪都不怕。剩下的就是院墙,都用石头垒,山脚不安全,家里又是女人孩子,得垒高一些,所以,各位叔伯兄弟要多辛苦辛苦。” 众人一听,这是要大改,不过,如果用石头的话,倒是用不了多少钱,就是废力气。“行,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干惯了力气活的,没事。” “辛苦各位了。”严谨客套一番,师墨又端了一盆馒头出来,众人吃饱喝足,热情开干。 院子里的杂草,师墨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分出一半弄房顶和墙上的黄泥,一行人去挖圈出来的院墙基脚。 师墨家的房子属于翻新,倒是不用批地基,新建的厨房和仓房不属于正屋,可以自由建造,至于院墙,乡下人家,大多有不成文的规定,自己屋前屋后,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圈一些做院子。 石头房子在山脚,前后左右都没有人,且都是杂草丛生的荒地,他们想怎么圈就怎么圈。但为了不落人话柄,并没有圈太大,前后各一亩,用作自留地,倒是不怕人说什么。 山脚干得热火朝天,两个小豆丁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想起爸爸妈妈说,家里要修房子的事,两个小迷糊瞬间清醒,撅着小屁屁从床板上爬下来,哒哒的往外跑。 师墨眼疾手快,把两个小东西拽回来,“乖乖的洗脸漱口,吃早饭,不可以去打扰叔叔爷爷们干活,想看就远远的看,知道吗?” “知道了。”小孩子爱热闹,嘴里应得乖巧,眼珠子却不老实,一直盯着掀房顶的热闹看。 师墨也不管他们,一人搬了根小板凳,远远的放在院门口树荫下,再一人给个二合面的馒头给他们啃。 两个小家伙乖乖巧巧的坐着,边啃边看,特别认真。 没多久,季慧芳带着大儿媳周琴来了,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小谨家的,弄些什么,你跟婶子和你嫂子说说,我们给弄起来。” “谢谢堂婶和嫂子了,我准备弄个豆角闷米饭,再炖个肉沫豆腐,烧个蛋汤就是,不弄麻烦的。” 乡下人家,又是这个年景,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伙食了,城里人都不敢这么弄,季慧芳有些不赞同,“听婶子的,蛋汤留着明天弄,今天就烧个野菜汤就行,我家有野菜,昨天下午,柱子去挖的,用一把,切碎,添个味就行。米饭用杂粮的,管饱。好东西别一天就吃完了,你这活一两天做不完。” 师墨不是听不进劝的人,而且,这年头,并不是弄得越丰盛越好,太丰盛了,容易招人眼,“行,听婶子的,很多事我都不懂,还得靠婶子多提点。” 季慧芳听得舒心,豪气挥手,“这有啥,你不懂来问婶子就是,豆腐买了吗?家里有肉吗?” “肉已经买了,豆腐还没有,想请婶子帮忙,听说村里有,但我不太熟悉。” “行,这事交给我,你和老大家的在家摘豆角,剁肉末,我去买豆腐。” “辛苦婶子了。” 这边风风火火的忙碌了起来,另一边,四两大卡车轰隆隆开进了生产队,整个生产队都震惊了起来。 “哟,这是谁家的。” “车上拉的是什么?” “哎哟,可真是大手笔啊。” “大车车,大车车。”小孩子拍着手,追在大卡车后面飞奔。 严家大队偏僻,平时出入只有驴车牛车,连自行车都很少,村子里的孩子也很少出去,哪见过什么车。知道大车车这词,还是村子里的青壮年出去后,回来炫耀时说的,四个轮子的都是大车车,孩子们就记住了。 队里的大路并不宽敞,四辆大卡车走得不是很顺畅。 从村头到村尾,路上跟随了不少看热闹的父老乡亲。 农忙刚结束,今天正好休息一天,大家都有时间。 一路上,所有人对大卡车的去向都很好奇,直到卡车开进了山脚的破石头院子。 “哎哟,这是严老大家啊。” “严老大这是发了?” “严老大家要干啥?” 34挑事 一群人带着猜测,涌进严谨家,看到干得热火朝天的众人才知道,严老大家是要修房子,“哟,这媳妇醒了,日子是真过起来了,瞧瞧,大卡车都能请到。” 大卡车是大山子领着来的,一下车就看到了严谨,挥着手臂喊,“谨哥谨哥,我们来了。” 严谨笑着拍拍大山子的肩,“辛苦了,这个分给大家,先休息一会,吃早饭了吗?”严谨把一条烟递给大山子。 严谨给大山子派活干,大山子很高兴,这是把他当自己人呢,接过烟,招呼上开车的兄弟,“来来来,一人两包,别客气,先歇歇,过过瘾。”转头对着严谨摇头,“还没呢,谨哥,有啥好吃的没。” 严谨笑,“好吃的没有,只有玉米碴子粥和二合面馒头,吃吗?” “吃,谢谢谨哥。” 严谨进草棚给几人安排吃的,几个卡车司机拿到烟,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这个可算是额外收入,这家子看着不起眼,倒是个大方的。“大山子不错啊,以后再有这样的活,还找哥几个。” “放心,我大山子什么时候坑过兄弟,告诉你们,我谨哥能耐着呢。”严谨给力,大山子也面子十足,牛气得很。 严谨招呼几人吃饱喝足,然后把青瓦砂石都卸下来,跟着来的泥瓦匠师傅们,也开始投身到忙碌中。 村子里的人很多都守在大门口看热闹,嘴里的酸话,一句接一句的冒。 季慧芳挑着一旦豆腐回来听了酸话,一顿喷,“滚滚滚,吃你家饭喝你家水了?我家小谨有今天,那是他有本事,你们酸得着嘛。别在人家大门口闲磕牙,哪凉快哪待着去。”转头风风火火的挑着豆腐进门,没工夫搭理这群人。 一群人撇撇嘴,好事的人兴冲冲的就跑到严大强家。 “哟,你们一家可真坐得住,你们家严老大啊,发了。” 甘凤枝,村子里有名的事精,就见不得人家好,爱挑事,啥事到了她嘴里,都会变味。“你们不知道吧,严老大家来了四辆大卡车,拉得满满当当的,要老多钱了,大队长两口子在那里帮着主事呢,要我说啊,这堂叔侄关系就是好,可比你们这当爹娘的亲多了。这严老大啊,也真是个白眼狼,一点分不清亲疏。我跟你们说啊,前段时间,严大德媳妇还在说呢,严老大给大队长又是送糖又是送肉的,亲得很嘞。你们这当爹娘的都得了些啥?” “啥?”朱桂花扯着嗓子嚎一声,“那小畜生给大队长家送糖送肉?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别人越生气,甘凤枝越有成就感,拍着大腿惊呼,“咋,这事你们不知道啊,哎哟,刚开始夏收那会,说是给堂叔堂婶补身子呢,夏收累人,听听,多孝顺。” 朱桂花气得直翻白眼,小畜生,吃好吃的不惦记爹娘弟妹,倒是给外人送这送那的,“养不熟的白眼狼,看老娘不扒了他的皮。” 甘凤枝撇撇嘴,谁养谁还不一定呢,不过,她正拱火呢,这话不能说。 朱桂花撸起袖子就要出门,严爱党眼珠子一转,就拽住了他娘,问甘凤枝,“甘婶子,你知道我大哥家在干啥不?大卡车里拉的是啥?” 甘凤枝觉得,严大强这个后老婆生的几个崽,也就这个严爱党有点脑子,她也乐意跟有脑子的说话,“听说修房子,青砖大瓦房,请了老些人帮忙,卡车里拉的就是那些材料,啧啧,严老大不得了了,这些东西都能弄到手,当了这么些年的兵,私下里怕是藏了不少好东西,你们这当爹娘弟妹的,也该跟着沾点光才是,可不能全让堂叔家占了去,我刚刚看到大队长两口子,直接给严老大两口子当家主做了,他们说啥是啥,威风得很。” 一直装死的严大强眼皮子动了动,又恢复了死寂。 朱桂花又被拱起了一大团火,灭都灭不了。 严爱党却挂起了笑意,“多谢甘婶子来跑一趟,这也不早了,婶子快回去给叔做饭吧,免得饿着我叔。” 甘凤枝也算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这一家子要搞事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麻利的走人。“行,你们忙。” 严爱桃知道自家小哥鬼点子多,当即就凑了过去,“小哥,你有什么打算?” 严爱党没搭理严爱桃,对亲娘道,“妈,你看咱家这房子也该翻翻了,正好弄出来给我当新房,到时候钱家也能少要点聘礼钱,等妮子进门,肯定记得娘的好,好好孝顺您。”严大强家这段时间这么消停,一是因为知道严谨家穷,翻不起大浪,得不了利。二是严爱党在相看人家,是隔壁公社下大队的姑娘,那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俊俏又文静,严爱党第一眼就相中了,死活要娶。 重要的是钱家有个在县里皮鞋厂工作的哥哥,承诺到时候两家成了亲家,可以安排严爱党进厂,不过,他们家闺女贵重,聘礼要得多,三转一响,得有其中一样,还得有两身新衣裳和五块钱。 啧啧,这年头,城里人都不敢这么要的。 可钱家敢要,她家闺女,是十里八乡长得最好的,不愁嫁。 严爱党就相看了一眼,从此不可自拔,这段时间,家里为了聘礼,愁白了头发。 正好,严谨送上了门。 朱桂花一合计,觉得这主意好得很,“说的没错,这当爹娘的还住漏雨的屋子呢,没道理当儿子的就住青砖大瓦房,走,老娘现在就去说道,小畜生要是敢不听,老娘就去公社告他不孝,抓他去游街贴大……字报。” 严爱桃心中一喜,“娘,他们家今天请了不少人,肯定也准备了不少吃的,到时候一起要过来。” 朱桂花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眼皮子浅的,”不过到底没反对。 严大强全程沉默,垂着眼吧唧旱烟杆,好似没听到娘几个的话。 朱桂花带着严爱国严爱党严爱桃,气势汹汹的往山脚去。 一路上遇上村民,一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有热闹看,纷纷跟在后面。 山脚,严大智找人弄来的木梁也到了,用竹片随意搭建的屋顶被拆了干净,这会木匠师傅正在做房顶。 石头墙上的黄泥和炕都扒拉了干净,工匠师傅们也正在看,什么地方适合开门开窗,重新盘炕。 院墙的地基已经挖了一半,等石头到位,就能开始垒。 看热闹的不少,围着院子看,时不时笑侃几句,还算和谐。 35上门闹事 师墨和季慧芳周琴三人在草棚子里忙碌,虽然饭菜数量不多,但分量大,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三十多号人,煮饭都得分几锅。 虽说是煮的杂粮米饭,但混了不少白米,其中高粱米也不差,还是干的,绝对很讲究了。 精神力往外一探,眉头就挑了起来,神识一转,传进严谨耳里,“你后娘来了。”严谨家的事,师墨都知道,严谨跟她说的时候,她就用精神力探查过,将人名和长相对上号。 突然听到媳妇的声音,严谨吓了一跳,四处去看,根本没有媳妇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没听错,是你后娘来了,带着继弟继妹,气势汹汹,你打发了吧,我怕一不小心把他们弄傻了。” 严谨……行吧,又发现了媳妇的一个新技能,说悄悄话还挺方便。 严谨的神还没走完,门口就热闹了起来。 他后娘带着弟妹,如媳妇说的那样,气势汹汹而来,还没进门,后娘就扯着嗓门喊,“不孝的东西,自己大鱼大肉,修房造屋,给不相干的人送吃送喝,生他养他的爹妈却不管不顾,喂不熟的白眼狼,小畜生,小心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哎哟,可怜他爹啊,辛辛苦苦一辈子,连间好屋子都没住过,没良心的畜生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亲爹。这要是下场雨,一个不小心,亲爹搁屋里被破房子埋了都不知道,不孝啊,不得好死啊,大家伙快看看啊,我这个后娘无所谓,可他连亲爹都不管啊,畜生,白眼狼啊。” 要说这朱桂花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自己是后娘,不好拿自己当借口,搬出亲爹来。 唱作俱佳的表演,要不是在严家大队这个知根知底的地方,还真能得到不少人的共鸣。 不过,即便知道亲爹后娘一家不是个东西,对严谨别说养恩了,生恩严谨都还得差不多了,仍旧还是有从心里冒酸,跟着说风凉话。 “哎哟哟,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爹妈再不对也是爹妈,可不能不管不问。” “哪有自己住好屋,吃好食,亲爹吃糠咽菜,住漏雨屋子的,这是大不孝,要被戳脊梁的。” “给外人都三天两头的买东西,喊得亲亲热热的,对亲爹不管不顾,也不怕遭雷劈。” “这人啊,还是得讲良心,别好赖不分,亲疏不顾,要不得。” 话里话外的外人严大智……一张老脸气得漆黑,背着手,话都说不出来。 季慧芳拎着大汤勺就冲了出来,“谁他娘的满嘴喷粪,啊?谁他娘的是外人?瘪犊子玩意,你们是瞎啊还是聋啊,就朱桂花这婆娘说的狗屎你们也附和,没长脑子啊,严大强那个怂批货也算得上个爹,狗都比他做得到好,管不住下半身的东西,只顾自己爽,爽完了不管不顾,小谨从出生他管过啥了就要孝敬,脸呢?还有你朱桂花,喝我们小谨的血,吃我们小谨的肉,现在还想啃小谨的骨头是咋的?翻个房子你也眼热,眼皮子浅的玩意,你再嚎一个试试,老娘撕了你的嘴。” 师墨拉着两个小豆丁跟在季慧芳身后,偷偷看戏,听了季慧芳的话,努力憋笑,确实,狗都比自家男人的亲爹做得好。狗崽子出生的时候,它还知道上去嗅一嗅,舔一舔呢。 季慧芳的战斗力太强悍,冒酸话的人撇着嘴,默默退了。 朱桂花也是怵季慧芳的,这婆娘不但嘴皮子利索,打架也厉害,她被撕了好几次嘴,现在想想都疼。 严爱桃可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对这个堂婶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老爱管他们家的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白眼狼这么对他们家,少不了老贱人的拾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爹就是打死他那也是他爹,他除非去死,要不然始终欠我爹一条命,该孝敬的就得孝敬,我爹要啥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奉上。还有,这是我家的事,怎么哪都有你啊,别仗着自己是大队长媳妇,又是妇女主任,啥事都管。人家公社干部都没你管得宽呢,真拿根鸡毛当令箭了。” 看热闹的众人咋舌,这姑娘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这么跟季慧芳说话,怕是没被喷过。 季慧芳这暴脾气压都压不住,“我呸,你个老昌妇养的小贱人,老娘好歹是你堂婶,没大没小的东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丑的列祖列宗都掀棺材板了,还做梦嫁城里人,城里人瞎还是傻啊,看得上你么个玩意,是图你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图你四六不懂啊。不要脸的贱货,小谨是老娘拉扯大的,老娘就管了,你咋的,你咬我啊,今天你要是敢从这里拿走一把土,老娘都撕了你。”大汤勺直接怼严爱桃脑门上。“癞蛤蟆插鸡毛,真把自己当好鸟了,对老娘都敢吆五喝六,弄不死你。” 嫁城里人是严爱桃的梦想,长得丑是严爱桃的痛脚,别的姑娘在扫盲班好歹认得几个字,严爱桃连一二三都认不全呼,季慧芳是每句话都踩点上了,鼻孔朝天的严爱桃瞬间气成炮仗,噼里啪啦狂响,伤不了人,只能把自己炸完。 众人一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对严爱桃同情无比。还是太年轻,火候差得远。 师墨在人群里给严谨传音,“中午给堂婶加鸡腿。” 毫无用武之地的严谨,除了无奈一笑还能干嘛? 严爱党一看计划要落空,赶紧笑着上前,“堂婶别生气,我妈就是太心疼我爸了,前些年日子都不好过,让我大哥受了不少委屈,我爹每天晚上后悔得躲着哭,说自己没用,我哥怨爹是应该的。这不,这段时间夏收,爹累得狠了,起不了床,家里屋子也到处漏雨,要是下雨,爹这身子沾了湿气怕是熬不住。爹不让我们来麻烦大哥,可我们兄弟没用,只能背着爹来求求大哥行行好,看在爹生他一场的份上,借些砖瓦,以后我们兄弟一定还上。” 这些鬼话,怕是严爱党自己都不信,乡亲们撇撇嘴,没吭声。 师墨倒是对严爱党有些刮目相看,竟然学会了打感情牌,能伸能缩,能面不改色说鬼话,否管这话有没有人信,这份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36暗偷 季慧芳满眼鄙夷,“小畜生还在老娘面前耍心眼,嫩得很,别说严大强没死,就真死了,也是你们这两个逆子不孝,咋,就青瓦能挡雨啊,大队里半数以上的人家都用茅草顶,人家都不活了?那茅草河岸边成片成片的你们这俩个不孝的东西不去割,可着小谨的血肉吃,也不怕噎死啊。行了,滚吧,你们这一家的嘴脸我是真的懒得看,别逼老娘动手。” “别给脸不要脸,”严爱国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开始亲娘弟、妹在说话,他就当个背影墙,这会小弟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自己上了,撸起袖子,露出鼓囊囊的手臂肌肉,一脸凶相咬牙切齿的真像要吃人。别看个子不高,样子是真凶狠。 别说,他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把季慧芳唬了一跳。 严谨一看,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往前一站,护着季慧芳,冷眼盯着严爱国,“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严爱国心口一突,气势就软了下去,他干不过严谨。 严爱党严爱桃朱桂花被严爱国这怂样气得脑门嗡嗡的,没用的东西。 季慧芳撇撇嘴,严大强这家子,除了小谨,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有出息的。可怜小谨啊,没投生个好人家。 严大智背着手,一脸威严站出来,“行了,你们别在这闹,有什么事让严大强来跟我说,赶紧走,再不走,直接以破坏生产队和谐团结的名义扣工分。” 严爱党知道事情是不成了,愤恨的冷哼一声走了,其他三人见状,也灰溜溜的赶紧溜。 热闹结束,严大智挥手让大家继续干活。 师墨狗腿的端着水递给季慧芳,“堂婶辛苦了,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季慧芳嗔瞪她一眼,没看出来,小媳妇还是个有心眼子的。笑着接过,一口闷了,她是真渴,骂人不但费神还费嗓子。“你们是晚辈,不管怎么说,朱桂花都顶着后娘的名头,你们说什么都不对,只能我出面,以后啊,有事就去找婶子,别自己正面争执,容易遭人话柄。” 师墨笑,她一向不正面争执,只会直接动手。“知道了婶子,我都听你的。” 回去的严爱党几人越想越气,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严爱党还等着严谨家的水泥青瓦给自己装门面呢。 “都怪那两个老不死的管闲事,妈,咱们晚上再去一趟。” 朱桂花一向以自己最聪明的儿子为主,当即就点头,“行,晚上季慧芳那婆娘不在,看老娘怎么撕了小畜生。” 严爱党挑挑眉,他想的可不是去要,不过,也没反驳他亲娘,到时候直接动手就是。 严爱桃还在懊恼没能得到吃的,这会一听,就开始幻想大鱼大肉了。 不管这一家子打着什么鬼主意,山脚,十二点准时开饭,饭菜都很扎实,干活的人吃的很满意,吃完休息一个小时,下午继续干。 大山子和送材料的卡车司机没有久留,朱桂花来闹之前就已经走了。 上午,木工师傅已经开出了不少木板,炕也全扒了,建房师傅也挑好了开门开窗的位置,下午一开工,直接动手,一间长屋,又开出三个门,五扇窗。 三间卧室,一间一扇窗,堂屋两扇窗。 每间屋子都要盘炕,这里冬天很冷,而且很长,没有炕过不了冬。 严大智帮忙联系的石头也来了,堆在院子里,地基一挖好,就可以砌,都是很方正的长条石,结实耐用。 中午吃得好,下午干活也有力气,一直到太阳落山后,所有人才收工回家。 入夜,师墨一家吃完饭洗漱后就进了临时棚子里休息,这几天要修房子,跟师家人说好了暂时不去。 师墨每天用精神力查看一遍师家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吃食早就送去了,很充足。 小两口今天也累得不行,准备早早入睡。 刚闭上眼睛,师墨就睁开了,双眼闪着精光。 严谨似有所感,跟着睁眼,“怎么了?” 师墨勾唇,“你后娘一家来了。” 严谨挑眉,“下午我让人去查了,严爱党最近正在议亲,看上隔壁公社生产队的一个姑娘,死活要娶。不过那姑娘家要的聘礼多,他们就打上了我的主意。不过,有件有意思的事。” 师墨往严谨怀里靠了靠,饶有兴趣问,“什么?” 严谨心头有些火热,但看了眼旁边两个闪亮的小电灯,歇了心思。“那姑娘其实是个脑子有问题的,饿了就要吃,没吃的就打人,别看是个姑娘,气力特别大,发起病来,六亲不认,甚至可能动刀子。她家人倒也疼爱她,尽量给吃饱,所以养得白胖,这才入了严爱党的眼。不过,这事姑娘家瞒了下来,还让生产队的人帮忙,制造姑娘抢手的假象,让严爱党着急,促成婚事。” 师墨笑了,她的精神力没有完全恢复,覆盖整个严家大队都有些勉强,所以并不知道隔壁公社的事,也就没办法去看看那姑娘到底什么情况,不过,听了男人的话,十分认同这是件有趣的事。“他们生产队的人愿意帮那姑娘家?” 严谨笑,“不愿意怎么办,难道让那姑娘嫁不出去,祸害村子里的人吗?” 师墨撇撇嘴,果然,人嘛,倒霉的是别人就好。 “这么说的话,我们作为哥嫂,应该帮弟弟达成心愿的。” 严谨挑眉,“墨墨想怎么帮?给钱?” 师墨白了严谨一眼,“我又不傻。”随即笑得很是奸诈,“不知道严爱党要是废了,他家还会不会,不再舍不得那点聘礼钱。” 严谨沉默,行吧,其实他媳妇也是个腹黑的。“他们到了,你乖乖睡,我去。” 师墨拽住他,“这事我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严谨沉吟了一瞬,同意了。 院外,朱桂花以为是明抢,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可她儿子等天黑透了,悄悄的来,她才知道,是要暗偷。 虽然她觉得明抢暗偷都是把东西巴拉回家,没什么差别,可明抢总觉得要爽一些。 不过儿子说这样少麻烦,她也就同意了。 一家人,除了睡着的严大强和严小宝,其他人都来了,还推了一辆独轮车。 “二哥,我们都搬什么?”严爱桃问,心里还惦记师墨家的大鱼大肉,激动得本就不美观的脸,越发丑陋。 严爱党一心记挂自己的新房,没工夫搭理严爱桃,敷衍道,“当然是青瓦和水泥,赶紧的,别磨蹭。” 严爱桃瘪瘪嘴,几人悄声进了院子,直奔堆青瓦的地方。 37新房落成 看着一片片光滑的青瓦,除了严爱桃和康琼,都激动得浑身在抖,这玩意,可不光是有钱就能弄到,得有关系,称得上是奢侈品了,村子里可没几家有。 康琼毫无存在感的身影隐在黑暗里,死气沉沉的眸子闪过暗光,背影佝偻,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竟有几分诡异的恐怖。 严爱国推了她一把,压低声音凶狠低吼,“愣着干啥,还不动手。” 康琼吓得一阵瑟缩,远远的绕着严爱国走到青瓦旁,慢吞吞的费力的搬运。 严爱桃眼珠子一直落在煮饭的草棚子里,见几人没有注意到她,偷偷的跑了进去。 棚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师墨用来掩人耳目的大半缸高粱米和几斤白米,一些杂粮杂面,几块熏肉,再无其他。蔬菜都得明天季慧芳来的时候,从她家里带。 严爱桃很失望,笃定是中午吃完了,在心里把师墨严谨和季慧芳骂了个狗血淋头。 东西虽少,严爱桃雁过拔毛的性子也没打算放弃,吭哧吭哧把用缸装的几斤白米先搬出去,她也是个懒的,宁愿搬重缸,也不愿意找个轻省的东西重新装。 严爱党刚把一叠青瓦放在独轮车上,见了严爱桃正事不干,弄些不值钱的东西,不悦的皱起眉头,“你弄这个干什么?”眼皮子浅的蠢货,这点白米值几个钱? “当然是吃了,”严爱桃嘀咕一声,家里的白米也就两个哥哥和侄子能吃,她最多自己偷着吃一口,娘偏心,她不自己聪明些,指不定饿成什么样呢。 严爱党懒得搭理她,转身继续去搬青瓦。 严爱桃撇撇嘴,继续搬缸,只是在家里,所有事情都是康琼在做,严爱桃游手好闲,内裤都丢给当牛做马的嫂子,即便农忙时被迫下地,也是磨洋工,身上力气并不大,挪一个缸出来,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把缸挪上车,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两手一撒,就想给自己来点凉风。 “啪……”独轮车猛的翻倒,严爱桃吓得下意识去拉,结果,连人带车一起翻倒。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黑夜。 师墨用精神力将两个小东西罩住,嘴角带笑看着外面的热闹。 严谨挑挑眉,听声音,应该被砸得不轻。 “儿啊!”朱桂花扔掉青瓦,一路飞奔,扑严爱党身上,心肝肉疼的喊。 严爱党差点被扑断气,黑着脸咬牙喊,“起开。” 朱桂花赶紧起身,拽着严爱党的手打量,“儿啊,你哪伤了?快跟娘说说。” 严爱党想骂娘,说个屁啊说,“腿,腿,腿,起开啊。” “啊?啊啊,对对,老大,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弟搬开,傻愣着干啥。” 严爱国看了眼手里的青瓦,不舍的放下,又看了眼趴着不动的严爱桃,“小妹,赶紧起来。” 严爱桃眼泪汪汪,“大哥,我手疼。”她摔下去的时候双手扑在摔碎的米缸碎片上,两只手都被扎出了血窟窿,疼得哭都忘了,还没人关心她。 严爱国可不是个会心疼弟妹的,虎眼一瞪,“疼什么疼,破点皮就疼死你了,赶紧起来,别压老三腿上。” “赶紧起来,没看你小哥疼得脸都白了。”朱桂花心疼得要死,这死丫头还一点眼色没有,气死她了。 严爱桃委屈死了,又不敢反驳,愤恨的起身,还满心恶意的,故意在严爱党的腿上撑了撑。 “啊,贱人……”喊叫戛然而止。 朱桂花看着没了声响的严爱党,愣了半晌,才拍着他脸喊,“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儿子?” 严爱国龇龇牙,“妈,爱党好像晕了。” “哎哟,你个瘪犊子玩意,你弟都晕了你还傻愣着干啥,还不背着你弟去卫生所。” 严爱国看了眼地上青瓦,不甘不愿的“哦”了一声,背着严爱党和朱桂花快步走了。 严爱桃吓得浑身哆嗦,她小哥最后愤怒的眼神让她害怕,完了,他肯定会收拾自己的。 看了眼地上的到处都是的白米,满心不舍,追着朱桂花三人跑走了。 康琼满身阴郁,看了眼草棚,也慢悠悠的走了。 师墨在严谨怀里翻了个身,“房子修好之前,应该能清静。” 严谨笑,“严爱党的腿能伤多久?” “一辈子。” 严谨挑挑眉,那倒是挺好,老严家应该是热闹了。 小两口没有管院子里的东西,搂在一起,闭上眼睛就开睡。 翌日,严大智带着人来得比第一天早,吃人嘴软,在师墨家吃了顿扎实的饱饭,干活就特别积极。 他们来的时候,小两口才刚起床,把早饭弄下锅。 听到动静,急忙迎了出去,对上严大智的黑脸,青瓦碎了十多块,大米撒了一地,缸也碎了,不用说,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谁干的?” 小两口摇头,师墨道,“昨天累得狠了,睡得死,听到动静出来,人早跑了,不过听声,好像受了伤。本想着早起收拾的,这不,还没腾开手。” 严大智眯了眯眼,大手一挥,“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早点把墙砌起来,免得总有眼皮子浅的人来。” 众人吆喝两声,分开干活了。 师墨钻进草棚,煮了一大锅高粱米粥,剁了一小块熏肉在里面,又贴了一簸箕杂面饼子,招呼大家伙吃。 虽说每天只包一顿饭,可大家伙来这么早干活,他们还是要表示一下的,这点杂粮,师墨严谨一点不心疼,还觉得挺值。 有了第一天的经历,大家伙听到招呼也没客套,洗了手,自己拿个碗就装,再捡两块饼,就着肉香的高粱米粥,吃得肚子溜圆,然后干劲十足的去干活。 小院前后花了十天时间,砌院墙,换屋顶,盘新炕,修建偏房,做门窗,建游廊,工人们还自发的给前后院的空地开垦了出来,用河边捡来的碎石子隔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地,美观又实用。 新房都用水泥抹了里外墙,刷了白,地面浇灌了水泥,光滑平整,院墙墙顶用水泥固定了尖锐的石子,整个小院焕然一新,青瓦白墙,看着气派又美观,羡慕了不少人。 翻新的房子,师墨家没有请上梁酒,也没有请客暖房,这年头也没这个必要,只是在上工的最后一天,做了一顿好的,请帮忙的工人和自发来帮忙的朋友热闹了一番。 送走了所有帮忙的人,一家四口关上院门,看着新家,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38寻到宝了 两个小豆丁没有爸爸妈妈的感慨,不过他们喜欢新鲜的东西,尤其是自己的新家。之前有工人忙,师墨怕他们跑过去受伤碍事,拘着不准去看,这会早就安耐不住,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笑着在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上拍了拍,“去玩吧。” “啊……”小丫头一声尖叫,拉着哥哥就往房子里狂奔。 从院门口到堂屋,到左右两边的灶房和仓房,各铺了一条水泥小路,路两边是用竹片编的栅栏。 两个小家伙从水泥小路跑进去,绕着游廊跑了一圈,然后钻进崭新的灶房。 厨房门正对面的墙是一排货架,木工师傅用边角料帮忙做的,到时候用来摆放东西很方便。货架下面,会买一些大缸回来装粮食。 厨房门旁边的右墙边修建了灶台,还缺两口铁锅。靠灶台的另一面墙是一个大窗口,腰间高度,旁边摆了一口大缸,用来装水,还弄个操作台,放案板切菜或是做其他很方便。 进门左面墙是碗柜,高高大大的碗柜镶嵌在墙上,木料都是用的好木,大气又耐用。 两个小家伙不懂这些,看完厨房就往正房疯跑。 正房靠厨房这间是师墨严谨的卧室,里面除了炕什么都没有,之前的地窖入口就在主卧的前边,翻房子这么久,也没人发现。 中间是堂屋,比其他三间屋子都大,另一边就是兄妹俩以后的房间,比不了主卧和堂屋,但也不小,每间屋子里都没有家具。 严大智建议他们去公社废品收购站看看,他家老二严利水在废品收购站工作,能买到不少实惠的好家具。 小两口知道不能太招摇,买些旧物很不错,便答应了,改天就去。 看完大卧室出来,从游廊到堂屋,堂屋正对大门,也盘了炕,冬天来客人了,可以坐一起聊天,客人留宿也能住人。 正面看完,就是进大门左侧的偏房,就是仓房。 里面什么都没有,倒是很宽敞。 跑完了所有房间,两个小豆丁的热情仍旧没退,又跑到后院去。 师墨笑着看了一眼,转身进了灶房,这两天买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家里只有点白面。“今晚就吃手擀面吧,明天我们去公社看看。” 严谨点头,“我把之前住的草棚收拾出来,以后就放柴火。”草棚在进大门右手边的墙角,和灶房的窗户正对,搭建得很宽敞。 “好。”师墨点头,就让严谨去忙碌。 草棚子四面都围了草帘子,不过里面没有多少柴火,等去了公社,回来还得上山多砍些柴火。 棚子和厨房之间有一块空地,严谨想着该用来做点什么。 是开垦出来做菜地,还是弄个凉亭,夏天吃饭纳凉都好。 还没开饭,就在空地上转悠,把大石头捡开,平整地面。 当搬开一块石头,露出掩埋在土里的石板时,严谨挑了挑眉。 用手敲了敲,是空的。 “墨墨,快来。” “怎么了?”师墨从窗口伸出脑袋,看严谨蹲在地上,神情严肃。 “这里,是空的。” 师墨来了兴致,擦干净手,走了出去。 用精神力探了探,“下面是一口井。” “井?” 师墨点点头,又摇摇头,“井被封了,放了好些东西,啧,我们发财了。” 严谨一头雾水,师墨已经开始动手搬石块了。 “我来,”严谨赶紧把她拉开,搬动石块,石块不大,搬开后就是井口,下面黑洞洞的看不清。 师墨拿了个拳头大的夜明珠出来,这是异世最鸡肋的东西,许多女修用它来装饰洞府。不过,在这里却很实用,比手电筒都明亮。 昏暗的小院瞬间被照亮,在房间里疯玩的两个小家伙看见亮光,嗷嗷叫着飞奔过来,“爸爸妈妈,亮亮。” 师墨真怕两个小豆丁扑进井里,在他们过来前,赶紧接住,“乖乖的别跑,夜里天黑,摔着怎么办?” “不摔不摔,”小丫头搂着妈妈的腿,一个劲的蹭着撒娇。 师墨摇头一笑,拉着两小只到井边,“乖乖在这里呆着,不能靠近。” “知道了,妈妈,亮亮。” 严谨把夜明珠递给两个小豆丁,“玩吧。” 拿到夜明珠,两个小家伙高兴得眼珠子都眯起来了。 这样的夜明珠师墨有好几颗,安抚住小豆丁,又拿出一颗投进井里。 井不深,不过两三米,有一掌厚的淤泥,夜明珠落下去后,嵌进淤泥里。 严谨听出来了,夜明珠落下去发出的撞击声,是空响的,“下面是空的?” 师墨点头,“下面有四五米左右的中空,放着不少好东西。” “需要把上面的隔层搬开?”严谨问。 “嗯,隔层有些厚,不好弄,”隔层做得很好,和井壁大小一致,足有三寸厚,百多斤重,没有着力点,不好下手。 暴力破除的话,下面的东西也得遭殃。 不过,这些对师墨来说不是个事。 拿出一根如牛毛一般粗细的银白丝线,“这个是天蚕丝,织成衣服的话冬暖夏凉,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我还有很多,到时候给你和孩子做成衣服穿。” 严谨眼前一亮,好似古书里的金丝软甲,不,比金丝软甲还要逆天。“你和孩子们做就好,我不怕冷热,用不着。” 师墨看他一眼,这个男人没说,但她知道,他身上有着重要使命,随时可能丢命的那种,这东西,还就他需要。“行了,这事你别管,先把石板起开。” 严谨点头,“怎么弄?” “我用精神力控制蚕食结成网兜穿过石板,你负责用绳子把它起上了,可惜我现在的精神力不足,要不然直接用精神力还更方便。” 严谨捏捏师墨的手,“已经很好了,放心,我能提起来。” 师墨笑,“好。” 两人合作,起开一块石板很容易,当露出石板下的箱子时,两个小豆丁对夜明珠暂时失去了兴致,全都伸着小脑袋趴在井口边往里瞧。 师墨在两个小家伙头上揉了一把,“乖乖让开,等爸爸弄出来了你们再看。” 小家伙听话的站到了师墨旁边,扬着小脑袋问,“妈妈,那个是什么?”小孩子,对探秘寻宝这事,热情很高,大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 师墨忍俊不禁,凑在两个小家伙耳边,神秘道,“这个是好人爷爷给宝贝们的礼物,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会被抢走的。” 两人一听,赶紧捂紧了嘴,也像模像样的凑在师墨耳边嘀咕,“妈妈,康康和哥哥谁也不说,不让人来抢。” 师墨一人亲了一口,“宝贝真乖,现在站远点,等爸爸把礼物拉上来,咱们再去看好不好?” “好。” 严谨看着母子三人互动,冷峻的脸上全是笑意,小两口配合默契,很快又把四个箱子拉了上来。 因为潮湿,箱子腐烂严重,铁锁也锈迹斑斑,轻轻一撬就开了。 39严大强一家子的小心思 师墨早用精神力看过,三箱子金条,一箱子各种玉石珠宝,这些东西对师墨来说,不值一提,但在现世里,却有大用。 严谨震惊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平静。 两个小家伙看着被侵蚀得面目全非的金条珠宝,满眼都是失望。这礼物又不好看又不香,还脏兮兮的,他们不是很喜欢。 不过作为乖宝宝,好人爷爷送的礼物,他们是不会嫌弃的。 师墨假装没看到小家伙的失望,和严谨一起清点四口箱子。 “这里以前是地主老爷家长工住的地方?”师墨问。 严谨点头,“以前这一片都是地主家的,种了不少果树,不过在灾荒那几年,果树都死完了。长工是看守照料果树的。后来地主被斗,下人逃的逃,卖的卖,地主家的人被抓走,再也没回来,他家的房子,地,全都被充公,家里的好东西大头被充了,小头被大家一顿疯抢,都没了。” “那这里是长工的还是地主家的,亦或者是旁的什么人的?” 严谨摇头,“不管是谁的,都不能让人知道在我们手里,我待会把这里复原,过两天找几个人来起个棚子,发现水井,然后请人把井清理出来,以后用水也能方便些。” 师墨明白严谨的意思,点头同意。 背着两个孩子,把东西收进空间,严谨负责恢复原样,师墨去做晚饭,小豆丁们继续研究夜明珠。 正房最先完工,经过几天的晾晒,已经能住人,铺上以前的旧草席和床单,一家人睡在了新房子里,身心舒畅。 还在医院里的严大强一家子,就不这么好过了。 严爱党受伤当晚被送进公社卫生所,里面的医生折腾一晚上,得出他们无能为力的结论,让送县里医院。 朱桂花感觉天都要塌了,又赶忙跑回家找严大强,拿上钱又去找严大智开介绍信。 然后严大智就知道严谨家的贼是谁了,只是,这事毕竟没成,严爱党还受了伤,他也没急着说什么,痛快的给开了介绍信,一家子除了康琼和严小宝外,全都去了县城。 县城里的医生来回折腾了四五天,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别说治不治得好,连痛都没能止住,钱倒是花了一大把,一家子又气又怒,却没办法。 终于在一家子要爆发的时候,医生开口了,说治不好,严爱党这辈子瘸定了。 当时,严爱桃就被严爱党阴霾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她就是小小的发泄一下,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啊。 朱桂花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骂医院黑心,光收钱不治病,骂医生烂心烂肺,屁本事没有,她儿子就是被砸了一下,怎么可能会瘸,就是个庸医。 好一顿吵闹,最后一家子被轰了出去。 严爱桃觉得丢脸极了,却在严爱党阴气沉沉的眼神下,没敢开口。 严爱国想着,弟弟瘸了,亲娘应该会更喜欢他一些了吧,为此还挺高兴。 严大强从头到尾的沉默,在别人眼里,就是木讷窝囊,也就没有人在意他。 朱桂花一个劲的哭骂,诅咒医院,让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 严爱党一声低吼,“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朱桂花的哭骂生生被镇住,再不敢开口。 清静了后,严爱党拍板,“去市里,再不行去省城,”反正他是不会相信自己瘸了的。 一家人都有些不乐意,医生都说了治不好,还折腾什么啊,白费钱。 严爱党冷笑,“怎么,这就想放弃我了?我即便瘸了,也仅仅是瘸了,还没死呢。” 几人心口一突,再不敢多想。 朱桂花讨好道,“儿啊,咱家没钱了。” 严爱党是不信的,不过,不能只是自己难受,“我们家没有,我姐家肯定有。” 严爱菊,朱桂花生的老二,嫁出去了,严爱党给找的好归宿,嫁给杀猪匠,当后娘。 严爱菊跟朱桂花一个性子,尖酸刻薄,把恶毒后娘的身份演绎得淋漓尽致。 杀猪匠亲爹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从不管儿女,所以,那几个继子继女,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 这些暂且不提,严爱菊对娘家还算有心,时常巴拉好东西回去。 也会时常拿钱补贴。 这次去要钱,很轻松。 然后一家人又往市里跑。 市里医院得出的结论一样,不过这次朱桂花不敢闹了,只是苦苦哀求。 医生没办法,只能说试试,机会很渺茫。 一家人大喜,只当医生说的是客套话,然后就在市里医院住下了。 这一家子吃喝拉撒全要钱,住院也要钱,每天病没治好,钱跟流水似的哗啦啦往外淌,一家子心疼得不行。 在医院待了两三天,医生每天只给用点止疼药,其他的什么都不做,也是做不了。严爱党的气息越渐阴沉,其他人也不好受,更觉得心慌,能不往跟前凑,就不往跟前凑。 晚上,严爱党好不容易睡着了,严爱国拽着朱桂花到走廊里,“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家没钱了,大妹那里也拿不出钱了。小弟这腿,是真没法治了。” 朱桂花也知道,可她怎么跟小儿子开口啊。 严爱桃早就想开口说这事了,只是一直慑于严爱党的淫威,只能闭嘴。现在严爱国起了头,便忙道,“妈,小哥的腿治不好了,这是事实,没必要继续花这个冤枉钱。有这钱,还不如给小哥买些好吃的补身体,反正只是瘸了,又不要命。咱们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你想想小宝,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你大孙子啊。” 严爱桃虽然又懒又馋,但很有眼色,知道她亲娘除了小哥,最爱的就是大孙子。现在小哥瘸了,在她娘心里的地位降了降,严小宝的地位自然就升了升,什么事只要提严小宝,她娘准能快速做决定。 朱桂花确实动摇了,小儿子只是瘸了,又没丢命,反正治不好,没得花冤枉钱,以后多买些好吃的给儿子,更划算。 视线飘过一声不吭的严大强,点头,“行,明天我跟爱党说说。” 屋里,严爱党满脸嘲讽,外面没了动静,才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朱桂花支支吾吾老半天,才说出自己的意思,意外的是,严爱党什么也没说,痛快的点头同意了,一家人大喜,立马去办理出院手续,早饭什么的都顾不上了,要回家。 严爱党沉默,很快,一家人就坐上了回去的驴车。 这时候,师墨一家,也从家里出发,去公社。 40公社行 师墨还没逛过公社,只是路过时,瞅了一眼。长青公社不大,就两条街,人倒是不少,毕竟周围十个大队都归长青公社管。农忙刚过,许多人来公社换吃食用物。 一家四口准备先去供销社和粮油店,家里的吃用都很紧缺,大人还好,小孩子不能亏,尤其还有师家人。 不过,公社始终比不了县城,供销社东西很少,看起来还都像过期产品,上面铺满了灰尘,师墨都不敢下手买。 也不怪供销社货品更新慢,主要是购买力低。公社来往的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绝大部分自给自足,实在没办法的才到供销社里买,都是一分掰作两分花。 刚环视了一圈,就听到一声招呼,“哟,谨兄弟来了,这是弟妹和孩子吧,之前就听婆婆说弟妹好了,我这一直没时间回去看看,今天可赶巧了,在这遇上。” 师墨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一个短发妇人从供销社的后门进来,热情大方,冲师墨点头。 师墨不认识,但也友好的回了个微笑。 严谨介绍,“这是堂叔家二堂哥的媳妇,郭雪堂嫂,你可以喊二堂嫂,就在这供销社上班。” 师墨了然,之前听季慧芳说起过,这是个公社媳妇,在这年头人的眼里,要比乡下媳妇地位高一些。 季慧芳说的时候,没有多提,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或是喜欢,如今看来,倒不是个目中无人的,至少面上没有表现出瞧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二堂嫂好。” “诶,好好好,你们这是来买什么?跟我说,我帮你们拿,来来来,两个小宝贝吃糖。” 郭雪从兜里摸出四颗糖,两个小豆丁一人两颗。 两人望着爸爸妈妈,没有接。 师墨点头了,才乖巧的接过去。 “说谢谢二堂婶。” “谢谢二堂婶。”两个小奶音奶萌奶萌的,可人疼。 郭雪笑着捏捏俩人的小脸蛋,“真乖,没事可以来公社找哥哥姐姐们玩。” 也不用小崽子回话,又看向师墨问了声,“需要点啥?” 师墨想了想,“我想买些酱油醋盐这些,还买点针头线脑,家里刚翻新了房子,什么都缺。”县里买的吃食是一点没剩,布料本来打算做衣服,可家里什么都缺,尤其是翻新了房子之后,布料用来做床单和窗帘了,剩下的只够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做一条小裤衩。这里也有布,但看起来又粗糙又死硬,师墨不想买。 “行,等着,”郭雪麻利的给师墨装东西,一边说话,“对了,前段时间婆婆还说你家翻新房子呢,都修好了?” “修好了,昨天完工的,今天就来买些得用的。” “这可好了,下雨不怕了,房子修得好啊,人才能旺。你们二堂哥那,公婆早就打好招呼了,需要什么就去挑,给留着呢。” “那真是太谢谢二堂哥二堂嫂了,亏得你们惦记,我们买完东西就去。” 郭雪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有啥,搭把手的事。东西都装好了,还需要点啥不?” 师墨看了一圈,真不想买,“就这些,多谢二堂嫂,劳烦你给算算。” “行,等着啊。” 郭雪工作能力不错,算盘打得啪啪响,三两下就算出来了。 师墨给了钱票,又寒暄两句才离开。 出了供销社,一家四口又去了粮油店,路上,师墨道,“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改天寻摸些东西,把人情还上。”严大智家有人情,县里医院帮了忙的人还有人情,这些都得还。 严谨点头,“等闲下来,我进趟山,打些野味给他们送来。”野味算是大礼了,这些可都是肉。 “进山啊,正好我也去,顺便找些草药,练些药丸。”爸妈哥嫂那里得备上常用药,师墨对医院里买的那些药是不太放心的。 “行。” 小两口说定,进了粮油店。 白米白面小米高粱米什么的,都买了几斤,又买了些豆油和菜籽油,也就一斤左右,他们倒是想多买,但不给卖,只能去市里再说。 买好东西,都收进背篓里,然后去了废品收购站。 废品收购站在公社街道之外,占地很广,乱七八糟的像垃圾场。 这里管理的人有三个,严大智家的老二,严利水是其中之一。 因为严利水这工作是老丈人帮忙弄来的,而且还整天住在公社,大家都说,严利水成了上门女婿,大家伙都在看严大智两口子的笑话呢。 不过严大智两口子稳得住,别人说什么都不搭理,过自己的小日子。 时间久了,严利水两口子每个月都往家里拿钱,渐渐的笑话变成了酸话。 说严利水命好,娶了个公社媳妇,有个公社粮站上班的岳父,自己还得了个好工作,是村子里过得最好的人了。 这男人要是娶个好媳妇,这一辈子就赚翻了,还努力干什么活啊,直接找个好媳妇就行。话里话外,就差明说严利水吃软饭了。 但不管别人是羡慕还是嫉妒,都影响不了严大智一家子,自己该咋过咋过。 师墨两人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严利水正好在门口卸刚刚送来的一车废木板,看到严谨挥手笑,“小谨来了,这是弟妹和侄儿侄女吧,先等等,我这很快就完事。” “二堂哥好。”师墨赶紧笑着打招呼。 “诶,弟妹好。” 严利水是个很开朗的人,随时都是笑颜对人,和郭雪的热情倒是相得益彰。 严谨把背篓放下,“二堂哥,我帮你。” “行,”严利水也没客套,两人合力,没多久就卸完了车。 师墨看了眼,这些木板都还很好,“二堂哥,这木板有人要吗?” “好的挑出来,放一边,有人要就来买,实在没用的,就劈了当柴烧,煤炭供应不足,公社一部分人没时间上山砍柴,就买这些回去烧,便宜得很。”青山公社被藏兽山环绕,出了公社,就能抄小路上山,捡柴火,捡山货,打猎都行。 “哦,这样啊,二堂哥,那些好点的木板,我们能挑一些买回去吗?” “能啊,怎么不能,反正都是卖的,卖谁都一样,旁边屋子里是家具,你们待会也去看看,都是挑好的留的,缺胳膊少腿的,补补就能用。” “谢谢二堂哥。” “不客气,随便挑。” 41满载而归 两个小家伙很喜欢这样的活动,征求了师墨的同意后,撒丫子往里跑去寻宝了。 师墨和严谨去了严利水说的屋子挑选家具。 床倒是不用,桌子凳子箱子柜子,可以多选一些。 这里的家具都是些普通木材做的,那些名贵的木材,到不了这里。一层一层的筛选下来,能到废品收购站的,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了。 谁也不是傻子,即便现在这些东西似乎不值钱,聪明的人不少,好东西都要自己留着,一代代传下去,总有值钱的时候。 师墨也没想过来这里寻到什么宝贝,可着好的家具挑,缺胳膊断腿的可以要,少个抽屉缺扇门的可以要,木质的一些小东西也能要,比如什么食盒,笼屉,首饰盒这些,都挑了不少。 确认每间屋子都配上了桌子板凳箱子,就去了旁边屋子。 这里是些更零碎的东西,锅碗瓢盆,破瓦罐瓶子什么的,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 师墨挑些实用的,什么瓦罐破盆,拿回去总能用上。碗具倒是不用,别人用过的不放心,她空间里还有一些初进修真界,还没有辟谷时,购买的普通碗具。 这些碗具没有任何花纹,看起来像瓷器,摔不碎,是实打实的炼制品,和烧制出来的瓷器完全不同,不过一般人分辨不出来,很实用。 两个小豆丁在隔壁屋子嗷嗷叫,师墨把挑好的东西堆放在一处,严谨会搬去外面,起身去了隔壁。 隔壁是装纸质东西的,什么报纸书籍都在这。 两个小家伙对着一本故事书嗷嗷喊,他们不认字,只会看画。这本故事书是古代寓言故事,画的什么亡羊补牢,孟母三迁这些,小东西好似很喜欢。 师墨尤记得自己第一次醒过来,两岁多的奶哥哥就在看大字,这小家伙真这么逆天? 不过,既然他们喜欢,买些也好。 “宝贝们,有喜欢的可以买回去。”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安安小朋友难得的不用妹妹代言,“妈妈,买多少都可以吗?” 师墨笑着亲亲他的小脸蛋,“嗯,安安喜欢的都可以买。” 小家伙高兴坏了,“谢谢妈妈。”转身扑进书堆里找。 康康小朋友久等没有等到妈妈的亲亲,急了,“妈妈,亲康康,亲康康。” 师墨搂过小家伙,啪的亲了一口响亮的,“康康要不要也买书。” “买,康康买。”小家伙迈着小短腿也冲进了书堆里。 安安小哥哥选书都选字多的,康康小丫头选画多的,师墨也不参与,任由他们自由发挥。 自己也走进书堆,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书。 严谨是不爱看书的,也不知道母子三人要选些什么,就站在一旁帮他们把选好的书抱出去。 来来回回好几趟,竟是选了百多斤,两个小家伙意犹未尽,师墨却不敢让他们再选了,这年头东西买多了,容易被扣上奢靡的帽子。 况且在公社,全都是些熟人,忽悠人的借口都没有。 小家伙们不想走,师墨承诺他们去城里了再买才罢休。 家具很占地方,严谨去租了两辆驴车,才把所有东西都装完,付了钱,一家人坐上驴车回家。 在废品堆里翻了一上午,全都灰头土脸的,不过,看到满满两大车东西,心情都很好。 这两大车东西,不过三十块钱,很划算。 师墨看着占了一大块地方的书,想着是不是还要再建个书房。 不过转瞬又否定了这个念头,现在局势不明,书房这些东西,还是不要弄得好,不过倒是可以把厨房里的架子放两人屋里,放书用。 “妈妈,坏蛋。”小丫头的笑脸突然僵住,往师墨怀里缩。小哥哥也抿着小嘴,小身板绷得笔直。 师墨回神,朝前看过去,是严大强一家子,好像是驴车坏了,朱桂花和严爱桃正在和车夫扯皮,没送到家,要求退钱。 车夫不乐意,要不是这一家子在车上蹦跶,车根本不会坏,他没要求赔钱都是仁义了。再有,这已经到了公社,没几步路就能到家,怎么可能退钱。 师墨拍拍怀里的小丫头,又把小哥哥搂住,上次在小院,这一家子来闹事时也是,两个孩子哒哒的跑她怀里躲着,可见对这一家子很畏惧。 一定是他们欺负过两个孩子,他们才会畏惧。 师墨冷了脸,看了眼严谨,他脸色同样不好。 他知道小丫头为什么这么害怕,那时师墨还在昏睡,他去上工,两个孩子一岁多,让堂婶家的孩子帮忙看着,就在石头小院里玩。 这一家子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他家里有肉,趁着他不在家的工夫去拿。 两个小家伙小小一个,就已经很有领地意识,懂得护食,还很能辨别善恶。 看到这一家子,他们就冲上去赶人。 却被这一家子一脚踹开,两个小豆丁一人被踹了一脚,踹得整个小肚子都青了,在炕上躺了好些天,还发起了高热,差点没缓过来。 严谨气得将严大强家砸个稀烂,还将严爱国严爱党狠狠的揍了一顿。 从那以后,两个小家伙看到这一家人都会下意识的畏惧。 严谨拍拍小家伙们的头,“别怕,爸爸在。” 一家人打算无视严大强一家,直接过去。 骂得口水乱溅的朱桂花突然转向,冲向严谨他们的驴车。 “原来是你们这一家子小畜生,不孝的玩意,看到人了招呼都不打,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不赶紧下来把你弟弟背上车,没点眼力见。” 严谨没有搭理朱桂花,对车夫道,“直接过去,有不长眼的拦车,撞过去就是,后果我担。” 车夫扬起皮鞭一吆喝,“得嘞。” 黑驴子扬起四蹄,哒哒的就跑了起来。 拦在车前,眼红两大车东西的朱桂花吓了一跳,狼狈躲开,呛了一嘴的灰,指着师墨一家的背影破口大骂。“该死的下贱玩意,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遭雷劈的畜生,老娘要是伤了一根毫毛,都让你不得好死。一家子贱种,活该一辈子用破烂,我呸……啊……噗。”朱桂花插着腰一顿跳脚,没注意,一脚踩在新鲜出炉的驴粪上,脚下一滑,直接扑了下去,脑门正好磕在凸出的石头上,起了一个大包,顿时头晕眼花,恶心犯吐。一家子,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师墨勾唇,收回精神力,对上严谨似笑非笑的眼睛,赶紧讨好笑笑。 严谨无奈的捏捏她的手,自己媳妇,除了纵着还能怎么办。 回到家已经过了晌午,随便对付了一口,小家伙们就开始昏昏欲睡。 摇摇晃晃被抱上炕睡午觉。 第42章 42送药 师墨和严谨趁着有太阳,把所有家具都清洗一遍,晒干后,该修补的地方修补一番就能用了。 那些书和买回来的瓶瓶罐罐也都清理一遍,这一番忙碌就是一下午。 晚上,师墨做了一桌好吃的,留了一份,等两个小家伙睡着,送去了牛棚。 很久没来了,见了面,少不得要询问一番。 师墨习惯用精神力查看一遍,家里几人身体都很好才放心。 “房子都修整完了?还有没有缺的?”任丹华问。 “修整完了,有堂叔堂婶帮忙,他们比我们想得周到,都弄得很好,山脚石头房子,冬暖夏凉,可惜你们不能去住。”师墨很是心疼,这牛棚比牲口住的都差,可她毫无办法改变什么。 任丹华拍拍闺女的手,“我们不碍事,现在的日子很好了。大队长一家都是好人,平时也很照顾我们,你们俩可得好好记住这份情,咱不能当白眼狼。” 师墨好笑,“妈,我可是你生的,我你还不相信嘛。” 任丹华轻叹一声,“妈是怕你好日子过久了,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师墨虚心受教,“妈放心,我们都懂。” “对,妈,您放心,我是靠着堂叔堂婶长大的,这份情怎么都不会忘。”严谨认真道。 看小两口这样,任丹华也就放心了。 师墨把带来的吃食拿出来,除了能放得久的干粮肉干,还有一盆肉菜和米饭。“这是晚上特意做的,来的时候还在锅里温着,趁热吃,本来夏收完就该给你们补补,没得空,快吃吧,做了不少。” 师家人已经习惯了,也就没客气,给熟睡的小泽长留了一份,一人端了一碗开吃。小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好吃的东西是姑姑送来的,师家人一直骗他说是师子偷偷弄来的。 小孩子嘴不严,一不小心就露了底,瞒着些好。 吃着饭,师家人感慨,除了平时做的事情和以前不一样外,其他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这还得多亏了遇到师墨,师墨遇到个好男人,要不然身子早就夸了,尤其是存了死志的师义锋,还在不在都不一定。隔壁棚子里的人,可没有他们过得舒心自在,精神头是一天比一天差。 “也不知道老大老二怎么样了,”任丹华感叹一句,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其他人也沉默了下来,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唯一担心的就是师翰,师林两家,他们代替师义锋去了最艰苦地方,孩子也都还小,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严谨忙道,“爸妈,三哥三嫂别担心,我已经托人打听了,有了些眉目,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消息。” 师义锋蹙眉,“小谨,如果有困难就算了,我们师家的孩子都不是娇生惯养的,环境可能会苦点,但他们应该能过得好,你还是别沾手了。” 说着埋怨的瞪了眼任丹华,这事要是连累到了姑娘姑爷,看她怎么哭。 任丹华也悔了,不该总在小两口面前说这些的。“是啊小谨,是妈不好,年纪大了,就爱念叨,你大哥二哥小时候也过过苦日子,能撑过去的,你可别被我们连累了。” 严谨笑着摇头,“爸妈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严谨话不多,心里有成算,老两口也就没再多说。 师墨等着师家人吃完,把碗筷带回去。 一家人小声说着话,师墨听到隔壁牛棚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叹口气继续道,“那个小孙女是在前线牺牲的儿子儿媳留下的,家里叔伯也没愿意照料的,只能跟着他们老两口,老两口好似对大家很戒备,一般都不说话,也不参与闲聊。还有一个老爷子,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孙子,那孩子跟泽长关系不错。平时几个孩子一起去割草,那孩子是几个孩子里最大的,很会照顾人,泽长又是最小的,得到的照顾最多。就今天,泽长在河边割草,差点掉水里,就是这孩子拉上来的,自己倒是栽河里了,好在会枭水,倒是不碍事。” 师墨蹙眉,还跟自己家有关系了。 用精神力探了探,那孩子身子不好,即便天热,沾了河水,也受了凉,积压的病痛一次性爆发,这会又是发烧又是上吐下泻,闹得很凶。 同牛棚的人都只是看着,当然,除了看着,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妈,隔壁孩子落水病了,您把药给送过去,再偷偷灌一壶兑了麦乳精的水,用军用水壶,喝的时候,避着些人。” 师家人惊了,“怎么病了,没听到动静啊。” 师墨示意几人别出声,撤开了精神罩,果真听到了隔壁老爷子焦急的声音,和孩子呕吐的难受声。 “哎哟,我们这就去,老三,你跟上,把你……药带上。”师家人虽然不知道师墨用了什么办法,让别人听不见他们说话,他们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现在能听到外面动静时,下意识的就不提师墨。 师子点头,从包里找出师墨之前给的药,全家人除了泽长,都过去了。这药之前被师墨放在空间里,沾染了不少灵气,给孩子用,效果会很好。 师墨和严谨没离开,就坐在牛棚里听隔壁动静。 师家人过去,老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他知道师子是医生,之前急傻了,忘了这一茬。 “师医生,求您快给我孙子看看,他这高热不退,还上吐下泻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这样的人,不准离开,也没人愿意帮忙,所以,即便病了,知道什么病,很多时候也只能看着,根本买不到药。 老爷子现在就希望师子能用些不用药的办法救救孙子。 师子拍拍老爷子拽着自己的手,“莫叔,叫我老三就行,放心,我会治好小存的,说起来这事都是我家小子惹的祸,抱歉了。” “跟泽长没关系,是这孩子身子弱,都是我连累他了,是我的错啊。”老爷子捂脸哭,感觉无助又痛恨,要不是他,儿子儿媳孙子怎么可能遭这样的罪,早知道……哪有早知道啊。 第43章 43猎到野猪 师义锋拍拍莫问询的肩,“老兄弟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莫问询摇头叹息一声,他对未来毫无期盼了,只希望孩子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师义锋不善言辞,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沉默的陪在旁边。 任丹华和蒙平英帮着给莫存擦洗一遍,师子给莫存检查了一遍,孩子体弱,落水受凉触发了病灶,想要挺过去不容易。 不过,他很信任小妹,她给的药,他看过,都是平常的伤风感冒药,但莫名的,他就觉得有用。 “妈,倒些温水来。” “诶好,”任丹华倒的是军用水壶里的,兑了麦乳精的水,没办法,待会还得把这个留下,得有借口才行,想来用这个吃药不会有问题的。 师家人心照不宣,给莫存灌了药,又用温水擦了几遍身体,没多久,温度就降了下去。 牛棚里,两个中年男人在各自的铺上没动弹,神色淡漠。 带着孙女的老两口倒是一直坐在一旁,看到师家人拿出药时,对望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激动。再看莫存退了烧,激动强烈了许多,同时握紧孙女的手,心里有了想法。 莫存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上吐下泻,众人都狠狠舒口气。“没事了,让孩子好好休息,明天别去割草了,我们搭把手就是,这壶里的温水,你时不时给喂一口。” 师义锋把军用水壶递给莫问询,满含深意的拍了拍他的手。 起先莫问询没明白,但给莫存喂水的时候就知道了,鼻子一酸,默默忍下眼泪,一宿未睡,细心照顾孙子。 师家人确认莫存没了危险,就回了隔壁,师墨严谨看他们回来,才用眼神示意,悄声离开。 翌日,师墨一家本来打算去市里的,但半夜时突然下起了雨,这是迟来的夏雨,一直下了一天一夜,时大时小,把种下去的庄稼都浇透了,严家大队的众人提起的心才放下。 也因为此,师墨去市里的安排变成了去山里,这个时节夏雨过后,山里会有很多蘑菇,许多孩子老人都会去山里采。 不过,他们只敢在外围。 师墨想去深一些的地方,不但能摘蘑菇,还能采草药,找野果,打野味。 不过,两个小豆丁就不能跟了,只能把他们托付给季慧芳。 夏雨过后,地里事少,暂时用不上她,能帮忙照顾孩子,她有事的时候,还能让家里的小孙子,四岁的严树帮忙看着。 农家孩子,这个年岁在家已经算半个劳动力了,能帮着照顾弟弟妹妹。 以前两个小豆丁经常和严树小哥哥玩,所以,舍不得爸爸妈妈的小情绪很快被冲散,和严树小哥哥满村子乱跑了。 师墨和严谨一人背了个大背篓,跃过人群,往深山里走。 遇上熟悉的大爷大娘,也会问声好,有人出于好心会提醒一句,别去太深的地方。 两人笑着答应,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师墨用精神力查看,确认周边再没人,将背篓收进空间,和严谨加快速度往山里奔。 师墨身体素质没有严谨好,被严谨带着,她用精神力查看,轻松避开危险,直接往目标地去。 “前面,有一大片木耳,我们去把它收进空间。”是连着木头一起收进空间,有灵气在,即便没有合适的温度土壤环境,有木耳种子,一样会生长。 严谨揽着师墨的腰,脚下一转,就去了师墨指的地方。 收了木耳,师墨发现在林子里闲逛的野猪,眼前一亮,“有野猪。” 严谨眉头跳了跳,“几头?” “三头,其中两头,有三四百斤,一头只有百多斤。” 看媳妇这么兴奋,严谨说不出泄气话,咬咬牙,拼了,“行,待会你上树,我去,不准冲动知道吗?” 师墨咧嘴笑,“放心,我就在树上,保证不下去,我用精神力帮你。” 严谨嘴角抽了抽,行吧,他忘了还有这一茬。 确认好野猪的行进路线,师墨被严谨提前送上了一颗百年老树,保证野猪撞不倒的那种。 自己拿着师墨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最低价的法器,外形是把大刀,足有一米半长,五十厘米宽。 严谨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足,绝对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的刀,可媳妇说,这是她手里最差的,他就没好意思表现出惊喜。 不过,试刀的热情很高昂。 身形一转,跳到一个树杈上,等着野猪过来。 师墨一直用精神力关注着,顺便溜号,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连几头野猪都不能直接绞杀。 还是得把身体素质提升上来,精神力和神魂之力才能肆无忌惮的提升,要不然爆体而亡就亏大了。 “过来了。” 听到传音,严谨精神一震,微微弯下腰,看准目标,从树上一跃而下,快准狠的一刀直接砍掉最大那头野猪的头。 剩下两头野猪愣了一瞬,随即尖叫着冲向严谨。 严谨还在震惊大刀的威力,真的太好用了,那样硬的骨头,那样大的强度,愣是没有半分迟疑,手起刀落,头也跟着落地,刀口平整,刀刃完好如初。 “阿谨,别犯愣,”师墨用精神力刺激野猪神经,阻拦攻击严谨最近的一头。 另外一头却是来不及了。 严谨回神,回身一劈,直接削掉靠过来的野猪的半边脑袋。 速度快得野猪一时间没死,还凶狠的猛扑了几步,才轰然倒地。 严谨的热血都被激发了出来, 舞着大刀,虎虎生风,削掉野猪能轻松顶穿树干的獠牙都轻而易举,完全没有师墨插手的余地。 师墨耸耸肩,看男人这么帅气,她不出手就不出手吧。 三头野猪,严谨凭着矫健的身手,和神兵利器,愣是没有伤到一丝一毫,轻松解决,莫名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舍的让媳妇把刀收走,这么大把刀,是不适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 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师墨想直接收走,又怕脏了空间。 严谨看出了师墨的心思,笑道,“没事,我一会就给它收拾出来,你注意点周围,别引来什么猛兽。” 师墨赶忙点头,还找了把好用的短匕给严谨,都是普通法器。 严谨眼前一亮,爱不释手,这个可以出现在人前啊。 师墨还挺后悔,早知道男人喜欢,她应该早些找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被她淘汰到角落的,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严谨动作很快,砍几张超大的树叶垫着,三两下把多余的野猪毛刨掉,开膛破肚,内脏放一起,这些都是能吃的,只是暂时没工夫收拾,再把肉割成一条条的,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缺肉吃了。 三头猪,花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只是大致的收拾了一下,也算是快的。 强度也大,严谨一双手忍不住颤抖。 第44章 44抢草 师墨心疼得不行,以前什么没经历过,怎么突然就矫情了呢。 渡出空间的灵气给严谨揉了揉手臂,直到酸胀僵硬的肌肉松弛下来才罢手。 “往后别这么勉强自己了。” 严谨笑,“不勉强,我们走吧,再去看看蘑菇草药,猎些野鸡野兔。” 小两口在林子里穿梭,遇到不少蘑菇,野果。其中最欢喜的是一株半熟的葡萄,枝干很粗壮,少不得十年以上,长得枝繁叶茂,旁边还有很多徒子徒孙。 葡萄粒还是青绿的小果,便有鸟雀盘旋,应该是好吃的。 师墨释放出木属性和葡萄株沟通,收缩根系,最后拔地而起,被师墨收进空间,再过上一个月左右就有葡萄吃了,两个小崽子一定高兴。 草药也找了不少,师墨要的都有,炼制普通生活用药足够了。 一路上又顺手猎了些野鸡野兔,运气好,遇到一群野羊,把师墨高兴坏了,她喜欢吃羊肉。 能让媳妇这么高兴,严谨就惦记上了羊。 遗憾的是不能收活物进空间,凡俗生命都承受不住空间灵气,会爆体而亡。倒因为是灵药种植空间的缘故,植被不受影响,且十分喜欢。 不过,全都拧断脖子放进去也不错,不用担心时间长了不能吃,放进去什么样,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连血都仍旧有热气,而且还能沾染灵气,吃了更有益身心。 这下送礼的有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小两口没再往深处走,转身回去,免得两个小家伙久了见不到他们闹腾。 快到山脚时,师墨就将背篓拿了出来,装上一些野菜和蘑菇,严谨背了一大背篓柴火。 临近晌午,采蘑菇的人回去了大半,还剩下些打闹的孩子和不用做饭的老头老太太,收获不算多,但也很喜人了。 师墨下意识用精神力查看两个小家伙的位置,当即变了脸,话都不顾上跟严谨说,扔下背篓就往山下跑。 严谨看她的样子,直觉不好,随手拉了个孩子帮忙看东西,自己也跟着师墨跑了去。 严家大队有个公家鱼塘,十多亩大,是社员们每年分红的来源之一。 鱼塘也需要每天割草喂鱼,严大智担心下放的孩子太小,投草的时候掉进塘里,所以,给鱼割草的活就交给了知青们。 知青们不是下地干活的料,但割鱼草喂鱼还是没问题的,对他们来说算是轻省活,严大智对这些城里人,很照顾了。 不过,这些知青们在家享受惯了,即便只是割草,也叫苦连天,常常偷懒。 上午,严树小朋友带着弟弟妹妹去山脚玩,遇上割草的师泽长小朋友。 泽长知道安安康康是姑姑家的孩子,是自己的弟弟妹妹,所以很是欢喜的把自己捡到的唯一的一个蘑菇给了他们,因为一个蘑菇,四人迅速成为了好朋友。 安安康康和树树三个小朋友,热情的要帮泽长哥哥割草,虽然过程中全都在帮倒忙,但结局很好,几人的友谊,不断升温,小手拉小手,玩得越来越好。 莫存作为暖男小哥哥,从不要求弟弟妹妹们做多少活,他们做不足的,自己补上就是。 今天泽长小朋友和弟弟们玩疯了,草没割两把,莫存也不恼,默默的替他割了一背篓。 然后四个小家伙迅速喜欢上了这个大哥哥。 就在一群小朋友背着草回去,路过鱼塘的时候,遇到了等在那里的知青黎美美和艾淑仪。 今天轮到她们俩割草喂鱼,不过都懒得动。 莫存认识她们,就是她们经常犯懒,抢他们割的草,说他们是垃圾败类,本该上刑场的,活着就该感恩戴德,活该为她们当牛做马,要是不给,就会打他们,他们还不能还手,甚至不能闪躲。 牛棚的孩子从下放开始,面对的都是咒骂和毒打,已经形成了本能的畏惧,平常见了人都是垂着头,畏首畏尾的,知青们抢草,他们不敢反抗,只能给。 这会看到两人,莫存心里难受,却也不得不妥协,主动给了一背篓多的。 不过,今天天热,黎美美和艾淑仪显然一根草都不想割,孩子们剩下的几背篓她们全都想要。 “其他的也都留下,磨磨蹭蹭大半天,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害得我们晒这么久太阳,祸害就是祸害,骨子里就是坏胚子,猪狗不如的小杂种,到现在还害人。”黎美美那一脸的尖酸刻薄,真的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完了还不忘讨好艾淑仪,“淑仪,你到旁边树荫下站一会,我把鱼喂了,就回去。” 这意思是,草的事她已经决定了,孩子们如何做不重要。 艾淑仪好一副大家闺秀做派,用一顶新草帽扇风,为了美观,还特意绑上了一根纱巾,扎成一朵花,美得严家大队的大姑娘小媳妇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娇笑一声,“我哪那么娇气,没事,我们一起喂,喂完就好回去,眼看就晌午了,两人一起也快些。” 艾淑仪家有钱,父母哥哥姐姐也都有能力,并且都疼爱她,给带了不少钱票来,还时常寄吃寄喝,羡慕了不少家境不好的知青,黎美美就是其中之一,为了从艾淑仪手里得到好处,自然就成了艾淑仪的舔狗。 “真不用了,这点事哪用两个人,淑仪别沾手了,也就几分钟的事,快得很。” 黎美美说得诚恳,艾淑仪自然的就接受了,“那就辛苦美美了。” “不辛苦。”黎美美美滋滋的去拿孩子们的背篓,今天艾淑仪买肉了,中午能跟着吃上几块,想想都美,干劲十足。 孩子们垂着头,眼睛里是倔强的委屈,僵硬着身板,不敢反抗,眼睁睁看着黎美美把背篓拿走。 安安康康小朋友不懂,只是感受到哥哥姐姐们不高兴,并且想起了严大强一家到他们小院抢东西时的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别看小家伙年岁不大,记性是真好,哪怕还是两岁多不懂事的奶娃娃,也能记住所有经历过的事情。 渐渐的也就懂了黎美美的抢夺,是什么意思,瞬间激起了兄妹俩的怒火和对以往不美好的回忆。可他们更记得被踹的痛,生气的同时,也很害怕。 严树小朋友四岁了,懂了些浅显的人情世故,知道这两个是坏人,要抢他们东西,这可是他们帮(倒)忙辛辛苦苦弄来的,可不能给。 第45章 45落水 在家里,不算堂爷爷家的那些堂兄弟姐妹,他是严大智家最小的孙辈,很得长辈喜爱,哥哥姐姐都让着他,养成了小霸王的性子。 小手插着腰,怒视黎美美和艾淑仪,神情动作,完全得季慧芳真传。 “你们这些坏人,把东西放下,要不然撕了你们。”听听,这骂人的话,也是季慧芳的调。 艾淑仪看不上乡巴佬,也就不会在意这孩子是不是牛棚的。 黎美美作为跟班,看艾淑仪眼色行事,自然也不会将才四岁的严树看在眼里。 “哪来的小畜生,赶紧滚开,”黎美美一巴掌挥出去,直接将严树给扇了出去。 小家伙才四岁的小身板,哪是黎美美的对手,小脸蛋瞬间就肿了起来。 晕晕乎乎的,傻愣愣的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几个孩子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 直到小严树“哇”的一声吐出来,然后嗷嗷哭,哭得满脸的眼泪鼻涕还哇哇的吐,“呜呜,我要奶奶,难受,奶奶……”小家伙最喜欢奶奶了,遇到事了,第一个想的也是奶奶,因为奶奶在他的认知里是最厉害的人。 莫存吓坏了,赶紧去抱严树,又喊泽长去叫人,其他孩子吓得腿都软了,根本不顶事。 泽长二话不说就跑,艾淑仪怕把事情闹大了,一把拽住泽长推了回来,“喊什么喊,死了也活该,这事谁要敢说出去,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 一群孩子被恐吓惯了,如同鹌鹑一般,在原地瑟瑟发抖。 泽长急红了眼,可他反抗不了,暗恨自己太小了。 康康小丫头也吓得不轻,“哇哇”的哭拽着小哥哥的手,往小哥哥身后躲,“哥哥,康康害怕,大坏人,打她,要爸爸妈妈,哇,康康害怕。”小丫头哭得惨兮兮的,还不忘放狠话。 安安小哥哥也怕,不过,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坚定的护在妹妹身前,凶狠的瞪着黎美美,“妹妹别怕,哥哥在。” 黎美美被安安小哥哥如同残狼的眼神盯得发毛,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伸手就去揪安安的耳朵,“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将你耳朵揪下来?再敢那样看我,我就挖了你眼珠子当球踢。” 安安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坚强的不让它掉下来,仍旧凶狠的瞪着黎美美,抢救自己的耳朵。 黎美美恼火得很,加大了力道,安安痛得小脸都白了。 康康丫头一见,顾不得害怕,扑上去就咬,“坏人,不准欺负我哥哥,打死你,大坏蛋。” “啊……”小丫头的小米牙还是挺有劲的,咬得黎美美倒吸一口凉气,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扇小丫头。 泽长见了,赶紧跑过去,“不准欺负弟弟妹妹。”三个孩子一个大人顿时战作一团。 艾淑仪看得直皱眉,暗骂黎美美这个蠢货,跟几个小东西较什么劲,到时候将人招来就麻烦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上前一步,准备扯开三个孩子。 结果人没扯开,自己加入了战斗,于是,五人战作了一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安安直接被扔了出去,砸进水塘里。 “哥哥……”康康小丫头哭着就要往水塘里扑,泽长眼疾手快拽住她。 莫存顾不得安慰严树,一头扎进水塘,朝安安游过去。 小安安吓得失了魂,在水里拼命挣扎,逐渐下沉。 莫存急坏了,可他风寒没好,加上又急又慌,手脚酸软无力,怎么都游不过去,只能拼命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谁快来救救弟弟,救命啊。” 小少年第一次觉得这么绝望,爷爷爸爸妈妈被带走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绝望过,眼见弟弟的脑袋就要看不见了,少年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黎美美艾淑仪也害怕,她们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可也怕弄出人命,何况这人还是生产队的。 当即只想跑,跑得远远的。 好在,中午下工的人听到动静跑过来,二话不说跳进水里,将两个孩子都捞了上来。 莫存小身子忍不住的抖,手脚发软,傻愣愣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安,自责、懊恼、害怕将小少年淹没。 泽长牵紧康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康康声声喊着哥哥,可小哥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小丫头哭得嗓子都哑了。 有人在给小安安救治,半天了,也没见起效,围观的众人心下叹息,怕是不成了。 严大智和季慧芳赶来,严树嗷的一声扑进季慧芳怀里,边哭边吐,还喊难受。 季慧芳吓得不轻,不知道该怎么办。 严大智手都在抖,不知道是怕还是怒,“送医院,赶紧送医院。” 严大智话音刚落,师墨就冲进了人群,严谨紧随其后。 “安安,宝贝,快醒醒,安安。”师墨小心搂过小安安,从空间渡出灵气,慢慢的滋养小身体,又一声一声,满脸泪在小人耳边轻喊。 众人看得心酸,叹息严老大一家真是多灾多难。 严谨抱着哭得快晕过去的康康,亲亲她被汗湿的头发,轻声安抚,“康康不哭,哥哥没事,哥哥会好的。” 康康小丫头听不进任何话,一个劲的喊“哥哥,哥哥。” 严大智无奈一叹,“小谨,赶紧送医院,说不定……别耽误时间,找个人去套驴车,赶紧的。” 人群里,早有人跑了出去,套驴车去了。 牛棚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听说是牛棚的孩子出事了,有孩子的人家担心得不行,顾不得多想,赶忙跑了过来。 在人群里找到自己家的孩子,见没事才安心。 莫问询看自家孙子一身水,还白着脸,满眼惊吓坐在地上,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又落水了? 顾不得多想跑过去,边把小孙子的湿衣裳脱下来,换上自己的干外套,低声询问。 可一向懂事乖巧的小孙子半晌了一声未吭,像是被梦魇了一般,毫无反应。 莫问询脑子嗡嗡响,急得眼前发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喊着孙子的名字,企图将他叫醒。 师家人挤进人群,找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泽长,正一脸血痕被严谨单手搂着,看样子没什么大事。 师义锋和任丹华从严谨手里接过孙子,搂在怀里轻声哄着。 师子和蒙平英快步走向师墨,师子小心道,“我以前是大夫,让我看看吧。” 师子见到师墨难受的样子,很心疼,可现在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安慰。 第46章 46崽子们进医院 蒙平英想扶起师墨,却被师墨拒绝了,流着眼泪抬头对着师子蒙平英摇头,又凑近安安耳边轻声呼喊。 灵力不断的渡进小小的身体里,人群里不断响起叹息,都道不成了,不成了。 师墨充耳不闻,感受小家伙的心跳,听着逐渐有力的噗通声,哭着笑了。 “噗……”小安安喷出一口水,眼皮也动了动。 师墨无力的瘫坐在地,搂着安安又哭又笑。 严谨抱着康康小丫头,顾不得别人是否会说闲话,将师墨搂进怀里,给娘三个支撑。 师子上前,给安安把脉,“没事了,不过呛了水,还是得进医院吊水,放心会好的。” 这话对严谨说的,严谨点点头,“谢谢。” 师子笑笑,又去看小严树,“我能给他看看吗?” 季慧芳连连点头,“能能,劳烦您给看看,这孩子怎么了?” 师子把了脉,又看了脸,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这孩子伤得有点重,被扇了一巴掌,不但造成了脑震荡,还可能伤了耳膜,具体的要到医院检查,我现在没有仪器也没有药,什么都做不了,你先让孩子平躺,我给他按按穴位,减轻痛苦。” 季慧芳气得差点厥过去,怎么就伤得这么重呢,“该死的混蛋,让老娘知道谁伤我孙子,老娘要撕了他,医生,您快按,怎么按,您说,可一定要救救我孙子啊。” 师子点头,“别担心,会好的。”师子手法娴熟,快速的在严树身上摁了几下,小家伙就不吐了,也不喊着难受了,只是哼哼唧唧的睡了过去,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小脸也惨白如纸。 周琴和严利山赶来,看着昏睡不醒的儿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严大智还算稳得住,只是脸色十分难看,“老大,去看看驴车套的怎么样了,老大媳妇,赶紧回家拿钱票,我去开介绍信,去县里医院看看。” “是爹。” 三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师子又去给莫存看,莫存没有伤,“这孩子是被吓着了,还有些力竭,喝碗安神汤药,睡一觉就好。”说着话,在小少年虎口处有规律的按了几下。 呆愣的少年悠悠回神,看到身边的爷爷,第一次嚎啕大哭,“爷爷,我救不了弟弟,我真没用,我救不了弟弟。” 莫问询心疼极了,搂着孙子安慰,“小存乖,弟弟没事了,别担心。” 师子拍拍小少年的头,这才起身去看自己儿子。 小家伙被爷爷奶奶安抚得不哭了,只是还在打嗝,看到爸爸,伸出手要抱。 师子抱着小家伙,给他擦眼泪,顺便检查脸上的伤,是被挠出来的,撸开袖子,身上也有,还有掐痕。 垂下的眼眸里,闪过暗光,今天这事,没完。 “泽长是男子汉了,不能总是哭鼻子知道吗?” 小泽长打了个嗝,“泽,泽长不哭,爸爸,她们坏,坏,欺负我们,还,还打弟弟,我,太小了,哇……”似乎太小了是小家伙的伤心事,眼泪忍不住又哗哗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师家人又好笑又心疼,确实小,才六岁呢。 驴车终于姗姗来迟,几个孩子都被送上了驴车,严谨师墨带着安安康康,莫问询带着莫存,师子带着泽长,季慧芳周琴带着严树,严利山赶驴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县城去。 严大智留在家里,调查事情始末,今天这事,肯定是不能善了的,不说其他,就是他孙子被人一巴掌扇出脑震荡就不能忍。 车上,几个孩子都没哭了,只是之前哭得太狠,还在抽泣,窝在亲人怀里,恹恹的,看着心疼。 师墨时不时亲一口小安安,小家伙没醒,身上的湿衣裳被师墨脱了下来,裹的是严谨的外套。 小身子在睡梦里还在颤抖,师墨心疼得心口揪在一起。 严谨握住师墨的手,给她安慰。 师墨轻轻的靠在严谨肩上,救安安那会,精气神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会只觉得浑身发软。 车上人见两人这么亲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除了莫家爷俩,都是亲近的人。 莫老爷子也不是个话多的,且很有眼色。 车上很沉默,一路到了县里。 进急诊,找医生,泽长和莫存不严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也住一晚院。 严树和安安是必须得住的,严树不用说,安安呛了水,小孩心肺弱,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有没有伤着脑子。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过后,脑子没伤着,不过,被扯过的耳朵倒是伤得不轻,和严树一样,似乎伤了耳膜。 具体情况,得等他醒了才能判断。 师墨气得,想在异世一般,毁了一切。 严谨牵紧师墨的手,不让她着急。 康康小丫头不哭了,靠在爸爸怀里,伸手给妈妈拍拍脸,“妈妈不气,坏人拧哥哥耳朵,康康咬,可疼可疼了。” 师墨笑着接过康康,小丫头也吓得不轻,她只顾着安安了,还没来得及安慰她。 “康康真棒,都能保护哥哥了,哥哥会好起来的,康康不怕啊,以后爸爸妈妈会陪着康康和哥哥,再不让人伤害你们了。” 小康康娇娇软软的靠在妈妈肩上,“康康不怕,妈妈,康康疼。” 师墨心下一慌,小丫头别是有内伤吧?“康康哪里疼,告诉妈妈?” 严谨也急了,他抱了小丫头一路,竟是没发现她也有伤。 “康康哪里疼?” 小丫头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小短手,“手手疼。” 小两口看着小丫头一直耷拉着的手臂,轻轻掀开肩上的衣服,发现小肩膀处已经红肿了,骨头往外凸着,整个小肩膀都变了形。 严谨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懊恼得恨不得掐死自己,“我怎么这么蠢。” 师墨被他那一巴掌扇得心口疼,这傻男人,“阿谨,不是你的错,别自责,先找医生给康康看手。” 严谨抿着唇点头,这动作,跟小安安一模一样,“我去找医生。” 说着就垂着眼眸出去了,冰冷的俊脸,被煞气覆盖,见者纷纷退避。 师子跟医生交流了一番几个孩子的情况,又去买了些吃的回来,在门口和严谨面对面遇上。 结果他打招呼,严谨竟没看到,垂着脑袋就走了。 心下奇怪,“他怎么了?” 莫问询微微掀了掀眼皮,这熟悉的语气,可不像是陌生人。 如此,也能解释师家人的东西和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摸摸睡着了的小孙子,和师家人保持现在的关系,往后,他们爷俩也算是有了帮衬了。 第47章 47探望 师墨把康康的肩给他看,“康康手臂脱臼了,阿谨没发现,在自责。” 师子看到小康康的伤,眉头紧蹙,“伤得这么重?”心里也对严谨有些责怪,这么久都没发现,当什么爸爸。抬头看着小丫头不哭不闹靠在自家小妹肩上的样子,心疼极了,小丫头这么大点就这么忍得,倒是跟她妈妈小时候一样倔得厉害,“康康真棒。” 小丫头没了精神,在师墨脖子上蹭了蹭,想睡觉。 师墨在小丫头背上拍了拍,小丫头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师墨用精神力让小康康进入深沉睡眠,隔绝痛意,待会正骨免得受罪。 师子的正骨手艺不错,不过,这里是医院,他不好随意出手,只能等严谨叫来专业医生。 师家人的身份,不适合出头,师墨也是担心师子又被人扣上什么帽子,所以才让严谨去叫医生。 没多久,严谨带来了医生,只是脱臼,这时候医疗水平不行,正骨过后,只是用绷带吊着,亲属看着别乱动就是,药都不用开。 师墨也没多要求,师子帮着完善了一番,师墨用精神力固定,再抹上之前给师义锋的药膏,要不了多久就会好。 严利山去寄存驴车了,季慧芳和周琴办理了住院手续回来,莫家和师家是下放人员,没钱没资格,只能他们帮着办,这钱算是借的。 今天几个孩子算是生死之交,季慧芳也没小气。 都知道牛棚里的孩子救了她孙子,还救了大队里的孩子,他们回报一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便有人说三道四,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 “都办好了,今晚让孩子们好好休息,我们没有床位,只能在旁边将就将就。” “已经很好了,多谢季同志,这钱,还请您在工分里扣除。”莫问询道,他们下放人员唯一的收入,就是薄弱的工分,这钱只能慢慢还。有人倒是会有好运,会有亲朋好友送钱送粮,可他的儿子媳妇孙子都被自己害得在受苦,全都无能为力。 季慧芳摆摆手,“没事,只要孩子好了就行。” 师子递上买的吃食,“刚刚在医院外买的,大家都没吃午饭,将就垫点。”几个杂粮馒头,勉强能填饱肚子。 众人也不客套,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相互帮衬没毛病。 几个孩子这会都睡着,暂时没事,师墨让严谨去给孩子们买一身换洗的衣服,再买些新鲜吃食,去熟人家借锅灶,自己做,孩子得吃点好的补补。 严谨不放心,“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我能行,快去吧,还有大家呢。” 严谨看了眼两个孩子,点头,“行,我先去叫大山子过来帮忙跑跑腿。” “好。” 严谨的钱,都在师墨身上,师墨偷偷给他塞了一把钱票,“能买些鸡骨头鱼什么的最好,早去早回。”空间里今天得了不少吃食,可不适合直接拿出来,师墨想着什么时候偷偷加进去。 严谨快步跑走了,先去不远的邮局打电话叫人,再去供销社买成衣,一个孩子一套,再买些糕点糖果,然后再去买生食。 严谨还没回去,谭振国和大山子就已经到了医院,找到了师墨。 两人敲响病房门,“嫂子。” 师墨笑着回应,“你们来了,又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应该的,孩子们都没事吧?” “没事,就是得在医院养养。” “那就好。” 季慧芳看侄媳妇和两人熟悉,赶紧端了两杯水过来,“天热,喝口水,去去暑。这两位同志是?”问的师墨。 师墨跟大家介绍,“他们都是阿谨的好兄弟,在公安局上班,帮了我们很多忙。” 公安局啊? 季慧芳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家堂侄子还有这么能耐的兄弟,脸上的热情更甚了,“哎哟,那可得好好谢谢你们,快坐,快坐。” 谭振国一张扑克脸没什么表情,大山子笑呵呵的应承,两人都坐了下来。 师墨道,“这是我们堂婶。” “原来是婶子啊,谨哥经常跟我们提起您呢,说您是个大好人,谨哥从小就受您照顾。” 季慧芳被说得心花怒放,“嘿,我哪做什么啊,不过这位同志眼熟,是不是小谨翻新房子那阵,小同志去过?”卡车去的时候,季慧芳在忙,没工夫看热闹,还真没和大山子说过话,就远远的看了一眼。 大山子亲热的和季慧芳拉家常,“婶子好记性,给谨哥拉材料的卡车师傅不认识路,我帮着带过路,那天着急忙慌的,都没来得及跟婶子问好,婶子可别怪罪。” “那哪能呢,原来材料是你们帮的忙啊,真是太谢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是我们老大出的力,我就帮着跑跑腿。”大山子还没被嘚瑟冲昏头,知道自家老大在旁边虎视眈眈呢,不能抢功劳。 谭振国撇了大山子一眼,他会屑与干这么幼稚的事?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怎么好介绍,师墨就没再开口,等一老一少寒暄完,才说正事。 “事情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还不太清楚,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孩子们都是两个知青伤的,到时候恐怕还得麻烦振国兄弟跑一趟。” “对对对,”季慧芳也回归了正题,“那两个小贱人把我孙子一巴掌扇成脑震荡,医生说差点扇傻了,现在耳朵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该死的贱人,老娘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 “妈,”周琴拽拽婆婆的衣摆,人家公安呢,说话注意点。 季慧芳脸色一僵,刚刚和大山子说得太嗨,忘了他们身份,“那个,两位同志,可不能轻饶了两人,我侄孙被扔进塘里,差点没命,还有这几个孩子,你看看,都伤成啥样了,那心是真狠啊。” “婶子放心,这事我们一定调查清楚,不让几个孩子白白受苦。”谭振国一脸严肃,浩然正气挡都挡不住。 “好好,谢谢,谢谢啊。” 谭振国又待了一会,留下大山子走了。 严谨还没回来,中途严利山停好驴车来了一趟,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又被季慧芳打发了回去,把这里的消息带回去,还让带些钱票和换洗的衣裳,严树的情况怕是得住好几天院。 严利山只能眼巴巴的远远的瞅了一眼儿子,就又驾着驴车回了。 第48章 48借锅灶 严谨回来,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 “怎么买这么多?不过日子了?”季慧芳上去一看,就瞪了严谨一眼。 师墨赶紧讨好笑,“堂婶,是我让阿谨买的,孩子们遭了罪,得补补,这些衣裳让孩子擦洗过后换上也能舒服些,天热,已经够遭罪了,换干净的衣裳清爽些。” 行吧,师墨都这样说了,季慧芳还能说啥。“等回去,婶子把钱补给你们。” “对对,要补上的,不能全让你们家破费。”周琴话不多,但很拎得清,很有长媳风范。 师墨摆手,“不用,婶子和嫂子可别跟我客套,你们要是算得这么清,阿谨和孩子们,我们一家子受你们的照顾,怕是得补好大一笔。” 季慧芳嗔怪的瞪了师墨一眼,“你这孩子,跟小谨一样,嘴皮子利索,婶子说不过你们,但就这一回,可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了。” “好,都听婶子的。” 莫问询踌躇上前,“我替孩子谢谢你们,只是这钱……” “老爷子不用提钱,今天几个孩子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我当姨的,送孩子一点东西,不值当什么。你们也是。”师墨顺带捎上了师子。 师子心里暗笑,面上倒是感激,“如此就多谢了,我没什么本事,就会些医术,往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来找我。” “好。” “那可好了,往后我们大队也有医生了,不用往公社跑,方便得多,今天我看这同志的医术不错,往后就要麻烦你了。”季慧芳本来对牛棚的人就心存怜悯,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十恶不赦,单看这老弱病残的就让人不忍心。 今天几个孩子确实算是生死之交了,这同志也算是救过她孙子,她给些善意,理所应当,往后也不怕人给他们使绊子。 师子笑得温和,“能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荣幸。” 莫问询看师子这么干脆的接受了,不管他们是否有什么关系,面上倒是让他自在许多,也跟着应和,“我就先谢谢大家了。” 师墨笑笑,“不客气,阿谨,你和大家去打热水给孩子们洗洗,我去做饭,借了谁家的锅灶?” “我我我,嫂子,去我家,我家近,样样都有,我妈在家呢,我带你去。”大山子赶忙凑上来。 严谨点头,“去大山子家吧,他带你去,不远。”他们小两口,必须得留下一人照看孩子,要不然他就自己陪着去了。 师墨没意见,季慧芳推出周琴,“侄媳妇,让你嫂子陪你一起,给你打下手,两人快一些,也轻省一些。”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孩子们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快去吧。” 师墨和周琴跟着大山子去他家,确实不远,步行过去也不过十多分钟。 大山子的娘吴英,不过四十多岁,是个乐观热情的中年女人。 经大山子介绍之后,就热情的领着师墨和周琴进屋。 “快来快来,需要什么跟吴婶说,家里没有的,让大山子去供销社买。孩子身子弱,不能马虎。” 师墨笑,“谢谢吴婶,东西我们都买了,不够再找您借。” “别说什么借不借的,随便用,大山子可总是跟我叨叨他谨哥和嫂子,我早就想见见了,可见今天巧了,要做什么跟吴婶说,我也来给你打下手。” “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墨没客气,知道吴婶不是说的客套话,自己太客气,反倒让人心里不舒服。 三个女人在灶房忙碌,大山子没事,跑屋子里把自行车票揣上,这个他可一直都记得。 师墨趁两人不注意,往饭菜里加了些稀释过的空间水,对孩子们的恢复有好处,空间里的野菜蘑菇野味倒是没机会混进去。 忙忙碌碌近一个小时,做出了三菜一汤,炖豆腐,鸡蛋炒韭菜,炒土豆丝,一个酸菜汤,用鲫鱼熬汤煮了一锅粥。 还炖了只鸡,不过时间不够,鸡还在灶上,请吴英帮忙看着火,晚些时候让大山子跑一趟来拿。 给吴英留下一份,大山子和师墨周琴回了医院。 孩子们都还没醒,大人们先吃。 怕吃不饱,路上师墨还去买了些馒头窝窝头。 大人们刚刚吃完,孩子们就闻着味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最先醒过来的是莫存,迷糊了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心心念念的想着弟弟妹妹们。 师墨用铝饭盒端着饭菜送过去,“莫存别担心,弟弟妹妹们都很好,今天谢谢你了,快吃吧,吃完就不难受了。” 十二岁的小少年很懂事了,听了感谢并没有高兴,反而很愧疚,“对不起姨姨,弟弟妹妹们都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他们。” “孩子,你先跟我们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季慧芳过来,倒没有责怪莫存的意思,今天的事,她很想知道始末,这几个孩子,也就莫存大一些,能够说明白。 莫存含着愧疚,说清楚原委。 季慧芳气得浑身发抖,“好啊,我还道都是些读过书,知理有素质的人,没想到做事这么下作,连孩子都欺负,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其他人同样气得不轻,尤其是莫问询和师子,他们没想到,孩子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还受了这么多罪。可这些孩子都懂事,知道大人辛苦,受了苦,受了欺负,从来不说。 心下更是愧疚,是他们太粗心,孩子被欺负了他们都没发现。 师墨叹口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拍拍莫存的肩,“你是个好孩子,这事你没错,别自责,快吃饭吧。” 莫存红着眼,哽咽着埋头吃饭,很久,没有人对他们这么友善了。 莫问询偷偷抹了抹眼泪,孙子心里苦,他都知道。 小严树第二个醒过来,还难受,连香喷喷的肉都不觉得香了,嘴里一直哼哼着难受。 季慧芳周琴心疼得直掉眼泪,把艾淑仪黎美美又骂了个狗血淋头。 师墨用精神力给严树缓解了些痛苦,脑袋没那么晕了,耳朵也不嗡嗡嗡乱叫了,也不想吐了,才堪堪吃下一碗鱼汤粥。 小家伙吃完就睡了,季慧芳和周琴又抹了一回眼泪。 小泽长被挠了满脸伤,身上也掐了不少青紫出来,不过都是些皮肉伤,精神心理都没受什么伤害,倒是能吃。醒过来后,吃了两碗鱼汤粥和清淡的菜。 第49章 49发烧 师墨亲亲小家伙的脑袋,她走的时候,小家伙才两岁,胖嘟嘟的,总是喜欢抱着她的腿喊姑姑。 师墨那时候虽然娇蛮,但对家里的侄子们却是真心喜欢,买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喜欢给他们带回去。 现在就泽长在身边,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家伙如何了。 想着,师墨鼻子有些酸,忍了忍又亲了口小家伙,“谢谢小宝贝救了弟弟妹妹,以后常和弟弟妹妹玩,也可以到姨姨家来玩,姨姨给你做好吃的。” 小家伙很心动,他知道这个是姑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让他去找姑姑,不过他听话,说不让找,就不找。 这会姑姑让他去,他可以去吗? 转头去看师子,小眼神巴巴的,特别可怜。 师子怎么忍心拒绝,看到严谨对他点头,便知道这事可行,也就对小家伙点了点头。 小泽长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直接往师墨怀里扑,以前的事他不记得,可他好喜欢姑姑身上的味道。 小脑袋在师墨怀里蹭了蹭,“姨姨,我能叫你姑姑吗?” 师子眉头一跳,想要阻止,被严谨制止了。 季慧芳周琴没多想,莫问询却是恍然大悟,如此就说得通了。 师墨搂着小家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以后泽长就叫姨姨姑姑,严叔叔就是姑父,安安康康就是表弟表妹,你是大哥哥。” 小家伙乖巧的喊姑姑姑父,又拍着胸口保证,“姑姑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安安康康的,不让人欺负他们。” “姑姑相信泽长。” 季慧芳笑道,“得,这可是件喜事,等回去了,还得庆祝庆祝。” 师子赶忙摆手,“亏得众位不嫌弃,才能纵着孩子,只是我们这身份,着实不能连累大家,私下里孩子叫叫没事,不宜声张。” 季慧芳一高兴,把这事给忘了。不过倒觉得师子是个实在人,没有蹬鼻子上脸,自己也干脆的应了,“行,就让孩子私下里叫,要是有人敢嚼舌根,老娘动手撕了他,小泽长可是护着安安康康的,对孩子好点怎么了,不声不响的那才是白眼狼呢。老爷子,你家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往后多到家走动走动,小孩子玩得好,不碍事。” 莫问询大喜,面上倒是淡定,“那就多谢季同志了。” 师子也道谢,有了季慧芳的话,他们的交往名正言顺得多,不怕被人当做把柄找茬。 没多久安安康康也醒了,安安小哥哥是被吓着了,一醒过来就找爸爸妈妈,师墨心疼的搂着他一顿安慰。 小家伙又呛了水,吃东西难受,师墨就一点点的喂。 康康醒了后,手臂感觉不到疼,没多难受,就是找爸爸妈妈和哥哥。 死活不愿意自己一张床,要和哥哥睡。 小哥哥即便难受害怕也想着顾着妹妹,见妹妹过来,牵紧妹妹的手。 知道妹妹的手伤了后,又自责起来。 师墨严谨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小丫头倒是有模有样的拍着哥哥的胸口安慰,“康康不痛哒,哥哥不哭。” 只是红了眼,眼泪还没掉下来的小哥哥……他没哭,别乱说,他不要面子的吗? 小丫头不懂哥哥的羞涩,撅着小嘴凑过去在小哥哥脸上亲了一口,“康康保护哥哥。” 安安小哥哥抿着小嘴,耳朵都红了,牵着妹妹的手紧了紧。 师墨严谨对看一眼,无声笑了。 天暗了下来,大山子跑了一趟,回家把鸡汤拿了过来。 喂了些给孩子,剩下的几个大人分了。 几人无不感叹,孩子们受伤了,他们倒是补了一回。 夜晚没什么事,几个大人轮流着休息。 大山子没有回去,和严谨在病房门口聊天,顺便将放兜里的自行车票给严谨。 “谨哥,听老大说,要乱了,虽然不明显,但已经有苗头了。” 严谨不意外,自家媳妇说过了,黑暗就要来临,他查过,也分析过,大概明白了什么是黑暗。 大山子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伸手拍拍大山子的肩,“没事,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大山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信任严谨,当即笑着点头,“好。” 半夜,其他几个孩子还好,安安却发起了烧,还在做噩梦,小身子被汗水浸湿,挥着手喊爸爸妈妈。 师墨心疼得不行,严谨要去找医生,师子拦住了,让他去端一盆温水,要是能找到酒就更好了。 “我家有酒,我回去拿。”话落,大山子一溜烟跑回去了。 师子用毛巾给安安擦身体,手心脚心,“孩子还小,能不用药就尽量不用,如果物理降温不行,再考虑用药。” 师墨已经六神无主,人类情感真的很神奇,饶是你曾经多克制冷漠,可在真正关心在意的人面前,什么理智都会成为泡影。 师子怎么说,师墨怎么听。 搂着安安,亲着他汗津津的小脑袋,一声一声的唤,“宝贝别怕,妈妈在这,乖,没事了,没事了。” 严谨也满心担忧,但他比师墨稳得住,守在小丫头身边,免得她被吓醒了害怕。 安安小朋友很棒,大山子把酒送来,师子给他搓手脚心,搓背心,没多久就降了温,逐渐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缓。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师墨给他用温热的帕子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小安安慢慢的睡得安稳起来。 一晚安然度过,吃过早饭,孩子们的精神都还不错,医生来挨个检查了一遍,莫存泽长都没事。 康康的手臂回家休养就行,小孩子恢复能力强,只要不造成二次伤害,就没事,连药膏也没开,药品太紧缺,没办法。 严树的脑震荡有些严重,需要在医院多躺几天,耳膜只是有一点损伤,恢复两天就好,不会影响听力。 安安的耳膜损伤却很严重,被黎美美揪住,和几个孩子争抢的时候不但没松,还下意识揪紧了,如果恢复不好,可能会影响听力。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恢复不好是必然的。 师墨得到答案,恨不得回去弄死那些蝼蚁,可恨自己现在就比普通人强一点,完全没有了一念成灰的能力。 严谨也一脸寒霜,怕吓着孩子,才极力忍住爆发的怒火。 师子恨得几乎掐断自己的手指,一切事情的源头,是他们的身份,而造成他们身份的罪魁祸首是袁杏,这笔账,他一定会算的。 第50章 50狗咬狗 “小……同志,放心,我的医学水平还算可以,往后着重研究这方面,一定能治好安安的。” 师墨坚信自己能恢复,治好安安不过抬手之间的事,她就是愤怒,自责。安安才两岁多,就承受了这样大的痛苦,当时被揪着耳朵,生生扯裂了耳膜,他该多疼。 可这孩子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吭。 师墨心口堵得难受,搂着安安的小身子,双目赤红,哽咽道,“嗯,安安一定会治好的。” “妈妈不哭,安安不疼。”小家伙伸出胖乎乎的手,给妈妈擦眼泪。 师墨再也忍不住,搂着安安无声落泪。 其他人别开头,不忍心看。 严谨抱着小丫头,又将母子俩搂进怀里,幽深的黑眸暗沉如寒潭,俊脸上覆着寒冰,看不清神情。 可周身的煞气,怎么都掩藏不住。 小康康不知道怎么了,看妈妈哭,哥哥难受,爸爸生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其他几个孩子不明所以,也跟着哭。 整个病房全是哭声,隔壁听到声响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孩子,便退了回去。 哭得累了,众人渐渐平复过来。 季慧芳打了热水,让大家都洗洗脸。 严利山带着衣服钱票来,听了消息也是怒不可遏。 季慧芳让他带着莫家爷俩和师子父子俩回去,他们两家的孩子都没事了,没必要在医院里受罪。 顺便再回去说说情况,黎美美和艾淑仪肯定得严惩。 谭振国也来了,“这事我亲自跑一趟,绝对不让小家伙白受罪。”谭振国也是真佩服安安小朋友的,很有他爸爸的风范,即便割肉了,也不会出声喊疼。 严谨拍拍谭振国的肩,“多谢了兄弟,得空了到家来,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谭振国不太会笑,扯扯嘴角,“那可说定了。” 可怜严利山来回跑了两趟,都没能好好看看儿子,带着一行人快速离开,病房一下子空了不少。 折腾一上午,又该晌午了,早上是在外面随便买的,师墨准备去做午饭,偷渡空间里的食材。 季慧芳拦住了,“你们俩孩子离不了人,我去做,大山子给我带路。” 师墨也没拒绝,看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小眼神,确实不忍心离开,“那就辛苦婶子了。” “这多大点事,行了,没事就休息一会,趁有床位,别到时候又安排人进来。” “好。” 季慧芳离开,周琴和师墨在空床上躺着休息,几个孩子睡不着,就在一起玩玩具,是严谨买回来的,严谨在旁边守着。 师墨突然起身,“阿谨,也不知道上次的老爷子和那位同志出院没有,我们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们,要不你这会去看看?” “不着急,你先休息,等婶子他们回来了,我再去看也一样。” 师墨想想也是,“那行,有事就喊我。” 季慧芳离开了一个多小时,拎着吃食回来,同行的还有大山子的亲娘。 吴英和季慧芳很聊得来,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大山子这个亲儿子都被遗忘到了一边。 “吴婶来了,”师墨周琴听到声响就醒了,看到吴英笑着问好。 吴英放下带来的麦乳精和水果罐头,“昨天该来的,就是请不到假,刚好今天休息,就过来看看,孩子们怎么样了?”吴英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都是烈。士,组织上给安排了屠宰场食堂的工作,每天上午和饭点最忙,昨天师墨他们去的时候是下午,吴英刚好忙完回家,倒是巧合,只是晚上又得去上班,就没跟着一起过来。 师墨笑,“吴婶来就很好了,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孩子们没什么大问题,多躺几天就好。” 吴英摆摆手,“东西给孩子们吃着玩,不是啥值钱的玩意。这回可遭了大罪了,得好好养。那些天杀的玩意,真不是东西,连几岁大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哎哟,老妹妹诶,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孙子离不得人,我现在就想回去撕了那两个小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那样的人可不能手软,要不然还以为咱怕他们呢,瞧瞧这心黑的,可不是啥知识分子。” “对对对……” 两个新认的老姐妹凑在一起聊开了,完全没有别人插话的余地。 大山子无奈的耸耸肩,瞧瞧,他这一路被无视得。 把饭菜拿出来摆上,“谨哥,嫂子们快吃吧,今天运气好,遇到卖藕的,买了些,和昨天谨哥买的排骨一起炖的,香得很,还给小家伙蒸了肉沫蛋羹,是我妈的拿手好菜,快尝尝。” 吴英的手艺确实不错,她在屠宰场食堂工作,虽不是大师傅,但也有两把刷子。 几人欢欢喜喜的吃着午饭,严家大队气氛空前的凝重。 知青点,黎美美和艾淑仪从昨天安安被甩进水塘就开始慌了。 后来又发生一系列事,在师墨他们一群人带着孩子往县城跑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偷偷回到了知青点。 两人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缓了许久,才想起来收拾东西跑路。 可她们什么都没有,怎么跑? 黎美美作为舔狗,第一次对艾淑仪产生不满,如果不是她懒,出了个抢牛棚孩子草的馊主意,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艾淑仪被捧惯了,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责怪她。当即怒骂,说黎美美自己蠢,连个孩子都收拾不了,不过是拿点草就弄出这么多事,一点用都没有。 然后两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严大智送走师墨他们一行人之后,就找人了解了事情大概。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知道肯定跟知青点的黎美美和艾淑仪有关,立马带着人去找她俩。 到知青点的时候,两人正打得激烈。 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黎美美在众人眼里就是艾淑仪的狗腿子,走哪跟哪,随时随地的摇尾巴讨好。没想到,不摇尾巴,亮爪子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 这也就算了,平时看谁都是尔等贱民,端得高高在上的艾淑仪,竟也能跟泼妇似得挠脸抓头发,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啧啧,女人。 不过这俩打起来是真有看头,嘴里骂骂咧咧的,什么话恶毒说什么,口才了得。 严大智正生气,看两人狗咬狗也不阻拦,等她们打累了,才让人分开带走。 第51章 51谭振国抓人 严大智分开询问,两人早就被吓慌了神,后来又打了一架,精疲力尽,严大智问什么说什么,只是把自己说成无可奈何,对方才是罪魁祸首。 因为不知道孩子伤得怎么样,严大智暂时也没处理她们。 后来严利山回来,带回消息,还说这事公安会介入。 严大智就按耐住暴躁,没处理,等着公安到来。 黎美美艾淑仪两人一直被关着,关得都快神经错乱了。 黎美美在家不受宠,从小就钻营怎么活得更好,内心强大不少,喊过几声过后,就安静了下来,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艾淑仪就不行了,没关两个小时,就嚷嚷着要出去,她要回家,说她爸爸是谁,她家有什么背景,她要严大智没有好下场。 吵吵闹闹一整晚,除了送饭的人讥讽了她几句,没有人搭理。 一直到谭振国到来。 村民第一次见公安,都显得很局促不安。 黎美美和艾淑仪也被带了来。 谭振国为了震慑住众人,开口就定性为杀,人未遂。 黎美美艾淑仪当即就吓傻了,半天没反应,村民也吓得不轻,平时有个偷鸡摸狗就了不得了,哪接触过杀人。 谭振国本身一张扑克脸,不苟言笑,在这样的氛围里,更具震慑力。 环视一圈,冷道,“现在,参与过这件事的都站出来,做笔录。” 众人哪敢,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谭振国不意外,他下乡办过不少案,虽然都是些小案子,但不管大案小案,整天就知道土里刨食的社员同志都会对他们这些公安产生畏惧。 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有利有弊,暂且不谈。 谭振国沉默着,总要给众人些时间反应。 果真,人群里,没多久走出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是牛棚的,昨天出事的时候,也在一起,平时话少,很腼腆,叫沈雨婷。 她和师家人隔壁老两口带的孙女段佳苗年岁差不多,同样话都少,是牛棚孩子里唯二的姑娘。 不过,段佳苗的话少不是因为性格,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 沈雨婷走出人群,见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小脸通红,局促不安,眼眶里也蓄满了的泪。 可小姑娘即便害怕胆怯,也没退缩,仍旧站着。 人群里,沈家人鼓励的眼神,让小姑娘多了些勇气。 沈家和师家一样,都是一家老小一起被下。放的,老两口沈重如,赵世娟,和师义锋老两口年岁差不多。年轻两口子沈密、潘碧芳,要比师子年岁大上一些,带着一个女儿,就是沈雨婷。 当初他们也是很中意那个单独的小牛棚的,沈雨婷是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小的时候还好,大了,住在混杂的地方实在不方便。 不过,开口晚了一步,况且那时候师义锋的样子比他们凄惨多了,就没争取。 看沈雨婷站出去,另一个小姑娘段佳苗看了眼爷爷奶奶,见他们摇头,便垂下脑袋,没有动。 牛棚的另一个孩子,是个十岁的小男孩,跟着爸爸,父子俩同副造型,大黑框眼镜,遮住眼睛的长碎发,很瘦弱,却很白,即便夏收的时候每天都在地里被太阳灼晒,也没黑一点。 父子俩都斯斯文文,脾气好得像是没脾气,爸爸叫叶宗青,儿子叫叶樊,存在感都极低,这会倒是站了出来。 段佳苗见状有些着急,也想站出去,但段鹏和陆月,也就是小姑娘的爷奶拽住了她,冲她摇头。 小姑娘抿着唇,又垂下了头。 谭振国见状,扑克脸柔和了许多,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轻声询问。 沈雨婷紧张害怕,叶樊是慢吞吞的软性子,好在事情经过都说得很清楚,还指认出了除了黎美美和艾淑仪外,另外两个抢他们草的知青,一个叫祁自求,一个叫文楚,祁自求瘦弱矮小,文楚高瘦。 被两个孩子曝光后,阴测测的瞪了他们一眼,缩在人群没吭声。 两个孩子具是一抖,但都坚定的站着,没退缩。 严大智扫过去一眼,冷笑,在他的地盘上闹事,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抢草这事,谭振国不好管,主要抓伤人的事。 两个孩子把当时的情况说得很明白,谭振国问黎美美和艾淑仪,“你们俩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黎美美一个劲的哭求,说不是故意的,都是艾淑仪指使的,她是无辜的。 艾淑仪就一个劲的叫唤说自己有什么背景,谁敢动她,她就让谁不好过。 谭振国把两人的话都记录下来,两人都不否认,只是推责威胁恐吓而已,能直接定案,确认为伤人。 两个知青都不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人,否则也不会吓得自相残杀,只是人品差了些而已,谭振国难得的心善了一回,没有定性为杀人未遂。 问责清楚之后,谭振国带着两人离开了。 严大智招手,让所有人都留下。 众人知道严大智小孙子被知青伤了,心情正不好,一个个的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他说话。 严大智冷眼扫视了一圈,道,“我严大智平时为人如何,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我自认不是一个面面俱到的大队长,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是非不分,蛮不讲理,甚至心狠手辣的人。对社员,我都尽量做到照顾到每一个人,做到公平公正,按照大家的情况安排任务。只要在我严家大队的人,从没有特殊,不知道大家伙认不认同我的话?” 严大智的话大家伙自然是认同的,虽说会有人总是嘀咕严大智这样那样的不好,但他们心里明白,在做大队长这事上,整个严家大队只有严大智能胜任,其他人要么蠢,要么奸,要么小心思比他们这些社员加起来还多,总之没有一个能做到像严大智这样,尽可能的为大家伙想的。 “大队长,这话还用说吗,我们自然是认同的。” “对,你就是我们严家大队公认的唯一的大队长,除了你,谁也做不了。” “你可是咱长青公社出了名的公正人。” 众人七嘴八舌,一溜的马屁,拍得啪啪响。 严大智木着脸听,并不沾沾自喜,这些人心里想啥,他都知道,但他不在意。 等众人都说够了,才开口,“既然大家认同我这个大队长,认同我安排的任务,那么那些阳奉阴违,甚至欺凌弱小的人,是对我的安排不满吗?”不轻不重的问话,众人下意识把视线投向被沈雨婷和叶樊暴出来的两个知青。 两个知青脸色很难看,他们并不认为抢草这事有什么错,也不觉得凭这件事,这些泥腿子能对他们做什么,只是,这样的眼神他们不喜欢。 第52章 52严大智的怒火 祁自求怒目而视,“看什么看,不就几背篓草有什么了不起的?” 文楚同样道,“多割几背草而已,那是看得起他们。一个个的小杂种,还给脸不要脸的讲条件,不知所谓。” 严家大队的人对这些看着斯斯文文,好似十分有学问的知青,简直惊呆了,认识也提升了一个新高度。 说实在的,那些人,他们只觉得是个陌生人而已,没有恨没有怨,别人说他们做了多么可恶的事,但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没有亲身经历过,更没有直接损害他们的切身利益,是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好恶。 那些人干起活来可比知青强多了。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知青,怎么就这么大的恨意,自己偷懒还理直气壮。 是他们思想觉悟不够高,还是这些知青心胸太过狭隘? 村民们想不通。 严大智却不顺着这俩人的话进套,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我严大智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安排社员上工是我的任务,在严家大队的人都得听我安排。我不管你们是知青还是住牛棚里的人,站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上,就得听我安排。我给你们安排割草,你们不但毫无作为,还理直气壮的耍小聪明,这是对我安排的挑衅,是对我严大智,对我严家大队的挑衅。” “你……”两个知青被严大智说得脸色青白,想要开口反驳,严大智没有给他们机会,继续道。 “这些同志,是组织安排的,组织给了他们改正错误的机会,就是认可了他们” 两人脸色瞬间惨白,怒指严大智,“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不满了?” 严大智满眼鄙夷,还想跟他斗,不知所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心思,你们现在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上,那么就做好一个严家大队社员该做的事,我给你们安排什么任务,你们就做什么,再敢耍小聪明,别怪我不讲情面,”抬头又环视一圈,“你们也一样,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当面说,别搞这些小动作,丢人现眼。今天我话就撂这了,谁敢再犯,决不轻饶。还有,知青同志们看不上割草的活......以后,社员同志们怎么上工,你们也怎么上工。” 牛棚里的人大喜,割草和其他活比起来,真不算是累人的活。 知青们就傻眼了,可他们不敢跟发怒的严大智讲条件,只能咬牙暗恨知青点里的几颗老鼠屎。 祁自求文楚哪还敢说什么,严大智那么大一顶帽子戴下来,差点要他们的命。 严家大队的社员们没什么反应,反正这事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不过,还是有些人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他们也想要割草的活,奈何谁也不敢这时候触严大智的霉头。 县城医院,师墨几人吃过午饭,严谨就去了之前住的病房,发现里面的人都换了,又问了护士,知道两人都出院了便回了自己的病房。 师墨听了消息,微微蹙眉。 老爷子什么情况,他们不太清楚,但中年汉子的情况他们知道,没个两三个月出不了院,即便待不了这么久,也不会这么早出院才是,太冒险了。 想罢,师墨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看一看,把用普通药材配置的续骨膏做出来。异世做的药膏自然不会送人,她又不傻。 三个小家伙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期间谭振国来了一趟,说了黎美美艾淑仪的情况。 除了季慧芳婆媳骂了一阵,师墨严谨都没开口,谭振国是明白他们的心情的,私下里会让人好好招呼牢里的俩人。 严树小朋友已经活蹦乱跳,康康的胳膊也早就好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吊着,医生凭借经验摸骨,没发现什么异样。 唯有安安小哥哥,他的耳朵医院表示无能为力,注定要聋了。 几个小家伙不懂这代表什么,大人们却知道。 师墨只对严谨说过没问题,能治好,季慧芳周琴不知道,替安安心疼的同时,又将黎美美艾淑仪骂了个狗血淋头。 现在小安安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歪着小脑袋,侧耳听,因为听不太清的缘故。 师墨搂着安安亲了亲,安慰婆媳俩,“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安安的,婶子,我们想先不回大队,去一趟市里医院看看。”去市医院自然是借口,他们想趁这次出来了,就去市里把事办了,免得又请一次假。 季慧芳满口答应,“应该的,去吧,钱票够不够,你们大堂哥带来的没用完,我拿给你们。” “够的,婶子别担心,劳烦跟堂叔说一声,我们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得去。” “这事包我身上,你们放心去治病,介绍信还能不能用?” “可以的,堂叔不知道我们会在医院待多久,没有写日期。” 季慧芳满意的点头,“老家伙倒是做了件讲究事,行,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看紧两个孩子。” “知道了。” 出院后,师墨一家和季慧芳一家在医院门口分别。 严谨抱着安安,师墨抱着康康,一家人去了汽车站。 这时候汽车并不多,每天就一班,上午六点的。 这会已经八点,显然是不能走了。 买好第二天的车票,一家人找了家招待所住进去。 “阿谨,现在没事,我们去看看老爷子吧,正好空间里有野鸡野兔,提两只就能当谢礼。”用肉当谢礼,绝对是很有诚意了。还有野猪肉,也能提一条。 严谨自然没意见,当初老太太给他们留了地址,严谨的记性好,即便只说了一遍,他也能记住。 “行,也不知道他家有没有孩子,我再去供销社买点糖果。” 师墨笑,“还是我家阿谨想得周到,你去吧,我带着俩孩子。” 严谨有些忍俊不禁,小媳妇倒是把他当孩子哄了,“你们就在招待所,我很快回来,别出去,外边热得很。” “知道知道。”师墨连连摆手,男人每次出门都啰嗦得很。 “爸爸,康康要去。”严谨还没出门,小丫头就抱着爸爸的腿,扬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瞅着。 严谨一把将小丫头拎起来架在脖子上,“好,带康康去。” 小丫头啊啊叫,牵着爸爸的耳朵,别提多高兴了。 第53章 53上门探望 父女俩走了,安安小哥哥满脸羡慕,他也想骑大马,可他不好意思跟妹妹抢。 师墨亲亲小哥哥的小脑袋,“等会爸爸回来了,就换安安坐。” 小安安歪了歪脑袋,才听清妈妈的话,被看穿心思,瞬间羞红了脸,“让妹妹坐。” 师墨心疼又欣慰,“安安康康都能坐,耳朵疼吗?” “安安不疼。”其实是疼的,可小家伙从小就有男子汉情怀,总是不愿意示弱,更不想爸爸妈妈担心。 师墨无奈一叹,怎么可能不疼。 严谨只出去了二十几分钟,买了供销社里常见的糖块和饼干,架着舔棒棒糖的康康小朋友回来。 康康一进门,就挣扎着下地,把另一只手里的棒棒糖献宝似得给哥哥,“吃,甜甜。” 安安小哥哥不喜欢吃甜的,哪怕他还是个孩子,可他拒绝不了妹妹的热情,只能绷着小脸吃了。 小丫头高兴得很,用黏糊糊的小嘴,在哥哥脸上亲了一口。 小哥哥一点都不嫌弃妹妹,淡定的擦掉口水。 师墨看着两个小家伙互动,眉眼都是笑。 严谨趁两个小豆丁不注意,在师墨嘴上亲了一口,“该出发了。” 师墨惊得小脸都红了,见两个小家伙没看见,才嗔瞪严谨一眼,借着窗帘遮挡,从空间各拿出两只野鸡野兔,死的虽然不吉利,但把它看成肉就很不错了。“野猪肉拿吗?” 严谨想了想,“算了,这些差不多了,如果他们家的人值得来往,以后再拿就是。” 师墨一想也行,便叫上两个小家伙出门。 这里过去不是太远,走上半个小时就能到。 找到老两口说的地方时不过九点半,时间刚刚好,不会太突兀。 敲响门,开门的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扬起满头汗的脑袋,盯着师墨四人,也不怕生,“你们找谁?” 严谨的冷脸,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就变得温暖,淡声道,“这里是姚成名老爷子家吗?” 姚成名?显然小男孩对自家爷爷的大名很陌生,想了想才想起是爷爷的名字。 也不回答严谨的话,转头就往屋里跑,“爷爷,有人找。” 站在门口的一家四口无奈对望一眼,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有年轻的女人在问小男孩是谁,小男孩说不知道。 女人笑骂一句,来到院门口,见是不认识的四口人,便问,“你们找我公爹?不知道几位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师墨怕严谨的冷脸得罪人,笑着上前一步道,“前段时间,我和老爷子一间病房,得了老爷子仗义执言,特地来感谢的。” 女人脸上闪过讶异,显然是知道这件事。当时公婆说这两口子是有情有义的,她却不以为意,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狭隘了。 “是你们啊,快请进,公公婆婆都在家。” 师墨道了声谢,和严谨一起进了门。 姚家的院子还算大,三合院的格局,有前后院子。 老两口刚刚在后院,这会才被小孙子带出来。 看到严谨师墨,少不得要惊讶一瞬,随即大喜。 “哎哟,是你们啊,小同志身体这是大好了?”于老太太热情的拉过师墨打量。 师墨有些疑惑,觉得这俩老热情得有些过分,毕竟他们才是施恩的一方。 面上倒是不显,笑着回应,“已经大好了,这段时间一直没得空,到现在才来感谢您二老,实在不该,还请见谅。” “嘿,说这干啥,你们能来我们老两口就高兴得很,这是你家孩子?” 师墨点头,“对,”教着两个小家伙喊人。 安安康康乖巧的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奶声奶气的喊人,得到一顿夸赞。 “俩孩子长得可真好。” 师墨听到这些话只能用笑回应,心里虽然高兴自家孩子被夸,但得淡定矜持。 寒暄过后,严谨把带着的东西送上,“一点心意,别嫌弃。” 糖果饼干不说,姚家人看到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加起来足有近二十来斤,就不能淡定。 姚老爷子是个要强的,一辈子没占过别人的便宜,当即就推拒让拿回去。 “这是自家上山打的,不值什么钱,你们别嫌弃是死的就好。要是没有你们的仗义执言,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这点东西,放心收下吧。” 姚老爷子确实犟,师墨好说歹说才同意收下。 一行人移步去了堂屋,姚老爷子的三个儿子都在,今天周末,他们正好来看老两口,平时都是老两口自己居住。 除了开门的小男孩,还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还在吃奶。 师墨很庆幸严谨买了糖果饼干。 姚家的孩子都不熊,就是有些跳脱,拉着安安康康去玩。 两个小家伙倒是有些认生,窝在爸爸妈妈怀里不愿意。 师墨虽然想让孩子们多和其他小朋友玩,提高胆量,但也不想勉强他们,何况安安还受着伤。 姚家的孩子倒是大方,弟弟妹妹不出去玩,他们就陪在堂屋里一起,分吃糖果饼干。 师墨分出心神看了眼,姚家的孩子都很知礼,大的让小的,不争不抢。从孩子能看到大人,这家子,是能结交的。 姚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儿媳也都挺健谈,堂屋的氛围很和谐。 “小安安是不是脖子不舒服啊,要不要拿热毛巾敷一敷?”黄茉莉是老姚家的二儿媳,儿媳里最细心的,看到小安安好几次歪脑袋,以为是脖子不舒服。 小安安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歪了歪脑袋去听。 师墨揉了揉安安的小脑袋,“前几天伤了耳朵,听力不太好,这次就是顺路去市里看看的。” 姚家人惊了一瞬,忙问,“严重吗?需要帮忙吗?”态度很诚恳。 师墨笑,果然这家子心性都不错,严谨听了真诚的担心,冷脸都暖了不少。 师墨道,“不严重,能治好,谢谢大家关心。” “那就好,孩子小,马虎不得,你们当爸妈的可得上点心。”于老太太忍不住念叨一句。 师墨严谨都虚心受教,这次确实是他们大意了。 几人聊着,说起了张家人。 姚老爷子觉得张家人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张家一系一夜之间全都倒了,往日的那些狗腿子瞬间销声匿迹,哼,所以啊,做人还是别太丧心病狂,要不然到头来没好下场。” 第54章 54坐汽车去市里 于老太太瞪了眼老爷子,“你这头犟驴还好意思说,这次是运气好,遇见严小子,严小子是个有能耐还有心的,换一个人你试试,咱们全家都得被你害死。”老太太想想这么说话也不对,毕竟老爷子犟着帮忙,帮的就是严谨师墨。 人两口子特意来感谢,她话里话外好似都不应该帮似得,老脸有些挂不住,“那个,老婆子人老了,说话不中听,别介意,我不是说老家伙……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这老家伙什么事都犟,一把年纪了还做事冲动,我是真担心啊,我们老两口一把年纪了,死了就死了,可这一屋的子孙受了连累可怎么好。”老太太是真愁,想到那些可能,眼睛都红了。 几个儿媳妇赶紧安慰。 老爷子梗着脖子,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还暗道娘们就是胆子小。 师墨能明白老太太的想法,笑道,“于婶别担心,姚叔为人正直,是有大福报的,你们一家都会平安顺遂。” 虽然现在都不允许说妖魔鬼怪封建迷信,但人们都会在潜意识里相信这些美好的祈愿,于老太太瞬间好受了不少。 “借你吉言了,我啊其他不盼,就盼着这一家子能平平安安。当时你们一出院,第二天张家就倒了,我们就知道一定是你们的功劳。好啊,张家掌着联防队,整个禺山县都不得安宁,你们做了大好事,好多人都偷偷跟老天爷称赞你们呢,要不是世道不允许,都给你们立长生牌了。”这也就是姚家老两口这么热情的原因,不说严谨为民除害了,就是他们小两口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值得他们家相交,往后有个一灾二难的,也能找得到人帮把手。 师墨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张。 “张家人不过是时候到了,报应来了而已,孩子他爸没做什么,当不起这么大的恩情。现在大家都好过了就好。” “是啊,都好了就好。” 一群人说着话,师墨顺口问了句帮她的汉子情况。 说起汉子,老两口真是一言难尽。 “你们出院的第二天,汉子就要求出院,你们垫的药钱让医院退出来还给你们。那汉子是个好的,打听到了谭同志,让她媳妇去送钱。可他媳妇根本没去,自己拿着钱到外面晃悠了一圈就回来了,我可是看得真真的。汉子不知道,以为还了,药都不让医院开,自己杵着拐杖就回家了。那婆娘看着是个心疼男人的,可男人要出院,不让开药,还要自己走,她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就依着男人。即便不拿昧下的钱,自己原本带着的也该给男人喊辆驴车才是,可这女人什么都没做,跟木偶似得跟男人身后,冷眼看男人折腾得浑身汗。啧啧,这女人怕是担心男人死了,人财两空,索性一分钱不花,就让男人自生自灭呢,心可真狠。” 于老太太说起汉子的媳妇,真的是满眼嫌弃,之前看着只是个胆子小的,好在真心疼男人,后来瞧见,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哎哟,可怜了那汉子,一心为家里,却没一个对他好的。 师墨微微蹙眉,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汉子如何了,看来,从市里回来,就得去看一看。 这个话题并不怎么舒心,师墨没再继续,而是说起了严谨之前提过,于老太太在纺织厂工作过的事。 “于婶,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要是麻烦的话,你可以拒绝。” “你说说啥事。” “孩子他爸说您之前在纺织厂工作,有熟人,能弄到不少布,我们想请您帮帮忙,看能不能弄到一些。” 于老太太一挥手,“我还道什么事呢,我以前在纺织厂当女工,后来退了下来,工作给了老大媳妇,她管着仓库,你需要多少跟她说,准能给你弄来。” 欧春荣是个有些刻板的中年女人,留着一头短发,脸盘子有些方,让人看着,有些严厉。听了婆婆的话,笑道,“库房里积压了些还没处理旧布料,颜色质量都不怎么好,我的权限能弄来不少。好的布料也能弄,但不会太多,看看你们需要些什么。” “那真是太谢谢嫂子了,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只要不给嫂子带去麻烦就好,需要多少钱票嫂子只管说,我们不能让嫂子为难。” 欧春荣心下满意师墨的话,点头应下,“行,什么时候要,我给带爸妈家还是你们到纺织厂拿?” “从市里回来的时候吧,具体时间定不下,大概一两天,劳烦嫂子辛苦一躺,送来叔婶家,免得到时候我们去纺织厂,给嫂子带去不好的影响。” 欧春荣点头,“没问题。” 师墨一家被热情的留下吃了顿午饭,下午回了招待所。 下午没事,师墨就打坐恢复。 晚上谭振国和大山子过来了,一起吃了顿饭。 翌日五点多一家人就起身收拾去汽车站。 夏天,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到车站时,人还挺多,去市里的汽车已经坐满了大半。 一家四口找好位置坐下。 车里的气味并不好闻,师墨给弄了个精神力罩,顿时舒服了许多。 也不担心有人做什么,四人靠在一起补觉。 六点十分,客车才轰隆隆的晃晃悠悠出发,严谨睁开眼看了看,母子三人长相相似,就连睡相都相差无几,靠在一起温馨幸福。 严谨笑了笑,把小丫头露出的小肚子遮上,又把怀里小哥哥歪到一边的脑袋掰正,这才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即便知道有媳妇的精神罩,能第一时间发现有人靠近,但他还是担心,自然不会安心睡觉。 去市里客车需要走上四五个小时,主要是中途还要上下客很耽误时间。 一走一停的,好多人都受不住,吐得昏天黑地。其他没吐的人,被这样的味道一熏,也岌岌可危。 师墨四人在精神力罩里,很好的隔绝了气味,倒是安然无恙。 两个小家伙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 早上迷迷糊糊的被爸爸妈妈抱着上车,小脸没洗,早饭没吃,醒过来后就喊饿。 师墨把买来的豆浆和馒头拿出来,馒头是二合面的,豆浆装在军用水壶里。小哥哥喝了一口,就小脸通红的不张口了。 师墨以为小家伙是因为耳朵疼得吃不下,轻声哄着,“安安乖,吃得饱饱的就不难受了。” 小安安抿着小嘴,小脸通红,就是不张嘴。 最后实在忍不住,凑近爸爸耳边,“爸爸,要尿尿。” 严谨听得忍俊不禁。 第55章 55国营商店买自行车 在汽车上,有不少小孩,想尿了拉了,都直接在车上解决。 讲究的解决在垃圾桶里,不讲究的直接就地解决。 严谨想让小家伙像其他孩子那样,可看小家伙即便说都说得羞涩无比,要真当众解决,怕是得哭。 “等等,爸爸拿件衣服。” 师墨看得一脸懵,严谨凑过去低声说了一遍,师墨忍不住想笑。才多大点的一个小豆丁,就知道害羞了,那些三四岁的小豆丁都还光着小屁屁到处跑呢。 不过回头想想,师墨惊讶的发现,自家儿子真的太自立,早上起来自己去茅厕,自己穿衣洗漱,自己洗澡,有时候做不了的都只叫爸爸,从来不让她插手。 啧啧,小家伙这早熟得让她这个当妈的毫无成就感啊。 严谨拿了件衣服出来,抖开后遮住小安安,让他在垃圾桶里解决。 小豆丁虽然还是害羞,可有了遮挡物,感觉有安全感许多。 红着小脸尿完,师墨用浸了水的棉布给他擦干净手,继续吃早饭。 小康康跟哥哥完全相反,一点不害羞,喝了一肚子的豆浆,也嚷着要尿尿,扯着小裤裤就要蹲下去。 师墨可不敢让她这么豪放,小姑娘得矜持,即便两岁多的小姑娘也得注意。 严谨又拿出衣裳,把小丫头遮得严严实实才让她尿。 折腾大半晌,吃饱喝足的兄妹俩开始对大汽车,和大汽车外面的东西感兴趣。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各种自说自话,又连带上爸爸妈妈和哥哥。 师墨严谨适时的给小丫头解惑,小哥哥全程陪护,安静的聆听妹妹的稚言稚语,绝对的忠实小听众。 汽车上闹腾的孩子不少,两个小豆丁不突出,也就没引来关注。 一家四口坐在最后一排,土石公路晃悠得厉害,两个小家伙对新鲜事物失去兴致后,又开始昏昏欲睡。 再醒来,已经到了市里。 倡廉市,不是要塞,也无名人事迹,更无地域特色,不在繁华大城市之列,所以,除了比禺山县看起来大数倍外,没什么不同。当然,这年代,不管什么地方,看起来都不是繁华的样。 放眼望去,除了红色标语,全是灰黑的色彩。 街上行人匆匆,或步行,或人力三轮,或畜力三轮,亦或者骑自行车,看起来有种车水马龙的热闹感。 市里比县里还有一个好处是,有公交车。 太阳顶在头顶,晒得人头晕眼花,一家四口找了间离车站近的招待所,要了一间房。 临近中午,严谨去国营饭店买了饭菜回来,在招待所吃的,吃完之后又睡了个午觉。 下午,太阳更是火辣辣。 严谨早就打听出了国营商店的位置,出了招待所就招手租了一辆畜力三轮,往国营商店去。 小家伙这会都精神得很,看什么都瞪大了眼睛,发出惊叹的哇哇声。 师墨严谨一人抱一个,笑看他们对世界充满好奇。 半个小时后,四人在国营商店门口下车。 这时候正是逛商店的高峰期,国营商店里人不少。 商店很大,分两层,下层卖吃食,上层卖日用。 一家人先上了二楼,东西很齐全,不过,小两口后知后觉的发现,很多东西他们都没票。 严谨拿出来的那些票大多都是吃食粮油,要么就是肥皂香皂这样的日用品,什么铁锅水壶这些要的工业卷都没有,恰恰他们想买的就是没有的。 两人囧了一瞬,去自行车区看了看,准备把有票的先买了。 自行车区摆了十来辆,外观看都大同小异,二八杠的大自行车,看起来结实耐用。 师墨以前在家也有一辆,不过是师义锋为了哄她高兴,特意花大力气买来的女士自行车,十分小巧。 不过这里没有,自家那辆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师墨可惜了一瞬,让严谨选。 严谨很实在,选了辆看起来最大的,按照他的想法是,母子三人都能一车拉走。 找来售货员问价。 售货员一早就看到了一家四口,没太过在意,他们和常来看稀奇的人没有什么不同,真正会买的可能很小。 听了要问价,神色也是淡淡的,“两百八加一张自行车票。”这时代都很实在,外形决定价格,体型最大的,价钱也最贵。 小两口都是没有什么价值观的人,不觉得是贵还是便宜,反正他们需要,兜里的钱也够买,这就行了。两个小豆丁就更不用说了,什么是钱都不懂。 旁边路过的人听了却是咋舌,他们隔三差五的来看一回,过过眼瘾,却从来没能鼓起勇气问一声多少钱。在这个普遍工资一二十的年代,两百八,他们得不吃不喝存一两年,还没算自行车票在里面。 问了价,严谨就让售货员开票。 售货员愣了愣,“你们要买?” 严谨微微蹙眉,不买他看什么,又不是闲的,冷着脸,点了点头。 售货员震惊过后,忍下雀跃,平静道,“两位同志稍等,马上就好。”快两个月没开张了,售货员是真高兴,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想蹦一蹦。 师墨严谨两口子体会不到售货员的兴奋,开好票就去给钱,然后推着自行车干脆走人。 售货员看着走远的一家四口,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这个月绝对是销售第一,少不得要得些奖励夸赞。 旁边的同事羡慕的用肩靠了靠她,“傻了?也就一辆自行车,至于吗?”至于的,只是嫉妒心作祟,嘴上不承认。她卖的收音机,也快两个月没开张了,再这么下去,肯定得挨批,唉,真烦。 真羡慕那些供销社的销售员,不用业绩,还能完全不把顾客看在眼里。 当然,女同事也就自己在心里吐槽一番,真要让她去供销社上班,她是不乐意的,供销社里挣的钱没这里多啊,而且也没这个体面有前途。 供销社去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来国营商店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可不能比。 卖自行车的售货员得意一笑,当然至于了,她再也不是垫底的了。 师墨一家四口出了国营商店,就去了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严谨牵着两个小豆丁守在巷子口,师墨推着自行车进去,没多久出来,自行车就不见了。 两个小家伙歪着脑袋看妈妈身后,刚刚买的车车呢? 第56章 56票贩子 师墨撸了把两个小家伙细细软软的头发,毫无心理压力的忽悠,“妈妈把车车寄放在好心爷爷家了,等回去的时候再来拿。” 严谨黝黑的眸子里带着戏谑,他在想等俩孩子大了,自家媳妇又该怎么来圆谎。 师墨看到男人的笑,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看自己的笑话很有趣吗? 严谨摸摸鼻子,一本正经道,“我先送你们回招待所,然后去弄点票,钱不多了,墨墨给我拿两块黄鱼,我去换一些。” 师墨挑挑眉,“你要去黑市?” 严谨点头,靠供应,日子不好过,人们没办法就私下里偷摸的进行交易,形成了黑市。 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当领导的,都会去黑市换钱票吃食,所以,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领导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也受不住饿肚子的苦,黑市还是很安全的。 师墨也想去看看,以前家人都不准她去,怕她人小,遇到危险。 可现在,却是不怕的,“我也去。” 严谨下意识就拒绝,虽然明面上黑市没危险,但那地方人蛇混杂,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他们还带着孩子呢。 “下次行吗,下次就我们俩来。” 师墨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小家伙,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市里。县城公社虽然都有黑市,但肯定没有市里的大。 “孩子背在背篓里,用上隐身符,不会有人看到的。”师墨有很多符咒,都是在异世购买的,隐身符是她踏入修仙界最初换取的,那时候修为低,不能自己隐身,只能借助符咒。 这些符咒不用灵力驱使,拍在身上就行。 严谨听得一脸震惊,真有这么玄幻的东西? 师墨为了提高自己话语的可信度,背着两个小家伙从空间拿出背篓,让他们坐进去,直接将隐身符拍在背篓上,严谨眼睁睁看着两孩子和背篓消失。 师墨抓着严谨的手摸,“看看,孩子在这。” 两个小家伙好奇的看着爸爸在他们身上一顿瞎摸,还以为是在玩游戏,高兴得一边闪躲,一边咯咯直乐。 严谨俊脸一黑,这样感觉更危险,“墨墨,看不见人,却能听见声音,还能碰触到,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会被抓走关起来的。” 师墨脸色讪然,没办法,低级的隐身符就这点不好,不能屏蔽声音。“没事,我能用精神罩将孩子们罩住,声音传不出来,只要注意别被人碰到,就没事。” 严谨知道,自家媳妇是打定注意要去了,行吧,“那咱们快去快回,不能在那里久待。” 师墨连连点头,她就是想去看看,长长见识。 严谨背上背篓,带上师墨,去了最近的一个黑市。 不用特意问,只需要看人流就知道黑市在哪。 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爸爸妈妈对他们做了什么,坐在背篓里,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外面看。 小康康还嗷嗷喊着,跟哥哥分享自己看到的稀奇。 严谨听得小心脏怦怦跳,就怕自家媳妇的东西突然失效,两个小家伙在人前渐渐显露出来,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师墨淡定的很,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 一路上都注意着黑市里的情况。 卖东西的不少,买东西的也多,大家都很遵守次序,买卖完就走,并不多停留,多交流,看来,心底对这里还是挺畏惧的。 严谨为了尽快离开,在人群里搜寻票贩子的踪迹。 凭借他过人的眼力,自然能轻松找到。 带着师墨往墙角过去,低声道,“我们要些工业票有吗?” 票贩子是个矮胖的男人,背了个军绿色的斜挎包,穿得不好不坏,至少半新旧的衣服上没有补丁,蹲在角落,不是熟人根本不会知道他是票贩子。 可这个陌生的男人竟一眼就认了出去,票贩子有点慌,他很确信,今天一整天都没交易过,不可能会让这个男人无意看见。 那么,这男人是怎么知道他是票贩子的? 票贩子眼珠子滴溜溜转,脑子里设想了无数可能。 严谨却没工夫看他脑补,又问了句,“有工业票吗?” 票贩子一脸警惕,故作镇定,“你们找错人了。”不管如何,先跑为上,转身就要走。 严谨看过,这一片,就这一个票贩子,肯定不能让他走,一把就将人拎了回来,冷声道,“跑什么,最后再问你一遍,有没有工业票。” 票贩子大惊,遇上硬茬子了。 绿豆小眼一转,就和旁边一脸急色的小子对上了暗号,赶紧去叫人。 严谨冷眼扫了小子一眼,任由他跑,没搭理,冷视票贩子。 票贩子心思急转,想着怎么拖住这人。 严谨没了耐心,想动手。 师墨一瞧,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对男人的外交能力真的很捉急。 上前一步笑道,“大哥别误会,我们是真想换些工业票,我男人性子急,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如果您有工业票,还请换些给我们,实在是有急用,这一片也就大哥您能帮忙了。” 票贩子眼神落在娇滴滴的美媳妇脸上,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找茬的,可这男人实在是太冷了些,让他不得不防。 师墨怕事情闹大,本来就是个误会,没必要惹出麻烦,利落的摸出一把钱,“大哥您看看,工业票要怎么换。” 票贩子看了眼钱,林林总总的怕是有百多,心里稍稍有了些底,试探问,“你们真是想换票的?” “自然,”师墨点头,满脸真诚,“您看有没有工业票,有的话咱们赶紧换了,不少人看过来了。” 票贩子看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也知道他们惹人注意了。“你们先跟我换个地方,放心,我不跑。” 师墨笑,她不担心他跑,有他们两口子在,这人也跑不了。 严谨松开手,随着票贩子换到另外一个角落。 票贩子暂时不管这俩人是怎么发现他身份的,反正他今天是跑不了了,就正经做买卖。 “你们想要些什么票?” “水壶铁锅一类的,其他的也行,多多益善,如果方便,大哥您有什么票让我们都看看,合适都换。” 票贩子心下有些怀疑,莫不是想抢他? 看了眼小子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暗暗打个手势,让他们躲在一旁,先别出来。 这才有了底气,拿出一把票,“看看,你们要些什么。” 票贩子的票确实多,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 康康很喜欢这些颜色鲜艳的东西,趴在背篓里眼巴巴的瞅着,不过很懂事,知道这不是自家的,没有吵着要。 第57章 57豪买 师墨接过来一张张看,吃穿用行都有,大多都是地方的,全国的很少。把时间宽松的都挑了出来留下,快过期的退回去。 票贩子看了一眼,提醒道,“快过期的要便宜一些,你们不是急用吗?快过期的正好。” 师墨笑笑不语,“就这些吗,有铁锅的吗?”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水壶,还有其他各种吃用和工业票,都有,就是没有铁锅。 票贩子摇头,“没有,那东西不好弄。” 师墨有些遗憾,让票贩子算了钱,干脆的付了走人。 票贩子见俩人还真是换票的,心里安定了不少,拦住两人道,“你们要买铁锅?” 师墨挑眉一笑,“是想买。” 票贩子嘿嘿笑,“那玩意少得很,即便你们有票,国营商店里或者供销社里都很难等到有货。不过,我们有啊,不要票,要不要去看看?” 师墨转头看向严谨,见他点头,才应道,“好啊,劳烦你给带路。” 票贩子想着这俩人给钱的干脆劲,有发展成长期客户的可能,心里高兴,面上就热情。 引着两人在胡同里钻。 师墨严谨也不怕他把他们卖了,平静的跟在后面。 票贩子怕两人多想,凑到严谨身边,“两位别介意,干咱们这行的,要比别人小心一些才能命长,放东西的地方自然就隐蔽,不远了,前面一点就是。” 严谨淡淡的点头,“你走前面。”他怕这人不小心碰到了背篓。 票贩子只当这人跟他一样小心,不是江湖人常说不能把后背暴露出来嘛,他懂,笑着应好,走到了严谨前面,他才不怕把后背留给陌生人,自己后面可跟着一大帮兄弟的。 师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跟在后面藏头藏尾的人,发现和票贩子一伙,也没打什么歪主意,便任由他们跟着。 自己在严谨旁边落后半步,护着背篓。 毫不起眼的暗朱色大门前,票贩子有节奏的敲了敲,一个老大爷来开门。 看了眼票贩子身后的师墨严谨两人,没说什么,直接侧开身,让三人进去,显然,票贩子经常这样带陌生人来这。 三人进去后,老大爷直接关上院门,就去旁边的屋子待着了,对外面的事并不参与。 票贩子带着两人穿过角门,去了后院。 前院看着不怎么样,后院倒是大得出奇,有一亩多的空地和一长排高大宽敞的屋子。 地方看着神秘,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里最多有些破破旧旧的无用家具,大门敞开着,一目了然。 严谨师墨都不觉得搞这么大阵仗,会什么都没有。 师墨用精神力一扫,就发现了屋子后面别有洞天。 屋子后面是围墙,围墙下面有一个狗洞,那里,是地库的入口。 这么显眼的入口,很容易被人忽视。 而地库,就在整片后院和那排房子下面,这排房子,就是障眼法。 师墨不觉得意外,在这条道上混的,总会有些别人难以想象的手段。 票贩子看两人表情淡淡,猜不到他们心里所想,便没再试探,从一堆破家具里拎出一口锅,“看看,行不行,虽然不是全新的,但也没用过几回,绝对完好。” 师墨可是看到地库里有不少好东西,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空手离开。 不动声色的给严谨递了个眼色,只看了一眼锅,就移开了视线,“一口恐怕不够,还有吗?” 票贩子不觉得意外,笑问,“你们想买几口。” “两口吧。”确实两口,家里的灶台有三个灶眼,一大一小两个铁锅,还有一个用来放瓦罐的小灶眼,平时一家人熬粥或者炖汤都行。 铁锅灶眼用来炒菜炖菜蒸米饭,两口锅分开来节省时间。 “有倒是有,不过是口新的,价钱要贵一点。”这里的任何东西,虽然不要票,但价钱会比国营商店和供销社里贵上一倍多,就如那口旧铁锅,就要比新的贵。 师墨虽没来过黑市,但这里的行情还是懂的,没有意见,“没事,要是有两口新的最好,我们不太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尤其是锅碗瓢盆这类东西。” 票贩子挑挑眉,对着暗处的人点点头。 师墨的精神力就看到有人饶过屋子去了后墙的狗洞处。 狗洞外是一条很窄的胡同,不到半人宽,无法通行,临着别人家的院墙。院墙很高,根本没有人会来这里,也没办法看到这里。 那人在狗洞下敲了敲,翘起一块砖,对着翘起的砖往下压,出现一个四五人大的洞口,就在院墙下。 师墨看着那人拎出两口新锅出来,又关上入口。 那人到了跟前,师墨收回精神力。 票贩子问锅怎么样,师墨满意的点头。 “你这里是只能用钱交易,还是能用其他东西换?” 票贩子咧嘴露出大黄牙,“同志想用什么换?” 师墨从掩人耳目的斜挎包里摸出一根金条,“这个行吗?” 票贩子接在手里掂了掂,又检查了一番纯度,“纯度很高,一两重,第一次做生意,两位同志都是干脆的主,我也不跟你们按照黑市的价钱算,就按照现在银行的金价算,值一百,用这个换可以,如果只买两口锅的话还有剩。两位是再需要点什么,还是我给找零。” “我们想买的东西很多,不拘于吃穿用,你们这有些什么?当然,钱也不拘于这一根金条。” 票贩子眼睛亮了,他果然有过人的眼力,一眼就能认出大主顾。“东西自然有,这样,您二位到前边稍坐,我让人拿些样品,您们看着选,如何?” “好。” 师墨严谨两人去了前院,票贩子招呼之前跟在后面的小弟去库房,看着合适的东西都拿一点。 没多久,一群人抱着一堆东西到了前院。 师墨严谨两人都挑了挑眉,这人的买卖做得真不小。 吃的,主要是各种粗细粮,各种熏肉腊肉罐头,高档营养品,连糖果饼干这些都有。 用的也就锅碗瓢盆,自行车录音机手表缝纫机这些,还有不少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穿的衣服鞋子帽子,成衣布匹,针头线脑也不少,重要的是还有棉花。 师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棉花,不管在什么时候,棉花总是短缺的,他们家里现在一床好棉被,一件好棉衣都没有。 “棉花,有多少要多少。” 票贩子愣了愣,“同志,我们棉花可不少,而且,不用跟你男人商量商量?” 师墨还未开口,严谨就道,“不用,我家我媳妇做主。” 票贩子夸了一遍严谨是个好男人,又说师墨有福气,笑得花枝乱颤,“同志,棉花我们有一百斤,而且价钱不便宜。” 师墨点头,“都要。” 第58章 58交接 行吧,卖谁不是卖,票贩子没耍心眼应下了,“得嘞,您二位是个办大事的主,小的姓贾名票,大家伙给面子,叫声票爷,家里排行三,两位不嫌弃,可以叫我贾三,除了棉花,两位还需要些什么?” “我男人姓严,粮食你们有多少?我想买不少。” “严同志好,”贾票热情的跟严谨打了声招呼,得到一个冷淡的嗯也不在意,道,“粮食可不少,各种粗粮细粮加起来,得有两千多斤,二位要是要得多,可以便宜些,就当交给朋友,往后有需要了,就来找我。” 两千多斤也不是拿不下,放空间里慢慢沾染灵气,有益无害,师墨只沉吟了一瞬,就全要了。“都要了,往后我可能会找你多要些细粮,如果有的话,麻烦给我们留一留,我们有空来市里,就会来找你。” 贾票高兴得牙不见眼的,倒是不担心师墨他们做二道手贩子,来抢生意,毕竟他的出货价就不低了,他们要是再卖出去,卖低了不划算,卖高了没人买。“没问题,肉要不要来点?咱这肉都是好肉,熏肉的手艺也不错。” 师墨想了想,可以少买点尝尝味,好吃了下次再来,反正他们靠山,不缺肉吃,“肉来一百斤就行,其他罐头营养品多要一些,尤其奶粉。”这些送礼也好,留给孩子和家人吃也好,放空间里不担心变质。 贾票懂了,这家子是不缺肉的,“行,两位要是有多余的肉,吃不完的可以给我送来,咱这不仅卖,也买。” 空间里有不少野物,在县城的时候,师墨没找着合适的机会拿出来,倒也不是不可以卖。“确实有些野味,野鸡兔子什么的,你要是需要的话,明天我们给你送来。” “那可太好了,您继续挑,看上的我都给你们算便宜点。” 师墨淡笑不语,算不算便宜的,她是真不抱希望,又挑了不少布料,成衣没买,她看不上,自己做就行。为此还特意买了一抬缝纫机,针头线脑少不了。 杂七杂八的用品也买了不少,什么水壶,瓷盆,剪刀,肥皂,火柴,蜡烛油灯,灯油,一大堆。师墨想着一辆自行车怕是不够,又买了一辆。 严谨想阻止,两辆自行车他还怎么载媳妇。 可又不好扫媳妇的兴,只能忍了。 买完后,贾票和一众小弟算钱都算了半个小时。 师墨看两个孩子等得昏昏欲睡,偷偷的塞了些糖果饼干给他们。 两个小家伙乖巧的吃着,也不闹着要下来,他们知道爸爸妈妈在忙。 算完之后,花了小两千。 严谨还以为自己上千块钱的存款挺多的,可现在看来,赚钱迫在眉睫啊。 师墨没打算用现金,从掩人耳目的包里掏出十根金条,“我身上没带这么多,这是定金,让我男人和你们把东西运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我去找人拉货,再把余款带来,你们收款后再带我去找我男人,行不?” 这么安排很合理,贾票自然同样,可严谨不乐意,“我和你一起去,东西他们搬就行。”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很快就回来。” 严谨很坚持,可不能让媳妇离开自己的视线。 师墨无奈一叹,问贾票,“可以吗?” “没问题,放心,我一定把东西给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们只管去拉。” “好,半个小时可够?” “自然是够的。” 两方人商议妥当,师墨一家人就离开了。 他们没走多远,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让两个孩子下来活动活动,在背篓里可憋坏了。 “妈妈,康康饿了,哥哥也饿了。” 小哥哥小脸红红的,显然因为被妹妹说中心思,囧的。 师墨亲亲两个小崽崽,“是爸爸妈妈不好,饿着我们的宝贝了。” 这会已经不早了,天色暗沉,也不知道国营饭店还有没有饭卖,“阿谨,我们去国营饭店看看吧。” 现在不用隐身符,四人往最近的国营饭店去,这会已经没人来吃饭了,服务员懒洋洋的坐在店里。 师墨上前问,“请问还有饭菜吗?” 服务员看了眼师墨,淡声道,“只有几个馒头,半斤米饭和咸菜,要不要?” “要,麻烦打包。”师墨递上铝饭盒。 服务员不情不愿的起身,给师墨装吃的去了。 态度算不上好,算不上坏,师墨也没在意,拿了东西付了钱就走。 一家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师墨拿出之前没吃完的炖肉,和馒头米饭咸菜一起对付了一顿。 吃完又把两个小家伙放进背篓里隐身,到贾票的宅子去,时间刚刚好。 贾票看到两人,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等师墨付清全款,更是高兴得牙不见眼。“走,两位同志,我带你们去放货的地方,不远。” 确实不远,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地,黝黑的巷子里,堆满了师墨要的东西,用精神力查探了一遍,贾票还算实诚,没有坑他们。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小心,这里只留了一个看守的人,免得师墨他们心存不轨,把他们一锅端了。贾票估算着,真要被坑了,他们就两人,死不认账,大不了就舍些货物。哦不对,货也不会舍,他可是收了全款的。这么一想,贾票淡定得很。 贾票看师墨他们也并没有带拉货的人来,显然也是出于同样的考量。 “两位同志去验验货,要是没问题,咱就走了,这里安全得很,你们尽管找人来拉货,保证没问题。” 师墨早就验过了,但面上却大气,“不用,我们信你们。你们去忙吧,接下来我们自己来就行。” 贾票一听,更觉这俩人绝对的心胸宽广的最佳客户,拍着胸口保证,“二位信任,我贾票也不做那毫无诚信之人,货物你们放心,绝对错不了,小弟就先走了,您二位要是有事的话,就到之前的宅子找我,我虽然不住那,但守门的人知道我在哪。” “好。” 贾票和守货的兄弟离开,师墨用精神力查看一番,确认周围没有人,背着两个孩子,一挥手,将东西都收进空间,然后一家四口急匆匆回了招待所。 两个孩子已经昏昏欲睡了,师墨打了热水给他们擦洗,自己和严谨也简单的擦了擦,上炕休息。 师墨想起答应贾票的野物,“明天一早就去找辆推车把东西送去,然后就买票回家了。” 严谨应了一声,“明天我去就是,你们就在招待所,还不知道票是什么时候的,你们就别出去晒了,这段时间太阳太毒了。” 第59章 59摘桃花 师墨没跟他争,趁这个时间,她可以进空间做些吃的。 空间的四合院里面什么都有,只是之前的东西不适合肉。 体凡胎的他们用,现在买了这么多东西,可以随便做。 小两口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没亮开,严谨就起身了,师墨跟着睁眼,把准备好的野物用麻袋装好,递给他。 一两百斤的东西,严谨能提得动,出了招待所就找了辆推车推着去了贾票的宅子。 贾票不在,不过守门的大爷经常帮着收东西,能够直接算账。 卖了东西,严谨就去车站。 很不巧,回程的车每天也只有一趟,早上来,下午回。 严谨买好票回到招待所,两个小家伙还在睡。 师墨一直用精神力看着,知道严谨回来就从空间出来,还端了早饭,“先吃吧,票买了吗?” “买了,下午一点的,咱们上午要去逛逛吗?” 师墨看了眼睡得呼呼的小安安,“东西暂时不缺,我想尽快恢复,给安安治耳朵。” 严谨看着儿子,黑眸里闪着幽光,“行,你安心恢复,我会照看好两个孩子的。” 一上午,师墨都在恢复中,严谨带着两个孩子在一旁玩。 两个小家伙很懂事,知道妈妈有事,就乖巧的在一旁,不去打扰。 中午,师墨拿出早上在空间做好的吃食,一家四口简单的吃了一顿,就收拾东西去车站。 有些必须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比如自行车,一些大件的锅碗盆,布料棉花这些,昨晚进招待所之前就都收拾了一些拿在手里的,这会同样带着出去。 六七月的天,热得人发毛。 两辆自行车,一辆驮两个孩子,一辆驮东西,师墨把在贾票那买的油布伞给两个孩子打上,这伞还是严谨心心念念要买的,宽大结实,挺有用。 到了车站,众人看这一家子一下子买两辆新自行车,羡慕得不行,时不时用眼神打量平平无奇的一家四口。 师墨目不斜视牵着两个小家伙坐上客车最后一排,把所有探视隔绝,严谨把东西放车顶绑好,俊脸微冷,也坐到后座。 天热,车厢里没有任何降温措施,全靠开窗通风。 可这么多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窗户根本没用。 大人热得抱怨,小孩热得嗷嗷哭。 师墨用精神力将一家四口罩住,有效的隔绝了气味和热浪。 两个孩子习惯了午睡,刚刚骑自行车满心兴奋,没了睡意,这会安静下来,瞌睡也来了,在爸爸妈妈怀里,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严谨把水壶递给师墨,“喝一口,天热。” 虽然师墨现在的能力完全不能像在异世一样,不惧冬寒夏暑,但让自己不受酷热侵袭还是能做到的,并不觉得多热。 但也不会拒绝男人的好意,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笑问,“放蜂蜜了?” 严谨点头,这是在贾票那买的,仅此一罐,听说女人喝了美颜养身,他特意给买来的,以前也买过,在师墨昏睡期间喝完了,这东西不好买,这次运气好。“多喝点,孩子们还小,不用喝,你都喝了。” 师墨哭笑不得,她空间里还有灵蜜,那个更好喝,对身体更好,只可惜他们现在的身体都承受不住。 看来,在恢复神魂和精神力的同时,还得把肉。 身强度提升,要不然有好东西都只能看着。“我喝不完,你帮我喝一些。” 严谨知道是媳妇心疼他,只小小的喝了一口,就全给媳妇留着了。 师墨也不管这傻男人,闭上眼睛恢复。 客车一路晃晃悠悠,中途捡了不少人,整个车厢被挤得满满当当,叫骂,吵闹,哭喊,简直比村子里的妇人们聚在一起吵架还热闹。 师墨没心思理会,反正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波及很小。 哪想一女人一路挤,一路挤,竟都快挤进严谨怀里,坐严谨腿上了。 严谨怀里的小安安被挤得醒过来,小脸难受得惨白惨白的。 严谨俊脸漆黑,拳头握得青筋暴起,他想动手。 可这么多人,又这么拥挤,好似发生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严谨要是动手,就是不顾集体,只顾自己,思想觉悟不高的人,容易被唾沫星子淹死。 企图坐严谨腿上的女人也这般想着,才有恃无恐,嘴角对着严谨,若有似无的翘起,眼波流转,说不尽的魅。 惑。 师墨微微眯眼,精神力往女人脚腕一扎。 女人疼得尖叫一声,就想借势倒进严谨怀里。 师墨勾唇,精神力往外一推,女人就被推到了另一边,早就对她有所图的油腻中年男人怀里。 男人心猿意马,丝毫不受汗熏的人群,和拥紧的空间影响,不动声色搂住女人,嘴里全是好意,“同志当心些,你就靠这站吧,很稳妥。” 女人察觉到了腰上不老实的手,还有不断蹭。 自己的……羞愤得脸色爆红,可她不敢声张,怕被说成不要脸的破鞋。 客套的推拒着,“不用不用,我站这边就好。”说话间,还满眼委屈的看向严谨,似乎在控诉严谨的狠心和毫不怜香惜玉。 师墨本想着只小小教训一番,就将她解救出来。现在一看,倒是不用,这女人自己也挺享受的。 严谨抱着安安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根本没看女人一眼,更不知道,自家媳妇醋意大发,替他收拾了一朵烂桃花。 好不容易到了县里,一家人在人群后,慢慢下车,师墨牵着两个孩子,严谨去拿行李。 被蹭了一路的女人手脚发软,扶着墙站着,视线随着严谨移动。 看到严谨推着两辆新自行车,眼神无比火热。 严谨把东西分开驮到自行车上,两个孩子,和师墨一人怀里绑一个,准备骑车回去。 路过女人时,女人娇嗔的瞪了眼严谨,差点没把严谨恶心吐。 师墨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后,心变软了。冷笑一声,和严谨骑着车,离开车站。 精神力观察着女人,看她缓步从台阶上下来,唇角一勾,放出精神力攻击她腿弯。 女人一声惊呼,从十多米高的台阶上直接滚下去,又砰的一声撞在路边的石墩上,顿时人事不省。 师墨笑着收回精神力,不死也残。 严谨随时都关注着自家媳妇,见她笑,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带来的恶心也淡了许多。“墨墨,咱们忘了买大缸。” 第60章 60家被占了 师墨一愣,确实忘了,“我们先去一趟姚家,然后去供销社买,我记得那里有,找一辆驴车送回去。” “行。” 他们虽然在贾票手里买了不少布,但再多都不嫌多,家里这么多人,需要的布料可不能少。 到姚家时,只有老两口在。热情的把他们一家迎进去,看到两口子一人推一辆新自行车,暗暗咋舌,他们家四个工人,可才两辆。 师墨觉着出来这么久了,想早些回去,便没有过多寒暄,送了礼就问布料的事。 老两口也不墨迹,抱了一堆出来,只看重量的话,得有二三十斤,不算少了。 该多少钱,师墨没让姚家吃亏,还多给了不少。 于老太太很喜欢小两口的会做人。 姚老太爷要强了一辈子,不愿意占人便宜,死活不收。 师墨笑笑,留下钱就和严谨离开了。 天不早了,还得去买缸。 去供销社的路上,严谨就找好了驴车,直奔供销社。 看准买了五口大缸,直接离开。 这会已经下午五点多,到家得将近七点。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山脚。 原本冷清清的院子,这会竟热闹得不行。 小两口对望一眼,师墨探出精神力,瞬间脸黑如墨。 严谨直觉不好,先打发走了驴车师傅,师墨把大缸收进空间。 小两口推着自行车往自家走。 小院里,季慧芳气得浑身哆嗦,她回来两天了,因为一直忙着照顾孙子,没有过来。今天难得有时间,想着来收拾收拾,严谨两口子回来能轻松一点。 哪想,来的时候不但大门大开,里面还有说话声。 严大强一家子都在这,人家正围着桌子吃饭呢。 季慧芳脑门嗡嗡的,二话不说冲进去,挨个屋子查看,朱桂花看到她来,想拦都拦不住。 等季慧芳查看一圈下来,发现每间屋子里都住了人,并且把师墨家原本的东西都占了去,灶房,仓房的粮食这会正在桌子上摆着呢。 看这架势,这家人住进来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慧芳在心里把严大智骂了一顿,没用的老东西,看间屋子都看不住。 严大智委屈得不行,孙子出事,他得担心,牛棚知青点的事,他得处理,大队上的事,他得管,种下去的粮食冒新芽了,天气热,他得看着让人浇水,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家里也是一团乱,季慧芳不在,几个弟媳就放飞自我,饭菜弄出来连猪食都不如,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忙碌,他这段时间,过得是真惨,哪会想到有人鸠占鹊巢。 季慧芳才不管这些,骂了一通严大智,就对着严大强一家子破口大骂,还跑到门外,把刚刚下工的社员们,全招来了。 然后转身回去,就冲进屋子里,把这一家子的东西全扔了出来。 季慧芳怒气冲冲,动作又快,严大强家好几个人,愣是没拦住,眼睁睁看着自家东西被扔了一院子,门外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季慧芳还不依不饶,张嘴就跟打机关枪似得,一个劲的突突突骂,不带歇气的。 严爱国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去打季慧芳。 季慧芳可不傻,硬碰硬。 嗷的一嗓子就冲了出去,遇上带着儿子儿媳匆匆来的严大智,顿时底气十足。 拍着大腿骂,“该死的玩意,杀千刀的东西啊,没大没小,对着我一个堂婶动拳头,这是要打死人了。严大强这一家子豺狼鼠辈,明抢不到就来暗偷,东西没偷着,被老天收拾进了医院,当了残废,现在又来强。占,不要脸啊,报公安,赶紧报公安,一家子强盗,不要脸,这是要逼死小谨一家啊。人家两个孩子还在医院里住着嘞,黑心肝烂下水的玩意,不得好死啊。” 严大智季慧芳知道偷师墨家青瓦的是严大强一家子,本想着好好收拾一顿,可看着这一家瘸了一个,觉得也算是受到了惩治,就没多说什么。 哪想,这家子不要脸的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众人也没想到严大强一家子竟然这么不要脸,纷纷鄙夷。 残了的严爱党满脸阴沉,知道自己治不好之后,整个心理都已经扭曲了,迁怒的恨上了整个严家大队的人。 严爱国还想挥着拳头去揍整个生产队的人,这么大群人嘞,可不怕严爱国这种欺软怕硬的怂货,越加肆意的讥讽鄙夷。 朱桂花不管其他人,就和季慧芳对骂,她这一辈子都被季慧芳踩在脚下,憋屈得不行。 严爱桃每每这种时候,能上就上,不能上就躲起来,事不关己,很有眼色。显然,这时候是不能上的,早早的就躲起来了。 康琼一直是个隐形人,刚刚桌上没她的位置,她的位置在灶房一角,端个破碗,被施舍了一晚清水一样的粥。 这会也是个隐形人,垂着的眼眸看着往自己身后躲的严小宝,这是她生的儿子,却把她当牲口对待。康琼混浊的眸子里闪着不知名的光,没有护着严小宝,也没有把他推开。 严大强缩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旱烟,好似一切都和他无关。 严大智听了一会对骂,觉得差不多,没必要纠缠下去,开了口,“行了,别吵了,大强,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严大强要喊严大智一声堂哥,严大智对这个堂弟是万分失望的,只是心里还存着侥幸,觉着或许他哪天想通了,不被朱桂花牵着鼻子走了,就好。 不过,这一天可能不会有。 严大智开口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季慧芳在外面还是很给自家男人面子的,对着朱桂花哼了一声,站到了一旁。 朱桂花呸了一声,她也怵这个堂哥,回到了严爱党旁边。 严大智看着严大强,等着他回话。 严大强好似后知后觉一般,缓慢的抬头,长满褶子的老脸,带着几分憨傻和怯弱,道,“我家房子漏雨,爱党身子不好,就住过来了。” 师墨严谨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 师墨微微挑眉,严大强说这话时的理所当然,可和他表现出来的懦弱无能完全不搭啊。 转头去看严谨,并没有看到意外,显然这男人早有所觉。 两人挤进人群,有人喊出他们的名字,众人赶忙让开,“严老大和他媳妇回来了,快让让诶。” 社员们倒是热情,怕小两口不知道事情始末,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安静的场面,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师墨笑着道谢,迎上跑过来的季慧芳。 “孩子如何了?” 季慧芳看着两人怀里的两个小家伙。 第61章 61严大强的本性 小家伙安安静静的看热闹,见到季慧芳乖巧的喊人。 季慧芳摸摸两颗小脑袋,满眼慈爱。 师墨道,“没事,医生开了药,能治好。” “哎哟,那就好,那就好。”季慧芳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松开,这几天她可是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安安才两岁多,要真聋了,往后可怎么办。还好老天有眼啊。 相较季慧芳关注孩子,人群更关注崭新的车子,“瞧见没,自行车。” “还两辆呢,都是新的。” “不会是严老大买的吧?” “可拉倒吧,这得多少钱,肯定是借的。” “谁能借新的自行车给别人,还是两辆,你借一个我看看。” 那人说不出话,但还是认为严谨买不起。 然后人就分成了两拨,一拨说买的,一拨说借的。 师墨严谨没吭声,季慧芳严大智把疑问埋心里,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再问。 严大强一家子却看得眼红,下意识把车归入了自己的所有物里。 朱桂花总是那只出头的鸟,率先跳了出来,“不孝的小杂种,有钱买车,没钱给亲爹用,家里好好的房子放着不让亲爹住,让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正好这车一辆给爱党拿去做聘礼,一辆留家里用。” 师墨都气笑了,不过,这事得严谨自己处理,她没打算插手。 季慧芳听不过,当即就要喷回去,严谨拦住了。“堂婶,我来处理,您歇一会。” 季慧芳看了他一眼,点头退到了一边。 严大智拍拍严谨的肩,“放心,还有堂叔在。” 严谨笑着点头,走向严大强,黑眸冰冷,“我记得我搬出来的那天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三番两次来闹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现在,你们是自己离开,还是我送你们离开。” 严大强瞳孔微缩,看向严谨时,又变得苍老浑浊,“我是你爹,你养我天经地义。” 众人微讶,不管这话对不对,但从平时老实木讷,甚至蠢笨的严大强嘴里说出这么理所应当的话来,就让人意外了。 严谨面无表情,“我早就过了要爹的年纪,从小没爹养,长大了自然不会养爹,这话我不喜欢重复。” “你的命是我给的。”严大强木木愣愣,语调也平缓,说的话倒是理直气壮。 严谨心下冷笑,“十岁那年,我还给你了,忘了吗?为了给你两个儿子找吃的,你带着十岁的我上山当诱饵,捉野猪,野猪没捉到,自己扭伤了脚,当时就把我扔了出去,自己逃命走了,你的命,我还了。” 这事大家伙可真不知道,看严大强的眼神越渐诡异,没看出来啊,竟还是个心狠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们理解,可这完全不把自家儿子当回事的,可真是少见。这不是亲子,是仇人吧? 季慧芳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挠了严大强一脸血,气得双眼通红,“我道向来懂事的小谨怎么可能偷偷上山,弄得只剩一口气逃回来,原来是你这个畜生害的。老娘今天要撕了你。” 说着又要扑过去,周琴赶忙拉住婆婆,先说事,再动手啊。 严大智满眼失望,质问严大强,“小谨说的是真的?” 严大强唯唯诺诺,说的话是真气人,“他现在不活得好好的。” 严大智那个气啊,拳头都握起来了,终是没有挥下去,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只是往后,怕是再也不会抱希望了。 师墨看着毫不在意的男人,心口犯疼,小时候的他,也曾幻想过父爱吧,被一次次失望折磨得失去了期待,只剩麻木了。 严大强,很好,你在乎什么,就得失去什么,才能让我泄愤啊。 严谨神情始终不变,“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把命还给你了,从小没有吃过你一粒粮,自然也不欠物,甚至,那些年我挣的工分,进了你的口袋,算起来,是你欠我,但我不打算要了。现在,你们最好自己离开,别逼我动手。” 严大强垂着脑袋不说话了,朱桂花福至心灵,猛然蹿出来,扑向严谨,“贱人生的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娘管你什么狗屁命不命,这房子住定了,有本事你就弄死老娘丢出去,要不然就和小娼妇生的小野种全部滚蛋。” 师墨精神力往她脚腕一刺,严谨往旁边一躲,朱桂花直直的往下扑去,脸朝着石头砸去,顿时满脸的血,牙掉了,鼻子断了,脸擦烂了。 朱桂花她好似打了鸡血,不知疼一般,翻身起来又朝严谨扑。 严谨一脚踹向严爱国。 这一脚,踹得严爱国怀疑人生,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不自主的砸向朱桂花。 顿时,母子俩滚做一团。 严爱国还来不及呼痛,就被亲娘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又扑向严谨。 严谨抬脚,落在严爱党的断腿上方,冷道,“想好了。” 朱桂花瞬间刹车,满脸担忧,“小贱种,你要敢伤我儿子,老娘跟你拼命。” 严谨冷笑,看向严爱国,“看到了吗?你即便痛得脸都白了,你娘也懒得看一眼,可你弟弟就不一样了,我还没动他,你娘就心疼得红了眼。” 朱桂花蠢,没反应过来严谨是在挑拨离间,张嘴就嚎,“当然不一样,小贱种,赶紧滚,不准碰我儿子一根汗毛。” 严谨勾唇,严爱国脸色瞬间难看。 严爱党暗骂蠢货,他现在可还需要严爱国帮忙,怎么能得罪。面露急切看向严爱国,“大哥,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故意挑拨我们兄弟感情的,我们都是爹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一样,娘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多想,伤了娘的心。” 严爱桃躲在一旁撇嘴,屁话。 康琼满眼嘲讽,不过被垂着的眼帘遮住,无人看见。 严爱国确实没脑子,冲动易怒,但不是傻子,爹娘更喜欢谁,他一直都知道。 不过,他难得聪明一回,没有撕破脸,只是向来直接惯了,做不到不动声色,脸上的失望无法掩去,闷声闷气道,“我没多想。” 严爱党心思多如牛毛,一眼看穿严爱国的想法,又暗骂了一声朱桂花,没再说什么。 朱桂花后知后觉,知道被严谨耍了,但她可没有向大儿子低头的习惯,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心只关心小儿子。 “贱种心眼就是多,老娘管你说什么,赶紧离我儿子远点。” 严谨懒得搭理她,直接问严大强,“走或者不走?”这个严爱党,可不仅仅得朱桂花喜欢,同样也得严大强喜欢,即便严大强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他同样能看出不同来。 严大强,可是这一家子里最会藏的。 第62章 62归置 严大强垂着的老眼里闪过狠意,语气倒是委曲求全,无奈一叹,“走吧,孩子大了,我这个当爹的没用,管不住了。” 严谨冷笑,移开腿,朱桂花凶神恶煞的跑过去,把严爱党护在身后,倒是没再闹,骂骂咧咧的招呼严爱国严爱桃和康琼收拾东西走。 一家子离开,闹剧也就结束了,季慧芳把看热闹的人轰走,带着周琴和师墨一起收拾屋子。 被那一家子祸害过的东西,全都没眼看,气得季慧芳又是一顿咒骂,好在俩崽子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被祸害,再晚发现几天,怕是全都得当做柴火烧了。 除了书和从公社买回来的家具,其他东西师墨都不打算要了。 其中空间里拿出来的得留下,其他的都送人,好在这次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家里的东西也不多,舍就舍了。 “堂婶别气了,就当丢财免灾,咱们这次买了不少东西,刚刚人多,没拉过来,放在山脚下了,这些东西,看看村子里有哪些不嫌弃的人家,送给他们吧。” 换做被其他人糟践了,季慧芳可能还舍不得,可她就膈应严大强一家子,师墨说送她也没意见。 不过,听说山脚有东西,这两口子一句也没提,又气得不轻,“你们这心还真是大,万一被人顺走了怎么办?这孩子真是。” 说着就去招呼严大智和严利山帮着严谨搬东西去。 师墨没想过这么麻烦,不过为了安抚季慧芳,没办法。偷偷用精神力把大缸放不远的山脚,闹了这一出,丢了不少东西,师墨又拿了许多之前没计划的出来,放在缸里,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搬动倒也不累。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帮着搬,师墨就进了灶房,做一顿简单的晚饭,留严大智一家吃。 饭桌上,季慧芳找到机会问,“这两辆自行车是怎么回事?” 买的时候,师墨就顾着方便了,刚刚被村子里的人讨论一番,才发现太过高调,便笑道,“其中一辆是这次去市里,阿谨的兄弟让帮忙带的,我们想着家里也能用得上,也买了一辆,今天回来得晚,就没给阿谨的朋友送去,改明有空了再送。婶子堂叔,你们要是需要,就尽管过来骑,我和阿谨不常出门,用的时间少。”师墨想着,放一辆在空间里,放一辆在家里,到时候用的话也方便,没毛病。 严谨笑看着媳妇忽悠人,也不插嘴。 严大智一家却听得想翻白眼,啥叫用得上就买一辆,当是大白菜啊,这么随便? 不过,买都买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玩意他们也挺稀罕的。 借就算了,季慧芳认真的提醒,“我们村子里有驴车,有啥事赶驴车就是,用不着自行车。这自行车金贵,你们放好了,别缺心眼的谁来说借就借出去,借了一个就得借另一个,遇上那等子心眼不好的,有你哭的。” 严利山是很心动的,可老娘都发话了,他也不敢忤逆,只能遗憾的往自行车上瞟。 严谨看得好笑,满嘴答应季慧芳,“都听堂婶的,”然后偷偷戳了戳严利山,低声道,“堂哥尽管来,咱不让婶子堂叔知道。” 严树小朋友也来了,和安安康康在堂屋的炕上吃零食,离坐在炕下的严谨严利山最近,把俩人的话听了个全,也悄摸摸的凑上去,偷偷摸摸的低声道,“爸爸,堂叔,我也不说,让我也坐一个行不?”拥有英雄梦的小严树觉得,自己要成为第一个骑自行车的小朋友,出去能吹一年,肯定能招呼来一大群义气兄弟。 当然,弟弟妹妹不在排序里。 严谨难得有了玩乐的心思,煞有介事的点头,悄悄咪咪道,“行,加你一个。” 严利山戳了把儿子的小脑袋,“这是咱们三个的秘密。” 小严树连连点头,拍着胸口表示明白。 季慧芳瞧见仨人的小动作,哭笑不得,嗔瞪了严谨严利山兄弟俩一眼,笑骂,“俩缺心眼的玩意。” 饭桌上一片和乐,吃过饭后收拾好,都快十点了,送走严大智一家,师墨一家人简单洗漱过后,快速睡下。 这一觉,一家四口都睡得很踏实,不管外面多繁华,总归还是自家好。 翌日一早,焉达达了一整天的小家伙精神奕奕,起来就满院子跑。 师墨严谨稍稍嘱咐一句,就开始收拾。 昨天买回家的东西都没有整理,今天严谨请了一天假,不上工,特意留在家里帮忙。 两人看到被盖得好好的井已经被挖开了,眼眸闪了闪,“得空了,去找两个人把井清理出来,倒是省得我们找借口了。” 师墨笑,确实,昨天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挖开的井,他们可以完美的洗去嫌疑。 只是,这井严大强一家子是怎么发现的?还真是耐人寻味。 师墨看着严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严谨无奈一笑,自家媳妇太聪明了,他想制造点神秘感都不行。“我只能跟你说,严大强不是我亲爹,他这人藏得很深,其他的,等事情落实了,才能跟你说。” 不是亲爹这事师墨不意外,甚至觉得这才能合理解释。只有对外人,才能狠得下心,更甚至,严谨还有可能是严大强敌人家的孩子,否则对一个陌生小孩,哪来这么大的仇怨,“堂叔他们知道吗?” 严谨摇头,“如果不是我意外得知,这事就只有严大强一个人知道。” 师墨了然,不再细问。 把几口大缸收进空间,又放到灶房固定位置,装上大半缸粮食,随时取用。碗柜里的碗筷全都换上新的,油盐酱醋都重新摆上,以前的陶锅送了人,铁锅瓦罐按上,盆壶都摆出来,空旷的屋子,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墨墨,把水缸放窗口外,等把井清理出来,打水方便,在灶房里用水也不影响。” 师墨说好,灶房的窗口特意弄得很低,配合窗边的操作台。水缸放外面,弯腰就能用水瓢取水,等井清理出来,打了水也能直接倒水缸里,很便利。 收拾好灶房,师墨做了简单的早饭。两个小豆丁吃了之后,揣着妈妈给的糖果饼干,去找小朋友玩了。 师墨用精神力跟着,倒是不怕意外。 严谨去砍了几根竹子,准备在进大门的右手边,靠厨房旁边的空地处,弄一个一人多高的篱笆墙,隔绝进门后,右边的视线,以后篱笆墙后面的水井后,靠院墙的地方弄成晾晒衣服的地方,既能有隐私,又美观。 要是放在以前,还能在篱笆墙上种些爬藤的花,现在却不行,怕被说着资本地主享乐。种花不行,种一株葡萄倒是不妨事,正好媳妇空间里收了一株,到时候弄一截插芊,以后吃葡萄,也能有了出处。 严谨规划得很好,干劲十足。 第63章 63请小伙伴做客 师墨收拾好碗筷,就归置小东西。 随后开始整理衣料布匹,缝纫机也拿出来了,放在主屋。山脚夜里凉,得弄两床薄棉被出来,以前的破棉被一件没留,即便这次不被严大强一家子糟践,她也不打算要了,硬得能当石头用,怎么盖,晚上总用精神力罩也不好。 弄完薄被,还要做衣裳,床单被套,事情不少。之前做的窗帘什么的,被眼皮子浅的严爱桃拆下来做成了衣裳,昨晚他们就看到严爱桃穿在身上。 师墨当时抽了抽嘴角,奇葩的世界你永远不会懂。 衣服自然被严爱桃带走了,师墨没想要留下,床单炕席什么的,也一件没留,没被严大强一家子带走的,就都送了人。 师墨想着,待会还得让严谨去村子里篾匠家买几床炕席回来。 有缝纫机,干活很快,裁好布料,处理好棉花,一床薄被不过个多小时的事。 安安康康小朋友出门之后,直接跑去了严大智家,找严树小朋友,然后再准备去找泽长和莫存。 别看小家伙才两岁多,可对这几个经历过生死的朋友,心里有着别样的欢喜,早就念着要回来一起玩了。 “安安康康吃糖,是我小叔给我买的,可好吃了。”严树小朋友的小叔是严大智教书的小儿子严利河。 这次严树受伤,严大智几个儿子女儿都跑来看过,对小家伙一顿嘘寒问暖。小严树第一次感受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别提多美了。 奶奶说了,叔叔姑姑送的东西,全都给他一个人吃,其他人都不给。 不过,严树小朋友很懂事,堂爷爷家的兄弟姊妹不给,自己的亲哥亲姐还有二伯家的姐姐弟弟是要给的,嗯,还有自己的生死之交。 小家伙很喜欢听哥哥跟他说的武侠故事,一直立志要做个大英雄,幻想拥有豁出命的兄弟,他现在拥有了,欢喜得不行。 “谢谢树哥哥,树哥哥吃饼干,”安安虽然被师墨用精神力屏蔽了痛觉,但听觉始终有问题,总是偏着小脑袋听别人说话。 接过严树小哥哥的糖喂进妹妹嘴里,又把自己小包包里的饼干分享出去。 四岁的小豆丁,照顾两岁的小豆丁吃糖,两岁的小豆丁也礼尚往来,给四岁的小豆丁吃饼干。 然后三个小豆丁咧嘴咯咯笑,又迈着小短腿往山脚割草的地方飞奔,看到泽长几个孩子,隔老远就嗷嗷喊着哥哥。 泽长和莫存还不知道安安康康回来了,见到两人也很高兴,远远的迎了上去。 “安安康康,严树,你们来了,安安康康还疼吗?” “不疼不疼,”小丫头蹦跶着小短腿,嘴里包着糖,一开口就口水直流。 安安熟练的给妹妹擦口水,又从包里摸出饼干给莫存和泽长,“哥哥吃。” “我也有我也有,”康康和严树也积极的摸出糖和饼干递给两人。 莫存泽长笑着收了,还分给了叶樊和沈雨婷,唯独段佳苗被他们忽视了。 两岁多和四岁多的孩子哪懂什么,并没有把还遗忘了一人这事放在心里,欢欢喜喜的说自己这几天欢喜的经历,把知道的看到的好玩的事,都分享出来。 分完糖和饼干,泽长莫存把在山里摘,特意给小家伙们留的果子,也分给三个小豆丁。 几人围在一起边吃边割草,不怕晒,不怕累,汗水湿了小脸,也咯咯直乐,又跑又喊,欢乐得很。 现在没人抢他们的草了,可轻松不少。 段佳苗委屈得眼睛都红了,独自在一边默默割草。 晌午时,康康热情的邀请小伙伴去家里吃午饭,说她妈妈做的饭是世上最好吃的。 小丫头吹捧起妈妈来,一点也不客气,亮晶晶的口水,四处飞溅。 安安小哥哥淡定的给妹妹擦口水,顺带补充妈妈的厉害。 小伙伴听得心热极了,尤其是泽长,他想姑姑了。他妈妈不会像姑姑那样温柔的抱他,跟他说话,亲他。妈妈比爸爸都严厉,所以,他喜欢暖暖的姑姑。 莫存是大孩子了,知道害羞,可抵挡不了康康小姑娘的热情,最终,除了段佳苗,所以小朋友都答应去师墨家做客。 精神力看到全程的师墨能怎么办,自然是给自家儿子闺女撑起来,起身去做饭呗,她是世上最厉害的妈妈了。 一群孩子把草倒进圈里,有剩的就留着等大人回来,倒水塘里喂鱼,现在水塘也归牛棚管,其他活就少了些,牛棚的人很感激严大智。 放完草,差不多晌午下工了,牛棚的人回来,几个孩子就说了要去做客的事。 师家人不觉得什么,莫老爷子想了想,同意了。只是叶爸和沈家人迟疑。 康康一顿卖萌,加上严树的神助攻,两家人最终松口,可家里什么都没有,只能拿把自己找的野菜当礼物。 几个孩子欢欢喜喜的走了,段佳苗羡慕又嫉妒,垂着头掉眼泪。 段家老两口拍拍孙女的头,“孩子,咱不跟他们一起,咱们跟他们不一样,要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久要如何,段佳苗根本不想听,一把推开老两口,抹着眼泪跑回了屋。 老两口皱着眉头一叹,暗怪其他人不知死活,现在的身份,哪能这么招摇,到时候可别连累他们。 同棚子里的两个中年人,冷冷的勾着唇笑,转身走了。 山脚石头院子,安安康康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嗷嗷喊着冲进门。 严谨得了师墨的提醒,早早的把门打开。 师墨听到声响,迎了出来,“宝贝们好。” “妈妈。” “姑姑。” “堂婶。” “阿姨。”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的喊着,安安康康更是直接扑进师墨怀里,满脑门的汗往师墨身上蹭。 师墨掏出帕子,给俩小家伙擦汗。 泽长也想扑过去,可又不好意思。 师墨扬唇笑,牵过泽长的小手,给他把汗擦干净,伸手捏捏他的小脸,“泽长看到姑姑不高兴吗?” 小泽长红了小脸,“高兴。” 师墨笑,给几个大孩子一人拿了一张帕子,让他们自己擦。 随后把傻乎乎的小严树拉到身边收拾干净,指挥兄妹俩,“安安康康,你们是小主人,带着你们的小伙伴去洗手,然后去桌上吃果果,能做到吗?” 水果是之前去山里的时候摘的,收进空间的那棵葡萄,被灵气滋养,生长迅速,已经熟了一小半,甜滋滋的又大又水灵,兄妹俩吃过一次就喜欢得不行。 “能。”小丫头拍着小胸口,特别豪气。 第64章 65小吃食 安安小哥哥话少,行动能力强,妈妈话一落就跑去舀水了。 奈何还没水缸高,憋红了小脸也没舀出水。 跟后爹似得亲爹就在旁边抱着手看着,没打算帮忙,寻思着给水缸弄个盖子,俩小家伙短胳膊短腿的,万一他们不在家,俩小家伙不小心栽进去就麻烦了。 莫存作为大哥哥,赶紧上去帮忙,其他几个小伙伴也哒哒的跟上。 师墨看着他们相亲相爱,进了灶房。 一帮小家伙嘻嘻哈哈的洗完,被康康热情的招呼着,坐到了院子里的四方桌上。 上面摆了糖果,山里摘的李子,葡萄,还有小饼干。 小孩子也不考虑为什么师墨会提前准备这些,只是看到这么多好吃的,馋得直吞口水,也没伸手。 安安康康作为小主人,一一放到小伙伴手里,让他们快吃,可甜可好吃了。 小伙伴不舍得吃,想留着回去给家人。 师墨在灶房里看得分明,笑叹都是些懂事的孩子,从孩子能看到家人,这几个孩子的家人应该都是不错的。 “安安康康,把糖果饼干都给小伙伴分了,妈妈马上端饭出来了。” “知道啦。”安安康康奶声奶气的大嗓门应得脆生生的,认认真真的给哥哥姐姐分糖果。 莫存叶樊沈雨婷几个大孩子不好意思,推辞不要,安安康康热情的塞,倒也有趣。 严树小朋友是个不客气的,不但不客气的拒绝,还帮忙分,没把自己当外人。 泽长想着这是在姑姑家,也就是自己家,也不用客气,两岁和四岁的豆丁不识数,他就是那个掌舵的人,分得清清楚楚,有多出的一颗两颗,直接给弟弟妹妹,明白得很。 师墨收回精神力,让严谨帮忙,端饭菜出去。 给孩子们吃的东西,得好看好吃,有营养,师墨用拳头大的小碗,装上红白黄三样吃食,都弄成小圆球形状,装在一个大一些的盘子里。 白的是撒上黑芝麻的饭团,黄的是肉沫蒸蛋,红的是淋了番茄酱汁的土豆泥。 颜色鲜艳好看,几个孩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一个盘子小三样,每人一个盘子,严谨又端了一个野鸡炖蘑菇,一个木耳炒肉,一个凉拌野菜出来,足够几个孩子吃了。 野菜还是孩子们拿来的礼物,看着鲜嫩,师墨直接用水焯一下,兑上佐料。 “宝贝们,饭菜不够就说,桌上的这些都要吃光光,不能浪费,知道吗?” 师墨都是按照几个孩子的饭量备的,不多不少。 莫存都是十二岁的大孩子了,很不好意思,桌上的饭菜,比他们以前在家都好,看起来也好看,他不敢吃。 可师墨严谨安安康康脸上的热情,让他矫情不了,“谢谢叔叔阿姨,你们不在这吃吗?” 师墨揉揉莫存的脑袋,“叔叔阿姨在灶房吃,你们几个孩子自己吃,”看向拘谨的沈雨婷和叶樊俩孩子,“放心吃,在叔叔阿姨家,不用客气。” 两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谢谢叔叔阿姨。” 师墨笑,把空间留给了小朋友们,和严谨进了灶房。 他们俩人吃得可没这么花俏,一人一碗米饭,配着野菜木耳和野鸡汤吃。 听着外面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笑闹,两人无声的笑了。 师墨道,“天热,中午别干活了,下午晚点再做,得空了去买几张炕席回来,看看有没有用芦苇编的软席,也买几个,硬炕咯得骨头疼。” 伸手给严谨夹了一块鸡肉。 严谨吃得满嘴生香,“嗯,没剩多少了,下午我再去砍一根竹子加固就行。家里没什么新鲜蔬菜,我再到堂婶家换一些,东西会顺便买回来。” 师墨点头,想起上次严大智死活要退的钱问,“那钱你没收吧?买菜钱还是要给的,免得堂叔堂婶被说道,”这就是没分家的麻烦,一家子人多了,心思也多。 严谨道,“没呢,不过堂叔说以后都不要给他送吃送喝了,免得便宜白眼狼。” 白眼狼就是严大智几个兄弟家,严谨明白。 师墨并未太关注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严大智的几个兄弟,精神力每次都是一扫而过,不清楚是什么品性的人。 不过,从严大智的语气,和严谨的态度中能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值得交往的。“送还是得送,咱们往后偷偷的送,就送堂叔堂婶自己得用的。” 严谨笑了,媳妇这是替他着想呢,他的命是堂叔堂婶给的,怎么可能不孝敬,“好,听墨墨的。” 师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别看这男人平时不言不语冷着个脸,说起好话来,不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弱。 “赶紧吃,吃完去把旁边的屋子收拾一下,让孩子们睡会午觉再回去,咱们这凉快,比他们自己家睡得舒服。” 晌午,几个孩子被留在一间屋子里睡午觉,感觉新奇得不行,本以为吵吵闹闹会睡不着,没想到倒下就睡沉了。 师墨收回精神力,让这些孩子把吃进去的灵气在睡梦里好好消化消化。这些孩子虽然以前养得不错,可家里遭难,跟着受了不少罪,身子和精神上都有亏损。 小两口也回房睡午觉,山林里鸟雀轻鸣,难得的静谧温馨。 下午,严谨把几个孩子一直送回牛棚大人手里,才带着安安康康和小严树去严大智家买菜,去村子里买炕席。 牛棚的孩子说起在师墨家的吃食和友善,高兴得直蹦跶,就连腼腆的沈雨婷和慢半拍的叶樊都不列外,各个小脸激动得通红。 大人们难得见孩子这么高兴,对师墨一家自是感激不尽。 段佳苗在一旁羡慕得直掉眼泪,对爷奶也升起了埋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让自己和其他人玩。说什么不一样,可他们明明都一样,怎么就不一样了。 越想越难过委屈,一个人跑了出去。 两个中年男人对看一眼跟了上去,段家老两口并没有发现。 师墨在家抓紧时间把两床薄被收尾,然后给两个小家伙做衣服。 小豆丁只有在县城买的一身衣服是好的,其他的全是补丁,要么长得当扫把,要么短得肚脐都在外面。 师墨心疼两个小家伙,长这么大,没穿过一件合身的新衣服,全是捡别人的。 虽说这年代捡人家的衣服穿很正常,可她的孩子,她不愿意让他们这么苦。 严谨买完东西,带着两个不乐意回家的小豆丁回来了,把剩下的活做完,又把屋子四周收拾收拾。 两个小家伙守在师墨旁边,眼巴巴的瞅着,看妈妈踩嘟嘟嘟的小轮子,一点不觉得无聊。 师墨怕兄妹俩好奇,伸手过来,隔一会就要叮嘱一遍。 吃过晚饭,哄睡小豆丁,小两口就悄悄出门了。 第65章 65严大强家的宝库 牛棚,师家人能猜到小两口今晚会来,一直等着没睡。 听到声响就开了门,把小两口让进屋,一顿询问。 问得最多的是安安的伤。 师墨笑着安抚,“医生说了能治,配出药就好,但得等等,不着急。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安安治好的。” 任丹华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她是真担心得要死。“那就好,那两个杀千刀的,心怎么那么黑啊,还是受过教育的人,真是浪费资源,愧对组织信任。让他们来支持建设,他们倒好,来这当少爷小姐了,还……”任丹华想到自己的身份,又觉得没资格说后面的话,他们被打被骂,被欺辱,好似都是理所当然的。 在世人眼里,他们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有什么资格寻求公平正义。 可,他们屈啊,屈得要死。 任丹华忍不住抹起了眼泪,是他们害了安安,害得几个孩子遭人欺负,差点没命,他们没用啊。 师墨叹息一声,搂着任丹华安慰,“妈,别难过,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你们清白的。那些欺辱过,陷害过我们的人,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明亮的眸子里,含着渗人的煞气,这些账,她都会给姓袁的攒下的。 任丹华眉心一跳,四年时间,她闺女变得真的不一样了,有时候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心惊胆颤。 可这事不是能随便沾手的,“孩子,你可不能犯傻啊,做事不能冲动,多想想小谨和两个孩子,知道吗?我们的事你别管,有你爸和哥哥们呢。” “对,小妹,这事你别插手,虽然现在我们过着阶下囚的生活,但手里的人脉不少,总有一天能自证清白。” 师墨笑着点头,却没打算不管,只不过,现在没能力管,再等等,她会找出真相的。 “天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这次运气好,买了不少奶粉,你们都喝,身体要紧。” 师家人除了说好,完全拒绝不了。 离开牛棚,小两口并没有回家,而是绕道去了严大强家。 自家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不是简单赶走就能算了。 严大强家在村子中心,因为一家子懒汉,同样的茅草屋,要比别家矮,比别家破,比别家邋遢。 房顶的茅草已经腐烂生霉,不漏雨才怪,河边一大片茅草,不去割回家换,任由房子这么破败,不穷他们穷谁。 雨水顺着破旧的屋顶往下淌,泥胚墙被雨水侵蚀泡发,严重变形,好似随时都会倒塌,也没人理会。 家里的卫生就更不用说了。 也是这时候的鸡鸭家畜不允许多喂,严大强家懒,根本就没喂,要不然脏得连茅坑都比不上。 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粪便,泥浆,污水混着各种垃圾,简直不忍直视,味道更是无比销魂,也不知道这一家子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两人不用特意隐蔽,白天都累得很了,村民们都早早的睡下,村子里很安静。 这年头,人都没得吃,自然没有什么人家养狗,入夜后,半点声响也无。 师墨用神识在严大强家扫了一圈,本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想到发现两个不速之客。 “是牛棚的两人,”师墨凑近严谨道,“他们在严大强家翻找,你说,他们找什么?”严大强家是村子里的懒户,家里穷得明明白白众所周知,即便外面的人不知道,有眼睛的一看,就能看出。 如果是偷东西,怎么着都偷不到严大强家。 并且早不偷,晚不偷,偏偏现在这个时候,想让师墨严谨两人不多想都难。“这俩人是什么来路,消息准确吗?” 严谨微微眯眼,“之前查出两人因盗卖。国家财物,被抓下放。不过,现在来看,这消息并不属实。” 严大强家,能让他们这时候出现的原因,除了那口被这一家子挖开的井,没有任何其他理由。 可那口井的特别,整个严家大队的本村人都不知道,偏偏这两个到严家大队不过一两个月的人却知道了,这其中没猫腻,谁能信。 只是不知,他们是早就知道的,还是最近偶然知道的。 方广波、陆祥就是住在师家隔壁的两个中年男人,两人翻了大半天,什么也没发现,骂骂咧咧的把严大强一家人都揍了一顿。 严大强一家被揍得鼻青脸肿竟也毫无反应,师墨挑眉,这家人要么是被打晕了,要么是被喂了药。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师墨严谨都是乐于见到的。 两人打够了,出了气,心满意足的走了。 师墨严谨对望一眼,走进了严大强家。“这里。” 师墨的精神力可比那两人的翻找能力强,一找一个准。 臭不可闻的茅坑下面,谁能想到有一个小宝库。 地方不大,里面的东西不少。 师墨用空间之力,隔空收取,没有碰到茅坑。 东西一离开,茅坑下面就空了个洞,茅坑石头瞬间沉得四分五裂。 师墨忍住呕吐,拉着严谨快速离开。 离开前,少不得要在严大强一家子身上留下些到此一游的印记。 所以,本就鼻青脸肿的一家子,更是伤上加伤,惨不忍睹。 两人没有走太远,师墨拿出箱子给严谨看,“里面除了金银,和一个装着婴儿手镯的小盒子,还有发报机,你想怎么处理?”师墨大概能猜到严谨留在严家大队的原因了。 严谨没想到这次收获会这么大,来严大强家搜查,不是一次两次,可每次都空手而归,让人不得不怀疑,严大强是不是已经彻底不干了。 没想到,他这么会藏。 这台发报机,看样子已经好几年没用过,既然留着,那么一定是还有用处的,那就说明严大强没有退出。 严谨皱着眉想,怎样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把他砸烂扔在这。” 师墨挑眉,这是什么计划? 严谨笑,“能把东西藏得这么严实的人,心智计谋都不低,这些年严大强装得很成功,也表明他很多疑。我们造成只求财的假象,看他要如何做。只有他动手了,我才能顺藤摸瓜,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严大强,可是一条大鱼。” 严大强的身份背景目的,师墨都不打算细究,配合着严谨动手,“我帮你用精神力监视,保证谁也发现不了。” 严谨捏捏师墨的手,“不能大意,走吧,回去休息。” 翌日,严谨要去上工了,免得被人说成不事生产,占集体便宜。 严谨舍不得师墨去地里受苦,早早的就找医生开了体弱的证明,不用去地里。 师墨自己也不想去,比起种地,她更想修炼恢复。 第66章 66严大强的担忧 严谨去上工后,师墨就在家做饭,照顾两个孩子,做衣裳,收拾家里,然后恢复精神力和神魂。 严大强家,一家子都睡到日晒三杆才悠悠转醒。 除了严小宝,每人浑身上下都跟被车碾了似得疼。 身上还有某一处疼得别样清晰,每人疼的地方还不一样,要么手,要么脚,动一下疼一下,像是扎了一根细长的针,找不到,拔不出,这种痛十分抓狂。 相互看了一眼,各个鼻青眼肿,滑稽又凄惨,又气又怒,顿时无言,还总有一种家里不干净的直觉,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也毫不自知。 “哪个杀千刀的,连茅坑都不放过。”朱桂花酝酿了一天的屎,要在每天早上醒来后第一时间解决,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今天因为被弄晕,临近晌午才醒,憋得不行,顾不得浑身上下的疼,飞奔往茅坑钻,哪想破破旧旧的茅坑直接成了个屎尿乱流的大坑,气得差点拉裤子里,忍不住就破口大骂。 严大强眉心一跳,他们一家无端遭遇欧打,他这么警惕都毫无所觉,不得不生出危机感。 又听朱桂花的嚎叫,危机感更甚,面上不动声色,跟在家里其他人后面,忍住钻心的疼,跑到后院茅坑查看究竟,看到恶心的茅坑,严大强心沉到了谷底。 布满厚茧的粗粝老手,紧紧握成拳,掩饰心底的怒火和担忧。 一家子被茅坑恶心得够呛,也没想着收拾,骂骂咧咧回了前院。 家里唯一没挨揍的严小宝,醒的比其他人早。醒来后跑灶房里看了一圈,什么吃的都没有,生气的跑了出去。 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自己唯一的小伙伴李铁牛被家里人拘着不和他玩,其他人更不乐意和他玩,就自己一个人闷闷的回来了。 路上捡到了严谨扔下的发报机,觉得新奇,一路玩回家。 严爱桃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碗混浊的水看自己凄惨的脸,掀起眼皮瞧见了严小宝,撇撇嘴,“又捡些破烂玩意回来。”一般人,根本认不出发报机。 抽旱烟的严大强看见,手指狠狠的抖了抖,忍住要问出口的话。 好在朱桂花很懂他心意,拉过孙子问,“小宝,你在哪捡的?” 严小宝伸出黑手指随意一指,“就在前面路上。” 朱桂花拎着看了一眼,没认出是个什么东西,就让严小宝自己玩。 严大强吧嗒吧嗒抽旱烟,比平时快了许多,脑子不停的转动,猜测各种可能,又被否决,越想脑子越乱。 其他人则是一边龇牙咧嘴喊疼,一边指挥康琼收拾屋子,还一边骂洗劫他们家的混蛋,更骂揍他们一家子的混蛋。 他们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本能的把这些都归结到了严谨头上。只有严谨那小畜生会这么心狠手辣的对他们。 当然,严谨也不冤就是了。 除了茅坑下面的东西,师墨把严大强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收走了,一粒米都没留。小两口相信,以严大强的本事,饿不死这些人。 严大强听了其他人的咒骂,也把严谨列入了怀疑名单里,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小畜生是有点本事,但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弄晕他们所有人,却是做不到的,更何况找到他藏得那么严密的东西。还有发报机,别人不认识,严谨肯定认识,发报机如果到了严谨手里,不会被这么随意丢弃。 这么想着,又将严谨剔除了。 吧嗒吧嗒继续抽旱烟,想接下来要不要做些什么,怎么做。 师墨放了一缕精神力在严大强身上,就没再做其他事。 严大强家的事,朱桂花指使严爱国跑去找严大智说,朱桂花的原话是,“让严大智赶紧去报警,老娘家遭贼了,那些杀千刀的,要是不找出来,老娘让他大队长都做不成。” 当然,严爱国虽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也不是个傻子,说得很委婉,还哭了一回穷,卖了一回惨。 严大智皱着眉听完,随后带着大队上的几个干部,一起到严大强家查看询问。 只是,别说没留下什么线索,即便留下了,也被严大强一家子破坏殆尽。 严大智和其他村干部表示无能为力,直接去公社报了公安。 下午来了两个公安,里外走了一圈,询问了几句,脸上平静无波,说等结果,然后走了。 朱桂花当面不敢说什么,人一走,就破口大骂。 整个院子,除了朱桂花的声音,再无其他。 看热闹的人听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也走了。 严爱国,严爱桃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靠别人久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该懒继续懒,饿不饿的也不在考虑范围,反正总会有吃的就是。 康琼是没资格考虑这些,严小宝不懂考虑这些。 朱桂花除了骂人也没其他能耐,严大强要维持人设,一直保持沉默。 唯有严爱党听着朱桂花喋喋不休的怒骂,脸色越来越阴沉。 实在忍不住时,一声怒吼,“行了。” 一家子全都颤了颤,对严爱党,他们莫名犯怵。 朱桂花讪讪的闭了嘴,讨好问,“儿子,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妈去找你姐借粮去,放心啊,很快就回来。” 朱桂花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村子里的人不会借给她,只能去祸害严爱菊。 严爱党阴沉的瞪她一眼,“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房子没能要过来,现在家里的东西也被偷了,想好用什么做聘礼了吗?” 严爱党腿断了的事,钱家人知道了,为此狮子大开口,要了不少聘礼,否则坚决不将闺女嫁过来。 严爱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见钟情,就认准了钱家姑娘,死活要娶。 家里人怕他,只得同意。 之前想用师墨家的房子当聘礼,即便对方不答应,也能少要些其他东西。 只是刚刚住进去,还没行动,就被赶了出来,对此,一家人把师墨一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房子没了,自然就要备足聘礼。 如今,显而易见,聘礼也没了。 下聘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怎么办吧。 其实真要说起来,严爱党也不是多喜欢那姑娘,只是那姑娘长得很符合大众对城里姑娘的想象,白白胖胖,斯斯文文,干干净净。 他在村子里不被人看得起,总想找个城里姑娘当媳妇,让所有人都羡慕嫉妒。 但也有自知之明,城里的姑娘根本不可能嫁给他,其他村里姑娘都是些面黄肌瘦的,所以,钱家姑娘是唯一选择。 现在他腿瘸了,更不能让人看轻,必须要娶到,这是关乎男人的面子和一文不值的自尊心问题,绝对不妥协将就。 第67章 67清理水井 朱桂花犯难了,“那个儿子,这……”在严爱党阴测测的视线下,朱桂花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下去,更别说换个姑娘娶的话,心虚得厉害。 严大强终于不抽旱烟了,在台阶上磕了磕旱烟杆。 朱桂花立马对着严爱党讨好笑,“儿子放心,娘肯定给你想办法,聘礼给的足足的,把钱家姑娘娶回来。” 严爱国有些受伤,他娘对他可从来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严爱桃瘪瘪嘴,她都习惯了,家里的好东西从来没有自己的份,就是不知道自己出嫁的时候,是不是会有嫁妆。 有了朱桂花的话,严爱党神色没那么阴沉了、 虽然家里很多事他没弄明白,但大概知道家里有些地方和别人不一样,就比如弄到钱这样的事。他们一家子都懒,凭借那点工分,完全养不活这么几口人,可每天除了吃得差点,从来没饿过肚子,就能看出些不同来。 所以,只要朱桂花开口,他不怀疑,也不再担心,“行,早些备好,别漏了什么。” “放心放心。”朱桂花摸着鼻子讪笑两声。 看着严大强和朱桂花无缝衔接的默契,师墨笑了,这朱桂花也是个人才。 天色不早了,起身做晚饭。 下午下工严谨回来,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吃晚饭,关上院门用夜明珠照明,比煤油灯蜡烛好用多了,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能通上电。 “最近地里的活不多,下工比较早,我跟村头的乔大叔说好了,明天开始,下午下工后,来家帮着清理水井。乔大叔祖上是打井的,后来因为战乱,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他一个人,那是他还小,学到的不多,就点皮毛。不过,即便是皮毛也比我们懂,到时再叫上两个人,几天时间就能清理出来,咱家不用管饭,完事后,一人给一块钱的辛苦费就行。” 师墨道,“好,天气热,即便不管饭,我也准备些茶水和凉食吧,垫垫肚子也好。” “媳妇看着办就是,别累着自己。” 师墨笑,给男人夹了一大块炖肉。 严谨吃得满眼笑意。 两个小家伙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一脑袋的问号,总觉得爸爸妈妈背着他们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翌日下午下工,严谨带了三个人回来。一个黑瘦的汉子,应该就是乔大叔。 还有一个严谨的好友叫严建林的,之前去地里送饭,严谨特意送过菜。 再有一个就是严利山了,严大智的大儿子。 除了乔叔外,都是熟人,师墨一一打过招呼,端上水,让大家伙先洗洗,然后端出凉过的绿豆汤和特意做的凉拌面,“都垫垫吧,天气这么热,还得劳烦你们。” 几个汉子都是老实憨厚的人,师墨这么客气,都不好意思的摆手说不用。 严谨不容拒绝的招呼大家都洗洗,吃一碗开工,三人这才行动起来。 清理枯井,就是把下面的淤泥吊起来弄走,这是个力气活,也是个麻烦活。 师墨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又赶忙去做晚饭,不管怎么说,第一天请大家吃一顿是应该的。 几人一直清理到天黑,弄了一堆黑黄的淤泥起来。手都没洗就要走,被师墨严谨热情的留下吃了顿晚饭。 或许吃人嘴软,接下来的几天,几人比第一天更积极了,恨不得立马完工,但是死活都不再留下吃饭了。 水井清理了三天,出水量很不错,沉淀几天就能用。 严谨特意找木匠做了个摇水的轱辘,自己用修房子没用完的石头,加高了井沿,规划得整整齐齐。 井边地面,和通往灶房窗口处的路面也铺上了石头,用水泥抹平,还做了个水槽,洗衣服洗菜时用,很方便。 一块钱,三人觉得收得亏心,毕竟,每天虽然没留下吃晚饭,但下午的凉茶凉食什么都没少,他们可不好意思又吃又拿。 严谨看他们实在不乐意要,又看着剩下的条石,和井旁边一大块空地,便让他们帮着挖一个六米多方正,两米左右深的水潭,用条石铺好,水泥抹平,再去弄些五颜六色圆润的鹅卵石嵌在水泥里,做成泳游池。 安安落水的事,让严谨生出许多愧疚,以前是他太过忽视两个孩子,很多生存技能都没有教授。现在,就想着从游泳开始。 师墨是乐见其成的,孩子被大人保护得再好,也没有自己变强来得放心。 水池挖好,砌好,前前后后又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 这活是真的辛苦,师墨一人又加了两块钱,一家一包白糖一包红糖,一条肉,一斤面粉。 这几人都是老实的好人,也都是严谨的朋友,以前对严谨照顾颇多。 这么热的天,下工后还毫无怨言的来帮忙,她肯定不能吝啬这点东西。 几人不愿意收,严谨直接送到他们家去,这事才算完。 两个孩子看着大水池,既想玩又害怕,上次的水潭事件,不但让大人有了心里阴影,小孩子更甚。 让孩子们接受面对自己的恐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师墨严谨不着急,平时慢慢的引导着就好。 地里的活一直都有,忙忙碌碌的没个停歇,好不容易下一场雨,社员们才能坐在家里休息。 “这雨怕是得下一段时间去了,阿谨,趁现在有时间,我们去看看隔壁大队的王建军同志吧。”从市里回来都快一个月了,愣是没找着时间去看看,师墨准备的续骨膏已经配好,可别派不上用场。 严谨自然同意。 也不用特意收拾,师墨空间里什么都有,她用神识整理放好,到地方了拿出来就是。 雨很大,都是山泥路,没办法骑车,两人准备走着去。 俩孩子是不能带了,想着送到季慧芳家去。 可俩孩子眼巴巴的瞅着爸爸妈妈,那小表情,就跟被抛弃的小狗崽似得。 师墨劝说的话还没出口,严谨就直接拍板了,“行,都去。” 师墨还能说什么? 其实她也不放心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去就去吧。 爸爸妈妈都同意带他们,小家伙高兴得很,安安小哥哥表现得含蓄,咧着小嘴笑了笑。 康康小丫头是又蹦又跳,喊着爸爸妈妈最好了。 师墨好笑的捏捏小丫头的鼻子,“到别人家,要老实点知道吗?” “知道,”小丫头抱着师墨的腿蹭,又软又萌,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包子脸。 严谨用大背篓装着两个小家伙,油布伞上接一块油布,将背篓罩住,保证淋不到雨。 师墨背上一个小背篓,作掩饰用,一家四口浩浩荡荡出发了。 第68章 68探望王建军 去隔壁王家大队,只有小山路可以通行。 路上枝丫杂草繁茂,看着两人能拧出水的胶鞋和裤腿,严谨后悔忘了买雨靴。 师墨觉得,自己应该把炼器也学起来,空间里有一些初级炼器的丹卷和材料,炼制一些和这个时代外貌相同的物品很必要。 以前有需要,可以直接用灵石买,没有太多感慨,现在得事事亲力亲为,倒是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懊恼。 山路泥泞,原本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路,两人走了一个半小时。 严谨以前来过王家大队,还有些印象,却不知王建军家在哪。 进村子后本想找个人询问一番,却发现家家户户都没人。 这么大的雨,不可能下地的。 师墨放出精神力扫视,发现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家,她也没细看,直接带着严谨过去。 这家人院子不大,容纳不下太多人,村民们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赤脚站在雨里,相互间说着什么,言语间全是叹息。 师墨又用精神力仔细扫视了一遍,发现这就是王建军家,而王建军,正躺在堂屋的木板上,形同死人。 枯瘦如柴,浑身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眼窝深陷,双唇泛白脱皮,不自觉的蠕动着。 如果不是心口微不可见的温度,和死人无异。 王建军的妻儿老小在旁边痛哭,村子里的老人帮着忙碌,像是在准备后事,其他自然就是看热闹的。 众人的谈话,师墨听到了王建军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身强体壮,热心肠,哪想好人命不长,一次上山砍柴就丢了性命的言论。 王建军住院就是因为上山砍柴,不小心摔断了手脚,后来又被张明暴打一顿。 本来是可以好的,但他舍不得花用就算了,还不愿意浪费时间在医院,执意要回来上工。拖着病躯去了一趟地里,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就成了这样。 家里除了懂事的大女儿,竟没有一个人反对他糟践自己身体。 好似都觉得与其在医院躺着浪费钱票和时间,还不如回家等死。 即便王建军是这一家子的顶梁柱,这个家的一切都是王建军挣回来的,也没生出劝一劝的意思。 师墨眉头狠狠的蹙在一起,她感受到了凉薄。 视线落在那个唯一反对,多次劝说,甚至和家人吵闹的女儿身上,是个十多岁的姑娘,长得和王建军很像,只不过身形稍显娇小。在痛哭的家人堆里,只有她神情默然,隐隐还有恨意,很是显眼。 这件事,在姑娘心里,怕是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姑娘叫王招娣,今年十五岁,有两个妹妹,叫王有娣和王多娣,还有个小弟,是全家的宝,叫王民旺,今年四岁。 在整个王家,只有王建军把她当个人,当女儿,爷奶妈妈都把她当灾星,认为是她挡了儿子孙子来王家的路。 弟妹看大人眼色行事,把她当奴隶佣人,可劲的欺负使唤。 因为是姑娘,她的话没有人听,看着爸爸一天天虚弱,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恨,恨这一家子的所有人。 爸爸就快要死了,唯一疼她的人就要不在了,这些人却开始假惺惺的哭,王招娣觉得讽刺极了。 师墨拽拽严谨的衣袖,“还有救。” 严谨挑挑眉,找了个人帮忙传话,“我是隔壁严家大队的,有事找大队长,麻烦帮我叫一声。” 找的是个年轻小伙,看起来挺老实,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大队上的事,热情的帮着去叫人了。 王家大队的大队长也是王家的本家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汉,高高瘦瘦的,皮肤很黑,叫王柏树。 从人群出来,看到两个陌生的年轻人,表示并不认识,“是严大智让你们来传话的?” “并不是,”严谨道,“我叫严谨,是严家大队的,严大智是我堂叔,这次过来是因为一些私事。”严谨将和王建军的交集说了之后,王柏树看师墨的眼神带上了古怪。 严谨黑眸一眯,脚下移动,挡在师墨跟前,神色冷了不少,“大队长有话可以直接说。” 王柏树被严谨一眼看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暗呼这人好强的气势。 想想自己好歹是一个大队的大队长,怎么能被个毛头小子唬住,正了正心神,“建军家的说过你们。” 一句话,结合王柏树刚刚的反应,严谨就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她说了什么,如何说的我们并不在意,找大队长出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我们有药,可以试着救治王建军同志,他是我媳妇的恩人,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想试试,请大队长同意,并帮忙。” “这个……”王柏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可王建军那样,根本没有救治的可能,“不是我不帮你们,建军的情况你们可能没看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只等咽气办后事了。他这辈子肩上的担子不轻,临到头,我是不希望再折腾他的。你们的心意我会转达给他家人,如果你们有心,就留下送他最后一程也好。” 严谨神色冰冷,还有丝丝嘲讽,“我们的好意王建军的家人真的能接收,大队长应该比我们这个来了不过几分钟的人看得明白。我们并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事实上,王建军本该不用死的不是吗?” “医院都说了治不好。”王柏树虽然对王建军家人的做法有些质疑,但医院的话,他还是信的。 严谨冷笑,“医院并没有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王招娣惊呼出声,满眼都是激动,恨意,和后悔,冲向严谨。因为急切,动作又快又猛,像是受到刺激的野兽。 如果不是严谨身上的气息太过森冷,她想拽住他的手询问。 严谨看了眼王招娣,淡声道,“意思是,你爸爸可以不用死,医院只是说休养的时间会很长,花费较高。不过,王建军同志是为了救我媳妇受的伤,住院费,医药费都不用承担,我们还另外补给了营养费和餐食费。不过,听同病房的大爷说,王建军同志不愿意接受,第二天强行出院。本该早来看看的,只是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想着,应该是没有大碍的,没想到……不过,既然王建军同志还有一口气在,我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们试一试。” 听完严谨的话,王柏树脸色变了变,什么都没说,王招娣却被怒火淹没,转身就要冲进去找她妈算账。 师墨眼疾手快拉住她,“当务之急是救你爸爸。” 第69章 69下雨天 一句话就让王招娣冷静了下来,因为隐忍浑身都在颤抖。“你们真的能救我爸爸吗?” 师墨平静道,“我们只能说试一试,愿不愿意试,得你自己决定。” “试,我试,求您们帮帮我,求求您们。”说着就要跪下去。 师墨拉住王招娣,“我们会帮忙的。” 严谨看向王柏树,这事,还是得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同意才行。 王柏树捋了捋黑白相间的胡须,苍老混浊的双眼闪过暗光,片刻,“行,你们跟我来。” 王招娣大喜,赶紧推开其他人,让师墨两人进去。 围观众人看到几个陌生人,脸上都出现了疑惑,只有王建军媳妇,杨山英白了脸。 师墨严谨都没有看她,进了堂屋后,气味并不好闻,都是从王建军身上散发出来的。 王招娣有些脸红,她是想给爸爸洗洗的,可她是个女儿,即便是父亲,很多事也都不方便做。而其他人都在等着王建军咽气,再由同龄的汉子给他收拾收拾,体面的走。咽气前是没有人动他的。 “求两位同志看看我爸爸。” “你个丧门星干什么,带些莫名奇妙的人进来,要对你爸爸做什么?”其他人还没开口,向来唯唯诺诺的杨山英突然面目狰狞,拧着王招娣的耳朵,几乎旋转了一整圈,试图扯走王招娣,再赶走师墨一家人。 王招娣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可她挣脱不开杨山英,又气又怒还着急。 “行了,”王柏树沉声呵斥,杨山英瞬间就老实了,唯唯诺诺的缩到了角落,连眼神都不敢乱瞟,完全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样。 师墨很不喜这种欺软怕硬,在比自己低等级的人身上找存在感和成就感的人。 王柏树显然是见惯了她这副德行的,没再搭理,也没搭理王建军从头到尾没开口,没反应的父母,只对坐在一旁的王家几个族老道,“他们是建军之前在医院帮助的人,说是可以试试救治建军,我同意了,具体的情况,稍后我再跟你们细说。” 王家族老还是很给王柏树面子的,他已经答应的事,他们自然不会公开反对,点了点头,就坐到了一旁并不插话。 王建军老父老母全程垂着头,不言不语,像是受气包,更像是事不关己。 得到同意,师墨就往王建军嘴里塞了一颗沾了灵气的普通糖豆,吊住他一口气。 然后假装探脉,查看情况。 用精神力一扫,师墨就知道了全部,王建军会这样,除了本身受伤,更多的是饥饿和卫生造成的。 这一家子怕是一开始就存了让他自生自灭的心思,饭不给就算了,水都不喂,如果不是王招娣时不时偷摸喂一些,怕是撑不到现在。 师墨想不通,杨山英作为媳妇想换个男人能理解。作为父母,明明是唯一的儿子,为什么也这样。 看了眼被护在一旁的王家孙子王民旺,师墨想,或许这就是老两口的底气了。 “王建军同志的身体很糟糕,是没有得到好的养护造成的,不过,现在补救不算晚,刚刚我给他喂了一颗我意外得到的保命丸,可以暂时保住他性命。接下来麻烦找人给王建军同志好好清洗一番,然后抹上这种药膏在断骨处,轻轻的揉搓,直到发热就行。还麻烦个嫂子,把我带的白米,和参须熬成清粥喂给王建军同志,不出意外,今天夜里就会醒。我的药膏是从严家大队师医生那里得到的,并不多,如果有用,到时候只需要带着王建军同志去严家大队,找师医生具体检查过后,再开药膏就行。王建军同志的断骨,也还需要师医生重新诊治一番才能大好。” 白米和人参啊,众人看得眼热不已。 但有王柏树在前边压着,没人敢这时候跳出来。 其实王柏树也是眼热的,但他要脸,生生忍住了,端得大气有见识,不为所动。 王招娣小心翼翼的接过,感激得满眼都是泪,这是救她爸爸命的东西,她就是豁出命都会护好的。“谢谢,谢谢。” 师墨笑着摇头,表示不用客气。 王柏树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找了几个手脚勤快的汉子,帮着王建军擦洗,又让自家媳妇去帮着熬粥,其他人他不放心,这换作谁都会忍不住想要昧下一些。 他自家媳妇,他也不是百分之百保证不昧东西,唯一能保证的是不会太过分,让王建军不能活命。 转头又敲打了杨山英和老两口一番,“我不管你们想什么,总之给我照顾好建军,他可是我王家人,要是出了一点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几人不敢反驳,连连点头。 王家大队的事,师墨严谨并不打算多管,只做到一个感恩人该做的就是。 留下带来的红糖鸡蛋大米和肉,还有一罐麦乳精,就走了。 众人看着这么一大堆东西,眼热的同时,又不经质疑起杨山英的话。 杨山英说师墨犯贱,勾引男人,没成想被人家媳妇打,王建军去帮忙,结果被牵连,也挨了一顿打,好得差不多的身体,又被打坏了,医生说,没得救了,只能出院等死。 而王建军救了的人对此不管不顾,还说活该。 今天一见,杨山英的谎话不攻自破。 王家族老要怎么处置杨山英,杨山英又是怎么败坏她名声的,这些师墨都不在意。 可怜两个小家伙,欢欢喜喜跟着出来玩,结果从头到尾都待在背篓里,被油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甚至有人都没发现还有两个小家伙在。 不过,两个小家伙并不觉得委屈,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师墨看他们这么懂事,回到家,就炸了里脊肉,裹上酸酸甜甜的番茄熬的酱汁,给他们当零嘴。 小家伙可高兴了,叫嚷着的要去和小伙伴分享。 外面下着雨,师墨答应他们等天晴了,再做,然后给小伙伴送去才安抚住。 吃过晌午饭,下雨天没事,一家人就在炕上窝着。 师墨把赶制出来的衣裳给父子三人试。 有新衣服穿,小家伙高兴得小脸都红了。 严谨也因为第一次穿媳妇做的衣服而激动,更因为第一次有人特意给他做衣服而激动。 他是在严大智两口子的照拂下长大的,但严大智两口子还有自家孩子要养,本就不富裕,就不可能特意给他做新衣服。 让他每天能有一口吃的,能有一件遮羞的衣服,冬天不冻着,他们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严谨从小懂事,自然也不会过多要求。 第70章 70不平静的雨夜 师墨没有察觉严谨的心思,笑着给俩小家伙整理。 兄妹俩都是小圆领盘扣开衫,七分袖,薄薄的棉质衣料,夏天穿吸汗又凉爽,同色的直筒七分裤。 这时候的人大多都这样穿着,衣襟有斜开的,有正开的,弄上简单的盘扣,很有时代特色。 这时候的扣子不多,且贵,乡下人家,基本都用碎布头做盘扣,简单实用。 师墨是很喜欢的,尤其是复杂有特色的盘扣,不过,适合现在穿着的衣服,用不上。 兄妹俩的衣服颜色样式都一样,浅灰色,带点天蓝,是染错的料子,还被水晕染过,有东一块西一块的印记,追求整齐对称的时代,并不能接受,且水痕太过明显,就被归为了残次品。 不过在师墨看来,颜色还是不错的,不出众,又清新,还很有特色。 做出的衣服唯一的区别是衣摆和裤腰处,兄妹两人的名字不同。 严谨的衣服就更简单看,特意做得宽大的短袖汗衫,配上直筒裤,黑灰的颜色很耐脏。 同样的,也在衣服和裤腰上绣了名字,这是师墨的小爱好,也算是他们一家人衣服的特色。 不过,绣法却是异世的,看着像花,像画,又像字,隐隐还有符文的纹路。 确实有符文纹路,只是简单的防暑保暖符文,减轻外界温度传到身体上的体感而已,并没有大用,但在这里,足够了。 他们父子三人都有新衣服,就师墨没有,严谨微微蹙眉,“我的衣裳够穿,你给你自己多做几身,料子不够不好看跟我说,我去买,别舍不得。” 师墨好笑不已,自己的法衣堆了一整间屋子,想要变幻成什么样式的都行,不过是废些灵石。她觉得没必要才没换,还真谈不上什么舍不舍得。“我知道,我再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换洗的就做自己的,布料足够了,放心吧。” 严谨觉得,应该是不够的,给媳妇做衣裳,布料再多都不够,想着什么时候有空了,还得去多弄一些不一样的。 房间里,师墨弄了精神力罩,并不闷热,听着外面的雨声,温馨祥和。 兄妹俩欢喜完了衣裳,就一人拿本书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看。哥哥看字,妹妹看画,也不管看不看得懂,反正都看得挺认真。 师墨挑眉去看严谨,严谨笑,“出生没多久,两孩子眼睛刚刚能视物的时候,安安就喜欢盯着字看,康康就喜欢盯着五颜六色的画看。他们都还小,我就任他们自己看,并不多教什么,等大点再说。” 师墨点头,这么安排没错,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该有的童年乐趣。 晚饭,严谨心疼师墨累,他去做的。 简单的面疙瘩汤,切了些熏肉,拌了个黄瓜。 虽然没有师墨做得好吃,但也能入口。 两个小家伙一点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吃完,一家人窝在炕上,听着雨声,缓缓入睡。 师墨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恢复,突然发现男人身体不正常。 伸手摸了摸,竟是满身的汗,“阿谨,你怎么了?发烧了?” 严谨窘迫的躲着师墨的手,“没没,我没事,快睡吧。” 师墨愣了愣,转瞬就明白男人怎么了。 她醒了之后,两人同床共枕也快四个月了,可这男人一次也没碰过她。 她以为他是太累了,没这心思。 事实上也确实累,不过心思却不少。 如今看,男人不是没心思,只是藏起来了。 师墨把俩孩子单独用精神力罩隔开,靠近男人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严谨还没想明白师墨为什么会这样问,下意识就反驳,“怎么会,”他稀罕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师墨又靠近了些,“那为什么宁愿自己忍着也不碰我?我虽然在山上被困了一年,可我没让人碰过。” 严谨这才明白师墨说的嫌弃是什么,当即就急了,蹭的立起来,忙道,“我知道,我当时和你……我自然知道到的,墨墨,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你比我命都重要,我不可能嫌弃你的,别说你清清白白跟了我,就是被人害了,我也不会嫌弃你,呸呸呸,我的墨墨我不可能让人伤害的。墨墨,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嫌弃你。我就是担心你,你身子还没好,我不能这么自私,而且,要是怀上了,可怎么办?你身子这么弱,生孩子太危险了。” 师墨忍住笑意,靠进急红了脸的男人怀里,“我身体很好,你忘了我是不一样的吗?只要我不想,就怀不上孩子,即便真怀上了,我也能保证母子平安,你不想我再给你生吗?” “我当然想,只是……” “阿谨,我想要……你。” 哦豁,严谨还能想什么,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媳妇吞吃入腹。 这一晚伴着雨声,注定不平静。 村中心,严大强家。 严大强一直担心自己暴露后,会有什么后果。 可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平静得让他越加害怕。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只是单纯的偷盗钱财事件,背后的人一定在故布疑阵。 等了十多天,严大强再也等不了了,在雨夜开始行动。 雨水能最大程度破坏痕迹,也能最大程度的保护他。 师墨的精神力一直跟随严大强,可这个时候男人正卖力,她不想打扰,严大强行动,她也就没吭声,仍旧平静的跟着,相信今晚只是个开始,不用着急。 严大强趁着夜色和大雨,出了村子,来到藏兽山脚。 人人畏惧的藏兽山,即便白天都不敢随便进去,他却毫不迟疑,钻进了深山里。 步履矫健,丝毫没有往日的垂垂老矣感。 师墨一边感受严谨的热情,一边观察严大强,发现他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丝怪异。具体是什么,师墨没有头绪。 进了山的严大强来到一处垮塌的山洞口,捡起地上随意摆着的石头,重新摆了一下,就反回了家。 师墨挑眉,把前后的图形记下,留下一缕神识在这里,一缕继续跟着严大强,然后全身心享受。 翌日,师墨腰酸背疼,不想动弹,严谨身心愉悦起身,满足又心疼,嘱咐两个小家伙别打扰妈妈休息,然后脚步轻盈的去做早饭。 两个小家伙看着妈妈红彤彤的脸蛋,悄咪咪的凑过去亲了一口。 师墨眼睫毛动了动,俩小东西赶紧掩耳盗铃,一本正经的坐到一旁看书看画。 师墨只是不想动,并没有睡,精神力看到两个小家伙做坏事,哭笑不得。 外面的雨还在下,比昨天小了不少。 第71章 71王建军的醒悟 吃过早饭,师墨运转了一遍塑体诀,腰酸背疼改善了不少,这才起身。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这点小雨可以忽略不计。 “阿谨,现在可以种冬天能吃的菜蔬了吗?” 冬天吃的菜蔬,也就白菜萝卜,菠菜蒜苗一类。 种地方面,严谨算不得老手,但比师墨要强一些。 异世开始十年,师墨倒是种了不少地,可和现世完全不一样,或许就是两个位面环境不同的缘故。后来种植的是灵药,就更不用说了。 严谨道,“现在可以种一些早期的,过一段时间种晚期的,整个冬天都能有菜吃。” “行,等雨停了,就去种一些。” 地早在翻新房子的时候就翻好了,也肥过了,直接种就行,这场雨,来得刚刚好。 这会没事,师墨把昨晚看到的告诉严谨,严谨听了后,一脸的一言难尽,难道是他做得不够好,所以媳妇还能有精力观察其他? 师墨倒是不知道严谨想什么,把石头的摆向画给严谨。“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严谨暗自叹口气,把心思收回来,研究两张图。 恍然看就是几块石头随意的摆放,毫无章法。 严谨却总觉得有些眼熟。 细雨停了,师墨看严谨想得认真也没打扰他。 送拿着用油纸包裹的炸里脊肉的兄妹俩出门,就去了院子里开垦的菜地。 地面虽然湿,不过她家菜地都用碎石子围成不过一米宽的地垄,不用沾泥就能耕种,很方便。 地面湿润,用小铁锹挖个小坑,把种子丢下去,撒些农家肥,盖上土就行,省了浇水的活。 雨停了,大队上的地里活也得忙活起来。 严大智拿着喇叭喊,社员同志都赶紧下地,拔草追肥,被冲垮的地垄重新堆起来,免得积水。 严谨被沙哑的喇叭喊得瞬间回神,脑子里那根怎么都抓不住的弦抓住了。“原来如此。”这事暂时不急,看媳妇在地里忙活,七八月的雨后夏季,同样炎热,严谨担心她身体,把人拽进了屋。 “乖乖在家呆着,我下工回来种,很快就能种好,你别沾手。” 看严谨不容拒绝的神情,师墨点头应下了。 严谨走后,师墨看天色估算时间,大概九点多,快到十点了。 时间还早,便进了房间,一边恢复精神力,一边研读炼器丹卷,想做的东西有些多,还是得从理论知识开始。 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地方,理论知识总是很重要的。 地里不是太忙,晌午大家都是回家吃。 因为想着炼器,师墨中午做得简单,凉拌面和上午两个小家伙没带走完的炸里脊,又拌了个酸黄瓜,开胃又降暑。 小家伙吃完又手拉手撒丫子跑了,师墨喊都喊不住,说要和哥哥姐姐们去找蘑菇。下雨后,山里的蘑菇疯长,村子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这项活动,又能玩,又能饱肚子。 行吧,兄妹俩高兴就行。 严谨带着师墨在家睡午觉,把自己想起的信息告诉师墨,“那是古老的图文密码,最开始表达的是安全,变动之后,换成了异动,暂歇。墨墨,你帮我看着这几天山里的动静,我怀疑这山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存在的,而严大强是山里留在外面的眼线。” 师墨眨眨眼,有什么?可她进山的时候扫过,没发现异常啊。“好,只要有人去山洞,我就能知道,放心吧,快睡会。” 俩孩子不在,严谨胆子大了许多,一把搂过媳妇,困在怀里,“陪我一起睡。” 也是师墨有精神力稍稍控制温度,加上山脚温度较低,要不然这大热的天,两人抱得这么紧,怕是得热晕过去。 师墨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恢复。 严谨心满意足的亲亲媳妇的小嘴,闭上眼睡了。 师墨扬起嘴角,这样简单的小日子,她想了万年。 王建军在当晚确实醒了过来,王柏树特意留了人看情况,看到王建军明显好转的脸色,对师墨严谨两人的质疑完全消失。 王招娣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师墨严谨,反而因为他们是第一个说要救爸爸的人,而打从心底里感激,见爸爸醒过来,小姑娘又哭又笑。 弥留之际的王建军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不过却是没有之前那么无所畏惧了,尤其是面对死亡。 再次醒过来,对以前全心全意护卫的家人,情绪淡了几分,唯有大女儿,又多了份疼爱。 师墨留下的药膏只够三天,并且药效并不强,却又能看到明显好转,让人知道药膏有用。 那些细粮人参须,王招娣和王柏树看得紧,每顿都给王建军喂下去,王建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短短三天时间,就出现了一丝红润。 王建军父母,始终受气包的模样,毫无作为。 杨山英倒是又恢复了以往的性子,对王建军呵护备至,唯命是从。可王建军看她的眼神,多了丝深意。 除了王招娣,王建军的二女儿王有娣,今年十二岁,平时表现得呆呆傻傻的,好似脑子缺根弦,可昏睡的时候,王建军发现自己错了。 三女儿王多娣,今年九岁,平时是家里的小透明,唯唯诺诺的和王家爷奶一模一样,就是个小受气包样,可家里,除了杨山英,谁也没欺负过她,甚至是王招娣最爱护的一个,哪怕她也会时不时对王招娣出言使唤,王招娣也并未对她有过冷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子,王建军不想深想。 小儿子王民旺,今年不过四岁,是真正的懵懂无知,也是这个家里,唯一不懂王建军遭受过什么的人。王建军很爱这个唯一的儿子,儿子嘛,谁不爱,王建军和别人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不厌恶女儿,该有的疼爱不会少。 王民旺作为家里的宝,被养出了不少坏毛病,比如要强,喜欢吃独食,庆幸的是并没有完全被养歪,能听得进教训,会理所当然的使唤姐姐,却不会欺负姐姐,对他这个爸爸还算尊敬。 王建军很庆幸,在自己醒悟前,儿子还有救,以后,他不会再让杨山英教了。 经过三天休养,王建军精神头很好,活下去的意识很强烈,请大队长王柏树帮忙找人送他去严家大队找师医生继续医治,自然,也要去好好感谢一番救命恩人。 王柏树自然同意,找了两个力气大的汉子,抬着王建军去严家大队,王招娣跟着。 四人一大早出发,到严家大队的时候,还没出工。 一路上问了好些人,都不知道谁是师医生。 第72章 72给师子铺路 王建军不怀疑恩人的话,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便不先找师医生,先去找恩人。 询问严谨,严家大队的都知道。 村民淳朴,又是隔壁大队的人,不少人都相互认识,热情的给王建军指了路。 到了山脚石头院子,师墨一家正在吃早饭。 师墨算好了这两天他们会来,这几人一进村,就知道了。 院门被敲响,严谨将人迎进来。 都知道串门不挑饭点,王建军四人看到师墨一家在吃早饭,很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这时候来的。 师墨从灶房端出一筐二合面馒头,又端出一瓦缸的粥,然后拿出几副碗筷,“来得正好,都来吃点吧。” “不不不,不用了,那个我们到外面等,你们慢慢吃。”四人说着就要离开。 严谨拽着他们坐下,“吃吧,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能垫垫肚子。” 四人只当这是谦虚的话,馒头和白米粥哪能不是好东西了,他们也就过年过节才能吃个半饱。 可在严谨眼里,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四人推辞不过,只能手脚无措的坐下吃。 师墨知道他们不好意思伸手,干脆每人都分了三个大馒头。 几人舍不得吃,想带回家,又觉得没脸,只能硬着头皮吃完,舒服的喟叹一句,真饱。 师墨笑着收拾碗筷进灶房,小兄妹看着陌生的叔叔姐姐,守在爸爸身边不愿意走。 王建军红着脸说明来意,只是,他本意是想感谢恩人的,可他现在身无长物,只能用言语表示,很是窘迫。 严谨并不在意谢不谢的,倒是去找三舅哥的事,揽了下来,他知道,媳妇这是想给师子造势,让他们可以在严家大队生活得好一些。 这时候吃药看病很困难,要是有个免费的医生,大家或许会善待他们,有良心的也会给些力所能及的物资,不拘于一把菜,一把柴。 跟师墨说了一句,就带着两个小东西和王建军四人去牛棚,路上跟王建军说明了师子的身份,如果他介意的话,现在可以回去。 抬王建军的两人有些迟疑,他们村也有下放住牛棚的人,平时大家都敬而远之。 王建军却是不在意,他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再说他只是去瞧病,又不做什么,不怕人扣。帽子,重要的是,他信严谨师墨,他们能推荐的人,必定没问题。 严谨很满意王建军的认知,一路上遇到村民,就把前因后果说了。 药膏的事,之前季慧芳就帮着宣传了出去,借的是康康手臂受伤的事,说药膏是师子给的,很是管用。 只是大家终究没有亲眼看到,难免有所质疑,平时也没有机会亲自验证,就这么将信将疑的放着。 现在只要王建军好起来,那么师子必定能打出名声,往后的事,就能顺理成章。 到了牛棚,师子看着严谨带来的人,心下了然,之前师墨就跟他通过气的,他虽然不耻用妹妹的成果来为自己谋利,但妹妹说得没错,他好了,爸妈才能好,他们一家人才能好。 知道是一回事,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师子询问了来意,然后表现出一个医生该有的素养,认真给王建军检查。 之前病入膏肓,造成的身体缺损,还能补回来,只是往后要多调养,耗时比较长。 至于骨伤,用师墨的药膏很对症,不过骨头没有完全复位,需要重新正,再抹药膏,最多一个月就能下地。 “断骨处我重新正一正,之前的药膏,我再给你拿一个月的,每天早晚涂抹,揉搓发热,一个月就能下地,但最开始还是不宜太用力,最多慢走,多养养没坏处。” 王建军连连点头,“我会的,多谢师医生。” “不用客气,你的骨伤好治,难的是身体上的损伤,之前长时间忍受饥饿,没有得到好的养护和营养,造成身体机能受损,五脏六腑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需要好好养,我给你开几幅中药,你如果认识药材,可以自己找人上山采,不认识也没关系,公社卫生所就有,很便宜。吃药是其一,其二是不得劳累动怒,其三是的吃好一些,尽量吃细粮,半个月后来复诊。” 王建军是真的惜命了,每句话都认认真真的点头遵照。王招娣不用说,她知道只有爸爸活着,她才有以后的人生,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看重爸爸的身体,师子的医嘱,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完病,王建军窘迫的搓搓手,“师医生,那个诊费,您看能不能先欠着,我以后一定给。” 师子笑着摆手,“不用,我现在什么身份你应该是知道的,你能来找我看病,我应该感激你的信任,诊费就不必了,你好好养好身体才是要紧。天热,早些回去吧,我也得去上工了。” 王建军父女俩连连感激,又跟严谨道谢。 他知道住院费那些钱并没有还,但他以后一定会还的,“多谢恩人,那钱……” “不用提钱,我也要上工了,你们先回去吧。”严谨冷酷转身离开,丝毫不给王建军说话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王招娣忍不住问他爹,“爸爸,妈妈手里明明有钱,你为什么……” 杨山英昧下严谨他们支付的住院费那些钱的事,王家大队都知道,虽然羡慕嫉妒,但这是王建军的家事,他们不好说什么,只能私下里酸。 王建军伸手拍拍闺女的手,“不着急,招娣,咱们做人,要懂得感恩,要不然和白眼狼无异。恩人的恩情我会报的,至于你妈那里,等我好了再说,这是大人的事,你别管,等明年,爸爸送你去读书,你们几个姐妹都去。” 王招娣眼前一亮,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当即笑开了花,“谢谢爸爸,爸爸,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将来进城当工人,挣钱孝敬爸爸。” 抬王建军的两人笑着道,“哟,建军,你可是生了个好闺女啊,有志气。” 王建军笑,“好孩子,只要你过得好就行,爸爸别的不求。” 四人说笑走远。 地里,陶青青魂不守舍,拔了好几颗花生苗。 何大美干活总是会以支书媳妇的便利,和自家闺女分在一起,做比较轻省的活,照顾闺女。 看陶青青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人发现才暗暗松口气。 把陶青青拔的花生苗藏在杂草堆里,拧了一把陶青青正在对另一颗花生苗下手的手。“干什么,你是想被所有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第73章 73严爱党娶媳妇 原本被拧得龇牙咧嘴,满心怒火的陶青青看着手里的花生苗,也吓了一跳,要是被挑事的人看到,说自己损坏集体财物,怕是得喝一壶。 何大美看她总算是回了些心思,才继续问,“你到底在想啥,干活不用心,工分挣不了几个,嫁也不愿意嫁,你嫂子每天在家摔摔打打,指桑骂槐的,你能听得下去?” 陶青青撇撇嘴,“也就是妈你脾气软,换一个婆婆试试,看她赵棉花敢放一个屁不。” 何大美气得又拍了她一下,“啥话都胡咧咧,仔细你大嫂听见撕了你的嘴。” 陶青青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赵棉花凭着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真真的四年抱三,在老陶家站稳了地位,平时干活麻利,把男人孩子照顾得妥妥的,家里家外一把抓,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强势,说话做事,完全不给婆婆小叔子妯娌小姑子面子,男人更是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唯有对当村支书的公公,能矮几分气势。 这还是在她没理的情况下,她如果有理,那是天王老子来都不好使。 在陶青青的问题上,显然赵棉花是占理的,她嫁过来时陶青青才十二三岁,她当大嫂的没少照顾,家里的钱财都放在一起,陶青青读书,她也算是出过钱。 可现在书读出来了,屁用没有,下地挣工分也不行,经常磨洋工,偷懒。都二十一了,让嫁人还东挑西挑,死活要人家有婆娘的男人,没脸没皮的,赵棉花能不气嘛。 陶青青丢的可不是她自己的脸,是整个老陶家的脸。 在这事上,赵棉花要骂陶青青,作为村支书的陶庆生都不会发言。 何大美看陶青青这副嘴硬的样子,也是无奈得很,对小女儿,他们两口子都有些溺爱过头,导致现在想管都管不了了,只能一遍遍语重心长的劝,“青青,你听话,等入冬,妈就去大队长家走动走动,利河虽然比你小三岁,但女大三抱金砖,没问题。人家利河长得好,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戴个眼镜多好看。还是教书的,端铁饭碗,一个月有二三十块的工资呢。为人也本本分分,从不乱来。大队长家也好过,好几个工人呢,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到时候跟着利河去公社,还不用下地,多好。要是她家老二媳妇娘家帮忙使使劲,你还能进城当工人呢,你这一辈就真的啥也不愁了。听妈的话,收收心,那些不切实际的别想了。” 这些话陶青青听得耳朵起茧了,她才看不上严利河那样的,瘦瘦弱弱,比个女人还娇气,什么都听他妈的,就季慧芳那样的妈,她可消受不起。 哼,那个姓师的贱人,她总会找到把柄的。 牛棚师家人? 这真是巧合? 陶青青不说话,一脸的不耐烦,何大美只能暗自一叹,不再说话。 不管别人如何,师墨的小日子过得很舒心。 做饭,收拾家务,带孩子,照顾男人,恢复神魂和精神力,然后学习炼器,平静又充实。 热闹的七月过去,迎来丰收的八月。 稻子玉米红薯高粱大豆花生棉花,各种农作物纷纷成熟,再过上十来天,就要开始秋收。 在这之前,穷得房子都要塌了的严大强家,娶儿媳妇了。 村子里的孩子跟在戴大红花的黑驴后面,看坐在上面穿着红嫁衣,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一个劲的起哄咋呼,安安康康小朋友和自己的小伙伴也跟在后面,被哥哥姐姐护得很好。 新娘子在小孩子的认知里,都是漂亮的,喜庆的,有糖吃的。 不过,严大强家是没有糖的,这群豆丁们注定要失望了。 道路两边抱着手看热闹的乡亲们交头接耳,看新娘子露在外面的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话里化外就酸了起来,没想到严爱党奸懒馋滑,现在还瘸了,也能找个这么好的媳妇,真是羡慕死个人。 人群里的严爱桃得意的扬起下巴,跟着黑驴飞奔回家。 送新娘来的是新娘的大哥,就是钱妮子在城里当工人的大哥钱进。钱家人说,为了省酒席钱,他们就不让人来送亲了,就大哥送人过来,顺便把嫁妆送来就是。 严大强一家子自然乐意,他们家也没钱招待亲家那边的亲戚,更不想请村子里的这些人。 至于钱妮子的嫁妆,也就是她平时穿的衣服,再无其他,严大强一家子却不这么认为。 在家被养得白白胖胖的闺女,那肯定是捧手心里疼的,嫁妆怎么都少不了,明面上的没有,私底下的钱票肯定有。 钱进不管严大强一家子想什么,把人送进严家,腰板挺得笔直,气势十足,“我妹子被我们家宠了十多年,现在到你们家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否者我这个当大舅哥的可不同意。” 严爱党觉得人生达到了巅峰,刚刚外面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他听得明明白白,这会脸色不阴沉了,说话不阴阳怪气了,笑着讨好,“大舅哥放心,我们可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我肯定不会让妮子受委屈的。” 说起领证,钱进心虚了虚,他们借口钱妮子身子不舒服,家里人舍不得她受累,家人帮着去的。 对此,严家人只当他们疼爱闺女,并没有多想。 所以,严爱党除了相看那日,远远的看过一眼,一直到现在,再没有见过新媳妇。 姿态做足了,钱进满意的走了。一走出严家大队,撒丫子狂奔,就怕严大强一家子追上来退货,他们可不会退。 严大强一家子欢喜得很,对那些守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也难得和善了一回,没有驱赶。 有汉子调笑,让新郎官赶紧掀盖头,让大家伙都看看,新娘子多漂亮。 这时代比封建社会开放,不带盖头嫁人的大有人在,当众掀盖头,并没有什么不妥。 为了让村民人更羡慕,严爱党很配合,说行。 不过,还没等他动手,新娘子自己就掀开了。 众人一瞧,哟呵,白白嫩嫩的大姑娘,长得圆润讨喜,严爱党有福气啊。 严爱党虽然有些不满新媳妇自己掀了盖头,但到底是高兴,没多计较。 笑着应和大家伙的话,看媳妇长得这么好,也骄傲得不行。 严大强家其他人也满脸喜色和得意,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爽。家里倒霉了这么久,可算是缓过来了,以后肯定能越来越好。 第74章 74异火精灵苏醒 钱妮子转动因为脸胖而显得细小的眼睛,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红烧肉,顿时就不干了,一把扔掉红盖头,坐地上打滚,“红烧肉,我的红烧肉呢,说好骑大驴,盖盖头就有红烧肉吃,红烧肉呢,红烧肉呢?” 父老乡亲…… 严大强一家子…… 山脚石头院子,季慧芳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哟,侄媳妇啊你可不知道,那丫头熊得连严爱国都不是对手,一家子都被揍得鼻青脸肿,要不是乡亲们跑得快,也得挨揍。后来啊,还是朱桂花忍痛割了一斤肉,做了红烧肉才平息下来,啧啧,这下那家子有得热闹了。真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瞧瞧,报应来了。” 师墨的精神力一直注视着严大强家,看得明明白白,就连这会,一家子商量怎么找钱家讨说法,都看得分明。 季慧芳说得兴致勃勃,她也没打断,笑着听完,还配合的附和几句。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吧,”因果说,是修道之人必遵的法则,师墨遵了上万年,深知其奥义,大千世界,谁也逃不过。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 季慧芳聊了八卦,心满意足的走了。 晚上严谨回来,师墨跟他说了这事,严谨在外面已经听了不少消息,再听媳妇说,也没意外,只是笑道,“钱妮子这人,说脑子有病吧,她又知道自己该谁家养,只是偶尔闹得狠了,才会去祸害其他人家。现在她认定了严爱党,严爱党就别想脱身,严家是热闹了。这样一来,严大强注定会有动作,墨墨,你多辛苦辛苦盯着些。” “放心吧,我都盯得好好的。只是,严大强一家子会不会狗急跳墙?” “还没到那份上,放心吧。” 夫妻俩说了会话,严谨确认小兄妹睡着了,就开始不老实,有一就有二,人的本性,暴,露无遗。 师墨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这男人了,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 半夜,严谨才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师墨觉得哪哪都酸疼,运转起了塑体诀。 “砰……”的一声,身体里,什么东西破体而出,灼热在师墨的四肢百骸流转,越来越盛。 师墨不觉得难受,这感觉,熟悉又亲切。 师墨惊喜万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神魂裂缝修复一条,沉睡的异火精灵苏醒,这就意味着,她可以炼丹了。 异世,师墨是木灵根,只能靠外力御火炼丹。 异火精灵,是她在上古遗迹里,九死一生契约到的,在她的神魂空间里,相伴了八千多年,一人一灵一起成长,一起进阶,一起变强,一起登上巅峰,早已和她的神魂融为一体。 神魂穿梭时空裂缝时,神魂受伤,异火精灵也陷入沉睡,如今神魂逐渐修复,异火精灵也随之苏醒,只不过,能力大不如前,和师墨一样。 没关系,总能恢复的。 刚刚苏醒的异火精灵没了以前的实体,只是一团淡金色的火焰,迷迷糊糊,晃晃悠悠的在师墨的神魂空间飘荡,显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懵懂。 师墨笑看着它犯蠢,没有打扰。 等小家伙彻底回神,才用意识戳了戳它,“醒了,小笨笨。”小笨笨是师墨给异火精灵取的名字,初见时,异火精灵是真的笨,以至于自己明明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被其他物种压制得死死的,艰难求生。 师墨找到它时,它马上就要消散了,师墨去了半条命才救出它契约,它才能保住一条命。 如此,小笨笨的名字就来了。 小家伙除了火焰厉害点,其他时候真的很笨,总是呆呆傻傻的。 见到久违的主人,小笨笨歪歪扭扭的扑过去,绕着师墨亲昵。“主人,小笨笨终于见到主人了,小笨笨想主人。” 师墨用意识兜着它,“主人也想小笨笨呢。” “咯咯咯咯……”小笨笨欢喜得很,即便意识不知年岁,却仍旧如同婴儿般单纯软萌。 一人一灵笑闹了许久,刚刚苏醒的小笨笨感到疲累时,才各自睡去。 翌日,严谨听到钟声起身上工时,师墨还在沉睡。 严谨以为是自己闹得太狠,累着了媳妇才会这样,心疼的亲亲师墨的小脸,又给两个小家伙盖好薄被,起身去灶房把馒头蒸上,熬了一锅小米粥,炒了些咸菜,自己胡乱吃了两口就去上工了,其他的温在锅里,等母子三人起来,随时能吃。 师墨也没睡多久,心里惦记小笨笨,天刚刚亮开就起了,吃了饭,又给小兄妹一人炖了一碗鸡蛋羹,才进空间看小笨笨。 小笨笨感应到主人的实体,也醒了过来,欢喜的蹭着。 师墨跟它笑闹了一会,检查了一番它的情况,确认没有太大问题才安心。“小笨笨,咱们现在在的世界没有灵气,不能修炼,你更不能出去,只能待在神魂空间恢复,以后什么情况,需要慢慢看。” “知道了主人,”小笨笨很乖巧,主人说什么是什么,“主人,小笨笨感应到了许多和主人血脉相连的气息,比沉渊大陆上和主人有血脉联系的人,血脉更为浓郁,为什么?” “因为我本身就是这里的人,这里的家人也才是我唯一承认的,你以后跟在我身边,自然明白。旁边的两个小家伙是我的孩子,身上有我的精血。昨晚睡在我旁边的男人,是我的伴侣,身上有我的元,阴,与我最是亲近,等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他也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爱你的。” “好啊好啊,小笨笨有小主人,也有男主人了。”淡金色的火焰上下飞舞,显然很开心。 师墨忍俊不禁,看到小兄妹醒了,便和小笨笨告别出了空间。 师墨没有屏蔽意识,小笨笨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安安康康同款迷糊坐起身,揉眼睛,然后茫然四顾找爸爸妈妈。 看到师墨,同时咧着小嘴乐。 师墨放下手里的温水盆,亲亲兄妹俩的小脑袋,“乖乖的起来洗漱,然后吃饭,昨天你们答应了哥哥姐姐要去找知了壳,可不能迟到。趁太阳还没升起来,去玩一会,等晒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小家伙想起了和小伙伴的约定,动作麻利得很,三两下就穿好了小衣服,自己洗脸漱口,跑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坐着,吃妈妈早早就凉好的鸡蛋羹和小米粥。 第75章 75严爱党的恶毒计策 小哥哥吃得赏心悦目,小丫头吃得狼吞虎咽,简直是两个极端。 师墨也不插手,让他们自己处理。 吃完饭,兄妹俩乖乖的把碗筷送进灶房,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手拉手和师墨说再见,去找小伙伴了。 师墨分出一缕精神力跟着,就不管了。 神魂又修复一条裂纹,精神力强了不少,异火精灵苏醒,能做的事情多了起来,安安的药也能炼制了,师墨很高兴。 可严大强家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们开始还抱着幻想,钱妮子只是有些任性,吃了红烧肉就好了。 哪想,红烧肉过后还有大白米饭,白面馒头,鱼,肉,骨头,什么精贵要吃什么。用钱妮子的话说,爹娘大哥说了,只要来了这里,她就会有吃不完的好吃的,要不然谁来。 秉持着她一定要吃好喝好的决心,一天八顿来安排,稍有不顺心,就动手,要么打人,要么砸东西,整个严家,叫苦连天,就连家里的小霸王严小宝都被揍得不敢回家,流着眼泪鼻涕,满村子跑着嗷嗷哭。 村民是又好笑又怜悯,这孩子平时讨人厌了点,但总归还是个孩子。 有心软的会给他一个粗粮馍馍,可熊孩子始终是熊孩子,吃了一口就吐了,生气的把馍馍扔掉,还理所应当的让人家拿白面的,拿肉。 好心没好报,气得善良的人扭头就走,管他去死。 严小宝委屈得满地打滚,在以往,家里人就该来哄了,可现在,没人搭理他。 严大强家,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已经塌了一角,是被钱妮子一脚踹塌的,吓得其他人脸都白了。 尤其是严爱党,之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打脸,又恨又怒又憋屈,期盼的洞房花烛夜没有,被摁着揍了大半夜,差点死了。 家里人,就连四肢发达的严爱国都不是这个傻子的对手,全被虐了一遍,现在谁也不敢上前,还十分埋怨自己,是他死活要把这个灾星娶回家的。 还有那些聘礼,那可是能娶好些个媳妇的聘礼啊,朱桂花气得捶胸顿足,比挖她肉都痛啊。 该死的钱家,这事没完,“儿子,咱们必须找钱家要说法,把这倒霉玩意退回去,聘礼都得拿回来,还得给补偿,咱们一家人不能白挨揍。”朱桂花面目太过狰狞,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严家几人全都缩在一起,不敢靠近发狂的钱妮子,家里的钱票都被她祸害完了,再拿不出钱票来买肉买粮,只能任由她打砸。 严爱党一脸阴沉,“当然得要说法。”他严爱党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个说法不要回来,怎么消心头之恨。 一家人没有人反对,这么个东西不可能留在家,当即几人就去了隔壁公社管辖的大队,找钱家人。 结果,结局让他们不敢置信,钱家人竟然举家搬走了,而且钱进的工作也卖了,一家人不知道去了哪。 严大强一家差点气疯,严爱党咬牙切齿,“好,好样的,”他严爱党从小就奸懒馋滑,从来都是他占比人便宜,可没让人占过这么大便宜,这仇他记下了,千万别让他找到钱家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不放过。 钱家人跑了,严家人骂骂咧咧好半晌,才不得不继续想办法。 “儿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朱桂花问得小心翼翼,实在是严爱党的样子,太过渗人。 严爱党阴测测一笑,“她不是喜欢吃吗,我就让她吃个够。” 众人心下一颤,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严爱党让朱桂花去买两斤肉,买一包耗子药,给钱妮子做一顿大餐。 众人看严爱党的眼神充满了惧色,别看他们平时张牙舞爪的,最多也就敢打断别人的腿,要命的事可万万不敢做。 就连朱桂花,也对儿子生出了惧意,吓得脸都白了。 严爱党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反应,瞪了朱桂花一眼,“还不快去。” 朱桂花汗毛都立起来了,吞吞口水,“可,儿,儿子,咱们没钱没票啊。” 严爱党眉头一蹙,低声嘶吼,“这是你的事,我只要她活不过今晚。” 朱桂花浑身都在抖,下意识去看严大强。 严大强无动于衷,朱桂花便点头应下,踉跄着跑走了。 其他人软着腿远离严爱党几步,也不敢回家,只顶着烈日,蹲在树林里喂蚊子。 一家子在离村子较远的树林了,师墨即便精神力恢复不少,也没办法看到,自然不知道这一家子酝酿了这么一个恶毒的计划。 不过却看到了山洞口,经过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路过。 这人师墨不熟悉,应该不是严家大队的,一身猎户装扮,手上拎了只中箭的野鸡,目不斜视,打从洞口经过。 这年头,不再有靠打猎为生专门的猎户,只是会打猎的人,偶尔上山,找补些吃用。藏兽山危险,上山的人也不多。 师墨看着人离开后,没有停留或回头的迹象,便先将他的长相记下,或许严谨会认知。 猎户过后,师墨以为不会再有人从这过,毕竟这么长时间,一个人也没有。 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又有两个人来了这,还是熟人,直奔山洞,并且摆弄了地上的石子。 就是牛棚里的两个中年男人,方广波,陆祥。 像是不经意的随意摆弄一下,又恢复了原样,然后离开。 师墨挑挑眉,一直到天黑,也没再有人经过。 严谨回来,师墨第一时间跟他说了这事,并且描述了猎户的长相身高。 严谨眯眼,“这人我知道,是山背面,榆钱大队的人,叫蒋光中,家里祖上是猎户,学了些手艺,偶尔会来这边山里走动。” “那他没问题?” 严谨摇头,“还不能下定论,严大强也是土生土长的严家大队的人,同样心怀不轨,这事说不准,咱们等着就是。” “那牛棚的那两人呢?” 严谨突然勾唇,泛着冷气,“那两人倒是有意思,他们可是盗墓的好手,弄到不少好东西,便宜了他国人。” 师墨蹙眉,难怪,盗墓贼的嗅觉,可比一般人灵敏多了。“他们在村子里行动自如,倒是不像真被下放的人。” “这俩人唯利是图,这里,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的目标一致。” “没关系,我现在的精神力涨了不少,可以再分出一缕监视他们两人。” 说到师墨恢复,严谨眼里的光柔和了许多,“没好之前都要注意,别再伤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不着急,什么事都没你重要。” 师墨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晚饭入睡。 第76章 76不平静的夜 牛棚,段佳苗今天又是被孤立的一天,小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躲在牛棚旁边的小树林里哭。 陆祥方广波两人对看一眼,长得较为和蔼可亲的陆祥跟了上去,摸出兜里的巧克力,递给段佳苗,“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可不能哭,要不然就不漂亮了。” 看到巧克力和陆祥,段佳苗露出了笑,说着谢谢接过巧克力就吃,没有一点防备,显然对陆祥很信任。 陆祥是她在这里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了。 爷爷奶奶总让她忍,让她不要在意,很快就能摆脱现在的日子了。 可爷爷奶奶说的她都不懂,也不想懂,其他孩子不跟她玩,不搭理她,她很难过。 是陆叔叔安慰她,陪她玩,给她带好吃的。 陆祥看着全身心信任他的小丫头,笑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委屈?” 小姑娘的笑黯然了几分,“今天安安康康来找他们玩,一起去林子里找知了壳,师泽长说,知了壳是药材,可以换钱,我也想去找来换钱。可他们都不带我,我自己找到了也不知道怎么换。我去找爷奶,爷奶说我不该做这些事,平白耽误时间,浪费精力,我们家不需要。可我们家什么都没有,我也想吃糖,想吃肉,家里根本买不起,我自己挣,爷奶却说我做得不对。”小姑娘委屈极了。 陆祥揉了揉段佳苗的脑袋,“苗苗今天找得多吗?” 段佳苗小脸又暗了几分,“我,我对这里不熟,没有人帮忙,也弄不到太高了,找得不多,只有一小袋。”真是一小袋,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两,确实不多。 这是她费尽心血找到的,不舍得扔,一直拎在手里,这会正好给陆祥看。 陆祥满脸惊喜,“苗苗这么厉害啊,一个人都弄了这么多。” 段佳苗被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摆手,“不多不多,我看到他们几个好大一包呢。” “他们人多,其实分下来还没苗苗多呢,苗苗很厉害了,这样,你把这个交给陆叔叔,陆叔叔帮你换,好不好?” “真的?”段佳苗高兴坏了。 陆祥认真点头,“自然是真的,苗苗想换什么,要糖还是要肉?” 段佳苗是想吃糖的,又想吃肉,吃肉的话爷奶还能一起吃,“我,我想换肉,可以吗陆叔叔?” “当然可以,你等着,不出三天,陆叔叔就给你换来。” “谢谢陆叔叔。” 陆祥又安慰了她几句,“乖,外边有蛇,以后天黑了别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快回去吧,免得爷奶担心。” “好,陆叔叔再见。” “再见。” 段佳苗跑回了牛棚,因为爷奶不允许她和这里的任何人有交集,所以,她和陆祥交好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陆祥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见段佳苗跑远,随手扔了手里的知了壳,嘴角带着冷笑。 方广波从暗处出来,“扔远点,免得被看见。” 陆祥不在意,“看不见,放心,走吧。” 今晚不平静的还有严大强家。 朱桂花买回肉和药,一行人回到家,摇摇欲坠的房子,又塌了大半,一家人气得吐血,但想到手里的药,又是怜悯又是害怕。 钱妮子看到他们回来,扑上去就要动手。 朱桂花赶紧把肉推过去,“肉,我们给你买肉了,马上就去做。” 钱妮子没了初见时的白嫩,满身污垢,一身凌乱,如同一个疯婆子,看到肉,口水唰唰的就流了出来。 严爱党满心厌恶,尤其是想到之前,自己还幻想过和她这样那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不见为净,让严爱桃扶着,杵着拐杖走远一些。 严爱桃怕严爱党也怕钱妮子,一点没有以往的张牙舞爪,老老实实的扶好严爱党。 想到严爱党这条腿还有自己的错,心里慌得不行,就怕他什么时候也给自己来包药。 “煮肉,赶紧煮肉。”钱妮子还是有几分清明的,不会吃生肉,知道要煮熟。 朱桂花喊上康琼,连连应着,钻进了灶房,钱妮子盯着肉,寸步不离。 严大强坐在一边抽旱烟,不言不语。 严爱国左右看看,有些不知道做什么,也坐到了亲爹旁边,眼神时不时往灶房瞟,人生第一次不馋肉。 这时候,一家人,没有一个想起严小宝的。 严小宝饿狠了,晃晃悠悠的出了村,在黑暗的掩护下,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 这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师墨都不知道,她没有浪费精神力覆盖全村,只是分出几缕重点关注。更何况,这会被严谨折腾得不轻,没心思关注其他。 严大强家的院子里飘出了肉香,钱妮子蹲在灶前,口水流了一地,迫不及待要伸手往锅里抓。 药还没放呢,朱桂花急。 可她也不敢自己放,偷偷把药塞给康琼,自己笑着哄钱妮子,“妮子啊,走,咱们洗洗手,到堂屋坐着,肉马上就端来。” 用吃的哄,钱妮子很听话,乖乖巧巧的跟着就去了。 灶房里的康琼正进行天人交战,她不敢杀人,可自己要是不放药,严爱党不会放过她。 哆嗦着手,一咬牙,将一包药粉全倒进了锅里。 “小娼妇磨蹭啥呢,还不赶紧端过来,是想饿死我家妮子是咋的?”朱桂花凶残的喊声传过来。 “哦哦,”钱妮子配合的狠狠敲了几下桌子,发出凶狠的喊声。 康琼吓得一哆嗦,麻利的装盆,端进堂屋。 路上,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盆,康琼慌得差点直接扔出去,走一步脚软一下,杀人,这是杀人啊,她会不会被拉去坐牢,会不会挨枪子? 越想越怕,生出了退意。 朱桂花从堂屋钻出来,一把夺过盆,放在钱妮子面前,“妮子啊,你吃,多吃点啊。”然后抖着手,一溜烟跑了。 中途还不忘看康琼一眼,询问她放没放。 康琼满脑子空白,木楞着没反应。 朱桂花也不管了,跑到角落躲起来,这样,似乎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一般。 康琼后知后觉,也找了个地方躲好。 钱妮子可不知道这一家子要她的命,端着肉盆,也顾不得烫,也不在意有没有筷子,伸手抓了一把往嘴里塞,吃得满身满脸都是。 躲在一旁的几人能听到咕噜咕噜吞肉和舔手的声音,可他们不馋,只有慌。 师墨的精神力只在严大强身上,还真不知道这家人大半夜的在干什么,莫不是真被钱妮子折磨疯了? 严谨对着不专心的媳妇咬了一口,师墨就没心思猜了,也放弃了用精神力探查的心思,自然也就错过了发现钱妮子情况的机会。 第77章 77严小宝失踪 两斤多肉,钱妮子吃得直打饱嗝,舔干净手,舔干净盆,拍拍肚子,满足得很。 傻气的嘿嘿笑着,起身要去睡觉。 没走两步,咚的一声栽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发出嗬嗬嗬的恐怖声,一家子吓得一溜烟跑出了家门,一整晚没回去。 “啊……” 翌日,严家大队在一声尖叫中苏醒。 天刚蒙蒙亮时,有人打严大强家院门外过,下意识看了眼一览无遗的院子,借着影影绰绰的光线,发现了头朝外,伸出五指,艰难求救样的钱妮子,才有这声尖叫。 严大强家在村子中心,左邻右舍都隔得不远,这一声,直接叫来了半个村的人,纷纷询问怎么了。 当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都吓得不轻。 几个胆子大的爷们拿着油灯走进院子查看,离得近了,看到满地满脸的白沫,青白的脸,和扭曲的神情,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灯砸出去。 “是,是严大强家的新媳妇。” 几乎是瞬间,乡亲们脑补出了一出巨大的爱恨情仇谋杀戏码。 左右不过是严大强家受不了钱妮子,痛下杀手,然后举家逃窜。 要不要报警? 会不会影响他们大队的名声? 会不会连累他们? 村民们想了很多,有人惊呼,“还还还……有气。” “没死?” 严大智刚好赶过来,路上已经听了个大概,听到有人喊有气,是又喜又惊,“真的还有气?快看看,找几个人套驴车,送县医院,赶紧的。” 村民淳朴,偶尔有点小摩擦,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以暂时忘记。 众人热情的帮忙套车,抬人,挑了两个办事稳妥的妇人和汉子跟着去帮忙,严大智承诺给他们按上工的工分算。 几人欢天喜地的拿着介绍信和公中预支的钱票,风风火火往县城跑了。只是他们也怕,怕钱妮子死在半道上,他们不好交差。 钱家人到时候可别把这账算他们头上。 严大强家,严大智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严家人,转头问看热闹的人,“你们有谁见过他们?” 众人齐齐摇头。 “昨天上午我看他们一家子都出了大队,不知道去了哪,也没见回来。”有个大娘道。 严大智又问隔壁邻居,“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娱乐的年代,村民白天累狠了,晚上吃过饭,有条件的两口子躺炕上运动过后,就早早的睡了,其他没条件的睡得更早。 严大强一家子回来得又晚,家家户户都关门熄灯了,还真没听见什么动静。 “我昨晚起夜,好像看到他家有亮光,还有说话声,不过,那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没细听,不太确定。” 严大智看了眼四周,锅灶都没收拾,桌子上装了肉的盆子也还在,第一次做坏事的严大强一家子显然还没学会善后。 严大智已经大致确认,严大强一家是回来过的,毕竟从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中知道,钱妮子不会做饭。 那么钱妮子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很容易查到。 只是,他不敢相信,堂弟一家真的会这么心狠。 “找个人,去报……” “唉唉,你们怎么都在我家?在我家干啥?”朱桂花如往常一样吆喝,好似真的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到她眼底的心虚。 鼻孔朝天的严爱桃也垂下了脑袋,装隐形人。 其他人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心里的忐忑外人看不见。 众人没想到严大强一家子还会回来,难道不是行凶后逃跑? 严大强一家子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更心虚了。 严大智踱步到严大强跟前,直直的看着他,“你们去哪了?昨晚有没有回来?家里发生的事可是知道?” 严大强好似听力和理解能力都不好,反应了许久才愣愣的应了一声,“什么事啊?” 严大智挑眉,严爱党怕亲爹说漏嘴,忙道,“我们昨天被钱妮子吓怕了,去了姐姐家,堂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钱妮子呢?怎么不在家?”严大强一家子躲在暗处,看了个分明,自然知道钱妮子被送去了医院。 他们没想到那个傻子命这么大,还没死。 不过,想来也是活不长的,只是忍不住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听到严大智说要报警,赶紧跑了出来,商量好,大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刚回家的样子。 严大智眼眸深邃的盯着严大强看了一会,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这才转头看向严爱党,“钱妮子中毒倒在院子里,被送去了医院,具体情况不知道,毕竟算不得小事,我准备报警处理。” 严爱党满脸震惊,“怎么会这样?” 严大智没回话,环视一圈严大强一家子,他们可比平时安静多了。 随即眉头一皱,发现不太对劲,问,“你们把小宝留在他姑姑家了?” “啥?”严大强一家子同时一脸问号,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啊。 不对,小宝呢? “哎哟,我孙子呢,你们谁看到我孙子了?” 朱桂花第一个惊叫出声,拍着大腿,四下寻找严小宝。 严大智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没和小宝在一起?” 严大强终于有点反应了,严小宝不见了,他是真的意外,“小宝,小宝没一起。”他们这一天一夜,心思全在怎么收拾钱妮子身上,真没在意严小宝。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们想不起来,完全没记忆。 “昨天上午,小宝饿得到处找吃的,我给了他一个杂粮馍馍,不过那孩子不要,自己走了,我就再也没见着了。” 朱桂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说话大娘的衣服,面容凶狠,“你看到我孙子了,他在哪?你说,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怎么不看好他?你把他弄哪去了?” 好心的大娘简直被气得没脾气了,这家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好心惹了一身骚,一把推开朱桂花。力道不小,老大娘也是干惯了农活的,有力气得很。“你自己的孙子不看好,倒来找老娘要,关老娘屁事。” 朱桂花被推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地上,顾不得疼,又爬起来冲向老大娘。她这会的担心可是实在的,唯一的孙子不见了,怎么不着急。 严大智眉头一皱,叫两个力气大的妇人把朱桂花拉开,“赶紧都组织一下人手,到处找找,尤其是河边,水塘,山上,斜坡下这些地方,都找仔细些。还有,各家各户都看看,家里孩子有没有丢。” “好,”大家伙都很积极,早饭也不吃了,热闹也不看了,拿着家伙事就组队满村子找人。 第78章 78钱妮子命大 师墨在山脚,用精神力将一切看到尾,也全村子扫视了一圈,没有严小宝的身影,他应该是出村了。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出过村的七岁孩子来说,自己出去的可能性很低,那么被拐走的可能性就很高。 把情况跟严谨说了一遍,要怎么做,看他自己。 严谨是不待见严大强一家,但作为同村人,帮着找一找,也是理所应当,“我去找堂叔,然后带人出大队,到公社这一路找找,实在找不到就报公安,你带着孩子在家,今天别让他们出去了。” 师墨点头,“我知道,家里放心吧,对了,钱妮子,我很肯定是那一家子下的药,只是我没太注意,所以知道得不多。” 严谨眯了眯眼,“这事我知道了,会一同跟公安说一说,你别管了。” “好,路上小心,锅里还有馒头,你拿两个路上吃。” “知道了。” 严谨离开,师墨看着两个小豆丁,也挺后怕的,看来村子里也不安全,不能完全放任两个小家伙到处疯玩。 全村出动,里里外外翻找了一个多小时,确认严小宝不在村子里,严谨主动提出和几个人去公社的方向找找,要是找不到就报公安。 严大智拍拍严谨的肩,感叹是个好孩子,人家亲爹都没他考虑得多。 严爱国确实没有严谨考虑得多,儿子丢了,严爱国第一时间是着急,然后……没有然后,急了几分钟,就好像这事与他无关了,看着别人忙进忙出,自己平时怎样就怎样。 来帮忙的众人看得直骂娘,这一家子凉薄又冷血的玩意,早晚遭报应。 除了朱桂花,所有人,全都诠释了什么叫冷漠。 严大智暗自一叹,“去吧,顺便去钱家报个信,钱妮子还在医院里,是指望不上这一家子的。” “知道了堂叔,你也别太难过,有些事,尽了力就好。” 严大智还是第一次被冷脸侄儿安慰,哭笑不得,“行了,赶紧去。” 严谨带了六个人往公社方向离开,严大智招呼其他人上工,地里的活不能落下。 朱桂花急了,“怎么不找了,你们为什么不找了,是不是故意想害我孙子?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气得七窍生烟,做了好事没得好,还反被埋怨上了。 严大智黑着脸,怒瞪朱桂花,知道她丢了孙子着急,尽量压住脾气,“村子里找了三四遍,没有小宝的影子,那么他就不在村里,刚刚已经让人往公社方向找了,要是找不到会报公安。你们这一家子大活人别光指望别人,大队的地还得伺候,大家伙还得吃饭活命,没得全围着你们一家子转,别不识好歹。小宝怎么丢的,你们心里有数。还有钱妮子的事,到时候会顺便和小宝的事一起报公安,这可是一条人命,你们要是还有良心,就找个人去医院守着。”话落,也不管严大强一家突变的脸,带着众人走了。 严爱桃第一个心态崩塌,猛的蹦跶起来,“快,快去拦住他们,不能报公安,不能报公安。” 严爱党抡起手边的一根木棍砸过去,“蠢货,闭嘴。”村民还没走远,这是要不打自招吗。 严爱桃被砸了个正着,脸上留下一条血痕,深可见骨。痛觉好似来得有点迟,伸手摸了摸,摸到一手的血,吓得啊啊尖叫,“血,我流血了,救命啊,救命啊。” “闭嘴,”严爱党一个冷眼过去,冻得人掉冰渣子。 被恐惧和痛意支配的严爱桃哪看得见,仍旧啊啊啊乱叫。 朱桂花看儿子越来越阴沉的脸,怕他一个生气,把严爱桃也杀了,赶紧拽着严爱桃进灶房,抓了一把灰抹伤口上,“行了,摁住,一会就不流了,别瞎叫唤。” 严爱桃捂住伤口哇哇的哭,好在声小了不少。 安静之后,严爱国惦记钱妮子的事,怕他们被发现,忙问严爱党,“小弟,他们要去报公安了,怎么办?” 严爱党也烦躁,但脑子还能用,知道不能阻止,容易暴露,“等,咱们咬死了,昨天在大姐家,什么都不知道,谁要是胡咧咧,别怪我不客气。现在,我们马上去大姐家,让她帮咱,别露馅了,就用找小宝的借口。” 众人被严爱党的阴狠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多言,尤其是康琼,她敢肯定,如果东窗事发,她一定会被推出去当替死鬼,毕竟,药是她下的。 一行人出发去严爱菊家,唯有朱桂花还惦记着孙子,不想离开。 严爱党一瞪,她就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公社,一路上严谨并没有多停留,他很确定,严小宝不在。 根据推测,严小宝很有可能是在昨晚丢的,这么久了,早就藏好了或者走远了,他只能去报公安,结果如何交给公安。 同行的人没多想,跟着一路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路上也没什么遗落的东西和痕迹,到了公社,直接去报警,并且说了钱妮子的事。 小孩失踪公安还没太放在心上,但出现毒杀案就变了脸,当即询问情况。 严谨让几个人留在这里说情况,他和其他几人去隔壁公社钱家报信。 可到了钱家,得到和严大强一家子同样的消息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不是这就是那一家子动杀念的导火索? 严谨没多说什么,和几人把消息带回去,就没再掺和这事。 县城医院,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钱妮子竟然活了下来,看样子,好似除了呆一点,没有什么问题。 钱家没来人,严大强一家也不管,用的还是公家钱,这钱到时候会从严大强一家子的工分里扣,倒是不会损失什么。 但跟着来的乡亲不可能一直这么守着。 所以,医生说钱妮子命保住了,人也醒了,开了几天的药,当天就带回了家,送到严大强家。 这会已经下午,公社公安正好来了解情况,严大强一家子也被叫了回来。 钱妮子被送回来,严大强一家子差点没瞪瞎眼,竟然还活着,怎么可能? 所有视线齐刷刷不怀好意的瞪着康琼。 康琼比谁都惊恐,她真的放了,放完了,一整包都放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耗子药吃下去会没事。 这时候不是询问的好机会,严大强一家只能把疑问藏着。 公安看苦主回来,还活着就不能定性为毒杀。 知道钱妮子脑子不好使,就问送她去医院的人,“医生怎么说?” 第79章 79严大强行动 同去的村民道,“说是吃了耗子药,不过那耗子药掺了不少观音土,还放了很长时间,药效几乎都快没了,才保住了命,医生给洗了胃,开了几天的药就回来了。” 听了答案,严大强一家子恨不得弄死朱桂花,不管什么时候都贪便宜,买药都贪便宜,现在好了。 康琼松了口气,不是她的问题就好。 公安又问了几句,没死人,就不是什么大事,态度很敷衍,问完之后,也不做求证,直接判定是钱妮子自己傻,不小心吃了耗子药,才会这样,这是一场意外,然后就走了。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这事和别人没多大关系,自然不会替钱妮子伸冤。 钱妮子自己呆呆傻傻的,什么都不懂,更不会替自己伸冤。 严大强一家子却是乐见其成,只是,钱妮子还活着让他们实在膈应,还得想法子弄死才好。 天暗了下了,各家各户都回家做晚饭了,严大强家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相互埋怨,吵得不可开交。 但也不傻,没有扬声把左邻右舍吵来,吵过之后,就看向钱妮子,想要在她身上发泄发泄怒火。 哪想,一直呆呆傻傻的钱妮子突然抬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像是来讨债的恶鬼一般渗人。 几人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再去看时,钱妮子又是呆傻样子了,感觉像是错觉。 但不可能他们同时产生错觉。 教训的心思没了,还是想想屋子怎么收拾,怎么弄吃的。 至于严小宝,朱桂花偶尔会想起,其他人,很难想起。 师墨用精神力看了一场大戏,直叹人性之恶,和严谨说了看到的事。 严谨早就体会过那一家子的冷血凉薄,一点不意外,给师墨夹了一块鸡肉,道,“严大强该有行动了,别跟太紧,即便是精神力,对于某些人,也并不是毫无察觉的,就如同严大强这样一直生活在阴暗中的人,警惕性很高。” 师墨点头,“我知道,放心吧。” 严大强确实好似被逼到了一处绝壁边,让他不得不有所行动。 但他小心了一辈子,不会贸然行动,先稳几天。 严大强很沉得住气,这一稳,一直到了秋收,严家大队开始热热闹闹的起早贪黑收割庄稼。 这一忙就是半个多月,师墨每天做饭保证自家男人和爸妈哥嫂吃饱吃好,不亏身体,照顾好两个孩子,顺带看顾侄子,剩下的时间就是恢复和监视严大强。 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监视没有白费,就在所有人疲累不堪,早早入睡后的一个夜晚,严大强行动了。 师墨看了眼旁边累得打鼾的男人,没有惊动她,催动精神力紧紧跟随严大强。 严大强小心谨慎走到了山脚,总觉得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可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可以很肯定没有人跟踪。 师墨挑眉,在严大强踌躇这一瞬,放松了精神力,只松散的看着。 被人紧盯的感觉消失,严大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快步上了山。 山腰,百年大榕树下,严大强吹了个特殊的口哨,然后安静等着。 半个小时后,从山里来了一个人,黑衣黑裤,还戴着黑帽子,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长相,不过,这对师墨来说不难,这人一脸大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 被叫来的人似乎很不高兴,语气冰冷,“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严大强微微眯眼,压下心底的怒火,“我孙子不见了,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 大胡子不认为这样的事有多重要,语气更不好了,“你孙子不见了就去找公安,如果你老了,就干脆的自我了结,免得脑子不好使,事情都不会做了。”干他们这一行的,没有退休,只有殉职。 严大强愤恨的握紧拳头,却是继续忍耐,“以他们的办事效率,根本找不回来,我希望你们能帮忙。” 大胡子像是被取悦了,笑得极为肆意,却又充满了对严大强的鄙夷,“作为一条狗,狗崽子丢了,你说主人是去找好,还是不找好?” 严大强倏的抬眸,老眼阴狠,不见往日的一点木讷,“别太得寸进尺,我干了几十年,站在高处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真想拉一个人垫背,轻而易举,要不要试试?” 大胡子露出狰狞的面容,拎住严大强的衣领,“老东西,你敢威胁老子?” 严大强扣住大胡子的拇指往外掰,直视大胡子的双眼,“谈不上威胁,只是警告。” 两人对峙了足足一分钟,大胡子一把推开严大强,“我会让人去办,但能不能找到,可不保证。” “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我相信你们一定行的。” “呵……”大胡子冷笑一声,看向严大强的眼神里有了杀意。 严大强毫不在意,“给些钱票。” 大胡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记得你们每人可都是拿了一大箱金条的,怎么,当骨头啃了?” 说起这个,严大强就一阵痛恨,“丢了。” “嗤……”大胡子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丢了?你不会是在逗我吧,可别忘了咱们是做什么的,竟然丢了。” 严大强忽视大胡子极具讽刺的笑,“你给我就是,其他不用管。” 大胡子倒是没有拒绝,毕竟一般情况下,严大强也是有工钱的,只是之前给了不少,现在又怕泄露行踪,所以都是积攒到一处,有合适的机会再给。 既然严大强现在要,他身上带得不多,但也足够普通农家用上两个月了,“身上就这么多,过几天我会放在这里,你自己来拿。” “嗯,”拿到钱票,严大强也没耽搁,转身就走了。 大胡子啐了一口,转身进了山,人人畏惧的藏兽山,在他眼里,像是自家的后花园。 师墨跟着大胡子走了一段,可精神力不足,跟不了太远,只能无奈退回来,不过留了一缕精神力在两人刚刚交流的地方。 翌日严谨一醒,师墨就跟他说了昨晚的事。 严谨黑眸闪动,抿着唇,“墨墨帮我看着那里,只要有人去,就通知我。” 师墨微微蹙眉,“注意安全,里面的情况不明,我又探查不到,那人大晚上进深山毫不畏惧,出入随意,可见是有依仗的。” 严谨勾唇,笑着安抚师墨,“放心,我有你们,不会冒险,我就跟进去看看。” “好。”严谨照常上工,师墨时刻关注大榕树和严大强。 第80章 80山里的秘密 第一天没动静,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万籁俱静的时候。 师墨没有睡,一直在运转神魂诀恢复。 感应到动静后,看了眼疲累的男人,想了想,终是叫醒了他。“阿谨,有人去大榕树了。” 严谨瞬间清醒,利落的翻身,套上黑色衣裤,在师墨额头亲了一口,“在家等我。”话落,闪身走了。 师墨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实在不放心。 看了眼两个孩子,确认他们不会醒,精神力罩也没问题,也跟着跑了去。 一路上师墨一直跟着严谨和来送钱票的人,给严谨带路,“一直往前,他就在离你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小心点,那人个子不大,但身形灵活,在树干上来回穿梭跳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严谨不确定师墨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只轻轻点了点头,更加谨慎的往前飞奔。 不过十个呼吸间,就看到了师墨说的人,在昏暗的光线下,严谨能看到一团灵活如猴子在树干间跳跃的人。 为了不被发现,严谨跟得有些远。 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回头。 师墨急速奔跑的动作一顿,迟疑了一会,跑向了严谨。 严谨无奈一叹,“很危险,乖,回去。” 师墨眼巴巴的瞅着严谨,跟康康小朋友一模一样,像是求摸头的小奶狗。 严谨嘴角直抽,心都快软化了,他能怎么办? 牵上媳妇的手,“跟紧我,我让你走,必须马上走,不许乱来。” 师墨扬唇一笑,“知道了,快走吧,他都跑远了。” 小两口手牵手在深山老林里穿梭,要不是速度太快,真像郊游。 有师墨在,能更稳妥的探查跟踪。 这一跟,一直跟了一个多小时,以他们的速度,都能到省城了。 师墨脸色有些泛白,如果不是严谨带着,她走不了这么远。 严谨又不放心让她待在原地,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暗自后悔之前不该心软。“墨墨,我背你。” 师墨摇头,“我没事,应该不远了,你别分心。” 不等严谨说什么,师墨就自己先跑了。 严谨无奈跟上,又跟了二十多分钟,深入到了他们从来没到过的深山里,师墨牵着严谨在一处斜坡边躲起来。 “前面有一个山洞,山地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下是一个很小的转盘,只需要拿开抵着转盘的石头,就能轻松推动转盘,移动石头,露出下面的石阶,下面很大,有昏黄的电灯,有发电机,是个工厂。” “工厂?”严谨眉头紧蹙,“里面有多少人?” “很多,有穿白大褂的,目测两三百,有穿工装拿枪的,也有一百多,还有便服近百人。刚刚进去的人去了大胡子那交差。” “一路上过来,我们并没有看到哨岗,严大强一个哨声,是怎么叫来的人?” 师墨眨眨眼,她也很好奇,如果说是在异世,千里传音什么的不是问题,可在这里,就很幻灭,“不知道,我去查查吧。” 严谨拽住师墨,“不用,我就是随口一问,下面还有其他出入口吗?”严谨是怕师墨遇上和她一样的人,不管谁强谁弱,他总归是不希望她冒险的。 师墨大概也懂,但她不认为有人的精神力能强过她,要不然,以她的神魂之力,绝对不会察觉不到。 不过,男人应该是不会放任她冒险的,师墨也不强求,“有,还有三个,有一个在北侧,出口是一棵枯树,应该是不常用,枯树外全是荆棘,洞里全是苔藓。西侧靠近城镇处有一个,倒是常用,应该是补给的出入口,痕迹很明显,出口在废弃的猎户房的炕洞里,炕洞可以拆除。” “猎户住房?”严谨低声呢喃。 师墨想,他可能想到了,之前打从破山洞过的隔壁大队的猎户。 “南侧的入口在山涧,那里有一个大瀑布,也经常使用,不过出入不太可能,瀑布很大,水流很急,更没有路。还有,他们在四个出入口都埋了大量的炸药,里面生产的东西似乎也有问题,穿白大褂的人都带着防毒面罩,其他地方也都有防毒措施。” 严谨大概知道了这里是做什么的,难怪藏得这么深,黑眸里,掩不住的煞气,怕吓着媳妇,迅速收敛,“墨墨乖,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能再参与。要上工了,我们先回去。” 师墨知道接下来严谨要动手了,老实的点头,“好,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小两口回了山脚小院,上工的钟声刚刚敲响,严谨来不及吃早饭,就匆匆去了地里。 师墨钻进灶房做早饭,想着自己能弄些什么给严谨防身。 “对了,天蚕丝。”可以做件防身内衫,想罢,师墨加快了动作,之前忙,差点忘了。 冬天快来了,爸妈三哥三嫂和泽长那都得做一件,还有大哥二哥一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京都,纪检委,年轻男人敲响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沙哑冷淡的女声,“进来。” “袁科长。”男人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袁杏埋首在手里的文件上,并不抬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人早已经习惯,递上手里的文件,“袁科长,有人在查师家父子的去向,尤其是师家老大和老二。” 袁杏顿了顿,这才抬头,接过文件,只略微扫了一眼,问,“知道是谁吗?” “查不出,对方很隐秘。” 袁杏顶了顶腮帮,指尖敲击桌面,应该是和师家人搅和在一起的臭虫,“不管是谁,把消息守好。”要不了多久,她要送他们全部人去作伴。 “是。”年轻男人恭敬应下,面无表情的离开。 袁杏从桌后站起身,五短的身材,很是圆润,皮肤很暗,脸盘又圆又大,头发还稀疏,实在不好看,从懂事开始,她就厌恶自己的长相,可她毫无办法改变。见到与她完全不同的师墨时,厌恶变成了嫉妒,每日增加。 恶念就如同发酵的馒头,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看着那个蠢货每次在自己手里吃瘪,后来被卖进深山,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她就浑身舒泰。 权利,她要用权利,让所有人都被踩在脚下,师家人,只是开端。 第81章 81天蚕丝衣甲 严家大队,中午,师墨给严谨送饭,一家人坐在树荫下,有康康这个开心果逗乐,笑声不断。 师墨用神识扫了一圈,严大强家也来了,很低调,即便得了钱票,也没有大鱼大肉,还是吃糠咽菜,杂粮饼子。 倒不是严大强一家子不想大鱼大肉,他们也想吃好的,只要不引人怀疑还是可以的,毕竟被折腾了这么久,也需要补补精气神。 只是醒过来的钱妮子邪门得很,家里只要有一点肉腥味,她都能闻到,并且轻松抢到手,其他人只能看着,就连严爱国都打不过,其他人更不可能。 当然,严大强是打得过的,但他不可能为了一口吃的暴露自己,所以只能忍。 一家子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是没想过再下杀手,可傻子变聪明了,吃肉之前会强行塞一块到严爱党嘴里,睡觉时抱了家里唯一一把柴刀,进屋前,都会阴测测的冲众人笑一笑,然后进屋,拴门。 他们想趁钱妮子睡着了,撬门进去弄死她,可进去之后,对上的是钱妮子闪闪发亮的绿眼睛,几人吓得半死。还没喊出声,就被钱妮子打了个半死。 不管明的暗的,都弄不过,一家子被收拾得苦不堪言,直道钱妮子太邪门。 重要的是现在必须每天吃肉,没肉吃,她就折腾人,比以前更狠,不会简单粗暴的动手,而是各种防不胜防的明招暗招,不给不行,要不然会让你哭着怀疑人生。 这也是严大强被逼无奈联系山里人要钱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想着改善一下家里人的生活,不能天天祸害大闺女,然而并没有。 钱有了,肉买了,生活一点没得到改善。 真是愤恨的憋屈。 但这些糟心事他们不敢说,毕竟杀过一次人,还是很心虚的,就怕被翻旧账。 这些师墨不在意,问严谨,“什么时候行动,我想给你做个防身的东西。”用的传音,严谨还愣了愣。 “秋收过后,大家伙会组织人上山狩猎,我去给你们娘几个猎几只白兔子,冬天做围脖袖筒,保管暖和。” “哟,严老大可真是疼媳妇。”坐不远处的大娘听了,笑着打趣。 严谨习惯了冷脸,被打趣了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过去一眼,众人总能奇迹般的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是喜是怒。 就如这会,老大娘看得出,严谨是乐的。 没错,他就是疼媳妇,严谨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师墨从大娘害羞的笑笑,默契十足的明白自家男人的话,秋收过后,借着狩猎的名义上山,那还有时间。“小心点,秋天也是野兽存食的时候,猛着呢。” “放心吧,我们人多。” “爸爸,康康要小兔兔,白白的小兔兔。” 康康小朋友小脸蛋上沾着饭粒,端着自己的小碗,撅着小屁屁爬起来,坐严谨怀里,仰着小脑袋,满眼希冀。 严谨笑着把小丫头脸上的饭粒扒拉下来塞自己嘴里,“好,爸爸给康康抓白白的小兔子。” 小丫头高兴得直蹦,“给哥哥也抓。” “好,给哥哥也抓。” “爸爸最好了,”小丫头撅着油腻腻的小嘴在严谨脸上亲了一口,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哥哥面前邀功。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开始说养兔子的事。 小两口忍俊不禁。 吃完饭,师墨收拾东西,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去。 秋收很忙,要尽快把粮食收回去,交公粮。还要在霜降前,把地整好。 这里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特别长,特别冷。 霜降一到,冷风就跟刀子似得,刮在脸上生疼。 一旦下雪,地面就会被冻住,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很紧凑,像严谨这样的壮劳力,晚上要值守,怕是一直到秋收完都不会回家,吃住都在地里,每天都只抽一点时间回家洗漱,最忙的时候几天才洗一回。 师墨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去,准备晚饭和宵夜,还得准备防虫驱蚊的各种东西,重要的是,炼制天蚕丝。 天热,师墨不许两个小家伙顶着太阳在外面疯跑,更何况还有严小宝的事,她不放心小家伙离开自己视线,便时刻带在身边,也嘱咐了莫存几个孩子,不能落单,不能跑远。 好在这段时间忙秋收,大家都在地里,孩子们也在地里帮着做些小事,倒是没人敢这时候来拐孩子。 回到家,等两个小豆丁午睡了,就进了空间。 小笨笨欢喜的飘过来,绕着师墨转,“主人,你来陪小笨笨玩了吗?” 师墨用指尖戳戳它,“我有事情需要小笨笨帮忙呢。” 小笨笨在师墨指尖上蹭,“好啊好啊,主人要做什么?” “我想炼制几件天蚕丝衣甲,因为初学,怕是要辛苦小笨笨了。”小笨笨没恢复,炼制高级法器是不行的,但普通防御保暖防寒的衣甲没问题。 只是师墨只有理论知识,还没亲自动手练过,怕是要小笨笨多受些苦。 小笨笨能帮主人做事很高兴,一点不怕苦不怕累,“小笨笨可以,小笨笨高兴。”淡金色的火焰上蹿下跳。 师墨又戳了戳它,从库房里拿出天蚕丝。 一根天蚕丝就能制作一件衣甲,在制作之前,需要炼制,过程中,需要打入许多炼器符文,加入辅料,最后再凝炼成型。 炼丹炼器,在一定程度上异曲同工,只是过程细节有很大不同,加入的符文,需要控制的力度和精神力也大不相同,最后凝练时法诀有也很大的出入,丹药需要的是生机之力,法器需要的是天地之力。 师墨屏气凝神,先用一根天蚕丝练手。 天蚕丝虽然难得,但师墨拥有不少,倒是不怕浪费。 师墨用神魂和小笨笨沟通,控制火势,炼制天蚕丝。 银白的天蚕丝在淡金色的火焰里毫不起眼,但随着时间流转,丝线缓缓发出银白的光,披上金色的外衣,煞是好看。 只是师墨一个不慎,丝线瞬间化为灰烬。 小笨笨是已经进阶为世间异火之最的存在,即便受了伤,能力也不能小觑,天蚕丝韧性十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也难逃小笨笨毒手。 师墨不气馁,又拿一根炼制。 一下午,毁了十根,眼见天暗了,便停下出空间做晚饭。小兄妹听妈妈的话,睡醒之后没有出门,就在院子里玩。 一连十天,师墨看着和最初毫无差异的天蚕丝,默默的抹了把辛酸泪,太不容易了。 出空间,找来在院子里疯玩的两兄妹,把炼制过的天蚕丝缠在安安的小手腕上,划破自己的指尖,滴一滴血在天蚕丝上。 银白的丝线顺着安安白嫩的小手臂交织缠绕,覆盖全身,贴着皮肤形成一件衣甲,华光一闪,便消失不见。 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看得惊奇,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懵懂。 第82章 82秋收后 “妈妈,那个是什么啊?”康康的小胖手在哥哥身上扒,扒得小哥哥缩着脖子到处躲,怎么都找不到刚刚的细线,小丫头急得恨不得把小哥哥扒…… 光,光。 安安一边躲妹妹的小魔抓,一边惊奇,悄悄的揪揪自己的小手,什么也没有。 就是感觉凉凉的,好舒服啊。 师墨笑,天蚕丝衣甲覆在皮肤上,如同真皮,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冬暖夏凉,于生活毫无阻碍。 只不过安安小朋友现在还小,不懂控制,师墨便替他掌控,一滴精血渗透其中,还能时刻感应是否有危险,一举两得。 天蚕丝衣甲炼制得很成功,师墨成就感十足,对往后的炼器,也信心倍增。 “妈妈给安安和康康变了个戏法,好玩吗?” “好玩,康康也要玩。”小丫头伸出小胖手,迫不及待的也要妈妈给她缠线线。 师墨揉了把小脑袋,“戏法一天只能变一次,明天妈妈再给康康变好不好?” 小丫头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乖巧的点头,“好吧,妈妈别忘了。” “忘不了,”师墨亲亲兄妹俩的小脸蛋,“乖乖在院子里玩,不能跑出去,妈妈去做饭,给宝贝做好吃的。” “好啊,康康要吃蛋蛋,要吃肉肉,要吃菜菜,哥哥也吃。”小丫头瞬间忘却刚刚的失望,叽叽喳喳又是欢快的小麻雀。 师墨哭笑不得,进了灶间。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往后就要轻松许多,师墨只需要花一天时间,就能炼制一件天蚕丝衣甲。 给两个小家伙变完魔术后,就给严谨穿上了。 严谨滴出精血融合,能自主控制大小形状,隐身后,自己拿刀试了试,削铁如泥的匕首都无法划破,只不过,外力撞击,还是会感到疼痛,痛感消减了一半而已。 严谨很喜欢,穿着这个去出任务,安全性强了许多。 以前不在乎任何人事,生死也就无所谓了,可现在不一样,他有想要守护的人,就得惜命。 严谨喜欢且有用,师墨就放心了,抓紧时间又炼制了十多件,除了师家父母三哥三嫂和泽长,也准备了师家大哥二哥两家的。 等师墨全部炼制完,秋收也接近了尾声。 集体黑了一个色号的村民,在严大智的组织下,拉着粮食,去公社,交公粮。 多亏了严大智有一个在粮站上班的亲家,所以每年交公粮,他都能得到不用排队的便利,这也是村民们坚定让严大智当大队长的原因之一。 看着别人顶着大太阳,没吃没喝,一动不动的晒上一整天,村民们就无端的生出一股自豪和怜悯。 交完公粮,村民们吆喝着回家,把地翻一遍,施些肥,养着,等来年开春,就能耕种。 忙完这些,就到了十月初,阴历也到了八九月,秋老虎过去,早晚温差变大,村民们开始组织上山打猎,一直到下雪。 这天,天还没亮,严谨就起身穿戴,灰旧的粗布衣裳里,套上了劲装,别好了枪支和短刀。 师墨看得直皱眉,“都安排好了吗?确认没问题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还能给你探探情况。” 严谨在师墨额头上亲了亲,“放心,我和大家说好了,会来几个朋友一起加入,他们都是我们组织的人,另外还有几队,他们从不同入口潜入,进行合围包抄,不会有事。那些人也知道秋猎人多,不会出来蹦跶,只会老老实实缩在洞里,对我们有利。别担心,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最迟明天就会回来。” 师墨也没纠缠,她担心男人,男人同样担心她,自己去了,反而让他分心,“好,我不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肯定里面是制毒工厂,我给你的解毒丸要带好,虽然是普通药材,但沾染了不少灵气,即便解不了毒,也能保命,只要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好。”严谨笑着又在师墨嘴角亲了一口,俯身在小兄妹额头上也亲了一口,大步走了出去。 师墨精神力一直跟着,严谨说的一起去的几个人早早的等在了门外。 一共五人,严谨带着他们和村子里的狩猎队集合,大家相互认识一番,便吆喝着踏着晨露往山上去。 师墨微微一叹,又将精神力探向严大强,见他坐在炕上抽旱烟,没什么异动,似乎并不知道严谨他们有行动。 收回精神力,师墨去了灶间,准备多做一些吃食,给师家爸妈哥嫂送去,秋收他们也累得不行,如果没有师墨每晚的投喂和灵气的滋养,怕早就倒了。 牛棚里的其他人,个个眼窝深陷,脸色青白就能知道累得不轻。 师墨不是救世主,即便心存怜悯,也不可能人人都帮。 只是几个和泽长安安康康玩得好的孩子,她照料了几分。 刚做好早饭,两个小家伙闻着味醒过来,母子三人欢欢喜喜的吃完早饭,季慧芳背着个大背篓就来了。 “侄媳妇,大家伙要上山捡山货,你去不去?” 捡山货就是捡板栗核桃这一类山里长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也是吃食,既能给孩子当零嘴,粮食少的时候也能饱肚子,每年男人们上山打猎,女人们就会组织上山捡山货。 师墨还没开口,康康小朋友就拍着巴掌欢呼了,“要去,要去山上,妈妈,我们去山上玩吧。”山上可好玩了,她和哥哥姐姐们去捡蘑菇,还能遇到甜甜的果子,最重要的是能去山上探险,这是小丫头最喜欢的游戏。 安安小哥哥矜持的没开口,但小表情出卖了他极度向往的内心。 师墨在两人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好,堂婶等等,我装壶水,拿上背篓就走。” “行行,去吧,要是有袋子也带上,即便你背不回来,我们也能帮忙,再不济等小谨回来了,跑一趟弄回来就是,装你袋子里的,别人别想拿,我给你看着。” 师墨笑着说好,拿了两个粗麻袋,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背篓。她虽然不怎么稀罕这些山货,不过吃个新鲜,陪孩子们玩一回。 要是捡得多,倒是可以给哥哥嫂嫂们留着,找到地址后,寄过去。 两个小家伙一人背了一个军用水壶,蹦蹦跳跳的往前跑了。 水壶是严谨托谭振国弄来的,两个小家伙喜欢得很,也得到了别的小朋友无数羡慕,只要出门玩,都会背着。 小泽长也想要,师墨是想给的,但师家人不愿意,他们拿着,也守不住,说不定还会招祸。 这东西这现在是真稀罕,一般社员还好,他们这样的身份,即便被抢了也无处说理去,万一伤着人,更是得不偿失。 第83章 83捡山货 师墨心疼的小泽长,承诺了不少好吃的,才把小家伙哄好。 大家上山,就从师墨家外不远的山脚上去,出门走个五分钟就到了集合地,大大小小,几十号人,背背篓,挑箩筐,拿麻袋,看起来很壮观。 虽然人多嘴杂了些,但也安全一些。野生动物也有本能,动静大会自动躲起来。 季慧芳是领头,冲大家伙挥挥手,“都听好了,别乱跑,别乱喊乱叫,也别争抢,否则要是出了事,受了伤,别找我,大家相互合作帮忙,平安去,平安回,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老少娘们,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满意季慧芳,她是领头,都得听她的安排,朗声应下。 大家伙应了之后,季慧芳就招呼众人上山。 虽然大家一起上山,是个整体,可其中也自发形成了无数个小团体,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打着小算盘,有着小心思。 这些都是正常的,季慧芳没想着管,毕竟她也一样,带着自己的儿媳妇和师墨,还有几个交好的妇人,组成了个小集体。彼此遵循大规矩,大家就能相安无事。 至于她的那些妯娌,她们之间向来不和,这些活动,不会凑在一起找不自在。 师墨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集体活动,牵着两个小豆丁走在人群里,得到不少打量的视线。 这些打量没有恶意,师墨都回以一个大大方方的微笑。 季慧芳知道师墨不常在村里走动,不认识这些人,就主动拉着她介绍,“这个是乔打井,你乔叔的婆娘,你喊胡婶就是,旁边那个是她儿媳妇,比你大两岁,桂虎也比小谨大几岁,你喊罗嫂子就行。这个是建林他媳妇,你喊王嫂子。这个是你马婶,她男人姓向,以后你见到再给你介绍。” 师墨一一问好,和季慧芳交好的性子都差不多,他们家男人也和严谨关系不错,相处起来不难。 几人说笑着往山上走,师墨怕两个小家伙累,想拎进背篓里。 这会两个小家伙兴趣正浓,死活不愿意。 在人群里看到严树小朋友,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山上蛇虫鼠蚁多,师墨还真不放心。 王燕拍拍师墨的手,“弟妹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呢,那些蛇虫听到动静早跑了,只要不脱群,不乱跑,不会有事,我家老大也在呢。”王燕家的老大,是个虎头虎脑的六岁小子,跟严建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也一样,大大咧咧的。 严建林家的人,师墨以前都用精神力认识了一遍,一眼就看到了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在严树小朋友的介绍下,和安安康康,迅速成了好朋友。 “小家伙一点不让人省心,还没堆起来的树叶高,就整天闹着到处玩,喊都喊不住。” 说起孩子调皮捣蛋,王燕,周琴,乔家媳妇罗文,都有同感,瞬间就有了话题,几个小媳妇凑在一起,聊得热切。 三个老婶子也凑在一起,聊自己的话题。 小家伙们三五成群,在大人间来回疯跑,尖叫声响彻整片树林。 只是这样的活动,牛棚是不允许参加的,虽然村民对他们没有太大的仇怨,可他们是戴罪之身,寻找这些额外的收入,不被允许。 莫存泽长几个孩子也就只能在山脚继续割草,听着山上的动静羡慕。 当然,私下里,他们有胆有能力,也可以自己上山,只要不出阁,村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青们倒是被允许和大家一起上山,不过知青嫌累,他们不缺这点吃用,也就没来。 走到一半的路程,师墨又感觉到了第一次出门时的恶意,转头去看,还是那个满怀恶意的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极具侵略性。 师墨微微挑眉,收回视线,把这人记下了。 何大美看陶青青这样,无奈一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劝也劝了,始终不顶用,算了,她还是尽快张罗婚事,嫁出去了事,说不定有了男人孩子,也就消停了。 旁边赵棉花嘲讽鄙夷勾唇,和婆婆小姑子远离了几步,跟旁边的小媳妇热切说笑。 上山的人虽多,但都是妇人孩子,所以,并不敢往里走。 半个多小时后,一群人在一大片平坦的林子里停下,这里有很多栗子榛子树,鸟雀听到人声,拍着翅膀全飞走了。 地上跑的山鼠,树上溜的松鼠也一溜烟抱着果子钻进了洞里。 孩子呼啦一下跑过去,在地上疯捡,又笑又闹。 师墨怕两个小豆丁被孩子不注意撞翻,好在大哥哥大姐姐都很照顾他们,牵着他们小手,护着他们在外围捡。 师墨放心了,季慧芳拽了她一把,往她手里塞了个麻袋,“侄媳妇,快捡,先别管好坏,都捡回去再说。你和你嫂子就在这棵树下,你嫂子壮实,爬树上摘,你在下面接,等回去咱们再慢慢分,婶子去旁边那棵。”完全不给师墨反应的时间,说完就蹿隔壁那棵大树上去了,身手灵活得完全不像是当了奶奶的人,和她交好的两个婶子就在树下接,明显也是准备回去分。 师墨无奈一笑,看大家都这么积极,她也不好偷懒,和周琴合作装山货。 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一转眼,带来的家伙事全都装满了,别管里面是树叶还是树枝,反正是装满了。 当然,林子里除了光秃秃的树干,也没剩下什么了。 师墨褪去开始的新奇,转头看去,惊了一跳,一群女人孩子的战斗力是真不弱。 三五成群,大家伙把自己的东西堆在一处,陆陆续续往回搬,一趟弄不回去,留个孩子守着就是。 往年都这么干,其他人也不担心孩子出事,但师墨不放心,可她又不好要求留下看守。 “宝贝们,妈妈背不动,你们帮妈妈拿两颗好不好?” 小家伙不想回家,想和哥哥姐姐玩,可他们又心疼妈妈,左右为难。 季慧芳他们大概明白师墨担心孩子。 “没事,这么多孩子在这呢,还有十一二岁的大孩子,出不了事,我们就把东西放山脚又上来,很快的。” “对对,我家那小子,前两年还不会走路呢,就自己在山上和哥哥姐姐们玩,半点事没有。”王燕也劝。 几人说着就拽着师墨下山了,完全不用担心孩子,这里安全。 师墨无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离开。 第84章 84师墨的怒火 崽子们可高兴了,没有大人,就好像没有了笼子,这些盼飞的雏鸟恨不得冲破天。 师墨用精神力看着一群崽子嗷嗷乱喊,也是哭笑不得。 她家的两个小豆丁,什么也不懂,就跟在哥哥姐姐屁股后面乱喊,迈着小短腿跑得欢快。 师墨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把他们拘得太狠了。 她没当过妈,没养过孩子,两个小家伙都两岁多了,她才突然接手,内心很是忐忑,她想把自己认为好的都给他们,可却不知道他们到底需不需要,适不适合。 这般想着,脚下快了不少,不管怎么说,放孩子独自在山上,她始终不放心。 其实不止师墨,其他人心里多少还是急切的,即便嘴上再怎么无所谓,心里的担忧少不了,所以大家伙都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下山的路,即便背了重物,也只花了上山一半的时间。空背篓上山,放着小跑,做惯了农活的妇人,只是多喘几口气,并没有感觉多累。 师墨运转塑体诀,缓解疲惫,要比其他人感觉轻松很多。 上山的路走到一半,师墨脸色突然一变,扔下背篓就往山上跑。 季慧芳一行人吓了一跳,忙问,“侄媳妇,怎么了?” “孩子在哭。”留下一句话,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几人面面相觑,“你们听见了吗?” 众人摇头。 “不管是不是在哭,我们也快点上去看看,别真的有事。”胡大婶道。 几人一想也是,没耽误工夫,加快速度往山上跑。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见别人跑,自己也下意识跟着跑,然后所有人都狂奔上山。 林子里,师墨一脚将对安安康康拳打脚踢的陶青青踹出去,心疼的搂着两个小家伙安慰。 “乖,乖,妈妈来了,不怕啊,安安康康不怕,快让妈妈看看,伤哪了。”师墨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两个小家伙见到妈妈,委屈的搂着妈妈脖子嗷嗷大哭,其他孩子也在一旁哭,稍大一些的孩子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好似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还没明白什么情况。 师墨拍着两个小家伙的背,用精神力探查,好在没有内伤,陶青青的脚只往小家伙的屁股上招呼,除了屁股一片青紫,其他地方只有点小擦伤。 师墨松口气,可愤怒瞬间传遍全身。 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细声安抚哭得声音都哑了的小家伙。 “宝贝乖,妈妈来了,没事了,不怕。” “妈妈,康康痛,坏人打康康,打哥哥,康康害怕,妈妈,”小丫头一脸鼻涕眼泪,哭得师墨心口钝钝的疼。 小哥哥抿着小嘴,红着眼眶,紧紧的拽着师墨的衣服,也是又痛又害怕。师墨亲亲两兄妹的小脑袋,“给妈妈看,哪里痛。” 小丫头转身就撅起小屁屁让妈妈看。 小哥哥红着脸,拽紧自己的小裤子,垂着头,显然是不好意思。 师墨真是哭笑不得,背着人扒开小丫头的裤子,看着红得发紫,已经肿成小馒头的屁屁,眼泪啪啪的掉。 低头在臭屁屁上亲了亲,“乖,一会就不疼了,”师墨拿出药膏给康康抹。 轮到小哥哥了,小家伙死活不乐意扒裤子。 师墨没办法,亲了口倔强的小脸蛋,“等晚上爸爸回来给安安抹药膏好不好?” 安安小哥哥这才点头。 师墨用精神力给小哥哥舒。缓了一遍,减轻痛意。 哄得两个小家伙安静下来,才有功夫看向被踹得半天没缓过劲的陶青青。 盛怒下的师墨,如果不是身体太弱,足以让陶青青成为残肢断臂。 如今不过是些皮外伤,根本不能平息师墨的怒火。 正好其他人也赶了过来,何大美看到地上脸色惨白,满脸痛苦的闺女,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拉,“这是怎么了,青青,你可别吓娘啊。” 陶青青缓过劲,吐了口浊气,满眼愤恨看向师墨,“贱人,我要撕了你。”陶青青挣开何大美的手就朝师墨扑过去。 师墨微微眯眼,对小兄妹道,“闭眼睛,妈妈不说,就不能睁开。” 安安康康小朋友乖巧的赶紧闭上,还用小胖手捂得紧紧的。 师墨瞬间起身,迎着陶青青,几步跨过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竟是一个转身绕到了陶青青身后,伸手拽住陶青青头发往后扯。 “啊……”陶青青吃痛,伸手去夺,“贱人,放开我。” 师墨猛然用力,拽得陶青青脸都变形了,却始终挣脱不开,只能仰着头被师墨如同死狗一般反身拖走。 拖了几步,师墨一脚踹在陶青青腿弯上。 陶青青又是一声惨叫,直直的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子上,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师墨扬手就是十几巴掌,完全不给陶青青反应的机会,打得陶青青出气多,进气少,才一把扔开。 居高临下,满目森寒,“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太惊悚,直到师墨松手,众人才反应过来。 何大美嗷的一嗓子扑向陶青青,“我的儿啊,你可不能死啊,你快回娘一句啊。” 陶青青喉咙咕噜几声,竟是狂吐血,吓得何大美眼前阵阵发黑。 其他人也吓得不轻,看向师墨的眼神都带上了惊恐,这还是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媳妇吗? 下手也太狠了,农村娘们打架不过是拽拽头发,掐掐私处,可没这么狠,也没这么利落的。 “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快,快送公社啊,别出人命了。” “吐这么多血,怕是不成了吧,造孽哦。” “小娼妇,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要你偿命。”何大美当娘的,还是个溺爱闺女的娘,看闺女被师墨打得这么惨,恨不得活吞了师墨。 师墨满脸寒霜,“你最好祈祷她今天就这么死了,否则,以后有一点不安分,我就让她生不如死。”万千尸海她踏过,刀山火海闯过,腥风血雨她经历过,曾经的杀戮和血腥一直在神魂深处。 回归现世,她只想过平淡的小日子,可这些人偏偏一而再的动她的底线,她真想毁了这个世界。 沉淀万年的杀戮之气,尽数溢出。 在场的皆不过是些普通人,如何承受得住,全部脸色惨白,瘫软在地,惊恐得头都抬不起来。 师墨转身,抱着两个小家伙,径直下山。 第85章 85乔家的命数 山上,众人良久才缓过劲,拖着无力的四肢起身,心口忍不住咚咚狂跳,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醒后,还在后怕里不能回神。 陶青青吐够了血,吐出两颗牙,众人才明了,只是掉牙了,没有内伤。 也就是脸肿得像猪头,看起来惨了一点,其他没大碍。 不出人命,众人对师墨的恐惧小了许多,然后才开始询问前因后果。 原来,所有人都下山后,何大美心疼闺女,只让她在山上守着。 林子里突然跑出一只野鸡,正好在安安康康旁边的树桩上撞晕了。 安安康康认识野鸡,严谨经常带回家去,他们知道这是好吃的肉肉,欢喜的抱进了怀里,高高兴兴邀请玩得好的伙伴到家里吃肉肉。 陶青青本就不待见师墨和两个孩子,又怎么能允许她也眼馋的肉被两个小崽子带走。 立马走过去索要,语气嚣张又霸道。 好言好语哄一哄,两个小家伙说不定就同意了,别看小家伙小,那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直接凶神恶煞使出恶霸行径,小家伙们害怕又愤怒,肯定不愿意。 陶青青一生气就上手抢,得了承若有肉吃的几个小伙伴不愿意愿望落空,帮着安安康康抢夺。 过程中野鸡苏醒,尖叫一声夺路而逃,不小心爪子抓伤了陶青青的脸。 陶青青唯一得意的脸被伤了,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扬起巴掌,把离得最近的一个孩子扇倒,然后踹翻安安康康,一脚接一脚的踢,好在她也不是个胆大的,不敢闹出人命或重伤,只敢往屁股上踹。 可两岁多的孩子,怎么经得住这么踹,小屁屁当时就肿了,痛得小丫头嗷嗷哭,小哥哥忍住痛,护妹妹,奈何人小,短手短脚,根本护不住。 其他孩子被陶青青狰狞的面容吓得半天没有反应,更不敢上去帮忙。 没多久,师墨就来了,也就有了后面的事。 一个大孩子躲在自家奶奶身后,怯生生的道,“她还骂弟弟妹妹是野种,怎么不去死,可吓人了。”大孩子也不过十岁,生怕被陶青青打,越说声音越小。 乔元华,和安安康康玩在一起的孩子,也是被陶青青一巴掌,打掉松动牙齿的孩子,乔打井家的独孙。 乔家三代单传,一家人把乔元华当眼珠子疼,胡大婶婆媳看孩子满嘴的血,吓得半死,听了前因后果后,恨不得撕了陶青青。 可陶家有村支书,他们什么都没有,胳膊哪拧得过大腿,这个亏,也就只能吃下去。 倒是季慧芳,眼睛一瞪,朝着何大美就扑了过去,“老娼妇,养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祸害我严家子孙,老娘今天撕了你,看你还怎么作怪。不要脸的东西,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啊,死活往上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我老严家是收破烂的,什么脏的臭的都能收,再敢有下次,老娘生吞了你,呸。” 一口唾沫结束战斗,季慧芳背着东西,吆喝上交好的几人下山了。 何大美自知理亏,又被占据先机,身手也没季慧芳利索,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啪,啪挨了好几巴掌,拽掉一大把头发,最后被吐了一脸口水,又气又怒,面对一群人异样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昏死过去。 赵棉花一脸怒容,嘀咕一句,怎么就不直接打死,然后背着东西,也不管婆婆和小姑子,径直走了。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结伴下山,有些想讨好村支书的人跑去帮忙,安抚何大美。 何大美抿着嘴不说话,沉默的带着陶青青下山。 和师墨一起上山的几人来到山脚小石院时,师墨用找到栗子,做了栗子糕,逗得两个小家伙眉开眼笑的,暂时忘了伤痛。 几人在院子外听到孩子笑声,这才稍稍安心。 季慧芳敲响院门,“侄媳妇,我们来看看孩子,顺便把东西给你送来。” 师墨赶忙迎出去,让几人进院子,“谢谢婶子嫂子们了,快进来坐,刚刚出锅的栗子糕,都尝尝。” 几个孩子也跟来了,直奔安安康康小朋友。 师墨给小家伙们拿了一盘,让他们自己玩,转身招呼几个婶子嫂子。 “劳烦婶子们和嫂子们挂念,孩子们没事了,都是皮肉伤,养几天就好。” “那就好,陶家闺女心可真黑,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手,不要脸。”乔家大婶胡全荣因为自家孙子挨了一巴掌,可是把陶青青给记恨上了,要不是自己是外来户,在严家大队扎根不过几十年,又没什么族兄弟帮衬,而且陶家还有当官的,否则真想还陶青青两巴掌。 师墨在山上就看过乔家孙子,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有些微肿,好在除了牙被扇掉,没有其他问题,就没多问,现在倒是不能不提,“元华没事吧,我这里有些消肿的药膏,是师医生配的,之前没用完,效果不错,也给元华抹抹,小孩子别遭罪。” 乔家媳妇罗文感激得很,唯一的儿子,早就心疼得抽抽了,接过药膏也没推辞,“多谢弟妹了,我嫁过来十年了,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是真的当眼珠子疼,家里人谁不宝贝着,哪让他遭过这种罪啊,陶青青那个贱人,我……”罗文说着说着就落了泪。 胡大婶拍拍儿媳的肩,他们乔家就这命,往上数五代,都是单传,家里的小子,真真是用命护着的。 当初逃荒过来,家里老头子的爹娘,就是用自己的血肉护住老头子的命的。 要是小孙子有个万一,他们这一家子都活不了了。“孩子没大事,刚好牙松了,陶青青一巴掌直接给扇掉了,倒是没受其他伤,只是,我们家从小捧着的小子,突然遭这样的罪,我们当爷奶爹娘的心疼,今晚他爷爷爸爸回来,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这可真是。” 几人连连安慰,也明白乔家的担忧,这年代夭折的孩子很多,稍有不慎就能要了小命,所以大家伙能生就生,讲究多子多福。可乔家几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命疙瘩,没了,根就断了,怎么不害怕,担心,心疼。 师墨叹息一声,她没了往日的能力,简单的面相倒是能观一二,乔家往后三代,都是一脉单传,这是祖上欠下的债,如果不是打井人也算是造福人民的活,怕是早就断根了。 这话不好说,不过,只要后代不是大奸大恶的人,总能平安度过,往后多子多福,子孙绵延。 “嫂子别担心,元华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将来必定平安顺遂,出人头地,你们就跟着享福吧。” 第86章 86严大强家的糟心事 谁家孩子被夸不高兴,婆媳俩笑弯了眼,“那可就借你吉言了,我们别的不盼,就盼这孩子健康长大,无灾无难就好,哪怕吃糠咽菜一辈子也愿意。” 几人说着孩子,气氛逐渐回暖,马金玉马婶子瞧着孩子们的欢笑,也跟着笑,突然想到什么,脸上又出现几分落寞。 几人在师墨家坐了半个多小时,就各自回去了,捡的山货要收拾出来,还得把饭菜做好,等打猎的男人们回来,有口热的吃。 师墨本不想要这些山货,但几人极力要求,她不得不留下,也收拾一番,做些零嘴给两个孩子吃,剩下的收进空间。 做好晚饭,就等着严谨,虽说严谨说了明天才回,她还是忍不住盼他早些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担忧也越来越盛,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哄睡了两个小家伙,师墨就坐在门口。 听到动静,心下一喜,赶忙迎了出去。 严谨一身血污,把师墨吓得不轻,用精神力查看,看到没有受伤才放心。 “饿了吧,我做好了饭,在锅里温着,马上就能吃,你要不要先洗洗?” 严谨想搂着媳妇亲一亲,想到自己脏,只能忍了,“墨墨别忙了,我就是回来跟你报个平安,马上要离开,工厂被我们端了,制的那些毒药也都毁了,但跑了几个人,我们得把他抓回来,你带着孩子就在家,小心一些,我怕有人识破我身份来找你们。严大强那里已经有人去了。你别担心,我最多三天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严谨很忙,师墨没多说,跑进灶房,把馒头用布袋装好,都塞给他,又把给两个小家伙做的零嘴塞给他,“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严谨来去匆匆,师墨无奈一叹,回房搂着两个孩子,闭目休息。意识沉进空间,研究适合他们体质的丹药。 严大强家,当两个黑衣黑帽的人突然闯入,他就知道暴露了。 来不及多想到底是什么地方露的陷,转身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严家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他们家那个窝囊无用的爹? 半米多高的窗户,外边是个小斜坡,落差加起来得有一米多,就这么跳出去,真的没事? 不是,这些人谁啊,怎么闯家里来了? 为什么直接奔着严大强去? 这还什么都没说,严大强转身就跑,这里面是有事啊? 两个黑衣人没有将严家其他人看在眼里,追着严大强而去。 看着突生变故的小破院,严家人傻愣了半天没反应。 唯有缩在角落的康琼,眼珠子一转,就溜进了柴房。 她本就是个隐形人,没有活,谁也想不起她,钻进柴房没有一个人发现。 无人光顾的角落,康琼三两下巴拉开,摸出藏在里面的布包,摸到捆得规整的钱票,心里大喜。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人发现她,就从低矮的柴房窗户爬了出去,一路狂奔,消失在黑夜里。 翌日,严大强家丢了两个人,严家大队炸开了锅。 这三天两头的丢人,还丢的都是严大强家的人,这也太蹊跷了。 严大智过来看了一圈,什么也没说,直接让人报了公安,该怎么处理,公安决定好了,对严大强家,严大智是真的累了。 公安来了之后,也不知道严家人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说昨晚来了两个黑衣人,追着严大强跑走的事,只说严大强和康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他们早上起来就没找着人。 这说法,不可避免的就让乡亲们往桃。 色上猜,难道老公公和儿媳妇…… 私奔了? 众人齐齐打个冷颤,不敢想,太辣眼睛。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公安来后,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挨个大致询问了几句,就说等消息,然后就走了。 严家人除了朱桂花显得焦躁外,其他人都好像无所谓。 村民们没什么热闹可看,三三两两走了,私下里少不得要对这一出“桃新闻”进行一番深刻的探讨。 师墨全身心都在孩子和严谨身上,严谨没回家她担心。 昨晚趁安安小朋友睡着了,偷偷给他抹了药膏,两个小家伙的小屁屁都好了,只是这么三天两头的受伤,她实在觉得闹心。 昨天要不是有天蚕丝衣甲,两人的伤肯定不止小屁屁上那点。 可天蚕丝衣甲不能完全护住两个小家伙。 她现在的炼器术也只能炼制天蚕丝衣甲这类不痛不痒的法器法衣。 思来想去,师墨最后只能叹息一声。 暂时想不到做什么,师墨将空间里收集到的普通药材拿出来整理,给安安治疗耳朵的药材还差几味。 小家伙的身体弱小,耳伤又重,普通药材对治疗效用不大,灵药又太霸道,用药用量都得仔细斟酌,相互搭配起来才行。 缺少的药材需要到深山里去寻,可严谨不在家,她也不放心两个小家伙离开自己视线。 带着去山里,以她现在的能力怕是护不住两兄妹。 师墨意识沉进空间,寻找可用的东西。 奈何两世差异过大,哪怕是异世毫无用处的鸡肋东西,放在现在,也太过逆天,更何况没有灵气,根本用不了。 “主人,我们以前随手收进空间的妖兽蛋里有一种登天驴,和现在的普通驴子相差无几,和小主人签订一个主仆契约,可以当作小主人的守护兽,以现在这些人的战力,登天驴足够护住小主子。”小笨笨飘着金黄的小身体过来,上下漂浮。 师墨眼前一亮,对啊,驴子不出挑,登天驴在异世不过是一些散修用作无聊时的消遣坐骑而已,除了耐力好,速度快,没什么优点。 可放在现在,它能听懂主人的命令,不畏水火,仅有的战斗力,能够抵挡十来个普通农家汉子围攻,奔跑速度很快,打不过还能跑,护住两个小东西足够了。 师墨高兴的戳戳小笨笨,“还是小笨笨聪明,谢谢了。” 小笨笨羞涩的躲到了师墨的后勃颈,欢喜的蹭着。 师墨好笑不已,去了堆放妖兽蛋的地方。 那时候收集这些妖兽蛋,只是为了口腹之欲,后来吃得多了,厌弃了,便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师墨从中选了一个血脉最浓郁的登天驴,想了想,一人一头好了,虽然会让人议论几句,但驴子不出挑,不会太高调,就又拿了一个。 有了想法,也不能马上就拿出来,得想个由头,正好等两天严谨回来,说是他带回来的就行。 第87章 87严谨回来 秋季狩猎,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会一直忙活到下雪。 昨天陶青青闹出的事没在严家大队惹出多大的风波,何大美虽然心疼闺女,有心找师墨理论要说法,可前有村支书陶庆生压着,儿子媳妇观望着,后有季慧芳虎视眈眈的瞪着,凭借她一个人,掀不起大浪,也只能咬牙在心里将师墨咒骂无数遍。 怨怪师墨不该下这么狠的手,这事自家闺女再不对,也没让俩崽子出血,等有机会,她一定会为闺女报仇。 在自私的人性里,何大美看不见,安安康康也是别人的儿子闺女,还是个两岁多的小奶娃,她闺女下起手来,也没多温柔。 至于陶庆生,他不是怕严家,更不是觉得自己闺女有多大错,应该受这一顿毒打,而是他六十多了,到了该换届的时候了,可他不认输,不服老,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坐几年。 想要坐下去,就不能有大错,当然,要是有大功就更好了。 可惜,他们这穷山沟沟里,哪里有大功可以立。所以,他尽量低调,不犯错,不留把柄,到时候送些礼,走走关系,这事就能妥。 为此,陶青青被揍,只能暂时忍着,等他下一轮坐稳了,会好好的和严家人新仇旧恨一起算。 陶青青不知道爹妈心里的打算,她只知道自己挨了打,丢了脸,家里没有一个人为她出头,还指责她不对,气得咬碎一嘴的牙。 姓师的贱人,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不管她咽不咽得下去,师墨是半点不受影响,一心担忧严谨。 季慧芳想着她可能因为陶青青的事,再不放心孩子单独在家,便没有继续带她去山上捡山货,只是偶尔让周琴送些新捡的来给孩子当零嘴。 村子里的青壮年们,每天都照常上山打猎,年纪大的就留在村子里收拾打回来的猎物,抹上盐,或者熏起来,等打完猎,再按劳分下去,顺便也分粮,杀猪。 第三天凌晨,严谨一身狼狈回来,嘴唇干裂,眼窝深陷,满眼血丝,胡子拉碴,浑身上下都是干枯的黑色血块,混着脏污,一股腥臭味。 衣服也破成了布条,如果不是师墨用精神力看过他身上没有大伤,只有脸上和手上有一些细小的划痕,说不定得吓死过去。“怎么弄成这样,快进来歇会,我去给你烧热水,你先好好洗洗,我再去给你弄吃的。” 严谨咧嘴想笑,结果双唇干裂,一动作,就渗出了血,流得满嘴都是。 师墨又好笑又心疼,从空间接出一杯泉水,“用这个漱漱口,洗洗伤,别直接喝,你身体承受不住,待会我给你加些在洗澡水里,你多泡一会。” “好,”严谨的嗓子嘶哑得像是被人在喉咙上划了一刀。 师墨听得焦心,赶忙跑进了灶间,烧水、煮粥。 严谨舒舒服服在隔间泡澡,师墨就蒸馒头,炖汤炒菜。 等做出一桌子饭菜,去隔间叫人的时候,发现严谨靠在浴桶里睡得呼噜直响。 师墨叹息一声,拿帕子给他搓背,发现后背心一片青紫,青紫中心位置,正是背心,一看就是子弹造成的,如果没有天蚕丝衣甲,子弹怕是会直穿心肺。 只是,衣甲护住了命,防不住伤,这么大片青紫,可见力道有多大,该有多疼。 心疼的拿出药膏抹了一遍,又替严谨洗了头,用干毛巾擦干,费劲的扛上炕,这么大动静,严谨愣是眼皮都没动一下,可见累得有多狠。 师墨低头在男人唇上亲了一口,把爷三放在一起,自己坐到一旁缝制棉袄。 天气凉了,家里人还都没有厚衣裤,棉被也要准备起来,爸妈哥嫂那里,差得不少。 严谨一直睡到晌午,肚子咕咕抗议,才不得不醒。 醒来后,满鼻子的奶香味,睁眼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凑在他脸边戳他脸玩。 瞧见他醒了,嗷的喊一声,两兄妹手拉手就要逃。 严谨眼疾手快把俩小坏蛋拽回来,挠痒痒。 父子三人瞬间闹作一团,小丫头的尖叫差点掀开屋顶。 师墨端着饭菜进屋,忍俊不禁,“行了,别闹了,安安康康别闹爸爸,让爸爸先吃饭。” “爸爸吃饭饭了,不挠康康,咯咯咯……”小丫头心眼多得很,一边求饶,还一边反击。 安安小哥哥不声不响的,暗地里使坏,拽住爸爸的手,让妹妹捡便宜。 严谨一手一个,拎着就下了炕,两兄妹完全不是爸爸的对手。 师墨也不管他们,转身又出去端了一盆温水,“安安康康,来给爸爸拧帕子擦脸,你们自己也洗洗手,洗好就吃饭。” “知道了。”小兄妹乖巧得很,放开爸爸的手就去拧帕子,四只小手合力才能拧好,热情又周到的递给爸爸,小眼神巴巴的,等着爸爸夸奖。 严谨也不吝啬,一人脑袋上拍了一下,“谢谢安安康康,真是爸爸的乖宝贝。” 安安小哥哥小脸红红的,康康小丫头咧嘴笑得口水直流。 师墨拿了碗筷进来,招呼父子三人坐过来,一人一碗小米粥,兄妹俩一人半个馒头,就着小菜,吃得呼噜噜的。 严谨也饿狠了,给媳妇塞了个馒头,夹了几筷子肉,就埋头苦吃,一大桌子饭菜,都是早上做好没动的,中午师墨又弄了个炖菜,吃得汤都没剩。 父子三人同造型的瘫炕上拍肚子,打饱嗝,师墨简直没眼看,收拾碗筷去了灶房。 吃饱喝足睡精神,严谨跟到灶房,接过媳妇手里的活,边干活边说话,“逃跑的那些人都抓住了,药都毁了,那些药是不死心的异国人,企图再次控制毁灭国人研制的,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这事还得谢谢墨墨你,我守了三年,竟是半点线索都没找到。”说起这个,严谨就很气馁。 师墨靠在严谨身边,“我们不用说谢,那严大强找到了吗?去抓他那晚,他逃走了,后来严爱国媳妇趁乱卷了钱也跑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严大强还没找到,村里留了人守着,暂时不会回来。至于康琼,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内,就没有理会。我走这几天有发生什么事吗?你和孩子没被欺负吧?” 师墨微微蹙眉,说了陶青青的事,末了还在严谨腰上掐了一把,“都是你招惹的烂桃花。”虽然大家顾及他们小家的和睦,并没有把陶青青痴恋严谨的事告诉她,不过师墨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键。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说不上来知道有个痴情的情敌是什么样的感受,不过异世万年,陶青青这样的,连蝼蚁都算不上,她实在没办法放在眼里。 只不过自己的男人被别人觊觎,自己的孩子被人伤害,让她很恼火而已。 可这里又不是异世,不能随手斩杀,又有一股憋屈。 第88章 88大黑小黑 严谨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在衣服上随意抹了把手,就把小媳妇搂进怀里,“墨墨,你可不能冤枉我,那谁是谁我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了。你放心,伤我们孩子,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别生气,气坏了我该心疼了。对了,之前伤了安安康康的两个知青,家里人找来了,在走关系企图把她们弄出去,我让振国扣着,你说要怎么处置,咱们就怎么办,肯定不会让她们好过就是了。” 那两人师墨可没忘记,当初被谭振国带走,关进了牢。房。 师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想来应该是不好过的,便没着急动手,先让她们受受再说。 如今家人找了来,怕是也有些手段背景,弄出去只是时间问题,谭振国不能一直把她们扣住。 “待会我们上山,我找些药材,配些药丸,你让振国兄弟给两人吃下去,就放人,别让振国兄弟为难。药丸会让她们十年内,都遭受噩梦侵袭,放大她们内心的恐惧,刺激精神,不会好过的。” 师墨微微眯眼,两人要是最后不傻,算她万年都白混了。 师墨不觉得自己狠,如果可以,她想亲手凌迟两人,让她们生不如死。安安的耳朵可是到现在都没能治好,这点痛,怎么比得了耳膜被生生扯裂的痛。 严谨亲亲媳妇头顶,“好,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对孩子能下那么重的手,内心不会多良善,这样的人,不必手软。 “顺便给安安找些药材,配合灵药炼制丹药,就能治好他耳朵,还有,我准备给两个小家伙契约两只妖兽作为保护兽,免得三天两头的受伤。” 严谨没有多问,自己不懂的也没问,反正到时候就会知道,媳妇高兴就好,“好,只要对你和孩子没有伤害就行,我都听你的。” 小两口说着小话,收拾好灶房就去了卧房。 两个小家伙吃饱就各自拿着书认认真真的看。 豆丁大的小东西,拿着比脑袋都大的书看得认真,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是不是认识。 好笑的拿出登天驴的蛋。 一个蛋足有两个足球大,师墨严谨一人抱了一个。 两兄妹见了,瞬间被吸引注意力,放下手里的书跑了过来。 “妈妈,这个是什么?”康康小丫头用手指怯生生的戳了戳蛋壳,硬邦邦的,跟平时吃的蛋蛋一点不一样。 师墨把蛋放炕上,又把兄妹俩放上去,在他们嫩生生的小脸蛋上捏了捏,“这个是宝贝们最最忠诚的伙伴,待会妈妈给宝贝们变个戏法,它们就出来了。” 俩小东西瞬间睁大了眼睛,惊奇的盯着蛋瞧。 严谨也很好奇,异世的东西,到底会强到什么地步。 师墨握着两个小家伙的小手,趁他们不注意,轻轻划破,隔绝掉痛意,挤出一滴精血,滴在蛋上,随即快速绘制符文。 血色符文成型的瞬间,隐入蛋内。 小兄妹似有所感,小手放在身边的蛋上。安静的大蛋缓缓震动,出现裂纹,再咔擦一声,从蛋内踹出一只黑蹄子。 “喔……”两个小家伙神同步的惊呼出声,神魂上的牵引,让他们觉得熟悉亲切,一点不害怕,伸出小手手摸了摸黑蹄子。 黑蹄子一颤,收了回去,大蛋几个晃动,从破口处钻出一张丑兮兮的驴嘴。 康康小丫头好奇的把小拳拳伸过去,一不小心戳进了驴鼻子里,惹得未出壳的驴一个喷嚏,震碎了蛋壳,顺便把旁边自家兄弟的蛋壳也震碎了。 两头黑黝黝的小毛驴歪着脑袋晃悠悠起身,四处打量,自家的壳不见了,入眼全是陌生。 哦,不是,旁边的主人它们很熟悉。 黑黑的大脑袋拱着自家小主人,特别亲热,还恩啊。恩啊的叫唤。 小丫头咯咯直乐,搂着黑驴的脖子,“妈妈,它就是康康的小伙伴吗?” 师墨笑,“是啊,康康喜欢吗?” “喜欢,康康喜欢。” 师墨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又问安安小哥哥,“安安喜欢吗?” 小哥哥很矜持,可红彤彤激动的小脸蛋出卖了心情,“喜欢,谢谢妈妈。” “不客气,”师墨在安安小脑袋上亲了一口,“以后它们就是安安和康康的小伙伴了,你们要负责和它们玩,带它们吃草,给他们洗澡,知道吗?” “知道。”小兄妹扯着小嗓门保证。 师墨戳戳两头黑驴,“你们要负责保护好小主人,寸步不离的守着,知道吗?” 两头登天驴是妖兽血脉,很纯正,开了灵智,相当于十岁孩童,能听懂人话。出生后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至普通毛驴满月大小。 师墨给两个小家伙立的主仆契约,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主导还是她,两头登天驴知道,所以对师墨敬畏又喜欢,点点驴头,“啊嗯,啊恩”的叫了两声。 登天驴和小兄妹心灵相通,能听懂彼此的话,师墨作为主导也能听懂,唯有严谨,一脸懵。 师墨暗笑不已,提醒两头登天驴,“这是男主人,他的话也要听,除此之外,谁说什么都别管,只需要护好小主人就行。” “啊嗯,啊嗯。”知道了主人。 “妈妈,小伙伴叫什么名字啊?”小丫头搂着登天驴的脑袋蹭,高兴时,就控制不住口水,流了黑驴一身。 师墨笑看着小哥哥熟练的给妹妹擦口水,道,“宝贝们给它们起一个吧,它们是你们的伙伴,你们起名字最好。” 两个小家伙的眼睛同时亮了,小脑袋凑在一起探讨起什么名好,商量了半晌,最后决定哥哥的伙伴叫大黑,妹妹的小伙伴叫小黑。 这么接地气的名字,师墨是没有言语评价的。 严谨认真的点头,“很好。”他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小家伙才两岁多,知道个大黑小黑不容易了。 行吧亲爹都没说什么,亲妈自然不会当坏人,师墨也敷衍的夸了一句,“嗯,宝贝们起得很好。” 两个小家伙高兴坏了,成就感满满的。 两头登天驴虽然有十岁的智商,可来到人世也不过十几分钟,不了解人心险恶,更不知道名字好坏,只知道小主人给它们起名字了,它们有名字了,高兴得很。 师墨不想提醒这俩傻蛋,等以后见识多了,自然就知道心塞了。 其实两头登天驴不是黑色,是深蓝色,不注意看就是黑色,且大黑头上有一撮红毛,小黑头上有一撮紫毛,都是深得失了本来颜色,不找对视角看不出来。 其他地方一溜的深蓝,没有一根杂毛,看起来油光水滑的,叫大黑小黑也算是名副其实。 如今的个头,驮两个小家伙绰绰有余,往后跟着两兄妹慢慢长大,很合适。 严谨抱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自家小伙伴背上,在院子里溜达,兄妹俩都高兴得咧嘴直笑。 第89章 89大黑小黑的能耐 师墨算是寻了些安慰,“对外咱们就说你偶然遇到,用粮食换回来的。” “好,这驴能护住孩子们吗?”严谨表示有些怀疑,看起来弱叽叽的小毛驴子,他似乎一拳头就能爆头。 “能,”师墨很笃定,“你别看它们现在体型弱,那是受天地灵气影响,和刚刚出生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妖兽,不能和我们这里的驴子相提并论,咱们这的驴可生不出蛋。你要不放心,可以和它们练练,保证给你惊喜。” 师墨说得严谨跃跃欲试,脚下一转,就朝大黑冲了过去。 大黑本能察觉到危险,扬起后蹄,就对上严谨挥过来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砰声响,坐在大黑背上的安安没受半点影响,回头一脸小蠢萌看着爸爸。 大黑见是男主人也有些懵,男主人为什么要打它? 严谨甩甩震麻的手臂,心下震惊,面上惊喜,“不错,反应快,身形稳,力道也强,护住两个小家伙足够了。” 师墨挑眉有些小得意,“自然,不好我也不会拿出来给两个孩子当守护兽。行了,再休息一会,晚点我们上山。” 拿出空间里最低阶的聚灵草,塞进大黑小黑嘴里,它们吃外边的草,只是个形式,真正扛饿,促进生长的还是带灵气的植物。 师墨准备在空间里种些白菜,大黑小黑还小,空间出产的东西,一棵能管好几天。 大黑小黑吃得欢快,一株小小的灵草,吃了还打嗝。 严谨把两个小家伙拎下驴背,“好了,该睡午觉了,睡醒爸爸带你们上山去玩。” 两兄妹正兴奋,哪里睡得着,“爸爸,康康和哥哥带着大黑小黑玩一会好不好?” 严谨捏捏小丫头的小鼻子,“你们不困吗?” “不困,”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话,小丫头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严谨好笑不已,心思一转,就有了主意,“大黑小黑是你们的小伙伴,你们要负责好好照顾它们,对不对?” 两个小家伙不明所以,呆愣愣的点头。 “既然要照顾他们,就要和它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可爸爸妈妈的房间放不下这么多人,你们是不是要陪着它们住旁边的屋子呢?” 小兄妹眨眨眼,爸爸说的什么意思? 他们听不懂。 师墨听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严谨的俊脸有些红,为了自己的福利,得脸皮厚才行,要不然每晚都有两个小电灯在,他都不能尽兴。 拉着兄妹俩的小手,正色道,“以后你们陪着大黑小黑住旁边的屋子好不好?要不然大黑小黑会害怕的,它们才刚刚来咱们家,人生地不熟,多孤单。” 小豆丁们听懂了,爸爸是让他们自己和小伙伴睡,不能和妈妈睡了。 小家伙不乐意,可转头看到呆傻呆傻的小伙伴又不忍心让它们害怕,小兄妹纠结得很,是让自己高兴,继续和妈妈睡,还是让小伙伴舒心,陪着小伙伴睡。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严谨也不催,让小兄妹自己考虑。 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小兄妹终于做出了决定,“那我们陪着大黑小黑睡,可康康想妈妈的时候,可不可以陪妈妈睡一会。” 严谨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一本正经,“当然可以了。安安呢,要不要陪大黑睡?” 安安小朋友不情不愿的点头,他是男子汉,不能把心里想的,想要偶尔和妈妈一起睡的想法说出来,便没有同妹妹一样说条件,只是抿着小嘴点了头。 严谨暗笑不已,夸了两兄妹几句,嘱咐他们不能出院子玩,就带着媳妇回了房,关上门,心满意足的搂着媳妇午睡。 师墨可不插手爷几个培养感情,她也不会溺爱孩子,以前担心孩子安危,时刻带在身边,现在有大黑小黑照料,倒是能培养培养两个小家伙的独立性。 当然,她也不是狠心的后妈,什么都不管,俩孩子想和她一起睡了,她还是会很欢迎的。 小两口午睡起来,兄妹俩还在院子里和大黑小黑玩得高兴。 严谨拿了个背篓,师墨把兄妹俩抱上大黑小黑的背,一家四口上山了。 这会也就刚刚两点,村子里其他人没有午睡的习惯,何况是丰收的季节,天不黑不回家。 一家四口一上山,就遇到不少背着山货来回的村民,其中还有季慧芳。 “小谨,你们怎么这会上山了,你叔说你和几个朋友去猎大家伙了,没受伤吧?” 严谨平静一笑回应,“没事,我们在山上跑了几天,遇到一群野猪,吓得跑回来了,墨墨想采些草药,就上山看看。” “哟,弟妹还会认草药啊。”乔家媳妇罗文笑道,他们这地偏僻,四面环山,算是山里人。 人人都认得几种草药,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采回家煎水喝,左右不过是些清热解毒的常见草药。 随时都能找到,倒是没人特意挖回家放着。 师墨是公认的城里人,她会认草药,倒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师墨笑道,“不过认得一些简单常用的而已,采回家晾晒好,平时煮水喝或者用来泡澡泡脚都行,冬天冷,备着也安心。” “是这个理,等忙完这几天,我也去挖些放家里。”周琴道,家里闺女常生病,如果不是经常找些草药给她喝,单单去医院怕是都要不少钱。 马金玉老两口就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二十六七了,不但要他们老两口养活,还要时不时回家搜刮他们的棺材本出去混。 老两口没办法,儿子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挣钱,免得老了动不了了,一口吃的都换不回来。 为此知道不少来钱的路子,虽说都是些小钱,可也很珍惜,“公社卫生所有时候会收些药材,价钱不高,要的数量也不多,好歹是个进项。要是运气好遇见好药材倒是能赚不少。” “好药材不好找,普通药材一大背篓也才几分钱,费老鼻子劲了,别人还不一定会要,不划算。”季慧芳作为村子里的“有钱人”家,是看不上这点收入的。 不过,知道马金玉家不容易,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难得的收入来源,马金玉大方的说出来,他们不能厚脸皮的去抢生意。 话音一转道,“平时要没事,有这个耐心,倒是可以多存一些,即便不卖,也能自家用。” “多存一些是没坏处,山货捡得差不多了时,我们就一起去挖草药好了,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到好药材呢。”乔家胡大婶,也是个节俭持家的,能动手的决不花钱。 其他人自然也赞同,不靠这个换钱,但也不乐意花冤枉钱。 第90章 90上山挖草药 几人站在半山腰上,就这么聊上了。 师墨不赶时间,站在一旁听着。 几人聊得热切,一转头就看到旁边骑着小毛驴的兄妹俩,都讶异了一下,“这是哪买的,刚满月吧?能养活吗?” 师墨笑着解释,“这是孩子他爸回来的时候遇到的,那家急需细粮给家里刚生孩子的儿媳妇下奶,不得已拿出来换,挺划算的就换了回来,正好给两个小家伙养着,免得他们整天没事干到处疯玩,平时也能当个坐骑。” “哟,那还不错,就是得多费些功夫,这么小可不好养,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 “没事,草喂得勤快些就行,挺健康的,应该没问题。” 几人又说了几句,才各自分开忙活,两头小毛驴意料中的没用引起太多关注,往后兄妹俩带出去,也不会引来麻烦。 一家四口欢欢喜喜上山,遇到村里人就问声好,严谨带着母子三人拐个弯,远离了人群。 有大黑小黑代步,兄妹俩只管安心看新奇,高兴得很。 小两口也能安心的找草药。 师墨放出精神力,一路探寻,已经到了内围,这里树木密布,毒蛇猛兽多有出入,一个运气不好就会遇险,很少有人过来。 所以,好东西,也能更容易找到。 “前面有一片年份刚好的川贝还不错。”师墨双眼闪闪发亮。 “我走前面。”严谨把小媳妇拽到身后,拿着铁锹敲敲打打探路。 师墨勾唇,她的精神力能探得明明白白,也没阻止男人想要护着她的心。 嘱咐大黑小黑跟紧,注意四周,亦步亦趋的跟在严谨身后。 “妈妈,为什么没有兔兔,爸爸说了要给康康捉兔兔的。” 小丫头对山林充满了幻想,进来过后,新鲜感没了,就开始惦记自己要的东西。 师墨没想到小丫头记性这么好,这么久的话都记得。 不用师墨回,严谨就转过头跟小丫头保证,“康康放心,爸爸答应给安安康康捉兔兔就一定会捉的,你们乖乖跟着,不能下大黑小黑的背,知道吗?” “知道,康康乖乖,也让哥哥乖乖,康康会看着哥哥的。” 小哥哥看了妹妹一眼,有些一言难尽,到底是谁看着谁?他已经拽了好几回想要溜下小黑背的妹妹了。 师墨好笑不已,到了目的地,严谨挖,师墨捡,小兄妹想来帮忙,被拒绝了。 挖完川贝,一家四口继续往里深入,沿途发现不少木耳和菌类山货,时不时也会有野鸡野兔,小麋鹿,小獐子之类的跑过去。 兄妹俩见到了,都会发出惊讶的欢呼。 奶声奶气的,传得倒是远。 师墨时不时嘱咐两个小东西别掉下来,便一心一意找自己要的药材。 严谨作为专业的助手,师墨指哪他挖哪,任劳任怨。 他们运气很好,人参何首乌这一类的好药材,发现了四五种,基本都是几十年份的,都被师墨移植到了灵药空间,还发现了一颗枣树,枣子个头不大,却很甜,很多都已经熟透,被鸟雀祸害得全是洞。 地上也掉了不少,铺了厚厚的一层。 师墨握着树干试了试,“这树不大,我能收进空间,以后就不愁没枣子吃了。” 严谨是个二十四孝的好老公,媳妇怎么高兴怎么来,“需要我先把它挖出来吗?” “不用,我试着和它沟通,再用精神力收取。” 没有灵力,没办法修炼木系功法,和植被心意相通。 但师墨的神魂被木系灵力滋养万年,蕴含了浓厚的木元素气息,稍稍释放一些神魂之力,和树木牵引,即便这些树木没有开启神识,也能本能的靠近,就如同它们的根,会本能的探索地下水源一样。 待得它的根系松动,用精神力,轻松将其收进空间,扎根在四合院一角。 枣树进了空间,便任由师墨捏圆搓扁,坏枣全部扔出来,好的摘下放到一旁,只是一个念头就能完成的事。 师墨给兄妹俩一人拿了几颗当零嘴,“可以了,我们再往前走走,就回去,明天再来。” “好。”严谨道。 兄妹俩吃着枣子,笑弯了眼,“妈妈,刚刚树树不见了,是妈妈变的戏法吗?” 师墨经常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兄妹俩看,并说这是戏法,兄妹俩已经习惯了自动的,深信不疑的,将妈妈弄的所有他们觉得新奇的东西,都归结为戏法。 师墨有那么点罪恶感,欺骗孩子这事做得确实很不对,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怕是解释了两个小东西也不懂。 渐渐的,她发现两个小家伙很聪明,有些事根本瞒不住,并且他们一家四口,本该共同进退,她也不想再隐瞒,所以现在很多时候,她都没再遮掩,用戏法概括一切,等俩崽子再大一些,自己就能明白。 “对啊,不过,这个戏法只能安安康康知道,不能告诉其他人,要不然戏法就不灵了,妈妈再也不能给宝贝们变了。” 康康小丫头赶紧用小胖手捂紧小嘴,“康康不说,谁都不说。” 安安小哥哥也忙点头,“安安也不说。” 师墨一人亲了一口,“真是妈妈的好宝贝。”转头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脸,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再往里,就有大型野兽出没,一家四口走了半个小时,就要打道回府。 一阵轰隆声,震得地面轻颤,师墨严谨对看一眼,眉心皆是一凝。 师墨放出精神力,眉心皱了起来,“打猎队被一头发狂的野牛狂追,过来了,好几人都受了伤,堂叔伤了胳膊,情况很不好。” 其他人严谨还能视而不见,但有严大智就不能不出手了,“你带着孩子们先走,我去帮忙。” 师墨没有迟疑,“小心点,天蚕丝衣甲穿了吗?” “穿了,放心,路上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 “嗯,”师墨从空间拿出一把低阶法器,外形是长刀,给严谨,对付一头普通的野牛,应该是好用的。 声音越来越近,严谨顾不得多说,拿着长刀往里跑了去。 师墨没有带着兄妹俩出山,让大黑小黑护好兄妹俩待在树下,她设置了精神罩,守在旁边,精神力追着严谨跑去。 前方不远,野牛被伤得血肉模糊,因此发狂,追着严大智一群人跑了好几公里,沿路撞毁了不少树干,身上还插着土箭,鲜血流了一路。 严大智一群人是狩猎队的一部分,严家大队青壮年加起来得有一百多,不可能全部在一块行动,分成了二十人左右的一个个小队,分开狩猎。 第91章 91野牛 严大智这一队,自然就是严大智带队。 这条打猎路线,他们每年都会走,路上可能会遇到什么野兽,途经什么地方,都大概知道。 前面五里处,有一个天然水潭,水潭四周水草丰茂,像野牛野羊这类食草野畜经常光顾,他们想去猎杀落单的兽类。 今天运气好,野牛群喝完水,其他都走了,唯有这一头在水潭里面多打了会滚,落在了牛群后面。 众人找准机会围猎,哪想它会如此顽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没有让它虚弱无助,束手就擒,反而激发出了野性,疯狂追捕众人。 二十来人,有的是逃跑时被树枝划伤的,有的是摔伤,有的是被牛顶伤。 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壮小伙,叫严明天,一直是队伍的先锋,冲在最前面,伤得最重,就是被顶伤的,半边肩骨都被顶穿了。 他也是运气好,再往下一点,就是心脏。真要命中,当场就得毙命。 这会被严建林背着狂奔,鲜血湿了严建林衣衫,脸色惨白,眼见不好。 其他人满脸惊慌,根本没有战斗力了,野牛越来越近,心下绝望。 严大智心下一横,咬着牙喊,“你们赶紧跑,我拖它一会。”话落,拿了缺口的长矛枪纵身往回跑,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大队长,”众人急呼,想要回身救援,可又胆怯,只能原地狠狠的跺脚。 走倒是没想过,没这个脸。 左右为难间,严谨从他们身旁掠过,手里的长刀发出森寒的轰鸣,直奔野牛。 严谨当过兵,身手不用说,就是平时手脚也比他们利落,众人见状,心下稍安。 严大智的长矛已经到了野牛跟前,在野牛头顶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后,光荣下岗。 “哞……”野牛愤怒一吼,比钢铁还硬的牛角顶向严大智肚子,又快又狠。 严大智吓得几乎忘了反应,手里的长矛棍本能的扔出去,没能掀起半点水花。 小队成员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血腥又绝望的一幕。 而严谨,却还遥隔数步,怕是再快也不能赶上了。 严谨剑眉紧蹙,脚下一转,蹬在旁边手臂粗的杂树上,借着杂树的弹力,一跃而起,银白的长刀横劈之下,在牛角顶穿严大智一层皮。 肉之后,齐头顶血肉削下,刀锋快准狠,牛角被削下,足足五秒之后才有鲜血喷涌出来。 “喔……”众人后知后觉的惊呼,看向严谨的眼神变得火热,再看严谨手里没沾染上一丝血迹,没有卷起一点刀刃的长刀更火热。 严谨已经见识过一次自家媳妇拿出来的武器,有多强悍,并不觉得意外。 将严大智拉到身后,警惕着发狂的野牛,逐步后退,一直退到人群里,把严大智交给其他人护着。 野牛被削掉一只角,疼痛刺激下完全陷入了癫狂中,在原地冲击碰撞,十多米范围内的树木全都遭了殃。 严谨颠了颠手里的刀,一步步靠近。 “小谨,别去,这畜生命硬得很。”严大智肚子上只伤了表皮,用衣服捂着,止了血,没多大问题。看严谨过去,连忙制止。 严谨盯着野牛,道,“堂叔放心,它已经是强弩之末,造不成威胁,你们再退开一些。” 众人信任严谨的能力,不等严大智说什么,架着他连连退了十几步。 严谨观察着野牛动向,看准时机,一跃而起,一刀砍下野牛的脑袋,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就跟砍萝卜似得容易。 “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众人狠狠的吞口口水,感觉刚刚做了个神奇的梦,太玄幻了。 严谨收起长刀,“趁血腥味没有扩散,大家一起把牛抬下山去处理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欢呼雀跃,“不愧是严老大,能耐。” “咱们这十里八乡,我就服严老大。” “严老大厉害。” 七嘴八舌的夸赞,严谨一句也没听进去,走向严大智,“堂叔还好吗?能自己走吗?” “能,我能,小谨放心,好小子,真不错。”严大智老欣慰了,还特别骄傲,这是他养大的崽啊。 严谨笑笑,“那我们快下山,严明天得赶紧送医院。”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个重伤的严明天,“对对对,赶紧送医院,”严建林背着严明天,感觉到他呼吸越来越浅,着急得不行。 “这样,伤重的我带下山送医院,其他人处理野牛,要是弄不走,就让人下山叫人。” “行。” 众人没意见,严谨带着几个重伤伤员率先离开,把严大智也带走了。 年过半百的汉子,还是不能和年轻人比,身体差了许多,被严谨扶着。 没走多远就遇到迎上来的师墨和两个崽子,严谨无奈一叹,媳妇主意太大,他也很无奈。 严大智十分意外,“小谨家的怎么带着孩子到内围了?” 媳妇是亲的,严谨怕媳妇受委屈,忙道,“是我带他们来的,听到动静,就把他们安顿在这里。” 严大智没好气的瞪了眼严谨,“糊涂,有什么事能有老婆孩子重要,你怎么能把他们就这么放在这,要是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后悔。” 严谨陪着小心,“堂叔教训得是,以后不会了。” 师墨看男人吃瘪,还是有那么点于心不忍,“堂叔别担心,孩子他爸确认这里没危险才离开的,你们怎么样,伤得重吗?我刚刚采了不少止血的草药,用得上吗?” 严大智没再训严谨,忙道,“用得上,快,先给明天把血止了。”严明天伤得最重,一直在淌血,其他人虽然也重,不过是些骨伤,倒是不急在一时。 师墨麻利的捣碎洗干净的止血药草交给严谨。 严谨扯开严明天衣襟,露出拳头大的血洞,糊上草药,撕下衣摆缠好,“可以了,尽量别掂。” “我知道。”严建林出了一身的汗,全是紧张害的。 再不做停留,一行人快步往山下去。 路上遇到捡山货的妇人,严大智让他们赶紧去帮忙。 下了山,师墨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严谨帮忙带人去公社卫生所。 天已经暗了下来,师墨做好了晚饭,哄着两个孩子吃完去睡觉。 晌午没睡,不过一会,兄妹俩就搂着大黑小黑睡得打小呼噜。 师墨一人亲了一口,关上房门,在院子里等严谨。 严谨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看到院子里的师墨,微微蹙眉,心口却暖得发烫。“以后别傻傻的等在院子里了,天气转凉,容易生病,你身子还没大好,不能大意。” 师墨听着男人的唠叨,带他进侧间洗澡,又热了饭菜。 看着忙碌的媳妇,严谨一扫疲累,吃饱喝足,搂着媳妇回房休息。 第92章 92分牛肉 翌日,严家大队敲锣打鼓很是热闹,近千斤的野牛,足以让所有人沸腾。 刚好有人受伤,严大智就让所有人暂歇一天,顺便把这几天打回家的猎物收拾出来,尤其是那头牛。 严家大队的晒谷场,架起了大锅大灶,几个打猎熟手,带着一众青壮年汉子,围着野牛,开始收拾处理。 全村老少,包括知青和牛棚的人都来看热闹。大家伙今天高兴,对牛棚的人宽容了许多,他们来凑热闹没说什么 众人围在一起惊呼讨论,这么大的牛,就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更别提小年轻,牛肉更是没有吃过。 说着说着,现场响起了无数吞咽声。 莫存泽长几个孩子携手来找安安康康和严树几个小伙伴去玩。 师墨让大黑小黑跟着两兄妹,才允许他们出门。 一群孩子对大黑小黑新奇得不行,知道大黑小黑不踢人,便又摸又抱,笑闹声都快传出了村子。 师墨笑着目送一群小豆丁走远,没有去晒谷场看热闹。 本想叫严谨一起去山上继续找草药,给安安小哥哥治伤的药材还差几味,可严谨被叫去晒谷场帮忙了。 师墨倒是能自己去,又怕男人知道了念叨,就只能在家收拾。 晒谷场,众人已经合力开始给野牛剥皮了,血腥的画面惹得胆小的惊叫连连,而经验丰富的猎户却是连连叹息,“可惜了,这么好的牛皮。” 捕杀野牛的时候各种武器在它身上留下不少伤,野牛发狂的时候,自己又伤了不少,导致一张牛皮,到处都是血洞,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野牛皮坚韧保暖,对冬季长且十分寒冷的严家大队众人来说是个好东西,可惜坏成这样,不好用,更不好分。 “拼一拼做些小东西,倒是不妨事,边角处的也别扔,好好放着,总能用上。” “可惜咱们村没有硝皮手艺好的人,到隔壁大队去请人,不但搭东西,还得搭人情,实在不划算。” 众人一听,也这样觉得,可有什么办法。 人群里,牛棚的沈家父子眸光闪了闪,沈密张张嘴,被沈重如拦住了,冲他摇头,不能随便出头。 沈密叹口气,想着即便得不到实惠,能让大家对他们友善一些也好,可惜身份不允许。 严谨在外人面前,一向寡言少语,但却时刻保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沈家父子俩的小动作他看见了,并没多关注。 一头野牛收拾出来,纯肉有七百多斤,还有些骨头下水边角料什么的,堆了几十个箩筐。 东西太多,集体也不好存放,严大智做主提前分下去。 “牛头和边角料晚上在晒谷场炖了,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喝口汤。下水我做主一半给小谨,这头牛怎么来了,我想大家伙都知道,不用我多说。另外再给二十斤牛肉,其他参与的人,不论是去打猎的,还是刚刚帮忙收拾的,按劳每人分一斤到十斤不等,剩下的肉和下水骨头,有想吃的,用工分来换,换完剩下的就送去公社换钱票,钱票存公中,到时候大队上有个什么花用,就从这里出,也能算一些到分红里,你们大家伙有没有意见?” 严谨一人得了几十斤的东西,肯定有人有意见,可大多数人都是承认严谨的付出,对此表示应该,所以,少数人的意见被无视掉。 其他人分多分少,大家伙心里都有一杆称,倒是没谁跳出来说不。 严谨也不会大度的说不要,他不吃,家里媳妇孩子还得吃,牛肉不常得,难得有机会吃上,就得让家里媳妇孩子吃过瘾。 没有人反对,分肉就热烈的展开了,严大智先把严谨得到的装进箩筐里,给他。 “拿回去让你媳妇好好收拾收拾,现在天凉了能放的住,过年也能吃,还能做成肉干。记得收好了,可别让人占了便宜。”严大智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人群里的严爱桃。 这姑娘已经被朱桂花养废了,不,应该说严大强一家子都已经废了。 严大强,严小宝和康琼失踪,这些人没心没肺完全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该偷奸耍滑的继续偷奸耍滑,整天就想着占便宜。 干活不积极,有的吃倒是比谁都跑得快。 严大智已经不想再管了,自己家还一大摊子官司没理清,他哪来那么多的闲工夫。 严谨对继母一家子根本不看在眼里,为了不让堂叔担心,认认真真的点头应下,“堂叔放心,我知道。” “行,回吧,把你家两个小崽子也带回去。”孩子小,容易遭哄骗,而且这俩孩子三天两头大灾小祸不断,他也是担心出个什么意外。 安安康康和小伙伴们玩疯了,在人群里嘻嘻哈哈的乱窜,严谨看到严爱党落在兄妹俩身上的视线无比阴霾,黑眸沉了下来。 “好,堂叔您忙。”严谨提着箩筐,去逮两个小崽子,“安安康康,快过来,爸爸有任务给你们。” 两个小家伙一听,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了过来,身后大黑小黑亦步亦趋的跟着,“爸爸,什么任务?”湿漉漉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小爪爪也不断挥动,跃跃欲试。 严谨笑着给兄妹俩擦干净脸上的泥,“看,爸爸得到好多肉肉,你们叫上小伙伴到家里去玩,爸爸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师墨醒过来后,兄妹俩的生活水平直线提高,并不馋肉,可他们兴奋于把小伙伴请回家,“爸爸最好了,”康康小丫头搂着爸爸的脖子亲了一口就去呼唤小伙伴。 安安红着小脸蛋,特别稳重,“爸爸放心,安安会把小伙伴带回去的。” 严谨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安安真棒,去吧,快点回来,爸爸给你们洗昨天摘的枣子吃。” “好。”安安迈着小短腿也赶紧跑去呼唤小伙伴了。 严谨扬唇一笑,拎着箩筐回家。 精神力看完一切的师墨摇头一笑,男人要请小客人吃饭,她少不得要先准备起来。 等严谨回到家,看到媳妇已经在动手了,便知道自己的行动被媳妇洞悉,“今天我来做,墨墨帮我打下手就好。” 师墨却没让开,看着严谨道,“牛肉难得,你再去买上百十斤,再买些骨头和牛筋什么的,就说帮朋友带,我想多做些肉干,给爸妈哥嫂们吃,牛肉干顶饿又营养方便。”按师墨的想法,她想全买回来,但肯定会被其他人说道。 第93章 93严谨的打算 吃牛肉不过吃个新鲜,好多人家只是买上一斤半斤解馋。 严谨没有迟疑,准备都用工分换,他虽然因为媳妇孩子经常请假,但每次上工都是满工分,存下来的并不少,“行,下水你别沾手,我回来收拾。” “好。” 严谨出门,师墨挑了块上好的牛肉,用昨天在山里找到的各种药材和少许的香料卤上。 又剁了些牛肉,一半用来做丸子,一半用来包饺子,怕孩子们不够吃,空间里还没吃完的野猪骨头拿了些出来炖上。 院子里种的早萝卜已经可以吃了,拔了几根放骨头汤里,又放了些野山菌。 留了些揉好的面,要是不够吃,就用骨头汤下面疙瘩吃。 刚刚把东西准备上,安安康康兄妹俩就带着小伙伴回来了。 一进屋,两个小豆丁就嗷嗷喊着妈妈。 莫存泽长沈雨婷叶樊和严树小朋友不是第一次来,要自在许多,乔家的元华和严建林家的严金石,严银石,和一岁多的严小玉是第一次来,显得很拘谨。 康康小朋友第一次当小姐姐,对严小玉小妹妹特别照顾,小手拉着小手,很有大姐姐风范。“妈妈,他们都是我和哥哥的好朋友,你要给我们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师墨捏捏小丫头的小鼻子,“好,妈妈一定给宝贝们的小伙伴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你是大姐姐,要照顾好小玉,你也是小主人,要照顾好小伙伴知道吗?” “知道。” 师墨摇头一笑,“康康去房间把糖果饼干端出来给小伙伴吃,安安去灶房把妈妈洗好的枣子端出来。” “好,”两个小家伙欢快的迈着小短腿行动,招呼哥哥姐姐们坐,忙得有模有样的。 师墨笑着进了灶房,泽长偷偷的跟在后面,想靠近又不敢。 师墨回头,冲他招招手,“泽长到姑姑这里来。” 小泽长瞬间露出笑脸,扑进师墨怀里蹭,“姑姑。” 师墨亲亲小泽长的脑袋,“怎么了?泽长被人欺负了?” 小家伙摇头,“没有,就是想姑姑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不能总来找姑姑,也不能找弟弟妹妹,要不然会有坏人像欺负我们那样欺负姑姑。” 师墨听得心酸,搂着小身子拍了拍,“泽长不怕,想姑姑和弟弟妹妹了,尽管来,姑姑姑父很厉害的,能把坏人全都打跑,没人能欺负我们,姑姑以后也能保护泽长,保护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被坏人欺负。” 小泽长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师墨,“真的吗姑姑?坏人可坏可坏了,抢我们的钱,抢我们的吃食,抢我们的衣服,还抢我和哥哥们的书,抢完了还要打我们,好疼啊,可是泽长没有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二伯婶婶哥哥们都没哭。” 师墨听得差点落泪,“以后不会了,泽长喜欢看书吗?” “喜欢,可是爸爸妈妈不让看,说是坏人知道了,又要打我们。” 师墨狠狠蹙眉,亲了口泽长黑黑瘦瘦的小爪子,这双小爪爪以前和安安康康的一样白白嫩嫩全是肉肉,可现在……“泽长要是想看书就来姑姑家,弟弟妹妹有很多书,泽长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小泽长高兴得想要蹦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师墨拍拍小家伙的脸蛋,“泽长现在想看就可以去跟弟弟妹妹说,你们几个小伙伴一起看。” “好,谢谢姑姑,”小家伙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 遇到刚刚进门的严谨,都忘了紧张害怕,匆匆喊了声姑父好就跑去找弟弟妹妹和小伙伴了。 严谨挑眉,这小家伙每次看到他可都是束手束脚的,什么时候这么欢脱过? “墨墨给小家伙许了什么诺让他这么高兴?”严谨放下肩上的担子,笑问师墨。 师墨嗔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许诺了?说不定我就是说了个笑话,小家伙高兴呢?” 严谨笑笑不答话,师墨瞪他一眼,这男人眼尖得很,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她心思。 严谨没说小媳妇的心思全在脸上写着呢,“这里有一百五十斤的肉,还有三斤牛筋。牛皮不错,虽然破破烂烂的,但用来做个皮鞋或是护膝护腿什么的很不错,冬天防冻,雨天防水。不过,堂叔说这么多人也分不了,就给村子里的孤寡老人用,让他们这个冬天也能有个保障。” 师墨点头,手里翻捡着牛肉,暂时不吃的放进空间,等空闲了再做,“堂叔一直是个好人,不过世道限制了他的能力,否则他一定是个利民的好官。” 严谨轻轻一叹,“好人难做,即便他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还是有人鸡蛋里挑骨头。” “其他不重要,堂叔高兴就好。” 严谨不置可否,“硝制牛皮的人不好找,只有隔壁一个老猎户会,那老猎户喜欢拿乔,东西要得多,还要搭人情。今天我看人群里沈家人,听到大家伙谈论这个的时候,有些意动,应该是会硝制的,墨墨觉得他们人不错的话,我可以跟堂叔提一提。” 师墨从箩筐里抬起头,看着严谨,她觉得今天男人做得有些多了,平时可都是事不关己的,就连突然提议请小客人到家来一样,“阿谨是有什么想法吗?” 严谨笑了笑,牵过媳妇的手,“其一是想让安安康康多些玩伴,快乐长大。其二是如果有什么事,我们无法第一时间赶到,这些小玩伴也能成为帮手,其三,牛棚里那些人,不说咱爸妈哥嫂,其中少不得有身怀大能却遭人迫害的,咱们伸把手,即是行善,也是给自己多留一条路,我相信总有雨过天晴的这一天的。” 世道如此,也不知道多少人会遭受苦难,师墨点头,“好,听你的,沈家人我观察过,是不错的,可以帮一把。” “行,待会我就去跟堂叔提一句。” 师墨点头,问起另一件事,“阿谨,你的任务是监视严大强和调查山里的事吗?” 严谨微微一愣,点头说是,现在事情已经基本完结,倒是不用过多保密。 “现在山里被查封了,严大强也跑了,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呢?” 严谨听懂了媳妇的心思,“别担心,当初我回来,确实是因为负伤,回来修养,任务只是顺带的,现在虽然任务完成了,但我的假期还没结束,而且我也向上面申请了照顾你们母子三人,至少年前,我不会再委派任何事情。” 第94章 94全牛肉宴 师墨心下稍安,“那就好,等我再恢复一些,给你弄些保命的东西,你出任务我也能更放心。” 小两口一边说着话,一边准备午饭。 堂屋里,一群小家伙坐在炕上翻看安安康康抱出来的一大堆各种书籍。 严树小朋友和一岁多的小玉,四岁的小银石对书不感兴趣,抱着甜枣,在炕下和大黑小黑玩,其他几个小豆丁各自拿了一本书,看得极其认真。 乔元华和严金石小朋友只是看其他人看得认真,便有了三分钟热情,各抱一本看了起来。 平时却是坐不住的,看书就头疼,所以即便家里有条件,他们也不乐意去学校,三天两头的逃课,家里人管不住,也没有太多精力管,毕竟现在读书人不多,大家没有用读书寻出路的意识,感受不到读书的重要,也就听之任之了。 牛棚的孩子以前在家都是上过学的,不过后来跟着家人来了这里,不但没有学上,书也不准看。 上学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喜欢,现在没有了,倒是怀念上了。 安安康康不用说,看不看得懂,每天总会看上一会。 午饭好了,师墨招呼崽子们吃饭。 很丰盛,满桌子的肉,又好看又喷香,一群崽子吃得满嘴的油,拍着小肚子打饱嗝。 吃完饭,师墨拘着他们睡了一个午觉,才放出去玩。 牛棚的孩子有割草的任务,现在入秋了,草不好割,每天花费的时间更长。 其他小家伙会跟着一起去玩,人多,笑闹起来,干活就不觉得累。 晚上晒谷场有牛汤喝,半下午开始季慧芳就带着十来个妇人收拾下锅炖上了,一家拿把酸菜,带把豆子,能熬出几大锅,香气飘满整个严家大队。 牛棚的人没有资格参与,就连买牛肉都不允许,上午看完分肉就离开了。要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曾经他们也风光一时,站在高处俯瞰,有什么好东西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送上门来,哪像现在,如丧家犬。别人心情好让你看一眼,心情不好,多闻一口味都是错。整一个憋屈了得。 知青们没有被排挤,有好几个身家厚的,买了不少牛肉走。城里靠供应过日子,这些东西即便有,都很难抢到手,也是稀罕物。 剩下的严大智全都拉去了公社,怎么处理的,没有细说,反正是大丰收就对了。 牛汤是免费的,整个严家大队的人都可以来喝,所以半下午晒谷场上就坐满了人,就等着分汤。 安安康康跟着哥哥姐姐们割完草就跑去凑热闹,师墨没打算要,等快分汤时,就将两个小豆丁叫回了家。 可他们耐不住有个全心全意为他们好的堂叔堂婶,巴巴的送来一大盆,有骨头有肉有菜,丰富得很,足够他们一家子吃上两顿。 季慧芳瞪了严谨一眼,她是不好冲侄媳妇说重话的,“你也是傻的,白喝的不要,你想要啥?没得便宜那些脸皮厚的,就严大强那一家子,干活了找不见人,吃东西了,一人一个大瓦盆,要不是怕拎不起,怕是恨不得用浴桶来装。还有你们马婶家的不孝子,带了一群狐朋狗友回来吃喝,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季慧芳细数了一圈白吃白喝的人,气得直拍大腿。 师墨不去触霉头,缩墙角,让严谨上。 严谨哭笑不得,埋头听季慧芳的谆谆教诲,保证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跑第一个。 看严谨态度诚恳,季慧芳才算满意,挥挥手,准备走人。 严谨忙道,“堂婶,我看牛棚沈家人好似会些制皮的手艺,如果堂叔需要的话,可以去问问。” 季慧芳也没问严谨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对这个堂侄子信任得很,“行,回去我跟你堂叔说一声,明天得继续打猎,小谨你加入不?” 严谨摇头,“孩子妈要找草药,我去帮着带路,她不熟悉山里。” “也是,侄媳妇一个女人家可不能随便往深山去,你得看好了,别出事。” “堂婶放心。” 送走季慧芳,师墨一家四口吃了晚饭,哄睡两个小家伙,把留出来的牛头汤和中午特意留下的牛肉饺子牛肉丸子给牛棚师家人送了去。 牛棚这会正热闹,今天活少,大家都有闲情坐在破木板搭成的床上闲聊。 中午崽子们吃了全牛肉宴,这会还回味无穷,叽叽喳喳的跟家人分享。 “康康妈妈做的牛肉又香又嫩,可好吃了,康康妈妈怕我们吃不饱,还炖了骨头汤,煮了面疙瘩,我们每个人都吃得好饱,我到现在都没饿呢,妈妈你摸摸我的肚子,是不是鼓鼓的。” 沈雨婷小朋友靠在自家妈妈潘碧芳怀里,小脸上全是满足。 这是一间大牛棚,住了沈、叶两家人,叶家只有父子俩,沈家有三个女眷,便搭了两架木板床,里边睡沈家祖孙婆媳三人,中间用草帘子隔开,外间住叶家父子和沈家父子。 相互间照顾帮扶,不但地方能宽敞些,日子也宁静些。 隔壁的大牛棚三方人各成一派,互不打扰,木板床就是三架,显得很拥挤。 潘碧芳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肚子,嬉笑道,“真的呢,咱们雨婷的小肚肚圆溜溜的。”说着,粗糙了不少的手挠了挠沈雨婷的痒痒,惹得小姑娘咯咯直乐。 其他人听了,跟着扬起了嘴角。 叶樊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慢半拍的性子让他看起来很憨厚。“我最喜欢吃牛肉饺子了,好香好香。” 叶爸叶宗青也是慢半拍的性子,抬了抬瘸腿的黑框眼镜,“以后,爸爸想办法再给你弄。” “以后我给爸爸弄。” 父子俩虽然性子让人捉急,但父慈子孝的画面很感人。 沈家人听闻笑着夸了几句。 沈老爷子却是微微一叹,“那一家子是好的,愿意偶尔给孩子们补一补,是大恩,我们要把这份情记下,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一定要好好回报。”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欢笑沉默了下来,沈老太太在床板上拍了拍,“行了,想什么以后,想想怎么过这个冬吧。” 这里冬天又冷又长,现在就已经开始降温,完全没有秋天该有的过度,他们四面漏风的牛棚,只有茅草当床垫的破木板架子,肯定是过不了冬的。 “明天我上山多砍些柴火,再去跟大队长说一说,看能不能给我们想想办法。”沈爸沈密沉重开口,他心里并没有话语说的这么轻松,可不管如何,老父母和妻女,他一定会护着的,除非他先倒下。 叶家父子俩靠在一起,沉默不语。 第95章 95再收拾陶青青 隔壁,莫存也靠在爷爷怀里,轻声说话,“对不起啊爷爷,我本来想跟师姨换一些饺子回来的,可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换,就没好意思开口,等以后,以后我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就去跟师姨换,换回来给爷爷吃。” 莫问询拍拍孙子的头,“小存,咱们做人不能贪心,要知恩图报,你师姨严叔叔请你们去吃饭,是因为你们是安安康康的好朋友,你作为大哥哥,以后一定要更好的照顾弟弟妹妹们,知道吗?爷爷只要看着你好,就什么都不愁了,你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不用操心其他。” 莫存在爷爷怀里蹭了蹭,“知道了爷爷,我会护好弟弟妹妹,不让人欺负他们。” “好孩子,快睡吧。” 爷孙俩低声说着话,逐渐沉睡。 旁边的段佳苗哭湿了枕头,段家爷奶去拍她的背,被她生气的躲开了。 段家老两口又气又怒,暗恨严谨师墨不会做人,明明都是牛棚的孩子,偏偏撇开他家孙女,也恨牛棚其他人,不叫上自家孙女。 可他们却忘了,是他们率先主动远离其他人,不和任何人有牵扯的,还时刻给孙女洗脑,说他们是不一样的,不能跟其他人凑合到一起。 听到动静,两个中年男人在角落勾起了唇。 师墨小声问严谨,“那两人动过石头,真的不是一伙的?”问的是方广波和陆祥。 严谨摇头,“他们或许只是看懂了石头的含义。不用担心,我会时刻注意他们的动静,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翻不起大浪的。” 师墨没再说什么,布下精神力罩,进了小牛棚。 师家人知道师墨严谨会给他们送牛肉,晚饭都没吃等着。 也不是说故意等,因为知道师墨他们一定会送,自己要是吃了晚饭,这些东西拿过来吃不完,不好存放,还容易招祸。 泽长已经跟他们说了牛肉有多好吃,他们都是大人了,听了也不好表现出嘴馋的样。 真吃到嘴里,才知道有多香。 牛肉是真的难得,以前他们一家子日子好过的时候,也不是能常吃到的。 “这些东西,你们该多留一些,天气凉了放得住,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老人总是这样,心里感动欢喜,嘴里还是忍不住劝诫。 师墨笑着点头,“我知道的,牛肉难得,我让阿谨换了不少,够家里孩子吃,这些你们都吃完,别剩下。” 小两口在牛棚坐了一会,等师家人吃完,带着大瓦盆离开。 却没有回家,转道去了陶家。 陶青青欺负两个孩子,虽然师墨现场报了仇,可严谨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要做点什么才好。 今天正好有时间,去一趟。 陶家也算是村子里的大户,陶庆生作为支书,可不像严大智那样清廉,而且陶庆生也常往公社跑,油水不少。 在村子里建起了不比严大智家小的青瓦大院子,不过陶家人口没有严大智家多,大房子住起来很宽敞。 陶庆生只有两儿一女,老大不用说,跟着一起在乡下挣工分,老三就是陶青青,至于老二,到公社做了上门女婿,亲家是公社的小职员。虽说说出去不好听,但获得的实惠不少。 别看亲家职位低,能力却很大,陶庆生这支书的位置,就是亲家给弄来的,能坐这么久,也是亲家的功劳。 只要不出大错,有亲家在,继续坐下的可能很大。 当然,这些都不在严谨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想给自家俩崽子出气。 陶家人今晚也吃得好,吃饱喝足睡得香。 陶家屋大人少,除了人小的崽子,都是一人一间房,倒是方便了师墨严谨。 师墨精神力一扫,就知道陶青青在哪,俩人悄无声息的潜进去,用精神力罩隔绝一切。 严谨活动活动脚腕,一脚踩在陶青青腿骨上,只听见咔擦一声,腿断了。 陶青青在睡梦里痛得脸色惨白,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也喊不出声,就像被噩梦迷住了一般。 严谨勾唇,又踹了一脚,陶青青骨碌碌滚下炕,脸朝下,摔得啪嗒响。 本就伤痕累累,被严谨这么两脚,怕是还要养上一两个月。 严谨心满意足,拉上媳妇离开。 翌日,严家大队继续进行秋季狩猎,严谨一家四口吃过早饭,也进了山。 至于陶家,何大美早起去看陶青青,发现陶青青在炕下躺了一晚上,浑身冰凉,发起了烧。 陶青青迷迷糊糊的,何大美问什么她都不知道,一家人也只当她晚上睡糊涂了,自己摔下来的,还运气不好,摔断了腿。 赵棉花骂骂咧咧的和人上山捡山货了,懒得搭理陶青青这个名副其实的赔钱货。 山里,兄妹俩被大黑小黑驮着,热情不减。 今天还早,严谨带着母子三人走了另一条路,中午不准备回去,往山里深入了许多。 路上遇到不少小猎物,师墨严谨也没嫌弃,遇到好的,都抓了放进空间。 这次运气很好,遇到了康康小丫头心心念念的小白兔。 在一个兔子洞里,一家五口,全是雪白的皮毛,很是难得。 严谨很有耐心,让两个小家伙配合,来了一次亲子行动,教他们怎么堵洞口,怎么熏兔子,怎么抓兔子。 师墨抱着手在一旁吃果子看热闹,两个小家伙忙得小短腿都快甩飞了,嗷嗷喊着大黑小黑帮忙。 两头小幼驴人性化的跟在兄妹俩身后,时不时伸个蹄子出来,帮着搭一把。 严谨作为慈父,多是口头上教授,只偶尔伸出手帮帮忙,做出关键性的动作。 当白兔子一家五口被装进背篓时,兄妹俩兴奋得小脸通红,用小脏手往脸上抹,抹成了小花猫。 一左一右拽着师墨的手往背篓边拽,“妈妈,妈妈快看,我们抓的小兔兔。” 师墨很给面子的惊呼,“哇,宝贝们真棒,抓了这么多的小兔兔。” 小丫头“咯咯咯”的一点不客气,接受了妈妈的夸赞。 安安小哥哥倒是矜持,红着小脸蛋道,“是爸爸和大黑小黑帮忙才抓到的。” 师墨亲亲兄妹俩汗津津的小脑袋,“嗯,爸爸和大黑小黑也很棒。兔兔让爸爸背着,我们继续去探险好不好?” “好。”兄妹俩都很喜欢探险,很喜欢发现新奇事物的过程。 抓了一次兔子,俩人也被激起了无限激情,有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 严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活跃的兄妹俩,暗暗叹息,一个家,还是得有妈妈,爸爸始终弥补不了妈妈带来的那份爱。孩子的成长,更需要一个健全和美的家庭。 第96章 96摘野橘子 一家四口继续往里走,路上遇见药材山货猎物都收进了空间,收获丰富。 中午的时候,师墨拿出放空间里做好的饭菜,一家人吃了一顿野餐。 下午,路过一片野橘林,橘子长得个大水灵,味道也好,品种还不少。 师墨挑了几颗好的移栽到空间,然后一家四口加两头驴把剩下的好的,摘了大半。 看天色不早了才依依不舍的准备回去。 两个小家伙舍不得,自从师墨在供销社给他们买过橘子罐头后,兄妹俩就爱上了橘子。 师墨承诺明天又来摘,兄妹俩才笑着回家。 严谨背了些橘子做掩饰,其他的都被师墨收在空间里,堆了一座橘子山,得有三四百斤。自己吃送礼都是好东西。 回到家,天刚刚暗下来,季慧芳提了一篮子松子过来,“这个是今天找到的,你们给孩子炒了当零嘴,过年也能吃,香得很。” 师墨没有客气,收下了,用季慧芳提来的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的橘子,“橘子味道不错,我们在山里找到的,不少呢,堂婶带回家让大家尝尝,小严树要是喜欢,就让他过来吃,学校也快放假了,让几个侄子侄女都过来玩。” 季慧芳拿了一个尝味,果然很甜,一点酸味都没有,已经熟透了,“哎哟,真不错,你们运气可真好,外围这些橘子野梨还没熟就被那些小崽子祸害完了。你们多留一些给安安康康,我拿几个给孩子尝尝就行,这个能放,放地窖,保证过年都不坏。柱子几个放假还早得很,不用管他们。” 师墨阻止季慧芳往外捡的动作,“堂婶都带回去,真摘了不少,堂婶要是得空,明天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摘,就是有点远,摘回来给孩子存着慢慢吃也挺好。” 季慧芳有些心动,现在的孩子没有什么零嘴,即便是他们家,在村子里算得上是“有钱人”也不可能隔三差五的给孩子买吃食。 这果子味道好,孩子们肯定喜欢。 可果子不像板栗蘑菇这些山货抵饿,去摘果子就得耽误一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师墨看出了季慧芳的纠结,笑道,“堂婶要是没空也没关系,阿谨力气大,到时候挑对箩筐去,能带不少回来,反正我们没事,多跑几天也行。” 季慧芳可不想让侄子侄媳受累,瞬间做决定,“不用,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叫上你们堂嫂,左右就耽误一天,多大点事。” 师墨笑笑没多劝,“好,明天我们早点出门,中午不回来,堂婶可以多带些麻袋,说不定能遇到其他好东西。” 季慧芳觉得也是,小谨厉害,敢去深山,他们跟着,肯定比山外围的东西多,运气好,确实能得到不少好东西。 她本就是个干脆的性子,当即就应下,“行,你们早点睡,我明天一早就带着老大媳妇过来。” 晚上,严谨给两个小家伙简单的做了一个兔子笼,养在水井旁边的柴棚里,等天再冷一些,就移到灶房里。 兄妹俩欢欢喜喜的拿着在山里割的草喂兔子,然后兴冲冲的跑去灶房,拽着师墨的衣襟,扬起小脑袋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兔兔肉肉?” 师墨揉面的手一顿,低头看不到她膝盖高的小豆丁,“康康想吃兔兔肉肉了?明天让爸爸给康康抓好不好?”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一脸不解,“今天抓的白兔兔不能吃吗?” 师墨嘴角抽抽,刚刚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转头去看同样仰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小哥哥,黝黑的眸子里,有和小丫头相同的疑问。 师墨就……有那么点意外,难道两个小家伙养白兔子不是为了玩?白兔兔这么可爱,他们下得去口? 事实上,下得去。 是不是在他们的认知里,白兔兔比灰兔兔更好吃? 当然了,这只是师墨的猜测而已。 师墨蹲下身,擦擦兄妹俩脸上的灰,“大的白兔兔可以吃了,明天我们早些回家,妈妈给宝贝们做兔兔肉肉吃,小的白兔兔还要养养,你们每天都给兔兔们喂草,喂水,清理笼子,等它们长得和大兔兔一样大的时候,就能吃了。” “太好了,”康康小丫头抱着妈妈的腿欢呼,“妈妈,明天能让爸爸给康康和哥哥多抓一些白兔兔吗?” 师墨哭笑不得,可以确定了,兄妹俩确实觉得白兔兔比灰兔兔好吃。“这个就要问爸爸了,你们去找爸爸吧。” “好,”兄妹俩手拉手,蹬蹬蹬的跑去找爸爸了。 不说严谨知道兄妹俩的奇葩想法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反正这之后,严谨抓野兔,都可着白兔子祸害。 可怜数量本就不多的白兔子,瑟瑟发抖。 翌日天刚刚亮开,师墨严谨一人抱个小崽子,带着大黑小黑和季慧芳周琴在山脚碰头。 两个小崽子还在睡,用薄棉袄裹得很严实。 季慧芳皱皱眉,“早上露水重,你们怎么把孩子也带上了,仔细着凉了,就放家让他们好好睡,我让小树守着,出不了事。” 师墨摇头,“兄妹俩醒来看不到我们该哭了,堂婶别担心,我裹得厚,凉不着。” 季慧芳知道这两口子主意正,也没多劝,只是嗔怪的瞪了一眼,“就你们把孩子宠得没边了,先上山,你们抱不动了,我给换把手。” “谢谢堂婶。” 这个时间不算早,路上遇见不少同样上山捡山货的其他人。 少不得要问一句,你们上哪捡山货。 几人也没隐瞒,说是去摘野橘子,其他人客套两句就走了,没想跟着一起,毕竟,饱肚子更重要。 师墨倒不觉得什么,季慧芳却是松了一口气,她是怕太多人跟着一起,严谨护不住,那可是深山,有猛兽。要是出了事,还得担责任,多划不来。 一路往上,又遇见了严建林媳妇王燕和乔家婆媳,以及马大婶。 昨天季慧芳说今天不和他们一起去捡山货,有其他事,至于什么事,季慧芳没说,毕竟不清楚师墨愿不愿意带别人去。 王燕几人也没多问,都是很有眼色的人,才能凑到一起。 这会遇上,师墨担心季慧芳为难,便主动邀请几人,“去摘野橘子,味道不错,就是比较远,中午回不来,而且深山,少不得有些危险,你们去吗?” 第97章 97一起上山摘橘子 马大婶首先表示不去,她家就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老大不小了,整天在外面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吃什么没有,根本看不上这些野果子。 她自然也不会吃力不讨好的给儿子摘,对儿子,他们两老口是真的寒心了。 她家穷,就靠着捡山货这段时间多存些口粮,野果子他们也不吃,怕倒牙。 “你们去,我昨天看到一棵枯树上长了不少木耳,今天去摘回来。” 师墨点头说好,没有多劝。 严建林家有孩子,乔家更是宝贝唯一的儿子乔元华,都想同去。 “你们年轻人去,我年纪大了,走不远,就和马姐姐去捡山货。”乔家胡大婶道。 师墨也没意见,带上王燕和罗文一行人从另一边小道入山。 除了师墨严谨,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进深山,还有些忐忑,一路上左顾右盼,紧张得很。 师墨笑着宽慰几句,没什么作用,就让他们自己调节了。 往山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兄妹俩醒了,在爸爸妈妈怀里伸伸小胳膊小腿,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有些懵。 师墨用微凉的帕子给他们擦擦小脸小手,俩崽子小脖子一缩,很快就清醒了。 “妈妈,我们去摘果果吗?”小丫头的记性是真好。 师墨点头,“是啊,康康把小夹袄穿好,坐小黑背上,咱们快点去摘果果,免得被小鸟祸害完了。” “好,”小丫头咧着小米牙,乖巧的让妈妈穿衣服,然后抱上小黑的背。 小竹筒里灌了甜甜的奶粉,温度刚刚好,用细竹筒做的吸管慢慢喝,另一只手里拿了个肉包子,喝一口,啃一口,头顶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特别悠哉。 旁边小哥哥已经被爸爸带着尿完了回来,坐在大黑背上,吃得认真又仔细,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优雅。 师墨觉得自己可能眼神不太好,没腿高的小豆丁,哪来的优雅。 有大黑小黑驮着兄妹俩赶路,师墨严谨轻松了些,脚程也快了些。 几个年轻媳妇看着这么乖巧可爱的兄妹,这么实惠好用毛驴,少不得要夸赞几句,紧张的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 严谨指着斜前边,“往那个方向走上几百米,有一小片野山药不错,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明天可以带锄头上来挖,要不然等过几天野猪找不到吃食,就会去那里祸害。” 几人大喜,山药跟红薯一样顶饿,而且还有营养,就是太少,外围基本不会长,内围又不敢进。 “那明天可得来,要不然被野猪祸祸了多可惜。” “是啊,就是还得麻烦严兄弟和弟妹。” 师墨笑着摆手,“没事,反正我们也要上山找草药,顺便的事,不过那里的山药不多,你们到时候可别埋怨白跑一趟。” “那哪能啊,我们可不做白眼狼,恩将仇报。” 小媳妇说笑,氛围又轻松了不少。 季慧芳没好气的暗暗瞪了眼不会过日子的小两口,既然不多说出来干啥,不能自己挖回家留着吃吗? 师墨精神力看到了季慧芳的白眼,暗自好笑,没多说什么。 越往里走,遇到的山鸡野兔各种小动物越多,惹得几人惊呼连连,暗恼自己只能看,捉不着,抓心挠肝的难受。 到了野橘林,鸟雀听到动静,群起飞奔跑走,只留下一片坑坑洞洞的野橘子。 季慧芳几人迫不及待的去摘了一个尝味,甜滋滋的很不错,顿时就心疼了。 “这些扁毛畜生可真气人,这多好的果子啊,祸害了这么多。” 罗文笑道,“它们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喜欢啊,不能只我们吃,不允许它们吃吧。” “要说啊,这些鸟雀可比人聪明,总能先一步找到好吃的,你们看山里的野果子,哪样不是被它们祸害了一遍,才能轮得上我们。”周琴道。 “这么说也对。” 几个年轻妇人说说笑笑,手里可没闲着,一人挑了一棵树,手脚麻利的爬上去往好的摘。 师墨空间里存了不少,还移栽了树,摘不摘都行,只是兄妹俩热情高涨,她只好陪着一起。 严谨留在这里没意思,便到周边去打些野味。 师墨用精神力探查四周,遇到自己需要的药材,就传音让严谨帮忙挖,一心二用,也是乐在其中。 中午,严谨作为队伍里唯一的汉子,当然,咱们小安安只能算孩子。 担负起了做午饭的重责,把猎到的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在附近的水源处清理干净。 然后拿到野橘林里,用干枯的橘树枝烤上,烤出来的肉会有一股清淡的橘子味,再抹上带着的调味料和蜂蜜,香气四溢。 师墨邀请几人一起吃,把几人心疼得够呛,这么多肉,拿去换钱或是熏干了放家里,都能吃上好几顿。 可他们白吃白喝,还吃现成的,没有资格说教,只能边吃边心疼。 季慧芳今天对小两口是完全无语了,这俩败家子,有外人在,她不好多说什么,回去了肯定要好好教育一番的。 师墨严谨倒是不知道她们心里有这么多想法,就着大家带来的馒头或是大饼吃肉,饭后还有橘子当甜点,享受得很。 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鸡腿,啃得满脸都是,野鸡肉有些焦,有些柴,但嚼起来很香。 小崽子的小米牙不结实,啃得很费劲。 师墨看兄妹俩费劲归费劲,却很欢喜,也就没管他们。 偷偷给大黑小黑拿了两株灵草吃,待会回去,还得靠它们驮。 吃完午饭继续摘野橘子,一人摘了满满两大麻袋,再加一大背篓,林子里没被祸害的,已经摘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么多,饶是几人都是做惯了农活的,想要扛回去也很困难。 师墨没有摘多少,只有搭在大黑背上的两个布兜,加起来一二十斤的量。 让兄妹俩都坐在大黑背上,小黑帮着驮了两麻袋橘子,严谨又忙着挑了两麻袋,师墨背着自家找的药材和猎物,其他人便分摊着往山下弄。 回去的路肯定会走得很慢,收拾好几人就赶忙下山,免得天黑了山里危险。 分摊下来,每人也有近百斤,山路不好走,一个个的累得怀疑人生。 看着个子小小,驮了重物却完全不喘的两头小驴子,眼里全是羡慕。 第98章 98药成 “这俩黑驴劲真大,看得我都眼热了。”王燕笑道。 罗文也笑道,“对啊,要是家里有这么一头驴子,能省不少功夫,师家妹子,你这驴换不换啊。” 师墨笑,“大黑小黑是兄妹俩的伙伴,我可做不了主。” “不换不换,大黑小黑是康康和哥哥的,不换。”小丫头搂着大黑的脖子,小胖手拽得紧紧的,急急摇头,头顶的小揪揪都摇掉了,就怕别人把大黑小黑换走。 安安小哥哥接住绑小揪揪的头绳,笨手笨脚的给妹妹重新绑,小脸异常严肃,“我们不换大黑小黑。” 不过是个玩笑,逗逗兄妹俩,看小兄妹这么认真,几人不由得好笑。 为了不把兄妹俩逗哭,说起了果子的事。 “这么多果子,今年过年给孩子甜嘴,或是走亲戚都使得。”这年头哪家哪户都穷,橘子也算是稀罕吃食,不仅孩子,大人也爱吃。 “放地窖里,明年开春都有得吃,供销社里卖的橘子罐头老贵了,吃这个多划算。”橘子罐头绝对的奢侈品,谁家要是吃上一个罐头,得让别人羡慕大半年。 不过,即便再奢侈,也没人想着自己做来卖,一是世道不允许,二是没做生意的意识,三自然是没技术。 几人说着笑,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山脚,天色已经开始暗沉,路上没有多少人。 正好,虽然大多数人觉得橘子不饱肚子,不怎么稀罕,那是没看到数量。 要是被人看到每人分下来有百十斤,少不得要眼红。 师墨只要了自己摘的那一二十斤,其他的没要。 上山的四人分,季慧芳家两人,分得多,有两百多斤,王燕和罗文一人百多斤。 谁也没说什么,今天得的这些果子,全都是白得的,可不能不自足。 严谨帮着季慧芳挑着担送回家,其他人也各自回家,师墨带着两个小豆丁回了山脚石头院子。 昨天说好要给兄妹俩做兔子吃,兄妹俩表示中午吃过了,可以留到明天再吃。 晚上师墨就简单的做了些手擀面,配上香喷喷的肉酱。 一家四口吃得满足,第二天一早,带着季慧芳几人去将山药挖了之后,便各自分开。 师墨严谨带着崽子继续去找草药,一连五天,终于找齐了需要的药材,师墨迫不及待的闭关炼药。 严谨带着兄妹俩处理这些天捉到的白兔子,以及捡回来的各种山货猎物。 白兔子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三十多只,都用简单的笼子装着,挤作一团。 这样肯定不行,严谨带着崽子去砍了几根竹子,做几个大的兔笼分开装。 兄妹俩积极帮倒忙,热情满满。 严谨不嫌弃,即便两个小家伙什么都做不了,还总是捣乱,也耐心的教,父子三人的感情,蹭蹭蹭往上涨,找妈妈的次数都少了。 只要两个小崽子不找,师墨就待在空间炼药,小笨笨欢欢喜喜的帮着主人喷火。 炼药不同炼器,这是师墨做了上万年的事,很容易上手,不过在处理普通药材和灵药融合上费了些功夫,结局是喜人的。 花了三天时间,不但制出了治疗安安小哥哥耳伤的药,也制出了改善普通凡人体质的药,药效融作一体,药效强劲也方便。 出了空间,看到父子三人全成了脏兮兮的叫花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就忙了三天,要是再忙几天,父子三人是不是脏得谁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转身钻进灶房,烧了满满一大锅水,把灶房隔间浴室里的浴桶装满,又拿个小盆装满水到屋里,烧热炕,招呼父子三人。 “你们三个,赶紧过来。” “妈妈,”两个小崽子迈着小短腿飞奔过来,抱着师墨的腿仰起小脑袋,“妈妈,你去哪了,康康都想你了。” 小丫头的感情很外放,小哥哥的很内敛,抿着小嘴不说话,用眼睛诉说一切。 师墨没好气的捏捏小崽子的鼻子,“你们跟着爸爸都玩疯了,能想起妈妈吗?瞧瞧你们父子三人脏得。” 兄妹俩转头去看同样脏兮兮的爸爸,咯咯咯的笑了,也不知道笑个啥。 严谨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刚刚把柴棚子收拾了出来,安置兔笼。”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男人,“隔间烧好了水,安安跟着爸爸去洗,康康跟妈妈到屋子里去洗,都要洗干净了,要不然中午没好吃的。” “好。” 父子三人乖巧得很,老老实实的自己去拿干净的衣服,自己去洗澡,洗完,就去洗自己的脏衣服。 师墨做好午饭,晌午一家子围在一起,吃得欢笑不断。 饭后,师墨把兄妹俩放在炕上,认真严肃的看着他们。 严谨知道,一定是药制好了。 兄妹俩一脸萌萌哒看着妈妈,小身板坐得笔直,一板一眼的,很是有趣,乐得师墨都差点严肃不起来。 捏捏兄妹俩的小手小脚,“安安,妈妈做好了治你耳朵的药,吃过药,安安的耳朵就不会再痛了,也能轻松听清别人的话了。只是,吃过药之后,会有些疼,安安能不能忍住?” “能,”小男子汉没有任何迟疑。或许是因为太小,不懂得妈妈说的话,也不懂疼的程度。 师墨相信小家伙是真能忍住,当初伤了耳朵,那样疼都没吭一声,隐忍得让人心疼。 亲了亲小哥哥的头顶,又问康康小丫头,“妈妈也给康康做了小药丸,吃过之后,再也不会得病病了,但同样会痛痛,康康能不能忍住啊,和哥哥一起,变得健健康康的?” “能,”小丫头拍着小胸脯,特别豪气。 师墨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疼,小丫头当初手臂脱臼,同样不声不响。 “真是妈妈的好宝贝,你们乖乖的,疼就喊出来,爸爸妈妈会陪着你们的。” “好。” 兄妹俩乖巧得不像话,师墨装了满肚子安慰鼓励的话没处用。 严谨捏捏媳妇的手,“我来喂。” 师墨把两颗布满白色纹路的绿色药丸递给严谨,眼底有些担忧,这药丸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洗精伐髓的功效,吃下去重新淬炼筋骨皮肉血内脏,不是一点疼,是痛得要死,成年人都不一定受得住。 她怕两个孩子受罪,又怕他们坚持不下来前功尽弃。 “别担心,孩子们很坚强,比你想象的还要勇敢。”严谨握紧师墨的手,笑着把药递给兄妹俩,“勇敢的小宝贝,是不是要自己吃药药?” “是,”小家伙们伸出胖手指,拿着要就塞进了嘴里,小嘴吧唧几下,吞了下去,师墨想喊停都来不及。 夫妻俩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兄妹,康康的小眉头皱了皱,咬着小嘴不吭声。 小哥哥从始至终的都抿着嘴,小脸毫无反应。 师墨都快怀疑自己的药出问题了,直到小丫头没忍住,闷哼出声,她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有多能忍。 红着眼把两个小家伙搂进怀里,感受小身板的颤抖。 严谨也上前,把母子三人抱住,痛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 第99章 99严大强家又出计策 整整半个小时,痛意散去,兄妹俩失力的靠在师墨怀里,小脸惨白,手心都被掐破了皮。 师墨皱着眉,给兄妹俩涂药膏,感受怀里小家伙逐渐平缓的呼吸,提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严谨看不出好坏,只能问师墨,“孩子们还好吗?” “没事了,他们很棒,撑了过去,只是会失力一会,用灵泉水做些吃食给他们养养,睡上一觉就好。药丸我做了不少,我们,爸妈哥嫂都可以吃,虽然会痛,但效果不错,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吃吧,我守着孩子,忍一忍就能过去。” 师墨不担心严谨撑不过去,不可能崽子都行,当爹的弱了。 严谨肯定也不会怂,知道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更好的护住妻儿,“好。” 师墨把药递过去,看严谨随意吞下,坐在旁边,与平时完全无异。 不由得挑眉,一眨不眨的盯着严谨,又生出了药出了问题的念头,实在是平静过头了。 “疼吗?” 严谨看媳妇小心翼翼,自我怀疑的样,不由得好笑,“疼。” 男人的样可一点不像是疼,师墨瘪瘪嘴,“要不你和孩子躺一块缓缓?” 严谨哭笑不得,索性把媳妇搂怀里,“墨墨也吃吧,我守着你们娘几个。” 行吧,师墨觉得自己质疑男人很不对,在男人怀里蹭了蹭,一口吞下药丸。 不得不说,是真疼,严谨就算了,两个崽子愣是一声没吭,让师墨差点怀疑人生,这俩兄妹不是什么老妖怪夺舍吧? 当然,这样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归根结底还是当爹的厉害,血脉强悍。她这个当妈的,不过是占了异世万年,神魂强大的便利。 严谨看怀里的媳妇没了动静,应该是在忍痛,手臂收得紧了些,“疼得狠了就咬我,别伤了自己。” 师墨仰起头,在严谨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埋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闭上眼睛平复。 严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搂着媳妇做点什么。 一家四口靠在一起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两个小崽子虽然还是有些无力,可精神头很不错。 师墨严谨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作为成年人,承受能力强悍许多。 下午师墨拘着俩孩子就在家玩,给他们把季慧芳送来的山货炒了当零嘴。 小东西有吃的,就不惦记出去玩,跟在师墨脚后边转悠,像是粘人的小尾巴,时不时来一句妈妈,妈妈,喊得师墨心都化了。 严谨在院子里劈柴,天逐渐转凉,要的柴火多了起来,他得多存一些,免得冻着媳妇孩子。 小院里温馨祥和,严大强家却鸡飞狗跳。 钱妮子要吃肉,力气大就算了,脑子还比以前好使了,一没肉,就把家里的四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完了还是得去给她找肉吃。 这段时间村子里集体狩猎,或多或少,村子里的人都会带些猎物回来,或者捡山货回来,大包小包的,看着就喜人。 只有严大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别说肉了,粗粮摸摸都没多的。 一个比一个懒,比一个馋,在家饿得嗷嗷叫,还要受钱妮子的殴打,简直苦不堪言。 已经下过一次死手了,几人心狠了不少,这段时间生了无数次杀念,可总是找不到机会。 严爱国越来越暴戾,严爱党越来越阴沉,严爱桃越来越尖酸,反倒是朱桂花和以前相反,越来越沉默。 入夜,严家大队各家各户都安静了下来,严大强家恰恰相反,热闹才刚刚开始,因为今天钱妮子又没吃着肉。 挨个拎出来打一遍,把家里砸一通,然后关上房门睡觉。 严爱国兄妹三个对着房门目露凶光,恨得想把门吞了。 “要不咱把房子点了吧,”严爱桃龇龇牙,每天鼻青脸肿的,她都好久没出门了。 严爱国瞪了她一眼,“房子点了我们住哪?能不能有点脑子?” 被个莽夫说成没脑子,严爱桃差点气笑了,她可不怕凶神恶煞的大哥,这就是个纸老虎,“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当然是去大姐家啊,大姐夫每天卖肉,咱们去了,还能不给我们吃,最重要的是,能摆脱那个麻烦。”严爱桃还算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狠辣。 严爱国一愣,眼睛倒是亮了,这个提议很心动。 朱桂花眼皮跳了跳,没说话。 严爱党垂着头,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不管严爱国严爱桃设想得多好,没有严爱党这个领头的发话,一切也就是想想。 严大强家逐渐安静下来,朱桂花左顾右盼,悄悄起身,趁着黑夜,出门往旁边小道跑去。 小道尽头,是一片杂草斜坡,村民们喜欢把家里的垃圾往这扔,虽然这年头的垃圾不多,但日积月累,也堆起了小山坡。 天气一热,就会发酵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很少有人会来这边。 朱桂花跑得气喘吁吁,有些激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孩子他爸。”黑暗中,朱桂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斜坡上,看不清面容,但她确定,那就是严大强。 严大强回身,不见以往的窝囊,浑身上下都透着血腥味,在黑暗里,如同一头伺机报复的孤狼,寒气森森的视线落在朱桂花的身上,使得朱桂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 严大强收回视线,冷声问,“我让你做的事,什么时候能成?” 朱桂花心口一颤,“我我我,我没找着机会。” 严大强瞪过去一眼,“我再给你三天,事情成了,我让你以后吃香喝辣,要不然,你过不了这个年。” 朱桂花吓得脑子嗡的一声,连连保证,“我一定办成一定办成。” 严大强嗯了一声,“三天后,我给你们定好火车票,到时候直接南下出海,东西别带了,谨慎些,别露了行踪,要不然别怪我不出手救你。” “是是,我知道,肯定不出错。那,钱妮子怎么办?” 严大强眼底杀意一闪而过,“只要不出来蹦跶,你们随意处置。记住,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可别给自己留下祸患。” 朱桂花手抖了抖,垂着眼帘应是。 第100章 100为期三天的狩猎 朱桂花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问出口,“小宝和康琼那个贱人呢?” 严大强脸色一沉,想起唯一的大孙子,也是无限惋惜,“我托人去找过,没有线索,找不到就只能算了,爱国爱党都还年轻。至于康琼那个贱人倒是会藏,这么久了,连我都没找到,放心吧,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敢在他严大强眼皮子底下作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朱桂花舍不得孙子,可又不敢违逆严大强,自己更没本事去找,严大强说算了,她只能应下。忍痛割爱的难受让她对康琼的愤怒都淡了下去。 严大强知道有人盯着朱桂花和严爱党几人,没有多留,交代完就沿着斜坡快步消失在黑夜里。 直到严大强完全消失,朱桂花才手脚发软的瘫在地上。 缓了足足十多分钟,想到将来的好生活,重新燃起斗志,精神抖擞的回家,思考怎么完成任务。 今晚,师墨白天吃过药,晚上想将药效全部炼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精神力巡视整个村子,也没分出一缕精神力监视严大强一家,所以巧合的错过了严大强的踪迹。 翌日一早,严大智来了师墨家,邀请严谨参加狩猎。 天气越渐寒冷,大雪就要来临,在那之前,大队会整合一次,进行为期三天的深山狩猎,然后就要开始准备过冬。 往年师墨昏睡,严谨不放心,并没有参加。 今年师墨醒了,这是全大队的活动,除了奸懒馋滑和实在有事的不去,所有青壮年都参与了,严谨再不去不合适。 只是严谨放心不下媳妇孩子,再三叮嘱,“这几天就在家,别出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办。柴火尽管烧,不用省,尤其是晚上,山脚冷,别冻着了,不够我回来去砍就是。” 师墨听着男人絮絮叨叨,弯腰给他收拾东西,在山里三天,药,吃食,武器都少不了。 也怪师墨之前不知道还有这事,要不然早早的准备起来。 “墨墨,听到我说的了吗?” 严大智在门口听得直翻白眼,第一次见自家冷冰冰的侄子这么话痨的一面,实在不能适应。 师墨直起腰,在男人巴巴不停的嘴上亲了一口,“听见了,现在听我说,我不知道狩猎是怎么安排的,你带些肉干和调料,随机应变,还有这个水,每天喝一些。”水是灵泉水,严谨强化过的身体能够直接承受,不用稀释。 严谨也知道这是什么水,认真的记下。 “还有,我给你的衣服要穿上,那把匕首要带上,需要我再给拿些大点的刀吗?” 衣服是天蚕丝衣甲,匕首是两人第一次上山,师墨拿出来收拾野猪的用具,严谨喜欢,就一直留着用。至于大一些的刀,严谨摇头,“不合适。”之前砍野牛的那把刀都不再适合出现在人前,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怕也是个麻烦。 师墨大概明白,兵器不适合出现在普通百姓手里。 “那你还有其他趁手的兵器吗?” “有,我有一把弓,自己做的,挺好用,放心吧。” 师墨叹息一声,应该是好用不到哪去的,“行吧,还有药丸,解毒的,止血的,带这两种就行,收好别掉了。” “好。”严谨满眼笑意,以前出任务,始终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嘱咐他小心,没有人给他准备行囊,没有人等着他平安回家。 师墨看严大智等得不耐烦了,捏了捏男人的手,“我和孩子在家等你,注意安全。” “知道,放心吧。” 严谨离开,师墨发现提不起劲来了。 拍了拍脸,进灶房给两个小家伙做早饭。 兄妹俩睡了一觉起来,浑身都是劲,撅着小屁屁爬下炕,找妈妈,找爸爸,然后带着大黑小黑满院子疯跑。 师墨惦记严谨的心思被两个小家伙搅得七零八落,“安安康康,洗脸刷牙,吃早饭,妈妈做了小肉饼,可香了。” “来了妈妈。” 两个小家伙跑进灶房,抱着师墨的腿,仰起小脑袋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墨无奈在两个小家伙鼻子上点了点,五分钟前才问过第五次啊宝贝,“你们乖乖听话,天黑两次,爸爸就回来了,去桌子边坐好,吃饭了。” 小家伙不懂什么是两次,但知道天黑,然后兄妹俩凑在一起,边吃边讨论天黑的问题。 师墨也没打扰他们,趁现在有心情,也没事可干,多做些饭菜放空间里。 兄妹俩吃完早饭,把自己的小碗端着,踮起小脚脚放在灶头上。“妈妈,康康和哥哥出去玩了。” “好,”师墨也没拘着俩人,一人拿了件薄棉袄穿上,“带着大黑小黑,一定要看好它们了,可别丢了,要不然大黑小黑会哭的。不准进山,不准去河边,不准跟陌生人走,吃陌生人的东西,早些回家,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知道吗?” “知道了。”小家伙应得乖巧,师墨也没质疑他们的诚信,拍拍他们的小脑袋就放行了。 兄妹俩迈着小短腿,撒欢的一溜烟跑没了影,大黑小黑哒哒的跟在后面,真是寸步不离。 师墨分出一缕精神力跟着,继续做饭菜。 小家伙们很懂事,快晌午的时候,不用师墨去找,自己就回来了。 师墨刚好收拾完灶房,带着兄妹俩吃了顿早早的午饭。 饭后,兄妹俩睡午觉,师墨进空间。 这次严谨出门,她真的觉得缺太多东西了,救命,治病,防虫,解毒这些丹药得重新炼制一些,还有他们一家改善身体后,可以吃的丹药也要准备起来。 重要的是给严谨防身的武器,既能随身携带,又不会在这个年代显得突兀的,这个得好好想想。 师墨在空间翻找材料,思考做什么法器好。 小笨笨飘在一旁,时不时提醒主人一句,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然后又出主意做什么法器好。 师墨笑着听小笨笨呆头呆脑的话,虽然建议都没什么作用,不过倒是不觉得无聊了。 “主人,你什么时候提升神魂力啊,小笨笨在空间里不好玩,想跟主人一起出去。” 师墨顿了顿,这段时间上山,或是忙其他事,恢复精神力和神魂力倒是被落下了。 用手指戳了戳小笨笨,“我给你找个身体吧,普通野兽,或者植被,亦或者我去看看傀儡的炼制,小笨笨想要什么样的?” 小笨笨听得欢天喜地,上下飞舞,“真的吗主人,真的吗?” 师墨摇头失笑,“小笨蛋,真的,不过这事不能急,必须找到和你属性相同,且能契合,并且能承受得了的生命体才行,如果是傀儡的话,我还需要好好学,短时间内怕是不行。” “没关系,小笨笨可以等,主人不用着急。” “行,去玩吧,我把这里清理出来,好好合计合计。” 一下午,师墨都待在空间收拾,思考,两个崽子醒了之后,她出去叮嘱了一番就在家玩,兄妹俩听话的没出门,和大黑小黑在院子里玩,师墨就又进了空间。 晚上,直接拿出上午做的饭菜,母子三人简单的填饱肚子。 第101章 101严家放火 师墨带着兄妹俩洗漱好,都送上炕,“乖乖睡觉了。” 兄妹俩滚进师墨的怀里,眼巴巴的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墨一边搂一个,亲亲他们的小脑袋,“宝贝们睡醒后,再等一个天黑,爸爸就回来了。” “妈妈,康康和哥哥想爸爸了,可不可以让爸爸快点回来啊。” 师墨听得心酸,小家伙从出生就跟爸爸在一起,被爸爸一点点拉扯大,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怕是想得不行。 师墨都不敢想以后严谨去出任务,十天半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不回家,两个小家伙该怎么过。 “爸爸也在想宝贝们呢,爸爸有事,要忙完才能回来,宝贝们是大孩子了,会乖乖听话睡觉吃饭,等爸爸回家对不对?” “对,康康和哥哥是大孩子了,会乖乖听话,等爸爸回来,妈妈,康康明天还想出去玩,可不可以啊?” 师墨忍俊不禁,小东西倒是会讲价,“可以,安安康康一定要带上大黑小黑,记住妈妈的话,玩一会就得回家。” “知道了,妈妈最好了。” 小丫头撅起小嘴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高兴得咯咯直乐。 安安小哥哥也咧了小嘴,但却不好意思亲妈妈。 师墨凑过去亲了小哥哥一口,母子三人笑闹了一会,便沉沉的睡了。 师墨确认俩崽子不会醒,闪身进空间,接着下午的忙碌起来。 炼制傀儡的材料和丹卷都找了出来,给严谨炼制防身武器的材料也找到了,她想炼制一块能防身,能攻击的手表,还能让她知道,他在哪里,是否安好。 只是,在炼制之前,她得提升自己。 将东西放在一边,开始运转塑体诀和修复精神力,神魂力。 太过投入,翌日天大亮了才回神,好在两个小家伙懂事,醒了没看到妈妈,除了瘪瘪小嘴,没有哭闹,自己迈着小短腿洗漱,就在院子里和大黑小黑边玩边等妈妈。 师墨出了空间,悄悄绕到后院出来,兄妹俩看到妈妈嗷嗷扑过去,表达自己的委屈。 师墨为了表示歉意,早上做了好吃的,还给蒸了小蛋糕,让他们带出去和小伙伴一起分享。 打发了兄妹俩,继续进空间恢复。 入夜,村里留守的老弱妇孺知道狩猎的队伍明天会回来,该准备的准备,该期盼的期盼,该担忧的担忧,倒是热闹了起来。 山脚石头小院跟往常一样,母子三人吃过晚饭洗漱,然后在炕上嬉闹一番睡觉。 夜色逐渐深沉,严家大队一直忙碌到半夜,才彻底平静下来。 师墨仍旧在空间里恢复,突然小笨笨上蹿下跳的欢呼,“主人,火,好多火,好喜欢啊。” 师墨挑眉,“什么火?” 小笨笨还没回答,空间外就响起了一阵嘈杂,“走水了,快,帮忙救火,快。” 铜锣敲得满村响,即便在山脚远离中心的石头小院也听得一清二楚。 师墨闪身出空间,将精神力蔓延出去,以严大强家为中心,竟是有四五家人烧了起来。 熊熊大火,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有惨叫,有呼救,有奔走相告,各家各户来救援。 师墨惊了一跳,脚尖动了动,没有出门,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小家伙。 大火不会无缘无故的烧起来,还烧了这么宽,便放开精神力,全村查看。 这一看,冷气四散。 严大强家,除了被困在火里的钱妮子,其余四人趁着混乱,从小道往她家来了。 手里麻袋,绳子,包裹,准备得样样齐全,连瘸腿的严爱党都自己杵着拐杖,跑得飞快。 四人脸上的狰狞和贪婪,即便在黑夜里,也无法让人忽视。 师墨脸色很沉,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用精神力罩将兄妹俩笼罩起来,又让大黑小黑进来守着。 然后推开房门,悄声的走到了院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四人好似因为做了好几次大事,不论是胆子还是心态都强了很多,跑到院门外,眼里的激动忍都忍不住,不见丝毫初次做坏事的忐忑和恐慌。 “先破门,妈和我点火,大哥和小妹去捆那个两个小崽子,贱人直接弄死,动作快点。” 院门里的师墨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噙着冷笑。 门外三人听了严爱党的话连连点头。 破门这活,以前严爱党奸懒馋滑,偷鸡摸狗经常干,拿着手里的柴刀塞进门缝,挑动门栓,当初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把大门的结构摸得很清楚,不过一分钟,门栓落地,四人大喜,毫不迟疑的推门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兴奋,亦或者根本没将母子三人看在眼里,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完全没看到门后的师墨。 石头院子不像茅草房,一点就着,朱桂花和严爱党骂骂咧咧的去柴棚搬柴火,倒上油才能点燃。 山脚气温比别处冷,一入夜,就要穿上厚夹袄才能暖和。 严爱党四人为了跑路方便,在外面也不觉得冷,穿得不多,一阵寒风袭来,齐齐打个哆嗦。 严爱党看严爱桃又悄悄的往灶房蹭,眼底闪过厉色。 “干正事,要不然等天一亮,谁都别想走。” 严爱桃踏进灶房的动作一顿,心虚的跟在严爱国身后。 严爱国在撬主卧的门,不知道是不是他技术不过关,怎么都撬不开,急出一身的汗。 朱桂花手脚倒是麻利,沿着游廊已经摆了一溜的柴火,严爱党钻进灶房,找到菜籽油,淋到柴火上,看严爱国和严爱桃还在撬门,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没用的废物。” 严爱国动作一顿,忍了忍继续撬门。 严爱桃瘪瘪嘴,眼神始终忍不住往灶房瞟,蠢蠢欲动。 严爱党阴沉的眸子一眯,毫无预兆的点燃火柴,仍在柴火堆上。 浇了油的干柴,遇到烈火,瞬间燃起冲天火焰,让整个游廊陷入火海,朱桂花吓了一跳,想阻止都来不及。 任务还没完成,再伤了严爱国严爱桃可怎么好。 严爱国严爱桃显然也没想到严爱党会来这一招,尖叫一声往游廊下冲。 师墨脚下一动,就想将四人全部扔进火堆。 可严爱党的动作比她更快,上前一步,直接将严爱桃用拐杖重新砸进了火海里。 “啊……” 严爱桃的惨叫惊飞了后山林子里熟睡的鸟雀,如一团黑云,惊叫着飞走。 第102章 102师墨演戏 严爱国朱桂花傻眼了,完全忘了要去救严爱桃,眼睁睁看着她在火里挣扎,凄厉的喊叫。 忍不住浑身颤栗,再看严爱党,他嘴角竟然挂着笑,阴森恐怖的笑。 母子俩瞬间汗毛直立,四肢发软。 师墨也是意外得很,严爱党比她想象的还狠,当初严爱桃恶意的一压,被他记到了现在,用命来还,啧,够狠。 这样的毒蛇可不适合继续活着,摊开手心,拿出一把低等级的长剑,从院门后走出来,趁三人不备,直奔他们后背心。 只是没想到严大强会从山脚突然跃进来,挡了致命的一击。 师墨微微蹙眉,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村子里,倒是没注意山上,让严大强钻了空子。 不过,守着严大强家的人呢?撤走了? 来不及多想,严大强对着她掏出了手枪,师墨眉心一跳,严大强扣下扳机的瞬间,迅速闪身避开。 严大强满眼惊讶,小贱种捡回家的活死人媳妇有身手就算了,竟还能躲过子弹,这贱人到底什么来历? 心下发狠,接连开了数枪,枪枪都被躲过。 严大强不敢再拖延时间,怕把那些人引来,“赶紧走。” 严爱国朱桂花吓得拔腿就跑,严爱党还有些不甘,阴狠的看了眼师墨,不甘不愿的杵着拐杖离开。 师墨眯眼,她身体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凭借异世万年的本能和精神力躲开子弹,就这已经超出了身体负荷,显得力竭,可她不想放走这一家子。 趁严大强生出退意,毫无战意,发狠的刺出长剑,直接穿透严大智的肩骨。 “唔,贱人,”严大强气红了眼,拔出腰间的砍刀朝师墨扔了过去。 师墨下意识躲开,严大强顺势扯出肩骨上的长剑,转身逃跑。 师墨怒,奋起直追,受伤的严大强和腿瘸的严爱党落在最后,眼看就要被追上。 严爱党大喊,“大哥,这边。” 严爱国已经吓傻了,完全不质疑严爱党的话,回头就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刚跑几步就意识到上当了,想要回头,却被严爱党一把扯住,推向师墨刺过来的长剑,从前往后,直接被刺穿了肚子,满脸不敢相信。 朱桂花也是本能的听从严爱党的声音回头,哪想正好看到大儿子被刺穿的画面,吓得脸色惨白,如何发声都忘了。 严大强看了眼大儿子,一咬牙,拽上严爱党,头也不回的朝前跑,路过朱桂花时,喊了一句,“不想死就赶紧跑。” 朱桂花好似被人从梦里喊醒,深深看了眼严爱国,跟上严大强两人,快步跑了。 严爱国艰难回头,只看到三人毫不迟疑的背影,心又冷又痛。 师墨费力的拔出长剑,再想追时,三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家里的火还烧着,她又不能跑远,只能遗憾的回去。 至于严爱国,迟疑着是补一剑还是扔进火堆里,山里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追着严大强来的。 师墨有些遗憾,不再理会严爱国,转身回了小院,摊开掌心,小笨笨显出虚影,将火势吞噬,砸吧一下嘴,虽然是些最低级的火焰,但也算是打了个牙祭,欢欢喜喜的回了空间。 师墨看了眼游廊上烧了一半的柴火,去井边拎了几桶水泼上去。 又查看了一番毫发无损的墙壁,觉得这样不妥当,便用精神力控制黑漆漆的柴火,往墙上怼了些烟灰,这样大致就看不出破绽了。 至于已经被烧成黑炭的严爱桃,只得了师墨一个冷笑。 听见门外的动静,冷笑瞬间变成了惊恐,抹了些烟灰在身上,头发弄得凌乱,一脚踹开房门,惊慌的跑进去,见两个孩子完好无损的睡着,才如释重负。 紧随进来的一群人见状,也跟着稍稍安心。 师墨看到陌生人闯入,吓得脸都白了,拦在两个孩子跟前,惊慌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田昭,这次行动的领头,是个高瘦的汉子,或许是在山里待得久了,整个人灰头土脸且胡子拉碴的,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同志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是严谨同志的同事,负责追捕严大强,没想到让他逃了,追捕过来时正好看到你家的动静,所以过来看看,你们都没事吧?” 师墨如释重负,“谢谢,没事。” 一个小同志进来,低声在田昭耳边说了几句,还把那把带血的长剑递上来。 田昭眉头一动,让人去把外面清理一遍。 转头问师墨,“这……剑?”田昭掂了掂,这东西倒是充满了古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同志你的吗?” 师墨点头,“一次上山,偶然捡的,看它锋利,想着会有用处,就留了下来,怕小孩子不懂事伤了自己,一直藏在屋后。” 田昭点点头,把剑放在旁边的四方桌上,“能跟我说说刚刚的情况吗?” “当然,我晚上睡不着,就到后院去拾辍菜地,听到动静过来时,家里已经被摆满了柴火,点燃了大火,我吓疯了,刚想扑进去救孩子,就见严大强一家人把严爱桃推进火堆里。他们看到我,冷笑着说两个孩子已经遭了毒手,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提着长剑就追了上去,只是几人并不和我纠缠,转身就走,我死命追赶,他们很不耐烦,严爱党突然叫住跑到最前面的严爱国,骗他回头,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向我举起的长剑,被刺穿了肚子。” “我吓得不轻,下意识收回长剑,其他人已经跑了,我也顾不上严爱国,理智倒是回笼一些,忙跑回来查看情况,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 田昭敲了敲桌面,“所以,那具焦尸就是严爱桃。” 师墨点头。 田昭扯出一个自然柔和的笑,“同志放心,严大强一家不会再回来了,外面,我的人也帮着收拾干净了,你可以安心休息。另外,严爱国还没有死,只不过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且失血过多,我们会把他送去医院,放心,你属于正当防卫,也是我们工作疏忽给你带来的麻烦,这事会摆平的,你不必担心。” 师墨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连连感激“那真是太谢谢了。” “不用客气,你们先休息,我们还得继续追踪严大强一家,先走了。” “要不我给你们弄些吃的吧,山里不好受,看你们似乎受了不少罪。” “不用了,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占群众便宜,再说,追捕严大强刻不容缓,多谢同志的好意,告辞。” 第103章 103狩猎队回来 师墨就是客套一番,目送田昭一行人离开。 游廊上的柴火都弄走了,连墙都帮她用水洗过,严爱桃和严爱国也都带走了,师墨还挺感激。 回到卧房,两个小崽子睡得打小呼噜,大黑小黑安安静静的趴在角落,看到师墨,轻声的嗯啊唤了一句。 师墨过去拍拍两个家伙的长脸,回到炕上,躺在兄妹俩旁边,没再进空间,分出精神力查看村子。 火已经灭了,但火势太猛,临近几家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和不会走路的奶娃各烧死了一个,奇迹的是,钱妮子竟然没死,不过身上被烧得惨不忍睹,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村子里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为了救火,去掉半条命,却还是有人丧命,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季慧芳强打起精神,“好了,大家伙都帮帮忙,把受伤的抬上驴车,赶紧送去县里,再帮忙把丧事准备起来,唉,也不知道汉子们回来,该怎么交代,这些天杀的,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突然想到什么,季慧芳脸色一变,“老大媳妇,老大媳妇快,快跟我去山脚看看,赶紧的。” 周琴被婆婆几乎破音的喊声吓了一跳,赶忙跟上,“妈,别急,山脚没动静,应该没事。” 季慧芳满脑子都是不好的猜想,哪慢得了,更是加快了速度。 周琴没办法,只能打着火把跟紧点。 两人到山脚时静悄悄的,升起不好的预感。 师墨看准时机打开院门,满脸惊讶,“堂婶堂嫂,你们怎么来了?” 季慧芳大喜,“小谨媳妇,你没事吧?” 师墨摇头,“我没事,堂婶,村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听到很吵。” 季慧芳看师墨没事就放心了,“唉,严大强家房子被人点了,牵连了周边好几家,伤了四个,死了两个,我这……算了算了,这些糟心事你别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婶子得去忙了,你在家关好门窗,谁来也别开门,还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做的缺德事呢,快回去吧,我看着你关门再走。” 师墨心口暖洋洋的,也没拂季慧芳的好意,“好,堂婶堂嫂别太累,也注意安全,有事帮忙说一声就行。” “行,快回吧。”季慧芳看着师墨关好院门才和周琴回去。 天色逐渐明亮,季慧芳带着人搭起草棚子,放置两具焦尸,村里年纪大的老人帮着换上临时准备的寿衣,虽然未长大的孩童不入祖坟,但大家伙也想让他走得体面点,来人世走一遭,还没真正做点什么,就遭了大祸,也是造孽。 两家亲人哭断肠,却毫无办法。 现在这个年成,红白事都不会大办,大家都等着汉子们回来,再进行下一步。 村子里气氛低迷,牛棚和知青点的人都缩在住处没有出来,就怕惹了眼。 师家人因为担心师墨,师子偷偷跑去山脚石头院子远远的看了一眼,看到师墨和两个孩子在院子里侍弄菜地,他才转身离开。 临近晌午,山上响起凌乱欢快的脚步声,和嬉笑调侃的谈话声,众人知道上山狩猎的汉子们回来了。 看他们一个个浑身挂着彩,也难掩兴奋的样,想必,收获肯定丰厚。 只是,留在村里的人,谁也扬不起笑脸。 汉子们下山之后,发现村子里的氛围完全不对,往年这时候,家里婆娘孩子老人早早的就守在了这里,今年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 严谨微微蹙眉,走到严大智身边,“堂叔,暂时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报个平安,顺便洗漱一番再去打谷场帮忙。” 严大智知道侄儿惦记家里,点头同意了,“可以多休息会,这次你出了大力,其他人不敢说什么的。” 严谨不是喜欢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如果不是怕严大智为难,他会更随心所欲,在家多休息,正合他意。“好。” 打好招呼,严谨迅速往家走,村子里的氛围让他很担心媳妇孩子。 离石头小院近了,听到里面母子三人的欢笑,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师墨早就看到了严谨,他还没到门口,就让问了百十遍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兄妹俩去迎接。 兄妹俩听说爸爸回来了,那脚丫子迈得都快赶上风火轮了。 “爸爸,爸爸……”小嗓门嗷嗷的,飞奔进严谨怀里,一人抱条大腿,一点不嫌弃爸爸身上又脏又臭。 严谨一手一个把兄妹俩搂怀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安安康康在家有没有乖,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康康和哥哥都乖乖的,有听妈妈的话,有好好吃饭饭,睡觉觉,有想爸爸,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严谨亲亲兄妹俩的小脸蛋,“是爸爸的错,爸爸应该早些回来的,安安康康能原谅爸爸吗?” “好吧,就原谅爸爸这一次哦。”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严谨。 师墨迎出门,把俩小豆丁拽下来,“爸爸很累了,乖乖下来,去帮爸爸拿换洗的衣服到侧屋里,让爸爸洗澡。” “好,”兄妹俩挣脱下地,哒哒的跑进了屋。 严谨趁小家伙不在,一把搂住媳妇亲了一口,“墨墨有没有想我?” 师墨瞪他一眼,“别闹,先去洗漱,洗澡水都兑好了,洗完出来就吃饭,赶紧的,身上都馊了。” 严谨赶紧又亲了一口,才大步进侧屋洗澡。 师墨哭笑不得,摆好桌子,把空间里的吃食拿出。 晌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哄睡两个小家伙,严谨才问师墨村子里的事。 师墨事无巨细都说了,自家的事也没隐瞒,听得严谨黑眸里迸发出无限杀气,“这次他们要是被抓了最好,否则,我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师墨依进男人怀里,拍拍他的背,“别生气,我们都没事,一般人伤不到我的,只是,村里人还不知道是严大强家的人放的火,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严谨环住媳妇的腰,暗自一叹,“开始慌乱,大家来不及多想,现在我们回来了,严大强家的人除了钱妮子,全都不见,大家肯定会有猜测,到时候我让振国跑一趟,把严大强一家子的罪都定下,往后他们再敢来严家大队现身,大家也好有个准备,严爱桃和严爱国的事也不用隐瞒,只需要把我们摘出去就行。墨墨,是我没用,让你们娘几个几次三番遇险受伤,往后,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强,护住你们的,你信我。” 第104章 104去换粮 师墨笑着在严谨怀里蹭蹭,“我信,我男人一直都是最厉害的,肯定能护住我们母子几人。” 严谨亲亲师墨头顶,“陪我睡一会,堂叔现在肯定忙着处理事情,不着急收拾猎物,我可以晚些时候去。” “好。” 猎物多放一天也不会坏,严大智便先组织人手给一老一少办了简单的葬礼。 也不是大办,不过扯些粗麻布,让两人穿得体面一些,棺材没办法置办,只能用草席。 老人的坟早就挖好了,农村有这样的传统,老人到了一定的年岁,只要有条件,就会给自己修山,便是死后的坟,讲究些的,用条石堆砌,没条件的直接挖坑。 老人的家人在乡邻的帮助下,开启坟山,把裹了草席的老人放进去,再盖上土就是,纸都不能烧。 小孩更简单,随便找一个僻静的地,挖个坑埋了,他家人有心,每年来看看就行。 做这些花了大半天,悲伤过后,还是得生活。 翌日,房子被毁的人家请了人制土坯,赶在下雪前,先起一个能落脚的窝。 严大智带着人在晒谷场集合收拾猎物,严谨也去帮忙。 严家大队大多数人家都去看热闹帮忙。 这次确实大丰收,野鸡野兔不用说,加起来目测两三百,其中有一大半是严谨一人猎得。 再有就是野羊狍子野鹿,加起来有十多头。 大头的是野猪,好家伙,大家伙差点因为它们回不来。 他们遇到了野猪群,至少有二十几头。虽说他们人多,也不是第一次上山,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群的野猪,当即吓得腿软。 要不是严大智和几个老猎户吼着,他们肯定撒开蹄子,各自逃命。 正当焦灼不知道怎么办时,严谨拿着弓箭,射伤其中一头野猪,将其激怒,然后领着十来头野猪逃窜。 严大智吓得差点没撅过去,喊都喊不出声,眼睁睁看着严谨消失在密林里。 老猎户看准时机出手,把剩下的野猪群打散,喊其他人赶紧跑,带着几头野猪跑远一些。 吓傻的众人其他听不进,让他们跑倒是积极的很,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老猎户们在原地摆脱了缠斗的几头野猪,也追着其他人跑去,直到身后野猪不再追赶,才让众人停下,合围被他们夹击的几头野猪。 奈何一群被吓傻的人,没有经验没有默契,没有身手,重要的是没有胆子,四头野猪,近百人,愣是没分出高低。 好在,没多久严谨完好的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在瞬息间,一刀捅穿了一头野猪的脖子,鲜血狂飙,野猪嗷嗷的惨叫几声,倒地不起。 众人好像受到了激励,打鸡血似得对剩下的三头野猪攻击,场面混乱凶残,结果不错。 如此,这场秋猎算是圆满落下帷幕,众人打道回府。 而严谨,也成了这场活动的大功臣。 只要是参与了秋猎的人,无不对严谨佩服。 都道他以前家里穷,是被老婆孩子拖累的,现在老婆好了,孩子大了,能轻松把日子过起来。 因为丰收,大家都高兴,严大智让人把大队上养的猪,一共五头,交了任务后,留下一头给社员们分,也拉了过来一起收拾。 这些猎物,大家伙一起努力,花了两天才收拾出来,然后按劳分配,给孤寡无能力的人家分了一份,剩下的谁家需要用钱或工分换。 分完这些后,又分粮,包括夏收时收进仓房的各种粮食。 最后便是按工分分钱,整个个严家大队,热热闹闹了五天,只要不是奸懒馋滑的人家,今年都会过一个肥年。 师墨在家清点严谨带回来的东西,他的工分,除了之前换牛肉的,剩下的全都换了粮食,野味没多要,毕竟他想要,随时能上山猎,倒是养的猪肉多换了些,家养的和野生始终不一样。 所以,最后别人家多多少少分了几十近百的钱,他一分也没有。 师墨是赞成的,毕竟他们家金条不少,换成钱足够用度,可粮食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尤其是他们知道黑暗就要来临。 想到这个,师墨从一堆东西里抬头,“阿谨,要不我们趁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粮,去多换一些回来,粗粮细粮都不拘,花生大豆,这些也多换一些,越多越好,也到其他村子里换一些,我怕万一天灾人祸,有钱都买不到。” “好,我下午就去村子里问问,明天去外村。” 师墨点头,又迟疑,“别人问起我们该怎么说?” “就说帮以前的战友淘换。” “这样说也行,天越来越冷了,你出门多穿一点。” “知道,放心吧。” 不论什么时候,钱都是顶顶重要的,听严谨要帮战友换粮,乡亲们二话不说,留够家里一年的口粮,全换给了严谨。 师墨看到不少人家有鸡蛋,也让严谨换了回来。 翌日严谨去其他大队换粮,过程也很顺利。 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同行的还有谭振国和大山子。 他们是来通报严大强一家子的罪行和情况的。 严大智回来当天,就让人去公社报了公安,这么大的事,公社处理不了,直接报去了县里,谭振国接手,刚好又收到了严谨的信,加上和追捕严大强一家的人取得联系,今天才得到确切的消息。 所以,来严家大队通报。 “这次纵火事件,确认是严大强一家所为,逃跑过程中,严爱桃被杀,严爱国被伤。严爱国现在还在医院,等伤好后会送去劳改。严大强朱桂花和严爱党三人逃去了港都,如果以后他们回来,大家看到了,一定要上报。至于伤患和死者,以及被烧毁的房屋,组织上会给与帮助和补偿。在这里,我们还是要劝解大家一句,以后有什么矛盾摩擦,切勿冲动,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们,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希望大家不要走入歧途,最终害人害己。” 众人听了,久久不能回神,有惊恐,有唏嘘,有愤怒,也有叹息。 说完这些,谭振国和大山子没有多待,被严谨请回了家。 之前说好要答谢,师墨在小院里早早的就忙活了起来,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跟前跟后的要帮忙,全是些倒忙。 师墨也不嫌弃,一会让他们帮忙递东西,一会让他们帮忙用摘菜。 兄妹俩忙得咯咯直乐,早上才穿的干净衣服已经没眼看了,师墨哭笑不得。 第105章 105严谨家请客 严谨回来,小家伙不顾自己脏兮兮的,就迈着小短腿往爸爸怀里扑,“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康康都想你了。” 小丫头小嘴一如既往的甜。 小哥哥现在开朗了许多,但仍旧矜持,只用行动和小眼神表达心情,话语很少。 严谨一手一个,把俩小东西抱起来,“安安康康,他们是上次见过的叔叔,是不是要喊人?” “振国叔叔好,山子叔叔好。” 兄妹俩异口同声,记性好得让谭振国和大山子意外。两岁的娃能记得这么清楚,真不容易。 “安安康康好,这是叔叔们给你们买的。”大山子把手里一直拎着的网兜往兄妹俩面前递。 里面装的是罐头和十分昂贵的奶糖。 兄妹看着爸爸,不知道要不要接。 严谨点头,他们才乖乖的伸出小爪爪,一起把网兜抱在怀里,“谢谢振国叔叔,山子叔叔。” 饶是扑克脸的谭振国都被俩个小奶音逗得,多了一丝自然的笑。 师墨擦擦手上前,“别在外面站着了,山脚比别地冷,到堂屋坐着吧。” “嫂子好,”谭振国大山子笑着问好。 师墨点头笑着回应,严谨带着两人进堂屋。 石头屋子冬暖夏凉,这点最好。 屋子里没烧炕,也比外面热乎多了。 师墨端了些水果和茶水过来,“喝口热茶去去寒,这些果子是之前去山里摘的,放地窖里,味道没变,很不错,你们都尝尝,喜欢的话带些回去给家人尝尝。”师墨摆的是橘子和葡萄,水灵灵的。 橘子能保存得这么好,两人不意外,可葡萄也能这么好,还一直保存到了现在,两人惊叹不已。 师墨也没过多解释,问严谨,“堂叔堂婶和大哥嫂子他们你叫了吗?”很早就说要请客,一直没时间,今天倒是赶上了。 严谨点头,“我刚刚跟堂婶说了,她答应忙完马上就过来。” “建林兄弟家呢?” “也说了,放心吧。” “那行,你陪着兄弟们聊,我去灶房忙了。” “要帮忙吗?” “不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人到齐,端上桌就能吃,你坐着陪陪他们,好好聊,看看俩崽子衣裳湿没湿,湿了就给换换,刚刚尽捣乱了。” 小丫头不乐意,站炕上抱着妈妈的脖子抗议,“康康没捣乱,康康在帮忙。” 师墨点点小丫头的鼻尖,“是,我们康康没捣乱,在帮妈妈的忙,可厉害了,乖乖的和哥哥陪叔叔们玩,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知道了,妈妈。” 小丫头在炕上又蹦又跳的欢闹,师墨笑着钻进灶房。 谭振国看着一家四口,真心为严谨高兴,“看到谨哥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那些臭小子再问起来,我也能交差。” 严谨拿着干净的外套给兄妹俩换,闻言冷峻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对,我现在过得很好,从未有过的好。” 谭振国微不可见的勾唇,三人加两个崽子,聊得倒是热切,没多久,严大智一家和严建林一家都来了,女人们一到就去了灶房,男人们被请进堂屋,坐着喝茶吃果子聊天。 晌午时,在堂屋摆了两桌,堂屋够大,光地面就能摆三桌,炕上还能摆一桌,轻轻松松。 师墨用小泥炉子烧上碳摆桌上,做了两个热锅子,用的是野羊肉汤作底,菜有鱼丸,肉丸,牛肉,鹿肉,野鸡,野兔,当然还有羊肉羊杂,蘑菇,萝卜,白菜,土豆,豆腐,豆芽,满满一大桌。 吃完了随便加,备了不少。 还卤了很多下水和牛肉,可以直接吃,也能烫锅子里吃。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男人那桌师墨拿的是在贾票那买的酒。 女人这桌拿的是她自己用空间葡萄酿的葡萄酒,孩子们喝的果汁。 一屋子吃得热火朝天,好不痛快。 尤其是男人们,有酒有肉的日子只在梦里出现过,平时喝口酒是省了又省,今天敞开了喝还有酒友,人生完美。 看大家伙这么高兴,季慧芳都没忍心说师墨严谨两口子败家。 “小谨家的,我看你家院子里的萝卜白菜都差不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腌咸菜,婶子来给你帮忙。” 师墨家院子大,虽然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浪费了些地,但也不少了,除了用一块种了大蒜小葱香菜这一类的佐料,其他全种的萝卜白菜,因为种得比别家早几天,也就早几天成熟。 师墨原本打算全部弄空间里存着吃新鲜的,不过腌一些咸菜也行。 “明天吧,下午阿谨出去的时候,可以带几个咸菜坛子回来,这些菜腌一部分,存一部分。” “那行,我明天来帮你。” “我们也来,左右现在没什么事。” 几个女人都表示要来帮忙,师墨没打算多腌也没拒绝。“行,那就辛苦嫂子们和婶子了。” “这有什么,搭把手的事。”女人们说说笑笑,桌上氛围和谐。 男人那一桌,严大智也正好说起了另一件事,“三天过后,要起鱼,你们都准备准备,今年天好,水草肥美,鱼个头大,交完公社任务,还能剩下不少,到时候每家每户都能分得几条,你们谁家要喜欢吃鱼,也能多换一些。” “这个好,头几年天灾不断,一直没起过,怕是能收许多,今年可真是个大肥年。”严建林欢喜的喝了一大口酒,爽得直嘶牙。 严谨微微挑眉,想到黑暗来临,提醒道,“今年确实不错,但天灾人祸,谁也说不准,如果像往年那样,有钱都买不来吃食,只能等死,就麻烦了。我觉得趁今年年景好,能多存一些吃食就多存一些。鱼不比肉金贵,换不了多少钱票,可以多腌些咸鱼存放,即便没什么问题,平时也能换换口味。” 严谨难得说这么大段话,即便大家没有多想,也会给面子的把话记心里,想着家里的粮食不卖了,那些野味也多留一些,分到的鱼也都留下。 真要没什么事,明年天热的时候也能去换些钱粮,怎么都不亏。 孩子们吃饱喝足就跑去院子里疯玩。 饭后,各家都还有事,便散了。 谭振国和大山子也准备离开,严谨叫住了他们。 “我买了些粮食,你们帮忙给困难的兄弟们寄一些,我忙没时间,辛苦你了。” 谭振国微微蹙眉,那些兄弟是他们曾经出生入死的人,因为负伤或者其他原因离开,家里都不怎么好过。靠着他们这些稍稍好过的战友时常接济,才能勉强度日。 第106章 106严谨曾经的兄弟 之前谭振国自己也过得不怎么好,帮不上忙,都是严谨接济,现在谭振国日子渐渐好了,不再希望严谨出手,“谨哥,你有家小,要多考虑考虑嫂子和两个孩子。我现在独身一人,父母也有工资,生活很宽裕,照顾兄弟们的事就由我来好了。粮食我已经托人去买了,放心吧。” “你买你的,我买我的,不冲突,多寄一些,他们也能多吃一些,几个孩子怕是已经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了,我再给你拿些钱票,你顺便帮我买一些糖饼和麦乳精这些营养品去。” 谭振国看严谨一拿就是好几百,眉头皱得更紧了,“谨哥,这事你跟嫂子说过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不能这么独断专行。” 严谨眉头一跳,他虽然知道媳妇不会有意见,但他没说这事确实不应该。 师墨本不想参与男人的话题,不过既然提到了自己,也应该发表一下意见才行。 笑着进屋,假装没看到三个男人的尴尬,走到严谨身边,“我和阿谨是夫妻,他的任何决定,只要不是伤害我和孩子,我都是赞同的,给曾经的战友帮助这事,我不反对,而且很赞同,当然,如果能跟我说一声就更好了。”师墨看着严谨眨眨眼。 严谨懊恼不已,“对不起墨墨,我错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先跟你说一声。我不是怕你不答应,我知道墨墨是最心善的媳妇,只是一向习惯了自己做决定,我一定改。” 师墨瞪他一眼,“可别给我带高帽子,这次你做错了,我都记在小本本上,等时机成熟一起算账。不过你要照顾战友,尽管去做就是,我支持你。”转头笑着看向谭振国,“阿谨的能力我还是很信任的,帮助战友,养活我们母子三人完全不是问题,振国兄弟可以放心。” 谭振国看师墨真不生气,且真心愿意帮助兄弟们,才松开皱紧的眉头,感激道,“多谢嫂子,我替兄弟们谢谢你。” 师墨笑,“我可什么都没做,对了,你晚几天寄东西,我抽空做些肉干,这东西耐放易存,能救急,到时候麻烦振国兄弟分一分一起寄走。” “没问题,嫂子的心意,我一定会转达给兄弟们。” 师墨笑笑,这事她不在意,表达完态度,交代严谨别忘了买腌菜坛子,就去忙活了,三个男人笑着相携出门办事。 晚上严谨回来带了两三百斤的粮食,五个不大不小的咸菜坛子。 师墨把粮食收进空间,和严谨一起清洗五个坛子。 “你资助的那些兄弟都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去看过?以前都是怎么资助的?以后打算怎么做?”师墨洗着咸菜坛子,随意问道。 严谨愣了愣,媳妇这是秋后算账来了?赶忙解释,“媳妇,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先跟你说,我保证不偷偷摸摸或者先斩后奏。只是墨墨,他们都是我过命的兄弟,以前多次救我出危难,否则我活不到现在。他们有困难,我必须得帮一把,如果换成我他们也会帮忙的。墨墨,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挣钱,绝对不会饿着你和孩子,我发誓,要是我做不到,我就……” 师墨直接拽了根刚刚拔的萝卜塞进严谨嘴里,成功阻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没好气的瞪一眼,“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我就问了句你兄弟的情况,你跟我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干什么?怎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心狠冷漠,不近人情的人?我中午的时候就说过了,资助兄弟的事我是支持的,你是不信我的话,还是不信我这个人?” 严谨一看媳妇冷了脸,心口突突的跳,一口吐掉萝卜,赶紧认错,“媳妇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害怕,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我知道墨墨是个心地善良大度的姑娘,是最最好的媳妇,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墨墨别生气好不好?” 师墨又瞪了一眼,“少说好话哄我,我不受糖衣炮弹袭击,行了,只此一次,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嗯,保证没有下次,墨墨放心。” 师墨已经没脾气了,翻个白眼,“赶紧说说,你那些兄弟什么情况,咱们资助是肯定的,但不能盲目,得看看他们可能会需要什么,要不然送去用不上,不是白费了心思。” 严谨咧嘴傻乐,他就说自家媳妇肯定是最好的。 “当时我们是一个小队的,一共十二人,其中有我,振国和其他兄弟,我们一起出过无数次任务,九死一生,亲如一人。三年前......除了我是轻伤,其他都是重伤,振国还好,救治过后能正常行动,却不能再回去,所以上面安排他到禺山县老家做公安。至于其他六个兄弟,有断了手的,有断了腿的,有瞎了眼睛的,有伤了耳朵的,有伤了脑子只能瘫在床上的,还有伤了肺腑不能做重活的。六个人,没有一个是健全的。我因为心理和身体上的创伤,被允许回家休养,顺便监视严大强。也能为兄弟尽一尽力,寄些吃用过去。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倒下了,那个家也就倒了。四个牺牲的战友家,每年还要尽一份心意,送些吃用给他们的家人。” 师墨听得唏嘘不已,“既然都有伤,那么还得准备些药,我没有亲眼看到,也不知道他们的伤情如何,只能保守的给些健体的药。他们的家人呢,有没有了解过,他们家的大人孩子老人,都需要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冬天来了,他们是不是有冬衣过冬,有没有避寒风冬雪的屋子,伤风感冒的药有没有,重要的是,你们寄过去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到了他们手里,给到了最需要的人。” 师墨自顾自嘀咕得认真,没有看到严谨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火热,“我媳妇真好,为了感谢媳妇,我一定会努力报答的。” 话音一落,师墨就双脚腾空,被严谨抱进了主屋,然后…… 师墨翻着白眼,一脸生无可恋,她的咸菜坛子还没洗完,重要的是他们在说那样严肃认真的话题,这男人怎么就突然邪性了。 第107章 107做酱菜 翌日一大早,师墨还在炕上犯迷糊,严谨就一脸小人得志的样爬起来洗腌菜坛子。 师墨听到声响下炕,洗漱好去了灶房,“今天婶子和嫂子们要来帮忙,我得多准备些包子馒头,阿谨洗完坛子过来帮我揉面。” 严谨在井边清洗,闻言笑着应下,“行,马上就来。” 师墨洗锅烧水,准备熬粥,“昨天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几个兄弟的情况,你去了解清楚些,咱们才好帮忙,等有时间了,我们再亲自去走一趟,有些困难在信里或是别人嘴里是不能知道的。” 严谨笑,“墨墨放心,我都记着呢,待会就去让人帮忙仔仔细细的调查一番。要不今天我就留下来帮忙吧,收粮食耽搁一天不碍事。” “不用,我们家就这点菜,我还想留一大半在空间吃新鲜的,腌不了多少,你忙你的,趁这两天天气好,后天起鱼,起完鱼说不定就会下雪,那时候更冷,路也不好走,你就不能去了。” 严谨听着自家媳妇的絮叨,心满意足,“好,都听媳妇的,别太累,做不完我晚上回来做。水凉的话烧些热水,别心疼柴火,我进一趟山就能砍够好几天的量。” “知道,井水是温热的,不凉,我待会蒸的包子你多带些,中午不得空回来,就找人家热一热,不要吃凉的。” 严谨笑着连连应好。 小两口温馨浪漫,做好早饭,两个小崽子也自己起床洗漱干净,坐到了桌上。 师墨端上粥和包子,一家人吃完,严谨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今天跑得有些远,买回来没用上五次的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 没多久,季慧芳周琴和王燕就到了,还带着自家的崽子,安安康康作为小主人,热情的招待小伙伴,带着大黑小黑到后院疯玩。 师墨没有干预孩子间的热闹,和季慧芳三人一起拔萝卜,砍白菜,清洗抹盐,迅速忙开。 “婶子会做酱豆子吗?”师墨问,师义锋很喜欢吃酱豆子,一小碟的酱豆子他能就着喝二两酒,说起来,酒也是师义锋的爱好,只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不能喝。 季慧芳刚想摇头,王燕就开口了,“这个我会啊,我最拿手的酱菜就是做酱豆子,弟妹喜欢的话,我回去给你装一碗过来,也是刚做好没多久的,能吃了。” 周琴笑道,“咱们大队,王嫂子的酱菜手艺是一绝,就没有她不会的酱菜,弟妹要喜欢,可以跟王嫂子多学学。” 季慧芳也笑着点头夸赞了一番王燕的酱菜手艺,“我做的酱菜要么咸要么酸,始终不是那个味,还得建林家的出手。咋,小谨媳妇你想吃酱菜了?” 师墨笑道,“就是想做一些,吃的时候方便,阿谨也爱这一口,就稀粥能喝两三碗。王嫂子要是能抽空帮我多做一些那就最好了,阿谨还有不少战友,咱们送些酱菜去,他们吃着也方便。” 王燕摆手,“这有啥,入冬了,地里没活计,也不能出门,做酱菜有的是时间。” “那可真是太好了,就是我想多做一些,肯定会让王嫂子受累,还得耽搁不少时间,所以不能让嫂子白干,一天五毛钱,你看怎么样?可不能说不要的话,我要的量是真大,嫂子不要工钱的话,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王燕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行,嫂子就占你这个便宜,你要做多少就给你做多少,保证有什么味有什么味。” “先谢谢嫂子了,就是不知道都能做些什么酱,我好提前准备东西。” “什么酱都行,蘑菇,木耳,各种肉类,豆类,都行,其他的就是盐,辣椒,姜蒜,有高纯度的白酒就最好了,至于其他佐料,你能弄来什么,我都能适当的给加进去。” “行,我知道了,今天做完咸菜,等起完鱼,咱们大后天就开始,到时候要是婶子和大堂嫂有空闲,也请你们来帮帮忙,一样给工钱,一样不能推辞,婶子看看谁做吃食干净利索,也帮我再请两个人来。” 季慧芳知道师墨两口子比驴都犟,什么也没说,答应了下来。 师墨家的菜地看着不多,但收成很不错,五个坛子,都装满了,两坛萝卜两坛白菜,一坛辣椒和生姜混合。 每坛都有五六十斤重,真不少。 四个人一直忙活了一整天,中午有早上就炖在锅里的野鸡,师墨炒了个肉片,炒了鸡蛋,早上做的包子当主食,大人孩子都吃得饱饱的。 严谨晚上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几百斤的粮食,粗粮细粮都有。 第二天师墨让他去收集葱姜蒜辣椒和各种调料,盐倒是有,在贾票那里买了不少。 还要去买酒,和大缸。师墨索性列了清单,让严谨去买,自己在空间收拾要做酱菜的材料。 她想多做些肉酱,尤其是牛肉酱,可惜,牛肉不多了,要是可以的话,她都想上山猎头野牛。空间里其他猎物倒是不少。 今年有多少做多少,明年再说好了。 忙忙碌碌一整天,起鱼这天,全村老少都出动了,放干水,青壮年下塘去捞,妇人们在岸上接,严大智带着人往公社送。 一条条肥美的大鱼活蹦乱跳,看得喜人,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 崽子们围着鱼塘和大人欢跳,又喊又叫,热闹得很。 师墨让大黑小黑看住两个小崽子,一靠近水塘就把他们叼回来。 大黑小黑尽职尽责,俩崽子跟着哥哥姐姐不厌其烦的往前凑,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 小脸也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颜色。 师墨哭笑不得,也没让大黑小黑死命拦,只要不摔进塘里就行。 送完公社,还剩下两千多斤鱼,众人喜得牙不见眼的。 分鱼,严家大队再次欢呼起来。 师墨家分到的鱼加上用钱换的,有三百多斤,她准备一百多斤做鱼肉酱,一百多斤做干咸鱼,一百多斤放空间里吃新鲜的。 当晚,就做了个酸菜鱼片吃,开胃又下饭,俩崽子足足比平时多吃半碗饭。 师墨怕他们积食,熬了山楂水给兄妹俩灌进去。 剩下的鱼汤,严谨泡了米饭,吃得一滴不剩,撑得直打饱嗝。 师墨看得忍俊不禁,这男人跟孩子似得,吃起来没个数。 翌日要做酱菜,严谨留在家里帮忙。 第108章 108师翰师林 一大早季慧芳几人就来了,请的两人是熟人,乔家婆媳。 请谁师墨不在意,只要能干活就行。 把几人请进门,也没什么客套,直接开干。 大缸已经洗干净了,全是百斤装的,摆了一溜。 王燕查看食材,默默计算,“弟妹准备做六种酱?” “对,食材有限,要不然还想多做一些。” 几人咋舌,“不少了,好几百斤,怕是得吃几年。” 酱菜味重,不能多吃,只师墨家四人吃的话,真得好几年才能吃完。 师墨笑道,“哪能啊,阿谨战友多,一人送一些,怕是坚持不到过年,等明年我提前多准备一些材料,还得麻烦王嫂子和各位。” “这有啥,搭把手的事,我们还能跟建林家的学点手艺。”乔家大娘胡全荣笑道。 王燕也不藏私,直爽挥手,“这哪是什么手艺啊,大家都会的活,嫂子婶子们愿意和我交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家客套着,手上倒是没停。 王燕道,“除了酱豆子,其他都相对比较简单,酱豆子需要发酵,咱们先把豆子弄出来,然后弄肉酱,今天最多只能弄三样,剩下的慢慢来。” 大家伙都听王燕的指挥,她怎么说,大家怎么做。 历时三天,终于做完了六大缸酱菜,师墨看着成就感满满。 等所有人离开后,都收进了空间。 刚好,这一晚,下起了雪。 两个小崽子和大黑小黑睡在援救准备给他们自己睡的屋子里,下雪时,师墨和严谨跑去看了,大黑小黑跟小暖炉一样依偎在兄妹俩旁边,新做的棉被也盖得好好的,又给炕洞里加了些柴火,不让炕火熄灭。 亲亲兄妹俩红扑扑的小脸蛋,嘱咐大黑小黑看着俩崽子,别踢被子。 大黑小黑嗯啊一声应下,小两口就回了主屋。 师墨窝在严谨怀里,满心担忧,“爸妈那不知道怎么样了,今晚降温太突然,我做的棉衣棉裤还没来得及给他们。” “放心吧,柴火足够,之前的天蚕丝衣甲他们一直都穿着,冻不着,今天太晚了,明晚我们早点过去看看。” “嗯,”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又想起了自家大哥二哥,不知道怎么样了,“阿谨,还没消息吗?” 严谨不用思考就明白了师墨问的什么,“快了,明天我去一趟公社,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 师墨点头,压下心底的担忧,闭上眼,意识沉进空间恢复。 东北林场,今晚也迎来了第一场雪,不过一个小时,就漫天遍野的白。 受改造人的破旧木屋里,没有炕,没有床,没有棉被,寒风从木屋缝隙里,疯狂往里灌,满是窟窿的屋顶也顶不住落下的风雪,湿了地,湿了衣。 屋子里的人,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坐在破草堆里相互取暖。 其中一间屋子,十岁的双胞胎小子师泽源,师泽远红着眼抱紧浑身通红,已经烧得人事不知的妈妈,师翰刚硬的五官难掩悲痛,手上不停的煽动薄木板,试图将潮湿的柴火点燃。 柴火上吊了一口缺口的瓦罐,里面有雪水和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块姜。 只要有了姜汤,孩子他妈就能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铁血汉子,因为无助和绝望,红了眼,可挺直的脊背,从来没弯过。 五官和师义锋有八成相似,刚硬正直,因为辛劳和饥饿,满脸风霜,看起来竟是比师义锋还要苍老憔悴。 汪秋霞,不过三十出头,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五官算不得绝色,却独有一股书卷气质,让人深感暖意。 如今躺在草堆里,形容枯槁,如行将就木的老妇,满脸霜华,因为发烧,整个人呈不正常的红,嘴唇干裂,浑身滚烫,双手双脚却冷得刺骨。 已经昏昏沉沉躺了好几天,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难得睁开眼,看着两个儿子,无声流泪。 师泽源师泽远大喜,“爸爸,妈妈醒了,爸爸。” 师翰一愣,心下突然慌了起来,扔下木板跑过去,握紧汪秋霞的手,“孩子他妈,会没事的,我正在生火,等煮了姜汤,喝一碗发发汗,你就会好的,别担心。”汉子的手在抖,刚毅的脸也在抖,他在害怕,却又要极力忍耐,不让别人看出异样。 汪秋霞艰难的勾起唇角微笑,低声呢喃,“照顾好孩子,照顾好自己。” 不过一句话,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一直在淌。 泽源、泽远两个小家伙不断给妈妈擦眼泪,他们或许懂,或许不懂,也跟着哗哗的淌眼泪。 师翰抿着苍白的唇连连摇头,“你知道的,我粗心,笨手笨脚,照顾不好的,得你来,知道吗,只有你能照顾好。” 汪秋霞无力的笑着,眼皮越来越沉。 “妈妈别睡,妈妈,妈妈……”泽源泽远两人一左一右的搂着汪秋霞呼喊。 师翰双拳死死的握在一起,消瘦的脊背,第一次逐渐弯曲。 “火,火,快,有火了。”破门被推开,精瘦苍老的老头踉跄着跑进来,蹲在师翰折腾良久的火堆旁,将怀里即便破旧不堪,也层层包裹珍藏着的书拿了出来,在师翰惊讶的神情下一页一页撕下,扔进只有点点星火的火堆里,轻轻吹几口,火苗逐渐变大。 仅仅只是这一点点动作,老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对着师翰招手,“别愣着了,没道理让我这个老东西伺候你们,赶紧的,找些干柴,不论怎么说,先把姜汤熬出来。” 师翰喉间哽咽,“苗叔,那是你用命护下的书。” 苗友谊有气无力的白了师翰一眼,“一个死物而已,赶紧的,别浪费了。” 师翰死命咬紧后牙槽,沉默走过去,将火堆烧大,白雪融化,破瓦罐里逐渐传出辛辣味,师翰揪在一起的心松开了些。 默念着,会好的,会好的。 与之相对的西北荒漠,黄沙万里,不见绿,不见水,白天酷暑难耐,晚上冰冷刺骨。 下放到这里的人,肩负将这片荒漠变成绿洲的重任。 每天顶着酷暑,在炙烤的黄沙中,植树育苗,走上几十里的路寻找水源浇灌。 没有吃喝,没有休息,日复一日的劳作。 这里的人都成了干枯的行尸走肉,一到夜间,他们为了活命,会跑去更远的地方,寻找水源,哪怕只是徒劳,他们也得不停歇的走。 第109章 109神魂修复两条精神力范围扩大 天一亮,又会回到规定的地方,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好多人倒在了路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这一晚,师林一家三口如往常一样,和其他人一起走在去寻找水源的路上,头顶繁星点点,如果忽略刺骨的寒风和疲惫的身体,这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地方,美好的夜。 师林有一张和师翰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完全不同,师翰继承了师义锋的衣钵,进了军队,师林是人民教师,戴着眼镜,浑身充满了书卷气息,温文尔雅。 同样的脸,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 卫静同样是老师,可她的气质和师林一点也不一样,做事雷厉风行,在他们家庭中,一个是慈父,一个是严母。 八岁的泽流成了皮包骨头的大肚子娃娃,两条小细腿在风沙里,一脚下去能陷到膝盖,艰难的拔出来,继续走下一步。 师林卫静一左一右牵着儿子,即便每一步都艰难,仍旧在坚定的走。 “爸爸,妈妈,我们今晚能找到水吗?” 泽流抿了抿起皮的唇,喉咙干涩得发疼,可他不敢吵闹,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知道,爸爸妈妈也难受。 师林揉了揉儿子枯黄的头发,“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小泽流好似有了信念,小脸上挂上了笑意。 卫静暗自一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们一家子已经把能套在身上的衣服,都套在了泽流身上,她和师林只有一件薄薄的破衣裳,完全不能够抵挡寒冷。 这地方,寸草不生,连多余的柴火都没有,入夜后坐着不动只能冻死,四处寻找水源,虽然累,可能让身体暖和。 入冬了,白天的温度会降一降,晚上怕是得更冷得刺骨。 严家大队,不过一夜,就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一片银白。 温度也骤降,所有人窝在家里不敢出门,穿上厚夹袄,坐在屋里取暖。 地里没有活计,妇人们坐在炕上纳鞋底,男人们坐在炕下做些手工活,或是修补家里器具。 藏兽山山脚下的石头小院,崽子们穿着崭新的棉袄,给大黑小黑也套上缠着师墨做的碎花褂子,在院子里玩雪。 吃过丹药,俩崽子的体质增强不少,师墨也不怕他们着凉。 严谨有事去了公社,师墨在家没事就恢复。 大雪下了一整晚,早上的时候停了,这会又在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雪。 师墨坐在廊檐下,分出一缕精神力看着俩崽子,其他注意力全在空间。 塑体诀,神魂和精神力挨个轮换的运转,师墨能感觉到屏障松动和裂痕愈合。 不知不觉间,空气形成了无形的旋涡,在师墨头顶转动,似乎动力不足,转得懒洋洋的,随时可能歇火。 师墨知道,这是缺少灵气的缘故。 意识一动,将空间里的灵石抓在手里。 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最后化作粉尘消失。 师墨一颗接一颗的往外拿,俩崽子带着大黑小黑凑在师墨跟前,看着在她头顶盘旋的雪花,惊得湿漉漉的大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一直都知道妈妈会变戏法,却从来没见过妈妈变这么好看的戏法。 奇异现象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师墨欢喜的睁开眼睛,神魂上的裂痕这次修复了两条,精神力能够延伸到公社,身体上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力气增大。 师墨迫不及待的想要炼制丹药和法器,不过看着旁边两颗呆萌的小脑袋,忍住了。 搂过兄妹俩狠狠的亲了一口,“宝贝是不是饿了,妈妈这就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师墨现在单手抱崽子一点不吃力,一手一个直接抱着往灶房走。 康康小丫头用小胖手抱着妈妈的脖子,满眼小星星,“妈妈,刚刚的戏法好好看啊,妈妈什么时候再变给康康和哥哥看啊?” 师墨在小丫头胖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这个啊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了就不能给康康和哥哥惊喜了。” 小丫头咯咯乐,“好啊,好啊,康康喜欢惊喜。” 师墨忍俊不禁,让兄妹俩坐灶膛边,帮忙剥蒜。 兄妹俩积极地很,小胖手翘着兰花指,剥得极其认真。 安安小哥哥剥出了一股优雅,康康小丫头剥出了嘴馋,口水顺着下巴淌了一衣兜,小哥哥淡定的掏出口袋里的棉帕子给妹妹擦口水,擦完了把帕子叠的四四方方又揣口袋里,继续剥蒜。 师墨觉得自家儿子,是个再合格不过的小哥哥了。 从空间拿出一只收拾好的野兔,沾了灵气,十分新鲜,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过水,油炸,然后放上佐料翻炒。 之前上山,找到不少香料,磨成粉放下去,香味瞬间飘散。 剥蒜剥得认真的小丫头呲溜掉了一大滴口水,湿漉漉的眼珠子睁得圆溜溜的看着师墨。 小哥哥虽然也馋,可表现得很是淡定。 给妹妹擦过口水后,接过了剥蒜的活,认认真真的结尾,收拾整齐,递给妈妈,“妈妈,我和妹妹剥好了。” 师墨捏捏老成小崽子的小脸蛋,“安安康康真棒,去洗洗手,坐到桌上,妈妈给你们端好吃的过去。” “好。” 俩崽子小短腿迈得可溜了,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小哥哥一板一眼的,小丫头晃着小脚丫。 师墨一人端了拳头大的小碗过来,里面装着小半碗兔肉,还给他们一人榨了一杯橘子汁,“乖乖在这吃,其他的等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好。” 小家伙捏着小木勺,欢欢喜喜的吃起来,师墨又进了灶房。 严谨晌午回来时,脸色不太好,但看他不想说便没问。 吃过午饭,照例让俩崽子午睡。 严谨牵着师墨进房间,神情严峻。 师墨心底咯噔一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大哥二哥他们有消息了?” 严谨点头,“墨墨别着急,我不想骗你,更不想你冲动,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师墨深吸一口气,点头,“我不会冲动,你说吧,我大哥二哥什么情况。” “大哥在东北林场扛木头,干的体力活,大嫂在木料厂,两个侄子在煤窑里帮忙,日子不是很好。二哥一家在西北荒漠,每天都在荒漠里植树种苗,活虽然不累,但环境极差,严重缺水,白天夜晚温差很大。他们在的地方管理都很严,且关系复杂,想要寄东西怕是有些难,即便寄了过去,能到他们手里的少之又少,更甚至一点得不到。至于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怎么好,好在能坚持,只有大嫂,病得很严重,尤其是这几天降温了。” 第110章 110神魂契 师墨没有去过东北和西北,但也听说过那些地方环境恶劣,尤其是他们还是去受改造的,为难他们的不仅仅只是环境,还有人。 师墨忍住现在就去掐死袁杏的冲动,狠狠的呼了一口气,“阿谨,我想去看看哥哥嫂子们,我必须要走一趟。” 严谨搂着媳妇拍了拍,“我知道,放心,我已经让人安排了,咱们后天就能动身。”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了蹭,“阿谨,谢谢。” 师墨想,严谨一定是上天派来的救赎。 不说这三年没有他,自己能不能活。 即便侥幸活过来,看到爸妈哥嫂们受的苦,没有严谨和两个孩子的温暖,她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平静。 哪怕拼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会不顾一切的手刃仇人,最后同归于尽。 最终或许不但浪费了自己的命,也救不了人,更会让爸妈哥嫂的日子更艰难。 如今自己活着,爸妈哥嫂他们的希望也更大,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严谨亲亲师墨的发顶,“不要跟我说谢,我们是夫妻,永远不用说谢。” 师墨在严谨怀里平复了一会,想在出门前将护身的法器练出来,取了一滴严谨的心头血,钻进空间。 严谨一边守着俩崽子,一边安排事情。 首先得去严大智家想个合适的借口开介绍信,家里也要请人照料。 出门要用的东西,贵重的不用的东西都要收拾出来,等师墨出来直接收进空间。 师家人那里的吃用要准备好,还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方便他们取用,放在牛棚里不安全。 林林总总,一下午,严谨也没闲着。 师墨进空间后,就让小笨笨把她之前准备好的材料炼化,剔除杂质,趁这个空隙,师墨在意识里一遍遍演练如何炼制法器。 小笨笨炼化材料花了两个多小时,师墨睁眼,十指跳跃,一边依着顺序放炼化后的材料,一边打进符文法诀,有防御的,有攻击,虽说不强,但在凡人世界,足够自保。 过程很繁杂细致,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黑夜来临,小笨笨的火焰里发出阵阵轰鸣,师墨抿紧唇,不敢大意,还有最后一步。 拿出严谨和自己的心头血,在虚空中融合,绘制同心符,有了这个她能感应到严谨的方位和生死。 同心符尤为繁琐,耗费了师墨不少心神,小脸逐渐惨白,坚持不住时,就吞服补气血的丹药。 一直到外面雪停,月上中天,空间里,小笨笨突然加大火势,师墨拍进最后一道符文,随后就安静的等着金色火焰里,银白光芒成型。 一分一秒,足足半个小时,当阵阵悦耳轰鸣响彻空间时,师墨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成了,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炼器成了,品质很不错,在炼器上,虽然只算的上是初级法器,但绝对称得上初高级,初级里最好的。 师墨拿着两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银色物质,按照自己所想,幻化成最为普通常见的手表,戴了一块在手上,感觉很不错。 嘱咐小笨笨好好休息,带着手表闪身出了空间。 严谨已经把小家伙哄睡了,见师墨出来,暗暗松口气,每次看媳妇消失,他总有种莫名的恐惧。 师墨脸上难掩喜悦,不等严谨开口,就将表戴在了他手上,笑问,“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手表入手的瞬间,严谨就感觉到了亲切和若有似无的牵绊,心下新奇,“这个是手表?”是手表,可他觉得又不是手表。 “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只是我觉得如今的情况,化作手表最方便。你可以调动意识,试试变化。” 调动意识这事,严谨很陌生,但很好奇,过程磕磕绊绊的最后总算是成了。 亲眼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嘴渐化作一道银光,顺着手背,缠绕到手指上,化成一枚最简单的戒子,惊得眼睛都直了。 师墨手腕上的手表也跟着一同变化,更让他难以相信,“这真是我做到的?” 师墨笑,“对,是你做到的,这里面加入了我们的心头血绘制的同心符,既能感应彼此生死和方位,也能如你刚刚做的那样,一人同时控制,改变两个形状。” “多远都行?” “嗯,多远都行。” 严谨简直太喜欢这个功能了,他一直担心的就是媳妇突然不见,他无处寻找,如此,便再也不用担心了。想了想,用意识控制戒子,化作一句:媳妇,我想你了。 果真,两人手上的戒子同时变成了字,严谨兴奋不已,以后写信都省了,要是自己出任务了,还能随时跟媳妇聊天。 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能被人发现。 师墨看高冷的男人玩得这么开心,都不忍心打扰。 好在在幼稚这件事上,严谨脸皮比较薄,玩了一次就罢手了。 师墨又道,“还有最后一道工序,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完成?” “什么?” “神魂契。” “神魂契?”严谨并不懂媳妇嘴里的另类词语。 “神魂契便是用神魂签订契约,从此两人,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哪怕如我之前那样魂穿异世,也能一直相守。唯有一点,契约一旦签成,再无解除的可能,只要我们神魂不灭,生生世世都会牵绊在一起。” 严谨迟疑了,他肩上的责任很重,任务很艰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捐躯了。 媳妇还这么年轻,况且还有两个孩子,要是他们都走了,孩子怎么办? “墨墨……” “想好再回答,机会只有一次。”师墨神情很平静,平静得严谨从师墨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忐忑不安的自己。 想好的答案在师墨这样的注视下,根本说不出口,“墨墨,我愿意。” 师墨很满意这样的回答,笑着靠在严谨肩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与其现在担心,不如努力让自己活着,只要你活着,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师墨没说,签订神魂契之后,因为她强大的神魂力,能够很好的护着严谨神魂不灭,到时候哪怕严谨身死,神魂都不会灭。 她可以如同给小笨笨找身体一般,给严谨的神魂找个宿体,亦或者炼制一个傀儡,如何都能让他和自己长长久久。 严谨拥着师墨,神情坚定,“墨墨,我不会辜负你的,更不会让你失望。” “我信你,我的男人,一直都是最棒的。” 严谨摇头一笑。 俩人温存了一会师墨划破两人的掌心,两掌相对,鲜血融合,神识勾勒繁复的符文,血色光芒过后,深入神魂的牵绊形成,掌心的伤也瞬间愈合。 严谨看得惊奇,内心淡定了不少,毕竟“见多识广”了。 第111章 111再找贾票 师墨随意吃了些严谨留的饭菜,随后两人趁着夜色,去了一趟牛棚,说了师翰师林的事。 师家人没有料想师墨两人会这么晚来,昏昏欲睡时听了消息,瞬间清醒,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师墨没有停留太久,留下纸笔,让他们写信,到时候她会带过去,然后和严谨离开。 知道爸妈哥嫂肯定会没了睡意,用精神力给他们助眠,保证他们一觉到天亮。 翌日,师墨又进了空间,她要多制些丹药,和适合哥嫂侄子们用的普通药丸出来,炼药对她来说简单许多,一天时间,足够她炼制出足够的普通药丸。 严谨仍旧带着俩崽子忙碌安排,期间季慧芳来过,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严谨说没有,季慧芳想着让两个孩子留下,她帮忙照看,反正冬天了,也没活干。 别说俩小崽子不愿意,严谨也是不愿意的,兄妹俩一离开他们的视线,总会或多或少的受些伤,他们是真怕了。 委婉的拒绝了季慧芳的好意,季慧芳也知道小两口的心情,没有多劝,保证一定会照看好屋子。 送走季慧芳,严谨带着俩崽子和大黑小黑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才钻进厨房做饭。 他的手艺没有师墨好,但也能入口。 多蒸些包子馒头,路上应急不错。 米饭粥也能多煮一些,放媳妇空间里,吃的时候方便。 其他的也都多多少少看着弄了些。 兄妹俩知道要出去玩,兴奋得很,把自己的小东西,用师墨做的小背包装好,然后又一本正经的用小奶音嘱咐大黑小黑要听话,出去玩不能乱跑,要不然走丢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没有人给它们穿花棉袄,没有好吃的菜菜,还会被当做肉肉吃掉。 反正各种恐吓威胁,直到大黑小黑认真严肃的点头表示一定不乱跑。 师墨从空间出来,又是半夜了,俩崽子早早的睡了,兴奋都没能阻挡周公的召唤。 师墨简单的吃了几口,和严谨又去了牛棚。 师家人把斟酌了一天写好的信交给师墨,厚厚一叠,想说的话真的太多了。 任丹华拉着师墨的手不断叮嘱,“墨儿,路上一定要小心,多带些厚衣裳,别冻着两个孩子,睡觉的时候警醒些,外头拐子多,咱们安安康康长得好,那些拐子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到了你大哥二哥的地方,别冲动,要是有危险就赶紧离开,没有什么比你们一家的安全更重要。照顾好自己和小谨还有两个孩子,早去早回。” 师墨安静的听着,虽然来来回回就这几句,但师墨一点不觉得厌烦。 看时间不早了才接过话头,“爸妈,三哥三嫂你们放心,我们都懂,会好好的。我给的透明衣裳一定要好好穿着,只要你们不脱,别人就发现不了,棉衣棉裤都穿好,被发现了也不怕,就说是我感谢三哥和泽长照顾两个孩子送的,有堂叔堂婶在,没人敢说什么。吃食和其他用物,我们放在小院外不远的一个窖洞里,那里属于我们家范围,平时也没人去,很安全,缺什么就去拿。我们离开得会久一些,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舍些东西也无妨,只要活着就行。我留的药丸一定要吃,过程虽然会有些痛苦,但效果很好,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一番依依不舍,终是离别。 第二天一大早,师墨锁上院门,一家四口出发。 兄妹俩骑着大黑小黑,罩在只漏出一双湿漉漉大眼睛的斗篷里,小脚丫揣在大黑小黑背上搭着的夹袄口袋里,很是暖和。 小屁屁下垫着软绵绵的坐垫,手上抱着灌了热水的牛皮袋,晃晃悠悠,无比惬意。 师墨严谨两人骑一辆自行车跟在旁边,被积雪覆盖的路不好走,好在大黑小黑用蹄子开道,路上还算顺畅。 路上行人不多,一家人快速往县城去。 到了城外,师墨把大黑小黑收进空间,兄妹俩被抱上了自行车。 今天不打算坐车去市里,买好票,严谨去找了一趟谭振国,回来后一家人去了供销社,能买的都买了一些。 翌日一早将自行车收进空间,一家人才坐车去市里。 同样先买票,火车票,下午五点的,到省城西一省,然后转火车去东北林场所在的北一省,再转车去省下的繁木市,最后坐林场专用小火车到东北林场。 买好票,去一个僻静的巷子,将兄妹俩隐身,小两口去黑市找贾票。 天冷了,出门的人少了,但黑市的生意却没受到多少影响。 正因为闲下来,众人才有心思琢磨怎么吃好喝好。 师墨严谨去的时候,贾票正在招待客户,看到两人,眼睛唰的就亮了,隔空招呼了一声,师墨严谨点点头,到旁边等着。 贾票一忙完,就颠颠的跑了过来,“哎哟哟,怠慢了怠慢了,您二位怎么有空过来,今天需要点什么?快,到里边坐。” 无怪贾票这么热情,师墨严谨两人绝对算得上是他的超级大客户,今天他肯定进财。 师墨严谨点头,刚刚有客人,他们不好进,毕竟是黑市,不是菜市。 坐下也不客套,师墨道,“吃穿用,有合适的麻烦都给我们看看,要得比较急,要让你们受累了。” “嘿,这哪是受累,这是添喜啊,您二位稍坐,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保证让你们满意,之前小嫂子说的细粮,现在可是要,我一直给留着。” “要,越多越好。” “好勒。”贾票跑得脚底生风,一路招呼人去搬东西,咧着的嘴就没掉下来过。 关三贱兮兮的凑过去,“票哥,今天又干一票大的,晚上叫上兄弟们好好喝一顿?” 关三就是上一次师墨两人逮着贾票时,偷偷跑走报信的小子,原以为是个小孩,其实是个侏儒,不过六七岁孩子的高矮个头,脸盘子很大,比一般人大一倍,看起来就很畸形。 不过,性子倒是乐观,并没有因为外人异样的眼光而自卑或是扭曲。 守门的老头给师墨严谨两人端了杯冒热气的糖水来,这可是高规格待遇,没有多说话,放下东西就走了。 师墨确认周边没人,喂兄妹俩喝了。 第112章 112坐火车出发 俩崽子乖得很,爸爸妈妈不让他们说话闹腾,他们就在背篓里乖巧的吃零食,玩玩具,看书。 大冬天的,贾票跑了满身汗,花了半小时,找齐了能入师墨严谨眼的东西送到堂屋。 师墨大概看了一眼,都是些实用的,贾票准备得很尽心,“老规矩,粮食有多少要多少,不拘种类,粗粮细粮都行,还有就是棉花,布料,越多越好,至于一些旁的东西,可以按照之前的量来,不知贾老板有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那东西我们给送哪?” 现在不是晚上,哪都有人,送哪还真是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不用的仓房,借给我们暂用,明天之前,一定运走。” “有倒是有,不过很久没用了,是个极其破旧的老房子,位置也比较偏,老鼠成群,您这这么多粮食,怕是不安全。” “那倒没事,我们不久放。” “那行,东西一个小时内给送过去,你们跟着一起去也行,待会我带你们去也行。” “待会吧,我们现在去办点事,待会麻烦你再陪我们走一趟,这是全款,你点点。” 师墨这次给的也是金条,这个多,对她来说留着没什么用。 贾票笑得牙不见眼的,嘴上还是得客套一番,“这多不好意思,货还没验呢,不着急的。” 师墨笑笑,“我们信贾老板,那就先麻烦你了,我们待会过来。” “诶诶好,两位慢走啊。” 师墨严谨出了黑市,就在大街上闲逛,遇上卖熟食的,都买下。可惜即便这样也不多,好在聊胜于无。 随后又去了国营商店,上一次在贾三手里换的票还没用。 合适的吃用都买了一些,还有一些成衣,也买了下来。 之前师墨也给师翰师林两家做了些冬衣,但怕不够,合适的能买就买一些,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保得住。 没有看到具体情况,师墨不再深想。 时间差不多,两人带着小崽子回了黑市找贾票。 然后去废弃仓房,贾票一走,师墨就挥手收东西。 俩崽子在严谨后背的背篓里拍着巴掌欢呼,妈妈又变戏法了。 师墨哭笑不得,找了一家国营饭店吃饭,然后去车站。 这时候出行的人还挺多,师墨只用一个包袱装了些吃食和用物,其他的都放在空间里。 牵着俩崽子在大厅里坐着,严谨去找熟人拿买好的车票。 这熟人能力还挺大,别人托尽关系都弄不到的卧铺票,严谨一拿就是两张。 俩崽子还小,不用车票。 跟别人大包小包挤都挤不上车不同,他们家就一个包袱,严谨背着,小两口一人抱个孩子,随着人流上车,找到自己的车厢和铺位。 他们上来得比较早,这里也是这趟车的始发站,车厢里还没人。 严谨要的是两个对床上铺,免得人来人往的磕着碰着。 崽子们第一次坐火车,都很高兴,在车厢里上蹿下跳,还闹着要让大黑小黑出来玩。 师墨严肃的拒绝了,兄妹俩也不失望,继续疯玩。 师墨拿出自己带的床单被套换上,带着小崽子,总归要仔细些好。 这趟列车坐得不久,明天这个时候就能到省城。 床铺收拾得差不多了,师墨招呼俩崽子过来睡觉,今天还没睡午觉。 也怕他们玩得太疯,冲撞了进来的人。 “妈妈,这个车车好大啊,好好玩啊。”康康小丫头扑过来抱着师墨的腿,仰起小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师墨捏捏她的小鼻子,“你看哥哥都开始睡觉了,你是不是也乖乖的去睡觉?” 小丫头抱着师墨的腿蹦了两下,咯咯笑着,“好啊好啊,康康要和哥哥一起睡。” 小安安在爸爸的帮忙下,脱掉了厚厚的棉袄,塞进被窝,听妹妹说要和自己睡,习惯性的让出安全位置,等妹妹过来。 师墨笑着抱起小丫头递给严谨,严谨接过去,小丫头就伸出胖胳膊搂着爸爸的脖子,任由爸爸帮她脱棉袄,随后撅着小屁屁爬到哥哥身边,搂着哥哥乐,也不知道她在乐个啥。 小哥哥也不烦,护着妹妹,让她像条小肥虫一样在被窝里捣腾。 严谨给俩小家伙压实被子,下了上铺。 这床看起来不怎么结实,他的重量加俩崽子,得有两百斤,怕塌了。只得委屈媳妇和崽子们待一起。 他倒是想一床一个,可俩崽子不乐意。 “墨墨,要是睡得不舒服就到这边来,我在床下守着他俩就行。” 师墨点头,“没事,看着挺宽敞,能睡下,你先休息一会,晚上咱们就不能睡太实。” “好,有事叫我。” 严谨躺对面闭目养神,师墨坐在俩崽子身边守着,手里拿着刚在贾票手里买的毛线在织。 以前学过最简单的针法,这么久生疏了,就想着先织一件褂子练练手。 这种羊毛线不便宜,用的人很少,卖的也很少,不过贾票手里的不少,师墨全包圆了,不浪费的话足够织出十几件毛衣。 没多久,车厢里其他铺位也都坐满了人。 这节车厢一共八架上下铺,十六张床,每张床上都坐着人,大包小包的行礼,塞得到处都是。 大人的说笑声,孩子的打闹声,整个车厢吵得不行。 师墨给兄妹俩和严谨都罩上精神力罩,慢慢悠悠织毛衣。手法实在生疏,快不了。 吵吵闹闹半个多小时,才算稍稍安静,火车早就驶出了倡廉市,哐当哐当往省城去。 师墨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到处都雪白一片,心绪淡淡揪起,不知道大哥一家到底如何了。 “哟,同志,你这是毛线吧?”老大娘突然出声,打断师墨思绪,回头就看到一双又糙又黑的手,捏着毛线团,满眼惊奇的揉搓。 师墨微微蹙眉,毛线团被她手上的粗粝扯得翻毛不说,还一团乱。 老大娘五十来岁,手虽然粗糙,穿得倒是不错,时下很流行的布料做成的衣裳,蓬松厚实的崭新棉袄,一双擦得程亮的皮鞋被她用帕子包着放在床上,珍惜得很。 不动声色从老大娘手上拿回线团,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是。 老大娘好似看不到师墨的不耐烦,又往前凑了凑,伸手去摸师墨已经织好的一截褂子。 师墨眉峰一挑,收起针线,放到一旁,平静的看向老大娘,“您有事,直接开口说,请别动手。” 第113章 113找事的大娘 老大娘脸一拉,白了师墨一眼,“牛气什么。”呸了一声,扭头又跑她另一边,跟铺上的人闲磕牙。 师墨也不搭理她,摸摸俩崽子的小脸蛋,见他们睡得香,小脸红扑扑的,小手小脚都暖呼呼的才放心的笑了笑,拿起毛线继续织。 师墨旁边床上铺的是个中年女人,穿得不好,一件陈旧的军大衣打满了补丁,双手不怎么细腻,洗得却很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和煦,见师墨笨手笨脚的糟蹋好毛线,忍不住开口。 “同志试着松松手指,别拽得太紧,或许会好一些。” 师墨愣了愣,试着松了松手指,“是这样吗?”松开手指后,师墨发现更加笨手笨脚了,一不小心漏了好几针,出现一个大洞。 抽了抽嘴角,感觉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蔡新玉友善的笑笑,“同志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师墨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就麻烦同志了。” 蔡新玉笑着接过去,“不客气,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年没碰了,倒是怀念得很。” 蔡新玉手法娴熟,不但帮师墨把洞补起来了,还改善了之前织好的,动作流畅迅速。 师墨看得咋舌,以前家里织毛衣最厉害的就是大嫂了,她跟着学了一段日子,时隔四年,再上手,就是之前的效果。 大嫂织的毛衣不但暖和,还特别好看,款式和花色很丰富,家里几乎人人都穿了大嫂织的。 现在看对床的同志,织毛衣的能力似乎比大嫂还精炼。 忍不住问出口,“同志您以前常织吧?” 蔡新玉笑着点头,“以前家里是开毛绒纺织厂的,我妈织毛衣的手艺不错,从小就带着我们几个姐妹学,我对这个感兴趣,学得认真,没事的时候就会用家里劣质的毛线织着玩。不过,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叹息和怀念。 她下床的中年男人,放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握成拳,心里难掩疼惜和无奈。 师墨没有探究女人背后的故事,认真观察她织毛衣的手法,“真好,同志能教我些简单的花样吗?” “当然可以,”蔡新玉一点不藏私,先教了师墨最简单的。 俩人凑在一起,聊得很和谐。 在旁边铺上同样吃了憋的老大娘满脸不屑,老大娘叫黄金妹,瘪着嘴嘀咕。“穷酸货就配和穷酸货凑一起。” 师墨当没听见,能买到卧铺票的可不是什么穷酸货,当然,也有可能会有少数拮据的人因为某种原因,意外得了卧铺票。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穷酸货这词都用不到他们身上。 教授织毛衣的女人虽然衣着陈旧,但气质满满,穷或许是暂时的,酸肯定没有。 至于自己,师墨肯定不会承认穷酸,事实上,他们确实不穷酸。 蔡新玉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教。 严谨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看媳妇正在认认真真的织毛衣,和隔壁床的妇人聊得投机,便拿着水壶去接热水,回来后掏出搪瓷杯和蜂蜜给媳妇兑了一杯。 这蜂蜜水他可是一直给媳妇留着的,愣是没给俩崽子瞧见。 师墨每次看男人端着蜂蜜水献殷勤的样就忍不住想笑,不过现在他们体质提高了,倒是能喝一些灵蜜,前段时间忘了,改天拿出来,让严谨收着,免得他找不着事做。 “墨墨,歇会,别累坏眼睛。”递上温度刚刚好的蜂蜜水,冷峻的脸,万分柔和。 蔡新玉笑笑,识趣的坐到了一旁,拿出鞋底纳。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男人,也不知道分个场合。 严谨才不管,只要为媳妇好,天王老子在跟前也不避讳。 师墨喝了几口,就递给了严谨,“你喝,车里冷,喝些热乎的暖暖胃。” 严谨还没喝,胃就暖了。 每次媳妇都喝不了多少,留下给他喝。严谨也不拒绝,伸手去接。 哪想旁边黄金妹动作迅速,快如一阵风扑过来,夺过搪瓷杯狠灌了一口,又赶忙招呼黑胖小子,“铁蛋,快,快来喝糖水,甜死人了。” “嗷,奶奶快给我,快给我,”胖小子从下铺蹬蹬蹬往上爬,整张床都被他吊得往外倒。 祖孙俩也不在意,只顾着搪瓷杯里的蜂蜜水。 本来还剩大半杯,被黄金妹喝了几口,还剩一半,胖小子咕咚两声,喝了个底朝天。 想伸。 舌头。舔干净,发现够不着,就用脏兮兮的黑胖手伸进搪瓷杯里搅,搅了过后放嘴里咗,漆黑的手指眼见变白。 师墨连追究的心思都没了,赶紧移开眼,看看自家两个白白嫩嫩的宝贝洗眼睛。 严谨沉着脸,冷眼看着祖孙俩造,随即环视一圈,问,“谁是他们的家人?” 好奇的人转过头来看了两眼,发现严谨脸太冷,而且祖孙俩太混不吝,还埋汰得不行,不愿意招惹麻烦,又赶忙移开视线。 没转头的要么就是真的事不关己,要么就是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严谨冷笑,一把掐住胖小子的后勃颈,百十斤的重量,一手轻轻松松拎起来,停在半空,“最后再问一遍,谁是他们的家人?” 黄金妹嗷的一嗓子扑过去抢,“该死的瘪三,快放开我孙子。” 旁边床的两个大汉也同时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直逼严谨。 严谨冷笑着躲开黄金妹的手,看向两个大汉,“你们是他们的家人?” 大汉横眉冷竖,“赶紧放开我侄子,要不然老子让你脑袋开花。” 严谨神情不变,也不为难一个孩子,松手把人扔开,正好撞在急匆匆从上铺下来的黄老大娘身上,祖孙俩撞一块,摔进下铺里,倒是没伤着,就是吓了一大跳。 “哎哟,死瘪三是要老娘的命啊,老二老三,给老娘揍,往死里揍。”黑小子年岁不大,吨位是实在的。 黄金妹年轻时候吃过不少苦,就这两年沾大儿子的光,活干得少了些,但终究以前伤了根本,底子差,被敦实的孙子这么一压,骨头差点断了。 俩大汉二话不说,就朝严谨挥拳头。 严谨黑眸微微眯起,轻巧躲过攻击,再顺势挥出拳头,一拳两个,直接把人打蒙了,似乎想不明白,严谨是怎么躲过他们两人的攻击,甚至回击的。 严谨目光如炬,高大的身躯完全不受狭窄空间的影响,来回穿梭过后,干脆利落的放倒了两个大汉,居高临下,冷眼看着,“搪瓷杯和糖水,被你们亲娘和侄子糟蹋了,赔十块钱,这事就算了了,否则你们一人赔一只手。” 第114章 114为钱反目 黄金妹看两个在村子里称王称霸的儿子,到严谨手里一分钟都没撑下来,就知道来硬的不行。 嗷的一嗓子,拍着大腿就要往地上坐,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 师墨勾唇,精神力一出,黄金妹就跟中邪似得,仰躺在床上,嘴不断张,就是发不出声,眼睛瞪得凸起,也只能躺着,根本动不了。 黄金妹吓得不轻,以为自己瘫了,拼命使劲,妄图挣脱命运的枷锁。 奈何,一切努力只是让她看起来更恐怖而已。 车厢里的人吓得不轻,要是老太婆死在这了,他们指不定会沾染上什么晦气,有人赶紧跑去找列车员。 黑胖小子看着恐怖的奶奶,啊啊喊着爬到上铺,裹上被子,掩耳盗铃,瑟瑟发抖。 严谨知道,肯定是媳妇出手了。 也不担心把老婆子玩坏,继续冷视俩大汉,“说说,是赔钱还是赔手?” 大汉在村里称霸惯了,不可能因为一顿打就妥协,嘴里不住的放狠话,“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你跪在地上喊爷爷。” “小子,有种留下名号,等着爷爷上门,谁他妈认怂,谁是王八蛋。” 严谨冷笑,抬脚踩在两人的手上,“别让我说第三遍。” “啊……松,松手,赶紧松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严谨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还旋着脚尖碾了碾。 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嗷嗷的叫着好不凄惨。 但却没有人上前拉架,严谨一看就是煞神,地上躺的那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谨的鞋子上好似有针似得,踩在两人手上,锥心的疼。 “给,给,我们给,松,松开,赶紧松开。” 严谨挑眉,“先赔,别跟我讲条件,你们没资格。” 俩人气得想活剐了严谨,碍于自己现在还是案板上的肉,只能咬牙妥协,“给,我们马上给。” 铁二孝,是黄金妹的二儿子,用没被踩着的手在口袋里摸,摸半晌掏出一大把毛票,加起来不过三块多钱。 没好气的捅了捅铁三孝,“赶紧的,磨蹭什么?” 铁三孝不乐意,可手上的痛感让他不得不妥协,伸手到口袋里掏,本也想掏一把毛票出来,没想到一不小心掏错了地方,掏出一大卷十元钞。 铁二孝眼睛都瞪直了,怒视铁三孝,“老三,这个是什么,你哪来的?好啊,让你去买点吃的你说没钱,要老子给,你说,这是什么?你说,你说。”铁二孝气得都顾不上手疼,去扯铁三孝。 铁三孝心虚得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严谨没心情看兄弟反目,捡起十元钞票卷,扯出一张收下,其他的扔给铁三孝,转身就走了。 铁三孝下意识捡起钱塞兜里,铁二孝赶忙伸手去夺,兄弟俩打作了一团。 列车员来的时候,兄弟俩已经鼻青脸肿,各不相让,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 列车员赶紧上前拉架,喊来列车员的群众可不想搭理他们,拦住列车员,“同志,别管他们,救人要紧,快看看那老太太,她快不行了。” 列车员来了两个,一时间拉不开打得激烈的大汉,只好放弃,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在下铺挣扎得厉害,脸上青筋都暴起了,也没能动弹一下。 列车员看她这样,也吓得不轻,可别死在火车上。“快,来两个人帮帮忙,送去医务室。” 众人不想沾染晦气,磨磨蹭蹭的不愿意上前。 两个列车员根本抬不起黄金妹,折腾出一身的汗。 黄金妹突然嗷了一嗓子,直挺挺的自己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推开两个列车员,往俩儿子那扑过去,众人原以为她是去拉架的,没想到,她也是去抢钱的,众人就…… 俩列车员被黄金妹突然这一下,吓得不轻。 暂时还不知道这是一家人,回过神来,看他们打作一团,就很捉急,在旁边大喊,“行了,都别抢了,赶紧住手,赶紧的。” 三人为一卷钱挣红了眼,哪会理会列车员。 没办法,列车员只能跑去多喊了几个人来,把一家四口都给带走了。 严谨可不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事,拿到钱就交给了媳妇,“墨墨,我去餐车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你累了就到这边休息一会,我很快回来。” 师墨笑着点头,“行,去吧,问问能不能给些钱票点菜,给孩子们弄些肉粥,要是不行就算了。” “知道了。”严谨确认媳妇暂时没事,才拿着铝饭盒快步离开。 师墨又拿起了针线织毛衣。 蔡新玉看着判若两人的严谨,心下暗自惊叹,能得这样的男人爱护,这辈子不管如何都是值得了。 她不羡慕,因为自己也有。 欺身朝下铺看了看,“老马,你饿不饿,要不我也去餐车看看?” 马跃面容有些憔悴,为刚毅的面容添了些沧桑,对着不离不弃的妻子,钢铁化成了绕指柔,温和一笑,“不用,待会有卖餐盒的路过,我们买一些就是,你也累了,趁这会没事休息一会吧。” 蔡新玉也没勉强,笑着坐了回去,继续纳鞋底。 抬头对上师墨的眼睛,柔柔一笑,“你家男人是个不错的。” 师墨笑,没有多说,反应就能说明一切。 严谨还没回来,俩崽子就醒了。 睁开眼看到妈妈在,裂开小嘴笑,小脸红扑扑的,湿漉漉的大眼睛里还有水雾,呆萌呆萌的可人疼。 “妈妈抱,”小丫头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手,奶声奶气的撒娇。 师墨笑着用她的小棉袄裹住小身子,搂进怀里,帮忙穿衣服。 小丫头软软的小脑袋蹭师墨的脖颈,咧嘴露出小米牙咯咯笑。 安安小哥哥懂事稳重得多,也不让妈妈操心,自己拿着小棉袄就穿了起来。 蔡新玉看着两个白嫩的小宝贝,一个娇软可爱,一个聪明懂事,羡慕极了,下意识的发出由衷的感叹,“你这俩孩子可真好。” 师墨在俩崽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用浸湿的温热毛巾给俩人擦擦小脸小手,闻言笑道,“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等他们清醒了,怕是得闹翻天,那时候可让人脑袋疼。” “孩子就得吵吵闹闹的才热闹,”话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落寞。 师墨察觉到了蔡新玉的心绪,笑着没多说什么,把刚刚严谨用军用水壶兑好的奶粉递给俩兄妹,“爸爸去买饭了,一会就能吃,先乖乖的喝奶。这会想不想尿尿?” 第115章 115到省城 小哥哥红着小脸蛋摇头,小丫头喝得摇头晃脑的一点不羞涩,说不想。 严谨回来,看母子三人在铺上嬉笑,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下来。 小丫头看到爸爸回来,从上铺直接往下扑,严谨快走两步,稳稳的接住,在小屁屁上拍了拍,“说了不准胡闹,摔着了仔细哭鼻子,爸爸妈妈和哥哥可都不会哄你。” 小丫头在爸爸怀里扭扭小屁屁,一点不怕,“爸爸厉害,能接住康康,康康不哭鼻子。” 严谨摇头一笑,亲了口小丫头的小脸蛋。 师墨看男人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嗔怪一句,“你就惯着她吧,”伸手接过铝饭盒,用一张油纸铺在床上,把铝饭盒摆开。 小哥哥坐在床里面,帮着妈妈摆筷子。 严谨听了,和小丫头对视挤挤眉眼,小丫头上道的朝妈妈伸手,“妈妈抱抱,康康乖乖。” 师墨哭笑不得,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小坏蛋。”然后放到哥哥身边。 小丫头搂着哥哥咯咯乐。 小哥哥奶萌奶萌的小眼神宠溺得很,替妹妹准备好小筷子和小勺子,又给妹妹穿上罩衣,免得吃饭的时候弄脏了衣服。 师墨严谨看着兄妹俩相亲相爱,无声笑了。放好兄妹俩的吃食,师墨就下了铺,和严谨站在床边吃饭。 火车上的吃食还是不错的,有肉有菜,还有蛋。 严谨觉得茶叶蛋做得不错,买了几十个,反正冬天放不坏,没事的时候当零食吃。 兄妹俩喝着肉粥,就着茶叶蛋很喜欢,一人一口气吃了两个,白菜炖粉条也吃了不少,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 师墨让兄妹俩在走廊里玩一会,不准到处跑跳,撞到其他人。 兄妹俩都是懂事的,乖巧的安安静静的玩。 这会还算早,师墨严谨两人吃完饭,才到晚饭高峰期。 车厢里有推着车过来卖饭的推车,大多数人将就着吃,少部分人去了餐车,点餐吃。 黄金妹一家子没多久就被放了回来,勒令不准再闹腾。 被关了一回,黄金妹和胖小子都老实了许多,只是看向师墨一家子的眼神,特别凶狠。 师墨严谨也不在意,火车哐当哐当的往前,天逐渐暗了下来,师墨严谨带着俩孩子去厕所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夜色渐浓,车厢众人渐渐沉睡,师墨靠着俩崽子,意识沉入空间恢复。 严谨也没睡,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嗯……” 隔壁床下铺,发出隐忍的闷哼。 蔡新玉第一时间翻身下铺,拿着水壶和药过去,轻声道,“老马,来把药吃了,吃了就好。” 马跃忍出了一身的汗,仍是平静的推开蔡新玉,“不用了,我没事,你快去睡吧,很晚了。” 蔡新玉无奈一叹,“老马,你别犟,不吃药你今晚就没法睡觉。” 马跃还是摆手,不过是些止疼药,治标不治本,缓解一时痛意,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吃,“没关系,痛习惯了就好,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一会就好。” 蔡新玉又着急又生气,可也知道这男人要强,从来不愿意低头示弱。 一条腿在任务中被炸断了,医生让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他偏偏要犟着出院,去上任。 蔡新玉知道,男人心里苦,离开他最爱的岗位,心里不舍,也不想别人把他当做废人一般怜悯,他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还可以为组织尽力。 可,这些都不是他强忍伤痛的理由啊,伤口还在愈合,本来就痛,还伤及神经,不吃止疼药,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这要怎么忍受习惯? “老马……”蔡新玉还想再劝,马跃却已经艰难的翻了个身,面向车壁,不打算再说话。 蔡新玉重重叹息一声,回了上铺。 师墨严谨都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师墨知道严谨没睡,就给他传音说了马跃的腿伤情况。 严谨听罢,有所猜测,但毕竟是陌生人,并没有打算多管,对着师墨摇了摇头。 师墨也没想着管,看兄妹俩睡得踏实,便继续恢复。 一夜安稳度过,翌日下午一点多将近两点,火车在省城的火车站,缓缓停下。 一家四口随着人群缓缓下车,一股寒风迎面而来,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省城比我们严家大队冷多了。”师墨道,虽然她有天蚕丝衣甲,还有精神力罩,但不妨碍她感受温度。 严谨点头,给俩崽子套好从头包到脚的斗篷,“这里更近北边,所以要冷一些,墨墨,你带着孩子在候车厅坐一会,我去把票取了。” “好,你去吧,有什么热乎吃的,也买一些。” “知道了。” 严谨把母子三人送到候车厅坐好,快步跑去找熟人拿票,这一路过去的车票,都找人提前定好了,倒是能省不少事。 师墨三人刚刚坐下,蔡新玉拎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和马跃也走了过来,看到师墨,稍微意外了一瞬,便笑着点头招呼。 师墨回一个微笑,看他们没有交谈的意思,自己也没搭话。 蔡新玉让马跃坐着守行礼,自己去拿票。 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师墨看紧俩孩子不错眼,兄妹俩也乖巧的啃着小饼干,不乱跑乱跳。 马跃的视线时不时落在俩孩子身上,波澜无惊的眸底,有丝丝羡慕。 俩崽子似有所感,回头去看,正好对上马跃来不及收走的视线,咧嘴露出个灿烂的微笑。 马跃愣了愣,僵硬的五官慌乱的也挤出一个不像笑的笑,怕吓着孩子,赶忙移开视线,心底有些懊恼,他刚刚是不是没有笑好? 师墨察觉到三人的互动,没有参与。 中年夫妻俩应该是有故事的人,她不欲多探究,只要对自己一家没有恶意,她愿意给多给一份善意。 严谨和蔡新玉前后脚回来,严谨端了一饭盒冒着热气的包子,率先递给师墨,“墨墨快吃,我刚刚尝了一个味道不错。” 马跃下意识转头,看男人疼媳妇胜过疼孩子,轻轻笑了笑,疼媳妇好,媳妇才是最该疼的人。 师墨笑着接过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鸡蛋韭菜陷的,纯白面包子,怕是不便宜。 当然了,师墨不是个会心疼钱的,觉得这家包子做得是真不错,给俩崽子一人拿了一个,问严谨,“车票是什么时候的?咱们上车前再去买一些。” “明天上午十一点的。” 第116章 116到达北一省繁木市 刚好,蔡新玉也在跟马跃说火车票时间,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步,四人对看一眼,具是笑了笑。 蔡新玉问,“两位同志准备去哪?” “北一省。”师墨道。 蔡新玉笑,“那可真巧,我们也去北一省。你们哪节车厢?” 四张票一对,就这么巧,“没想到我们又一个车厢,还真是缘分。”师墨笑道,“车票是明天的,今晚肯定得找一家招待所住下,两位同志要不要一同?” 蔡新玉看了眼马跃,见马跃点头,也干脆的应下,“那当然最好了,现在过去还是再坐一会?” “现在过去吧,招待所暖和些,这里太冷了。” 蔡新玉也是这样想的,点头应下。 师墨牵着俩孩子,严谨帮着蔡新玉拿行李,六人去了离车站最近的招待所。 贵是要贵一些,但都想着不遭罪,两家各要了一间房住下。 吃了热包子,师墨一家四口不饿也不冷,第一次来省城,想去看看。 师墨敲响隔壁的房门,问蔡新玉是否要同行。 蔡新玉拒绝了,留马跃一个人她不放心。 师墨也没多说,问,“需要帮忙带晚饭回来吗?” 蔡新玉一喜,招待所不卖饭,她得去国营饭店买,怕是得耽误一些时间,师墨一家能帮忙,自然最好,“要的,麻烦两位同志了,你们等一等,我把钱票给你们,看着合适的买一些就是。” “好。” 师墨接过钱票,一家四口出了招待所。 大街上一片银白素裹,也不知道是不是靠近火车站的缘故,大雪和寒冷并没有阻碍众人出门的脚步,人来人往还挺热闹。 街边时不时会有些卖热食的,生意都挺好。 四人边走边看,挑了些味道不错的吃食,买回来放空间慢慢吃。 路过国营商店,进去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想着蔡新玉两人也是到北一省,说不定后面还会继续同路,他们现在手里没有拎多少行礼,到地方了,却又是大包小包的,惹人怀疑,便将买来的占地方,却又不重的东西都拎在手里。 这些都是给两个哥哥买的,吃穿用,尽可能的多买一些。 然后一家人去国营饭店,冬天黑得早,这会四五点,天就有些灰暗了,到国营饭店吃饭时间刚刚好。 省城要比旁的地方繁荣一些,至少国营饭店里的菜品种类要多一些。 一家四口要了个蛋花汤,一条红烧鱼,一份红烧肉,和一份炒豆芽,再加米饭和馒头,馒头吃不完打包,其他的四口人吃得干干净净。 味道不错,分量也大,很划算。 随后又给蔡新玉两口带了两份米饭四个馒头,一份肉沫酸豆角,和一份炖豆腐,装铝饭盒里。 天暗下来,没再继续逛,回了招待所。 蔡新玉接过师墨带回来的饭菜,连连感激,看一家子大包小包的,对这一家的财力意外了一瞬也没多问多看。 翌日吃过早饭,收拾妥当,看时间差不多了,六人去车站,检票上车。 他们同一节车厢,对床上下铺。 放好行礼,师墨继续织毛衣,蔡新玉纳鞋底,严谨看着俩孩子玩,时不时和马跃聊几句。 两个男人都是寡言少语的,没想到凑到一起,倒是聊得挺投机。 师墨蔡新玉对看一眼,无声的笑了。 西一省到北一省的火车需要坐三天三夜,这是一个漫长又无聊的过程。 不过有熟人一起,时不时聊几句,也能打发时间。 三天的相处,足够两家人相互了解,能让别人了解到的东西。 得知马跃和严谨同属组织里的人,两人更有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 有严谨陪马跃聊天,马跃心结淡了些许,蔡新玉很高兴,和师墨相处起来,也更真诚。 俩崽子倒是能坐得住,要么在走廊上玩,要么吃东西,要么就乖乖巧巧的坐在床上看书,不吵不闹,和那些一天总要哭闹上好几回的小崽子比起来,真的是太好带了。 下了火车,三天时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寒风呼啸而过,行人忍不住抱紧自己。 北省太冷了,师墨忍不住担心大哥一家,尤其是重病的嫂子。 很巧合的是,蔡新玉两人和师墨一家人又同目的地,繁木市。 不过,马跃的腿不能疲累的接连赶路,准备在省城住一晚。 师墨等不及,想马不停蹄的往繁木市赶。 双方说好,有缘再见,便分别了。 北一省到繁木市有汽车,他们运气很好,去车站的时候,刚刚赶上。 只是没有票了,只能和人群一起挤在过道里。 俩崽子坐在软绵绵的行礼上,一点不受影响,反而觉得新奇,扭着小脖子四处看。 师墨严谨站在两人跟前护着,心里都有些忐忑。 师墨是担忧家人安危,严谨是第一次见大舅子尴尬。 省城到市里,需要三个多小时,到目的地时,天已经暗了。 北地的冬季,夜长日短,天黑得很早。 今天是去不成林场了,只能找一家招待所先住下。 俩崽子不知愁滋味,吃饱喝足就呼呼大睡,师墨严谨却毫无睡意。 “墨墨,明天我先找人探探情况再过去,你千万不能冲动,知道吗?” 师墨知道,林场的人都被人看着,稍有不慎就会引来麻烦,“我明白,这么久都等了,不在意多等一天,放心吧。你去找人的时候也当心一些,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让自己犯险。” “放心。” 小两口说了会话,逐渐入睡。 月光反射着白雪,将黑夜照亮,不过早上四点,四下无人,严谨已经收拾妥当出了招待所。 师墨睁开眼看了看,知道严谨应该是去找帮忙的人了。 给旁边俩崽子压了压被子,然后收拾要给师翰一家带的东西。 严谨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将近六点,带着一身寒气。 师墨赶紧从空间拿出热腾腾的豆浆给他,“暖暖胃,我去打些热水,你再泡泡手脚。” 不等严谨说什么,师墨就拎着热水壶出去了。 几分钟后又蹬蹬蹬跑回来,把盆里添满热水,让严谨赶紧泡。 严谨满心温暖的享受媳妇的爱意,说起了安排,“我去找的是战友的一个堂兄弟,在林场做小登记员,我们以帮战友送东西的名义去找他,他会带我们远远的看一看大舅哥,其他的只能再慢慢谋划。墨墨,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大舅哥一家安排好了再离开,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第117章 117林场徐木林 师墨笑着点头,“阿谨,辛苦了,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林场,想要照顾好大哥一家,办法多的是,我不会再着急,你放心吧。你战友的堂兄弟那里,我们虽然是借送东西的名义去的,也不好只走个过场,还是多少要表示一下,怎么说,他都担了风险,而且,如果他人不错的话,以后还得麻烦他照拂一下大哥一家,我想着,东西准备得厚重一些,你说怎么样?” “墨墨想得很周到,就往厚里准备,我战友的人品我信得过,他介绍的人也肯定错不了。” 两人商量好,除了给师翰一家的东西,又准备了一份给战友的兄弟。 林场,小木屋,汪秋霞那晚病重,多亏田友谊舍弃珍藏的书,点燃火堆,及时煮出姜汤,给汪秋霞灌下去,才得以保全性命。 只是姜汤终究不是药,只能暂时将命吊住,这几天,一坨姜,反复熬煮,已经没了姜味,汪秋霞仅仅只靠热水续命,如今瘦得脱了人形,躺在草堆里瑟瑟发抖。 师翰和泽源泽远都被安排了活计,不能随时守在汪秋霞身边,她只能孤独的躺着。 师翰父子三人随时都惦记着汪秋霞,就怕他们回去的时候,人已经咽气。 所以,总是会找机会偷偷跑回去瞧一眼,喂些温水,用热帕子给她敷敷手脚。 师翰从山上又扛了一根百斤重的木头回来,饥饿、疲累还有寒冷,让师翰刚硬的身躯日渐衰败,百斤重的东西,对他来说越来越吃力,身体承受了超负荷的重量,忍不住颤抖。 顾不得停下喘息,抓住空隙,跑回木屋。 伸手探了探汪秋霞的鼻息,有微弱的湿热,揪在一起的心稍稍松开一些。 火堆的柴火就要烧完,赶紧又添了些,柴火堆已经不多了,待会还要捡一些回来风干,免得断了火苗。 火苗蹿了起来,破瓦罐里的雪水融化,温度渐渐升高,师翰焦急的等着它翻滚,然后倒了些到破碗里,吹到合适的温度,喂进汪秋霞嘴里。 泽源刚好抱着一小捆柴火回来,看到爸爸在给妈妈喂水,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些,“爸,你看着点妈,趁现在我再去捡些柴火。” 师翰对儿子向来严厉,养得很粗糙,闻言点点头,“避着点人,捡一会就赶紧回去。” “知道。”泽源留下两个字就跑远了,漆黑的少年,在雪白的天地间尤为显眼,浑身上下都是冻伤,青青紫紫,翻皮化脓,小手小脸肿得变了形也不见喊一声疼,说一声累。 这时候,师墨一家已经吃过早饭,收拾妥当从招待所出发。 繁木市到林场,有专门用来拉木头和煤炭的小火车,出入林场的人都可以坐,每天要跑许多趟,倒是方便。 师墨一家以探亲的名义去林场找人,做好登记,就坐上了小火车。 这是货运火车,只服务林场,车厢不多,因为要拉木材,很多车厢上都没有盖,只是一块车底板。 师墨一家四口坐在唯一有座的车厢里,同车厢的还有林场工作的人和同是去探亲的人。 相互间也没多聊,安静的坐着,等到目的地。 林场就在繁木市外的山里,坐小火车过去中途不会停,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下了火车,入眼的是林场的大门。 往上瞧,是被白雪覆盖的,望不到尽头的,一座座大山。 众人到门卫处登记,报上要找的人姓名。 严谨看着门卫记录,道,“林场登记员徐木林。” 门卫记录下,又挨个给其他人做了登记,然后在大喇叭里喊,喊到的人,跑下山来接人。 徐木林先严谨他们一步到林场,听了广播里的召唤,就知道严谨他们到了。 收拾东西,跟管事的告了声假,快步跑到山下。 看到严谨,惊喜道,“呀,严兄弟,你怎么有空到这来?” 严谨客套的回应,“路过,徐大哥托我给你送些东西来。”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了,快,快随我到屋里去,这里冷得很。”转头又冲门卫笑道,“多谢李老哥了,等我收拾妥当,来找李老哥喝酒。” 李老实三十多岁,名字叫老实,人可一点不老实,眉头一挑,笑呵呵的回,“谁给你小子送好东西来了,竟舍得请老哥哥喝酒?” 徐木林嘿嘿笑,“我堂哥,在部队,没媳妇,津贴找不到用处,全便宜了我们这些兄弟,这位严同志是我堂哥的战友,顺路帮我送过来。” “哎哟,这位严同志是军人啊,失敬失敬,徐小子可得好好招待了。” 严谨点点头,算是招呼。 徐木林连连点头,“那是必须的,李老哥你先忙着,我带我兄弟弟妹去家暖和暖和。” “去吧去吧。” 师墨四人跟着徐木林沿着山道往上走,一路上师墨放出精神力探寻。 只是林场十分辽阔,绵延数千里,各个山头分开管理,徐木林所在的山头并没有师翰一家的身影。而另外的山头,师墨的精神力还探不过去。 路上,走到一处空旷,四周无人的地方,徐木林才开口,“严兄弟,你们要见的人我查过了,在隔壁山,那里的管理叫麻亮,三十多岁,十分好色,跟场主有亲戚关系,虽说关系较远,但此人善经营,算得上是场主的心腹。林场主佟世民,五十多岁,贪权贪财,在林场里有不少眼线,几乎是林场的土皇帝。” “师家人因为和同下放的人里姓丁的人家有龌蹉,丁家女儿凭着一张脸,勾。搭上麻亮,找师家麻烦,师家过得不是很好。” 徐木林毫无保留的说出林场里的各种阴。私,算得上真诚,没把师墨一家当外人。 严谨自然也不会小人之心,感激道,“多谢告知,徐大哥放心,我们不会冲动给你找麻烦。” 徐木林豪气摆手,“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是我堂哥介绍来的,我堂哥那人可不是谁都能跟他当兄弟的,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生照顾你们,我就知道,严兄弟肯定是义气人。你们别看我就是个林场小登记员,但义气还是懂的,严兄弟和弟妹要是不嫌弃,就认我这个朋友,咱们多走动走动。” 严谨道,“徐大哥不担心我们给你们带来麻烦,我们自然求之不得,往后定然要多叨扰了。” 师墨也笑着点头。 徐木林豪气一笑,“行,咱们往后就是朋友兄弟了,走,先到家歇歇,具体情况咱们再慢慢说。” 第118章 118看到家人 徐木林这样林场职工的屋子,跟下放人员的屋子肯定不同,虽然都是木屋,但徐木林的屋子不漏风漏雪,屋子里有炕,有火炉,家具俱全,棉袄棉被一样不缺。 东西也都是好的,林场上,即便是个小登记员的生活水平都这么高,可见,这里的油水很丰厚。 水至清则无鱼,徐木林虽然不可能在林场里独清,但只要本心不丢失,那就值得结交。 从一路上山来的聊话中,师墨大概摸清了徐木林这人,往后,可以请他多照料些自家大哥。 只是丁家人? 师墨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应是后来惹上的麻烦。 进了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饶是师墨四人不觉得冷,也舒了口气。 徐木林狠狠的搓了搓手,“严兄弟弟妹快坐炕上,暖和暖和。” 师墨严谨笑着应好,却没有坐。 严谨放下手里的包裹,又去放背后的背篓,掀开厚棉被,露出在一堆东西里的俩个小崽子。 小崽子窝在一起,一点没冻着,反而暖呼呼的冒热气,小脸都是红扑扑的。掀开棉被后,就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四处瞧。 徐木林满眼意外,“这是严兄弟你们的娃啊?” 严谨点头,让师墨把俩崽子抱出来动动,又教兄妹俩喊人,“叫徐叔叔。” “徐叔叔好。”奶声奶气的声音,喊得徐木林哈哈大笑,满屋子寻找,有什么是能给孩子的,奈何他一个糙老爷们,真没拿得出手的。 师墨假装没看到徐木林的窘迫,翻出背篓里,给徐木林准备的东西,“徐大哥,这是一点心意,你收下,往后还少不得需要你帮忙出力,有什么需要走人情送礼的,你尽管说,我们不能让你破费。” 严谨也道,“兄弟归兄弟,大家都不好过,没道理让徐大哥出力又破财,这些你都别推辞,往后的人情往来也都由我们出。” 看俩人真诚,徐木林心里也熨帖,便没推辞,“行,哥哥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事情你们放心,我肯定给你们办好,只是方不方便说说,这师家人和你们关系如何,我也好衡量着如何帮。” 师墨微不可见的点头,严谨便道,“实不相瞒,师翰是我大舅哥。” 徐木林眉头一挑,看向师墨,“原来是弟妹的大哥啊,这事我肯定办好,你们放心,往后有我看着,肯定不会让大舅哥随便被人欺负。” 师墨诚挚的道了声谢,“往后徐大哥有需要也请尽管开口,我们虽没什么大本事,出些力还是没问题的。” “好。” 几人寒暄了一阵,徐木林知道他们惦记师翰一家,就提议带着他们四处转转。 师墨自然高兴,背上俩崽子,跟着徐木林一路往隔壁山头走去。 路上遇到人,徐木林笑着解释带朋友四处逛逛。 有人来探亲,大多都会这么做,众人听了也没什么意外,笑着寒暄两句,各自散开。 徐木林带着师墨四人从一个小斜坡下去,就是另一座山头。 地面积雪很厚,几乎没到膝盖,走得有些艰难。 下了斜坡,能看到不少衣着单薄,冻得发抖,满脸满手都是冻伤的人,弯着腰在雪地里巴拉。 徐木林解释说,“他们在捡柴火,在林场,吃用全都得靠自己,这些人每天都会有做不完的活,解决温饱外,其次就是柴火,没时间,只能抽空捡一些,够当天用的。夏天还好,捡回去就能烧,冬天就难了,柴火都是湿的,需要放在屋子里风干。这样一来,本就不避寒的木屋,更加潮湿,住在里面的人,想要活命也就更艰难。这里的人命不值钱,每天死上几个都是正常的。” 徐木林这话没有吓唬师墨的意思,只是想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免得看到师家人的惨样,接受不了。 师墨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实际情况,还是忍不住心口揪疼,对袁杏的恨意,猛然汹涌起来。 严谨赶忙牵过媳妇的手,“别怕,有我。” “妈妈,”俩崽子在背篓里担忧的看着师墨。 听到父子三人的声音,师墨逐渐平静,扬唇笑了笑,“我没事。” 徐木林心下惊了惊,他敢肯定,刚刚感受到了杀意,比自家堂兄身上的杀意更重,是从那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媳妇身上溢出来的。 徐木林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面上无异,带着四人继续往前,“前面那一片就是这座山头,下放人员的住处。” 师墨的精神力已经覆盖了过去,看着四面漏风的破草房里,躺着奄奄一息的大嫂,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那是她的大嫂啊,大嫂嫁过来时,她才八岁,总是温声细语的跟她说话,给她做好吃的,做漂亮的衣服,替她梳漂亮的辫子,牵着她的手说墨墨真好看。 师墨从来没想过,再见时,记忆里温柔美好的大嫂,会如同一片残叶逐渐飘零。 师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跑过去,在残叶落地前接住。 严谨赶忙拉住,“墨墨,不能急。” 师墨瞬间醒神,是了,不一样了,不能急,急不得。 徐木林没多想,只当是师墨看到破旧的屋子,想象到了生活的艰苦,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快中午了,有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这些人会回来自己做,到时候人多眼杂不方便,我们先走吧,再找机会过来。” 师墨不想走,大嫂的情况等不起了,可她知道不能冲动,万一惹恼徐木林,更麻烦。 严谨看出媳妇的心思,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墨墨,我们可以住下,晚上无人的时候来。” 师墨瞳孔一闪,是了,他们可以晚上来,她能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跟着徐木林离开了。 “啊……” 山上,一声惊叫越来越近,师墨几人驻足,看到一团黑影,急速下滚,朝他们扑来。 严谨赶紧护在师墨跟前,师墨却激动得浑身都在抖。 推开严谨,快步迎上黑影,严谨微微蹙眉,大概知道了那是谁。 徐木林想张嘴喊师墨躲开,却见师墨稳稳接住了滚下来的身影,牢牢抱在怀里。 泽远趁着晌午休息跑快点回来捡柴,没注意,脚下一滑,直直的朝山下滚,他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最后滚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119章 119惊喜 泽远不知道多久没感受到这么暖和的温度了,或许不久,或许很久,只是这温暖让他害怕,怕这是梦。 脖颈上传来湿热,小泽远更愣了,下意识伸出手拍拍师墨的背。 师墨鼻子一酸,眼泪更加止不住,一声声的呢喃,“泽远,对不起,姑姑来晚了,对不起。” 泽远拍背的手一顿,姑姑?是他记忆里的姑姑吗? 师墨深吸一口气,捧着泽远黑漆漆的小脑袋,让他看着自己,“泽远,还记得姑姑吗,是姑姑啊,记得吗?” “姑姑?”小泽远的记忆闸门突然打开,是,是这张脸,他记得,是他的姑姑,他和哥哥是双胞胎,长得很像,不说话,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可姑姑不一样,总能一眼分辨出来他们兄弟,就连爸爸妈妈有时候都会认错,可姑姑从来不会。 小家伙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扑进师墨怀里痛哭,“姑姑,姑姑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啊,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姑姑了,姑姑……” 师墨心酸得厉害,也不嫌弃小泽远满身的黑炭灰,从头到脚,眼睛鼻子都分不清,小脸因为冻伤,几乎变相,在他头顶亲了亲,“是姑姑不好,姑姑错了,往后有姑姑在,不会再让人欺**远,欺负爸爸妈妈和哥哥了,泽远别怕。” 徐木林心下疑惑,不明白师墨是怎么知道这是她侄子的。 严谨似乎看出了徐木林的质疑,不动声色道,“血脉的能力真强大。” 声音不大不小,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徐木林却听进了耳里,暗自点头,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严兄弟,下工了,我们得赶紧走。” 严谨点头,上前摸摸泽远的头,对师墨轻声道,“我们得先离开,墨墨,时间很充足,不着急。” 师墨吸口气,把泽远拉出怀抱,认真的看着他,“咱们泽远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别怕,姑姑来了,会没事的,你乖乖回去,把药给你妈妈喂下去,这里还有几个包子,和爸爸哥哥一起吃,除了家里人,别让人知道姑姑的事,知道吗?” 师墨把保命的药丸给泽远,又从怀里掏出几个还热乎的包子,仔细嘱咐。 小泽远拿着东西,满眼忐忑,“姑姑要走了吗?” “姑姑不走,放心吧,找到机会姑姑会去看你们,你要乖乖的,妈妈还等着药呢,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别像刚刚那样了。” 小泽远认认真真的看了好一会师墨,才似下了大决心一般点头,“我们等姑姑,姑姑一定要来。” “好,姑姑保证,乖,快回去吧。” 泽远一步三回头往木屋跑了,师墨擦干眼泪,对徐木林抱歉的笑笑,“抱歉徐大哥,就这一次,我会注意的,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徐木林笑着点点头,“没事,只是咱们小心一些总归是没坏处的。” 小泽远用衣服藏着师墨给的药和包子,包子的热度贴在小肚子上,让他知道刚刚的一切不是梦,姑姑真的来了。 饿得皮包骨头的小身子突然间精力充沛,撒丫子往木屋狂奔,然后一脚踹开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门。 师翰和泽源已经回来了,正在努力生火,给汪秋霞喂热水。 听了动静,瞪了眼冒冒失失的泽远,“小点声,吵着妈妈了,赶紧把门关上。” 泽远转身关门,动作迅速又急切,让师翰泽源父子俩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师翰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泽远摇摇头,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偷窥,才掏出怀里的包子,包子是白面做的,还冒着热气。大冷的天,小家伙也不思考姑姑是怎么做到保温的,只是激动的拿给哥哥和爸爸看。 师翰泽源脸色突变,低声询问,“哪来的?” 房子不隔音,泽远年岁虽小,但十分谨慎小心,拿过一截树枝,在地上写,“姑姑。” 师翰泽源具是一愣,好似反应了良久,师翰才抖着唇问,“你说是谁?” 泽远扑进师翰怀里,在他耳边道,“爸爸,真的是姑姑,就是姑姑,姑姑来了,姑姑抱我了,我记得,真的是姑姑,爸爸。” 师翰已经震惊得傻了,半晌没反应。 泽源拽过泽远问,“是我们……那个?” 作为双胞胎,他们拥有其他兄弟无法拥有的心灵感应,泽远明白哥哥说的是什么,连连点头,“是,就是。” 泽源急了,“在哪,我……” “哥,”泽远拽了一把泽源,视线四处瞟,让泽源回神。“没走。” 泽源回神,他想姑姑,但也知道不能急。只是心里跟猫爪似得难受,想快点见到姑姑。 师翰这才后知后觉的回神,真的是他小妹,小妹没死,真的没死。 刚硬的汉子第一次哭了,这是绝望中,最好的消息了。 他有很多想问的,但环境不允许,只好忍了。 泽远赶紧把药拿出来,“给妈妈的。” 对师墨,一家人都不会质疑,师翰接过去,二话不说就喂进了汪秋霞嘴里。 这药是师墨听了汪秋霞的情况,特意做的保命丸,入口既化。 三人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汪秋霞才能有反应,没想到不过几秒,无声无息躺着的人胸口起伏大了些,呼吸强了些,就连脸色都逐渐红润起来。 睫毛轻颤,竟是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意识清醒,惹得父子三人都不敢大喘气,就怕把汪秋霞又吓晕过去。 汪秋霞缓了缓才想起自己在哪,什么情况。 只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头,怎么突然间变得清明起来,酸痛无力的四肢也能动弹了? “泽源泽远?孩子他爸?” “妈妈,你好了吗?”泽源泽远兄弟俩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师翰也一脸紧张,“孩子妈,你感觉怎么样?” 汪秋霞动了动身体,“就是觉得有点饿,其他没什么感觉。” 父子三人大喜,赶紧手忙脚乱的行动起来,泽源扶起妈妈,泽远拿出包子,师翰去给媳妇倒热水。 “快,吃一些,吃饱就好了。” 白面包子?汪秋霞惊得瞪大了眼睛,“哪来的?” 师翰嘘了一声,“先吃。” 汪秋霞不笨,也熟悉丈夫的反应,知道这话题不适合现在聊,便什么也没说,吃了儿子递过来的包子,又喝了大半碗热水,差不多半饱,就不再吃了。 第120章 120给宝贝们解释哥哥舅舅的由来 师墨给了八个大包子,足够四人吃半饱。 包子个头大,汪秋霞长期没进食,吃一个喝些水差不多够了。 师翰父子三人没多劝,一人吃了一个,剩下的准备留着。天冷,放得住。 吃完之后,到了上工的时间,父子三人离开。汪秋霞还得在家躺躺,她现在身体没有大碍,长时间躺卧造成的浑身乏力,缓一会就能好。 只是都知道她是快死的人,不能一下子好起来,多躺几天,慢慢好才行,全当休息了。 下午,严谨说了要留宿的事,徐木林也不意外,将他们安排到他隔壁的空屋子里。 这里的员工房都是一排一排的单间,可以自己在家用小炉子做饭,也可以去食堂买。 员工屋子很充裕,来探亲的亲朋好友都住得下。 徐木林还要去上工,下午就让严谨自己安排。 师墨把隔壁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两个崽子在暖烘烘的炕上睡午觉,师墨严谨两人借用徐木林的锅和炉子,准备做一些吃食。 给师翰一家留一些,也请徐木林和守门的李老实吃一顿。 这顿饭虽是徐木林承诺给李老实的,但也是为了师墨严谨一家,他们自然不能装不知道。 空间里的吃食不少,生的熟的都有,师墨准备多做一些。 只有一个小炉子,安排得紧凑些才能多做,师墨想着有机会还得多囤一些锅灶在空间里。 首先发面做一些包子馒头,然后炖锅鸡汤,可惜没有家养的老母鸡,只有野鸡将就。 还特意给两个侄子炖一碗鸡蛋羹,又炒了几个菜。 一番准备下来,时间不早了,因为有雪,天不见多黑。 寒风开始呼呼的刮,大片雪花飘落。 徐木林带着李老实,搓着手跑进屋子里。 下午徐木林上工前,严谨就招呼过,要请客吃饭,叫上李老实。 两人一进屋就看到炕桌上满满的酒肉,心里暗暗惊了一瞬,面上笑得灿烂,“我下午在山脚就闻着味了,还羡慕是哪家吃得这么香,没想到,有口福的是我。”李老实说起客套话来,不带喘气的。 徐木林也呵呵笑,“我今天可是沾了李老哥的光了。” 李老实摆手,“是我沾徐老弟的光才是,瞧这一桌子硬菜,可是讲究得很。” 严谨话少,却不是个不会说话的,两人说笑,他作为东道主也得说几句,“徐大哥总说李哥对他多翻照顾,甚是感激。我是徐大哥堂哥的战友,关系亲近,他托我来看看自家兄弟,好好感谢感谢照顾过徐大哥的朋友,这顿饭是特意感激李哥对徐大哥照顾的,我也是借花献佛,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李哥海涵。” 李老实笑着摆手,“我跟徐老弟之间可谈不上照顾,不过是聊得来而已,兄弟间不用客套。” “李哥说得对,咱们都是兄弟,无需客套,快坐,尝尝我媳妇的手艺,还有这酒,可还顺口。” 严谨招呼两人坐下,李老实好酒,当即忍不住喝了一口,嘶嘶的回味,“不错,不错,咱这地冷,就要喝这样带劲的才暖和。” “李哥喜欢就好,待会回去,带上一瓶,晚上值夜辛苦,喝一口暖暖身子。”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三人坐炕上,吃喝唠嗑,气氛很不错。 师墨带着俩崽子在隔壁吃饭,兄妹俩乖巧的捧着碗喝鸡汤。 安安扬起小脑袋问,“妈妈,上午那个哥哥是谁?” 听到哥哥的问话,小丫头也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师墨。 师墨沉吟了一瞬,认真的看着兄妹俩,支起精神力罩。 “宝贝,还记得妈妈说过的姥姥姥爷吗?” 俩崽子记性好,点头,“记得。” 师墨笑着摸摸他们软软细细的头发。 “姥姥姥爷是妈妈的妈妈和爸爸,妈妈还有三个哥哥。 村子里泽长哥哥的爸爸,是妈妈的三哥。 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在这里,是大哥,另一个在其他地方,是二哥,妈妈这么说,你们能听懂吗?” 小家伙们转转眼珠子,扬起小奶音,“能。” “妈妈的哥哥,就是和康康的哥哥一样的对不对,不过康康只有一个哥哥,妈妈有三个。”小丫头挺起小胸脯,为自己的聪明骄傲。 师墨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对,就是这样。妈妈的哥哥,宝贝们要叫舅舅。舅舅家的小朋友,宝贝们要叫表哥。泽长哥哥是宝贝们的四表哥,你们可以喊泽长哥哥,上午见的是二表哥,你们可以喊泽远哥哥,还有一个和泽远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大表哥,你们可以叫泽源哥哥。三表哥是二舅舅家的孩子,不在这里,你们可以叫泽流哥哥。哥哥们的妈妈,宝贝们要叫舅妈。” “哇,康康有好多哥哥啊。”小丫头湿漉漉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安安小哥哥虽然没说什么,但闪亮亮的眼睛表明了,他也很欢喜。 他喜欢哥哥,村子里的泽长哥哥对他们可好了,有好吃的给他们,好玩的也给他们,还会保护他们不让坏人欺负。 师墨点点兄妹俩的小脑袋,严肃道,“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是妈妈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解释的原因,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舅舅舅妈和哥哥们的事,你们在外面见到了,舅舅舅妈要喊叔叔阿姨,哥哥们要喊名字,不能喊表哥,记住了吗?” “记住啦。”兄妹俩都是懂事的乖宝宝,知道什么时候要问为什么,什么时候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 隔壁,严谨三人吃了两个多小时,一桌子的菜和三瓶酒全吃喝完了。 徐木林直接躺下了,李老实晃晃悠悠的看起来也危险。 严谨没喝多少,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允许自己失去自主意识。 拿了瓶酒给李老实,“李哥,我送你下山吧,外面风雪大,可别出什么意外。” 李老实走路直打晃,连连摆手,“不用,这条路我走了十多年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底,放心,出不了事,回吧,回吧。” 话落,自己拎着酒瓶子,哼着小调走了。 严谨收拾好徐木林的屋主,给他炕里加满煤炭,就回了隔壁。 “墨墨,你看着点李老实,别出什么事。” “我知道,你还好吧,我兑了蜂蜜水你喝一杯,是我空间里的灵蜜,解酒的。” 第121章 121兄妹见面 “我没喝多少,他们俩人都爱酒,我不好这一口,只小喝了几口应景,放心吧。”虽说没醉,还是喝了灵蜜水,味道跟普通蜂蜜完全不一样,哪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孩子们都睡了?” 师墨点头,“我们现在过去吧,外面风雪这么大,没有人会出门。” “好。”严谨给师墨穿上大棉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牵着她出门。 师墨哭笑不得,虽然她不需要,到底没拒绝男人的好意。 下放人员的破木屋里,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没有床没有棉被,连火都没办法烤,只能一家子抱在一起相互取暖,根本睡不着。就怕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 师家人同样,并且,他们心里还惦记着师墨,更加睡不着了。 屋外的风雪越演越烈,冻得骨头生疼,今晚怕是有许多人会在睡梦里长眠。 师墨严谨踩着积雪到了木屋外,直接推开破败的木门进去,设下精神力罩。 窝在草堆里的四人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的脸,但心绪同时激动起来,他们知道,一定是师墨来了。 师翰顾不得冻僵的手脚,慌乱起身。 师墨看着以往比父亲还要伟岸的身影,变得佝偻,止不住心疼。 快步跑过去接住师翰摇摇欲坠的身影,抱住他比寒冰还要冰冷的身躯,眼泪直流,哽咽着低声喊着,“大哥。” 师翰悬着的心落下了,是小妹,真的是小妹,还是跟以前一样,瘦瘦小小的,爱撒娇,爱哭鼻子。 僵硬的手,轻轻的拍着师墨的背,“乖,大哥在,不怕了。” 师墨哭得更伤心了,大哥还是那个大哥,即便身躯冰凉,怀抱仍旧温暖,却没有以前宽厚,心忍不住又酸疼了一分。 师翰也不说话,一下一下的拍着师墨的背。 其他人没有开口,注视兄妹俩重聚。 只有严谨有些吃味,媳妇可从来没对他这么热情过。 默默的把带来的大铁锅架上,锅里装满雪,点燃煤炭,火光将漆黑潮湿的木屋照亮,师翰一家才猛然回神。 “别别,不能点。”说话声还能随着风雪声消失,但火光和温度却不能,这房子四面漏风,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师墨擦擦眼泪,从师翰怀里出来,“大嫂别担心,不会有人发现的,你们都快坐着。” 拉过师翰的手,宽厚温暖的大手,粗粝得刺痛师墨的心口,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些,牵着他和嫂子侄子坐一起,把拿过来的棉被给他们盖上。 一一抱过相聚,“泽源泽远都长这么大了,大嫂,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不苦,墨墨啊,你这些年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爸妈。”汪秋霞温柔的牵着师墨的手打量,比以前瘦了,但比以前成熟了。 师墨笑着靠在汪秋霞身边,仔细的将自己的经历和师义锋一家的事告知,听得师翰一家满脸震惊。 师墨笑着将在旁边忙碌的严谨叫过来,“大哥,嫂子,他叫严谨,是救我爱我的人,爸妈和三哥三嫂都很喜欢他。” 严谨内心虽然忐忑,但面上很淡定,恭敬的喊了声大哥大嫂好。 师翰如鹰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打量严谨,严谨毫不畏惧回视。 师墨还有些担心,自家大哥护自己,可比亲爹还蛮不讲理,她怕大哥把自己受的苦迁怒到严谨身上。 汪秋霞笑着拉过师墨,当初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维护人了,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这个男人。 汪秋霞自认没什么看人的本事,但一个人是否真心,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从刚刚到现在,男人的任劳任怨和眼神里全是小姑子的身影就能看出来,他是稀罕自家姑娘的,是很稀罕。 这样就好了,一辈子能找到个知冷知热的人不容易,小姑子也算是苦尽甘来。 两个男人没有对视太久,毕竟他们心里都装着同一个人,不想让那人担心。 师翰拍拍严谨的肩,“谢谢。”不论是对师墨的救命之恩,三年无私照顾,还是对自家父母弟弟的照顾,这声谢,他都应该说。 “大哥不用跟我客气。” “对啊大哥,”师墨笑着过去把两个男人隔开,搂着师翰的手臂撒娇,“大哥你在被窝里别动,先吃些东西,我还带了爸妈和三哥三嫂的信来,你慢慢看,阿谨是自家人,不用这么生分。” 师翰没好气的戳戳师墨的额头,果然女生外向,“信呢,我先看信。” 师墨噘噘嘴,把信拿了出来,交给师翰。 锅里的水热了,招呼两个侄子过来洗个热水澡。 泽源泽远早就想跟姑姑说话了,奈何爸妈霸占着,他们都不敢过来抢。 “姑姑,”一左一右,俩漆黑干瘦的小家伙搂着师墨脖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小手小脚都肿变了形。 师墨怜爱的亲亲他们的头,“都成脏小孩了,快去让姑父帮你们洗洗,洗完了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俩孩子也不粘人,哒哒的就跑去找严谨,乖巧的喊姑父。 严谨拍拍俩崽子的头,拎着桶兑上热水,给俩崽子洗。 师墨在另一边角落,用带来的床单围了个临时的浴室,兑好一桶水拎过去,“嫂子,你也快去洗洗。” 汪秋霞也不矫情,来这里这么久,一次也没洗过,浑身都难受。“辛苦小妹了。” “不辛苦,嫂子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给你添水,头也洗一洗,水够的,洗完之后,把我放在旁边的透明衣服穿最里面,有什么作用,我待会跟你说。” “好。” 能洗澡是真舒服,母子三人都忍不住发出喟叹。汪秋霞洗完后,师翰也红着眼睛看完了信,被师墨赶去临时浴室洗澡,穿上师墨准备的天蚕丝衣甲。 穿上薄如蝉翼的衣服,哪怕外面什么也不穿,也不觉得冻彻骨髓了。 开始还以为是洗过澡的缘故,后来温度久久不散,才觉得这衣裳神奇。 师墨一人带了一套薄棉袄,穿在天蚕丝衣甲外面,最外面套上他们以前的破单衣,套上厚实的棉袜,最后穿上破单鞋,只要不是故意找茬的,发现不了一家人的变化。 俩小家伙身上到处都是黑炭灰,一时半会也洗不掉,倒是正好,以后每天少一点,别人发现不了。 然后把吃食都摆出来,用厚棉被裹着,还在冒热气。 “快吃吧,待会凉了,我给你们的衣服,有保暖去暑,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能自动清洁的功效,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不能脱下来,不会有人发现的,其他的我不好解释,大哥嫂子替我保密就好。”师墨还教他们如何用精血控制形状大小,更加自主方便。 师翰汪秋霞被如此不符合常理的操作,弄得半天没能回神。自然也知道轻重,这样的东西,别说有师墨说的那些功能,单单就它的轻薄和穿在身上,外人毫无所见就能知道不是凡品。 更重要的是还能在融入一滴血后,随心意变化,已经超出了科学认知,他们自然不会多说,更不会多问。 并且嘱咐俩孩子,要嘴严。 第122章 122要来新领导 师家的孩子,就连最小的泽长,都是懂事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泽源泽远兄弟俩点头保证不说,喜滋滋的玩身上的衣甲,变成各种形状。 等师翰一家吃饱喝足,师墨才收拾东西,几人坐在一起说话。 “大哥大嫂,这个药丸是提高体质的,吃过之后,轻易不会生病,只是吃下去之后会疼一疼。趁我在这,你们现在就吃。” 师翰汪秋霞丝毫不怀疑,拿过药丸就吞了下去,疼痛席卷而来,师翰浑身铁血,能做到面不改色,汪秋霞就不行了,疼得浑身都在颤抖,拽紧棉被,咬牙强忍。 师翰顾不得俩儿子和妹妹妹夫在这,将媳妇搂进怀里。 师墨无声的笑笑,看着俩侄子,“你们可是小男子汉,不能怕疼,赶紧吃吧。” 兄弟俩默契得很,同时扑进师墨怀里,扬起在干瘦身体上,显得异常大的脑袋,脸上的冻伤看起来不忍直视,“姑姑,你要抱紧我们啊。” 师墨笑着点点俩人的额头,“放心,姑姑一定会抱紧你们的。” 俩人看了眼脸都白了的妈妈,咬牙一狠,吞了药丸,随即痛得把脸埋进师墨怀里,作为小男子汉,死活不喊出声。 师墨又心疼又好笑,拍着俩人的背,等着痛意过去。 疼痛消失后,几人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轻松。 师墨笑着又递了一瓶药过去,“这个是治疗一般病症的药丸,发烧感冒都可以用,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有交好的人需要,可以给一颗,这药虽然用料简单,也治不了什么大病,但效果极好,关键时刻也能给大哥嫂子提供些便利。” 师翰汪秋霞知道药对于他们这些下放人员来说有多重要,什么也没说,珍重的藏了起来。 师墨继续道,“我们这次来是借着帮阿谨的战友,给隔壁山头的登记员送东西的借口来的,往后一些明面上的吃用,也会托那人帮忙带过来。那人叫徐木林,为人不错,大哥可以试着多接触。只是,现在,大哥你们得跟我们好好说说姓丁的一家是什么情况,我们会在这里多停留几天,确认大哥大嫂没有威胁了,再离开去找二哥,所以,丁家人得解决了。” 说起丁家人,师翰的黑脸闪过一丝不自然和恼怒。 师墨眉头一挑,直觉应该有男人,女人那点关系在里面,脸色瞬间严肃,盯着师翰,“大哥,哪怕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也能原谅你,但唯有一点,花心,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你要是敢跟其他女人牵扯不清,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师翰愣了愣,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敲了一把师墨的头,“臭丫头,翅膀硬了,敢跟大哥放狠话了,你把你大哥看成什么人了,你侄子嫂子可都在这呢,要是让你嫂子误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师墨吐吐舌头,看师翰的样,应该是没有男。 女那点事的,“我就是给大哥提个醒,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要是把我气跑了,你就自己哭去吧。” 师翰真是哭笑不得,汪秋霞知道小姑子在维护她,看男人吃瘪,她也挺高兴的,谁让这男人整天板着个脸,刀落头上了也没点反应,毫无乐趣。 不过也不好让男人被妹妹压迫得狠了,笑着道,“墨墨放心,你哥哥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花花肠子。丁家的事主要是因为我识人不清。当初在下放的路上,我们不少人一起,其中就有丁家。丁家姑娘二十出头,长得小家碧玉,嘴也会说,看起来乖巧懂事,让我想起了你,就多给了一分照顾,想着这样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会害怕。没想到我的好心喂了狗,她就是故意接近我,从而接近你大哥寻求帮助的。如果明说让你大哥多照拂一些,也不是不行,可她用错了方法,看你大哥长得好,为人正气,就动了歪心思。你大哥这人你也知道,眼里揉不得沙子,一点没给那姑娘脸,当众揭穿了她算计,被所有人嘲讽,从而丁家就恨上了我们。” 师墨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大哥,即便被风霜摧残,也不难看出本身的帅气和刚毅。 师翰被看得黑脸都红了,瞪了眼不嫌事大的妹妹。 严谨看媳妇火热的眼神有些幽怨,他长得也不错的。“墨墨,说正事,天要亮了。” 师墨讪讪的摸摸鼻子,“那什么,这事我知道了,丁家敢欺负我大哥,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好过。” 师翰微微蹙眉,“墨墨,这事你别管,我能处理好,你休息两天,就去看看你二哥吧,他们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师墨摆手,“二哥那里我心里有数,丁家的事我得处理好了才能走,要不然我回去没办法跟爸妈交代。时间不早了,大哥嫂子休息吧,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们,这些吃的你们藏好,其他东西我们得拿走,找到机会就让徐木林帮忙在明面上送过来。你们照顾好自己,其他的别担心,爸妈那里有我呢。” 给下放人员送东西是可以的,只是很多人为了避嫌,并不愿意。即便有人愿意送,也担心送不到想送的人手里,白糟蹋东西。 师墨他们既然是借着送东西的名义来的,就不好这时候突然挑破和师翰的关系,只能往后借助徐木林,帮忙转交。 师翰四人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嘱咐几句目送师墨严谨两人离开。 木屋里炭火还在燃烧,足够到早上。屋子里烤过之后,干燥了许多,打湿的地面也已经半干,身上有特殊衣裳,感觉不到寒冷,肚子也吃饱了,藏起来的吃食可以吃上一整天。 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一家四口靠在一起说话,没两分钟激动的心情就平复了下来,逐渐入睡。 师墨严谨两人回到员工屋,兄妹俩正睡得四仰八叉,小两口驱散身上的寒气,搂着俩崽子安心入睡。 翌日,呼啸了一整晚的风雪在破晓的时候停了,地面的积雪又厚了至少五厘米。 今天林场工作人员显得很忙碌,因为空缺许久的副场长位置终于有人来坐了。 这对于那些被佟世民欺压的人来说,多少有了些盼头。 但对佟世民一伙人来说,就不那么美妙了。 只手遮天惯了,突然来个可能会是搅屎棍的人,谁乐意。 像徐木林这样的小人物,是没资格站队的,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很容易被炮灰掉,所以一大早就跑去了工作岗位静候。 第123章 123打上马跃的主意 师墨一家四口吃过早饭,就出门闲逛,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实在不行,师墨想直接弄死丁家人或是麻亮。 当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凶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山脚,马跃杵着拐杖和蔡新玉从下火车上下来,两人大包小包的,穿着算不得好,在同下车的一群人里毫不显眼。 佟世民领着一群人瞅了一眼,没看到有长得像新来的副场长的,神色间有些恼怒,说好今天来的,这都什么时间了还不到,是想让他等一整天? 马跃可不知道这些人是等的自己,和人群一起走向门卫亭。 等着前边的人登记完,递上自己的任命文件。 李老实看了一眼,愣了半晌,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就是新上任的副场长,“哟,您是马副场长啊,抱歉抱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来。快请快请,咱们佟场长在外等着呢。” 马跃挑眉,原来那些人是在等自己,面上没什么反应,单手拎着行礼转身出门卫亭。 李老实很有眼力介的接过去,“小的来,您前边慢走。” 马跃也没拒绝,又把蔡新玉手里的行礼接过一些自己拎着出门。 李老实看了眼跟在旁边不言不语的妇人,暗想这怕是副场长夫人,恭敬的点了点头,让她先行。 蔡新玉也礼貌的回了个礼,跟在马跃身后。 一出门,李老实就大声的跟佟世民介绍。 佟世民看着瘸腿的男人,精明的眼睛里闪过各种算计,笑着上前,伸手,“马副场长好啊,恭候多时,一路上辛苦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马跃放下行礼和佟世民握手,“让佟场长久等了,不好意思,组织照顾,一路上车票食宿俱全,说不上辛苦。”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先上山,去安排的屋子看看,要是不合适,咱就换,这是马副场长夫人吧,同志你好。” 蔡新玉恰到好处的回了个礼,“佟场长好。” 佟世民带着一群人引着马跃两口子上山,路上提议让人背马跃,被拒绝了。 佟世民笑着也没多说,但大概判断出新来的副场长怕是个固执的,固执的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啊。 徐木林住的这座山属于入户山,坡度平缓,地势宽阔,环境很好,除开像麻亮这类的直接管理人员,其他职工基本上都住这里。 职位越高,住得越高,条件也更好。 佟世民给马跃安排的屋子就在他家旁边不远,旁边还有好几栋,都是高职位人在住。 同是木屋,做工很精细,配置齐全,分堂屋和左右偏房,还有灶房和柴房。 山上通了电,有一口水井,做饭吃用都方便。 马跃对身外物都不怎么在意,也就说不上什么满不满意,放下行礼,就决定住下了。 蔡新玉在屋子里收拾归置,他要求去办公室看看。 佟世民笑着应了,又带着马跃去办公区。 办公区在山的另一面,紧邻隔壁师翰他们所在的山。 林场的主要工作就是伐木制木,烧炭,山林面积大,管理人口多,工作不少。 马跃拒绝了佟世民接风宴的提议,直接投身工作。 佟世民一点不在意,带着人走了。 打发掉其他人,麻亮凑过去道,“哥,这马跃有点不识抬举啊。” 佟世民勾唇,“这种人好啊,只要丢给他事情干,他就不会有心思理会其他。” 麻亮眼前一亮,“那咱们以后?” 佟世民看了他一眼,“账目做好了,少惹些事,马跃这种人虽然不会多管闲事,但事情一旦闹到他面前,就没有混过去的道理,到时候可别怪当哥哥的护不住你。” 麻亮讨好一笑,“哥放心,我懂,不会让哥为难。” 半山腰,师墨放出精神力,寻找突破口时,把马跃两口子下车后的情景看了个全。 问严谨,“我们要不要试试从马跃这里入手?” 严谨摇头,“马跃这人太过刚直,不懂变通,说白了就是固执,如果他认定大哥他们有错,怕会适得其反。还是监视麻亮和佟世民稳妥一些,要辛苦墨墨了。” 师墨想想也是,毕竟和马跃蔡新玉之间,也只是了解了点皮毛。“哪就辛苦了,不过是两缕精神力的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收获,趁着几天,我们可以多走动,和马跃夫妻俩既然有这个缘分,也别浪费了。” “好,听墨墨的,徐木林是个奸猾的,且有野心,心思还算正派,一直在蛰伏,试图一飞冲天。我们可以将他介绍给马跃,马跃初来,没有人手,各种不便,有徐木林这个本地人在,行事便利许多。徐木林也能借助马跃往上爬,如果他们都有心,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也能让大哥过得轻松一些。” “行,首先跟蔡新玉来个偶遇吧。”师墨狡黠一笑。 严谨忍俊不禁,叫上玩雪玩得忘乎所以的兄妹俩,“安安康康,走,爸爸带你们去玩雪橇。” 俩崽子蹬蹬蹬就跑了过来,抱着严谨的腿,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满脸好奇,“爸爸,什么是雪橇啊。” 严谨卖了个关子,一手一个,抗在肩上,“待会就知道,出发。” “出发。” 父子三人嗷嗷喊着往山上跑,师墨笑着跟着后面。 山上有职工家的孩子在玩雪橇,一个个的小豆丁,应该是在雪地里长大的缘故,玩得特别溜。 十多个孩子,你来我往,笑闹声震得树杈上的雪都落了下来。 兄妹俩坐在爸爸肩上,看着哥哥姐姐们,一溜烟的来回跑,惊得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迫不及待想去玩,又有些胆怯。 严谨带着俩崽子在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跟前停下,怂恿俩崽子,问问小姐姐,他们可不可以一起玩。 俩崽子得了爸爸的鼓励,窝在爸爸怀里,满脸期待的看着脸蛋红彤彤,被寒风吹得起皮干裂的小姐姐,“康康和哥哥能和姐姐你们一起玩吗?” 小姑娘是个豪爽的,别看年岁不大,主意挺正,看着安安康康,很有大姐风范,“你们是新来的?” 安安康康想了想才明白什么叫新来的,点点头。 小姑娘小手一挥,“行,你们跟着我玩吧,不过你们没有雪橇,我们也没有多的,只能等等,我们待会借给你们玩。” 俩崽子一点不失望,笑着点头,奶声奶气的应“好。”也不再怯生生的窝在爸爸怀里,手拉手跟在小姐姐身边。 第124章 124当个中间人 小姑娘看兄妹俩白白嫩嫩的,和他们这里的鼻涕虫小朋友完全不一样,忍不住掐了把兄妹俩的小脸蛋,滑嫩嫩的,比她吃的鸡蛋还嫩,顿时就喜欢上了小弟妹,“你们跟我来,我先跟你们说说怎么玩。” 兄妹俩回头看了看爸爸。 严谨鼓励的点点头,“去吧,爸爸去问问谁家有多余的雪橇,借出来给安安康康玩。” 兄妹俩高兴得很,“好啊好啊,爸爸快去。” 严谨摸摸兄妹俩的脑袋,“去玩吧。” 这一片是高职工住宅位置,马跃蔡新玉就住在不远处的那一栋,现在,也只有她家开着门。 严谨冲师墨点点头,走了过去。 敲响院门,蔡新玉正裹着头巾收拾屋子,听见声音快步出来。 看到是严谨,还愣了愣,“是严同志?” 严谨也满脸意外,“蔡同志。” 蔡新玉是真的意外,拍拍身上的灰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严同志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严谨摇头,“纯属巧合,我们是昨天到的,帮战友给他兄弟送些东西,觉得这里不错,准备玩几天。刚刚俩孩子看别的孩子玩雪橇,也想玩,可我们没有,就想着来借一个。现在就只有你们这开着门,所以过来问问,没想到这么巧。” 蔡新玉没有任何怀疑,毕竟他们没有透露过行踪,且自家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那还真是巧,师同志也来了吧,快叫上孩子到家坐坐,我们刚到不久,老马去上工了,我在家收拾收拾。” 严谨摇头,“不了,孩子想玩,我们得看着,蔡同志收拾妥当,晚上叫上马同志,到山下一起吃顿饭吧,也算是缘分。” 蔡新玉是真觉得师墨严谨两人不错,想要结交,况且他们还有这么深的缘分,老马在这里孤家寡人的,能得严谨介绍个熟人帮忙也是不错的。 迟疑一瞬后就点头答应了,“行,反正我这也乱糟糟的不好做饭,今天就厚着脸皮蹭你们家的了,明天等我收拾好了,你们可也一定要来吃顿便饭。” “好,蔡同志你忙,我去看看其他人家有没有人在。” “哎,别,我刚刚收拾屋子,看到有一对之前的人留下的,还能用,我给你去拿。” “那敢情好,多谢。” 严谨借到了雪橇,认认真真陪着兄妹俩玩了一上午,中午简单的吃了些,下午就在家准备。 这么冷的天,师墨准备做羊肉锅子,食材什么的都有,反正他们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不管什么东西都能有出处。 还是准备叫上李老实,这人也是个聪明的,他和徐木林的职位虽然都是最底层,但却都是能获得第一手消息的位置,想来对马跃都有用。 办公室里,马跃正在看整个林场的人员资料。 当翻到下放人员中师翰一家的名字时,脸色突变,眉头紧锁,拿不准这是重名还是他认识那人。 脑子突然混乱,再看不进其他东西。 甚至冲动的想去看看这里的师翰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人。 可他知道不能,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自己这一趟很有可能带去麻烦。 一上午坐立难安,晌午回去,听蔡新玉说起严谨一家,马跃才从混乱的思绪里出来,脸上出现些意外,“这么巧?” 中午的饭菜是蔡新玉去食堂买的,菜品不多,味道也一般,好在他们两口子都不是挑嘴的,将就着吃,给马跃夹了一块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那一家人我看着不错,这一路过来是真有缘。晚上请我们去吃饭,我答应了,正好他们在这里有熟人,你看看能不能用。咱们势单力薄的,总归要吃亏,你也别用队里的那一套,固执不知变通。” 马跃没有多说应下了,他和严谨确实聊得来,也信严谨不是奸诈之人。 脑子里还在想师翰的事,总要想个办法确认一下才行,或许严谨的朋友是个好对象。 各怀心事,到了晚上,徐木林又将李老实接了过来。 李老实还纳闷了,怎么天天请吃饭。 他可有自知之明,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值得人这么巴结。 心下存疑,随着徐木林上山。 知道严谨家有孩子同来,还带了一斤饼干算是随礼。 严谨笑着接了,招呼他坐下。 没多久,蔡新玉和马跃也到了,严谨装不知道马跃的身份,跟李老实和徐木林介绍是路上遇到的朋友,难得这么有缘在这里遇上,所以请来热闹热闹。 迎接新的副场长时,李老实徐木林都在现场,自然认识马跃。 他们没想到严谨请的对象会是他。 马跃对李老实和徐木林俩人都有印象,淡淡的点头,算是打招呼。 徐木林李老实见严谨介绍时,没有明确说出马跃的副场长身份,他们也不知道要不要说破,迟疑过后,只喊了,“马同志好。” 严谨没管这些人的心思,招呼人进徐木林的屋子坐。 蔡新玉被师墨迎去了他们暂住的地方。 两间屋子,一间里面一口锅,用小炉子煮着,旁边放了不少肉,还有酒。羊肉汤锅,自己涮着吃,大冷的天正好。 蔡新玉给俩个孩子带了几个水果罐头来,她自己没孩子,很喜欢这些乖巧懂事,白白嫩嫩的小家伙。 之前师墨觉得和马跃蔡新玉一家不会有过多交集,便没多关注他们的私事,如今也算是有求于他们,关注点就多了起来。 招呼蔡新玉坐下吃,不动声色的打探。 蔡新玉也想着能从师墨这里得到些对马跃的帮助,有意无意的聊着想知道的话题。 两人算是不谋而合,聊得很投契。 隔壁屋,马跃没了上午初见时的刻板不近人情,随和许多,李老实徐木林挑了挑眉。 交谈中,又觉得马跃正直,义气,如果要寻个主,怕是难得好选择。 马跃也在观察李老实和徐木林两人,他不在意他们的职位高低,只在意他们的人品和能力。 这两人都是聪明有想法,且知变通的,重要的是有底线,不黑心,倒是能为自己所用。 严谨当个合格的局外人,做两边沟通的桥梁,让双方更深入的了解彼此。 酒已经喝了大半瓶,可见他这个中间人做得很成功。 马跃是个不会拐弯抹角的,心里有了决断,便开口,“我一个光杆司令来了这,很多事情都施展不了,需要两位同志相助,两位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这人有一说一,从来不亏兄弟。” 第125章 125马跃师翰 李老实徐木林对看一眼,笑道,“马同志能看得上我俩,是我们的荣幸,往后有事,尽管吩咐。”这也算是投诚了。 马跃没多的话,举起酒杯,“往后大家就是朋友了,谈不上吩咐,互相帮助,干了。” 这话两人听得顺耳,笑着举起酒杯,“马同志大气,干了。” 严谨看三人空了杯,给李老实和徐木林满上,对上马跃时,笑着给了一杯水,“马同志还有伤,酒适量,意思到了就行,多吃菜,要不然,蔡同志怕是得怪我们了。” 马跃和严谨朝夕相处了好几天,知道他不是话多的人,更不是个会随便关心除自家媳妇孩子外的人,能劝他少喝酒,也是真的好意,便笑着应了,“行,酒我就不陪了,你们尽兴。” 李老实徐木林不敢劝酒,招呼吃肉。 桌子上氛围很和谐,马跃趁机问了问林场的情况。 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李老实徐木林也没有隐瞒。 别看他们职位低,可林场的龌蹉,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马跃听着,心下有了计较。 “这个麻亮是个怎样的人,他管的山头情况如何。”马跃记得,师翰就是在麻亮的管辖下。 麻亮是佟世民的头号狗腿,马跃问麻亮的情况,李老实和徐木林没有多想。 李老实道,“麻亮这人贪财好色,惯会溜须拍马,手段也狠辣,佟场长很多不好见光的事,基本上都是他去处理的。他管辖的山头里的那些下放人员,都经过挑选,要么有油水,要么有仇怨,而且都是十分好拿捏的。” “哦?”马跃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比如说呢?” 李老实没看出什么不妥,只当马跃想抓麻亮的小辫子,便道,“就拿最近来的那批下放人员来说,其中丁家和师家有仇,丁家将闺女献给麻亮,麻亮帮忙磋磨师家人,诸如此类,他做得得心应手。他山头上的人,没有一个有好日子过,最终只有一个下场,死。。其他山头的人,只要不是真的十恶不赦,且不听管教,都会被善待一分,至少不会故意被磋磨。” 徐木林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严谨,见他垂着的黑眸里,闪烁着暗光,心口颤了颤,暗道这两口子身上的杀气都这么重,且都隐藏得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路。 徐木林很懂得规避危险,不该自己知道的绝对不多问。 马跃听了李老实的话,眸子也动了动,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掩饰狂跳的心,随意问,“这师家是什么人?和丁家有什么仇怨?” 李老实闷了一口酒,劲贼大,爽得很,有了几分醉意,说起话来也少了几分顾忌和谨慎。 “这师家可不得了,师翰的亲爹是鼎鼎有名的大首长,杀敌无数,立功无数,咱们有现在的安宁,其中有他有大半的功劳。师翰继承父业,也是个不错的汉子英雄。只可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扣上了叛国罪。师翰是个孝顺的,代父过来受苦。路上和丁家人同行,被丁家女看上,可惜是个呆头鹅,不懂怜香惜玉,有女人自动送上门都不要,这不就将人给得罪了。丁家女攀上麻亮,给师家使绊子,一家子什么活最累最苦就做什么,十岁的娃都没放过。师翰的媳妇现在还躺屋里动弹不得呢,也不知道还能喘几天气。” 马跃每听一句,手里的筷子就握紧一分。 李老实有些醉,没注意,徐木林的注意力在严谨身上,也没注意到马跃的反应。 唯有严谨,从马跃把话题往大舅子身上引的时候就注意他了,瞳孔微缩,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管如何,这顿饭吃得都很满意,送走所有人,小两口哄睡俩崽子,严谨便把自己的发现说给师墨听。 师墨没有用精神力观察男人们吃饭,听了严谨的话,微微蹙眉,“我们去问问大哥,他或许认识马跃。” “这样也行,”严谨点头,小两口又趁着夜色,去了木屋。 师翰料想他们会来,欢喜的把他们迎进屋。 今天一家四口没有挨冻受饿,气色好了不少,师墨检查俩侄子身上的冻伤,“别忘了涂药,大哥嫂子也是,这药不值钱,抹完了我那还有。” “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汪秋霞牵过师墨的手,以前对小姑子是疼爱,现在多了感激,没有她,他们一家子怕是都活不了。 “我们这没事了,你们别每天跑,怪冷的。” “不冷,嫂子别担心,我带了吃的,趁热你们快吃,我还给泽源泽远带了些奶粉,这个放得住,你们藏好了,每天给他们喝一杯,大哥嫂子也都喝,你们现在活重,要保重身体,爸妈那我也嘱咐了,我们一家人,一定要整整齐齐,一个都不能少,总有一天,我会让爸爸沉冤得雪的。” 师翰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把师墨的头,“墨墨,你别乱来,这事有哥哥们,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还有妹夫和两个孩子,不能冒险。” 严谨忙道,“大哥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墨墨和孩子有事,洗脱冤屈的事,我会暗中进行,不会有事。” 师翰拍拍严谨的肩,没多说什么,这个妹夫不是个简单的,心里也有成算,他不担心。 严谨说起正事来,“大哥可认识一个叫马跃的?” “马跃?”师翰惊了惊,“我确实认识一个叫马跃的,曾经我们是生死战友,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调去了别处,我们家出事,他还帮过忙,因为帮忙,差点结束自己的仕途,怎么,你们从哪知道这人的?” 严谨说起和马跃的缘分以及今晚的饭局,“我听他有意无意的打探大哥的事,就留了个心,听大哥的话,这个马跃怕就是大哥的战友。我们原就想着走走他的关系,大哥,马跃这人可靠吗?” 师翰叹息一声,“自然是可靠的,只是他命苦,我不想再连累他。他不到十岁,父母皆死在敌人的枪炮下,成为孤儿,吃百家饭长到十五岁,就去参军,后来运气倒是不错,找到了知冷知热的人,只是他这辈子的运气,怕都用在了这个上面。因为妻子家有资本家的成分,即便他能力出众,也得不到升迁。并且两人成婚十多年,一直怀不上孩子,不过夫妻俩倒是恩爱,没有因为这些事闹过矛盾,一直相互扶持。后来又因为帮我,被贬去最危险的地方任职,如今又断了腿来了这。如果再让人知道他和我的关系,怕是最后的安宁日子也不会有了,所以,我不希望他插手我的事。” 第126章 126兄弟会面 师墨严谨听得唏嘘,这人还真是多灾多难,能仍旧保持正直,不怨天尤人不容易。 师墨想了想,道,“大哥,他遇上你,可能不是苦难,而是希望呢?我有药,我可以治他的腿,也能让他们有孩子。” 师墨想着可以给马跃炼制一条傀儡腿当假肢,用药调理两人身体,绝对能让他们怀上。 师翰心下一喜,倒不是因为能帮自己,而是能帮助自己的生死兄弟,“墨墨真能帮他们吗?大哥不需要他们的帮助,这药能不能直接给他们?” 师墨知道大哥正直,不欲用手段获得便利,更何况对方还是帮助自己的生死伙伴。“当然可以,不过这药大哥给他们吧,马跃一定会找机会来和大哥见面的。腿的事要等等,怀孩子的药大哥到时候可以给他们,这个是调理身体的,吃过之后,三个月就会有效果。”师墨拿出一瓶小黑丸,里面只有十颗,这是她制的给普通人调理身体的,十天一颗,每人吃上五颗就到了极限。“如果这药不行,我再拿其他的,保证让他们怀上。大哥放心,这药没有副作用,即便怀不上也不会伤身体,反而会增强体质。” 师翰接过,仔细收好,“大哥自然是信墨墨的,我不问这些东西的来历,但你以后用的时候也要小心。”四年不见,小妹的变化,师翰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懂,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 师墨抱着师翰的手臂撒娇,“大哥最好了。” 师翰笑得宠溺。 翌日,马跃借着巡视的理由,来了隔壁山头,远远的看到师翰扛着木头下山。 曾经并肩的战友,不过三十,苍老得如同四五十岁的老者,让他满心酸涩,握着拐杖的手不断收紧,带着怒意和心疼。 师翰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从师墨嘴里听到消息,和见到真人的感觉不一样,只是情绪没有太过激动,看马跃欲上前,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快步走了。 入夜后,四处无人,师翰跟汪秋霞说了一声,悄声出了木屋,来到僻静的角落,马跃已经等在了那里。 两人共事多年,默契和独有的暗号,谁也看不出。 看着走近的师翰,马跃不顾瘸腿,快步跑过去。 师翰加快了速度,接住马跃摇摇欲坠的身形,兄弟俩搂在一起,表露内心的激动和欢喜。 良久,两人才松开,拍拍彼此的肩。 马跃满脸愧疚,“抱歉,我不但帮不上忙,竟是连你们在的地方都查不到。” 师翰笑道,“你做的够多了,我们现在都很好,放心吧。今晚见了面,往后只当不认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 马跃微微蹙眉,很不赞同师翰的话,更做不到无动于衷。 师翰在他开口前道,“见到你之前,我就知道你在这了,你可能不知道,师墨是我妹妹。”对于兄弟,师翰一向都是坦诚相待,所以,师墨的事,从未想过隐瞒。 马跃愣了许久,才想起师墨是谁,才想清楚师翰为什么突然提妹妹,才明白师翰怎么知道他在这的事,只是,还是满心疑惑,“可你妹妹不是失踪了吗?那师同志和严同志,他们……” 师翰让马跃别着急,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两人坐下慢慢谈,将自家妹子的奇遇捡能说的说一遍,也说了妹妹妹夫是如何知道他们两人关系的。 马跃听了,有那么点心塞,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早就被人洞悉。 师翰摇头一笑,他这个妹夫,除了拐走自家妹子让他不满外,其他的都满意得很,“我这个妹夫,我也才见两次,虽然话不多,但总能让人发现些不一样的东西。别多想,他也是在意我们,才会对我的事敏感一些。我今天来跟你见面,除了叙叙旧,也想把我妹妹偶然得到的药给你,这药是她听说了你们的情况拿出来的,不好自己贸然给,就交给了我。药可以调理身体,对你们期盼的孩子或许有用,你若信我就试试。” 马跃自然是信的,只是来的太过突然,他完全没有准备。 师墨没有关注师翰和战友的会面,一心在探查麻亮和佟世民的把柄上。 他们的把柄可不少,把林场的木头或碳弄成残次品或是废弃品,偷运出去,私自贩卖,就这一项,足够他们喝一壶。还不说其他偷工减料,克扣工人工资,假账漏账,数不胜数,可以说整个林场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 但这两人聪明,证据都销毁得很干净,想要找到,一时半会怕是难。 可惜师墨他们时间有限,不能耗在这里,只能找一些捷径走。 自从玩了一次雪橇滑雪,康康小丫头就乐不思蜀,一大早醒过来,就自己拿着小棉袄穿,笨拙的带上帽子手套,还催促哥哥快点。 然后哒哒的跑去找爸爸妈妈,“妈妈,康康已经穿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哥哥姐姐玩啊。” 师墨正在做早饭,闻言捏捏小丫头白嫩嫩的小脸蛋,“现在还早呢,我们要把饭饭吃了才去,哥哥姐姐们也要吃饭饭的啊,乖乖的,和哥哥去洗脸刷牙,让爸爸给你们端热水。” 小丫头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乖巧的跑去了爸爸身边,叫哥哥快过来洗脸脸。 严谨笑着给兄妹俩装好热水,就不管了,他一直都有意识的培养兄妹俩的自主能力,哪怕弄湿了,弄脏了,也没关系。 以至于两岁多的小朋友,洗漱起来熟练又干脆,袖子都没湿一点。 洗完后又乖巧的坐到了桌子边,等着吃早饭。 师墨蒸了小包子,熬了小米粥,还有空间里已经可以吃的酱菜,弄了一小碟的酱牛肉,俩小家伙很喜欢。 别说,王燕的酱菜手艺是真的好,味刚刚好,下饭又开胃。 俩小家伙吃完饭,帮着妈妈收拾碗筷,然后就眼巴巴的等着了。 师墨哭笑不得,快速收拾干净,一家四口带上蔡新玉给的雪橇出门了。 半山腰上,一群小朋友已经玩开了,师墨四人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正在打架,一群人拉架或鼓劲,热闹得很。 安安康康小朋友对这样的场面似乎有些胆怯,拽着爸爸妈妈的手,藏在后面,不敢上前。 师墨严谨也没想着过去给小朋友们主持公道,就站在一旁看着。 打架的是个姑娘和个胖小子,姑娘是熟人,上次就是她带着兄妹俩玩,很有大姐大风范,瘦瘦小小的,劲却不小,和胖小子干架,一点不占下风。 胖小子被摁地上摩擦,小拳头砰砰的砸下去,只能听到胖小子的嗷嗷声。 “还抢不抢我东西了?”小姑娘砸一拳,问一声。 胖小子哭唧唧喊,“不抢了,不抢了。” “弄坏的你赔不赔?”又是一拳头。 “赔,我赔。” 胖小子眼泪鼻涕一大把,惨得不行。 第127章 127坑人 小姑娘很满意胖小子的识时务,又给了一拳,拍拍手起开,“你要是敢说谎,我见一次揍一次。” 胖小子抹了把眼泪,哇哇哭着跑走了。 跟小姑娘交好的小伙伴面露难色,“晓兰,他是麻叔叔的外甥,麻叔叔跟场长可好了,他回去告状,你爸爸会不会挨骂啊?” 小姑娘薛晓兰瘪瘪嘴,一点不在乎,“他们可指着我爸爸开车呢,我妈说了,除了我爸,他们谁都不要。我还听到我爸跟我妈说,今晚还得出车,他们怎么可能骂我爸,该挨骂的是小胖子才是,谁让他欺负人。行了,你们别担心,我们继续玩。” 师墨严谨挑挑眉,倒是听出了些问题。 拍拍兄妹俩的小脑袋,“去玩吧,记得把妈妈准备的饼干和小伙伴分享。” 架打完了,俩崽子也不怕了,大姐姐打得胖哥哥嗷嗷哭,俩崽子对大姐姐崇拜得不行,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姐姐,姐姐,吃饼饼。” 薛晓兰对干干净净,还乖巧听话的兄妹俩很喜欢,笑着迎了过去,“安安康康来了,快来,我们刚刚开始玩呢。” “晓兰姐姐,吃饼饼,妈妈让康康和哥哥带来给哥哥姐姐们吃的。” 物资匮乏,什么都紧缺的年代,没有孩子不馋零食,一群孩子看着安安康康拿着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饼干,不停的吞口水。 薛晓兰作为孩子王,也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却又极有风范的对着师墨和严谨道谢,“谢谢叔叔阿姨。” “不客气,你们玩吧。”师墨摆摆手,孩子们呼啦一声,围着兄妹俩分饼干去了。 师墨环视一圈,“你在这看着,我四处走走。” 严谨知道媳妇要去探消息,点头应道,“别走太远。” “我知道。” 师墨往靠近隔壁山头的位置走了走,在这里,她的精神力能覆盖两个山头的大半。 山另一侧的办公室里,佟世民,麻亮,薛安正在讨论出车的事情。 “趁着马跃刚来,什么都没摸熟,把这批货送出去,之后至少半年内,咱们都得低调点,等摸清马跃的路数才能重新着手安排。所以这次的出货量比较大,你们都上心些,别出岔子。” 麻亮对马跃很是不屑,“哥就是太谨慎了,不过一个瘸子,能有什么能耐,怕他干啥。” 佟世民瞪他一眼,“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手底下的人好好管管,还有这次跟车的人选好,要是出了岔子,我剥了你的皮。” 麻亮讨好笑笑,“哥放心,丁家人的命都在我手里,翻不出大浪。”丁家人多,足有十多口,其中只有两个老人一个孩子不能干活,其他人都是青壮年,干活不成问题。用一家子干活,好拿捏,不容易出乱子。 丁家人靠他过活,他让干什么干什么,绝对生不出问题来。 佟世民懒得再说,狗改不了吃屎,总有一天会在女人手里吃亏。 转头看向薛安,“路上看着点,交接货的时候,更要注意,对方虽是熟人,但也免不得会被坑熟,还是要小心,也要跟他们说明情况。” 薛安个子不高,挺着个大肚子,在这种缺衣少食的年代很少见,咧嘴露出大黄牙,“场长放心,我也不是头一次跑车,都明白,出不了事。” “行,你们去安排吧,入夜后出车。” 师墨收回精神力,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坑人的主意,欢喜的回了严谨身边。 严谨眉头一挑,就知道小媳妇要出手了。 入夜后,师墨不放心让两个小家伙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山上,就让严谨用大背篓背上,捂的严严实实的,俩小崽子在里面睡得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小两口悄声下山,避开巡逻出了大门,直奔装车的地方。 丁家人已经把十吨煤,万块木板和千根木料装上了火车,累得差点倒地身亡。这一整天,他们都在搬东西,又沉又多,中途只花了十分钟吃东西,一秒钟都没再歇过,现在只想倒地上瘫着,瘫到天荒地老。 跟车员也都是些混蛋,一直磨洋工,欺压他们身上带着罪,不敢反抗,如果不是要靠着麻亮过活,他们想一包炸药把所有人送上天,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装完还得卸,想想就想哭。”丁丽丽的嫂子陈秀娟锦衣玉食惯了,可来了这里,不但要干粗活累活,还要伺候男人,皮肤糙了,人老了,精气神都不行了,捶捶老胳膊老腿,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没错,丁家,除了丁丽丽,只要是麻亮看得上的女人,都得伺候他。 丁丽丽剐了陈秀娟一眼,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勾。 引到了麻亮,不要脸的贱人,如果不是她,麻亮一定会全都听自己的,她也就不用干这些粗活累活了。 瘪瘪嘴,讥讽回去,“有这功夫耍嘴皮子,还不如多歇一会,赶紧上车。” 丁丽丽和陈秀娟比起来,只胜在年龄上。皮肤,身材,长相,皆没有陈秀娟好。陈秀娟成了半老徐娘都能被麻亮看上,且地位和年轻的丁丽丽持平,可见自身条件有多不错。 这也是陈秀娟的资本,嫁给丁丽丽大哥前,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周旋在好几个男人之间,后来丁丽丽大哥凭借雄厚的财力让陈秀娟出嫁,倒是安分了几年,美滋滋的当富太太,原以为会一直当下去,可晴天霹雳,来了这,只好重操旧业。 为此,丁丽丽大哥,除了咬牙看自己头顶越来越绿,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陈秀娟从始至终就没看得起丁丽丽大哥这个窝囊废过,不过是凭着家里有钱,过得人五人六的。现在钱没了,瞧瞧,跟摊屎似得没用,本质全暴露了出来。 白了丁丽丽一眼,冷笑一声,扭着丰韵的腰爬上火车。 丁丽丽磨磨牙,冷哼一声,也踩着重重的步伐上车。 其他丁家人累得喘气都费力,哪有心思再内斗,陆陆续续爬上了火车,没看到角落里,师墨一家早在他们相互不满的时候,坐了上去。 火车哐当哐当前行,驶出了繁木市。 看时间差不多,小两口开始动手。 丁家人早就累瘫了,睡得人事不知,师墨只需一把药粉,就让他们雷打不醒。 严谨摸进其他车厢,挨个寻找跟车员,悄无声息的敲晕,然后绑在一起。 师墨将车上的所有货物都收进空间,最后弄晕开车司机薛安。 火车停在了荒无人烟的山道上,师墨严谨拖着晕过去的丁家人走进山林,加快速度,去了不远的小镇,将丁家人扔在无人的废弃屋子里,还扔了一卷钱票,加起来两百多块,应该是足够他们逃跑的路费了。 小两口相视一笑,转身往林场飞奔,刚进屋,隔壁的徐木林就推门出来,准备去上工。 小两口把兄妹俩从背篓里抱出来,也没打算睡觉,准备做些吃的。 第128章 128到北二省 小镇里的废弃房屋里,丁家人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置身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看守,更重要的是,手边还有钱票。 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有那么点恐慌,未知即恐惧。 “这是什么情况?”无能的丁家老大丁大默默的缩到了众人身后,准备随时跑路。 陈秀娟嫌弃的瘪瘪嘴,伸着懒腰四处打量,看似对陌生的环境不畏惧,实则是破罐子破碎。 她这辈子伺候过不少男人,如今不年轻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甚至生出活够了的念头,这样的念头每日剧增,如此,似乎就对生死和未知少了些畏惧,变得无所谓了。 没想到这样的念头倒是让她的气质随之改变,变得豁达随性,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魅力。 “这地很偏僻啊,”是个绝佳的藏身地,不知道他们怎么到的这,是谁把他们弄来的这,目的又是什么。 丁浩是个善钻研的人,什么人,什么目的他不管,只知道现在是个绝佳的逃跑机会。 “老二,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丁二是丁家老二,为人圆滑,心眼多,听了老爹的话,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缩着手脚去了大门口,“爸,放眼看过去,一个人,一个建筑物都没有,白茫茫一片。” 丁浩拿着钱票数,越数,心里的念头越盛。 丁丽丽是和丁浩心灵感应最多的人,看丁浩的表情,就知道她爸在想什么,神秘兮兮的凑过去,“爸,咱们是不是?” 丁浩看她一眼,明显已经做了决定,其他人云里雾里,没看出什么。 陈秀娟微微眯了眼,笑问,“你们想逃?” “什么?”丁家其他人惊呼。 丁浩冷眯一眼众人,继续来来回回的数钱票。 丁丽丽冷哼一声,“你们还想回去当牛做马,过畜生不如的日子?” 丁家人沉默,他们不想,只是能逃得了吗? 陈秀娟满心嘲讽,这些人可真够冷血的,“你们是不准备管留在林场的两个老人和孩子了?” 丁家众人越渐沉默,陈秀娟脸上的嘲讽更甚。 晌午时,昏睡的薛安苏醒,叫醒了同样被敲昏的跟车员,火速赶回林场,跟佟世民汇报。 佟世民听后,当即变脸,叫来麻亮。 几人多番调查推测,最后只得出是丁家人,与外人勾结,夹货私逃。 麻亮气得拎出丁家留在林场的两个老人和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扔雪地里,狠狠抽了一顿然后生冻着。 随后带着人去追丁家人,发誓要让丁家人生不如死。 看完全过程的师墨笑了,他们暂时动不了佟世民和麻亮,但动丁家人就这么简单,往后,麻亮再不会为丁家出头,丁家也没心思找别人麻烦了。 当然,师墨很肯定丁家人跑不了。 当天晚上,便去了木屋,和师翰一家辞行。 “丁家那里没有威胁了,麻亮也不会再为难你们,往后我们会寄东西到徐木林那里,他会帮忙送过来,大哥嫂子,你们照顾好自己,多给爸妈写写信。” “姑姑,你能不能别走啊。”泽源泽远兄弟俩抱着师墨的手臂,眼泪汪汪的,很是不舍。 师墨摸摸俩孩子的脑袋,“姑姑还要去看泽流弟弟啊,也不知道他和你们二叔二婶怎么样了,泽源泽远不想弟弟吗?” “想,”两兄弟闷闷的应,他们想弟弟,想二叔二婶,担心他们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被人欺负,可他们也舍不得姑姑。 师墨笑,“放心吧,姑姑以后会来看泽源泽远的,你们要乖乖听话,照顾好爸爸妈妈,以后姑姑也会给你们寄书本,你们要好好学习,不论什么时候,学习不能落下,知道吗?” “知道了姑姑,我们给泽流弟弟和泽长弟弟写了信,你帮我们带过去好不好?” “好。” 安抚住兄弟俩,师翰才道,“本来这些事该是哥哥们去做的,现在我们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让你冒险,是哥哥们没用。墨墨,不管什么时候,大哥都希望你以自身安危为重,要不然你若出点什么事,我们都于心难安。” “放心吧大哥,我都知道,往后我尽量每年都过来一次,你们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别让我们担心。” 师翰摇头一笑,揉了揉师墨的头发,“我家墨墨是真的长大了,放心吧,大哥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几人又相互嘱咐了许久,师墨严谨两人才回去。 翌日一早,收拾东西,和众人辞别后,坐上小火车离开了林场去北二省。 一路往西,换乘和坐火车时间,加起来需要五天五夜,路上除了无聊,其他都很顺利。 师墨原以为俩崽子会受不住,结果他们精神比师墨都好,一点不受行车影响,该吃吃,该睡睡,也不哭闹,兄妹俩总能很好的调节自己和时间。 俩崽子的表现,也让严谨意外,这么好的适应能力,让他想现在就把兄妹俩拎进队伍训练。 不过,怎么着都是亲生的,别说自己舍不得,自家媳妇怕是也不愿意,才两岁多的小豆丁呢。所以,严谨把念头压下了。 兄妹俩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良好表现,差点被爸爸送去吃苦,一人抱本书,看得入神。 师墨也没发现男人有这么疯狂的想法,几天几夜时间,她已经完全熟练了织毛衣这事,并且成功织出了一件马甲,正穿在严谨身上。 细节上有些小瑕疵,整体上看,还是很不错的,严谨喜欢得不行。 第五天凌晨五点多,外边漆黑如墨,火车停在了北二省的火车站里。 众人裹紧身上的大袄,睡眼惺忪下车。 到这里下车的人不多,因为北二省实在是太荒凉了。 入眼皆是黄沙,哪怕是城市,也时刻被黄沙侵袭,到处都是一片橙黄。 北二省的省城看起来还没有长青公社繁华热闹,稀稀落落的二层小建筑十来座,其他全是低矮的防风土屋。 一家四口和其他人一样,用头巾把头脸捂得严严实实,侧着风沙走出火车站。 严谨问,“我们是直接坐车去黄原市,还是找间招待所休息一下。” 师墨想了想,“找间招待所休息好了再说吧,”虽然他们有空间,吃用都不缺,但在火车上人多眼杂,并不方便,遭了不少罪,找个招待所住下好好歇歇,收拾一番,不急在这一天半天了。 “好,”严谨扛着行礼,抱着安安,牵上师墨的手,去从火车站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的最近的招待所。 第129章 129不对劲 一家人要了一间房住下,本想要些热水,可这里的水比油都贵,别说洗澡了,喝都没得多的,只好算了。 进房间后,关紧门,师墨从空间取出让小笨笨加热的泉水和浴桶,一家人轮流洗了个澡,又拿出吃食,好好的吃了一顿,才睡下。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严谨出去买车票,结果空手回来。 “没有到黄原市的汽车,应该说什么公家车都没有,这里的人出行,全都靠私人畜力车,要么就是有本事的人家自己买自行车。” 师墨真没想到这里会这么荒凉落后,“没有车倒是不担心,我空间还有辆自行车,安安康康也有大黑小黑,只是路咱们不熟,怎么办?” 这里幅员辽阔,没有明显的公路小路,黄沙一盖,哪是哪根本分不清,四下无人,还真容易迷路。 “刚刚我去车马行,正好碰到一个回黄原市的老乡,他家在黄原市的小村落里,说是可以和我们同行,到了黄原市,再到县里,就容易许多。” 师墨蹙眉想了想,“是坐他们的车还是我们自己的?如果是我们自己的,我担心这里人少,有人记住了我们,到时候突然出现两头驴一辆自行车,容易招来麻烦。” “坐他们的,驴车,车上还有空位,不过行礼我们得多准备一些,路上需要走上两天一夜,从空间拿不方便。” 虽说路上会有些不自在,但也没办法,师墨只好忍了,开始准备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明天出发吗?他们有多少人,我们需要准备谢礼、钱票或是给他们准备吃食吗?” “我是跟赶车的大爷协商的,驴车是他们生产队的,来省城办事,同行的有同大队和其他大队的共六人,我说了给钱,其他都不用管,他们也不用管我们,墨墨只准备我们自己的吃食用物就好,明早六点他们会来这里接我们。” “那行。”师墨多拿了几个水壶出来,他们一家人得一人身上背一个作掩饰,一包裹易存放的吃食,一包裹衣服和两床薄棉被。 入冬后,这里白天温度低了许多,要穿薄棉袄,晚上要裹厚大毡,在野外过夜,更要准备厚棉被。 他们身上都有天蚕丝衣甲,衣服上也都绣了符文,倒是不怕冷,一床棉被一家四口裹一起就行,主要是防风沙的准备要做好。 其他小东西不用再拿出来,这么大两个包裹,从里面拿出点什么都能说得过去。 收拾好东西,差不多天暗了下来,虽然这里的国营饭店里,没有什么可吃的,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去买,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一家子整天整天的饿,大人还好,有孩子就不符合常理了。 所以严谨大摇大摆的去买了几个粗粮馒头和一碟黝黑的咸菜回来。 师墨把买回来的东西收空间里,重新拿出吃食解决晚饭,一家子玩闹了一会,睡了过去。 翌日五点多,小两口就起来洗漱,给还在睡梦中的俩崽子也收拾干净,吃饱喝足,约好的赶车大爷就来了。 车上已经坐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六口人,只有车尾的位置给一家四口留着。 六人竟巧合的都是带着孩子的大人,三大三小,大人裹得严实,看不清长相年龄,孩子从个头上来看,也就四五岁。 孩子跟兄妹俩一样,都还在睡梦中。 短暂的交流后,严谨用行礼隔开其他人,小两口一人一个小崽子,抱进宽大的棉袄里,坐上车。 棉袄是师墨特意做的,长至脚裸,宽大得能塞进两个崽子,还有帽子,再围上围巾,遮住口鼻,就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暖和的很。 颜色是常见的黑灰色,不出挑显眼,又耐脏。 车上三个成人看了眼一家子,没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赶车大爷吆喝一声,甩起皮鞭,驴车缓缓的动了起来。 西北没有下雪,寒风里带着一股干涩,割在皮肉上,能感觉到涩涩的疼。 出了省城,荒漠景象更甚。 漫天黄沙,一望无际,呼吸都不敢太猛,就怕钻进满鼻子的沙。 路面并不平坦,驴车十分颠簸,好在车下垫了草,背后还有自家的棉被,不是太咯。 严谨一手搂着安安,一手护着媳妇,早知道应该先熟悉熟悉路,自己走,可能会舒服些。 路实在是太颠了,俩崽子在爸爸妈妈怀里,睡得一点不安稳,没多久就醒了。 师墨没让兄妹俩出来,只掀开一条缝,给他们拿了吃的,就在怀里待着。 怀里全是爸爸妈妈的味道,兄妹俩很喜欢,待得舒服极了。好奇外面了,就从棉袄扣缝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看。 这么新奇的体验,兄妹俩都乐开了怀。 师墨笑着拍拍怀里小丫头的脑袋,心下却疑惑,其他三个孩子,竟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和严谨对看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相同的想法。 驴车速度不快,师墨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多,走了应该不足十公里。 大爷找了个背风的小斜坡停下,“都下车活动活动嘞,老驴也要喝口水歇一歇。” 众人没有意见,哼哼几声,蹭下车,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拿出行礼里的水囊,小心的抿了一小口。 三个孩子仍旧没醒,被放在车上。 “妈妈,康康要尿尿。” 师墨笑着捏捏从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的小家伙,“好,我们到那边去,安安要去吗?” 小安安在爸爸怀里,小脸红红的点点头。 严谨便笑着和母女俩一起往斜坡另一面走。 身后,四双眼睛落在师墨严谨背后,又不动声色的收回去。 师墨微微眯眼,和严谨传音,“他们不对劲,我们可以直接离开,不理会这些麻烦。”只是那三个孩子,师墨心下不确定。 看看撅着小屁屁,一点不害臊的小丫头,师墨的眼神柔和了些。 严谨在另一边用长棉袄给安安小哥哥隔了个空间出来,小家伙小脸绷得紧紧的,显然即便是爸爸,也让他不自在,但又无可奈何。 严谨心下好笑,小崽子哪这么多的小心思。 眼里却逐渐覆上寒冰,没想到刀刃上行走多年,竟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把媳妇孩子带进危险里。 转头看向媳妇,“墨墨想如何做?” 师墨抿唇,有些纠结。 小安安解决完了,偷偷松口气。 第130章 130到小村庄 严谨笑着将长棉袄穿上,给兄妹俩洗手,“墨墨不用多想,凭心而为就是,一切有我在。” 师墨看着软萌乖巧的兄妹俩,心口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绵长安逸。 异世万年,心脏被残酷,冷硬,冰冷覆盖,再次睁开眼就是两个小天使,瞬间化解她所有坚硬冰冷的外壳,从身到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做到这样地步,无限包容和爱护,为了他们,她甚至可以毁天灭地。 这是上天给她的救赎和希望,她是否也需要为了这份救赎和希望,而做些什么呢? “妈妈,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在想康康和哥哥啊?”小丫头扬起小脑袋,抱着师墨的腿,撅着小嘴问。 师墨回神,抱起小丫头,亲亲她的小脸蛋,“是啊,妈妈在想康康和哥哥,怎么这么可爱啊。” “咯咯咯……”小丫头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搂着师墨吧吧的亲。 师墨忍俊不禁,看向严谨,“继续跟着走吧,索性一次解决彻底。” 严谨笑,“好,听墨墨的。” 小两口把兄妹俩又抱进怀里,裹上长棉袄,回到了驴车旁。 刚好老大爷招呼大家上车,继续赶路。 下午的路程似乎要快一些,车上众人,仍旧没有谁说话,睡着的三个孩子也没醒,走了不过四个小时,天就开始变暗了。 赶车大爷叹一声,“冬天就这样,日短夜长,咱们得找地方过夜了,要不然晚上看不见容易迷路。” 车上没人应声,老大爷也不在意,自顾加快了速度,往不远处的山坳赶去。 师墨用精神力扫视了一圈,所及之处,全是黄沙,没有行人住户。 山坳里,有许多天然形成的黄沙洞,赶车大爷找了个大一些的,把驴车赶进去,对严谨道,“这里晚上冷,还有狼,趁这会还有亮光,大家都去找些干柴,把火堆烧起来,你们初来乍到,跟着我们一起住安全些,这个黄沙洞足够我们所有人住下,你们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自己去旁边单独住。” 严谨不想时间耽搁得太久,便说大家一起住。 赶车大爷爽朗一笑,倒是有西北汉子的直率,“行,让你媳妇留在这看孩子,你跟我去捡柴火。” 严谨看了师墨一眼,默契的心照不宣。 荒漠里,虽说没有新绿,但也有以往遗落的枯柴,还有春季生长的耐旱的一种荆棘草。荆棘草藤蔓半指粗细,枝叶如柏树枝叶一般尖锐细长,但比柏树枝叶更加坚硬锋利。 藤条很长,有些长得好的,能长十多米,很耐烧。 不过,它们的繁衍能力不强,一株有些就一根藤条,好一些的最多三根,不会自主分株。一大片地方,可能就一株。 严谨和赶车大爷以及另外一个男人一直到天完全暗下来,才回山洞。 洞里,另外两人扯下了头上裹的头巾,露出了脸,师墨才知道这是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材很壮硕,或许因为缺水,皮肤粗糙,嘴唇起皮脱落,双颊上有风沙吹出的裂口,泛着坨红,类似高原红。 全程没搭理师墨,两人用裹身上的毡布铺地上,又把带着的破旧棉被铺上,再把三个孩子放上去,最后盖上破棉袄。 从形态动作上看,倒是觉得这俩人是真疼爱孩子,可师墨确信自己的感知不会错。 严谨回来,没从媳妇脸上看出什么,便和其他人一起,将火堆生起来后,回到媳妇孩子身边。 似乎察觉氛围不太好,兄妹俩也没闹腾,乖巧的窝在妈妈身边。 师墨给他们擦擦小脸小手,然后拿出小锅,倒上水,把肉干和干馒头放进去煮。 香味缓缓溢出,其他人下意识吞吞口水,继续吃自己的烤馍。 严谨用木勺子翻搅,看着差不多了,一家四口一人装一碗,就着小瓶子装的酱菜,吃得咕噜直响,香味在山洞里盘旋,怎么都散不出去。 另一边的四人忍得手心都扣烂了,好不容易等到师墨一家四口吃饱喝足,收拾妥当,靠在一起休息,他们才松口气。 听着师墨一家呼吸逐渐平缓,对面四人生人勿进的神情变得凶残起来。 男人微微眯眼,视线停留在师墨脸上,舔了舔唇。 严谨睡梦中蹙眉,翻个身,把媳妇完全拥进怀里,遮挡得严严实实。 男人暗自啐了一口,冲其中一个女人使个眼色。 女人轻手轻脚起身,将一包粉末丢进火堆里,随后四人屏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十分钟后,男人过去踢了踢严谨。 严谨毫无反应,四人笑,赶车大爷挥手,“成了,把他们弄上车赶路。” 男人邪气的转到师墨那边,想要丢开严谨的手,摸摸师墨的脸。 哪想严谨的手就跟长在师墨身上似得,怎么都掰不开。 赶车大爷蹙眉,“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先办正事,这男人看着不简单,别弄醒了。” 男人心中不忿,又没办法,只好放弃,“他娘的,搂这么紧,弄不开,得一起抬。” 严谨搂着师墨,俩崽子在他们中间,棉被把四人裹在一起,身下垫着一床棉被。 四人合力抬着垫着的棉被,把一家四口弄上驴车,再把三个孩子抱上去,一行人趁着夜色,快速赶路。 严谨暗自拍拍师墨,让她睡一会,他会守着。 师墨没拒绝,稍稍调整一下姿势,将意识沉进了空间。 两人的小动作车上四人都没发现,他们对自己的药很有信心,即便是头牛,没有八个小时也醒不过来。 一夜马不停蹄,破晓时,师墨的意识从空间出来,精神力环视一周,发现了前面不远处的村子,传音给严谨,“快到了,是个小村庄,大概有十三四户人家,五十人左右,老少都有,青壮年占少数。” 严谨捏捏师墨的手,表示知道了。 刚到村口,坐在年岁不小的大榕树下的老头就扬声招呼,“哟,老驴,这次收获不错啊。” 老驴是赶车大爷的外号,闻言呵呵一笑,“是不错,有个女人,长得挺好,这男人也是个有力气的,先打断腿调教一段时间,往后得用得很。还有五个崽子,个个都水灵,大家伙谁想要,赶紧来挑。” 话落,赶着车进了村。 村口老头闻言,也赶紧起身,招呼人去了。 村子里全是黄土夯实,建造起来的土坯屋子,低矮防风。 老驴把车停在村子中心的磨盘处,也没动车上的人,自己几人下了车,坐在一旁等着。 师墨看着全村人说笑着赶来,在磨盘前聚集,伸长了脑袋往车上瞅。 这样的情况应该经历过许多次,所有人都很懂规矩,没有吵闹,等人到齐后,老驴让人把三个孩子抱起来给大家伙看,“都瞅瞅,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四五岁的年纪,好养活,你们谁家要。” 第131章 131喂狼 “我家要男孩。” “我家也是,赔钱货要来没用,早晚也是别人家的。” “诶诶,我要女孩,养大了自己用也好,开门挣钱也好,你们这些娘们,懂个屁。”猥琐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嘴的黑牙,满嘴下流。 师墨听得眉心紧蹙,算是知道了,这就是一个拐子窝,还是一个黑心烂肺,令人作呕的拐子窝。 西北荒漠,地广人稀,上面根本管不过来,也就让许多人有机可乘。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坐落在偏僻的山坳里,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出去,谁会知道这里住着人。 一群人还在用各种恶心龌蹉的话,讨论几个孩子的归属。 老驴也不插话,等他们说够了,才敲敲手里拿着,从来没吸过的旱烟杆,“行了,老规矩,看看你们谁家的东西最有价值。都别急,那还有两个呢。” 孩子拐回来,肯定不会免费赠送,需要用东西交换。 而这些人拥有的东西,也是他们出去劫来的。 这里,不但是个拐子窝,也是个土匪窝。 师墨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打量一遍,这其中,有很多是后来抢夺来的人,被调教得加入其中。 有人心甘情愿,甚至乐此不疲,有人只是阳奉阴违,苟延残喘。 还有好些孩子,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家人,被这里的人教坏,将来或成为其中一员。 师墨将所有事都传音告诉严谨,严谨听得杀意顿起。 法不责众不适合用在这里。 只是要如何做,严谨还需要想一想。 师墨却道,“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狼窝,那里我看到不少骸骨,怕是那些被拐来没能调教过来的人的。” 严谨趁其他人吵闹得厉害时,凑近师墨耳边问,“墨墨想如何做?” 师墨勾唇,“他们既然喜欢喂狼,就让他们切身体会一番。” “可这里还有些无辜的人,至少那些孩子还有救。” “放心,我待会放出大黑小黑,它们妖兽的血脉,对普通野兽有绝对的压制作用,能够护住那些无辜的人。” “好,那要如何做?” “我用精神力刺激刺激它们,就会过来。” 严谨挑眉,等着媳妇动手。 师墨放出精神力,刺激头狼,牵引着往这里来。 看这群人还在争夺孩子的归属,冷笑勾唇。 “嗷呜……”一声由远及近的狼嚎成功让吵闹不休的人闭嘴,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听见了吗?” “好像是狼叫。” 老驴皱着眉头问,“你们这两天没喂狼?” “喂了啊。” 那怎么会过来? 顾不得多想,“快,关门,把栅栏围起来,去地窖把不听话的人拉出,多拉几个。” 那些人都是弄回来,久训不成的,都关在地窖里,隔三差五拉几个出来喂狼,让狼群不会进犯村子。 也能让意外闯到这里来的人,因为狼群而畏惧离开,从而守住村子的秘密。 师墨眉头微挑,刚刚倒是没注意还有个地窖。 精神力探过去,发现地窖里竟有二十来人,都是成年男人,全部被打断了腿,跟牲口一样关在不足十平的地窖里,每天给点吃食吊着命,拉撒全在那里。 严谨听了也是愤怒难消,“这里的人,还真是死不足惜。”这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狼群身上,倒是没人关注驴车上的一家四口,那三个孩子也被重新放了回来。 这些人怕是笃定,他们跑不了。 “墨墨,在他们把人带出来前,让狼群过来。” “明白,放心吧。” 师墨加重精神力刺激,狼群发狂般往这里狂奔,原本还算淡定的人瞬间惊了。 “今天的狼群不对劲,所有人抄家伙,快。” “嗷呜……”众人还没来得及行动,已经有狼冲进了村子,见人就咬,一人不查,被咬断了一条胳膊,瞬间痛昏过去。 “啊,快跑啊……”人群混乱狂奔,老人孩子女人又哭又喊。 男人们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朝狼群攻击过去,奈何狼群来得突然又凶猛,男人们根本不是对手,不过一个照面,就死伤好几个。 血腥味蔓延开来,更刺激了狼群。 师墨将大黑小黑放到村外,然后飞奔进村,叼着懵懂的孩子,和没有同流合污过的女人到驴车这边。 每每路过野狼,野狼都会如临大敌般退让。 这就是妖兽和野兽血脉上的差异。 师墨严谨已经坐了起来,搂着还在沉睡的两个孩子冷眼旁观。 被叼过来的女人孩子在惊恐中没能回神,看着前面惨烈的厮杀,竟是连尖叫都忘了。 师墨严谨拍着怀里的兄妹俩,这样的画面不适合他们看,便没让他们醒,至于其他人,别说师墨现在没有能力让他们不用直面残酷,即便有这样的能力也不打算用。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曾经是否为了不让更多人受苦努力过,是否现在心里也还有努力的想法,就凭他们能安静的在人群里,看着别人遭受折磨而选择视若无睹,她就不打算让他们远离残酷,血腥,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 不管他们是因为还弱小,还是因为没能力,无作为就是无作为。即便手上不脏,可心里,已经不干净了。 厮杀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师墨控制着精神力,没有放走一个该死的人。 狼群退去,还活着的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闻着刺鼻的血腥味,浑身忍不住颤栗。 接下来该怎么做,严谨有些犯愁了。 他们人生地不熟,既不认识人,也不认识路,更不可能一直留在这。 不管这些人的话,他们一家四口也不是走不出去,不过费些时间而已。但这里的人想活着离开,怕是就难了。 师墨想了想,“地窖里那些人应该都是些心性坚定的,先把他们弄出来,喂些吃喝,简单的治疗一番,他们应该有知道路的。” 严谨想着也只能这么办了,“我先送你们去村口的屋子里,俩孩子别让他睡久了。” “好。” 安排好母子三人,让大黑小黑守着,严谨又去安排那些女人孩子。大黑小黑的出现,众人没有多想,当做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驴子。 孩子集中安排到一处,女人们留一部分将村子里的吃用都收集起来,村子算是富裕的,毕竟又抢又拐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部分随他到地窖把里面的人抬出来,这些人都吓得去了半条命,哪敢反驳或是有意见,严谨怎么说,她们老老实实怎么做。 地窖里的人弄出来后,又让这些女人帮着擦洗,煮粥喂粥。也顾不上什么男人女人不合适的规矩,先收拾赶紧再说。 一番忙碌下来,用了一整天。 第132章 132出地狱 夜晚,一家四口在单独的屋子里休息,其他人严谨安排到一处后,没再理会,要是有人想跑,他也不管。 不过,跑的人还真没有,毕竟,都是些妇人孩子,不知道路是其一,外边危险,他们没有自保能力是其二,出去就等于送死,还不如大家在一起,活命的机会大一些。 翌日,地窖里昏昏沉沉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严谨过去,将这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认识路的,或者有主意的,我们昨天被带过来,什么都不清楚,想要离开,需要大家一起想办法。” 众人一顿感叹,天道好轮回,恶人终于被天收拾了,他们也终于熬了过来。 曾经不是没有人假意归顺,寻找机会逃跑。可这里的人狡诈多疑,多番考核,直到那些人手上真的沾染了血腥,才会逐渐让他们行动。 否则,一旦发现有人假意投诚,下场比喂狼还凄惨。 想到那些被拉去喂了狼的人,心里一阵后怕和愤怒,还有悲哀。 “可惜,我们没能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有人咬牙低声嘶吼。 严谨挑眉,“现在想看也不晚,黄沙下面埋了不少残肢断臂。”风沙每时每刻都在吹,不过几个小时,就将外面的尸体和血腥覆盖。 没有人去清理,都只是绕得远远的走动。 众人有些心动,想想又算了,没意思。 其中一个高瘦的汉子出声,不过二三十的年纪,却被折磨成了如同四五十岁的老头,“多谢这位同志相助,我是黄原市的公安,这里虽然属于黄原市,但处于边界处,很少有人过来。偶然一个情况下,我来这探查,没想到就被扣下了。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我可能最终也是喂狼的结局。当然,要是没有同志,我们这些人即便不死在狼嘴里,也终究会被饿死在地窖。多谢了,这份情,我宋长鹏记下了,往后同志有需要尽管说。” “对对,我叫伍强,本来是来这里探亲的,因为不熟悉,就找人带路,结果就被带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兄弟,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拉去喂了狼。”伍强是个白胖的三十多岁男人,不过被折磨得掉了不少肉,看起来不胖了,皮肤倒是一如既往的白,斯斯文文的,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 其他众人也有折在这里的亲朋家人,有的家人还活着,就是那群女人孩子中的一员,有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看着伍强哭,其他人也忍不住心酸,抹起了眼泪。 好在都是些男人,且心性坚定,否则也不会被关进地窖,不过几分钟就控制住了情绪。 伍强抹了把眼泪,“多谢同志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感谢一翻,还请留下姓名和住址。我家在海市,同志有机会过去了,一定要来找我。”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感谢,这里的人除了宋长鹏,都是外地过来的,被人打着带路和其他各种旗号借口,拐到这里来。 女人孩子用作什么不用说,男人听话的就加入他们成为一份劳动力,不听话的就是喂狼的下场。 虽说这次生机是野狼突然暴乱带来的,但正如宋长鹏说的那样,没有严谨,其他女人孩子自身难保,更别说救他们,最终也只会死在地窖里。所以,感激是真心实意的。 严谨没拒绝众人的好意和谢意,多认识个人不是坏事,“大家既然同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我叫严谨,西一省人,也是来这里探亲的,往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有需要可以联系。” 众人七嘴八舌,相互留下住址姓名,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接下来就要商量离开的事,“既然宋同志识路,那么就由他带我们出去。村子里有三辆驴车,吃用也不少,只要找得到路,出去完全不是问题。只要出去了,其他都好说。” “行,没问题,这里我熟,到了市里,先安排大家治伤,再联系家人。”宋长鹏是本地人,很熟悉,如果不是腿断了,他能步行走回去,哪怕什么都不带都不会有事。 众人心下稍安,能离开就好,这里就是他们一辈子的噩梦所在。 严谨提议让大家伙再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出发,大家伙没意见。 然后又去让女人们将得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到时候分给大家,吃食做成干粮,这么多伤员,路上快不了,怕是得走上一两天。 女人们因为能离开,心里很高兴,这里对她们来说,同样是噩梦,哪怕曾经在噩梦里,她们过着还算自在的日子,也摆脱不了这是噩梦的事实。 狼群带来的恐惧也少了许多,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煮饭烙饼。 严谨回到暂住的屋子,师墨带着两个孩子没出去,他们不希望兄妹俩和这里的孩子接触。 兄妹俩也懂事,妈妈不让出门,也不闹腾,这么久才看到大黑小黑,就和大黑小黑腻在一起玩。 严谨回来,师墨问,“那些人如何了?” “还行,没有因为苦难扭曲心理,情绪也稳定,商量妥当明天回去,其中有个黄原市的公安会带路。” “那就好,三辆驴车能坐得下吗?” 地窖里的男人有二十多个,女人孩子加起来有十多个,就有近四十人,一辆驴车就得坐十来个,看起来有点悬。 “没关系,到时候给大黑小黑也套一个车架,我们一家人坐,还能帮忙放些行礼,路上走慢点,给它们吃饱点,能拉得动。” 严谨现在对大黑小黑的能力,是很认同的,如果不是怕别人怀疑什么,大黑小黑驮所有人都绰绰有余。 男人有了主意,师墨也没多说。 翌日一早,众人收拾妥当,驾车出发,离开时,对这个噩梦之地,还生出了些感慨。 宋长鹏架着一辆驴车走最前面带路,师墨家坐着大黑小黑一起拉的板车跟在最后面。 路程缓慢,从省城过来,只用了一天一夜,去往市里竟用了两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才到黄原市,看着矗立的房屋,众人露出了笑脸。 现在才算是真正的走出了地狱。 一行人直接去了市医院,不管什么,没有治疗来得重要。 宋长鹏让人去给公安局和自家人送了信,他前后失踪三个月,怕是都以为他殉职了。 师墨一家没有在医院多停留,看他们都安顿下来,就去了附近的招待所住下。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拎着大包小包去医院看望众人。 “我们还有事,不能久留,准备下午就走,各位保重了。” 宋长鹏忙道,“严同志说来探亲,不知道去哪探亲,只要是黄原市管辖下的,我还算熟悉,说不定们帮上忙。” 严谨道,“去绿荫县,马家屯,找一个战友。” 第133章 133到了绿荫县 这个战友是严谨曾经十二人队伍中的一个,叫马志翔,眼睛瞎了,离开了队伍。 师林就在马家屯管辖下的荒漠里,这次来,既能看战友,又能寻找师林。 宋长鹏一喜,“绿荫县啊,我亲叔叔就是绿荫县县长,这样,我给你们写封信,你们有事可以去找他。” 师墨严谨心下一喜,不管用不用得上,反正有熟人好办事。 “那就多谢宋同志了,”严谨真诚感激,递上手里的信封,“这里面是我们一家给各位的一点心意,不管是留下养伤,还是回家,都用得上。” 宋长鹏接过来看了看,好家伙,一叠钱票,得有五六百,忙递回去,“严同志的心意我们领了,黄原市是我的地盘,他们的后续自然由我来安排,你们尽管放心,保证让他们都平安回家。” 其他人也看出了信封里的东西,感激的同时也是推拒,这可没脸要。 严谨摇头没接,“这就是给各位的一点心意,不多,都收下吧,好歹朋友一场。” 众人又是一番来回推拒,最终还是因为严谨真心实意要给,收下了。 他们现在确实身无分文,即便有分得一些村子里的东西,也不够。他们要养伤,还得回家,路费吃用都是一大笔开销,不可能全让宋长鹏帮忙。 宋长鹏即便有这个心,也可能没这个力。 这份情,记下就好。 宋长鹏觉得这两口子不但身家厚,品性也好,值得来往,当即把给亲叔叔的信写好,交给严谨,信中嘱咐了亲叔叔要妥善交好这俩人。 和众人告辞出来,差不多晌午,一家四口去国营饭店随便吃了一些,就出发去绿荫县。 这次再没找人带路了,不管有没有可信之人,也不想。 有宋长鹏提供的路线,加上严谨常年的野外作战经验,要去到绿荫县不难。 大黑小黑拉着的板车没卸,铺上厚被子,晚上能当床,赶路时能拉行礼,俩崽子骑累了,能在上面躺着休息,师墨小两口也能坐上去。 别看大黑小黑个头不大,拉个千来斤真不是个事,且耐力十足。 没有外人在,赶路舒服许多,想吃想喝什么,直接从空间拿。 小两口时不时骑上自行车过二人世界,偶尔一家四口躺板车上享天伦之乐,自在得很。 入夜后就找个避风沙的山洞,进行野炊。 遇到落单的孤狼,也不在意,敢上来挑衅的直接剥皮,懂事的,自己走开的算它们命大。 一连走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中午到了绿荫县。 这里的县城都大同小异,小两口牵着大黑小黑,后面拉着板车驮着行礼和俩崽子,在众人好奇的打量下,走进城里。 县城不大,都是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来个陌生人,很容易被认出来。 一家四口毫不在意这些打量,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先好好洗漱一番,然后吃些东西,休息一会。 下午看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信和礼物去找宋长鹏的亲叔叔宋春刚。 西北风沙大,即便办公大楼也只有两层,占地比别的地方宽一些而已。 严谨把信交给门卫,带着媳妇孩子等在一旁。 不知道宋长鹏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没多久,宋春刚竟是亲自迎了出来。 宋春刚是个五十来岁,个头中等,有地中海头型的中年男人,满脸笑意和激动迎出来的时候,一点看不出一县之长的气势和威仪,只有普通中年男人的和蔼可亲。 师墨严谨都意外了一瞬,笑着和宋春刚打招呼,“宋县长好,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不冒昧,不冒昧,你们能来,我欢迎得很,外边冷,别冻着孩子,走,到办公室里聊。” 宋春刚真像邻家大叔一般,笑容满面,亲切慈祥迎着一家四口进去,门卫看得目瞪口呆。 这真是他们不苟言笑的宋县长? 师墨一家不知道宋春刚以往的为人,但对他这么热情的态度很意外。 办公室里,秘书江寒端上四杯热开水,水在这里可是好东西,一般人上门是喝不着的。 严谨道过谢,喂俩崽子喝。 兄妹俩乖巧的窝在爸爸妈妈怀里,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四下张望。 宋春刚看着俩孩子,满眼欢喜,没等严谨他们说什么,便开口道,“长鹏在信里都说了,是你们救了他的命,要不然,他死在那都没人知道。谢谢了,一声谢真的表达不出我对你们的感激。” 严谨抬头道,“宋县长不用客气,不过是巧合,我们也没做什么,也是宋同志自己命不该绝。” 宋春刚摆手,“你们不懂,我们宋家就只有我和长鹏他爸兄弟俩,我在家排行第二。长鹏他爸,就是我哥,就长鹏这么一个孩子。而我,早些年伤了身子,无法拥有子嗣,我也就没去祸害别的姑娘,一生未婚,把长鹏当自己的孩子疼。我们老宋家,也就只有长鹏这一个根。前段日子收到长鹏失踪,生死不明消息的时候,我哥嫂全都倒下了,要不是我不信长鹏死了,提着一口气,说什么都要找到他,否则也早就倒了。今天你们带来这个消息,我真的太激动,太高兴,太感激了。” 宋春刚忍不住红了眼,想起这段时间的煎熬,和侄子在信里提及的遭遇,心疼又后怕。 师墨严谨听了,也才明白为什么宋春刚会这么热情。 宋春刚只感性了一瞬,又恢复正常,“我失态了,两位别介意,长鹏说你们是来马家屯寻人的,我常下乡,倒是熟悉,说说你们找谁。” 严谨没有隐瞒,道,“马志翔,不知道宋县长可知道?” “马志翔?”宋春刚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你们和马志翔是什么关系?” “战友。” “哟,马志翔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战斗英雄,你和他是战友,那也是英雄了。” 严谨谦虚的摆摆手,“英雄算不上,不过是肩负使命,为人民服务,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宋春刚笑,“同志可别谦虚,不过啊,你们这时候来,也刚刚好。” 严谨微微蹙眉,听出了些别样的意思。 宋春刚叹息一声,“你们不知道,马同志过得不太好,现在正躺床上起不来,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 “为何,宋县长刚刚不是说他是这里的战斗英雄吗?为何会这样?” 第134章 134到马志翔家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马同志倒霉在有一对黑心的养父母。”宋春刚顿了顿,“我本不该背后议论别人家事,但马同志是我们绿荫县的光荣,且你们又是他战友,这事我跟你们说说也没什么。马同志刚出生那会,是被现在的养父母捡回去的,捡回去没一年,成婚十年没孩子的养父母竟然怀上了,还好运的三年抱俩,生了两个儿子,后又生了一个闺女。马同志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过,养父母一家跟吸血虫一般,吸他的血。以前的津贴,后来的退伍金,全都被养父母拿走了。战斗中瞎了眼,被送回来后,养父母一家无人去理会。其他人日子也不好过,即便接济也不是长久的事,我们也多次慰问,但终归不是办法。没吃没喝,受伤的身体得不到休养,一天比一天弱。” 严谨眉心紧蹙,脸上覆上了寒霜,“我和另一个战友,几乎每月都有寄东西过来,即便不能顿顿饱饭,也不至于没吃没喝。” 宋春刚挑眉,“每月都是你们寄来的东西啊?唉,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才出了大事。前段时间,马同志才知道,自己战友给自己寄了三年东西。结果他连个音信都没收到,东西全被养父母一家拿走了。马同志当时气狠了,他不在意东西,但不允许战友的心意被糟蹋,所以不要命的去找养父母一家理论。意料中的,那一家子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将马同志打了一顿,这不,才躺床上起不来。” “啪……”严谨一巴掌竟是拍碎了一张实木桌子。 宋春刚江寒吓了一跳,眼里有对严谨的忌惮和震撼。 “爸爸?”俩崽子吓得不轻,瘪着小嘴,眼泪汪汪的看着严谨。 严谨瞬间回神,赶忙把俩崽子抱进怀里,柔声安慰,“爸爸错了,吓着安安康康了?对不起,乖,别怕,爸爸就是看桌子上有个小虫子,想把它拍走,没想到桌子是坏的,不怕不怕。” 师墨嘴角抽抽,男人说起谎来还挺溜。 宋春刚江寒也一脸无语,他们的桌子可是厚实木的,刚送来不到一年,不可能是坏的。 俩崽子一人一边,搂着严谨的脖子,对爸爸的话表示深信不疑。 小丫头煞有其事的拍拍爸爸的肩膀,“爸爸不打虫虫,虫虫痛。” 严谨无奈一笑,“好,爸爸以后不打了。” 安抚好兄妹俩,严谨才歉意的看向宋春刚,“抱歉宋县长,那是我过命的兄弟,我一时没忍住。” 宋春刚笑着摆手,“理解理解,不过马同志现在情况确实不好,这样,我让人送你们去,等马同志那里稳定下来,我再好好感谢感谢你们。” 严谨自然求之不得,“那就麻烦宋县长了。” “不麻烦,你们也别客气,叫我一声叔也使得。” 严谨倒是从善如流,叫了一声宋叔。 宋春刚笑着应下,让江寒赶驴车送严谨师墨去马家屯马志翔家。 江寒二十六七岁,戴个眼镜,中山装外面套着流行的军大衣,周周正正的一小伙子,在这个年代,是所有大姑娘小媳妇向往的对象,不知道有没有成婚。 开了一瞬间的小差,江寒驾着驴车过来,师墨严谨坐上去,俩崽子还是在大黑小黑的车上,一路往马家屯去。 路上江寒跟严谨介绍了一番马家屯的情况,也说了说马志翔家的情况。 严谨听得认真,心下对养父母一家,越发痛恨。 师墨全程当个乖巧的小媳妇,不声不响的跟在严谨身边。 看严谨听马家的事听得认真,从包里拿出药膏,给他涂抹掌心。 吃过药丸后,他们身体素质虽然好了,但也经不住这么祸害,那一巴掌下去,桌子碎了,手心也肿了。 严谨感受到掌心的凉意,逐渐回神,握紧媳妇的小手,“我没事,别担心。” 师墨瞪了他一眼,“以后别这么傻了。” 严谨笑,“好。” 江寒余光看了眼之前还浑身煞气,这会满脸柔情的男人,眉峰一挑,没再说什么。 县里到马家屯赶车需要三个小时,江寒亲自将严谨一家送到马志翔家门口,“就是这里,我得赶回去,就不进去看马同志了,两位同志忙完了,记得来县里坐坐。” 严谨道声谢,目送江寒离开。 周围听到动静的人,揣着手,伸出脑袋来看。 师墨一家是陌生面孔,但江寒他们认识。 江寒多次跟着宋春刚下乡,尤其是马志翔刚送回来那会,他们还来送过表彰,大家伙都近距离见过。 就是不知道江秘书送来的是什么人,特意来照顾马志翔的? 看着小两口大包小包的往马志翔家搬东西,众人眼热得不行,也道组织厚道,这么照料英雄,就是不知道养父母那家子能不能忍得住。 严谨师墨没理会那些打量,把东西搬进院子,关上院门,就去屋子里看马志翔。 马志翔家的屋子只有两间,一间正房,盘了炕,一间偏房,做灶房,房顶都塌了半边,自然不能用了。 院子不大,另一边是牲口棚,已经全塌了。 进了院门,就能看到正屋炕上躺着的马志翔。 这么冷的天,没门没窗,屋里屋外都冷冰冰的不说,连床棉被都没有。 透过昏暗的光线,严谨看着马志翔枯瘦的身影,只被一床破旧的布毯裹着。因为冷,不自主的打着颤。 严谨握紧双拳,眼眶通红。 师墨拍了拍他,拿出厚棉被,“阿谨别恼,先给马同志盖上,我弄些热水和吃食。” 严谨抿着唇点头,拿着棉被进屋。 土坯屋子不够他个头高,进门时,需要弯着腰,严谨想着不比自己矮的马志翔,到底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来的,内心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愤怒。 小心用棉被将马志翔裹上,凑近时,能听到他嘴里的呢喃。 “对不起。” 严谨心口一颤,他在说对不起,他都这样了还能对不起谁,只有别人对不起他。 “老马,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握紧战友的手,冰凉刺骨,冷进了严谨的骨血里,消瘦的指骨,好似一折就断,他都不敢用力握。 炕上已经冻僵的马志鹏突然一颤,双唇哆嗦,一字一句的艰难吐着,“我,我听到,严队的声音了,看来,真的要死了,可他们,不知道,东西还,还会被糟践,对不起,对,不起。”眼角流下两滴酸涩的泪。 严谨死死的掐着掌心,“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死。” 第135章 135马家屯队长上门 师墨进来,看男人红着的眼眶,心里很不好受,“阿谨,灶房塌了许久,不能用了,只有一个缺口炉子,和一个烧水的瓦罐,我拿我们自己的瓦罐烧了些热水,家里没柴火,你先用炭把炕烧起来,再喂马同志喝些热水,擦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做些吃的。” 严谨搂着师墨亲了亲,“辛苦了媳妇。” “不辛苦,记得用床单把窗口遮上,这颗药丸也喂下去。” “好。” 小两口忙碌起来,兄妹俩靠在大黑小黑身上,安安静静的待在避风的棚子里。 小院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怕不是给马志翔收尸的吧。”尖嘴猴腮的汉子啧啧两声。 旁边大娘听不下去,“你可积点嘴德吧。” 汉子瘪瘪嘴,“我就说了个实在话,真要积德,你让马不穷一家子积啊。” 马不穷,就是马志翔的养父。 大娘呸了一声,那家子不是个玩意,她才懒得搭理。 马家屯不大不小,也有几十户人家,突然来了几个外乡人,还进了马志翔家,消息传得飞快,不过半个小时,家家户户都知道了。 马家屯的人,大多姓马,村长成了现在的大队长,也姓马,叫马达,六十来岁,干瘦干瘦的,始终叼个旱烟杆,里面没烟叶,他就是习惯了,顺便闻闻烟味。这时代的许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 听了消息,也赶了过来,推开人群,敲响马志翔家的院门。 师墨在院墙底下做吃的,外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听了敲门声,嘱咐俩孩子别动,便去开门。 入眼是个老大爷,从他身上也没感觉到恶意,态度软了不少,“大爷有事吗?” 围观的众人离得近了,能清楚的看到师墨水润的皮肤,干干净净的衣服,听得柔软细腻的嗓音,心下惊叹,外边的女人跟他们这里的,真的一点不一样。 因为缺水,这里几乎人人脸上都干得掉皮,被风沙一吹,满脸皲口,衣裳几乎整个冬天都不会换洗,有些人家甚至几年都不会换洗,身上总有股味。 风沙大,说话声就得大,要不然听不见,也就养成了人人大嗓门习惯。 女人羡慕嫉妒,男人觊觎。 师墨微微蹙眉,眼神里带上了冷意。 马达咳嗽两声,提醒众人别出格,道,“同志好,我是马家屯的大队长,也姓马,不知道你们是?”师墨虽是外乡人,可因为是江寒亲自送过来的,马达不敢摆谱,态度放得很恭敬。 师墨了然的点点头,“马队长先进来吧。” 马达应好,进了门。 师墨没理会其他好奇心爆棚的人,关上院门。 找了个破木墩放在一旁,“马队长先坐,我男人在里面帮马同志清洗,很快出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马达到嗓子眼的问话憋了回去,坐到了破木墩上,“好好。” 师墨把刚刚烧的热水,用马志鹏家缺口碗给马达倒了半碗,“大队长暖暖。” 水啊,马达吞着口水,不好意思接。 师墨不懂这里的人对水有多看重,把碗塞马达手里就去看粥了。 大的东西不好拿出来用,只能拿小瓦罐这些。他们来的时候,驴车上堆了不少东西,拿出小东西来不会让人怀疑。熬粥的瓦罐就是他们自己的。 师墨用精米熬的稀粥,放了少许的瘦肉末。 乳白的米汤在瓦罐里咕噜咕噜翻滚,香味满院子乱窜,马达死命压住企图狂叫的肚子,免得丢脸,仰头把水喝干净,然后艰难的等待。 好在房门没多久就开了,高大的男人浑身冒着冷气出来,马达才转移注意力,赶紧起身,“同志好,我是马家屯的大队长,想来了解了解情况。” 严谨点点头,将脏水泼掉,看得马达心疼得差点扑上去。水啊,败家玩意。 “马队长屋里坐吧,我给老马喂些吃食,你要问什么,我们慢慢说。” “啊?啊,好好。” 严谨端着一小碗稀粥进屋,马达跟上。 师墨没打算参与,给俩崽子一人装了一碗,让他们慢慢喝。 又重新起锅,准备给男人炖些肉。 房间里,严谨虽然气息冷,但马达问什么,他都尽数回答。 当知道严谨就是每月给马志翔寄东西的战友时,表情意外了一瞬,张了张嘴,到底没说马不穷家的事,想来他们都到了这里,怕是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严同志,马志翔是我们马家屯的英雄,我作为大队长,有义务照顾他,只是,我们这穷啊,家家户户都自身难保,实在没办法。” 严谨不置可否,对这些人,他心底其实是有怨怪的,养父一家拿走东西,他们肯定知道,但三年时间,没有一个人跟马志翔提一句,实在可恨。 但想想,无亲无故,马志翔又是抱养的,不算真正的马家人,这些人能偶尔伸把手,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养父那家混不吝的他们不想招惹上,也情有可原。 “大队长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兄弟如今这样是谁造成的,我会找谁负责,以往你们的照顾,我也会记下。这几天,老马需要好好休养,我希望大队长能帮帮忙,别让人来打扰。” 马达顿了顿,到底没再说什么,“好,严同志放心,我会约束好屯子里的人。” 严谨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马达识趣的告辞离开,出门时看了眼瓦罐里油滋滋的肉,艰难的吞口口水,大步走了。 围观众人看着再次关上的院门,追着马达询问,马志翔家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行人渐渐走远,师墨确认没有人偷窥,从空间拿出桌椅板凳和吃食。“阿谨,马同志暂时没事,你先来吃些东西。” 屋子里,炕烧着了后,温度逐渐起来,马志翔喂了药,喂了饭,擦洗过,情况好了很多,这会已经熟睡。 严谨给他盖好被子,出了房门,虚虚的掩上布帘。 把俩崽子抱上凳子,一家四口坐一起吃饭。 “墨墨,老马这样,我们一时半会怕是不能离开。” 师墨笑着给男人夹了块肉,“没事,反正我二哥也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也能好好照顾照顾二哥。” 严谨笑着给媳妇夹肉,“媳妇最好了,墨墨可是找到二舅哥了?” 师墨摇头,“暂时还没有,他们在的地方可能离屯子有些远,我们不好问其他人,等马同志醒了,问问他,或者有时间了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找到。” “好,待会我把棚子收拾出来,我们就住棚子里。” 小两口商议妥当,趁天还没黑,一起把棚子收拾出来。 正好空间有木材,把不显眼的地方的断木头换掉,倒了的木头桩子重新立起来。 棚子顶上的不知名杂草已经被风沙吹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细小树枝。 第136章 136帮着弄房子 小两口合力铺上黑毡布,说黑毡布是之前就放在驴车底下用来遮风沙的,不会有人怀疑。 棚子四面也用黑毡布围上,院子这面开了个门。 里面铺上木板和棉被,只要没人进去,就不会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以后要出门,把东西收进空间,也不怕有人偷偷进来看。 母子三人睡在棚子里,严谨不放心马志翔,晚上守在正屋里。 翌日,师墨在唰唰的风沙声中醒过来,兄妹俩还在呼呼大睡,大黑小黑守在旁边。察觉女主人起身,睁开蠢萌的大眼睛看了一眼。 师墨在它们的驴脑袋上撸了一把,就出了棚子。 外面,严谨已经熬上了粥,这会正在收拾灶房。 看到师墨笑着招呼,“墨墨,洗脸水烧好了,在瓦罐里,你先洗洗,一会粥好了就能吃早饭。” “好,马同志怎么样了?” “呼吸稳了许多,要不了多久就能醒。” “那就好。” 吃过早饭,小两口商量怎么重建灶房。 夯土的法子严谨不会,屋顶要的草帘子也不好弄,他们是外来人,不好直接取用屯子里的东西。 最后商量半晌,只能去找马达帮忙。 “屋里要添置东西,我们还得去趟县里。” 严谨抿着唇,“我看过灶膛,老马家以前是有锅的,还有其他物件,怕是都不少,如今家徒四壁,不用想也知道东西去了哪。那些东西我不在意,但却不会便宜外人。东西我们先不买,等老马醒了,看他怎么说。” 这些事师墨不会有意见,两人合力把能收拾的都先收拾出来。 时间还早,马志翔暂时也没事,师墨把自家东西都收捡好,留些不重要的在板车,拉进棚子里放着,一家四口带上大黑小黑,锁上院门,去了屯子里。 兄妹俩坐在大黑小黑背上,被捂得严严实实,小两口走在旁边。 路上,不少人打量一家四口,凑在一起嘀咕。 师墨没去听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精神力寻找马达家,直接过去。 荒漠地区,能种植的农作物很少,洋芋疙瘩算是主食。 能种植的时间也很短,一入秋,地里的活基本上就停了,家家户户没事就窝在家里,要么走街串巷,凑在一起闲聊。 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到很远的地方取水。 为此说闲话就成了日常之重,尤其是说师墨他们这样外来人员的闲话,来来回回可以说上百十遍,都不嫌腻。师墨自然就不会花时间精力去计较这些根本就计较不了的事。 马达家和马志翔家一南一北,隔个屯子,得走上十来分钟。 他家有一棵具有象征性的白杨树,在屯子里独自矗立,成了屯子的一景,也是这一片区的景致。 荒漠地区,有这么棵树,会让所有人羡慕。 马达家,也为这棵树自豪。 敲响院门,马达的婆娘曹春花大嗓门响起,“谁啊?” “马志翔的战友。”严谨清冷的回了一声。 曹春花一愣,她昨天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知道师墨一家,连忙开了门,“哟,是同志你们啊,有事吗?” 严谨递上手里的一斤粗粮,和半斤白米,“婶子好,我们找大队长有点事。” 曹春花笑开了花,欢喜的接过东西,往里迎,“快快,快进来坐,老头子在家呢。” 一家四口进了院门,曹春花大嗓门喊着屋子里的马达。 马达正昏昏欲睡,被喊得一激灵,跑了出来。 “严同志来了,你们这是有事?快坐。” 严谨道了谢,把俩崽子从大黑小黑背上抱下来,取了斗篷。 马达眼前一亮,这俩孩子白白胖胖的,长得可真好,昨天他进院子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到。 师墨拍拍兄妹俩的脑袋,“叫马爷爷。” “马爷爷好。”小崽子奶声奶气的,喊得马达心花怒放。 “诶诶,好,你们好。”转头对严谨道,“你们这孩子养得可真好。” 兄妹俩依着爸爸妈妈,在陌生环境里,有些害怕。 严谨笑笑,说起了正事,“这次来是想麻烦大队长帮着出个主意,老马家的灶房我想重新弄起来,但我不会,要怎么弄,还得请你帮忙,正房也想重新翻一翻,趁我们在这,都好好拾辍拾辍。” 马达听得暗惊,这哪是战友,亲兄弟都不过如此了。 “这……” 马达刚开口,严谨就道,“如果需要请人的话,每人两斤粗粮,你看如何?” 荒漠地方,水贵粮也贵,两斤粗粮,可够一家子四五口人吃两三天,现在家家户户都没事干,能得两斤粮,怕是得挤破脑袋,抢着干。 马达高兴的连忙应下,“自然是好的,现在大家都在家闲着,人好找。而且咱这,人人都会做土坯房子,夯土夯得又快又结实,多找几个人,一天时间就能弄好。”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屋顶也需要帮忙,再有就是院墙,我想重新围宽一些,高一些,不知道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有活干,就有粮食得,他们自然愿意。“马志翔周围没有人家,可以多围一些。房顶的草帘子女人们就会做,到时候做一些铺上就是。” “那好,这事就麻烦大队长了,出过力的人,我们都会给报酬,不让大队长为难,天冷,我希望尽快动工。” “没问题,下午我就找人过去。” 说好屋子的事,严谨又问水源,他们自己有,但也不能源源不断的拿出来,需要遮掩。 “水这事有些麻烦,得到十多公里外的小河沟取,屯子里的人都是每天早上天亮出发,一人挑一桶回来。你们要去的话明早屯子口等着,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就行。” 严谨道了声谢,带着媳妇孩子准备离开。 大门突然被推开,涌进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穿着打补丁的破棉袄,戴着防风帽,露在破棉鞋外面的脚趾头被冻得乌青。 迎面看到师墨几人,风风火火的样子瞬间散去,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视线落在白白嫩嫩的小崽子身上,更是拘谨。 “吸溜……”一黑黝黝的孩子把快要到嘴里的鼻涕滋溜回去,打破了短暂的尴尬,迎来更大的尴尬。 马达老两口眉心突突的跳,别人家的孩子干干净净,白白嫩嫩,自家的孩子黑不溜秋就算了,七八岁了还挂着鼻涕到处疯。 马达老脸一拉,沉声吼,“你们跑啥,多大人了,啥都不懂,还不快叫人。” 几个孩子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他们也是听人说,城里来的客人到他们家了,这才赶忙跑回来看热闹。 小孩子嘛,总是对家里来客这事,充满了期待。 马达又要吼,师墨从包里摸出一把糖递给安安康康,“去请哥哥姐姐吃糖。” 第137章 137请人干活 俩崽子很懂事,一点不护食,用小胖手捧着奶糖,怯生生的往几个孩子身边走,奶声奶气的喊,“哥哥姐姐吃糖。”湿漉漉的大眼睛,呆萌呆萌的盯着。 换做其他人,几个孩子早上手抢了,他们这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这些东西。 可换做俩白嫩的小娃娃,他们下不去手。 暗戳戳的在衣服上搓搓自己的黑爪子,忍了又忍,还是不好意思伸出去。 马达看得糟心,以前还不觉的自家孩子差啥,现在一对比,真是哪哪都没眼看。 康康小丫头以为是哥哥姐姐们不喜欢,赶忙解释,“糖糖可甜了,很好吃的,哥哥姐姐吃。”举起小胖手递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下意识伸手接住,安安见状,赶忙也塞过去,然后牵过妹妹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紧紧的靠着,对陌生的哥哥姐姐,他们也有些胆怯。 师墨鼓励的捏捏俩兄妹的手,把他们抱上大黑小黑的背,“事情就麻烦大队长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好,慢走啊。” 从马达家出来,一家四口直接回了马志翔家。 马达家,因为一把糖热闹了起来。 马志翔家,开门后,师墨严谨一眼就看出,有人进来过,不过东西没少,他们也没打算说什么。 若无其事的进去,关门,准备午饭。 严谨去看马志翔,刚好马志翔眼皮颤动,慢慢醒过来。 严谨心下一喜,忙凑过去,“老马?” 马志翔意识还很模糊混乱,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对着严谨的方向看了许久,灰白的眼珠子毫无神采,嘴唇蠕动,却是发不出声音。 严谨转身去倒了杯水,喂他喝下去。 “老马别着急,你伤得很重,需要慢慢养,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马志翔待得喉咙舒服些后,一字一句的吐着,“严……队?” “是,是我,抱歉老马,我要是早知道你过着这样的日子,我早来了。” 马志翔突然变得很激动,双手无力,却想去拽严谨,双唇拼命张合,最终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他一直很歉疚,战友和严队给他寄了三年东西,他毫无察觉,全便宜了那些混蛋,糟蹋了他们的心意,他没用。 严谨拍拍马志翔的肩,“你没有对不起我,别想这么多,好好养好身体才是,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端些粥来。” 马志翔身体很虚,严谨喂了半碗粥,就又睡了过去,好在身体各项机能都趋于稳定,师墨的药也治好了他的内伤,躺个一两天,也就没事了。 下午,马达带了十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来,脸上有些不自然,要说这点活真用不了这么些人。 但大家都不好过,有这样好的机会,大家都想来,他也想让大家伙都挣点。 “那个,我想着人多办事快,加把劲,说不定今天就能完事。不过,承诺的粮食用不了那么多,每人减半就行。还有待会婆娘们会把扎好的草甸子拿过来,那个不用粮,算是屯子里的人对马志翔的一点心意。” 严谨看马达不像是虚话,且他也不准备烂好心,就点头同意了马达的提议。 马达放心一笑,就怕这事搞黄了,谁也得不了好。“那咱们现在就开干,现有的土坯墙不能用了要推掉,你们看看有没有东西收拾一下。” “直接动手吧,东西都收拾好了。” “那行。” 马达带着众人动工,师墨带着俩崽子到外边玩,严谨把轻飘飘的马志翔抱到棚子里暂住。 主屋要翻新,墙能用,炕和屋顶要换,不过严谨还想把屋子加高一些,每天弯着腰在屋子里面实在遭罪,心情也会变得压抑。 严谨也没闲着,安顿好马志翔就去帮忙。 师墨带着俩孩子没走远,就在旁边不远守着行礼。 马达家的孩子上午吃过糖,对安安康康俩崽子心生喜欢,下午也跟着过来了。 站在不远处,眼巴巴的瞅着兄妹俩,顾忌师墨没有上前,身后还跟着其他不认识的小朋友。 师墨笑笑,鼓励俩崽子,“上午的哥哥姐姐来找宝贝们玩了,你们带着大黑小黑过去,和哥哥姐姐玩一会,妈妈给你们拿饼干好不好?你们请哥哥姐姐吃饼干,他们会很喜欢宝贝的。” 兄妹俩怯生生的看了眼旁边一堆孩子,有些心动,也有些胆怯,眼巴巴的瞅着师墨,不知道要不要去。 师墨亲亲他们的小脸蛋,把他们背着的小包包里塞满小饼干,又给他们装了小半壶水,“去吧,哥哥姐姐可想和安安康康玩了。” 俩崽子瞬间拥有了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点点小脑袋,带着大黑小黑就过去了。 孩子们看到安安康康,欢喜又羞涩,上午被塞了糖的小姑娘主动牵上康康的小胖手,为了牵弟弟妹妹,她还特意洗过手的。“妹妹叫什么,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丫头不是个内向的,只要有人起了头,她就能玩得很好,露着小贝齿笑,“我是康康,哥哥是安安,我们愿意和哥哥姐姐们玩,康康和哥哥请你们吃饼干。” 饼干? 一众萝卜头哪吃过这玩意,瞬间口水泛滥,眼巴巴的瞅着俩崽子的小包包。 兄妹俩也不墨迹,掏出小饼干分。 有些熊孩子想上手抢,被马达家的孩子武力镇压,这时候就体现出了他家孩子的能耐来了。 师墨笑着收回精神力,准备熬几锅杂粮清粥给干活的人吃。 虽然不顶饱,但也是个心意。这些人干起活来,毫不惜力,值得这一碗清粥。 墙体全部被推了,汉子们分批去把家里省下的水弄了些来,混着黄泥和一些草屑一起,搅拌均匀就开始夯墙。 这点和严家大队那边不一样,那边是用模型,做成泥胚砖砌墙。 天擦黑时,围墙完工了,一人多高,两个拳头厚,看起来很结实。 灶房和正房的墙体也完事了,正在架木头。 师墨想把原有的已经快朽了的木梁换掉,又没好借口,只能放弃,将就着用。 架好木头,又钉了些小木条,都是房顶上原有的,拆下来简单处理了一遍继续用,最后铺上妇人们带来的草甸子。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有炕没盘,只能明天弄。 师墨装了十碗杂粮清粥,给来干活的汉子,碗不小,一人一小碗分下去,能分三四碗出来,承诺的杂粮也现场算清,几个汉子高兴得牙不见眼的,连说还有活只管叫他们。 严谨点头应下,不管有没有活,算是交个好。 第138章 138遇见三哥三嫂 马达最后一个离开,师墨给他家多拿了一斤杂粮,马达笑得老脸开了花,说有事尽管去找他,明天下午带两个汉子来盘炕,不用给粮了。 严谨应下,送走马达,一家子才关上院门松口气。 “院墙高了,我们做点什么也方便些。”灶房也弄好了,关上院门,没人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们能拿出空间里的铁锅出来用,烧水做饭都方便许多。 严谨笑着亲亲媳妇,“我去收拾一下正屋,用火烤一烤,去去湿气,再弄个铺,把老马移过去。墨墨晚上要辛苦一些,给老马弄个精神力罩,隔绝湿寒。” “这个不费事,你去吧,我烧些水,咱们都洗洗,俩崽子都成泥猴了。” 下午和一群崽子玩,兄妹俩满地滚,完全看不到开始的白白嫩嫩样,脑瓜顶上都是沙子。 这是小孩子的天性,师墨也没责怪他们。 严谨撸了把兄妹俩全是黄沙的小脑袋,还挺咯手,“脏小孩,去帮妈妈干活。” 兄妹俩大概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乖巧的很,屁颠颠的跟在妈妈身后帮倒忙。 师墨一点不嫌弃,把俩崽子指挥得团团转,马志翔孤寂落寞的小院,难得出现了温馨。 晚上马志翔又醒了一会,时间比之前长,意识比之前清醒,不过还是浑浑噩噩的,分不清梦里和现实。 晚上睡得倒是踏实,严谨守着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翌日一早,一家四口收拾好,拎着两个桶到屯子口和大家集合。 许是马达提过,也可能是昨天的报酬让大家欢喜,屯子里的人对师墨一家少了些打量,多了些热情,不管认不认识的,都来打招呼。 师墨回个笑,严谨淡淡嗯一声,大家伙也不介意。 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有汉子吆喝着出发。 师墨不懂,为什么打个水还得结伴,却没多问,跟着人群走就是。 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妇人凑到师墨身边,笑呵呵的搭话,“同志,你家这俩孩子长得真不错。” 师墨对这人不熟悉,只是干干的笑了一声,“还好,还好。” 师墨一回话,妇人就好像得了什么恩典,显得十分高兴,一拍大腿,“哎哟,同志你不知道啊,昨天你家这孩子给我家俩猴崽子一人两块饼干,可把我家崽子高兴坏了,十多岁了,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好吃东西,一人剩了块回家,给我和崽子他爹,啧啧,又甜又香,好吃得嘞,可真是谢谢你们啦。” 师墨没想到还能有孩子忍住不吃,带回家,可见也是个懂事,会心疼人,孝顺的孩子。 “不过是些小东西,同志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可金贵的东西,哪能嫌弃。不过啊大妹子,不是嫂子说你,出来取水,可不该把孩子带上。” 师墨对妇人的自来熟暗笑不已,一转头,称呼都变了,倒没恼,好奇问,“为什么不能带孩子?” 朱多草一拍大腿,“嗨,也是我们没跟你说清楚,小河沟那边常有野狼过去喝水,所以啊我们都是结伴去取水,不让孩子去那边玩,危险。” 师墨了然,“下次不带了,孩子刚来,对这里不熟悉,不跟着我们害怕。” “是这个理,你家人少,让你男人每天跟着挑一担回来,省着点够用了,哪用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媳妇去。” 师墨笑着说是,没有谈话的兴致,主要是不知道说啥。 朱多草一点也看不出师墨的敷衍,热情不减,“诶大妹子,马志翔真的能好吗?我们可都准备给他准备后事了。要说马不穷一家真不是个东西,拿走那么多好东西不说,还把人打得半死,要我说啊,就该把那一家子都弄进班房。就说前几天,他们家崽子,为了抢我家崽子的一个杂粮馒头,三个人摁着我家一个打,哎哟,鼻血流得老长了,差点没把我给气死。大妹子,你说说,这种人,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留着干啥。” 师墨一路听着朱多草的碎碎念,不需要回话,朱多草一个人就能给你说一个长篇故事来,不带歇气的。 师墨想着,水这么珍贵,难道不应该少说点话吗? 好不容易熬到了小河沟,和师墨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小河沟,该是清清澈澈的河水,顺着溪流缓缓流淌,即便没有青草悠悠,也该溪水潺潺。 结果,其实就是一个小沟渠,里面淌着浑黄的水,就够一家一担,多的,就得等明天重新溢出来,或者不惜力,往更远的地方寻找。 水挑回去不能直接用,需要沉淀。 屯子里的人都形成了默契规定,不争抢,自发排队,陆陆续续过去取水,一家一担,很有次序。 严谨不想要,但也得为自家的用水找个出处,忍住不耐,排在了人群最后。 众人很满意严谨这么上道,水就这么多,挑前面的,总要好过后面,即便大家不争抢,也默契的每天轮流排前面。 严谨作为外来临时人员,他们愿意带着,已经算是好客了,要是不懂事,挣前边,会让人不喜。 打好水,一群人吆喝着回去。 几声狼嚎突然传来,吓得众人差点扔掉肩上的桶。 “是狼,狼来了,快跑。”有汉子大喊,想是见识多了,众人一点不慌乱,拎着水桶就往回狂奔。 只是,还是晚了些,师墨不用精神力都能听到惨叫和狼嚎越来越近,他们两条腿,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 重要的是,师墨发现三哥三嫂和侄子在逃窜的人群里面。 拽了把护在跟前的严谨,“阿谨,我三哥三嫂他们。” 严谨眉头一挑,看向闯入视线的一群人。 衣衫褴褛,身形消瘦,灰头土脸,比乞丐还狼狈,被狼群追得东倒西歪,无比凄惨。 师林和师翰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师翰一身刚硬正气,气势浑厚。 师林浑身儒雅,戴着眼镜,更具书香气质。 一个气质像爸,一个气质像妈。 职业也各自遗传了爸妈,师林是大学教授,即便年纪不大,在学术界也小有名气。 文质彬彬的样在人群里很显眼,自身难保,也始终护着妻儿。 严谨不用费力,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们的身影。 拍拍师墨的手,“墨墨就在这里,护好孩子,我过去。” 师墨拽紧严谨的手,“你要小心,带武器了吗,我给你拿一个。” “放心,我带了匕首,你别往外拿东西,人多。照顾好自己,我会护着三哥三嫂和侄子平安回来的。” 师墨点头,目送严谨冲了过去。 第139章 139分狼 马家屯的人也看清了形式,知道跑不了了,只能拎着扁担回击。 在荒漠生活的人,总会和狼打交道,虽然畏惧,却不至于吓得腿软。 实力不强的女人们围在一起,有狼过来就群殴,汉子们冲在前面主动出击。 两个小崽子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吓得往师墨怀里躲。 师墨站在大黑小黑中间,一手搂一个,“宝贝别怕,乖乖呆在大黑小黑背上,它们会保护你们的。爸爸妈妈也在,不会让宝贝们有事。” 兄妹俩拽紧师墨的衣服,看着在狼群里闪躲的严谨,湿漉漉的大眼睛充满了担忧,“妈妈,坏狗狗会咬爸爸吗?” 师墨哭笑不得,“爸爸不怕坏狗狗咬,坏狗狗不听话,爸爸就打它们。” 俩小崽子似懂非懂,一眨不眨的盯着前边的混乱。 狼群有二三十,马家屯众人有一二十,在数量上不占优势。 虽然师林一伙还有十多个,但这群人走路都费劲,根本没有战斗力,有时候还是拖累。 一头狼跃过人群,一口咬住倒在地上老人的脖子,霎时鲜血狂飙,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老人就断了气。 其他人吓得尖叫连连,跑也跑不动,只能原地无助的挪移。 师墨捂紧俩崽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看这么血腥的一幕。 严谨已经到了师林身边,不动声色的护着他们。 飞奔过来的野狼被严谨一匕首开膛破肚,手法快准狠,看得马家屯汉子惊呼不已,不愧是马志翔的战友,身手真不一般。 师林感激的看着严谨,严谨回个微笑,也不挪动地方,守在师林三人跟前,“你们只管往前边跑,不用管身后。” 师林愣了愣,压下心底的怪异,道谢,“多谢。”扶起妻儿,艰难的往前狂奔。 师墨看到哥嫂侄子,忍下急切,没有上前。 师林三人这会全身心逃命,没有心思多看,也就没有发现师墨。 混乱还在继续,人狼都有损伤,众人知道,不能怂,狼记仇,今天要是不把它们灭绝,怕是会偷摸到屯子里去,所以个个都发了狠。 严谨一人接连杀了好几头狼,得到一致敬佩,杀狼的信心也跟着足了不少。 野狼被杀得生出了怒火,头狼仰头一声嚎叫,四头夜狼突然跃起,跃过人群,直奔师墨这群女人。 路过跑出战斗圈的师林一家时,一头狼张开狼嘴,咬向没有力气,被爸爸妈妈拖着走的泽流。 师林卫静手脚发软,根本没力气把泽流拉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腥臭的狼嘴越来越近,心下绝望。 师墨精神力猛然刺出,直奔野狼神经,野狼动作突然顿住,痛苦的摆了摆头。 师墨拍拍大黑小黑的背,“护好安安康康,”飞奔往前,从狼嘴下夺过泽流。 师林卫静看到师墨的瞬间,直接傻愣当场。 是……小妹? 怎么可能? 夫妻俩对望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不可置信。 师墨大喊一声,“赶紧起来跑,”抱着泽流回到兄妹俩身边,把泽流放在大黑背上。 “安安,给哥哥喝些水。” 小安安赶忙拧开自己背着的水壶,给小哥哥喂水。 泽流不但四肢无力,也因饥饿干渴,意识昏沉,刚刚还被吓得跑了好几里路,已经陷入昏睡。 师墨用精神力给小泽流梳理身体,安安喂过去的水,泽流本能的吞咽,师墨就着水,偷偷塞了颗药丸进去。 师林卫静已经回神,艰难的跑到了师墨跟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师墨冲他们眨眨眼,对小康康道,“康康,给叔叔阿姨喝水。” 小康康乖巧的取下水壶递给师林,“叔叔阿姨喝水水。” 师林看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又看看师墨,视线来回转。 师墨知道哥嫂心里的疑问,只是现在不好多说,“快喝吧,喝完才有力气逃命。” 师林卫静回神,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是时候,接过水壶,两人分着喝完。 偷袭泽流的野狼和其他三头,已经被屯子里的女人们合围住。 不过,想要斩杀,却是不能。 师墨不好什么都不做,安抚住俩崽子,“安安康康,带着哥哥和叔叔阿姨,往后退,乖,别怕,有大黑小黑在,不会有事的。” “妈妈?”俩崽子很害怕,师墨亲亲他们的小脑袋鼓励,“安安康康是大孩子了,能照顾哥哥和叔叔阿姨了对不对。别怕,妈妈不走远,就在这里帮这些阿姨。” “妈妈快点回来。” “好。” 哄好俩孩子,师墨对师林卫静使个眼色,让他们扶好泽流跟上。 师林担忧的望着师墨,“危险。” “没事。”从厚棉袄下摸出一把匕首,冲进了女人战斗圈。 师林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拦,大黑小黑懂事的带着兄妹俩往前走,师林卫静无法,只能跟上。 师墨能力不弱,冲过去,看准时机,对着一头野狼后勃颈,狠狠扎下匕首,成功偷袭,和严谨一样,快准狠结束性命,看得女人们目瞪口呆。 娇滴滴的小媳妇这么强的吗? 师墨淡淡勾唇,又冲向另一头狼,她身形娇小灵活,和这里的妇人全用蛮力硬对硬不同。 妇人们顾不得多想,有师墨的加入,战局反转,合力下轻松将剩下三头狼用扁担,乱棍打死。 所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好在没人丧命。 另一边,严谨看到师林一家成功脱险,没了拖累,动起手来,更加犀利,战场几乎成了他一个人的主场,在狼群里游刃有余,收割性命。 不过短短的十分钟,结束战斗。 马家屯的汉子们瘫软在地,血淋淋的伤口都顾不得,只疯狂的喘着气。 他们今天没想着全须全尾的回去,毕竟每次遇到狼群,都会死伤过半。 他们和狼,就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哪想这次,没有一个丧命的,不过受些轻伤而已。 这一切的功劳,自然全在严谨身上。 严谨有些气喘,没有受伤,“你们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能,能走。”众人无力的摆手。 “那行,能走就赶紧回去,狼有三十来头,我们人有二十多个,你们每人一头,剩下的全归我,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 有气无力的众人,瞬间狂喜,浑身都是劲。 狼也是肉啊,这些狼大部分都是严谨斩杀的,如果真要公平分,他们怕是一人只得几斤肉。 严谨大方,竟然舍得每人一头,他们还有什么意见。 严谨对狼肉不感兴趣,但这是来路正的肉,可以给马志翔,也可以给二舅哥,狼皮也是好东西。 “行,能走就赶紧起来回去了。”转头冲师林招手,“来帮忙扛野狼,我们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家子的命,这点忙能帮吧?” 第140章 140严谨全员通过 师林眼镜下的眸子动了动,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连忙点头,“能能,多谢相救。” 其他人也没多想,不过是让坏分子帮个忙而已,理所应该的。 严谨知道师林身子弱,不动声色挑了一头最小的野狼让他扛。 至于卫静,需要扶着坐在大黑背上昏睡的泽流,没让她扛狼。 严谨用跳水的桶,一边垒了三头狼,轻松挑着离开。 师林扛着一头狼,艰难的跟在后面。 师墨走在小黑旁边,牵着康康的小手。 一行人很快消失,马家屯其他人也不墨迹,纷纷爬起来,扛着野狼,挑着水往家赶,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小河沟边,独留一地血腥和十多个下放的人,其中有一个被咬死的老人和几个被咬得半死的女人。 “该死,便宜了这些混蛋。”人群里,四五十岁的汉子,满眼愤恨瞪着马家屯众人离开的背影,汉子叫高有福,是个浑身充满阴霾的男人。 另一汉子叫冷铁荣,啧啧两声,“姓师的一家真是好命,不知道会不会得到一口肉吃。” 高有福冷笑,“那些人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怎么可能给肉吃,做白日梦呢。” 冷铁荣想想也是,即便不被那家人欺负,回到洞里,被管理知道他们逃工,怕也是一顿揍。 不过……“高哥,他们要是知道狼群是我们引来的怎么办?” 高有福一点不怕,“放心,他们不敢透露,没人会知道。”眼神阴沉沉的扫向旁边几个下放人员。 众人干嘛缩起脖子,不敢和高有福对视。 高有福冷笑,都是些废物。 冷铁荣对高有福还算信任,当下不再询问什么。 马志翔家,师墨把师林一家迎进去,关上院门,兄妹俩就抱在一起,好一番哭诉。 幸好这时候大家都在自家忙着处理野狼,没谁有功夫过来串门。 严谨把兄妹俩抱下驴背,安安康康无措的看着妈妈,又眼巴巴的看向爸爸求助。 严谨摸摸他们的脑袋,牵着他们和大黑小黑到一旁坐着。 卫静抱着泽流,放到棚子里休息,看兄妹俩这样,感动又好笑。 等兄妹俩哭累了,师墨才招呼卫静过来,三人坐在一起互诉近况。 安安康康小朋友,看妈妈不哭了,悄悄依偎过去,师墨还有些窘迫,搂着俩崽子亲了亲。 严谨钻进灶房,准备给第一次见面的二舅哥二嫂做些吃的。 等他做好出来,三人把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墨墨,让二哥二嫂来吃些东西。” 师墨赶忙抹干净眼泪,带着师林卫静去灶房。“二哥二嫂快坐,多吃一些,我照看泽流。” 严谨勤快的装粥,拿筷子,摆板凳。师林卫静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仔细打量。 师墨严谨都知道有这么一遭,谁也没说话,等哥嫂开口。 师林的脾性和任丹华很像,温和中透着坚硬,只要不触碰到他底线,他都会很和气,拍拍严谨的肩,“多谢了妹夫。” 爸妈三弟三弟妹,大哥大嫂那里,严谨都过了关,师林也不准备挑刺,也挑不出什么刺。 师林对这个妹夫,是很满意的。单看自家妹子眼底流露出的幸福就能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丈夫,如此就够了。 卫静的脾性在三妯娌里,是最直接的,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和季慧芳倒是有些相似。老大汪秋霞温婉,老三蒙平英高冷。 她和师林都是老师,师林是大学教授,卫静是中学老师,还是教导主任。 职业影响性格,平时在学校经常板着脸训不听话的熊孩子,逐渐养成了一丝不苟,干脆利落的性子。 看向严谨的眼神,都带了那么点教导主任看学生的气势,“多谢,往后妹子和爸妈就拜托你了。” 严谨心下一松,总算是过了媳妇娘家所有人的考验了,“二哥二嫂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墨墨和孩子,爸妈那里也会尽孝,你们不用担心记挂。” 师墨替男人松口气,笑着去拽师林卫静,“二哥二嫂先坐下吃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师林卫静两人摇头一笑,顺势坐下,来这里大半年,还真没吃过一顿饱饭。 每天不是在荒漠里奔走,就是在去奔走的路上,很多时候吃还是其次,喝才是重中之重。 严谨煮的稀粥很合他们的胃口,顾不得矜持和脸面,两人端着碗,咕噜噜喝了大半。 师墨看得心疼,“二哥二嫂,你们现在胃弱,不能吃太多荤腥,先用稀粥养养,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师林舒服的喟叹一声,摸摸师墨的脑袋,“傻丫头,二哥是男人,没道理让你个小丫头操心,放心吧,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师墨叹气,在哥哥们的心里,她始终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他们捧在手心里呵护。 她也不争论,总会让哥嫂们都好好活下去的。 “二哥二嫂,我们这有水,你们去洗洗,我给你们带了厚棉袄来,洗了换上,别冻病了。” 师林摇头,“不能洗,棉袄你们也留着,给了我们也留不住,所有下放的人都是我们这样的,但凡有人过得好一点,就会被其他人联合起来抢夺。墨墨别担心我们,已经冻习惯了,每天脚下不停,也不觉得多冷。” 师墨蹙眉,感觉这里比林场还苦,林场至少能有自己的东西。 “没人管吗?” 师林无奈一笑,“管不过来,也没人愿意花这个心思管。我们虽然在马家屯的管辖范围内,但和屯子完全没有交集,由另外的人看管。那些人虽说每天给我们布置种草的任务,但都知道,这里哪种得出草,不过是个形式而已。看管我们的人只是守在出入口,不让人逃走,每天按时去上工干活就行,其他时候都是不管的。至于我要自相残杀也好,还是要做其他也好,都不关心,反而要是都死了,他们才觉省事。” 师墨眉头紧蹙,“吃喝呢,怎么办?” 卫静瘪瘪嘴,“吃倒是有,每天每人一个硬邦邦的黑馒头,孩子还得减半,喝就只能自己去找水。屯子里的人打水的那条河沟不允许我们碰,想要活下去就得每天晚上结伴往更远的地方找水。有时候运气好,能找到一个小水潭,里面可能就一碗水,惹得所有人大打出手,死人是常事。有时候运气不好,几天几夜都找不着一滴水,只能生生忍着。好多人都被渴死了,这些都是没办法的。” 师墨听得揪心,但也知道一时半会改变不了现状。 转身进棚子里,假装在行礼堆里掏,掏出几个橘子几串葡萄,洗干净放师林卫静身边,“二哥二嫂,先吃吧,多吃一些,只有吃进肚子里才最安全实在。” 两人心下惊讶,这时候还能有这样水灵的果子,也太意外了。“别了,留给孩子吃吧。” “还有很多,够孩子们吃了,你们身体正是缺这些的时候,快吃吧,泽流应该也快醒了,吃了果子我给你们拿样东西。” 第141章 141马志翔清醒 师墨怕两人不信,索性从行礼堆里拖出一个大袋子,打开里面全是橘子葡萄。 两人嘴角狂抽,怕是得有百斤,就这么放着,都没坏一点,到底怎么做到的? 关键是,出门带这么多水果,真的没问题吗? 两人都有眼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笑着吃果子。 泽流悠悠醒了,康康小丫头哒哒的跑过来,“妈妈,哥哥醒了。” 师墨摸摸她的小脑袋,去棚子里把泽流抱出来,看小家伙懵懂的小眼神,心疼又好笑,“泽流还认识我吗?” 小家伙歪歪脑袋,想了半晌,才不确定的问,“是……姑姑?” 师墨也不嫌弃小家伙小脸脏,亲了一口,“对,是姑姑,泽流还记得姑姑,真好,走,姑姑带你去吃好吃的。” 师泽流今年八岁,师墨离开的时候,四岁,将将记事的年纪,和泽长一样,是通过照片一直记得姑姑的。 八岁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不比两岁多的安安康康重,身量也不高,看起来就是个顶着大脑袋的火柴娃娃。 荒漠里即便冷得哆嗦,这里的人也不长冻疮,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不过,身上的皮肤却糙得咯手。 师墨心疼极了,抱得紧了些。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刚醒,还有些呆呆的,“姑姑,你回来了?” 他记得,姑姑不见了,家里爷爷奶奶很着急,爸爸妈妈,大伯小叔他们也很着急。 奶奶每天拿着姑姑的照片抹眼泪,跟他们说这是姑姑,以后见到了一定要让她快点回家。 师墨鼻子一酸,笑着点头,“是,姑姑回来了,姑姑会保护泽流,保护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乖,以后有姑姑在,泽流再也不会受苦了。” 小家伙扬起了笑,“哥哥和弟弟呢?姑姑会保护他们吗?泽流好久没有见到哥哥弟弟了,他们是不是和泽流一样每天都过得难受啊?姑姑,要不你先去保护哥哥弟弟们吧,泽流还能坚持得住。” 师墨心下酸疼,笑着捏捏泽流粗糙皲裂的小脸,“臭小子,操心得倒是多,哥哥弟弟们都没事,姑姑还带来了他们给你写的信,你先乖乖吃饭,姑姑待会给你拿。” 师墨抱着泽流坐到桌边,严谨已经把粥凉好,可以直接吃。 看着小家伙乖巧的依偎在师墨怀里被投喂,师林卫静红了眼。他们遭受什么罪都没事,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一家三口都吃饱喝足,师墨拿出药丸和天蚕丝衣甲给他们。 泽流是个知心的小暖男,从小就善解人意,大人不主动说的事,从来不问不听不说。 师林卫静已经看出了妹妹的变化,他们这个妹夫也不是个简单的,如今再见到这么神奇的东西也没再多想。 只是,吃过药,忍过痛后的舒爽,和穿上透明衣服随心意变化,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消失,种种的新奇,还是让他们忍不住在心里惊呼。 但到底什么都没问。 师墨笑着解释,“药是强身健体的,往后不会容易生病,衣服可以防寒保暖去暑,最大限度的保护身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根据心意变动,覆在皮肤上,无人能发觉,家里人都有,对平时生活毫无阻碍,无论何时你们都别脱下来。” “知道了,墨墨放心吧,我们该回去了,晚了怕是得有麻烦。” 师墨舍不得,但也不知道不能任性,想偷偷的让他们藏些包子馒头。 师林卫静拒绝了,别说包子馒头,就是一根针也别想藏住。“别担心,吃过药,还有这样神奇的衣服,我们已经有了双重保障,其他的都能轻松扛过去。要是没事就早点离开这里,这里民风不好,不宜久待。” 民风什么的,师墨表示第一天来就见识了。为了不让哥嫂担心,点头应下,目送一家三口离开。 师墨内心惆怅酸疼,望着门外发呆,父子三人知道她心情不好,都无声的陪在身边。 师墨捏了捏放进掌心,软软肉肉的小爪子,笑了笑,“我没事,阿谨去看马同志了吗?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晚上应该就会彻底清醒。”严谨把小媳妇搂进怀里,“放心吧,我们把二哥二嫂安顿好再离开,他们不会有事的。” 师墨点头,下午,马达安排人来盘炕,说起早上严谨让家家户户得了一头狼的事,连翻感激。 “你们家的狼还没收拾,需要我们帮忙吗?咱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常和狼打交道,得了一手不错的剥狼皮手艺,保证给你们弄得妥妥的,还能把狼皮硝制好。” 严谨没拒绝,剥皮他确实不太会,“辛苦大队长和各位了。” “不辛苦,应该的。” 狼皮剥下来,去掉内脏,剁成肉块,用草绳挂起来风干。 这里没有多余的水,因为不长树木,连多余的柴火都没有,盐香料这些精贵物更别想,只能这么处理。 冬季天黑得早,盘好炕,处理好野狼,天就暗了下来。 马达几人离开,师墨重新拿出铁锅做饭。 晚上,马志翔醒了过来,彻底清醒,意识清明,不再半梦半醒。 确认自己不是做梦,严谨是真的来了,还救了他的命,三十来岁的大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严谨难得对部下温柔一回,拍着马志翔的背,无声安慰。 师墨带着俩崽子在棚子里,没过去打扰。 等马志翔哭累了,严谨给他端了一碗粥,两人坐在一起说话。 马志翔是可信任的人,严谨没有隐瞒这次来的目的,往后,还是得要马志翔帮忙,但前提是,要把他糟心的养父母一家处理了。 这两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养父母一家没上门。 当然,也有可能来过,只是师墨他们不知道。 马志翔这会精神很好,睡得饱饱的,吃得也饱饱的,听完严谨的话,拍着胸口保证,只要他有口气在,就绝对不让二舅哥一家有事。 严谨拍拍马志翔的肩,“这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麻烦,需要想个好计策才行,不用着急。当务之急是你养父母一家,你有什么打算?” 说起马不穷一家,马志翔满脸恨意,“他们欺我,辱我,我都可以当是还救命之恩。但他们不该昧下你们给我寄的东西,他们明着找我要,哪怕是抢,我也不会这么恨,至少你们的情谊我收起来来。可他们不声不响的拿走,三年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白白糟蹋了你们的一番心意,我真是没用。” 严谨安抚马志翔,“东西不重要,也是我们太大意了,你没有只言片语回来,我们就该有所察觉的,倒是让你平白遭受了这么多苦。不过,往后我还是希望你多打算打算。” “严队放心,该还的我早就还完了,其他我可以不计较,这顿打我也受了。他们拿走的东西,我会一件不少的拿回来。往后,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要是找死,我不介意一命抵一命。”马志翔满身的决然气息。 第142章 142治眼睛 严谨瞪过去一眼,“你的命可比他们精贵多了,收拾人可以,却不能犯蠢,否则别说是我兄弟,我丢不起这人。” 马志翔咧嘴笑了,三年来,第一次笑,兄弟啊,真好。 “知道严队,我不蠢,我还有大把的时间,要好好活着来报答你们呢。” 严谨勾唇,“行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严谨不用再守着马志翔,回棚子里搂着媳妇孩子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师墨起来的时候,马志翔已经在院子里晃悠了两圈。 因为看不见,只能杵着棍子缓慢移动。 师墨挑挑眉,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没问题了。 “马同志早上好。” 马志翔停下,面朝师墨方向,笑道,“是嫂子吧,和严队一样,叫我老马就行,多有怠慢,嫂子别介意。” 师墨笑,“你比阿谨大,我怎么都当不了你嫂子啊,叫我一声弟妹就好。” 马志翔摆手,“嫂子不知道,严队是我们的老大,无关年龄,理所应该的老大,你是他媳妇,就该叫嫂子。” 行吧,师墨也不跟他争,“行,你坐会,我去做早饭,阿谨是去挑水了吗?” “辛苦嫂子了,严队出门有一会了,很快就会回来。” 师墨应了一声,倒是不好再用锅灶,只能继续用破炉子。虽然马志翔看不见,但听得见,谨慎些好。 师墨把粥熬上没多久,严谨就挑了半桶水回来,混混浊浊的,暂时用不了。 他们一家也没打算用这个水,不过是做个掩饰而已,所以严谨挑水都是最后一个,且只有小半桶。 做好饭,拿出空间的肉酱和馒头,两个崽子也醒了,五人围在一起吃饭。 饭后,马志翔想去马不穷家拿东西,被师墨严谨劝住了,“不急在这一时,你身体还没好,去了会吃亏,而且还要叫上其他人,尤其是县里领导。我们这次来,阴差阳错和领导有了交集,你的事也是他说的,听他的口气,很是无奈,有句话叫民不举,官不究,他有心为你出头,可你自己不鸣冤,那就是家务事,他不好插手。” 马志翔也后悔,当初只想着当作报恩,可没想到那家子得寸进尺,还心狠手辣,那顿打,是冲着他的命去的。 “是我错了,往后肯定不会再手软,我听严队的,等养好身体,去县里拜访领导,请他帮忙。” 两人说话时,师墨用精神力探视马志翔的眼睛,好似是被弹片伤了视网膜,导致的失明。 “老马这眼睛,医生是怎么说的?” 严谨眉头一挑,媳妇一向不问废话,这是还有救? 马志翔没多想,师墨问,他就说,“医生说我很幸运,没有伤到眼球,只伤了眼膜。不过也很无奈,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没有办法医治。” 师墨了然,“我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可能不能让你完全复明,只能够稍微看到些虚影,让生活方便一些,不至于眼前完全漆黑。” 严谨笑,他就知道媳妇能耐。 马志翔被突然的消息砸得有些懵,“嫂子真能行?” 师墨应了一声,“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试一试,成不成的,不能保证。” “我愿意,请嫂子帮忙,要怎么做,我肯定配合。”哪怕只是看到一点光,马志翔也会很满足,生活在黑暗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会被马不穷一家蒙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眼瞎,失了活下去的意愿,自暴自弃导致的。 如今有希望,他说什么也要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到原点。 “好,我准备准备,中午的时候动手。” 师墨医治,不过就是用修复伤口的丹药,兑上灵泉水,敷在眼睛上,帮着修复视网膜伤口。 但视网膜始终是伤过的,即便修复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好用,所以只会看到些虚影。 中午吃过午饭,师墨捣好药,严谨帮忙敷上,缠上白布条,“等明天上午就可以拆开,恢复得怎么样,到时就能知道。” 过程很简单,药也好像只是普通的水在眼睛上抹了几下,没有闻到任何味道,马志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伸手摸了摸眼睛,没有什么感觉。 但他信师墨严谨,没道理两人会无聊到用这个拿他玩笑。 下午,马达家的孩子来找安安康康出去玩,师墨给他们的小兜兜里装上炒的杏仁,让他们分享给小伙伴吃,就放行了。 兄妹每次出门兜里都装着吃的,马家屯的孩子特别喜欢和他们玩。 尤其是兄妹俩都不是小气的,只要不惹他们生气,人人有份。 师墨也是觉得这里的孩子可怜,想通过兄妹俩,给一两分的照顾。 这里没有学校,几乎没有会认字的人,老少都很少出门,有的人甚至从出生到死亡,连屯子都没出过。 这里的吃食也就只有从祖辈传下来的红薯洋芋,有时候会有些高粱粟米,其他的蔬菜水果没办法种植,也就没有吃过,更别说外来的这些零嘴。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就觉得挺心酸的。 师墨让两孩子和屯子里的小朋友玩,既能让屯子里的孩子多了解外面,也能让安安康康知道世道的不容易。 送走俩崽子,师墨无事可做,就在棚子里织毛衣,脑子里想着,如何帮助师林解决困境。 严谨帮着收拾屋子,院墙,灶房,正屋都重新弄过,遗留了不少细碎活,马志翔看不见,他只能在,待在这里的仅有时间里,帮忙处理好。 马志翔在旁帮忙,和严谨有一搭没一搭的诉说这些年的经历,也问问其他兄弟的近况。 严谨这些年都在严家大队照顾师墨母子三人,还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原本以为自己是知道的,结果出了马志翔这事,他就不能肯定了,往后有时间,还是要亲自去看看。 “放心吧,他们肯定没事,咱们这群人里,就你性子软绵,婆婆妈妈的,不干脆。” 马志翔摸着后脑勺傻笑,这个不反驳。“我改,指定改,严队以后看到其他兄弟可得给我保密。” 被祸害得这么凄惨,马志翔也觉得有些丢人,丢他们团队的脸,自己好歹也是尖子兵出身,没想到混成这样。 严谨白了他一眼,没吱声。 师墨看着兄弟俩温馨和谐,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第143章 143想治沙 寒风吹着黄沙,落在油毡布上,沙沙作响,治沙,一直是西北荒漠的行动方向。 如果自家二哥能在这方面做出成绩,是不是就能改善自己的生活,至少摆脱毫无希望的生活? 师墨越想越觉得可行,可是荒漠里,什么才能生长?才能防风固沙,让荒漠变成绿洲? 意识沉进空间寻找,叫上小笨笨帮忙。 小笨笨淡金色的火焰歪着飘,表示不懂,它是火,火克木,哪能了解木属性的东西。 师墨戳了戳小东西,不指望它了。 意识在空间找了大半天,都没合适的。 空间里的异世灵植,需要灵气才能生长。 现世里,山里收到的果树草药,只能在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的地方生长,这里不合适。 无奈退出来,精神力蔓延出去,在黄沙遍地的荒漠里游走。 面对一望无际的黄沙,师墨感受到了自己的无限渺小。思绪转开,压下无端生出的感慨,仔细寻找沙漠植物。 荒漠也不是完全不生长植物,白杨树就是其中之一,还有枯黄的荆棘草。 荆棘草,根系发达,植株藤蔓状匍匐在沙面上,初春生长,夏季开始枯黄,秋季会被人割回家当柴火烧。等到冬季时,没有人群居住的地方,荆棘草就会被黄沙掩盖。 它不开花不结子,插芊也种不活,所以,即便它是荒漠里唯一能生长的草,也被人们放弃人工养殖,让它长成一片的心思。 不过,有一有二,就一定有三,师墨肯定,会找到另一种能在荒漠里成活的植物,并且比白杨和荆棘草更合适。 顾不得多想,师墨起身,跟马志翔说了一声,拽着严谨出门,路上说出自己的想法。 “让老马以回报乡邻为借口,去下放人员处,把我哥一家要过来帮忙研究植被,等作出成效,往后的事就好办了。” 严谨挑眉,即便不忍心泼媳妇冷水,也不得不分析现实,“墨墨,我记得二哥不是学农业的,也不了解植被,要研究怕是有些困难。老马找人的借口更不能这么敷衍又突然,即便我们能帮忙找来能够存活的植物,也得二哥有条件进行试验种植,做出成绩才行。最后才是如何合理的,让老马看见,并且向上伸请要人,过程必须经得起推敲,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墨墨这事急不得。” 师墨都知道,“所以我才拽你出来,我们去找些荆棘草回来研究,肯定能有办法的,大不了我先用灵泉水催一催,只要我哥和老马搭上线,以后就容易多了。” 严谨无奈一叹,固执的媳妇不到黄河不死心,行吧,只要媳妇想的,不管过程有多难,他都无条件去做,抽空帮媳妇把故事编的圆滑一些就是。 近处的荆棘草早就被割光了,他们只能去鲜有人迹的地方。 运气好,碰到了师林他们治沙的队伍。 之前被狼群追赶的,只是下放人里的一小部分,整个队伍有好几百人。 虽说他们的任务是种草治沙,但也不会傻到大冬天的种。 这会都忙着用手刨沟壑,将秋季收集到的各种草木和各种秸秆,埋半截在沙里,用来防沙。 师墨严谨站在一旁,远远的看过去。 几百号人,在茫茫无际的沙漠里,小得如同一粒尘埃,稍稍移动几步,就能消失在眼前。那种无力的渺小感,又来了,师墨觉得心口处有些压。 下放的人,弯腰移步,显得有气无力,不论是在干活还是走动,都在敷衍。 没有人把这个当做一份责任,一份工作在做,不过混日子,苟延残喘而已。 当然,这不能怪他们,没吃没喝,没精力,更没有希望和未来,能够理解。 但没有热爱这片土地,热爱生活的心也是实在的,毕竟这里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不属于这里。 但属于这片土地的管理人,也同样如此,让师墨微微蹙眉。 他们若有些,好好组织起这些人,不会一点成效没有,这片土地也不会越来越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相信只要有心,也会成为星星之火。 可那些人不在意,能不能治沙他们不在意,这些人是死是活他们也不在意。 所有人都只是想自己活着,却没有人想过,这片土地活着,他们才能活着。 师墨叹息一声,这么大片土地,要是绿树成荫,不知道多美。 前一刻,师墨或许只是想帮自家哥嫂改善生活,现在,她想帮助这片土地,让它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走,我们先回去。” 严谨挑眉,媳妇这又是想到了什么? 两人回到马志翔家,俩孩子已经玩累回来了,仍旧是一身的沙子。 师墨让严谨给兄妹俩收拾,顺便做晚饭,自己钻进棚子里。 严谨觉得媳妇可能要搞大事,拘着俩孩子别去打扰。 棚子里,师墨调动神魂里蕴藏的木属性意念,一点点深入地下,探寻这片土地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环境,气候,蕴含物质,人为活动,是这片土地成灾的罪魁祸首。 木属性在地里不断变化,师墨逐渐有了方向。 晚饭严谨做得简单,饭后各自休息。 翌日一早起身,马志翔就显得很激动,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师墨知道他心里高兴,没多劝。 看时间差不多了,让严谨给他揭掉布条。 “先别急,慢慢睁开,适应一下光线,免得眼睛受到二次伤害。” “好好好,”马志翔连连点头,黝黑的肤色,染上激动的红色。 一下又一下的试着掀动眼皮,看到久违的光线时,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把抓住严谨的手,笑得眼泪狂流,“严队,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了。” 严谨勾唇,“看到就好,别用太多眼,前两天让它多休息休息。” 马志翔应好,他看得到光,也能看见严谨,虽然很模糊,但对他来说足够了,对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来说,足够了。 “谢谢嫂子,太谢谢您了,嫂子,往后我马志翔这条命就是嫂子的,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师墨笑,“没有这么夸张,你是阿谨的兄弟,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应该的。你现在虽然能看见光,但眼睛还是很虚弱,往后一定要多爱惜,少用眼,少熬夜,别揉搓,平时多用温水敷。出门最好戴个半透明的眼罩,别让眼睛进沙。” “我记下了,嫂子放心。” 马志翔的眼睛又养了几天,没让其他人知道。 这天一大早,一行人出门去县里。 即是去感谢宋春刚,也是去请他帮忙。 第144章 144上马不穷家 宋春刚见到师墨一家很高兴,看马志翔身体大好,还能视物,心下惊讶的同时,也为他高兴。 “马同志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有这样好的战友兄弟,可得好好珍惜。” 马志翔应是,“我有今天,都是严队和嫂子的功劳,这份情我用一辈子来还。” “哈哈,好,是个有骨血的汉子,走,到家去坐坐,让小江弄几个菜,咱们喝一杯。” 师墨看了眼江寒,衣冠整洁,一丝不苟的样,真难想象他是怎么做饭的。 “宋叔,今天让我露一手吧,我做饭手艺不错,你尝尝。” “那感情好。” 宋春刚的家离办公楼不远,就在隔壁巷子里,一套小矮院。 他平时都在办公室里,院子只是用来睡觉,也没个家人,江寒偶尔会找人来帮忙收拾收拾。 孤身男人的窝,看起来真不怎么像家。 宋春刚开始高兴,忽视了自家的情况,如今倒是有些窘迫,“那什么,家就是用来睡觉的,我也没太在意,都将就将就啊。” “很不错了,样样都齐全,你们聊,我去灶房。”师墨笑着打量一圈,东西确实很齐全。 大黑小黑拉的驴车上,带来不少东西,师墨拎了两个包袱去灶房。 宋春刚忙让江寒去帮忙,被师墨拒绝了。 江寒也不好意思跟个女同志单独待一起,宋春刚反应过来也是懊恼,今天可能没看黄历,尽出洋相,“小江啊,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好酒,买一瓶。” “好。” “别,宋叔,我们带了酒,够喝了。”严谨从一堆东西里拎出两瓶酒,小瓦罐装的,加起来四斤。 宋春刚也不矫情,笑呵呵的收了,四个男人加两个崽子到堂屋里坐着聊天。 师墨进灶房,看着灰尘一尺厚的灶台和锅碗,嘴角抽了抽,认命的先烧些水洗洗。 宋春刚这个小院唯一的好处是有口井,水虽然不多,但足够用了,并且方便。 一阵洗洗刷刷后,先蒸了锅杂粮饭,混了些洋芋在里面。这些都是宋春刚灶房里有的东西。 还有几条熏肉和几个萝卜,一把粉条。 师墨从包袱里拿出几条熏鱼挂在梁上,又和熏肉一起蒸了一条。 拿出一只风干的兔子,和粉条一起炖。 最后把萝卜切成丝,加上几把面粉,烙了一盆饼子。 再多师墨就不敢往外拿了,给宋春刚的面缸里留了三斤白面,一把两斤的干面条。 再把肉酱留了一小罐,又装了一盘,待会上桌。 做这些很快,不过一小时就开饭了。 马志翔还好,这两天在家吃师墨做的饭已经淡定,宋春刚和江寒这俩单身男人,吃饭一向都是对付一口。 想解馋了,就去国营饭店打个牙祭。 但这里的国营饭店也是力不从心,做出来的东西差强人意,真是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师墨端上桌,俩人闻着味就狂吞口水。 “真香,侄媳妇这手艺牛。”宋春刚竖起大拇指。 师墨笑,“宋叔喜欢就多吃一些,我做了不少,动筷吧,凉了不好吃。” 师墨带着俩崽子在灶房吃,不跟几个男人凑一块。 四个男人一人坐一方,客套几句,就开吃,连酒都顾不上喝。 严谨勾唇,媳妇的手艺好,他从里到外的感到骄傲。 吃了半个小时,一个个的抱着肚子,端杯热茶消食。 “侄媳妇啊,锅碗放那就是,待会让小江收拾。” 师墨笑着应好,手里没闲着,还是收拾了起来。 几人歇息好,说起了正事。 “这次来,一是感激领导的照顾,二是想请领导帮忙。马不穷一家对我的人身伤害我可以不计较,东西我得拿回来,那些都是兄弟们的心意,不能被糟践。但我始终顶着养子的名头,多有不便,那家混不吝起来,也不好招架,所以想麻烦领导帮忙震慑一番。” 宋春刚拍拍马志翔的肩,“马同志要是早些想清楚,也不至于遭这么多罪。放心吧,你是马家屯,是我绿荫县的战斗英雄,怎么着我都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下午让小江和你们一起回去,量马不穷一家不敢做什么。” 马志翔欢喜的行上军礼,“多谢领导厚爱。” 江寒亮着双眼,看向宋春刚,“县长,我今晚赶回来的话可能太晚了,能不能在马同志家借住一晚?” 宋春刚撇他一眼,“赶不回来是假,想蹭饭是真吧?” 江寒也不觉得丢脸,一本正经的脸难得出现一丝狡黠,“还是县长明察秋毫。” 宋春刚哼一声,心里有那么点羡慕,他也想去蹭饭啊。“去吧去吧,事情办好了。” “是县长。” 没有多聊,宋春刚要回去上班,师墨严谨马志翔和江寒架着驴车回马家屯。 回去后,师墨带着俩崽子待在马志翔家没出门,严谨马志翔和江寒去找了大队长,然后去马不穷家。 路上,众人看到他们这架势,就知道有热闹可看,二话不说,跟在后面。 到马不穷家时,就成了声势浩大的队伍。 马不穷家房屋和其他人家没区别,人员还算丰茂,两个儿子都成家生子,女儿已经出嫁,祖孙三代住在一起,十多口人。 这会家里只有马不穷老两口和老大两口子,其他人都在外边玩。 马不穷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这么浩大的队伍吓了一跳,尤其是队伍里有大队长和县秘书。 这会的马不穷一点看不出昧马志翔东西,对马志翔动手的凶狠样,腆着老脸,对着江寒点头哈腰的讨好,“领导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小老儿做?” 江寒一向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衣服穿得规规整整,头发一丝不苟,看了马不穷一眼,说话也是中规中矩,不带什么语调色彩,“我奉县长的命令,来给绿荫县的战斗英雄伸冤做主。” 马不穷心口一跳,这段时间他知道马志翔的战友来了,也没蹦跶过去。一是有些畏惧,二是觉得马志翔不管如何都捏在自己手里,只等他战友离开,家里的东西,还不是他的。 只是没想到,马志翔有胆子跑去县里找县长,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兴师问罪。 压下对马志翔的愤怒,笑着对江寒道,“领导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老儿本本分分的可没犯事。” 第145章 145解决糟心事 江寒不语,马志翔上前,“咱们也别绕弯子,马家屯就这么大,有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来的目的很明确,你们以前对我的欺辱毒打,就当还了养恩,我可以不计较。战友给我寄的吃食,我也不要了,但用物你们必须拿出来,还有从我家搬走的东西,全都得拿出来。” 马不穷眼底闪过怒火,龚萍嗷的一声扑上来,扇了马志翔一巴掌,“你个白眼狼,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倒好,找了官老爷来欺压我们,抢夺家里的东西,你个遭雷劈的玩意不得好死,早知道你这么黑心黑肺,老娘当初就该任你被狼叼走,畜生。” 龚萍是马志翔的养母,一把年纪了,手脚倒是利落,这一巴掌扇得,谁都没反应过来。 江寒眉头一蹙,“无故殴打战斗英雄,马队长,扣起来,好好教育一顿。” 马达愣了愣,赶忙指挥两个妇人把龚萍绑起来。 妇人倒是积极,她们和龚萍一向不对付,扯了绑在腰间,防灌风的麻绳就扑过去,把龚萍绑了个结实。“龚老娘们你也有今天啊,人家战友给马志翔寄的东西你们也敢昧,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龚萍拼命挣扎,脸皮扭曲得看起来异常狰狞,“你们两个老贱人放开老娘,他马志翔的命都是老娘的,拿他点东西怎么了,不孝的东西,他才该被天打雷劈。还什么县。 里领导,我呸,你就是和马志翔一伙的,你们官。官相护,欺压百姓,不得好死,还不赶紧把老娘放了,要不然老娘就去上访,让你吃。牢饭,喂。枪子。” 江寒眼睛一眯,“污蔑干部,罪加一等,把嘴堵上,先扣押,随后再送去县里让县长做主。”不用马达开口,俩个妇人就扯了龚萍的裹脚布塞她嘴里。 龚萍被熏得直翻白眼,挣扎的劲都小了不少。 马不穷磨磨牙,转向马志翔,难得一见的温和,“志翔啊,我跟你娘可待你不薄啊,我不让你回报,可家里弟弟妹妹们一大家子要活命,你不能见死不救。那些东西,就当是你回报我们老两口的救命之恩了行不。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自家解决,何苦劳烦领导和其他人呢。” 马志翔冷笑,以往他就是被这些话哄骗的,救命之恩,他早就报完了,这些年,在家他当牛做马,出门就是他们的摇钱树,还有那顿要他命的毒打,别说救命恩,什么恩都报完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别绕圈子,你这些话也别再说了,免得惹人笑话,东西你好好的交出来,咱们就和平解决,你若是不交,我也只能用些特殊手段。” “你个白眼狼,老子弄死你。”一直待在屋里的,马不穷的亲大儿马傲突然出来,还想学他娘,打马志翔一个措手不及。 马志翔眉头一皱,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马傲踹出去倒飞一米,脸朝下砸在地上,痛得蜷缩成一团。 “以前我挨打,是报所谓的救命之恩,不代表你多能耐。” 龚萍心疼得脸都挣红了,也没能摆脱两个妇人的牵制。 马傲的媳妇缩着脖子去看马傲情况,看他好似没什么大碍,才小心翼翼的去扶。 马不穷眯着老眼,怒视马志翔,“你是要撕破脸皮了?” 马志翔嘲讽回视,“在你们要我命的时候,脸皮就已经破了,别再过多纠缠,咱们也平和一次,算是全了这么些年的情分。” 马不穷扫视一圈,视线落在严谨和江寒身上,又回到马志翔脸上,“好,我给,你最好别后悔。”他就不信这俩人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马志翔听得出马不穷嘴里的威胁,可他已经死过一次,不再犯蠢了,如何会怕。“请大队长和江领导做个见证,今天事了,往后我马志翔和马不穷一家就是陌路人,他们要是再来找事,我不会手软,到时候别再拿什么救命之恩说话。” 江寒点头,马达抽了口旱烟,“嗯,你们早就分家,按理说就已经是两家人了,理应各过个的才是,咱们屯子的人都知道的。” 马不穷恨得磨牙,这些混蛋,不过是嫉妒他们得了好。 呵,现在巴结马志翔,我看你们能巴结多久。 东西是马志翔自己去屋子里拿的,他怕马不穷一家子使坏,故意损坏东西,严谨他们平时寄的最多的是吃食,只是后来天气转凉,每年会寄一些旧棉袄棉被什么的。 有些东西被马不穷家用了三年,已经快下岗,马志翔也不嫌弃,他知道马不穷家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肯定全是严谨他们寄的,一件不留的全拿走。 还有就是马不穷家从他家抢走的锅碗瓢盆水壶这些日常用物,不管好坏,一件不留。 马不穷几人身上还穿得有严谨他们寄过来的棉袄棉裤,马志翔想了想,没去扒。 抱着东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至于龚萍,仍旧被绑走,找间黑屋子关上,明天江寒还是得带回去教育几天,一码归一码,不能便宜了这一家子。 晚上,师墨用马志翔拿回家的大铁锅,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叫来马达,一起喝了一杯。 往后,马志翔还有很多事需要马达站队。 马达看着满桌子的硬菜,狠狠的吞了口唾沫。 为了不在江寒严谨面前丢脸,硬逼着自己斯文,一定要斯文。 酒足饭饱,各自回家休息。 晚上江寒和马志翔睡主屋的炕,炕很大,睡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翌日早上,师墨蒸了十多个大肉包子,熬了小米粥,拿了小咸菜,几人饱饱的吃了一顿,江寒带着师墨给宋春刚留的肉包子和特意做的一盆肉菜,押着龚萍回了县里。 龚萍被五花大绑,堵了嘴,再怎么挣扎都没用。马不穷一家子竟是没有一个来看一眼,说句好话,求求情。 马志翔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往后马不穷一家真要再闹出什么事来,马志翔也能自己处理。 接下来就是师林的事。 马志翔知道严谨师墨来这里的目的,严谨信任的人,他也信任,确信师林一家是被冤枉的,愿意全心全意帮助。 怎么帮,还得想个办法。 这一日凌晨,下放人员刚刚从外面找了水回到风沙洞休息。 师墨严谨早早的等在那里,趁所有人疲惫沉睡,将师林一家带走。 第146章 146回程宋家做客 路上师林一家三口还有些懵,直到回到了马志翔家。 严谨介绍双方认识,师墨给师林一家端来吃食,让他们边吃边说事。 办法是由师墨想的,便由她说,“老马,你可知道这片土地原有的样子?” 马志翔没料到会被问这个,摇头道,“不知道,我有记忆开始,它就是这样。” “那你的记忆里,它有没有越来越坏?” “自然是有的,我还记得小时候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绿地,现在完全没有了,最多只在春天的时候,有点点新绿在荒漠上。” 说起这个,马志翔也很惆怅,这是他生长的地方,即便有不好的记忆不好的人,但他仍旧热爱这里。 “你有没有想过,让它回到从前,甚至更好?” 马志翔愣了愣,“想当然想,这里的所有人都想,不为其他,就为生活能好点,不会出门就吃风沙这一点,大家就十分希望。” 师墨点头,“所以,这里的人,不说全部,至少大多数都是盼着=变好的对吧?” “自然。” 师墨问了许多,几人安静的听着,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主意。 泽流吃饱后就昏昏欲睡,严谨把他和俩崽子放一块好好睡。 这边师墨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知道这里环境地质越来越坏的大概原因,也能找到大致改变的方向,但具体要怎么做,需要研究实验,这个重任,我想交给二哥。” 师林一愣,连连摇头,“我?我哪行,我是研究生物学的,和动植物还是有些差距。” “我信你二哥,你一定行的,哪怕现学,也能找到最适合这里生长的植物,改善这里的环境。二哥你想想,真成功那天,该多有成就感,看着漫天黄沙变成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该多美,重要的是,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师林有些心动,但还是迟疑,“我什么都没有,在这里也什么都不便,根本没有能让我研究的条件,这事很难成。” “没事,有老马帮忙,需要什么我给你找到寄过来,你每天都在荒漠里前行,它有什么变化和不同,你最清楚。而且我也帮你找到了大致的研究方向,到时候你根据这个研究,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收获。那时,那马就能光明正大的以为民服务,为这片土地奉献的名义,把你们带在身边,没有人会说什么,你们的研究也会越来越顺利的。不论是书籍,种子,材料,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找来,二哥,你一定可以的。” 马志翔也在幻想这片荒漠绿草茵茵的样,想到那样的画面,打从心底里欢喜。 他不了解师林的能力,但师墨这么有信心,他也愿意相信,“师同志,试试吧,不管成不成,努力过就好,而且你有这片心,我到领导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领导也会考虑让你过得好一些,自在一些,至少不会再让人随意欺负,领导也不会被人拿住话柄。我们这里穷,别说有学问的人,就是识字的都没几个,谁也指望不上。你有学识,有能力,到了这里就是缘分。我在这里还算有点能耐,能帮上些小忙,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改变这里,改变人民的生活。” “试试吧他爸,”卫静是老师,教书育人是天职,看到这里的人,这里的孩子,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过,不识字,不识数,从小到大,屯子都没出去过,人生就这么被埋没,心下酸涩不已。 如果这里环境改变,大家能学习,能走出去,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的。 “咱们不求获得回报,不求让自己安然无忧,只求为这里出一份力,成与不成,那就另说。” 师林心下激荡,如果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这里,一定会为此自豪骄傲的,“好,我试试。” 众人大喜,又商讨了些细节,天亮开前,师墨严谨把一家三口送走。 师林的事算是找到了办法,在他出成绩前,还需要继续保持现状。 师墨他们也该准备回去了,给师林找书找种子材料寄过来。 师墨留下不少东西,有给马志翔留的,也有给师林一家留的,在马志翔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驾着驴车离开了马家屯。 荒漠里,师林一家三口魂不守舍,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漠。 泽流拽着师林的手,“爸爸,姑姑他们今天要离开了对不对?” 师林摸摸儿子的脑袋,“泽流乖,爸爸会努力,咱们很快就能再见到姑姑的。” 师墨一家出了马家屯直奔县里,要离开,还是得去跟宋春刚说一声。 宋春刚江寒都有些不舍,尤其不舍师墨做的饭菜,但也没办法。 宋春刚拿了一封信让帮忙带给宋长鹏,这里穷,没什么吃食用物可带的,也就免了,“一路小心,有时间过来玩。” “好,宋叔江大哥保重。” 挥手告别,一家四口踏上归途。 没有外人在,四人躺在大黑小黑拉的驴车上,弄了个遮风沙的棚,无比悠闲自在。 熟悉了路途,回程速度要快上一些,只用了两天多时间就到了黄原市。 现在是上午,一家四口去公安局找宋长鹏。 宋长鹏才回来上班,没有安排重活,就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见到师墨严谨死活要拉他们去家里。 “我爸妈说了,一定要请你们到家去吃顿饭,咱没有好酒好菜,但心意一定要有,走吧走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师墨严谨两人没办法,盛情难却,只能去了。 宋爸和宋春刚有六分相似,宋爸只是在档案室工作的小职员,身上没有宋春刚身上的那股当官的气势,为人很随和。 宋母和这里的所有妇人都一样,长得很壮实,皮肤有些粗糙,脸上全是被风沙吹裂的皲口。 师墨拿了几盒擦手擦脸的油膏做礼物,他们家里人都能用,又拿了一只风干兔和风干野鸡,这些不出挑,放在行礼里,别人也看不出。 没想到宋长鹏还有个六七岁的闺女,师墨又添了一包饼干糖和自己炒的山货。 至于宋长鹏老婆,师墨一家没有见到,也不好问。 宋家爸妈连连拒绝,他们是请人吃饭感激的,哪能收这么厚重的礼。 双方来回推让十来回,终于收下。 宋母怕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饭桌上很丰盛。 闲聊时,严谨问起其他人如何了,宋长鹏说都走了,都想家想得厉害,怕家里人都以为他们遇害了,早点回去报个平安也好。 第147章 147回程火车上 “腿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又都想家,我托火车上的朋友帮忙照料了,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宋同志的腿可有大碍?” 宋长鹏只断了一条腿,杵着拐杖走路。 他是个看得开的,动了动受伤的腿,淡笑道,“没事,医生说伤了经脉,往后可能走路会跛,但不用一直杵着拐杖。能把这条命保住我已经知足了,其他不重要。” 师墨用精神力扫了扫伤处,确实伤了经脉,不过没有完全断裂,可能因为时间较长,受伤的经脉已经开始萎缩,以现在的医学水平,确实没办法治好。 在空间里寻了一圈,拿出一个普通的小木盒,“这药是我兄长做的,专治经脉骨头的损伤,宋同志可以试试,即便没用,也不会有害处。” 不等宋长鹏说什么,宋父宋母就欢喜的接了过去,真诚感激,“真是太感谢了,长鹏还这么年轻,要真瘸了,往后日子也不好过,这药来得太及时了,你们可是我们老宋家的大恩人啊。” 师墨摇头一笑,“药效得用过后才知道,不过叔叔阿姨放心,宋同志是为民服务的好同志,一定会前程似锦,一帆风顺的。” “哎哟,借你吉言了,谢谢,谢谢,不管效果如何,你们的心意就值得谢。” 师墨严谨没在宋家久待,吃过午饭,聊了一会就告辞离开。 宋家没什么好东西给的,西北本就什么都欠缺,更没什么特产,老两口就给了俩崽子一人一个红包,每个足足十块钱,可是大手笔。 避免又推搡半天,师墨大方的收了。 出了宋家,一家四口坐上驴车往省里去。 路上几乎遇不到什么行人,走在茫茫荒漠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浩渺磅礴感。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上所描绘的,与身临其境的,完全是两回事。 “宝贝们,喜欢这里吗?” 小哥哥,皱皱眉头,“不喜欢,”他是个爱干净的男子汉,这里一出门就满身的沙,鞋子里,衣服里全都是,一点不舒服。 小丫头倒是欢喜得很,“喜欢,可好玩了,在沙子里滚啊滚,软乎乎的。”其他地方就不行,有大石头,有大树枝,咯着疼。 师墨无奈一笑,怕就是这样,小东西才每天回家,从头到脚都是脏兮兮的。“以后啊,你们会都喜欢上这里的。” 兄妹俩一脸懵看着妈妈,表示不懂。 师墨揉揉他们的小脑袋,不需要他们现在懂。 大黑小黑的速度很快,原本需要两天一夜的路程,只花了一天一夜。 时间上倒是刚刚好,一到车站,就坐上了回西一省的火车。 从北二省到西一省,走走停停,需要五天五夜。 有宋长鹏帮忙,同样买到了卧铺票,五天五夜不会太难熬。 一家四口是上下铺的票,严谨心疼媳妇,让师墨去上铺休息,他坐在下铺看着俩崽子。 师墨笑着爬上了上铺,趁现在没事,把给兄妹俩的小褂子织好,之前那件留给了小泽流,小家伙很喜欢。 一件小褂子,穿在里面,一般不会让人发现。 师墨现在手艺娴熟,织毛衣很快。 车厢里陆续有人上来,大包小包的没一会就将车厢挤满了。 皮肤白净,高个男人,身上挂满了包袱,大冬天的,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护着两个老人挤上车,还要顾着旁边抱着孩子的媳妇。 “爸妈,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小云你抱着孩子坐对面,东西都先放下,我来收拾。” 老人相互搀扶,看起来很疲惫,女人抱着个和安安康康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是一脸惨白,有气无力。 闻言在对立的两张下铺坐下,男人把手里的包袱一个个塞床底下,又翻出一个搪瓷杯去接热水,兑了些白糖,照顾父母妻儿喝。 老人和女人坐了一会才稍稍缓过劲,又嘱咐男人顾着自己。 孩子在女人怀里,似睡着了,一直没醒。 师墨抬头关注了一秒这一家人,又收回视线继续织毛衣。 火车哐当哐当启动,师墨俯身嘱咐严谨,“阿谨,给俩孩子兑些奶粉,水温别太高。” “好,”严谨找出兄妹俩专用的水壶,摸摸俩崽子的小脑袋,“不准乱跑。” 兄妹俩正在翻手绳,应该是康康小丫头翻,小哥哥被迫配合,听了爸爸的话,乖巧点头,“知道了爸爸。” 严谨起身去接热水,小丫头翻了两遍花绳,小脑袋一歪,就不老实的迈着小短腿爬下床,往上铺爬。 师墨眼皮子一跳,小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伸手把小丫头接上来,又去接在下面护着妹妹的小哥哥。 把俩小东西安顿在上铺里面,捏捏小丫头的小鼻子,“下次再敢爬高高,妈妈就打小屁屁了。” 小丫头顺势扑进师墨怀里,“妈妈不打,康康听话。” 师墨哭笑不得,亲了亲兄妹俩的小脸蛋,“爸爸不是让你们别乱跑吗,上来干嘛?” “妈妈,哥哥饿,要吃糕糕。” 背了锅的小哥哥……不,他不想,他不饿。 师墨没好气的戳戳小丫头的脑袋,“到底是你想吃,还是哥哥想吃?” 小丫头咯咯笑着,在师墨怀里撒娇,“康康想吃,哥哥也想吃。” 师墨笑着给兄妹俩一人拿了块小鸡蛋糕,转头正好对上一双纯净无瑕的眸子。 师墨顿了顿,用油纸包了一块鸡蛋糕递过去,“请你吃。” 小姑娘的视线从师墨手上移到脸上,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一脸懵懂。 何云听到动静回头,柔和一笑,“静静醒了,”转而看向师墨,“谢谢,这孩子身体不太好,很多东西吃不了。” 师墨没用精神力扫视,闻言笑着收回了手。 康康小丫头趴在上铺,用小胖手往嘴里塞鸡蛋糕,小哥哥在后面拽着妹妹的腿,免得她栽下去。 “姨姨,那弟弟吃什么啊?” 小胖丫头很讨喜,何云闻言笑道,“小朋友多大了?” “康康不叫小朋友,康康快三岁了,”小胖手支棱起三根。 何云眉头一挑,小家伙竟会数数。“哦,这样啊,那康康就不能喊弟弟,要喊姐姐,静静姐姐三岁半了。” “姐姐?”康康歪着小脑袋,看着脑袋光光,跟她见过的小哥哥一样的姐姐,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没有头发,不过这个不重要,“哦,姨姨,静静姐姐吃什么啊?” 何云觉得小丫头挺好玩的,活力十足,不像自家孩子,总是安安静静。 如果孩子身体没事,是不是也跟小丫头一样? 第148章 148送药 “静静姐姐吃小米粥。” 小丫头咧嘴露出小米牙乐,“康康知道什么是小米粥,妈妈给康康和哥哥每天都煮,可好喝了,还要加肉肉,姨姨给静静姐姐加肉肉吗?” 何云看出来了,这一家子家境不错,要不然不会有奶粉喝,鸡蛋糕随便吃,俩孩子都白白胖胖的,比自家三岁多的孩子,看起来个子要大上许多,也难怪自家孩子会被叫弟弟。“静静姐姐不能吃肉肉。” “吃菜菜吗?” “可以吃一点点菜菜。” “啊?”小丫头的胖脸蛋皱成了一团,“静静姐姐好可怜啊。” 何云心下微疼,是啊,她的孩子从出生起,就可怜,不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要不停的吃药,她才三岁多啊。 严谨回来,兑好了奶粉,用自制的小竹管放进水壶里,递给俩小家伙。 “爸爸抱。”小康康伸出手,递向严谨。 严谨拎着胖丫头下来,“不是说了不让乱跑吗?” “康康没乱跑,康康找妈妈吃糕糕。” 严谨哭笑不得,放下小丫头,转头问小哥哥,“安安下来吗?” 小哥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喝奶粉,摇摇头,“安安和妈妈一起。” 行吧,严谨就负责看住小丫头。 康康正迈着小短腿往何云那边去,双手捧着水壶,“姨姨,静静姐姐能喝。奶奶吗?” 何云摸摸康康的小脑袋,“姐姐有,康康自己喝。” “康康有好多,和姐姐一起喝。” 何云怀里的小姑娘坐了起来,眼巴巴的瞅着何云。 何云心下一喜,她闺女一向无欲无求,这是有想法了?“静静想喝?” 裴文静点头,何云还没说什么,康康小丫头就颠颠的去找爸爸,又要了一根小竹管放在水壶里,凑到裴文静小朋友跟前,“姐姐喝。” 俩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喝得呼噜直响。 裴家人看得欢喜,何云笑着望向师墨,“多谢。” 师墨笑笑,“小孩子有缘,能玩一块,不妨事。” 裴家其他人渐渐的缓过劲来后,为表感谢,主动和严谨交谈。 严谨话少,问答间也只是平淡的回复,他们也不恼。实在是很感激康康小丫头让自家孩子有了丝平常孩子该有的活力。 这会,小丫头康康正和裴文静小朋友坐床上翻花绳。 平时焉达达的小姑娘,脸上难见的笑容一直们断过。 “差不多晚饭时间了,同志要不要一起去餐车看看,咱们能在这里相遇,两家孩子也能玩一块,也算有缘,同志要是不嫌弃,我请同志吃个便饭,你看如何?” 裴开兵三十来岁,是小姑娘的爸爸,看起来弱不经风,但很健谈。 裴家俩老也连连表示相识就是有缘,让严谨师墨赏脸。 严谨看向师墨,师墨微微点头,严谨就应下了,“好,让同志破费了。” “嗨,这有啥,走,我们去餐车看看,老人孩子不方便挤过去,我们买回来吃。” 裴开兵搭上严谨的肩,两人哥俩好的去了餐车。 裴老娘没了上车时的疲惫,人看起来精神许多,站起来活动腿脚,看师墨在织毛衣,笑着夸赞,“小同志手真巧,小褂子织得真好看。” 师墨笑道,“我是跟一个大姐学的,手艺不行,也就会些简单的,您老可别笑话我。” “我哪是笑话你,你这手艺真行,我们到西一省下车,小同志你们呢?” “我们也是。” “哟,那可巧了,我们能在一起待五天呢,你说这缘分强不强?” 师墨笑笑,这车上好多人都得一起待五天,这缘分强不强的,她还真不好说。 老大娘也是个健谈的,总能找到话题和师墨聊开,说话也有度,并不让人厌烦。 师墨手上动作没停,也不妨碍和老大娘闲聊。 裴家老大爷没事就躺在下铺补觉,何云看着一起翻花绳的小姑娘。 安安坐在师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书,小模样一本正经。 裴开兵和严谨没多久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看样子是把餐车上有的吃食都买了一遍。 他们两家在车厢尽头,把行礼放在过道中间,弄平铺上一张油纸当桌子,也不会妨碍别人。 裴文静小朋友不吃这些,师墨就给安安康康用他们的小木碗各装了大半碗端着,坐旁边吃,几个大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 裴家看兄妹俩自己用小勺子吃得贼香,羡慕极了,也不知道自家姑娘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敞开了吃。 小姑娘自己其实也挺想吃的,只是每次吃过之后都会觉得难受,就不敢再随便吃了。 康康可怜小姐姐,就找师墨要果果。 师墨不确定小姑娘能吃什么,就从包里拿了个橘子,不管什么身体,吃些水果应该是无碍的。 裴家人都难掩惊讶,毕竟都已经腊月了,这么冷的天,还有这么水灵的橘子,不容易。 连连感激接下,递给小文静,嘱咐她不能多吃。 小文静开心极了,保证只吃两瓣。 一顿饭吃得各自欢喜,时间不早了,洗漱完休息。 安安跟着爸爸睡下铺,康康跟着妈妈睡上铺,隔壁上铺是何云和小姑娘,下铺是裴老娘,他们对面是裴老爹和裴开兵。 夜色渐深,火车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火车外面是哐当哐当的行轨声。 车厢里的人大都已经熟睡,此起彼伏的鼾声,让少数人辗转难眠。 “唔……” 一声轻哼,何云瞬间惊醒,摸摸怀里的小姑娘,霎时白了脸,急声低喊,“开兵,开兵快醒醒。” 裴开兵睡得很浅,何云一开口他就醒了,同时醒过来的还有裴老娘和裴老爹。 “怎么了,静静又发病了?”裴老娘低声问。 何云红着眼点头,裴老娘赶紧指挥儿子,“开兵,赶紧倒热水拿药,老裴,去接些热水回来,我给静静擦擦。” 父子俩赶忙行动,虽然急,但不慌乱,显然不是第一次遇见。 严谨和师墨也醒了,严谨拍着安安,没吱声。 师墨想了想,用精神力探查了一遍小姑娘的身体,眉头微蹙,先天性心脏病。 啧,小丫头可真够遭罪的。 裴家人一番忙碌,药喂了,身子擦了,可小姑娘还在睡梦里疼得小脸惨白,紧咬双唇,刚换的衣裳又汗湿了。 师墨探到,这药见效很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明显,这药是不对症的,或者说已经对小姑娘不起作用了。 拍了拍往自己怀里钻的小丫头,迟疑过后,师墨起身,“我这有一颗药丸,可以暂时缓解小姑娘的病症,至少能让她一个月左右不发病,你们考虑考虑要不要用。” 第149章 149裴家做客 裴家人集体沉默,他们拿不定主意,不敢让小文静冒险。 何云搂着闺女,感受小身体的颤抖,心疼极了。 咬牙忍了又忍,终是开口,“用,我们用,还请同志相助。” 裴家其他人愣了愣,谁都没说出反对的话,算是默认了。 师墨把用古朴小瓷瓶装的小药丸递过去,“直接吞服就好,服下后很快见效,放心吧,这药虽然不能治病,但能缓解痛楚,重要的是不会有副作用。” 小瓷瓶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什么独特来。 何云接过拿在手里,深吸一口气,倒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有淡淡的药香飘散。 闻着药香,她躁乱的思绪平复了一分,当下不再迟疑,喂进闺女嘴里。 裴开兵刚把温水递过去,就看到药丸在闺女嘴里自动化开,流进喉咙,消失不见。 何云喂药捏着下巴没来得及松手,裴家几人看得明明白白,顿时吃惊不小。 这家子到底什么来历,拿出来的每一件东西都让人意外。 前后不到一分钟,小文静疼得扭曲的五官逐渐缓和,小脸也恢复了丝血色,呼吸平缓,熟睡了过去。 裴家人再次震惊,这药也太灵了,心底也有些怀疑,莫不是什么刺激性,药物。 师墨看出了几人的猜测,她也不介意,“让小姑娘睡个好觉吧,她怕是长这么大,没睡过一个好觉。其实我觉得吃食均匀就好,不是说某样东西一点不能沾,这样小姑娘身体所需的营养就会缺失一部分。当然,只是我的一点建议,听听就好,我先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裴家人听了师墨的话,不由得反思他们是不是做错了,连谢都没顾得上道,躺在铺上,思绪混乱了一整晚。 这一晚,文静小朋友真如师墨所说,睡得很安稳,从未有过的安稳。 这药只是增强体质的药,还含有少许灵气,不能治病,不过让小姑娘身体强一些,病痛就会弱一些,自然能安稳。 翌日,裴家人思考一整晚,担心文静小朋友一整晚,直到凌晨才睡着。 师墨他们醒过来时,裴家人都还在睡。 严谨带着俩崽子去洗漱,然后去买了些包子馒头和稀粥回来。 文静小朋友难得睡一晚好觉,早上也早早的起来了。 看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没醒,就睁着大眼睛四处看,师墨笑着询问,“静静要不要上厕所,阿姨带你去上厕所,洗洗小脸小手好吗?” 文静小朋友很喜欢这个和妈妈一样温柔的姨姨,微微点头。 师墨笑着抱她起身,穿上夹袄,去了厕所。 回来后让她和兄妹俩坐一起,一人给了个水壶,里面是兑好的奶粉。 喝完后,又一人一个小木碗,装了小半碗买的白粥,一人小半个馒头,一人半个鸡蛋。 小姑娘第一次吃这么多,有些撑,但并不难受,师墨让三个崽子手拉手在车厢里走走消食,不可以跑跳,不可以出去。 三个小豆丁都很乖巧懂事,手拉手,来回走。 裴家人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得这么沉,吓了一跳,看到孩子没事才安心。 又见小文静在自己走路,惊奇不已,他们家孩子可从来没有这么走动过,小时候哭得大声了都会犯病,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大人抱着的,很少让她自己走。 师墨笑笑不解释,招呼裴家人过来喝粥吃包子馒头就酱菜。 三个小家伙走了差不多十个来回,师墨就招呼他们回来休息,安安康康自觉的拿了书坐床铺上看。 康康看小姐姐傻登登的不知道做什么,就牵着她坐自己旁边,和自己一起看漂亮的画画。 裴家人已经不想吃惊了,就是好奇,“你们家孩子能认字了?” 师墨笑着摇头,“俩孩子眼睛能视物的时候,一个就喜欢盯着字看,一个喜欢盯着画看,想来应该是不认识,不过是喜欢罢了。” 裴家人直道真是两个神奇可爱的孩子,倒没往妖孽上想。 一连五天,因为孩子相处得融洽,大人也很和谐。 重要的是,这五天,文静小朋友跟着兄妹俩同吃同睡,不但没发病,还开朗了许多,不像以前,要么睡觉,要么坐着发呆。 裴家人感激又担忧,这俩孩子走了,自己孩子可怎么办。 所以一下火车,裴家就盛情邀请师墨一家去他们家做客。 说五天的情谊,不能到家门口了都不去坐一坐。 师墨哭笑不得,想说五天的情谊,还真可以不用去家里坐。 看到文静小姑娘眼巴巴的小眼神,师墨同意了。 回到西一省,没了漫天黄沙压顶,众人只觉得背脊都要挺直了些。 呼吸轻快,浑身舒泰。 下车这会没下雪,不过到处都堆积了不少雪堆,这段时间应该下了不少。 出了火车站,裴开兵去拦了三辆畜力三轮,两家人和大大小小的行礼装上去,刚刚好。 裴家家境很好,是个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洋房。 前后院都有,还挺大,弄了菜地,不过冬天地里什么都没有。 进了屋,裴开兵和何云忙活着先把烤炉烧上,放上一壶热水,烧开后一人喝了碗糖水,暖和了,才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师墨想帮忙,何云拒绝了,让她坐着烤火。 裴开兵拿着钱票出门,应该是去买吃食了。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起来了,三个孩子在厚地毯上玩,何云在灶房,裴家老两口陪着师墨小两口闲聊。 他们到站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半下午,等收拾好,吃完饭,天也开始暗下来。 师墨一家今天是回不去了,当然他们也没打算回去,难得来一趟省城,怎么都要逛一逛才是。 想跟裴家告辞去住招待所,何云和裴老娘连忙热情挽留,“就在家住吧,家里房间够,何必再麻烦出去找招待所。正好晚上也让三个小家伙睡,看他们玩得多好,可别狠心拆散他们。” 师墨听这话感觉自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行吧,饭都吃了,住一晚也没什么。“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欢迎得很,快坐,我们去把房间收拾一下。” 晚上,师墨小两口安心住下,但没让三个孩子睡一块,这么冷的天,都是不懂事的小崽子,哪家大人都不放心。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师墨一家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裴开兵忙道,“严兄弟别着急,我让人去给你们买火车票,买好了再出门,免得到车站遭罪。” 严谨笑着拒绝,“车票暂时不着急,省城东西齐全,我们想着去买些东西,给战友朋友寄过去,还定不下什么时候能回去。” 第150章 150逛商场 裴老娘一拍大腿,“那更不能着急走了,东西快放下,你们要买什么跟我儿子说,他是百货商店的经理,有优惠,还便利。” 裴开兵也笑道,“是啊严兄弟,要买什么尽管说,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严谨不意外裴开兵的身份,看他们不缺吃穿,住处也宽敞,就知道是有钱有势的,“买什么我们也不知道,需要去看看,就当带俩孩子见见世面了,暂时不麻烦裴大哥,以后有需要会来找裴大哥帮忙。” 裴老娘一把推开儿子,裴开兵哭笑不得给老娘让道。 “用不上他也没事,要逛街我陪你们去啊,正好家里缺的也多,也要去买,正好我们也想带咱静静出去走走,整天憋在家里,该烦了。” 何云也附和,“是啊,我还没和好姐妹逛过街呢,难得有这么投缘的妹妹,可得满足我这个心愿。” 师墨觉得这家子实在是热情过头,不过看他们这么重视孩子,康康让小文静难得开朗些,热情些倒也理解。 “行吧。” “诶,这就对了,东西放下,儿子,赶紧去开车。” 裴开兵身为百货商店的总经理,有辆小轿车不意外。听了老娘的话,赶忙套上外衣出门。 车子坐不了太多人,裴老爹就没去,裴老娘婆媳带着孩子,和师墨一家四口,挤了点,倒也能坐下。 外面下着小雪,地面堆积了浅浅一层雪没有清理,小车开不快,倒是不重要,车里暖和,还能看沿途风景。 大街上人不多,也不少,毕竟是省城,再冷的天,也会有人出门。 “快过年了。”裴老娘突然道。 师墨一愣,是啊,快过年了,她都差点忘了,这里是要过新年的。 “还有十来天。” 何云声音略显惆怅,“以前的新年,都是热热闹闹的,这些年战乱天灾不断,没有谁有心思过年。今年情况稍稍好转,好似年味也没浓郁起来,也不知道往后会不会好一点。” 师墨想,短时间内怕是浓郁不起来,黑暗就要来了,临近过年,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汽车在百货商场外停下,裴开兵停好车,一行人一起进去。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裴开兵,恭敬的点头问好。 在员工属下面前,裴开兵还是很有领导派头的,点头回应。 何云问师墨,“妹子都想买些什么?” 师墨看了一圈,省城的百货商店比市里的大,足有三层,虽然外面没什么过年的氛围,但来这里购买年货的不少。“吃用都想买一些,具体的得看看,什么合适就买什么。” “那行,咱们就从一楼慢慢逛。”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手牵手走前面,身后师墨三个女人护着小姑娘走中间,最后面是严谨和裴开兵,一人牵一边小安安手,走最后面。 独特的组合,惹得不少人回眸。 一楼卖的是吃食,天南海北的特产多少有一些,饼干糖果干果酒水这些很多,各种各类的营养品不少,奢侈品占了一排柜台,还有就是各种粮食佐料,品类很齐全。 师墨有囤货的习惯,看到好的就想全买回去,不过有裴家人在,不好太疯狂。 每个柜台都停留一瞬,几乎都不空手,这还是在师墨极度克制下的情况,裴家人看得都咋舌。 裴家有管着整个百货大楼的人,家里也算是不愁吃喝有余钱,可也没她这么疯狂,平时花用还是得算计着来。 去看严谨,面色无常,显然是见怪不怪了,还满眼都是鼓励。 这家人,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一楼买好结完账,两个大男人把东西放车上去,两人来来回回好几趟,其中只有一小兜是裴家的。 师墨不好意思笑笑,买的确实有些多了。 逛完一楼去二楼,三个小家伙走不动了,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 二楼是些用物,锅碗瓢盆是基础东西,稍稍奢侈一些的瓷盆水壶这些占据一大块位置。 还有更奢侈的录音机,自行车,缝纫机这一类的,光顾的人很多,可见省城富裕人家不少。 还有一片区域是卖手表首饰这一类东西的,不过除了手表柜台,其他柜台人不多。 也是,如今大环境,即便家里有首饰,也很少有人佩戴,买的人自然就少了。 师墨严谨有自制手表,对这些配饰不感兴趣,去了锅碗瓢盆处。 对烧水的铜壶,小铁锅,小铁炉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寄去给两个哥哥用正合适,自家也能多留几套,以后出门在外还能应急。 看师墨又开始下手,裴家人已经无力吐槽,只是不明白,这些东西买这么多有什么用。 师墨看出裴家人的疑惑,笑着解释,“阿谨的战友很多都在偏远地区,买东西不方便不说,很多东西都没得卖,我多买一些给他们寄过去。” 裴家人这才了然,难怪。 不过这一家子也是真实在,资助别人毫不手软,大度且心善,值得人结交。 师墨买好,严谨裴开兵又搬了几趟,剩下的就是三楼。 三楼卖各种大小型家具,还有各种布料衣物。 衣服布料和家具是分左右两边摆放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其中唯一亮眼的,就是从海城那边过来的毛呢大衣,最时髦的衣服。 不过,这种衣服在他们这里穿不了,太冷了,买的人少,但看的人多。 有不怕冷的,喜欢炫耀的,倒是会买回去,撑面子。 其他卖的各式棉袄大衣,师墨没看上,不如自己做的好。不过也买了十来件大衣,准备给严谨战友寄过去。 还有布料和鞋,买了几匹厚实的粗布和细棉布,商场的布料,不如贾票那里的,师墨没多买。 有一种内里带毛的大头鞋,看起来特别笨重,实际上也是沉的,且有些硬。 师墨自己是不喜欢的,但这里的人很喜欢,因为很暖和,外面是粗皮的,雨雪天都能穿,不会浸湿。 鞋子卖得很贵,没有多少人舍得买,鞋子摆着都生灰了。 师墨想自家哥哥和严谨战友他们,应该都是喜欢的,一口气买了十来双,花了好几百,饶是裴家人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咋舌。 一般的家底,应该是经不住这么花用的。 买完鞋后,师墨对这里就没了兴致,转身去了家具区。 第151章 151师墨提醒 这时候的家具都大同小异,炕桌箱笼桌椅板凳,架子一类的。 师墨意外的是竟还卖木头,这里放了些木头和木板做样品,都是些普通木料,看价钱不贵,却也不便宜,不如到废品收购站买废弃的,就像她家那样,还挺便宜,东西也不错。 “这些能卖掉吗?” 裴开兵作为总经理,自然了解百货大楼里的销售情况,“能,还挺紧俏。别看不是什么贵重的木料,只要是有了余钱的人家,都会计划享受享受,不会愿意去买二手的或是废弃的木料家具使用。太贵重的木料买不起,这些普通的新木料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买的人很多。不过,这些木料是真不好进货,我今年的任务还没完成,奖金怕是无望了。” 裴开兵语含玩笑,并不在意奖金这事。 他如今也算功成名就,家庭幸福,更多的追求,就没那么强烈了,但木料不好买是真的。 师墨挑眉,她空间里有不少木料,从林场孔兴国那里截获的,这些木料不贵重,没有收藏价值,自己也用不了,倒是能卖。 看了眼严谨,严谨默契的知道了媳妇的意思,微不可见点头。 师墨道,“我手上倒是有一批木料,就是不知道你还差多少,合适的话可以卖给裴大哥。” 裴开兵一愣,惊喜来得这么突然,“真的弟妹?你们手上有多少?” “不多,木板五六千块,原木料七八百根。” 裴开兵大喜,“够了够了,还绰绰有余,哎哟,我今年的奖金保住了。”抱起小安安就亲了几口,“安宝贝,你们家可真是叔叔的大福星。” 安安被亲得小脸都皱起来了,朝爸爸伸手,求解救。 严谨瞪了眼裴开兵,没事亲他儿子干啥,亲自家闺女啊。 把儿子抱回来,远离高兴傻了的裴开兵。 何云也没好气的拍了一把男人,“行了,瞧把咱们安安吓得。” 裴开兵嘿嘿傻乐,哪有一点领导的样,也是这边员工不多,且都被裴开兵打发走了,要不然威严扫地。 裴老娘拍着巴掌笑,“小谨一家确实是咱家的福星。” 师墨笑笑,这些东西都是不义之财,能给需要的人用,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心念一动,问,“你们百货大楼卖炭吗?” 裴开兵眼睛铮亮,“卖,卖啊,特别紧俏,一上货就被抢光了,百货商场的份额不多,申请也弄不来。其他地方的炭也供不应求,好多人都买不到,这个冬天,不知道要冻死冻伤多少人。怎么,弟妹也有炭?” 师墨点头,“有倒是有,不过,我不打算卖给百货商场,或者说,我不打算卖。” 裴开兵来了兴致,“哦?那弟妹是有什么主意?” “我准备送。” “送?”裴家人不解。 严谨大概能明白媳妇的想法。 师墨笑着点头,“正如裴大哥所说,这个冬天不知道要冻死冻伤多少人,但我相信,冻死冻伤人里,绝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所以,我想把炭送给真正需要的人,这事还得请裴大哥帮忙,以你或者裴家,或者别的什么人的名义去送,送到有需要的人手里。” 裴家人心下惊疑,何云问,“为何,用自己的名义不是少去很多麻烦?而且这是好事,为什么要让给我们?” 师墨摇头,“我和阿谨不过是普通百姓,手里有这么多炭,本身就是个大麻烦。我虽不了解裴家,但却能看出是有底气做这样的事的,不会让人拿住话柄。在外人眼里,裴家也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把东西是我们的这个消息传出去。还有重要一点,这话有些不能对外人道,因为看得出婶子哥嫂都是良善之人,我们也是真心结交,便说一二,如果你们听得不对,转身忘了就是。” 师墨这么严肃认真,裴家三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裴开兵问,“弟妹要说的是什么?” 师墨看了眼窗外突然下大的雪,轻声道,“要不了多久,世道可能会乱,你们裴家算是处在风口浪尖,如果你们相信,最好让裴家背上些好名声,并且尽量低调,在外人眼里,做出散尽家财的样。给穷苦人赠送煤炭,是个很好的方法,也可作为一个好开端。” 裴家人心跳快了几分,什么叫世道要乱? 还要怎么乱? 他们裴家为何会在风口浪尖? 散尽家财?为什么? 裴家人想问个明白,师墨却不再过多解释,“裴大哥和婶子嫂子可以考虑考虑,如果要的话,等我们回市里,你们派人派车和木料一起拉走,如果不做的话,就当我没说。” 师墨的话对裴家人冲击不小,他们也确实一时半会做不了主,这个话题暂时打住。 一行人下楼,准备离开,没想到迎面碰到几个熟人。 师墨挑挑眉,没打算搭理。 可认出了师墨一家的黄金妹不愿意放仇人走。 “好啊,冤家路窄,到了老娘的地盘,看你还怎么横,儿子,快叫人把这几个瘪三抓起来。” 火车上那口气,黄金妹一直憋着,以为报不了仇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上门来,老天都是站她这边的。 黄金妹身后跟着三个汉子,除了车上的铁二孝,铁三孝,还有个和这兄弟俩长得十分相似的铁一孝,也是黄金妹如此嚣张的底气。 冷淑珍牵着铁蛋站在一旁,满脸嫌弃,她真是厌恶死这个老不死的了,一来就指手画脚,一出门就耀武扬威,真当自己是太后娘娘了,哼,作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铁一孝听亲娘兄弟说起过火车上的事,对欺负了他家人的一家子,自然愤怒,他在省城打拼这么多年,谁见了不得点头哈腰,喊声铁主任好。 几个泥腿子,给他们脸了。 背着手,扬起下巴,用余光撇向拦在师墨跟前的严谨,“就是你们欺负我儿子老娘兄弟?” 严谨冰冷回视,“好狗不挡道。” 耍威风的铁一孝一顿,好家伙,敢这么跟他说话,“哼,刁民,死不悔改,二孝,去外面找巡逻队来抓人。” 铁二孝应了一声,对着严谨凶狠的瞪一眼跑了。 严谨懒得搭理,嘲讽的看着铁一孝,“我们是刁民,你是皇帝?” 铁一孝脸色一变,“你敢信口雌黄,污蔑干部,罪加一等,三孝,去绑起来,把嘴堵上。” 铁三孝摩拳擦掌,裴开兵走过来,怒视铁一孝,“铁主任好大的威风,不知我兄弟犯了何事,又抓又绑的?” 铁一孝一愣,眉头皱了起来,咋没看到这一家子在这,还和瘪三一家认识? 第152章 152找贾票帮忙 黄金妹看儿子正威风,她也有脸面,哪容突然蹦出来的程咬金坏好事。 大手一挥,推了裴开兵一个踉跄,“哪来的小白脸,滚滚滚,有你什么事。” 裴开兵脸一黑,裴老娘气得二话不说就要过来抽黄金妹,师墨赶紧拉住,可不能让老大娘一把年纪了还跟人干架。 裴开兵无视黄金妹,瞪着铁一孝,“铁主任的家人真是好素质,改明我跟我大妹夫好生说道说道。” 这回轮到铁一孝黑脸了,裴家大女婿是高官。 不要脸的裴家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嫁给四十来岁的老男人,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可该死的,他还不能呛回去。 换上笑脸,“裴经理说笑了,我娘小地方来的不懂规矩,我回去慢慢跟她说就是,哪能让领导操心。抱歉抱歉,我们不知道这两位同志是裴经理的朋友,多有误会,误会。” “儿子……”黄金妹还想说什么,被铁一孝扯了一把,老实闭嘴了。 裴开兵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两声,“误会有一次就好,铁主任还是看好家人,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兄弟这么好脾气的人。” 铁一孝磨磨牙,“是,裴经理说的是。” 师墨一行人离开,铁家人气得脸色漆黑,没了逛百货商店的兴致,打道回府,出门时,除了铁蛋和冷淑珍,齐齐摔个狗吃屎,惹出一大波笑话。 另一边,师墨要买书,去了最大的书店,选了一些基础的,适合师林的书,其他的书籍,有时间再慢慢选。 拒绝裴家人的陪同,一家四口找了辆畜力车把刚买的东西装上去邮局寄东西。 裴家人惦记师墨之前说的话,也没有强跟,先回去了。 邮局不远处的巷子里,严谨让畜力车停这里,下东西。 师墨确认周边没人,把早准备好的包裹拿出来,添进刚买的东西。 之前准备的都是吃食衣物,师翰一家,徐木林,师林一家和马志翔都有。留在那里的不多,毕竟他们行礼有限,不好找出处,只能麻烦的再寄一趟。 还有严谨的那些兄弟,今天买的大衣鞋子,全都包好,添些吃用加进去,也能过个暖和的冬天。 一一打包好,寄了出去。 剩下的都收进空间,从空间里拿了些新鲜的肉、菜和酒出来,拎着回裴家。 裴家,裴开兵四人回去后,就跟裴老爷子说了师墨的提议。 裴老爷子人老成精,知道这些话师墨肯定不会无的放矢,如果陷入乱世,裴家是风口浪尖的存在,那么他大闺女婿肯定也在其列,更甚至比他们还危险。 真要做点什么,这名声或许给大女婿更合适。 但具体怎么做,还需要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商讨后才知道。 严家那里,并没有催记要答案,他们可以慢慢来。 商量妥当,裴家婆媳进灶房做饭,不论煤炭的事成不成,木料的事,他们也该好好感激一番才是。 师墨一家回到裴家的时候,裴家已经在做饭了,赶忙把肉、菜添上,裴家客气一番,一起做了。 饭桌上,裴家说了决定,师墨严谨没多说什么,两家约定了拉木材的时间和地点。 又在裴家住了一晚,翌日裴开兵帮忙买好车票,送师墨一家人上火车。 翌日上午十点左右,一家四口到了倡廉市,先找招待所住下,再去找贾票。 打了两回交道,双方也算熟悉,这次就没给兄妹俩隐身。 贾票看到一家四口,自然高兴,笑得跟狼外婆似得,给俩崽子一人拿了个黄桃罐头,这个可比橘子罐头贵多了。 这个是新货,俩崽子还没吃过,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笑着捏捏他们的小脸,“还不跟贾叔叔说谢谢。” 俩崽子高兴的奶声奶气说谢,贾票被喊得心肝都软了,连连摆手。 师墨道,“这个还有吗,有的话都给我吧。” 贾票眼睛亮晶晶的,他就知道,这两口子一来他就要发大财,这东西拿回来不少时间了,推荐给了不少新老客户,但他们都嫌贵,说都是罐头,还不如买橘子罐头划算,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罐也没卖出去。 瞧瞧,俩人一来,全销了。 “有有有,我特意给小嫂子你们留着呢,就知道你们是识货的,还来了一批厚实的棉布,冬天做棉衣最好了,小嫂子要不?” “要,质量没问题都给我们吧。” “行嘞,您二位还需要点什么?” “你这里的稀罕物都给我们备一份吧,有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小嫂子客气了,有事尽管说。” “第一件事是想请你帮忙收集一些古今关于植被习性、种植一类的书,相关的土壤水质地质一类的书籍也收集,越多越好,你人面广,我想着可能比我自己去找要容易些。” “这个没问题,不过时间可能要得长一些。” “时间没关系,我们有时间就过来一趟,有多少算多少。” “那行,还有呢?” “第二件是想再借你之前借给我们用的旧仓房用一用。” “随便用就是,这有啥。” “那就先谢谢了,最后一件,我们有一批煤炭,想送给你,你帮忙低价卖给真正需要的人,所得的钱票,三分之一算是你的报酬,剩下的捐给孤寡和孤儿院所,不知道可不可行?” 贾票愣了良久,张着嘴没反应。 师墨严谨也不催,让他消化。 贾票砸吧嘴,“不是,严哥小嫂子,这是为什么啊?” 好好的钱不赚,送给他,还要拿去做好事,看这架势,是不准备要好名声了,做好事不留名,这不是傻子才干的事嘛。 当然,这话不敢直接说。 师墨勾唇,“为什么你别管,只说愿不愿意。” 这种好事,按理说贾票会毫不迟疑的答应,可他总觉得太玄幻。 “那个严哥小嫂子,这事我得先消化消化,这样,你们先坐会,我去把东西给您二位准备好,再安排一桌饭菜,感激你二位对小弟生意的照顾,到时候咱们慢慢聊。” “好。”师墨痛快的应下,贾票让守门老头照应着,自己跑走了。 晌午时,贾票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饭桌上除了贾票还有关三作陪。 可见,关三是贾票的绝对心腹。 饭桌上,贾票表示接受师墨的提议。 师墨笑着点头,并不意外,“多谢贾老板了,只是有些丑话我得说在前面,我们信任贾老板,才找你做这事,所以,我希望贾老板也能说到做到。我相信,只要我们想查,一定查得到贾老板是否真的照我们的话去做的。” 贾票拍着胸口保证,“严哥小嫂子放心,我贾票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是个讲义气,守信用的,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否则叫我不得好死。” “如此就辛苦了。”誓言什么的,师墨并不在意,这对普通人来说,约束不大。不过师墨观贾票面相,不是个言而无信无底线的人,愿意信他。 第153章 153师家人被抓 饭后,师墨严谨离开,去了贾票的废弃仓房,把两吨煤炭放在这里。 他们和贾票约定好,贾票晚上叫人来拉。 东西不多,只能救个急。 随后一家人回了招待所。 翌日上午,一家子又去废旧仓库把木料和给裴家的煤炭放出来,然后去车站等裴家的车队。 裴开兵和另一个汉子带队,领了十辆大卡车来,看这架势,是决定要煤炭了。 严谨师墨领着他们到废弃仓房前,其他人搬运,裴开兵和汉子跟师墨严谨两人交谈。 “严兄弟,弟妹,这是我二妹夫,在运输队工作,这次的事,我们全家一起商议过,觉得弟妹的提议很不错,尤其是对我大妹夫来说,再好不过。他作为一省之长,位置不好坐,所以我们到时候会用裴家和我大妹夫的共同名义免费发放,不知道严兄弟和弟妹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裴开兵的二妹夫叫周国伟,是个黝黑壮硕的汉子。运输队虽然是个油水足工作,但也是个高危且劳动强度大的工作,没有好身体,干不了这样的活。 周国伟话不多,听了大舅哥的介绍,只是冲师墨严谨点点头,没打算说话。 师墨笑着问好,对裴开兵道,“别的建议没有,只要别让人抓到你们有钱有权有势的把柄就好,平时行事低调一些,尤其远离小人,多些防范之心,应当会没事。” “好,我们记下了,多谢。” “不用客气,我们如今是朋友,相互帮衬应该的。” 裴开兵笑着称是,拿出准备好的包裹,“之前匆忙,没有准备好,这个是孩子他妈和奶奶准备的,给安安康康的衣服鞋子和一些吃食,你们别嫌弃。” 对方诚心送,师墨也没拒绝,坦然收下了,想着回去后也给小静静做些小衣服鞋子寄过去。 东西装完,裴开兵拿着纸笔算账,用最高的收购价购买了木材,把钱算给师墨严谨,没有多留,跟着车队走了。 师墨一家和裴开兵前后脚离开,直接去车站,坐车回县里,随后骑自行车坐毛驴回严家大队。 离家近两个月,临到家门口,难免激动起来。 而严家大队,此时也正热闹。 猫冬的日子,总会有很多空闲时间,陶青青自从能下床之后,报仇的心思越发昌盛,坚信师墨和牛棚师家人有关系,所以有事没事就去牛棚晃,观察师家人。 别说,不顾天寒地冻的付出是有回报的,这天陶青青发现师家竟然在吃肉吃白米饭。 虽然味道被掩盖得很好,但她在下风口,闻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发现,就如同狗看见了肉,让陶青青无比激动,更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监视师家,誓要抓住把柄,让师墨万劫不复。 长达半个多月的不辞辛劳,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看到师子蒙平英偷摸出门,往山脚石头小院去。 并且轻车熟路的在石头院外的废弃地窖里,拿出吃用。 陶青青高兴得差点晕过去,她就知道有问题,心里狂喊着师墨贱人,你死期到了。 拿出常备的大喇叭就喊,“快来人啊,抓贼啊。” 严家大队瞬间被惊醒,男女老幼,拎着扁担就过来了。 翌日,师家人被带到了打谷场。 站在高处的严大智神色不明,这事怕是跟自家侄媳妇脱不开关系,要如何把这件事情最小化,还得拿出个章程。 此时严大智也是有些生气的,一气侄儿侄媳对自己的不信任,什么都不跟他说,现在事情闹大了,他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二气陶家没事找事,尤其是陶青青,听她的意思,可是监视了师家一个来月,她是被自家侄媳妇打伤了脑子吗,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管他怎么气,事情还是要解决。 等陶青青说完前因后果,以及对师墨的各种揣测中伤,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师家人后,严大智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问师家人,“你们有什么话说吗?” 从昨晚事情被撞破开始,师家一直在想对策,不管如何,就是不能连累师墨。 师子蒙平英懊恼得很,怪自己大意了,被人跟踪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也怪自己太弱,要是在陶青青叫来人前,将她弄死,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即便最终杀人的事暴露,也只是他们两人有罪而已。 现在后悔再多也于事无补。 师义锋有师墨的照顾调养,身体好了起来,腿也在众人的视线下,完全康复,现在又是那个顶天立地,满身铁血,令人敬畏的首长。 往前一步,气势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撼,“此事惭愧,我无意间撞破严同志在那个地窖里存放吃食用物,便起了贪念,逼迫儿子儿媳去取用,实在不该,我愿意接受大队长同志的教育改造,等严同志回来,愿意诚挚道歉,并且双倍弥补我们取走的吃用等物。请大队长和众位,看在我孙儿年幼,老婆子怯弱,儿子儿媳孝顺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机会,不予追究,所有的过错都应由我一力承担。” 师家人怎么可能让师义锋一人承当,当即就要上前反驳揽罪。 师义锋眉峰一挑,瞪了回去。 “你放屁。”其他众人还没说什么,陶青青就跳了出来。 赵棉花瘪瘪嘴,小声嘀咕,“真怕别人不知道她惦记有妇之夫呢,丢人现眼,还跟踪人一个来月,可真有本事,这么能耐,怕是也不用我们养了。” 陶青青大哥陶来顺扯扯媳妇袖子,让她别说了,免得旁边的亲娘何大美听见。 赵棉花一把甩开陶来顺的手,梗着脖子喊,“拉拉扯扯干什么,话都不让说了,要不我走,你跟你妹子过得了。” 陶来顺赶紧缩着脖子,小意讨好安抚,赵棉花冷哼一声,这才没再多说什么。 旁边何大美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大儿媳是说给自己听了,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也气啊,这下不管师家人的事是真是假,自家闺女怕是都更难说亲了。 有哪家闺女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去跟踪人的,这谁家要得起。 何大美越想脑子越沉,晕晕乎乎的,眼前发黑。 不说这里的小动作,作为领导,站在高台的陶庆生也黑了脸,虽说这事能给姓严的一些打击,但也让陶青青的名声彻底坏了,这回是真砸手里了。 蠢货,做事前都不知道跟他说一声,想个万全的对策。 现在还不知死活,跟个泼妇似的跳出来,指着一个老人的鼻子出口成脏,往后还能有什么出路。 陶庆生一张老脸越想越黑,语气也冷冰冰的,“青青,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第154章 154狼袭 陶青青可不知道自家人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一心想着拉下师家人,定下师墨的罪,严谨就能恢复单身,她也就有了机会。“爸,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了,这事是我发现的,我最有发言权。这一家子败类,和师墨那个贱人明明就是一伙的,说什么无意,我呸,分明就是合谋,私下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爸,赶紧找人把他们抓起来,严加审问,喂枪子。等师墨那个贱人回来,就拉去和他们作伴,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早死早超生。” 这么恶毒的话,用这么兴奋激动的言语说出来,众人听得变了脸色,这陶家教育出来的闺女还真是不一般,谁敢娶回去,怕是得整天提心吊胆,怕自己命不长。 陶家人怕也是不良善,可不敢把闺女嫁进去。 下意识的,众人离陶家人远了几步。 有陶青青的行为作风在前面,师家人和师墨的关系倒是成了其次,毕竟师家人和师墨有没有关系好像跟他们都没多大关系,但陶家,陶青青就不一样了,这可是生活在一起好几辈子的人了。 赵棉花气得差点厥过去,一脚踹在陶来顺腿上,怒喊,“看看你的好妹子,我儿子将来要是打光棍,老娘跟你没完。”说完带着自家三个儿子走了。 陶来顺想去追,何大美被陶青青和赵棉花前后一气,白眼一翻就往后倒。 陶来顺没办法,赶忙扶住老娘,又想去追媳妇,真是急死个人。 没人上前帮陶家人,甚至又远了几步,可不能被赖上。 陶庆生气得脑门突突的跳,左右找能让陶青青闭嘴的东西。 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气急直接脱下鞋子甩出去,“老子让你闭嘴。” 陶青青吓了一跳,赶忙躲开,随后就是委屈,怒视陶庆生,“我说的是实话,凭什么闭嘴。” 陶庆生深呼吸,六十岁了,身体大不如前,饶是平时吃得不错,也难掩衰老之气,被陶青青这么一气,脸色发青,有旁边的人扶着才能站稳。 蠢货,真是蠢货,实话不是谁都能说的,也不是用什么态度语气都能说的,更不是需要用恶毒刻薄的形容词烘托着说出来的,什么都不懂,还叫嚣,真是气死他了。 陶青青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觉得自家人,村子里的人,都偏向师家人,否则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惩治。 “你们是不是都收了师墨那个贱人的好处?和这些败类是一伙的?要不然为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抓起来,还在等什么?” 众人一脸懵,怎么还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不是,咋连帽子都扣上了? 脾气暴躁的当即就要吼回去,声音刚出口就被一声狼嚎盖过。 众人齐齐转头,发现山脚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批野狼,头头龇牙咧嘴,眼冒绿光。 这惊吓实在太猛,众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还是师义锋率先回神,“师子,带着泽长和你妈躲到屋子里去,其他妇人孩童也赶紧进屋。”顺手捞起一个汉子的扁担,冲向狼群。 铁血军人的身手不容小觑,一扁担敲断了冲在最前边的野狼的脊骨。 蒙平英也随手拎了根棍子,跟在师义锋旁边。 随后反应过来的是村子里的猎户,不管手边有什么,捞起来就往前冲,嘴里大声喊,“汉子们跟我们赶狼,妇人孩子赶紧躲开。” 这声吼,吼回了严大智的意识,扯着嗓门大喊,“快,妇人孩子进仓房,赶紧的,汉子们顶住。”严大智的嗓子几乎破音,却根本吼不住已经陷入恐慌的人群。 没有经历过这样厮杀的妇人孩子只会尖叫哭喊,闷头乱冲,完全喊不听。 有野狼冲破最前方汉子们的防线,扑向人群,顿时惨叫四起,伤残无数。 严大智简直气死,这些废物,平时一张嘴能干得很,这会逃命都不会了,只会找死。“往仓房跑,往仓房跑,别乱,牵好孩子,扶好老人。” 季慧芳和周琴正护着自家孩子往仓房跑,和严大智撞了个满怀,严大智推着他们往仓房去,着急叮嘱,“你们赶紧进去,别出来,外边用不着你们,利山利河呢?” “都去赶狼了。” 严大智咬牙,也不好说什么不该去的话,“你们赶紧进去,娘呢?” “天太冷,娘没来。” “那就好,别出来,看看谁伤了,先想办法治一治。” 季慧芳连连点头,带着自家孩子进去。 严大智冲进人群把那些吓得腿软的往仓房拖。 陶庆生早在第一时间进跑进了仓房,后面跟着扛着老娘的陶来顺。 陶来顺想回去看看妻儿,又不敢出门,只能在仓房里焦急踱步。 至于陶青青,还在人群里尖叫。 “点火,赶紧点火把。”经验老道的猎户在人群里喊,一石头砸在狼牙上,凶险的躲过嘶咬,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严大智听见了,大冷的天,跑出一身汗,转头就去找火把,路上还招呼能动的人一起帮忙。 没注意一头冲破围堵跑进人群的野狼,正对着他伺机而动,等他一转身,野狼就奔着他脖子飞奔过去。 “老头子……”季慧芳一声凄厉的喊叫,吓得严大智下意识回头,正好看到野狼张开的大嘴,和深不见底的喉咙。 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狼口越来越近。 “碰……” 师子手握一块破碎的瓦片,撞向野狼,瓦片狠狠的插。 进狼脖子里,鲜血狂飙,湿了师子和严大智两人。 季慧芳浑身一软,跌坐在地,被周琴扶住,两人都是一阵后怕。 严大智浑身抖得不能自抑,看着师子狠狠的吞口口水,“谢,谢谢。” 师子摇头,“大队长不用客气,快起来,我和你一起去找火把。” “诶,好好。” 除了没经历过这样场面的妇人孩子,汉子们还是很团结默契的,还有勇猛的师义锋和蒙平英守在最前方,暂时控制住了局势。 随后严大智带着人举着一排火把,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将狼群赶走。 看着满地狼藉,哭喊尖叫不断,严大智心累极了。 打起精神,招呼人清点人数,治理伤患。 “大队长,我会医,现在不管是去公社还是县城,都来不及了,麻烦你把重伤的清点出来,我先治疗。”师子在知道师墨想让他用医术为自家谋取便利时,就开始有意识的收集草药,制作成药,现在倒是能派上用场。 严大智自然没有异议,“好好,辛苦了,我这就去安排。” 师子蒙平英回牛棚取来东西,回到打谷场。 所有伤患都被安排在仓房里,季慧芳带着人烧热水,问师子需要点什么。 “棉布,还有光滑的竹片,有纱布更好,还要针线,有酒最好,劳烦婶子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我马上去准备。” 师子点头,和蒙平英去看情况严重的伤患。 第155章 155救治到家 伤患里,有被狼咬的,狼抓的,也有被踩伤的,或者自己摔伤的,其中被狼咬的占多数。 好几个被咬断了手脚,一个被咬掉了半边脸,看起来惨不忍睹。 所有赶狼的人,都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连师义锋蒙平英都不列外。 好在他们都是轻伤,简单处理过就好。 有人一只手掌被咬断,只剩点皮肉挂在上面,鲜血流了一地,人早就昏死了过去,家人在旁哭喊。 师子上前查看,“病人失血过多,情况危急,必须马上止血,没办法再续接手掌,你们是否同意我将他手掌割断?” 家人一愣,呆呆的问,“那,那他以后就没手掌了?” 师子点头,“请尽快做决定,再不止血,他命都没了。”这里没办法输血,也没条件做接掌手术,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治疗方式保命。 家人顾不得多想,保命要紧,“割,割吧,命在就好。”说话间,更是泣不成声,有手的时候都活得艰难,往后没手了,可该怎么活啊。 师子干脆利落割断牵连的一点皮肉,然后清理伤口,缝合,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接着又去看下一个。 蒙平英是护士,在旁边帮忙,季慧芳带着人准备东西,听师子指挥。 严大智带着人清点人数,狼没有跑进村子里面,没出门的人,没有被伤,不幸中的万幸。 但难过的是,孩子被叼走了一个,一个妇人被咬死了,一个老人自己摔到了头,当场丧命。 大家都在忙碌,轻伤那边突然闹腾了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伤了,快点给我治脸,为什么不先给我治,你们这些败类坏分子,活该去死,赶紧给我治脸,我要是毁容了,要你们偿命。” 陶青青不顾其他的劝阻,扑过去拉扯师子。 师子正在给一个汉子接骨,她一扯,骨头又歪了。 “啊……” 汉子疼得惨叫一声,晕了。 旁边妇人瞬间双目充血,拽着陶青青的头发死命扯,满脸狰狞扭曲,扬手狠狠扇巴掌,“贱人,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最该死的是你,要不是你没事找事,把大家叫来这,就不会被狼群围攻,我儿子也不会被狼叼走,我男人也不会被咬断腿,你个丧门星,扫把星,你去死,你去死。”妇人已经疯魔,双手掐着陶青青脖子,是真想要她命。 众人虽然也怨怪陶青青,但不能眼睁睁看着妇人掐死她,赶紧上前阻止。 妇人嗷的一嗓子,扑在汉子身上,几乎哭断肠,众人跟着抹泪。 师子给汉子重新接骨,用竹片固定,捡了一副草药,让人去煎。 这一幕看着心酸,可他是医者,不能让心情影响救治,继续去看下一个人。 陶青青被人扔在了一旁,没人搭理,她自己被死亡的感觉吓得半死,半天没回神。 陶家也不想再理会她,让她躺着,清醒清醒脑子挺好。 救治花了一天一夜,庆幸的是,没有人再丧生。 师子的药不多,且都是些中草药,这些伤患需要各种抗生素消炎药,他没有。 只能等所有人基本稳定后,都送去医院。 忙忙碌碌时,严谨师墨四人到家了。 师墨用精神力一扫,发现村子里愁云惨淡的,惊了一跳,好在自己熟悉的人都没事。 “阿谨,村子里出事了,都在打谷场,我们快去看看。” 严谨眉头一蹙,“你们先回去,我去就是。” 师墨想了想,点头同意。 带着俩崽子回家,烧了热水洗漱,然后简单做了些饭菜,让两个崽子乖乖在家吃,放出大黑小黑看着,自己也去了打谷场。 严谨一到打谷场就去找严大智。 严大智看到严谨,大喜,“小谨回来了,路上顺利吧?” 严谨点头,“堂叔,发生什么事了?” 严大智沉重一叹,把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严谨听得直皱眉,“堂叔,抱歉,有些事我本该先跟你说的,只是这事牵扯太多,我不好开口,等这事了了,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严大智拍拍严谨的肩,“行了,叔知道,你去帮忙吧。” 严谨点头,找到师子,低声询问,“爸妈侄子都还好吧?” 师子不眠不休的忙了一天一夜,这会人都是恍惚的,听到严谨的声音,瞬间醒神,“你们回来了,还好吧?” 严谨点头,“这事晚点说,你怎么样,先去休息一会,我帮忙看着。” 师子摇头,“你不会医,我不放心,爸妈他们都没事,放心吧,你手里还有没有药,退烧消炎抗病毒的,都要,越多越好,现在天色晚了,送医院得等明天,我怕晚上出意外。” 这个严谨也不知道,“我回去问问墨墨,你先休息一会,你这样救不了别人,还得把自己搭进去,你不为自己想,也看看嫂子,憔悴成啥样了。” 师子下意识去看给伤患换药的媳妇,神情仍旧冰冷,但脸上的倦容无法遮掩,手脚都是软绵无力的。心下愧疚不已,“我去叫平英过来休息一会,你帮我去外面弄些热食来。” “行。” 严谨照顾师子蒙平英两人吃喝休息,看他们精神头好了些,才起身回去找师墨。 小两口刚好在门口遇上,师墨用精神力听了师子的话,早早的就把药拿了出来。“我做的普通健身药丸,能保证他们今晚平安无事,你给三哥送去,我去看看婶子,顺便帮忙。你让三哥别担心,吃了药丸不会有事,他好好休息休息。” “好,你也别太累,孩子呢?” “我让大黑小黑看着,没事的。” 严谨点头,拿着药去找师子,师墨去找季慧芳。 季慧芳看到师墨,惊喜的询问一番,师墨简单的说了说,就在旁边帮忙。 季慧芳带着几个妇人帮着熬药,做吃食,烧水。 轻伤的人,师子包扎救治过后,已经各自回去了,这里只有一少部分重伤的人。 但帮忙的人不多,毕竟家家户户都有伤患,没有人腾得出手来。 周琴在家照顾孩子,照顾受伤的丈夫和小叔子,也没办法来帮忙。 季慧芳已经连续忙碌了一天一夜,年岁大了,身体大不如前,现在就靠着一股精气神支撑。 师墨扶着季慧芳在旁边坐下休息,她上手帮忙。 又是忙碌的一晚,翌日一早,就把所有重伤的送去了县城。 师子蒙平英一直帮忙治疗,需要跟着去,跟医生说情况,路上也要照料着。 村子里,严大智没有空闲,他得带着人帮忙处理几家的身后事。 还有各项花费的事需要严大智周旋。 村民们一致声讨陶家,医药费,赔偿费,营养费,误工费,都让陶家出。 陶青青还得给所有人道歉,接受惩罚。 第156章 156后续问题 陶家肯定不愿意,虽然集会是陶青青弄出来的,但去不去是大家自愿的,狼群也不过是个巧合。况且,他们讨论的目标是师家人,说到底,这事还是师家人惹出来的。 村民也不知道是觉得师家穷,还是真觉得陶家该担全责,这事谁也不找,就找陶家。 说陶青青不大半夜不睡觉,守人家屋外,哪这么多破事。不管师家人和师墨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别人的事,谁让陶青青没事找事蹲墙角,惹出来,还要带上他们去观看,以至于被野狼包了饺子。这事说到底都是陶青青,是陶家人多管闲事,连累了他们。 双方谁也不让,严大智出来说和,陶家出一小部分,大队上出大头,至于陶青青的事,稍后再说。 如此众人才各自妥协,严大智让人去公社把会计叫回来,大家商讨钱财的事。 忙忙碌碌又是三天,重伤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度过了危险期,没有大碍,好好养着就是。 闹剧暂时落下帷幕,师义锋和蒙平英在驱狼时的英勇,师子高超医术,保全了所有人的性命,桩桩件件,足够村民敬佩感激。 这几天牛棚很热闹,时不时会有人给师家送去点自家的咸菜,地窖里的萝卜,一碗糙米。 家境好的,会送几个鸡蛋,一条熏肉。 五花八门的,师家人一两个月都可以不愁吃喝。 不要还不行,这些人放下就走,可羡慕坏了其他人,尤其是段家老两口。 开始他们还幸灾乐祸,说师家人高调,活该被人抓到把柄,如今只剩红眼病。 方广波陆祥两人摸着下巴,暗道师家人的运道,是真不错。没有这场狼祸,师家怕是很难脱身。 和师家交好的人,羡慕之余,自然是替他们高兴。 事情告一段落,所有人都狠狠呼出一口浊气。 得空的严大智季慧芳两人,到了师墨家,坐在堂屋炕上,面色冷凝。 师墨严谨两人把俩崽子打发到侧屋和大黑小黑玩,两人乖巧的站在炕下,等着三堂会审。 严大智敲敲旱烟杆,看向严谨,“说吧,什么情况。” 严谨默了默道,“堂叔,这事都是我……” “堂叔,”师墨拽了一把严谨,“这事因我而起,让我来说吧。” 严谨满脸不赞同,严大智对着严谨冷哼一声,转头冲师墨和善的点头,“行,侄媳妇你说。” 师墨应了声是,将自己的情况,除了异世之行,从头到尾,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以及师家的冤情,也没有保留。 最后保证,“我爸是被人陷害的,他爱国爱民,一生都在奉献,绝对不会做出危害别人的事。我知道堂叔堂婶对我家人并不了解,不好下定论,但请相信我,不会让严家受到牵连,我家人也不会做出危害严家大队的事。” 严大智在沉思,季慧芳拉着师墨的手抹眼泪,“没想到你这孩子遭了这么多罪,那该死的白眼狼,也不怕天打雷劈。放心,以后有婶子疼,过去的事都别想了,都过去了,以后啊,都是好日子。” 季慧芳是信师墨的,虽说最开始她也是有些生气,气师墨严谨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不过这几日逐渐冷静下来,又听了师墨的遭遇,完全理解了,剩下满满的心疼。 师墨笑着点头,“我知道,堂叔婶子疼我,阿谨护我,两个孩子乖巧懂事,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好孩子。”季慧芳拍拍师墨的手,生出无限感慨。 严大智悠悠一叹,“这事已经被爆出来了,即便因为狼祸,暂时没人提及,可往后如果被人抓住时机再暴露一次,怕是就不能善了了,小人无处不在,你们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严谨看着师墨,“他们是墨墨的至亲,我们不能因为麻烦,灾祸,而断绝往来,该有的孝顺和照顾不会少,不敢保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趁现在大家都还记岳父和三哥的恩情,大方坦白。” 严大智神色不变,不说好,还是不好,问,“不管师家是不是真的有罪,如今他们身上背的,就是叛国的枷锁。狼祸的恩情,只会让严家大队的人记,关键时刻并不顶用,那时候,你们又该如何?世人可不会因为你们仅仅是尽孝,而对你们宽容,想想两个孩子。” 这个问题师墨严谨自然是想过的,师墨道,“我三哥在医学上很有天赋,也极具钻研精神,且在多领域达到多数人无法达到的地步。其中在治疗心疾上,研究出了一种能够极大程度改善和稳定病情的药物,他愿意无偿上交。” 严大智迅速抬头,虽然他只是个乡下汉子,很多事情不能明白其中所代表的真正意义,但却知道,治疗心疾的药,不管古今都是稀缺且珍贵的。 “此话当真,可不能出现一点差池,否则不但不能得利,反而惹祸。” “自然,事情的轻重我们都知道,堂叔放心,我三哥研究这个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我爸的灾祸,可能已经上交了,如今药已经研究出来,只等临床试验通过,就能用于造福人类。” 师墨说这些严大智听不懂,唯一懂的是真有药。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激动,“侄媳妇,这事顶顶重要,你们别出去乱说,想要功劳的人到处都是,要是被人知道师同志手里有这样大的好处,怕是要给你师家惹祸。” 师墨笑,很欢喜严大智并没有生出贪婪之心,这才是真正为你好的家人。“我们懂的,不会说出去,也就是堂叔堂婶,其他人面前,肯定不张口。” 严大智被说得心里熨帖,点头说好,“要怎么上交你们想好了吗?咱们一辈子都在严家大队打转,很多事无能为力。” “无妨,”严谨道,“我许多战友都是值得信赖之人,到时候会请他们帮忙。” 严大智这才放心,“行,既然你们都考虑周全了,就去做吧,严家大队有我看着,出不了事,师同志一家是我们整个严家大队的恩人,谁要是敢做白眼狼,我严大智第一个不让。” 师墨严谨笑着点头,“谢谢堂叔。” 严大智摆摆手。 第157章 157小崽子三岁了 季慧芳听不懂这些,只知道他们应该是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了,心下跟着松了一口气。笑着拉过师墨,“我以前就觉得你跟任同志有些相像,还以为是巧合,原来你们是母女。往后就好了,咱们做子女的,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生养我们的父母,都不能放弃,这才能被称作人。你们做得很对,别担心,婶子会帮你们的。” 师墨的长相是结合任丹华和师义锋的优点长的,各自占一半,要说更像谁,因为同为女人,可能气质上和任丹华相近,外人看来,就更像任丹华了。 听了季慧芳的话,师墨笑着应是。 季慧芳又道,“过几天就是安安康康三岁生日了,那天我们会过来,你们只需要准备俩孩子的东西就是,其他的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别乱花钱。” “好,都听堂婶的。” 严大智季慧芳在师墨家又坐了会,拒绝师墨留饭的打算,晌午前回家了。 晚上,师墨严谨去了牛棚,把师翰师林写的信带去,其中还有三个侄子,给泽长小朋友的信。 随后又交流了这段时间各自发生的事。 严家大队这边,除了陶青青这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师义锋几人简单几句话就概括了全部。冬天本就没什么事,整天都窝在家里猫冬,真没什么可说的。 师墨这边就是一路上遇到的人,发生的趣事,和俩个小家伙在路上有多乖多听话,还自己交到了好朋友的事。 师家人直夸俩崽子聪明能干,打从心底里喜欢,如果不是他们遭了难,把兄妹俩接到帝都,俩孩子一定会在最好的环境下,长成最优秀的人。 可惜,现在只能想想。 师墨不知道师家人心里的遗憾,把准备好的药方递给师子,“往后咱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来往了,这是好事。三哥有空就找齐上面的草药,做些成药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药方没问题,你放心用,我记得三哥一直在研究心疾方面的药,这个拿出去,不会被人发现问题。提交药方的事,阿谨会去办,三哥只需要等着上面的消息就是,这段时间将药方研究透彻。” 师家人个个眼眶含泪,看着师墨,他们这么多人,竟要个小姑娘帮着谋划操心。 师子声音都哽咽了,“小妹,是三哥没用,照顾不好爸妈,连去取个东西都能被人抓现行,几次三番的霸占你的成果,三哥真是没脸见你。” 师墨难得见哥哥这么感性,又好笑又心疼,“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小的时候,你们疼我爱我照顾我,事事都顺着我,包容我,现在我长大了,轮到我疼你们,爱你们,保护你们了。三哥做得很好了,我不能时刻陪在爸妈身边,只能让你帮忙照顾。三哥喜欢学医,做妹妹的找来医学相关的东西,就跟哥哥知道妹妹嘴馋,总是会给我买各种好吃的一样,怎么能说是霸占呢,明明就是友爱的分享。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影响兄妹感情。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师义锋牵紧自己最疼爱的闺女,老父亲的情感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流露,“我家墨儿是世上最好的孩子,爸爸以前错怪墨儿了,让我闺女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原谅爸爸。” 师墨红着眼靠在师义锋肩上,她从来没怪过师义锋,哪怕她和家里闹得最僵的时候都没有,只是暗恨自己蠢,暗恨袁杏奸。 “爸爸也是世上最好的爸爸,以前是我自己傻,才会被袁杏耍得团团转,不怪爸爸。” 父女俩煽情,任丹华吃味得不行,“行了你们俩,你们都是最好的,就我不好,说正事呢,腻腻歪歪的干啥?” 师墨嘿嘿笑着又扑进任丹华怀里,“妈妈也是最好的妈妈。” 任丹华嗔怪的拍了师墨一下,哭笑不得。 师义锋收敛笑意,看向师子,“你妹妹给的,你收下就是,兄妹间不用计较太多。你真要感激,就记在心里,用行动回报,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师子应是,小心收好药方,他虽然没能研究出具体的有效成果,但这张药方上面的记录,和他研究的方向完全吻合。 足以说明,自己的研究方向没错,药方更是没问题,只要再多进行几次临床试验,就能投入生产,造福人类。 师子学医爱医,从来不是为了为自己谋利,是真的心怀天下。 虽说这次也确实借了医术,让自己获利,但这并没有和初衷相悖。 几人一直聊到深夜,师墨严谨才回去。 翌日,大家商讨出了对陶青青的惩治办法,第一是赶紧把她嫁出去,免得整天盯着别人的男人搞事。第二是带着东西,挨家挨户的道歉,该赔的赔,该认的认。 不管陶青青愿不愿意,赵棉花亲自押着她上门。 何大美又气又心疼,陶青青脸上的伤必定要留疤,脸毁了,名声毁了,村子里的人不会要她这样的当媳妇,城里的人也不会找个毁了脸的乡下姑娘,这亲事是真难。 可他们愁白了头发,陶青青一点不体谅,整天在家闹腾,骂天骂地,骂他们当父母的狠心,当哥嫂的黑心,连几个侄子都骂。 原本还疼惜妹妹的陶来顺也黑了脸,索性不管不问。 陶庆生更是狠狠的骂了何大美一顿,说她不会教女儿,躲公社去了。 唯有赵棉花,陶青青闹,她就揍,揍得她没劲闹才停手。然后拖着人出门,挨家挨户的道歉。 师墨听了陶青青的下场,一点不同情,甚至觉得这姑娘怕是没救了,往后还会闹出更多事,不过,想再伤她在意的人,是不行了,只要有机会,她会让她再也蹦跶不起来。 临近过年,大雪狠狠的下了几日,厚厚的风雪,阻得人连房门都出不了,直到整个世界披上一层银白,不见丝毫其他颜色才罢休。 腊月二十八,天空放晴,挂上了暖阳,一早季慧芳就和周琴郭雪就来帮忙。 这天安安康康的生日,小家伙三岁了。 师墨趁这天,顺便请交好的来聚一聚,吃一顿团圆饭。 严大智一家不用说,肯定要请的。 乔家,严建林家,马金玉家也要请,还有师家人。 今天,也算是正式向众人宣告,师墨和师家的关系。 药方严谨已经找渠道递了上去,相信上面只要发现药方的重要性,就会派人下来,那时候,师家人就能少些顾忌,和常人无异在村子里生活,也能正大光明的和师墨走动。 如今坦白出去,让其他人有个缓冲。 当然,说是宣告,不是真的拿着喇叭喊,就是不再遮掩,相互走动而已。有人问起才说,没人问就不用理会。 第158章 158众人的心思 这天,严家婆媳三人早早的来帮忙。 严利水一家临近过年放假,腊月二十五这天,才带着八岁的严香和五岁的严实,从公社回来。 严利河是放寒假后,和严利山家,在公社读书的两个孩子一起回来的,已经半个多月。 严利山家三个孩子,除了四岁的小严树,还有十岁的老大严柱和八岁的老二严苗。 每年这个时候,严大智家总是很热闹,家里突然回来这么多人,严家其他几房瞬间觉得自己吃了亏,整天不是骂骂咧咧的就是摔摔打打,没个清静。 几家的孩子,也三天两头的吵架打架,为口吃的,为件玩的,甚至因为一个眼神,一个语气,都能打起来,严大智季慧芳和严老娘心累极了。 严家婆媳早早的过来,也算是躲清闲,家里实在不能待。 没多久,乔家婆媳,马金玉和王燕也来了,带来了自家崽子,路上遇到同来的严树和他的哥哥姐姐们,山脚的石头小院霎时热闹起来。 乔家一个孩子,严建林家三个孩子,严大智家五个孩子,师墨家两个,十一个孩子,怕他们在院子了太闹腾,全都送进安安康康的房间里玩,大黑小黑看着他们。 十点左右的时候,几家的男人也都来了,除了严利河,其他人师墨都见过。 乔家乔桂虎和马金玉老伴向学是在秋收的时候见的,他们和严谨一个队巡逻,乔桂虎长得和他爹乔打井一模一样。向学是个沉默的老实汉子,高高瘦瘦。 严利河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戴个眼镜,和大哥严利山的憨实,二哥严利水的阳光完全不同。 可能因为教书的缘故,身上有股小秀才的气质。 红着脸跟师墨问好,“嫂子好。” 师墨笑着回应,“你好,到哥嫂家不用客气。” 严利河点头说好。 师墨又让严谨带着汉子们到堂屋坐,吃些点心瓜果,喝口热茶。 妇人们围在灶房帮忙,有说有笑的,热闹得很。 季慧芳知道今天要请师家人,只是都这个点了,师家人还没来,便小声对师墨道,“让小谨去迎迎,他们怕是有顾虑,迟疑不敢来。” 师墨的精神力一直放在师家,看他们纠结,迟疑,又给自己打气的样,心疼又无奈。 本想着让他们自己想通过来最好,免得往后心里一直存忐忑,思虑过多。 不过,去迎一迎也好,“好,我去跟阿谨说。” 严谨听了师墨的话,跟众人招呼一声,起身去了牛棚。 这时候师家人刚鼓足勇气出门,内心仍旧忐忑。没走两步,任丹华又生出了退意,“要不还是算了吧,像以前那样就好,哪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只要不走得太近,就不会被拿住把柄。往后老三有药方作保,我们自己可以过得很好,就别给墨儿小两口添麻烦了。” 师子顿了顿,有些心动,却又觉得不妥。 师义锋大手一挥,“行了,哪来那么多顾虑,畏首畏尾的才让人觉得有问题,我们正常走动,又不做什么违规的事,能让人拿住什么把柄。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我们和墨墨的关系,反而像陌生人一样相互不搭理,才让人诟病,说不定还会给墨儿扣上些不孝,冷血的罪名。” 任丹华一想也对,真是左右为难。 严谨大步过来,毫无顾忌,“爸妈,三哥三嫂,走吧,就等你们呢,今天你们两个外孙的生日,可不能缺席。” 窝在棚子里,想着师家人今天发生神经的众人,被严谨的话惊得半天没回神。 什么意思? 师家和严老大媳妇,是至亲? 这是要毫无顾忌走动的意思? 就不怕害死闺女,牵连严家? 段家老两口瘪瘪嘴,直骂蠢货,这时候不想着低调,什么事情都憋着,反而大张旗鼓的说出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老爷子是知道一些的,不觉得意外。沈家叶家满脸惊讶,羡慕师家好运,能下放到外嫁闺女在的地方,以后怎么都不会遭太多罪。 另一方面又觉得师家严谨做法不太合适,他们这样的身份,再怎么亲近的关系,都应该有所避讳才是,否则可真是害人害己了。 方广波陆祥两人一脸玩味,师家和严家,还真是有意思,其中怕是有不少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不管别人如何想,严谨完全不给师家几人思考的时间,直接扶着任丹华和师义锋去山脚小院。 师家和师墨的关系,只有严大智和季慧芳知道,他们都不是嘴碎的人,不会到处去说。 所以师家人到时,小院里的众人都十分惊讶,睁大眼睛看着,忘了反应。 师家人也有些尴尬,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 安安康康迈着小短腿跑出来,一左一右拽着泽长的小手,“泽长哥哥快来玩。” 俩小东西一点不在意别人的眼神,拽着泽长就往屋子里跑。 原本被爷奶爸妈的反应带得,内心全是忐忑的小泽长瞬间淡定了,几个小家伙快速玩作一团,没有丝毫隔阂。 严大智和师墨季慧芳迎了出来,师墨牵上任丹华的手,挨个喊一遍,让大家知道他们的关系。 严大智笑容满满,老远就冲师义锋伸手,“哎哟,亲家,快来快来,就等你们了,亲家大姐,侄子侄媳妇,快,都屋里坐,外边冷。” 季慧芳也拉上任丹华,一口一个老姐姐,喊得亲热无比。 众人心里跟猫爪似得疑惑,但主人家的事,作为客人不好多说多问,压下疑惑,也笑着招呼师家人到屋里坐。 屋里都是男人们,季慧芳就带着任丹华和蒙平英去灶房。这里暖和,大家也能聊天。 师墨严谨作为晚辈和当事人不好开口,严大智季慧芳作为长辈、亲家,不动声色的跟众人解释师家众人过来的原因。 众人恍然大悟,应该是陶青青闹出那么多事,让师家和师墨不得不做出应对。 只是他们不懂,不管如何,现在这种做法都是最危险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可看当事人都淡定平稳的样,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好的日子,说些好听的吉祥话,对师家表示出善意就行。 有师义锋蒙平英的英勇杀狼,师子不眠不休的救治之恩在,众人很容易接受师家人。 师家人也表示出了对陶青青事件的歉意,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他们而起。 短暂的相处,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师家人逐渐放开心结,和大家自在相处。 一顿饭热热闹闹结束,师家人第一次来,师墨留着他们在这里多坐一会,严大智一家也没走,乔家,向家和严建林三家识趣的离开了。 第159章 159过年 众人坐在堂屋喝茶闲聊,师家对严家进行了一次正式的感激,“这些年的事,墨墨都跟我们说过了,要是没有大队长和季同志相帮,两个孩子怕是过得艰难。我家墨墨也有可能……还有两个乖巧懂事的小外孙,一直劳烦你们照料,谢谢了,真的太感激了,如果以后我师家能洗脱冤屈,这份恩情,定然加倍回报。” 师义锋起身,庄重的敬了一礼,见状任丹华师子蒙平英也跟着起身,真诚的行礼感激。 就连六岁的小泽长,都跟在大人身后,做得有模有样的,虽然他不是很懂,但不妨碍他懂事,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 严大智季慧芳赶紧让开身形,扶起师家人,牵他们坐下。 严大智道,“亲家不厚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你还大队长季同志的喊,我小亲家月份,要是不嫌弃,就受我一声老哥哥。要说谢啊,该我说。我家小谨从小遭了不少罪,性子就变得独来独往,冷冰冰的,和谁都说不到一块。我们一直担心他将来孤独一生,我们在还好,还能照拂一分,要是我们死了,他孤零零一个人可怎么办。好在有了侄媳妇,还有了两个小崽子,小谨这孩子才逐渐变得正常,鲜活起来。老哥哥,我谢谢你们,生了个好闺女。侄媳妇以前遭了难,现在好了,往后必定有福,她是个好的,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他们小两口的日子也过起来了,我们才真的放心了。” 师义锋道,“俩孩子都是好的,小谨心善,才会救墨墨出水火,两人才有后来的好日子。” 任丹华笑着拍拍季慧芳的手,接话道,“是啊,这是俩孩子的缘分,我们做长辈的什么都不盼,就盼他们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如今我们的身份不好,拖累了他们,孩子孝顺,我们也厚着脸皮接受,往后要是有什么事,还请亲家多担待。你们也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连累严家,连累严家大队的。” 季慧芳直率性子,大手一挥,“别说这些,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一起扛就是,怕啥,我们严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可不怕那些牛鬼蛇神,你们也把心放肚子里。” 双方聊得真诚热切,康康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过来爬上师义锋的腿。 师义锋早就想抱软绵绵的小外孙女了,就怕自己神情严肃,和小外孙女不熟,吓着她。 没想到小丫头会主动亲近他,赶忙伸手抱进怀里,小小软软的小家伙,跟师墨小时候一模一样,抱在怀里,心都快软化了。 铁血汉子,尽量放柔声音,“康康宝贝有事吗?” 康康歪着小脑袋看这个喊姥爷的人,湿漉漉的眼睛眨啊眨,“妈妈说姥爷最喜欢吃炸酱面了。” 师墨挑眉,这话她就说过一次,小东西竟然还记得呢。 师义锋闻言一乐,他不常笑,笑得有些僵硬,护着小丫头点头,“对啊,你妈妈说得没错,姥爷最喜欢吃炸酱面了。” 小丫头咧嘴笑了,“康康和哥哥也喜欢吃,可是妈妈说不能多吃,康康好久没吃了。” 师墨?? 众人?? 师义锋露出惊讶,“是吗?没关系,你们姥姥做的炸酱面可比你们妈妈做得好吃,以后让姥姥给你们做,想吃多少吃多少。” 小丫头欢喜的撅起小嘴亲了口师义锋,“姥爷最好了,泽长哥哥也要吃,姥姥做好多好多,泽源哥哥,泽远哥哥,泽流哥哥都吃。” 师义锋任丹华瞬间红了眼,师家的孩子,确实个个都喜欢吃炸酱面,以前在家,几乎隔天就要吃一顿,尤其是任丹华做的,小小的个子,一人能吃一大碗,如今过去大半年,几个孩子一口也没吃上。 师墨心酸不已,是自己考虑不周到,下次去看两个哥哥时,可以让妈多做些家常饭菜,放在空间里,给他们带过去。 师义锋亲亲小丫头的脑袋,“好,让姥姥做多多的,哥哥们都吃,康康吃最多。” “嘿嘿……”小丫头高兴得口水吧嗒流了出来。 原本还有些伤怀的氛围瞬间哭笑不得。 安安小哥哥淡定熟练的拿出棉帕给妹妹擦干净口水。 师墨留着师家和严大智一家吃过晚饭才放他们回去,每家都带了不少他们在各个省城买的东西,还给几个孩子一人准备了一套新衣服和新鞋子。 哪个孩子不喜欢新衣新鞋,即便是严大智家,也不可能年年有新衣穿,几个孩子都高兴得很,约好在过年那天穿。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都十分高兴和不好意思,他们家五个孩子,就有五套,得花不少钱。 从小严大智季慧芳就将严谨当亲生儿子养,和他们毫无差别。 小时候还有些吃味,长大了懂事了,就觉得严谨可怜,自己也开始有意无意给严谨一些帮助。 再后来娶妻生子,他们自己已经习惯爹妈对外人好,不觉得什么,可娶进门的媳妇不了解,多少有些埋怨。 毕竟家里东西就这么多,多一个人分,自己就少得一份。 好在严谨不是白眼狼,知道感恩,在他有能力的时候,全心全意回报爸妈,很多时候比他们这些亲生的都孝顺。 渐渐的,家里媳妇,抱怨就少了些。 现在,他媳妇也这么懂事知礼,哄得孩子欢笑,自家媳妇也满心欢喜,再无半点不满,他们如何不高兴。 至于严利河,他还未成家,从小是被三个哥哥照顾维护长大的,是整个严家,吃苦最少的孩子,一向不计较这些小事。 三个哥哥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地位,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嫂子给侄子礼物,也是件平常事,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对这个三嫂子的大方,有了新认识。 当然,新衣服,小泽长也是有的,小家伙欢欢喜喜的喊姑姑,姑父,说谢谢,惹得师家人心下愧疚,他们以前从来不会在吃穿上,让孩子受苦。 送走师家和严家人,师墨一家一夜好眠。 过年邮局不放假,翌日一早,严谨拿着准备好的年礼和师墨才赶制出来的小棉袄,到公社邮局去寄给裴家。 二十九早上寄过去,三十晚上前能收到,时间堪堪够。 严谨骑着自行车,去的时候驮了一大包,回来的时候又是一大包,是裴家给寄来的年礼,还真是巧合。 裴家送的年礼多数是吃食,有几块布料,还有给俩孩子的小玩意。 第160章 160严大智借车 年三十,没有炮竹,没有对联,没有门神,更没有张灯结彩,只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丰盛的晚饭,便算是团年了。 大年初一,安安康康和约好的哥哥姐姐一起穿上新衣,背着小包,满村子乱跑,得到了满村子小伙伴的羡慕嫉妒。 大年初二,季慧芳嫁出去的闺女回来了,她家两个儿媳妇和俩儿子带着孩子也回了娘家。 师墨带着严谨和两个小崽子去了牛棚,算是回娘家。 他们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来牛棚,死气沉沉的牛棚,因为他们的到来,热闹了几分。 安安康康拉着泽长哥哥,去给其他哥哥姐姐发糖果,一众孩子欢笑不断。 中午的时候,师墨让安安康康把牛棚里的小伙伴叫来一块吃饭,让小家伙们高兴高兴,过个好年。 小家伙们又无视了段佳苗。 段佳苗在隔壁吃着又黑又硬的馍馍,闻着隔壁的肉香,抹起了眼泪。 不等段家老两口说什么,扔掉馍馍就跑了出去。 段家老两口没有追,他们知道自家孙女胆子小,跑不远,一会就会回来。 只是免不得的,心里对师家的怨气更重了。 怨恨中,没有发现方广波和陆祥出去了。 崽子们吃完,撒丫子到处跑,大过年的,师墨也不过分拘束他们,有大黑小黑跟着不会有事。 旧的一年在打闹中过去,新的一年,在欢笑中走来,大年十五元宵节,师墨做了咸口甜口两种元宵,给师家送了一盆,给严大智家送了一盆。 过了十五,这个年,也算是过完了。 天仍旧冷,大雪隔三差五的下。地里的活没办法开始,大家伙继续在家猫冬。 这段时间就是吃吃喝喝,或者到处串门。 师墨家每天都会迎来一两个交好的,要么是季慧芳婆媳,要么是乔家,要么是严建林家,或者马金玉。 大家伙手上都拿着鞋底,需要缝补的衣服裤子,反正就是没个闲。 师墨偶尔也会去串门,拿着毛线织,这段时间织了不少毛衣,家里人手一件,师家人肯定不缺,季慧芳严大智也一人一件。 师墨怕季慧芳严大智两人孝顺,自己舍不得穿,给了老人,于是也给严老娘也织了一件。 严老娘连连感叹,活了一辈子,黄土埋脖子根了,临到头了穿上了这样的好衣裳。 粗糙的老手摸了又摸,软绵绵,暖呼呼的,舍不得穿上,想收箱子里好好珍藏。 季慧芳可不跟其他老大娘一样,有点好东西就藏起来,藏坏了、丢了又心疼。 她活得潇洒,该吃吃,该喝喝,只要不铺张浪费,有了的东西,都得发挥出它存在的价值。 所以,自己穿上暖和的毛衣,强迫严老娘也穿上,免得便宜那几个眼睛都看绿了的妯娌。 织完毛衣,师墨又开始踩着缝纫机做初春穿的薄棉袄,薄棉鞋。 多数时候还是钻进空间炼制器物,恢复神魂和精神力。 惊蛰这天,大雪终于停了,太阳每天都升起,挂在头顶,积雪逐渐融化,气温一点点回升。 学校开学了,地里的活也要开始忙碌起来。 师墨变得有些焦躁,严谨说年前不会有任务,可没说年后不会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 黑暗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让她做什么都觉得心浮气躁。 每天大多数时间都窝在空间里,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经过几天晾晒,积雪全部融化,路面有些泥泞。 这天太阳刚刚升起,严大智就到了师墨家门口,跺了跺草鞋上的泥,走进院门。 “小谨,在家吗?” 师墨从灶房钻出来,看是严大智,忙往里招呼,“堂叔来了,快屋里坐,阿谨去公社了,堂叔有事吗?” 严大智哦了一声,“我这满脚的泥就不进去坐了,小谨不在家不碍事,找你也一样,村子里的牲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冻坏了脚,我让你三哥看过了,得养养,暂时拉不了活。我就想着来借借你家大黑,到公社换粮种,去晚了怕好的都被别人换走了。” 大黑小黑经过几个月生长,已经成功长成了青少年,褪去稚嫩,变得帅气。要不是师墨阻止,这俩货恨不得直接长成壮年,高大得堪比成年水牛,想想那画面就心焦。 拉粮种自然没问题,只是师墨皱着眉看严大智冻得发紫的脚,满眼不赞同,“堂叔,你怎么就穿双草鞋出门,倒春寒的天,牲口都冻坏了,何况是你。” 严大智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冻不坏。草鞋方便,脏了扔掉就是。” “这个可不能大意,堂叔你先坐会,我做了早饭,你吃一口暖暖先。” 严大智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你婶子蒸了窝窝头,我啃了两个才出的门,不饿,我得赶紧去公社,时间不早了。” “不急在这一时,大黑的速度很快。”不给严大智拒绝的机会,转头叫俩崽子,“安安,给堂爷爷搬个小凳子出来,康康,去妈妈屋里把炕头的新鞋子拿出来。” 自己转头进了灶房,提了一桶热水出来,又拎了一个盆。 两个小家伙已经乖巧的把东西拿出来了,师墨放下盆,“堂叔你先冲一冲,然后泡几分钟,把寒气去掉,换上筒靴,这个是阿谨特意托人给你们买的,比一般的筒靴高一些,轻一些,也更贴脚,里面有一层棉绒。冷的时候套上,热的时候取了就是,你先换上,婶子的那双我有空了给带过去。不管天热天凉,都别总是光脚,对身体不好。” 严大智看着小康康拿出来几乎到膝盖的筒靴,崭新的黑色,拿手里轻巧得像是没分量,听着师墨的话心里熨帖极了,他这侄子侄媳可比亲的还孝顺。 “你们的心意叔领了,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穿,叔婶一把年纪了不碍事。” “那可不行,这个都是根据你们鞋号买的,别人可穿不了。”确实穿不了,这是师墨做的低等级器物,外表和这时代的东西没有差别,但细节上差距极大。这鞋子认人,取了严大智气息做出来的,别人就穿不了,哪怕都是同号大小的脚。 严大智还想说什么,师墨率先开口,“堂叔可别推辞了,不是忙着去公社吗,快洗脚吧,安安帮堂爷爷洗,康康再去拿双妈妈做的棉袜出来。” “知道了。”俩小崽子迈着小短腿忙活起来。 严大智被伺候得心花怒放,安心收了鞋子。 别说,鞋子穿脚上就跟没穿似得,软绵绵的舒服得很,他感觉自己能健步如飞。 师墨给严大智端了肉粥,包子和一叠酱菜,让俩崽子陪着吃。 然后转身给大黑套上它们特制的拉车,仔细叮嘱一番,又给严大智灌了一壶热水,等严大智吃饱喝足,送他们离开。 第161章 161开春 路上,严大智坐在车头,怀里抱着水壶,从里到外都是暖和的。 大黑速度是真快,拉了好几百斤的粮食,也是一般驴子的两倍,跑得稳稳当当的,一点不颠。 严大智哼着小曲,拍拍大黑的屁股蹲,“好小子,不错。” 大黑甩甩尾巴,有些得意,那是,它可是独一无二的驴。 中午严谨回来,带回来了大黑。他和严大智在公社碰上,就一起回来。 师墨做好了饭,一家四口坐一起笑笑闹闹吃完。 窝了一个冬的俩崽子迫不及待的骑着大黑小黑出门了。 三岁的小崽子,比师墨初见时更加白嫩,个子也长高了三厘米,但还是小小的一团,软萌软萌的。 小家伙离开,严谨拿出去公社取的信给师墨看。 有裴家的信,也有谭振国的,信上的内容都透露出一个消息,黑暗已经到了跟前。 现在已经是六。 六年阳历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本该欣欣向荣,可城里弥漫着一股死寂,所有人蠢蠢欲动。 “听说好多学生不好好上课,整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有些不良青年大街小巷的混,弄得人心惶惶。裴大哥说他大妹夫最近忙得很,因为手底下的人个个躁动不安,这是乱象伊始。”严谨搂过师墨,“墨墨,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任务,但直觉不会太久了,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师墨心口跳了跳,“什么任务?会有危险吗?会离开很久吗?” 严谨摇头,“任务都是保密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任务种类不同,时长也不定,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不过,不管什么任务,我都会平安回来的,别担心,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你给的东西,没人能伤得了我。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我不在家,你受欺负怎么办,你想我了怎么办。” 师墨本来还满心不舍,听了最好一句,忍不住拍了男人一巴掌,没个正行。 严谨笑着顺势握住媳妇拍自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我会想你的墨墨,每时每刻都会想,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别让自己受委屈,有谁不长眼,不用客气,有我在后面顶着。俩崽子不听话,你也别动怒,免得气坏了自己,等我回来收拾他们。” 师墨哭笑不得,这是怕她气坏了,还是怕她把俩崽子打坏了。“你上次出门秋猎,走了三天,两崽子一天要问上百十遍,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次你归期不定,要怎么跟他们说,你自己想,可别让我帮忙,我搞不定他们。” 严谨也觉得头疼,“行,我会好好跟他们说的。墨墨乖乖在家,我去多砍些柴火放棚子里,你尽管烧,不够了就烧炭,别自己上山砍柴,免得弄伤你的手。”炭他们留了两吨,等有机会再去弄点,暗的不行,也可以找人明买。 师墨笑着点头,严谨拿着柴刀绳子出门了。 看着严谨走远,师墨感受到了急切,闪身进空间,给严谨收拾行礼,免得临到头手忙脚乱,落下东西。 药,武器,衣服鞋袜,吃食,样样都要准备。 手表是作为最终的保命法器,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严谨身上能用的就那把匕首。 师墨觉得还不够,翻箱倒柜的做了一条皮带。 皮带可化成鞭子或是长绳,皮带头里放了救命的药丸和要命的毒药。 再有就是穿着,几乎每一样师墨都加入了符文,让小笨笨简单的炼制一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身体。 还有普通的伤风感冒,解毒,止血,内伤一类的药物,单独存放。 吃食就只能带些肉干,天气越来越大,其他的东西放不住,酱菜可少带一些。 最后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林林总总装在一个特制的背包里。 军绿色布料的外皮作掩饰,内里是师墨炼制的普通器物,没有严谨的允许,谁也打不开。 内里空间加了芥子能力,有两个大麻袋大小。 只是可惜,她原有储物的法器没法用,自己现在的能力,也炼制不出现世能用的储物法器。 背包只具简单的形,空间时间流速完全没有,和普通的用具一样,无法保鲜保质,很多东西不能带。 但也很好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收拾好包袱,师墨出了空间,天色还早,拿起锄头,把院子里的地整一整。 严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的,几百斤的柴火,挑得轻轻松松,这是身体改造过后,又一直被师墨用灵泉水和带灵气的吃食滋养的成果。 身后跟着俩崽子和大黑小黑。 俩崽子一人手里一只野鸡,是严谨打的。 父子三人回来,师墨就停了手,准备做晚饭。 俩小家伙抱着野鸡,哒哒的跑过来献宝,“妈妈,爸爸抓的,好好吃。” 小丫头口水吧嗒掉了出来。 师墨忍俊不禁,“还没吃你就知道好吃了?” 小丫头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师墨哭笑不得,接过野鸡,“你们去给爸爸端水拿毛巾,妈妈去做饭。” “好。” 师墨烧水,烫鸡毛,严谨把柴火整整齐齐的码在柴棚里。 夜晚小院鸡肉飘香,严谨给师家和严大智家,一家送了一碗。 睡觉时,严谨难得不嫌弃两个小电灯泡,叫来主屋一起睡。 俩崽子高兴得很,师墨却在旁边幸灾乐祸,看俩小东西能高兴多久。 果然,严谨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道理,理由后,告诉俩崽子,他会出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俩崽子一听,顿时眼泪汪汪,抱着爸爸喊不走。 严谨一边搂一个哄,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眼神求助小媳妇。 奈何小媳妇自己裹了床被子在一边睡得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严谨无奈一叹,第二天顶着俩熊猫眼出门。 想到晚上还得继续,就止不住头疼,哄崽子这事,真是个漫长难熬的过程。 俩崽子倒是只焉达达了一会,踩着爸爸的脚后跟,小手拽着爸爸衣襟,寸步不离的跟着。 没多久,就被小伙伴召唤走了。 师墨看得好笑。 严谨上午没去砍柴,准备把后院的地翻出来,去年时间不前不后的,没有种,今年准备种些小麦和其他杂粮。 也就一亩来地,早就收拾过,简单翻一翻就行。 天气已经回暖,也不怕冻坏种子,严谨速度快,花了四个上午,就种完了,期间死活不要师墨动手。 师墨没办法,只能去给他做好吃的,趁在家的这几天,多养养。 第162章 162野鸭野鸭蛋 下午,严谨去砍柴,打猎,有多的就放在空间里,母子三人随时能吃。 这时候村子里也已经在动手收拾土地,进行播种了。 严谨请了假没去上工,他不在意几个工分,把媳妇孩子安顿好才是首要。 俩崽子经过严谨几天晚上的洗脑,已经逐渐接受爸爸会长时间不在家的事,虽然会有些难过,但表示会好好听妈妈话,照顾妈妈,等爸爸回来。 忙忙碌碌到阳历三月底,严谨收到了任务信件,让他三天后,出发去边省执行任务。 师墨的心蹬蹬往下沉,鼻子发酸。 严谨搂着媳妇亲了亲,“乖,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师墨点点头,情绪不太高。 还有三天就要离开,严谨决定带媳妇上山,打些猎物存着,顺便散散心。 师墨有些迟疑,他们打猎不像其他人看运气,是想打什么打什么,“现在才春天,打猎不太好吧?” “没事,我们挑年岁大的下手就是,肉虽然老些,也不妨事,主要是带你们出去走走,当做咱们一家春游。” “行。” 一大早,小两口带着俩崽子,坐大黑小黑背上上山了。 春天早晨露水重,严谨走前面用棍子一路敲。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师墨忍不住狠狠吸了一口,身心舒畅。 这时节,除了野菜,山里没什么好东西,一路上没有停,直奔内围。 严谨惦记媳妇喜欢吃羊肉吃牛肉,特意往这些野物聚集的地方走。 俩崽子坐在大黑小黑背上,抱着水壶喝奶,小眼神亮晶晶的,全是兴奋,他们喜欢上山。 “妈妈,我们又要抓白兔兔吗?” 兄妹俩对白兔兔情有独钟,离开那段时间,家里的兔子是季慧芳帮忙照看的,养得很好,下了好几窝。 从养着开始一直到现在,陆陆续续一直在生,竟是有百只之数。 这还是过年那会自家吃了不少,又拿了些送礼之后的数量,可见有多可观。 “家里还有很多白兔兔,咱们今天不抓。” “好吧,”小丫头也不失望,晃荡着小短腿,招呼小黑往前跑,超过爸爸。 小黑哒哒的跑了起来,安安赶紧让大黑跟上,他要护着妹妹。 有大黑小黑在,师墨不担心他们会跑远遇上危险,和严谨两人慢悠悠的在后面走。 严谨牵上小媳妇的手,还真像郊游。 “墨墨还需要采药吗?” “暂时不需要,空间里移植了许多,够用了,不够再说。” 严谨捏捏师墨的手,“你一个人别进深山,我知道墨墨很厉害,但这里隐藏的危险数不胜数,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险境,别让我担心。” 师墨眨眨眼,要是真缺什么药的话,她可能还是会来的。 在男人的注视下,乖乖点头,“好,别担心,我知道轻重。” 又走了十来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平坦的湖泊,水草繁茂,无数野鸭子在湖泊里嬉戏。 大黑小黑在岸边,被俩崽子逼喂,生无可恋的吃野草。 “墨墨吃鸭子吗?” 严家大队没有人养鸭子,周边也没有,去县里市里也没看到有人卖,醒过来这么久,师墨一次鸭子也没吃过。 现在遇上了,还真是有点馋。“好啊,但怕是不好抓。” 野鸭子会飞,胆子又小,听到点动静就跑了。 “这里常年不见什么人,野鸭子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很好抓,墨墨用精神力配合我就行。” “行。” 严谨招来俩崽子,“你们带着大黑小黑去草丛里捡鸭蛋,小心点别靠近水知道吗?” “鸭蛋?”俩崽子偏着小脑袋,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严谨捏捏他们的小鼻子,“就是跟鸡蛋差不多的蛋,可好吃了,找到了,爸爸给你们烤鸭蛋吃。” 呲溜……小丫头又流口水了,小哥哥淡定的擦。 兄妹俩迈着小短腿,往草丛里钻,有大黑小黑在,也不怕里面藏着什么蛇虫鼠蚁。 翻开一个草丛堆,就找到了一窝淡绿或奶白的鸭蛋,和鸡蛋不太相同,个头要大一些。小家伙欢喜的蹦跶,小心放进搭在大黑小黑背上布袋里。 打发掉兄妹俩,小两口开始抓野鸭子。 目标是岸边啄毛的野鸭群,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动手。 师墨用精神力袭击野鸭脑子,野鸭就跟定住一般,直愣愣的不动了。 严谨迅速上前,一把逮过,拧断脖子。 有些来不及拧脖子的,清醒过来也不知道跑,还傻愣愣的看着。 真如严谨所说,丝毫没有危机意识。 抓了二三十只后,这些蠢鸭子才后知后觉的逃,嘎嘎叫着,疯狂拍动翅膀,一扭一扭的迈动小短腿,有趣极了。 兄妹俩也不捡蛋了,嗷嗷追着鸭子跑,吓得野鸭子惨叫越渐尖锐。 啪啪两声,拍着翅膀飞了。 师墨哭笑不得,看了眼兄妹俩的劳动成果,布袋子都装了大半,怕是有好几百个。 怕压碎了,师墨赶紧收进空间,把其中坏了的挑出来,精神力一数,有三百多。 “回去淹咸鸭蛋,这个我会,我们再去多捡一些,给大家分一分,待会鸭子还会回来吗?” “会,捡完蛋,差不多就晌午,我们午饭还没做好,它们说不定就回来了。” “那行,安安康康,你们要不要跟爸爸妈妈继续去捡鸭蛋?” “要。”俩崽子,哒哒的跑了过来。 说是要和爸爸妈妈捡鸭蛋,结果兄妹俩带着大黑小黑在草地上疯跑。 行吧,师墨也没指望他俩,和严谨围着湖泊捡蛋。 是真多,每一个窝里都有二三十个,几乎每个草丛里都有一窝。 不过百十米的距离就捡了百来窝,除了每个窝里留的四五个,和坏了的,其他全捡走,得有两千多个。 饶是师墨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都觉得兴奋极了,东西倒是其次,就是这个过程,很能满足人的贪欲。 又捡了两三千个之后,停手了,实在是腰疼。 五六千个鸭蛋,不足这里的十分之一,数量是真丰厚。 师墨控制住自己的贪念,和严谨收拾出两只鸭子,用带来的调料烤,还烤了几个野鸭蛋,四人吃得肚子溜圆。 做午饭的时候,野鸭子果然回来了,完全忘记了上午的恐惧,在湖边无忧无虑的啄毛。 让大黑小黑带着兄妹俩走远一些别捣乱,小两口边做午饭边抓野鸭,又抓了百来只,才停手。 午饭后,来了一群野牛,严谨瞬间来了兴致。 第163章 163十头羊两头牛 让大黑小黑带着俩崽子到一边躲好,握着师墨拿出的长刀,欢喜的在手里掂了掂。“墨墨,你别出手,我试试身手。” 师墨好笑不已,男人不管多大了,遇见自己喜欢的东西,总会变成没长大的孩子,“好。” 严谨盯上了两头壮年野牛,直接过去挑衅。 牛群一哄而散,只剩下被挑起怒火的两头。 严谨左右跳动,一边躲避一边攻击,不让牛走,也不一刀要它们的命。 野牛被气得哞哞狂叫,俩崽子一点不怕,拍手欢呼。 师墨还担心他们会被血腥吓着,挡住他们视线,结果俩崽子一点不买账,推开师墨,嫌她碍事。 行吧,师墨也懒得管了。 严谨和野牛僵持了十来分钟,大概确认了自己的实力,终于给了两头野牛一个痛快,让它们解脱了。 时间不早了,先收进空间,一家四口回身下山。 兄妹俩骑着大黑小黑在前边哒哒的跑,小丫头的咯咯声,惊飞了一路的鸟,时不时传来一声安安小哥哥头疼的提醒,提醒不省心的妹妹坐稳了。 师墨严谨在后面听得好笑,危险重重的藏兽山,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爸爸妈妈,快来快来,有咩咩。”小丫头在前边大喊,师墨严谨两人没听太清,以为遇到了危险,忙跑过去。 结果两人两驴正和一群野羊对峙。 小丫头看到爸爸妈妈,欢快的招手,“有咩咩,妈妈,吃羊咩咩。” 师墨扶额,冬天冷,空间里有几头羊的肉,师墨就喜欢做羊肉汤锅,小家伙很喜欢吃。 村子里有一家人养了一头奶羊,小丫头整天就惦记人家的肉肉。 现在和这么大一群肉肉狭路相逢,欢喜劲可想而知。 严谨倒是高兴,媳妇喜欢吃牛羊肉,牛有了,还以为会遗憾猎不到羊,现在如愿了。 “大黑小黑,拦住它们,不能让它们跑了。” “啊恩啊恩……”知道了男主人。大黑小黑迈着蹄子堵住羊群退路。 羊群看了眼俩大佬,小心脏砰砰狂跳,咩咩叫着挤在一起。 严谨拿出匕首,嘱咐师墨站远一些。 起身一跃,跳进羊群,手起刀落,就收割了两条羊命。 “咩……”羊群吓得四处逃窜,大佬都压不住。 严谨赶紧追过去,唰唰几刀,放倒五六头,野羊群跑得差不多了,严谨怕自己离开太久,媳妇没得吃,又紧追其中两头,花了十分钟,拖回来。 十头野羊,应该够媳妇吃一段时间了。 师墨看得无语,她是猪吗,十头羊,两头牛,这是一段时间的量? 康康小丫头捧场得很,拍着胖巴掌,喊爸爸好腻害,要吃咩咩。 不意外的,口水又流出来了。 小哥哥淡定的擦。 师墨觉得头疼,小丫头为什么这么馋嘴?她可不记得小东西被克扣过吃食,哪怕自己还没醒的时候,严谨也投喂得很好,即便脏兮兮的都没能藏住身上的肉肉。 这馋嘴,别被人家一颗糖骗走了。 四人回到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中午吃了烤鸭,晚上师墨弄了些清淡的吃。 翌日一早,严谨就在后院收拾牛羊,这么多肉,不好请人帮忙,只能他自己来。 好在去年秋猎的时候帮忙,学到了不少。 动作慢了些,结果还是好的。 两天时间,把皮剥完,骨肉切割开,分类摆好,让媳妇收进空间。 忙忙碌碌,停歇下来后,就要面对现实问题。 晚上,严谨搂着媳妇,“墨墨,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在家一定好好的,等我到了地方,要是情况允许,我就给你写信,记得要回知道吗?重要的是,一定要想我。墨墨,我会想你的。” 师墨想到明天男人就要出远门,好脾气的什么都说好,乖巧的样子让严谨心头火热,顾不得满肚子要嘱咐的话,直接压。倒。 师墨…… 她就不该给男人好脸色,推了推,“不跟兄妹俩再说说,万一明天哭鼻子怎么办?” 严谨忙得很,先抓紧时间,多吃点,“没事,我们已经说好了,他们会理解的。再说,现在都睡着了,叫醒不好。” 随后,不管师墨再说什么,男人都不管不顾。 师墨叹息一声,又想起严大智那,抱着男人的脑袋不让他动,“你怎么跟堂叔说的?” 严谨满脸的汗,幽怨的看着师墨,“实话实说,我就是回来养伤,没有退,现在回去继续为组织办事,上面的文件齐全,堂叔很为我高兴。” “那我家的事,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早在第一时间我就向上面打过报告了,审核通过,才会下发任务,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三哥的奖励就要下来,到时候更不会有问题。墨墨,你心疼心疼我,别问这些不重要的事,咱们好好办正事好不好?” 师墨抽抽嘴角,到底什么才是正事? 看男人憋得难受,师墨两手一摊,行吧。 这一晚,严谨就没闭过眼,师墨异于常人的体质,都昏睡过去好几回,可见这货有多狠。 天刚刚出现亮光,严谨替媳妇收拾干净,就拎上抱,准备出门。 师墨拽着他衣袖,满心不舍,“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我和孩子等你。” “好,”严谨亲了口媳妇的小脸。又把睡得呼呼的兄妹俩喊醒,一人亲了一口,“爸爸要走了,你们在家乖乖的知道吗?” 兄妹俩迷迷糊糊的,嘤嘤两声,小脑袋一歪,又睡着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严谨笑了笑,大步离开,不敢回头看媳妇不舍的眼睛,他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离开的勇气泄掉。 师墨浑身疲惫,神识异常清醒,怎么都睡不着。 精神力一直跟着严谨,直到他走出长青公社。 幽幽一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打起精神,恢复修炼。 兄妹俩醒了后,就坐在炕上揉眼睛,要哭不哭的,师墨从门外进来,看得惊奇。 过去搂着俩崽子亲了亲,“怎么了,宝贝们做噩梦了?” 兄妹俩一边一个靠在师墨肩上,小胖手搂着师墨脖子。 “妈妈,爸爸走了。”安安小哥哥的小奶音,带着哭腔。 康康小丫头也闷闷的道,“爸爸是不是要走好久好久,康康要好久好久都看不到爸爸?” 师墨无奈一笑,俩崽子听到了啊,这是反应弧线太长,这会才明白过来吗? “没关系,妈妈陪着宝贝们呢,爸爸要去抓坏人,当大英雄,宝贝们不是答应了爸爸要在家乖乖的等爸爸回来吗?等爸爸到地方了,会给宝贝们写信,咱们也能去公社给爸爸打电话,乖,不难受啊,只要宝贝们乖乖吃饭,乖乖睡觉,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164章 164送吃食 兄妹乖巧的应是,但还是很难受,闷闷的提不起精神,师墨走哪跟哪,时不时撒个娇,粘个人,跟没断奶的小奶猫似得。 师墨也很不得劲,不过要照顾两个崽子,自己的情绪倒是没那么浓烈了。 严谨心疼媳妇,和去年一样给开了体弱证明,师墨不用去地里干活。 今天天气好,带着兄妹俩去山脚挖野菜,当散心。 兄妹虽然兴致不高,但也比在家耷拉着脑袋强。 初春,野菜刚刚冒头,很鲜嫩,来挖野菜的孩子很多,其中也有安安康康的小伙伴。 看到兄妹俩,小伙伴欢喜的招呼,安安康康回个牵强的笑,并不像往常一样,撒丫子跑过去玩,一直寸步不离的牵着妈妈的手。 小伙伴们满脸意外,跑过来,“安安康康,怎么不来和我们玩?”严树小朋友歪着脑袋问。 两颗小脑袋焉达达的左右摇摆,“想跟妈妈一起。” 小伙伴们齐齐看向师墨,像是在控诉她霸权,阻止兄妹俩玩耍。 师墨觉得冤枉,揉了揉兄妹俩的脑袋,对一群萝卜头道,“安安康康昨天晚上没睡好,没精神,你们去玩吧,明天他们就能找你们玩了。” 小伙伴的视线在师墨和兄妹俩脸上来回转,最后老成的叹口气,走了。 师墨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怎么个个都小大人似的精怪。 牵上俩崽子的小爪爪,带他们到人少的地方,遇到同样在挖野菜,割草的泽长几人。 小泽长哒哒跑过来,仰起头看师墨,“姑姑,你也来挖野菜吗?我挖了好多,都给姑姑。安安康康,泽长哥哥带你们去玩吧。” 两颗小脑瓜还是左右摇摆,提不起精神。 师墨笑着捏捏泽长的小脸,“安安康康今天不想去玩,泽长的野菜待会带回家吃,姑姑家里有,草割完了吗?” 泽长有些失望姑姑不要自己的野菜,不过就一瞬间,想着以后再给姑姑找更好的东西就行。“安安康康为什么不想去玩啊?我们今天的草都割够了,可以一直玩,安安康康,走吧,泽长哥哥带你们去看好东西。” 泽长伸手去拉俩崽子,俩崽子还是摇头。 师墨无奈一叹,“泽长不忙了,姑姑给你们讲故事听好不好?” “听故事?”其他几个孩子满眼好奇围了上来。 师墨笑着点头,“走,我们到那边去。” 旁边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小孩子经常来这里玩,干净得很。 师墨坐下伸长两条腿,俩崽子坐一边,拉着泽长坐另一边,三个都拥进怀里。 其他几个孩子坐在前边,眼巴巴的看着师墨。 师墨笑着从俩崽子的小包包里摸出干果,一人给了一把。 兄妹俩摸摸自己干瘪的小包包,今天出门没有装好吃的啊? 妈妈又变戏法了。 孩子们乖巧的说谢,揣着干果舍不得吃,看着师墨等她的故事。 师墨笑,“今天我们来说一个小英雄的故事好不好?” “好。”没有娱乐,没有玩具,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童年,一个故事,足以吸引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勾起强大的好奇心。 “有一个小孩,他叫……” 师墨语调平缓,注入了少许安抚神魂的灵力,传进几个孩子耳里。 几个孩子觉得浑身都舒服,疲累和饥饿消失不见。 师墨声音轻缓空灵,很动听,他们听得极其认真。 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孩子,一圈一圈的坐下来,十分壮观,默不作声的认真听。 师墨的故事说了一个小时,感受到怀里两个小家伙精神力好了些,便结束了故事。 “好了,故事结束了,孩子们去玩吧。” “堂婶婶,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讲一个故事啊?”小严树哒哒的跑到师墨跟前,满眼希冀。 其他小孩也眼巴巴的看着,表达的意思明确直白,想听故事。 师墨点点小家伙的小鼻子,“这个定不了哦,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别让你奶奶担心。” 小严树失望的哦了一声,转身跑了,其他孩子也慢慢散开。 师墨的腿被三个崽子坐得有些麻,撑了撑才拍拍泽长的小脑袋,“你也赶紧和小伙伴回家,中午跟奶奶说别做饭,姑姑送过去。” 小家伙高兴得很,姑姑做的饭最好吃了。“知道了姑姑。” 小泽长在小伙伴羡慕的眼神下,背着背篓回牛棚。 师墨牵着脑袋不再耷拉的兄妹俩也回了石头小院,知道兄妹俩心情不好,就用发好的面做了许多形状各异,乖巧可爱的小点心。 做了好吃的煎牛排,这个还是以前去沿海玩,去吃那些洋人开的饭馆学到的。 还烤了羊肉串,撒上孜然粉,香味瞬间弥漫。 怕小崽子上火,熬了香甜的野梨粥。 “妈妈要给姥爷姥姥他们送饭去,宝贝们是在家等妈妈还是和妈妈一起去?” 兄妹俩大概是怕师墨和严谨一样离开,所以一整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师墨,这会也忙点头,“和妈妈一起去。” “行,走吧。” 用背篓装好吃食,一手牵一个往牛棚去。 一路走山脚,没有遇到人,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家吃饭,没有人出来。 到牛棚时,其他几家人也都在做午饭,师家得了泽长的口信,没有做,趁这个难得的空隙休息一会。 虽然去年有了不少做农活的经验,但师义锋老两口年岁终究大了,干不动。 师子小两口也不是干农活的料,哪怕他们曾经在前线如鱼得水,但和干农活完全是两码事。 现在又休息了一个冬,再到地里,就觉得有些吃力。 师墨来得刚好,没避着人,也没特意招呼人,进了牛棚。 “爸妈,三哥三嫂,饿坏了吧,快来吃。” 几人忙迎了上来,接过师墨手里的背篓,“你这孩子,以后别送了,别人看到不好,而且你也受累,咱们自己能做,你送了这么多东西来,亏不了嘴。” 师墨笑着应好,帮忙把东西摆上。拿了几串羊肉串给泽长,“去送给小伙伴,送完就赶紧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姑姑。”小家伙哒哒的跑走了,被手里的羊肉串馋得直吞口水。 任丹华摇头失笑,“听泽长说,安安康康今天没精神,怎么回事?” 俩小家伙确实没精神,进来就喊了一声人,然后焉达达的靠在师墨身边,不像往常那样又笑又闹。 师墨冲任丹华挤挤眼,“阿谨出任务去了,今天离开的。” 众人恍然大悟,又好笑又心疼,“过两天就好了。” 第165章 165去公社氛围不好 师墨点头,“爸妈,你们吃,我带兄妹回去吃,家里有阿谨的气息,他们会舒服些。” 任丹华没挽留,让他们赶紧回去,小家伙这会怕是就想和妈妈待一块。 师墨牵着俩崽子离开,路上尽量说些话逗他们开心,效果一般般,师墨表示很无奈。 心里对男人气得牙痒,他倒是走得干脆,瞧把她给为难的。 “现在除了我,你就只能嫁给那些老鳏夫,或者被卖到深山。别以为不会,你成了陶家的污点,你哥嫂容不下你,你爸妈对你失望透顶,重要的是,你爸想要继续坐那个位置,就不会让你留在家里,成为村民们反对他的理由。而我,只要等时间一到,就能回城。我家条件如何,你应该知道,怎么都比这里所有人强,你嫁给我,绝对是村子里最体面的人。往后你回娘家,还有谁记得以前的事,只会羡慕你嫁了个好人家,这些泥腿子还不得个个都巴结讨好你。” 陶青青被说得心动不已,甚至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她光鲜亮丽,坐着小轿车回来,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她,对她点头哈腰,讨好卖笑,她却满脸不屑的画面。 尤其是师墨那个贱人,跪在地上舔她的鞋,求她多看一眼。 不过,理智还有剩余,并没有头脑发热的一口应下,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想和我结婚?”陶青青很明白,自己和这个知青没有丝毫交集。 祁自求笑,“当然是被你一颗真心感动了,虽然很遗憾这颗真心付出的对象不是我,但我相信,我的一颗真心,会感动你,最终让你也全心全意的爱上我。” 陶青青即便对严谨死缠烂打,可骨子里也是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农村丫头,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表白,整个人都臊了起来,留了疤痕的脸通红,看起来并不娇羞,反而有些狰狞。 祁自求眼底闪过厌恶,春天来了,地里的活开始了,呵…… 师墨暗自翻着白眼,牵着俩崽子加快了速度,不是她要听墙角,实在是自己太耳聪目明。 恶人自有恶人磨,只要不来招惹自己,她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下午,师墨没出门,陪着俩崽子在家收拾菜地,去年整个夏天都吃的季慧芳家的菜,今年不能再这么厚脸皮了。 拿着小锄头刨土,俩崽子丢种子,干得有模有样的。 为了调节俩崽子的心情,师墨时不时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花了三天时间,才渐渐从爸爸离开的阴影里出来,有了笑脸。 师墨终于舒口气,看兄妹俩焉达达的样,她也不好受。 这天天气好,决定带俩崽子去公社逛逛,顺便买些东西。 季慧芳听了,也要去,地里的活少干一天也没事。 师墨自然同意,因为买得多,给大黑小黑都套上了特制的板车。 俩驴崽子也不用人赶,自己就能拖着车,熟门熟路的走。 路上,季慧芳笑着连连夸赞,这俩驴换得是真值。 “小谨家的,你这是要买多少东西啊,需要两辆车?” 师墨道,“阿谨在家时,捡了不少野鸭蛋回来,我准备腌些咸鸭蛋,去买几个大缸,那东西占地方。回去后婶子捡些鸭蛋回去吃,本来早就想给你送去的,阿谨要走那几天忙着给他收拾,后来又要安抚两个小家伙,一直没腾出空来。” “哟,那运气可真好,蛋婶子就不吃了,你们自己留着吃,我们这没人养鸭子,鸭蛋可不好得,你们慢慢吃,腌一些,做一些松花蛋,能放不少时间。” “捡了很多回来,好几百呢,婶子拿些回去吃,可别推辞,要不然我们得吃好久,时间久了坏了,多浪费。” “好几百?”季慧芳也惊了一瞬,忍不住感叹,“这也太多了。”去卖的话,得卖好几块钱,不过现在所有东西,都不允许私下交易,可惜了,倒是没再推辞。 到了公社,明显发现氛围不对,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还个个行色匆匆,供销社,国营饭店,粮店这些地方都没什么人。 师墨季慧芳直觉不对,进了供销社,郭雪看到四人忙迎了过来,“妈,弟妹,安安康康,你们来了。” 季慧芳点点头,凑近郭雪小声问,“这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啊?” 郭雪四下瞅了瞅,小声道,“不知道,乱了起来了,到处抓人,打砸,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吓得不敢出门,人心惶惶的。” 师墨了然,黑暗正式来临了。 季慧芳听得胆战心惊,虽没现场见过,但看这氛围,就觉得压抑不好受。 “哎哟,那我们买好东西得赶紧回去。亲家那没事吧?” 郭雪摇头,“妈放心,我爸他们都没事,不过,他们现在也是战战兢兢的不好过,我们隔壁的邻居,以前就是粮站退下来的,被人举报在粮站上工时,以次充好,缺斤少两,全家都被抓走了,家里也被搜刮干净,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退下来的也被抓了?”季慧芳惊呼。 郭家虽是亲家,但也不得不承认,并不清白,毕竟手里有点小权,很难干净。 这要是被人举报了可怎么办? 郭雪点头,“是被仇家举报的,那家人可真有心计,证据现在都留着。” 季慧芳轻声一叹,“世道怎么就这样了,行了行了不聊了,免得你被人抓住把柄,我们买了东西就回去,你们在公社自己小心,有什么事,记得往家里送信。” “我知道,妈放心吧。” 师墨想着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出门,趁现在把需要的都买了,油盐酱醋这些空间里有不少,但也买了些。 大缸买了六口,用几家人的名义买的,要不然怕是走不出公社。 粮食这些,就算了,空间存了不少,今年自留地也种了些,空间还能种一些。 他们家人身体好了,吃空间种植的东西不妨事。 季慧芳只买了些针头线脑,本来想去买些油,家里还有张油票。 结果被这样的氛围一吓,什么都不想买了,风风火火的催促师墨回家。 师墨也觉得没意思,架着驴车回去。 路上,季慧芳还忍不住担惊受怕,“唉,还是学校好啊,幸亏老三当了老师,不管怎么乱,都不会影响学生。” 师墨不置可否,以黑暗浓度来看,怕是没有不受影响的地方。 回到家,师墨让大黑把送给季慧芳家的一百个野鸭蛋驮过去,季慧芳心事重重,没多说什么。 第166章 166严大智家遭难 严家大队地处偏僻,外面闹得风风雨雨,这里也没受到多少影响,每天该忙什么忙什么。 只是有人需要到公社换东西,去了一趟过后,就再也不愿意去,整天窝在小山村里,过自己的日子。 春种已经完成,严大智接到上面的通知,每家每户养的家禽,每人定量两只,多出来的,全部充公,不允许私自喂养家禽、种植土地,家里不准私藏各类违规书籍物品等等各项规定。 这时候,严家大队才觉得外面的混乱与自己有关。 师墨家的百多只兔子是没办法喂养了,在严大智带着村干部来之前,已经成年的拧断脖子,放空间里,还未长大的,放去后山,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它们的命了。 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万分不舍,师墨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 至于大黑小黑,没有收进空间,家里没有鸡鸭一类的家禽,驴子是允许喂养的种类,虽然一般人家不会喂养两头,但也没规定不准喂养两头。 只要没有小人故意拿来说事,就不会有问题。 所以严大智带着人走一圈之后,给了个合格,然后去了下一家。 只不过临走前,人群里的陶庆生回头看了眼两头驴,眼里闪过幽光,没说什么,节骨眼上,他不会节外生枝,没有什么比他坐稳支书位置更重要。 审核鸡飞狗跳的进行了两天,好多人家都舍不得用来生蛋,卖钱换粮的老母鸡,心肝肉疼的,最终被逼无奈给抹了脖子,自家吃肉也比平白便宜了别人要好。 不过,抹了脖子的老母鸡没有人舍得吃,全部熏了起来,留着需要的时候吃。 可馋坏了家里的一众小孩,眼见鸡肉下锅能进肚子了,转头被高高挂了起来,每天只能仰着脑袋看,真真是愁死人。 审核结束后,严家大队恢复了平静,不过氛围却没有以前轻松自在,说话都不能如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严大智拿了许多红宝书回来,让大家记熟,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被人抓起来游街,说思想觉悟不行,哭都来不及。 父老乡亲一听这话,直接哭了,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啊。 严大智……忘了这一茬,扫盲班要不要继续办起来? 念头一闪而过,算了,先就这么着吧。 时间缓缓流过,到了阳历五月,混乱全面爆发,村子里的人倒是逐渐适应,又过上了自在的日子。 这天,严大智带着人在地里除草,村口驶来一辆驴车,眼尖的人看清是严大智家的老二一家和老三。 赶忙跑去报信。 严大智季慧芳听了,满心疑惑,不年不节的怎么都回来了。 心下有些不安,快步跑去村口接。 严利水一家看到老两口,像是看到了主心骨,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爸,妈。” “怎么了这是?”严大智季慧芳心口突突的跳。 “利河被学生打伤了。” “啥?”季慧芳嗷了一嗓子,人就往后仰倒。 严大智赶忙扶住,严利水郭雪也赶紧从车上下来,扶住季慧芳,有些后悔刚刚太冲动了。 他们也是吓狠了,才会在看到老两口的时候,下意识诉苦。 季慧芳摆手,“我没事我没事,利河怎么样了,怎么会被打?” “利河暂时没事,公社卫生院开了药,躺几天就好,现在在昏睡。妈,你不知道,外面乱得很,尤其是大些的孩子,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了,整天跑大街上,喊着样清除毒瘤,看不顺眼的就给扣帽子,又打又骂。说老师是臭老九,罚他们写作业,打手板,面壁,都是封建做派,是毒瘤,好多老。 师都被打了。我们以为小些的孩子没有这么叛逆,哪想,这些熊孩子同样不识好歹,对老。 师大打出手,利河就是这么被伤的,要不是有柱子他们,还不知道要伤成什么样。” 严大智老脸漆黑,季慧芳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些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亏得他儿子兢兢业业的教,结果教出些畜生。 严大智叹息一声,“没事了,只要还活着就好。你们呢,怎么回事,怎么都回来了?” 严利水郭雪垂下了脑袋,郭雪道,“我爸被举报了,停了职,好在没被抓,但我们的工作都没了,只好回来。” 严大智季慧芳默了默,好似不怎么意外,“没事没事,回家也好,在家还有地,能挣工分,饿不着,先回家,回家再说。” 一行人回了严家大宅子,听了消息的众人一阵唏嘘,这一下子就从村子里的大户变成了和他相同的泥腿子,啧啧,人生啊,真是无法预料。 地里,不知道严大智家里事的人很多,其中就包括严大智几个兄弟家的人。 他们听到了严大智的两个儿子回来的消息,回来就回来,又不是啥精贵人,做长辈的不可能跑去接,也就错过了第一手消息。 “哎哟,大德,大寿,大学家的,你们也真能沉得住气哦,不得了了,发生大事了。” 丁一娥三妯娌一脸懵,看着甘凤枝这个事精,眼里有些不耐烦,她是个什么德行,村子里谁不知道,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就喜欢咋咋呼呼,添油加醋说别人家的是非。 咋的,现在来说他们老严家的了? 丁一娥撇她一眼,“一惊一乍的干啥,有事说事。” 甘凤枝一拍大腿,“我说你们啊就是不识好,我好心来跟你们说大事,你们还不领情,得了得了,等你大伯家十来张嘴回家吃穷你们,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丁一娥三妯娌一愣,拽住作势要走的甘凤枝,“他婶,到底咋回事,你说清楚啊。” 甘凤枝也不是真要走,顺势就留下了,一副要说大秘密的架势,神情语调十分到位,“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大伯家的利水利河都回来了,利水老丈人被停职,他和他媳妇的工作没了。利河被学生打了,伤得可重了,现在还昏睡嘞,听说后半辈子都做不了活,只能躺炕上。啧啧,你瞧瞧,是不是近十张嘴,全是回来吃白食的?利河不能动了,利水两口子哪是干农活的料,其他几个崽子就更不用说了,往后你们三家啊,要吃大亏了。”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甘凤枝一脸叹息,为三家打抱不平。 丁一娥三妯娌信以为真,瞬间就不干了,“老娘辛辛苦苦的在地里忙活,挣的工分换的粮食,凭什么养别人,不行。” 丁一娥扭身就往家跑,其他俩妯娌对看一眼,也赶忙跟上,顺便还叫上了自家男人。 第167章 167严大智提分家 甘凤枝一拍巴掌,兴奋得很,“哎呀,大队长家热闹了。”脚下生风,也赶忙跟上。 有好事的,嘴碎的,无一例外,全跟在后面,工分都阻挡不了他们看热闹的步伐。 不过几分钟,严大智家门外就站满了人。 院子里,丁一娥三妯娌在闹着分家,严老娘气白了脸,坐在一边缓神。 严大智黑着脸在门口抽旱烟。 周翠周大嘴,笑呵呵的凑过去,“大队长,你小儿子真的被打残了?是不是你亲家会不会跟师家人一样?是不是也是到我们严家大队?哎呀,那样的话也有照应了,跟没下放一样,日子该咋过咋过,是不是。” 严大智听得额角直抽抽,旱烟杆一扬,直接怼周大嘴脑门上。“是个屁,满嘴胡咧咧啥。” 周大嘴嘿嘿笑,“大队长别生气啊,我就是问一问,你亲家不到这啊,那到哪?到咱这多好,就跟严老大的老丈人一样,瞧瞧,日子过得比咱都好,有个孝顺闺女就是不错。往后谁还说什丫头片子没用,这不,用处大着呢。” 严大智气得旱烟杆都甩了出去,“周大嘴,你要再胡咧咧,老子就赶你出严家大队,师家人住牛棚,下地干活,别人做什么他们做什么,怎么不是下放,小谨家的孝顺,时不时做些吃食补给能碍着什么事,你再嘴上没个把门的,老子送你去局子里好好学学怎么说人话。” 周大嘴嘿嘿笑着,没脸没皮的把严大智的旱烟杆捡起来递回去,不敢再触严大智霉头,闭上嘴,伸长脖子往院里瞧热闹。 严大智懒得搭理这糟心玩意,院子里越吵越烈,深吸一口气,对着院子吼了一嗓子,吵闹瞬间平息。 师墨得到消息的时候,严大智家已经分家了,诺大的院子被分割成几块,得空了,各自用黄泥垒墙,往后关上门各过各的小日子。 严老娘跟着严大智,其他三家,每家每年给五十斤粮当养老粮。 算起来,是真不多,但三家仍旧给得不甘不愿。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家终于是分了。 为什么之前会吵,还不是因为季慧芳气不过三家人这么编排她儿子,看他们落魄了,外人还没怎么着,自家人就先狠狠的踩了起来。 还有严老娘手里的存钱,大多都是他们家上交的,可三家不要脸的,死活要分。 季慧芳不答应,吵了起来,最后严大智发话,养老钱不用给了,只需要给养老粮才平息,家才终于分了。 师墨感叹一句人心难平,带着东西来看严利河。 严利河已经醒了,內腑有些损伤,需要卧床休息,正面无血色躺在炕上,背靠厚棉被。 严老娘气狠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确认严利河暂时没事后,回了自己屋子。 师墨带着俩崽子到时,严大智几个儿子都在屋子里,气氛不是很好,毕竟突然来这么多打击,是谁都难以接受。 心情要调节,往后的生活要怎么继续,都需要好好思考。 “看这情形,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开开课。”严利水看了眼弟弟,无声一叹。 不开课,他弟弟的工作也就没着落。 以往人人羡慕的铁饭碗,碎得捡都捡不起来,小弟心里的落差怕是很大。而且还被自己全心全意对待的人那样对待,心得多凉啊。 严利河心里确实很难受,以后能不能继续教书暂且不考虑,难过的是,他全心全意对待的学生,就那么恨他,他明明都是为他们好,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孩子打他的时候,嘴里喊的是,他罚打手心,罚站,罚写作业,罚背课文,这些都是他的罪。 这是罪吗? 严大智拍拍小儿子的肩,“行了,先好好养伤,别想那么多,有些事,只要你尽力了,问心无愧就好。” 严利河点点头,师墨在门外喊,“堂叔,堂婶,在家吗?” “在在在,”季慧芳赶紧迎出来,带着母子三人进屋。 师墨把带来的营养品递给季慧芳,看向严利河,“怎么样?伤得重吗?路上颠簸得不轻,要不要让我哥再来看看?” 严利河勉强笑笑,“多谢嫂子,我没事。” 师墨点头,“那就好,”又看向严利水两口子,“二堂哥和二堂嫂还好吗,亲家叔如何了,需要帮忙吗?阿谨有不少朋友,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 郭雪又红了眼,自从她爸被停职,一波又一波的人到她家搜刮打砸,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 那些曾经靠着他爸起来的亲戚,那些所谓的好友,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她这两天和家里的哥嫂跑断了腿,那些人连门都不给开。 “我爸暂时没事,谢谢你了弟妹,难得你有这份心,不像那些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 喂不熟的白眼狼这院子里不少,严大智脸色也不好。倒是没想到亲家那边的人,想到的是自己那几个好兄弟,呵,患难见真情,真是患难才能见真情啊。 “春种忙得差不多了,地里的活暂时少了,这段时间,你们多摔一些泥砖,找个时间,起几间屋子。” 众人没多想,以往严利水一家和严利河都是节假日回来住几天,大家伙挤一挤,没关系。 但现在要回家长住,又分了家,他们分得的地方并不宽敞,除了严老娘自己一间屋子,就剩下三间,怎么分都住不开。 灶房还是公用的,很不方便,还是要再自己建一间才是。 算下来,需要的泥砖不少。 可严大智并不是他们以为的这么想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愣住,“咱们也把家分一分吧。” “爸?”严利山三兄弟惊呼,季慧芳也意外的看了眼老头子,随即垂下眸,什么都没说。 “爸,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做错什么了?” “爸,有事好好说就是,没必要分家啊。” “是啊爸,这样太突然了。” 周琴郭雪也愣了半晌,想不明白为什么。 严大智摆摆手,“听我说,你们奶奶想要一家和睦,兄弟间相互帮衬,不愿意我们分家,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人多是非多,兄弟间没有因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变得多和谐,反而全是算计,我不希望你们将来也一样。” “爸,我们不会的。” “是啊爸,我们兄弟从小和睦,根本不会像二叔他们那样。再说,我们现在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严大智叹一声,“以前我和你们二叔他们关系也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你们现在不懂,往后会懂的。我知道你们兄弟间现在关系很好,以后也不一定会变坏,但有些事,我还是希望提前做准备。只要你们心里有彼此,不管在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兄弟总会在一条心上的。” 三兄弟还想说什么,严大智主意很坚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便不再开口。 第168章 168陶家喜事 师墨觉得自己这时候,不适合继续留下,牵上俩崽子起身,“堂叔堂婶,我就先……” 季慧芳拽住师墨,“没事,坐下听一听,往后要是这三个,不孝顺我跟你堂叔,你也好让小谨收拾他们。中午就在这吃,以前闹哄哄的,也不好叫你们到家来,现在好了,就我们自家人,清静。” 师墨看了眼严利山三兄弟,他们脸上没有排斥,便讪讪的坐下。 严大智道,“以前你们上交的钱,你们奶奶没有用,只拿出和其他几家相同的数量堵他们的嘴,其他的都给你们妈收着,现在我们老两口留下三分之一,算是养老钱,其他的都退给你们。” “爸,不用了,我那点哪够养老,往后每个月该给的还是要给的。”身为老大,严利山率先表态。 周琴也没意见,这些年在家,他们挣得也不算少,但季慧芳严大智替他们打掩护,并没有上交多少,而且公中还帮他们养了孩子,那钱,确实不应该要。 严利河不用说,没有成家,这些都自己做主,自己读书花了不少钱,肯定是不能要的。“我也不要,爸你可别给我。” 严利水被弟弟抢了先,瞪他一眼,回头对严大智道,“爸,我们这些年没能在跟前尽孝,已经是不对了,那些钱本来就是孝敬爸妈的,你们收着就是,没道理退回来,我们不要,我和孩子他妈也存了些,够用了。” 听儿子这么说,不管是否真心,严大智季慧芳都是舒心的。 严大智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钱我退给你们你们收下就是,往后的日子不好过,有钱傍身,也免得抓瞎。老三成婚前,还是和我们住一块,他的钱我会拿一部分,当他成婚前的生活费,其他的等他成家了再给,你们两兄弟的,待会就让你们妈给你们。房子起好之前,大家还是住一块,缺的东西,慢慢添置就是。等以后老三成家,他也会分出去,我和你们妈带着奶奶过,你们有心,过年过节的时候意思意思就是,不用给养老钱粮。等以后我和你们娘动不了了,你们三家再轮流养。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养老钱粮还是要给的。” 严大智态度坚决,“我和你们妈还能动,能自己养活自己,用不着你们,你们管好自己和孩子就是。” 事情就这么定下,季慧芳带着两个儿媳和师墨去灶房做饭。 其他三家也跟着进来,争着要用。 季慧芳刚要发飙,师墨赶忙拦住,“堂婶,我那有一口旧铁锅没用,我去拿过来,暂时用着,这几天先起个灶房。剩下的条石也都运过来,看什么地方得用,反正放着也放着,浪费了。” 季慧芳忍了一口气,“行,老二老二媳妇,和小谨家的去拿锅,下午去运石头,先把灶房起起来。” “好,”郭雪赶紧去叫严利水。 丁一娥阴阳怪气的嘲讽,“这侄媳妇可真是不错啊,瞧瞧,大铁锅说拿就拿,可惜啊,人家眼界高,就认当大队长的大堂叔,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是的泥腿子谁认啊。” “丁一娥,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眼皮子浅的腌臜货,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还敢要东西,脸皮太厚,老娘给你扒掉一层。” 郭雪亲爸掉马,两人工作黄了,严利河也丢了工作,丁一娥好像突然间有了底气,哪怕大伯哥仍旧是大队长,也不再让她过于畏惧。 梗着脖子往前怼,“来啊,老娘忍够了,你季慧芳算个屁,整天耀武扬威的给谁看,不就仗着有个好亲家嘛,现在还不是屁都不是,我看你还能有多能耐。” 俩妯娌,转眼就撕扯到了一处,师墨周琴拦都没拦住。 另外俩妯娌,用拉架的名义,煽风点火。 师墨眉头一挑,精神力直接刺向丁一娥腿弯。 丁一娥嗷了一声,倒在地上,被季慧芳连扇两巴掌,然后被师墨周琴拉开了。 季慧芳一起开,丁一娥腿弯的痛意瞬间消失,刚刚就像是幻觉一样,但脸上火辣辣的疼千真万确。 “姓季的……” “闹什么?”严大智的余威不弱,一嗓子吼退了丁一娥,不敢再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掐架,只能用眼神剐。 严大智冷哼一声,“老二,你们赶紧去拿锅,老大,去垒个临时灶出来,老大家的把咱家分到东西,都搬出灶房。” “是,爸,”严大智一声令下,几人快速行动。 严大智冷冰冰的扫了眼三个弟媳妇,背着手走了,看来,除了灶房,院子里的围墙也是重中之重。 师墨家的旧锅是之前在贾票手里买的那口,后来有全新的,旧的这口也买了,只是没用。 旧虽然旧,但比严大智家这口用了十来年的好上不少,也足够大。 严利水两口子看着都替师墨心疼,这个可值不少钱,说给就给了,他们这个弟媳妇,是真大方。 也说明,当初自家爸妈对严谨的疼爱没白费。 师墨本想让他们都来自家吃,但依严大智季慧芳的要强性子,可能不会同意,就没提。 严利水扛着锅走前边,师墨捡了不少熏肉和米粮,还有用不上的碗筷用具,用背篓装好,盖上一把稻草,和郭雪走后面。 郭雪眼神几次落在背篓上,想说点什么,又不好开口。 到了严家,季慧芳看师墨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嘴里不住的念叨,让带回去。 师墨笑着,也不应话。 季慧芳没办法,瞪了师墨一眼,带着两个儿媳妇准备午饭。 匆忙了点,也算丰盛。 严老娘没精神,季慧芳端去屋里吃的。 安安康康和哥哥姐姐们坐一起,吃得满脸油。 饭后,师墨没多待,带着兄妹俩回了石头小院。 就在严大智家落魄时,陶庆生家却是风光无限。 他家老二的岳丈,也就是陶庆生一直仰仗的亲家,不知道扒上了谁,升了。 陶庆生心心念念的位置,坐稳了。 陶青青要嫁给城里来的知青了。 桩桩件件都是值得别人羡慕嫉妒的大喜事,足够陶家欢天喜地。 陶青青听着众人的恭维,阴霾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晴,她的选择没有错,以后,她会让所有人跪倒在她脚下。 时期不对,哪怕高兴,是大喜事,也不会办酒席什么的。 陶青青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跟着祁自求走了。 第169章 169又来人 陶庆生没有完全放弃陶青青,始终是自己疼爱过的闺女,现在又嫁给了城里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所以花钱请人,给小两口搭了一个小院子,不用苦哈哈的和别人挤。 对此,陶青青和祁自求都是高兴的。 赵棉花满脸嘲讽,她可没错过陶青青看自己时的得意。 呵,现在得意,往后还不定怎么哭呢。 看不起家里给介绍的老实汉子,自己找个城里来的,一看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人,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土鸡永远是土鸡。 等着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村子里的热闹逐渐平息,严大智又接到了去县里接人的通知。 农活暂时不忙,严大智让严利山和他一起,一人赶了一辆车去。 牲口冻伤的腿,师子已经治好,身为人医的师子,第一次有了别样的成就感。 师墨在家没事,两个孩子也出门找小伙伴玩了,有大黑小黑跟着,不用担心。 唯一记挂的是严谨,离开快一个月了,音信全无。 虽说手表能感应到严谨是否有危险,但始终没有他亲自传来消息放心。 手表上没有反应,师墨不好主动变动手表询问,怕严谨那边不方便。 她想去公社邮局看看,没有好借口,还有俩崽子,一直脱不开身。 叹息一声,自家后院地里的草也该拔了。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严大智带着十来个知青,和二十来个下放的人回来,安排住处花了大半天。 牛棚没有空余的棚子,只能新搭。 知青点的房子也不够,大家伙挤在一起,埋怨颇多。吵吵闹闹,严大智头都大了。 村子里的这些琐事,全归他管,没办法,再头疼也要继续安排。 天气越来越热,好似开春后,一滴雨都没下过。 严大智索性把那些吵闹得厉害的,全都弄去挑水浇庄稼,众人才算消停一些。 师墨却消停不了,反而越来越焦躁。 终于在她盼星星盼月亮下,等来了公社邮寄员。 “请问是师墨师同志吗?” 师墨在屋里给俩个小家伙做夏杉,听到叮铃铃的自行车响声,心情就激动了起来,“是是,请问是有我的信件吗?” “对,还有包裹,麻烦拿证件来,我要先确认身份。” “好的。” 确认是本人之后,邮寄员把车后座上的包裹解下来,递给师墨,又把信件给她。 师墨来不及看,让邮寄员等一等,牵着大黑出来,大黑拖了个板车,上面放满了包裹,这些是寄给两个哥哥和严谨战友的东西。“劳烦你,帮忙把这些寄出去,每个包裹上,我都写好了地址。” 邮寄员看傻了眼,“这么多吗?”一整车,堆得满满的,“同志得跟我一起去才行啊,我这车驮不了这么多。” “没事,大黑会跟在同志后面去的,等寄完了包裹,它也会自己回来。” 邮寄员打量大黑,“真这么能?” 师墨笑笑,拍拍大黑的背,大黑鄙夷邮寄员一眼,别小看驴,哒哒的往公社走。 邮寄员摸摸鼻子,骑上自行车,跟在大黑身后,一路上都盯着大黑的屁股瞧,看得大黑想把两脚兽踹出星际。 没脸没皮的两脚兽,看哪呢? 送走邮寄员,师墨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才发现不是严谨的。 翻过信封,这才注意,是从省城寄过来的,也怪自己太心急。 叹口气,拎着包裹进屋,坐堂屋里慢慢看。 信和包裹都是裴家寄来的,包裹里是给安安康康的衣服和吃食。 信件上除了问候,一是对师墨他们的感激,因为有那次无偿赠送煤炭,和他们的提醒,混乱里,裴家和裴家大妹夫,惊险躲过好几次危机。 要不然,他们有可能也会成为下放人员里的一员,甚至更惨。 这是救命的恩情,想找个机会当面感激,问师墨什么时候方便。 二是想问师墨还有没有之前给小文静的药。 那药刚开始他们不相信,后来足足两个月,自家孩子没发过病,比师墨说的还要多一个月,心下大喜,原以为没事了。 没想到,几天后,小静静因为玩得太欢腾,又发病了。 虽然救了过来,但隔了半个多月,又发了一次。 医生束手无策,看着他们直摇头。 没办法,他们只能求助师墨,问问还有没有那药。 药当然有,只是治标不治本。 不过,办法不是没有,师墨相信,将小静静交到自家三哥手里,一定会好的。 正好可以借助裴家的手,让自家三哥得到更多便利。 也不知道贡献药方,说好的奖励,什么时候才能下来。早点来,也早点安心。 回房写信,第二天又让大黑跑了一趟,把信和准备好的包裹送去邮局。包裹里有给小静静做好的两套夏衣,和一些她做的牛肉干。 信写了师子的事,如果他们不介意师子的身份,可以带人过来看看。 裴家人收到信后,有些迟疑,毕竟现在正乱着,他们逃过一劫,并不表示完全安全了,这事,还需要再想想。 给师墨回了信,表示会考虑的。 师墨没再说什么。 晚上,俩崽子玩累了回来,扑进师墨怀里就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墨叹息,捏捏俩崽子的小脸蛋,这两天不仅仅她焦躁,俩孩子也因为长时间没有爸爸的消息,时常念叨。 “爸爸在忙着抓坏人呢,安安康康乖乖的,很快爸爸就会传消息回来了。” “妈妈,为什么会有坏人啊,是不是没有坏人了,爸爸就不用去抓了,就能一直陪着康康和哥哥了?” 师墨沉默,为什么会有坏人,她也不知道。 “走宝贝,妈妈做了好吃的,等咱们吃饱饱,长高高,爸爸就会回来了。” 说到吃,俩小东西被转移了注意力,牵着师墨的手,蹦蹦跳跳去屋里。 另一边,祁自求回到家,看到桌子上,两碗清汤寡水的粥,和一小碟黑漆漆的咸菜,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又开始发火。 一脚踹倒桌子,怒视陶青青,“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干一整天的活,回到家你就给我弄这个?” 陶青青也怒,她以前在家根本不做饭,她妈还会偷偷的把好吃的东西全留给她。 可她欢欢喜喜嫁过来,男人承诺的好日子,屁都没看到,整天还有干不完的活。 “这个怎么了?好多人这个都没得吃呢,别不识好歹,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当奴作婢,每天在家给你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够可以了,我当姑娘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没吃过这么多苦。” 第170章 170陶青青又作妖 祁自求冷笑,“你当姑娘的时候可是要下地的,还得听你嫂子的指桑骂槐,甚至挨打。你这么喜欢当姑娘的时候,行啊,回去吧,回去想怎么当姑娘怎么当。” 回去? 不,陶青青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从出家门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没有退路。 压下心里的怒火,讨好笑,“自求别生气,我错了,我是真的不会做,你先将就将就,我再想办法好不好?” 祁自求满心嘲讽,面上倒是软和了下来。“青青,你嫁给了我,我们就是一家人,要一起为这个家努力,我心疼你,不用你下地干活,但你也要心疼心疼我,你自己看看,这样的东西能吃饱吗?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爸妈看我瘦得皮包骨头,要他们如何接受你?我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自然想找个能照顾好我的儿媳妇,你能明白吗?” 陶青青心下大喜,祁自求是独生子? 那他父母肯定会接他回去的,他家的东西,全是他的,自然也全是她的。 心下激动,面上更加谄媚,“是是是,是我的错,我一定学,好好学,不会让你再遭罪了。” 祁自求欣慰一笑,“你能想明白就好,我知道你以前没做过这些,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有些艰难。你多回去让你妈教教你,她那么疼爱你,肯定会舍不得你受苦的。你爸现在坐稳了位置,家里的好东西多得吃不完,你拿一点也不碍事,避着些你哥嫂就是。没道理都是你爸妈的孩子,就你哥嫂能吃能用,你不能,你说是不是?” 陶青青自私还愚蠢,觉得祁自求的话对极了,她不但是爸妈的孩子,还是爸妈最疼爱的孩子,凭什么不能吃用家里的。 “我听你的,今晚咱们先将就,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快坐,我去给你端水洗洗。” 祁自求满意的点点头,坐在一旁,等着被服侍。 这日子才是他该过的,地里的活因为陶庆生的关系,给他安排的都是最轻松的,回到家有人伺候吃饭洗漱,衣服屋子都不用自己收拾。 当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回城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至于这个蠢货,呵…… 祁家隔壁是马金玉马大婶家,家里只有老两口在,几乎每天都能听到隔壁的动静,看着陶青青,他们就能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摇头一叹,这样的日子,是过不到老的。 陶青青端了清水,拿了棉布,伺候祁自求洗漱,又重新端来沥掉清水的粥,和自己藏起来的肉酱,“自求快吃,饿坏了吧,多吃点。” 祁自求看着肉酱,眼底闪过暗光,贱人还敢藏心眼。 面上笑得温和,“青青一起吃吧。” 陶青青吞吞口水,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忍了。“我不吃,我不饿,你快吃吧。对了自求,师墨那贱人明目张胆的和牛棚来往,你说我们要是报上去,会不会有奖励?” 祁自求喝粥的手顿了顿,脑子里闪过师墨姣好的面容,再看陶青青这张鬼脸,一阵反胃,暗叹可惜了,竟然便宜了个乡下泥腿子。 不过,这事……“你可以去跟你爸爸商量商量,你爸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多和上头走动走动,以后好处少不了,现在虽然乱,可乱有乱的好处,乱世出英雄啊。你要是帮了你爸,他会记得你的好的,到时候多照顾照顾你,你哥嫂都说不了什么。” 陶青青眼前一亮,是啊,严家现在没有靠山,严谨不在家,小贱人更是叫天天不应,她想怎么弄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还是自求聪明,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跟爸爸说这是你的主意,他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恶鬼脸配上造作音,浑身无骨的往祁自求怀里靠,意思不言而喻。 祁自求忍住恶心,三两下吃完,拽着陶青青进屋,上炕。 不管如何,这女人现在还有用,不能弄翻脸。 反正天黑,女人都一样用。 两人动静很大,完全没想过遮掩,泥胚房子不隔音,隔壁马金玉老两口,脸色漆黑,直骂不要脸。 新来的人逐渐适应了严家大队的生活作息,干起活来,还算有模有样,有那么一两个搅屎棍,暂时也翻不起大浪。 学校停课,所有孩子都回来了,村子里空前热闹。 只是,仍旧没下雨,今年的产量怕是要降好几层。严大智有些焦心,家里三个孩子失去了经济来源,粮食还减产,也不知道往后怎么活。 暗暗叹息一声,背着手去了地里。 师墨背着背篓去了牛棚,把采来的草药晾晒上。 师子没工夫去采,泽长有割草的活,也不认识草药,只有她闲着没事,偶尔帮忙挖一些备用。 晒好草药准备离开,听到新盖牛棚里有动静,动静还不小。 师墨挑挑眉,没用精神力探查,她没有助人为乐的精神,更不想多生事端。 拿上背篓就离开。 刚巧,一道人影从牛棚里奔出来,手里端着笨重的破陶盆,和师墨撞在一起。 陶盆落在地上,碎成几瓣,鲜红的血水洒了一地,看得师墨直皱眉。 人影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在牛棚,看着地上的陶盆和血水,又羞又臊,还满心担忧,“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我就是回来一趟,很快就去地里,我没有偷懒,对不起。” 师墨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人影是个十七八九的年轻姑娘,长得极其娇小,小脸白嫩精致,因为刚刚的意外,满脸通红,皮肤过白,看起来脖子根都是红的。 一只脚尖轻轻点地,腿脚应该还有些问题。 双手下意识护在小腹上,眉宇间难掩痛苦。 浑身气质倒是让人舒服,满满的小家碧玉,温婉气息。 虽然人看起来惊慌失措,又羞又恼,但眼神很清正。 师墨摇摇头,“没事,你如果月事痛得厉害,可以找隔壁的师医生看一看,不好意思的话就让长辈帮忙拿药,只说宫寒就行。” 话落,大步离开。 闵巧愣愣抬头,她怎么知道的? 她又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无所顾忌的和牛棚的人来往? 压下心里的疑惑,收拾好陶盆,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去了地里。 第171章 171来抓人 师墨回了石头小院,严谨离开前种的小菜已经能吃了,她用稀释过的灵泉水浇灌的,味道比一般的蔬菜好,长得也更精神,要的时间也更少。 师墨摘了一篮子给严大智家送去,回家用少量的油,清炒了两盘,蒸了粉蒸排骨,红烧了一个熏鱼,煮了绿豆汤,蒸了馒头,给师家分出一份,让大黑避着人送去。 大黑小黑在现世生活一段时间后,已经完全懂得了这里的生存法则,偶尔帮师墨办事,做得得心应手。 师墨也很放心让它们去做,就比如去公社寄东西,帮忙给师家人送东西。有它们帮忙,省了不少功夫。 外人看来,两头驴只不过比一般的驴听话,聪明一点而已,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大黑时间掐得很准时,师家人刚刚到牛棚它就到了,放下东西,得到一大波夸赞,才美滋滋的回家。 师墨在家和两个小崽子吃饭,清炒的鲜疏完全保留了原本的清香。 空间里的,味道应该会更好一些,师墨准备改天做一些。 “妈妈,我们可不可以给爸爸留一些?”俩崽子眼巴巴的看着师墨。 师墨的思绪一顿,无奈叹息,“宝贝们吃吧,妈妈给爸爸留着。” 俩崽子高兴了,捧着小碗呼噜噜的吃。 阳历五月中旬,在严大智愁白了头发之际,终于变天了。 悬挂的烈日缩进厚重的乌云层里,大地像是盖上了厚棉被,捂得难受,大雨却迟迟未下。 这样的天气,即便不动弹,也汗流浃背。 老农甩了把汗水,“今年年景不好啊,现在就热得受不了,进伏天的时候怕是得要人命。” 旁边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庄稼汉子赞同的点点头,“别又是灾荒年哦,天灾人祸,没完没了,没法活了。” 众人齐齐一叹,只有无能为力。 即便天热,大家伙也在地里忙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村口,来了一大群人,直奔山脚石头小院。 师墨关着前院门,在后院整理庄稼地,一亩地不多,里面都是严谨种下的庄稼,她想好好伺候,别浪费了他的一番力气。 察觉到一股恶意袭来,放出精神力,就看到来势汹汹的一队人,这个方向,目标只能是她家。 拿不准为什么,给大黑小黑传音,让它们带着俩崽子躲远一些,想了想,让把泽长也带上。 玩得满身是汗的俩崽子,冷不丁被大黑小黑叼上背,又去把泽长哥哥叼上背,然后哒哒的往人少的地方跑。 三个小崽子都愣住了,好在他们信任大黑小黑,也不害怕,以为是在跟他们玩游戏,愣过之后,就是咯咯大笑。奶声奶气的喊着,大黑小黑跑快点。 三个崽崽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众人眼前,羡慕了一众小萝卜头。 师墨看着三人暂时远离危险,才调动意识,把家里都收一遍,留下些不重要的摆设在外面,然后等着踹门。 猜测得没错,确实是踹,虚掩的厚重大门,被向聪明一脚踹开,可能力道不够,门只开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向聪明有些羞恼,直觉在小弟面前丢脸了,又狠踹了一脚,扯着嗓子喊,“人呢,赶紧出来,听到没有。” 话音没落,就指挥小弟,拿着棒子,把院子里的小菜胡乱砸一通。 师墨面色冷沉,从后院缓步出来,看了眼已经完全没有复活可能的菜地,心下微怒。 沉眸看着向聪明,“有事?” 向聪明挑眉,严老大这个活死人媳妇是真好看啊,传言不假,可惜,上面定了。 “你就是师墨,和师家人什么关系?” 师墨面色平静,“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向聪明嘿了一声,小娘们胆子倒是大,没有吓得跪地求饶就算了,还敢质问他。 指着自己袖子上的红袖套,“看到没,老子是奉命来的,有人举报你和坏分子来往,现在要带你回去问话,是自己走,还是我们绑你走?” 师墨掀掀眼皮,奖励没等来,倒先来了找茬的。 举报是吗? 冷声回问,“只是来往就要被抓走问话,那牛棚的人和严家大队社员每天都在一起上工,算不算来往?要不要抓走?” 向聪明淬了一口,“少跟老子耍嘴皮子,带走。” 师墨按捺住动手的冲动,想着直接动手会不会招来更多麻烦? 再说,弄死还是弄残也是个问题。 “你们最好能有凭有据,否则别动我,我是军属,上边要是知道了你们这么污蔑军属,让天下千万军属寒心,让军人寒心,你怕是担不起这个责。” 向聪明一愣,“严老大早就退了,你少唬老子。” 师墨冷冷勾唇,“是吗,看来让你办事的人并没有说实话。” 其实,严谨没有退的事,还真没多少人知道,当初只是要找严大智开介绍信,请他照料家里,严谨才说的。 严大智也不是个大嘴巴,会四处宣扬。所以,严谨离开,大家都以为是出去做工了。 向聪明心下不定,虽说师墨说得有些夸张。 但严谨没退这事,没有人跟他说过,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少跟老子打嘴炮,不过是带你回去问话,老子是按正常流程走的,谁也说不出个不对来,别磨蹭,还得去牛棚拿师家人。” 师墨蹙眉,没再说什么,跟着离开。 向聪明看她这么识趣,也没让人绑。不过一个娘们,不担心她出幺蛾子。 还没到下工时间,所有人都在地里。 向聪明本想悄无声息的带人走,免得惹出麻烦。 不过,有师墨之前的话,让他多留了个心眼,不能什么责任都他背,总要找两个垫背的才行。 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往地里去,地里忙活的众人看到,下意识停下动作,想看个究竟。 严大智看人群里有师墨,直觉不好,赶紧跑过去,“向家小子,你这是干啥?” 向聪明是向学和马金玉不成器的儿子,从小就知道溜猫逗狗,偷鸡摸狗,不学无术,村子里人见人嫌,这会带这么大一群人来,准没好事。 向聪明完全不把严大智放在眼里,招呼人去把师家人带过来。 师墨扬声对严大智道,“大队长,这位同志说有人举报我和牛棚有往来,需要抓回去问话。但却无凭无据,也不说举报人是谁,举报也没有查证是否属实,就想这么把我这个军属带走。我一个弱女子,无法反抗,只能跟着。但我爸妈他们认真接受改造,大家伙有目共睹,不知道为什么也要把他们抓走,还请大队长去公社帮忙问问,实在不行,就给我家男人打电话,告诉他,他在外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他媳妇孩子被人欺负得有苦难言,还要屈打成招,家都被砸了。” 第172章 172来人 向聪明额头青筋暴跳,“你胡说什么,谁打你了?谁砸了你家?我就是奉命带你回去问句话,你配合调查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师墨面无表情直视,“有没有砸,大家去看一眼就知道,你说问话就问话,没有文件,没有证据,就凭你一句话,想带谁走就带谁走,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以后你要是看谁不顺眼,直接带走,人家是不是也无处说理去?” 向聪明横眉竖眼,“老子说了,我们是接到举报。” 师墨语调不咸不淡,“举报可有查实?可有辨别事情原委?” “怎么没有,你自己都承认了,牛棚师家是你娘家人。” 师墨勾唇,“那又如何?是我娘家人,我们就都有罪了?什么年代了,还搞古代的连坐?组织宣扬摒弃封建残余,怎么,你这是带头反对组织精神?” “你他娘的少胡说八道。”向聪明下意识朝师墨挥手。 师墨勾唇后退躲开,“看看,这还叫没有打我?” “畜生,”向学扑过来,挥手给了向聪明一耳光。 比实际年龄更为苍老的汉子满眼通红,怒视向聪明,“你个畜生,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畜生,你在外面混就算了,还跑回来不干人事,你你……”太过愤怒,说到后面,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满脸通红,直直往后倒。 严大智赶忙接住,师墨在他穴位上摁了几下,向学才缓过这口气。 马金玉赶来,看着老伴的样,跟着红了眼,在向聪明手臂上狠狠的拍了几下,“逆子,逆子,你真是要气死我们才罢休啊,气死我们你能有什么好处?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聪明不耐烦的挥开马金玉,“有你们什么事,我在办正事,我可是公职人员,你们别狗眼看人低。” 马金玉气得心口疼,她是狗眼,那逆子是个什么眼?畜生,真是畜生啊。 师家人已经过来了,护在师墨跟前,师义锋看着向聪明,铁血气势不容忽视,“这位同志,还请给出真凭实据,证明我们犯了错,需要拿回去问话,否则,光凭亲缘关系,怕是无法服众。” “就是,谁还没个爹妈了,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群里,有人记得师家当日的恩情,开口帮腔。 一人开口,就有多人开口,七嘴八舌的说得向聪明黑了脸。 “我管你什么爹妈不爹妈的,师家人是接受改造的人,跟出嫁的闺女频繁接触,我带他们回去问话,理所应当,都赶紧滚开,要不然连你们一起带。” “我呸,”季慧芳冲过来就淬了向聪明一脸口水,气得狠了,也没想着给马金玉老两口脸面,“不孝的玩意,自己不是个东西,还不准别人孝顺了,师家人住在牛棚,一心一意接受改造,没偷懒,没耍奸,跟着组织走,没犯半点错误,力所能及的为人民服务,虔诚悔改,大家都看着。我家侄媳妇嫁给了严家,成了严家人,也改变不了是师家养大她的。她知恩,有良心,不像那些白眼狼,有奶就是娘,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畜生不如的东西。去尽尽孝心怎么了?组织上的大领导还得孝顺亲爹娘呢,有什么错?” 向聪明抹了把脸上的口水,看着季慧芳,怒得想杀人,这老娘们,真是欠收拾。 忍了忍,今天怕是不能顺利的带走人,可带不走,就会被罚。 向聪明眼珠子一转,没了刚才的气急败坏,冷声道,“你们别跟我闹,我就是个听命办事的,上面怎么说,我怎么做。领导可是亲自接的陶支书的实名举报,陶支书家就在这里,和你们整天待一块,是不是有问题,他肯定不会乱说。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要不然动起手来,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看热闹的赵棉花愣住了,咋还跟她家有关了? 公爹是咋想的,怎么就去举报师家了? 他的命可都还是师家人救的。 赵棉花觉得心寒,看了眼旁边傻愣愣的男人,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男人是不是也是个自私绝情的? 陶来顺被媳妇看得头皮发麻,吞口吞水,结巴着问,“怎,怎么了?我,我不知道啊。” 赵棉花白了他一眼,不管这男人是不是和他爹一样,只要敢做黑心黑肺的事,她就敢带着儿子回娘家。 她相信凭她赵棉花的本事,没有男人也能活的好好的,把孩子养大。 陶庆生没来看热闹,凭他的身份地位,看热闹这事掉价,他从来不做。 陶青青祁自求在人群里,不过这时候都聪明的没冒头,不管师家人会不会倒霉,他们都明白,躲人后才是安全的。 众人没想到陶庆生会这么黑,背后捅刀子。 不过,他现在是他们的领导,即便心里对他有意见,嘴上不敢再说什么。 师墨不意外,师家人也没什么感觉,什么人举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跟着走。 “既然是陶支书举报的,那么就请支书同志出来,咱们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到底是我师家哪里做得不好,让他误会了。” 向聪明挑眉,暗道师家人还真是够刚,阶下囚了还敢直接和顶头上的人对着干。 向聪明不打算替陶庆生兜锅,本来捅出来,就是为了帮忙背责的。 “陶支书要不要出来对峙,我可做不了主。”事不关己的站一旁,也不再说话。 场面僵持了下来,何大美皱着眉,思考着要不要去叫自家男人过来。 几辆小车缓缓驶近,发动机的声音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 齐齐回头,看向铮亮的小轿车,哪怕只是看着,也莫名激动起来。 小轿车啊,威风的小轿车啊,怎么开到他们村子来了? 虽然好奇,但都胆怯的站着没动,毕竟,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一不小心得罪人就惨了。 四辆小轿车被打开,陆续下来好几个穿得周正的男人,最后一辆车里还有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 人群里,师墨挑挑眉,来人应该是友了。 “请问,这里可是严家大队?” 年轻的男人,穿着黑色中山装,胸口别着一支钢笔,手拿公文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绝对是这个时代精英的装扮,看得一众小姑娘红了眼,这才是她们想嫁的良人。 不过,大家都矜持,只看了一眼,就赶忙红着脸移开视线。 第173章 173留客 严大智赶紧上前一步,“这里就是严家大队,我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姓严,请问同志找谁?” “严队长好,我是高官秘书,我姓周,谢老特意来为师子同志颁发奖励证书和奖品,不知师子同志可在?” 严大智瞬间明了,提起的心也终于放下。 其他人则是一脸懵,谢老是谁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 只想知道,师子做了什么,省城的领导都要亲自来给他送奖状。 瞧这阵势,他们怕是一辈子也难见一回。 严大智满心欢喜,“在在,周同志稍等,”转头招呼师子,“师医生,快来。” 师子不急不缓,宠辱不惊,淡定上前,“周同志好,我是师子。” “师同志好,为了感谢你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贡献,大领导特地派谢老前来给予奖励和问候。” 师子摆手,“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而已,当不得大领导惦记,还劳烦谢老亲自跑一趟。” 师子身为帝都人,也同属医学界的人,自然知道谢老谢文远,他是大领导的私人医生,国医圣手,在医学界享誉盛名,无数人慕名想要求医。 如今六十多,一生醉心医学,和师子一样,同属医痴。 师子没想到自家妹夫这么大能耐,能把药方递到他手里。 因为上面的重视,向来被人恭维的周扬,难得对其他人放下姿态客气,笑道,“师同志为国为民,谢老喜爱人才,说什么都要亲自来见一见。师同志这样少有的医学天才,也值得被重视。同行的还有市和县里的领导,师同志请跟我来。” 师子说好,跟在周扬身后。 领导们都没下车,师子隔着车窗问候了一遍。 领导们只是礼貌点头回应。 唯有谢老,脸上带着难掩的激动和热切,不过到底年岁大了,舟车劳顿,脸上也有掩不住的倦容。 师子见状,只是礼貌的问候,没有过多攀谈。 师墨凑近严大智,“堂叔,他们大老远跑一趟不好就这么回去,我回去做午饭,你待会和我哥我爸他们留领导们过来吃饭。谢老明显疲惫不堪,不宜继续赶路,需要休息。” 严大智看了眼车里的老人,明白师墨的意思,“行,去吧,让你婶子和两个嫂子帮忙,别弄太丰盛,农家要有农家的样子。” 师墨笑,人老成精,“明白,堂叔放心。” 师墨和季慧芳几人光明正大的离开,向聪明这会可不敢开口说什么。 虽然他没听明白这其中有什么事,但知道这些大领导全是来见师子的,师家人他是动不得了。 呵,陶家想借刀杀人,如今怕是引火烧身,陶庆生这位置刚坐上去,就开始摇摇欲坠了。 何大美也看出了事情不对劲,赶紧跑回家,跟陶庆生报告,还得提前做准备。 陶青青祁自求心下突突的,怕惹祸上身,赶紧溜了。 至于其他人,满心好奇,也不敢打探。 师子见完领导,周扬就让严大智安排地方,进行表彰,上边给师子发了奖金,奖品,和锦旗。 对师子来说,其他不重要,锦旗才是他的护身符。有了这个,他就能很好的护住爸妈和家人。 严大智安排到打谷场,众人跟随看热闹。 师墨几人回到石头小院,忙碌起来。 被向聪明破坏的菜地要收拾好,看着这么多好菜被糟蹋,季慧芳一顿咒骂,把好的捡回来吃,其他只能扔掉。 师墨拿出新的碗碟,郭雪帮着清洗。 周琴帮着清洗师墨准备的食材。 但这些不够,师墨在脑子里思考做什么才能特别又不突出。 “小谨媳妇,你家桌子够不,要是不够,现在就让你大堂哥赶紧搬一张过来,怕是得准备三桌。” 师墨拍拍脑门,是了,桌子不够。 “是得搬一张,劳烦婶子跑一趟,再看看村子里有没有豆腐,有的话带几块回来,没有的话就算了。” “行,”季慧芳把菜苗拢一块抱到角落,拍拍手快步跑了出去。 师墨在脑子里计划,天气热,肯定想吃些清凉解暑的。 空间里还有水果,去年的葡萄和橘子,今年的虽然还不到成熟期,但说山里的成熟早,没人会怀疑。 可以做一个水果甜品开胃。 凉菜弄两个,一荤一素,荤的弄个片卤野鸭,素的就弄院子里鲜嫩的小黄瓜。 炒菜也一荤一素,荤的炒个野鸡肉,素的就炒个只放些油盐的小白菜。 最后再蒸个芙蓉蛋,能买到豆腐就和豆腐一起蒸,没有的话就直接蒸。 主食就是绿豆粥,和粗粮薄饼。 东西不出挑,都是农家能拿得出手的,但因为沾染了灵气,味道肯定比一般的好,且都适合烈日炎炎下,长途跋涉过的人。 样数不多,分量就要大一些,周琴郭雪得了师墨的指示,洗好菜,该切的切,该摘的摘。 师墨洗锅烧油,准备先把饼烙出来。 季慧芳和扛着桌子的严利山回来,偷偷换到三块豆腐,递给师墨,就去和严利山收拾桌椅。 “小谨家的,桌子摆院子里还是堂屋里?” “院子里吧,亮堂些,院子里也不热,空气好。” “行。” 三张桌子板凳都擦洗一遍,放院子里摆好。灶房里也忙忙碌碌的,没多久就传出了香味。 师墨分出精神力关注了一下打谷场,知道事情快接近尾声了,招呼大黑小黑带着三个崽子回来,去打谷场接小静静,还要叫上柱子严树几个小家伙。 小康康坐在小黑背上,走到打谷场,远远的就看到了小静静,欢快的挥着胖爪子喊,“静静姐姐,静静姐姐。” 小桑门大得,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家伙一点不自知,拍着小黑赶紧过去。 小黑哒哒的往裴家站的地方跑,停在抱着小静静的何云跟前。 康康小丫头拉住小静静的手,笑得眉眼弯弯,“静姐姐,你是来找康康玩的吗?快来快来,我们一起坐小黑,小黑可厉害了,一点不颠。” 见到康康,小静静苍白的小脸上难得有了笑,看着乖巧的小黑,很心动。 转头去看妈妈,她想坐。 何云有些担心,又不忍心拒绝,“静静要乖乖的拉紧妹妹,不能乱动知道吗?” 小静静轻轻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何云心疼又无奈,抱着她坐在康康身后。 康康拽着小静静的手,抱住自己的小胖腰,招呼何云裴开兵,“姨姨叔叔快来,我带静静姐姐先回家了。” 小黑蹄子哒哒的,随着小主人的招呼走远。 何云有些担心,看了眼裴开兵。 裴开兵点头,她赶忙跟了上去。 第174章 174师家的福利 安安小哥哥已经召唤到了严大智家的几个孩子,一路笑笑闹闹往石头小院去。 仪式又进行了十来分钟,严大智和师义锋通了气,一起邀请众人留下吃午饭。重点提谢老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不宜继续赶路。 谢老确实累得狠了,和师子说话用光了他所有力气,这会正无力的坐着。 众人见状,不好提离开的话,跟着一起去了石头小院。 何云已经和师墨周琴几人打成了一片,在灶房帮忙。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饭菜已经做好了,只等众人过来。 一到山脚,热得心慌气躁的众人,瞬间舒服的呼口气。 忽视掉藏兽山的危险,这里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就连夏老都有了些精神。 进了石头小院后,温度更加适宜。 师墨作为主人赶紧出来招呼一声,随后就交给严大智师义锋和师子了。 何云不愿当客人,自动留下帮忙。 几个领导和陪客的严大智师义锋师子裴开兵坐在了主桌。 领导们带着的助理坐了一桌,师墨几个妇人带着孩子们坐了一桌,任丹华和蒙平英也在妇人这一桌。 不讲究什么虚礼,菜上桌后,直接吃就是。 师墨也没拿酒,用橘子榨了果汁,给大家当饮料。 大家伙又累又热,安安静静的吃顿饭,身心舒畅,没有谁说师墨做得不周到。 饭桌上没有大鱼大肉,但大家都吃得舒心。 谢老缓过了劲,对师义锋连连感激。 同是京都上层人,他们曾经也有过一两次交集。 谢老不理俗事,一心钻研医术,但得知师义锋叛国时,也愣了许久。 在他的认知里,师义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可终究不过是陌路人,他了解的不多,只是遗憾的叹息一声,便不再关注此事。 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遇上,还是这样的情景。 吃饱喝足,才有了精神叙旧,“师首长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闺女啊,不错不错。” 师义锋摆摆手,“我现在哪是什么首长,谢老可别取笑我了。” 有些事,即便是谢老也不好多言,只是拍拍师义锋的肩安慰,“会雨过天晴的。”要说以往的交集不过是宴会上的客套点头问好,相互之间算不上了解。 这一次交集,却实实在在的了解过,师义锋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和眼神里,谢老都能看出,他绝对不会是叛国的人。 至于其中缘由,他想,回去之后,应该多关注关注才是。 哪怕是为了师子这样的医学人才,都不能让他们在小山村里蹉跎岁月。 师义锋感激的笑笑,“借您吉言。” 谢老又对师子鼓励一番,“以后好好研究医学,切莫懈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老头子没什么本事,但在医学研究上给些助力,还是没问题的。” “是,谢老放心,我一定更加勤奋,在医学一途上,做出成绩。” “好好好。” 一行人没有多留,谢老让人留下钱票当饭钱,其他人见状,也留了钱票,跟着谢老走了。 师墨这顿饭一点没亏,还赚了不少。 不过其他人也不亏就是了,沾染了灵气的吃食,能缓解他们一路的劳顿,也能起到一定程度的养护身体的作用。 裴开兵和何云没走,他们还得让师子帮小静静好好看看。 今天肯定回不去省城了,师墨留他们住一晚,正好让师子好好检查。 两人没有拒绝,小静静很喜欢和康康玩,他们也希望小静静能多开心一会。 师墨安排他们在兄妹俩的房间隔壁住,这间房是给小安安准备的,不过安安一直和康康睡,这间房,还没住过。 师子在给文静小朋友检查,小姑娘有些害怕。 以前也有很多医生叔叔阿姨给她检查,然后就要吃很多苦苦的药,小家伙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好在,这次有康康妹妹陪着,小姑娘的害怕淡了些。 康康牵着小文静的手,小嘴吧吧的一直没停,全是师子的彩虹屁。“我三舅舅可厉害了,腿腿坏了,摸一摸就好了,肚肚疼,揉一揉就好了。有个哥哥鼻鼻流血了,三舅舅给他拍拍脑袋就好了。还有个叔叔,可惨可惨了,脸黑黑的,瘦瘦的,不会说话,只会这么呼呼的,整天就睡觉,可是三舅舅摸摸他,跟他说说话,他就好了。” 小文静听得眼睛都睁圆了,好厉害的样子。 师子一脸赫然,小丫头吹起牛来,他这个当事人都听不下去了。 抱着小文静的裴开兵倒是笑道,“师医生的医术高超,救死扶伤,裴某佩服。” 师子摆摆手,“小家伙还小,什么都不懂,说话夸张,当不得真。” 其他人都离开了,师义锋他们还得下地上工,得到特权的只有师子,因为要研究医学,可以不去下地,但必须做出成绩,这是谢老给他的便利,也是条件。 但师家也不是全没好处,至少谢老以牛棚太狭小,不适合研究医学为借口,让严大智给在牛棚旁边重新起两间屋子,师家人都能住进去。 严大智这会去忙这事了。 能单独住当然好,师墨也挺高兴,往后她做点什么送过去也方便。 虽说还是在牛棚旁边,但独立了出来,怎么说都要便利些。 安安带着大黑小黑在屋子里看书,没有和其他哥哥姐姐们去玩,他要等着妹妹,待会一起出去。 师墨和何云在院子里收拾菜地,趁现在,再种些什么下去,免得空在这浪费了。 听了堂屋里的对话,两人摇头一笑。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有康康在,静静开朗了很多。之前我们顾忌师医生的身份,不敢过来,还请妹子不要见怪。我们大人还好,可静静这身体,我们要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办才好。” 师墨笑,“我懂,没事,也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会多考虑考虑的。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是啊,你们一家真的是我们的贵人,往后不管什么情况,我都希望我们能一直走动下去。” “这是当然,我没什么朋友,难得跟何姐姐聊得来,往后你可别嫌我烦才是。” “那哪能啊,高兴还来不及呢。” 陶家,陶庆生已经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好在都是些砸不坏的,要不然何大美得心疼死。 看陶庆生稍稍消了些气,才小心凑过去,“他爸,现在该怎么办?” 第175章 175严谨的新队伍 陶庆生狠狠的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都是你生的好闺女。” 他会去实名举报,是陶青青怂恿的。 如今出事,陶庆生本能的把一切罪责归咎到陶青青身上。 却忘了,当时他也是满心得意,等着严家出丑,尤其是严大智。 在村子里,他和严大智算是平起平坐的最大两领导,因为严大智管的都是和群众近距离打交道的事,关乎群众利益的事,所以,严大智在村子里比他更说得上话。 并且严大智两个儿子都混得比自己儿子好,哪怕他靠着一个上门女婿儿子,风光无限,别人说起来时,也都是夸他好福气。 但实际上他知道,大家背后都在议论他丢老陶家的脸,说他没脸没皮,靠卖儿子上位。 同样是城里媳妇,可一个是进来,一个是出去,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还老爱把他和严大智放在一起作比较,严大智为人诚恳,一心为民。他奸猾市侩,满心算计。 反正方方面面,他都比不上严大智,心底的自卑和扭曲日益增加,这让陶庆生变得满心仇怨。 好不容易严大智家倒霉了,又有了把柄,自然要再狠狠的踩上一脚,看严大智落魄潦倒,甚至跪地求饶,他才能出这口恶气。 因此,陶青青一来说这事,他什么都没考虑,直接答应了。 现在出事,把这一切都选择性的忘记了。 何大美不敢说什么,虽然心里不赞同陶庆生的话,但也不敢这时候拱火,只好沉默不语。 赵棉花早就带着几个孩子出门了,陶来顺向来不参与这些事,一心干活挣工分,这时候也在地里。 家里只有老两口在,陶庆生发泄完,才道,“把家里的钱票都拿出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 何大美心口跳了跳,“做什么?” 陶庆生一吼,“买命,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何大美一哆嗦,忙转身翻箱倒柜。 陶青青在家显得很不安,她知道自家亲爹对权势有多看重,这才刚上任,就出了错,怕是要被罚,更甚至是下课。 以陶庆生的习性,一切都会怪在她头上的,怎么办,怎么办? 祁自求心里也有点担心,但他不会在陶青青面前露怯,即便这事真被陶庆生追究,他也能推得一干二净。 “青青别着急,这事没那么严重,师家的事我们并没有诬陷,不过是他们运气好,弄了个什么药出来,才逃过一劫。这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到时候只要岳父好好去赔个不是,舍些钱财,会没事的。这段时间,你回去哄哄岳父,别耍小孩子脾气,岳父那么疼爱你,也不会生你的气。” 陶青青被安抚得镇静了许多,“你说真的,我爸不会下课?”她知道,只要陶庆生还能在位置上坐着,其他都好说。 祁自求肯定的点头,能这么草率的让人来拿师家人,就能知道不是个正直的人,只要陶庆生舍得钱财,不会有问题。 以陶庆生对权势的看重,钱财,他会舍的。 陶青青心下大安,开始思考怎么哄好陶庆生。 祁自求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边陲小镇,与邻国接壤的密林里,严谨一行人与密林融为一体,匍匐在散发恶臭的腐叶里。 一道人影急速奔过来,趴在严谨旁边,“棘刺,一切顺利。” 严谨点头,“猴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说曹操曹操到,猴子真如猴子一般,从树干上蹿了下来,悄无声息落在严谨旁边。“我回来了。” 严谨看过去,“什么情况?” “边境处有铁网,每隔一个小时有一次巡逻,地下埋了雷,不远处有瞭望塔。” 严谨蹙眉,看了眼时间,“现在下午七点,大家休息三个小时,十点行动。” “是。” 休息,也不过是趴在腐臭的叶堆里,保持三个小时静默而已。 严谨拿出师墨做的肉干,两根手指粗细,一人给了一根嚼着,补充能量。 臭味和各种在他们身上脸上爬的虫子,完全影响不了几人。 他们是严谨的新队伍,是以前十二人队伍,在任务中失去了再行动的能力后,新组的。 但队员们却不陌生,尤其是新加入的队员对严谨,绝对的熟悉。 严谨是他们的偶像,在他们心里是神,严谨曾经的战绩,对他们来说就是神话。 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到他手下做事,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执行任务。 被选入后,初闻消息时,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严谨一个月前和新队友汇合,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希望有人死,如果有人不能保证自己活着,那么现在就离开。” 他想要队友拥有活下去的执念,这样才能有更大的活着几率。 曾经的队友,在他面前逐渐冰冷,那场任务,带给他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到如今四年时间,身体上的伤口愈合了,但心里的并没有。 敌人一天没有被歼灭,他心里的创伤,就一天不会愈合。 严谨的队伍与一般的队伍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军职,明面上挂着军。 人头衔,但却不归军部管。 他们独立于军部之外,属于特殊部门。 专门执行特殊任务,普通人无法执行的任务,也就是无法在明面上进行的任务。 危险更大,挑战更大。 要进来的人,绝对是经过重重选拔,认真审核过的,不管是心理素质,身体素质,身份背景,全都要一遍又一遍的筛查考核。 晚上九点五十,严家大队已经陷入沉睡,严谨看着手表出神。忍了忍,还是起身,大步离开众人视线。“还有十分钟,做好准备。” 几人挑挑眉,老实等在原地,八卦因子却没老实。 “你们说,棘刺是不是谈对象了。”猴子是队伍里的消息通,也姓侯,叫侯力,擅长打听消息,也擅长聊八卦,年岁也是队伍里最小的,才十八岁。 此时此刻聊起严谨的八卦来,没有十八岁小伙子该有的阳光,脸上全是八十岁老太太才有的八卦兴奋之光。 王振是队伍里的武力担当,称猛虎,性子和称号一般,勇猛,还有些狂暴,暴躁反驳猴子,“屁话,棘刺那样的人会谈对象?扯了吧?” 第176章 176有没有对象 严谨在行业里出了名雌性勿近,曾经有文工团的姑娘看中他那张脸,主动示好,结果被严谨当做间谍踹了出去,致使姑娘断掉两根肋骨。 事后还向上级申请,彻查那姑娘,并且为了永绝后患,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将其调离,绝对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此后,真的是雌性勿近了。 姑娘们看到他,全都绕道走,听说被踹那姑娘到现在还没走出阴影,退出了文工团在家养病呢。 多狠的人啊,怎么可能会有对象。 猴子不服,“你个大老粗知道个屁,你瞧棘刺看手表的样,眼睛恨不得粘表上,肯定是对象送的,要不然谁看个表看得那么傻。” 兄弟们撇了猴子一眼,小崽子倒是敢说。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女人什么滋味都没尝过,知道什么对象不对象的,老子至少是有女人的,也没整天扒着女人送的东西看。棘刺那是什么人?神人你知道不,神人怎么可能有凡人的傻气,还为个女人魂不守舍,滚犊子吧,可别亵渎了老子的偶像。” 十八岁的猴子,才是个刚刚成年的崽子,对男。女那些事正处在懵懂好奇阶段,听了猛虎直白的话,当即羞红了脸,嘴硬反驳,“就是有象了,就是有了,你们说是不是?” 六人里持正反意见的都有,最终所有人把视线投向狐狸,狐狸就是林场徐木林的堂哥,徐成海,他是队伍的军师,也是最熟悉严谨的人。 曾经他们在连队里共事过,当过战友,后来严谨进了特殊部队,他没选上,这几年一直在努力,直到这次才成功。 严谨的事他是知道的,知道不仅仅有对象,人家崽子媳妇都齐全了。 不过,这事他不会跟这群闲得蛋疼的家伙说。“都休息好了,就起来准备吧,时间差不多了。” 众人……狐狸就是狐狸,心眼贼多。 严谨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知道这会媳妇肯定睡了。 可没办法,难得有时间,时机也合适,变幻手表:平安。 师墨精神一震,从空间出来,看着手上的两个字,心下大定:早回。 严谨勾唇:好。 十点,严谨一行人准时出发,要悄声跃过边境,进行营救任务。 这晚,终于得到消息的师墨难得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饭,招呼裴家三人。 何云帮着端上桌,“太麻烦了。” 师墨笑,“不麻烦,小静静好不容易来一次,就想做些好吃的给她吃。” 何云笑道,“往后怕是会经常来,还得请师医生治病呢。” “不管治不治病都可以来,孩子他爸不在家,你们能来,我这小院也热闹一些。小山村虽然没城里方便,但胜在清静,很适合小静静,没事你们就过来玩。” “好。”何云没拒绝,这里确实好,尤其是石头小院,夏季这般凉爽,比风扇还好使。 空气也好,满鼻子的草木香,闻着这味,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裴家三人吃过早饭,就驱车离开了,师墨拿了些熏鱼和熏肉做回礼,还拿了些葡萄和这时节山里可能有的野果。 今年天热雨水少,不论是特意种植的果树还是山里的野果,结的都不怎么好。 师墨空间里出来的果子味道好,个大水灵,很受欢迎,小文静特别喜欢吃,可惜不好放,要不然师墨想多给她带一些。 师子也给小文静开了一些调理的中药,现在他还没办法根治小文静的病症,只能调理身体,让她不至于稍微动一动就犯病。 知道小文静怕吃药,这次也是太匆促,下一次就给她制成无味的药丸。 今天太阳同样没有出来,气候更沉闷得难受。 严大智怕突然来一泼大雨,冲坏庄稼,正带着人忙碌,巩固堤干,疏通沟渠,做好防雨措施。 村子里的房子也让众人都检修一遍,免得被大雨冲塌了。 人手不够,师家的房子和严大智几个儿子的家,暂时停工。 师墨送崽子们出门玩后,自己去了陶青青家。 举报这事,是陶青青提起的,执行的是陶庆生。 不过,陶庆生不用她出手,现在也不好过。 倒是陶青青…… 她那张脸,反正已经毁了,就毁得更彻底一点好了,算是小惩大诫。 精神力找到在家偷吃的陶青青,师墨勾唇,潜进屋子,一粒褐色药丸,悄声落进碗里,遇水化开,被陶青青一滴不剩喝了下去。 师墨悄声离开,回家收拾菜地,那些被祸害的菜苗还没收拾干净。 严家大队一番忙碌,花了三天,大雨终于来了。 来的时候是凌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把所有人从梦里惊醒。 师墨翻身起来,搂着两个小家伙拍。 兄妹俩被吓得正瘪着小嘴要哭不哭的,窝进妈妈怀里,恐惧才散去。 小胖手拽紧师墨的衣服,没了瞌睡,听着头顶轰隆隆响的惊雷,和哗啦啦的雨声,大眼睛眨啊眨。 偶尔来道闪电,把本该亮开,却仍旧漆黑的天空照亮。 师墨家的房子是去年新弄的青瓦屋顶,倒是不惧这么急切的大雨,其他人家就不好说了。 虽然严大智组织人手检修过,但没有料到雨水会这么急,怕是好多人家都在漏雨。 确实在漏雨,整个严家大队,除了师墨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用锅碗瓢盆接屋子里的雨,转移屋子里的东西。 嗷嗷哭的孩子都顾不上,一个个忙得晕头转向。 “咔擦……”又是一声几乎劈开天幕的惊雷,近得像是在头顶,兄妹俩窝在师墨怀里,小脸惨白。 动物对这样的声响,有着本能的畏惧,师墨将大黑小黑收进了空间。 牛棚那边的牲口,在棚子里嗷嗷叫,惊慌失措,拱动栅栏,胡乱转悠。 牛棚里的人也顾不上它们,牛棚比村民的屋子还破,漏雨也更严重,哪腾得出工夫管牲口。 “嘭嘭嘭……”大家伙都忙碌的时候,严大智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大队长,我隔壁的李棺材家房子塌了,人都被埋里面了,大队长赶紧找人去挖人啊。” 李棺材本名不叫李棺材,因为他家祖上是开棺材铺的,打土财主那会,他家跟着一起遭了殃,铺子没了,背井离乡来到严家大队。 第177章 177大雨埋人 开始世道还好的时候,时不时会有点生意,日子也过得下去。 后来要求摒弃封建残余,办白事用棺材这个习俗也受到了波及。 再有就是天灾人祸,大家伙穷得吃不上饭了,更买不起棺材。 所以生意一落千丈,一直到现在,几乎只剩个棺材名,李棺材已经好几年没做过棺材了,做棺材的家伙事都拿去换了吃用。 这名字是他家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别人叫出来的,他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谁是铺子主事,谁就是李棺材。 本名叫啥大家都记不得,就这么叫着,他是严小宝唯一的狐朋狗友李铁牛的爹。 家里三女一儿,李铁牛就是家里的宝。 李棺材的媳妇还算精明,当时严大强家搞出那么多事,她立即就断了李铁牛和严小宝的往来,拘在家里。 如今的李铁牛怕是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有个一起欺负弱小的好朋友叫严小宝了。 李家跟其他人家差不多,没有额外的收入来源,只有靠工分过活。 家里也是茅草房,李棺材还算个木匠手艺人,家里的东西用木头做的比其他人家要结实一些,没想到别人家的房子没塌,他家的倒是塌了。 严大智听了惊了一跳,埋了人可不敢大意,叫上自己三个儿子都去帮忙,一路上又敲响了好几家的门,凑了十来个到了李家。 李棺材媳妇段红梅已经自己爬了出来,看着塌成一片的废墟屋子,正坐在院子里拍着大腿哭喊。 严大智眉头突突的跳,招呼跟来的人,“赶紧去把人挖出来先,快。” 最先挖出来的是李棺材,被唯一的横梁压住了腿,他媳妇在外哭喊的时候,他就在里面喊救命。 但那婆娘就顾着自己哭,根本没听见,气得李棺材差点一脚蹬开横梁爬出来,把这婆娘揍一顿。 被拽出来后,盯着段红梅的眼神都是凉悠悠的。 段红梅正担心儿子,根本没搭理他。 随后又挖出满脸血的大闺女,两口子谁都没瞧一眼。 严大智皱皱眉,让隔壁人家帮忙照看一下,弄屋子里去换身干衣服,头上的口子也捂一捂。 隔壁不乐意,但也不好违背大队长的意思,带着人回去了。 随后又挖出两个闺女,都是焉达达的,有些伤,重要的是都被吓得不轻。 两口子同样没搭理,反而因为没见到儿子,埋怨闺女,气不顺的一人给了一巴掌。 俩小姑娘心心念念等着爸妈安慰,结果等来的是无情的巴掌,又痛又委屈的哭了。 严大智忍了又忍,赶紧让人把俩孩子带走。 没多久李铁牛就被挖了出来,他倒是幸运,什么伤都没有,连皮都没擦破点,不过是被吓晕了。 李家两口子哭天抢地的,像是李铁牛死了一般伤心。 严大智觉得脑袋疼,“行了,现在大家都没空,你们一家也没什么事,暂时到仓房里避避雨,有什么事等雨停了再说,赶紧自己去。” 这一家子除了大闺女额头被砸破了一道口子,满脸血,看着吓人外,其他人都是点小伤,就连被压住腿的李棺材,也不过是脚踝上破了点皮,胳膊肘被磕掉了一点肉,没其他大伤。 这还得多亏了全是泥砖草顶屋子,雨水一泡,全都软趴趴的,没有杀伤力。 严大智带着人走了,趁这会都出来了,索性满村子转悠一圈,看看谁家还有事,需要帮忙。 好在除了李家,其他人家的屋子都好好的,就是漏雨严重而已。 随后湿漉漉的回去,三个儿子始终跟着。 像这种场合,是看不见陶家人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严大智在村子里,比陶庆生更有话语权。 季慧芳看狼狈的父子四人,又心疼又生气,叫周琴郭雪赶紧烧姜汤,烧热水,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一番忙碌过后,都晌午了,天还是黑压压的,雨势一点没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严大智家中午简单的煮了一锅粥,就着咸菜吃。 饭桌上严大智嘱咐季慧芳,“待会带着老大媳妇去小谨家看看,他们母子三人在家,别出什么事。” 季慧芳点头,“我吃完就去,早上那么大的雷,严树都吓哭了,安安康康怕是也吓得不轻。” “穿小谨媳妇给的筒靴,雨下得急,带着凉,别感冒了。” 严大智说得干巴巴的,但季慧芳知道是真心实意关心她,老脸微红,瞪了严大智一眼,“要你说,我又不傻。” 严大智讪讪的闭了嘴。 其他人看着老两口别样秀恩爱,都有些不忍直视。 不过,他们是真稀罕师墨送的筒靴,可惜,都试过,完全穿不上。 吃过饭,季慧芳和周琴就去了山脚石头小院。 师墨在堂屋里给新做好的衣服绣符文,俩崽子在旁边一人拿一本书看得认真,大黑小黑就在炕下,懒洋洋的趴着。 院门没关,季慧芳站在门口就看就看到了岁月静好的一幕,担忧的心放下了。 “小谨家的,安安康康。” 师墨扬起笑脸迎上去,安安康康也放下书,撅着小屁屁从炕上爬下来。 季慧芳忙喊,“别动别动,这么大的雨,别淋湿了。”她和周琴快走了两步,在院子的石板上跺跺脚,把脚上的泥跺掉,才走上游廊,脱掉蓑衣进屋。 师墨赶紧递上一杯热水,安安康康得了妈妈的指示,一人拿了块干毛巾给季慧芳和周琴。 “堂奶奶,婶婶擦。” 季慧芳周琴笑着捏捏兄妹俩的小脸蛋,拿着帕子没动手,这是新毛巾,他们哪舍得。 师墨道,“堂婶,嫂子,赶紧擦擦水,毛巾可没人重要,别感冒了。” “没事没事,”季慧芳摆着手坐到四方桌旁边,“上午那会雷声大,俩孩子没吓坏吧?” “没有,”师墨端了一叠炒杏仁出来,给两人吃,“堂婶嫂子尝尝,这还是去年婶子拿来的呢,天下雨没事,就炒来磨磨牙,还挺香,待会带些回去给孩子。” 师墨知道其他人家家里捡的山货,能饱肚子的,就留一些当粮食吃,其余的就卖到供销社或者粮站去,两个地方都要收这些东西,价钱不高,好在也是个进项,不会随便拿出来给孩子当零嘴。 严大智家也同样,别看他们家以前工人多,可要吃饭的嘴也多,遭不住消耗。 “早上那会兄妹被雷吓醒了,哄了一会就好了,他们胆子大,没事,劳烦婶子嫂子记挂了。” 季慧芳周琴都不吃,推给兄妹俩,“这东西就给孩子留着,我们牙口不好,懒得嚼。孩子没事就好,房子没漏雨吧?” 第178章 178雨天 师墨也不劝她们吃,笑着摇头,“没呢,好好的,堂婶家呢,怎样了?需要帮忙说一声,俩孩子懂事,自己在家也能玩,我能脱开身。” “没事,放心好了,有事也用不上你,一屋子老爷们呢。你身子还没好,多养养,免得小谨回来看你瘦了,心疼。对了,小谨还没消息来吗?” 师墨不好意思的笑笑,被长辈打趣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没呢,不过没事,他走的时候就说了,可能去得远,那地不方便传信,但不会有事,等方便了,就会寄信回来,堂婶别担心。” 季慧芳叹息一声,“外边那么乱,怎么能不担心呢,好在小谨工作特殊,自己也有成算,应该没什么事。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就是,其他别管,村子里的那些嘴碎的也别搭理,无聊了,就去找你嫂子们聊聊天,做做针线,没事了也去找亲家母聊聊。” “好。”嚼舌根的无外乎就是说严谨不回来了,要么就是说他在外面遇难了,或者说他在外边混得不好,总之,没有一个不是诋毁的。 严谨不好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家,就更得不到好。等着看笑话,落井下石的不少。 这些话师墨不在意,不过是眼红别人的酸话而已。 师墨不用下地,俩崽子天天穿新衣,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少不得要让人猜测她家家底多厚一类的,自然招人眼。 为了少些麻烦,师墨已经很低调了,至少她没有经常去村子里晃悠,扎别人的眼。 给崽子们做的衣服,也都尽量用不扎眼的颜色,且每个季度就两三套换洗的衣服。布料也是常见的,普通的棉麻一类的布。 但红眼病这事,很难满足所有人的臆想,有时候哪怕你吃土,别人要羡慕嫉妒,你也阻止不了。 师墨还算佛性,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不会理会。 三人闲聊着,周琴想起师墨家有缝纫机的事,“弟妹,缝纫机,我能用用吗?” “能啊,嫂子要做什么尽管做,你要是没空,我帮忙也行。” “有空,今天下雨就没事,过年那会我用存了半年的布票买了几尺布,想着爸好久没添新衣裳了,他经常在外边跑,没件好衣裳也不行,过不了多久又是他生日,我就想着给爸做件衣服,出门穿。” 季慧芳听了心里熨帖,嘴上却不认同,“老东西了,穿啥新衣服,你给利山做了穿就是,要不然给几个孩子做也行,他们长身体的时候,个子蹿得快,一两年衣裳就穿不得了。以后存了票也顾着自己些,买些好看的料子,给自己做一件。” 周琴笑道,“孩子他爹有呢,前年才做的,一个补丁都没有,孩子们有弟妹送的,都有,我也有呢,还是妈你给的,放心吧,料子我都裁好了,按照爸的尺寸,等往后再存了布票,我再给妈你也做一身。” “我不用,给你爸做这一身就行了,我整天在家穿好衣裳浪费了,旧衣服多得很,穿都穿不完,不用做。有布票了,买了料子存起来,以后做。” 婆媳俩你来我往,感情倒是越发深厚了。 只是师墨听得心酸,一件衣服而已,在他们眼里竟成了奢侈品,她有心想给每人都添几身,但他们不要不说,红眼病也不允许。 暗自一叹,想着以后找机会慢慢添就是。 婆媳俩已经说好要做衣裳,周琴回去拿布料,季慧芳在这边等她,待会也帮帮忙。 师墨叫住周琴,从屋子里拿出两双和严大智季慧芳脚上差不多的筒靴,“嫂子穿这个回去,女人不能受凉,否则容易遭罪,另一双带给二嫂,以后除非必要别光脚,下田都能穿,质量很好,穿不坏,咱们要学会自己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家人是不?” 送筒靴,也算是爱屋及乌,季慧芳老两口对严谨好,她就对他们好,周琴孝顺老两口,她便也对周琴好。 郭雪相处较少,初步了解也不是个自私的白眼狼,师墨也愿意对她好。 不过两双最低等级的器物,她现在做起来得心应手,材料也费不了多少,要不是怕别人说道,严大智家人手一双都行。 反正师家人现在是人手一双,主要是他们更需要,也顾不上别人会不会说道了。 周琴看着筒靴没有伸手,这筒靴有多好,她可是知道的,这怎么能要,“弟妹啊,这个你留着自己穿,嫂子身体好,用不着。以后啊别拿出来了,外边得红眼病的多,容易碍人眼,你们母子三人住这里不安全。” 师墨笑,周琴这话算是真心实意为她好,“没事,筒靴的好坏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稍稍贵一些的鞋子而已,别人问起了,嫂子只管说是托阿谨带回来的就是。而且这鞋子你也知道,别人都穿不上,我这留着也没用啊。就是阿谨这次只托人带回来两双,两个堂哥和堂弟,侄子侄女们就没有了。” “这这这……” 周琴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拿不定主意,看向季慧芳。 季慧芳摆摆手,“小谨家的给的,你就收着,往后啊,小谨不在家,你们多照看着他们母子三人就是。”季慧芳没提钱,她知道师墨不会收,提钱反而伤感情。 季慧芳都这么说了,周琴也就不再推辞,在衣服上擦擦手,小心的接了过去,“谢谢弟妹,这个真是太好了,往后有事只管招呼嫂子一声,孩子他爸和孩子他们那你可别操心了,他们小的小,壮的壮,用不上。” “好,嫂子穿这回去吧,缝纫机没人用,嫂子只管过来用就是,二堂嫂有需要也可以来,不用客气。” “行。”周琴洗干净脚,穿上筒靴,别说是真舒服。 脚步轻快的回了家,招呼上郭雪,转述了话给了鞋。 郭雪也喜得牙不见眼的,在男人们羡慕的注视下,俩妯娌拿着布,穿上新鞋,披上蓑衣又去了师墨家。 一下午,四个女人在师墨家做衣服做得笑声不断。 师墨拿出一块布,也给季慧芳做了一身,季慧芳怎么推辞都不行,只能收了。 郭雪准备给老两口一人做一双鞋,用缝纫机缝缝鞋面,还挺好使。 晚上师墨想留三人吃饭,他们说什么都不同意,家里就剩些老爷们,等着投喂呢。 师墨也没强留,装了一包炒杏仁让带回去给孩子。 行吧,多的都收了,季慧芳也不说什么了。 第179章 179竹笋 大雨一直在下,不过比早上小了些,也没再打雷。 晚上,师墨用空间里的鲜鱼做了个溜鱼片,母子三人吃饱,洗漱好,上炕睡觉。 睡觉前,俩崽子例行询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师墨头大得很,只盼着严谨赶紧写封信回来,最好约定好时间,打个电话。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好多地方都积了水,地里的庄稼也被淹了一半,翌日一早,严大智就带着人去疏通水渠放水。 太阳继续火辣辣的炙烤大地,一上午时间,地面就干了。 好些被雨水冲得摇摇欲坠的人家忙完地里的活,又赶紧回家制土砖,加固自家房子。 严利山严利水和师家的房子,也要加紧盖起来,在夏收前,这些都要忙完。 师墨照例在家带孩子做衣服,恢复精神力和神魂,然后就是上山采药。 现在师子不用下地挣工分,也有了时间上山采草药,兄妹俩倒是有了伴。 “我前段时间腌的咸鸭蛋好了,待会三哥带几个回去给爸妈尝尝,好吃的话我再送去,我腌了好多,足足上千个呢。”师墨凑近师子道,怕他们舍不得吃,故意报出数量。 师子惊了一跳,四处看看,没人才放心,“哪来的这么多?” 师墨笑,“阿谨离开前,我们去了趟山里,在一个湖边捡的,还有很多,可惜带不走。阿谨也不准我自己上山。” 师子戳戳师墨的额头,“妹夫说的是对的,你可不能自己上山,这么多鸭蛋足够了,每天一个都能吃上一年。你老老实实在家,别到处乱跑。也就妹夫惯着你,换个人你试试。” 师墨噘噘嘴,“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不懂。” 师子摇头一笑,“是,你不是孩子了,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师墨哼了哼,不搭理师子了。 师子揉了把师墨的头,宠溺一笑。 兄妹俩又采了会草药,才准备回去。 到山脚的时候,竟发现牛棚的方广波和陆祥,陪着段家小姑娘离开的背影。 师墨双眼微眯,严谨说会注意这两人,可他现在出任务去了,怕是没工夫处理他们。 师子看向三人离开的背影也若有所思,他们同时期来的人,也就这俩人和段家祖孙三人与大家不合群,他们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少交集。 可这俩人却和段家小姑娘走得很近,他看到很多次两人耐心安抚小姑娘的画面,想不通为什么。 但他一向不是个好奇心重的,只要事不关己,不会主动关注或是说什么。 师墨怕自家爸妈哥嫂跟这俩人对上,提醒道,“阿谨去查过他们两人,是行业里有名的盗墓贼,却以贩卖国家财物的罪名,下放到这里。平时好似并没有受到什么约束,应该是有底牌,三哥你们平时都注意些。” 师子挑眉,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样的身份,“我知道了,放心吧,快回去,免得安安康康到家看不见你着急。” 师墨和师子挥手告别,回了石头小院。 师墨前脚刚回来,俩崽子后脚也到家了,小脸蛋上汗津津的,手里拿着有大钳子的黑壳虫。 师墨额角跳了跳,把虫子从俩崽子手里拿过来,打量了眼两只小胖手,上面没伤才放心。 “这个是哪来的,虫虫会咬人知道吗?” “是柱子哥哥给我们捉的,柱子哥哥说虫虫不咬人。” 俩小崽子用手臂横着在脸上抹了一把,留下一道黑痕,小花脸更花了。 师墨哭笑不得,招呼兄妹俩去洗脸洗手,自己盯着虫子打量,好像是专吃竹子的虫子,叫什么,师墨忘了。 不过竹子? 来严家大队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哪有竹子。 “宝贝,柱子哥哥是在哪给你们捉的?” 俩崽子哒哒跑过来,“在堂爷爷家后面,好多好多。” 是吗?她就去过一次严大智家,就是上次去看严利河的时候,还真没注意他家屋后有什么。 下午没事倒是可以去看看,要是有竹笋就好了。 “行,妈妈知道了,乖乖带着大黑小黑去喝水,篮子里的大白菜,也喂给大黑小黑吃。”大白菜是空间里种的,含的灵气很多,他们能少吃一些,往后可以渐渐增加,再往后,就能随便吃空间里种植的东西了。 大黑小黑能随便吃,空间出产的大白菜水灵灵的,灵气又多,俩驴子很喜欢。 “知道了妈妈。” 兄妹俩颠颠的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带着大黑小黑吃饭喝水。 虽然大黑小黑可以自力更生,但不妨碍他们配合小主人。 师墨笑着进灶房,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母子三人吃饱,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和崽子们一起去了严大智家。 这两天地里活少了些,过段时间要忙夏收,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家养精蓄锐,天热,可以晚些时候出门。 师墨去的时候,正好都在家。 寒暄过后,说明来意,季慧芳忙带着师墨去屋后。 “现在不是前几年,一根草都扒拉回家,现在有得吃,竹笋这些就没人看得上了,主要是苦了吧唧的,都不爱吃。我以为你不爱吃,就没提这茬,开春那会最好,冬天也有冬笋,这段时间反而少了,你去看看,想要多少挖多少,没人说什么。这片林子是我们家的,你几个堂叔家嫌弃竹子不好弄,命贱,一根就能长一窝,又不经烧,都不要,就分给我们了。” 师墨听着季慧芳絮絮叨叨,完了才道,“竹笋去苦味很简单的,煮开后,用凉水泡一泡就好,不管是炖是烧还是炒都好吃。” 季慧芳一愣,“这么简单啊?” “是啊,只是大家伙没往这方面想,要不然早就知道了。往后婶子可以把竹笋挖回家,做泡菜,做咸菜,或者晒成菜干,都是一道好菜,一年四季都有得吃,多好。” 季慧芳一拍大腿,“能去掉苦味,那当然是好菜了,小谨家的,你等等,我去叫你两个嫂子也来挖,都挖回去,你多拿些。” 季慧芳风风火火跑了,师墨哭笑不得。 一片竹林大概有两三亩多地,就在屋子后边,没有什么明确规定,这竹林就属于私家的,就跟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围起来的院子一样。 严大智家分家的时候,其他几家嫌弃这里没什么用,就都要的前院,可以种菜。哪怕三家分,也不要毫无用处,可以独享的后院。 倒是便宜了严大智家。 竹笋不算少,挖了六箩筐,剥了外壳,也有三箩筐多,加起来百多斤。 第180章 180营救任务 除了晒成菜干,竹笋其他做法都不容易掉秤。 季慧芳要分一半给师墨,师墨拒绝了,要了一二十斤吃新鲜就好,过段时间竹林又会长,到时候来挖就是。 不过,倒是挖了几个竹根回去,空间里种几窝,后院墙角种几窝。 季慧芳也没多劝,她准备趁现在天气好,全部晒成菜干,到时候给师墨拿菜干也行,还省得她自己去晒。 师墨带着竹笋回家,两个崽子要和哥哥姐姐玩,留了下来。 到家后,师墨把竹笋处理好,用凉水泡上,准备晚上烧牛肉。 然后把竹子种上,进了空间。 这段时间神魂又修复了一条裂痕,小笨笨精神了许多,只是精神力没涨。 师墨运转一遍神魂诀和塑体诀,又炼制了一会丹药和法器,看天色不早了,出空间做晚饭。 每天的日子,虽然单调,但她觉得很满足,唯一不好的就是男人不在身边。 师墨每次做了新鲜吃食,都习惯留一份在空间,就想着严谨什么时候回来,能吃上,就好像他们一直在一起一样。 空间里,还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放上架子,放饭菜,都已经摆满了一面墙。 师墨看着,有时候自己都会被自己的幼稚行为逗乐。不过,过程她很喜欢。 邻国,严谨八人龟缩在一处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厂房里,面无表情的啃着肉干。 刚开始还好,肉干本身是好吃的,可一连吃上一个多月,天天吃,真的快吐了。 可没办法,只有这个能快速充饥,补充营养。 “棘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狐狸徐成海问,他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性子最沉稳的,可吃了一个多月肉干,他也暴躁得慌,整天窝在这里,觉得浑身跟猫抓似得难受。 严谨习惯性的磨挲手表,是够久了,“猴子摸清楚了吗?” 猴子侯力点头,“棘刺放心,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 “好,凌晨天亮前动手,提前一个小时过去,眼镜自己去找位置,神医做好接应,其他人跟我进去救人。” 眼镜是狙击手,叫明德,枪法很准,隐在一处,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可以几天几夜不动弹,绝对的狙击之神,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七岁。 神医叫曲中杰,是队伍里的医生,身手、枪法、以及其他方面弱于其他队员,但医术很不错。 他不是像师子那样中规中矩的医生,很多时候可以称之为鬼医。 因为他救人的手段,比杀人还血腥。 他不喜欢别人称他为鬼医,便自诩神医,今年二十九,是个医学天才。 众人听了命令点头,在原地或站或蹲,各自休息,等时间一到出发。 这里也是邻国边城,邻国很混乱,战乱不断,边境小镇几乎成为几不管范围,因此各种违法活动在这里层出不穷。 这里也成为了许多人进行暗黑事业的最佳场所。 严谨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营救,营救当初来这里支援,结果被困的国家重要技术人才。 在这之前,进行了明面上的协商和武力营救,都以失败告终。 且被困人员几经辗转,已经不能用明面上的手段带回去了,也就有了严谨这次的任务。 任务目标位置已经确定,看守人员也已经摸清,时间一到,众人如鬼魅,闪身出了破厂房。 这里过去,以他们的速度需要半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布置时间。 眼镜自己寻找最佳的狙击点,神医守在他们制定的路线出口处,严谨带着人摸进了被困人员大楼。 一个手势,六人分散开去。 八人在心里默算着时间,同时动手。 “呜呜呜……”大楼里的警报突然响起,严谨已经到了地下室,和墙角阴影融为一体。 等里面的人听了警报慌乱转移时,悄无声息跟在人群最后,看准时机,挨个拧断脖子。 等有人发现不对劲时,押着扣押人员的邻国人已经死了大半。 邻国人大怒,留下两人看守,其他人齐齐朝严谨围攻过去。 严谨眉峰一挑,握着匕首迎上。 速度快得邻国人咋舌,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速度。 严谨打斗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外面的人已经被解决,纷纷朝严谨这里汇聚。 而邻国方,也有大批人员赶来。 严家大队,师墨意识从空间出来,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伸个懒腰,亲了亲兄妹俩的小脸蛋,去灶房做早饭。 这会也不过才早上五点多,严家大队的地里,已经热火朝天的忙活了起来。 今年的年景没有去年好,大家只能勤快一点,把庄稼伺候好。 做好早饭,师墨等着兄妹俩睡醒一起吃,然后再一起去山脚挖野菜,也算是母子三人的亲子活动。 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师子或是割草的泽长几人。 这会,远远的看到师子背着背篓过来,兄妹俩迈着小短腿扑过去,奶声奶气的喊,“三舅舅。” 师子蹲下身,接住兄妹俩,抱着起身,“安安康康有没有吃早饭?” “吃过了,妈妈做的肉饼饼,好好吃。”小家伙咧着小嘴乐,胖爪子上还有油。 师子笑着亲了口兄妹俩,看向师墨,“现在天热了,蛇虫鼠蚁也多,别带着孩子出门,想吃野菜,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把,足够你们母子三人吃了。” 师墨龇龇牙,“我哪是想吃野菜啊,就是带他们出来走走,整天待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现在时间还早,太阳还没出来,不热。” 师子无奈一笑,“就你理由多,今天就在山脚走走就是,早点回去。” “知道了。” 师墨师子带着俩崽子和大黑小黑刚到山脚,就有个孩子带着一个汉子急匆匆过来。 汉子是隔壁大队的王建军,应该是跑来的,满身的汗,喘着气招呼,“恩人好,师医生好。师医生,劳烦您跑一趟,我们村有产妇难产,生了一晚上了都没动静,这会已经没了力气,大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请您去看看。” 师子的事,周边几个大队已经传遍了,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这些消息,正好供大家伙消遣,所以传播起来很快。 只是,毕竟师子的身份在这,而且以前还是城里人,大家即便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好来找师子看治。 一是怕师子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二是对他身份仍旧有忌惮。 第181章 181师子出诊闵巧寻求帮助 隔壁王家大队难产,应该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请人。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王建军这个熟人来请。 王建军在年前腿和身体就已经好了,除了复诊,还特地过来感谢过师子,那时候师墨他们在外面没回来。 王建军算是和师子混熟了,想着让他来,成功率要大一些。 其实,只要是看病,谁来师子都会去。别人不了解,喜欢暗自揣测而已。 师子听了王建军的话,微微蹙眉,他不是妇产科医生,也得去看一看。“好,我回家拿些药和用具。墨墨,跟爸妈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师墨点头,“我知道,三哥去忙吧,有事让人回来报信。” “好,”师子跟着王建军急匆匆走了,师墨有心担心,毕竟是师子第一次出诊。 没了挖野菜的心思,带着俩崽子随意走了一圈,准备回去。 “同志,师同志。” 师墨愣了愣,看向路边大树后冒出的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旁人。 疑惑的走过去,“同志是在叫我?” 闵巧羞涩的点头,“是,是在叫师同志,我我……”我了半天,脸越来越红,话越来越说不清。 师墨挑眉,“同志有话可以直接说,不用紧张,要不你先出来吧,说几句话而已,没事的。” 闵巧想了想,摇头,“我们的身份不好,万一让人看见会连累同志,我在这里就好。” 师墨扶额,你在大树后偷偷摸摸的才更容忍招人误会。 算了,师墨也赖得计较这个,“同志先说事吧。” 闵巧又红了脸,“师同志,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忙,买些好的棉花,和白棉布?那个……不用太多,一点就好,我想,想用来做……月事带。” 月事带三个字,几乎是卡在嗓子眼里说出来的,要不是师墨耳力异于常人,根本听不见。 听完师墨有些无语,不就是月事带吗,用得着这么害羞吗? 不过可见,这姑娘家,以前的家境是很不错,且很讲究的。 现在会用棉花棉布做月事带的人很少,都舍不得,且没这个干净卫生的意识。 草木灰加粗布,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一个比一个简陋,因此,好多妇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病痛。 师墨没有用月事带,也没有用其他方法,她用的是在异世购买的女人专用小器物,异世虽然是修仙界,但作为女人,该有的不会少。 小器物薄如蝉翼,跟天蚕丝衣甲有些相似,覆上灵石,有自动清洁的功效,来月事时,穿戴好就行。 闵巧看师墨没反应,就有些失望,她也是因为上次师墨主动好意提醒,她才鼓起勇来的。 也是,他们这样的身份,别人帮忙容易惹祸上身,跟随口提醒一句,不一样。 “没关系,同志不方便就算了,抱歉,耽搁同志时间了,您忙。” 师墨拉住了她,“没事,没什么不方便的,也不用去买,我家里就有,你现在没事的话跟我回家拿吧。” 闵巧大喜,“谢谢,谢谢,不过我就不去了,被人看到不好,我就在这等吧,劳烦同志跑一趟了,需要多少钱票您说,我不能让同志吃亏。” 这姑娘外表娇弱,动不动就喜欢害羞,不过心性还是不错的,且有底线,这样的环境下,都没有破罐子破摔,随意糊弄生活。 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不降低生活质量,也算是个不会活在过去或痛苦里自怨自艾的人。 当然,这样的人,也会被人认作是穷讲究。 这得看这人,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讲究了。 “我家住得偏,这会大家都在地里,没人会看见。况且太阳出来了,我得在家看着孩子,不方便出门,你跟来拿吧。” 闵巧纠结了,看着两个嫩生生的小豆丁,正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顿时心口发软,“好,同志放心,我会小心,不让人看见,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我也不会连累同志。” 师墨笑笑,没说什么,带着人回家。 来严家大队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闵家都是谨小慎微的性子,除了必去的田地,就只在牛棚待着,有时候需要找些野菜糊口,也是家里的男人去,女人们从不单独行动。 这次来找师墨,还是闵巧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 自然的,也就不知道师墨家长什么样,看着别样的石头院子,感受到了一股温馨。 “你家真好看。” 师墨笑,“不过刷了些白而已,快进来吧,山脚比外边凉爽,家里只有我们母子三人,孩子他爸不在家,别拘束。” 闵巧不清楚村子里的事,也不清楚师墨家的事。 知道师墨姓师,和牛棚师家是至亲,还是因为前几天省城来人,闹得热闹了才知道。 至于他们家的情况,没有打听过。 听得家里没有其他人在,闵巧明显松了口气。 面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她总会不自在。 “好,麻烦了。” “不麻烦,先吃些水果,都是山里摘的,味道不错,”师墨端了一盘洗好的葡萄出来给闵巧。 闵巧的教养很好,客气一番,拿了两颗葡萄吃。 主人家端出来,要不吃的话,会被认为是看不起,也不能多吃,会被认为眼皮子浅。 师墨笑笑,转身去屋里找出棉花和白棉布,“你看看这些够不够,不够家里还有。家里有缝纫机,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用缝纫机做。” 闵巧满眼惊喜,“够了,谢谢师同志,你真好。那个我暂时没事,要是可以的话,就借用一下缝纫机。” “可以,就在隔壁,去用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好,太谢谢了。” 师墨带着闵巧在缝纫机边坐下,就到院子里收拾菜地。 地里种了些早秋的菜,浇灌灵泉水后,长得很快,已经出苗,师墨把杂草清理了。 俩崽子蹲在师墨旁边,伸出小胖手帮忙。 大黑小黑亦步亦趋的跟在小主人身后,把小主人递过来的嫩芽草吃掉。 这些用灵泉水浇灌长出来的,带了些灵气,大黑小黑吃得很欢。 “妈妈,昨天有个坏哥哥抢了泽长哥哥的蘑菇,可坏可坏了。” 小丫头的小胖脸搁在师墨蹲着的膝盖上,肉嘟嘟的脸蛋挤成了小肉饼。 师墨做出惊讶状,“那个坏哥哥是谁啊,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呢。” 小丫头摇头,“康康不知道哇。” 师墨叹一叹,“没关系,下次再见到那个坏哥哥,咱们就不理他,不和他玩了,他要是再抢泽长哥哥的东西,你们就好好跟他讲道理,护着泽长哥哥,不让人欺负。” “嗯,”小丫头重重的点头,“康康会保护泽长哥哥的。” 师墨笑着点点小丫头的小鼻子,“宝贝真棒。” 第182章 182生男生女 小哥哥在旁边认认真真的帮妈妈拔草,想到什么,转过小脑袋对师墨道,“妈妈,给泽源哥哥,泽远哥哥,和泽流哥哥写的信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寄过去啊。” 师墨瞬间想笑,大字不识一个小东西,知道回信了,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出来,自家三个侄子能不能看懂。 不过,小家伙脸皮薄,她可不能笑,还得夸上一句,“安安真棒,能跟妈妈说说,都回了些什么吗?” 小安安瞬间红了脸,“也,也没什么,哥哥们问我们每天都玩些什么,我就跟哥哥们说,和村子里的哥哥姐姐,还有泽长哥哥一起割草,挖野菜,找蘑菇,还做游戏。跟大家分享妈妈做的好吃的,还有好多好多。妈妈,那些好吃的能给哥哥们也寄一些过去吗?” 师墨又夸了一句,“安安都会回这么多了,真厉害。放心吧,妈妈会给哥哥们寄过去的。”师墨想想,俩崽子也三岁了,识字算数都可以慢慢的教起来。 “宝贝们要不要跟妈妈学认字啊,学会以后,再跟哥哥们写信,就不用妈妈帮忙念了,宝贝们看书看画,也能看得更明白。” 俩小崽子歪着脑袋,显然有些不太明白师墨说的是什么意思。 师墨笑着揉了把俩人的小脑袋,慢慢教好了,不用再征询他们的意见。 闵巧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母子三人的背影,听着他们的谈话,感觉真好,这才是日子该有的样子。 花了一个小时,做出十条月事带,她和母亲一人五条,能用一段时间了。 不好借太久,拿着月事带出门。“师同志,我弄好了,多谢,你看看需要多少钱票。” “你看着给就好,这些东西不值钱。”师墨知道闵巧是个自尊心强的,不会占别人便宜,也就没客气的说不要钱票,当然,她是真不想要这点钱。 闵巧沉思了一瞬,计算着大概需要多少钱票,拿了五块钱出来,“师同志,我们身上的票不多,你看我能不能只给钱,要是不行的话,票我改天给,行吗?” “用不了这么多,没有票给两块钱就行,我东西买得便宜。放心吧,我没吃亏。” 闵巧又算了算,觉得应该是差不多的。“行,谢谢师同志了,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师同志尽管开口。” “好。” 送走闵巧,师墨进灶房做饭,然后送去牛棚,顺便说一声师子去出诊的事。 这是师子第一次出诊,师义锋几人也挺担忧的。 好在,午饭还没吃完,师子就回来了。 师墨中午在这陪着师家人吃,见到师子,忙给他碗筷,这会回来,怕是没吃。 师子确实没吃,看那家穷成那样,他不好意思留下吃饭。 “怎么样了?” 师墨问。 师子忙活了一上午,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绿豆粥,才缓过劲。“没事了,那家因为太穷,产妇养得不好,胎位也有些不正,产婆帮忙正过胎,可产妇自己使不上劲,孩子迟迟生不出来,才出现难产,我给她含了一片参,扎了几针,让她有些力气,才生出来的。孩子憋得太久,有些缺氧,我又给救治一番,耽搁了些时间。” “那孩子以后会有影响吗?产妇身体如何?”任丹华问,同为女人,知道生产对女人来说,有多危险。 师子叹息一声,“那家人心心念念盼个儿子,但生下来是个闺女,因为缺氧太久,对脑子有些损害,具体如何,还要看以后。至于产妇,不太好,这胎耗费了她所有精气神,伤了根本,往后再难有孕。” 师墨眉头跳了跳,以后怕又是一场悲剧,要是婆家人好的话还好,要不好…… 任丹华捏捏师墨的手,“我说这话,旁人听见了,怕是得说我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但我真是觉得闺女儿子一样好,甚至闺女更贴心。那些重男轻女的,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任丹华除了师墨这一个闺女,儿辈孙辈都是小子,她说这话,确实会让人觉得是风凉话。 不过,她真觉得闺女好,如果这辈子她只能有一个孩子的话,她希望是个闺女。 蒙平英作为女强人,自然不会重男轻女,甚至对那些看重儿子,贬低闺女的人嗤之以鼻,那些人就是愚蠢无知。 这个话题并不适合在师家讨论,几句话后,就转移了。 “房子快好了吧?”师墨问。 房子就是谢老要求给师家人单独准备的房子,师家人闻言笑了。 “快好了,过几天就能搬进去住,往后有自己的房子,我们也都能睡个好觉了。” 尤其是老两口看着师子小两口,因为有他们在,连个亲热的地方都没有,也是替他们着急。 两人都还这么年轻,现在就守活寡可不行。 几个小年轻可没看出老油条的心思,不过能住得松散一些,自然是好的。 泽长也大了,需要个自己的小床。 虽然新屋子不大,但隔开个小空间是没问题的,不会像这里,铺了床,就只剩个小过道了。 饭后,师墨带着崽子回了石头小院,睡了一会午觉。 刚起床,就听到叮铃铃的声响。 师墨赶忙迎出去,还是那个熟悉的邮寄员。 两个哥哥和严谨战友那,以及裴家,经常有包裹和信件来往。 以前都是严谨到公社邮寄收取,现在师墨出门不方便,邮寄员只能帮着送到家,一来二去,也算熟悉了。 师墨看到自行车上绑得满满当当的包裹,就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热的天,邮寄员怕是蹬得有些辛苦,赶忙招呼俩崽子,“安安康康,把桌上的水果给叔叔送出来解解渴。” “知道了妈妈。”俩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拿水果出来。 邮寄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是山里摘的野果,不值钱,解解渴而已,这么热的天,辛苦了。” “应该的,这是我工作,不敢要同志东西。” “小孩子的一点心意,不用在意。” “叔叔吃,”俩小家伙听了妈妈的话,垫着小脚脚,举着小胖手,往邮寄员手上递。 邮寄员没法,只能接下,“谢谢了,山里的东西就是好,这葡萄现在就这么水灵了。” 师墨笑笑没多解释。 邮寄员尝了两颗,就舍不得吃了,准备留回去给孩子老人。 小心的放进包里,给师墨解包裹。已经混熟了,倒是不用再查证件。 第183章 183石磨 师墨一个个接过包裹,又接了一沓信件,随后把自己准备好的包裹信件递给邮寄员,这次不多,不用大黑送,邮寄员绑在自行车上就是。 送走邮寄员,师墨母子三人把东西搬进堂屋,坐一起拆包裹看信件。 包裹是严谨的战友们回寄的,不多,也不贵重,是当地的一些土特产,聊表心意。 也有信件,上面说了很多感激的话,知道严谨出任务去了,安排这些的是师墨,特意感激了一番。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哥哥的信件。 他们现在的情况除了信件,也没其他东西能寄。 不过徐木林和马志翔倒是给他们寄了些东西来。 拆开完信件和包裹,一一收捡好。 晚上的时候,把两个哥哥给爸妈写的信送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石头小院的母子三人感受不到,其他人却彻夜难眠,热得在炕上翻来覆去。 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就会满头大汗的被热醒,今年的夏天尤其不好过。 实在没办法,只能出门,走到村子里的大树下,三五成群,摇着扇子纳凉。 “原以为好日子来了,哪想啊,又是新的苦日子。” “勒紧裤腰带过吧,总能过得去的。” 几个老汉晃晃悠悠说着闲话,妇人们说的又是另一个话题,谁家媳妇不下蛋,谁家老虔婆黑心烂肺,哪个小娼妇到处勾搭人。 说得涂抹横飞,一直到月上中天,温度有所下降后,才各自散开回家睡觉。 翌日,严家大队要把成熟的豌豆胡豆收回家。这不是主粮,间种在地里,增加收成的。 不管多多少少,总能填肚子。 收回家后,严大智就做主,每人每家都分一些,想多要的,就用工分换,吃个新鲜。 不过,师墨没有,她家没人上工,也就不会有口粮分。 季慧芳想着他们母子三人,一样给送了三斤来,也就是尝个鲜。 豌豆胡豆这一类的粮食,算作粗粮,平时就是磨成粉,或煮糊糊吃,或做成饼吃。 有时候孩子嘴馋了,炒一把,当零嘴吃,嚼起来很香,就是费牙。 不过,师墨倒是想到了凉粉,豌豆凉粉。 以前在京都,有一家很正宗的豌豆凉粉店,她几乎隔一天就要去买一碗,很好吃。 “婶子,谁家有石磨啊?” 这事季慧芳都不用想,直接开口,“打谷场有个公用的,还有就是卖豆腐的方宝来家,咋,侄媳妇想磨什么?” 师墨也不怕季慧芳念叨她没事找事,笑道,“我想磨些豌豆粉,做凉粉吃。” “那可费事了。” 师墨笑笑,“没事,反正我整天在家没什么活,就捉摸吃的。” 季慧芳对师墨很纵容,一是,是个隔了两层的侄媳妇,不好管太多。二是,自家堂侄子捧手心里疼的人,他们做长辈的肯定不能在中间挑事。三是,师墨在孝顺懂事上,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行,你自己不嫌费事就好,方家那就别去了,方宝来媳妇是个小气的,没得听她那些碎嘴的话。去打谷场,用公家的,不过,这会村子里都排着队等磨粉呢,一时半会闲不下来,你得多等等。” 等啊? “婶子,哪有卖石磨的吗?” 季慧芳张张嘴,这败家媳妇又来了,两口子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口石磨可不便宜,咱也不着急吃,等一等也使得的。” 师墨笑,“没事,也不是仅仅只用来磨豌豆粉,以后也可以磨其他的,有一个方便,贵一些也无妨,石磨能用很长时间的。” 得,季慧芳就知道这是铁了心了,“隔壁王家大队有个石场,他们大队经常会做些石器换吃用,你想要啊,可以去隔壁大队说一声。不过,你别自己去,小谨不在家,你一个女人家跑出去,容易遭长舌妇嚼舌根,等下工了,让你大堂哥跑一趟。” 师墨也不是非要往外跑,点头应了,“那就辛苦大堂哥了,到时候是需要钱票还是其他东西,堂婶跟我说一声,我好早早的准备上。” “知道了,你在家好好看着俩孩子,天热了,现在又不上学,村子里孩子多,都往河边跑,不安全,安安康康还小,别让他们跟着一起,不小心掉河里,捞都捞不上来。” “我看着呢,婶子放心。” 季慧芳来去匆匆,师墨弄了些豌豆,种空间里,长好了吃嫩豌豆,还能吃豌豆尖。 村子里的人为了产量能高一些,舍不得掐豌豆尖吃,更不会在它还是青绿的时候吃。 种了小半斤的豌豆,足够了。 出空间后,俩崽子还没回来,师墨放出精神力,满村子找。 看到俩崽子和哥哥姐姐们在地里捡遗落的豌豆粒,背着的小包包都装满了,小胖手上全是泥,衣服小脸也脏兮兮的,笑得倒是灿烂。 这会也不是太晚,师墨不打算让他们马上回家,就让他们再玩一会。 转身进了灶房,吃不成凉粉,可以吃凉面,正好刚刚季慧芳送来两根黄瓜。 太阳开始落山,大黑小黑得了师墨的命令,叼着俩崽子回家。 村子里也响起了吆喝孩子的声音,一群熊孩子,无视爹妈的喊声,满村子乱蹿,得到一连串的喊骂。 “妈妈,康康和哥哥回来了。” 小丫头还没进院子,就迈着小短腿往里跑,扯着小嗓门喊。 师墨笑着迎过来,看两个花脸小崽子。 “是谁家的小花猫啊?” 小丫头抱着师墨的腿蹭,“是妈妈家的,康康不是小花猫,哥哥是小花猫。” 安安小哥哥板着的小脸有些龟裂,默默的擦了把小脸蛋,嗯,很好,胖嘟嘟的小脸上,又多了两道泥痕。 小家伙不自知,以为擦干净了,悄悄的挺起了小身板。 师墨把小东西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暗笑不已。 揉了把小丫头的脑袋,“康康和哥哥一样是小花猫呢,不信去照镜子。” 小丫头一愣,哒哒的跑到小哥哥面前,把胖脸蛋凑过去,“哥哥,康康的脸脸有没有花花?” 小哥哥听了妈妈的话,已经把悄悄挺起的小身板缩了回去,看了眼妹妹,违心的摇摇头,“没花花,”就是有点花而已。 师墨觉得自家儿子真是太可爱了,“好了宝贝们,快去洗洗小手,把小脸蛋也洗干净。妈妈给你们端热水,拿衣服,洗香香。” “知道了。” 俩小家伙手拉手,跑去洗白白了。 师墨以为石磨还要等一等,没想到第二天晌午,严利山和王建军就扛着石磨送来了。 “弟妹,这个放哪?” 师墨大喜,“辛苦大堂哥和王同志了,麻烦放水井边,那里刚好有个石台子。” “行。” 石磨虽然不大,但挺沉,两人一人扛一半,气喘吁吁。 按照师墨的要求,放在井边的石台上。 第184章 184入伏夏收完 师墨进灶房端了两碗绿豆汤出来给他们,“喝一碗解解暑,谢谢你们了。” “不用客气。”王建军摆摆手,接过碗,三两口就喝光了。绿豆汤放了不少糖,甜滋滋的,王建军喝得意犹未尽。 “屋里还有,我再给装一碗吧。” “不用了,够了,多谢恩人。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恩人需要什么石器,可以直接来找我,虽然我手艺一般,但用起来没问题。” 师墨笑笑,“好,那以后就要麻烦王同志了,石磨怎么算的,王同志给算算。” 王建军摇头,“不用,恩人救了我的命,一个石磨而已,当做是谢礼吧,不用算。” “一码是一码,你不算的话,我就看着给,十块钱,行吗?” 王建军吓了一跳,“不不不,哪用得了这么多,石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不过是废些工夫而已,一块钱就顶天了。” 师墨笑着给了两块钱,“一块是工钱,石料钱,一块是送货钱,别推辞了,收下吧,要不然以后就不找你定石器了。” 王建军手足无措,还是严利山劝,他才收下。 送走严利山和王建军,师墨就迫不及待的拿着泡好的豌豆磨粉。 她没做过,知道大概步骤,只能试着来。 豌豆磨成浆,沥出浆水,沉淀出粉,然后加水放锅里搅拌开,掌握好时间和火候,装出锅放冷,凝固成块,就是凉粉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容易,比例火候什么的,需要熟能生巧才能把握好,要不然,要么成糊糊,要么成粉渣,总是不能成形,更别说劲道不劲道的话了。 这确实是个技术活,第一次师墨没有成功,又去找季慧芳换了十来斤豌豆,一遍遍实验。她也算是找到了事做,每天围着石磨转。 浪费了差不多十斤豌豆,成品总算满意了,劲道有弹性,配上佐料,俩小崽子一人能吃一大碗。 师墨给师家和严大智家,以及交好的三家都送了些。 凉粉不是稀罕物,但是个麻烦物,很少有人家会单独做了解馋。 不过,在炎炎夏日,吃上这么一碗,是真的舒服。 家里有了石磨,做什么方便许多,师墨偶尔磨些黄豆,做豆腐,豆腐脑,豆浆。 偶尔磨些米浆,做糕点小吃。 也磨些炒熟的山货粉,混合在一起,每天早上给俩崽子兑一碗糊糊,营养又美味。 山货就是核桃,腰果杏仁一类的,还加了花生,瓜子这一类的炒货,炒熟磨成粉混合在一起,香得很,营养也足。 给师家和严谨战友,两个哥哥那里,都送了些。大人孩子吃都可以,还挺顶饿。 也给裴家寄了不少,这些干货在农村还算常见,在城里就不见得了。 裴家人很喜欢,给安安康康回寄了不少百货商店才有的进口货,主要是吃食。 不过,西一省不在便利城市之列,很多好东西,都没有,即便是百货商店里,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进口货物,且都不是最时兴的。 除了寄东西,还写了信,信上说,师子的药很有用,小静静走动快些不会再发病,小脸看起来都红润了不少。 让师墨代为感激,寄过来的谢礼也让转交。 有用就好,师墨既为小静静高兴,也为自家三哥高兴。 忙忙碌碌进了伏天,阴历六月左右,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夏收也开始了,挖花生,掰玉米,各种各样的活。 师墨拘着俩崽子不准去捣乱,也不准到河边疯玩。 虽然有大黑小黑看着,也难免出现意外。 小家伙听话懂事,妈妈不让做的,都不会去做,乖乖巧巧的在天凉快的时候出去玩一会,天热的时候就自己回家。 师墨为了奖励俩崽子,每天变着法的做好吃的,顺便给师家和严大智家改善生活。 在夏收前,师家和严大智家的屋子就都起好,并且搬了进去。 给师家人送东西方便了许多。 严大智家也就严老娘和严大智老两口带着严利河住,师墨要孝敬俩老,也方便许多。 不会像以前,一大家子吃饭,她送少了去不够分。 倒不是她舍不得那点吃食,主要是做太多,累人,严家也不好意思收太多。 夏收忙碌起来,总有疏忽,村子里没有人像师墨这般,一眼不离的看着孩子,一个不注意就出事了。 这天晌午,大家伙忙得午饭都没时间吃,大多数孩子都在地里帮忙做小事,那些不能干活的孩子,大人只能出门前警告一番,不准去河边,不准做危险的事,随后,就没时间管了。 可不管大人如何耳提面命,还是有熊孩子往危险的地方去。 也就是在这天中午,一个孩子独自下河,就再也没起来,等人发现的时候,人都浮出水面了。 家里人哭断肠,也挽救不回来。 众人唏嘘不已,拎着自家孩子,一顿教育。 孩子们也吓得不轻,短时间内不敢再往河边疯跑。 师墨听到消息后,只是无奈一叹,有些事,谁也无法改变。 季慧芳拎着柱子几兄弟教育一顿,警告他们不准去河边,也不能去山上,河边有水危险,山上有野兽,更危险。 随后还特意跑了趟师墨家,让她把俩孩子看好了。 师墨自是认认真真应下。 夏收完之后,严大智把一部分不用上交的杂粮分给了村民。 虽然不多,但也能应个急,解解馋,吃个新鲜。 季慧芳照例给师墨一样提几斤过来,足够母子三人吃。 师墨没有和季慧芳客气,要不然又得得一顿数落。 季慧芳没有着急走,而是问师墨,“过几天把地里的活都收尾了,我要去趟县城,侄媳妇你有没有想买的,我给带回来。” “县城?”师墨一愣,不年不节的去县城可不是季慧芳的性子,“婶子是有事吗?” 季慧芳笑,“是我家利娟,排行老三,比小谨小几岁,你得喊妹子,托人带了口信来,说是怀上了,已经三个多月,我得去看看。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嫁过去三年,始终怀不上,我跟你叔都急死了,好在亲家是个好的,没有为这事磋磨她。我啊虽然不重男轻女,但还是盼着生个外孙,免得亲家那边不好说。” 严利娟师墨是知道的,不过一直没见到人。之前严树受伤在县城住院,她去看过,不是每次都和师墨错开了。 那时候师墨还在想,季慧芳都到亲家门口了,也没去寻人帮忙,怕就是因为严利娟没生产,她不想让闺女难做。即便亲家再大度,季慧芳这么要强的人,也肯定没脸。 第185章 185陶家的热闹 严利娟嫁给了县城酒厂工人的儿子,听说俩人曾经是初中同学。 结婚没多久,公爹就退了下来,把工作让给了自家男人,羡慕了不少人。 那家人就得严利娟男人这一个儿子,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还算和美。 不过,因为严利娟嫁过去三年无所出,村子里羡慕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幸灾乐祸,为此,严利娟很少再回来。 这次怀上,严大智两口子定然十分高兴,严利娟以及婆家也定是十分看重。 “那可真是大喜事,不过婶子可别给妹子压力,生男生女这事,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你要是都不心疼妹子,她得多难过。本来好不容易怀上了,该是高兴的事,如果因为担心生个女娃出来惹大家不高兴,妹子心里容易落疙瘩,影响孩子和妹子健康。这三年,她在婆家应该也是不好过的,婆家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心里装着事,唯一能给她安慰的,也就婶子和叔了。” 季慧芳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女人这辈子啊难。放心,我就在旁边说说,不在她跟前念叨,不管生男生女,都是我外孙,我都疼。如果真生个女娃出来,亲家不喜,大不了我们多帮补点,亲家看在我们面子上,也不会太苛刻利娟的,他们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生儿子。” 天下父母心,一辈子都有操不完的心,师墨也只能轻轻一叹,“婶子是个好母亲,叔也是个好父亲。” 季慧芳可不适合煽情,没好气的瞪了眼师墨,“就你精怪,说说要带啥,婶子给你带回来。” 师墨想了想,“婶子,我和你一起去吧,不去亲家叔家,就到县城逛逛,很久没去了,想去看看。” 季慧芳微微蹙眉,“现在外面乱,你出去多不安全。” “没事,我就在街上逛一圈,等婶子看完妹子出来,就和你一起回家。不会有事的。” “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一起去,俩小家伙在家也闷得难受,带他们走走,到时候让大黑小黑拉车,我给婶子当车夫。” 季慧芳见师墨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小谨在家的时候,三天两头带母子三人出门,养成了习惯,小谨一走,他们在家都憋了好几个月了,怕是浑身难受。 到县城走走,应该不会有事,他们就是些乡下妇人孩子,没人会搭理他们的。“行,具体时间,婶子再跟你定。” 师墨欢喜的送走季慧芳,虽然不好跟着去看严利娟,不过,东西还是得送。 从空间里翻出一块柔软的棉布,两斤棉花,小家伙出生的时候,应该是过年前后,最冷的时候,棉布棉花不论是做棉衣棉裤还是小棉被都好。 又拿了一罐麦乳精和一袋奶粉,大人孩子都能吃,最后又添了一把挂面。 这些东西加起来,算是重礼,爱屋及乌,因为有季慧芳和严大智这层关系在,师墨觉得送这些很合适。 准备好先放一旁,去县城的时候再给季慧芳带过去。 下午没事,师墨记得安安康康说乔家元华喜欢自家种的白菜,准备送过去两颗。 自家的白菜是菜地被毁后种上的,浇过稀释的灵泉水,不但味道好,长得也快。 师墨用白菜做了一次白菜饼,俩崽子带分享给了小伙伴,小伙伴就喜欢上了大白菜。 师墨也大方,每家都送两颗,反正自家可以吃空间种的。 乔家在村头,石头小院算是在村尾,要去乔家,就得穿过村子。 刚路过陶家时,差点被飞出来的臭布鞋砸个满脸。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到陶家院子里的吵闹。 赵棉花扯着嗓门,厉声指责,“拿着我们两口子挣的血汗粮食,去填补你闺女,填补你儿子,怎么,你们以后是要靠着那个攀龙附凤的上门儿子养老,还是要靠着整天就知道回娘家打秋风的出嫁闺女养老?用不上我们了就这么糟践我们是吧?” “你你你……”何大美气得直拍胸口,指着赵棉花说不出话来。 陶青青在何大美身后直蹦跶,“反正靠谁都靠不了你,赵棉花你不敬公婆,迫害小叔子小姑子,要放在以前,早被休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叫嚣,吃你点粮食怎么了,这是我爹妈家,我想吃什么吃什么,你管得着吗?”陶青青被师墨下药,长了满脸疹子。 不过乡下,长这疹子的人不少,过个三五几个月自己就会好,没人会在意。 陶青青也不在意,只是有时候痒得糟心,时不时抓一抓,留下不少印记,这段时间,她忙着讨好爹妈,没工夫管脸。 陶来顺左右劝和,奈何没人搭理他, 赵棉花气得头顶生烟,“粮食都是老娘挣的,凭什么管不着,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有本事自己找男人,没办事养活自己啊,凭什么来祸害我家,我赵棉花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养了个上门儿子不算,还要养个不要脸的出嫁闺女,凭什么,凭什么?” “啪……” 一巴掌,喧闹的院子瞬间寂静。 陶庆生抖着手怒视赵棉花,“这个家还是我陶庆生在当,轮不到你姓赵的跋扈,再敢胡咧咧,就给我滚,我替来顺休了你。” 师墨挑眉,陶庆生这是坐稳了位置,抖起来了。 之前祸害她家的事,她没多搭理,想来是钱给够了,位置保住了。 现在是连儿媳都打了,呵。 师墨没有看热闹的心思,转头想走,发现自己左右都站满了人,全是看热闹的父老乡亲,脖子伸得老长了,顿时有些囧。 退路被挤得严严实实的,她是走不了了。 院子里,赵棉花捂着肿起来的脸,陶庆生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她脑子嗡嗡响。 可她顾不得这些,只有满心的悲凉。 她赵棉花嫁过来十多年,大儿子都十五岁了,到了说媳妇的年纪了,竟然被公公打。 家里家外什么不是她辛辛苦苦挣下的,公公一心想当官,工资补贴全用作了人情,婆婆挣那点工分不够填补儿子闺女的,老人的吃用,一大家子的开销,全都是她和孩子爸挣出来的。 三个孩子都大了,逐渐要说亲,她就想多存点,免得家里拿不出聘礼,说不上好媳妇。 可她公婆呢,藏着大把的钱票死活不拿出来,为了个毫无用处的位置,偷偷摸摸把家底都掏空了。 平时补贴上门的儿子一家,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前陶青青在家,奸懒馋滑,她也忍了。 现在嫁出去了,天天回娘家拿粮拿肉,拿钱票,一次两次她还是忍了。 第186章 186被激怒的陶来顺 这次,才分下来的花生,这东西值钱,城里人喜欢,她想着存起来,找机会去黑市,多换些钱票回来,给儿子存着。 哪想,她的好婆婆,把他们一家五口,包括才十岁的小儿子,挣到的工分,换来的五十斤花生,全拿给了陶青青,说是陶青青喜欢吃。 喜欢? 赵棉花听到这样的理由时,差点气吐血,谁不喜欢,她也喜欢,可她敢吃吗?她舍得吃吗? 她拼了大不了让别人看笑话的心思,闹上一闹,就想着让公婆收敛一点,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回顾这十多年当牛做马的日子,赵棉花眼里全是恨意,看向陶庆生,突然笑了,“你不是支书吗?思想觉悟这么低,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休?当真可笑,不是休,是我要跟你儿子离婚,离开这个喝人血,吃人肉的狼窝,但是,属于我赵棉花的,你们一分也别想留下。”转头看向三个儿子,“你们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何大美怒吼,“他们是我陶家孙子,你凭什么带走?” 赵棉花懒得搭理何大美,认真的看着三个儿子。 陶卫家三兄弟,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十岁,都是已经懂事的年纪。 从小到大,他们记得最多的是,姑姑总爱欺负他们,抢他们吃食。 二叔家的孩子回来,他们就要像奴才一样伺候着。 爸爸让他们忍,爷爷奶奶说以后要靠姑姑,靠小叔,让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们饿,奶奶说家里没有吃的。 可他们看到好多次,奶奶偷偷给姑姑塞肉,塞蛋。 见他们发现了,就凶狠的骂他们嘴馋,吃白食,甚至说他们是白眼狼,忤逆不孝,要遭天打雷劈。 可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吃的,移不开眼而已。 村子里的孩子总会有新衣服穿,不管是一件,还是两件,总之是有过的。 可他们从来没有,哪怕妈妈不顾奶奶的反对给他们做了,也会被收走,送给二叔家的孩子。 明明那是他们妈妈做的,是花的自己家的钱,也花得起这个钱做的。 奶奶说他们是小孩子,哪能穿这么好,当心守不住福气,小小年纪就夭折,白费了来世上走一遭。 以前小,不懂这话什么意思,逐渐大了,才明白这话有多狠心,那是他们亲奶奶吗?二叔家的孩子,就能守住那样的福气吗? 这些话,他们从来不敢跟妈妈说,就怕妈妈生气,气坏自己。 从小到大,他们只能穿姑姑不要的,哪怕是二叔家哥哥弟弟们不要的都不行,只能是姑姑不要的。 那是姑娘家的衣服啊,他们穿出去,无数次被其他小伙伴嘲笑。 妈妈生气找奶奶理论,爸爸拉住妈妈,还是说要忍。 奶奶哭诉着说,没办法,家里穷,她不是故意的。 姑姑躲在一旁,一脸得意。 爷爷就像聋了,瞎了,什么都不知道。 最终,妈妈只能妥协。 一次两次,他们已经没有争取的心思了,不想已经累得要死的妈妈再为他们生气。 今天的事,他们同样不甘,那里面不仅仅是爸妈的血汗,也有他们的。 他们也想吃,更喜欢吃。 十五岁的老大也想存些钱,娶个好媳妇,不要摊上姑姑这样的人。 可爷爷奶奶谁都没问他们一句,直接全部给了姑姑,如果不是妈妈回来看见,他们怕是连去向都不会知道。 这个家,不是他们的家。 “妈,我们跟你走。” 赵棉花总算有了些欣慰,“行,去收拾东西。”转身,领着三个儿子进屋,卷着自己重要的东西装进包袱里,剩下的,找娘家兄弟来拿,母子四人,头也没回的离开了陶家。 从头到尾,没有人询问,总是让他们忍的陶来顺,是否跟他们一起走。 陶庆生黑着脸,一语不发,他现在已经坐稳了位置,就该掌握别人的人生,而不是被人掌握。 赵棉花那些话,不但扯掉了他的遮羞布,更是挑战了他的权威,他怎么可能让她还留在陶家,指着他鼻子骂。 滚了更好,也算是杀鸡儆猴。 何大美一直对这个从来不给她面子的儿媳妇不满,以前不过是想着她还有用,便一直隐忍,如今,老二和闺女都有好未来,男人也有前途,自己还怕啥,还忍啥。“老大,这样猖狂,不把你看在眼里,不敬公婆,不友爱小姑子小叔子的女人,早走早省心,往后娘给你找个温柔善良的。” 赵棉花离开,最高兴的还数陶青青,感觉整片天空都敞亮了,“对啊,赵棉花人老珠黄,比母老虎还凶悍,整天在家指手画脚的,哪都有她,讨厌死了。还有那三个白眼狼,陶家养他们十多年,说走就走,这种儿子要来也没用,等娘找个温柔的,再给你生几个听话的,肯定比这几个强。” 一直当老好人的陶来顺在陶庆生一巴掌后,安静得有点出人意料。 媳妇孩子走了,他也没出声,听了老娘妹子的话,才幽幽抬眸,说出的话,冰冷漠然,“找个温柔的回来,任你们磋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给你们当牛做马吗?” “大哥,你怎么……” 陶来顺一巴掌扇过去,陶青青跌出去两米远,惊住了陶庆生何大美和看热闹的人。 陶来顺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家里闹腾,他也总是左右劝解,是和稀泥的存在。 从来没见过这么冷硬的一面,哪怕是觉得对他了若指掌,可以掌控他一辈子的陶庆生老两口都没见过。 何大美后知后觉般清醒,冲陶来顺怒吼,“老大,你发什么神经,那是你妹子。” 陶来顺冷笑,“是啊,是我妹子,我把她当妹子,他把我当奴隶,我把你们当爸妈,你们把我当老黄牛,我孝顺你们,我担起当大哥该担的职责,你们却觉得这是我的荣幸,为你们卖命,我应该感恩戴德。” “不孝子,老子……”陶庆生举起手掌。 陶来顺冷冰冰的看着陶庆生,嘶声怒吼,“打吧,就像打孩子他妈那样打,这样,我就彻底解脱了。要是还不够,用刀砍,砍死我,反正我已经妻离子散了,我被你们害得妻离子散了,我不怕,你打,你打死我,打啊。” 陶来顺一步步逼近陶庆生,双目赤红,满脸愤然的样,吓得陶庆生连连后退。 何大美也不敢再叫嚣,愣愣的看着陌生的大儿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陶来顺满脸讥讽,瞧,人善被人欺,他以前想着家和万事兴,可兴的是别人,和他没关系。 第187章 187祁自求 文楚的心思 “分家吧,这个家除了最左边的两间是你们建的,其他的都是我和孩子他妈挣出来的,我会从中间起一道墙,你们守着两间屋子过吧。当然,也可以去找你们的好儿子好闺女。家里的粮食用物,也都是我们的,我都会留下。你们这些年挣的,怕是不够填补别人。用掉的我们的那部分,我也不找你们要了,就算是往后的养老粮食。你们藏的好东西,我也不惦记,愿意给谁就给谁。往后,你们要是愿意让我摔盆就通知一声,要是不愿意,就当没生过我。我现在去接他们母子回来,你们的东西自己搬走,不属于你们的,最好别动,要不然闹起来不好看,毕竟,你那个亲家也是要脸的。” 话落,大步走出院子,看也没看倒地上的陶青青一眼。 陶青青缩着脖子装死。 陶庆生何大美白着脸,摇摇欲坠。 师墨挑挑眉,看了场大戏,默默的挤出人群走了,还得给乔家送菜。 其他众人也陆陆续续散去,陶家一向高高在上,这时候没人会自讨没趣去找不自在,或是凑上去巴结。 陶家的事,在村子里发酵了好几天,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赵棉花母子四人被接了回来,当天陶来顺就去借了泥砖,把院子一分为二,一点便宜没给陶庆生老两口占。 气得老两口差点原地去世。 陶青青知道事情闹大了,陶来顺一巴掌把她打得懵了半晌,回过神后,自己灰溜溜的跑了,爹妈都没管。 陶来顺一家还是照常过日子,陶庆生老两口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人,在村子里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但也不难猜。 陶青青这几天挺老实,一直待在家。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陶来顺那一巴掌下去,肿起来的脸到现在也没消退。陶青青自己没多在意,只当是陶来顺太狠,那一巴掌太狠,在心里把陶来顺一家五口,咒骂了无数遍。 祁自求这几天没能吃上好的,不怎么高兴,阴测测的看着陶青青,“你不去看看你爸妈?” 陶青青这会还心有余悸,没看到祁自求的脸色,摆摆手,“不去,他们现在忙着呢。” 祁自求眯了眯眼,“你爸妈被你大哥气得不轻,你去安慰安慰,说不定他们一高兴,把家里藏的宝贝分你一件,要不然,可就全便宜你那个当上门女婿的二哥了。他现在都不算是陶家人了,你大哥又分了家,只有你才是你爸妈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祁自求在知道陶庆生坐稳位置的时候,就猜到陶家家底很丰厚,能把那些东西都拿过来,接下来的几年,他就能好好在这过日子,等着回城就是。 陶青青不以为意,“家里有什么我都知道,因为前段时间那事,家里的东西,全孝敬了出去,一分钱都没剩,能有什么宝贝。” 祁自求脸色瞬间暗沉,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河岸边。 “兄弟,这时候不在家搂着媳妇暖炕,跑这来干什么?”文楚拍了把祁自求的肩,在他旁边坐下。 入夜后的山村很安静,坐在河边倒是惬意,凉风习习,是个纳凉的好地方,就是蚊子多了些。 祁自求没搭理文楚。 他们两人面上是好兄弟,是从一个地方来的知青,以前还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实际上的关系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文楚家境比祁自求好,从小不缺钱财,让要勒紧裤腰带过活的祁自求羡慕嫉妒。 但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外面,祁自求的人缘始终要比文楚好。 祁自求善钻营,心眼多,会说话。 文楚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或许也是因为有钱有底气才会这样。 每次看到祁自求身边围着许多人,文楚就恨得牙痒痒,明明他才是有钱的那个。 来了严家大队,他们知道要抱成团才能活得好,抢草,只是他们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本来两人合作得还算不错,可祁自求突然找上支书家的姑娘,娶回家,过上吃软饭的日子,名声虽不好听,可日子是真好过。 平时吃用不提,单论去地里干活,祁自求就能每次都得到最轻省的活。 这让文楚感受到了背叛,他要让祁自求明白,只有靠着他文楚,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疏远了祁自求,等着他后悔,重新回到他身边,继续当狗。 祁自求也乐于疏远,他讨厌文楚仗着家里寄来的钱票和吃用,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优越感,更讨厌自己为了吃用,对文楚伏低做小的谄媚样。 如今他有了其他来源,自然想和不堪的过去划清界限。 两人心思各异,倒都打算不和对方再往来,平时面对面都不会招呼一声。 这两天,陶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陶青青从陶家再也抠不出吃用来,让文楚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正好看到祁自求黑着脸出门,便跟了上来。 祁自求不搭理他,文楚也不恼,反而很喜欢看他憋屈样,呵,这就是背叛自己的下场。 “怎么,有心事啊,跟哥哥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祁自求看了文楚一眼,眼底毫不掩饰的讥讽,没说话,准备起身离开。 文楚这会心情好,脾气也压住了,半躺在石头上,幽幽道,“哥哥这里有个生财之道,兄弟要不要听一听?保证你不吃亏,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祁自求脚步一顿,想径直离开,又十分好奇文楚嘴里的生财之道。 双眼微眯,扬起笑脸,若无其事的走回去,“哥哥有什么生财之道,跟小弟说说。” 文楚对他这副变幻自如的嘴脸,又爱又恨,冷笑一声,“生财之道自然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做了。” 祁自求眉头一挑,“哥哥不说,怎么知道我没本事。” 文楚邪气一笑,凑近祁自求嘀咕。 祁自求脸色倏的变黑,但却没甩袖离开。 沉默良久,才道,“这事我得考虑考虑。”话落,大步离开。 文楚也不着急,悠悠的在原地吹凉风。 翌日一大早,师墨就起来收拾,给大黑套上板车,小黑收进空间,再把准备给严利娟的东西提上车。 俩崽子知道今天要出去玩,兴奋得很,自己醒过来,穿衣服,洗脸刷牙,吃早饭。 师墨摇头一笑,等收拾妥当,季慧芳拎着大包小包就过来了。 师墨赶紧去接过来,“婶子怎么不在家等,这么多东西,拎过来多沉。” “这才多重,几步路的事,你们准备好了没?” “好了,锁上门就能出发。” 第188章 188去县城 季慧芳点头,“小黑呢?” “小黑我关后院了,带一头去就好,免得被人找事。” 季慧芳想想也是,低调些好。“行,出发吧,免得到县里太阳老大,晒死人。” “好,”俩崽子已经乖乖巧巧的坐在了板车上,大黑拉着,晃晃悠悠的出院门。 师墨锁好门窗,招呼季慧芳坐上车,四人出发去县里。 季慧芳坐过一次大黑拉的车,但看它这么聪明能干,还是忍不住赞叹,嘴里时不时夸上一句,大黑已经快飘了。 “你叔见天的夸大黑小黑拉的车稳,老头子知道我又能坐大黑的车,不知道多羡慕,大黑可真不错,瞧这架势,到县里,只用得了平时一半的时间。” “是啊,大黑小黑都很厉害,耐力足,还聪明,能自己认路,能懂主人的简单命令,往后婶子要去哪,尽管来找大黑小黑,一准带你平稳快速到达。叔要用也尽管来,叔喜欢夸它俩,它俩乐得很呢。” “行,我以后就找大黑小黑给我带路了,回头去方家给它们买豆渣吃。” “大黑小黑不吃渣渣,要吃草草,嫩嫩的草草。”小丫头脸蛋上还沾着糕点屑,顶着个一颤一颤的小揪揪,闻言抬头。 小丫头头发细软,不好扎,扎的小揪揪总是松松散散的。 季慧芳喜爱的搓了搓她的胖脸蛋,“好,堂奶奶给大黑小黑割草吃,嫩嫩的草。” 小丫头高兴了,拍着大黑的屁股蛋邀功,“大黑,我都跟堂奶奶说好了,给你找嫩嫩的草草吃,不吃臭臭的渣渣,别怕。” 小丫头去牛棚的时候,看到那里的牲口在吃从方家换来的豆渣,因为天气大,放的时间长,味道重,小丫头皱着张小脸,小鼻子都快捏掉了。 她觉得那些牲口可怜极了,坚决不给大黑小黑吃臭臭的东西。 “啊恩……”大黑甩甩尾巴,回应小主人。它不怕,不管是嫩草还是豆渣,都不是它的最爱,对它来说,都一样。 季慧芳师墨被小丫头逗乐了,路途也觉得缩短了不少。 几人到县城时,太阳才刚刚升起来,空气里还带着股凉意。 “婶子,妹子家在哪你给指指,大黑没去过,不知道路。” “行。” 进城后,季慧芳领着大黑往后街小巷走,看样子,严利娟嫁的人家并不富裕。 “哎哎哎,你们,停下停下。” 大黑刚转过一个巷口,就被几个人拦住去路。 师墨挑眉,他们这一路过来,见了不少这样的人。 街上的人见到他们,几乎都是目不斜视,快速离开。 师墨招呼大黑停下,等着几人过来,不动声色的将包袱里的好东西都收进空间。 搂着两个孩子,垂着头,没说话。 季慧芳挡在母子三人面前,脸上带笑,“同志,有事吗?” 来人上下打量季慧芳,视线又在包袱和师墨母子三人身上流转。 今天出门,不管是师墨还是季慧芳,都没有穿得太好,都是半新旧的粗布衣服,符合穷人家走亲戚装扮。 来人暗自瘪瘪嘴,低骂了句穷鬼,“你们是哪的人,想去哪,干什么去?包袱里都有些什么?” “我们严家大队的,来走亲戚,亲戚就住在前边的三麻巷子第三家。我是去看我闺女的,她刚刚怀上了。” 三麻巷子,来人脸上不屑更甚,那地住的都是些穷酸货,顶着城里人的名头,活得还不如乡下人,他们平时走路都很少去那边,就怕沾染上穷酸气。 真是晦气,不过,即是去看孕妇的,应该会带些好东西吧,“把包袱打开看看。” 季慧芳蹙眉,她都这么说了,这些人还要看包袱。 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舍财免灾了。 不甘不愿的打开几个包袱,看到里面带着补丁的几件婴儿的旧夹袄和旧棉被,季慧芳傻了,不是她的东西啊,她的东西呢? 来不及多想,来人已经夺过包袱,粗鲁的翻个底朝天,随即嫌弃的扔开,骂骂咧咧的走了。 季慧芳气得差点破口大骂,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好好的人不做,专做畜生。 转头看到被扔得到处都是的破棉袄,又惊了,“侄媳妇,你看到东西去哪了吗?” 师墨笑得狡黠,移开破棉袄,拎开车板,露出下面的暗格,季慧芳的东西全在里面。 季慧芳喜得眼睛睁得老大,“哎呀,这是什么时候弄啊,可真行。” 师墨笑,“这个车厢是阿谨特意做的,我刚刚见势不对就把东西调换了,还没来得及跟婶子说,让婶子担心了。” “没事没事,东西没便宜那些王八蛋就行,咱们快走吧,你们母子三人也别在外面瞎溜达,跟我一起去利娟家,咱们待一会就走。” 师墨摇头,“我就不去妹子家了,婶子不用担心,你可别忘了,阿谨的战友在这里职位不低,没人能动我们,不过是麻烦些。你就安心的去看看妹子,陪她吃顿饭,别着急回去,我也得去办些事,咱们下午三点在城门口汇合,我来这里接你也成。” 季慧芳想到了谭振国,确实是个能耐的,侄媳妇也有主意,也就没多劝。 两人约好下午三点多在城门口汇合,师墨把季慧芳送到严利娟家门口,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递给季慧芳,不等她说什么,架着驴车走了。 季慧芳打开包袱看了眼,哭笑不得,笑骂了声败家子,挺直腰板敲门。 凭师墨给的这些东西,她闺女即便生的是个闺女,也不怕亲家讲究了。 师墨走出季慧芳的视线,就把板车收进了空间,俩崽子骑坐在大黑背上。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直接给自己三人隐身,再用精神力罩隔出空间,声音传不出去,街上人不多,只要小心些,不撞上人,也就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逛街没什么意思,唯一开着的国营店铺,门可罗雀。 所有人都谨小慎微,走了不过二十来分钟,已经看到两拨混乱。 师墨看着两个崽子,无奈一叹,还不如村子里好玩。也是俩崽子坐得住,要是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动不动就哭闹,她得抓狂。“宝贝们,饿不饿?” “不饿,”兄妹俩摇头,小丫头看着刚刚路过的一群人,“妈妈,那些绑着的叔叔姨姨们是坏人吗?” 第189章 189找贾票卖货 师墨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坏人吗?或许是,或许不是?或许是为了财,或许是挡了道。 “妈妈也不知道,宝贝们乖,以后看到这些,不能往上凑知道吗?” “哦。”俩崽子似懂非懂,师墨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放出小黑骑上,母子三人出了县城,往市里去。 市里的情况和县城差不多。 师墨狠狠蹙眉,径直去了贾票在的黑市。 曾经的黑市空荡荡的,师墨抿紧双唇,这一趟怕是白跑了。 看了眼俩崽子,不能白来一趟,想着去国营商店逛逛。 刚巧,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叫关三的侏儒。 师墨眉头一挑,独自现身出来,不动声色的走向关三。 关三焉达达的在街上闲逛,企图找到什么大生意,哪怕他这么逛了好几个月,一分钱都没挣到,也一直坚持。 他们日子不好过,需要三天两头换地方,严重影响了生意。 今年年景也没去年好,收不到粮食吃用,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他已经好久没开荤了,提不起劲。 不知道是第几次长叹,脑袋一抬,娘诶,他看到了财神爷,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师墨眸子转动,不轻不重的留下“旧仓库”三个字,就从关三身边走过,好似两个陌生人。 关三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只有成年人,半个胳膊长的小短腿,恨不得蹦跶起来。 忍,一定要忍住,要矜持,要低调。 僵硬的走了两步,然后跑了几步,最后撒丫子狂奔。 “哥,哥,哥,亲哥,你猜我看到了谁?” 贾票的临时黑市里,关三如一阵风冲进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民房,在贾票跟前急刹车,随后一阵手舞足蹈。 贾票嘴角抽动,看着羊癫疯犯了的关三,好想一鞋子糊上去。 “小三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关三拽住贾票的胳膊,兴奋得脸色通红,“不是啊哥,你猜猜我看到了谁,你猜啊。” 贾票翻个白眼,他猜个屁,没心情,“看到了谁?” “财神爷啊,哥,我看到了财神爷。” 贾票一脸懵,财神爷?什么鬼?真看到了财神爷,咋还是这副穷样。 关三还在冲他挤眉弄眼,激动得丑陋的大脸盘子更不忍直视了。 贾票突然福至心灵,反手拽住关三,“你是说……财神爷?就是咱们的那个财神爷?” 关三激动得狂点脑袋,“对啊哥。” 贾票一巴掌糊过去,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好几下关三的脑门,“你个蠢货,看到了财神爷怎么不留住?你在哪看到的,还不赶紧带我去。” 关三捂住脑门躲,“哥,别着急啊,财神爷没走,她说了旧仓库,肯定是让我们去旧仓库。” 贾票一拍大腿,“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收拾东西啊。” 关三的激动突然被冻结,愣了愣,“哥,收拾什么啊,咱什么都没有啊。” 贾票的热情也瞬间冷却,是了,生意不好做,他也没收到好东西啊。“算了算了,先把财神爷要的书带上,看看财神爷需要点啥再说。” 关三叹口气,生活不容易啊,财神爷上门了都发不起财。 贾票两人紧赶慢赶过来时,师墨带着俩崽子已经在旧仓库待了不少时间。 把板车放出来,放上四千个野鸭蛋,除了腌过的,送人的外,全在这里,这东西不稀奇,她也能找时间去山里捡,又把野鸭子拿出一半。 空间里放着的野鸡野兔,和除了严谨特意给他们母子猎得的野牛野羊没拿外,其他野物全都拿出大半,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上千斤。 想着正常情况的一头驴应该拉不了这么多,把小黑和另一辆板车也放了出来。 除了这些,这段时间挖的野菜,有百多斤,也拿了出来。 空间里种的粮食和野菜师墨没拿,这些东西其他人吃不了。 整理的差不多时,贾票关三才到。 仓库门破破烂烂的,也不用敲,过来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母子三人。 “小嫂子好,好久不见,小嫂子和严哥可好?” 师墨笑笑,“挺好的,辛苦贾老板跑这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嫂子,你要的书,我给找了不少,全在这,你看看。” 师墨拿了两本翻,俩崽子也凑过来,圆嘟嘟的小脑瓜对这些书很感兴趣。 师墨摇头失笑,一人给他们递了一本,“都挺好的,谢谢了,多少钱,你给算算。” “小嫂子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旧书,不值钱,小嫂子不嫌弃就好。严哥没来吗?” “嗯,孩子爸有事。对了,你们还收东西吗?” 贾票背脊一挺,莫名的开始激动起来,“收收收,什么都收,一直都收,小嫂子有什么好东西照顾小弟?” 师墨挑眉看着突然谄媚起来的贾票,很不适应,“好东西没有,那边板车上的,你看看,需要的话都可以拿去。” 早在师墨话音落下,贾票还没反应过来时,关三就奔了过去,垫着脚,往板车上瞅,激动得嗷嗷喊,“哥,哥,肉,蛋,好多肉啊,蛋,全是蛋,咱们发了。” 贾票没好气的一巴掌拍过去,“瞎叫唤啥,让小嫂子看笑话。” 关三冲师墨不好意思笑笑,又对着贾票瘪嘴,你有本事别搓手。 贾票不搓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财神爷果然没叫错,又能赚一笔了,“小嫂子,这些都是好东西啊,我全都要。现在世道不好,这些东西不好得,价钱高,你放心,小弟绝对不会坑你。” “没事,我信你,这些你要就都拿走吧。” “诶,好,谢谢小嫂子。不过小嫂子,你是要钱票还是要其他东西?粮食是没有了,今年收成没去年好,到处都乱哄哄的,大家都怕像前几年那样有钱都买不到吃喝,所以很少有人卖粮。” “没关系,我粮食存了不少,够吃了,暂时不用。你那有什么稀奇的东西,看着抵吧。” 贾票想了想,“小嫂子,我那有些收到的海货,这边的人都嫌弃有股腥味,不爱吃,一直没能卖出去,普通的海菜海带,高档些的海参鲍鱼这些都有,你要不要来点尝尝?” 师墨还挺喜欢吃海货的,以前去海城买了不少,“可以,只要没坏,有多少我全要了。” 第190章 190成套首饰 贾票惊喜得差点晕过去,那些东西可是花了大价钱弄来了,原以为可以大赚一笔,没想到全砸手里了。 还好还好,有识货的人,“小嫂子放心,我贾票做生意,都是童叟无欺的,保质保量,我不赚小嫂子的钱,给你成本价,要不是小嫂子,这些东西全砸手里,血本无归,谢谢小嫂子了。” “做生意,该怎么算,怎么算,不用坏规矩。” “小嫂子放心,我懂,我那还有一些东北才有的松茸,这东西不好得,价钱贵,要的人少,但它味道好,营养丰富,我手里的绝对是品质最佳的,小嫂子要不要拿些尝尝?” 松茸? 这是东北特产,藏兽山还真没有,有药用价值,味道也好,“可以,都给我吧。” “诶,好勒,东北山参要吗?虽然年份不久,药用价值一般,但用来炖鸡,味道不错,吃了也补。” 这些药材师墨不缺,空间里一大片,“不用。” 贾票也不失望,“对对对,咱严哥厉害,打猎都能随便打,找些药材也不难,藏兽山有的,小弟就不给介绍了。小嫂子,小弟那有一些外国来的图册和书,上面写的什么小弟看不懂,是刚刚得到的,小弟藏了几本。我看侄子侄女喜欢看,你需不需要拿两本?不过,这些书不安全,小弟送两本给侄子侄女看个新鲜,不用换。你若要的话,拿回去一定要收好,一有不对劲就要烧掉。” 俩崽子听到书,湿漉漉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师墨笑,“都给我吧,孩子喜欢,我能藏好,不会有事,该怎么换怎么换。” 贾票虽然高兴,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小嫂子,这可大意不得,容易招祸的。” “多谢,我明白。” “那行,我待会就给小嫂子送来。今年生意不好做,小弟这里没有多少吃穿和日常用物,但得来不少好家具和珠宝首饰,小嫂子感兴趣吗?” 师墨是不感兴趣的,即便这些东西在现世十分值钱,也有收藏价值,但始终是别人用过的,且在异世各种奇珍异宝面前,完全不够看。 不过,既然生活在现世,说不定会有用上的一天,也可以收一些。 “品质好,成套的,且最好没怎么被用过的,可以拿一些来看看,合适我就留下。” 贾票爽快应下,“行,我回去就整理。小嫂子,你有没有高年份的人参一类的药材?” 师墨挑眉,“要看你说的高年份是多高,用来做什么。” “至少百年,有人在找,出价很高,是为了续命的,小嫂子有的话,咱们可以合作,我只要个跑腿费就行。” 百年的肯定有,但空间里的药不能随便拿出来,“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听到些小道消息,听说是个大善人,曾经散尽家财为英雄送温暖,为此赢得了好几场战役。战争结束后,一家人回到南省祖宅生活。因为大善人在支援队伍时,被敌人的枪炮伤过,如今年岁大了,旧疾复发,急需好药续命。” 师墨沉吟,“消息可靠吗?” “出入应该不大,小嫂子要是感兴趣,小弟可以亲自去查。” 师墨点头,“要是消息准确的话,我可以无偿赠药,你先去查查吧。” 贾票默了默,有了之前赠煤炭的事,他已经不意外了。 做做好事也好,像他这样剑走偏锋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见鬼了,做点好事,积点德,到时候救自己一命也说不定。 “行,听小嫂子的。不过,我该去哪给小嫂子送信?” 师墨想了想,“你可知道长青公社?” “只要是倡廉市管辖下的地方我都知道。”这个贾票还是很自信的。 师墨点头,“你往后要联系我,就到长青公社外的藏兽山脚等吧,我会时常让大黑过去看看,大黑速度快,能听懂话,很聪明,让它送东西送信都没问题。” “大黑?”贾票看向脑袋顶有一撮红毛,还没成年的黑毛驴,“真能行?” 大黑嗤了贾票一声,翻个白眼,用屁股对他。 关三咧嘴呵呵笑,“哥,它鄙视你呢。” 贾票瞪了眼缺心眼的东西,行吧,他信这头小毛驴有这样的本事了,瞧它翻白眼的样子就知道。 “没问题,小嫂子,快晌午了,小弟请你们到国营饭店吃一顿,正好我趁这时间给你们准备东西。” “不用了,你去准备东西吧,准备好了,送来这里就是,我还有点事,待会会过来。” 贾票没多劝,毕竟是独身女同志,和他走一起不好看。 借走了大黑小黑拉东西,和关三风风火火的走了。 师墨没离开,带着俩崽子吃空间里拿出来的饭菜,然后拿出一张床放角落,拍上隐身符,睡午觉。 贾票算着时间,一点左右来的,师墨带着俩崽子从门外现身。 其他东西没看,只看了贾票拿来的成套首饰和家具。 首饰有五套,一套粉色珍珠的,发饰,耳环,项链,戒子,手镯,珠子颗颗圆润,全新的,这让师墨很满意。 一套赤金的,新嫁娘的嫁妆首饰,分量很足,镂空金凤样式,应该是出嫁那天戴过,就一直被收藏着,算得上九成新,也很不错。 一套蓝宝石的,款式很老旧,适合上了年纪的老人佩戴,最多八成新,不过上面的蓝宝石很珍贵,师墨勉强满意。 剩下两套都是钻石的,据说是国外传进来,主人家花费巨大型血请高级匠人特制的,还没来得及戴,就被抄了,绝对全新的。用料都是极品钻石,一套白钻,一套罕见的紫钻,师墨还算喜欢。 家具是书房成套的紫檀木家具,书桌,书架,书柜,书橱,长椅和茶桌,以及摆放绿植的凳子和架子。 贾票怕大黑小黑拉不动,还特意找了一辆驴车帮忙,外面用稻草遮得严严实实。 “小嫂子可还满意?” “都很好,谢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小嫂子,我这里还有些没有雕刻过的玉石,没有打磨过的钻石,还有几块极品墨,你需要吗?” 师墨看了一眼,心下叹息,她那点吃食,怕是连这些东西的零头都支付不了。 如果还是用金条支付,感觉又不太好,毕竟她今天买的这些东西,有一部分算是同种类。 看向贾票,“我没这么多现钱。” 第191章 191努力还债 贾票不在意的摆手,“没事,小嫂子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给就是,我还信不过小嫂子吗?要是小嫂子愿意用各种吃食抵的话,最好了,咱们现在就缺吃的。” 用吃食抵?师墨想了想,这个也行,藏兽山物产丰富,不缺吃喝。但因为危险,很少有人敢进去,即便进去了,也带不出什么。所以,藏兽山里的东西,一旦过了季节,就全浪费了。 “可以,我们进山找吃食,你找时间到长青公社外的藏兽山脚来拉,怎么抵,抵多少你算就是。” 贾票大喜,“好好,以后小弟有什么好东西,也全给小嫂子留着。” 商议妥当,师墨让贾票和关三把东西全挪大黑小黑的板车上,拒绝贾票关三的送行,母子三人和两辆驴车离开。 看不到母子三人的背影后,关三原地狠狠的蹦跶了几下,“哥,咱们今天能赚不少吧?” 贾票也高兴,但他得有老大的风范,矜持了下来,敲了关三一下,“别见钱眼开,那是咱们财神爷,咱们可不能在财神爷身上挣钱。”卖给师墨的东西,他真没赚什么钱,最多保本。 关三贱兮兮的凑过去,“我知道,哥放心吧,我是说那些野味和野鸭蛋,咱们能赚一大笔对不对?” 那倒是,贾票也乐呵呵的,这些东西,他一放出消息,怕是要被抢破头,“行了行了,天热,那些东西放不住,咱们得赶紧处理了,哥这几天得出趟远门,你在家看着点。” “是给财神爷查大善人的事?” 贾票点头。 关三拍着胸口保证,“哥放心,我保证把家看得好好的。” 兄弟俩乐滋滋的回去了。 师墨走出贾票他们的视线,一挥手,把东西收进空间,母子三人骑上大黑小黑,飞奔回县城,到城门口时,刚好到和季慧芳约好的时间,远远的看到季慧芳满脸笑容过来。 师墨赶紧招手,跑过去把季慧芳手上的包袱接过来。 “婶子,妹子怎么样了?” 季慧芳笑道,“没事,好得很,现在全家都把她当个宝,吃好喝好,啥事也不做,就是孕吐有些严重。不过没关系,女人都有这一遭,忍忍就过去了。侄媳妇啊,婶子要谢谢你,你送的那些东西,可让婶子长脸了,往后你妹子不管生的啥,都不担心被公婆不喜,谢谢。” 季慧芳红了眼,她为闺女操心,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天下哪个当父母的不是这样。 师墨笑着安抚,“婶子不用跟我这么客套,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们对阿谨,那是活命的恩情,我昏睡那几年,也多亏了婶子和堂叔的照顾,要不然阿谨哪能照顾得了我们母子三人。一直过来,婶子堂叔也是当我们亲生孩子一般疼爱,妹子自然也就是我们的亲妹子了,只要她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一路上,季慧芳的笑脸就没断过。 到家后,师墨拿了些海货,和空间里存的鲜肉给季慧芳,说是运气好,买到的。 季慧芳说了句让她多顾着自己,也就收了。 反正他们老两口算是看明白了,每次这小两口拿东西,理由一套一套的,他们最终都会收下。 师墨笑着送走季慧芳,刚到家,门外就响起了叮铃铃声。 这是又来送信了? 师墨盼着严谨来信,赶忙跑了出去,这次只有一封信,不过不是严谨的。 闪过一丝失望,笑着送走了邮寄员。 信是自家大哥送的,倒是让师墨有些意外,她刚收到大哥的信没多久,又来一封。 不由得有些担忧,拆开后发现是喜事,蔡新玉怀上了,大概和严利娟差不多时间,从师墨收到信的时间看,也是三个多月。 这可真是个大喜事,师翰特意帮马跃两口子写信来感激的。 师墨听了好消息,也跟着高兴,在空间搜刮了些孕妇能用的东西打包好,找机会寄出去。 晚上,师墨做了顿简单的刀削面配牛肉酱,吃完洗漱好,母子三人就呼呼大睡。 一整天没有和小伙伴们疯玩的兄妹俩,翌日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吃得饱饱的,带着大黑小黑哒哒跑出门。 师墨摇头一笑,想到自己还欠着债,锁上院门,嘱咐大黑小黑看好俩崽子,独自一人上了山。 只要是能吃的,都往空间塞。 这时节,山里的野桃子,李子,山杏,葡萄都已经成熟。虽然味道没有空间好,但对于吃用紧缺的年景来说,都是好东西。 空间里有的,师墨直接摘果子,没有的就挖几棵树进去移栽。 中午还得回去给俩崽子做饭,师墨没走多远。 下午等俩崽子睡醒了,跟她挥手告别跑出去玩后,才又再上山。 下午走得深了些,遇到几头野猪。 正面硬碰硬,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行,直接用精神力配合迷药使用,放倒之后再补刀,轻松猎到手。 高高兴兴往回走,又猎到些小猎物才回家。 一连几天,都往山里跑,空间吃食堆成了小山,水果,野菜,肉类,都有。 师墨不确定够不够抵欠债,就先这样了。 这几天完全忽视了俩崽子,她准备早些回去做点好吃的哄哄。 一到门口,发现院子大门是敞开的。 这段时间很太平,她一般不用精神力提前扫视,难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放出精神力进院子,惊得一把扔掉背篓,狂奔进去,“阿谨……” 严谨听到声音回头,就见自家小媳妇扑过来。 小身板一蹦,到了自己怀里,牢牢的挂在腰上。 严谨笑着搂紧小媳妇,免得她掉下去。 师墨是真的太惊喜了,捧着严谨的俊脸,在薄唇上狠狠的亲了几口,然后搂着他脖子,小脸埋在他颈窝抱怨,“阿谨,你怎么才回来啊,信也不给我写,消息也不递。” 严谨被小媳妇的热情弄得心猿意马,真想抱着进屋做点什么。 奈何旁边还有七个亮堂堂的大灯泡。 拍拍小媳妇的背,“是我不好,墨墨别生气,乖,先下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 师墨一愣,还有人? 从严谨脖子里抬起头,正好对上七张尴尬无措的脸。 师墨…… 手忙脚乱的从严谨身上下来,小脸通红,暗戳戳的在严谨腰上拧了一把,都不知道提醒她一句。 严谨握紧腰间的小手,讨好一笑,“乖,他们都是我兄弟。” 师墨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硬着头皮打招呼,“你们好。” “小嫂子好。”七个人就跟训练过的一样,整齐划一,气势宏大。 余光还带着戏谑和好奇去看严谨,没想到他们老大是这样的老大,说好不近女色呢? 原来是女色不对口,喜欢这样的姑娘。 也对,只有这么热情似火的姑娘,才能融化他们老大这样的万年冰块。 第192章 192严谨回家七兄弟 严谨黑眸冷冰冰的落在七人脸上,别以为他不知道几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废料。 牵过小媳妇的手,“墨墨,他们都是新队友,往后会一起执行任务,笑得像狐狸的是老男人徐成海,也就是徐木林的堂哥。” 师墨瞬间从尴尬里脱身,又跟平时一样,温温柔柔,“原来是徐同志,之前的事多谢了。” 老男人……徐成海吞下一口老血,暗戳戳的给严谨记上了一笔,“小嫂子客气,不过是点小忙而已。” 其余六兄弟看向徐成海目光不善,“老狐狸知道小嫂子的事,竟然没跟我们说。”他们当时还对老大是否有对象这事,做过辩论来着。 这老东西,嘴真严。 老东西……徐成海,又给六个兄弟记上了一笔。 他今年三十岁,是整个队伍里,年龄最大的,但按照人类的存活年限来说,真不算老。 严谨不管这几个货的肚皮官司,继续介绍,“戴眼镜的是明德,十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师墨嘴角抽抽,看着严谨的眼神有些诡异,这样的介绍,不是更适合他自己吗? 严谨被小媳妇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是高冷,可和明德这样的闷骚不一样。 师墨呵呵,你高兴就好。 明德确实闷,只对着师墨说了“嫂子好”三个字,就再也没有言语,其他兄弟打闹拌嘴,他也不参与,全程隐身。 师墨回了个微笑,带上“你好”两字。 “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叫王振,没什么脑子,他说话可以不用搭理。” 王振一声吼,“小嫂子好,我是没脑子,但我有身手,这群货加起来都没我一个厉害,往后有打架的事,小嫂子尽管招呼。” 师墨笑,听他说自己没脑子,听出了一股自豪。“好,欢迎你到家来玩。” 几兄弟看着王振的后脑勺,一顿挤眉弄眼,密谋什么时候收拾这货一顿,让他看看,他们几个加起来,到底是不是他对手。 师墨挑挑眉,当没看到。 严谨有些嫌弃这群货的蠢,“这个鼻子比狗都灵,叫桑以恒,没事总喜欢到处嗅,墨墨离他远点,他就是个变态。” 桑以恒嘿嘿一笑,“老大可不能这么诋毁我,小嫂子好,我就是擅长寻找东西而已,跟变态一点不搭边。” 师墨点头,“你好,你的天赋能力很厉害。” 桑以恒冲几兄弟得意挑眉,听见了吗,小嫂子夸他了。 兄弟们齐齐白眼。 “这个跟猴子似得,喜欢上蹿下跳的叫侯力,才十八,还是没断奶的臭小子。” 侯力灵活的凑到师墨跟前,“嫂子好,我从不喝奶,可别听老大瞎说。” 师墨笑道,“奶挺好的,老人孩子成人都能喝,有益身心健康,还能长个。” 身形娇小的侯力……感觉被小嫂子扎了一刀,但他没证据。 几兄弟肆无忌惮的对侯力投去一个嘲笑,小个子要多喝奶。 小个子侯力气绝。 “贼眉鼠眼的叫崔进,喜欢捣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趁这两天他在这里,让他给咱们屋子四周弄些防护的东西。” 师墨了然,应该是善机关一类的,“那就辛苦你了。” 崔进摆手,“小意思,嫂子放心,我绝对让你家比铁桶都牢实。” 师墨笑着说好,严谨又要介绍最后一个。 曲中杰赶紧上前自我介绍,他实在不能接受老大给他们安排的绰号,“小嫂子好,我叫曲中杰,江湖人称神医,小嫂子以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只管来找我。” 严谨一脚踹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家墨墨身体健康,无忧无虑,哪用得着他这个庸医。 曲中杰跳开严谨的无影脚,对着师墨嘿嘿笑,“我说错了,小嫂子别介意,不过,我医术那是真的顶顶好,绝对的神医。” 师墨想,这货应该是个自恋的,“我三哥在医术方面也有不错的天赋,有机会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哦?”曲中杰来了兴致,就喜欢和同道中人交流,“小嫂子三哥在哪?” “就在村子里,今天晚了,改明给你们介绍。” “行。” 七人都介绍完了,师墨招呼他们到屋里坐,自己进厨房做晚饭。 严谨要帮忙,没想到被回家的俩崽子缠上了。 安安康康进院门看到好久不见的爸爸,小哥哥瞬间红了眼眶,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严谨控诉。 康康小丫头直接嗷嗷嚎开了,“爸爸坏,爸爸不回家,康康不理爸爸了。” 严谨把俩崽子抱在怀里安慰,俩崽子搂着爸爸的脖子,靠在爸爸肩上,表达相思之情。 小丫头的小身板可比小嘴诚实多了,抓得牢牢的样子,一点不像不理爸爸了,师墨看得哭笑不得。 七兄弟见识过了严谨铁汉柔情的一面,再见慈父的一面,就淡定多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老大家有嫂子,还有崽子,什么都没准备,就对徐成海抱有极大的成见,这货竟然偷偷准备了礼物。 徐成海淡定的拿着礼物,逗俩崽子欢心,完全不在意身后的凶狠瞪视。 有几兄弟轮流逗弄兄妹俩,严谨终于脱身,到灶房帮媳妇做饭。 时不时偷个香,亲热亲热,心里美滋滋的,这几个月的相思之苦,才稍稍化解。 晚饭很丰盛,在深山老林作战几个月的八人,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饭后,各自洗漱完去休息,这段时间要么在战斗,要么在赶路,没睡过一个好觉。 师墨一家四口进了主屋,俩崽子缠着严谨,寸步不离,就怕爸爸又不见了。 严谨好不容易把俩崽子哄睡着,才有时间搂着媳妇这样那样。 小两口都害了相思病,这一团聚,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整间屋子都被小两口的热情感染,温度节节攀升。 好在师墨早早的用精神力隔绝了一切,要不然这动静传出去,以后不用见人了。 这一闹,就闹到了凌晨,天边开始泛白,师墨运一遍塑体诀,就能缓解疲劳,亲了亲男人,“睡一会吧,早上不用起来太早。” 严谨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媳妇,舍不得睡,“真好。”搂着媳妇狠亲了一口。 师墨笑着拍了他一下,“别闹了,你眼睛下面都青了,乖,睡一觉,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说好了,哪也不准去。”揽住媳妇的小腰,困在自己怀里,没一秒,就睡沉了。 师墨又心疼又好笑,静静的在男人怀里待了一会。 第193章 193集体上山 外边已经大亮,其他人也都没起来。 师墨悄声下炕,准备给他们做些补身体的。 临近晌午,众人才陆陆续续起身。 俩崽子一直守在爸爸跟前,都不闹着出去玩了。 看严谨醒过来,赶紧扑过去,在他怀里蹭,一个劲的喊爸爸,爸爸,小模样黏糊得很。 严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拎着俩崽子起身。 师墨招呼大家洗漱吃饭,早饭和午饭一起了。 饭后,师墨和严谨带着俩崽子,拎着东西去严大智那和师家走一趟,其他人自由活动。 晚上又把几家人叫到一起吃一顿,热闹热闹。 入睡后,严谨又缠着师墨闹腾,今晚倒是节制了一些。 事后,小两口靠在一起,都还没睡意,相互说起了这段时间的生活。 严谨因为任务保密,只能捡些能说的说。 师墨的手在严谨身上游走,不用眼睛看,就能知道,他什么地方,受过多重的伤。 因为有天蚕丝衣甲,伤不了皮肉,但冲击力造成的内伤避免不了。 “你是不是因为有天蚕丝衣甲,所以不怕死的用身体去挡子弹?要不然为什么每个青紫都在致命点?” 尤其是心脏位置,整个胸膛都已经黑了,她用精神力探到,肋骨和脏腑都有裂开过的痕迹,要不是她的药好,男人这时候怕是还躺在病床上。 严谨握着师墨的手亲了亲,“没有,我又不傻,我还有媳妇孩子要照顾呢,就是意外,墨墨别生气,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的。” 师墨气闷的掐了男人一把,每次都说好话,却总是食言。“你就欺负我吧。” 严谨搂紧了些,“我怎么会欺负墨墨,疼爱都来不及呢,就像刚刚那样。墨墨要是能像昨天那样热情,就更好了。” 师墨瞬间羞红了脸,试图推开男人。 严谨搂着不松手,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师墨一口咬在男人下巴上,才算出口恶气。 严谨顺势搂着媳妇亲,随后又是一阵翻天覆地。 结束后才继续搂着媳妇问她生活近况。 师墨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严谨脸色有些黑,“所以,你这几天都独自上山了?” 师墨……忘了这一茬。 “我神魂又修复了两条裂痕,精神力攻击强大了许多,放心吧,我没进深山。” 严谨没好气的在师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我这次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钱票也有,你只管花,不够了有我,贾票那有你喜欢的也尽管收下,我去付钱就行,以后不准再上山。” 师墨瘪瘪嘴,“其实我也不是为了还债,主要是外面的日子不好过,藏兽山也不是人人都敢进,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反正山里的东西多,我们要是不去弄出来,也不过是肥地,浪费了。” 严谨才不信媳妇的这些理由,“不管因为什么都不准,正好我们会在家多休息几天,明天我就带他们进山打猎,这事你别管了。” 行吧,师墨也不跟男人挣。 “对了,你可知道那个大善人的事?贾票去查,还没信回来。” “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也跟他有关,他交了一个金矿出来,以求保家人平安,我们的任务就是探寻这个金矿的真假以及大小。现在想来,怕是因为他命不久矣,才用这个方法,保后辈平安。” 师墨挑眉“不是说他倾尽家产帮助战斗了吗?哪来的金矿?” 严谨笑着亲亲小媳妇,“再大的善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不顾自己,也要顾子孙后代。他手上有的东西,不仅仅是个金矿,或许还有更多,舍个金矿,换取其他财产和家人平安,很值得。” “别人不知道?” “知道,但坐在位置上的人,只要不是草包,就知道适可而止,不会赶尽杀绝。” 师墨了然,还是自己太天真。 异世,修士有因果管着,不会说谎,可这里的人不同,一些小谎言,无足轻重。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大欢喜。 “墨墨不用想太多,总的来说,庄鸣确实是大善人,好几场战役靠着他支援的物资取得胜利,回到家乡后,也不遗余力照顾乡邻,后又陆陆续续为国家建设出资。他的后人却没有他的胸襟和头脑,所以才要舍弃一部分利益保后代平安。他活着比死了,作用更大,墨墨有适合他的药,可以给。” 师墨点头,如果只是吊命的话,空间里的人参足够了。 要是想要治病的话,他可以来找师子。 小两口又说了一会话,才拥着睡过去。 翌日,天才刚亮开,七兄弟就起了。 严谨亲了口小媳妇,准备起身,师墨跟着醒了。 “墨墨再睡会,我带他们出去练练,然后上山,你就在家里。” 师墨摇头,“我想一起去。” “乖,上山累,我们中午前就会回来,你和孩子就在家好不好?” “不好,”师墨滚进男人怀里,藕臂一伸,挂在男人脖子上,软绵绵的撒娇。 严谨……这妖精到底是哪来的? “孩子怎么办?” 师墨一乐,“一起去吧,要不然他们醒过来看不到你,又该闹了,你不知道,你刚走那几天,俩崽子就跟晒过的茄子似得,焉达达的,费了我不少功夫才哄好。” 严谨哭笑不得,搂着小媳妇亲了好几下,“是我的错,行,一起去,我先带他们去练练,你慢慢起,咱们中午就在山上吃了。” “好。” 师墨欢欢喜喜的起身,收拾好去山上煮饭的用具,煮好早饭,叫醒俩崽子,等严谨他们回来,一起吃过早饭,然后上山。 俩崽子粘严谨得不行,大黑小黑都不骑了,就要爸爸抱。 尤其是康康小丫头,一会一句爸爸,一会一句爸爸,还撅着小嘴,糊严谨一脸口水,那黏糊劲,看得师墨直翻白眼。 俩没良心的小东西,亏得她在家没日没夜的照料,现在眼里就只有爸爸了。 七个兄弟也看得啧啧称奇,冷血老大当起爸爸来,真是让人五体投地。 严谨把母子三人送到捡野鸭蛋的湖边,让他们就在这玩,不准到处走,他就在附近打猎。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男人,她都是当妈的人了,说什么玩。 严谨讨好一笑,带着兄弟打猎去了。 第194章 194大收获 师墨招呼俩崽子,“走,跟妈妈去捡鸭蛋,待会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给爸爸吃,爸爸吃多多,”小丫头的小胖腿一个劲蹦跶。 师墨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没良心的小丫头,就知道爸爸。” “咯咯咯……”小丫头小身子一扭,就跑开了,拽着哥哥去捡鸭蛋。 师墨笑着跟上,他们之前捡过的窝里,又堆满了。 天气热,坏了不少。 师墨还发现好几窝刚出壳的小鸭崽,担心小丫头吵着带回去喂养,赶紧用精神力罩藏起来。 母子三人捡的欢快,没多久,空间里就堆起了小山。 时不时会有野鸭子飞回来戏水,生蛋,或者啄草吃,师墨看准时机,用精神力攻击它们的脑袋,随后收进空间。 现在精神力增长,攻击这样的小东西,不费什么功夫就能要它们小命。 俩崽子捡鸭子也欢乐得不行,蹦跶着小短腿,拼命拍巴掌,给师墨加油鼓劲。 师墨哭笑不得,“小点声,仔细待会嗓子疼。乖乖去捡鸭蛋,爸爸一会就要回来了。” “捡鸭鸭,不捡蛋蛋,大黑小黑捡蛋蛋。” “大黑小黑要去洗澡澡,帮妈妈在水塘里捉大鱼。” “康康和哥哥也要洗澡澡。” 师墨眉头一挑,安安被扔进水塘的阴影一直没散,以至于家里的游泳池到现在都是摆设,没想到这会小丫头主动要求洗澡澡。 “康康不怕水塘了吗?” 小丫头歪着脑袋看了眼绿油油的水潭,下意识抓紧哥哥,“有大黑小黑和爸爸,康康就不怕。” 师墨笑,又搂着小哥哥问,“安安怕吗?” 小哥哥抿着小嘴,看了眼师墨,又去看大水潭,小脸上闪过挣扎,眼底还有恐惧。 师墨搂着小人亲了亲,“乖,没关系,安安不去也没关系,有爸爸妈妈在呢,安安不怕啊。” 小安安靠在师墨的肩上,小手拽着师墨的衣服,闷闷的道,“妈妈,再等等,再等等安安就不怕了。” 师墨笑着点头,“好,多久妈妈都等,安安不着急,乖了,大黑小黑叼了鱼上来,和妹妹去捡进框里。” “好,”俩崽子又欢欢喜喜的闹作了一团。 水潭里有不少鱼,大多都是草鱼,常年没有人来抓,每条都十来斤,还有更大的。 大黑小黑轻松叼上岸,俩崽子却合力都抱不住,弄得一身水,还咯咯直乐。 师墨也不管他们,让他们玩。 水潭边除了野鸭和鱼,还有不少水生的野菜,其他的大多都被来这喝水吃草的猎物吃了,但水芹菜却没被动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喜欢芹菜的呛鼻味。 不过,师墨很喜欢,不管是炒着吃,还是包饺子,包包子都好吃。 拿出刀,一路割,割下来就往空间堆,鲜嫩清脆的野芹菜,堆了好几百斤。 被割的地方做了遮掩,免得其他人回来,发现不对劲。 大黑小黑叼了不少鱼上岸,师墨留下几条,其他的收进空间。 看时间不早了,摆好锅灶,拿出用具,处理草鱼,中午准备炖鱼吃,再烤几只野鸭。 香味飘散出去的时候,严谨几人扛着猎物回来了。 每人身上都沉甸甸的,收获丰富。 “爸爸,爸爸,”俩崽子迈着小短腿跑过去迎接。 严谨腾不出手,俩崽子就挂在他腿上。 严谨满心无奈,提着两个腿部挂件往前走。 师墨也不去帮忙,谁让这俩小白眼狼满心眼都是爸爸。 几人把猎物放在水潭边,方便待会处理。 全是些大型的猎物,野猪,野鹿,章子,狍子,加起来近千斤,啧啧,要是所有猎户都跟他们一样,藏兽山得寸草不生。 “小嫂子做了什么好吃的,隔老远就闻着味了。”跳脱的侯力凑过去,脑袋都快埋翻滚的锅里去了。 几个兄弟一阵怒吼,“臭小子滚远点,多久没洗头了,老子们待会怎么吃。” “你要敢喷了口水在里面,我们就把你嘴给缝上。” 侯力完全不搭理,还伸着脏兮兮的手去锅里抓,惹得几人又是一阵咆哮,冲过去一顿群殴。 师墨看得哭笑不得,“别闹了,去洗手,准备吃饭,大黑小黑在水潭里抓的鱼,又大又肥,肯定好吃。” “嘿,不错啊,还会抓鱼。” 几兄弟围着大黑小黑一顿拍,手下是紧实的肌肉,更是赞叹不已。 “都说驴肉是宝,这俩小子的肉这么结实,肯定好吃。” “啪……”两只驴蹄子踹在王辰腿上,砰砰直响,疼得王辰龇牙咧嘴,差点嚎出声。 兄弟们不厚道的笑了,“活该啊,嘴贱,大黑小黑,你俩崽子好样的。” “啊嗯,啊嗯……”大黑小黑傲娇的扬起驴脑袋,迈着优雅的步子,下水了。 师墨哭笑不得,“先吃饭,吃完再玩。” 七个汉子嗷的一嗓子冲了过去,一人拿个碗就开始抢食。 严谨满眼嫌弃,给媳妇孩子夹他提前装出来的鱼肉,“墨墨多吃点,安安康康,等等,爸爸待会给你们挑刺。” “爸爸,快点,康康和哥哥饿。”小丫头急得小胖手无处安放,看叔叔们吃得香,口水哗哗的流。 严谨不急不慌,伺候好媳妇才去伺候俩崽子。 水潭边无比热闹,野鸭子飞来又飞走。 师墨弄了两条鱼,加起来得有三十来斤,用一口超级大的锅炖的,还烤了八只野鸭子,吃得一点没剩,汤都用来沾带来的馒头吃了。 师墨嘴角抽了抽,她低估这群人的战斗力了。 饭后,几人抢着把碗筷收拾干净,然后去处理猎物。 “老大,把你的匕首借来用用。” 严谨的匕首,这几人随时都惦记着,是真好用。 严谨也不吝啬,扔了过去。 几人又是一顿抢。 师墨看得无语极了,都还是一群熊孩子似得,不能想象,这么吵闹的一群人,怎么执行任务。 几人虽不是专业的猎户,但处理猎物的手法特别娴熟,剥下来的皮完完整整,清洗干净,暂时收捡起来,肉也划成一小块一小块,分类装在带来的麻袋里。 处理完后,一行人,吵吵闹闹下山了。 严谨先让他们吧东西放在地窖里,地窖温度低,能放一两天。 等他们离开,师墨就收进了空间。 这些都是准备抵给贾票的,但师墨不能就这么收下,严谨的七个兄弟都出了力。 师墨跟严谨商量,是算钱还是给东西。 第195章 195贾票来了 严谨看着师墨,正色道,“墨墨,我以前的队伍,你也知道,因为那样的原因各自分开,我到现在都无法坦然面对。所以,墨墨,有没有什么东西,在不会对你有危害的前提下,给他们保命用?” 师墨眨眨眼,“阿谨,如果他们是你信赖的人,可以把天蚕丝衣甲给他们。” 严谨不太赞同,“天蚕丝衣甲太过惊世骇俗。” “没关系,我可以改一下,改成普通的如同防弹衣一般的衣服,不用滴血,不能变化大小,自然也就不能随心意变成想要的样子。但除此之外,其他能力都是一样的。你信赖的人,他们也会信赖你,不会追究东西来历,对我自然就不会有危害。即便最终真的意外被人知道了什么,我相信,我们也有能力应对。” 严谨搂紧师墨,轻声叹息,“墨墨,谢谢你。” 师墨靠在严谨怀里,“我们是夫妻嘛,有事当然要一起扛。” “对,我们是夫妻,生生世世的夫妻。” 当晚,严谨就把师墨改过的天蚕丝衣甲给了七人。 七人什么都没问,但,穿上衣甲后,撒丫子跑上了山,说要去试试效果,一整晚都没回来。 严谨也不管他们,不回来正好,把俩崽子扔给大黑小黑,可以和媳妇过二人世界。 七人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满脸兴奋,还扛了不少猎物,堆在院子里。 一整晚没睡,都没影响精气神。 师墨失笑不已,进灶房给他们做早饭。 饭后,师墨精神力探寻到贾票等在公社外的山脚。 拽过严谨,“阿谨,贾票来了。” 严谨点头,他之前还在担心,别等他们都走了,贾票都没来。“我把他们打发了,和你一起去。” “好。” 严谨把精神头十足的七人赶去睡觉,然后把所有猎物都装上板车,一家四口出发。 到没人的地方,就把东西收进空间,直奔公社山脚。 贾票等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自己有点傻,万一大黑今天不来巡山咋办?万一大黑几天都不来巡山怎么办? 早知道该直接要住址的,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差点被自己蠢哭。 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等着,要不然长青公社这么大,他去哪找人。做他们这一行的,也不好大摇大摆的去问人,万一被人惦记上就危险了。 贾票越想越颓丧,对今天能不能等来大黑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师墨一家,喜的直接蹦了起来,“严哥,小嫂子,侄子侄女,大黑小黑,你们都来了。” 师墨笑着回应,“让你久等了。” “不久不久,没等多久,没想到大黑真的去报信了,大黑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大黑在山上,远远的看到你就回去报信了。” “哦,不错不错,大黑速度够快的,也是真聪明,见过我一回就认得人了,真厉害。” 师墨笑笑不解释,“还没吃饭吧,先到公社随便吃点,事情慢慢聊。” “行。”贾票也不客套,他赶早来的,自行车差点骑飞,这会两条腿都还在晃悠呢。 公社有个小的国营饭店,没什么人光顾,能吃的东西也不多。 进国营饭店要了一碗素面,来得快,分量也足,只不过服务员一直坐旁边,他们就没说正事。 等贾票三两口吃完,出公社,仍旧到山脚找个凉快的地方,坐着慢慢说。 “小嫂子,我亲自跑去查了查,庄老头确实快不行了,但家里的钱财可不少,听说为了让子孙后代无后顾之忧,上交了一个金矿。啧啧,可真是大手笔,谁家要是有个金矿,那是几辈子都能吃喝不愁的,庄老头可真舍得。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庄家得被人踩破门槛。” 庄家上交金矿的事,知道的确实不多。 因为聪明人都会想,金矿都舍得交出去,那么手里肯定还有比金矿更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不让人眼红,那时候,怕是得招来破家的灾祸。 师墨挑眉,庄家上交金库这事,知道的确实不多,不管是庄家还是上面,都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免得麻烦不断。 不过,贾票竟是连这样的事都能打听到,能力不错。 也能看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或许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将来就不好说了,要是没有应对之策,早晚都是个死。 但这些跟师墨没关系,“庄大善人为人如何?” “为人还不错,不是人面兽心之辈,做了不少大善事。” 师墨点头,“他都需要什么样的药?” “百年的人参就行,其他的没听说。” “这个我有,辛苦你跑一趟了,出行的费用花了多少,你算算,到时候一起扣。” “小嫂子见外了,以我们的关系,这点事算啥,往后小弟还指望严哥和小嫂子提拔,做大生意呢,跑跑腿的事,还要钱,说出去我贾票哪还有脸混。” 师墨笑,也没多说什么,“这几天我们上山弄了不少东西,你看你什么时候来拉。” 贾票眼睛一亮,“小嫂子,多少?” “准备两辆大货车吧,东西不贵重,但比较多。” 贾票兴奋得直跺脚,“行,没问题,车子下午就能来,严哥,小嫂子,能准备妥当吧?” “可以,还是在这里,这两天家里有客人,不方便,下一次请你到家里去坐坐。” “诶诶,好,那我先去联系车,严哥,小嫂子你们忙着。” 贾票应了一声,着急忙慌的骑着自行车,呈蛇形,歪歪扭扭的跑了。 师墨严谨无语对望,转身回严家大队。 到家时,七人已经起了,在院子里,继续兴致勃勃的研究衣服。 师墨不知道一眼就能看得明明白白的衣服,有什么好研究的。 倒也不去打扰他们,拿出食材,准备做一个麻辣锅子,这是西南那边的特色,通过两天的相处,师墨发觉这些人都是能吃辣,并且十分喜欢吃辣的人。 比起京都的羊肉汤锅,西南那边的麻辣汤锅,或许更得他们欢心。 而自家人好似都没什么忌口的,清淡也好,重口也好,都能吃。 空间里羊肉,牛肉,鱼肉,和吃麻辣汤锅少不了的毛肚,鸭肠,都不少。师墨还特地让严谨剁了不少肉丸,弄了些蔬菜,让七兄弟洗出来切好。 她准备汤底和蘸料。 又呛又刺鼻的香味传遍整个小院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师墨一喊摆桌子,七人就跟抢媳妇似得积极,大圆桌上,摆了个小碳炉,严谨把煮好的汤料锅放上去,几人赶忙围坐好,只等开吃命令。 师墨觉得这几人挺有意思的,“吃吧。” 话一落,桌子变战场,简直没眼看。 师墨和俩崽子没上桌,毕竟是孩子,这种重口的,少给他们吃,单独弄了个小的清汤底,母子三人坐在一旁慢慢吃。 第196章 196师墨同行 饭后,七人麻利的收拾好桌椅碗筷,招呼一声,又上山了。 得,他们下午去送货都不用再想借口。 “你这几个兄弟精力真好。”师墨忍不住对严谨吐槽。 严谨对兄弟们,满眼都是嫌弃,“找不到媳妇的人就这样。” 师墨……她觉得男人变了,变得嘴毒腹黑,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 严谨在小媳妇怪异眼神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把俩崽子拎上大黑小黑的背,牵着媳妇出门,“时间不早了,不能比贾票晚到,要不然东西不好拿出来。” 师墨对着男人哼了哼,小心思都明晃晃的了,别以为她看不出。 严谨讨好一笑,一家人快速往公社去。 到山脚时,贾票还没到,师墨用精神力注意着,贾票快到时,才把东西放出来。 “严哥,小嫂子,让你们等久了,不好意思,找车花了些时间。” “没事,赶紧装车吧,都是些死物,不能久放,你要是有保鲜的办法最好。不少野菜和野果,也需要保鲜,要不然就要尽快处理了。” “我知道了,严哥小嫂子放心。关三,赶紧搬货。” “得嘞,”关三小小个子,蹦跶得倒是欢快,把跟车来的十来个人指挥得团团转。 师墨把用油纸包的人参拿了出来,递给贾票,“你拿去处理吧,只要不把我们泄露出去就行。药不收钱,但仅此一次。” “明白,小嫂子放心,我肯定把事情办好。”贾票小心收好人参,看着简陋的包装,有些牙疼,他还是自己回去包装一下好了。 “小嫂子,这几天我又得了些好东西,让关三带了过来,你看看有没有合眼的。” “好。” 贾票这次带过来的,都是国外风格的成套的珠宝首饰,皇冠,小手仗一类的,项链耳环戒子手链额饰都有,还有一个用一粒粒小粉钻镶嵌成的小手包,小康康特别喜欢。“妈妈,好看。” 师墨拿起来看了看,成人的手包,小孩子可以做一条背带,做成小背包。 不过,即便弄出来,也不能背出去,只能在家玩玩。 师墨坏心的捏捏小丫头的胖脸蛋,“找爸爸。” 小丫头圆滚滚的小身子一扭,找爸爸去了,抱着爸爸的大腿,仰起小脑袋,“爸爸,好看。” 严谨哭笑不得,把小丫头抱进怀里,“买,康康喜欢的都买。” 小丫头乐得撅起小嘴在严谨脸上亲,“爸爸最好了。” 师墨白了小白眼狼一眼,把手包留下了,留了一套全玛瑙做的首饰,红宝石的皇冠手杖这一套留下了,其他的都没要。 严谨掏出一把钱票递给贾票,“还差多少你记着,我这段时间有事,等闲下来再进山找东西补上,以后有好东西也可以留着,合眼的都会要。你留个电话或地址,有货了就给你消息。我们住在严家大队,村子里人多眼杂,你有事可以先递封信。” “行,我知道怎么做,严哥放心。” 东西已经装完,天热,不好久放,贾票没多做停留,给安安康康拿了一兜新鲜吃食,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贾票留下的是各种蜜饯干果,用玻璃瓶装着,看起来挺高档,酸酸甜甜的,安安不喜欢吃,康康小丫头倒是来者不拒,吃得小嘴红彤彤的。 一家四口晃晃悠悠的回严家大队,一进院子,又是一堆猎物,师墨都替山里的猎物着急,完全不给活路啊。 “别打了,咱们吃不过来。” 几人应该是把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难得安静下来,嬉笑道,“小嫂子放心,我们不打了。” “那就好,这么多肉,晚上就吃烤肉吧,你们收拾出来串好,我负责烤。” “没问题。” 吃烤肉他们是老手,出任务时,大多是时候都是烤肉吃。 当然,条件肯定没有现在好,烤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填肚子,解不了馋。 多亏得石头小院离村子里远,要不然他们天天这么大鱼大肉的,怕是得被得红眼病的人,找事找得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 翌日难得没事,师墨拿了两坛酒出来,好家伙,难得老实的几人又打起来了,师墨满满的罪恶感,她真是好心啊,想着有酒的烧烤才完美,结果…… 酒一般,就是她酿的简单果酒,度数不高,只能喝个新鲜。 也是这群汉子平时被要求得太严,什么都得忌讳。 晚上,入睡后,小院难得安静下来,俩崽子睡在炕头,小两口在炕尾,折腾完之后,就拥在一起小声说话。 “这次有几天假?去探金矿的任务什么时候做?” “上面给了一个月,任务不难,不过是看个究竟,也算是提前探路,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完事。其实,也就是变相的让我们休息,本来其他人也是可以做的。回来用了一周,去南省需要三四天,还要把回去的时间留出来,剩下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大概有一周的时间。” “一周啊,”师墨满心不舍,没几天了,“探金矿的任务之后呢,还出任务吗?” “出的,只是出什么任务还不知道,像金矿这种简单的任务我可以跟你说,但其他的就不行了,抱歉,墨墨。” “我懂,没事。不过,既然金矿的事能跟我说,那是不是我也能跟着一起去?” “一起去?”严谨惊得坐了起来,“即便是简单任务,也是有危险的,金矿在深山老林里,据说位置很险峻,我们从来没去过,我担心护不住你和孩子,墨墨乖,就在家好好的行吗?” “我不跟着去山里,只跟到南省,就当是带着孩子去玩一圈,整天待在家里也难受。我现在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不会有事的,阿谨,好不好?” 严谨肚子里一阵哀嚎,好好好,当然好,小媳妇一撒娇,就什么都好了。 “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收拾我的小妖精,咱们只能明天就出发去南省,我得留够送你们回来的时间。” 师墨笑着在男人嘴上亲了一口,被男人逮住机会又是一轮大战。 翌日天还没亮,严谨就让几兄弟收拾好东西去买票,他去严大智家,给母子三人开介绍信。 还要请季慧芳帮忙照看家里,转弯又去了趟师家,跟师家人说明情况,免得他们担心。 总之,媳妇一个主意,他就得任劳任怨的考虑到方方面面。 师墨在严谨出门后,就赶紧起身收拾。 放在明面上的行礼,随意收拾了一包出来,其他的全都放在空间。 大黑小黑也收进空间,季慧芳那里,就说骑去了县城,放朋友那。 第197章 197到南省 车上的吃食,准备了一大袋。 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叫醒俩崽子,收拾好,一家四口,踏着晨曦出门。 出了村子,四人骑上大黑小黑,拍上隐身符,急速往县城去。 到车站时,七兄弟刚买好车票。 先到市里,再到省城,最后坐火车到南省。这年头,转车等车花了大半时间,真正在车上的时间倒是要少许多。 紧赶慢赶,终于在翌日天黑前,坐上了去南省的火车。 时间定得匆忙,都被折腾得够呛。 师墨很不好意思,拿出好吃的给几人赔罪。 这点累对七兄弟来算,真不算什么,他们出任务,常在深山老林里跑上十天半个月,不带喘气的。 “嫂子别客气,这点事不算啥。” “对,对我们来说,就跟玩似得,倒是苦了小嫂子和俩侄子了。” “我们没事,一路上你们都安排得好好的,我们什么也没做。” 去南省,需要在火车上待两天一夜,所以买的卧铺票,这几人都有特殊身份,明面上都是军人,买票有优待,卧铺票很容易。 几个人,直接占据了一个车厢,倒是自在。 母子三人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其他人都在靠门的两架铺边活动。 车上,有这么多叔叔陪玩,俩崽子兴奋得很,上蹿下跳的。 只要他们不出去打扰别人,师墨也不管,没事的时候,就做针线,累了就闭上眼睛意识进空间恢复。 有年前的那次出行,师墨一家对火车生活,适应得很好。 “咯咯咯……举高高,妈妈,康康好高啊。” 师墨抬头,就见王辰这个憨憨,把俩崽子托举在掌心里,举过头顶。 力气是真大,举俩崽子一点不费力。 俩崽子小短腿站得晃晃悠悠的,脑袋都快到车厢顶了,又惊又喜,兴奋得嗷嗷喊。 安安小哥哥矜持的小俊脸兴奋得通红,满眼都是欢喜。 更别说康康小丫头了,嗷嗷喊着,口水喷了一地。 师墨无奈一笑,“仔细嗓子疼,别吵着隔壁的叔叔阿姨们。” “不吵不吵,康康不吵,叔叔带康康和哥哥玩。” 严谨回来,看到玩得姓什么都忘了的俩崽子,额头突突的跳,这群憨货,逗弄得俩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他以后要怎么管。 “行了,赶紧下来,一身臭汗。” “康康不臭,康康香香,爸爸臭。” 小丫头朝爸爸伸出小胖手,求抱。 严谨没好气的捏捏她的小脸蛋,“不是说爸爸臭吗?” 小丫头在严谨怀里蹭,“康康不嫌弃。” 严谨忍俊不禁,“坏丫头。” 抱过小丫头,递给师墨,给她擦汗换衣服。 又去抱小哥哥,给他收拾。 玩累的小崽子,一人喝了小半壶奶,脑瓜子一歪,就睡着了。 几兄弟下意识放轻声音,“哥几个出去抽根烟。”徐成海伸手一招呼,几人起身出了车厢。 严谨走最后,捏捏师墨的手,“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师墨想,他们大概是去商量任务的事,点头,“好。” 严谨他们离开没多久,就有一个脏兮兮,瘦瘦小小的男孩往车厢里探头探脑,看里面只有师墨和两个睡着的孩子,一溜烟蹿进来,蜷缩躲到窗口边的窗帘后,还恶狠狠的冲师墨放狠话,“不准说看到我,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听到动静,赶忙缩回脑袋,在窗帘后藏好。 师墨挑眉,看门口有几个跟车员走过,往车厢里张望,在找什么。 师墨看了眼窗帘后的小孩,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继续做针线。 “同志,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跑过去?”跟车员在门外询问。 窗帘后的孩子心都揪起来了,师墨透过窗帘,似乎能看到小孩脸上的慌张和惨白。对跟车员摇头,“抱歉,我没注意。” “好的,打扰了。” 跟车员离开,师墨继续做针线。 孩子探出脑袋,确认外面没人了,小心翼翼出来。 本想跟师墨说点什么,结果发现师墨脑袋都没抬,更别说搭理他。 想到自己之前放的狠话,小脸有些不自在,“那个,谢谢了。” 师墨还是没理,就好像没他这个人存在一般。 小孩有些泄气,还有些生气,冷哼一声跑了。 师墨这才抬头,看了眼小孩的背影,又平静的收回视线。 车上的两天一夜过得挺快,到南省时,下午两点多,正值最热的时候。 一下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南省更靠南,比西一省热多了。 严谨撑起黑伞,遮在媳妇孩子头上,“先找招待所住下,想要逛逛的话,晚点再出门。” 南省很大,看起来也很繁华,高楼大厦林立,比西一省最高才三层楼的省城看起来,好上无数倍。 虽然大街上同样有不少气势汹汹的人来回穿梭,但氛围却没有西一省严峻。 大街上行人很多,步伐很平静。 一行人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条件、环境各方面都比较好的招待所住进去。 房间里有热水,有电风扇,算得上是最豪华的招待所了。当然,价钱也很豪华。 俩崽子第一次见电风扇,新奇的凑在旁边,哇哇哇的,制造声响。 师墨嘱咐他们不准伸手指头去戳,然后进单独配套的厕所洗漱。 虽说她不惧酷热,但洗洗还是要舒服一些。 然后再给俩崽子收拾,换身干净的衣服。 严谨和七兄弟去国营饭店买饭,带回招待所一起吃。 南省离海近,河流也多,饭店里各种鱼和海鲜很多也便宜。 按照七兄弟的饭量,几乎买掉国营饭店的一小半备货。 俩崽子似乎很喜欢吃海鲜,大螃蟹,龙虾,啃得满脸的酱料。师墨刚刚给他们换的衣服,又被祸害了。 吃饱喝足,各自回房睡了一觉。 外面太阳开始下山,温度低了些,严谨带着母子三人到街上逛逛,打发七兄弟去探情况。 这时候出来的人不少,开着的店铺也多,都是国营店。 一家四口找了家卖衣服的走进去,南省和西一省的衣服款式,有很大的不同。 南省的衣服很婉约,不像西一省的粗狂,不论是款式还是布料都这般。 或许因为这边的人长得较娇俏,衣服款式都十分精致,还有很多不同种类,符合年代精神的旗袍。 “墨墨穿这个好看。” 第198章 198租屋子 严谨拎了一件粉粉嫩嫩的旗袍裙子,小立领长袖,下面是大裙摆,很保守,几乎遮完了手脚脖子。 但也很出格,因为上半身十分贴身,凸显了全部身形曲线。 这样的穿着,是不被人认可的,宽大的衣服,将女人身形特征全部遮掩,才符合时代审美。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紧身衣服,传递着让人不齿的信息。 至于为什么会被摆出来卖,或许是因为它真的很好看吧。 如果抛弃世俗的眼光,这个绝对是爆款。 可惜,时间不对,它现在是店里的滞留款,唯一一件摆了出来,无人问津的镇店之宝。 师墨看了眼严谨,总觉得这男人不怀好意。 严谨勾唇笑,低声道,“买回去,在家穿给我看。” 师墨嘴角抽抽,扭过头,不想搭理。 严谨坚持要买,直接让店员装起来。 店员看向严谨的眼神透着古怪,被严谨冷眼一瞪,瘪了瘪嘴,装上了。 师墨没理会男人的小动作,把店里的款式大致看了一遍,她都能自己做,就没打算买。 不过,却看上了做这些衣服的料子。“请问,你们这里卖布料吗?” 店员不咸不淡的抬头看了眼师墨,“卖,隔壁就是,和我们这里是一起的。” “谢谢。”师墨叫上父子三人,去了隔壁。 隔壁全是卖布匹的,各自丝质料子占大多数,有一部分棉质的,一小部分其他料子。 布匹颜色很丰富,看起来也很光亮。 来买的人并不多,或许就是因为颜色太亮眼了。 师墨看得心动,“同志,这些布要布票吗?” 生意不好,店员也没什么精神,懒洋洋的挥着鸡毛掸子,闻言不轻不重的怼了一句,“买什么布不要票。” 严谨面色徒然变冷,师墨拽了他一把,“回去吧,累了。” 严谨磨了磨牙,带着媳妇孩子走了。 店员冷嗤一声,没票装什么大瓣蒜。 严谨回到招待所,全程黑脸。 师墨打发俩崽子去旁边看书,拽着男人到后边窗户旁,“多大点事,至于吗?” 严谨搂着媳妇心疼,“你受委屈就至于。” 师墨哭笑不得,这男人有时候真是比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都不如,还不如安安来得懂事呢。“我哪就受委屈了?她也没说错啊,买布都要票,是我自己问了句废话。” 严谨叹息一声,“是我没用,我知道墨墨想买,可惜我这次带回来的布票少了些,早知道就去贾票那里换一些。” 师墨摇头,“我是想买,还想买不少,不过,太扎眼了。满大街人都穿得灰突突的,店里的布都放长虫了,也没人光顾,我要是一买一大堆,这不是成了活靶子吗,可不是因为票不够才不买的。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偷偷的买。” 严谨知道媳妇是安慰他,也没多说,想着有机会要去多弄些票据才是,免得小媳妇买个东西都不能顺心。 能直接弄到东西也行,因为各种原因,好多好东西都被尘封了起来,倒是可惜了。 严谨不恼了,俊脸也不黑了,亲亲小媳妇,“你和孩子乖乖在招待所休息,我去找个住的地方,明天我们就要进山,你们住在招待所我不放心,这里人多眼杂的。” “好,早点回来。” 严谨速度很快,出去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托熟人找的,位置在城中心,但没在主街上,不会太吵闹,环境,安全都不错。房子是战友朋友的遗孤,婆媳和两个小孙子在住,咱们租了一间房,一天一块钱,吃用都自己解决,可以用灶房和厨具。贵了点,就当是照顾遗孤了。他们人还行,能够处得来,就处。要是不顺心了,也别委屈自己。供销社和国营饭店,国营商店,离他们那里只隔一条街,墨墨要是找不到,就请那家婆媳带路。即便是熟人家,晚上也要注意安全,把门锁牢了,我刚刚去看房的时候,在门后加个门栓,一般不会有事,但也别大意。” 男人就跟碎碎念的老太太似的,事无巨细的交代。 师墨靠在他怀里,安静的听,特别安心,恍恍惚惚的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严谨低头一看,瞬间哭笑不得。 伺候好媳妇睡下,又招呼俩崽子过来睡觉。 翌日一早,严谨就带着母子三人去租好的小院。 南省人长得娇俏细腻,行为习惯,衣服用具房屋都特别精巧。 小院不大,却处处透着精致,小青砖盖的三合院样式。 能用小青砖,在这样的闹市里,盖上这么一栋小房屋,应该也是个有家底的。 不过听严谨那意思,寡居的婆媳和两个孩子,生活并不是很富裕,要不然也不会往外租房子,严谨也不会给高价当资助。 师墨没有过多猜测这家人的情况,他们到时,婆媳两人都在门口来接,满脸笑容的样,应该是好相处的。 “严同志你们来了,快请进。屋子昨晚已经收拾过了,用具都是干净的,你们看看,要是不满意,我们再给换。” 这会有些早,天才有些微亮光,俩崽子还在爸爸妈妈怀里睡觉。 小两口随着婆媳的迎接进了院子,租给他们的屋子是入门右手边的侧屋,屋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净。 薄被凉席和蚊帐不是新的,但都洗过,还能闻见晒过太阳的味道。 屋子里除了床,还有一个靠窗口的矮桌,放了个搪瓷杯,还有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插了一支带着露水的荷花。 师墨勾唇,挺用心,荷花应该是起早去摘的。 除了这些,就只有一个凳子。 只需一眼,就能将屋子看透彻。 婆媳俩看小两口迟迟没出声,以为是不满意。 屋子确实简陋了些,可他们家只有这样的条件了,“实在不好意思,你们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我们尽量去弄。” 师墨笑着摇头,“很好了,我很喜欢,多谢你们费心,往后几天,打扰了。” 婆媳俩狠狠松口气,满意就好。 她们孤儿寡母的,没有来钱渠道,现在日子不好过,许多人都在打房子的主意。 生活实在艰难,好不容易有熟人帮忖,介绍人来,每天一块,住上一周,就是七块,够他们祖孙三代用两三个月了。 第199章 199严谨离开 “那就好,那就好,”年轻媳妇二十七八,叫柳美香,长得娇俏婉约,说话也轻声细语,“厕所在后院,洗澡在旁边的屋子里,厨房在你们屋子正对面,需要什么尽管说。后院种了些小菜,同志喜欢的话可以摘来吃。” “好,谢谢,我姓师,单名墨,你们可以叫我名字,不用客气。” “诶好,我娘家姓柳,婆家姓祝,可能比师同志大上几岁,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柳嫂子。这是我娘,娘家姓徐,可以喊徐婶,我家俩孩子还在睡觉,大的九岁,小的六岁。” “柳嫂子,徐婶好,你们先去忙吧,我有需要会找你们的。” “行行。”婆媳离开,师墨严谨把俩崽子放在床上,检查了没蚊子,才放下蚊帐。 严谨帮着把带来的行礼放好,看着简陋得连个放衣服的柜子都没的屋子,有些不满意。 “我去买个箱子回来吧,就这么堆在桌子上也不是个事。” 几天时间,大可不必。 不过就这么堆在桌子上确实不方便,尤其是师墨要从空间往外拿东西,放在桌子上,他们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到,根本做不了弊。 “我空间有,想个办法拿出来,是之前在公社废品站买的。”看着不错,师墨买了好几个,没用完。 “我记得后街就有个废品收购站,墨墨能在这里,把东西放外面吗?我出去一趟,假装在废品站买的。” 师墨皱皱眉,“能放,但这里到处都是屋子,也不知道哪个门缝里藏了人,不安全。” “那我直接去买一个好了,花不了多少钱,很快回来,你先休息一会。” 只能这样了,师墨点头,“随便买一个就是,不过是用来遮掩的。” “知道了。” 严谨大步离开,慢跑到了废品收购站,虽说不是真的拿来用,严谨也不想给媳妇买个破烂货。 简单的挑选了一番,找到一个厚实,刷了红漆的实木箱子,四四方方的有八仙桌大,还挺沉,花了三块钱。 用根麻绳绑好,抗在肩上。回去的时候路过国营饭店,开始卖早饭了。 有生煎包,煎饺,混沌,肉粥,豆浆和油饼。 严谨每样都买了四五份,吃不完的放媳妇空间,以后早上就不用跑出来吃,也不用辛苦做。可惜不能再多买,要不然他能买够一个月的量。 肉铺,粮油店,供销社都开了门,陆陆续续有人排队买东西。 严谨衡量了一下,去了肉铺,这东西不好凭空拿出来,得买些作掩饰。 粮食这些可以从包裹里拿出来,他们来的时候,拎了个大包袱在手上,里面放了最轻的棉花,但别人不知道。外表看起来特别大,里面有点什么不稀奇。 肉铺限量,严谨只买到一斤五花肉和几块排骨,有些不满,但他赶时间,只能算了。 拿着东西,快跑回去,天已经亮开。 进院子时看到祝家婆媳,两人见严谨自己去买了个箱子,就有些不好意思。 严谨没有跟她们招呼的意思,点点头,就进了屋子。 师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怎么跑得满身汗,这些东西不买也行。” “没事,刚好遇到,就买了。排队的人多,去晚了,排不上不说,还热得很。这里不比我们严家大队山脚,太阳很毒,墨墨别出去晒,仔细晒伤了。我买了不少早餐,留着慢慢吃,早上没事可以多睡会。我在这里没有熟人,你要自己多当心,我会尽快回来的,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我给的防身东西都要带上。” “好。”严谨亲亲师墨,又去亲俩崽子。 小东西迷迷糊糊的醒了,看到爸爸放大的脸,伸出胖胳膊要抱。 严谨在俩崽子胖胳膊上亲了口,软绵绵的,比脸蛋都软,“乖,爸爸要去干活了,你们在这里和妈妈乖乖的等爸爸回来,不准调皮捣蛋,知道吗?” 俩崽子一听爸爸要走,小嘴就撅了起来。 严谨捏了捏他们的脸蛋,“爸爸昨晚上都跟你们说好了的对不对?你们也答应爸爸要听话的,不能做不讲信用的小朋友。” 好吧,他们是听话懂事有信用的小朋友,瞬间收起了眼泪汪汪,“爸爸,要快点回来哦,要不然康康会生气的。” 严谨哭笑不得,“行,爸爸知道了。儿子,你现在是男子汉了,要帮爸爸照顾好妈妈和妹妹,能做到吗?” “能,”安安小哥哥挺起小胸脯,“爸爸放心,安安会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的。” “真棒,爸爸走了,你们乖乖的。” 严谨背上背包,不敢回头,大步走了。 原本还信誓旦旦的俩崽子瞬间红了眼眶,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 好在仍旧是听话的崽崽,只追到门口,就回来了,拉着妈妈的手,走哪跟哪。 行吧,师墨已经淡定了,焉达达的小模样,又得持续几天。 小院里有井,师墨打好水,招呼俩崽子洗脸漱口,吃早饭。 正屋里,祝家兄弟俩也醒了,正坐在院子里,吃杂粮粥就豆腐乳。 看到兄妹俩手里白白胖胖的包子,拼命的吞着口水,垂着脑袋,不敢多看。 婆媳俩在后院侍弄菜地,后院的地不大,就两分,一小部分种着菜,其他的种着粮食。 一家四口,全靠这两分地过活。 师墨拿出四个小包子,南省的包子跟其他东西一样,十分袖珍,俗称小笼包,和西一省的大包子天差地别。 一个只有安安康康的小拳头大,严谨那样的嘴,一口就一个。 四个小包子,顶不了什么事,让兄妹俩给兄弟俩送过去。 俩崽子四只手,一手举一个,哒哒的跑过去,还没桌子高,费力的往桌子上放,“哥哥,吃包包。” 离得近,包子的香味拼命往鼻子里钻,兄弟俩又狠狠的吞了口唾沫,忍痛拒绝,“谢谢,哥哥不吃,弟弟妹妹吃。” 祝品乐祝德乐两兄弟可能因为没有爸爸的缘故,很早就懂事了。 奶奶和妈妈跟他们说过,这是借住在他们家的客人,他们给的房租,够他们祖孙四人生活好几个月。 让他们懂事点,别惹客人生气,多帮客人做事,也要好好照顾两个弟弟妹妹。 他是大哥哥,怎么可以要弟弟妹妹的东西吃,要是惹客人生气走了,他们家就要饿肚子了。 俩崽子没在吃食上亏过嘴,师墨也经常拿东西给他们,分享给其他哥哥姐姐们。 所以拿东西出去很大方,拿出去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吃,哥哥吃,爸爸买的,可好吃了。” 第200章 200柳美香诉苦 第200章200柳美香诉苦 小丫头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小胖手还在拼命往桌子上举。 小哥哥要聪明些,够不到桌子,就把小包子塞祝德乐怀里,又把妹妹的接过来,塞过去。 “哥哥们吃,妈妈给的,有好多。”然后牵着妹妹走了。 俩兄弟拿着包子,理智告诉他们要拒绝,可包子就在手里,又香又软,实在舍不得递还回去。 六岁的祝德乐狂吞口水,看着哥哥,满眼希冀,“哥?” 祝品乐也馋得慌,但他九岁了,比弟弟能忍。“先等等,我们去问问奶奶和妈妈再说。” 祝德乐点点头,兄弟俩去了后院。 师墨知道兄弟俩的动静,没有说什么。 把买回来的箱子简单的擦洗一下,东西放进去,又把俩崽子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洗衣服时,柳美香拿着用油纸包上的四个包子过来,要退还给师墨,“妹子,这是精贵东西,留给你俩孩子吃就好,我家孩子长大了,不用。你的心意谢谢了,包子是干净的,你快收起来。” 师墨笑着推回去,“柳嫂子不用在意,不过四个包子,是俩孩子给哥哥们的,就吃个新鲜,你这样,倒是让孩子们多想了。这再精贵的东西也是个吃食,得有人吃它,它才能精贵得起来。快拿回去吧,天气大,再推一会,怕是得有味了,多浪费。” 师墨态度诚恳,柳美香怕再推来推去的,让师墨觉得她是嫌弃,只好收下了,“多谢妹子了,地里的菜不错,我待会给你摘一篮子过来。” 师墨没有拒绝,笑着说谢谢。 包子拿回去,最高兴的还是祝家兄弟。 不过俩孩子懂事,没有吃独食,硬给妈妈和奶奶一人塞了一个。 师墨洗完衣服,就带着兄妹俩待在屋里,这边的太阳实在大,即便她不惧,也不想待在刺眼灼烈的太阳底下。 没多久,柳美香摘了几个倭瓜,几根胡瓜,和一把空心菜过来,师墨笑着收下。 祝家只有一间灶房,师墨担心耽误祝家四人吃午饭,反正她没事,早早的去灶房做午饭。 这会刚刚十一点,一出房门,就看到急匆匆出门的徐婶子。 师墨挑眉,问抱着棉被出来晒的柳美香,“徐婶有事吗,怎么这么匆忙?” 柳美香闻言看了眼消失在转角的自家婆婆,叹息一声,“十一点十分,要去和社区扫街的另一人换班。本来是十二点的,可那些人总会让婆婆提前近一个小时去。夏天每天上午十一点到下午六点,冬天下午六点,到早上六点,都是最热和最冷的时候。本来该我去的,可婆婆说,我是年轻妇人,外边乱,不安全,我们家现在都这样了,不能再有人出事,要不然两个孩子怎么办。而我自己也……没办法,只能让婆婆去。公公和孩子他爸走了四年多了,这四年,全靠婆婆不辞辛苦去扫大街养活我们。我没用,以前还能偷偷的种些菜换些钱票,家里也能多养几只鸡,替别人缝缝补补,挣些家用,现在,什么都不行了。” 似乎是因为柳美香以前没能找到诉苦的人,难得遇见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妇人,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诉苦。 红着眼眶,暗暗抹泪。“我们孤儿寡母的活得本就艰难,可那些人还是不放过我们,整天打房子的主意。这房子是我公公和孩子他爸花了全部心血盖起来的,天有不测风云,他们出了意外,双双殒命,我们家失去经济来源,更失去了靠山。那些人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各种算计,要不是我婆婆用命护着,我们现在,说不定全都没命了。可防得了一次,防不了二次。新的要求出来,像我们这样有空余房间的房子,必须往外租,没有列外。我们现在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收到租金,担心的是不知道会住进来什么人,我们一屋子的孤儿寡母可怎么办。自己的房子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可怜我两个孩子,没了爷爷爸爸,被其他孩子欺负,整天饿肚子,小小年纪就跟着操心生计。九岁六岁的孩子,还没人家四五岁的看起来壮实。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更不是个合格的儿媳妇。” 师墨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柳美香的话。 看她泣不成声,递上一张手帕。 柳美香回神,接过手帕,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看笑话了,实在是心里憋得慌,想找个人说一说,抱歉,累得你心情都坏了。” 师墨摇头,她能理解柳美香。 柳美香长得很有南省特色,娇俏可人,是个温柔婉约的小妇人,自然会被不少人惦记。 没有男人撑腰,出门确实危险。 家里孤儿寡母,不管什么时代,都会活得艰难。 前几年饥荒,现如今混乱,都不是个好时候,对他们来说,日子就更难了。 家里孩子还小,婆婆为了一家生计奔波,她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积了不少酸苦,找不到人倾诉,日积月累,就成了心结,成了心病。 遇到倾泻口,会恨不得全部倒出来。 “没关系,能住到你家,也算是有缘分,柳嫂子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做朋友,往后有事没事的,写写信,聊一聊,会好起来的。” 柳美香闻言感激一笑,“师妹子不嫌弃我是个不祥的人就好,往后我肯定经常给你写信,师妹子千万别嫌烦。” “不会,孩子爸整天在外忙碌,我就在家带孩子,没什么事,也没什么朋友,能和柳嫂子聊聊,高兴还来不及呢。” 年纪相仿,脾性相反,师墨和柳美香轻松的聊到了一起。 柳美香在屋檐下缝补,师墨在灶房做饭,时不时聊上几句。 俩崽子看书累了,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出来,凑到在院子里,用芦苇草编各种小框的祝家兄弟俩跟前。 奶香味袭来,祝家兄弟都有些不自在。 白白嫩嫩的弟弟妹妹,比早上吃的包子还软绵,身上也香香的,小脸小手比鸡蛋还嫩,他们都不敢碰,怕一不小心伤了他们。 “弟弟妹妹,别靠太近了,芦苇粗,仔细伤了你们。” 俩崽子好奇,没有往后退,还又靠近了一些,蹲下小短腿,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祝品乐手里的小框。 “哥哥,好看。”康康伸出胖指头戳小篮子。 嫩生生的小手,在太阳光下,白得刺眼。 (本章完) 第201章 201赠吃食 第201章201赠吃食 祝品乐赶忙移开了些,“妹妹,这个割手,别碰。” 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看着祝品乐,“不割,不割手手。”割手手,让爸爸打它。 “要割,可厉害了。” “不割。” “要割。” “不割。” 师墨听得好笑,俩孩子应该是不在一条线上的。 “品乐,没关系,安安康康没那么娇气,在家也是整天上山下河的乱窜,伤不着。你做你的,不用搭理他俩。” 祝品乐不好意的冲师墨笑笑,倒是没再阻止兄妹俩碰。 “品乐是个很懂事的大哥哥,很快就能撑起这个家了。” 柳美香闻言笑,满眼都是疼惜和欣慰,“是啊,他爸和爷爷走那年,才五岁,弟弟才两岁,他一夜间就长大了,知道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照顾奶奶妈妈和弟弟,原本也是个顽皮的性子,从那以后,再也没任性过,懂事得让人心疼。” “努力的孩子,未来不会差,以后会好起来的。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巧的手,可真不容易。”祝品乐编的小框很精致,上面还有花纹。 柳美香点头,“这是老祝家的天赋,兄弟俩从小都喜欢这些手工艺品,往前几十年,老祝家靠着手工艺品,算得上一方富商。后来天灾人祸不断,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了。他爸和爷爷放弃了用这个谋生,后来没了爸爸和爷爷,他倒是捡了起来,编一些,送到供销社,能换些吃用。但今年进不行了,只能做出来自家用。” “我挺喜欢的,俩孩子也喜欢,换些给我吧。” “有什么可换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你们要是喜欢,只管挑好的拿去就是。” “不能糟蹋孩子的心血,不过是世道的缘故,这些东西可不是廉价货,应该换的,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再找你们换。” 柳美香还想说什么,师墨直接拍板决定。 “安安,过来端些菜丸子过去,和妹妹哥哥们吃。” “来了妈妈,”小安安哒哒的跑过去,端着师墨给他的小木碗,里面有十来个炸得金黄的菜丸子。 用柳美香给的倭瓜,和上面粉和肉沫炸出来的。 祝家兄弟早就闻见香味了,只是忍着不敢有反应。 柳美香忙阻止,“不用了,让安安康康……” 师墨打断她的话,“孩子的事,我们大人不插手,我饭快做好了,你来用灶房吧。” 柳美香看着安安康康兄妹俩热情的往自家儿子嘴里塞菜丸子。 自家儿子馋得直吞口水,仍旧懂事的拒绝,就觉得心酸。 以前孩子爷爷和爸爸还在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曾缺过吃食。 最终没再说什么,进了灶房。 师墨做了杂粮饭,炒了空心菜,用菜丸子和胡瓜烧了一碗汤。 油盐调料都是从做掩饰的大包袱里拿出来的。 招呼俩崽子洗手吃饭,兄妹俩把碗往祝家兄弟俩怀里一塞,咚咚的跑了。 祝家兄弟抱着碗不知所措,一碗菜丸子,弟弟妹妹一人只吃了一个,给他们一人嘴里塞了两个,碗里还剩七八个,不要了吗? 祝品乐端着碗走向师墨,“师姨,这个是没吃完的,干净的,我放这了,谢谢师姨。” 师墨笑道,“这个是安安康康请你们吃的,你们要是不喜欢,要跟安安康康说,师姨是不管的。” 祝品乐连连摇头,“没有不喜欢,我们很喜欢,谢谢师姨,也谢谢弟弟妹妹,” “喜欢就好,快吃吧,别辜负弟弟妹妹的心意,你们要是吃不完,和妈妈一起吃也行。” 祝品乐有些着急,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六岁的德乐还有些懵,站在哥哥旁边,不知道做什么。 看兄弟俩无措的样子,师墨也有些心酸,摸摸他们的脑袋,“乖,去帮妈妈烧火,跟妈妈奶奶一起吃,弟弟妹妹给的,安心收下就是,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给他们一人编个小玩意就好。” 祝品乐失去爷爷和爸爸之后,经历了不少现实和人性,他知道师姨和弟弟妹妹是好意。他自己可以不吃,可还有妈妈奶奶和弟弟。 双手紧紧的拽住木碗,“谢谢师姨,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师墨无奈一笑,“几个菜丸子,哪值得你报答了,这菜还是你家的呢。小孩子别想太多,不然不长个,快去帮妈妈吧。” “嗯。” 送走兄弟俩,师墨给兄妹俩添饭。 兄妹俩咧着小嘴冲师墨乐,师墨点点他们的小脑袋,“小人精。” 吃过晌饭,母子三人睡了会午觉,醒过来时,才一点多。 院子里很安静,师墨用精神力探了探,只有柳美香在后院侍弄土地,祝家兄弟不在。 给俩小崽子洗了把小脸,清醒后,就让他们自己玩。 师墨意识沉进空间,恢复了一遍,又和小笨笨玩了一会,然后退出空间,准备给祝家兄弟做身衣服,走的时候送给他们。 不是她良善,乐于助人,只是这俩兄弟合眼缘,随心而为而已。 她不缺布,也有时间。 忙了两个小时,已经下午四点多。 师墨收起针线,走出房门,俩崽子在院子里祸害祝家兄弟割回家的芦苇。 小胖手一个劲的翻,也试图编个好看的小篮子出来,结果编了个乱七八糟,东西倒是祸害了不少。 师墨走过去,严肃的看着兄妹俩,“妈妈有没有说过,不准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兄妹俩企图萌混过关,往师墨怀里扑。 师墨推开俩崽子,“站好,回答妈妈的话。” 俩崽子知道,妈妈生气了,不敢再耍小心眼,“说了,妈妈不生气,康康和哥哥知道错了。” “妈妈,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动哥哥的东西,不该带着妹妹胡来,要罚就罚我吧。”小哥哥不动声色的把妹妹扯身后去,垂着小脑袋往师墨跟前凑,大有壮士扼腕的豪情。 师墨憋笑,小东西心眼越来越多了。 “谁有错我就罚谁,不准代替。行了,先替哥哥们把东西收拾好,弄坏的,你们去割回来赔给哥哥们,知道吗?” “知道了。”俩小脑瓜子焉达达的垂着,用小胖手一根一根的把芦苇杆理顺。 师墨坐在旁边,老神在在的看,活像压榨童工的周扒皮。 (本章完) 第202章 202柳美香的故事 第202章202柳美香的故事 柳美香从后院出来有一会了,看了全过程,没有插手师墨教孩子,等他们完事了才笑着走到师墨旁边,“一点芦苇杆而已,不碍事,孩子还小呢。” “道理从小就要教,不管他们懂不懂,我们大人都得说,说得多了,自然就懂了,要不然,七老八十了也不懂。再说,逗逗俩崽子挺好玩的。” 柳美香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当妈的,逗着孩子玩。” “没事,对了,芦苇到哪割啊。” “你还真要俩孩子去割芦苇啊,水边危险,他们才多大点。” “放心吧,就是带他们去玩一玩,整天闷在院子不是个事,顺便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行吧,出去走走也好,不过芦苇荡有些远,需要早上出门,下午才能回得来。” “哦,那明天去好了。我屋子里的荷花你们是在哪摘的?有莲藕和莲蓬吗?” “那个不远,南省有很多荷花塘,城里城外都有,这个季节荷香肆意,不过莲蓬和莲藕得秋冬季节才有。但不能随便去碰,都是公家的。” 师墨挑眉,“那你们摘花没问题吗?” “没事,品乐趁夜偷偷去摘的。” “费心了。” 柳美香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家里简陋,以前置办的家具,这些年全用来换吃用了,只能动些小心思,幸好你们不嫌弃。” “挺好的,待会能带我们去看看荷花吗?俩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荷塘。” 柳美香脸色僵了僵,“我……” 师墨看出了她的迟疑,笑道,“没事,不方便的话我们自己出去问问也行。” “不是,那个,我很久没出去过了,我……”柳美香抠着掌心,不知道该怎么说。 师墨倒是明白了,就是有些难以相信,这得多大的耐力,才能守在方寸之地,寸步不离。 是恐惧,是担忧,是胆小怯懦,也是无能为力吧。 “如果,你想出去的话,可以和我一起,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柳美香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 怕在师墨面前丢脸,赶紧双手握在一起控制。 “我,我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想,就能出去。” “我……” “妈妈,我们都收拾好了。”俩崽子跑过来抱着师墨的腿,仰起小脑袋求夸赞。 师墨捏捏他们的小鼻子,“去洗洗手,妈妈带你们出去玩。” “好啊。”兄妹手拉手,欢快的去洗爪爪。 “去吗?太阳快下山了,不是很热。” 柳美香很心动,她知道,如果这次不出去,以后怕是更难了,毕竟遇到师墨这般投契的人很难。 几番迟疑,在师墨平静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师墨笑,“需要带东西吗,不要的话,锁上门就行。” 柳美香想了想,回屋拿了条灰色丝巾,将头脸遮住。 不好意思的冲师墨笑笑。 师墨没说什么,牵上俩崽子出门。 柳美香却在门口徘徊,不过一步的距离,始终不敢抬腿迈过去。 师墨也不催,有些心理障碍,只能靠自己。 柳美香双手放在门框上,因为用力,指节泛白,指尖陷进木框里,一条腿似有千斤重。 一口一口的深呼吸,汗水湿了衣襟,足足五分钟,才将腿抬起来,一点点迈过门槛,放下去。 脚踏在门外的瞬间,整颗心都在剧烈跳动,双眼闪着泪花,“我……出来了,四年了,终于出来了。” 四年吗? 师墨有些佩服柳美香,一般人怕是得疯。 她不欲探究是因为什么,让她不敢出来,笑道,“现在是个新的开始,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走吧。” 柳美香点头,双腿还有些发软,一步步往街上挪,心脏跳动得欢快,久久不能平静。 师墨牵着俩崽子,走在柳美香旁边,陪着她缓慢走动。 大街上人来人往,与柳美香记忆中的似乎完全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记得这里以前有一家生煎特别好吃,孩子他爸很喜欢,每天早上都要来吃。孩子他爸走后,家里再也没来买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门的。” “现在不准私人买卖,或许是今年吧。有想买的东西吗?没有的话我们直接去荷塘吧,走走就回去,徐婶应该快下工了。” “没有要买的,我知道一个最近的荷塘,带你们去吧,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 出来后,柳美香心绪平静了很多,也自在了很多。 师墨说好,跟着柳美香穿过一条小街道,转过一栋高楼,入眼是一片葱郁的小树林。 走过小树林就是荷塘,这会有不少人来这里散步,尤其是那些小年轻。 虽说如今男女大防严峻,但谈对象的心,怎么也控制不住,仍旧有不少,少男少女来这里培养感情。 两人之间隔了半米远,走在路上,倒也不妨事。 柳美香看着成双成对的人,不由得想到自己,会心一笑,“我跟孩子他爸是同学,不过只在一起学了半学期,我因为家里出事,就退学了。孩子他爸却每天放学来找我,跟我说白天都学了些什么,学校里老师同学有什么乐事。周末的时候,就来帮我干活,一直持续了两年。那时候我十五岁,他十七岁,他初中毕业了。我以为他会去别的地方继续读高中,没想到,他没再往上读,而是找了媒人来我家提亲,他成绩很好的,如果一直读下去,说不定成就不止这点。” “我不敢答应,我不过是个乡下孤女,叔伯爷奶都不喜欢,每天为了饱肚子奔波。他是天上的云彩,有好的家室,有好的未来,我不想耽误他。可他固执的不肯放弃,一次提亲不成,就每天来我家帮忙干活,给我带各种东西,然后隔一个月,又请媒人来。我拒绝了两次,实在是再不舍他失望,也害怕自己后悔,便答应了。” “我还记得那天他高兴得哭了,阳光的男子,脸上总是挂着笑,我从未见过他哭。当时不知道多后悔,早知道,第一次就该答应的。为了弥补,提亲后半个月,我就嫁给了他,过上了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每天晚上他下班回来,吃过晚饭,就会带我来这里走走,有了孩子后,我们就带着孩子来。公公婆婆慈爱,从来不挑我刺,即便我做得不对,做得不好,也只是轻声细语的教我。我以为我会一直幸福下去,没想到……” (本章完) 第203章 203柳美香的伤痛 第203章203柳美香的伤痛 柳美香哽咽着,眼泪不住的淌,心口揪着疼,那样爱她疼她的人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没有孩子,如果婆婆有人照顾,我真想跟着他去,没有他的世界,哪值得我留恋。” 师墨没有失去过爱的人,没办法切身体会柳美香的痛,但她不敢想象没有严谨的日子会怎样。 “他存在过的世界,也是值得留恋的不是吗?就好像这个荷塘,有你们的曾经,就值得留恋。他爱你,不管在哪,都希望你能开心。别把自己困在悲痛里,那样他会比你更心痛的。” 柳美香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对不起啊妹子,四年了,你是我唯一找到的倾诉对象。我怕婆婆难过,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也不敢把这些伤痛,带给孩子。” “没事,你愿意跟我说我很高兴,说明你把我当做真的朋友。事情就得说出来才好,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 柳美香不好意思的笑笑,带着师墨母子在荷塘边走了走。 看时间差不多了,四人才往回走。 小树林深处,几人探头探脑。 “跟一起的那女人是谁?”留着八撇胡子的中年男人问。 中年男人叫邱明,曾经是祝家父子的同事。 旁边一起的叫曾钱,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倒是周正,就是一双眯缝小眼,让人看起来,觉得不像是个好人,闻言道,“不知道,没见过,是今天早上一个男人送来的。那男人昨晚来过,我问过周边邻居,他们说那家子是来租房子的,就租几天。” “几天?” 这年头,没有人会为了游玩,特意租一间屋子住几天,又不是古代大家公子小姐出行,有钱有势的不在乎这三瓜两枣。 现在人人都活得艰难,即便有家底的,也不会做这样让人诟病的事。 所以,邱明眯着眼睛,可不认为只是单纯的租房子。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吗?” “找了,茅房我都去翻过好几遍了,什么都没有。” “老不死那呢?” “也没有,老不死软硬不吃,咬死了没有。” 邱明脸色阴沉,这么多年了,上面早就不耐烦了,他要是再不拿到东西,怕是得把命交代出去。 “去多找几个人,把那一家子都看住了,尤其是突然出现的母子三人,我怀疑他们是特意来拿东西的,我去安排人,找机会把几个崽子都绑了,看到时候他们还嘴硬不硬。” “知道了邱哥,肯定一只蚊子都不让跑出去。” 师墨几人已经到家了,没有察觉到有人想对他们动手。 徐婶还没回来,柳美香不着急做晚饭,师墨就先用了灶房。 早上严谨买的排骨还没吃,准备蒸一个粉蒸排骨,用发好的面,再蒸一笼屉馒头出来,最后用中午剩下的菜丸子做个汤,足够母子三人吃了。 柳美香在院子里收拾白天晾晒的衣服棉被,闻着灶房里传出来的香味,感叹着师墨家的家底厚实。 也是,不厚实的人不会舍得给这么高的房租,资助他们。 对此,祝家祖孙三人对介绍师墨一家来的友人,和师墨一家都十分感激。 他们艰难度日到现在,还愿意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少之又少,每一个都值得珍惜和感激。 六点半时,徐婶子和祝家兄弟才回来,听说今天算是回来得早的,原本六点换班,但因为这一家孤儿寡母,没人帮忖,那些人总是欺负,上工的时间必须提前,收工的时间,得看接班人的心情。晚的时候,有的时候得等到天黑。 祝家兄弟心疼奶奶,每天都去陪着,帮忙打扫。 他们回来时,师墨刚好做好了晚饭,收拾好灶房,让给了祝家人。 师墨又拿了四个白生生的馒头,给兄妹俩,“你们弄坏了哥哥们的东西,赶紧去道歉。” 兄妹俩乖乖巧巧的,举着馒头,迈着小短腿就去了。 这一天三顿的都在吃师墨给的东西,兄弟俩说什么都不能要了。 可他们低估了俩三岁崽崽的固执程度,一个劲的往他们怀里塞。 兄弟俩怕伤着弟弟妹妹,不敢动作过大的推拒。 柳美香叹息一声,她知道这是师墨变相的照顾他们一家呢。“品乐德乐,弟弟妹妹给的,你们收下吧,以后一定要记得师姨一家的恩情,有能力的时候,回报回去。” 兄弟俩愣了愣,看了看妈妈,又去看奶奶。 徐婶子红着眼,点头,“听你们妈妈的,收下吧,你们俩都大了,道理都懂,咱们祝家,不能出白眼狼,明白吗?” “明白,奶奶,妈妈,你们放心吧,我们会记住师姨和弟弟妹妹的恩情的。” “好孩子,”柳美香揉揉他们的脑袋,“送弟弟妹妹过去,你师姨说明天要带弟弟妹妹去割芦苇,你们陪着,去跟师姨说说时间。” “好。” 四个小崽子手拉手出了灶房,徐婶子看向柳美香,“下午出门了?” 柳美香浑身一僵,“妈,我……” 徐婶子叹息一声,“你这孩子,我早就说让你出去走走,你偏偏害怕,今天知道了吧?其实事情没你想的艰难。我不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敢出门,你不说,我也不问。这些年我不强迫你出去,不是真的怕你一个年轻妇人,招来灾祸,而是我不想你为难。如今老祝家,就我们孤儿寡母了,我们相依为命,只要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不过,你能鼓起勇气出门,我还是很高兴的。你还年轻,现在世道也开放了,要是以后遇到……” “妈,”柳美香扬高声音,抠着掌心,浑身倔强,“再也不会遇到了,我只要洛书哥,我只要他。” 徐婶鼻子酸涩,眼眶含着的泪,不自主的往下掉。 柳美香抹掉眼泪,拉过徐婶的手,“对不起妈,我不该冲你大声说话的,那些话,你以后也别说了。这些年是我不好,往后,我会坚强勇敢起来的。” 徐婶拍拍柳美香的手,“好好,妈不说了,往后我们母子,一直在一起,照顾好两个孩子。” “嗯。” 翌日一早,师墨和祝家兄弟约定好六点出门,这时候太阳刚刚升起,空气里透着一丝凉意,外边街道上也有了人,出门正好。 兄弟俩一人背了个背篓,拿了绳子和镰刀。 师墨觉得自己也不能空着手,借了一个篮子,盖了块粗布,里面有没有东西旁人也不知道。 俩崽子跟在旁边,蹦蹦跳跳的,很兴奋。 “柳嫂子去吗?” (本章完) 第204章 204芦苇的用处 第204章204芦苇的用处 柳美香本能的摇头,徐婶子忙道,“去去,她在家也没事,出去走走,帮帮忙也好。” “妈,我……” “去去去,拿个背篓。” 徐婶子完全不给柳美香说话的机会,塞了个背篓给她,推着出门了。 柳美香哭笑不得,只好和师墨他们一起去。 步行出城,得走上一两个小时,以往只有祝家兄弟的时候,他们是五点多出门,一路小跑走的。 俩孩子浑身是劲,不觉得累。 今天有四年没出过门的柳美香,和俩个小崽崽,都不是走远路的料。 师墨倒还好,现在身体恢复了大半,和严谨都能过上几招,普通人更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是走几个小时的平路,完全没问题。 不过,为了不让柳美香为难,师墨带着几人坐上了公车,每人一分钱,祝家母子三人舍不得,也不愿意让师墨掏。 师墨没理会,直接掏了钱,拎着俩崽子坐后边去,招呼祝家母子三人也赶紧过去。 这会车上没什么人,还挺空旷。 这趟车是往郊外去的,郊外有很多工厂,不少城里人在郊外工厂上班,七点左右,是上班高峰期,那时候才挤。 他们只坐到城门口,就要下车,步行朝另一个方向走,到芦苇荡。 祝家母子三人在车上,不好意思跟师墨拉扯,只好跟过去坐下,车钱等回去再给。 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坐车只用了二十来分钟,祝家兄弟感慨良多。 “哥哥,以后我要挣好多好多钱,每天都坐车。”六岁的德乐凑近哥哥耳边,小声嘀咕。 品乐摸摸弟弟的脑袋,“以后哥哥来挣钱,德乐想坐什么车就坐什么车。” 小德乐笑了,两颗小虎牙异常可爱。“哥哥,都有什么车啊?” 从来没离开过南省的品乐……他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知道,”小康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仰着小脑袋,胖乎乎的小脸蛋上,全是积极,“有好长好长的大车车,车车上好多好多人,有床床,有坐坐,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没坐过火车的兄弟俩听得直愣神,还有这样的车吗?那该长什么样,他们想象不出来。 柳美香心酸又好笑,孩子爸以前特意带她去坐过火车,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像个笨蛋,什么都不懂,闹了不少笑话。 孩子爸一点不在意,还说以后会经常带她来坐,带着孩子门一起,坐着火车,游遍大江南北。 多好的梦啊。 下车后,需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到芦苇荡,一路上都是田地,这时候已经有农民在地里忙活。 遇见像师墨他们这样的城里人也不意外。 他们知道,城里人其实还没他们乡下人好过,每天总会有不少过不下去的城里人,来乡下寻出路。 这里,祝家兄弟经常来,带着师墨几人从小路过去,轻车熟路的。 到地方时,师墨放眼望去,这片芦苇荡很大,绵延数公里,这时节处在生长期,花刚刚冒出头,郁郁葱葱一片,也挺好看的。 当然,这也不是割芦苇的好时节,师墨只是想带俩崽子来看个稀奇。 “妈妈,好多呀,都要割吗?”俩崽子苦了脸,他们割不完。 师墨好笑不已,“哎呀,妈妈也不知道,你们问哥哥吧。” 俩崽子好像看到了希望,哒哒的跑过去,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祝家兄弟。 品乐笑着牵过弟弟妹妹的小胖手,“不用,现在割回去也用不了,等能割了,哥哥再带你们来割。” 俩崽子瞬间高兴了,“哥哥最好了。” 师墨哭笑不得,“跟着哥哥们好好玩,不准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俩崽子瞬间跟出笼的鸟似得,一溜烟跑没了影,祝家兄弟赶紧跟上。 柳美香看着师墨摇头失笑,“你家两个孩子多懂事啊,你就别老逗他们玩了。” “没事,现在不多逗逗,长大了就逗不了了。走,我们也到处看看,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呢,挺不错的。” “我家以前不远处就有一片芦苇荡,每天早上,村子里的孩子都会跑到芦苇荡去翻找,运气好能找到不少野禽蛋。有些能耐的,还能捉到野禽吃肉。里面的鱼也特别肥美,不过不好抓。” “是吗,那咱们去找找。” 这个时间点,附近村子里的人早就找了无数遍了,哪会轮得到他们。不过柳美香没阻止,反正都是玩,无所谓。 “要是有条船就好了,在芦苇里划船,挺好玩的。”柳美香道。 “真的?那咱们去找老乡借一条吧?” “怕是不好借,都是公家的,麻烦多。” 柳美香四年没出过门了,想到和人打交道,就有些抗拒。 师墨笑笑,没多说什么,“先逛逛再说,这会还早,难得来一趟,别浪费了。” “好。” “妈妈,花花,好多花花。” 前边,康康小丫头的咋呼,清楚传过来,师墨笑着和柳美香一起过去。 入眼是一大片荷花塘,荷花开得正艳,香味弥漫。 如果不是怕水,康康小丫头怕是已经扑过去摘了。 安安小哥哥还真怕妹妹蹦下去,牵得紧紧的,远离边缘。 祝家兄弟在一旁劝,“不能摘,这是村子里的,要是被看到,会挨骂。妹妹喜欢的话,等回去,品乐哥哥偷偷给你去摘。” “这是村子里的啊?”师墨问。 品乐闻言,点头,“对啊师姨,莲蓬和藕出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需要拿去交任务,不够的,得自己补上,所以,村民们不准任何人碰。” 师墨点头,这年头,但凡是一口吃的,都精贵,被人看得紧紧的。 “那这片芦苇呢?” “芦苇除了能用来编些小东西,灾荒年间的时候,用来填肚子,等它们老了,割回去当柴火烧,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我们来割芦苇,村民也不会阻拦。” 师墨看了眼一望无际的芦苇荡,笑问祝家兄弟,“品乐德乐知道芦苇还能做什么吗?” 德乐摇头,一脸疑惑。 品乐也不知道,“师姨,芦苇还能做什么吗?” 师墨点头,“当然,芦苇的用处可大了,芦苇根茎四布,可以巩固堤坝;芦苇杆中空通气,可净化污水;芦苇杆还可用作编织,用于造纸,制作乐器,修房造屋;芦苇穗可以做扫帚,芦苇花可以用来填充枕头,根茎可供药用。除此之外,芦苇全身上下,都可用作畜牧养殖的饲料,牲口很喜欢吃。记住了吗?” 品乐被芦苇这么多用处惊住了,呆呆的点头,“记住了。” (本章完) 第205章 205借竹筏抓鱼 第205章205借竹筏,抓鱼 柳美香后知后觉,惊呼道,“妹子,你怎么能就这样告诉俩孩子了?这可……” 师墨笑着摇头,“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对你们来说,如果不付出心血和努力,同样是无用的东西。” “可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啊。”柳美香是真着急,这些东西,放在别人那里,那是一家子生存、甚至是发家的重要资本,可就这么被师墨轻松说出来,不管他们家以后能不能靠着这个过上好日子,这份情,他们都还不起。 师墨笑笑,“没这么夸张,是柳嫂子想太多了。我们再走走吧,看有没有好运气,捡到好东西。晌午就在这里野餐,要是能借到船,到芦苇荡里去就更好了。” 师墨这么不在意,柳美香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六人沿着芦苇荡漫步,四个孩子在草丛里翻找,企图找到好东西。 当然,结局是失望的。 不过却好运的遇到一个竹筏,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撑着在芦苇荡里穿梭。 师墨用精神力扫了一遍,确认周边没什么人,高声喊道,“大姐,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妇人看了眼几个细皮嫩肉的城里人,瘪瘪嘴,暗道同人不同命,不过,却觉得有利可图,城里人都是傻的。 赶忙撑着竹筏靠岸,扬起笑脸,“同志,你们有啥事?” 师墨手里捏着一块钱,过去拉过妇人的手,“大姐,我们第一次来这,想借你竹筏到芦苇荡中间看看,不知道,你这竹筏得空不?” 妇人搓了搓掌心的纸,凭借每天数为数不多存款的经验,她敢肯定,这是一块钱。 娘诶,她就说城里人人傻钱多。 赶忙把钱抠自己手心里,“得空得空,要不要我帮你们撑,我正好没事。” “不用,我们会,但可能用得久点,不知道大姐急不急用。” “不急不急,你们用一天都没事,我给咱村赶鸭子,刚刚赶出去,等天黑才会去赶回来,你用着就是。”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们用完就给大姐拴这。” “行行行。”妇人怕师墨反悔,挥着手就跑了。 师墨勾唇一笑,招呼几人上竹筏,“品乐,你会撑吗?” “我会,我跟妈妈学的。” 柳美香笑道,“我们那到处都是塘子河沟,那里的人从小就会撑船撑竹筏,以前带孩子回去的时候,教过。” “那就好,咱们今天就辛苦品乐了。” 品乐小脸微红,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不辛苦,师姨不嫌弃我撑得不好就行。” “不嫌弃,夸赞还来不及呢。” 六人上竹筏,安安康康俩小崽子从来没有坐过,满眼新奇。 不过因为怕水,上竹筏后,紧紧拽着师墨。 小德乐割了不少芦苇叶垫在筏上,“师姨,安安康康,坐着就不怕了,叶子垫着,不硌。” “谢谢德乐。” “不客气,”小家伙偷偷红了脸,转身又割了一把,给他妈妈垫上。 品乐撑着竹筏,逐渐深入,在芦苇荡里穿梭。 因为新奇,兄妹俩倒是渐渐忘了恐惧,在小德乐的带领下,趴在竹筏上,伸出小胖手撩水玩。 小丫头越玩越嗨,小哥哥怕妹妹栽下去,一直抓着妹妹的小胖腿。 “妈妈,水水好舒服啊。” 小丫头上半身都湿透了,脑袋顶都是水珠。 咧嘴露出小米牙,冲师墨乐,小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竹筏上的人,被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行了,赶紧起来,当心小肚肚受了凉,晚上回去疼。” 小丫头赶紧撅着小屁屁爬起来,往师墨怀里扑,“不疼,肚肚不疼,妈妈,康康不疼。”胖身子就在师墨怀里扭。 师墨忍俊不禁,“好好,肚肚不疼,乖乖坐好。” 小丫头规规矩矩的坐了起来,师墨掀开篮子上的粗布,拿出给俩崽子带的衣服,实际上是从空间拿出来的,里面还有一个小铁炉,和几包调味料。 柳美香看得惊奇,“妹子怎么带了一口炉子?” “我就想着到有水的地方,说不定有鱼,带着来烤鱼吃的。” “你想的可真周到,不过,鱼怕是吃不着了,这里水深得很,咱们没网,根本捉不到。” 师墨把小丫头的衣服拿出来,笑道,“那可不一定,柳嫂子帮我拎着点。”师墨把遮篮子的粗布抖开,递给柳美香,让她帮忙给小丫头遮一遮。 柳美香接了过来,在她们村子里,这么大点的小丫头哪会在意这么多,好多都还光着屁股跑呢。 不过,她也知道,这一家子是不一样的,笑着接过去,给小丫头遮好。 师墨给小丫头换上干净的衣服,捏捏她的小胖脸,“不准再弄湿了,要不然打屁屁。” 康康小丫头站起来,抱着师墨的脸,撅起小嘴亲了口,“不打康康,康康乖乖。” 师墨好笑不已,把她交给小哥哥。 收拾好篮子,拿过祝家兄弟俩带着的镰刀,用绳子绑住刀柄,“品乐,把竹筏停住。” “知道了师姨。” 几人不知道师墨要做什么,只安静的看着。 师墨拎着镰刀站在竹筏尾端,盯着水面。 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掀起丝丝涟漪。 师墨一动不动,几人被她的样子弄得大气不敢出,就怕耽误她的事。 不过眨眼的工夫,镰刀尽数没进水里,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几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师墨手里的绳子就激烈的摆动起来,只见她手腕一拽,镰刀被甩出了水面,上面插着的大白鲢还在扑腾,落在竹筏上,直蹦跶。 “哇,妈妈好厉害。” “师姨好棒。” 四个崽子拍着巴掌欢呼。 柳美香也是一脸震惊,“妹子,你也太厉害了。” 师墨笑,“不过是些小手段而已,重要的是中午有鱼吃了,你们先收拾出来,我再弄几条,带回去给婶子也尝尝。” “诶,好好。” 几人异常欢喜,浑身都是干劲。 师墨又弄了三条起来,每条都两三斤,要不是天气大,放不住,她还想多弄一些。 生鱼不好放,全烤熟了,偷摸去摘了几张荷叶裹起来。 六个人吃了两条,带回去两条。 下午又在芦苇荡玩了两个小时,才准备回去。 “烤鱼味太香了,这么回去,会被人发现的。”柳美香吸了口气,满鼻子都是鱼香味。 师墨想了想,“品乐,你去割些青草,揉碎了,青草味能盖住鱼香味。” (本章完) 第206章 206绑架 祝家母子三人现在对师墨是万分信任,她说什么都听,不会有质疑。 品乐跑去割了一大把青草,一半揉得稀碎,撒在包烤鱼的荷叶上,一半盖在上面,别说,没一会,香味就没了。 师墨不动声色笑笑,精神力罩了解一下。 他们空背篓来,回去时背篓里也只有浅浅一层不值钱的杂草,路过的村民看了一眼,没多理会,六人成功回到了城门口。 这会正是最热的时候,俩崽子和柳美香走了这二十来分钟,累得不行,六人就在树荫下,等公交车路过。 俩崽子只是累,小短腿捣腾这么久,不容易。平时都是大黑小黑代步的,今天师墨没背他们,也没让祝家兄弟背。 柳美香不但累,还热,太阳挂在头顶,火辣辣的,热得不行。 这会浑身是汗,脸惨白如纸。 师墨还真怕她中暑倒下,掏出一颗药丸,“柳嫂子,要是信任的话,就把这个吃了,会好受一些。” 柳美香怎么会不信,接过来,道了声谢,直接吞了。 没一分钟,那种胸闷气短,昏昏沉沉的感觉就消失了。 “妹子,你可真是个小仙女。” 师墨笑道,“柳嫂子这话放在现在,可不是夸人的好话。” 柳美香拍了自己一下,“是是是,这话不能说,再也不说了,不过,真是谢谢你了妹子。” “没事,我叫你出来的,好好的一个人,不能病着回去,要不然婶子不得骂死我。” “我妈可不会骂人。” 两人笑着打趣,倒不觉得热得难受了。 品乐早就成熟懂事,自从爸爸走了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妈妈这样笑,心里越发感激师墨一家。 公交没多久就到了,柳美香跑了这一路,知道以前自家俩孩子来回跑有多累,心里疼惜,也不再舍不得坐车的几分钱。 死活不让师墨掏,一上车就给了。 师墨也不跟她挣,这会也不是坐车高峰期,车上没什么人。 六人坐到早上上车的地方下车,兄弟俩担心徐婶子,不回家,准备直接去她上工的地方。 安安康康俩崽子也闹着要去,师墨虽不放心,但也不想太拘着他们。“行,跟着哥哥们一起,不准乱跑,妈妈待会就去接你们。” “知道了妈妈,妈妈最好了。” 师墨哭笑不得,“小马屁精。” 四个孩子撒丫子跑远,师墨笑着和柳美香回家。 “谢谢你啊妹子。”柳美香知道,师墨是担心她一个人不敢回去,才陪着一起。 自己确实没用。 师墨笑,“你今天光跟我说谢了,走吧,先回家。” “好。” 两人回到家,师墨拿了些绿豆和白米,熬了一锅稀粥,中午净吃烤鱼了,这么热的天,容易上火。 “柳嫂子,劳烦你帮忙看着点锅里,我去把俩孩子接回来。” “好,放心去吧,我会看着的。” 师墨出门,用精神力寻找俩崽子的位置。 徐婶子扫街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精神力倒是能探寻过去。 兄妹俩也不知道从哪,一人找了一把小扫帚,跟在祝家兄弟后面呼呼的扫。 小身板还没个扫帚高,也舞得十分有劲。 这会街道上不怎么脏,徐婶在旁边休息,远远的看着四个孩子乐。 品乐兄弟俩一边教弟弟妹妹怎么扫,一边护着他们别自己把自己扫跑了,看兄妹俩笨拙的样子,又好笑又担心。 师墨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走过去。 路过供销社,买了五瓶橘子水。 从供销社出来时,脸色突变。 往几个孩子扫街的地方飞奔过去。 “你们这些强盗畜生,快放开孩子,放开孩子……” 徐婶子飞扑过去,被一个汉子踹倒,另外四人,一人抓个孩子,往畜力车上拖。 安安康康俩崽子,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小脸上还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德乐不断踢踹,奈何也是人小力微。 唯有品乐,还能跟人周旋一下,可也是力不从心,很快被扔上了骡子车,小脸上还挨了几巴掌,肿得老高。 徐婶子被踹倒在地,半天起不了身。 汉子朝她吐了口唾沫,“放心,只要你老实听话,几个崽子不会有事。” “畜生,畜生,你们不得好死。”徐婶子双目赤红,脸色惨白。 汉子冷笑,转身离开。 没想到迎面过来的是一只,穿着普通单布鞋的脚,看似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落在脸上时,直接踹掉了两颗牙。 汉子傻愣愣的把牙吐掌心里,还带了一摊血,顿时又气又怒,“贱人,你找死。” 师墨满脸冷气,“找死的是你。”不等汉子反应,又是两脚。 “啪……”汉子仰面倒下,后脑勺砸在坚硬的路沿石上,失去意识,生死不知。 坐在旁边的徐婶子呆愣转头,看着刚刚还凶神恶煞,不可一世的人,如今,鼻青脸肿,奄奄一息。 再呆愣转头看向师墨,“师,师……” 师墨笑笑,把手里的橘子水递给徐婶子,“没事,待会给孩子喝,天气热。” 徐婶子傻愣愣的接过,抱在怀里点头。 师墨回头,迎上抓崽子的几人,对方来势汹汹,光气势,就足以压倒一切。 “该死的贱人,老子弄死你。” 为首的是个十分壮硕的汉子,看身形,有师墨两个半大,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冲过来。 徐婶子在师墨身后,看得分明,感觉胸口压了块石头似得,呼吸困难,“师,师……小……小……” 师墨面容平静,在壮汉蒲扇大的手掌挥过来的瞬间,身形一晃,到了汉子身后,绷直脚尖踹在汉子腿弯里。 “碰……”壮汉直直跪下去,青石板都裂开了。 疼得本能的想喊叫,师墨脚下移动,到了汉子身前,一把卸掉了他下巴,瞬间口水狂流。 再往左右移动,卸掉壮汉两条手臂。 “贱人,放开熊哥。” 另一汉子冲过来,师墨头也没回,甩出一把不过一指大小长短的银色小刀,直接穿透汉子大腿,鲜血湿了裤腿,良久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痛意,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喊痛。 剩下的两人被师墨震慑得不敢往前,原地迟疑,谨慎的盯着师墨。 师墨一脚踹开壮汉,一步步向剩下的两人靠近。 第207章 207事情缘由 “你,你别过来,要不,要不然……”胆战心惊的样子,就像师墨是强抢民女的恶霸,这两个长得磕碜的汉子,是民女。 “要不然如何?”师墨脚下未停,面色仍旧平静,只有眼底的煞气,越聚越多。 “要不然老子弄死这几个崽子。”两人迅速回身,冲向四个孩子,企图用他们做人质。 师墨眯眼,身形晃出一道虚影,一闪而过,在两人惊悚的眼神下,站到了他们跟前。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不该惹的人。”话落,往前跃起。 两人只觉得胸口一疼,人就倒飞了出去,砸在青石板上,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忍不住哀嚎。 师墨看向唯一能说话的人,“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他们要做什么我不管,别招惹我就行。” 唯一还能说话的是腿被扎穿的那个,疼过之后,缓和了不少,惊恐的看着师墨,喉咙干涩发不出声。 师墨也不需要他回答,走向畜力车,“过来妈妈抱。” 康康小丫头蹦跶着小短腿往师墨怀里扑,“妈妈棒棒。” 师墨点点小丫头的小鼻子,真是个心大的。这样也好,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抱着小丫头放地上,又把小哥哥接下来,“安安怕吗?” 小哥哥摇头,看着妈妈的眼神里,也全是小星星,“安安不怕,安安知道妈妈会来的。” 师墨笑,行吧,她家矜持的小哥哥,也有小马屁精的潜质。 “不怕就好,牵好妹妹跟在妈妈身边。” 转身去看祝家兄弟,小德乐还好,没有多少伤,就是被吓得不轻。 品乐没被吓着,可却满脸的愤怒和自责,小脸肿得越发高了。 师墨把他们抱下车,“别怕,有师姨在,等回去,师姨那有药,品乐擦过脸就不疼了。” 小品乐红着眼,满心愧疚,“对不起师姨,我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是我没用。” “品乐很厉害了,但你还是个孩子,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长大,慢慢变强。以后,再不让任何人欺负。现在的苦难,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而是成为了你成长路上的动力,那么,品乐就真的长大了。” 今天的事,对品乐触动很大,听了师墨的话,坚定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好孩子,走吧,去看看奶奶,别让她担心。” “嗯,”品乐向徐婶跑过去。 德乐现在还吓得腿软,走不了路,师墨只好抱着他走。 比同龄孩子小一半的小身板,在师墨怀里没有一点分量,软软的靠在师墨肩上,“师姨,我能跟你学很厉害的那个吗?” 师墨笑,“还不行哦,德乐还小,还要好好吃饭,长得高高的,壮壮的,才能学。” “那我好好吃饭,长得高高壮壮的,师姨能教我吗?” “能啊,”师墨道,“等那时候,师姨就带你去找严叔叔,就是安安康康的爸爸,他比师姨还厉害,让严叔叔教你,教德乐怎么成为一个厉害的男子汉。” 小家伙要是真有心,到时候送进队伍,也不是难事。 德乐现在还不太懂,就是想要变得厉害,不会像刚刚那样,什么都做不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吓得路都走不了,“谢谢师姨,德乐一定会好好学的。” 品乐扶着徐婶子过来,徐婶子年纪大了,被踹了一脚,又担惊受怕,腿比德乐都软。“谢谢你啊,师家侄女,也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你两个孩子受了牵连。” 师墨摇头,“这些事暂时不提,咱们先回去吧。婶子的情况,怕是一两天内不能再上工了,需要去请个假吗?” 徐婶子看了眼两个孙儿,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给我批假的,算了,这活不做了。” 师墨没说什么,这个对祝家来说赖以生存的活计,对她来说,真可有可无,甚至觉得没有更好。 六人回了家,柳美香吓得差点昏死过去,“怎么了这是?妈?你没事吧?品乐,你怎么样了?德乐还好吗?安安康康呢?” “柳嫂子别着急,先烧些热水给婶子和俩孩子洗洗,我那有药,不会有事的。” “好好,我这就去。” 师墨也给兄妹俩洗了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哄他们睡觉。 等兄妹俩睡着了,才拿着药出门。 祝家祖孙三人也都洗好了,师墨给徐婶子拿了治内伤的药,品乐是擦脸的药,小德乐是安神的药。 柳美香应该是知道了事情始末,抹着眼泪给三人用药。 “妹子,对不起了。” 师墨摆手,“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他们应该一直监视着你们,今天企图绑走四个孩子,也是把我算在一起了,现在想置身事外应该不行了。做事这么明目张胆,也是有依仗的,你们据实相告,我才能更好判断该如何做。” 柳美香和徐婶子对看一眼,终是没有隐瞒,“他们应该是害死我公爹和孩子他爸的人,他们想要孩子爸手里的一份什么东西。公爹和孩子爸走后,这些人明里暗里多次出手,家里家外都翻遍了,也曾多次口头威胁恐吓,要我们交出去。之前似乎还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有恃无恐。抱歉师妹子,这些事情应该早些跟你说清楚的,也就不会连累你们。房租我们会退还,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往后,一定会补偿的。” 师墨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对方这么狠。 祝家婆媳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他们不说,师墨也不多问。 但那些人不管不顾,把自己一家也算在一起,就不能再善了。 “房租是你们应得的,不用退还。事情你们也别担心,如果这段时间他们不再出手,等孩子他爸回来,会去处理。 这段时间出手也不怕,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柳美香忙道,“妹子,他们身份不简单,手段也狠辣,这事你们别掺进来,放心,我们不会再让他们动你们了,等严同志回来,你们只管离开。” 师墨看着柳美香,“我们是否掺和,已经由不得我们做主了,这事到时候再说吧。今天都受了惊吓,早点吃完晚饭休息。” 留下话,师墨就回了屋,今晚不做饭了,直接拿空间的吃。 祝家婆媳坐在原地没动,她们也知道,事情已经不由她们了,心里对师墨的愧疚,更甚。 第208章 208找茬的人 另一处小院,邱明看着伤得不能自理的几个手下,面色阴沉,是他低估了那个女人。 “再派人去好好查查,那女人到底什么来路,还有送她来的男人。” 曾钱忙不迭点头,“是邱哥。” 这晚还算平静,师墨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翌日一早,没有等来敌人,倒是等来了区委会。 门被拍得啪啪作响,俩崽子被吓醒,师墨微微蹙眉,搂过俩崽子哄。 院子里,柳美香去开门,刚把门栓取开,大门就被踹了一脚,门板撞在柳美香额头上,立时就起了个大包,疼得她捂住额头,蜷缩在地上,眼泪鼻涕横流,半天没能缓过劲。 徐婶子捂住胸口,艰难靠近,怒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为首的胖妇人双手叉腰,一脸凶狠,“姓徐的,老娘看你可怜,施舍个工作给你,你倒好,不好好上工就算了,迟到早退,都是家常便饭。昨天更过分,我早就跟你说过,会有领导去检查,你要好好干,可你干的什么事,把公家的东西,扔得满街都是,大街上的垃圾也不清理,人都找不见去哪了。我给你机会,等了一晚上,等你来解释,你可好,在家睡大觉呢。连累老娘不但被领导骂,还被扣工资,你个白眼狼,你说,要怎么赔老娘。” 说到昨天的事,徐婶子知道,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只是那时候,满心绝望,哪还顾得了其他。可其他话,她是不认的,从来都是别人迟到早退,绝对不是她。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愿意受罚,但你们大清早跑到我家来闹,还伤了我儿媳妇,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闹?”胖妇人冷笑,“老娘就闹了你要怎么的?不过是个克夫克子的老贱人,还给你脸了?你这一屋子倒霉玩意,要不是老娘心善,早死绝了,还能有机会在这跟老娘叫板。”目露鄙夷,看向蹲地上的柳美香,“一个寡妇,倒整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把她能的,真把自己当精贵人了,撞一下就要死要活。” 品乐德乐被吵醒,飞快跑出屋子,拦在徐婶子柳美香跟前,怒视一群人,“不准你们欺负我奶奶和妈妈。” 胖妇人大手一挥,兄弟俩就踉跄倒退好几步,“瘪犊子玩意,滚一边去,别以为你们整天往黑市跑老娘不知道,等哪天抓你个现行,看你们怎么狡辩,到时候全拉去喂枪子,跟你们死鬼爹,死鬼爷爷作伴。” “高春兰,”徐婶子突然像被拔了胡须的母老虎,怒喊着冲胖妇人扑过去,“你欺辱我,欺辱我儿媳,老娘都可以忍,但你敢伤我孙子,老娘就跟你拼命。每个月给我两三块钱,让我给你们白干活,寒暑腊月的,让我去当牛做马,为的不过是让自己好过,还白得钱,说什么心善,就你这样的黑心老娼妇,才该吃枪子,才不得好死。” 高春兰气得,大胸脯不断起伏,一把薅住徐婶子的头发。 长期挨饿,伤心过度,和疲累工作,让徐婶子身体每况愈下,哪是心宽体胖的胖妇人的对手,被薅住头发后,就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被胖妇人掐私处,抓脸皮,疼得喊都喊不出。 柳美香急得顾不上自己疼,扑过去解救婆婆。 跟着胖妇人来的几个中年女人,笑得不怀好意,齐齐朝柳美香出手。 柔柔弱弱的柳美香根本不是对手,下场比徐婶子更惨。 祝家兄弟气红了眼,扑上去又咬又踹,奈何人太小,根本不是几个壮年妇人的对手。 师墨在屋子里叹口气,亲亲兄妹俩的小脑袋,“乖乖在屋子里,不准出来。” “嗯嗯,”俩崽子乖巧点头,他们知道妈妈又要棒棒的打人了。 师墨摇头一笑,走出屋子,顺手将门带上。 左右看了一眼,手边刚好有破瓦罐。 拎起来掂了掂,分量将就,一把甩出去,砸在胖妇人头上。 啪嗒一声,碎成无数片落地上。 “哎哟,哪个杀千刀的敢砸老娘?” 胖妇人松开徐婶子,伸手摸了把后脑勺,满手的血。 “呀呀,流血了,流血了。” 尖锐又凄厉的喊叫,让其他几人停了手,快速围拢过来,“高姐怎么了,怎么了?” “血,血,”高春兰吓白了脸,怕自己就这么死了。 其他人也怕高春兰就这么死了,同来找事,高春兰死了,她们都脱不了干系,“去医院,没事,没事,赶紧去医院。” 架都顾不得打了,左右扯着高春兰往医院跑。 师墨踱步过去,站在大门口,拦住去路,“事情还没解决完,走去哪?” 着急忙慌的几人眼前一亮,“你,是你砸的高大姐,就是你,赔钱,赶紧赔钱。” “对对,赔钱,要不然报警抓你。” 同行的几个妇人刚刚吓懵了,没想这么多。反应过来才想起钱这事,怕自己掏腰包,师墨站出来正好撞枪口上。 高春兰疼得嗷嗷喊,真像命不久矣的样,其实也不过就是破了点皮,师墨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行啊,报警,跟公安同志说说,你们是怎么私闯民宅的,说说你们是怎么假公济私的,顺便也把大街上的管理喊来,一起评评理吧。” 私闯民宅什么的,几人不在意,但假公济私这事,让她们心虚,他们可是做了不少假公济私的事。 “你,你少血口喷人,我们是来问责昨天徐氏旷工的事的,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出手伤人,高姐的伤就是证据,你逃不了了,等着坐牢吧。” 师墨有些意兴阑珊,实在不喜欢耍嘴皮子,“处理公事是吧?行,处理吧,谁要是再满口喷粪,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双手环胸,退居幕后,示意几人赶紧处理。 众人愣了愣,处理?怎么处理?她们就是来找茬的,不让动口,更不让动手,还怎么处理? 高春兰疼得要死要活,这群废物,还傻愣着不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蠢货,被个小贱人牵着鼻子走,脑子坏掉了,给我打,打一顿再说,老娘要去医院,赶紧的。” 几人如梦初醒,是了,倒是被小贱人一个破瓦罐震慑住了。 “该死的贱人,不是要老娘处理吗,老娘现在就来处理。”四五个妇人满脸狰狞围向师墨。 师墨微微蹙眉,转身,关门。 第209章 209探矿 第209章209探矿 回身,动了动手指,脚下闪移,几个妇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倒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哀嚎。 高春兰和剩下的两人惊呆了,她们完全没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师墨不想再浪费口水,剩下的三人,也一脚解决了。 踩在高春兰胸口,居高临下的问,“事情还需要解决吗?” 高春兰浑身抖得像筛子,“不不,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师墨点点头,看向徐婶子,“婶子以后是否还去上工,或者有其他话,趁现在跟这位说清楚吧,免得见天的上门闹腾。” 徐婶子这会是伤上加伤,被两个孙子扶住,对师墨投去歉疚的一眼,看向高春兰,“往后我就不去上工了,昨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当是对你的补偿,你走吧。” 师墨没说什么,松开脚,高春兰几人,啥话都没说,屁滚尿流的跑了。 徐婶子上前,“对不起啊师家侄女,这又……” 师墨摆手,“无妨,我昨天给品乐用的药,你们也能用,先去擦药吧。” 祝家四人知道说什么都无用,叹息着擦药去了。 师墨进了灶房,昨天煮的绿豆粥祝家人没动,帮她用凉水冰着,还能吃。 和了些面粉,贴了些饼子,从空间里,拿了一小瓶酱菜。 祝家四人已经处理好伤,却焉达达的,满面愁苦。 师墨招呼他们过来吃早饭,“活着就有希望,唉声叹气解决不了问题,先来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才是首要。” 祝家婆媳想开口拒绝,师墨又道,“你们不饿,孩子也该饿了。” 拒绝的话瞬间被吞回去,满眼感激看向师墨,“妹子,要是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谢谢了。” “不客气,吃饭吧。”师墨去把兄妹俩带出来,坐一起,沉默的吃了一顿早饭。 饭后,收拾好碗筷,祝家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坐在院子里发呆。 师墨没有安慰,也没有给他们出主意,更没有自告奋勇的要帮忙解决。 有些事,有些人,仅仅靠别人,是长久不了的。 拘着兄妹俩在屋子里看书,自己继续缝制衣服。 第三天了,也不知道严谨那里是不是还顺利。 是不太顺利的。 南省,千里外的城郊,无人踏足的险山峻岭,八人小队花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早上到了地图标注的金矿处。 “妈的,老杂毛耍老子。”王振的暴脾气爆发,忍不住咒骂一句。 地图是大善人庄鸣提供的,他们跟着地图走,走了不少弯路,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时间浪费了,还吃了不少苦头。 已经到了地图标注的金矿外,大家伙暂时不着急了。 严谨拿出背包里的肉干,给兄弟几人分。 几人嘴角抽抽,这几天,时不时啃一根肉干,牙都磨平了。 但没办法,他们赶时间,这里环境又差,不能打猎,更不能烧火做饭,只能吃肉干。 啃吧,苦大仇深的啃吧,总比肉干都没得吃好。 “老大,你这包真不错,哪弄的,给我也弄一个呗?”侯力笑呵呵的凑过去,爪子往包里伸。 这次出任务,之前出任务,他们都看到严谨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拿出东西,看着不大,倒是能装,像个百宝箱似得,要什么有什么。 严谨拍开侯力的手,淡定扣好背包,背上。 侯力龇着牙揉手背,肿了。 啧啧,什么柔情似水都是扯淡,他们老大就是冷心冷肺的石头,一点不知道尊老爱幼,他还是个孩子呢。 曲中杰幸灾乐祸的笑,“你哪有小嫂子和两个侄子侄女乖巧可爱,别自讨没趣了,仔细到时候腿给你打折。” 侯力冷哼一声,不搭理曲中杰。 徐成海勾唇,“赶紧吃,有这精神,留着待会探矿用,咱们得抓紧时间回去。” 几人知道,严谨担心在人生地不熟地方的嫂子和孩子,没再闹腾。 三两下啃完肉干,呼噜噜灌半肚子水,用五分钟解决完人生大事,然后开始探矿。 他们需要探索矿山大小,含矿量,矿的质量,和周边是否存在危险。 为了加快速度,几人分工合作。 严谨和侯力负责到附近查看情况,其他人分工探索矿山情况。 矿山在这座荒山腹地,除了来的这个方向,还有三个方向需要探索。 严谨侯力沿着左边走,往前探过两三公里就差不多了。 两人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土质含矿的缘故,除了各种杂树,很少看到杂草,野生动物也少,空气里还有别样的矿物质味道。 左边完了之后,顺时针往前。 “老大,这地方,我们刚刚好像走过。”侯力是探路的好手,没多久就发现了不对劲。 严谨停下,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眼手表,他们从早上五点到这,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现在是九点多。 按照夏天太阳升起落下的角度,这时候不应该在正顶。 而且,好像从来了这之后,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前,它一直在正顶。“这里不对劲,联系其他人。” “是。” 侯力拉响特制信号烟花,随即拿出小刀,在树上做记号。 又拿出指南针,“老大,磁场有问题,指南针不能用。” 严谨看了眼表,能用。 侯力看了眼自己的表,不能用。 “老大,你那个是什么牌子的?” 严谨挑挑眉,“爱心牌。” “啥牌?” 严谨不搭理他,率先往前走,侯力抓抓脑袋跟上。 指南针不能用,但他能悄悄将手表换成指南针用,时不时看一眼,只要侯力不凑近,就不知道表盘已经变成了指南针盘。 师墨看着手上手表的变化,愣了愣,这是迷路了? 侯力亦步亦趋跟在严谨身后,一路上不停的做记号。 半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严谨狠狠蹙眉。 信号发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其他人已经赶了过来,但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影。 而他的指南针也没问题,可仍旧在原地打转。 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老大,怎么办?” 严谨抬头看了眼,太阳还在头顶正中央,就跟静止画面似得,一动不动。 “没有风。” 侯力一愣,是啊,他们上山的时候,山里是有风的。 (本章完) 第210章 210诡异 第210章210诡异 “好像也没那么热了,而且,难闻的矿石味也没有了。这里的树不动,什么都不动,就像……” “就像一副死气沉沉的画。”严谨接话。 “对,就是画,”侯力去看自己在树上留下的记号,刚开始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划出的痕迹下,不是树干被划破皮留下的那种痕迹,只是一道浅浅的白痕,像是撕破的纸。 “老大,咱们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要在以前,这么迷信的说法,严谨听见了一定会喷对方一脸,但见识过自家媳妇一系列超出自然认知的经历和能力后,他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如今的情况是不是鬼打墙,还不清楚。 严谨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另一边,天已经暗下来了,但严谨和侯力还没回去,众人不由得开始担心。 “不会出事了吧?” 其余几人摇头,“以老大的能力,不可能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 “那为什么还不回来,以他们的脚程,足够跑两个来回了。” 几人沉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不回来。 “要不我们去找找?” 徐成海蹙眉沉思,“神医,你留下,天亮前,我们要是没回来,你就去找人救援。” 曲中杰点头,“小心。” 几人离开,桑以恒走最前边,追寻严谨侯力两人留下的痕迹。 不多时,就发现了不对劲,“老大他们在这里转圈?” 转圈? 王辰扯着嗓子喊,“老大脑子坏了?”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王辰后脑勺,疼得他龇牙咧嘴。 “谁打老子?” 严谨沉着脸绕到前边,扫了眼王辰。 王辰伸长的脖子瞬间缩了回去。 严谨懒得搭理他,“你们一路过来,可发现什么异样?” “没有啊?” 几人摇头。 严谨叹息一声,抬头看天,这天,是在一瞬间暗下来的,就像是被人盖了一块黑布。 周围还升起了雾障,视线越来越差。 “这里有古怪,我们在这里转了一整天都没能出去,而且信号弹也发不出去。” 徐成海蹙眉,“难怪我们没有收到消息。鼻翼可有发现什么问题?” 桑以恒的嗅觉很灵敏,他就是凭借这一手,拥有强悍的追踪能力。 如今,只是摇头,“除了老大他们的气息,其他什么都没有。好似花草树木泥土的味道都消失不见了。” “不止,”严谨道,“这里没有边界,但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原点。目前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存在。我和猴子经过一下午的研究,可以确定这里的直线距离是一公里,一公里后,就会又绕回来。” “所以,我们是围着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地方转圈?”崔进问。 严谨点头。 明德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分开站在这条直径上,试试会不会有新发现?” 严谨想了想,“可以试一试。” 王辰是个大老粗,完全没有明白几人在说什么。 几人也不需要他明白,让他站在原地不准动。 其他人顺着一个方向往前,走到一定位置留下一人,直到最后一个桑以恒停下。 不出意外,他们是站在一条直线上的,七个人,一公里,分摊下来,间隔百多米一个人,扯着嗓子喊,是能听到彼此的声音的。 可暴脾气的王辰喊破了嗓子都没能得到回应。 “这群人不会扔下我跑了吧?” 王辰抠着后脑勺,原地踱步,暴躁的又等了十来分钟,实在等不下去了,抬腿往前走,边走边喊,还是没有回应。 直到发现前方大树后,明德举着枪在埋伏什么,赶忙过去。 小心翼翼靠近,顺着明德的视线往前看,前方只有百米可见度的浓雾,其他什么都没有,“眼镜,看啥呢?” 明德没回头,缓声回道,“没什么。” 王辰瘪瘪嘴,傻货,“老大他们呢?” “前面。”不急不缓的回应,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明德平常也这样,王辰一点不意外,“那我去前面看看。” “好。” 王辰暴脾气的人,不乐意跟明德这样十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在一起,闻言起身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察觉不对,本能的往旁边一滚,惊险躲开身后袭来的子弹。 拍着狂跳的心口,怒目回头,“眼镜,你疯了?” 身后,哪还有明德的身影。 “草……”这么诡异的一幕,惊得王辰出了一身的冷汗,拔腿就往前跑,扯着嗓子喊兄弟们的名字。 林子里静悄悄的,连他的脚步声都没有。 王辰更惊了,他这样的吨位,踩棉花上都能听到脚步声,这里怎么可能没有。 跑得太忘我,一不小心和迎面过来的人撞个满怀,双双踉跄后退,痛得龇牙咧嘴。 王辰经过刚刚那一遭,不敢再信任任何一个见到的兄弟,双手握拳成攻击状,“你是人是鬼?” 崔进也握紧了手里的暗器,“你是人是鬼?”他刚刚差点被猴子割了脑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王辰吞吞口水,“老子喜欢穿啥色的裤衩?” “花裤衩。”崔进回答后反问,“老子最擅长啥?” “擅长打屁。” 得嘞,是亲兄弟。 两人收起攻击,抱在一起有一种久别重逢,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娘的,这什么鬼地方,吓死个人。” “谁知道,”王辰淬了一口,“不是,你们不是在试个啥玩意吗?怎么人都试没了?” 崔进摇头,“按照老大他们说法,这里除了走不出去,没有其他危险,但没想到,我们几人一分开,就出现问题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其他人如何了。” “走,找找再说。” 两人背靠背,往前寻找,林子里仍旧寂静。 雾气更加浓郁,能见度降到不过五十米。 徐成海和侯力也相携,在林子里探索。 正好和王辰崔进两人遇上。 四人大喜,“还剩下老大,鼻翼和眼镜了。” 四人在一起,似乎更有安全感,心下没那么慌了,路上还能说几句玩笑话,缓解情绪。 说笑声让氛围不再诡异,可当看到对面五人时,徐成海这边的四人傻眼了。 对面除了多一个桑以恒,其他四人,就是他们这边的四人。 “操……” “操……” “我了个大操……” (本章完) 第211章 211真假人 第211章211真假人 现场九人,默默的各自为战,他们不知道身边的兄弟,到底是真是假了。 “现在怎么办?”侯力一号道。 “反正我是真的。”侯力二号。 “嘿……”侯力一号不乐意。 “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个瘪犊子,敢冒充老子。”暴躁王辰一号,指着暴躁王辰二号怒吼。 暴躁王辰二号也不示弱,“你个鳖孙,贼喊捉贼啊,老子弄不死你。” “你们都试过暗号了吗?”崔进一号问。 其余八人点头,“都试过了。”要不然也不会走一起。 崔进二号勾唇,“有意思,难不成都是真的?或者都是假的?” 徐成海一号蹙眉,“既然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好了。” 徐成海二号笑,“正有此意。” 两人话音一落,就战斗到了一起,招式,习惯,能力,几乎都一模一样。 其他三对对看一眼,也二话不说,相互缠斗。 唯有桑以恒孤单的站在原地,看着战场默默叹气,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引以为傲的鼻子,都分不出谁是谁。 “这么多兄弟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德站在了桑以恒身后。 桑以恒一抖,差点吓尿了。 迅速拉开和明德的距离,“我去,你是谁?” 明德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桑以恒,没答话,毫无存在感的注视战场。 他刚刚遇见了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他干掉了。 桑以恒这会腿肚子软得很,在这么诡异的地方,是个人就会害怕。 在不确定明德是真是假前,坚决不靠近。 明德余光看了眼桑以恒的怂样,鄙夷得不行。 前方战斗僵持不下,没办法,招式习惯都一样的两个人,实在难分高下。 明德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咱们得尽快找到老大,别磨蹭。” 八人神情具振,出手狠辣,直取对方要害。 “攻心。” 明德话音一落,四人直取对方心脏,四人反手退避,攻对方下盘。 明德勾唇,“攻心。” 又是两个字,八人动作与刚才相反。 “攻心。” 第三次攻心,四人顿了顿,不知是攻心还是攻下盘。 四人却是快准狠,相互调换位置,直取对方头颅。 换了对手,战斗不再僵持,不过半分钟,就分出了胜负。 “我去,”桑以恒看着明德,闷葫芦还挺有脑子的,就连一向蠢出天际的王辰都能秒懂,果然,人还是需要逼一逼的。 明德白了桑以恒一眼,上前一步道,“取心。” 徐成海四人挑眉,拿出匕首,将没了脑袋的四人心口挖开,那里有一滴类似血迹的红色痕迹。 “这个是什么?”侯力戳了戳,痕迹瞬间消失不见。 徐成海蹙眉,“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的血,这些东西,就是根据这个复制的我们。” “这么厉害?” “不是,我们什么时候丢了血啊?”几人查看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一个针眼都没有。 “脚心。”明德提醒。 几人赶紧盘腿坐下,查看脚底。 “我草,老子特制的军靴都给钻了个洞,谁这么招人厌。” “怎么没感觉到疼?” 脱掉鞋子,脚心有个红点,应该就是失血的地方。 可他们半点感觉都没有,实在诡异。 “不是,那我的假货呢?” 桑以恒慌得很,到时候自己要是打不过假货怎么办? “在这。”严谨突然出现,把假货桑以恒扔桑以恒跟前。 “死了?”桑以恒一蹦三丈高,惊得眼睛都红了,委屈巴巴的看着严谨,“老大,你怎么把他弄死了?” 严谨挑眉,“怎么,我应该给你留着?” “不是,”桑以恒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个是假货的,万一是真的呢?你要是把真的我弄死了,那怎么办?” 严谨不想理这个二货,“我发现个有趣的地方,跟我来。” 五人赶忙跟上,桑以恒愣在原地,诶诶,跟他解释解释啊,这样很吓人的好不好,让他莫名有股后怕感。 追上走最后的明德,“你说说,老大万一杀错人了咋办?” 明德不想理这货,但看他快哭了的怂样,难得好心解释,“假货没心跳,老大没你这么蠢。” 虽然被骂了,但桑以恒很高兴,嗷嗷喊着去追严谨,“老大,我就知道老大最爱我了,老大,你的那个假货你是怎么弄死的?” 严谨不想跟这人走一起,容易影响智商。 不过,因为有媳妇的爱心鞋子,那东西没能取走他的血,这里也就没有他的假货。 桑以恒完全感受不到来自严谨的嫌弃,跟在旁边跟只麻雀似得叽叽喳喳,没个停歇。 没办法,他被吓得狠了,后来惊喜又来得突然,不多说几句话,抒发一下内心的激动,实在不能平静下来。 严谨带着六人走了十多分钟,到了这片地区,唯一的水源处。 水源不过是个不足巴掌大的小水坑,隐藏在巨树后,被厚重的枯叶盖住,“这里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它不但是这里唯一的水,也是这里唯一会动的东西。别看它小,但却深不见底。” 七人围着水坑瞧,真没瞧出个什么不对劲来。 “要不我们把水弄出来看看?” 严谨摇头,“我试过了,水弄不出来。” “这么邪门?”猴子不信邪,拿着随身的水壶装水。 奇怪的是,水根本装不进水壶。 用手捧也不行,甚至用嘴去喝都不行。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严谨看着兄弟几个各种试探,没有阻止。 徐成海折了根两三米的树枝,往水坑里戳,树枝尽数没进水坑,也没能到底。 “老大的意思,我们离开的关键是这个?”徐成海问。 严谨点头,“但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做。” 其他几人也束手无策。 “那个乌鸦喝水的故事,兄弟们知道不?” 人群后,桑以恒弱弱开口。 六双眼睛齐齐看过来,桑以恒抖了抖,“咋了?没听过?” 六双眼睛毫不掩饰的嫌弃,然后默不作声找小石头。 悲催的是,没有。 不过没关系,有泥也行。 一个个的,吭哧吭哧挖泥,天老爷,泥竟然挖不出来,就像水一般,动不了。 就连树枝,塞进去,一松手,又自己浮出来了。 七人绝望了,这里的任何东西,他们都别想动了。 王辰的暴脾气,早在各种折腾里,磨光了耐心,对着水坑一声咆哮。 “嗡……” (本章完) 第212章 212要报恩的小孩 第212章212要报恩的小孩 一阵刺耳的轰鸣,突然袭来,震得七人血气翻涌。 意识在空间恢复的师墨眉头一蹙,双手结印,抓了快灵石在手里,将印结和灵气打入手表。 严谨觉得手腕传来阵阵灼热感,无形的能量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轰鸣像是遇到了阻碍,一步步褪去。 七人狠狠松口气,只是气血翻涌过后的后遗症,一时半会没有消。 严谨握着手表,心口灼热。 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兄弟,他们现在再不敢轻举妄动。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曲中杰了。 只是,这里这么诡异,只怕是曲中杰也找不到能救他们的办法。 “老大,兄弟们,我来了。” 七人…… 这么心有灵犀吗? 转头看向打着手电筒,牵着一个孩子过来的曲中杰。 这是,他也沦陷了? 还连累了一个孩子? 曲中杰看小伙伴没反应,赶紧挥了挥爪子,“老大,兄弟们,我来了。” 严谨挑眉,“你什么情况?” 曲中杰笑呵呵凑过去,“我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七双眼睛明晃晃的表示不信。 徐成海道,“不是让你去找人吗?怎么自己就来了,还有这孩子,为什么带这来了?” “我找了,”曲中杰拽了把牵着的孩子,“就他。” 严谨瞪了曲中杰一眼,“你是磨盘吗,需要推一下才动一下?事情什么情况赶紧说。” 曲中杰嘿嘿一笑,“不是,老大,我这也是还没弄明白呢。你们大晚上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本来是要听狐狸的话,去找人的。还没动作,这孩子就自己找上门了。他说,这里除了他,找谁来都没用。要不是因为要报恩,他才不会管我们。他不管,我们就得全部被困在这里,困到死。” “哟,口气倒是不小。”侯力摸着下巴,绕着小孩打量。 小孩仰着下巴,白了侯力一眼,有那么点桀骜不驯的意思。 “啧啧,小脾气还挺傲。” 徐成海一巴掌拍开侯力,蹲下身,看着孩子,“说说你叫什么,是哪的人,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说是来报恩的,报谁的恩。” 小孩抿着嘴看着徐成海,一点不畏惧他身上的铁血气息。 徐成海微不可见的勾唇,这孩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小孩道,“我叫柏自谦,就是这里的人,之前在火车上,和你们一起的那人帮过我。我们柏家遵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我要带你们出去。”奶凶奶凶的小模样一本正经,看起来还有些搞笑。 徐成海挑眉,“你知道这里什么情况吗?又准备怎么带我们出去?” “我当然知道,”柏自谦挺起小胸脯,“这里是一个小界,走进这里的人,永远也不可能走出去,最终在这里化作养料。想要出去,只有我们柏家人带着才行。” “柏家又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不告诉你。”小家伙脑袋一扭,特别傲娇。 徐成海也不问了,看向严谨。 严谨点头,不管什么情况,先出去再说。 徐成海拍拍小孩的脑袋,“那就麻烦小同志带我们出去吧。” “走吧,”小孩傲娇的走前边带路。 八人满眼趣味,安静跟上。 严谨走在最后,偷偷变动手表,给师墨报平安。 师墨收到消息,提起的心才放下,只是对严谨他们遇到的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如果她没感应错的话,之前的那股冲击,是阵眼的反噬之力。 不过,力道很弱。 也对,这里没有灵气,维持阵法只能靠外物。 外物终有用尽的时候,维持这个阵法的物品,应该是已经到了余烬的地步,所以反噬之力才会这么弱。 当然,她感兴趣的不是阵法,而是布设阵法的人,难道,这世界上,真的还有和自己想同经历的人? 有机会她想亲自去看看。 现在是半夜,俩崽子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师墨忍不住一人亲了一口,意识又进入了空间。 山脚,严谨八人跟着小孩,成功下山。 再回头去看,荒山像是一头张着巨口的猛兽,黑洞洞的,十分吓人。 曲中杰戳戳小豆丁,“我们要回去了,你呢?去哪,要不要叔叔送送?” 小家伙高冷的扭开曲中杰戳的小肩膀,“你才不是我叔叔,我不要你管。” 曲中杰呵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这么欠揍。 严谨大手盖在小孩头顶,扭着他小脑袋对向自己,“要不要跟我先回城?” 小孩对上严谨眼神,下意识的瑟缩一下,不明白这人身上,为什么有股让他害怕的气息。 不过,回城? 想到车上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人,小孩又想傲娇了。 不说话,抿着嘴,垂着眼睛。 严谨勾唇,“走了,把他带上。” 八兄弟吆喝一声,王辰大手一捞,把小家伙夹在腋窝下,大步回城。 小东西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发现完全撼动不了,只好忍了。 九人回到南省城里,天已经亮开。 严谨去国营饭店买了不少吃食,才敲响祝家的门。 祝家四人唉声叹气一整天,晚上也没睡好,唯一庆幸的是,这一整天都没有人再来找茬。 早上实在撑不住,准眯一会时,大门被敲响了。 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软倒在地。 祖孙四人相互搀扶出门,站在院子里,不敢去开门。 师墨从屋子里出来,看他们这样,有些无语,“那个,你们别害怕,是我孩子他爸。” 祝家人瞬间松口气,也来不及想为什么师墨会知道门外是自家人。 讪笑着站到一旁,让师墨去开门。 师墨笑笑,打开院门,看到八个汉子加个小豆丁。 “快进来。” “小嫂子好。” “你们好,院子里坐会,我去给你们烧些热水,做些吃的。” “不用了,”严谨拉住师墨,“我在国营饭店买了,别忙活。” “不做饭水总是要的,你们也都洗洗,一个个的都成乞丐了。” 七人看了眼对面的兄弟,嫌弃的移开眼。 “谢谢小嫂子。” “不客气,他们是徐婶子,柳嫂子,和祝家小兄弟,你们都认识认识。” “知道了小嫂子。” 徐婶和柳美香笑着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和师墨进了灶房。 (本章完) 第213章 213整治傲娇小孩 第213章213整治傲娇小孩 祝家兄弟俩倒是第一次和这么多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叔叔相处,显得很兴奋,缠着七兄弟问东问西。 七兄弟也挺有耐心,再幼稚的问题,他们都能认真回答,逗得兄弟俩开怀大笑。 祝家婆媳听到俩孩子跳脱的声音,难得露出笑脸,这两天的阴云,都散了不少。 严谨没参与,进屋看自家俩崽崽了。 小家伙还在睡,小肚子都露了出来,一鼓一鼓的,可爱得不行。 严谨在小肚肚上亲了亲,抬头就对上了两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勾唇一笑,“小懒猪醒了?” “爸爸。” 崽崽们奶声奶气的喊,两双胖胳膊朝严谨伸过去,欢喜求抱抱。 严谨一手一个,抱在怀里出门。 俩崽子还晕乎乎的,没完全清醒,小脑袋软绵绵的靠在严谨颈窝里,胖爪爪无意识的捏着爸爸耳垂玩。 七兄弟见了这么软绵的小家伙,都忍不住逗弄。 没多久,俩崽子瞌睡醒了,迈着小胖腿,满院子蹦跶。 清冷的祝家小院,难得热闹。 唯有柏自谦小朋友独自站在一旁,小眼神时不时瞟向灶房。 哼,那女人又不搭理他。 严谨他们买的包子馒头,始终不怎么有营养,师墨和了面,煮了一大锅刀削面,又炒了个鸡蛋酱,配上祝家菜地里的小青菜。 一共十六个人,吃得连面汤都不剩。 还包括买回来的一大包吃食。 祝家祖孙四人,摸着肚子,一脸窘迫,他们吃了不少。 实在是昨天一整天没吃,饿得狠了,师墨的手艺又好,不自觉就吃多了。 师墨笑着宽慰他们几句,让他们去休息。 昨天祝家人担心找茬的上门,不敢睡。 今天严谨他们回来了,莫名了有安全感,没有拒绝师墨的好意,跟众人告罪一声,回了房。 严谨几人也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吃饱喝足,打发其他人去招待所休息。 七兄弟知道老大一家要团聚,识趣的走了。 只是都下意识的忘记了带回来的小家伙。 师墨招呼安安康康给爸爸拿干净的衣服,送去洗澡的屋子。 柏自谦小朋友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小眼神跟着师墨的身影移动,小脸越来越僵,浑身上下的傲娇气也越来越盛。 师墨清楚的感受到了小东西的注视,不过没打算理会。 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坏,可得好好治治。 严谨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个孩子来路不明,且身上藏着秘密,如果不弄清楚,既不放心让他走,也不放心让他留下。 既然自家媳妇能治住他,自然最好。 兄妹俩为爸爸忙前忙后,空闲下来后,就往小哥哥面前凑。 “哥哥,我叫康康,我哥哥叫安安,哥哥叫什么?”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凑过来,满鼻子的奶香味。 面对这么软萌的小包子,柏自谦的小脸也板不下去了。 不自在的动了动嘴,“我叫柏自谦。” “哦,”康康小丫头又往前凑了一点,“哥哥洗脸脸吗?” 柏自谦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实在是小不点身上的奶味太霸道,跟有毒似得,有点上瘾。 小脸也不自在的红了红。 “我不洗。” “为什么啊?”小丫头继续往前凑。 柏自谦继续往后退,“就是不想洗,没有为什么。” “可是脸脸脏啊。”继续凑。 继续躲,“不关你的事。” “那……” “啪……” 柏自谦谨防小豆丁往前凑,先一步往后退,结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康康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地上的小哥哥。 小身子一扭,跑回安安小哥哥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哥哥,不是康康的错。” 安安小哥哥认真点头,“嗯,跟妹妹没关系,是他自己摔的。” 柏自谦…… 脸都丢尽了。 师墨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眼院子里的三人,招呼安安康康,“宝贝们过来,太阳大,到屋子里玩。” “知道了妈妈。” 兄妹俩手牵手,跑回屋子。 地上的柏自谦小朋友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羞红了一张脸坐在地上,满身无措。 暗想着,如果她喊自己起来,或是拉自己起来,他就不计较她不搭理自己的事了。 结果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动静。 一抬头,前面哪还有师墨的身影。 严谨从洗澡屋子出来,看了眼地上的小家伙,没搭理,也进了屋子。 没多久,屋子里就传出了一家四口的笑闹声。 柏自谦墓地红了眼眶,倔强的不让自己哭。 翻身爬起来,揉着眼睛出门。 “小哥哥走了。”康康看着窗外,柏自谦小朋友打开院门,落幕离开的小背影,撅起了小嘴。 师墨捏捏小家伙的胖脸蛋,“小哥哥会回来的。” “小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墨捧着康康的小胖脸,笑问,“康康喜欢这个小哥哥啊?为什么?”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小哥哥好。” 好? 师墨也不知道小丫头是从什么地方得出的结论。 “行了,跟哥哥好好看书,别打扰爸爸休息,妈妈保证,小哥哥会回来的。” 好吧,小丫头不纠结了,乖乖的和哥哥坐一起看书。 师墨昨天已经把要给祝家兄弟的衣服做好了,重新拿起针线,根据估算的尺寸,又裁了两套衣衫。 飞针走线,画面难得安宁。 晌午前,严谨醒了过来,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两个小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旁边睡着了。 用小毯子给俩崽子盖上小肚子,轻手轻脚下床。 师墨在院子里摘韭菜,是祝家后院种的。 “还好吗?” 严谨点头,坐到了师墨旁边,趁没人,在媳妇小嘴上偷个香。 师墨瞪他一眼,“跟我说说你们遇见的事。” 严谨得了便宜,心情美得很,一边帮着摘菜,一边说遇到的事。 师墨挑挑眉,跟自己猜的没错。 不过那个能悄无声息弄走精血,并且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人的东西是什么,她没见过,一时间也想不出会是什么。 “我想去看看。” 严谨蹙眉,“很危险。” “没事,不过是个强弩之末的初级阵法,困不住我。” 媳妇这么自信,严谨也不担忧了。 “是不是弄走阵法,金矿就不会有事了?” “不清楚,要去看过才知道,不过,那孩子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还对你们的行踪了若指掌,实在奇怪。”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那孩子既然说是这里的人,肯定有熟人,要查出来不难。” 师墨点头,说起了祝家的麻烦。 (本章完) 第214章 214上金矿山 第214章214上金矿山 “你那个战友可知道祝家情况?我听柳嫂子婆媳的话,猜测其中肯定藏着大秘密,只是我不好探听。咱们既然住到了这,能帮忙的顺手帮一把也好。” “这事我知道了,你别操心,先让人查一查情况,等金矿的事了,顺手解决了就是。你去金矿的事,别急,我想办法抽时间陪你一起去,不准偷偷独自行动。” 师墨白他一眼,“知道了,管家公。去帮忙和面,我烙韭菜盒子给你吃。对了,也叫兄弟们过来一起吃,别去国营饭店。” “好。” 小两口在灶房做饭,严谨还没去叫七兄弟,他们自己就来了,人人手里都拎着东西,一进门就吆喝着师墨,说要蹭饭。 师墨笑着说好。 给几人都派了活,小院又热闹了起来。 祝家四人午饭时刚好也醒了过来,师墨招呼他们一起吃。 祝家人连翻推辞不过,只好答应,这几天可吃了师墨不少东西。 饭后,七兄弟被严谨打发去查事情了,祝家现在失去了经济来源,祖孙三人出门找生计,柳美香到后院侍弄菜地。 俩崽子缠着严谨玩,师墨继续做衣裳。 天黑后,七兄弟回来,脸色都很臭。 祝家祖孙三人早早的就回来了,不过看他们焉达达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收获。 怕师墨再喊他们吃饭,早早的做了杂粮粥,就着咸菜吃了。 师墨笑笑没说什么,晚上也吃得简单,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汇报消息。 “那老杂毛真损,狗屁大善人,那个金矿根本不是他家的,他竟厚着脸皮献上去,给自家谋利,还真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手。” 王辰暴脾气,被摆了一道,最是愤怒。 徐成海道,“这样也就罢了,我们查到,知道这个金矿的人不少,想弄到手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成功的。关于这个金矿,还有一段故事。” “什么故事?”师墨来了兴致,金矿的故事,肯定和阵法有关。 “据说这个金矿是隐世家族柏家的产业。柏家在世千百年,家业不丰,全靠这个金矿过活。说来也奇怪,一个小小的金矿,竟是支撑了柏家千百年,吃喝不愁。不过,不知柏家什么情况,从不过分开采金矿,需要多少挖多少,更不会在家存储金银。近百年来,柏家日渐衰败,最终只余柏自谦一个后人。柏家没落,觊觎金矿的人纷纷出手,可都铩羽而归。也不知道姓庄的,怎么就想了个这么损的法子,把我们当枪使了。” 师墨勾唇,庄鸣倒是好算计,可惜了她一根人参。 “可有查出柏家是什么来历?” “柏家很神秘,每隔五十年会出世一次,不过一年又会隐居,没人知道他们做什么。” 师墨点头,倒是对柏家越来越感兴趣,一般人家没必要隐世,隐世的,必然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能力。 “那孩子现在在哪?” “回矿山了。” 师墨转头看严谨,严谨知道媳妇想去矿山。 问,“祝家的事查得如何了?” “查到了一部分,针对祝家的是一个叫邱明的人,曾经和祝家父子是同事,四年前,祝家父子意外死亡,这人也离开了工作地,但却一直监视祝家孤儿寡母,明里暗里想从他们手里拿到一份祝家父子手里的资料。祝家婆媳说是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根据情况分析,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并且比我们想像的重要。区委的高春兰也是邱明的人。” 严谨道,“祝家父子在哪工作,又是什么资料?” 徐成海拿出查到的资料递给严谨,“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祝家父子的工作地点,内容,竟然是加密信息,他们手里的资料也无从查探。除非将邱明抓起来,否则没人知道祝家父子做什么,资料是什么。不过,姓邱的也不简单,他背后有人,且权利很大,一时半会查不到。” 严谨看着手上几乎空白的个人资料,眉宇间也是意外,竟是跟他们的个人信息,保密程度相差无几了。 “先去确认一下邱明这里,看看除了他,是否还有人进行祝家任务,如果没有,就将人先控制起来。你们再把金矿的事向上汇报,等待指示,我再去一趟金矿山。” “是。” 商议妥当,各自回去休息。 翌日一早,师墨一家四口出发去金矿山,临行前跟祝家婆媳说了,让他们放心,暂时不会有事,其他人都在南省城里。 一家四口出了城,确认周边没人,师墨放出大黑小黑,骑着往金矿山去。 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山脚,收起大黑小黑,师墨严谨一人背个崽子上山。 师墨一路释放精神力前行,刚入山就看到了在金矿外无所事事的柏自谦。 师墨微微勾唇,拿了两个肉包子给安安康康拿着。 俩崽子歪着脑袋,小脸萌萌哒。 到了金矿外,兄妹俩看到一如既往脏兮兮的小哥哥,扭着小身子从爸爸妈妈身上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往小哥哥跟前跑。 “小哥哥,吃包包。” 柏自谦小朋友听到声响,猛然睁眼,最先看到的不是跟前的小豆丁,而是对他视而不见的师墨。 本想傲娇的冷哼一声,可对上俩崽崽纯净的小眼神时,出口的话变了,略显僵硬的傲娇,“我不饿。” “咕咕……”肚子很不给面子的拆穿他的谎话,柏自谦囧得差点找地缝钻进去。 康康小丫头咧开小嘴笑,往前伸伸胖胳膊,“小哥哥吃,包包好吃,有肉肉。” 柏自谦已经闻到了肉香,下意识吞咽口水,倔强的转过头,但余光仍旧忍不住往包子上瞟。 康康见小哥哥不动,直接把包子塞柏自谦小朋友嘴里,“哥哥吃。” 到嘴的软软香香的大包子,柏自谦舍不得吐掉,哼了哼,从康康的小爪子里拿到自己手里,大口大口的啃。 小康康高兴,把自家哥哥手里的包子接过来,也塞给了小哥哥。 安安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小哥哥,莫名有点心塞,妹妹都没这么照顾过他。 师墨打量金矿山,没有参与崽子们的活动。 金矿山没错,含金量也不错,不过,这里却还有个意外之喜。 看完金矿,招呼上俩崽子,和严谨一起,往阵法的地方走。 柏自谦本不想和师墨说话,可看他们去禁地,赶紧出声,“那里不能去,危险。” 师墨难得回头正眼看他,柏自谦小朋友有些愣怔,还有些紧张。 “听说你是报恩才帮我们的,我那点恩,你应该已经报完了吧?” 柏自谦眉头一蹙,抿着嘴不说话。 (本章完) 第215章 215复影甲虫 第215章215复影甲虫 师墨勾唇,“既然恩报完了,那么我们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这里现在也不会再属于柏家,好走不送。” 柏自谦小朋友气成了河豚,“你你……” 师墨扬扬眉,转身走了。 严谨勾唇,牵上俩个小崽子。 康康摇着肉乎乎的小爪子跟小哥哥说拜拜。 柏自谦又恼又气,还担心,禁地不是那么好去的,万一真困在里面,怎么办。 尤其是还有两个小豆丁。 哼,他就是担心小豆丁而已。 气呼呼的柏自谦默默的跟在师墨四人身后,不断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 师墨笑,大步朝阵法走去。 在一棵古树前停下。 严谨挑挑眉,“这里就是?”伸手碰了碰,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记得他们当时确实从这棵树旁边经过,这里没有任何特别和异样,也就没有生出警惕。 跟在后面的柏自谦小朋友瘪瘪嘴,你能摸到就不会被困了。 “我劝你们别往里走了,里面很危险。” 没人搭理柏自谦小朋友,小家伙又被气了一回,站在旁边自顾自生闷气。 师墨拍了拍树干,勾唇,“原来是它啊。” “是什么?”严谨问。 “取人精血,制造假傀儡的东西,复影甲虫。” 复影甲虫? 严谨不懂,俩崽子更不懂,柏自谦小朋友也没听过。 师墨变化几个手势,一掌拍在树干上。 古树晃了晃,有虚影闪现,最后还是呈原状矗立。 不过,仔细看的话,树干干枯了许多。 师墨不轻不重的又拍了它一巴掌,“自己出来,要不然下一巴掌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古树晃了晃,虚影过后,树干消失不见,只有地上一只手掌大的黑色虫子。 看不出什么品种,全身漆黑,被一块椭圆的硬壳盖住所有身躯肢干和脑袋,不注意看,就是一块黑色的椭圆形石头。 严谨表示自己很淡定,媳妇再弄出些什么非自然现象,他也能接受。 柏自谦却是惊得眼睛都瞪圆了,看向师墨的眼神,带着激动。 俩崽崽拍着手给师墨捧场,“妈妈好棒,把树树变走了。” 师墨笑,踹了踹黑虫,“起来。” 黑虫晃了晃,展开黑壳,不情不愿的飞了起来。 几人这才看清它的本来面目,脸像蜻蜓,四肢像螳螂,身板像蜜蜂,加上黑漆漆看起来十分笨重的大翅膀,整个就一个四不像,丑不拉几的。 “妈妈,坏虫虫。”小丫头喜欢好看的东西,这么丑的虫子,让她害怕,赶紧抱住妈妈的腿躲起来。 安安小哥哥也牵紧爸爸的手,对黑虫有些畏惧。 柏自谦吞吞口水,这丑家伙并不让他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 严谨常年在野外作战,对野生物还算了解,但长成这样的,实属第一次见,并且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品种。 师墨摸着小丫头的小脑袋安慰,瞪了眼黑虫,“换个长相。” 长相还能换啊? 四人觉得新奇,直勾勾的盯着黑虫,等它变身。 黑虫气呼呼的狠扇了两下翅膀,变成了一只纯白的小鸟。 奶萌奶萌的,很可爱。 小丫头喜欢得不得了,完全忘记它丑时的害怕,伸出胖爪爪去抓。 白鸟满眼嫌弃,高傲的飞在半空,任由小康康蹦跶小短腿,怎么都碰不着,它还故意上下飞着逗弄小丫头。 师墨伸手一抓,拎着鸟脖子,递给康康。 小丫头欢喜的捧着手里,揉搓着玩。 生无可恋的白鸟……请爱护小动物。 师墨伸出手指,点在白鸟眉心,探寻记忆。 这个一般不能对开灵智的生物使用,只有像复影甲虫这类低等异虫可以,要不然被探寻者容易成傻子。 探寻完后,师墨看了眼柏自谦。 小家伙眼里的激动还没褪去,被师墨看个正着也不羞恼了,反而咧嘴露出大笑脸。 师墨呵呵,小家伙打什么主意,全在脸上了,“我们进去看看。” 严谨带着俩崽子跟上,里面的场景没变,和他们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带着师墨去到水坑边,严谨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里肯定不一样。 师墨看了眼,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 这样的低级阵法,还处在强弩之末时期,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一张符纸下去,水坑低低的轰鸣了一声,现出本来样子。 这里不是什么水坑,是个大圆盘,上面有斑驳的纹路,是阵纹。 师墨看了一眼,见严谨好奇,递给了他,“不过是个最低等级的阵盘,用了好些年,里面的灵气不足,即便我不来收,不足三年,自己就会破碎。阵法没什么大用,不过是能困住人,出不去而已,具有杀伤力的是那只虫。你们从它化作的树旁经过,它的触脚偷偷扎破鞋底,取走精血,复制出假傀儡,进行攻击。不过,虫子也不过是个低等级异类,连灵智都没开全。又在毫无灵气的地方困了千年,同样是强弩之末了,现在也不过拥有和人类相同的寿命。且制作的东西也鸡肋,一人只能复制一次。能自由变化身形,算得上是唯一的优点了。”放在以前,师墨连伸出根手指碾死都觉得浪费时间。 白鸟在康康小丫头手里躺尸,它现在的智商属于六七岁的智能儿智商,能听得懂师墨的话,但也不是很明白。感觉这个两脚兽在夸它,又好像不是。 严谨从阵盘上看不出什么,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铁圆盘,上面有些不规则的划痕。“还有用吗?” “可以修复,放进灵石能用。” 能用就行,严谨就不扔了。“这里无端弄个困阵有什么用?” 师墨看了眼柏自谦,“我猜测,可能是为了保护金矿。” 严谨不懂。 柏自谦也不懂,这些虽然都是他们柏家的,但他才八岁,很多事情爸妈爷奶都没告诉他。 师墨勾唇,带着几人先离开,去了金矿外。 站在金矿前,师墨难得认真打量柏自谦小朋友。 柏自谦吞吞口水,下意识挺直背脊,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怂。 师墨挑眉,“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想好,要跟我说些什么。如果我听得不满意,你想的事,我就不能答应。” 柏自谦愣了愣,小背脊瞬间弯了,“对不起。” 师墨没说话,柏自谦抿抿双唇,道,“在车上我不该不礼貌,对不起师姨。” 师墨笑,“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继续。” (本章完) 第216章 216金精灵 第216章216金精灵 柏自谦压在心里的石头松了,咧嘴一笑,“我们柏家是上古预言世家,每五十年出世一次,预言未来。可因为预言有违天道,柏家应劫,家族败落,只保留了我这一条血脉。家人怕我早夭,不让我接触预言的东西。一年前,爷爷是家里最后一个离世的,他走时只告诉我,一定要知恩图报,这样柏家才能有生机。” “所以,你为了报我的恩,救我孩子爸他们?” 柏自谦点头,眼神激动的看着师墨,“爷爷说的没错,我因为报恩,找到了柏家的生机。” 师墨勾唇,“先不说我是不是你们家的生机,即便是,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柏自谦小朋友的小脑袋耷拉下来了,“爷爷说,如果我不能找到生机,十八岁之前,就会身死,柏家血脉彻底断绝。你能破我柏家禁地,身负超俗能力,肯定就是柏家的生机。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连家族能力和天赋都没有,可我还有一条命,只要我活着,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帮帮我。我不懂,预言是上天赋予的能力,我们柏家也没有用它干坏事,怎么就有违天道了,还遭了劫难,我不服。”小家伙倔强的红了眼,咬着唇,不让自己哭。 师墨眉头跳动,笑道,“人不大,气性倒大,敢质问天道,有些事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 小家伙闷闷的难受,“我还能有以后吗?”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柏自谦一愣,瞬间满脸喜悦,“师姨,你答应帮我了?” “说了,看你表现。” “我会好好表现的,谢谢师姨。” “别谢得太早,说说庄家什么情况。” 说起姓庄的糟老头子,柏自谦就气得牙痒,“那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别人觊觎我家的金矿,都是明目张胆的来,可他倒好,借着帮我的名义,把我卖给人贩子,独吞金矿。自己搞不定,就投机取巧,借刀杀人,心真黑。” 师墨蹙眉,“所以,你偷偷上车,是被卖了后偷跑回来?” 柏自谦点头,“他们想把我卖到最偏远的西北,我在路上逃了,偷偷跑回这里。只有这里才能让我暂时活命。” 师墨越发可惜自己的那根人参了,严谨也蹙紧眉头,常年打鹰,倒是被鹰啄了眼。 他知道庄鸣有手段,能走到那样的位置,没手段不行。可没想到,他的手段,这么无耻,夺人金矿就算了,还断人血脉。 “这事我会如实汇报,”看向柏自谦,“但你家的金矿,是保不住了。” 柏自谦点头,“我知道,爷爷之前就说了,柏家人不能贪财,否则会遭天谴。金矿被柏家用了这么久,是时候分享给别人了,但就是不能便宜庄家。” “放心,不会便宜庄家。” 师墨问,“你可知道金矿的秘密?” 柏自谦一脸疑惑摇头,“金矿还有什么秘密吗?” 师墨叹,果真,无知是福,柏家人什么都不告诉柏自谦,让他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希望他快乐幸福就足够。 可他身为柏家人,注定了不能和普通孩子一样。 “金矿之所以能让柏家千年受用,仅靠它蕴藏的金矿石是不够的,主要还是这座金矿下的金精灵,也就是金石长年累月,凝聚出的伴生物,它具有出金凝金的能力,也有意识。金精灵是五行精灵之一的异宝,很多人觊觎。你们柏家很幸运,当初和它约定协议,它在这里成长,给柏家提供金石,柏家保证它的安全。这期间,但凡柏家人有一丝一毫的贪婪之心,怕是都坚持不到现在。不过柏家太弱,只能用一个鸡肋的困阵,制造些灵异事件,阻挡别人靠近,困阵还又太小,囊括不了金矿山,只能设在金矿旁边,看起来有那么点傻气。倒也运气好,没有遇上我这样的人。” 四双求知若渴的懵懂眼睛,像是听了一场天书。柏自谦甚至脑补出了自家祖宗,带着傻气布阵的样子。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他不是不孝,只是忍不住脑补而已。 师墨失笑摇头,“现在我会把金精灵找出来,它是去是留,你自己和它商量。” 柏自谦愣愣问,“你不要吗?” “你希望我要吗?” “师姨要的话,拿去就是。” 师墨拍了他一下,“这是你们柏家的因果,我不要。” 柏自谦有些失望,要是师墨要的话,他就更有理由留在他们身边了。 金精灵或许真如师墨说的那样珍贵,被无数人觊觎,可对他来说,一点也感受不到珍贵。 师墨不管小家伙想什么,让四人站远些。 双手结印,拿出一颗灵石,抽取其中灵气,绘制符文,打入地下。 沉睡了百年的金精灵,感受到一股牵引,从沉睡里苏醒。 金色的小人还有些蒙圈,恍恍惚惚的随着牵引,钻出地面。 感应到柏家血脉,自主靠过去。 金色的小人不足巴掌大,眼睛鼻子嘴全都有,四肢还特别灵活。 也不知道是太轻,还是太顽皮,飘在半空时,一路翻转,最后落在柏自谦肩上,趴成大字型。 柏自谦小朋友有些僵硬,看向师墨,这玩意不会吃人吧? 师墨笑,伸出手指落在小金人眉心。 晕晕乎乎的金人瞬间醒神,歪着小脑袋,“嗯?柏家就一条根了?”小金人开口说话还有些奶气,实际上,它就是个没长大的奶娃娃,这样的伴生精灵成长速度很缓慢,就跟小笨笨一样。 它和柏家有契约,能感受到柏家血脉,一觉醒来,原本还算丰茂的柏家,竟然只有孤零零的一条根了,真是让精灵意外。 柏自谦抿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精灵也不需要柏自谦回话,又往师墨跟前飞,金属小脸上出现疑惑,“你是普通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灵魂?是你叫醒我,牵引我出来的?你是谁?” 师墨弹了一下小金人,把它推远了些,离得太近,她容易斗鸡眼。“我是谁不重要,叫你出来,是想解决你和柏家的因果。如今这里不能待了,柏家也仅剩一条血脉,趁这个机会,你们是解除因果也好,继续因果也罢,自己和柏家后人好好聊聊。” 小金人微微蹙眉,很伤感,也很担忧,“不能待了?这世界灵气匮乏,几乎没有,只有这个金矿能勉强助我成长,其他的都不行,那我怎么办?”如果它止步不前,只会消耗本身能量,时间久了,能量消耗殆尽,就会消失,它不要。 小人闷闷不乐,身上的金光都黯淡了些。 (本章完) 第217章 217因果 第217章217因果 师墨耸耸肩,“世界如何,你活了这么久,比我们清楚,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结束和柏家的契约,你自由了,想去哪去哪,不用再帮柏家办事,你以后如何,我们也不会管。另一个就是和柏家血脉续约,柏家人血脉不同,成长起来,对你有益。但如今仅剩的血脉太弱,需要你耗费自身能量帮他。他以后能长成什么样,没法确定,你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益处,得到多少,也没法确定,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赌注,你可以考虑考虑。” 金精灵就是一个单纯的小精灵,它哪懂什么啊,反正按照这人类的意思,离开,必死无疑,留下,有可能会死。 “那我留下吧。”小金人软趴趴的趴在柏自谦头顶,像个金色人形发夹。 师墨不意外,这些成精的小东西,天生就知道趋利避害。 “留下,以前的契约就不能用了,你需要和他签订一个灵魂契约,懂吗?” “懂,”金精灵懂,这是共同进步的唯一方式。 通过灵魂建立的契约,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他们是伙伴,是亲人。它可助柏家血脉成长,柏家血脉将来也能给它带来益处。 小精灵会契约,不用师墨帮忙。 柏自谦全程蒙圈,当感受到什么东西,和自己牢牢拴在一起时,他知道师墨说的契约是成了。 解决完了金精灵,师墨看向康康小手里装死的白鸟,“轮到你了,柏家对你有恩,现在柏家散了,也不需要你了,你是走是留?” 白鸟瞬间精神,要是在百年前,它是死都想离开,可现在不确定了,它能去哪?没有灵气,只有一个死。 眼前的人类,身上有不一样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帮它? 师墨像是看出了白鸟的小心思,凉悠悠道,“我身边不留废物。” 白鸟怒了,说谁呢,它在虫界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响当当的虫物。 鸟身一变,成了毛茸茸的小毛球,在小康康胖手里撒欢。 逗得小家伙咯咯直乐,“妈妈,毛毛好玩。” 毛球打了鸡血似得,又摇身一变,成了软绵绵的玩具狗,花里胡哨的皮毛,也亏得它想得出来。 然后又变成了小奶猫,纯白的,蹭着小丫头的小脸蛋,喵喵叫唤。 小丫头欢喜的直蹦跶,“妈妈,康康喜欢猫猫,我们能养猫猫吗?” 白猫浑身一震,蹭得更卖力了。 师墨撇了眼心机虫,“留下可以,以后不能在人前变身,要是被人发现,我直接剁了你。” 白猫晃动小尾巴,如果是条狗的话,更形象。 师墨懒得看这么没脸没皮的东西,给它和小康康建立了宠物契约,当个宠物养着也行,宠物契约随时能取消。 “暂时就用小猫形态,不准再变来变去。” “喵,”知道了主人。 小奶猫美得很,软绵绵的窝在小康康手里撒娇卖萌,这世上,哪去找它这么聪明的虫。 处理好一精一虫,师墨看向最后的人。 柏自谦吞吞口水。 师墨道,“既然你们柏家特殊,你也信你爷爷寻找生机的话,那么就该知道因果的重要性。你我萍水相逢,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你,否则因果债都得我背,我有丈夫和孩子,不会为了陌生人做任何对自己不好的事,你能懂吗?” 柏自谦小脸惨白,点着脑袋,“我懂,可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的,师姨,我可不可先欠着,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给。” 师墨摇头,“有因才有果,不能有果了才给因。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能给我的东西。” 柏自谦苦着小脸,上下翻找,可什么都没有,他家没了,亲人没了,东西也没了。 小眼神瞟向金精灵。 小金人默默飘走,它不行。 柏自谦叹口气,真没了。 师墨看着他,“你有。” 柏自谦…… 再翻一遍,这次把身上破衣裳都脱了下来翻找,没有,继续脱裤子,发现四双亮晶晶的眼睛,红着脸跑树背后脱,他只有一条破外裤,连裤衩都没有。 小人沮丧极了,绝望的又把衣裤穿上。 套裤子时,脚下不稳,摔了个大马趴。 眼前出现一块银白的石头,大拇指指节大小。 柏自谦一喜,迅速坐起身,从脖子上取下石头,这是他生下来后,爷爷给他的平安石,就跟普通的白色鹅卵石一样,看起来不值钱,被人贩子抓走的时候,才没被抢。 小家伙不知道这个行不行,但这是他唯一的东西了。 快速穿好衣裤,拿着石头跑出去,“师姨,这个可以吗?” 师墨接了过去,入手细腻,微沉,质地坚硬,笑道,“你可知道这个是什么?” 柏自谦摇头,“我妈说,是我生下来后,爷爷给我的,是平安石。” 师墨笑,柏家身为隐世家族,底蕴确实不错,“这石头叫月阳石,是一种用途十分广泛的炼器材料。本身具有破除虚妄的能力,这也是你为什么能自由行走在阵法里的原因。” 柏自谦一愣,“不是因为我是柏家人吗?” “当然不是,阵盘是个死物,不认人,更不认血脉。” 好吧,这个不重要了,柏自谦不纠结。“那师姨,这个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个很稀有,很贵重,你舍得吗?” 柏自谦很高兴,“可以就行,不管它多贵重,都是爷爷给我保平安的,既然用它可以让师姨帮我,我也能保存柏家血脉,就发挥出了它最大的价值,完成了它的使命。” “好,那我收下了,但这并不表示,你就是我的责任,如果你以后做得我不满意,我也可以随时终止这场因果。” “师姨放心,我肯定听话,不让你失望。” 师墨点头,对严谨笑道,“马跃的腿,我打算给他炼制一条傀儡腿,和真腿无异,甚至更好用,就是缺了一种材料,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遇上。这么一块能炼制不少东西,到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 严谨笑着捏捏媳妇的手,要不是有三个小电灯在这,他想搂着狠狠亲两口,“好,我等着。” 师墨看懂了男人眼里的光,没好气瞪他一眼,把报废的阵盘给柏自谦看了一眼,“这个属于你们柏家,现在坏了,我重新炼制一番,到时候给你保命用。” “谢谢师姨。” “不用客气,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小金人化作一个更迷你版的小金人,挂在之前挂月阳石的红绳上,戴在柏自谦小朋友脖子上。 一行五人下山回城,已经过了晌午。 (本章完) 第218章 218继续租房子 第218章218继续租房子 俩崽子饿了,回到祝家后,师墨让严谨拿着饭盒去转一圈,回来后,她偷偷把空间的吃食偷渡进去,五人坐在一起简单吃了一顿。 今天或许是有底气,祝家祖孙四人都出门找生计去了,七兄弟也还没回来,院子里只有他们五人。 饭后师墨进灶房烧了热水,拿新做好的衣服给柏自谦,让他去洗干净。 抱着还带着香味的新衣服,小家伙高兴坏了,原来师姨早就准备帮他了。“谢谢师姨。” 师墨笑着拍拍他的头,“快去吧,好好洗,水不够喊你严叔给你送。” “好。” 小家伙欢喜的钻进洗澡屋子,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师墨听得失笑不已,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用傲娇伪装自己的脆弱和害怕。 洗完澡出来,师墨一家四口都看直了眼。 “哇,自谦哥哥好好看。”康康小丫头一张嘴,口水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安安小哥哥满脸黑线,他妹妹不仅嘴馋,现在眼睛也有点馋了。 瞪了眼长得过分好看的自谦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那么点不顺眼。 师墨笑着过去捏捏小家伙的小脸蛋,“啧啧,难怪要弄得脏兮兮的,就你这样出去,怕是分分钟被拐走。” 柏自谦五官十分精致,唇红齿白,还是个小孩子就可以窥见将来的帅气,是和安安康康的可爱完全不同的类型。 柏自谦小朋友羞红了脸,以前家族还在,他在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家里人都看习惯了,不会对他露出惊讶。 可当他第一次出现在外界,突然被围观,还莫名其妙被抓走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危险,从那以后,就一直用脏污遮盖。“师姨,我这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你这样确实有点麻烦,不过没关系,我待会给你做一盒药膏,可以把皮肤涂黑,看起来就没这么亮眼,你一个月擦一回,以后有能力自保了,就不用再擦,不会影响健康,皮肤也能自动白回来,还是个帅气迷人的小家伙。” 柏自谦点头,“好,谢谢师姨。” 严谨幽怨的看了眼媳妇,他长得也挺好看的,一个小兔崽子而已,至于夸得这么夸张吗。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男人,“行了,你们在院子里玩,阿谨看着他们,我进去忙会,有事叫我。” 严谨知道媳妇要去弄那个阵盘,还要给小兔崽子制药,“慢慢弄,不着急,别太劳累。” “我知道。” 师墨进屋关门,进空间,还能听到院子里,小丫头围着柏自谦小哥哥各种夸,这丫头是真的对长得好看的东西没有抵抗力,难怪从小就喜欢看五颜六色,色彩艳丽的东西。 师墨收回心思在正事上,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 祝家祖孙四人先七兄弟回来,脸上的颓丧足以说明,没有收获。 师墨从空间出来没有多问,把东西递给柏自谦。 柏自谦接在手里,药膏用一个古朴的瓷盒装着,小心翼翼收进衣兜。 阵盘做成了一块破旧的手表样,他还小,这样才能不被人觊觎。 “滴血后,你就知道怎么用了。” 师墨没多说,柏自谦也聪明,知道院子里有其他人不好多说什么,点头应下。 祝家人在院子里休息,师墨过去,“婶子,柳嫂子,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妹子有事尽管说,不用客气。” “是这样,最多一两天,我们就会离开。” 祝家人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师墨离开,就意味着,他们要独自面对那些人。 虽然心下不舍和担忧,但并没有生出强留的念头。柳美香道,“妹子,实在不好意思,你们住几天,就遇到不少糟心事。” “没事,我之前听说你们这房子还得往外租,我就想着,可不可以继续租给我,这孩子没有家人,暂时也不能跟我们走,所以,我想让他住这,有你们照看,我也能放心一些。” “能,当然能,太能了,”这对祝家来说是惊喜。 “妹子,不用租,让孩子住就是,这样我们还能有个伴,别人也不会硬往这里塞人,感激都来不及呢,哪需要你租。” 柏自谦兴奋的小情绪淡了下来,他想跟着离开,但他说过要听话,只能垂着脑袋暗自伤感。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师墨没有看到柏自谦的难过,祝家愿意让小家伙住进来,她也省事,“该租就得租,不管谁来了,咱也有理,一个月我给二十,劳烦婶子和柳嫂子管这孩子一日三顿饭,不用特意做,你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穿和用不用管,我会替他置办的。” 二十啊,祝家四人惊得下巴差点掉了,现在谁家孩子吃住一个月能花掉二十,好些人家一年都用不了这些。“不用不用,这也太多了,妹子真要给,一两块就好,二十太多了,我们坚决不能要。我知道妹子是想照顾我们,但我们有手有脚,不能总靠你,你的心意,我领了。” 柳美香态度坚决,徐婶子也表示坚决不能收,祝家兄弟还不太懂这些。 师墨退了一步,“那就十块,不能再少了,这孩子要是顽劣,还得劳烦你们多教教,实在不行,就给我写信。” “放心吧,他和品乐差不多大,我们会好好照看的。” 商议妥当,师墨进灶房做饭,把闷闷不乐的柏自谦叫上,严谨自动跟上帮忙。 灶房里,师墨打发小家伙去烧火,淡声闲聊道,“现在不方便带你回去,你是南省的人,暂时待在这里没事。放心吧,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你有事也可以给我写。” 柏自谦眼巴巴看着师墨,“师姨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还收了你的东西,只要你不违背我的底线,我会管你到底。等时机成熟,就接你一起生活,你听话,在这里好好住下,我会给你买些书,没事的时候多看看,背着些人,别招来麻烦。祝家都是和善的人,祝家兄弟也不错,你以前在家族,很少出来,多与外界的人接触接触没坏处。” 有了师墨的话,柏自谦就像吃了定心丸,终于露出了笑脸,“我都听师姨的。” “好好烧火,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嗯。” 晚饭一上桌,七兄弟就跟闻着味了似得,及时回来。 也不着急说事,师墨招呼他们洗洗手,先吃饭。 本章完 第219章 219海城赶海 第219章219海城,赶海 今晚很丰盛,红烧了牛肉,炖了羊肉汤,还有烤野鸭,咸鸭蛋配上小米粥,叫了祝家四人一起吃。 这些东西都是严谨出去晃一圈提回来的,也没人怀疑什么。 更没人花心思想,严谨是怎么买到的。在他们的认知里,严谨无所不能。 七兄弟不用说,以他们的能力不会缺吃喝,桌上再丰盛,他们都只在乎味道和饱肚子。 柏自谦身为隐世家族的传人,更不会缺吃喝,只是这一年流浪吃了些苦头。 这一桌子在如今的年景里确实过于丰厚,但也不是弄不来,他以前就经常吃。在他的认知里,师墨属于仙人,弄到这些不在话下。所以,他也很淡定。 唯有祝家四人,哪怕是他们们家过得最好的时候,也没这么大鱼大肉的吃过,总感觉舍不得下筷,这么多东西花的钱票,够好多家庭吃上一个月,甚至更久。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味道是征服了所有人的。 有七兄弟这些大胃王在,汤汤水水都不会剩下。 吃饱喝足说正事,说的是邱明的事,让祝家人也留下听。 徐成海道,“邱明是背后的人留在这里的唯一眼线,我们把他抓了起来,其他小喽啰都处理了,只是审问邱明时,没想到他会那么硬气,宁愿自杀也不透露一个字。一个不注意,就让他咬舌自尽了。受他指使,为难祝家的人不会再来找茬,徐婶子你们可以放心了。至于背后的人,从邱明无意透露出的消息来看,他们很少传递消息,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现这里的问题。背后的人我们会继续查,你们也别担心。” 徐婶子柳美香连连感激,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松动了,虽说只是暂时的,也能让他们都喘口气。“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事,这两天我们也叨扰了你们不少。” “这有啥,你们来可是帮我们的大忙了。” 相互客套了一番,祝家四人知道师墨他们要谈其他事,识趣的走了。 七兄弟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庄家事,徐成海他们已经向上面递去了消息,说庄鸣抢夺他人财物,为自己谋利,还说是因为矿山危险,他得不到才祸水东引,空手套白狼的。 上面自然生气,但要如何做,就不需要严谨他们了,上面会派明面上的人来处理,庄家不出血,这事了不了。 严谨跟七兄弟说了,矿山的危机已经解除,他们可以跟上面如实说,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没什么事,七兄弟先回去复命,他要送师墨母子回严家大队。 七兄弟懂事,不会跟着碍眼,回了招待所,定明天的火车票,回去复命。 晚上,柏自谦和祝家兄弟暂时住一起。 师墨严谨哄睡俩崽子,抱在一起说话,“这里离海城不远,这季节海鲜很肥美,我想去看看。俩孩子也还没看到过海,我想带他们去见识见识。” 媳妇的心愿,严谨说什么都得帮忙实现,“我陪你们一起去。” “你时间够吗?” “不够也没事,请几天假就是。” 严谨能去,师墨自然高兴,“那好,我们就去看看,不多花时间。” “没事,多玩两天也行。” 决定要出去玩,严谨一大早就起来去买票。 柏自谦听了消息也想跟着一起。 严谨道,“我们回程的时候,不会再从南省转道。”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来,我能行的,严叔叔,就让我去吧,我也没见过海,下次肯定会等好久的。” 严谨盯着小孩祈求的眼神,点头应了。 柏自谦瞬间欢喜,“谢谢严叔叔,我肯定听话。” 严谨挑挑眉,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柏自谦要去,还得去给他开介绍信,办各种证明。 区委的人换了,倒是顺利,这还得多亏柏家人以前给柏自谦弄的户口资料手续齐全,这孩子也有能耐,藏得好好的。 票是上午十一点的,给柏自谦办手续花了些时间。 这里到海城,只需要五个小时。 师墨和祝家告辞,把给祝家兄弟的衣服送出去。兄弟俩高兴坏了,抱着怀里舍不得穿,爸爸和爷爷走后,他们一件新衣服都没穿过。 祝家婆媳感激又愧疚,怀着不舍,送师墨一家离开。 火车上,之前柏自谦被卖,那些人偷偷摸摸的把他弄上车,他自己逃回来,也是偷偷摸摸的,憋屈得不行。第一次不再偷偷摸摸,心情十分美好。 小脑袋扬得高高的,得意的样活像别人没坐过火车似得,有点欠揍。 康康小丫头喜欢柏自谦的脸,整天就往他跟前凑,安安小哥哥郁闷得不行。 柏自谦很喜欢胖墩墩软乎乎的妹妹,可可爱爱懂事的弟弟也喜欢,一手一个牵着,很有大哥哥风范。 感受到被爱护照顾,安安对柏自谦小哥哥的不待见也淡了些。 柏自谦很聪明,心思细腻,有他帮忙看着俩孩子,师墨严谨轻松很多,自在的过着二人世界。 这次路程不远,他们买的硬座票,中午吃的盒饭。 到海城时下午四点,正是退潮的时候。 海城名副其实,临海靠海,一下车就感受到了一股海腥味。 都是喜欢吃海鲜的人,对这味道不排斥。 海城是由许多大大小小的海村组成,城镇不是很大。 严谨找了个当地人询问情况,知道海边谁都可以去,退潮后捡海货什么的也行,只要不私自捕捞就好。 道过谢,严谨带着师墨几人先找了家招待所住下,因为有柏自谦,要了两间房,严谨带着安安和柏自谦住一间,师墨和康康住一间。 放下东西,找招待所的登记小妹借了个捅,赶海去。 海城太阳虽大,但有海风,不觉得多热。 这会海边热闹得很,全是赶海的。 三个小崽子撒丫子狂奔出去,小脚板踩在细细软软的沙滩上,留下一长串小脚印。心机虫变成的小奶猫挂在小丫头脖子上。 师墨看得无语,这大夏天的,戴个毛茸茸的围脖,不但招人眼,也热得慌。 即便有她做的衣服和天蚕丝衣甲加持,也难免会觉得捂。 小丫头却很喜欢,一点不觉得热,时不时蹭蹭毛茸茸,欢喜得很。 师墨严谨紧随其后,加入赶海行列,不管能不能捡到好东西,过程高兴就好。 “妈妈,这个好好看。”小丫头举着一个海星到师墨跟前献宝。 师墨惊喜的夸了一句,小丫头差点美上天。 本章完 第220章 220百货商场采购员 第220章220百货商场采购员 安安运气好,竟然捡到一个大龙虾,比成人巴掌大,小脸兴奋得通红。 柏自谦捡到一个很丑的螃蟹,个头倒是不小,不过太丑,他想扔掉。 师墨赶紧让他放桶里,“这是帝王蟹,好东西,做出来很好吃。” 柏自谦一喜,“真的,那我再去找。” “自谦哥哥,等等我们。”兄妹俩迈着小短腿追上去。 柏自谦等着兄妹俩,牵上他们的小爪子,一头扎进人海里。 师墨严谨也捡到了几个东西,师墨捡到两个鲍鱼,严谨抠了一根海葵出来,他开始不认识这东西,是旁边有人抠出来后又惊又喜,他才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随后又捡到好几个海胆海参。 相对于他们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收获满满,别人家才真是收获满满,人人都满满的一大桶,里面什么都有,看起来极为丰盛。 师墨有些眼热,这么多新鲜海货,肯定好吃。凑近严谨,“我们想办法换一些。” 严谨点头,天色不早了,不少人陆陆续续回家,天暗下来后,海滩很危险。 把三个玩疯了的崽子叫回来,每人衣兜里,都兜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衣服脏得没眼看。 俩小崽子还好,撒娇卖萌求放过。 柏自谦很是羞愧,刚刚玩得太疯了,以至于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对不起师姨,衣服我会洗干净的,弟弟妹妹的也都我洗。” 师墨暗自一叹,这孩子心思太敏感,“你们自己弄脏的肯定得自己洗,弟弟妹妹也大了,我交给你个任务,教会他们自己洗衣服,今天的事就算了。” 柏自谦挺起胸口保证,“师姨放心,我肯定教会他们。” 俩崽子还不知道洗衣服是个累爪爪的活,歪着小脑袋还有些期待。 师墨偷笑,严谨带着几人跟上一个面容看起来老实的穷苦妇人,趁周边没人,敲响她家院门。 “谁啊?”妇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师墨道,“同志,我们是来赶海的,孩子口渴,能讨碗水喝吗?” 妇人听是女人的声音,还有孩子,便少了顾忌,打开院门,首先看到三张红扑扑的小脸蛋,顿时笑了,“瞧瞧几个孩子热得,快屋里坐,我去给你们端水。” “诶,谢谢同志。” 妇人招呼师墨五人进院子,院子里有石凳。 自己转身进灶房,端了几碗清水出来。 天热,这里的人都习惯直接喝凉水,端出来的也是凉水。 师墨亲手一碗碗接过来,不动声色的换成空间里存放的凉白开,带点温热,她可不敢给孩子们喝没有煮过的凉水。 “谢谢同志,麻烦你了。” 妇人坐在旁边陪客,闲聊道,“不麻烦,你们是外地人吧,听口音就不像我们这的。” 师墨点头,“西省来的,过来探亲,孩子们没见过海,就带他们来看看。” “嗨,海就那样,没啥可看的,还到处都是一股腥臭味,你们怕是闻不惯。” “挺好的,孩子们喜欢吃海鲜,倒是能接受海腥味。这不,我们也凑个热闹,过来赶海,结果都不会,就捡了这么点。”师墨把自己的桶递给妇人看,里面就小半桶。 其实师墨他们运气挺好,捡了满满一桶,其他的都陆陆续续收进空间了。 妇人见状笑道,“你们第一次来,是这样的,孩子要是喜欢吃,我今天捡了不少,送你们些。”妇人是个豁达大度的,直接起身找篓子装。 师墨赶紧拦住,“那不行,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捡回来的,我们哪能白要。不过,要是同志愿意,我们倒是想跟你换一些。” “这东西在我们这不值钱,哪就需要你换了,天热,放明天就坏了,我们家也吃不了,你们能帮忙吃一些,我们感谢都来不及呢。” “真不行,不过同志,你们要是真吃不完,要不都换给我们吧。” 妇人愣了愣,“这么多你们也吃不完啊,不是浪费了?再说,真不能换,咱可不做投机倒把的事。” 师墨笑道,“同志别担心,我男人是百货商店的采购,虽说这次过来不是为了任务,但他负责采购上的事,只要有合适的物品,跟上头说一声,就能买些回去试卖。我们看你这里的东西不错,就想买些回去试试,要是卖得好,以后还能长期进货呢。” “百货商场的采购?”妇人吃惊的看着严谨,他们这样的穷苦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能人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突然晋升百货商场采购的严谨,一本正经接媳妇话茬,“我常年各地奔走进货,对你这里的海货很看好,你要是愿意,价钱也合适的话,我会跟上头申请,多买一些,如果卖得好,以后会经常来。” 妇人从紧张变成了激动,她是一点不怀疑师墨严谨的话的。 一般人哪会大量买不好存放的海货啊,瞧这一家子穿得都好,一看就是有钱人,没必要拿她这样的乡下妇人开玩笑。 “这,这个,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做不了主,这样,两位同志,你们先坐会,我去叫我家男人,找大队长来跟你们谈谈,怎么样?” 师墨点头,“自然好,劳烦同志了。” “不劳烦,不劳烦,”妇人飘乎乎的跑了出去,师墨的精神力一直跟着,看她找到黝黑的汉子,语无伦次的说了前因后果。 汉子满心质疑和激动去找了一个黝黑的老头,又是一阵语无伦次的诉说。 老头还算淡定,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性也稳了,当即表示亲自问问。 师墨确认这些人没有对他们使心眼,收回了精神力。 三个崽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瞧,师墨哭笑不得,捏捏他们的小脸蛋,“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妈妈说谎。”小丫头一点没给亲妈面子。 师墨 看向男人,男人正捂嘴偷笑,师墨顿时一阵气结。 严谨赶紧哄媳妇,然后瞪崽子,“你们不懂,这世上有种话,叫善意的谎言,你们妈妈这不叫说谎。等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柏自谦呵呵,别当他也是三岁的小崽崽。 俩小崽子似懂非懂,倒也没纠结。 本章完 第221章 221买海货 第221章221买海货 妇人带着人回来,师墨严谨站起身,双方互相简单介绍了一遍。 黝黑的老头招呼师墨严谨坐,“两位同志好,我是海渔村的大队长,两位叫我鱼老头就行。” 严谨点头,“鱼队长好,我姓严。” “诶诶,好好,严同志好,是这样,这俩憨货,事情也没说明白,严同志可否再跟老头子说说。” “自然,”严谨点头道,“我是西省省城百货商店的采购,这次过来是走亲的,刚好看见你们这里的海货不错,想买些回去,试试好不好卖。如果,价钱合适,质量也过关,我会跟领导申请。以后卖得好了,还会再来。当然,咱们都是第一次见,谁也不了解谁,就做一次性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也不怕吃亏上当。” 严谨说得很明白,鱼老头听得心里乐开了花,但他得稳住。 搓着粗糙的老手,“严同志说得对,考虑得也很周全,只是……”鱼老头叹息一声道,“不瞒严同志说,咱们的海货内陆地区不怎么好卖,以前也有人买过,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咱们本地,家家户户都能自己弄,更卖不出去。这里不能种地,沿海人祖祖辈悲都靠着打鱼赶海为生,可弄回家的海货自己吃不了,卖也卖不出去,大多都浪费了。可要是不弄回家,更要饿肚子。唯一的出路是海对岸的人,他们偶尔会来买一些,可价钱压得很低,不管是晒干的,还是新鲜的,不管是海菜一类的,还是不好捕捞的鱼类,全都一个价。心情好的时候,三斤给一分钱,心情不好的时候,五斤给一分钱,甚至更低。他们就是看中了我们这些廉价的劳动力,没办法,再低也得卖,要不然连这点收入都没有。就这个,还得偷偷摸摸的来,很是被动。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让严同志可怜,只是想告诉严同志,这东西不值钱,也不好卖,你们要是买回去,上头怪罪怎么办?” 严谨俊脸始终冰冷,但听了鱼老头的话,眼神柔和了些,这老头很实诚。“鱼队长放心,你卖,我买,后续事情那是我该考虑的。别人卖不出去,那是没本事。如果鱼队长觉得不管什么品种的海货一分钱一斤合适的话,有多少,我要多少。” 师墨对着男人挑挑眉,够霸气。 三个小崽子也满眼小星星,这就是善意的谎言,他们懂。 “多少?”海渔村的三人却惊了,难道没听清鱼老头的话? 人家买是三斤一分钱,甚至五斤,六斤一分钱。 一斤一分钱,是不是太贵了? 还有多少要多少,真的没问题? 卖不出去不会给他们退回来吧? 一会功夫,三人脑子里想了一个人生那么长的东西。 严谨面色平静,“你们没听错,一分钱一斤,如果都是我看到的这种品质的话,它们是值得的。愿意的话,咱们现在就能商量其他的,要是不愿意的话……” “愿意,我们愿意,严同志,真的一分钱一斤?” “嗯。” “谢谢,谢谢,大好人啊,真的是大好人啊。”鱼老头红了眼。 严谨表示,他并不是,“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事,当不得鱼队长一句大好人。既然鱼队长同意,那么请你劳累劳累,帮忙多收一些,不论是晒干的还是新鲜的,不管什么种类,只要质量过关,我都要。你们过好称,统一送到一个清静的地方,我们会去收货,到时候直接结账。如果其他村子有要卖的,也可以都送来,多少都要。不过,鱼队长也知道,我这次过来是探亲的,手里暂时没有领导的收购条子,即便打电话回去,条子寄过来,也得等几天,可我还有其他事,不能在这里久待,需要尽快收货。所以,这段时间,还请鱼队长尽量低调,我不想招惹麻烦。” 鱼老头已经激动得找不到北了,严谨这点小要求肯定答应。“严同志放心,我肯定约束好人,东西送到后,我再通知您去看货,到时候不留太多人。” “如此就多谢鱼队长了。” “不客气,不客气,只是,新鲜海货不经放,是不是就算了?” “没关系,你们只需要保证我看到的时候是新鲜的就行,我们自己有保鲜的法子,再多都没问题。” 鱼老头懂事的不探究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子可以保鲜,又问,“真的多少都行,其他村子也能送来?那可真不少嘞。” “没事,我跟好几个百货商场有合作,你们只管卖,其他不用操心。货出手后,不管我们卖不卖得出去,都是我们的事,跟你们无关,不会回来找你们退货。” 这话听得海渔村三人顿时放心了,鱼老头满脸堆笑,“不知道严同志要在这里待多久,后天有个大汛潮,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如果能等那天的话最好。” 大汛潮? 严谨看了眼媳妇,小媳妇眼睛亮晶晶的。 行吧,严谨还能怎么样,“我能等到那天,交货时间就约在后天晚上吧,我买大后天早上的车票离开,这之前也会找好拉货的人,你们把东西准备好,我只算总数,你们各家各户多少,自己合计。” “行行行,没问题,那大后天我们怎么通知你们?” “我们会直接过来。” “诶好好好,奎子媳妇,赶紧去弄些好海货煮上,咱们留客人吃顿便饭。” “诶,我这就去,”妇人欢喜的转身去忙活。 师墨忙道,“别,多谢鱼队长盛情,也多谢两位同志,时间不早了,亲戚还在家等着呢,回去晚了怕他们担心,有机会,咱们以后再聚。” 鱼老头好说歹说,师墨都不留,只好让妇人把捡到的新鲜海货都送给师墨。 师墨没拒绝,从俩崽子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四个包子,一家给了两个。 俩崽子看着自己瘪瘪的小包包,妈妈又用它变戏法了。 柏自谦眼底闪过光亮,越来越庆幸自己抱对了大腿。 送走师墨四人,鱼老头三人原地蹦了好几下,闻着手里香喷喷的肉包子,才能肯定这不是梦。 “队长,这事真能成啊?”妇人忍不住再三确认。 “当然能成。”必须得成啊,要是成了,他们这一片,今年说不定就都不用饿肚子了。 一直没开口的汉子,是鱼老头嘴里的奎子,叫鱼奎,海渔村的人,都姓鱼。 开口道,“他们不会是耍着我们玩的吧,到时候找不到人,说不要了怎么办?” 鱼老头听不得这么晦气的话,瞪了眼鱼奎,“谁没事拿白面做的肉包子来耍你玩?” 呃……鱼奎没问题了,手里的肉包子是真香。 (本章完) 第222章 222超大量海货 第222章222超大量海货 鱼老头大手一挥,“行了,都准备起来,把东西打包好,自家有多少东西,自己记下。都挑好的,别拿那些破烂货充数,要是我发现谁用破烂货,得罪了客人,老子亲手弄死他。奎子帮忙跑跑腿,跟大家伙都说说,该警告的都警告一声,还有,客人的话你也听见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要有数。” “队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这就去通知下去,其他村子要叫吗?” “叫,”鱼老头肯定点头,“咱们几个村,随便拉一个,不管是往上数还是往下数,都能沾亲带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事客人都允了,没道理我们不去通知。还有,跟他们好好说说,大潮汛那天,都牟足了劲干,客人既然有保鲜的法子,那他们肯定更喜欢新鲜货。” “知道了,我这就去。” 海城招待所,一家四口在吃晚饭,回来后,一大桶海鲜不见了,柏自谦也没多问。 师墨打趣的看着严谨,“大采购,你兜里的钱够吗,夸下那么大的海口,别到时候拿不出钱,走不了人。” 严谨给媳妇夹了根鸡腿,这是空间里以前做好的炖野鸡。 “采购没有钱,采购媳妇有,放心,没问题。” 师墨没好气瞪他一眼,招呼三个崽子快吃。 吃饱喝足各自去休息。 翌日,师墨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五人去看海玩水。 沙滩上玩累了,就拿出一件飞行法器,外形是条船,迷你时,只有手掌大。 师墨放进去灵石,驱动阵法,小船瞬间放大成豪华大海船,古色古香,漂浮在海面。 俩崽子拍着巴掌欢呼,嗷嗷喊妈妈变的戏法好好看。 柏自谦稳住自己狂跳的心,目露震惊,这才是师姨的能力,不不,师姨不仅仅这些能力。他柏家,血脉保住了。 至于严谨,他已经淡定了,媳妇再惊世骇俗,他也能淡定。 师墨招呼四人上船,这可是顶级飞行法器,在异世,无数人争夺。 结果被师墨用来当真船用,那些人知道了怕是得怄得吐血。 师墨倒是不在意,东西就是拿来用的,法器再厉害,能满足使用它的人才有价值。 船上空间很大,房间很多,足够容纳上万人。 布置很精致,并且在上面感受不到摇晃,且再大的风浪都无惧,炮弹都轰不碎,用它环游世界都行,可惜只能想想。 但,好虽好,就是太费灵石,师墨有些心疼。 后悔以前没能弄条灵石脉进空间,饶是现在空间灵石很多,可光出不进,还是让她略微有些捉急。 船里有芥子空间,船外有结界,在船上出不了事,师墨就没理会三个孩子,让他们自由疯跑。 控制着海船往深海行进,和严谨站在夹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感受自己的渺小。 “咱们中午吃烧烤吧,这样的氛围,吃烧烤最好了,要是人多点就更好了,那样才热闹。” 严谨亲亲媳妇,“以后有机会,多叫些人来。媳妇,现在离中午还早,咱们去办正事。” “什么正事?”师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严谨笑得不怀好意,抱着媳妇随意进了一间房,然后开始干正事。这几天总有崽子在,他都不能尽兴。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用上,严谨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师墨…… 中午,严谨烤了不少海鲜,师墨蒸了虾蟹,调出料汁,三个崽子吃得小肚子溜圆。 下午一直玩到太阳落进海平线,晚霞染红半边天,五人在船上就着晚霞,吃了顿晚饭,才回去。 大潮汛这天,师墨五人去看了涨潮退潮,三个崽子跟着明显干劲十足的赶海人,赶了一会海。 天暗下来后,五人找个地方,随便吃了些东西,再去找的鱼老头。 鱼老头看到出现的一家五口,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热情十足迎上来,“客人来了,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去饭,吃完再慢慢看货。” “我们都吃过了,货物有些多,明天一早还得赶车,今晚有得忙,咱们还是早些过去吧。” 能早些办事,把钱收进兜里,鱼老头自然乐意,“那行,客人跟我走这边,东西都放在搁渔船那边,地势宽,平时没什么人去,今天我也特意交代了,除了守东西的人,都不准过去晃悠。不过,东西有些多。”说到多,鱼老头还有些心虚,是真多,要是客人嫌弃他们弄太多,不要了怎么办? 严谨没多说什么,跟着鱼老头去放货的地方。 这里留了十多个人守着,看到他们来,都有些激动。 鱼老头瞪了他们一眼,别丢人。 “客人,到了,货都在这里,你们看看。” 严谨用眼睛随意的看了一圈,师墨用精神力检查,货都是好货,但量也是真的大,至少十万斤。 师墨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心里指不定怎么哭呢,海口夸大了,只能咬牙认下。 严谨内心确实抑郁,这么多,他们一家得吃到天荒地老去,早知道要一个村子的就够了。他真没想到这些人的存货量这么大,说好的穷呢? 不过,面子不能丢,“质量都不错,量也确实大。” 鱼老头心里一咯噔,他就说太多了,可他一激动,全给弄来了,这时候是不是得先表个态,要不完也没关系。 还没开口,严谨又道,“不管卖不卖得好,这么多货一时半会也卖不完,下一次恐怕得多等些时间。” 鱼老头瞬间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先把这次完成了再说,可不敢盼下一次,“应该的,应该的。” “嗯,我信鱼队长,这里的货我就不一一检查了,你把数量报给我,咱们把账结了。” 师墨呵呵,她连里面多了几粒沙都检查得一清二楚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鱼老头不知道内情,听了严谨的话,感动得快哭了,“多谢客人信任,东西都是我亲自看着弄的,绝对没问题,有水的新鲜海货,我都是去了称的,绝对没作假,这里一共是十一万两千斤,客人你看要不要对一对数?” 严谨算了算,还好,也才一千多块钱,他努努力,也就赚回来了,不耽误给媳妇衣服料子首饰。 反正吃进肚子的,一千多块钱买这么多东西,也不亏。 “对就不用了,只是……” 鱼老头的心又提起来了。 “只是这事办得匆忙,这么多现钱支取不出来,不知道能不能用金条代替,兑率咱们跟着银行的来。” “行行行,肯定行,”只要给钱怎么都行,不就是金条吗,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玩意呢,正好开开眼。 守东西的十来人也激动的满脸通红,金条啊,娘诶。 (本章完) 第223章 223买完回家 第223章223买完回家 严谨按照银行的兑率,算出金条数,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小藤条手提箱子打开,里面是师墨刚刚偷渡进去的金条,刚刚够数。 金灿灿的,鱼老头十多人看得头晕眼花,差点尖叫出声。 这些金条是师墨他们在家里,院子里的枯井里找到的那批,洗洗还是能看,加上往常用的,去了一小半。 “这些金条,用银行兑率换算,只多不少,鱼队长可以数数。” “不不,不用了,没错,肯定没错。”鱼老头作为一个大队长,多少还是懂些银行里兑率这些事。 晕乎乎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看着箱子直搓手,完全没多想,为什么他们会带这么多金条走亲戚,为什么箱子里的金条刚刚够数。 严谨盖上盖,交给鱼老头。 鱼老头接手里,沉甸甸的,脚却轻飘飘的。 “咱们现在已经银货两讫,鱼队长去忙吧,待会我们的人就来搬东西。” 鱼老头还没晕彻底,紧紧抱着箱子,“那个我们留下帮忙吧。” “不用了,我们都是专门的人来搬运,不麻烦鱼队长和各位了。” 鱼老头猜想他们可能是不想保鲜的法子泄露,便没再坚持,客套几句就在十多人的簇拥下走了。 师墨精神力确认周边没人,大手一挥,东西收进了空间。 严谨父子三人已经完全淡定了,柏自谦表示,他也会慢慢淡定的。 “咱们回去,问问裴大哥要不要,他不要咱们就慢慢吃,里面有不少珍稀海货,才一分钱一斤,还赚了。”就是师墨觉得,他们一家怕是已经成了别人嘴里,有钱没处花的大傻子了。 严谨捏捏媳妇的手,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严谨真没太在意,才一千多块钱,不是个事。 况且,挣钱养媳妇这事,对他来说一点不难,这次出任务带回家的东西,还没动呢。 “我知道,走吧,咱们回去了。明天要早起赶车,晚上早点休息。” 严谨要忙着回去交差,不能耽搁太久,师墨也没再闹着要玩。 翌日一大早,师墨四人先把柏自谦送上回南省的火车,师墨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吃的,嘱咐了大半天。 柏自谦依依不舍,踏上了火车,手里抱着师墨准备的包袱,眼眶发热。 看着火车走远,师墨叹息一声,还是个孩子呢,“等有合适的时机,就把他接身边来吧。” “这事我来办,你别操心,走吧。”严谨牵着媳妇的手,带着俩崽子,上了另一辆火车。 海城到西一省,需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 兄妹俩第一次见海,还在兴奋中没回神,在火车上叽叽喳喳的闹腾。 一直到下火车,兴奋才稍稍淡去一点。 师墨严谨没有去找裴开兵,等回家后,写信问问他要不要海货就是。 下了火车也没停留,直接买了到市里的车票。 到市里后,放出大黑小黑,一家四口骑上,飞奔回家。 到家时,是晌午,严谨在家不会久留,明天就要离开。 师墨心疼男人奔波,其实她可以自己回来的,可严谨死活不同意,她就只能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 中午吃得简单,晚上准备做一个佛跳墙,食材足足的,还有在贾票那里得来的海货,里面同样有不少好东西。 佛跳墙麻烦,师墨一次性多做了些,师家,严大智家各送去一份,尝尝鲜。 吃过午饭后,师墨就开始忙碌,严谨带着崽子们,去给严大智和师家报平安,送礼物。 严谨在严家大队来去匆匆,之前和兄弟们一起回来,也没在村子里多晃悠,大家对他到底在做什么,还是挺好奇的。 不过,严谨没有给他们询问的机会,带着俩崽子,脚步匆匆,送完东西就回家。 跟他们闲磕牙的工夫,还不如和自家媳妇待一块。 俩崽子知道爸爸又要出门,也不闹着出去玩,拽着严谨衣服,寸步不离的跟着。 严谨带着两个小尾巴,帮师墨忙前忙后,晚上,香气四溢的佛跳墙出锅,俩崽子直吞口水,小丫头拽着师墨的裤腿,小眼神巴巴的。 师墨捏捏她的小肉脸,“不着急,先给姥爷和堂爷爷送去了再吃。” “哦,”小丫头吧唧小嘴,又眼巴巴的看着严谨,让他快去送。 严谨哭笑不得,拎上两口砂锅,给严大智和师家送去。 没有好用具,只能用砂锅,味道还是挺好的。 师家人以前吃过,回味的同时,感叹难得。 严大智家听都没听过这东西,不过闻着是真香,吃嘴里鲜掉牙,感叹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严谨送完,就赶紧回家,免得小丫头馋哭了。 师墨做了五锅,用小铁炉,煨了一下午。 送出去两锅,自家晚上吃一锅就足够了,剩下两锅放空间里。 两崽子吃得小肚子溜圆,缠着严谨,要爸爸给揉小肚子。 师墨瘪瘪嘴,俩小白眼狼,就知道粘亲爹,亲爹不在才知道粘亲娘。 收拾好碗筷,师墨也不搭理父子三人,让他们相亲相爱。 严谨哭笑不得,他不想要崽子,想要媳妇啊。 抓紧时间哄睡兄妹俩,然后扔得远远的,凑媳妇跟前去,饱餐一顿。 师墨就知道这男人的狗德行,乖巧的让他折腾。 翌日,天还没亮,严谨就背上背包,亲亲母子三人,走了。 师墨又一路送他到公社,才收回精神力。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次心里比上回好受多了。 俩崽子早上醒过来,也没有上次焉,不过,还是拽着师墨的衣服,跟前跟后。 跟了两天,才恢复精气神,找小伙伴玩,说他们这次出行,看到的好玩的事,尤其是大海,用小丫头的描述就是,比他们村子外的河大那……么多,两根小胖胳膊伸长都抱不住那么多。 听得小朋友羡慕向往极了。 好在俩崽子懂事聪明,不能说的,小嘴紧得很。 没有小东西缠着,师墨才能有精力做正事。 给裴家去了封信,顺带送了些晒干的海货,问百货商店要不要。 遗憾的是,裴开兵回信,百货商场里现在还积压了不少海货,不敢再往里收了。 师墨也没多失望,留着自己吃就是。 海鲜挺不错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鱼,小孩子多吃鱼聪明。 师墨在家没事,就给两个哥哥,严谨战友,马志翔,马跃和徐木林他们准备包裹,海货这么多,她可以每家都多送些。 还得给柏自谦小朋友写封信,寄些吃用过去,免得小家伙心思敏感,自己郁闷。 空间里的奶粉,麦乳精,各种糖果饼干罐头,还有这几天赶制出来的衣服,以及现在能看的书,给柏自谦收拾了一大包袱。 同时还给祝家兄弟准备了些吃食,一起寄过去。 整理这些东西,花了一整天。 翌日下起了小雨,这是继那场大雨后的,第二场小雨。 (本章完) 第224章 224一场大戏 第224章224一场大戏 绵绵细雨不大,但下得久,驱散了不少酷热。 雨停后,众人趁着天还没热起来,赶紧下地多做些活。 只是地里的泥太粘脚,干起活来不利索。 祁自求抹了把脑门的汗,走严大智跟前,“大队长,我想请一会假,回去看看楚。” 楚出工前请病假了,据说病得起不来炕。 在外人眼里,楚和祁自求是好兄弟,去看看无可厚非。 严大智虽然不喜这两人,但都是对事不对人,也没为难祁自求,答应了。 祁自求连连感激,往知青点跑。 跑出众人视线后,急速变脸,对着空地淬了一口,转道回家。 祁自求家里,陶青青是不去上工的,整天在家无所事事。 陶家老两口还没回来,她也没处去,更没事做,倒是关心起自己的脸了。 疹子几个月下来,一点没好转,还越来越严重,脸似乎也是肿的。 不管她用多少偏方,找草药往脸上敷,都没用。 唉声叹气时,看到楚进了院子。 蹙起眉头,没什么好脸色,“祁自求不在。”这段时间,她因为没能从娘家拿回好处,祁自求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陶青青哪受过这些鸟气,她还是个特别现实势利的人,祁自求承若的好处,她半点没看到,久而久之,那份小心翼翼就淡了,自然也不会给祁自求好脸色,两人正闹别扭呢。 楚是祁自求的朋友,陶青青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 楚不在意陶青青的冷脸,冷笑着回身关上院门,朝着陶青青靠近。 陶青青直觉不好,警惕楚,“你干什么?” 楚笑,“你说呢?” “滚,滚出去,要不然我叫人了。” 楚嘲讽,“这时候大家都在地里,你能叫谁。” 陶青青心慌得不行,不管不顾的扯着嗓门喊,没喊来人,倒是把师墨的精神力喊了过去。 师墨看着经典的画面,挑挑眉,什么都不做,准备看场大戏。 楚虽然身形瘦弱,可也不是陶青青一个奸懒馋滑的女人能反抗得了的,不顾陶青青大喊大叫,又踢又踹,扛着人进了屋。 祁自求就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怒气冲冲的踹门进去。 看到屋子里的一幕,双目赤红,对着陶青青拳打脚踢,“你个贱人,竟然敢背着老子偷人,老子打死你个贱人,破鞋,我现在就去找季主任,把你这个贱人沉塘。”季主任就是季慧芳,她是村子里的妇女主任,专管这些事。 当然,主管的还是妇女同志们的切身利益事。 陶青青被打得又气又怒又委屈,对祁自求那点愧疚都打没了,可一听他要找季慧芳来,将她沉塘,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我是冤枉的,是他强迫我的,自求,我错了,求求你别让我去沉塘,我真的是被迫的。”不顾自己光。溜溜,抱紧祁自求大腿。 祁自求恶心得够呛,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愤怒模样,根本不听陶青青的话,又打了一会,转身出门去找季慧芳,嘴里还喊着要让所有人来给自己做主。 陶青青害怕极了,连连求饶。 楚上前,“自求,咱们是兄弟,这事是我跟弟妹做得不对,你消消气。” 祁自求甩开楚,不乐意听。 陶青青有苦难言,恨死楚了,她明明就是受害者,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成了自己不守妇道,主动和他不清不楚。“姓的,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明明是你强迫我的,是你害了我。” 楚冷笑,“陶青青,你要是不愿意,推开我就是,半推半就的成了时,倒是全怪我身上了。怎么,吃干抹净不认人?” 陶青青气出内伤,她推得开吗? 顾不得和楚争论,拽紧祁自求裤腿,不让他出去找人,要不然,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她还不想死,“自求,你信我,我真的是被迫的,不关我的事啊,自求,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爱你,和你过日子,求求你别说出去,我不想死。” 祁自求差点被恶心死,谁要一个破鞋的爱了。 脸上愤愤难平,不为所动。 楚也赶忙劝,“行了兄弟,这事是哥哥不对,这里五块钱,算是哥哥对你的补偿,不管怎么说,你头上戴了绿帽子,说出去不好听。陶青青也是一条人命,一日夫妻百日恩忍忍就过去了。” 祁自求嘴角抽抽,他妈的,头上绿油油的还能忍过去。 不过,态度倒是软和了许多。 陶青青见状,赶紧趁热打铁,“自求,往后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再不跟你唱反调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这次就原谅我吧,咱们夫妻一场,难得的缘分对不对,等我爸妈他们回来,我一定会去跟他们好好说说你的好的。” 祁自求屈辱的接过五块钱,“看在你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媳妇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谢谢自求,谢谢自求。”陶青青高兴得喜极而泣,差点,差点她就被沉塘了。 楚笑着拍拍祁自求的肩,“好兄弟,我先回去了。” 祁自求躲开楚的手,“我送你出去。” 陶青青没多想,很有眼色的把炕收拾干净。 院子外,祁自求甩了甩手里的五块钱,“是不是太廉价了?” 楚勾唇,“就陶青青那样的,五块钱顶天了。放心,哥哥那还有不少人等着呢,保证让你吃喝不愁。” 祁自求没说什么,揣好钱,转身去了地里。 楚脚步轻快回知青点睡觉。 师墨看完全场,只有无语两个字。 真是一个比一个龌蹉。 这事她不打算管,陶青青倒霉,她才高兴。 不过,以后得让家人离这些败类远点才是。 快要入秋,师墨的把给家人朋友的秋冬衣服准备起来,去年太匆忙,没准备多少。 这次去南边,那边的衣服款式她很喜欢,准备改良后,多做一些。 可惜羊毛线没有了,贾票也没能弄到,其他地方也没见到有卖的,要不然,织一些春秋穿的针织外套倒是不错。 在家做了两天,乔家媳妇来串门了,背了个比俩崽子都大个的冬瓜来,师墨惊得不轻。 “呀,罗嫂子,咋拿这么大个冬瓜来,多沉,快放地上。” 一个大冬瓜,得有五六十斤,罗背了一身汗出来。 本章完 第225章 225送冬瓜 第225章225送冬瓜 师墨帮她接下背篓,罗直起腰,擦了把汗,“没多沉,前阵你拿了两颗白菜来,家里都喜欢吃,可谢谢你了,我们自家种的白菜就没那个味。山脚就是好,温度好,空气好,连种的东西都水灵,要不是我们胆子小,就搬这来了。” 师墨笑,“不就两颗白菜吗,那有啥,地窖还有呢,地里新种的一批也能吃了,罗嫂子喜欢,背几颗回去就是,吃完了又来拿。” “那颗感情好,我家那小子吃了你家白菜,都不馋肉了。”罗没客气,把大冬瓜拎出背篓,“婆婆说你家没种冬瓜,我家今年的长得好,给你送一个过来,你们慢慢吃,要是吃得好,又到家拿,十多个呢,吃不完,我待会再给季婶子,王妹子和马婶子家,一家送一个过去。” “长这么好呢,怕是费了不少力。”十多个这么大的,那确实很不错了。 罗高兴道,“是长得好,不过没费什么力,秧苗都是去年吃过的冬瓜瓤扔那自己长的,都没怎么管过。可能那地平时倒洗菜水,今年没缺它水喝,才会这样。” 师墨心头一动,洗菜水里,肯定有洗自家白菜的水,冬瓜怕是就是吃了带了些微灵气的水的缘故。 明年倒是可以试试在村子水源里加上一滴,稀释过后,应该能让庄稼收成提高一成。 想法暂时压下,道,“真不错,冬瓜挺沉,你满村子背着送也累,我让大黑回来帮你驮,顺便驮几颗白菜回去。” “不用,这才哪到哪啊,没事,我能背。” “能背也不能故意找累啊,有轻便的法子怎么不用,快进来坐一会,每天这个时候大黑都要回家一趟,让大黑送,我也跟着走走。”师墨拽着人进屋,拿出果子让罗吃着。 罗犟不过,只好答应了,反正她待会也没什么事。 “你也确实应该走走了,整天待家里哪成啊,别怕村子里那些长舌妇嚼舌根,他们就是牙痒痒,不说点是非治不了病。” 村子里的孤身妇人,除非是做工,要不然随意到外边晃悠,少不得要被扣上这样那样的帽子,被人造出各种是非。 师墨当然不怕这些,她不出门是觉得村子里没什么可走的,还不如在家,再不然上山都行。 “我不怕,孩子爸又不是三五年不在家,再说村子里还有堂叔堂婶和嫂子你们呢,别人想说都得掂量掂量。我就是懒得出去,才从外面回来呢,在家多歇歇。” 说起出门,罗羡慕得很,“真羡慕你,可以天南海北的走动,我啊,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了。” 这时代的女人,像罗这样的,大有人在,并不是单个现象。 被生活所累,环境使然,传统习俗认知,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因素,让大多数人每天都在地里忙着,要不就是围着锅台转,很少有人会意识到应该出去走走看看。 “以后有的是机会呢,等元华长大了,到时候带你们满世界跑,想去哪都行。” 这样的设想,罗是不抱希望的,但免不得也会为这样的憧憬心动,“真有那天啊,我睡着了都能笑醒。” 两人说着话,大黑接到主人的命令,哒哒的跑回来了。 罗瞧见,忍不住打趣,“你家两头驴啊都成精了,元华每天回去都是各种夸赞羡慕,让我们也帮他找一头回来养。驴倒是能找到,可不能保证跟大黑小黑一样聪明啊。” “从小慢慢教,大多数牲口都是会懂的,它们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师墨招呼大黑过来,给它挂上两个背篓。 这个是特制的,就跟搭在它身上的布袋一样,一边一个,中间用厚粗布连起来,背篓不深,但比一般的背篓长,和大黑身形一样。 “你这心思可真巧。”罗是真佩服师墨的脑子,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总能让人惊喜。 “不过是些取巧的东西,罗嫂子等等,我去地窖抱白菜。” “麻烦你了,我去帮忙吧。” “不用,地窖窄,我一会就上来。” 这个地窖在柴棚子那里,是挖来装明面上东西的,师墨拎着背篓下去,装了六七颗白菜,还拿了一篮子水果。 “拿回去给元华吃。” “这怎么好意思,你辛辛苦苦摘的,我们自己也能上山摘。” “没事,摘得多,这东西也放不住。” 推辞一番,罗收下了,白菜放大黑两边的框里,师墨锁上院门,和罗一起回去。 路上路过陶家,罗凑过去道,“你上回给我们送白菜的时候,陶家闹成那样,陶庆生何大美到现在都没回来呢,也不知道在外边干什么,村子里的事也不管。” 师墨觉得陶庆生确实有些飘得过了,也不知道他那个亲家都给了他什么承诺或是权利,让他腰杆这么硬。 “过日子还是得踏踏实实的才能长久,他们这样哪能长久。” “谁说不是呢,就像陶青青,到现在带还认不清现实,整天待在家做少奶奶的美梦,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师墨想起祁自求楚这俩人,反胃不已,陶青青能有现在的遭遇,也跟她自己的蠢和异想天开脱不开干系。 在师墨看来,陶青青并不可怜,甚至他们都是一样的让人倒胃口。“罗嫂子,咱不说他们了,免得影响心情。” 罗也干脆,果断转移话题。“听说你家康康又养了一只猫?” 师墨愣了愣,就是那只虫子,回来后就黏在康康小丫头身边,也不需要投喂,师墨都快忘了它的存在,“是啊,路边捡的,小丫头喜欢,就让她养着了。” 罗突然正色起来,“妹子,嫂子要是说得不好,你别生气。虽然我们自己家也纵着孩子,但有些事还是约束着的。听元华说,安安康康在外边拿肉干喂猫,好多孩子都馋哭了,李棺材家的李铁蛋都抢了好几回呢,要不是大黑小黑在,安安康康怕是要吃亏。当然,这个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想想如今的年景,人都没得吃,俩孩子还给一只猫喂肉吃,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章,得惹出多大的麻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嫂子知道你家不缺这些,你家男人能干,上山打轻松,可不能太高调,以后让孩子们就在家喂就是。” 师墨没想到这些,毕竟她自己就是个不喜欢被束缚的人,能拘着俩崽子听话懂事已经是最大限度了,要放在平时,别说喂猫吃肉,吃龙肉,她都没意见。 可如今的情况,确实不太合适。 本章完 第226章 226龌龊心思 第226章226龌龊心思 “多谢嫂子提醒,是我大意了,我回去就跟俩孩子说说,那只猫不是家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跑了。” “你不怪嫂子多嘴就好,走,到家了,进去坐坐。” “坐就不用了,天不早了,咱们边送边走走,差不多就要回去做晚饭了。” “行,”天确实不早了,她今天没上工,要早早的把饭做好,等公婆和男人回来吃。 麻利的装好冬瓜,两人去给三家人送,最后送到马金玉家。 今天马金玉身子不爽利,请了半天假在家休息,送冬瓜去的时候,刚刚起身。 “来了,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碗水喝。” “婶子别忙活了,家里冬瓜不错,婆婆让我来送一个给你和叔尝尝,我还得赶回家做晚饭呢,快下工了。”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了,这冬瓜长得真好。” 罗客套一番,就告辞离开。 师墨作为陪客,也准备走,马金玉叫住了她。 “马婶子有事吗?” 马金玉一脸愧疚,拉过师墨的手,“孩子,对不起啊,家里的不孝子尽干混蛋事,你放心,以后他要是再犯浑,我就是跟他同归于尽也不让他再祸害人。本来早该去跟你道歉的,但婶子和你叔没脸,就拖到了现在。” 这事师墨是真的不怪马金玉和向学,甚至都不怎么怪向聪明。 冤有头债有主,她从来不会拿一把刀出气,该承受她怒火的只会是拿刀的人。 “婶子别多想,这事你们没错,我也不怪你们,更不需要道歉,向同志也是听命办事。这事过去了,就别提了。” 马金玉叹息一声,又跟师墨说了不少歉疚的话,才让师墨离开。 师墨没有从村子中心过,转到了山脚,让大黑去接兄妹俩,自己一个人回去。 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差,刚到山脚,就听到不远处的山沟里,传来声响。 不用精神力探视,就能知道是谁,在做什么。 翻个白眼,走得快了些。 可这事没完,没走两步,又听到对话,是祁自求收楚钱的对话。 山沟里和陶青青办事的人,是楚介绍来的,可能对方觉得陶青青实在有些倒胃口,要不是她终究是个女人,顾主都想退货了。 所以,给钱的时候,就缩了一半的水,只有两块五。 祁自求不满,楚软硬兼施,祁自求还想继续赚钱,就只能同意。 师墨呵呵了,加快速度回家,她得弄些柚子叶烧洗澡水去晦气。 师墨走得快,下意识远离这些龌蹉的事,没有听到这件事的后续。 陶青青的新顾主吃饱喝足走人,陶青青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件揽钱的物品,害怕被祁自求知道,拉去沉塘,赶紧跑了。 山脚的三个男人碰头,新顾主是新来的知青,叫孙志军,肥头大耳,提着裤头冲祁自求笑得意味深长。 祁自求脸有些黑,是个男人被戴绿帽子,脸色都不会好,但为了钱,他忍了。在祁自求的自我安慰里,这种忍,叫忍辱负重。 楚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别伤了和气。” 祁自求冷哼一声没说话。 孙志军也不怕他,跟楚抱怨,“这货色也太差了,你们就不能弄些好的来?” 楚嘿嘿笑,他在事情里扮演的角色,相当于中间人,赚差价,搂着胖子的肩,“兄弟,好货可不好弄,这地方,你先将就将就。” 孙志军瘪瘪嘴,“那是你们没本事,我瞧着牛棚里的小瘸子就不错。” 小瘸子就是闵巧,她几乎是整个严家大队,公认的除了师墨外,长得最好的。 师墨有严大智家当靠山,还有严谨那张冷脸震慑,又是村子里的人,师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动得了的,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况且,她不常在村子里现身,知道她的人不多。 闵巧就不一样了,每天都要下地,见到的人多,她的身份,哪怕是弄死了,也没人会为她出头。 胖子注意她很久了,不过,他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只能吃些如同陶青青这般安全可靠的野食,哪怕如同闵巧这种,即便地位低下,可没有保障,他也不敢下嘴。 胖子一句话,成功让祁自求楚心动。 孙志军目的达成,甩着大象腿走了。 祁自求楚两人沉默了一瞬,商量起了对策,要是成了,绝对能赚大钱。 闵巧还不知道有灾祸临头,如往常一般跟在爸妈哥哥身边下地干活,绝对不落单,不和不熟悉的人接触。 下工后,也待在牛棚,哪都不去。 “小巧,看哥哥给你找到什么了。”闵巧的哥哥闵红旗,长得高高瘦瘦,斯秀气。应该说闵家四人,都是秀气的长相。 或许因为整天下地干活,闵家除了闵巧,全都黑了好几个度。 闵红旗很疼爱妹妹,尤其是闵巧为了救他瘸了腿后,疼惜的同时,又十分愧疚。 闵巧惊喜的看着闵红旗手里的野鸡蛋,“哥,你哪捡到的,太厉害了。” 闵红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是运气好,去捡柴的时候找到的,待会给你煮了吃。” “别了,打蛋花汤吧,做黑面疙瘩吃,再放些野菜,肯定香。” “行,都听你的。” 兄妹俩边说着话,边做晚饭,年纪大了,本身又弱的闵家老两口欣慰的坐在牛棚外的碎石堆上。 闵家四人都是老师,这次集体遭难,好在,他们一家齐齐整整的在一起。 日子虽然苦点,但也算和美。 这里的一部分人不太好相处,可他们接触的少数几个,都是不错的。 饭后,一家人早早的睡下。 石头小院,兄妹俩回来后,师墨牵着俩崽子,跟他们分析了虫子存在的危害性。 化身白猫的虫子惊得毛都炸了起来,这是要抛弃它了? 不要啊 毛团子赶紧跳小康康怀里,撒娇卖萌求收留。 师墨撇它一眼,一把扔出去,然后语重心长的跟兄妹俩说话。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跟小丫头说,小安安对毛茸茸没有特别喜爱,他对除了自家妹妹外的所有可爱物种都不感冒。 小丫头眼巴巴的瞅着师墨,“那康康不能养虫虫了?” “可以养,不过,不能再变成猫猫或者其他活物了,咱们家里有了大黑小黑,不能再有小动物。” “那怎么办?” “可以让虫虫变成头绳,变成扣子,或者其他可以出现在康康身上的小东西。但变成这些小东西后,康康在外面不能再跟虫虫说话了,不能告诉别的小朋友虫虫的特别,康康能做到吗?” 本章完 第227章 227冬瓜糖 第227章227冬瓜糖 不能撸毛茸茸了,小丫头有些失望,但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乖巧的点头,“康康知道了,以后就让虫虫变成好看的头绳,给康康扎头发。” 小丫头的小揪揪一跑就散,根本绑不住。 可小家伙偏偏喜欢绑小揪揪。 “好,以后就让虫虫给康康扎头发。” 虫子能留下来,别说让它扎头发,就是让它绑鞋带都行。 很有眼色的变成了一根色彩斑斓的小头绳,撩起小康康的一缕小碎发,绑成小揪揪。 别说,比一般头绳好用,还更好看,小揪揪一点也不会松。 心机虫还特别心机的变成了小丫头喜欢的鲜艳颜色,它可是早就发现了,小主人的特别喜好。 果真,小丫头欢喜的跑去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小揪揪,美得很。 师墨哭笑不得,把晚饭端了出来,母子三人亲亲热热的吃完。 哄睡俩崽子后,师墨对着大冬瓜下手了。 这么大的冬瓜,吃肯定是吃不了多少的,师墨只留了四五斤,用来炖排骨。 剩下的,她准备做冬瓜糖。 这还是异世的一种瓜果糖给了师墨灵感,那是用最普通的灵果做的,味道是可以,就是太甜了,师墨不喜欢。 不过几个侄子应该会喜欢,他们从小就喜欢吃甜食。 等天气凉了,寄过去。 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有机会再去看看。 严谨要出任务,即便不出任务,也得在队里待着,肯定不会被放回家。 他不回来,也不会放心自己一个人出门。 想要去看看两个哥哥怕是不行了。 只能多准备些吃用,早早的寄过去。 想罢,师墨忙碌起来,一直到半夜才去休息。 祁自求家就不这么和谐了。 祁自求恶心陶青青,借着之前的事和她分开睡。 炕中间用炕柜隔开,如果不是因为只一间屋子,他又不乐意去知青点和别人挤,也怕别人知道自己头上绿油油,他是连同一个炕都忍不了的。 陶青青也只当祁自求是还在生气,今天她又被强迫了,心虚得厉害,就没敢往祁自求跟前凑,老老实实分开睡。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喜欢这种刺激。 晚上睡觉,梦里都是下午在外面的刺激,不自觉的,在睡梦里发出了声。 祁自求被吵醒,恶心得够呛,果真是贱人,下午才被弄了,晚上还发浪。 他虽然挣了钱,但面子上始终过不去,被陶青青吵醒后,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出去,吹吹凉风,冷静冷静。 路过堆放玉米杆的垛子,里面传来声响。 祁自求一点不陌生,面对陶青青他觉得恶心,可从其他人嘴里发出来,他又觉得心痒。 悄悄靠过去,借着月光看玉米杆垛子里面的两人打架。 这俩人他都认识,男的是谁不重要,女的是村子里的寡妇,叫冯芹,婆家所有人都在前几年的灾荒里饿死了,两岁的儿子也在其中。 娘家人不收她,说她是出嫁的闺女,没道理再回去,就一直留在严家大队。 平时除了出工,基本上不出门,也不和谁来往,在村子里的风评很好。 许多人都还可怜她,说她命苦,一个女人日子不好过,有能力的,时不时帮把手。 没想到啊,私下里这么不要脸。 不过也说得过去,冯芹二十出头的年纪,没经过事的还好,经过事的怎么可能不饥。渴。 大好的年纪,长得又身材丰满,脸也白皙,队里可怜她,给她派的活计都是轻巧的,人没被摧残得苍老憔悴,瞧着还有一股别样风情。 男人怎么会放着这样的女人不用,浪费呢。 这不,两个巴掌,一拍就响。 祁自求吞吞口水,这样的女人可比陶青青好多了。 不过,暂时他还不能碰,即便碰,也得找个垫背的,保证万无一失。 楚,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祁自求想着,把冯芹也发展成他们赚钱的工具,生意肯定好。 越想越美,也不恶心陶青青了,回屋子睡觉。 天还未亮,严家大队的上工队伍,就开始热热闹闹的出门,严大智拿着大喇叭吆喝,分派活计。 师墨意识从空间出来,神魂裂纹又修复一条,值得庆祝。 小笨笨在空间里上蹿下跳,欢快得不行。 师墨给俩崽子把露出来的小肚子盖好,出门,踏着清晨的风,往山上奔去。 又愈合一道裂痕后,空间作用增大,能更好的淬炼身体。 最简单的身法也能利用起来,以后逃命是没人能追得上了。 感受着山里的草木气息,师墨整个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 来回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回石头小院,这会天才刚刚亮开。 进灶房继续做冬瓜糖,用空间的便利,省事很多。 做好后,用油纸袋装起来,一小袋一小袋,半斤装,装了差不多百多袋,五十来斤,是真不少。 村子里严大智家师家各送两斤,乔家,严建林家,向家,一家一斤,给俩崽子留半斤慢慢吃,实在是太甜了,不宜多吃。 剩下的放空间里,到时候寄一部分出去。 趁晌午大家都在家,师墨挨家送去。 众人看到这么奇怪的吃食,都瞪大了眼睛,冬瓜都能做糖了? 可当尝过之后,只剩下感叹师墨败家了,这得废多少白糖啊。 十个冬瓜,都换不来这么多白糖。 不过,他们吃人嘴软,没脸说浪费的话,只能收起来,舍不得吃。 乔家还好,就乔元华一个孩子,家里的好东西全是他的。 大多数孩子都爱糖,小元华也爱,乔家人疼他,每天会给上半块,小家伙高兴得很。 严大智家和严建林家就不行了,家里孩子多,经不住吃,这么贵的东西,留着送礼或是待客多有面。 一大块切成十来块,够摆一盘了。孩子实在馋得狠了,拿一小块打发掉也使得。 两家孩子哭唧唧,到安安康康跟前哭诉自己多惨。 俩崽子回来跟师墨学,师墨听得哭笑不得,隔三差五的给他们装上两块,让他们去和小伙伴分着吃,但自己不能多吃,容易坏牙。 俩崽子懂事,这么甜的糖,他们自己也不是多喜欢,很大方的全分了给小伙伴。 而向家,就没想过吃,想一直藏着,打算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时,用来救急。 只要是好东西,他们都想收起来,关键时候用。 这样的想法,师墨是没办法理解的。 先不说会不会遇到需要救急的情况,就说这些东西真能救吗?又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候? 放久了,浪费了不得更心疼? 本章完 第228章 228牛棚里的奇怪 第228章228牛棚里的奇怪 当然,这是这个时代的通病,甚至从古至今,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就是穷给闹的。 师家倒没这些想法,大人不喜欢吃,东西直接给泽长自己收着。 泽长懂事,不会贪嘴,不会眼红别人,更不会吃独食。 小小年纪就会分配东西,做得井井有条。 牛棚里玩得好的小伙伴,都有。 牛棚里有新来的孩子,不过,他们和泽长几个玩在一起的时候不多。 或许,是还没熟悉的缘故。 毕竟遭过难和背叛的人,很难再容易相信人。 不管怎么说,因为师墨的突发奇想,村子里突然掀起了一股冬瓜糖风,好在,没有掀起什么浪花,就消失在了柔风里。 秋老虎的脚步近了,严大智整天忙前忙后,带着人准备秋收。 今年年景不好,产量减少,更要仔细,免得一个不小心,为数不多的粮食也被浪费了。 短短几天时间,严大智嘴角就起了火炮,人也瘦了一大圈。 季慧芳每次看到师墨,都忍不住抱怨,说糟老头子活该,好像整个严家大队都是他一个人的似得,就他一个人上蹿下跳,着急忙慌,累垮了身体,看谁心疼他。 还抱怨陶庆生占着茅坑不拉屎,连人影都瞧不见一个,有好处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怎么就不直接让他滚蛋呢。 师墨听得哭笑不得,这是另类心疼呢。 “婶子别担心,我在家没事,给我叔做几道药膳,保证把我叔养得白白胖胖的。” 季慧芳被师墨逗得,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精怪丫头,还打趣你婶子了,就你叔那把老骨头,怎么养都不可能白白胖胖。行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的,婶子去忙了。” 师墨送走季慧芳,就开始琢磨药膳,她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东西其实早该弄的,当初师家人刚来,身体亏损得厉害就该吃,可惜那时候没想起来。 好在现在也不迟。 师墨又忙着研究药膳去了,村子里其他人都在地里忙活,被严大智指挥得团团转。 闵巧又请假在牛棚里,实在没办法,月事来了,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她救哥哥,腿不但瘸了,还落下宫寒的毛病,虽然有师墨的提醒,该去找师子开药。 可他们的这样的身份,实在不好去。 哪怕师子跟他们是相同的身份,可现在师家和他们不一样了。 想着,反正每个月也就这么一两天,忍忍就过去。 闵巧请假,原因只有严大智知道,这样的事,严大智不可能不顾姑娘家的脸面宣扬出去。 脑子灵活的妇人,大概能猜到原因,但男人们就不知道了。 祁自求楚凑在一起,“看到没,又请假了,每个月这几天都会请,就是咱们的机会。”祁自求道。 楚也很兴奋,“下个月就安排。” 祁自求点头,又问“我跟你说的那个寡妇,你观察好了吗?” “放心,观察着呢,这娘们,啧啧,装得可真像。”两人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冯芹身上,眼底有鄙夷,更有兴奋。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当然是留下证据了,我已经写了信回去,让我爸妈把相机寄过来,我会洗照片,等着吧,有了相机,咱们会更顺利的,想赚多少赚多少。” 祁自求心底全是嫉妒,那样精贵的东西,他看都不敢去看,楚这个蠢货竟然拥有,还会洗照片。 狠狠的吸口气,压下嫉妒,才让自己脸色看起来自然。 “那我就等哥的好消息了。” “放心,跟着哥,保证有肉吃。” 两人胆大包天的算计,没人知道,就是师墨都不知道。 她现在的精神力盯上了另外两人,牛棚的方广波,陆祥。 这两人可是严谨的重点关注对象,师墨会时不时抽查他们。 最近有些奇怪,应该是自己回来后就很奇怪,和他们一向要好的段家小姑娘,不粘着他们了,还有意无意的躲着。 难道是闹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有什么事,是能让依赖有加的小姑娘,远离曾经信任的人? 背叛? 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值得背叛的? 想不通为什么,但能看到小姑娘的脸色比刚来的时候还不好,段家不乐意别人管他们的事,师墨也不打算多理会。 段家老两口也察觉到了孙女这段时间状态越来越差,抑制不住的担忧和急切。 虽然他们行为独立了点,跟谁都保持质疑和距离,但对自家孙女是真疼爱。 孙女日渐消瘦,整晚做噩梦,还越来越沉默,如何不急。 “老头子,要不要去师家看看?” 段老爷子皱着眉,哪怕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和牛棚里的这些人不一样,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不适合去看病。 就像闵巧一般,宁愿自己疼着,也不轻易去找师子拿药。 其他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找师子求医治病,他们却不行。 可看着自家孙女瘦得脱了形,终究是忍不住放任不管,“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们悄悄去一趟。” 段老太太大喜,就怕老头子犟着不愿意,在她心里,比起孙女来,其他事都不重要。 “老头子,咱们是不是得催一催了?再这么下去,苗苗哪受得住。”这里环境实在太差,住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 段老头也有些着急,都一年多了,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我会找机会催一催的,你平时多顾着点孩子。” “诶诶,放心,我会照顾好苗苗的。”想到能离开这里,段老太太从里到外都是愉悦的。 入夜后,老两口确认牛棚里其他人都睡着了,悄悄起身,抱起噩梦连连的孙女,偷偷出了牛棚,去后面师家。 师子在这十里八村有了名气,尤其是那次去给孕妇接生的事情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师子是个温和没架子,也不会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的医生。 为此,来找他看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半夜来敲门的,已经有过好几拨。 听了声响,师子熟练起身,点上蜡烛出去。 看是段家人,还意外了一瞬。 段家老两口其实内心很忐忑,毕竟,他们之前拒人千里之外,如今却舔着脸求上门,面子上挂不住,又怕师子不乐意。 脑子里过了无数开场白,都没用上。 师子看到段佳苗的情况,率先开口了,“孩子这是惊厥了,快抱进屋里,别吹了凉风。” 老两口说不上来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连连应着,抱段佳苗进屋,放在堂屋的炕上。 屋子里蒙平英也起来了,点了灯。 “平英,去烧些热水,给孩子擦擦。” “好。”蒙平英干脆利落的去了灶房。 师子给段佳苗把脉,眉头紧锁。 本章完 第229章 229受惊的段家小姑娘 第229章229受惊的段家小姑娘 段家老两口满脸担忧,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良久,师子才松开脉搏,在段佳苗的几处穴位上摁了摁。 满脸痛苦的小姑娘逐渐平稳,也不再出冷汗,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在梦里安稳下来。 段家老两口见状,露出喜色,“师医生,苗苗没事了吧?” 师子摇头,蒙平英端了热水进来,师子带着老两口到院子里,让蒙平英帮忙给小姑娘擦身子。 老两口见师子的摇头,心口又揪了起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老两口想了想,“时间不短了,好像是夏收过后。” 师子眉头紧蹙,“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不早带过来看?” 老两口满脸讪然,“我们没多想,以为就是简单的做噩梦,谁都会做噩梦的。哪知道一做就这么久,还越来越吃不进东西,开始还会跟我们老两口说几句话,这段时间,不管我们怎么问,她都不开口了。看孩子瘦得皮包骨头才后知后觉,可能是生病了。师医生,孩子这是怎么了?” 师子叹口气,“从孩子的性格和平时处事分析,我猜测,她很有可能是受了某种惊吓,却没有及时得到开解,从而每夜噩梦不断,日复一日重复在惊吓里,成了心病,越来越严重。而且这孩子平时心思过重,本就有轻微的抑郁,如今怕是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这些都是心理上的问题,术业有专攻,我只能看孩子身体上的病痛,心理上的不行,需要找专业的心理医生。还有,她现在盗汗,惊厥,食欲不振,身体消瘦,等多种情况,恐怕也患上了厌食症,这个症状诱发的原因很多,这孩子的话可能跟惊吓有关。不管如何,需要先找到诱发源头,知道她受了什么惊吓,才能开解,从而治疗心理和身体上的病痛。” 老两口惊呆了,师子的话他们很多都听不懂,但听懂了孙女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受了惊吓。回想起这段日子,孩子每晚都噩梦连连,该有多害怕,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没说过一句安抚的话。 后悔心疼充斥老两口所有感官,脸色惨白,拽住师子的手,“师医生,求求你,救救孩子吧,她才九岁啊,还有大好的年华啊,是我们老两口不懂事,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受了这么多苦,竟一点也不知道。师医生,求求你,帮帮她吧。” 师子无奈一叹,“心理上的疾病我不懂,唯一能做的,只是给孩子开些助眠安魂的汤药,让她晚上能睡个好觉。至于其他的,需要专业的医生来,我现在并不认识这样的医生,也没办法给你们引荐。不过,你们作为孩子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果能细心陪伴宽慰,让她逐渐走出阴影,也不是不行,但这个只是权宜之计,还是需要看专业医生,找到事情源头才行。” 老两口哭红了眼,只能依照师子的办法来。 师子给开了药,让他们带回去煎,“平时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别说让她反感,敏感,害怕的话题,尽量说她喜欢听的,也别让她独处,她可能会怕黑,晚上别离人。有什么问题,别再拖了,尽早看医生才是。” 老两口连连应是,带着段佳苗回去。 这一晚,老两口注定无眠。 之后白天干活也将段佳苗带在身边,细心呵护。 看孙女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段老爷子咬咬牙,有些事必须加快了,师子说的那个什么心理医生,那里一定会有。 师墨察觉到方广波陆祥两人和段佳苗之间怪异,但没把重心放在小姑娘身上,只是时时刻刻关注方广波陆祥两人。 见他们最近,关注段家人的次数增多,不由得挑眉。 可见,接近段家小姑娘,还真不是爱心泛滥。 可段家,又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这么做? 不等师墨打探出有效的消息,秋收开始了。 被勒令在家养病的严利河,终于被允许出门。 师墨从山脚路过,遇到下山的严利河。 “嫂子好。” “利河,你身体没事了吧?” “早就没事了,多谢嫂子挂心,也多亏了亲家三哥。最近没什么事做,就上山挖了些草药,给三哥送去。” “我三哥那不缺草药,你身子刚好,别去山上,这段时间,山里野兽也忙着存冬粮,很危险。” “我知道,嫂子放心,我就在山脚走了走,明天开始夏收,我去地里帮忙做些轻省活,在家躺这么久,人都僵了。” 师墨笑道,“你自己悠着点就行,别让婶子和叔担心,去送草药吧,送完了早些回去。” “诶,嫂子再见。” 牛棚里,又是闵巧请假的一天,疼得在破木板上翻滚。 她还是挺庆幸的,在秋收之前来了,要不然秋收那么忙,大队长肯定不会同意请假。 只是疼,太疼了,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人都有些恍惚,昏昏沉沉的没发现有人悄悄靠近牛棚。 “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楚扬扬手里的相机,这样的相机,好些人,省吃俭用一辈子都买不起。 祁自求垂下眸子,遮住里面的嫉妒,“哥可得仔细些,别把我的脸照进去了。”能第一个来,祁自求还是很高兴的,嫉妒之心都稍稍得到了缓解。 楚听了却有些恼怒,牛棚的小瘸子他也看上了,可比陶青青那个破烂货好多了,重要的是,还是个。处。 可惜,祁自求太废物,连照相机都不会用。 不过,想到照相机这么高档的东西,只有自己会,那点子恼怒,被得意取代。 “放心,照不到你脸。” 两人商议妥当,悄悄摸进牛棚。 牛棚里没窗,没透气孔,背光进去,眼睛还没适应前,都是漆黑一片。 因为没法通风,里面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都自诩是城里人,在外面一向人模狗样的,闻见这味,下意识蹙眉,满脸嫌弃鄙夷。 他们没来过牛棚,不知道牛棚的住宿有多拥挤,刚进去,就一脚踩进了瓦罐里。 “啪”的一声巨响,瓦罐碎成无数片,同时惊了四人。 “谁?”闵巧和路过的严利河同时出声。 等了几息,没有人回答。 严利河微微蹙眉,往这边走了几步,“喂,有没有人,需不需要帮忙?” 本章完 第230章 230计划落空 第230章230计划落空 楚祁自求一阵磨牙,怕严利河过来,赶紧相互拉扯着跑了。 严利河久听不见声音,担心有谁出事,走了过来,只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两个背影,跑得飞快。 严利河眉头皱得更紧了,扬着嗓子喊,“你们干嘛的?喂?” 两人跑得更快了,一眨眼就没了影。严利河直觉不对,转身看着身后的牛棚,站在门口问,“里面有人吗?需要帮忙吗?” 闵巧被吓得浑身颤抖,刚刚,她看到了,两个男人摸了进来,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出声,她今天 闵巧越想越怕,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却始终说不出话,也因为后怕,浑身发软。 严利河听到了呼吸声,心下有些着急,“你是不是有事啊?出个声,你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是男同志我就直接进去了?” 久久没有回应,严利河准备进去。 闵巧听到声响,脸色惨白,用尽一切力气喊出声,“别进来。” 严利河脚步一顿,“是女同志啊,放心,我不进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找人来帮忙,你家人呢?” 闵巧没力气说话,只能惊恐的躺着,又痛又怕。 里面又没声了,严利河有些着急,转身跑山脚去找师墨。 师墨听了前因后果,眉头微蹙,精神力扫出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些事本不想管,不过严利河插手了,而且,落到最后也会是严大智的事。 想了想,便跟着去了牛棚。 看着严利河指的牛棚,师墨知道了,这是闵家人,里面的,应该就是闵巧。 “闵同志,我是师墨,我进来了。” 闵巧听是师墨,提起的心瞬间放下了,莫名的还有些委屈。 等师墨一进去,还没开口,闵巧就扑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墨暗自一叹,什么都没说,拍着她背安慰。 在外面等着的严利河只听得见哭声,着急得不行,“嫂子,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没事,利河,你先回去吧,快晌午了,别让婶子担心,这里有嫂子呢。” “哦,”严利河应了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闵巧哭了好一会,才逐渐平静,不好意思的从师墨怀里出来,“抱歉师同志,让你看笑话了,还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你肚子疼得厉害吗?怎么没去拿药吃。” 闵巧摇摇头,“不合适。” 身份不合适。 师墨也没多说什么,“我这有颗药丸,你试试吧,能缓解疼痛。有病还是需要治,别把宫寒不当回事,它影响的不仅仅是生育,还有女人的命。” “谢谢你,师同志,”闵巧又想哭了。 师墨拍拍她背,“别怕,睡一会吧,我在这陪着你,等你家人回来我再离开。” 闵巧身心疲惫,师墨的药又有助眠的作用,她也莫名的对师墨充满了信任,点点头,没一会就睡熟了。 师墨安静的陪在旁边,没有探查刚刚发生的事,更没多问。 下工后,闵家人回来,看到牛棚里多了个人,还有些意外。 “同志你是” 师墨笑笑,“我姓师,你们回来我就先走了,闵同志睡得熟,如果没事的话,暂时别叫醒她。” 闵家人呆愣愣的点头,目送师墨离开。 带着满心疑惑,做好午饭,准备开吃时,闵巧醒了。 闵巧看到家人,又哭了一回。 闵家人担忧得不行,也只能让她先哭,等她哭完了才问。 闵巧哭够了,靠在闵母身上,小声的说了事情始末,几人气得浑身发抖,更是后怕不已。 闵红旗赤红着双眼,低声嘶吼,“到底是哪个畜生,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能把斯斯的闵家大哥气疯魔,也就只有自家妹子的事了。 闵巧摇头,“背着光,我只看到是两个男人身形,没看清脸。” 闵父闵朝奇问,“帮忙的严同志可有看到?” 闵巧还是摇头,“听他的喊话,怕是也没看清是谁。” 闵母席瑞搂着闵巧哭,“我可怜的儿啊,这是被人盯上了,往后可怎么办啊。” 闵巧也哭,当时真的吓狠了,她不敢想象没有被救的后果。 闵家父子握紧拳头,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闵父叹息一声,“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待会去找师医生,给小巧拿些药,往后都不让小巧和我们分开。” 闵母轻轻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还是我去吧,毕竟这事你也不好出口。” 闵家世代书香,一代一代的传承,从小的教育里,或多或少有些读书人的陋习遗传下来,比如,男人不插手妇人家的事,不进灶房,多多少少还有些重男轻女。 以前的读书人,几乎都喜欢男孩,因为男孩才能读书科考,光耀门楣,继承家业。 女孩,始终是要嫁出去的。 不过,好在到了闵父这里,这种思想已经淡化得所剩无几,到闵红旗这,更是完全没有了。 闵巧在闵家,是绝对的宝。 不过,让闵父去给闺女拿治妇人病的药,他还是有些张不开口。 孩子妈说要去,他也没坚持,到时候陪着一起就行。 闵巧看着家人因为自己满脸愁容,很是自责,“爸妈,哥哥,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傻孩子,这哪是你的错,别多想,今天下午,就让你哥在家陪你,你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大队长能同意吗?” “大队长心善,咱们照实说,没问题的。” 闵巧点头,她也怕自己一个人在牛棚里。 闵红旗道,“妈留下陪妹妹吧,我去下地。” 席瑞摇头,“我们两个女人也不安全,有坏人来,我帮不了小巧,反而是她的拖累。” 闵红旗想想也是,“那爸留下吧。” 闵朝奇摆手,“行了,让你留下就留下,你还得给你妹妹煎药,等小巧好些了,抽个时间去师同志那里道声谢。咱们身无长物,但心意得到,严同志那,我会去的。” 闵红旗不再说什么,“爸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巧的。” 随后,闵家老两口去师子那里拿了药,闵红旗在牛棚把药煎了,喂闵巧喝下,守着她睡觉。 严大智很好说话,只要不是故意挑事,不是真的奸懒馋滑,合情合理的假,他都会批。 何况这事,中午的时候严利河也跟他说过。 本章完 第231章 231闵巧上门感谢 第231章231闵巧上门感谢 严大智听了,气得不行,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做这些龌蹉事,肯定赶出严家大队。 所以闵家请假,严大智没多问,直接同意,还安慰闵家老两口,“你们放心,只要不是你们的错,专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人,这事我会注意,一旦查实,决不轻饶。” “多谢大队长,大队长放心,我们一定守规矩,好好做事。” “行,去忙吧。” 相对于闵家的严防死守,楚祁自求两人就觉得有些晦气,还有些酸爽。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干这么大的坏事,又怕又激动,这种又惊又怕的感觉,莫名的让他们很喜欢,总之感觉很奇妙。 心跳咚咚咚,面上掩不住的兴奋,“可惜了,错过这次,以后再想找小瘸子,就不容易了。”楚有些遗憾,但并不觉得气馁,反而越挫越勇,产生了极大的征服欲。 祁自求也遗憾,因为恶心陶青青,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这段时间晚上,偶尔会遇到寡妇和人办事,他听得心痒难耐。 可惜楚的相机迟迟没到,他不敢轻举妄动,“哥,咱先把寡妇搞定,小瘸子那不着急,反正她跑不掉。” 楚觉得有道理,“行,今晚开始,咱们去蹲寡妇。” 祁自求摇头,“还是等秋收后吧,这段时间忙,怕是都没这个心思。秋收完,素得久了,一逮一个准。” 想到秋收,楚忍不住骂娘。 看了眼祁自求,这狗日的,因为有陶家的关系,可以做最轻松的活,哪怕现在陶家老两口面都不露,也有人巴结讨好,给祁自求轻松活。 “行,秋收就秋收。” 有了打算,两人该干嘛干嘛。这么久没人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坚信,上午那会没暴露,心里平稳淡定得很。 牛棚里,闵巧吃过师墨的药之后,本就好了不少,又喝了师子的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来月事这么轻松。 也没打算再睡,和闵红旗一起,去山脚的石头小院找师墨。 外面热,师墨没让俩崽子出门。 午睡过后,就在家看书。 平时都有意无意的教两个孩子认字数数,小家伙聪明,记性又好,记住了不少东西。 想到贾票送的外书,等俩崽子再大一些,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再偷偷教他们,免得他们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任丹华留过洋,他们兄妹四个,个个都会说外,不但会说,也会写会听。 因为师墨喜欢,任丹华还特意教了她好几国的语言。 母子三人正温馨时,闵家兄妹到了。 “师同志,在家吗?” “在,进来吧。”师墨放下手里的针线迎出去,“闵同志来了,这是你哥哥吧,都进来吧。” 闵红旗面对陌生姑娘,忍不住脸红,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小巧就是,免得让人说闲话,你们慢慢聊。” 闵红旗说什么都不愿意进院子,师墨也不勉强,让俩崽子给送了凳子水和水果。 带着闵巧进堂屋,“有去拿药吃吗?”随手给闵巧兑了杯红糖水。 闵巧感动得又红了眼,捧着暖呼呼的红糖水,整颗心都是热的,“拿了,你和师医生的药都很好,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那就好,以后别犯傻了,有病就得治,这和身份地位无关。在病魔面前,众生平等,免得平白遭受这么多罪。” 闵巧也得到了教训,想通了些事,“师同志说得对,以后再不犯傻了,要不然,得不偿失。” 如果她早早的去拿药,就不用请假在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赶紧把红糖水喝了吧,趁热。宫寒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需要长期养护,往后每次月事的时候,多喝些红糖热水,要是不方便买红糖,我可以帮忙。” 闵巧哽咽着喝光红糖水,“谢谢师同志,你多次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要是你不嫌弃我的身份,让我叫一声师姐姐可好?” “行啊,怎么不行,我爸妈哥嫂也都在牛棚呢,没什么嫌不嫌弃的,你以后有事,我离得远了,可以去找我爸妈哥嫂帮忙。都住在牛棚,相互间照顾也方便些。而且,我看你们一家子都是斯斯的人,说道理还行,可这里,很多时候道理说不通。我嫂子身手不错,平时上工,出行,你都可以跟她一块。” “师嫂子有身手?”闵巧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有身手,她都不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画面。 师墨摇头一笑,一看就是在深闺里长大的姑娘,“我嫂子娘家以前是开武馆的,从小习武,读书学的护理,结婚后跟着我哥哥当战地护士,我哥是占地医生,她负责保护我哥。身手很好,比我爸都差不了多少。” 闵巧又惊了,“师叔叔也有身手?” 师墨哭笑不得,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真不知道闵家是怎么安然到的这,“有,我们家我爸身手最好,其次是大哥,然后是三嫂,接着就是二哥和三哥。二哥和三哥也就是些花拳绣腿,强身用的,其他人就不会了。我爸看着严肃,其实很好说话,闵叔猫冬的时候没事,可以去找我爸闲聊,我妈是大学教授,应该跟伯母聊得来,我哥脾气温和,跟你哥差不多,会有共同话题的。至于我嫂子,虽然看着冰冷,但却很好说话,还特别有侠义心肠,就喜欢保护你这样的柔弱小姑娘。” 闵巧被打趣得红了脸,“谢谢师姐姐,我回去会跟家里说,经常和师叔叔他们走动。” “嗯,走动不仅仅是为了相互帮忖,也能放松心情,要不然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人容易窝出病。” “我知道了。” 面对闵巧,师墨莫名其妙多了些老母亲的心情,一不小心就说得多了,闵巧乖乖巧巧的听着,小模样比安安康康两个正规崽子都像崽子。 一个不注意就聊得久了些,等在外面的闵红旗抓心挠肝的好奇,不明白到底说什么要说这么久。 不过这里是真的好,要不是时机不对,在这避暑绝对享受,有吃有喝,安静无事的坐着,好久没过这么宁静的日子了,要是有本书就更好了。 只是可惜,这么好吃的果子,爸妈吃不着。 本章完 第232章 232交公粮 第232章232交公粮 他可不能眼皮子浅,又吃又拿,只能想着什么时候偷偷上山,给爸妈和妹子找些果子甜甜嘴。 太阳落山时,闵巧才从师墨家出来,手里拎了一篮子吃食,有干果,有山果,还有一小包红糖。 这是师墨给的认亲礼,当姐姐了,怎么都要表示一下的。 闵巧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和师墨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去的路上,闵巧一个劲的夸师墨,心情飞扬。 闵红旗也忍不住开心,妹妹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哥,师姐姐说,师医生的医术很好,尤其擅长骨伤,我想去请他帮忙看看。” 闵红旗一惊,这还是妹妹腿瘸后,第一次正面面对,以前一说起治腿伤,她都是各种推脱。 因为失望太多次,她不愿意再失望了。 如今能主动提起来,一定是师同志的功劳。 闵红旗忍不住又感激了一番那个温柔美好的姑娘。 也替妹妹高兴,“好,等忙完这一阵,咱们就去。听说这里的冬天和我们海城不一样,这里的冬天特别冷,特别长,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在屋子里待着,那时候正适合你养伤。” 闵巧笑着点头,“师姐姐还说让爸爸猫冬的时候,去找师叔叔唠嗑呢。哥,你不知道,师姐姐家的人每个都很厉害,他们都有身手,就像话本子里的江湖人那般,豺狼虎豹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着妹妹张口闭口都是师姐姐,闵红旗忍不住好笑。 趁这会还有时间,兄妹俩去山脚挖了些野菜才回的牛棚。 师墨送走闵家兄妹,开始准备晚饭,顺便把这段时间给师家人和严大智家补身体的菜单弄出来。 秋收累人,吃食上一定得跟上。 翌日,天还未亮,严家大队就在敲锣打鼓声中,热情似火的投入到了秋收当中。 人人挥汗如雨,累得没有多余心思想其他,每天只想多睡一会,再多睡一会。 就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师墨收到了严谨的来信。 师墨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看着信上的内容,暗自心疼,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严谨又执行了一个任务,写信时,才刚刚回到队伍里,应该是累得不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会待在队伍里,进行培训任务,他们可以经常通信了,还给她留了个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有事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个消息让师墨高兴,等秋收忙完,就带着俩崽子去公社邮局,给严谨打电话。 看完信,师墨就忍不住开始写回信。 满肚子的话等着说,从中午到晚上,写了足足十页纸,要不是俩崽子回来,她都没发现天都快黑了。 起身去做晚饭,吃完后,就拿出夜明珠,给俩崽子读信。 兄妹俩听得极认真,以往这时候,瞌睡早来了,今晚却精神的得很,要给爸爸写回信。 师墨不抑制他们的热情,让他们写。 结果俩崽子写了没几个字,就趴桌子上睡着了,口水湿了信纸。 师墨笑着把信纸收好,到时也给严谨寄过去,还得跟他说这是俩崽子思念的口水。 熬了一小会夜的俩崽子,第二天成功起晚了,醒过来后,又嚷着要给爸爸写信。 师墨不阻拦,给足了纸笔,让他们自由发挥。 回信花了三天,信纸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一大踏,相当于一个小包袱了,严谨怕是得看许久。 师墨好心的把他们母子三人的信分开放,要不然仅仅是分信,严谨就得一个头两个大。 又给收拾了一些能长时间存放的吃食,和才做好的衣物。 外衫队里有,师墨就只做的内衫,裤衩袜子一类,还有天凉了的秋衣秋裤,满满一大袋。 还又给寄了些药,用她特制的皮袋装好。 外表是普通牛皮,实则是师墨炼制过的低级器物,跟严谨的背包一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过做了改良,封口处,用她特制的药水,就能打开。 打包好,只等邮寄员来。 算时间,也就这一两天了。 事情一了,师墨继续给忙碌中的师家和严大智家,挖空心思准备营养餐。 一个多月的秋收,是痛并快乐着的。 粮仓满了,哪怕累得脱了形,也让人高兴。 秋收结束后,严大智要带着人去交公粮,其他人留在地里收拾,为明年做准备。 今年没有郭家帮忙,严家大队就只能和其他大队一样,老老实实排队。 严大智偶遇隔壁王家大队的王柏树。 王柏树嘿嘿笑着凑过来,“哟,严大队长今年也来和我们一起排队了?” 严大智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严家大队,和王家大队相邻,严大智和王柏树也相熟,两人关系挺好的。 王柏树也就是开个玩笑,用胳膊肘靠靠严大智,“你可悠着点啊,瞧见没,何老狗在前边呢。” 何老狗是何大美的哥哥,也就是何家大队的大队长何有才。 以前因为严大智有个能耐亲家,所以,哪怕他自己有个能耐妹夫,也被严大智压一头。今年就不一样了,他妥妥的第一,牢牢压住别人。 严大智瞟了一眼,冷哼,“蛇鼠一窝,老子还能虚他。” “倔老头,”王柏树嘀咕了两声,“你是不虚,可他要是到你面前嘚瑟,你不得闹心啊。” 是得闹心,可严大智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人嘴给缝上吧。 两人正说着话,曹操就过来了。 何有才领着村子里的人,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大摇大摆,无比得意的停在严大智跟前。 “严大队长啊,今年咋排在这了呢?哦,瞧我这记性,你的好亲家被撸了职了,真是遗憾。所以说这人啊,天灾人祸的,实在说不清,防不胜防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何有才脸上的笑,真是让严大智手痒,凉悠悠的扫他一眼,“是啊,天灾人祸,防不胜防,你可得当心点,别小人得志的时候,把人都得罪完了,适当的给自己留条后路。” 何有才老脸一黑,“严大智,你狂什么狂,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你别想再翻身了。” 严大智呵呵,“是啊,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你能不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何有才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哼,不知所谓,我当然能笑到最后,我现在就能带着人回家,你却得在这晒太阳,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赢家。” 何有才话音刚落,大黑小黑就拖着板车哒哒的来了。 本章完 第233章 233不一样的包裹 第233章233不一样的包裹 一辆板车上放了几个大桶,里面是放凉的绿豆汤,一辆上面是杂粮做的凉面,已经拌好了。 都不是贵重稀缺东西,但因为师墨手艺好,味道香,顺着风在这一片飘散,馋了不少人。 何有才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严大智拿下大黑脖子上挂着的信,上面师墨交代了东西的事。 严大智哈哈大笑,招呼村子里的人,“大家伙都过来了,自己拿碗装面吃,完了还有绿豆汤喝,咱们边吃边排队,不着急啊。” “来嘞。”严家大队的人欢呼着围过去。 往年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在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来去匆匆。 今年没了便利,好多人在看他们笑话。 现在瞧瞧,哪怕他们排队,也和别人不一样,有吃有喝的,羡慕去吧。 一人一大碗,都是些青壮年,吸得呼噜直响,其他人闻着味,听着响,肚子咕咕叫,馋死个人。 严大智招呼王柏树,“老王,我家侄媳妇心疼我这个堂叔,拿我家侄子的津贴,请大家伙吃一顿,你也来,做得多,够吃,咱俩坐这,边吃边唠。这大热的天,吃口凉的,过瘾。” 王柏树还记得严谨和师墨,甚至记忆很深刻。 听了严大智的招呼,也不客气,笑呵呵的坐过去,一人一碗面,一碗绿豆汤,吃得浑身舒坦。 何有才见了,气得暴跳,一摔袖,走了。 严大智得意一笑,瞧见没,他严大智有的是底气。 拍拍旁边悠闲甩尾巴的大黑小黑,“好家伙,等回去,叔给你们弄豆渣吃。” 大黑小黑……果然是一家人。 真是谢谢你了,它们真不需要。 严大智从早上一直排到下午两三点才把粮交上去。 中途,师墨除了那顿杂粮面,只送过一回自己配置的药茶。 药茶不苦,还有股别样的香甜,淡黄的颜色也好看,喝了之后,燥热被驱散,严家大队的人,这次送粮一点没遭罪,甚至比在家都享受,让不少人羡慕。 师墨要不是担心被人说道,还准备送些水果,大热的天,站太阳底下多遭罪。 不过即便这样,也足够扎眼了。 其他大队可没这个待遇,稍微好点的,都只是自己背了些干粮,带壶水。 差的连水和干粮都没有,从大早上排到半夜三更回家,全靠自己生熬。 严大智今年没能直接交粮,但因为好待遇,同样被所有大队的人羡慕。 王柏树和其他王家大队的人还蹭到不少便利。 回家后,严大智忍不住见人就夸,说师墨孝顺懂事,说严谨能干。 严家大队的人,吃人嘴软,也忍不住对严谨这个鲜少露面的媳妇心存感激和赞叹。 季慧芳听了严大智的嘚瑟后,忍不住剐了他一眼,糟老头子就顾着和别人置气,给自己长脸了,就没想过这些东西可是侄媳妇掏的腰包。 风风火火跑师墨家去,免不得一番训话,话里话外都让师墨手缝紧一些,没得便宜外头那些白眼狼。 那些人哪记得别人的好,给吃的时候冲你摇尾巴,一旦有事,最先下脚踩的说不定就是他们。 这次她家老二老三出事,村子里不少人嚼舌根,说风凉话,他们说的时候,可一点没记严大智的恩,把季慧芳气得不轻,对那些人,全是抱怨和不满。 每回瞧着严大智累死累活,忙前忙后的,她就不得劲,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图啥啊。 师墨笑着安抚季慧芳,“婶子别恼,我也是心疼叔,这么大热的天,他年岁也不小了,在太阳底下站那么久,可受不住。但你也知道叔那性子,怎么可能自己吃独食,我也就顺手多做了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些粗粮杂面,加起来还没两块钱呢,不过是费些工夫和柴火。还有那个药茶,更便宜,药材满山遍野都是,我没事去采一把就够了。这点便宜不多,不怕别人占,重要的是叔没事,你说是吧?” 季慧芳被师墨哄得心花怒放,没好气瞪她一眼,“就你嘴皮子利索,我可跟你说,哪怕是一把土,以后都不许给那些人占去,这次就算了。” “行,我都听婶子的。” 季慧芳心满意足的走了,师墨摇头失笑。 秋收已经接近尾声,等把地里收尾的活做完,村子里就要组织人手进山。 师墨不想和其他人一起,束手束脚的耽误时间。 暂时也没什么事做,便把傀儡研究起来,材料齐了,就等她技术过关。 东省,连环山基地,严谨疾步往收发室赶,他猜测,一定是媳妇给自己回信了。 收发室的领导苟尤守,正对着包裹无从下手。 见严谨过来,赶紧招呼,“严队,你这个包裹怎么打不开?” 严谨双眸微亮,打不开的包裹,是媳妇寄过来的无疑了。 从兜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水往包裹口上抹了抹,“现在可以了。” 苟尤守看得惊奇,伸手去开包裹,果真轻松就打开了。“你这是什么好东西,这也太神奇了吧?” 严谨知道,他们这样的身份,不适合有秘密。 把瓷瓶递过去,“不过是一种草药汁,和包裹上的粘合胶相克,所以能打开。” 这是事实,是师墨根据严谨队伍里的规定,特意炼制的,他们两人商量过,普通包裹,用这样的药水就能开,要是贵重的,就会加入严谨气息。 苟尤守喜不自胜,“这可是好东西啊,要是用作密件传递,绝对安全。还有这牛皮,制作手艺也不一般。”只要不是暴力损毁,绝对不会有人能看到密信内容。 他不知道,即便是暴力拆除,也打不开。 苟尤守忍不住想要马上报上去,但这是严谨的东西,他不能自己做主,“严队,你看这个……” “不过是我媳妇捣鼓的小东西,领导需要尽管用。” “诶诶好,严队放心,这要是能派上大用,功劳肯定是你的。” 严谨不置可否,他真不缺功劳,“领导还是先检查包裹吧,我待会还有训练任务。” “好好,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苟尤守打开包裹,里面的吃食衣服和药材很容易检查,可当看到比一本大字典厚的信件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看向严谨,有那么点幽怨,这么多,短时间怕是看不完,他还得拿着药水去找领导呢。 严谨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信,心下好笑,“领导可以多找些人看,我不介意。” 苟尤守一乐,“那行,我叫两个同事来,一人看一叠。” 三叠书信,严谨一眼就分辨出了,是他们母子三人的杰作。 冷峻的面容染上柔和笑意,苟尤守啧啧称奇,冷面严队竟也会笑。 正事要紧,苟尤守叫来两人帮忙。 (本章完) 第234章 234又是捡山货的季节 第234章234又是捡山货的季节 苟尤守看师墨写的,都是些家里的琐事,不过当看到信里提及的方广波陆祥和段家人时,眉头挑了挑。 另外两人看安安康康的信就有些头大,他们一个字也不认识,小崽子写的东西,缺胳膊少腿,有的字大得一个字一张纸,有的小得得用放大镜瞧。 上面还有口水,油渍,糕点屑,水果汁,墨汁,简直无比丰富,他们都闻见上面的味了。 难道这些不是用废了的纸,扔错了地方? 看起倒是快,一大叠,几分钟就完事。 苟尤守那里久了些,花了十来分钟。 完事后,收拾整齐,交给严谨。 严谨拿着东西离开,七兄弟知道师墨寄东西来了,早早的等在外面。 见严谨一出来,就蜂拥过去,一番抢夺。 严谨拿着信,看一个个跟深山老林里放出来的土匪似得,满眼嫌弃,快步回了宿舍,他着急看信。 苟尤守等严谨前脚离开,后脚就去找领导了。 迫不及待献上药水,特别强调了牛皮包裹的特别,说要是能好好研究研究,肯定能发现更多惊喜。 还提及了段家和方广波陆祥几人的异样。 “原团,我记得上头有个文件,好像就是让帮忙查找一个盗墓、贩卖国家古物的团伙。说是让各地区配合文物局工作,一旦发现异样,及时上报。你说,这个段家和方、陆两人,像不像文件里提及的信息人物?” 原孔修敲击桌面,他并不质疑苟尤守的话,收发室的人,就得有发现问题的敏锐眼光,才能胜任。 叫来文书,把上头的文件拿过来。 文件上提及的团伙信息,确实和信件里的信息很相似,“这样老苟,你帮我把严小子叫来我问问。” “行。” 严谨正看信呢,看着字里行间,似乎能看到媳妇做信件里提及事情时的模样,还有给他写信时的狡黠样子。 突然被领导叫,心情有那么点不美妙。 仔细收好信,去了原孔修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原孔修看着严谨的冷脸,真是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受得了这样的男人,他都有点好奇那姑娘了。 “别冷着一张脸,老子好歹是你领导。” 严谨掀掀眼皮,看了眼原孔修,“是领导,有事请直接说。”他忙得很。 原孔修嘴角抽了抽,说起了正事。 严谨眉头微蹙,他接触的只有执行任务的文件,其他的不在他的职责范围,所以并不知晓上面还有一个这样的文件。 对方、陆两人关注调查,也只是因为对事件的敏锐度,觉得他们可疑而已。 “段家我没有多查,只是察觉方、陆两人有所异常才查了查,他俩确实是道上有名的盗墓贼,不过下放文件里并没有提及这个,只说是因为贩卖国家财物被抓。按理说,他们盗墓贼的身份并不难查,文件上不可能没有,因为这个,我觉得奇怪,就多关注了一些。” 原孔修沉吟一瞬,“行,我知道了。对了,老苟说的你那个牛皮包裹,你看看什么时候收拾出来,我让技术员试试,能不能仿制。” 严谨挑眉,他媳妇的东西,怕是没人能仿制出来。“原团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媳妇辛苦辛苦,做两个出来,仿制就算了,其他人仿制不出来。” 原孔修呦呵了一声,“这么自信呢,你先拿来我们试试再说。” 不撞南墙不回头,严谨也不多劝,点头应下。 原孔修见他不屑的德行,就有些来气,“行了,你先回去吧,抓紧时间练,尽量在入冬前结束,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任务。” “是。”严谨敬了一礼,转身离开,出了办公室就跑了起来,他是真忙,忙着看媳妇的信。 严家大队,村子里又忙活了十来天,把地里的活全部收尾。 严大智开始组织人手,上山打猎。 季慧芳也召集起村子里的妇人,上山捡山货。 师墨已经跟季慧芳说过了不去,季慧芳也就没来喊她。 等季慧芳忙碌起来,师墨就开始打小算盘了,没人盯着她,不怕被严谨知道,她能带着俩崽子往深山里跑。 进山事情还挺多。 贾票那里的债,得还。 去年做的酱菜,已经没剩多少了,她要多猎些肉放着,等冬天做肉酱,多做些。 山里的果子也熟了,直接吃味道不好,但用来酿酒不错,加一些空间的灵泉水,味道要好上一大截。 酒里含灵气,喝了对身体也好,可以给严大智和师义锋备着,还可以给两个哥哥和严谨那些战友朋友。 这么一想,事情是真多。 所以,季慧芳他们前脚上山,师墨后脚就偷偷跟了上去,从另一边进。 第一天暂时没带俩崽子,他们有大黑小黑和虫子在,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神魂裂痕的修复,精神力、身体素质都急速提升,加之初级身法运用自如,在山里跑起来,只能看到虚影,即便从人前路过,别人都只当是一阵风。 师墨就真跟出笼的鸟似得,在山里撒欢。 秋季猎物肥美,藏兽山没有受到天气变化的太多影响,里面的野物,吃饱喝足身体棒,随便一只野兔都七八斤。 所过之处,真是做到了片甲不留,猎空间里,没多久,就堆成小山。 师墨没太深入,还得回去投喂俩崽子。 撒欢的不仅仅是师墨,还有村子里素了整个秋收的人,等所有人都上山后,也开始蠢蠢欲动。 冯芹借着秋收累狠了的借口,跟季慧芳说了一声,暂时不去山上,在家歇两天。 季慧芳怜她命苦,反正也一个人吃喝,挣的工分足够了,没多说就同意了。 所以,严家大队的人大多上山后,村子里就显得各位空荡,冯芹轻车熟路的在村子里游荡,和早就约好的相好见面。 为了寻求刺激,他们喜欢在荒郊野外。 祁自求文楚两人一直盯着冯芹,别的知青为回家探亲做准备的时候,他们俩就开始了算计。 一路上看冯芹妖娆的样子,就知道是去干什么。 一路尾随,来到小河边。 村子里大多数的孩子都跟着去了山上,牛棚和一小部村子里的小孩在山脚碰运气。老人和不方便上山的人,都在家里忙碌。 这时候没人会来河边,这里就成了幽。会的好地方。 冯芹很快和人碰头,两人勾勾搭搭的,眨眼就滚到了一起。 (本章完) 第235章 235三人的算计 第235章235三人的算计 “我去,这女人也太生猛了。”文楚举着照相机,忍不住看直了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人。 祁自求看着男人的脸,“他不是严家大队的。” 为了活得更自在,他特意记过严家大队的人,就想着这些人什么时候落个把柄在他手里,关键时候用上。 文楚嗤笑,“是不是严家大队的人有什么重要,女人越破,咱们越好赚钱。不过,这女人连其他大队的人也能勾。搭到,看来是个有手段的。整天都待在严家大队,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祁自求也很好奇。 两人偷偷摸摸照相,看前边光留留的两人打得火热,也心痒得不行。 好在这男人不怎么行,十来分钟就完事了。 文楚淬了口废物。 男人离开,文楚祁自求以为冯芹会回去,哪想,这女人换个地头,和另外一个男人,又来了一回。 这回的男人倒是有点能耐,花了半个多小时。 文楚祁自求以为冯芹还会继续,所以一直跟着,不计成本的拍照。 不过,冯芹没再继续,而是回了家,一路上忍不住抱怨那些男人没用。 显然,她自己还没得到满足。 跟随的两人真是又激动又心动,这么强悍的女人,绝对能赚翻。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没有着急出手。 “先回去把照片洗出来,手里有证据才不慌,这女人不简单,咱们不能大意。” 祁自求点头,“往后的每单生意,都拍上。”他总觉这女人莫名让人生寒。 两人回了祁自求家,为了洗照片,在这里弄了个简陋的暗房。 陶青青躺在灶房的柴火堆上,前段时间帮忙挣了不少钱,又没得到好的养护,身体发虚。 脸上的疹子越来越严重,密密麻麻,血红一片,因为痒,被她扣烂了不少,还有流脓的,散发出阵阵恶臭,简直惨不忍睹。 祁自求文楚两人早就放弃她了,这样的,看着就倒胃口,挣不了钱。 陶青青身体虚弱,手脚无力,因脸上的伤痛,伤上加伤,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着,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每天实在饿得狠了,才自己撑起来喝一碗水。 文楚听着屋子里的哼哼声,提醒道,“她现在可不能死。” 祁自求皱着眉,他自然知道陶青青暂时不能死,她死了,自己的便利没了,说不定这房子也没了,陶家还不定怎么对付他呢。“我知道,祸害遗千年,她没这么容易死。” 文楚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暗房,不想祁自求偷师,就没让他跟。 祁自求暗自磨磨牙,幻想自己发达后,怎么从文楚身上找回他失去的尊严。 两天后,两人拿着照片,又跟上了冯芹,在她办完事后,拦住了去路。 冯芹眸子闪动,看着两个知青,这俩人她知道,心术不正的货色,找上她,怕是没好事。 果真,祁自求直接把她的照片举了起来,四张照片,是她和四个不同的男人。 两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本想装一装的冯芹决定不装了,笑得风情万种,“怎么,你们也想?没钱可不行。” 文楚嘿嘿一笑,“没钱,可我们有照片啊,要多少有多少,你要吗?” 冯芹脸色沉了沉,转头就泫然欲泣,“你们两个大男人,何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我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祁自求凑过去,在冯芹身上掐了一把,“放心,我们不为难你,就是来找你做笔生意的,你只要乖乖听话,保证吃喝不愁。” 冯芹眉头动了动,柔柔弱弱的靠向祁自求,“是吗,可我一个乡下妇人,什么都不懂,怎么做生意。” 祁自求满心火热,但他记得正事,只是在手上占点便宜。 “放心,这生意,你肯定会做。” 文楚看着俩人黏糊,脸色不太好。祁自求比他穷,但比他人缘好这事,是他心底的刺。他最见不得他和祁自求在一起时,其他人的视线停留在祁自求身上。 一把拽过冯芹,阴沉道,“识趣的女人,才能活得好,懂吗?” 冯芹心底闪过怒意,脸上倒是笑得越发妩媚,双手在文楚身上游。走,“懂。” 文楚得意一笑,他没有祁自求的心眼多,且脾气暴躁,性子急,被冯芹一撩拨,瞬间意动,拽着人去了旁边的草垛子里。 祁自求咬咬后牙槽,等在旁边。 两人完事后,祁自求也拽着冯芹去了草垛子。 等都吃饱喝足,才说起生意的事。 无非就是文楚祁自求找客户,冯芹接单,得的钱,大家平分。 冯芹不乐意,不需要两个男人,她也能赚钱,还不用跟人分。 可俩人手里有她的把柄,不得不听。 “其实,我这里也有个主意,你们要不要听听?” 祁自求文楚一愣,“说来听听。” 冯芹扬唇一笑,“我在村子里的风评如何,你们应该知道,我想约个女人出来,轻而易举。到时候,你们多拍些照片,她们保证乖乖听话,多找些人,不同风格的,满足所有人的喜好,你们说,是不是能挣更多钱?” 祁自求文楚没想到这女人心这么大,还够狠。不过,他们喜欢。“行啊,只要你能把人带出来,我们就能把事办好。” 三人达成共识,商量了不少细节,才各自散开。 师墨这几天都在山里,不想中午跑一趟浪费时间,把俩崽子也带上了。 兄妹俩也喜欢大山,一进来,就带着大黑小黑在山里撒丫子狂奔。 师墨嘱咐大黑小黑不能离她超过百米,然后就不管了。 有大黑小黑在,还有一个虽然鸡肋,但好歹是有灵智的心机虫,能起到震慑作用。 心机虫好似也喜欢大山,并且知道在山里,它可以自在一些,便摇身一变,变成了花斑大老虎,威风凛凛的冲大黑小黑挑衅,还怂恿康康小丫头坐它背上。 轮武力值,心机虫不是大黑小黑的对手,大黑小黑对弱者,向来无视。 驮着安安康康兄妹俩,在大山里悠哉踱步。 心机虫气得很,奈何武力值不足,只能跟在康康旁边,让她撸毛,逗她开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小主人就能被它俘获芳心,和它一起畅游藏兽山了呢。 大黑小黑不屑心机虫的小心思,有主人在,它注定失望。 没了俩崽子当拖累的师墨,也撒丫子狂嗨了起来。 每天天还没亮进山,天快黑了才回家。 (本章完) 第236章 236香蕉林 季慧芳忙着上山捡山货,想着师墨不和他们一起,也不会自己跑进去,就没怎么关注她。 而师子来小院几次,都没见着妹妹,也只当她和季慧芳他们一起上山捡山货了。 所以,没有人知道,师墨胆大带着俩崽子在大山里疯玩。 师墨速度快,大黑小黑速度更快,他们进山的深度,越来越深。 俩崽子第一次见到了奇怪的树,奇怪的果果,还有奇怪的生物。 “妈妈,怪怪。”俩崽崽瞪着大眼睛,看着前边一群冲他们龇牙叫唤的生物。小脸怯生生的,有些害怕。 师墨晚了一步,看到眼前一大片香蕉林,黄橙橙的大香蕉,和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猴子时,笑了。 “不是怪怪,是果果,好吃的果果,那个是猴子。” “猴叽?”俩崽子歪着脑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不过,他们不喜欢,凶,害怕。 师墨也没纠正他们,猴子领地意识强,香蕉怕是不好摘。 如果不是有大黑小黑释放异兽威压,这群猴子怕是早就冲过来打他们了。 “大黑小黑,站远一些。” 俩驴是听话的好宝宝,驮着兄妹俩老老实实的后退。 只要进山就变成大老虎的心机虫,在师墨面前不敢放肆,收起龇牙咧嘴的凶狠样,也缩到了一旁,转身时,还冲猴子挑衅,惹得猴群又是一阵叽叽叫。 师墨瞪了眼心机虫,拿出空间里的水果,这个是山里的野果,放进空间里,沾染了些灵气。 不论是猴子,还是其他动物,对灵气的感知,都比人类强。 猴群集体耸动鼻子,视线落在地上一小堆水果上,有些蠢蠢欲动。 师墨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指了指地上的水果,又指了指香蕉,“我和你们交换,愿意的话,还有很多。” 猴群叽叽叫唤,师墨听不懂,也不需要听懂,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 猴群叫唤了一阵,然后试探着往水果堆靠近,试探着伸出爪子,巴拉水果,看师墨没反应。 快速往嘴里塞了一口。 “叽叽叽……”好好吃,快来吃。 猴群一涌而上,可惜,地上的水果不多,根本不够分,你争我夺,来了一场战斗。 师墨的本意可不是让它们打架,刚想让大黑小黑释放威压,让它们停下。 猴群后方,出了一只比其他猴子大上一倍有余的老猴子。 喘息声有些大,猴群听见了,瞬间停手,叽叽叫着,各自分开,神色恭敬畏惧。 老猴子没搭理这群猴崽,走到最前方,看向师墨。“吼吼……” 师墨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点什么。 从空间里又放出了些水果,“这些,换你们的。”伸手指了指香蕉林。 老猴子似乎听懂了师墨的话,又吼吼了两声,猴群让开了一条道。 师墨笑,“谢谢,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带着大黑小黑进香蕉林,挑好的摘。 心机虫发现老虎身形不方便,可惜不能变成人,索性变成了猴,在林子里乱窜,帮忙摘香蕉,讨好师墨。 师墨摇头一笑,心机虫不负其名。 香蕉摘了一大半,反正猴子也吃不完,要不了多久,就会坏。 挖了两棵香蕉根进空间,这东西生命力挺强。 随后又给猴群留了不少可以放得久一些的吃食。 猴子是杂食动物,能吃的东西很多。 这些东西上面都沾染了灵气,猴群很喜欢。 走出香蕉林,师墨给俩崽子俩驴心机虫,都拿了一根香蕉。 熟透了的香蕉,黄橙橙的十分香甜,这几只都喜欢吃。 师墨也吃了一根,味道不错。 香蕉是南方水果,没想到藏兽山里会有,倒是让她惊喜了一瞬。 离开香蕉林,继续在山里搜刮,猎到不少猎物。 成群的野猪,野羊,野鹿,傻狍子,章子,野鸡,野兔,还遇见了狼群,野牛也遇见了。 老虎狮子熊这些也有,师墨没有正面和它们冲突,精神力探索到它们时,都绕路走了。 山里的干货,水果也多,师墨都没放过,全都收进了空间。 秋猎一个来月,空间已经堆起了好几座大山。 俩崽子跟着妈妈,在山里玩疯了,师墨没空给他们收拾,几天时间,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就成了小野人。 要不是怕晚上季慧芳突然查岗,母子三人都想直接住山里。 师墨算着时间,秋猎应该快结束了,便带着崽子们在山里,进行最后的狂欢。 大山深处,康康小丫头一手叉着小肥腰,一手指着一条花斑大蟒蛇嗷嗷喊,“坏虫虫,虫虫打它。”坏虫虫想吃她,康康小朋友气坏了。 小安安护在妹妹旁边,小俊脸绷得紧紧的,警惕大蛇。 心机虫化成了一根带刺的长鞭,不用人挥,自食其力的对着花斑大蟒蛇狂抽。 大蟒蛇气得嘶嘶狂扭,一张色彩斑斓的蛇皮已经破烂不堪,全是心机虫的鞭子上的倒刺抽出来的。 它后悔了,后悔盯上白白嫩嫩的美食。 东西没吃到,反而被一顿抽,跑都跑不了。 师墨确定崽子们没危险,专心致志的摘花椒。 一大片花椒藤,已经收了几棵到空间,还有不少花椒粒。 闻这味,就知道品质不错,山里没有动物鸟雀吃这个,倒是没被祸害,师墨准备全摘回去,怕是得有好几百斤。 前几天她还挖到了几百斤的野姜,找到不少香料,种类得有十来种,数量加起来,有几千斤,都是好东西。 这些香料,不但能食用,也能药用,自家三哥肯定喜欢。 自家男人也喜欢吃卤味,肉有了,香料有了,卤味还远吗? 家里人,不管是严大智家,还是师家,以及其他地方的两个哥哥,孩子他爸,和他的兄弟们,都喜欢吃卤猪蹄。 师墨准备把空间里上百头野猪的蹄子都剁下来后,再卖给贾票。 也弄一些家养的猪蹄回来,全给卤上。 让严谨找找,哪有供销社和百货商店里,那些抽掉真空包装的机器,借来把卤猪蹄装上,能放不少时间,寄出去也方便。 师墨越想越美,手上动作很快,有精神力配合,半个多小时就摘完了。 招呼还在嗷嗷给心机虫加油打劲的俩崽子,“安安康康,走了。” “知道了妈妈,”俩崽子瞬间收声,招呼心机虫回来,大黑小黑迈着蹄子,哒哒跟上师墨。 躺地上奄奄一息的花斑大蟒蛇狠狠的舒口气,它……命苦啊。 继续往前,师墨又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最后一站,是那个大水潭。 捡野鸭蛋,猎野鸭,抓鱼,又是一大波收获。 估算着时间,师墨带着崽子们出山。 没想到在大门口看到徘徊的季慧芳,师墨吓得心口一突,嘱咐俩崽子不能乱说话,要不然以后就不带他们去山里。 俩崽子收到了来自亲妈的威胁,乖巧点头,他们想去山里,山里好玩。 第237章 237李大妞 还没走近,师墨就扬声喊,“堂婶,你来了,今天没去捡山货吗?” 季慧芳回头,“捡了,刚回来,这不,给你们送些过来吃个新鲜。你们去哪了?两孩子怎么弄得这么埋汰?” 师墨脸上一阵尴尬,她当初还嫌弃严谨不会给俩崽子收拾来着。不过,心下倒是一松,还好,只是刚来,“带着他们到处转了转,俩孩子和大黑小黑尽喜欢往林子里钻,婶子快屋里坐。” 安安康康……他们懂,这是妈妈善意的谎言。 季慧芳没多想,小孩子嘛,脏点才正常,“不坐了,家里一堆活,这些东西得趁这两天还有太阳,处理出来晒晒,免得冬天放坏了。明天你叔还得带着村子里的人处理猎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东西你让大黑叼进去,我先回了,等明天分了肉,婶子再给你送来。” 师墨不要的话都没能出口,季慧芳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摇头一笑,把东西收进空间,进屋做晚饭,还得让俩小崽崽恢复白白嫩嫩。 这段时间她都是拿空间里的吃食出来吃,算起来,家里已经快一个月没开火了,啧啧,懒惰要不得。 严家大队众人忙忙碌碌不得空的时候,文楚,祁自求和冯芹三人即便没上山,也赚满了腰包。 这段时间,因为有文楚和祁自求找客源,冯芹尝到了甜头。 那些知青比乡下泥腿子有钱多了,还大方,确实比自己找的质量好,价钱高,心里那点不快散得差多了。 只是,终究是女人,活做得多了,身体受不住。 于是,祸害了一个小姑娘。 这姑娘就是李棺材家不被喜欢的大闺女,李大妞,如今不过十四岁。 小姑娘大晚上的,被指使出来给李铁牛找果子吃。 小姑娘独自在黑夜里吓得浑身哆嗦,战战兢兢钻进林子里。 运气挺好,找到了一颗被人遗落的野梨。 可运气也不好,碰到了办事的祁自求几人。 有些人,就喜欢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小姑娘,尤其是没长大的。 冯芹借着带小姑娘回家的借口,防止她大喊大叫,骗到了更深的地方,祁自求文楚找来好这口的变态。 小姑娘遭了毒手,被拍了照片。 此后,就沦为了赚钱工具。 小姑娘常常暗自抹泪,可没人疼惜她,她也不敢跟别人说。 冯芹选人的时候,也考量过,专找李大妞这种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才好控制。 要不然找个刚烈的,一个不注意就跳了河,她多亏。 前后十来天,李大妞给这几人赚了百来块钱,身子被迫害得气血双亏,面白无血。 家人父母不喜,多看一眼都懒得,自然发现不了她的虚弱。 还是同为不被父母喜欢的两个妹妹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两个姑娘同样唯唯诺诺,看大姐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敢偷偷询问。 “大姐,你怎么了?” 李大妞木楞的摇摇头。 两姐妹见了,只好闭嘴。 尝到甜头的祁自求三人,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猖狂,又盯上其他姑娘,前前后后祸害了三个姑娘,除了李大妞,都是其他村子的,这些还都是冯芹的功劳。 女人,在很多时候,确实比男人有优势。 “有不少人盯上了牛棚的小瘸子,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弄到手才行。”文楚道,赚钱的刺激感,让他心越来越不知满足。 祁自求数着钱,心里爽得很,若有似无的那么一提,“还有不少人看上严老大家的病秧子媳妇呢,是不是也要弄到手?” 师墨不常在村子里走动,文楚祁自求都记忆不太深刻,但仅有的记忆里知道,病秧子媳妇,长得确实不错,要是能弄到手,这种病歪歪的,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祁自求就很喜欢,不过没胆。 冯芹白了两人一眼,“我劝你们最好别招惹姓严的,别以为他们是泥腿子,就没什么能耐,真疯起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别忘了,还有个挂了名的师家,瞧师家老不死和那个贱人砍狼的狠劲,十个你们都不够砍。” 两人去年没回去探亲,师家被陶青青爆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在人群里看热闹。 后来遇到狼群,差点没悔死,现实教给他们一个道理,没事别看热闹。 自然的,也被师义锋和蒙平英的身手,震慑住了。 找师墨的心思淡了下去,暂时,他们确实不敢招惹。 冯芹看两人气馁的脸,淡淡一笑,“别急,弄不了病秧子,小瘸子还是没问题的。上次你们蠢,这次换我来,以我的名声,想把小瘸子约出来,轻而易举,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咱得好好合计合计。” 文楚祁自求笑了,小瘸子也不错。 “在那之前,还是得多找几个其他的,李家的小丫头身体太差了,到时候死了就麻烦了。”祁自求道。 冯芹勾唇,“放心,其他村子的两个丫头还行,而且我也有人选了。李家丫头那两个妹妹可都是备选。反正李棺材两口子都不待见这三个闺女,三人也都是一个德行的蠢货,没脾气,好拿捏。” “光小丫头也不行,没长大的小东西有什么意思。”文楚就不喜欢,他喜欢冯芹这种丰韵的。 落在冯芹身上的视线,逐渐变得淫。 邪。 冯芹嗔瞪他一眼,没有过多撩拨,这段时间她也累得不行,可不想让这男人白干。 “我心里有数,行了,回吧,困死了。”冯芹扭着腰走了。 文楚祁自求也没多留。 三人离开,没看到旁边岩石后,听得趣味十足的两人。 “这小地方的人,玩得还挺大。”陆祥嗤笑一声。 方广波满眼鄙夷,“都是一群蠢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挣这点钱,还不够买命的。”哪像他们,干一票,吃一辈子,这才是干大事。 陆祥勾唇,这些事他们可不准备多管,最多当个趣事听一听。 “段家老不死的行动了。” 方广波点头,“嗯,咱们也得准备起来,别跟漏了,要不然这两年的苦白受了。” “知道,盯得紧紧的。” 这时候师墨正在空间,如饥似渴的学习炼制傀儡。 因为上山,颓废了一个多月,她得抓紧时间学习起来。 给小笨笨一个身体,也让马跃在他孩子出生前,有一条行动自如的腿。不为其他,只为他能更好的护住自己大哥。 翌日,严家大队又热闹了起来,严大智带着人在晒谷场收拾猎物。 今年的收获没有去年多,但也挺好了。 因为去年沈家父子帮忙硝制过牛皮,严大智很满意,今年他们也成了晒谷场上的主力。 第238章 238来信 父子俩硝制皮毛有一手,剥皮的手艺也不错,看得许多老猎户都伸出大拇指夸赞。 沈家父子很高兴,哪怕是做白工,他们也乐意,只要他们有用,即便不能像师家那样,在严家大队得到优待,也能过得稍微好一些。 去年,严大智主动来找他们的时候,还挺意外,硝制皮毛的手艺,他们可从来没往外说过。 他们家以前做皮毛生意,头上有资本家的称号,才来的严家大队。虽是皮毛生意,可硝制皮毛的本事资料上没有写,想不明白严大智是怎么知道。 后来严大智看他们手艺不错,作为一个宠侄狂魔,跟别人夸赞的时候,忍不住把严谨拉出来溜了好几趟,说多亏侄子眼光好他才能发现人才。 沈家也才知道是严谨给了他们机会。 至于严谨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已经不想探究了,把这份情记下就好。 季慧芳不再上山后,师墨就老实了下来,没再带着俩崽子在外边疯玩,她知道季慧芳每天都会不定时过来跑一趟,万一被抓个现行,又少不了一顿念叨。 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做饭,恢复学习。 严家大队收拾猎物,花了三天,今年没有起鱼,但杀了年猪,季慧芳给师墨拎了不少肉来。 第四天早上,气温骤降,田间地头,挂上了晶白的霜露。 出门的人,忍不住嘶了一声,抱紧双臂搓了搓,太冷了。 师墨给俩崽子套上夹袄,才让他们出门玩。 送走俩崽子,邮寄员上门了。 送来了信件和包裹,里面有严谨的,师墨高兴得不行。 让大黑把她准备好给各处送的年礼包裹和信件,和邮寄员一起,送去公社邮局。 拎了些山货和香蕉以及其他野果给邮寄员,“辛苦你了,这些带回去给孩子吃,山里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味道好,也营养,都是今年新捡的,别嫌弃。”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邮寄员连连推拒不敢收。 师墨把东西放在大黑的板车上,拍拍大黑的背,大黑哒哒的走了,“没事,不过一点小吃食,天冷了,你们也辛苦。你忙,我就不耽搁你了。” 邮寄员无奈一笑,骑上自行车,跟上大黑走了。 送走邮寄员,师墨迫不及待的打开严谨的信。 也是高高的一摞,分开给她和俩崽子写的。 里面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琐事,师墨看得认真,可看到最后时,失望了。 严谨说过不久就要去执行任务,归期未定。 这么说,今年过年怕是回不来了。 无奈叹息一声,翻开包裹,一大把钱票,放在他们特制的包裹里,也不用担心被人偷或是掉了。 还有东省的一些特产,比如晒干的龙眼,带甜味的腊肠腊鸭腊肉,米肠。 怕在路上坏了,等现在天转凉了,他才敢寄。还有许多吃食,因为不好寄,只能放弃。 说在东省那边,夏天还有很多水果,可惜路途太远,寄不了,只能等以后有时间,带他们母子三人过去吃。 师墨看着信和东西,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严谨寄回来的东西分了两份,分别给师家和严大智家送去,顺便说了严谨可能不回来过年的事。 师家作为娘家,不好越过严家让师墨去牛棚过年。 季慧芳直接让母子三人过年去她家,现在分家了,家里清静得很。 师墨笑着说好,这是老人的心意,她不好拒绝。 落霜过后的温度,真是一天一个样,不过十来天,严家大队人人都裹上了厚棉袄。 冯芹穿着半新旧的花棉袄,拎着篮子去牛棚,篮子里有几个萝卜。 “小闵同志在吗?” 地里没活后,严家大队的人上山找山货,进行秋猎。知青点不回去过年的,也在积极行动,为过冬做准备。 牛棚的人就在山脚捡柴,牛棚没有炕,过冬全靠烤火,要的柴火多。 天越来越冷,闵家父子没再让闵家母子出门。 这会牛棚闵家,就只有闵巧母女俩。其他牛棚里也有人,倒是不防事。 闵巧和席瑞把牛棚漏风的地方用破布或是稻草补补,把垫在木板上的旧稻草也换了,新稻草要热乎些。 听了喊声,母女俩一起迎出去。 看到来人,闵巧还愣了愣,这人并不熟悉。“同志有事吗?” 冯芹笑呵呵的递上篮子,“前几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多亏小闵同志扶一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是家里的几根萝卜,送来给你们换换口味,东西不值钱,别嫌弃。” 她前几天看准时机摔的,得有个合理的开始,才不会遭人怀疑。 闵巧有些印象,不过,她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至于扶人的时候,都没注意脸,况且也就是搭把手的事。“不用了,一点小事,哪需要同志这么客气,东西你快拿回去吧,我们不能收。” “是啊,那天同志不过是脚下滑了一下,不扶也不会怎么样,当不得同志的谢,我们家有吃的呢,你快拿回去吧。”席瑞也帮忙推拒。 冯芹想得很好,来送礼,闵家收下了,再给她回一个礼,她就有了借口继续送,这样一来一往,想不熟悉都难。 可她低估了闵家读书人的清高品性,和倔强,不管她怎么说,闵巧母女俩就是不收。她怕把关系闹僵了,这才不得不带着东西离开。 心里忍不住骂闵家蠢,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 不过闵巧母女可是在夸她,夸她仁义,这么点小事都带着礼上门感谢。殊不知,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东西没送出去,冯芹只好多在闵家人面前晃悠。 闵家母女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能遇上。闵家父子去山脚捡柴的时候,能遇上。一家四口去地里割些杂草补漏,也能遇上。 本该一回生二回熟的,但闵家人个个谨小慎微,尤其是发生了之前有人闯牛棚的事后,更是不敢大意。 这见天的遇见同一个人,让他们不得不生出各种猜测和阴谋论。 秉着不错怪好人,也不误信坏人的谨慎态度,他们都避着冯芹走。 所以在冯芹以为自己和闵家已经算是熟人的时候,欢欢喜喜的约闵巧去家里做客。她坚信,凭借自己在村子里的好风评,和这几次巧遇留下的好感,肯定没问题。 奈何,她早就成了闵家集体怀疑的对象,别说约出门,就是对面遇见了,人家都当没瞧见她。约几次,碰几次壁。 冯芹气闷,她的好人缘,竟然在姓闵一家子这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当初信誓旦旦在文楚祁自求面前夸过海口,肯定不能轻易放弃,要不然脸往哪搁,得多想些法子才行。 不管冯芹有多少法子,闵巧都不知道,也肯定不会跟她出门。 天冷了,地里没活,一家子去了师家,找师子帮忙看腿。 第239章 239治腿 第239章239治腿 闵巧的腿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受伤最初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导致骨头长歪了,且位置刁钻,重新治疗的时候,经验不足的容易造成其他伤害。很多人担心被责任,便拒绝治疗。 师子确认自己有能力有经验,重新断骨续接不会有问题,还有师墨给的续骨膏,要不了一个冬,就能自如行走。 “现目前的麻醉效果不是很好,重新断腿的时候,会有些疼,闵同志能受得住吗?” 闵巧长得娇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是能吃苦受累的人,师子不确定她能不能承受断骨之痛,要是不能忍受,中途出现什么问题,可就得不偿失了。 闵家人看着闵巧,这事他们不知道要不要劝她尝试或放弃,当初闵巧因为断腿,受了多少罪,他们深有体会,如今有希望治好,但要重新遭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过得了心里的那关。 闵巧却应得干脆,“我可以,请师医生尽管医治。” 师子还是不太信任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同志,就跟他妹妹一样,曾经师墨手指划破了点皮,都在他面前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嚷着要包扎。何况是断骨之痛,他并不认为闵巧,比师墨强多少。 师墨……请忘记她曾经,正视她现在。 “其实你不用太着急,我会再研究研究麻醉药剂,等成功后,再重新断骨不迟。” 闵巧很坚决,“多谢师医生好意提醒,只是,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尽快正常走路,”她是真的怕了,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太难受,“师医生,我能忍痛,真的,请你帮我医治吧。” 师子看了眼闵家其他人,他们都只是满脸担忧,却并未反对,也就不再多言,“那好,明天你们过来吧,今天我得准备些药和用具。” “好好。”闵家人怀着忐忑离开。 师子需要准备药膏,吃的药,还有断骨的工具,以及固定的用具。 翌日一大早,闵家就来了。师义锋老两口跟闵家打了招呼,就出门了,不在家碍事。 师子给闵巧用了药,又扎了针,等麻醉效果发挥了之后,让蒙平英和闵家人按住闵巧,看准位置快准狠敲击下去。 “啊……”闵巧咬紧牙,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脸色惨白,浑身是汗。 闵家人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仍旧死死的摁住闵巧,免得她下意识动作,影响治疗,还得再痛一次。 好在师子动作够快,断腿之后,重新接上,再上药固定。 “好了,二十四小时内,可能有低烧,腿会红肿,并且十分疼痛,都是正常现象,二十四小时之后,症状会慢慢消失,之后如果不发炎,不出现高烧,不化脓,就没事。我会给开些消炎止痛的药,你们熬给她喝,待会直接用木板抬回去,腿好之前别触碰,我会每天过去看情况的。” “好好,辛苦师医生了,你看这医药费是多少?”闵家藏了不少钱票过来,暂时不缺,只要师子不收太贵,他们给得起。 师子摇头,“我看病都不收钱的,大家伙都知道,得空的时候,帮忙挖些药材来就是。你们不认识药材就算了,而且现在也入冬了,外面冰天雪地,出不了门。回去吧,师同志的腿不能受冻。” 师子治病确实不收钱票,懂事的帮忙采药,送些吃用来表达心意就行,有脸皮厚的,理所应当的让师子看了也就看了。 对此,师子并不多说什么,他们师家现在能生活得这么自在已经足够了。 闵家人感激连连走了,闵巧的腿按照师子说的,不出意外,需要养上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们一家子都会守在跟前。 那么冯芹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闵巧的伤好治,可段家小姑娘的病,却很棘手。 小姑娘如今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晚仍旧噩梦连连,吃不下喝不下。 段家老两口每天以泪洗面,寸步不离的守着。 面对心理疾病,师子也表示无能为力。小姑娘不吃不喝,药也喂不进去,他就是有再好的医术都无济于事。 师子看过小姑娘的情况后,叹息着离开。 段家老两口眼底全是决绝的光,“老头子,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孙女就真的完了。” 段老爷子这段时间苍老了不少,佝偻着背,神情酸苦。“我会去催他们,年前必须成事,你想办法给苗苗灌些吃的下去。” “好,我会的,你一定要快点,我真的怕……”段老太太苍老的手,抚着小姑娘凹陷的脸颊,满心疼痛。 牛棚外,方、陆两人勾唇,“咱们也得准备起来了。” 入冬后出不了门,师墨把俩崽子交给大黑小黑,自己在空间,全心全意研究傀儡。 傀儡炼制,在炼器术里,算不得高等级,但师墨在这方面是个新手,全都要从头开始,困难就多了些。 加之这里很多材料都难得,一旦浪费了,再难寻到,所以,完全确认自己能动手之前,她绝对不开始炼制。 冬月开始,大雪就哗哗的下,严谨战友和自家哥哥那里都回了书信和包裹。 裴家和祝家以及柏自谦小朋友那里,也都回了。 师墨给严谨回了信,卤了不少猪蹄,用油纸包裹着,寄出去也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收没收到。 天冷,倒是不怕坏,就是寄太久了,总归容易影响味道。 除了猪蹄,师墨还寄了不少吃用,男人不能回来过年,她只能多寄一些,让他和兄弟们好好过个年。 师墨从空间出来,俩崽子在院子里和大黑小黑以及心机虫堆雪人,小脸蛋冻得通红,也不觉得冷。 “乖乖进屋玩,仔细把小脸蛋冻坏了,到时候成了丑娃娃,妈妈可就不亲亲了。” “要亲要亲,康康好看,妈妈亲亲。”小丫头蹦跶进来,抱着师墨,把肉乎乎的胖脸蛋往师墨嘴边凑。 师墨笑着亲了两口,“下次再不好好听话,妈妈就不亲亲了,知道吗?” “知道了,”小丫头咧嘴,露出小米牙。 安安小哥哥跟在后面,师墨知道自家儿子矜持,不会主动要求亲亲。 便拉进怀里,也亲了两口,亲得胖脸蛋通红,“安安也不能再纵着妹妹了知道吗?要不然你们冻坏了,妈妈要心疼。” 小哥哥认真点头,“安安会照顾好妹妹的,不让妈妈心疼。” “宝贝真乖,你们和大黑小黑虫子,就在堂屋玩,妈妈去做好吃的。” “知道了妈妈。” 师墨进灶房,准备多剁些陷,包饺子,反正在家没事。 忙活起来好似有瘾,中午都只用剁好的陷,做了些肉丸子。 炸过之后,煮汤,放些山里采的蘑菇,再放些面疙瘩,母子三人一人一碗,吃得也美。 师墨让大黑小黑和虫子陪着兄妹俩睡午觉,她继续忙活饺子。 牛肉,猪肉,羊肉,鱼肉,鸡肉,兔肉,还有各种蔬菜的,都剁了一大盆。 这么多馅料,需要的面皮也不少,家里大大小小的盆里堆满了揉好的面团,摆了一长排。 (本章完) 第240章 240打上门 第240章240打上门 晚上母子三人吃的饺子,俩崽子念叨说好吃。 师墨再接再厉,又做了两天,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上万个,面粉和肉、菜调料都祸害了一大堆,给师家和严大智家各送了不少去。 成就感是有了,就是累人,她现在看到饺子就犯愁,短时间内是不想再看到了。 腊月初八这天,严家大队没有兴喝腊八粥的习俗,不过季慧芳让师墨母子三人去吃了顿团年饭,没有邀请严大智几个兄弟,就他的几个儿子和师墨母子三人。 今年收成虽然没有去年好,还少了三个工人的工资收入,但因为严大智家都是勤快人,并不缺吃喝。 师墨又时不时拿些吃用过去,严大智家,绝对是除了师墨家,伙食最好的人家了。不过这事得低调,外人不知道。 腊月二十八这天,俩崽子的四岁生日。 爸爸不在家,兄妹俩很失望,小脸绷得紧紧的,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他们不高兴。 师墨为了哄他们高兴,做了一个大大的鸡蛋糕,打了奶油,抹上一层,又切了些水果装饰,上面还写了字。 叫来师家和严大智家,给兄妹俩过生日。 有哥哥姐姐们陪着,长辈们哄着,俩崽子的小脸蛋终于放晴了些。 师墨无奈一笑,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还没坐上桌,院门就被敲响了,师墨用精神力扫了扫,惊得差点蹦起来,压住喜悦,喊俩崽崽,“安安康康,去开门。” “我去,门那么沉,俩孩子哪打得开。”季慧芳说着就要去帮忙。 师墨笑着拉住季慧芳,“婶子,让他们去,门只是虚掩着,不费劲。” 季慧芳眉头跳了跳,精怪丫头又在玩什么? 倒是没再去帮忙。 兄妹俩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过去,费力的拉开大院门。 入眼的是两个和大黑小黑一模一样的布偶,一把子弹壳做的玩具枪,一个毛茸茸的布偶猫,一件粉嫩的毛呢小大衣,一件深蓝色的毛呢小大衣,印有两个小崽子头像的特制小水壶。 “宝贝们,生日快乐。” 八个人,齐齐出声。 兄妹俩傻愣愣的看着一排玩具,然后视线上移,在玩具后的八张脸上徘徊。 最后嗷的一嗓子扑进严谨怀里,“爸爸,爸爸,爸爸……” 小短腿一个劲的往严谨怀里扑,急切的小模样,真像归巢的小兽,寻找母兽。 严谨笑着把兄妹俩抱起来,一人亲了一口,“喜欢叔叔们送的礼物吗?” 俩崽子抱着严谨脖子,小脑袋点得欢快,“喜欢。”欢喜的小模样,可跟刚刚的强颜欢笑一点不一样。 “喜欢不说谢谢?” 俩崽子奶声奶气的挨个谢了一遍,兄弟们被萌得糙汉心都软了。几个月不见,俩崽子长了不少,看起来越加白嫩。 院子里的人看到严谨几人,也意外了一瞬,他们都以为严谨过年不会回来。 再看兄妹俩欢喜的小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师子笑道,“安安康康过生日,没有看到爸爸,小脸蛋拉得老长了,这会高兴了吧?” 兄妹俩红着小脸埋首进严谨怀里,撅着小屁屁,装小鸵鸟。 严谨好笑不已,挨个招呼了一遍,身后七兄弟也不陌生,跟着喊了一遍人。 师墨笑着招呼众人落座开饭。 严谨视线忍不住往师墨身上瞟,惹得众人一顿挤眉弄眼。 师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进了灶房。 一顿饭,吃得小院欢笑不断。 饭后,师墨把多做的鸡蛋糕拿给兄妹俩,让他们和哥哥姐姐们,给牛棚的哥哥姐姐送去。 一群小家伙撒欢的跑了,大人坐在堂屋闲聊。 没多久,莫存气喘吁吁跑过来,说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严大智忙问,以为是孩子们打起来了。 “是,是,是隔壁大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来打沈家爷爷和叔叔,叫了好多人来,大队长爷爷,你快去看看吧。” 隔壁大队? 严大智皱着眉,不明白为什么,小家伙也说不明白,索性也没多问,往牛棚跑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到了牛棚,正闹得厉害。 为了住得开,严大智增建的时候,特意多弄了些,尽量让人数多的一家人,住在一起。 好的屋子他给不了,但好的牛棚倒是不妨事。 沈家因为去年帮助硝制牛皮,攒了些功劳,得到了一间较为宽敞的牛棚单独住,住得还算舒心。 家里人齐心,也努力,今年挣了不少东西回家。 这会全被人仍在雪地里,恶意的踩得乱七八糟,损坏了大半。 沈家父子被几个壮汉摁在地上,拳脚相加。 沈家婆媳和沈雨婷小姑娘抱在一起,被人阻拦,只能哭喊着让人别打了。 牛棚的人全都出来看热闹,相熟的帮忙拉架,可因为他们身份的关系,没人搭理他们,甚至跟着挨了一顿打。 安安康康一群崽子被吓得在一旁嗷嗷哭,小嗓子都哭哑了。 师墨严谨和其他人赶紧过去搂着一群小豆丁哄。 严大智黑着脸喊了一嗓子,“都给老子住手。” 严大智的威信还是很不错的,一群人逐渐停了手。 但好似还是不太解气,骂骂咧咧的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沈家父子淬了一口。 严大智忍了又忍,环视一圈行凶的众人,冷声道,“你们是何家大队的?” 为首的是个老头,六十来岁,身体倒是健硕,扬起头,毫不畏惧回视严大智,“对,大队长,这事你可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这一家子坏分子活该欠收拾,连我老何的生意都敢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人严大智认识,就是会硝制皮毛,但要高价的老猎户。严大智去找过一次,他心实在是太黑,生意没谈成,转身走了。 后来即便把皮子扔了,也不去找他硝制。 这老杂毛,因为有点本事,在这十里八乡嘚瑟得很,帮别人硝制皮毛,不但要搭东西,还要搭人情,硝制出来的东西不尽人意就算了,还会被克扣。 除非必要,没有人去找他们。 今天闹到这里,还专找沈家滋事。 应该是因为,沈家硝制皮毛的手艺不错,且身份好拿捏,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出去。 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他们硝制,去何老头那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何老头不从自身找原因,柿子挑软的捏,来沈家出气,也断了那些不找他硝制皮毛的人的后路。 说到底,严大智觉得,自己还有些责任。 (本章完) 第241章 241找妈妈 第241章241找妈妈 沈家是被他拉到明面上来的,那些人打着占便宜的算盘,找沈家人白干活的时候,他也没及时阻止。这一来二去,沈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得不到一句好话,还被人记恨上了。 让师子去给沈家父子看伤,随即冷眼看着何老头何来福,“这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那些人不愿意找你帮忙,你不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怎么,欺软怕硬,欺到我严家大队来了?招呼不打一声,带着一群人,一来就喊打喊杀,是不把我严大智放眼里吗?这事,怕是要喊何有才来给我个交代才行。” 何来福皮笑肉不笑道,“严大队长,这就是我们的一点私事,你日理万机,何必为这点小事伤神。沈家人不识好歹,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我就是教教他们如何做人,只要他们老实了,其他人就不会被蒙蔽,继续找我帮忙了不是。” 严大智冷哼,“我严家大队的人,要你何家大队的人来教做人,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不把我严大智当回事?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严大智的地盘上逞凶斗狠?别说这事他们没错,就是错了,你动手前,是不是得先知会我一声?往后什么阿猫阿狗有气了,就叫上一堆人来我严家大队喊打喊杀出气,我严家大队的人,还有什么脸在外面混?真当我严家大队是出气筒了?” 何来福沉着老脸,“严大队长何必扯这么大面旗,都说是私人的事了,你这不依不饶的是要管到底了?可别忘了,咱们何家大队的大队长,是你们大队支书的大舅子,怎么着,你们也算是亲家了,这点面子都不给?” 严大智满脸嘲讽,“别说他何有才是陶家的姻亲,就算是我严家的,那也不能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上闹事,不把我严大智放在眼里。我不跟你扯这么多,这事必须跟何有才当面交涉才能完,是你们自己去叫人,还是我让人去叫人?” 何来福气红了脸,他虽然叫来了不少人,可却不敢跟严大智对干,好歹他站在别人的地盘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严大队长,做人留一线,别太绝了。” 严大智冷笑,“你做事的时候,是否想过给别人留一线?利山,带两个兄弟,去把何大队长给我请过来。” “知道了爸。”严利山叫上两个腿脚快的汉子,和他一起往何家大队去了。 何来福磨着后牙槽,该死的严大智,等着吧,总有让他尝苦头的时候。 何家大队离严家大队有些距离,严大智招呼众人都散了,叫几个人帮着沈家收拾收拾,他们到打谷场上等着去。 外边实在冷,就等在了仓房里,点了火盆,倒了热茶,还有各种吃食。 严大智叫上严家大队的几个说得上话的人,和严家的族老们,坐在仓房里,边吃边等。 何家的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让他们等在空荡荡的隔壁,门口有人守着,肯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师墨带着崽子们回了石头小院,严谨和七兄弟不适合掺和这些事,也跟着回去了。 严谨他们是连夜赶路回来的,累得不行。 一回到小院,师墨就打发他们去休息。 俩崽子粘严谨,师墨就让严谨和俩崽子一起睡。 想和媳妇一起睡的严谨有那么点幽怨,但崽子是亲生的,不能不顾。 严谨回家了,师墨不平静的心,也终于归于安宁,看着睡相毫无差异的父子三人,扬起嘴角,意识进空间,继续研究傀儡。 之前毫无寸进的进度,没想到这次竟顺畅无比,师墨兴起的时候,直接闪身进了空间,严谨刚好睁开眼,眼睁睁看着媳妇消失在自己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好在手表的感应还在。 知道媳妇可能是有重要的事,也就没打扰她。 等俩崽子睡醒了,就带着他们玩。 天黑了媳妇还没出来,他就让七兄弟自己做饭,家里各种食材都有。 因为过年,师墨还做了不少半成品的东西冻在外面,想吃什么,直接简单加工就好。 七兄弟问师墨去哪了,严谨只说师墨累了,在屋子里休息。 七兄弟脑补了一场双人大戏,为严谨点赞。 严谨…… 晚上睡觉了,师墨还没出来。 粘够了爸爸,开始找妈妈的俩崽子就不乐意了。 “要妈妈,康康要妈妈,呜呜……要妈妈,爸爸,要妈妈……” 安安小哥哥也红着眼,“爸爸,妈妈去哪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去接妈妈好不好?” 两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就这么可怜巴巴的望着你,金豆子大颗大颗的掉,严谨终于体会到了媳妇的不容易。 搂着俩崽子,用温热的毛巾给他们擦干净小脸,“宝贝们不是知道妈妈会变戏法吗?妈妈正在给宝贝们变戏法呢,等妈妈变好了就回来,宝贝们要有耐心,慢慢等。可不能哭鼻子,要不然哭得丑丑的,妈妈回来看见,认不出是宝贝们怎么办?” 兄妹俩瘪着小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还在抽噎打嗝,“康康不哭,妈妈快回来好不好?康康不看戏法了,康康要妈妈,呜呜……”小丫头没忍住,又哭了。 小哥哥也抽抽噎噎,“安安也不要戏法,爸爸,你让妈妈快回来吧,外面黑,有坏人,安安不看戏法,要妈妈。” 严谨又心酸又欣慰,亲亲俩崽子的小脑袋,“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乖乖的听话,好好的睡一觉,等睡醒了,妈妈就回来了,好不好?” 俩崽子还是哭,哼哼唧唧要妈妈,严谨一个头两个大,耐着性子哄,等他们哭累了,睡了过去,才狠狠松口气。 然后看着师墨消失的地方发呆,他也想媳妇了。 被惦记的师墨,正在紧要关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脑子特别清明,整个人像是置身在一个奇妙的世界里,双手不断结印,一个繁复的印记,在虚空逐渐成型。 时间一点点移动,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 空间里,发出阵阵悦耳轰鸣,师墨打进最后一个结印,虚空中的印记霎时溃散,化作点点星辰,钻进师墨身体。 师墨觉得浑身一震,神魂裂缝瞬间被修复十条,精神力大涨数倍,她现在能看到县城去。 重要的是,她真正入门了炼器行列,成了三品炼器师。 这即便在异世,都是许多炼器师,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地步。 因为神魂的改变,身体也得到洗涤,排出了不少污渍,师墨用灵泉水洗了洗,就迫不及待出去和严谨分享这个好消息。 (本章完) 第242章 242傀儡腿 师墨一出空间,就对上一双哀怨的眼睛,随后就被牢牢锁在了男人怀里。 师墨愣了愣,“怎么了?” 严谨委屈,“墨墨,你消失我害怕,崽子们看不见你,也害怕,我们父子三人不能没有你。” 师墨哭笑不得,“我又没走,说什么傻话,我这是破开了屏障,一时脱不开身,你看看,我是不是不一样了?” 严谨埋首在师墨脖子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嗯,我媳妇越来越好看了。” 师墨哭笑不得,拍着男人的背哄了好一会,才让男人恢复正常。 哄完男人,再去看俩崽子。 昨晚确实哭得狠了,兄妹俩的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的。 师墨心疼的亲了亲,给他们抹上药膏。 哪也没去,就守在旁边,等他们醒过来。 俩崽子睁眼看到妈妈,免不得委屈得又哭了一场,师墨哄好后,俩崽崽就成了粘妈的小宝宝了,亲爹都得靠边站。 七兄弟一大早就不见了踪迹,师墨也没顾得上问。 昨天何家大队来人闹事,师墨因为要安抚两个小尾巴,也没工夫去关心后续。 不过后来听说,何有才和何来福是黑着脸离开的,应该在严大智手里吃了大亏。 而且事后严大智还特意警告了一番,以后谁要是再找沈家人硝制皮毛,不能空手。 人是他严家大队养着的,不能他严家大队养人,其他人分文不舍的占便宜。 想找他们硝制皮毛可以,不管是大队的名义,还是个人的名义,交给严家大队相应的报酬就行,要不然滚蛋,哪怕是严家大队本队的人,也不能占队里的便宜。 沈家对此没有异议,这是严大智保护他们的举动,他们很感谢。 而且,严大智也说了,给的报酬里,有一成是他们的,这是严大智在村子里给他们争取到的福利,别看只有一成,对沈家来说,绝对最丰厚的报酬了。 用严大智的话说,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沈家的这门手艺,能给严家大队创不少收,他们得从长远打算去看。 村子里的几个除了陶庆生外的干部,有威望的人,和严家族老们,都是有些头脑的,他们整个长青公社,十里八乡的人,都靠藏兽山生活,多多少少都有皮毛需要硝制。 但会这个手艺的人越来越少,且要价都高,如果他们要价合理,沈家手艺又出众,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便同意了。 师墨听了,为自家堂叔竖起了大拇指,人老成精,严大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知识,最多就认识几个字,但他的人生阅历,足以让他总揽大局。 且他本性诚善,心中有民,不贪图名利,注定会成为一个受人爱戴的大队长。 这些都是后话,师墨看着黏在她腿边的两个小崽崽,捏捏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笑道,“都是四岁的大宝贝了,怎么还这么粘人啊,是粘人的小妖精吗?” 兄妹俩扑进师墨怀里,扭着圆滚滚的胖身子,“不是小妖精,是妈妈的小宝贝。” 师墨哭笑不得,“不害羞。” 兄妹俩撅着小屁屁往师墨怀里拱,羞答答的。 师墨把兄妹俩哄乐了,然后怂恿他们去找爸爸玩。 今天腊月二十九,蔡新玉和严利娟的预产期差不多,都在阴历一月里。 她得赶紧把傀儡腿做出来,寄过去。 傀儡腿的炼制比完整的傀儡要简单些,师墨也能当做练手,熟悉了之后,就能给小笨笨一个身体。 知道师墨有事情要忙,严谨带着俩崽子出去串门了。父子三人出门时,看着师墨的眼神都是可怜巴巴的,意思很明显,害怕她再玩消失。 师墨无奈保证,肯定会按时按点的出来。 等父子三人一走,抓紧时间钻进空间,准备材料,将状态调整好。 “小笨笨,加油。” 小笨笨的颜色,随着师墨神魂的恢复,浓郁了不少,在师墨眼前上下飞,“主人加油。” 师墨笑着戳戳它,提一口气,沉进炼制里。 空间外,严谨带着兄妹俩去了牛棚,有泽长和牛棚里其他哥哥姐姐陪着玩,两崽子能暂时不找妈妈。 严谨难得有时间,被师义锋师子逮住闲聊。 三个男人品性相同,又都从军,很有话题。 只是半晌手表都没反应,严谨不由得有些着急。 看了眼天色,不早了,师墨还没出来,严谨也不敢把俩崽子带回去,免得又哭哭唧唧。 无奈在师家蹭了一顿晚饭,师家人问师墨去哪了,严谨只说师墨有事,不能让俩崽子打扰,所以他才带着孩子躲出来的,其他没说,师家人也没多问。 饭后,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了,俩崽子到了睡觉时间,开始哼哼唧唧找妈妈。严谨头皮发麻之际,终于等到师墨的消息,带着崽子迅速回家,拿上了师家给师墨留的饭。 师墨看男人火急火燎的样,不由得好笑,接过俩小家伙,一人亲了几口,给他们洗漱,哄睡觉。 严谨以前还不觉得俩崽子有多磨人,现在算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又狠狠的心疼了一回媳妇。 端茶倒水喂饭,无比殷勤。 师墨哭笑不得,吃饱喝足,洗漱好,上炕睡觉。 本想问问七兄弟回不回来,还想跟严谨分享自己的成果。 可严谨,只想……睡觉。 师墨…… 又折腾到半夜,师墨懒得再说什么了,靠在严谨怀里,意识进空间,把后续处理完。 大年三十,团团圆圆的一天,七兄弟仍旧没回来。 “他们是回家了吗?”师墨问严谨。 严谨亲亲媳妇,“他们有事,不用理会。婶子让我们今天去她家吃饭,我们一整天都不用开火。” 行吧,师墨也不多问了,“我给柱子几个孩子都做了一身衣服鞋子,叔婶和堂奶奶也有,你去装好,待会拿过去,我收拾些吃用出来,给两个堂哥家也备了份简单的年礼。” 严谨趁俩个崽子不注意,在师墨脸上偷了口香,“知道了媳妇,这就去。”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男人,笑着把海货和山里摘的水果,打到的猎物,抓到的鱼,每家都准备了一份,严谨他们回来了,这些东西也有了出处。 她在这收拾得起劲,没注意到严谨越来越黑的脸。 抬头对上男人气闷的眼神,眨眨眼,“怎么了?” 严谨一把拽着媳妇到隔壁屋,亲得师墨怀疑人生。 男人还不解气,给师墨喘口气的时间,又开始亲。 师墨……有事说事,咱不带人身攻击的。 第243章 243大年三十惊雷 严谨看小媳妇小嘴肿得没眼看了,才好心情的放过她,不过俊脸仍旧漆黑,“墨墨以后还自己上山吗?” 师墨……哦豁,被抓了个现行,都怪男人对她使美男计,一心顾着往外拿东西,忘了这一茬。 藕臂一伸,挂在男人脖子上,“阿谨,我现在可厉害了,你瞧。”伸手隔空一抓,桌上的搪瓷杯就到了手里,淡金色火焰闪现,搪瓷杯在手里瞬间化作黑灰,消失不见。 这些凡物,不可能受得住小笨笨的火焰的。 师墨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前两天,炼器水平增加,神魂大范围修复,才拥有的技能。 严谨……淡定,淡定,媳妇的与众不同他已经习以为常,要淡定。 抓过媳妇白嫩嫩的小手打量,上面没有伤口,才放心。 搂着媳妇语重心长,“墨墨变厉害了,我很高兴,但这并不是你可以随意去山里的理由。大山深处有什么危险,我们谁也不知道,万一有什么意外,别说营救了,我就是消息都得不到,别让我担心好不好?我跟你保证,以后只要我在家,就经常带你去山里行吗?”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我没有乱来,有大黑小黑,还有心机虫一起,不会有事的。” 严谨脸又黑了黑,“所以,墨墨还把俩孩子带一起的?” 师墨…… 啥也别说了,主动,热情。 所以,最后,小两口从隔壁屋子出来的时候,师墨手脚发软,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严谨神清气爽,俊脸上的喜色,就连天寒地冻都遮掩不了。 俩崽子扑过去抱紧师墨的腿,“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柱子哥哥和树哥哥他们啊?” 师墨捏捏崽崽们的小脸蛋,手感好极了,“马上就去,你们去把自己的小包包背上,把大黑小黑叫出来。” “知道了妈妈。” 大年三十这一整天,师墨一家四口都被严大智季慧芳留在家里一起过。 直到晚上俩崽子熬不住睡过去,师墨一家才被允许回家。 俩崽子和哥哥姐姐们又约好,大年初一这天,要一起穿新衣服。 师墨无奈一笑,不知道又要羡慕哭多少小朋友。 回到家,严谨伺候好母子三人睡下,自己却穿着整齐,准备出门。 师墨挑挑眉,“这么晚了去哪?” 严谨亲了口小媳妇,“任务上的事,墨墨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今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门,把大黑小黑和虫子都叫到身边,除了我,谁来也别开门。” 师墨微微蹙眉,没有多问,“小心点。” “知道。” 严谨离开,师墨不放心,精神力一直跟着,她不插手,但也不放任。 严谨一路出了村子,去了隔壁大队。 及膝高的积雪没有放慢他的脚步,仅仅半个小时,就到了王家大队外面。 停顿了一瞬,朝一个方向走去,和与积雪融为一体的徐成海汇合。 “情况如何?” “潜了不少人来,我们都记下了位置,到时候一网打尽。” 严谨点头,“都小心些。” “明白。” 短暂的交流过后,严谨拿过地形图,借着浅淡的雪光研究。 眉头微微蹙起,“狐狸,通知猴子和鼻翼去东北角的山坳里仔细检查一遍,那地方,我总觉对不太对劲。” “是。”徐成海悄然起身,如鬼魅一般蹿了出去,消失在雪地里。 严谨拿着地图,越看越不对劲,这地图是这两天徐成海他们过来绘制的,总体看没问题,可细看之下,和自己记忆里,以及对地形的分析后应该有的形貌,不太一样。 “轰……” 一声巨响,惊醒了周边几个大队的人。 “咋了?冬雷啊?” 离得远些的只当个雷听了。 可正中心的王家大队不行,巨响后,村子里的屋子垮了大半,不少人被压在了下边。 严谨脸色巨变,他就说哪不对劲。 身形猛然跃起,找到接应的谭振国,“你负责营救,其他的交给我。” “是。”谭振国也是一脸凝重,不敢迟疑,带着大山子和其他手下,到村子里帮忙救人。 这时候凌晨一两点,所有人都在睡梦里,房子一塌,人全都被压在下面了,哭喊惨叫,响彻云霄。 爆炸中心,侯力桑以恒从土渣里费力的爬起来,其余兄弟迅速奔过去,将他们拽出废墟,检查伤口。 两人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只有脸上被石渣划破了,流了不少血,身上有天蚕丝衣甲,没有伤口,就是被大石头砸得骨头疼,好在都没伤在要害。 严谨气息微喘过来,“怎么样,人没事吧?” “没事,只是些皮外伤。”侯力桑以恒摆手。 “好,这里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目标不在这,分开找。他们敢制造这么大的混乱,手上的东西怕是不少,你们都小心一些。” “是。” 师墨提着心,看了眼伤亡惨重的王家大队,想了想,写了两封信,让大黑和小黑去通知严大智和师子,赶去王家大队帮忙救人。 用的理由是,因为他们家离王家大队比村子离王家大队近,响声听得更真切,不像是雷声,像是出事了。不管是不是出事了,去看一看,总是好的。 大黑小黑出门,师墨守着俩崽子,精神力继续跟着严谨。 与混乱的王家大队比起来,王家大队一公里外的石场,无比安静。 二三十个身形矫健的人在这里忙活,趁着刚刚那声巨响,同时也在这里开了一个口子出来,露出下面的古墓入口。 严谨他们的任务,就是来配合地方,抓这群盗卖国家东西的盗墓贼团伙。 冬月底,他们就接到了任务。 上面查到,长青公社附近可能有个大古墓,一直在被追查的那伙盗墓贼早就盯上了。 因为严谨是长青公社的人,于探查任务有利,便让他们来配合地方一起行动。 腊月初在禺山县和谭振国汇合,分析情况,寻找踪迹。 腊月二十七,终于查到古墓王家大队,只是,具体位置不知道。而且他们还要将盗墓贼抓个人赃并获,所以没有大张旗鼓。 严谨几人借着安安康康生日那天回家,和谭振国一明一暗配合。 这两天七兄弟在王家大队和谭振国配合埋伏,严谨留在村子里,监视可能有关系的段家和方、陆两人。 第244章 244声东击西 二十九那天,不少人偷偷潜进王家大队,并且有不少小动作,守在暗处的七兄弟和谭振国,将整个王家大队严密监控了起来,准备瓮中捉鳖,保证不会放走一个人。 没想到,这些人是声东击西,目标根本不在村子里,他们胆大包天的,用一个大队的人命来作掩护,也打了严谨谭振国一个措手不及。 严谨神色森冷,带着七兄弟,顺着盗贼留下的痕迹往前追。 盗贼们弄这么大动静,其实并不是发现自己被盯上了。 只是段家老两口催得急,可古墓入口又还没打开,不得不进行暴力破开。 但暴力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想转移东西,很难。于是索性闹得更大,让人没工夫注意他们,也就有了村子里的爆炸。 他们坚信,这会所有人,都会把关注点放在村子里,离村子一公里远的石场,也就成了灯下黑,没有人会发现。 所以,他们离开时的痕迹,就没特意抹掉,从而给了严谨他们便利。 此刻,石场,二三十人完全不计较损失,只顾效率,从古墓里往外转移东西。 石场外的大路上,停了十多辆货车,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弄到这来的。 众人来来回回,不断往车里抬东西,最前面的两辆已经装满。 却不知,守车人已经被拧断了脖子,换了人。 陆祥激动得直搓手,“咱们什么时候走?一路上的票证都带齐了吧?” 方广波同样激动,满脸通红,“放心,我一直都随身带着,就怕两个老不死的来个措手不及,就像今晚,要不是老子看老不死的时不时往外看,多留了个心眼,他们跑了都不知道。” 陆祥也深有同感,真让老不死的跑了,他们这两年白等了,“咱们真是发了,看看知青点的两人干的那点事,和咱们比起来,完全不够看,一点小钱就乐得找不到北了,哪像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这群蠢货也真蠢,咱们坐这么久了都没发现。” 方广波勾唇,“他们蠢才好,等会咱们再从其他车上转移些过来,有了这些东西,到了国外,也能买个庄园逍遥自在了。” 陆祥被幻想的美好未来冲击得晕晕乎乎的,有庄园,有美人,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他们这俩年受的苦才能值。 方、陆两人和前边忙碌的一群人,同属盗墓贼。 不过一方属于两人协同作案,一方是团伙作案。 两人小团队活动自由,目标小,但也人少力微,有利有弊。 平时进墓,只能捡其中贵重的东西,拿走几样,然后卖去国外,过些小资日子。 不过,后来管得越来越严,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且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又听得小道消息,同行发现了个超大古墓,里面的好东西数不胜数,仅仅一件,就够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 两人略一思索,就准备做一票大的,到国外逍遥。 可古墓在哪,对方藏得严实,他们查不到。 并且,凭借他们两人的力量,也弄不了多少东西。 犯难之际,连老天都帮他们,他们找到了段家。 段家是这个团伙明面上销脏的人,挂着资本家的头衔,被下放到了严家大队。 他们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二话不说跟着过来。 果不其然,近距离监视下,发现这些人也在铺路,准备干一票大的,跑路。 段家三人在严家大队蛰伏,偷偷去王家大队布置,其他人到处打通关节,为出国做准备。 炸药是其他人找来的,段老头偷偷摸摸去埋的。 段老头行动的时候,他们每次都跟着,看得明明白白。 两人本想接近段家小姑娘,从她那里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可惜,段家老两口什么都没跟小姑娘说过。 而且,好巧不巧的,段佳苗看到他们把一个无意撞破他们谈话的小屁孩淹死,从此就再也不跟他们亲近,看他们的眼神时刻带着惊恐。 为了不让段家老两口发觉异常,一有机会他们就恐吓小姑娘,让她闭嘴。 效果是不错的,小姑娘吓得丢了半条命,嘴都不敢张了。 原以为这个小变故会影响他们的计划,没想到倒是加快了进度。 段家老两口想要尽快医治孙女,不得不加快速度,把行动时间,定在了大年三十。 虽然他们手里少了个牵制段家老两口的砝码,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倒是合了方、陆两人的心意,准备来个黑吃黑,远走高飞,到时候暴露了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两人越想越美,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只等下一批货送过来,偷偷摸摸转移到他们这两辆车上,欢天喜地的跑路。 只是真的能如他们想象的这么容易吗?应该是不行的。 师墨的精神力看得明明白白,抓人什么的她不能出手,但制造些麻烦,让人跑不了还是很容易。 精神力一出,所有车子的油箱,都破了个洞,汽油漏了一地。 可惜,所有人都过分紧张激动,没有人注意到。 石场里,严谨和队友,看着满地狼藉,暗恨晚了一步,二话不说,和盗墓团伙打了起来。 盗墓团伙满脸震惊,没想到他们被人盯上了。 这件事他们费尽心血准备了好几年,方方面面都做得十分谨慎,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盯上。 看来人的样子,就是特地为他们来的。 一群人顾不得多想,墓穴里的东西也顾不上了,他们是找后路的,不是找死的,先跑要紧。 不和严谨他们痴战,只想尽快摆脱。 方、陆两人见久久没有人送东西过来,悄悄跑近瞅了一眼,没想到打起来了,赶紧跑回去,往头两辆车里搬东西,然后跑路。 “怎么打不着?”方广波低咒一声,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大冬天的急出一身汗。小部队已经赶上了,大部队还远吗? 他们可不想进去待一辈子。 第二辆车里的陆祥也骂骂咧咧,同样打不着,“什么破烂货。” 摔门下车,和方广波对上。 “你那辆也不行?” 两人愣了愣,第三辆,第四辆,都不行。 “草,油箱漏了。” 这一看,所有车的油箱都漏了。 “不对劲,快跑。”两人直觉不好,迅速往怀里踹几件小物品,撒丫子狂奔。 第245章 245多方支援 第245章245多方支援 师墨想了想,这俩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让心机虫化作拦路虎,把他们往回赶,只要不放走两人就行,不要伤人。 心机虫觉得好玩,往外一窜,就不见了踪影,拦在方、陆两人逃跑的路上,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两人吓得眼泪鼻涕哗哗的流,却始终摆脱不了心机虎的逗弄。 王家大队的事,段家老两口并不知道。 巨响之后,他们拎起简单的行礼,悄悄起身,往王家大队赶,和其他人汇合。 两人太过紧张激动,没有看到莫家爷俩睁得老大的眼睛,也没有看到方、陆两人的破木板上,空无一人。 两人毕竟年纪大了,大冷的天,及膝的雪,抱着个孙女,走得十分艰难。 好在有意念支撑,也能勉强行走。 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被赶去王家大队帮忙的严大智一行人遇上了。 严大智觉得前边两人有些眼熟,并未多想,扬起嗓子喊了一声,“前边的是谁?” 段家老两口一听,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拼命狂奔起来。 不跑严大智还不觉得什么,这一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去追。 追到后,将人抓到跟前。 严大智皱着眉,“怎么是你们,大晚上的要去哪?” “我我……”老两口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不用问,看他们拖家带口的,就知道是跑路。 严大智脸很黑,要是让他们跑了,吃官司的就是自己了。 “都绑起来,等天亮送公社去。” “大队长,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救孙女而已,求求你了大队长,要是不离开,我孙女就死定了,大队长,你行行好,让我们走吧,求求你了。” 老两口跪在雪地里拼命磕头,鲜血染红了白雪,众人都看得不落忍。 但严大智不可能拿整个严家大队的人命做赌注,段家人肯定不能放走。 “亲家侄儿,去看看孩子如何了。” 师子看着段家老两口叹息一声,他没想到他们会走得这么极端。“让我看看孩子吧,她好像不太好。” 段家老两口迟疑着把孙女递出去,师子看着段家小姑娘的样子,眉心紧蹙,“孩子发高热了,情况很危急,必须马上抢救,需要送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段家老两口满脸不可置信,“怎,怎么会?” 师子吸口气,“她身子这么弱,本就病得不轻,你们这么冷的天,大半夜抱出来吹凉风,怎么不会。” 段老太太哀嚎一声,扑过去拽着师子的裤腿,“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师医生,求求你救救孩子吧,求求你了,老婆子愿意用命来偿还恩情,求求你了。” 段老爷子看着孙女干瘦的身子,满心悲凉,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可到头来,她却要先他们离开。“我可怜的孩子啊,怎么就怎么遭罪呢,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 师子看得心酸,“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手里没药,她也不能继续待在冰天雪地里,更不能长途跋涉,赶紧送医院才有希望。”顺手在小姑娘身上扎了几针,转头看向严大智,“亲家叔,得安排人送孩子去医院,让平英跟着。” “好,来两个人,和蒙同志送孩子去医院,再来两个人把他们绑起来,先关仓房,其他事等天亮再说。” “大队长,让我们跟着一起吧,我们保证不跑,我们真的不跑了,再也不跑了。”老两口苦苦哀求,他们本意是救孙女,可没想到,让她病情加重。错了,真的错了,不该这么着急的。 严大智态度坚决,让人分开行动。 段家老两口不论怎么哭喊都没用,蒙平英和另外两人带着段家小姑娘先回村套驴车。 师墨拍拍已经回来的大黑,给他套上驴车,又把一颗药丸和一张纸条给它,让它带给蒙平英。 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蒙平英几人还没回到村里,就遇到了大黑。 看了纸条后,蒙平英没有任何质疑,把药喂给段家小姑娘,坐上驴车,四人往县城赶。 至于自家小姑子为什么会未卜先知,她并没有多想。 或者说,师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师墨不一样了,却信任的从不过多猜测,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他们是家人,信任就好。 师墨的精神力巡视一圈,严谨那边的战斗快接近尾声,盗墓贼身手并不好,在严谨他们手里,完全掀不起浪花。 只是还有很多后续问题,一时半会回不来。 谭振国那边抢救还在继续,如今挖出来的人,已经有好几个咽了气。 其他轻伤重伤不少,王家大队没有医生,这会也没空送去公社,受伤的,只能忍着。 孩子,老人,女人,哭得黑夜都在颤抖。 谭振国一行人,大冷的天,累出了一身汗,可还是觉得人手不足。 好在严大智一行人赶到了,师子还带了不少药来。 王家大队的人,看到严大智一行人,就像看到了救世主,激动得泣不成声,谭振国也松了口气。 “严队长,你们来得正好,赶紧帮忙挖人,埋得越久,生还的希望越低。” 严大智一行人没想到王家大队会是这副惨样,顾不得问什么,连连点头,“好好,所有人,都帮忙挖人,来个腿脚快的,再跑回村子,多叫些人来。亲家侄子,快去帮忙救治。” 一行人迅速忙碌起来,师墨叹口气,大家怕是一时半会都不得空了。 给俩崽子盖好被子,起身去灶房,准备熬煮些杂粮热粥,蒸些粗粮馍馍让小黑送过去。 陆柒年的大年初一,注定不平静。 王家大队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长青公社。 谭振国伸调了不少人来帮忙,离得近的几个大队,除了何家大队,其他的都带了人来帮忙。 大队里,有能力的人家,出粮出力,帮助王家大队度过难关。 师墨送了一车吃食过后,又去找季慧芳,让他们帮忙再多做些,粮食她出,其他人家愿意给,多多少少是个心意,也可以一起。 这次季慧芳没有说师墨败家,风风火火去找人来干活了。 师墨又让完成任务回来的心机虫变成信鸽,给贾票送了一封信,让他帮忙尽可能多的收购旧棉袄棉被,尽快送到王家大队去。 贾票的消息很灵通,收到师墨信前,就听到了些王家大队的消息。 接信后,安排关三赶紧去办。 然后对着心机鸽,前后上下左右打量,十分感兴趣。 好似师墨家养的生物,个赶个的聪明能干,这只鸟是怎么准确找到他的? 心机鸽翻个白眼,愚蠢的人类,休想觊觎虫,虫可不是一般的虫,你配不上。 拍拍翅膀走了。 贾票摸着下巴,看着消失在虚空的鸽子,再次有了那种抱对大腿的感悟。 师墨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之后,就在家带孩子,等严谨。 (本章完) 第246章 246后续 第246章246后续 大年初六,严谨和几兄弟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师墨看他们个个都满脸胡茬,比流浪汉好不了多少的形象,知道他们这几天忙得不轻。 赶紧先给他们烧水洗漱,然后做些热乎的吃食,吃饱喝足,再睡一觉。 醒过来后,大家才坐在院子里闲聊。 “盗墓团伙都交代了,这是一个富商陵墓,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撬,特意选了个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想到,时代变迁,陵墓的主人怕是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整天都在他的墓穴上敲石头。”说起这个,侯力还觉得挺好笑,那些古人就喜欢把墓穴修得比宫殿还豪华,还陪葬大量宝贝,这不是摆明了让人赶紧去偷嘛。 明明怕被人找到,却又偏偏留下线索,这不是典型找死吗。 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也不怕别人知道,几人说出来,倒是不用顾忌。 徐成海道,“这伙人里人才不少,其中就有一个专门研究古书的人,从书里分析找到不少墓穴的位置,为此发了不少财。段家是被他们后来拉入伙的,但段家之前干的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开烟馆卖大烟,害了不少人,儿子儿媳和其他所有家人都是死在大烟上。眼看段家就要绝后,才幡然醒悟,关了烟馆,带着唯一的孙女到处讨生活,后来就遇上了盗墓团伙,加入他们,开店做销脏的活。他们被下放,这其中可是走了不少关系,牵扯出了不少人,不过这事不归我们管。” 师墨听得咋舌,感觉每个人都是能人,“方、陆两人呢?” 王辰忍不住嗤了一声,“那俩货就是个怂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出现了幻觉,老嚷嚷着有老虎,老谭带着人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呢。” 深藏功与名的心机虫听到这个话时,在小康康的小揪揪上扭了好几个花样出来。是我,就是我,不用太崇拜。 师墨撇了眼心机虫,这货倒是听话没伤人,就是差点把人吓傻了。 “不过,那两人是真畜生,”曲中杰道,“别看他们盗墓是小打小闹,但心是真狠,听说去年夏收里,淹死了一个无意间听了他们谈话的孩子,段家小姑娘就是看到他们故意淹死人,才吓得去了半条命的,现在还躺医院呢。段家老两口关了进去,小姑娘无亲无故,连医药费都没人付,怕是在医院也待不长。偷听的那个孩子更无辜,不过五六岁,其实也就是路过,哪有偷听,什么都不懂,能听到什么,就这么被害死了。” 师墨默了默,还记得去年那孩子被淹死,他的父母亲人哭断肠的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来跟孩子家人说明情况,说明吧,又揭了一回伤疤,不说明吧,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不管怎样,都让人难以接受。 方、陆两人做这样的事怕不是第一次,凭着他们这么狠的心,枪决才是归途。 段家老两口怕是也出不来了,毕竟炸药是他们埋的。 王家大队的几百号人,如今都还在水深火热中,靠着大家的救济和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一些物资过活。天寒地冻,头无片瓦,衣不蔽体,地没化冻前,王家大队的人都只能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生扛。这些苦难,和那些伤亡的人,都是老两口的血债,必定要他们血还。 “古墓怎么安排的?” 严谨道,“已经被看管起来了,等上面派专业的考古学家团队来进行勘探挖掘。” 师墨想,往后王家大队怕是要热闹起来了。“阿谨,我们出钱,去找个人照料一下段家的孩子。” “行,这事我安排,你别操心。” “上面有没有说让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师墨问。 侯力嘿嘿笑,“过年都在执行任务,上头心疼我们呢,让我们过了大年再回去,这段时间自由安排。” 师墨挑眉,“那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七兄弟不好意思的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徐成海站出来,“我们准备在这打扰嫂子几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怎么不可以,欢迎还来不及呢,就是过年,你们不用回家看看家人吗?” 几人摇头,“我们都没成家,而且就几天时间,根本不够。” 师墨笑,“那行吧,正好我这里有点事需要你们帮忙。” 七人大喜,他们就怕吃白食,没脸,干活好啊,“什么事,嫂子尽管说。” “地窖里有些猪蹄和各种野味,你们帮忙收拾出来吧,猪蹄我给你们卤上,其他肉用来做酱菜,到时候你们喜欢什么拿什么,管够。” “这事好啊,嫂子放心,保证弄得干干净净的。” “行,在地窖,你们先搬出来处理,我们再去买些东西。”找到免费的劳动力,师墨很高兴。 酱菜本来早该做的,只是严谨一直没回来,她解释不了东西的来源,自己一个人也处理不了这么多东西,她的所有计划,都暂时搁置了。 如今来了这么多免费劳动力,肉的出处也有了,做多少都行。 七兄弟积极得很,打打闹闹的去搬东西。 师墨带着俩崽子和严谨出门,说去买缸。 缸是要买的,还有就是送货。 和贾票约好了,在山脚,缸也顺便让他带来,带了整整一百个,不管用不用得完,买来囤上。 信还是心机虫去送的,以前没想到,现在用起来倒是方便。 师墨算着时间过来,赶在贾票之前。 时间差不多,才把东西放出来。 各种猎物,野菜,水果,鱼、各种野鸡、野鸭、野鸟的蛋,还拿了不少海鲜干货,海鲜以往不好卖,但今年收成不好,物资更匮乏,吃不惯,总比饿肚子好,肯定有人要的。 严谨看每一样都堆成了小山,又忍不住脸黑,这架势,没少往山上跑啊。 师墨一见男人脸色不好,赶紧装傻充愣,抱着男人手臂晃,眼睛眨啊眨。 严谨叹息一声,小媳妇越来越不好管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自己受伤。” 师墨诚恳认真,乖巧懂事,拍着胸口点头,“我保证不受伤。” 俩崽崽看看师墨,又看看严谨,特别有眼色的抱住爸爸大腿,“爸爸,我们会看好妈妈的。” 师墨嘴角抽抽,俩小白眼狼,到底谁看谁? 严谨戳戳他们的小脑袋,笑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你们妈妈一样,尽不让人省心。”俩崽子有多喜欢大山,他这个当爹的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还不就是怕他不允许师墨上山,俩崽子也不能去,才讨好卖乖。 俩崽崽龇着小米牙乐,肉嘟嘟的脸蛋在严谨腿上蹭,小屁屁上要是有尾巴就更形象了。 (本章完) 第247章 247做酱菜 贾票过来,看到相亲相爱的一家四口,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媳妇了。 颠颠的迎上去,“严哥,小嫂子,侄子侄女们,新年好。”递上一个鲜红的大礼包,笑得无比灿烂。 师墨摇头失笑。 严谨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不用客气,有严哥小嫂子照顾,小弟今年可赚了不少,这次按照小嫂子的喜好,又带了些东西过来,小嫂子看看。” 东西是用一个古朴的小木箱装着的,空间不大,装的却都是没有打磨过的宝石,颗颗高品质。 师墨看了眼觉得不错,都收下了。 关三在旁边指挥人装东西,脸上笑开了花,这次比上次还多,而且天气凉,可以放着慢慢卖。哎哟,这一开年,就遇财神,想不发财都难啊。 师墨可不知道关三一个小个子独自在那美什么,问,“你能不能弄到猪蹄,家养的猪蹄,有多少要多少。” 贾票愣了愣,这么奇怪的要求,“只要猪蹄吗?”那玩意没肉,就下奶的妇人需要。可看小嫂子的样,即便怀上了,暂时也用不上吧,况且,有多少要多少,是不是多了点? 贾票脑补得多,师墨没在意,“嗯,孩子爸和他那些兄弟都喜欢吃卤猪蹄,可我只有野猪蹄,想弄些家养的,你看能不能帮忙找找,要是不行也没关系。” 贾票扫了眼百多头野猪,果然,头头没有脚,忍不住抽了抽额角,“这个我得回去找找,小嫂子急用吗?” “倒是不急,你什么时候弄来都行。” “那行。” 师墨把装着十来个卤好的野猪蹄的篮子递给贾票,“你拿回去和兄弟们吃,喜欢的话,我下回再给你送。” 贾票欢喜的收下,“谢谢小嫂子。” 等贾票离开,师墨收起百个大水缸,问严谨什么地方能弄到包装的机器。 “装猪蹄?”小媳妇刚刚只收猪蹄的话也让他愣了愣,不过,说是特意给他做的,心里就暖得很。 他确实很爱啃卤猪蹄,尤其是媳妇做的。 师墨点头。 严谨道,“这可能要问裴大哥才知道,我们到邮局去打个电话问问。” “行。”打的是裴家家里的电话,今天初七,裴开兵应该还没去上班。 电话很快被接通,双方寒暄了一顿,小丫头抱着电话和小静静说了好一会,才轮到师墨说正事。 找机器这事对别人来说,确实很难,但对裴开兵来说,不是个事。 “我们合作的好几个厂子都有这种机器,我去问问,看有没有空闲的,到时候直接给你们送过去,正好带着静静去复查,吃过师医生的药后,身体好了许多,要不要换药,还得师医生看过之后才能决定。” “那行,我们就在家等你们了。” 挂了电话,严谨又给谭振国打了一个,让他请之前照顾过师墨的惠红,红婶子照顾一下段家孩子,钱票他出。 谭振国觉得段家那孩子,确实可怜,这段时间他也忙,没顾上,头两天抽空去看了一眼,小小的一只,孤零零的待在角落,无人搭理。 上头不可能拨款请人照顾她的,谭振国本想自己出资,没想到严谨就打来电话了,“这事我来吧,我出钱票请红婶帮着照看,反正我在县城也近,一个小姑娘花不了多少。” 行吧,严谨也没跟他挣,“那行,这事我就不管了,有空到家来。” 两人三两句说完事就挂了电话,没半句多余的。 打完电话,一家四口回家,大黑小黑的车上拉了不少东西,各种调料和十来个大瓦缸,酿酒的事也得准备起来。 院子里七兄弟忙得欢快,效率不错,已经清理出了不少。 师墨带着崽子们去请王燕几人,和季慧芳婆媳来帮忙。 放了十个新缸出来,加上之前的六个,用来做酱菜。 十多个大缸,王燕几人看得直咋舌,前年就觉得不少了,今年还要多。 “你们是真喜欢吃酱菜啊,之前的几大缸换我们,得吃上好几年。”王燕笑道。 师墨扬唇道,“主要是王嫂子手艺好啊,有了你做的酱菜,我们都省了炒菜的活了。这东西寄出去也方便,放得又久,可不就不够吃了。” 罗文打趣道,“师妹子这张小嘴越来越甜了,把王嫂子夸上天,王嫂子要是不拿出看家本事做,都对不起她这翻夸赞。” 王燕也笑,“那可不,这丫头就是哄我干活呢。” 一群人笑笑闹闹,气氛活跃。 酱菜王燕带着大家忙活,今年师墨在山里找到不少佐料,味道肯定比去年还好。 师墨自己用特意买来的超大铁锅,架在水井旁严谨用泥胚垒的临时灶上,卤制猪蹄。 配好香料,把已经清理出来的一部分猪蹄先卤上。 没多久,卤香味就满山飘,几个崽子受不住,纷纷围在锅边等投喂。 师墨笑着把一分为二的小猪蹄,一人给他们装一个,让他们坐旁边去慢慢啃。 一长排啃猪蹄的萝卜头还是挺壮观的,最小的严小玉,如今快满三岁了,小小一个,也能啃完半个猪蹄,满身满脸都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奶声奶气的对师墨说谢谢。 王燕忍不住笑骂,她家几个崽子都是小吃货。 心里对严谨家的家底,暗暗咋舌。 师墨醒过来的这一年多,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交好的人家却是深有体会。 能让孩子随便吃肉,别说严家大队,怕是整个长青公社都没人能做到。 自家几个崽子跟安安康康交好,师墨爱屋及乌,给了不少照顾,不但长肉了,也长个子了,就是脑子也长了不少。 师墨会教孩子,安安康康两个懂事,聪明,被师墨教得知礼,几个孩子常玩在一起,耳濡目染,学到很多。 他们当爸妈的,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去趟禺山县都得准备了又准备,哪有什么见识。 自己没有,就更没东西教给孩子,如今又没办法上学。 有师墨帮他们教着,他们不知道多感激。 师墨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去了些什么影响,卤猪蹄的同时,用三个缸酿些果酒。这个只是放在明面上做掩饰的,并没有太多,其他的她会在空间里慢慢酿。 石头小院,接连几天,各种香味就没断过。 师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弄了精神力罩,将小院盖住,不让香味跑出去。这时节还在冷,大家伙都继续在家猫冬,出来串门的很少,倒是没人人知道石头小院让人眼红的场景。 师家人猫冬没事,也过来帮忙,十多二十人,足足忙活五天,才终于结束,虽然累,但成果喜人。 第248章 248昂贵的卤猪蹄 第248章248昂贵的卤猪蹄 几百个猪蹄,十多缸酱菜,还有不少缸没装下的酱菜,先用油纸袋装着,堆在一起,十分壮观。 天冷,不怕放坏,只等裴家送机器来,抽掉真空,带走也好,送人也好,都很方便。 来帮忙的王燕几人,连带所有崽子,这几天吃肉是吃够了的,走的时候,师墨每家还送了两个猪蹄,一人一大碗他们自家喜欢的酱菜。 师家和严大智家倒是没有送,不过平时送吃送喝少不了,倒是没关系。 十二这天,裴家到了。 同行的还有辆大货车,上面装着师墨要的包装机器,来的时候,声势浩大,把所有猫冬的人,都招了出来,这是严谨家,第二次这么高调。第一次是翻新房子时,几辆大货车,直击人眼。 看着庞然大物,师墨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大,她就不要了。 但来都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往院子里迎,把看热闹的人,三言两语打发走。 众人帮着把机器卸下来,摆在院子里,占了大半的位置。 师墨摸着鼻子感谢裴家人,“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么大个家伙,确实挺麻烦。 裴开兵摆手,“这有什么,又不用我们抬,机器尽管用,这是台因为老旧,搁置下来的机器,没坏,只不过速度慢了些,我已经跟厂领导说了,半年内,可以随便用。” 师墨哭笑不得,她就是装几个猪蹄,哪用得了这么久。 “辛苦裴大哥了,你们先屋里坐会,尝尝我卤的猪蹄,安安康康,带静静姐姐去玩,不能玩雪知道吗?” “知道了,”三个小崽崽欢欢喜喜的跑了,大黑小黑颠颠的跟在后面,也不用大人操心。 何云和裴开兵进了堂屋,师墨端上剁好的猪蹄,又拿了些其他吃食,和严谨一起陪着聊天。 这么冷的天,即便是不用转车也冷得够呛。 “小静静的身体好了很多啊,这么冷的天,坐这么久的车,还能有精神。”师墨真心感叹,自家三哥在医学一途上,确实有天赋,自然的,也为小静静高兴。 “是啊,”何云也心生感叹,她以前哪敢想静静能有现在的好身体,以前,就盼着她少发病,能自己走动,其他再不敢奢求。“多亏了师医生,也要谢谢妹子你,要不然,我们不知道会错过多少,这一辈子,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有缘分,怎么都不会错过的,阿谨有个兄弟,医术也很好,和我三哥不是一个路子,待会让他和我三哥一起给小静静看看,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对小静静更有益。”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现在这孩子能走能玩,不会动不动就发病,我们真是谢天谢地了,要是她能全好起来,我和他爸折寿都甘愿。” “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要不然让孩子情何以堪,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两人聊得投机,裴开兵被院子里,七兄弟捣腾机器的动静吸引。 裴开兵想得很周到,知道师墨家没有电,特意带了个发电机和机油来。 这些可都不是一般人能借到的东西,这情欠大发了,这次的猪蹄也是真贵。 七兄弟对这些不怎么在意,就是第一次弄这玩意,手生,几人在一起咋咋呼呼的搞内斗。 师墨严谨倒是习惯了,裴开兵何云却担心他们真打起来。 好在,几人闹归闹,正事还是在干,有个专门弄机关陷阱的崔进,很快就能上手。 捣腾好机器就装猪蹄,小嫂子说了,这些都是他们的,几人干劲十足。 还有那些酱菜,能装多少装多少,装走的也全是他们的。 几人就跟土匪进村似得,什么都想带走。 严谨嫌弃得很,师墨倒是大方,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到时候严谨也能吃。 而且都是些远离家乡亲人的少年,最大的徐成海也不过才三十来岁,最小的侯力刚刚二十。风华正茂的年纪为大家,舍小家,浴血奋战。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帮着做些吃食。 兄弟们干得起劲,裴开兵看得起劲。 说起来,他虽然经常往各个工厂跑,见了不少大小型机器,看表明好似都懂,真要上手,就什么都不会了。 几兄弟打打闹闹的氛围也吸引了他,家里四个妹妹,他是大哥,从小就担起爸爸的责任,照顾妹妹。 从来没有感受过有兄弟间的情谊,看着院子里的几人,很羡慕严谨。 这些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交付后背的生死兄弟。 严谨倒是没看出裴开兵想了这么多,看他有兴趣,就带着他去院子里看,没多久就和一帮子汉子打成了一片。 何云看她男人跟个孩子似得傻乐,也忍不住笑了,“我认识他时,就一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要么就是上班时,端着的样子,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师墨笑道,“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别看我家阿谨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其实和兄弟们混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流露出幼稚的一面,他自己还不自知呢。” 何云可真不能想象严谨幼稚起来是什么样,两个女人好似找到了有趣的话题,互相吐槽自家男人,笑得合不拢嘴。 时间差不多时,师墨带着何云进灶房做饭,晚上把师家人也请了过来。 饭后,因为天凉,大家也没多聊,各自去休息。 师墨何云带着三个崽子睡主屋,严谨和裴开兵睡堂屋,七兄弟还是睡兄妹俩的屋子。 每间屋里都有炕,且都很宽大,一个炕睡七八个人也没问题,完全住得下。 三个崽崽又一起睡了,都兴奋得不行。 当然,安安小哥哥是被迫陪妹妹兴奋。 师墨和何云也躺在被窝里说小话,不知不觉说到了半夜才合眼睡下。 翌日,师墨陪着何云去牛棚,请师子帮忙看诊。 七兄弟和严谨要进山,裴开兵感兴趣,跟着一起,虽然他就是个累赘,但严谨几人表示不嫌弃。 十四这天,贾票送来了百多根家养猪蹄,严谨带着七兄弟和裴开兵一起忙活,师墨教何云调卤水,还送了一麻袋香料给她。 何云没有拒绝,香料不好买,还贵,他们家人也都喜欢吃卤味,师墨送,她就感激的收了。 又在师墨这里学到不少做卤味的技巧,可谓收获良多。 十五,元宵节,所有人在一起吃了一顿美美的元宵,过了大年,新年算是过完了。 (本章完) 第249章 249严利娟生了 第249章249严利娟生了 十六这天,师墨不想把一个庞然大物留在家里,就麻烦裴家一起带走。 正好有大货车,严谨和七兄弟搭便车,拎着几大包的猪蹄酱菜,离家了。 师墨让他们顺路给谭振国和大山子送些猪蹄和酱菜,给贾票也送一些。 兄妹俩抱着严谨的大腿哭了半晌,然后红着大眼睛,依依不舍的和大家挥手告别。 热闹的石头小院瞬间安静下来,饶是师墨都有些不习惯,何况两个小崽子。 小家伙又开启了小尾巴模式,撅着小嘴跟在师墨身边,小模样可怜极了。 师墨无心做什么,就哄着俩崽子玩,跟着一起缓缓神。 交好的几家可能都猜到师墨一时间不习惯,反正都在家窝着,没什么事,约好一起来陪她说说话。 师墨感激得很,端出不少吃食,大家边吃边聊边做针线,日子也充实。 安安康康的小伙伴们,也来家里陪他们玩,俩崽子花了一天时间,从失落里走了出来,带着大黑小黑和小伙伴们整天在家嗷嗷喊,房子顶差点掀翻了。 师墨花了一天时间也缓得差不多了,没人来串门的时候,就研究小笨笨的身体。 马跃的傀儡腿已经寄过去,不知道收到没有。 傀儡身体比腿复杂,师墨想给小笨笨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体,也就没有轻易动手。 平时炼制些小东西,练练手,其中就有包装机器。 她觉得这个东西用处还是挺多的,不过裴开兵带过来的太大了,招人眼,留家里不安全。 这几天她特意观察过机器运行原理,准备炼制一个小的低等级包装机器。 细节上肯定不会一模一样,但只要原理相同,作用相同,中途她要做些什么改变,没有影响。 炼器的机器,比用螺丝钉做机器简单许多,且外形大小还能根据喜好控制,前前后后不过三天,师墨就弄出了个八仙桌大小的包装机器,动力用煤炭,以后有好东西替代了,再换就是。 小小的个子,精致的颜值,师墨很喜欢,特意卤了些野鸭用袋子装上试了试,效果比机器更好。 包装时,还能放些灵气进去,保存得会更原汁原味。 就是袋子不太理想,这些袋子都是裴开兵带过来的,一般的包装袋,质量一般般。 师墨暂时没有自己炼制袋子的打算,将就着用用。 二十这天,季慧芳收到消息,严利娟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季慧芳严大智差点喜极而泣,当即收拾东西,就要去看外孙和闺女。 因为急切,想快点过去,来借大黑。 师墨替老两口高兴,收拾了一大包礼品,放在板车暗格里,为了以防万一,让他们也把东西放进去。 老两口这次把家里养的几只鸡,赞的蛋,布料,和给孩子做的小衣服,各种吃食,全都带上了。 都是些好东西,要是被抢走,老两口怕是得气死。 暗格够大,能装得下,明面上就放些不值钱的旧物。 大黑速度快,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县里。 伏家,是严利娟的婆家,住在小巷子里,小院不大,正房三间,一间堂屋,两间卧房。侧面有一间灶房。 院子不过几平,愣是被伏家利用得不浪费一丝一毫,有鸡圈,菜地,还有生活区。 伏家人不多,加上才出生的小家伙,也才五口人,刚刚能住得下。 不过,往后孩子大了,或再生几个,可能就有些拥挤。 伏家倒是还好,他们左右隔壁邻居,同样大小的院子,挤了近十口人,还有更多的。 都道城里好,季慧芳每次来亲家家里,听着左邻右舍的闹腾,就一阵头皮发麻,怕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是一点都不羡慕的。还是喜欢自家宽宽敞敞的大院子,在里面摆几桌都行。 可别看挤得下脚的地都没有,但和季慧芳一般嫌弃的人却没有,所有人都因为有这么一个城里小院而骄傲。 身为有房子的城里人,绝对是倍有面子的事。 这些不过是些题外话。 这次来看严利娟的只有季慧芳和严大智,到付家时,付家刚送走来道喜的邻居。 没想到严家会来得这么快,赶紧往里招呼。 “亲家亲家母,快,快屋里坐,路上遭罪了吧?” 付家实在小,大黑根本进不去,季慧芳和严大智下车后,大黑掉转车头,让车板靠门口,方便老两口往里搬东西,也能隔绝那些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人的视线。 听了付母的话,笑道,“没事,大黑能干,跑得快,没遭罪,亲家,亲家母,这些都是家里给孩子准备的,快都拿进去。”免得被眼皮子浅的瞧见,招了眼。 这年头,有点好东西,谁家不是藏着捂着的。 付母笑得牙不见眼的,知道严家肯定带来不少好东西。 她家人少,住得宽敞,左右邻居明里暗里说了不少闲话,要是被看到好东西,怕是又得嚼舌根。 她可是看得明白,她这个亲家,除了不是城里人,其他什么都好。 家里的好东西,比他们多多了,重要的是,也是疼闺女的人家,从来不像隔壁的媳妇娘家,嘴里口口声声喊着闺女是赔钱货,却三天两头来出嫁的闺女家打秋风。 “哎哟,怎么拿这么多啊,亲家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嘴里说着客气,手上一点没闲着,麻利的往付父手里塞,让他赶紧拿屋里去。 付父哭笑不得,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搬运工。 亲家高兴,季慧芳也觉得有面,笑道,“这有啥,就是一些山里的东西,亲家亲家母照顾孩子辛苦了,趁冬天没事,都补补。还有给大外孙的,”突然压低声音道,“他堂舅妈,准备了不少奶粉呢,保证让小家伙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个堂舅妈付母印象深刻,上次那些东西,值不少钱,这次怕是也不少,顿时脸上笑开了花,“真是让孩子他舅妈破费了。” 季慧芳大气摆手,“我侄子侄媳妇懂事孝顺,把我们当亲爹妈孝敬,利娟就是他们亲妹子,这些东西没啥,你安心收下就是。” 可当季慧芳从车板下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嗔怪了师墨一句败家子。 哪怕这些东西都败到了她家,也看得心疼。 奶粉麦乳精少不了,还有二十多个冻好的新鲜猪蹄,足够吃到严利娟出月子。 师墨家没有养鸡,外边的鸡蛋也不好买,就拿了一百个野鸭蛋,即便严利娟不能吃,伏家人也能吃。 十多条巴掌大的鲫鱼,冻好的新鲜鱼,这个也是下奶的好东西。 一条细棉布做的厚实包被,两套连体的婴儿棉袄,能穿到一两岁,还有虎头帽子鞋子。 最重要的是一个不显眼的木盒子,季慧芳拿的时候没注意,打开了一条缝,娘诶,里面是一整套银的婴儿手镯,脚镯,长命锁。还有一个金色的小福娃,圆墩墩的,看分量,绝对是实心。 季慧芳那个糟心啊,败家孩子,这个暂时没递给付母,自己揣兜里了。 (本章完) 第250章 250烫手的重礼 第250章250烫手的重礼 季慧芳心口跳得咚咚的,一时半会平静不下来,还得找机会问过老头子再决定给不给。 付母没看到季慧芳的小动作,其他东西已经让她看花了眼,这是把坐月子要的吃食,全准备上了啊。 钱票会花多少不说,关键是有钱都买不到。 付母是真欢喜,让付家父子赶紧搬,要是被人看见,家里以后就别想有清净日子过了。 一家子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搬完,看着满屋的东西,人都有些飘。 季慧芳严大智腰杆挺得比旗杆都直,他们面上就像长出太阳了那么光亮,谁说乡下人就要低人一头的,瞧瞧,有个好侄子,好侄媳,他们就是上首都也是有底气的。 付家人收这么多东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谢。 季慧芳严大智大气摆手说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词伏家人喜欢,“亲家,这头驴放这没事吧?” “没事没事,大黑听话得很,谁也拉不走它,等回去我给它弄好吃的犒劳犒劳就好。”严大智喜爱的拍拍大黑紧实的大屁股,得到大黑嫌弃的一个白眼,这些两脚兽的爱好,驴实在不能理解。 大黑甩甩尾巴,走远了些,鸽子笼一样的地方,它可不喜欢。 付家人觉得这驴挺有灵性的,严家都说没事了,他们也不再担忧、 迎着严大智季慧芳进堂屋,亲家长亲家短,亲热得不行。 严大智季慧芳陪着客套几句就去看严利娟和孩子。 小家伙才出生一天,红彤彤,皱巴巴的,看不出美丑,躺在严利娟旁边睡得正香。 严利娟被养得不错,白白胖胖的,在这时代很少见。 看到爸妈很高兴,忍不住像当姑娘时候一样撒娇,“爸妈,你们怎么才来啊。” 季慧芳忍不住戳了戳她,“我们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还慢啊。” 严利娟扬唇笑,“爸妈,快看看你们外孙,小家伙生出来六斤多呢,可把我折腾得够呛。” “你知足吧,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 严大智伸手抱小外孙,小小一只,看得严大智老脸笑开了花。 季慧芳找机会单独和严大智说了手镯的事,问要不要给。 严大智只沉吟了一瞬,就道,“给,是孩子的心意,我们不能擅自做主。这些东西都留给小外孙,以后不管是用来做什么都是好的。” 季慧芳点头,“那行,我待会当着亲家的面给。” 中午饭后,几人坐堂屋闲聊,隔一扇门的严利娟也能听见。 季慧芳拿出盒子,“这个也是孩子他堂舅妈给的,你们当爷奶的帮孩子收着,等他大了再给他。” 付母接手里,还挺沉,打开一看,吓得差点扔出去。 金银啊,就这分量,拿银行去换,至少上千,这这这? 付母不敢收,递给付父,付父也震了震,这孩子他堂舅舅家,到底什么来路? “亲家啊,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啊。” 严大智笑道,“这是孩子舅舅舅妈的心意,你们安心收下就是,你们不收,孩子容易多想,他们既然给了,就是真心实意给的,可不来虚的。不用有其他顾忌,咱们都是一家人,是孩子的亲姥爷亲姥姥,亲舅舅舅妈,给孩子些好东西都是应该的。” 付父还是不敢做决定,把东西交给付泰,“你看看,也拿进去给你媳妇看看,要不要收你们自己决定,这是给孩子的,你们是孩子爸妈,理应替他做决定。” 付泰作为城里人,还有工作,平时到哪都体面得很。 自认比不少人强,至少比几个妻舅强,可如今,他再不敢有这样的优越感了。 拿着东西进屋,严利娟已经听了全过程,见到东西后,还是忍不住咋舌。 不过,虽然她没见过这个堂嫂,更不了解她,但她了解自家爸妈,送出的东西,肯定是真心实意,也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她好的。有了这个,以后她在付家,可以挺直腰杆,不用再因为自己是个乡下人,而感到自卑。 “收下吧,堂舅妈的心意,我们不能辜负,孩子以后也会好好孝敬他舅妈的。” 媳妇都这么说了,付泰也没再说什么,“行,听你的。” 不过,拿着这东西,还是觉得有些烫手,他一个月工资十多块,要不吃不喝十多年才能赞够这一盒子的东西,如今他们手里的存款不足一百。 啧啧,真是乡下人能拿得出来的? 还拿得这么随意? 还有那些吃用,都值不少钱。 付泰不敢深想,只是往后对媳妇,和对媳妇娘家人,不敢再有丝毫低看,更不敢有丝毫自傲,对待岳父岳母的态度,也更加恭顺。 严利娟的决定,伏家父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家里有了这么个宝贝疙瘩,往后怕是睡不了好觉了。 “亲家啊,你看这一而再的让孩子他堂舅妈破费,如今乱得很,孩子洗三满月我们准备都不做,就百日的时候,请亲家一家来热闹热闹,到时候可一定要把堂舅妈一家都叫上,我们好当面感谢。” “好,到时候我一定带着他们来,侄媳妇也想来看看呢,就是有两个孩子拖着,腾不开手,到时候我把孩子也都带上。”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亲家又坐一起闲聊了一阵,天色不早了,季慧芳严大智准备离开。 付家小,没地给他们留宿,挽留几声后,把老两口送出门。 大黑在门口优哉游哉的甩着尾巴,没有拴绳子,也没人守着,不少人来打主意,都被大黑无视或者踹走了。 付家对这么能耐的小毛驴,也喜欢的紧,接连夸了好几声。 严大智季慧芳今天赚足了面子回家,到了严家大队,没回自己家,先去了趟石头小院。 师墨看到严大智和季慧芳,知道自己又要被说一顿,没关系,她准备好了。 季慧芳见她这样,忍不住笑骂,“知道我们会说你,你还做,是笃定了老娘舍不得让你委屈是吧?” 师墨讨好的挽上季慧芳的胳膊,“是啊,婶子疼我呢。” 季慧芳摇头失笑,“精怪丫头,利娟她公婆邀请你们百日的时候去热闹热闹,还给带了些回礼,说是不贵重,就是个心意,让你别介意。” “那哪能啊,高兴还来不及了,下次我见到亲家婶子和叔,当面跟他们道谢。利娟妹子和孩子怎么样啊,小家伙长得像谁?” (本章完) 第251章 251二月底 第251章251二月底 “孩子和利娟都好,孩子还小呢,整天睡觉,也看不出像谁来,再等等才行。利娟说孩子生下来六斤多,壮实得很。这还得多亏了你上次送的麦乳精和奶粉,全让小东西吃了。” “东西就是吃的,吃了有用才是好东西,百日的时候,我再给小侄子带些奶粉,等妹子给孩子戒奶了,可以喝,安安康康到现在都还在喝呢,你瞧他们身体多好。” 季慧芳拍着师墨的手,满满的感动,“好孩子,婶子知道,你是在给婶子长脸呢,虽说小家伙是我亲外孙,多些人疼他,我该高兴。可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老付家的,不能什么东西都咱老严家准备,老付家端着手什么都不做。这些吃用,就该老付家操心,你别管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是。按说小谨干了这么多年,听说干得不错,是能带家属随军的,你写信问问。要是能的话,带着孩子去队里住一段时间,免得村子里的长舌妇闲着没事,尽磕牙,我们你不用操心,你爸妈那里,我们也会照料的,放心吧。” 师墨知道,季慧芳是切切实实为她打算,要是能随军,她自然要去。 只是严谨的情况不同,他们经常在外面出任务,自己都很少在队里待,她去了也白搭。 不过这些事不用跟季慧芳解释,“好,我会写信问问阿谨的,婶子和叔晚上就在这里吃吧,叫上利河,堂奶奶的待会带回去就行。” 季慧芳摆手,“不用了,你两个堂哥也在等消息呢,以后可不能再送那些贵重东西了,知道吗?” 师墨笑着点头,“好,我都听婶子的。” 严大智和季慧芳没多停留,拎着包袱回去了。 师墨看了看付家的回礼,大多都是给孩子准备的吃食零嘴。 付家的情况,她大概能猜到,这些东西放在一般人家不便宜,对付家来说也是贵重物品。算是用心准备的,师墨收了起来。 严利娟已经生了,蔡新玉应该也不远了,或许还比严利娟先生,希望傀儡腿,马跃已经收到了,可以双喜临门。 崽子们回来,师墨做了顿简单的晚饭。 饭后,哄睡俩崽子,进空间练习炼器手艺。 荒凉的小树林里,祁自求文楚冯芹三人碰头,王家大队的事太大,时不时会有人下来了解情况,让他们不得不低调了一段时间。 冯芹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取得闵家信任,结果也不知道这家人什么毛病,她越想交好,这家人越谨慎,把她当毒蛇猛兽防,气得冯芹暴躁不已。 小瘸子借着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完全没有机会下手。 三人只好暂时放弃,寻找其他目标。 倒是运气不错,把何家大队的一个新媳妇弄到了手。 新媳妇鲜嫩,让他们那些客户新鲜了好一段时间,以至于李大妞得到了冷遇,也刚好养了养身体,没有死在寒冷的冬天。 不过,三人并不满足现状,为此来小树林商量新的对策。 “我有个买卖,看你们有没有胆量做。” 祁自求文楚挑眉,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来了兴致,“什么买卖?” 冯芹勾唇笑,这十里八村的崽子可不少啊,要是一个能得五十,你们算算,这得多少钱? 祁、文两人愣了一瞬才明白她说的是拐卖孩子。 这女人果然比他们想的还要狠。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买卖啊,无本万利,比他们一单一单接生意来钱快,“可我们没有销路。” 冯芹一脸得意,“我既然提出来,自然是想好了的,你们只管说做不做,咱们再说其他的。” 祁、文两人对看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疯狂和贪婪,“做,我们做,你说,要怎么做。” 冯芹满意及了,比起自己卖力赚钱,这种无本的买卖才最划算。 三人不顾天寒地冻,在小树林里商量了大半夜,随后脚步轻快回家。 祁自求家,陶青青整张脸烂得不忍直视,还有阵阵恶臭,祁自求满心厌恶,除非必要,根本不想回来,回来也当陶青青死了,任她在灶房柴火堆里痛苦哀鸣。 陶青青怕死,更怕丢人,现在哥嫂不理,爸妈不在,她自己不敢出门,只能缩在角落骂天骂地,又求天求地。 祁自求对她的厌恶,对她的打骂,她都可以忽视,也不再抱着做城里媳妇的幻想,只要别把她赶出去就行。 祁自求倒是没想过把她赶出去,毕竟自己还得靠她在村子里过好日子,也担心她这德行出去,给自己丢脸。 两人倒是殊途同归,住在同一屋檐下还算安宁,就是离得最近的向学老两口都没发现这两人的异样和陶青青的惨状。 李棺材家,柴棚里,李大妞吐得胃都痉挛了,还是止不住那股恶心。 李二妞,李三妞担忧的看着她,“姐,你没事吧?” 李大妞摇摇头,“可能吃错东西了,过几天就好。”以前也有过,她们饿狠了去山上找吃的,吃到一朵毒蘑菇,吐得昏天暗地,爸妈根本不理会她们,更别说带去看病,她们是自己生熬过来的。 这样的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谁也没放心上。 冬天没有进项,姐妹三人跟往年一样,每天只有一碗清粥吊命。 以前还能有一间破屋子,自从上次被大雨冲塌后,爸妈说没工夫给她们新建,直接赶到了棚子里。 四面漏风的棚子,让姐妹三人的这个冬天,异常难熬。 又饿又冷,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去找吃的,前几天去山脚胡乱塞了些东西到嘴里,可能就是那时候吃坏的肚子。 吐完后李大妞觉得身心疲惫,活着太累了,还有那群可怕的魔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样痛苦的日子。 不敢再想,搂紧两个妹妹,彼此相互取暖。 今年的雪,下得比去年还要久一些,二月底了才逐渐升温化雪。 严大智抓紧时间,带着人整理土地,施肥播种。 因为天凉,种好之后,还要盖上稻草保暖。 积雪全部融化后,地面出现了新绿,众人换上了薄袄,王家大队的人也加班加点的开始摔土胚建房子。 上面怜惜他们,每家每户按人头进行了补偿,有人员伤亡的,视情况给以另外的补偿。 只是,盖得房子来,地里就要被荒,王柏树只能找严大智求助。 严大智想方设法给派了十多个人过去帮忙,没办法,他们人手也紧缺。 有人就好,王柏树不嫌弃少,只是看着人群里有一大半是干活不利索的知青时,就气得直骂严大智是老狐狸。 骂归骂,人还是得用,好歹多几双手,也能做点活。 随后又去其他大队借了人,还不如严大智呢,全是推脱,一个人也没借来。 (本章完) 第252章 252王家大队春雨 第252章252王家大队,春雨 王柏树只好把人分成几批,不分日夜忙活,吃食什么的,都暂时一起,村子里统一做饭。 王建林家,只有王家老两口受了些伤,其他人都没事,一家人都被安排进队伍里忙碌。 王家大闺女王招娣,干活麻利,手脚干净,王柏树就安排她去做饭。 王招娣本来还想着去读书的,结果学校停课,只能留在家里,心里虽然不得劲,但也没办法。 每天帮着爸爸忙活,为家里多挣一些,改善生活,只是她想不明白,她妈昧下的恩人的那些钱,为什么不拿回来,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以前怎么样,现在也怎么样。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他们姐弟几个,再不归她妈管了,除非必要,其他时候都跟在爸爸身边,尤其是弟弟,几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被爸爸带在身边,晚上睡觉爸妈分开睡了,弟弟也跟着爸爸睡。 日子比以前好过了,她也不再时刻惦记她妈手里的那些钱。 只是,她再不是曾经那个王招娣了,家里除了爸爸,她谁也不在意,即便是曾经她护过的两个妹妹,和已经懂事许多的小弟,都只当是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帮着做饭,每天也算七八个工分,比下地轻松,她干得很认真,也很珍惜。 经过这么多事,她懂得,别人再有,也没有自己有来得安心。她挣的工分,换的钱粮,除了上交自己的吃用,其他的都自己收着。 这事王建林很支持,对其他两个闺女也同样要求,不管她们挣多挣少,上交够口粮,剩下的都可以自己收着。 这些自己收着的,是存起来了,还是乱用了,亦或者给了别人,他都不管,但等她们长大了,嫁人的时候,也不会再给嫁妆。 不管王招娣两个妹妹懂不懂,反正王招娣是懂的,每天都干得十分卖力,精气神都跟着不一样了。 做好饭,用独轮车推着送到地里,招呼大家吃饭。“都歇会,吃了再干嘞。” 地里忙活的除了王家大队自己人,还有严大智送来的。 说实在的,严大智没有坑王柏树,送来的人里虽然知青占多数,干活也没老庄稼汉好,但都是些踏实不偷奸耍滑的。 就比如第一批来的知青里,长相,学识都是拔尖的邵元。 一年多过去,除了气质上还有些读书人的书卷气,长相比一般人出众外,装扮和乡下汉子没有什么差别。 干活虽然不如土生土长的庄稼汉麻利,但在外来人里,算得上是拔尖的。 邵元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有利。 之前因为祁自求和文楚,害得他们损失了轻松活计。 此后便尽量远离那些不切实际的人,勤勤恳恳的干活,好让严大智在别人犯错时,不牵连他。 严大智有眼睛,看得见,谁努力,他就照顾谁,不得不说,邵元绝对是得到照顾最多的人。 这让邵元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不管严大智给他安排什么,都干得极其认真,让严大智刮目相看,安排的活计,也越来越轻松,挣的工分也越来越多。 这两年过年他都没回家,家远不说,家里也不富裕,还得靠他挣得的工分换粮寄回去帮忖。 “吃饭了,赶紧的。”王招娣扬起嗓子又喊了一声。 地里的人加快速度,拍拍手里的土,往饭车前跑,就怕去晚了不够分。 王招娣拿着大勺子给大家打饭,她心里都计算着,有多少人,有多少东西,一人该分多少。 有人觉得自己少了不服气,看王招娣一个丫头片子,冲她嚷。 王招娣举着大汤勺怼过去,“干活看不到自己少,吃东西倒是觉得自己少了,你要不服就去找大队长去,让大队长看看,到底少不少。” 王招娣可不管你是不是长辈熟人,更不管自己是不是未嫁姑娘,需要好名声,因为王建林的事,她在王家大队早就没好名声了,该喊回去就喊回去。 一般姑娘家,可没她这么硬。 挑事的本就是个偷奸耍滑的,哼了哼,没跟王招娣硬碰硬,端着碗,骂骂咧咧走了。 王招娣也不搭理,“下一个。” 邵元举着碗过去,温温和和的道了声谢。 王招娣眉头跳了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斯文有礼,干活还实诚的读书人。 难得偏了回心,打了满满一大勺饭菜。 邵元心下大喜,面上越发有礼,“辛苦同志了。” 王招娣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为大家服务,谈不上辛苦,同志多吃一些。” “好。” 短暂的交流,让两人对对方都留下了好印象。 送完饭,王招娣就走了。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三月中旬,众人已经换上了春装,也迎来了开春后,第一场绵绵细雨。 俩崽子坐在大黑小黑背上,飞哒哒的跑回来,浑身湿透了也咯咯乐。 师墨没好气的捏捏他们的小脸蛋,牵着他们进灶房,烧些生姜水给他们洗澡。 “下雨了怎么不赶紧回家?” 兄妹俩乐颠颠的靠在师墨怀里,任由妈妈给自己擦头发,“和哥哥姐姐们玩捉迷藏,好多人没找到呢,不能半途而废。” 师墨好笑不已,都会用成语了,自己平时潜移默化的教授没白费嘛。 “懂什么是半途而废吗?” “懂,”俩崽崽扬声,挺起小胸堂,特别骄傲。 师墨忍不住一人亲一口,“两个小坏蛋,自己去拿衣服,妈妈给你们端热水。” “知道了。” 绵绵细雨下得很密集,一点点滋润土地。 兄妹俩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师墨做了板栗烧鸡,熬了萝卜粥,晌午,母子三人都吃得饱饱的。 因为下雨,天空显得有些暗沉,看起来黑压压的。 俩崽子没睡午觉,师墨也不好进空间,就旁边做衣服陪着他们。 院门被敲响,是闵家兄妹。 难得下雨,不用上工,闷在牛棚里也不是个事,闵红旗就送闵巧来找师墨玩。 “打扰师同志了,我待会来接小巧。” “没事,不用来接,待会我也要去趟牛棚,我给你们送过去,放心吧。” 闵家人对师墨很信任,闵红旗也不反对,“那就麻烦师同志了。”闵红旗很注重规矩,站在院门口和师墨说了几句就走了。 师墨牵着闵巧进屋,“腿没事了吧?” 闵巧笑道,“没事了,过年那会就能下地走,不过爸妈和哥哥担心,硬是让我多躺了一个月。大队长也照顾我,这段时间都只给我安排丢种子的轻松活,一点事都没有。这还要谢谢师姐姐和师医生呢。” “不用客气,不过,腿虽然好了,终究是伤过,平时还是要多养护,受不得寒湿,受不得累,别经常跑跳背重的东西使力。” “我明白的,师姐姐放心。” (本章完) 第253章 253丝绸 第253章253丝绸 师墨带着闵巧到卧房,她用缝纫机做衣服,俩崽子在炕上玩,让闵巧和崽子们坐一起。 俩崽崽也喜欢这个温温柔柔的姨姨,见到人,奶声奶气的喊人。 闵巧摸摸他们白嫩嫩的小脸蛋,手感好极了。“这段时间我在家没事,给安安康康一人绣了一条小肚兜,夏天的时候可以穿着睡觉。” 明亮的红色丝绸,上面用金色丝线,各绣了一个男女福娃,用料手艺都是顶好的,绝对称得上是工艺品。 师墨拿在手里很喜欢,“你手艺也太好了吧。” 闵巧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也还好了,以前在家,除了上学,就在家绣东西打发时间,绣得多了,也就熟练了,师姐姐不嫌弃就好。” “我哪会嫌弃啊,我都想留着珍藏起来呢,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师姐姐要是喜欢,我有时间了就多给你绣几个,你喜欢什么花样,什么物品都行,我也就会点这个。这次我们过来,家里的东西都没了,不过藏了不少好料子。这些料子我们也用不上,放得久了,失了本来颜色,也浪费。” 师墨失笑不已,这姑娘也是个心大的,就这么给她兜了底,也不怕她起心思。 想了想道,“要是你们信任我的话,就把丝绸料子都换给我吧,换吃食用物都行。我可以一次性全给你们,也可以放我这,你们需要什么就来拿什么。丝绸料子的衣服,如今我们谁也不好穿出去,不过做成睡衣,在家穿倒是无事,夏天也凉爽。” 闵巧想也没想道,“我们当然信任师姐姐,不用换,送给师姐姐就是。” “傻丫头,”活了上万年的师墨忍不住生出老母亲的惆怅,“以后别这么傻乎乎的,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料子是你们费劲带出来的,不管如今你们用不用得上,对你们来说都是重要的东西,而且你们过得也艰难,要多为自己想想。东西我不缺,也喜欢你们的料子,交换刚好合适。这事你回去跟你爸妈哥哥商量商量再说,不能换也没关系。” 闵巧不好意思的笑笑,答应回去跟爸妈哥哥说说,不过,她相信爸妈哥哥跟她是一样的想法。 两人说着话,做着活,小丫头时不时耍个宝,笑声不断。 闵巧感兴趣师墨的绣法想学,可师墨绣的是符文,一般人还真做不了,只教了她形,意就算了。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小时,怕闵家人记挂,师墨起身送闵巧回去。 想着这姑娘身上寒气重,又还年轻,免得老了遭罪,送了一双筒靴给她。 闵巧什么也没说,高高兴兴的收下,就像师墨收她东西时,没有说什么,这才是朋友。只是,她现在并不知道筒靴的好。 带上俩崽子,骑上大黑小黑,打上雨伞出门,闵巧搂着身前软绵绵的小康康,新奇极了。 “真好玩,师姐姐家的小毛驴都这么聪明能干。” “它们是被俩孩子奴役惯了。” 闵巧笑,“安安康康多好的孩子,大黑小黑是喜欢他们呢。” 一路上说说笑笑,把闵巧送到牛棚闵家人手里,还递了个篮子给他们,“一些自家种的小菜,你们尝尝鲜。” 席瑞笑着接过去,“那就谢谢小侄女了。” “不客气。”师墨寒暄两句,就去了后边师家。 闵家人清出篮子,发下下面还有鸡蛋和红糖,心里感动得不行。 闵巧说了丝绸的事,闵家人直接就说送。 闵巧说师墨不愿意收,他们才放弃这个念头,“那咱们就换吧,东西暂时放师家侄女那,以后有什么急需的东西了,就去她那拿,要不然这些东西,留在我们自己手里,也是一个祸根。”闵父闵朝奇道。 闵家其他人没有异议,趁师墨还没离开,就用破旧的床单包上,确认周边没人,送去后面师家。 闵家的决定,师墨并不意外,表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东西都行,只要她有。 料子不少,有十个颜色,每个颜色有十多尺,都十分鲜亮好看,闵家人即便住在牛棚那样潮湿的地方,都保存得很好。 蒙平英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任丹华却很喜欢。 “以前家里有不少呢,不管是做衣服还是棉被,夏天用都很凉爽。而且料子鲜亮,你们这些小姑娘穿出来,也显活力。要是在以前,还能给咱小康康做小旗袍穿,那才好看呢。” 小丫头听了,眼睛亮晶晶的,“姥姥,现在不能做吗?康康想穿。” 这么亮晶晶的布她可喜欢了,想把它们变成所有她喜欢的东西。 任丹华搂着小人笑着亲了两口,“康康喜欢,咱们就做,做好了在家穿,肯定是最好看的小姑娘。” 小丫头咯咯直乐,现在倒是不流口水了,小肉脸蹭着任丹华的脖子,“姥姥是最好看的姥姥。” 任丹华被逗得合不拢嘴,师墨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小马屁精。” “不是小马屁精,是小宝贝。”小康康扭着胖身子,往师墨怀里扑,要求妈妈给她正名。 师墨接过小人,亲了一口胖脸蛋,“是,是小宝贝,不害羞的小宝贝。”抬头对任丹华道,“妈喜欢的话,我回去给你们多做几件睡衣,咱们夏天穿,没人知道。” “妈不用,现在穿惯了棉布,就喜欢棉的,你自己做衣服穿,给孩子们也做,这种料子柔软,不伤皮肤。” 师墨笑着说好,准备给亲近的人都做一套睡衣。 也就只能做睡衣了,现在谁也穿不出去。 天色不早了,师墨带着崽崽们回家。 路上遇到急匆匆过来的季慧芳,“婶子,怎么没戴帽子就过来了,还在下雨呢?” 师墨把伞举到季慧芳头顶。 季慧芳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来问问,有没有孩子在你家玩。” 师墨皱皱眉,“没有啊,哪个孩子?发生什么了?” “好几个呢,有你乔婶家的元华,李棺材家的李铁牛,还有杨家的小孙子,再有就是牛棚里的三个孩子。中午的时候就没回家,原以为是到哪玩去了,以前也有过,没在意。可这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回家,这不,那些心大的父母,这会才满村子的找呢。” 师墨眉头皱得更紧,放出精神力寻找,一直蔓延到县城都没见踪迹。 心下微沉,“婶子,别在村子里找了,让叔骑上大黑去公社,给阿谨的战友谭同志打电话,帮忙封锁各个车站路口,免得人跑出去了。” 季慧芳心口一突,“这,这么严重吗?几个孩子会不会躲哪玩呢?” “不会的婶子,其他人我不确定,但元华那么懂事,不可能不回家的。中午到现在,过去了这么久,那些人怕是都出县城了,咱们要快,还要请铁路上的同志帮帮忙。” 季慧芳不敢迟疑,什么话都顾不上说,扭身就跑。 师墨赶紧叫住她,“婶子,骑大黑,速度快。” “诶诶,好,”季慧芳爬大黑时,手脚都是软的,好几次跌下来,要是真如师墨说的那样,六个孩子啊,就这么被拐了? (本章完) 第254章 254丢孩子 第254章254丢孩子 师墨担心季慧芳出事,只好自己也跟上。“婶子别急,我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咱们速度快点,不会有事的。” “诶诶……”季慧芳脑子嗡嗡的,根本没听进师墨说什么。 四人骑着大黑小黑刚走几步,就碰到红着眼眶过来的乔家婆媳。 两人看到师墨母子三人,心底那点希望瞬间散了。 胡婶子甚至话都没来得及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罗文也手脚发软,根本扶不住。 师墨无奈,赶紧下去帮忙,“别急,不会有事的,我先送你们回家。” “是是是,没事的,快,扶大黑背上来。”季慧芳倒是清醒了些,爬下大黑的背,帮着把胡婶子扶上去,罗文在旁边也手脚发软,摇摇欲坠的根本走不了。 季慧芳还得回去报信,晚了就来不及了,着急得不行。 “婶子放心去找叔,我送婶子和嫂子回去,让大黑到村口等叔,叔直接过去就行。” “好好,你自己也小心点,看好两个孩子。” “我知道。” 师墨费劲的把乔家婆媳送回去,乔家父子还在外面找孩子没回来。 让大黑去村口等严大智,她轻声安慰乔家婆媳,“别担心,元华那么懂事,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先歇会,我去叫我哥来给你们看看,不能孩子没找到,你们先着急上火倒下了。” 罗文抹着泪,浑身都在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师墨拍拍她的手,骑着小黑和两个崽子去找师子。 师子听后,皱着眉,和蒙平英拎着药箱去乔家。 师墨和俩孩子留下,问泽长,“今天你们有没有和元华哥哥一起玩?” 三个崽子都点头,泽长最大,说话条理最清晰,“有,我们和元华哥哥,柱子哥哥,还有莫存哥哥他们一起玩捉迷藏。下雨了,还没能把全部人都找出来。雨越下越大,只好先回家了。” “那你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叫上元华哥哥他们,是不是每个小朋友都叫到一起了呢?” “叫了,我们说不玩了,回家了,元华哥哥从树叶底下出来,其他人也都出来了,我们在山脚挥手告别的。” “牛棚的哥哥们呢?他们有一起回来吗?” “他们说要去拿背篓,我们就先回来了。” 师墨狠狠蹙眉,精神力扫出去,遗落在山沟里的背篓已经被村子里的人找到了,牛棚的家长正哭天抢地。 任丹华搂紧小泽长和安安,小康康在师义锋怀里,“那些该死的拐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心也黑,六个孩子啊,要是真丢了可怎么办?咱们可得看紧三个孩子。” 师义锋捏捏怀里小外孙女胖乎乎的肉胳膊,犀利的眸子里,全是寒意,这些国家蛀虫,要放在以前,他指定一人一枪子。 小康康察觉到冷意,扬起小脑袋,用胖爪爪拍师义锋的脸,“姥爷不凶凶。” 师义锋怒火瞬间熄灭,捏捏胖爪爪笑,“好,姥爷不凶,姥爷不好,吓着咱们康康了。” “康康厉害,不怕。”小胸脯拍得砰砰响。 可把师义锋吓得不轻,捏住两条肉胳膊,“好好好,咱们康康不怕,不能拍啊,仔细疼。” 小丫头咯咯乐,似乎姥爷被吓着的样子很有意思,故意拍着自己小胸脯吓姥爷。 师义锋配合着阻止,祖孙俩玩得倒是高兴。 师墨笑着收回视线,“妈,俩孩子留这,你们帮我看着,我带着小黑出去帮帮忙。”找人是找不到了,就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行,你去吧,看看就回来,村子这么大,有的是人,不缺你一个,天黑了,你别在外面跑。” “知道了。” 师墨先去了乔家,乔家四人都在,一个比一个颓丧。 胡婶子已经醒了,有气无力的躺炕上抹泪。罗文已经哭哑了,抱着元华的衣服,默默流泪。 乔水瞬间老了十来岁,一口一口的抽旱烟。乔桂虎赤红着眼,额头上有伤,应该是摔的,师子正在给他处理。 蒙平英帮着烧了些热水,喂胡婶子喝。 师墨小声问,“他们都没事吧?” 蒙平英摇头,“暂时没事。”其他不好说。 师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转身出去了。 乔家人得有人陪着,她不适合做知心大姐姐,就只能去找季慧芳。 迎面遇到骂天骂地的李棺材媳妇段红梅,像个疯婆子似得到处找儿子。凄厉的模样,挺让人心酸。 不过看到她对着三个女儿又打又骂,如同夙世仇人一般诅咒时,怜悯就淡了几分。 师墨找到季慧芳时,她在杨家。 这个杨家师墨不太熟悉,她去的时候,杨家正在吵架呢。 是丢失的孩子的妈和奶奶在吵,责怪彼此没看好孩子。 季慧芳正在劝架,劝得心累极了。 杨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焉头耷脑的坐一旁。 杨家其他人都是看好戏的模样,没有插手的打算。 院子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师墨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丢失孩子的爷爷是村子里的木匠,奶奶叫甘凤枝,是村子里有名的事精,这人,师墨也有点印象。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说孩子会丢,就是因为甘凤枝嘴太碎,遭报应了。 孩子妈赵冬梅听到这些话,瞬间炸了,就和甘凤枝吵了起来。 而甘凤枝本是个要强的,且中午的时候,她说了几次让去找孩子,赵冬梅就是不动弹,想让她去。 婆媳俩赌气,谁都不去,孩子就丢了。 越吵越激烈,时不时还动个手。 垂头丧气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孩子的爷爷杨木头,一个是孩子的爸爸杨铁木。 父子俩一个德行,老实木讷,说白了就是窝囊。 自己性子相同就算了,找的媳妇性子也都是不让人的。 这不,家里天天上演全武行,都习惯了。 看热闹的是杨木头的二儿子一家。 婆媳之间相处不和谐,更别说妯娌之间了,甘凤枝又不愿意分家,老二媳妇是个惯会软刀子扎人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杨家每天都鸡飞狗跳。 比起爹和大哥窝囊,老二杨杉木是懒,懒得干活,懒得搭理这一院子的吵闹,坐门槛上掏耳朵呢。 剩下的就是两家的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还在嗷嗷待哺,丢失的是杨老大家的老二杨涛,今年六岁。 师墨吃了一个大瓜,看季慧芳气得架也不拉了,气冲冲的离开,赶紧迎过去。 “婶子,别气。” (本章完) 第255章 255师翰来信 第255章255师翰来信 季慧芳叹口气,“我气什么啊,自家的孩子自己不着急,还有心情吵架,我也懒得管了。你也是,天黑了别往外跑,赶紧回去,照看好两个孩子,把门窗锁好了,有什么事让大黑小黑来报信,你们母子住在山脚要谨慎些。” “知道了婶子,我一会就回去。我刚刚从乔家过来,看他们的情况,怕是得人去看着,一家子都焉了。” “这事我知道了。” “还有婶子,我大概分析了一下,丢失的孩子最大的是元华,最小的是牛棚的五岁。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严家的,且都是家里能力不大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果是巧合就算了,如果是故意的,那么这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他们知道挑什么人下手,危险系数最低。重要的是,绝对不会是一个人,肯定是团伙。” 季慧芳脑子乱得很,听了师墨的分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行,婶子知道了,你赶紧回去,我去跟你叔说一声,要是孩子真出了县城,咱们也只能等消息了。” 师墨点头,“婶子路上小心些。” 季慧芳说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要亲自送师墨回去,师墨说什么都不行。 没法,只能让她送去师家,接上两个孩子,由师义锋送回石头小院。 之后的事情,不是师墨能管的,回家后,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吃完哄睡两个小崽崽,自己进空间研究傀儡人。 严家大队其他人,却没她这么平静,人贩子这么猖狂,到村子里来拐人了,不由得人人自危,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更让他们不平静的是,第二天,听说好几个村子都丢了孩子,不过他们因为没反应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去报公安,消息晚了不少才传出来。 谭振国当晚接到严大智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各个车站和路口守着了,让所有人都注意,只要是带着孩子的,都要严查。 六个孩子,他虽然意外,但也没太慌乱。 可当第二天,接二连三收到下属公社四五个村子报案,都说丢了孩子,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有二十来个。 心瞬间沉了沉,这不但是团伙作案,更是大团伙作案,还是十分猖狂的作案。 县里的人手不够,谭振国赶紧往市里报,请求调遣人员来帮忙守住各个路口和车站,谨防人跑出去。 一时间,这事成了整个倡廉市最大的案子,全市都戒备了起来。 禺山县隔壁县城,废弃的瓦窑里,一个窑洞里关着二十多个孩子。 怕他们闹腾,全都药翻了。 窑洞口,只有两个人守着,其他人都分散出去打探消息了,要不然所有人聚集在这里,容易引人怀疑。 一人淬了一口,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反应那么快,要不然我们昨晚就跑了,现在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要是货都死了,不就白搭了吗。” 另一人也烦躁,本想一次干票大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会这样。 “实在不行,只有舍货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虽然可惜,但命更重要。 抽烟汉子不甘不愿的,又狠吸一口,一支烟两口就到了底。 雨已经停了,师墨早起做早饭,看着俩崽崽,不准他们出门。 上午时,外面响起了车铃声。 师墨赶忙迎出去,有信有包裹。 下雨,泥土路,邮寄员骑了一身的泥,满头的汗。“真是辛苦同志了,我给你倒碗水,先坐会吧。” 邮寄员确实渴,带的水都没了,这一路山道,累得够呛,“谢谢同志了。”在师墨端出来的凳子上坐下擦汗。 师墨笑着应了声,进屋给邮寄员倒了一碗水,又拿了两个早上做好的肉饼,“吃些垫肚子吧,大老远的路,你也不容易。” “都是我应该做的,有水就好,多谢同志了。”邮寄员死活不要肉饼,师墨也不多劝。 回身到屋子里装了些山货,和一个包装好的卤猪蹄,把两个肉饼也用油纸装好,放在一个网兜里。 邮寄员喝完水,告辞离开的时候,塞给他,“带回去给孩子吃,都是山里的吃食。”不等邮寄员拒绝,就进了屋,关上门看信。 邮寄员无奈一笑,骑着自行车走了。 邮寄员回了公社,没有回家,他还得继续去送信件包裹,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他家也不富裕,全家老老少少加起来九口人,老人就有四个,他爸妈,岳父岳母。三个半大小子,都是吃穷老子的年纪,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 媳妇家只有她一个姑娘,当初结婚前,就说好带着岳父岳母一起过活的,岳父岳母身体不好,眼瞎耳盲,自家爸妈怜老两口,也同意一起生活。 这些年,大家生活在一起,还算和睦,就是太穷了,全家都挤在一个小院子里。 邮递员叫林成全,回家后把师墨给的东西递给孩子们,家里虽然穷,但对孩子一向大方,只要有吃的,都给他们。 孩子也懂事,三兄弟友爱,懂事,孝顺。 接过爸爸带回来的东西,欢喜说谢。 老大已经十二岁了,“爸,又是那个好心的阿姨送的吗?” 林成全笑着点头,“那位同志仁义得很,说什么都要给,特意带回来给你们吃的。” “阿姨真好,有机会我要亲自去谢谢她。” 林成全媳妇贺兰秀笑骂一声,“整天就知道吃,阿姨家有小弟弟小妹妹,你们可有想过送些什么?”转头接过男人手里的自行车,顺手把温热的毛巾递给他擦脸,“你也是,这都收多少好东西了,只会往家拿,以后给人送东西勤快些。” 林成全嘿嘿笑,“我知道,瞧瞧,今天路这么不好走,我一看是她家的,第一时间就给送去了。” “爸……” 三个孩子突然一声惊呼,吓得林成全差点把手里的毛巾扔了,“干啥呢,咋咋呼呼,多大了还不稳重。” 四个老人听了声音,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三个孩子把师墨给的东西拿出来,小脸上有激动还有忐忑。 众人看着大猪蹄都沉默了,他们家已经一年多没尝过肉味了。 严家大队,师墨回屋后,就拆了信和包裹。 信是大哥和马跃写的,包裹是马跃寄的。 师墨先看了大哥的信,信里写了他们的现况,说都挺不错的,汪秋霞和两个孩子都安排去干轻松活了,他也进了伐木队,不用再辛苦扛木头,让她和家人不用挂念。 信里还夹杂了给师家的信,泽源泽远给三个弟弟妹妹的信。 (本章完) 第256章 256绝望的李大妞 第256章256绝望的李大妞 俩崽子认得不少字了,师墨把给他们的信交给他们,自己看。 自己接着看师翰的信,后面写了蔡新玉已经生了,一月二十二那天生的,是个闺女,两口子都很欢喜。 还得多亏了师墨送的那些吃用,马跃两口子算不得穷,但也不富裕,且林场物资匮乏,有钱都买不到好东西,师墨寄去的那些,解了燃眉之急,不至于让孩子在娘胎里遭罪。 马跃两口子很感谢,让师翰帮忙转达谢意。 还有那条假腿,马跃也用上了,比真腿都好使,他们一家万分感激,想以后有机会,当面道谢。 傀儡腿只要套上,就会自动收集主人身体信息,进行最合适的自我调整,随后依附。用起来,灵活自如,比真腿坚硬力道大,自然比真腿好使。 如果不是怕人深究,只能做成最粗糙的金属外形,她还能做成和真腿一模一样。 师墨看完信,大概也猜到了马跃的信里有些什么了。 大篇内容都是感激,言辞激动,可见是真的欢喜。 送来的谢礼是东北那边的特产,说这些只是个小心意,正式的感谢,还需要当面进行才好。 师墨收好信件,东西有用就好。 凭借自己对马跃两口子的这两份帮助,哪怕是豁出命,他们都会护好自家大哥一家了,这就足够。 兄妹俩也看完了信,吵着要给哥哥们回信,师墨就带着他们去牛棚师家,让他们和泽长一起写回信。 严家大队,除了丢孩子的几家,其他人仍旧该做什么做什么,日子总是要过的。 春阳挂在头顶时,严大智又接到了去县里接人的通知。 当众人看到这次接回了比以往多两倍的人时,心情都有些沉重。 尤其是知青们,他们一直盼着回去。 可看如今的架势,一时半会怕是不行了。 有人心里慌,怨天尤人。 有人想方设法的联系家人,要求想办法把他们弄回去。 有人倒是勇敢的面对现实,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不管这些人想什么,怕什么,算计什么,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 严大智看着这么多人,脑袋有些大,人员安排是个大工程,加上春耕,忙得脚不沾地。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有人就有劳动力,能分担些活,王家大队那边,也能多支援几个。 村子逐渐恢复了正常劳作,只是,孩子仍旧没有找回来。 孩子被拐的第五天,师墨派出去找孩子踪迹的心机虫回来了,听了它带回的消息,赶紧写了封信交给它,送去给谭振国。 心机虫摊桌上躺尸,它可是绕着禺山县,倡廉市,飞了好几天了,累死累活这么久,连口气都没喘,又要去跑腿,没劲。 师墨塞了颗蕴灵丹给它,心机虫瞬间精神抖擞,一溜烟飞不见了。 谭振国忙得焦头烂额,孩子失踪得越久,找回的希望越低,二十几个孩子,就是二十几个家庭,他不敢想象会造成多少悲剧。 收到信时,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一脸胡子拉碴,憔悴得像流浪汉。 看着信,皱着眉,打量着心机鸽,原本的质疑,因为师墨的落款淡了几分,再看鸽子人性化的白眼,又淡了几分,也只有他嫂子那样的人,才能养成这么精的畜生,就跟大黑小黑一样。 带着七八分的信任,为了不打草惊蛇,带着人偷偷去了隔壁县的废弃瓦窑。 祁自求文楚冯芹三人,这次一人得了一百,激动得手舞足蹈,这钱赚得真是太容易了,可惜风声太紧,这几天他们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 不碰头,不交谈,老老实实干活,想着等风波平静了,再干一票。 殊不知,他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李大妞这几天被李棺材段红梅两口子各种磋磨打骂,肚子疼得厉害,脸色惨白如鬼,人早就瘦成了麻杆,唯有肚子,孤零零的挺着,越来越大。 乡下穷苦孩子,大多都会大肚子,也没人觉得奇怪。 走在路上晃晃悠悠,似乎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将她拦腰折断。 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像有千斤重。 李大妞好似有什么察觉,她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她明白什么是生死,前些年饥荒,饿死了不少人,那时候她也饿,看着那些死去的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羡慕他们,死了,就不用挨饿了。 可她一直活着,痛苦的活着,活到了现在。不过,好像她的幸福就要来了。 一个不注意,脚下踩空,差点磕破头,被冯芹眼疾手快扶住,才免遭摔倒。 “小心点,”冯芹一脸疼惜,外人看来,她就是个心肠善良的小寡妇。 看冯芹怜惜李大妞,其他人也怜惜这个小姑娘,李棺材两口子造孽,把李铁牛丢失的怒火,发泄到三个闺女身上,用磋磨闺女解恨,也不怕遭报应。 原本还晕晕乎乎的李大妞听到冯芹的声音,身形徒然一僵,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恶魔,她是恶魔。 冯芹恰到好处的将李大妞眼里的惊恐遮挡住,凑在李大妞身边,轻声细语的说话,温柔的替她擦脸,不论怎么看都是关怀备至。 可没有人知道,冯芹的话,有多恶毒,“今天晚上,带着你家二妹妹到小树林里去,知道吗?你要听话,要不然那些照片,每个人都会得到一张,你想想,那时候,他们会怎么说你?还有你两个妹妹,即便你不叫她们去,我也能自己把她们弄去,那时候,可就没有现在好说话了,她们会遭受什么,你肯定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懂婶子的意思对不对?” 李大妞全靠冯芹掐住双肩,才能站稳,双目赤红,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 冯芹将人揽进怀里,一脸惋惜,“这孩子真可怜,我先送她回去。” “行,去吧去吧。”干活的人潮冯芹挥手,让她好好照顾李大妞。 殊不知李大妞此时有多绝望,她多希望有人能救她,这是个恶魔,是个恶魔啊。 回到李家院子,李棺材和段红梅借着儿子丢了,正伤心难过的借口,没有去上工,在家对骂。 冯芹看周围没人,把李大妞仍在大门口,带笑说着让李大妞绝望的话,“别忘了婶子的话啊。”勾唇一笑,扭着腰身走了。 远离冯芹,像是压在李大妞身上的石头才被移开,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靠在院墙外,默默流泪。 院子里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完全没看到一墙之隔的大闺女。 还是下工回来的李二妞两人看到姐姐倒在地上,浑身滚烫,才向李棺材两口子求救。 两口子吵归吵,但对待闺女的态度,却一如既往的默契,“管她去死,要死死远点。” 李二妞李三妞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合力将李大妞抬进柴棚,给她烧了些热水喝。 李大妞烧得迷糊,脑子昏昏沉沉,可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很清醒,外界的声响,她能听得一清二楚,还能听到许多别人无法听到的声音。 晚上,李大妞清醒了过来,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李二妞李三妞很高兴,“姐,你没事了吧?” (本章完) 第257章 257李大妞决绝 第257章257李大妞决绝 李大妞摇头说没事,视线落在李二妞脸上,妹妹跟她一样瘦弱。 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呢,可她没得选择。 如果不主动带妹妹过去,等冯芹出手,她不敢想象妹妹会被怎么折磨,是不是会遭受自己经历过的苦难。 伸手摸摸李二妞的头,“二妞已经长大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又摸摸三妞,“三妞,你一定要好好的,代替姐姐,过上好日子。” 李二妞姐妹俩不懂李大妞的话,只是觉得心慌。 “姐,你是不是难受了,要不然我们去牛棚求师医生吧,他心肠好,会给你治病的,我们去采药感激他。” 李大妞摇头,没用了,即便能看好,她也不去,她害怕,害怕自己那些不耻的事被人知道。 “我没事,三妞是不是饿了?大姐二姐出去给你找些吃的,你乖乖在家,以后只要天黑了,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人,叫你都不能出门,知道吗?” 李三妞傻愣愣的点头。 李二妞不明白这时候外面能有什么吃的,但她饿,大姐说去找吃的,便什么都没多想,跟着去了。 姐妹俩同样瘦弱,在黑夜里相互搀扶前行。 大晚上的出门,李二妞还有些怕,“姐,会不会有鬼啊?” 李大妞握紧李二妞的手,“没有鬼,”只有恶魔。 借着微弱的夜光,李大妞看着妹妹稚嫩懵懂的脸,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可如今,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两人越走越偏,李二妞虽然害怕,但却一点没怀疑李大妞,一直到了树林深处,那里有微弱的火光。 李大妞停下,“二妞,前面就有吃的,姐姐累了,歇会,你先过去看看。” 李二妞似懂非懂,扶着李大妞坐下,缩着身子一步步往前。 李大妞靠在树上喘气,这时候听力异常灵敏。 妹妹的脚步声,妹妹害怕的心跳声,妹妹的惊呼声,妹妹的说话声,妹妹的求救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到了,妹妹在叫她,在叫姐姐,在喊她救命,她在喊姐姐救我,姐姐…… 李大妞咬紧手背,紧紧的揪住胸前的衣服,眼泪拼命的淌,可她没有力气上前,没有力气说话,只能一声一声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二妞对不起,姐姐是为你好,是为你好……” “啊……” 一声惨叫响彻树林,李大妞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树林深处有人走出来,他们在笑,在谈论,有人在她面前停留,说了什么,可李大妞什么都听不见。 人走了,李大妞慢慢爬进去,看着躺地上,如同破碎尸体的妹妹,心痛如绞。 “二妞,没事了,没事了,二妞,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李二妞双目空洞,直直看着前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李大妞艰难的挪动自己,给李二妞穿上衣服,费力的背起来回家。 一路上都在低喃,“二妞,以后就好了,没事了,不会再有事了。” 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李二妞。 李大妞一直念叨,哪怕李二妞一声不吭,她也不停。 回到家,屋子里的李棺材两口子早就熟睡,李三妞眼巴巴的等在门口。 却没等回来吃的,只等回了木楞的二姐,和气息更弱的大姐。 她想问,可李大妞不给她机会,只让她好好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三姐妹昏昏沉沉靠在一起睡过去,翌日一大早,被段红梅的扫帚如往常一样打醒。 李大妞动不了,李二妞不想动,李三妞赶紧起身烧火做饭。 段红梅对着李大妞李二妞又是一顿毒打咒骂,最后累了,才罢手。 饭后,李棺材两口子出门,李三妞也被叫去了地里。 李大妞看了眼妹妹,知道她现在难受,需要时间平复。 “姐不会害你的,二妞,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李大妞一直念叨这句,这是她盼而不得的美好,她希望妹妹们,能够得到。 李大妞如行尸般出门,没有看到李二妞眼底的恨意。她要去要一个肯定的答复,这样才能安心。 李大妞找到了冯芹,冯芹的回答,是支撑她站立的唯一信念。 可冯芹并没有满足她心里的期盼,笑着带她到一旁,神情温柔又怜惜,“好孩子,做得不错,这个带回去给你妹妹看看,让她以后也乖乖听话,婶子会好好照顾你们姐妹的。”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李大妮整个人都崩溃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只要她带妹妹出来,他们就不会像对自己那样对她吗,为什么还是有这个,为什么还要继续? 李大妞抬头,第一次直视冯芹的眼睛,问话的声音隐忍而凄厉,“为什么?” 冯芹笑得温柔,这样温柔的笑容下,没人知道是一颗恶毒的黑心。“什么为什么?你这孩子,是不是病糊涂了?放心,你妹妹还小呢,我们会比对你照顾得更加精心的,你先好好养身体,以后和你妹妹一起也有个伴。”姐妹花的活动,不少人都喜欢呢,冯芹想想就美,似乎能看到无数钱票,滚滚而来。 “啊……” 李大妞完全崩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冯芹,凄厉绝望的嘶吼,“你是魔鬼,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一转身,朝河边跑去。 李大妞的嘶喊,突然又渗人,众人被惊懵了,唯唯诺诺的李家大闺女,什么时候这么大声说过话? 喊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 冯芹也有些懵,回想起刚刚李大妞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心下突突,背脊发寒。 李大妞跌跌撞撞跑远,冯芹直觉不好,赶紧追上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感觉有大事发生。 可李大妞燃尽所有愤怒、绝望和悔恨,爆发出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一时间竟无人能追上。 严大智也在其中,李大妞的样子不对劲,别出什么事才好,叫腿脚快的小伙子跑前边去追,终是晚了一步。 李大妞已经站到了河边凸起的岩石上,下面是十多米高的河崖。 面朝众人,笑得如同地狱锁魂的恶鬼,“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所有欺辱过我的人,都不得好死。”纵身一跃,跳下了岩石。 “姐……”李三妞飞扑过去,离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大妞被河水吞没。 “快,快下去救人。” 严大智差点气出心脏病,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好几个水性好的汉子跳下去,用最快的速度将李大妞捞起来,可惜,已经咽气。 死了好,死了就能免去不少麻烦,冯芹混在人群里,有庆幸,也有愤怒,唯独没有的,是悔意。 师子放下李大妞的手腕,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严大智看出了他的犹豫,还没开口,一个妇人就惊叫了起来。 (本章完) 第258章 258声讨李二妞 第258章258声讨李二妞 “哎呦,不要脸的玩意,怎么有这种东西啊。” 众人去瞧,是从李大妞兜里掉出来的照片,上面的人是光溜。溜和男人在一起的李二妞。 冯芹暗骂一声蠢货,怎么就把照片塞她兜里忘拿出来呢。 饶是平时做了不少心狠手辣的事,已经没了人性,这会也不由得紧张害怕。 顾不得多想,迅速溜出人群,回家带上贵重的东西跑路。同样在人群里的祁自求文楚一直注意着冯芹的动静,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暴露了。 他俩胆子还没冯芹大,也不管不顾的跟着跑路。 河边围观的众人,并没有发现少了三人。 照片冲击实在太大,他们所有注意力都在照片上,“是李家老二啊?” “啧啧,丧天良的,还要不要脸了?”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浪啊,可真是丢人。” “沉塘,必须沉塘,免得丢了我们严家大队的脸。” 季慧芳一把抢过照片,也不看,折好捏自己手里,“闭嘴吧你们,事情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就在这瞎咋呼,李家二闺女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就这么黑心。” “季主任,你可是咱们的妇女主任,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不赶紧弄去沉塘,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可看的清清楚楚,上面光溜,溜的,她是个孩子也不能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啊。” “我呸,沉个屁的塘,都什么时代了还沉塘,你是不是想被关起来好好受受教育啊?我是妇女主任,就该为咱们女人做主,这事弄清楚之前,谁也不准动。” 喊沉塘的人闭嘴了,但对李二妞的各种谩骂没少。 师子凑近严大智耳边,低声说了李大妞的情况,这事怕不是他们自己内部可以解决的了。 严大智惊了半天没回神,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大妞,这么瘦弱的孩子肚子里,竟然有了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坚强的活下来的? 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孩子是谁的? 她的反常和孩子有关,还是和照片有关? 严大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想李大妞那些话,好似是对冯寡妇说的。 最后靠近李大妞的,就是冯寡妇。 她们之间说了什么?李大妞的遭遇是不是跟冯寡妇有关? “冯寡妇呢?” 对着李二妞骂骂咧咧的众人瞬间禁声,转着脑袋帮忙四处找冯寡妇。 “大队长,冯寡妇不在,你找她干啥啊?” 严大智蹙眉,“去几个人,把冯寡妇带来,还有,利山,去公社报公安。” “报啥公安,怎么就报公安了?” “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能大张旗鼓呢,以后我们严家大队还怎么出去见人。” “是啊,大队长,直接把李二妞丢出去就是。” “不要脸的玩意,可不能让她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整个严家大队的名声。” 众人七嘴八舌声讨李二妞,严大智闭口不言。 严利山去借大黑,师墨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并没有无聊到一天二十四小时,用精神力监视严家大队。 整天待在石头小院里,不是带孩子,就是炼器。 李大妞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从严利山说李大妞怀着孩子的事里可以知道,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不由得想到了那两个知青,她无意撞破他们用陶青青赚钱后,觉得晦气恶心,就有意识的避开对他们的关注,免得看到什么恶心画面。 李大妞的事,怕是跟他们脱不开关系。 俩崽崽不在家,师墨让严利山去山脚看看,大黑和崽崽们在一起,自己也锁门,去了河边。 到河边时,季慧芳去给李大妞准备后事用的东西了。 去找冯寡妇的人无功而返,正跟严大智汇报情况,说冯寡妇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这一看就是跑路了。 众人满眼八卦,对李二妞的声讨都小声了些。 师墨皱着眉用精神力寻找,冯芹文楚和祁自求三人是一伙的,现在已经跑到了隔壁大队。 三人还没慌不择路,知道不能走大路,专往小道跑。 师墨找到严大智,“堂叔,我看到冯嫂子往李家大队方向去了,同行的还有两个男知青。” 严大智眉心狠狠的跳了跳,怎么还跟男知青扯上关系了。顾不得多想,招呼人赶紧去追。 师墨确认冯芹三人逃不了,才看向没有挪动的李大妞。 严大智让人找了一张草席将她盖起来,李三妞趴在旁边哭,有几个好心的妇人在劝。 师墨精神力停留在李大妞肚子上,眉头微蹙。 掐动指诀,形成一个小小的光团,弹进李大妞眉心。 安息吧,愿来生你能一生顺遂。 “打死人了,大队长,快,快去,李棺材两口子要打死李二妞了。”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差点跑断气,严大智听得眉头又是一跳,嘱咐师墨赶紧回去看着孩子,别参合这些糟心事,然后带着人往李家跑去。 李三妞也跌跌撞撞跟在人群后,大姐没了,她只有二姐了。 李家,李棺材两口子今天去公社打听消息了,一回来就听说了自家两个闺女的事。 大闺女死了就死了,他们没多大感觉。 但二闺女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气得他们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是就揍。 李二妞被打也毫无反应,本就残破的身体,更是惨不忍睹。 李棺材两口子对着李二妞撕扯的时候,看到了她身上那些不要脸的痕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动了杀心。 严大智带人赶来的时候,段红梅正在掐李二妞脖子呢,凶残狠辣的样,一点不像是李二妞的亲妈,像是她的夙世仇敌,还是挖祖坟,屠全家那种。 “段红梅,你是想吃枪子吗?”严大智气血突突的往脑门上蹿,几乎是喊破音的一嗓子,喊得众人都抖了抖。 段红梅也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就松开了,李二妞跟破布一般,软倒在地。 师子蒙平英赶紧过去救治,李三妞也哭着扑过去。 严大智气得青筋直突突,颤抖着手指,指着段红梅,“段红梅,你是要当众杀人啊,好大的胆子,你是不要命了,还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段红梅回过神来,就觉得严大智大题小做,瘪瘪嘴,“大队长,多大点事,你吓我一哆嗦,她是我生的,命是我给的,我是她妈,要她命怎么了,以前那些生下来就溺死的赔钱货还少吗?我把她养这么大,她又没吃亏。大队长啊,小贱人不要脸,做了这么丧德的事,丢我老李家,咱们严家大队的脸啊,我这是为民除害,做好事呢,还有那啥灭什么亲来着,你看,要不给点什么奖励?” (本章完) 第259章 259怀疑人生 第259章259怀疑人生 “胡扯,”严大智差点气得厥过去,这说的是人话吗?“你是她妈吗?你是她仇人吧?有你这么当妈的吗?闺女遭了这么大的罪,你不说关心一句,还要取她的命。还有你家老大,人死了你们也不去看一眼,你是她妈吗?还有你,李棺材,”严大智转向手里拿着扁担的男人,看样子,打人的时候,没惜力,“你,你们可真是当爹妈的好榜样,好,好得很。”严大智已经气糊涂了,没有心思给这俩人普法。 地让如木偶一般的李二妞在听到李大妞死了的消息时,空洞的双眼有了些反应,呢喃着,“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会死了呢? 李二妞被伤得很重,身体长期营养不良,体质很差,又遭受过暴力,刚刚还被两口子打裂了脊骨,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还能喘气,也是命大。 “大队长,我手里的药不够,需要送县医院去。这孩子伤得很重,需要进一步检查救治。” 严大智还没说话,段红梅就嚷开了,“看什么看,丢人显眼的玩意,死了干净,我家没钱,你要看,你出钱。” 严大智那个气啊,脱下破草鞋朝段红梅砸过去,“你给老子闭嘴,来人,把这俩东西都绑起来,待会公安同志来了,让公安同志一起处置。” “诶诶,大队长,我们犯啥事了,凭什么处置我们啊。”装聋作哑的李棺材终于吭声了。 人群里,也有人觉得,自家孩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何况还是没什么用的赔钱货,打死了省粮食,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大队长,这是人李棺材家的家务事,咱何必给自己找事呢。” “对啊,李二妞不要脸,要是我家孩子,我早摁粪坑里淹死了,免得丢人现眼,把家里其他孩子的名声都搞臭了。” 众人七嘴八舌,又开始了一波对李二妞的声讨。 李二妞垂着的眸子里,竟是嘲讽。 严大智看着说得最起劲的甘凤枝,“你孙子还没找回来,你就有功夫掺和别人的事了?” 甘凤枝……摸了摸头皮,被赵冬梅那个贱人扯秃噜好几块,痛几天了也没能消。严大智问得她扎心疼,一扭身,骂骂咧咧走了。 其他人好似反应过来,甘凤枝孙子会丢,就是因为她嘴碎,遭了报应。 他们可不能学甘凤枝的样,要不然家里出现个一灾二祸的怎么办,大队长这是在提醒他们呢,众人也跟着闭嘴了。 严大智呵呵,你们想多了,他就是单纯的觉得你们嘴太碎。 懒得跟这群人废话,他儿子说得没错,没文化真可怕,叫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赶紧上前绑人。 汉子们好歹出过门,见识比整天在田间地头,要么就在锅台边转悠的妇人多些,知道杀人犯法,不管杀的是不是自己生的,都犯法。 应了严大智的吩咐,将李棺材两口子捆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里,不管李二妞有没有做丢人的事,当父母的,都该护住自家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李棺材两口子比畜生还狠。 还有李大妞的死,家里养的鸡死了都要气上一气,何况是个人,这两人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心是真狠啊。 所以在李棺材两口子反抗的时候,他们可一点没惜力,还暗中下了不少黑手。 李棺材两口子被绑了起来,还堵住了嘴,李二妞被送去了县医院,蒙平英李三妞跟着。 大家又回到了河边,季慧芳带着几个疼惜李大妞的妇人,弄了个简单的围栏把李大妞围起来,给她擦洗,让她干干净净的走。 都是生产过的妇人,摸到李大妞的肚子时,发现不对劲,“这不像是大肚子病啊?” 几人变了脸,心下都有猜测。 季慧芳皱着眉,“死者为大,不管她身前遭遇过什么,她以那样决然的方式离开,就和人世没什么关系了,咱们好好送她最后一程,全了她来人世走一遭就行。这事别往外说了,让她安息吧。” 能来帮忙的,都是心善心软的,叹息道,“也不知道李家两个姑娘到底遭受了什么,还得怪李棺材两口子,但凡他们对三个闺女好一点,她们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谁说不是呢,造孽哦。” 几人心里都有些不得劲,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安安静静的替李大妞收拾干净。 师墨在季慧芳到的第一时间,就被赶了回去,说她一个年轻小媳妇,不适合看这些。 师墨也没多停留,叫上准备跑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崽子回家了。 没多久,公社公安到了,同行的还有谭振国和他同事,以及带回来的孩子。 失踪的六个孩子,全都完好无损的回来,气氛诡异的严家大队终于有了丝欢愉。 尤其是丢失孩子的几家人,抱着孩子,一顿痛哭。 孩子们这几天不好过,一直被药晕,醒了要不是挨打挨饿,就是继续被药。 谭振国找到他们时,好几个孩子都命悬一线了。 好在对方怕人数太多,引人注意,一直只有两个人守在窑洞口。 营救的过程很顺利,可之后带着二十多个孩子去医院救治,医生的结论不太好,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严家大队的这几个,谭振国负责送回来,顺便来抓捕严家大队拐卖孩子的内贼。 严大智将师墨分析的话转述给了谭振国后,谭振国顺着这个方向,将其他几个村的内应都找了出来,所以,这次来,除了公事,也想跟师墨说谢。 孩子需要休养,丢失孩子的几家人,带着自家孩子回去了。 看孩子虚弱无力的样,知道被药可能会有后遗症后,免不得又要哭诉一番。 谭振国跟乡亲们大致说了说孩童拐卖的事,营救过程倒是不用跟他们详细解释,只着重强调,严家大队的内贼是冯芹,文楚和祁自求三人。 众人听了,久久不能回神。 两个知青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知道。 可冯芹,是他们村子里公认的本分寡妇,放在以前,都能立贞节牌坊,当表率的,怎么会干出这么丧良心的事。 关键是,这屁股还没擦干净,又来一坨屎,冯寡妇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冯寡妇? 众人不得不开始怀疑人生。 (本章完) 第260章 260案子落幕 众人震惊过后,就是破口大骂,“该死的黑心婆娘哦,心怎么这么狠呢。” “公安同志,冯寡妇拐了多少人啊?” 谭振国道,“人贩子团伙交代,加上这次的六个,总共十五个。”其中就包括之前的严小宝。 众人惊呼,“都是我们大队的?” “大部分都是,具体的还得抓到人审问。”刚刚他同事已经去抓人了,肯定不能让他们跑了,这样的蛀虫,除之后快。 “哎哟老天爷啊,我大孙子肯定是被这个贼婆娘拐走的,我的大孙子啊,那婆娘还骗我说看到我孙子上山了,大家伙都说是被狼叼了,原来是她那头白眼狼啊。老婆子看她可怜还送粮送菜呢,不得好死的贱人啊,我可怜的大孙子啊。”老太太哭天抢地,拍着胸口悔恨不已,扑过去抓住谭振国衣袖,“公安同志啊,我大孙子还能找回来吗?” 村子里这些年丢了不少孩子,因为离大山近,野兽下山觅食是常有的事,曾经有孩子被叼走,所以,以前那些丢失的孩子,都下意识的认为是被野兽叼走了。 如今看来,怕都是被拐走的。 丢过孩子的人家瞬间有了希望,也满眼希冀的看着谭振国。 谭振国道,“这说不准,到人贩子手里的孩子,有一小部分在送出去之前,就会因为各种原因丧命,这次就有几个孩子差点没命。送出去的孩子,命运也不一样。运气好的,被人买回去,或许还活着,但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自己原本的家人,和新父母一家亲近,毕竟孩子年龄小,容易忘事。运气不好的,或许在忍受磋磨,或许已经不在了。天南海北的,人贩子会途经好几道手,想找到很难。” 谭振国说得很直接,不想给人希望,最后又失望。 满怀希望的众人顿时心口发凉,哭声一片。 谭振国叹息一声,他还没说那些残忍的器。脏贩卖呢。 走到严大智身边,询问出人命的事。 一般出现人命大案,公社都会直接上报到县里,由县里公安处理。 所以,即便公社公安来了,这事也是谭振国领头。 严大智将事情前因后果都事无巨细的跟谭振国汇报清楚,并且把猜测都说了。 谭振国听得直皱眉,那三人不但拐卖儿童,还做皮。 肉买卖,胆子是真大。 了解清楚情况后,带人去冯芹三人家,将他们的东西全都带走。 找到祁自求家的暗房时,发现了大量照片和底片。 里面除了李大妞,李二妞,还有好几个女人。 谭振国气得咬牙,没想到,一个小村子里,藏了这么惊世骇俗的案子。让人将东西装好,这些都是受害者,要是被人知道,她们怕是都活不了了。 可惜,这些人鸡贼得很,里面的男人全都只有一个背影,或者没有脑袋,谁参与其中只能回去审问。 严大智也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会有人这么大胆,干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可怜李家两个闺女,就这么毁了。 陶青青在人来的时候,躲在灶房柴火堆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或者想起她。 搜查完后,谭振国带着被抓回来的冯芹三人,和杀人未遂的李棺材两口子离开。 李棺材两口子可是真正的杀人未遂,杀心毫不掩饰的公之于众,被带走无可厚非。 很多人包括李棺材两口子,想不明白为什么打死自己生的孩子,还有罪,闹腾着不愿意走。 谭振国让人强制带走,到了局子里,会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有罪的。 这也算是给众法盲敲了个警钟,即便是自己生的孩子,你也没有要他们命的权利,否则,局子里见。 李家没有族亲,李铁牛暂时由队里照看。 队里帮助李大妞草草的办了身后事,她遭受的那些苦难,随着她身死,埋进了地里,没有让人知道。 李三妞在医院照顾李二妞。 李二妞命很大,伤得这么重都没死。 抢救后,只需要慢慢调养,会有康复的一天。 花费从李棺材两口子的工分里扣,不够了,到时候再说。 师墨私下里给严大智拿了五十块钱,用作李二妞的治疗。到时候工分扣完了,就用这个补上。 李棺材两口子不做人,但三个姑娘都是好的。 至于李铁牛,不置可否。 冯芹三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从他们的审问里,知道不少丧心病狂的事。 那些参与买卖的男人,也都被抓了起来,嫖。 娼本就犯法,更何况是这种嫖,这时候的流氓罪很严重,他们的所作所为比流氓罪更严重。 所以,即便他们言之凿凿的说自己给了钱的,这就是一桩平常买卖,也不行。 所有人全都被带走,只是那些受害的女人,谭振国没有让人去带她们问话。随着案子的落幕,她们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这件事的唯一幸运者陶青青,因为被人遗忘,而成为幸运儿。 她没被拍过照片,祁自求文楚他们恶心陶青青,交代犯罪事实的时候,也都下意识将她遗忘了。 所以,陶青青名声没有受到损坏,后来有人想起她,看到她满脸脓疮,亲爹妈都可能认不出;男人又因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被抓。桩桩件件,身为女人,不可谓不惨,为此还获得了一波同情。 陶青青很是庆幸,可又迷茫恼怒。 名声保住了,也不用担心被祁自求连累,但家里的东西全被收走了,她如今的鬼样子不敢随便出门,吃喝怎么办? 爸妈也不回来,难道她要去公社找人? 可她这样怎么去找? 陶青青以为自己的脸,是被祁自求染了什么病造成的,而且,祁自求承诺她的好日子,屁都没有一个,反占了她不少便宜不说,还让她白白遭了这么多罪。 在她心里,祁自求已经成为了她最恨的人,没有之一。好在,他活不了多久了。 不管陶青青怎么恨,反正严家大队算是彻底告别了糟心事,恢复了正常劳作。 至于人们茶余饭后要怎么探讨,并不重要。 乔家找回了儿子,为了感谢村子里帮忙,蒸了不少粗面馍馍,挨家挨户的送,请不起吃饭,送几个粗粮馍馍聊表心意。 师墨家得了三个,礼轻情意重,这年头,粗面馍馍也是好东西。 牛棚的人和李家即便有心也无力,何况不一定有心。 而杨家,完全没考虑这事,他们家又在闹腾。 第261章 261做一个聪明的孩子 原因很简答,杨家的孩子杨涛,因为哭闹得太厉害,被人贩子一巴掌扇聋了一只耳朵。 后来又带伤被药了好几天,命保住了,身体却垮了,需要好吃好喝好药将养。 看病需要钱,养身体也需要钱,而且都是花了钱也不一定有用的毛病。 关乎钱的事,就容易干仗。 这钱给不给,谁给,都是问题。 这年头饭都吃不上,谁愿意花钱去填无底洞。 所以,吵闹就来了,花钱吵,孩子废了吵,谁是罪魁祸首吵,总之吵就对了。所有人要么吵,要么看着别人吵,没有一个人关心孩子的健康和未来。 严大智心疼孩子,让师子帮着看看。 可惜,师子也无能为力。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治不好。 往后能不能治,也不好说。 杨涛和安安的情况不一样。 当初安安被黎美美扯,虽然也狠,但黎美美好歹是女人,力气比男人小,且又得到了及时救治。 打杨涛的人贩子,是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用全力扇巴掌,六岁的孩子哪受得住,又拖延了病情,越来越严重,回天乏术。 杨家因为孩子聋了一只耳朵,认为他已经是个废人,还是个得了富贵病的废人,便各种嫌弃、磋磨,任其自生自灭。 要不是村子里的人时不时接济,怕是回来没几天就死了。 师墨听到这些消息时叹息,人心,真恶。 三月下旬,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春衫换夏杉,早晚天气凉的时候,加一件外套。 孩子们漫山遍野的挖野菜,掏鸟蛋,忙得不亦乐乎。 安安康康俩崽崽每天都用自己的小包包装满吃食回家。 有时候是野菜,有时候是哥哥姐姐给他们的鸟蛋,有时候是个野果,有时候是河沟里抓到的小鱼小虾。 师墨看着每天带回家的丰富物产,不由得扶额苦笑。 她用这些小东西做成小零食,崽崽们出门玩的时候,带出去分享给小伙伴。 地里的种子都发芽了,太阳太大,地面又干,严大智担心被晒坏,一大早就组织人手担水浇苗。 严家大队浇地的水是沿着河岸挖了一个小渠,河水顺着渠道往里流,流进一个特意挖的深坑里。 坑很大,能储好几吨的水。 大家就从这里面挑水,既能少走些路,又能在天干的时候,多存些水。 师墨一大早出门,趁没人的时候,往水坑边去,滴了滴灵泉水进去。 这一滴,足够让今年的庄稼,多上一成。 办完事回去的路上,遇到个驮着大背篓的小孩,孩子瘦瘦弱弱,脏兮兮的,身后的背篓比他的身板都大,还装满了柴火。 这会还早,露水没干,柴火看起来湿粘粘的,一般人家都不会这么早出门捡柴。 “你是谁家的孩子?”师墨在小孩跟前站定,低声问。 孩子躬着身子,需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挪动一步。 看见眼前的脚,听到有声响,本能的侧了侧头。 师墨见状,就知道是谁了,当初安安伤了耳朵,也是这般。 伸手把小孩身后的背篓接了下来,六岁的孩子,原本应该是长得不错的,至少身高上和同龄孩子没有差别。 可现在,瘦瘦小小,完全看不出六岁孩子该有的模样。 师墨拿他背篓,小杨涛本能的瑟缩,应该是害怕,想护住背篓又不敢。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个背篓对你来说太大了,你还小,背这么重的东西会长不高。” 小杨涛听不懂,只是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蜷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师墨。 师墨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饿了吧,吃这个垫垫。” 小孩吞吞口水,惊恐的眼神,出现了些迷惑,看着师墨,试探着伸手。 师墨没动,笑着摊开手心。 小杨涛确认是给自己的,小心翼翼拿在手里,轻声道谢,“谢谢。”然后小口小口的吃,明明很饿,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一点点的咬。 师墨用精神力查探他的身体,迷药损坏了小杨涛的体质,他会比一般孩子更容易生病,不容易长个,很可能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拿走他的命。 耳伤情况也严重,重力导致耳膜穿孔,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导致伤情恶化,出现多处脓肿,听力循环被损坏,还引起了颅内病变。 师子的药,只能抑制病情恶化,不能治愈,长此以往,等他对药产生抗性,就真的没治了。 师墨从兜里摸出一颗绿色药丸,“婶婶有一颗药,吃过后,耳朵就不疼了,要吃吗?” 杨涛点点头,对这个给他吃白面包子,温柔征询他意见的婶婶很信任。 师墨笑,真是个没有心机和心眼的孩子,把药丸递给他,小家伙拿在手里就吞了下去。 师墨伸手,放在他头顶,不动声色的用精神力替他医治。 顺便将药效封存在他体内,慢慢吸收,有助于他恢复。 “不疼了。”小家伙高兴的小声道。 师墨收回手,叮嘱道,“不疼就好,你要当一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吗?” 小杨涛不懂,一脸疑惑看着师墨。 师墨笑笑,“不懂没关系,记住就行,以后饿了,就到山脚石头院子来,婶婶给你拿好吃的,知道山脚石头院子在哪吗?” “知道,安安康康家。”小家伙露出了明媚的笑,看样子很喜欢安安康康。 “对,真聪明。回家拿个小背篓,装你能背得动的柴火回家,别勉强自己,去吧。” 小杨涛愣了愣,看了眼自己的背篓,又看看师墨,点点头,迈着小短腿往家跑。 师墨目送小家伙走远,别人能帮的不多,想要好好长大,做一个能左右自己人生的人,他只能变聪明,没有人可以一直帮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虐待孩子的父母,能够受到惩治。 小孩子,也应该有权益的。 师墨带着略微抑郁的心情回家,小杨涛拿着小背篓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师墨,有些失望。 不过他记得师墨说过,要当一个聪明的孩子。 虽然不懂,但他听话,用小背篓,装了大半背篓柴火背回家,果然轻松许多。 师墨回去的路上,遇到揉着眉心的季慧芳,忙迎了过去,“婶子身子不舒服吗?”按理说是不会的,她经常给他们送含灵气的吃食,一般情况下不会生病。 季慧芳见到师墨还愣了愣,“这么早你出门做什么,露水重,别着凉了,当心受了湿寒,月事的时候肚子疼。” 师墨笑笑,“早上空气好,我出来走走,都注意着呢,没湿鞋袜。” 季慧芳搞不懂这些小年轻想啥,啥空气好不好的,她也不懂,索性不多说什么。“我没事,就是被利河给气的,这混小子,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他就给老娘甩脸子。” “怎么了?”师墨拉着季慧芳往石头小院去。 第262章 262季慧芳的心事 季慧芳叹口气道,“今年来了不少知青和下放的人,原本那些盼着回城的知青觉得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一年年的,年纪大了,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都是个事,不得不做打算。有的男女知青相互熟悉,又是一个地方来的,就请你堂叔做中间人,简单的成了婚,往后一起过日子,也算有个照应。有的男女知青想在村子里找对象成婚,在这安家,有岳家婆家在,总能轻松些。况且,往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知青来,他们也能占个先机。这不,有好些个胆大的姑娘直接找我这来了,看中了利河。我就想着,利河他是读书人,当老师的,跟咱们村子里那些不识字的姑娘怕是说不到一块去,往后日子会不好过,这些知青姑娘,个个都有学识,只要品性没问题,两人成婚了,小日子肯定过得好。可我这刚开口,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不乐意了,说什么还小,不着急,让我别随便答应人,他的对象他得自己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这二十出头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小什么小,跟他一样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混小子,简直要气死老娘。” 季慧芳一路抱怨,到了石头小院,师墨挽着她手臂,带到堂屋坐,笑道,“是不是利河有自己相中的姑娘了?” 季慧芳一愣,“是这样吗?不能吧,之前在家养伤,现在在大队上担任记分员,帮着大队上做些记录工作,他整天都跟我们在一起,没见和哪个姑娘走得近啊。” “或许是他以前的同事,或是同学,又或者是村子里哪个姑娘,只是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偷偷的喜欢呢?要不婶子找个利河乐意跟他分享秘密的人去套套话,肯定能知道。” 季慧芳拍着大腿,又是气,“这小子从小就乐意跟小谨说秘密,现在小谨不在,能找谁。” 师墨想了想,“要不让我三哥帮忙问问吧,我看利河平时喜欢跟我三哥聊天。” “诶,这行,肯定行,我亲自去请亲家侄子帮忙。”季慧芳说着就起身往外走,风风火火的样子,一如竟往。 走到门口,一拍脑门,又倒回来了,“瞧我,正事都忘了。” “什么事啊婶子?” “还不是这个成婚的事。”季慧芳脸色不太好,“是你大堂嫂娘家哥哥,家里十六岁的大儿子在县城里做工的时候,认识了个姑娘,两人自己谈了对象,过段时间就要成婚了。这姑娘家聘礼什么的,都要得还算合理,你大堂嫂哥哥家也能拿得出来。可还有提了一个要求,成婚那天,男方必须用自行车去接人。我们乡下人家,谁家能有自行车啊,男方好说歹说,多给些聘礼都不行,女方就是不同意换要求。说是因为那姑娘隔壁的小姐妹,出嫁的时候,就是用自行车来接的,她嫁到乡下本来就跌了份,再没自行车更会被笑话,死活要自行车。你大堂嫂的大侄子又非那姑娘不可,当长辈的也都想着都谈到这份上了,不能逼着孩子分开。这不,之前你大堂嫂回去提过一嘴,说你家有自行车,他们就想起来了,求到你大堂嫂面前,你大堂嫂不好意思来跟你说,就让我来了。” 师墨笑,“这有什么,自行车放仓房里都快生锈了,说让堂叔拿去骑,你们也不答应,正好,这次就直接搁婶子家了,省得你们来回跑,反正我也用不上。” 季慧芳没好气的拍了师墨一下,“也就是你心大,自行车是什么,谁家不当宝贝疙瘩供起来,你说送就送。这次啊,看在你大堂嫂面子上,咱们就借了,往后谁来都不行。要我说,这么虚荣的姑娘,就不适合娶家里来,说不定是个搅家精呢。不过啊,也不是我们家的事,不好多说什么,亲里亲戚的,就帮这一回。刚那话,你可别在你堂哥堂弟面前说,免得他们拿习惯了,真把自己当回事。” 师墨嘿嘿笑着靠在季慧芳肩上撒娇,“有婶子在呢,我不担心。” 季慧芳又气又好笑,戳了师墨额头一把,“真是个人精,那玩意我也不会弄,到时候让你大堂嫂和你大堂哥过来抬回去,我得去下地了,你在家好好呆着,有事就来找婶子。” “行,婶子慢走。” 送走季慧芳,师墨无奈一笑,当初买自行车是为了出行方便,后来有了大黑小黑,自行车倒成了摆设。 俩崽子还没醒呢,师墨进灶房做早饭。 刚点燃火,外面就响起了车铃声。 师墨挑眉,这么早就来送信? “师同志,加急电报。”林成全在院门外喊。 师墨一愣,快跑了几步,接过林成全手里的加急电报信,只有四个字:师姨,救命。 师墨蹙眉,“林同志,这是从哪发过来的?” “是从南省,我想着肯定是急事,立马就给你送过来了,师同志赶紧问问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南省师墨认识的,只有祝家。 压下心底的疑惑,笑着道谢,“辛苦林同志了,有需要我一定劳烦你,你先忙,我还得去安排安排。” “好。” 林成全离开,师墨也没了心思做早饭。 严谨那边情况不明,她不好打搅,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南省。 想罢,叫醒俩个崽崽,跟他们说要去南省找自谦哥哥他们。 俩崽子乐得很,不用师墨提醒,自己就欢快的收拾自己的小包包。 师墨出门去找严大智开介绍信,理由是去市里找小静静,裴家来信,说小静静想康康了。 严大智知道小文静身体不太好,小小年纪就在药罐子泡着,很是心疼。 自家侄媳妇也是个懂事的,当下也没多问,嘱咐师墨路上小心,就给他们开了介绍信。 季慧芳不放心得很,说他们母子三人坐这么远的车,一定要当心人贩子云云,唠叨了一大堆,还是严大智看不过去才把季慧芳拉走。 师墨笑着偷偷松口气,又去跟师家人说了一声,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和大黑小黑出门。 一路上骑着大黑小黑,拍上隐身符,从最短的路线往南省去。 坐车兜兜转转需要四天,大黑小黑只用了一天。 到南省时,天刚刚暗下来。 第263章 263南省救人突遇袁杏 师墨收起大黑小黑,拿出自行车。 自行车前杆上做了特制座椅让兄妹俩坐着,后座上绑了作掩饰的行礼,师墨骑上往祝家去。 到的时候,祝家竟然成了一片废墟。 师墨眉头紧蹙,询问在祝家外看热闹的人。 “大娘,这里怎么了?” 大娘是祝家隔壁的邻居,还记得师墨母子三人。 “你们是租祝家房子的人吧?” 师墨点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祝家人呢?” 大娘叹息一声,满是唏嘘,“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祝家被一把大火烧得精光,要不是有人起夜看见,急忙救火,我们离得近的人家也得遭殃。奇怪的是,祝家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去了哪,公安同志也来看过,没有发现踪迹。这事可真邪门,昨晚我睡觉前,还听见他家院子里有人说话呢,怎么无缘无故人就不见了。” 大娘越说越神秘,带上了不少灵异现象,倒是把自己说吓着了。 师墨听得直皱眉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将精神力蔓延出去,在废墟里探查。 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离开。 天彻底暗下来后,巷子恢复了平静,师墨带着俩崽崽现身废墟。 绕开屋子,去到后院,掀开一堆废弃物,露出下面地窖的入口。 “品乐,快出来,我是师姨。” 在已经塌了大半的地窖里瑟瑟发抖的祝品乐,听到师墨的声音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今早才把电报发出去,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将信将疑,鼓起勇气爬出去,借着昏暗的夜光,看清地窖口的三人时,害怕,委屈,绝望纷纷涌现,一头扎进师墨怀里,十岁的孩子,泣不成声。 师墨心疼的拍着他的背,任由小孩哭,有精神力罩,也不怕人听了去。 安安康康看着品乐哥哥哭,也伸出小胖手给他拍背安慰。 “哥哥不哭,康康和哥哥陪着你。” “品乐哥哥不怕。” 品乐哭累了,发泄出了淤积心口的恐慌,找到了支柱,就渐渐缓了过来。 看着一脸关怀的弟弟妹妹,和师墨湿了大片的衣服,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师姨,弄脏了你的衣服,还让你带着弟弟妹妹,大老远过来。” 师墨用帕子给他擦眼泪,“好孩子,没事,咱们先离开这里,有事慢慢说。” 品乐点头,师墨带着三个孩子去订好的招待所。进去的时候,给品乐拍了隐身符,嘱咐他别出声。 小家伙懂事,乖巧的点头。 进房间后,师墨先打了热水给品乐洗漱,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拿出吃食。 小家伙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又饿又怕,如今有了依靠,吃得狼吞虎咽。 等他吃饱,师墨才问事情始末。 品乐道,“昨天我半夜肚子疼,去后院上厕所,回房间时听到有人动静。我以为是小偷,想偷偷把他们打跑。可去到前院的时候,看到他们扛着奶奶,妈妈,弟弟和自谦弟弟离开,那些人不像是小偷,我害怕,就躲了起来。听到有个男人说,没有。有个女人说,烧了。等他们走远,才悄悄出来。屋子已经烧起来了,有人喊救火,我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刚刚那伙坏人,就趁乱跑了出去。一大早,我就守在邮局门口,等邮局一开门,就给师姨发电报,然后又偷偷跑回家,躲在暗处。等公安走了,再躲进地窖里。我不敢相信其他人,只信师姨。师姨,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惹麻烦的,可我不知道找谁,我想救奶奶妈妈弟弟,还有自谦弟弟,自谦弟弟一定是被那些人当做我了,才被掳走的,是我连累了他。” 小小年岁能做到这么理智,已经很不容易了,师墨给小品乐擦干眼泪,拍着他的头,“乖,没事,你做得很好。放心吧,你奶奶他们不会有事的,坏人并不是想伤害他们,要不然就不会带走了。而且自谦弟弟很聪明,比你想象的聪明,有他在,会保护好你家人。这事不是你的错,别自责,先睡一会,师姨守着你。” 品乐身心疲惫,有师墨在,很快就睡熟了,安安康康俩崽崽也早早的睡了。 师墨分析品乐的话,知道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为的,说不定就是祝家人手里的东西。 人可能暂时不会有事,毕竟自谦小家伙有金精灵。 金精灵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护主还是没问题的,何况还有阵盘。自谦脑子好使,谁吃亏还不一定。 放出精神力探寻一圈,能到的地方,没有祝家人踪迹。 翌日一早,师墨喂饱三个孩子,带着他们出城,一路上都用精神力不断扫视,寻找祝家人踪迹。 出城后,精神力路过金矿时,眸光一凝。 随即便是熊熊怒火,“袁杏。” 天堂有路你不走,却自找死路来了这。精神力如潮水涌出,,直奔袁杏大脑。 “唔……”金矿开采的临时办公室里,袁杏一声闷哼,倒在地上,捂住脑袋,几乎去掉半条命。 师墨微微眯眼,刚要准备下一步动作,却被一道力量反击,一个不查,精神力反噬,震得识海生疼。 再想攻击时,袁杏已经逃了。 坐在一条巨犬身上逃的,巨犬速度堪比大黑小黑,也是它回击师墨的。 师墨想追,手指被两只胖乎乎的小爪爪拽住了,“妈妈,你怎么了?” 怒火瞬间熄灭,师墨叹息一声,怪自己太冲动了。 她该不动声色,让袁杏无处可逃时才动手的。 也怪她太过自信,没能察觉袁杏身边还有异类存在。 师义锋被陷害的证据肯定已经全都被毁,想要翻案,只能从袁杏入手,搜魂,是最好的选择。 刚刚攻击时,就想着给她留一口气,以待搜魂,没想到,倒是给了她活命的机会。 看着袁杏逃离的方向,心下微沉,袁杏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下次,绝不会再这么大意了。 袁杏也是无比后怕,刚刚,她几乎感应到了死神降临,重活一世,就这么死了,该多不甘。是谁,到底是谁还能伤到她? 压住心底的戾气,问,“神犬,有追来吗?” 巨犬口吐人言,声音嘶哑刺耳,还有几分冷冽,也亏得在深山老林,没有人烟,“没有。” 袁杏松了口气,可头疼得让她满眼阴沉,这是对她耻辱的提醒,“有没有看到是谁?” 巨犬摇头,“太远,对方太强,来不及。” 袁杏满心失望,该死,她一定要查出来,让他不得好死。 一人一狗,加快速度,逃离南省。 师墨按捺住急切和愤怒,摸摸兄妹俩的小脑袋,“妈妈没事。” 祝家人就在山上,师墨想带着崽崽们上山救人,没想到手表突然急速变化:墨墨,你在哪? 第264章 264露馅了救人 师墨能感受到严谨着急慌乱的神魂。 愣了愣,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得了回复,严谨狠狠松口气,差点没把他吓死,这才言简意赅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裴家人就到了严家大队,哦豁,这不就被拆穿了吗。 严大智季慧芳和师家人找不到师墨,差点急死,满世界找人,最后找到严谨那里。 师墨……难得撒个小谎,老天还真是厚待她。 安安康康也是不知道师墨想什么,要不然一定对老母亲投去鄙视一眼,妈妈的善意谎言可多了。 师墨心虚得厉害,巧合这事,她也很无奈:我错了,我就是接到品乐的求救电报,一时半会说不清,才撒了个小谎,我现在在南省,遇到了袁杏,她抓走了祝家人。袁杏被我吓跑了,我正准备去救祝家人。 严谨听了媳妇云淡风轻的交代,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叹,媳妇太能干了也不是个好事,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有两个字:等我。 师墨??? 等人还是直接去救人? 看着三双眼巴巴注视她的眼睛,师墨无奈极了。 精神力又扫了眼矿山,袁杏跑了,她那些手下似乎还不知道。 正站在关祝家人和柏自谦的一间偏远的小屋外,因为进不去,浑身上下都透着气急败坏。 好似不想把事情闹大,即便咬牙切齿,也没有暴力拆屋子。 袁杏可能是借着管理金矿的名义来的,抓祝家人,算是私事,还是见不得人的私事。 她本身也拥有常理无法解释的能力,所以,遇见同样用常理无法解释的情况,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不会轻易闹大,这对她没好处。 倒也让柏自谦发挥出了阵盘的最大作用,虽说暴露自己不太明智,可护住了自己就是最好的选择。 屋子里的四人看起来还好,除了精神差了些,没受什么折磨,应该是他们四人被关进去的一瞬间,柏自谦就拿出了阵盘。 师墨决定,暂时先让他们自己玩一会,带着三个崽子回招待所。 入夜后,给三个孩子用上精神力罩,再把大黑小黑放出来,让它们和心机虫护好三个孩子。 身形一闪,消失在黑夜里,往金矿去。 金矿山上,袁杏的手下已经收到袁杏离开的消息了,并且留下任务,要求他们必须从祝家人嘴里问出她要的东西,要不然死会成为奢望。 袁杏手段有多狠,这些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知道得最清楚,出于畏惧,晚上觉都不敢睡,二十四小时不间歇,使出十八般武艺,全力撬门。 师墨离老远就看到了,一点不着急,她炼制的东西要是这么容易被凡力破开,万年白活了。 金矿开采的工作人员已经休息,师墨先进了之前袁杏待过的办公室,可惜,这里是临时搭建的,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没见到袁杏前,她还能忍忍,见到了之后,怎么都压不住心底的戾气。要不是理智告诉她不能操之过急,她真想不管不顾的追上去杀了她。 可杀了袁杏,仇报了,师义锋的罪名,却仍旧在。 转身去关柏自谦几人的破屋子,连身都没现,直接对几个兢兢业业撬门的人搜魂,反正这些人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傻不傻的不重要。 可惜,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心腹手下,知道的并不多,更别说关于师义锋案子的事了。 他们的记忆里,只有袁杏过来的原因和祝家人手里大致的东西。 袁杏亲自过来是因为得到了严谨手里一个落网之鱼传去的消息,废物指望不上,不得不亲自过来拿东西。 这漏网之鱼是邱明身边叫曾钱的狗腿子,炸死从七兄弟手里逃过一劫,严谨他们一走,他就去给袁杏报信。 袁杏一直脱不开身,直到现在才来。 而曾钱以为会等来加官进爵,名利双收,结果,等来是死亡。 师墨意外的是,祝家手里的东西,是袁杏几年前就开始谋划的。 可见,那个东西,比自己以为的要重要。 既然这样,绝对不会让它落入袁杏手里。 打入一个结印,破了阵法,推门进去。 屋子里四人吓得一哆嗦,见是师墨才松了口气。 “师姨,”德乐和自谦俩小家伙飞奔进师墨怀里。 师墨拍拍他们的脑袋,“没事了,别怕。” 祝家婆媳泪眼婆娑,看到师墨,感慨万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墨对他们笑笑,“品乐在招待所,很安全,别担心。” 祝家婆媳俩抹着泪点头,“谢谢,谢谢你了。” 等四人平复好,师墨带着他们离开。 几人看到门口的死尸,内心竟是无比平静,经历得多了,心态也变了。 这会已经很晚了,回到城里,也没有去处,几人就在城外一处破旧的茅草屋里暂住。 师墨不好玩凭空消失,只好陪着一起,好在精神力能看到招待所的三个孩子。 祝家人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师墨大致跟他们说了说,屋子被烧成了废墟,是品乐偷偷给她发电报,她才来的,品乐现在在招待所很安全。 祝家三人听得直掉眼泪,家没了。 “妈妈,我们以后住哪?”小德乐靠在柳美香怀里,小小的人害怕极了,怕他也跟那些没有家的小孩一样,只能睡在街角桥洞里。 柳美香搂着他亲了亲,“放心吧,有妈妈和奶奶在呢。” 徐婶子捂住嘴,不敢哭出声,那不仅仅是家,也是她儿子和丈夫留下的唯一念想。 师墨不知道劝什么,只好道,“先好好休息吧,天一亮我们进城,还要去接品乐。” 祝家婆媳三人点头,搂在一起,无声垂泪。 自谦靠在师墨怀里,虽然祝家的屋子和他无关,但也在那里住了几个月,就这么没了,难免伤感。 “师姨,我以后要重新租房子住吗?” 师墨想了想,祝家如今都自身难保,再带个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方便,“等你严叔叔来了,咱们商量商量,想个法子,让你跟我回家。” 柏自谦一喜,“真的吗?” 师墨一笑,“真的,赶紧睡一会吧,往后照顾弟弟妹妹活可就归你了。” “嗯,我一定会带好弟弟妹妹的。” 小家伙拍着胸口保证,师墨摇头一笑,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睡觉。 翌日天一亮,一夜未眠的几人就起身进城。 师墨让其他人等在招待所外面,一个人隐身进去。 进到房间,大黑小黑抬头看了她一眼。 师墨揉揉它们的脑袋,收进空间。 亲亲安安康康的小脸蛋把人唤醒,品乐自己就醒了过来。 三人洗漱好,带他们出招待所。 品乐在转角看到家人,扑过去,一家人搂在一起,又是一顿哭。 第265章 265祝家人的打算 康康小丫头一眼就看到了自谦小哥哥,迈着小短腿冲过去,抱着小哥哥的大腿咯咯乐。“自谦哥哥,康康好想你啊,你想康康吗?” 柏自谦自然也想白白嫩嫩的小妹妹,把分量敦实的妹妹抱起来,“当然想了,以后自谦哥哥就和康康住一起了。” “真的吗?”小丫头比当事人还高兴。 柏自谦嘿嘿笑,“真的。” 小丫头撅着小嘴,搂着小哥哥漂亮的俊脸蛋亲了一口,“自谦哥哥最好了。” 安安小哥哥黑了小脸,抿着小嘴走过去,“康康,快下来,哥哥牵你。” 小安安看着在别的哥哥怀里撒娇的妹妹,有那么些恼怒,怪自己长得太慢,都没办法抱妹妹。 小丫头一点不知道自家哥哥的小心思,小屁屁一扭,就下了地,胖胳膊搂着安安小哥哥的脖子,在小哥哥可可爱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哥哥也最好了。” 小安安瞬间被治愈,红着小脸蛋牵好妹妹,稚嫩的小脸上,一派严肃。“不能松开哥哥的手,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小丫头乖巧点头,一手牵一个哥哥,小短腿蹦跶得欢快。 安安看着妹妹的另一只手,有那么点心累,还有点碍眼。算了,妹妹高兴就好。 师墨全程观望,觉得三个小家伙在一起还挺好玩的。 “好了,我们先去国营饭店吃早饭,有什么事吃饱再说。” 祝家婆媳本想拒绝,可小德乐的小肚子适时的咕噜噜响起,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 “麻烦师家妹子了,”柳美香红着脸道。 麻烦师墨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这情也越欠越深,他们祝家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师墨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做事,只是凭借心意,合眼的便多看顾几分而已,“没事,咱们不是朋友吗?” 柳美香扬唇一笑,“是,咱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一行人去了国营饭店,要了最简单的馒头稀饭咸菜,吃饱之后,去了祝家废墟。 左邻右舍的人见到他们一家完好无损的回来,少不得要打探一番。 祝家人疲于应付,只是以突然有急事出去了一趟,没想到屋子被烧了为由,应付过去。 邻里惋惜着房子,又劝他们放宽心,人没事就好。 祝家婆媳笑得勉强,点头说是。 后来公安同志也来了解情况,因为没有人员伤亡,事主也不追究,他们简单的记录了一番,定性为意外失火,就走了。 祝家人打发走热情的邻居,在废墟里翻找,把没有完全毁坏,值得纪念的东西都捡起来,擦洗干净。 师墨四人没有上前,让他们一家和房子做最后的道别。 祝家人在废墟里翻了两个多小时,里里外外翻找了好几遍,确认没有能带走的东西了,才一身脏污离开。 师墨带着他们去社区开了各种证明,因为有公安同志之前开具的证明,社区的证明开得很顺利。 随后去了招待所,暂时住下。 祝家所有家当被烧得精光,品乐发电报的钱还是带身上应急的唯一一块,小家伙很聪明,没有用来吃喝,用做了救命。 现如今祝家没钱没物,全靠师墨资助。 祝家心下歉疚,只要一间房,洗漱过后,睡了一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师墨去国营商店买回来的晚饭,一行人围在一起吃。 祝家人连谢都不好意思说了,说得多了,显得毫无用处。 师墨倒是不在意这些,吃饱之后,询问祝家人往后的打算。 祝家兄弟还小,不懂得这些,祝家婆媳默了默,柳美香道,“我们商量过,回我老家。虽然我老家亲人并不怎么待见我,但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是好的,尤其是大队长,以前就对我多有照顾。我们回去,住我家的老宅子,下地挣工分,总能活下去。” 师墨点头,“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村子里的人都是祖祖辈辈相处在一起的,相互之间情谊深厚,有什么事也能搭一把手。” “是啊,”柳美香叹息一声,“其实早就想回去的,我们孤儿寡母,在城里生活太艰难。只是舍不得公公和孩子爸留下的房子,如今房子被毁了,不得不回去。但那房子,我们一定会再建起来的,不能让孩子爷爷和爸爸的心血就这么被糟践了。” 这是祝家全家的执念,或许也能成为他们变强的动力。 “既然决定要回去,该准备的东西也得准备起来。你们家老宅这么多年没人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住人,说不定已经分给了其他人。你们是回去投靠,不好一开始就得罪人,得事先做些打算。” 祝家婆媳愣了愣,之前就想着房子被毁了的事,只大概想了想退路,具体的还真没心思细想,总想着,回去了再看。 听师墨一说,也才重视起来,这么多年没回去,房子即便还在,也不能住人了,修葺,置办家具用物都要钱票,他们被一把火烧得什么也不剩,如今身上穿的还是师墨替他们买的。 如果房子被人住了,他们也不可能回去就把人赶走。 还得重新寻找住处,不论是租住别人的,还是新起屋子,也都要钱票。 什么都要钱票,可他们偏偏没有钱票,一时间祝家婆媳沮丧极了。 师墨叹口气,“没事,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难事。这两天,咱们先把需要的用物都置办好,房子的事到地方了再看,哪怕是新起,也不过是费些钱财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这些都算是我借给你们的,慢慢还就是。” 祝家婆媳眼眶通红,拽着祝家兄弟到师墨跟前,“品乐,德乐,给师姨磕头,保证会一辈子记住她的恩情,绝对不会做白眼狼。” 祝家兄弟经过这事,又都成长了不少。 不用奶奶妈妈多说,直直的就跪在了师墨跟前,磕了三个响头,“师姨,以后我们一定努力干活,还我们家欠的钱。师姨有事,尽管说,哪怕是豁出命,我们也一定做到,来报答师姨的情。你是我们家一辈子的恩人,您的恩情,我们一家生生世世都会记得。” 师墨无奈一叹,拉兄弟俩起身,“你们平安健康长大,好好孝顺奶奶和妈妈,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是对师姨最大的报答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别动不动就屈膝。” “师姨放心,我们记住了。” “好孩子。”师墨摸摸他们的脑袋,看向祝家婆媳,“这两天我们就住在这里,置办需要的东西,等过几天孩子他爸到了,我们送你们回去。有我们在,也让旁人看看,你们不是孤儿寡母,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第266章 266祝家回村 祝家婆媳除了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谢谢太无力,承诺太苍白。 师墨让他们早些休息,自己带着三个崽崽回了隔壁房间。 翌日,几人大街小巷的购物,祝家婆媳流连于废品回收站这样的地方,挑便宜的东西买,尽量少花钱,尤其钟爱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这些年没有男人,练就了自己动手的能力,修修补补的事做了不少,也做得得心应手。 师墨没有多说什么,只要能用就行,他们的情况,多用些破旧的东西,反而安全。 废品收购站里实在没有的,才去供销社或是国营商店挑。 不过,去倒是去了,祝家婆媳俩什么都没买,哪怕是必需品都舍不得买,总想着过去后想办法将就将就。 师墨劝说无果,也不多说了,等回去的时候,从空间里拿。 一行人在招待所住了三天,严谨到了。 看到风尘仆仆浑身狼狈的男人,师墨心疼极了,扑进他怀里,撒撒娇,认认错,“我错了。” 娇娇软软的媳妇在怀里,严谨满肚子的怒火瞬间消失无踪,还有什么比媳妇平安无事更重要。 拍着媳妇纤细的背,叹息道,“墨墨,以后不管什么事,都提前跟我说一声可好?” 师墨乖巧极了,软软点头,“嗯嗯,我肯定先跟你说一声。” 严谨勾唇,“我累了,我们再去开一个房间,你陪我休息一会。” “好,”师墨积极的去要了一个房间,伺候男人洗漱吃东西,然后准备做一个乖巧软绵的抱枕。 结果,男人要和她“睡觉。” 师墨……说好的累了呢? 等严谨休息过来,哄好粘爸爸的两个小妖精,师墨才跟他说了祝家和袁杏的事,以及打算。 “那东西,我们得从祝家手里拿过来,以袁杏的能力,祝家护不住。” 严谨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墨墨,你觉得袁杏是否和你一样?” 师墨摇头,“袁杏本身实力似乎并不是很强,但她手段极多。带她跑路的那条狗,绝非普通生物,能反击我的精神力,还能赶超大黑小黑的速度,我想战斗力也是不差的,也是我着急大意,才让她跑了。” 严谨眉头紧蹙,“它伤你了?怎么不早说,有没有伤到?去医院看看。”说着就拽着师墨起身。 师墨无奈一笑,拽着严谨,“我没事,不过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晃了一下神,让他们跑了,凭它还伤不了我,放心吧。只是袁杏的手段过于诡异,我一时半会没办法弄清楚是什么来历,你以后要是碰到她,别轻举妄动知道吗?” “我知道,你真没事?袁杏是否察觉到是你对她出手?” “真没事,放心。”师墨亲亲男人,靠在他怀里道,“应该是没发觉的,她能力不及我,且我出手很快,让她去了半条命,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严谨这才放心,“那就好,但也不能大意,往后在没确认安全的情况下,不能贸然出手,这次遇到袁杏,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拥有特殊能力,所以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师墨连连点头保证,“阿谨,我想去趟帝都。” 严谨蹙眉,“墨墨想去找袁杏报仇?” “是也不是,”师墨道,“报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我最想的是去给我爸找证据,虽然现在爸妈和几个哥哥,步上了正轨,重新生活,但我知道,爸爸心里一直有一道疤,他想继续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现在却只能屈居一隅,还被扣上那样的罪名,他本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的。” 严谨叹息着搂紧媳妇,“墨墨,我知道岳父心里不好受,你心疼他们,但是这事不能急。帝都是袁杏的地盘,我没有人脉,去了会被束缚住手脚,更何况现在还知道了她拥有不一样的能力,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再有,陷害岳父的那些证据,不可能一直留到现在的,想要还岳父清白,我们必须另外想办法。” 师墨也知道,她就是太生气,也太心疼,更觉得自己没用。 深吸一口气,压制急躁和戾气,道,“明天我们送祝家人回去吧,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拿出东西。你有几天假?” “十天,”严谨道,“知道你在家待不住,我刚出任务回来,有一个月左右的修整时间,带你到队里看看。” 师墨眼前一亮,“真的吗?不会给你惹麻烦吗?” 严谨戏谑的看着师墨,“你说呢?” 师墨……行吧,她现在就给男人惹了一堆的麻烦。 娇娇软软的靠过去,亲亲严谨嘴角,“阿谨,我错了,咱们以后不翻旧账行吗?” 严谨哭笑不得,揉着媳妇的小腰,亲亲她小脸,“墨墨,对我来说,你的任何事都不是麻烦事,为你们母子做什么我都乐意,我在乎的是你们的安全,明白吗?祝家人在我看来不过是个陌生人,如果你为了他们而出现意外,我会让他们从世界上消失的。” “我懂,以后不管是谁,发生任何事,我都不让自己冒险,都不让你担心,我保证。” 虽然小媳妇的保证,严谨不怎么相信,不过,小媳妇这么乖巧,他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搂着媳妇亲亲,夸夸,然后又是一轮大战。 师墨心累极了,男人不好哄,太费身体。 翌日一早,祝家租了两辆驴车,把买好的东西装上,准备回乡。 临行前,师墨和严谨离开了一会,带回了一辆驴车,上面装了祝家人舍不得买的必备品。 “师妹子,这……” 师墨道,“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要是没有,你们总去别人家借,容易遭人厌烦,品乐德乐长大之前,不跟人有过多牵扯最好,尽量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们毕竟离得远,不能随时随地给你们撑腰。放心吧,都是旧物,没花多少,你们能还上。” 祝家婆媳不再说什么,压下鼻头的酸涩,笑着收下了。 师墨笑笑,招呼大家出发。 柳美香的家乡在南省城管辖下的荷美市下的一个小乡村里。 当初她和品乐爸爸就是在市里读书的时候认识的,结婚后,才搬到省城。 坐驴车到市里,需要四个小时,再到村里,需要一个小时。 村子叫稻香村,如今叫稻香大队,这里的稻子,在全国都排的上号,是个鱼米之乡。 一行人到村子里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正在做午饭。 第267章 267礼 柳美香男人离世后,她一直没回来,五年了,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徐婶子牵紧柳美香的手,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牵着奶奶和妈妈。 这里是柳美香的娘家,可对柳美香四人来说,都是个陌生地方。 柳美香父母还在时,他们常住在市里,只是逢年过节才回来。 后来柳美香父母去世,她独自回到村子,生活不过一年左右,就和祝洛书结婚。 成婚后,几年间,也不过才回来三四次,住上一晚就离开。 这次回来,又时隔五年,真真是个陌生的地方。 此后,他们一家四口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心中难免忐忑。 师墨打量稻香大队,入目皆是水田,少有山地。 一望无际的稻苗迎风而立,郁郁葱葱,看起来很怡人。 远处还有芦苇荡,有荷花塘,也有蜿蜒而过的小河流。 仅仅看景色,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别担心,生活,只要你努力了,它会给你馈赠的。” 柳美香笑笑,“谢谢,我们会在这里,好好的重新开始的。” 柳美香带着大家一路往大队长家去,沿途,听到动静的村民出来,看到拉得满满当当的三辆驴车,不由得咋舌。 “那是谁家亲戚?” “不知道。” “可真有钱,上面老多好东西了。” “这是去哪?” “看样子是去大队长家。” “是大队长家的亲戚?” “没听说大队长家有这么阔气的亲戚啊。” “哎哟,我想起来了。”一大娘猛拍大腿,成功吸引了注意力。 “想起啥了?” “这不是柳家那个小丫头吗?” 众人……这么一提,倒是觉得像了。 一群人饭也不做了,往大队长家跑去看热闹。 稻香大队的大队长姓伍,叫伍前进,四十多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 师墨一行人到的时候,他正好在院子里编草框,院门没关,面对面看了个正着。 伍前进愣了愣,拍拍身上的草屑起身,“你们这是……” “伍叔,”柳美香走到前端喊人。 伍前进虚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是谁,他眼神不太好,柳美香又女大十八变,“是柳家丫头啊,你回来了,可是有好几年没回了吧,快快,屋里坐。”转头又冲屋子里喊,“孩子她娘,拿凳子端水,中午多烧些饭,来客人了。” 伍前进媳妇姓曹,叫曹秋,从灶房出来,看到满院子人,吓了一跳,这得费多少粮食啊。 心里有些不情愿,可她要面子,也在意男人的脸面,不会把心里的不乐意表现到脸上,笑着应了一声,“诶,马上就来,稍微等等啊。大狗二狗三狗,赶紧的,端凳子出来。” 师墨听着这一溜的狗,嘴角抽了抽,名字也太随意了些,好歹走点心啊,叫爱国护国建国佑国什么的也行啊。 曹秋眼底一闪而过的不高兴,她看得很清楚,从牛车上拽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递给曹秋,“给婶子添麻烦了,一点心意,还请婶子别嫌弃。” 曹秋忙接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乐开了花,那点不乐意消失无踪,“哎哟,瞧你说的,这也太客气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呢。” “应该的。” 两人客套了几句,曹秋欢喜的拎着包袱进灶房。柳美香婆媳脸色有点红,她们竟是什么都没准备,这些该是她们的事的。 也是这些年无人走动,过得如同隐世生活般,连基本的人情往来都忘了。 三辆牛车师傅帮着把东西下到院子角落里,严谨结了钱走了。 师墨严谨两人,真真是里里外外都帮他们打点清楚了。 伍前进挑挑眉,这主客倒是反了过来了。 不过伍前进也精,面上什么都不显,招呼几人坐。他家的一、二、三狗已经摆好了凳子,端出了水。 安安康康几个崽子跟在大人身边,乖巧懂事。 伍前进的几个儿子和孙辈蹲在院子一角,打量没有见过的客人。 这些人一看就是城里人,长得跟他们一点也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不管是师墨一家,还是祝家,都是皮肤白皙的体质,和一群黑黝黝的人在一起,可不就显得不一样了吗。 灶房里,伍前进两个儿媳妇,伸长了脖子往外瞅。 公公没让她们出去,她们不敢去外面看热闹,这个家里,公公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和震慑力。 看婆婆拎了大个包袱进来,赶紧凑上去,“娘,这里头都是些什么啊?” 曹秋瞪了两个儿媳妇一眼,“眼皮子浅的东西,见不得点好东西。”嫌弃归嫌弃,手里倒是没闲着,快速将包袱解开,她也好奇,不知道沉甸甸的都是些什么。 解开包袱后,婆媳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院子里都听到了。 一、二、三狗和一堆孙辈听得心头一震,起身就想往灶房跑。 就连院子外头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想跑进去看看,到底送了些什么,让一向要脸的曹婆子都这么惊讶。不过有伍前进镇着,他们不敢。 伍前进觉得有些丢脸,瞪了院子里的儿孙一眼,让他们老实待在原地。又暗暗瞪了眼灶房,没见过世面的娘们,丢人现眼,笑着招呼师墨几人喝水。 祝家笑着点头,心里却暗自叹息,东西肯定不少,要不然也不能让人这么意外。 他们欠师墨家的,已经不能用还来衡量了。 灶房里,婆媳三人看着包袱里的东西,五十个白面馒头,三只风干野鸡,三只风干野兔,三大条风干肉,两把干面,一包两斤重的红糖,一包一斤重的白糖。乖乖,这是把家底都送出来了吗? 曹秋原本高兴的心情,有些忐忑,送这么重的礼,别是让自家男人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娘,咱们中午吃白面馒头和肉吗?”两个儿媳妇显然没有曹秋想得多,看到这么多好东西,馋得直咽口水。 虽然生长在鱼米之乡,可真正吃大白米饭的时候不多,白米金贵,家里都是用精米去换粗粮回来吃。 河里鱼虾不少,可这些东西瘦得没二两肉,全是刺不说,农家舍不得油盐调料,做出来的鱼虾总有股腥臭味,实在难以下咽。 他们虽然没有挑嘴的命,但除了饿得狠了之外,一般是不吃的。 至于鸡鸭猪这一类的肉食,就只有看的命,家里养的,全都得用去换吃用。 白面是北方吃食,卖到他们南方来,比大白米都贵,就像他们的大白米卖到北方去一样,从来没想过买回来吃,看一眼都是奢侈。 如今,肉倒成了其次,这么一大堆的大白面馒头,就像引他们犯罪的恶魔似得勾着他们,怎么能不馋。 曹秋狠狠的瞪了两个儿媳一眼,“饿死鬼投胎啊,就知道吃吃吃,东西先别碰,谁要是手脚不干净,老娘剁了她。”拴好包袱,借着出去倒水的工夫,拉着伍前进到一旁询问。 第268章 268请求照料 伍前进听见这么多东西,也是愣了愣,不过,倒是不怎么担心,“刚刚我们大概聊了聊,他们是想在村子里落户,所以才会送重礼。没事,收着吧,落户这事不难,只要他们证明齐全。中午饭菜弄好些,别扣扣搜搜的丢人。” 有伍前进的话,曹秋放心了,“我知道,放心吧。” 伍前进点头,“先去把院子外头那些人打发走,再叫大狗去公社买瓶酒。” “好。” 曹秋回到灶房,两个儿媳妇眼巴巴的看着,就怕公婆把到手的好东西又还回去。 曹秋对着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媳妇翻了翻白眼,“去把家里的好米称两斤出来,中午焖大米饭。拿些窖里的藕出来,剁两只野鸡烧,让二狗去看看谁家今天抓了新鲜的鱼虾,换些回来,再让老大几个孩子去采些鲜嫩的野菜回来,要快。” 两个儿媳妇被指挥得团团转,忙活开了。 院子里,严谨作为唯一的男人,和伍前进聊天。 祝家落户的材料证明,全都给伍前进看过,伍前进表示没问题。 只是房子这事,伍前进有些为难,“柳丫头,当初你说房子的事我看着办就好,这不,前两年来知青,村子里住不下,房子就分给他们了,这两年知青越来越多,村子里已经没有空余屋子了,你看这……” 柳美香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那房子,有她和父母的回忆,当初她请伍前进帮忙照看房子,并不是说不要房子了,是说可以借给村子里用,当是照看的工钱。如今,到了伍前进嘴里,成了她说直接给村子了。 不过,师墨说的对,他们孤儿寡母的回来,还需要伍前进的照看,不好闹僵。 轻声一笑,“没关系,我这么些年没回来,全靠伍叔帮忙照看房子,村子里用得着,也让房子物尽其用了。只是伍叔,我们回来,总归是要有个住的地方,你给看看,什么地方合适,给我们批块宅基地,房子我们自己建,请人建个将就能住的就行。” 伍前进一听,舒心了,“宅基地好说,村子里空地多的是,咱们吃完饭就到村委去,看上哪块叔给哪块,钱就不用了,就当是村子里和你换你家的房子。” “行,这事就劳烦伍叔了。” 几人又聊了一阵,几个崽崽乖乖巧巧的坐在旁边,也不闹腾。 曹秋在喊摆桌子吃饭,他家一群儿孙呼啦跑去帮忙,他们知道,今天有好吃的,刚刚在院子里闻见味,要不是有伍前进在,早就跑灶房去了。 伍前进看穿儿孙的心思,忍不住低骂丢人的玩意,他这一辈子,最要脸面了。转头又笑着招呼师墨几人上桌。 伍前进家孙辈大大小小有七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儿媳,和他们老两口,一共十四人。 师墨他们这边九人,加起来二十三人。 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带着孩子一桌。 女人带着孩子太拥挤,伍家十岁的大孙子,和品乐柏自谦三个小大人,被安排到了男人那桌。 有严谨在,品乐和柏自谦并不慌乱,规规矩矩的坐好。 倒是伍家大孙子,第一次被当做大人对待,还和他最害怕的爷爷坐一起,小身子都在抖。 伍前进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丢人现眼的玩意。 师墨他们这一桌,伍家婆媳带着六个孩子,祝家婆媳带着德乐,师墨带着安安康康,十多人有些挤,好在孩子个子小,也能坐下。 主桌一说开吃,伍家两个儿媳和六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异常凶猛往嘴里夹,就连三岁的小豆丁都不遑多让。 祝家婆媳和师墨母子愣了一瞬,很快恢复自然,挑自己面前的菜随便吃了几口,师墨准备待会给孩子们拿些糕点垫肚子。 曹秋气得差点掀桌子,也不好当着客人的面训斥,只能尴尬的招呼师墨几人快吃,别客气。 时不时委婉的警告两个儿媳和几个孙子一声。奈何,经常吃不饱,常年不沾荤腥的人,这会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想多吃点。吃进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曹秋额头突突的跳,老脸都丢光了。 师墨和祝家婆媳面上都无异样,安安康康和德乐三个小家伙一向都是懂事的,且很能明白妈妈们的心思,不吵不闹,当个乖巧的小客人,这对比一出来,曹秋的老脸,更黑了。 伍前进看了眼女客这桌,眉心也跳得厉害,剐了眼两个儿子,自家婆娘都孩子管不好,有什么用。 好在,大孙子还稳得住,没丢脸。 殊不知,大孙子对隔壁桌上的弟妹们,羡慕得都快哭了。 一顿饭,吃的伍前进两口子差点脑溢血,好在终于安全结束。 打发走家里的子孙辈,让他们赶紧去上工,别杵家丢人现眼。 一群人舍不得走,想看看客人还会拿什么好东西。 伍前进一瞪,瞬间老实,缩着脖子跑了。 老两口和师墨一行人坐院子里,继续说饭前没说完的事。 严谨道,“伍队长,我和徐婶子的儿子祝洛书是同事,亦是好友,我媳妇和柳同志也是好姐妹。祝伯父和祝兄因公殉职,临终前托我照看他们孤儿寡母,可我家不在南省,即便再用心,也有照料不到的地方。婶子他们在城里,相熟的人不多,有个什么事情也不方便。柳同志说,家乡的父老乡亲都是良善实诚之人,我们这才送他们回来。往后我们没办法时刻照料婶子,还望伍队长和队长夫人多多费心。”说着,就将手边的一个包裹递过去。 之前的包袱,是避免吃人嘴软给的,这个,是请求帮忙照料给的。县官不如现管,和稻香大队的大队长交好,没有坏处。 祝家父子逝世的事,没有想过隐瞒,与其让人胡乱猜测这家为什么没有男人,猜倒不如实说,反正这事也瞒不住,更不丢人。 至于那些以前羡慕柳美香,往后可能会各种奚落她的人,不在意就好。反正他们孤儿寡母这些年,没少受到奚落和践踏。 伍家老两口听了,一阵唏嘘,看向柳美香和徐婶子的眼神,带了些怜悯。 祝家婆媳俩笑笑,她们没有过胜的自尊心,怜悯挺好的,总比算计好。 伍前进老两口不知道劝慰婆媳俩,索性不说,看着没有封口的包袱,里面一整条烟,一大块精细的棉布,稀罕的罐头和麦乳精,老两口手都是抖的,这得多少钱啊。 “这这……”伍前进是真心慌,这能收吗? 第269章 269新家成 伍前进两口子的反应,严谨很满意,至少证明他们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一个人贪财有度,有些小心思,可以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伍家人贪心不足,他就要用另外的方式对待了。 经过刚刚的观察,伍前进两口子不管是在家,还是在村子,都拥有绝对的地位,护住祝家人,没有问题。 “我和祝大哥亲如亲兄弟,他常跟我说起伍队长,说虽然和伍队长相处不多,但却十分感激,前些年要不是你们对柳同志多有照顾,她怕是得被叔伯们欺负死,本想找个机会,亲自感谢一番的,只是如今怕是不行了。我作为他的兄弟,替他完成心愿无可厚非,伍队长尽管收下,当是晚辈对长辈的孝敬,也多谢你们这么多年对祝兄两口子的照顾。” 柳美香的叔伯们和自家爸妈的关系不好,因为眼红她爸妈有好工作,眼红她家有好生活。 她爸妈去世后,就想尽办法从柳美香手里抠钱,打房子的主意。 那时候要不是伍前进护着,柳美香根本守不住。 不过,伍前进也不是全无私心,有一部分是怜悯柳美香,也感激以前柳美香父母为村子里做的事,另一部分是,他确定柳美香会嫁出去,到时候这房子,必定会交给他打理,这房子的归属,还不得他说了算。 伍前进算不得是个老实善良的人,但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大队长,和严大智差不多,一心为村子打算。 不管伍前进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护过柳美香是事实,所以柳美香很感激。 只是看着严谨递过去的包袱,仍旧难掩惊讶。 她不蠢,知道师墨他们这是在为他们一家四口谋划,便收起内心的五味杂陈,笑道,“是啊,孩子他爸以前经常念叨,没有伍叔,就没有我们的后来,那时候我爸妈离世,如果不是伍叔帮忙,我早就被叔叔一家赶出去了,哪会有后来的事。其实早该来好好感激伍叔和婶子的,可孩子爸忙,我又得照顾家里,一直没抽出时间,时隔这么久才来感激伍叔,还请伍叔别见怪。” 场面话嘛,不管真假,听得舒心就好。 伍前进笑着摆摆手,“我是大队长,你在我的管辖下,我自然得照顾你,再说,当初你爸妈和我交情不错,你喊我一声叔,我不可能不管你。往后,你们一家安心住下,有我在,保证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谢谢叔。”柳美香笑着感激。 徐婶子也忙道,“多谢大队长和队长夫人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曹秋被队长夫人几个字喊得心花怒放,城里人就是不一样,说的话顺耳得很。 这么多好东西,这样的麻烦有多少来多少。 拉着徐婶子的手,两人就是老姐妹了。 往后该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商议妥当,一行人去村委选宅基地。 师墨借着孩子累了,不跟着一起,就在院子里等,她想给崽崽们开个小灶,中午都没怎么吃。 伍家老两口只当师墨要留下守行礼,也没多说,和严谨徐婶子柳美香带着品乐去的。 师墨从包袱里摸出带余热的包子,肉饼,又给几人兑了奶粉,拿出肉干。 德乐是个心大的,不会想为什么包子肉饼还是热的,开水也是热的,中午被伍家孩子吓住了,不敢吃,这会饿得不行。接过师墨给的,乖乖巧巧的说了谢,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自谦坐主桌,倒是吃得还算自在,也吃了个半饱,师墨给他,他接过来陪着吃了些。 看到热乎的包子水,也不好奇,在他心里,师墨已经是仙人一般的存在了。 至于安安康康,早就习惯了师墨的戏法,什么时候不变了,他们才会意外。 几人吃饱喝足,严谨他们也回来了。 宅基地选好了,就在伍家左边,隔了两家,那里有一大块空地,以前是片竹林,后来竹子被旱死了,有不少死竹根,没有人愿意费力去处理。 地虽然不好,但位置不错,离伍前进家近,且左右都是不挑事的人,他们孤儿寡母的,平时有事也有个照应。 地方找好了,严谨跟伍前进商量,尽快找人开工,把地面平整好,然后拉石头建屋子。 这里的屋子和严家大队的不一样,都用一米左右高,半米左右宽,一指厚的石板立起来建,地基和屋柱用方方正正的条石。 地基条石开凹槽,石板竖在凹槽里,一面墙结束,用有凹槽的石柱转角,围起成屋子。 上面用木头凹槽锁住石板,然后钉木头框,框里编竹条网格,加高至和石柱相同高度,竹网摸上黄泥,涂上白石灰,就是一面完完整整的墙。 最后就是房梁,房梁架在石柱上,有条件的盖青瓦,没条件的盖稻草。 柳美香他们才回来,几大车东西够打眼了,为了不让人惦记,师墨没有给他们买小青瓦,就用稻草做屋顶,祝家婆媳也觉得这样最好。 只要有材料,人手足够,这样的房子几天就能好。 村子里没有空余房子,伍家也住不下,严谨请人,率先在基地那里搭几个窝棚,他们晚上住。 这两天地里活不忙,伍前进跑去地里叫了十来个人来帮忙。 窝棚两三个小时就好了,众人帮着把东西搬过来。 随后就是平整地面,工钱给的足,大家伙干活很卖力。 和工人交涉的事,都是严谨去做的。 祝家婆媳无比庆幸,要是没有一个男人出面,他们婆媳真不知道怎么办。 建房子时,严谨特意要求,屋子可以简单些,能住得下就行,但院墙必须垒得结实,垒得高,大门也得厚实。 伍前进知道他担心什么,严谨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反正只要给钱,做成皇宫大院都行。 房子请了十多人,前前后后花了五天,严谨的假期快结束了。 帮着祝家搬进新屋,里面还缺的一些家具,细节上还需要的处理,都由祝家往后自己解决。 当夜,祝家婆媳在新屋请师墨和伍家吃了一顿简单的饭,算是搬家酒,也算是感谢宴,往后,他们一家人就在村子里安家了。 饭后送走伍家人,师墨给祝家婆媳拿了两百块钱和一些吃用的票,“有钱傍身,总要心安些,别着急拒绝,说得不好听,反正都欠了不少,再欠一些,也没关系了。往后生活在村子里,虽然能下地挣工分,有粮吃,可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时候,多买些好的给他们吃,别在嘴上亏了。要是有条件,该学的知识必须学起来。哪怕如今学校停课,也不能把学习落下。咱们品乐现在已经十岁,最多五年,就能撑起养家糊口的重任,婶子和柳嫂子放宽心,好好过日子就是,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第270章 270重要资料 徐婶子捏紧钱票,如有千斤重,他们的这个家,是靠师墨两口子撑起来的,要是没有他们,如今怕是命都没了。 “师家侄女,婶子就不跟你说谢了,往后,你只要有事,哪怕要我这条老命,我都给。” 师墨拍拍徐婶子的手,“缘分而已,我就做了些顺水人情,当不得婶子大恩。世道再艰难,活着就有希望,婶子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你可是这个家的支柱。” 徐婶子看着儿媳和两个孙子,因为苦难,眉宇间全是沉重,她要是死了,这个家,怕是会更艰难,“好好,老婆子一定好好活着,为了我孙子,为了我儿媳妇,为了我自己,我一定好好活着。” 祝家四人,泪眼朦胧,如今怕是只有眼泪能表达内心的感慨了。 师墨任他们感慨,随后才道,“婶子,柳嫂子,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 柳美香忙道,“妹子,你说,只要我们能做的,都行。” 师墨笑笑,“之前你们被抓走,对方想尽办法都无法靠近,我想,你们应该察觉到了什么吧?” 祝家婆媳一愣,是啊,当时太过害怕担忧,没有多想,后来回想起才发现,太不可思议了,那样的小破门怎么可能打不开。 只是,他们无从探知,是什么原因。 两人点头,不明白师墨想说什么。 师墨继续道,“具体原因,我无法跟你们解释,但抓你们的人,拥有同样类似的能力,在这样的能力下,你们觉得自己是否能够反抗?” “肯定是不能的,就是普通的算计,我们都逃不过。”这点,祝家人都很明白。 “那么,你们手里的东西,就不可能留得住对吧?” 祝家婆媳一愣,看着师墨,眼底带着意外。 师墨笑,“我知道你们手里有一样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品乐的爷爷和爸爸就是为了它丧命的,邱明为了它监视你们好几年。抓你们的人,也是为了这样东西。这次来抓你们的人,我认识,她是我的仇人。本来你们家的秘密,我不准备多问,可那人插手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可能让得逞。再有,东西你们保不住,甚至会因为它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如果你们信任我们,就将它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 祝家婆媳脸上有些愧疚,柳美香道,“师妹子,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隐瞒,让你们也跟着受累的,实在是这东西太重要了,孩子的爷爷和爸爸已经因为它丧命,我们也怕给你招来祸事。” “我懂,嫂子不必自责,品乐爷爷和爸爸用命护下的东西,理应谨慎小心。” 柳美香擦干眼泪,和婆婆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东西,他们护不住了。 如今师墨严谨是他们唯一信任的人,交给他们,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柳美香扯下头上的灰布头巾,这些年,一直用它绑头发,从未换过,颜色很是陈旧,上面还有补丁。 拿出剪刀,沿着针线缝挑断线缝,露出贴在头巾内侧的一块帛娟。小心扯下来,递给师墨。“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师墨接在手里,这么多年过去,帛娟竟是半点没变,鲜艳如新,上面有用黑色丝线绣的蚂蚁般大小的文字。 严谨凑过来看,眉头微蹙,“这是……军事武器研究成果报告?” 柳美香点头,“孩子他爷爷和爸爸都是从事军事研究的研究人员,邱明不过是一个看门的临时员工。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孩子爷爷和爸爸在做这项研究,并且成果一出,他就对他们出手了,企图抢夺研究成果。孩子爷爷和爸爸警醒,才逃过一劫,可他们知道,那些人不会罢手,并且,研究员内部还有叛徒。那时敌人逼得紧,没办法,就把成果交给了我和娘,嘱咐我们一定要守住,这关乎国家未来。翌日,他们出门,就出了意外,双双殒命。我和娘两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谁可信,东西就一直藏着,如今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带它去它该去的地方。” 师墨不懂军事研究,不懂这份研究成果的意义。 但严谨懂,比任何人都懂,如果这上面的东西做出来,军事,战役上,他们将傲视群雄。 可这东西,要是落入敌人手里,他们自己,将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严谨很激动,站起身,对着祝家婆媳,恭敬的行了个军礼,“徐同志,柳同志,我代表军人,代表人民,感谢你们的守护。这东西很重要,对人民,对国家,有着关乎生死的作用,我会交上去,如实汇报,给祝家两位同志追封烈士。” 祝家婆媳瞬间泪目,这么些年,祝家父子死得不明不白,悄无声息,他们心痛又无可奈何。 “多谢,多谢严同志,”徐婶子哽咽着道,“孩子爷爷和爸爸,一身都在致力于研究,兢兢业业,当这份报告成功时,别提多高兴了,可他们遗憾,遗憾不能继续为国效力,遗憾总有那些畜生拦路。我们没用,这么些年,东西没能发挥出它该有的价值,他们父子俩的心血没能造福世人,就连给他们正名我们都做不到。幸好有你,谢谢,谢谢,我老婆子不在乎荣誉,不在乎地位,可不想他们父子不明不白,长眠地下。” 严谨保证道,“放心,该两位祝同志的一样不会少,往后有烈士遗孤的名头,品乐德乐能有更多便利,你们也能在村子里生活得更好。这事我会亲自去办,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 “好好好,”有了严谨的帮助,压在祝家婆媳身上的重担也算是移开了,至少晚上睡觉,能安稳些。 翌日一早,师墨五人就和祝家人告别离开,往东省去。 路上,因为着急将东西送上去,严谨听从师墨的建议,骑大黑小黑赶路。 人太多,师墨心疼俩驴,就让心机虫变成马驮柏自谦。 路上,速度是快,但严谨忍不住嘱咐媳妇,“这法子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用。如果有心人想查,车站各处都没有信息,容易招惹麻烦。” 师墨搂着安安的小肉身子,连连保证,“我知道,以后不用了,放心吧。” 严谨表示并不放心。 第271章 271家属楼 几只兽的速度确实快,坐车需要四五天的时间,他们只用了两天。 严谨凝凝眉,这就是媳妇不老实的根源啊,就是他也心动不已,这速度,去哪不方便,不自由。 但这想法很危险,容易堕落,更不能让媳妇知道,要不然媳妇会顺杆爬,以后更管不住。 师墨可不知道男人肚子里的腹诽,到了东省外,收起大黑小黑,心机虫继续扎辫子,五人走进东省城里。 热闹繁华的城市,三个崽崽都见识得不少,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奇。 严谨先去邮局打了个电话,才带着师墨四人去国营饭店吃东西。 饭后,拎着特意做掩饰的大包袱,出城,等在城门口。 没多久,来了辆军用吉普,在几人面前停下。 开车的是徐成海,下车来欢喜的冲师墨招呼,“嫂子好。” “你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能来,大家都高兴得很呢,我来搬行李,你们先上车。” “好,谢谢。” 省城开车到连环山基地,需要三个多小时。 三个小家伙都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兴奋的把小脑袋伸出车外瞧。 师墨拍了下带头闹腾的小康康的小屁屁,“不可以把脑袋伸出去,还带着哥哥们闹,是不是想挨揍了?” 小康康扭扭小屁屁,扑进严谨怀里,“爸爸抱,妈妈坏,打康康。”撅起小屁屁,让爸爸看,屁屁都打坏了。 严谨心里,媳妇第一,崽子靠后,这时候可不会惯着崽子让媳妇生气。 推开小丫头的胖爪爪,一脸严肃,“妈妈说得没错,不可以把脑袋伸出去,很危险。妈妈是为你好,不能对妈妈没礼貌,去给妈妈道歉。”顺手也在胖屁屁上拍了拍。 小丫头小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心机虫感受到小主人的心绪,立得高高的小揪揪瞬间趴下。 小康康捂着小屁屁,可怜巴巴的看着师墨,“妈妈,对不起,康康不应该不听妈妈的话,说妈妈坏。” 师墨好笑的捏捏她的小肉脸,“知道错就好,去跟哥哥们玩吧,不准拾掇哥哥们干坏事,知道吗?” 小丫头不乐意,她明明这么乖,哪有带着哥哥们干坏事。不过刚刚被训了,这会不敢有意见,委屈巴巴的扑进安安小哥哥怀里,求安慰,小脚脚还不老实的往自谦小哥哥身上放,那小模样,妥妥的女霸王,哪有一点受委屈的样。 俩哥哥宠着她,各种好话哄着,没一会,就喜笑颜开了,笑得口水横流,满车子都是咯咯声。 师墨扶额一叹,这丫头越来越有男孩脾性了,往后别长成个女汉子才是。 严谨完全没有体会到媳妇的担忧,觉得自家姑娘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徐成海也很喜欢小康康的性子,虽然看起来软绵绵的,可一点不娇滴滴。“康康可真是个开心果。” 严谨有与荣焉,冷傲的俊脸上全是骄傲,师墨都没眼看。 车子到了连环山基地,一到门口,扑面而来一股庄严肃穆感,闹腾的小康康都安静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站得笔直的军人叔叔。 安安和柏自谦更是满眼小星星,被这里的氛围感染得跃跃欲试。 徐成海掏出证件,随后严谨又作了登记,车子径直往里开,走了十来分钟,才在一片看起来和别处完全不同,十分具有生活气息的小楼前停下。 “墨墨,到了,下来吧。” 严谨从副驾上下来,给媳妇开门,“这里是家属楼,我之前住宿舍,这里的屋子一直没住,这次想着带你们来看看,就让兄弟们帮着收拾了一下,待会你看看还缺什么,明天我再带你们去逛逛,顺便买回来。” “好。” 师墨从车上下来,三个崽崽紧随其后。 猴子六人一溜烟从楼道里跑出来,扯着嗓子喊嫂子好,然后争相恐后去帮着搬行李。 师墨无奈一笑,一抬头,看到小楼里,探出不少看热闹的脑袋。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师墨都回以微笑。 “这就是严队的媳妇啊?” “长得真不错,一看就是城里姑娘。” “啧啧,真没想到严队那样的石头也能找到媳妇。” 家属楼里的老前辈呵呵,“严队可不是石头,是炮弹,能要人命那种。” 家属楼里的新人们不懂,哪这么夸张。 然后老一辈给新人讲述严谨的光辉事迹。 饶是师墨都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典型的注孤生吗? 看向严谨的眼神,带着吃惊。 严谨察觉到媳妇的视线,下意识摸摸脸,“怎么了,我脸脏了?” 师墨摇头,笑道,“我家阿谨在这里还是名人呢。” 严谨总觉得这话不像是夸奖,一手一个小崽子抱怀里,“走,上楼。” 师墨牵上自谦笑着跟在后面,七兄弟早就扛着行礼蹬蹬蹬上楼了。 以严谨的级别,分到的屋子,位置,环境,面积都是最好的。 当初分房子的时候,严谨没想过自己会有住的一天,完全没管,交给上面直接安排。 好在上面是心疼他的,替他选了个好位置。 一楼太潮湿,选的二楼,不用爬太高。这栋楼上住的都是高级别干部,邻里还算好相处。 从楼道上去,是一条走廊,左右两边各三家,都是两室一厅,有单独的厕所和厨房的格局。 严谨分到的屋子是上楼右手边最末端,位置坐北朝南,太阳照射得久,采光好。 走廊上晾晒了不少衣服鞋子被子,路过时,她家前边两家,还有人站在自家门口跟她点头问好。 师墨也回了个微笑。 从大门进去,就是客厅,只有吃饭的桌子,再无其他摆设和用具。 客厅两边是两间卧室,都挺大,床是新的,应该是知道他们要来,特意买的。床上有新的被褥,和一个箱子。 整个屋子看起来空荡荡的,也是,一群糙汉子,哪能指望他们把屋子布置成家,能干干净净就很好了。 穿过客厅,和大门正对是那边是厕所和厨房,厕所相对较小,不过独立使用已经很不错了,小点没关系。 到厨房时,师墨嘴角抽了抽,锅碗瓢盆小煤炉,样样齐全,还有不少粮食和肉、菜。 师墨不得不生出,这些是这群汉子为了蹭饭方便,特意准备的想法。 行吧,想来兄弟们整天吃食堂也腻歪,她多做些好吃的给他们改善生活也没啥。 好在这里有自来水,做什么都方便。 一圈下来,师墨很满意,就是缺的东西太多,得补上,以后她说不定会经常过来随军,这里也算是第二个家了。 第272章 272严谨的八卦 师墨看屋子时,十一双眼睛就跟着她转,那画面妥妥女王既视感,师墨忍不住好笑。 徐成海笑着道,“嫂子,你看看还差点什么,列个清单,我们去买。你没来,我们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好,所以就空着了。下午没事,嫂子尽管说,保证置办齐全。” 师墨也没客气,“行,我把紧缺的列出来,麻烦你们跑一趟,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没问题。”一听晚上有好吃的,七兄弟雀跃得想蹦起来。师墨的手艺是真好,不但能治嘴馋,好似吃了感觉更有劲。 师墨懂,这些都是蕴含淡薄灵气的缘故。 严谨看兄弟们没吃过饭似得的德行,嫌弃得不行,队里的伙食一点都不差,这些人纯粹是被惯的,好吃好喝的吃够了,想吃拳头。 师墨笑着拿出纸笔列清单,床得再买两张,三个崽子不能挤一块。 放东西的木架子,立柜,鞋架,晾晒衣服的衣架,桶,盆,肥皂香皂,招待客人的座椅,茶桌……一长串,都是实用家具,那些装饰的东西,师墨没写,她不信任糙汉子们的眼光,况且这些东西,她可以偷偷从空间拿,反正几大包行礼,不怕别人怀疑。 七兄弟拿着清单风风火火的跑了,一路上追追打打,隔老远都能听到吵闹声,师墨哭笑不得。 七兄弟走了后,师墨收拾出五兜东西,里面装了一小包水果糖,一包普通小饼干,两个野苹果,带着三个崽崽,和严谨一起去串门认人。 他们隔壁住的是严谨的上司,也是基地最高领导,原孔修原团家,他家平时只有两口子住,儿女都大了,在东省省城里工作,只有放假时,才会过来看看老两口。 这会原团媳妇在家,原团媳妇叫王柔,四十出头,在文工团任职,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师墨刚刚路过时,她在门口点头打过招呼,看起来还算和气。 严谨敲响房门,王柔打开门看是他们,并不意外,“快进来坐吧。” 师墨笑着婉拒,“不了,还得去其他人家里认认门,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原团夫人别嫌弃。”敲门前,严谨跟师墨普及过,这几家里都是些谁,家里都有些什么情况,免得一不小心说错话踩雷。 王柔笑着推拒,“这怎么好意思,留着给孩子们吃吧,我和孩子他爸一把年纪了,哪还吃零食。” 师墨顺势放王柔手里,“应该的,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往后还得劳烦原团夫人多多指点。家里还有呢,这些留给侄子侄女们吃。” 王柔顺势收下了,认门礼,不收显得看不起对方,“你这样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军人家属,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你也别外套,叫我王姨就行,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他们三个都是你和严队的孩子吗?” 师墨从善如流,“王姨好,对,老大叫自谦,小的两个是双胞胎,叫安安康康。”师墨拍拍三个崽子的头,“问王奶奶好。” 听了师墨的介绍,柏自谦心中暗喜,这证明师姨把他当一家人了,乖巧听话的带着弟弟妹妹喊人。 三个崽子都乖巧懂事,长得又都俊俏,很得人心。 王柔转身回屋,拿了三个罐头出来,一人一个,“家里没备什么零食,这个给孩子吃着玩。” 三个崽子看师墨点头了,才伸手去接,“谢谢王奶奶。” “不客气,真是好孩子。”王柔很喜欢懂事的孩子,每次看到家属区,那些闹腾的熊孩子,和不会管教孩子,甚至纵容孩子的家长,就觉得头疼。 开始还担心严谨娶的乡下媳妇,性子可能会如其他乡下妇人那样泼辣不讲理,孩子也熊得很,她们住隔壁,可怎么办。 如今倒是安心了。 师墨和王柔客套了几句,又去了隔壁,隔壁是指导员的家。 基地指导员叫唐善道,五十出头,职别仅次于原孔修。 他媳妇叫费敏湘,也是五十出头,长得较为圆润,帮着管理家属楼里的家属。 家里三个孙子孙女和一个未成婚的小闺女一起住,小闺女在文工团工作。 严谨敲响门,是他家最小的孙子来开的门,小家伙七岁左右,虎头虎脑的,眼珠子滴溜溜在三个小崽子身上转。 费敏湘从屋里出来,拍了小孙子一下,“这孩子,开门了也不知道叫人,你们是严队的家人吧,快屋里坐,严队有跟你们说我吗?” 师墨笑着点头,“说了,往后还得多仰仗指导员夫人多指点,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 “嗨,叫啥夫人啊,我就是个乡下妇人,命好,嫁了个有能耐的男人,叫我婶子就行,东西我心领了,拿回去给你家孩子吃,这三个都是你家的啊,长得可真好。三元,去给哥哥和弟弟妹妹抓把糖。” 虎头虎脑的唐三元,横着衣袖在鼻子上一抹,转身就进了屋。 这孩子也实诚,让抓一把糖,他倒好,糖袋子都塞给了康康,“妹妹吃,都给你,可好吃了。” 小丫头塞回去,“康康不要,哥哥吃,康康的也给哥哥吃。”小丫头接过妈妈手里的网兜,塞给小三元。 小三元小脸红彤彤的,直勾勾的盯着小康康瞧,“谢谢妹妹,妹妹长得真好看,嘿嘿……”抱着网兜不撒手,那模样有些傻气。 康康也傻呵呵的咧嘴笑,可把安安和自谦两个哥哥气够呛。 小破孩。 师墨看得可乐,费敏湘也打着哈哈乐,拍了把小孙子,“这熊孩子。” 和费敏湘闲聊了几句,师墨一家又继续去串门。 上楼梯左手边的三家,家里男人在军中职位都不低,三家里,有一个家属在军医院工作,是护士,另外两个都是乡下媳妇,没有工作,全职在家带娃,照顾男人。 当护士那位没在家,东西交给了她家孩子,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腼腼腆腆的很文静。 一个乡下媳妇很内向,有些自卑,另一个却完全相反,个性张扬,有些爱炫耀和攀比。 师墨简单的交流过后,送上东西,就回了自己家。 从空间拿了不少食材,在厨房整理,晚上做些好吃的,请七兄弟,和严谨的顶头上司吃一顿。 严谨顶头上司也就原团和指导员两人,别看严谨在基地,手里只有七个队员,他自己也就个严队的称号,但他的名声,职位都不低,而且他的七人队伍是独立在基地里存在的,直接归原孔修管。 师墨有三个小帮手,严谨就出去了一趟,应该是去说那份资料的事,师墨没有多问。 一个多小时后,严谨和七兄弟一起回来的,买了一大堆家具,气吼吼的往上搬,又惹来不少围观群众。 “啧啧,严队可真有钱,瞧瞧,老多东西了,说买就买。”这话听起来有些酸。 “也不瞧瞧人家是什么能耐,年纪轻轻的就爬了这么高,没钱爬得上去吗。”这话更酸,还危险。 说话大娘身边人齐齐远离好几步,酸人可以,可别一句话酸死一堆人,容易被牵连的。这话要是被上头的人听见,自家人还不定怎么吃挂落呢。 不怪这老大娘酸出了新高度,谁让她儿子都快四十了还是个小排长呢。 要不是因为立过一个功,情况特殊,领导特别照顾,把寡居老娘接过来,他自己有可能早就回家种地了。 这老大娘瞧谁都像是欠了她的,只要比他儿子能耐的,她都酸。 今天看见严谨买这么多东西,酸红了眼,才会越来越口无遮拦。没办法,他儿子不但职位低,家里也穷,酸一酸心里才舒坦。 众人赖得跟一个老太太掰扯,离远些就好。 旁边瞧热闹的人绕开钱的事,继续闲聊,“以前我就瞧着严队这人不错,长得好,为人稳重还有能力,想着把自家闺女介绍给他,哪想他一休假就是三四年,左等右等等不回来,只好把闺女嫁给其他人了。” 旁边人就笑了,“这话也不怕你女婿听见了有意见。” 妇人打着哈哈,跳过话题。 另一人却道,“你胆子可真不小,敢把闺女介绍给严队。” “咋的?”想让严谨当女婿的大婶显然不知道严谨的光辉事迹,然后热情群众又跟她讲述了一番,师墨也被迫又听了一遍。 严谨这事吧,确确实实把自己注孤身的名头打出去了,让人乐此不疲的来回说。 不管大婶心里如何庆幸自己晚了一步,没把闺女介绍出去,师墨听完八卦招呼七兄弟把家具放在规划好的位置,然后擦洗干净,空荡荡的屋子,瞬间有了些家的味道。 随后又给他们派活,洗菜切菜剁骨头,整栋家属楼都被香味包裹。 天暗下来后,严谨的两位领导也到了,一人手里拎了一网兜给孩子的零嘴。 师墨带着孩子上前问好,原孔修是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浑身正气。唐善道要矮瘦些,身上有股书卷气,也有军人的威严。 严谨成婚,需要打报告,两人一早就知道师墨的存在,至于师墨的身份,自然是之后师义锋下放到严家大队,严谨上报的时候他们知道的。 作为军队里的老人,对师义锋肯定不陌生,而他们,比其他人更为熟悉。 “没想到严小子会和师家侄女有这样的缘分,听说师首长在严小子家乡,不知道他身体可好?” “多谢领导关心,家父身体还算硬朗,不知两位领导怎么认识家父?” 第273章 273崽子们的训练 唐善道和善笑道,“我们以前啊,可都是老首长手底下的兵,只是……我们没能耐,帮不了老首长。”说起这个,两人心里都有些愧疚,他们是不信师义锋会叛国的,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们离得又远,收到消息时,已经成定局,他们鞭长莫及。 后来严谨汇报自己情况,他们才知道老首长竟然成了他岳父,那心情,激动又感叹,缘分啊,私下里没少叮嘱严谨好好照看师义锋。 “原来是这样,家父要是知道两位领导如此关怀,肯定会很高兴的,他现在过得挺好,领导不用自责担心。” “好就好啊,”活着就好,他们相信,总会真相大白的一天。 师墨招呼大家入座,都是直率人,不讲究什么男尊女卑,让师墨和孩子也一起坐。 师墨不是忸怩害羞的人,带着三个崽崽坐到严谨旁边。 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饭后送走领导,七兄弟帮忙收拾碗筷,师墨看他们吃得好,自己也高兴,让他们只要有时间就过来吃饭,不用客气。 七兄弟高兴得很,说保证他们顿顿都有时间。 然后抱着肚子,满意的走了。 严谨气得想打人,真把他媳妇当厨娘了。 师墨拍了把小气的男人,给三个崽崽烧好热水,轮流洗澡,然后给新床铺上床单被套,各自去休息。 东省比西省靠南,气温升得更快,冬天也更暖和,还未入夏,晚上都只需要一床薄被。 一间卧房里摆了三架小床,师墨本想让小丫头睡他们屋,可小丫头死活要和哥哥们一起。 严谨倒是乐意,欢欢喜喜的就把小丫头打包送去了隔壁。 三架小床各靠一面墙,中间是个大书桌,床头床尾相连的位置摆的是放衣服的箱子。 三兄妹能躺着说悄悄话,也能各自不打扰。 如今小丫头还小倒是无事,大了就不行了。 另一间卧室里,摆了一架大床,梳妆台,桌子箱子,东西不多,但也算齐全。 晚上小两口躺一起,尽情的翻滚。 翌日一早,师墨醒过来的时候,严谨已经出去训练了,三个崽子可能是晚上闹腾得太久,现在还没醒。 师墨洗漱好,就用空间的新鲜海鲜,煮了海鲜粥,做了海鲜馄饨。 刚出锅,七兄弟跟着严谨就回来了,个个训练得满头大汗。 师墨招呼他们洗脸洗手开饭,崽崽们也收拾好自己帮忙拿碗筷。 饭后,七兄弟要带着三个崽子去训练场玩,崽子们跃跃欲试,师墨就没阻拦。 严谨带着师墨去外面闲逛,过二人世界。 两人开了领导特批的车子出门,这是对师墨贡献出特别包裹做研究的奖励。 虽然这么久什么都没研究出来,但师墨的贡献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特批几个小时的车做优待,不过分。 东省也临海,不过没有海城那么多的渔村,也没有那么多可供赶海的海滩,大多都是礁石,悬崖峭壁,难以靠近。 严谨带着师墨去果树多的地方,“这季节果子还没成熟,但我们可以挖些树苗进空间,往后想吃随时都有。” 师墨自然欢喜,她还没来过东省,“这边的水果都有些什么?” “有猕猴桃,荔枝,椰子,香蕉,种类很多,我之前也没太留意这方面,待会看见合适的,直接往空间挖就好。” “行。”师墨有些小激动,那种做贼的小刺激感特别振奋,难怪有人天生就喜欢做梁上君子。 严谨瞧着媳妇的样子暗自好笑,其实这边的果树,许多都是无人认领的,在别的地方稀罕,但在本地,因为运不出去,卖不了钱,自己也吃不完,就显得不怎么珍贵。 一路走下来,收获了不少。 小两口玩得起劲,中午都没回去,去了城里,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然后在各个国营商店里闲逛,买了不少特产。 车子装不下了,就往空间里放,这种买买买,师墨感觉太爽了。 下午,师墨担心崽子们闹腾,早早的收手回去。 哪想,三个崽子比她玩得还疯,跟着七个叔叔,参加各种训练。 小胳膊小腿的也不嫌累,做得有模有样。 七兄弟夸赞不断,“老大,三个侄子侄女可都是好苗子啊,就留在咱队里训练呗。” 师墨看了眼浑身脏兮兮,汗津津,精神亢奋的三个崽子,真留下,以后怕是得无法无天。尤其是小丫头,离小淑女越来越远。 严谨对崽子们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不过留下就算了,“等他们大些再说。” 七兄弟也不遗憾,带着三个崽子又去疯玩了。 师墨严谨回家,把窗帘桌布这些小装饰弄上,又给舔了不少小用具,家就更像家了。 结结实实玩了一天,半夜时,严谨接到紧急营救任务走了,只来得及嘱咐一句让师墨等他回来。 三个崽子睡醒,爸爸和叔叔都不在了,有些失落。 师墨带着他们去外边走走,遇到昨天认识的其他叔叔,愿意带他们继续训练,三个崽子一扫之前的落寞,高兴得很,师墨也没拦,去练练也好。 只嘱咐他们记得自己回家,不能乱跑,不能惹事。 崽子们乖巧得很,说什么都点头答应,师墨笑着回去了。 家属楼,同层上的住户,除了两个没有工作的家属,其他人都不在,小孩子也出去玩了。 师墨跟两人没有话聊,关门进屋,进空间,继续研究傀儡。 如今在进一步熟悉阶段,师墨有些紧张,不敢轻易动手。 月阳石不好找,万一浪费了,小笨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小笨笨陪在师墨身边,大黑小黑也凑了过来,师墨拍拍它们,继续用其他东西练手。 前边的训练场,突然响起了激愤人心的吆喝声,她在空间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放出精神力去看,好家伙,一群萝卜头被闲来无事的兵汉子们分成两拨对抗。 什么比跑步,比爬行,比接力,比攀高,在队伍里长大的孩子,被自家大人带着,多数都有点身手。 这会,自家小胖妞正在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比摔跤呢。 一群大汉,看两个小丫头在沙地里互摔,那激动劲,比自己上场还热烈。 师墨扶额看着自家崽崽,在女汉子的道路上越行越远,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再看旁边,说要好好照顾她家崽崽的几个兵兄弟,加油打劲喊得比谁都大声,所以,别指望男人带孩子,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赛场上,小丫头脏得看不出本来面貌,闪闪发光的眼神,却让人难以忽视。 旁边汉子勾唇笑,“看不出来,白白胖胖嫩生生的小家伙,这么生猛。” 另一人也笑了,“小小年纪就有她爸爸的风采啊,你说严队会不会培养个女兵王出来?” 汉子摇头,“就算严队舍得,他媳妇肯定也不乐意,瞧这养得胖乎乎白嫩嫩的样,就知道是个宠孩子的,哪舍得她吃这份苦头。” “也是。” 两人闲聊着,赛场上,小康康以绝对的优势,把大她三岁的小姐姐干趴下了。 “啊啊啊,哥哥,自谦哥哥,康康赢了。”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往两个哥哥身上扑,过于兴奋,口水都跑出来了。 两个哥哥一个给她擦口水,一个给她擦泥沙,满眼宠溺。 地上的小姐姐哭得稀里哗啦的,被一群小姐妹哄。 师墨收回精神力,眼不见为净,她不强求是淑女还是女汉子,崽子高兴就好。 至于舍不舍得,她舍得。 中午,三个小家伙被一个兵兄弟送回来,早上出门的时候,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现在回来,黑不溜秋,灰头土脸,身上的泥土被汗水一染,小脸花得,没眼看,师墨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家的崽。 兵兄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嫂子,不好意思啊,我们糙惯了,把孩子弄成这样,您多担待。” 师墨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看到三个泥猴时,并不意外,笑道,“没事,三个孩子顽劣,辛苦你们了。” “不不不,不辛苦,三个孩子都很厉害,嫂子要是舍得,我下午还来接他们。”他们是真喜欢这几个孩子,看着娇滴滴的俊俏干净,但一点不娇气,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让人喜爱。 师墨看三个孩子眼巴巴的瞅着她,哪忍心拒绝。“行,下午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兵兄弟欢喜的离开了,三个小崽子知道自己太脏,老老实实的站着没动,等着师墨训斥。 师墨一人戳了一下小脑袋,“自己去洗头洗澡洗衣服,不准帮忙,要是洗不干净,不准吃饭,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个崽子呼啦啦跑去灶房端水到厕所洗澡。两个哥哥让妹妹先,做得有条不紊。 师墨摇头一笑,去给他们做好吃的,上午那么闹腾,怕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一连好几天,三个崽子都跟着兵兄弟去训练场,乐不思蜀。 隔壁的隔壁,指导员家的三个小孙子,已经和自家的三个小崽子,打成了一片,别看他们年龄差距甚远,但没有一点代沟,每天都约着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俨然成了最铁的兄弟姐妹,他们的友谊,都是从战场上打出来的。 小三元见天的把自家吃食偷偷搬运过来,给小丫头吃。 师墨哭笑不得,小崽子也不怕被揍。 崽子们找到了事做,师墨还是很高兴的,她也能全心做自己的事。 这段时间手法越发娴熟,等严谨回来,就能正式给小笨笨炼制傀儡身体。 第274章 274体验别人的生活 第274章274体验别人的生活 这天早上,崽子们刚约着出门,指导员媳妇费婶子就来邀请师墨一起去城里。 “你这也太能在家待了,这么些天,真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是待不住的,在家久了,浑身不舒坦。” 师墨笑笑,“习惯了,”以前闭关,一坐就是几年十几年,能不习惯吗。 费婶子笑道,“也难怪你能跟严队那样的冰块把日子过好,凭你这份耐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师墨讪然,其实他家阿谨,真不冷,反而热得像火。只是这话她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费婶子也就打趣一声,说起正事,“咱们这里离城远,走路得走上大半天,又不好总麻烦队里的人送我们去城里,所以就趁着队里车进城办事的时候,搭顺风车。刚好今天后勤要进城采买,十多个家属约着,去城里添些家用,我想着你第一次来,什么都不熟悉,就来问问要不要一起,你这整天待家里,也不是个事,人都待傻了。” 师墨想了想,没有拒绝费婶子的好意,“行,劳烦婶子还替我想着,我也去看看,给家里添置些东西,能带孩子们去吗?” “带啥孩子啊,那群小祖宗带去了,得累吐血,看见什么都想要,家里没有金山银山可供不起。咱们回来给他们带些零嘴就是,可别带去遭罪。”这时候的大人出门一般是不带小孩的,一是路上颠簸,转车麻烦,带上孩子不方便。二也是怕他们闹腾,吵着什么都想要。 师墨想着就三元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哭闹起来,确实会让人头疼,不过自家三个崽崽,还真没哭闹着要过东西。主要是太懂事,而且她和严谨似乎在他们开口前,就已经给他们买了,导致三个崽子样样都有,看起来就有些无欲无求了。 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这么做对不对,会不会把孩子养坏了。可他们两口子自己就没有省吃俭用的好习惯,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样的优良传统给孩子培养出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孩子在训练场玩疯了,怕是也不想去。 “那行,我听费婶子的。” 师墨随意拎了个包,锁上门,去训练场跟崽子们说了一声,就和费婶子一行人,坐上后勤的车,去城里。 车上,相互之间都熟识,只有师墨一个生面孔,有人问了,费婶子就跟大家介绍。 众人这才知道,这就是严队那个神秘媳妇,这几天可都在他们的话题里。 大家好奇,时不时打量她一眼。因为还没摸清她的脾性,捡着不重要的问题问了几句,然后就各聊各的,不搭理她了。 师墨落得清静,这一车的女人,让她挺有压力的。 车子停在城门口,大家下车走进去。 师墨没有什么必须要买的,就跟在大家伙后面,看看别人都是怎么过日子的。 一群女人,老少都有,叽叽喳喳,熟门熟路的走过弯弯绕绕的小巷子,穿梭在旧货市场,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型的废品收购站。 里面什么都有,分门别类的摆着,不少人来选购淘宝。 师墨看得稀奇,费婶子道,“你家严队是个有能耐的,怕是舍不得给你们用这些二手的东西,你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吧?” 师墨笑,“费婶子真爱开玩笑,孩子爸再能耐,也是和大家伙一样的,家里养着三个孩子,哪能大手大脚,家里的用具,都是从废品收购站买的呢。”说不会大手大脚这事,师墨有些心虚,空间里堆成山的海鲜就是大手大脚的最好的证明,这世上怕是没人比他们更大手大脚了。 不过,家具从废品收购站买的这事,可是货真价实,她一点不虚。 费婶子可不是套师墨话,是真觉得严谨那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和普通人一样过日子的人,怎么可能会用二手的东西。 还有师墨,这小媳妇温温柔柔,落落大方,处处透着精致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更不像是个会吃苦,会省吃俭用过日子的人。 没想到,家里家具会从废品收购站买。 “还真没看出来,不过,养孩子确实费钱,我家那三个孙子,把家里大半收入都吃进去了,更别说还有其他开销,严队也辛苦,能省就省点。” “是这个理。” 师墨心虚的舒口气,跟着在市场里转悠。 看着大姑娘小媳妇凑在一起买东西,然后讲价,你来我往的样子,挺有趣。 师墨还真没干过讲价的事。 一个小姑娘见师墨盯着一个烧水壶不转眼,那壶的壶嘴断了一截,壶提手也断了,但还能用,便凑过来,“小嫂子,你是想买那个壶吗?” “啊?不……” 师墨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又道,“我想买他家的那把断了一截的菜刀,家里的菜刀已经不能用了,这段时间,我都是用手掰的菜,难得碰到合适的,咱们一起吧,说不定能让他便宜两分钱。” 两分钱? 师墨嘴角抽抽,其实大可不必。 看小姑娘满眼希冀,师墨带笑点头,“行啊,不过我不会讲价。” 小姑娘高兴坏了,“没事没事,我会,看我的。” 师墨看小姑娘眼疾手快把水壶和菜刀拿手里,随即和老板展开了一段精彩绝伦的辩论,成功砍下两分钱,小姑娘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喜滋滋的掏钱。 师墨看得目瞪口呆,也赶忙掏钱出去,一个水壶本来的价是一毛钱,少了一分,九分钱。 师墨找了许久才找出一毛钱递出去,然后接过找回的一分钱,她也是有一分钱的人了。 拎着破水壶,感觉挺新奇。 小姑娘也十分满足,把刀用废报纸裹好,塞包里,挽上师墨的手臂。 “小嫂子是严队媳妇,我知道,在车上我听到费婶子介绍了,就是不知道小嫂子叫什么,我叫夏小红,今年十六了,我哥叫夏小兵,是连职,家里还有个母亲,在兵工厂干活。” 小姑娘自来熟,活泼外向,一张口就把自己的身家交代清楚了,师墨暗自好笑,“我姓师,叫师墨,很高兴认识你。” “师姐姐的名字和我听过的都不一样,我也很高兴认识师姐姐,走走走,难得来一次,我们再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师墨被动的被小姑娘拽着满场跑,虽然小姑娘活泼好动没心眼,但却是持家过日子的小能手。 买的东西不多,样样都是必须品,且都被讲了一分钱下来。 小姑娘算着今天买了五样东西,就省了五分钱,别提多高兴了。 师墨被她的欢乐感染,也觉得有趣。 随后大家又去了一趟供销社,只有几个家境稍微好的买了些旧货市场没有的东西,师墨给几个孩子买了些零食,要不是怕太突出,她还想多买些。不过,就手上的几包小零食,也足够让不少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她大半晌了。 买好东西,一群人打道回府,路过国营商店时,师墨有心进去看看,却发现所有人都加快速度从它门前走过,好似里面有毒蛇猛兽般。 师墨嘴角抽了抽,随着人群离开。 一群人在城外等后勤的车,三五几个凑在一起看彼此买的东西。 夏小红小姑娘一直牵着师墨的手,叽叽喳喳的像只欢快的小喜鹊。 费婶子过来,看师墨除了供销社里买的零嘴,就只有一个破水壶。 “没买其他的啊?” 师墨笑着摇头,“没呢,家里都不缺,我就是想来看看。” 费婶子点头,“水壶多少钱买的?” “九分,本来一毛的,多亏了小红,讲了一分下来。” 费婶子就笑了,“这丫头是个嘴巴利索的,每次买东西,就没有讲不下来的价。” 夏小红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我就是穷惯了,习惯讲价,婶子师姐姐别嫌弃我抠搜吝啬才是。” 费婶子挺喜欢夏小红这姑娘的,落落大方,活泼没心眼,“哪能啊,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 师墨也笑着说是,大家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不过,如今能讲价的地方不多,所以大家生活得更加精打细算。 没多久,后勤的车出来了,大家嘻嘻哈哈的上车回去。 车子停在食堂外,一群人下车,穿过训练场外的小道,回家属楼。 路过训练场时,师墨转头去看。 一群人围在一起闹腾,这几天都这样,师墨也没多想,更没用精神力去探。 前边一个老婶子惊呼道,“那不是齐连长媳妇吗,这又是在找谁的麻烦?” 旁人听了瘪瘪嘴,“就她这样的,该让费婶子好好教育教育,没得丢家属的脸。” 师墨旁边,夏小红给她普及,“齐连长家和我家是隔壁邻居,他媳妇掐尖要强,还喜欢撒泼,恶人先告状,贪小便宜,去谁家都喜欢顺手牵点走,可讨人厌了,家属楼里的人都不喜欢她。她教出来的孩子也是,恃强凌弱,手脚不干净,还十分霸道,小小年纪一点不学好,除了那几个和他臭味相投的孩子,没有人乐意跟他玩。因为跟他玩的小孩,一旦闹矛盾,他妈就跑人家里去闹,不闹走些东西,绝对不罢休。” 师墨挑眉,“她不怕影响孩子爸的前途吗?” 夏小红老成一叹,“她才不怕,齐连长是个有能耐的,立了不少功,领导赏识,本来是要往上升的,就因为她这臭德行,害得齐连长一直待在原位,她也不改。领导劝齐连长多管管自家媳妇,免得大好的前途给闹没了。可每次齐连长开口,他媳妇就各种咆哮,我们住隔壁听着都闹心。齐连长性子软,说不过,只能躲得远远的,根本管不了。他媳妇就跟斗胜的公鸡似得,越来越过分,齐连长都管不了了,其他人更没辙,能躲就躲,躲不过的就消财免灾。可怜的齐连长,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本章完) 第275章 275出手 第275章275出手 师墨微微挑眉,她可不觉得那人可怜。 精神力放出去,看看是不是和自家孩子闹起来了,别说,就是这么巧。 她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手指都快戳自谦脑门上了,吐沫横飞的对着自谦喷脏话。 自谦沉着脸,极力忍耐。旁边兵兄弟虽然极力护着三个崽崽,但对妇人却是敢怒不敢言。主要是,他们不好跟个妇道人家打嘴仗,动手更是违反纪律,只能憋屈的忍。 三个崽崽都没受伤,师墨放心了。 妇人十分得意,旁边的小男孩,跟她的神情一模一样,仰着下巴,鼻孔朝天,吊着眼皮瞅人。不好的德行,真是学了个十成十。 “我过去一趟。” 夏小红说得正起劲,突见师墨离开,忙喊,“师姐姐?” 费婶子也看清了,“那婆娘在欺负严队家的孩子呢,我也去看看。” 众人一听,也忙跟了过去。 训练场上,师墨一走过去,兵兄弟就一脸歉意的看向她,“抱歉嫂子,我们没有照顾好三个孩子。” 师墨笑着摇摇头,“没事,”又去看三个崽崽,“有没有伤着?” 三崽崽摇头,小康康抱着师墨大腿控诉,“妈妈,坏人,欺负自谦哥哥。” 师墨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拉过自谦,“别怕,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柏自谦看到师墨,心里有些忐忑,怕她生气,怕她不要自己。 还没开口,李彩芬黑短粗的手指头又戳了过来,差点戳进自谦的眼睛里。“这个小野种就是你家的啊,正好,小畜生弄伤了我儿子,赶紧赔,要不然老娘要你好看,别以为你长了一副狐媚子样老娘就会怕你。小娼。妇养出的小野种,就没一个好东西,瞧瞧我儿子伤成啥样了,今天要是没有百八十块,这事没完。” 师墨神情微冷,将自谦牵到身后,看向李彩芬,“不用手指指人,这是基本教养,你爹妈没教你,我可以理解,但麻烦你现在收回去。还有,请说人话,别污了大家的耳朵。” “老娘就指了,就指了,你要咋样?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敢跟老娘说三道四的,当心老娘扒了你的贱皮子。”李彩芬手指头直直往师墨眼睛上戳。 师墨侧头避开,眉头微挑。 费婶子跑过来怒喊,“李彩芬,你别太过分,这是严队的家属,小孩子在一起玩,磕磕碰碰是常事,你少上纲上线的讹人。” “我呸,费敏湘,你少管老娘的事,小娼妇给了你多少好处,才来几天就帮着说话了,不会是跟你家男人有一腿吧,要不就是跟你儿子有一腿?果然,长得一副狐媚子相,骨子里就浪得很,老少都不挑。”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黑脸,李彩芬这是真的不要脸皮了,张口就给人泼这么脏的水。 他们是不了解严队家的,但人家这几天,天天在家待着,大门都不出。 唐指导每天在办公楼那边忙,唐指导家的儿子更是回都没回来,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 要是严队听了这些话,这婆娘怕是肋骨要断好几根。 瞧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男人不在家,故意找茬讹人的吧? 费婶子听到倒吸一口气,差点气晕过去,拍着胸口半天没说出话。 安安康康听不懂,不过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绷着小脸,怒视李彩芬。 自谦听得懂的,小少年扑过去就要揍李彩芬,“老泼妇,有本事冲我来,你敢欺辱我师姨,小爷打掉你的牙。” 师墨拽着小少年,安抚,“乖,小孩子不能学泼妇吵架。” 李彩芬满眼鄙夷,“哟,是师姨啊,叫什么师姨,叫相好得了,小娘皮可真恶心,这么点大的毛头小子都不放过。呸,说老娘泼妇,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破鞋吗?” “李彩芬,”费婶子气红了眼,刚刚被李彩芬那些话气得半晌才缓过劲,这会又听到这么龌蹉的话,简直毁三观,“李彩芬,别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张口就给人泼脏水,还欺负到我男人,我儿子头上了,老娘一定如实上报,让你在这待不下去,还让你吃牢饭。” 费婶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全是被气的,周遭人赶紧给她拍背顺气,一顿安抚。 李彩芬有恃无恐,冷笑鄙夷,“去去去,赶紧去,谁不去谁是没脸没皮的娼妇,老娘怕你啊,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敢做不敢当啊?这小贱人也挺有手段嘛,才几天就勾搭了这么多人。呵,老娘可不管你有多少手段,伤了我儿子就得赔,要不然老娘让你家宅不宁。” 众人都被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气红了脸,可又不敢站出来说公道话,就怕被她赖上。 师墨倒是涨见识了,拍拍三个崽崽的脑袋,“宝贝们,记住,遇到这样的人,能动手就别瞎逼逼,乖,闭眼睛。” 三崽崽默契的赶紧用双手捂紧眼睛。 师墨又笑着看向其他萝卜头,“所有宝贝们,都捂眼睛。” 师墨笑得太温柔,被吓坏的萝卜头们,心灵得到了少许安抚,学着三个崽崽的样,赶紧捂好眼睛。 众人看着师墨动作,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李彩芬嗤笑,“真是浪得没边了,这时候还勾……啊……” 师墨一脚踹出去,踹在李彩芬脸上,直接让她吐出两颗牙,倒飞出去一米,砸在地上,紧随其后的才是惨叫。 众人…… 师墨眼神冰冷,一步步上前。 李彩芬嗷的一嗓子爬起,“贱人,老娘要撕了你。” 肥硕的身躯,迈着令地面颤抖的步伐狂奔过来,众人看得牙颤,一般男人都受不住她这么强悍的冲击。 “小嫂子当心,”兵兄弟们万分担心,刚要上前,就见师墨灵活避开,闪身到了李彩芬身后。 一把抓住李彩芬头顶的头发往下拽,不见她怎么用力,李彩芬竟直接仰倒,后脑勺砸在地上,掀起满地尘土。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疼,李彩芬疼得眼神都涣散了。 众人看师墨的眼神也随之一变,这不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妇人能做到的。 不过周边的兵兄弟们倒是看得满眼兴奋,严队的家人果然不一样,几个崽子天赋异禀,小嫂子也能力出众,就凭刚刚那一手,他们就能断定,他们三五个合力都不是对手。 师墨未停,一个侧翻站在了李彩芬脚边,一脚踹起她的两只臭鞋子,一只塞她嘴里,一只拿在手里,左右开弓,扇在李彩芬肥腻的脸上。 顿时,血水和牙齿不断喷出。 众人捂脸赶忙后退,他们感受到了疼痛和心颤。 李彩芬双目赤红,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师墨的钳制。 乔伟是李彩芬的儿子,十一岁,同样是个肉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扑向师墨,“放开我妈妈。” 师墨蓦然回头,冰冷的视线看着冲过来的胖墩,森然开口,“要做个好孩子,才能讨人喜欢,知道吗?” 乔伟猛然刹住脚,在师墨毫无温度的视线下,竟是莫名的颤抖起来,踉跄后退两步,尿了。 众人…… 师墨收回视线,继续扇,李彩芬的眼神越凶狠,扇得越频繁,力道越大。 李彩芬满嘴血,双颊被扇烂,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面容,胆小的早就移开了视线,实在渗人,众人吓得甚至都忘了上前劝架。 “同志,同志,请手下留情,放过孩子他妈,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师墨停手,看向来人,神情淡漠。 齐国全在师墨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忙道,“我是李彩芬的丈夫,是我没管束好她,还请同志见谅,往后我一定多多约束。随后,也会亲自上门,给孩子们道歉的,实在对不起。” 师墨勾唇冷笑,一鞋板扇在李彩芬脸上。 “抱歉,打疼了吧?” 又一鞋板,扇在另一边脸上。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 继续扇鞋板。 “实在对不起,我知道打人不对,我以后一定管束好自己的手。” 继续扇,扇一鞋板,道一句歉。 明明很凶残的画面,众人莫名想笑。 齐国全满脸通红,臊的。 李彩芬被打的奄奄一息,师墨才住手起身,冷冷的看着齐国全,“来得挺及时,就是不知道她欺负别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能及时赶到阻止。我没有义务为你的不作为买单,真感到抱歉,就请事前担起你该担的责任,而不是事后说些毫无用处的废话。她是你媳妇,不管她如何作,如何无下限,你都应该担起管束的责任,别一句无可奈何,就退居幕后,当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任其发展,让别人为你的不闻不问,承担后果。你的忍辱负重,不过是在助纣为虐,让别人买单。”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样,以前他们都挺同情齐国全的,摊上这么个媳妇。 他们被李彩芬找茬的时候,看在齐国全的面子上,也都是能让就让。 如今一想,不对啊,他们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让。齐国全管不好自己媳妇,就撒手不理,让他们遭殃,这不是害人吗,凭什么。 众人看向齐国全的眼神,也从以往的同情,变成了指责。 齐国全脸色更红了,他就是不想搭理这个泼妇而已。当初成婚也是被她算计才成的,为了躲避,他选择参军,没想到,这泼妇会追到这里来。 他是真怕了,真没辙啊。 如今听了师墨的话,心下有些愧疚,但仍旧是无力,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做。 师墨不管他要如何做,总之别招惹她就行。 看向被自己一个眼神吓尿的熊孩子,道,“生而不养,也是你的错,你如今不管,将来社会会替你管的,那时候别心疼就是。” 低头扫见李彩芬的眼神还带着凶狠,微微眯眼,一脚踹在她侧腰,直接将近两百斤的胖妇人踹飞,落下瞬息间,卸掉她四肢,再一脚踹在李彩芬肚子上,人瞬间飞出去,砸在训练场上的攀爬木板上,一声惨叫后,彻底昏死过去。 众人没想到师墨还会出手,且这么狠,耳朵里全是骨头咔擦断的声音,艰难的吞吞口水。 (本章完) 第276章 276怒 第276章276怒 师墨淡定的收回手,掏出棉帕擦手,微笑看着齐国全,“这就是她爸妈生而不教,我替他们教的典例,将来会有很多人,如我这般好心替你教儿子的。” 齐国全脸红到了脖子根,就像遮羞布被人当众扯下来,在人前各种践踏一般,让他无所遁形。 师墨冷笑,擦过手的帕子递向自谦,这孩子手指缝裂得老大,看了全过程。 见师墨递过来手帕,赶紧笑眯眯的接过。 “洗干净了。” 自谦嘿嘿笑,“放心师姨,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师墨笑着拍了把他的脑袋,柔声道,“宝贝们,可以睁眼了,没事的时候就来姨姨家玩,姨姨给你们做好吃的,知道吗?” 萝卜头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听师墨到的话,全程一点没偷看。 现在也老老实实的放下手,扬声回答,“好。” 众人看了一场极致变脸,对严谨家的小媳妇,从头到尾的重新认识了一番,再不认为她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媳妇,果然,这才和心狠手辣的严谨般配。 师墨可不管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是什么形象,招呼自家三个崽崽回家。 没走两步,被人挡住了去路。 师墨掀起眼皮,看着跟前短头发的女人。 年岁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或许是常年训练的缘故,肤色很黑,有些粗糙,个子比师墨稍高,看向师墨的眼神,带着愤怒和不屑。 师墨挑眉,“同志有事吗?” 江心绮冷声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师墨……这怕不是个傻子,“我认为,干脆利落不废话是军人的基本素养,”转头看向旁边的兵兄弟,“没错吧?” 兵兄弟们讪讪的摸着鼻子,一个是战友,一个是小嫂子,实在不好说什么啊,打马虎眼的嗯啊两声。 师墨也不在意,笑着收回视线。 江心绮却是恼羞成怒,恨声道,“我姐姐叫江心柔,不过是看上了严谨,就被他踹断了肋骨,断了前程,如今还在家,不敢出门,我发过誓,一定会替我姐姐报仇。” 众人有些吃惊,他们还真不知道江心绮是他们时常八卦对象的妹妹,这……也不知道他们八卦的时候,有没有被听了去。 八卦过的人,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师墨点点头,很真诚的问,“那你报仇了吗?” 江心绮认为师墨在挑衅,怒道,“我总有一天会报仇的,将他加注在我姐姐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他。” 师墨微微蹙眉,“意思是你现在还没能力报仇,所以,找上我,把我当软柿子捏,先收些利息,泄火?” “你……”江心绮被说中心思,脸色不太好,倒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怒道,“我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即便齐连长的媳妇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别忘了,这是部队,不是你们乡下,可以任你随意撒泼。” 师墨意外极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转头问兵兄弟们,“她真的是你们的队友?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没关系吗?” 兵兄弟……其实,他们不属于同一个连队,男女兵是分开的。 但这话不好说,容易得罪人。 江心绮怒吼,“你敢骂我蠢?” 师墨笑,“多虑了,我只是说你不太聪明,思想觉悟不高,没有是非判断的能力,为人处世也不太行,做事过于冲动,很多时候四肢比脑子反应快。” 众人……他们很肯定,就是在骂人蠢。 江心绮怒,“贱人,我撕了你的嘴。” 江心绮与李彩芬不同,李彩芬只有蛮力,江心绮有身手,且还不错。 招招往师墨致命位置攻击。 兵兄弟们看得直皱眉,他们学的东西,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不是战友家属。 “江同志,还请不要冲动。” 一句话并没有起到劝解的作用,反而愈发激怒了江心绮,这不是明摆着附和师墨说她冲动无脑吗? “她不是能耐吗,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能耐。”下手越渐狠辣。 兵兄弟有些着急,可女同志打架他们不好拉。 其他家属都是些嘴皮子利索的,有心无力。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女人你来我往。 师墨护着三个崽子只防不攻。 可江心绮得寸进尺,专往崽子们身上攻来牵制她。 “给脸不要脸,帮我接住他们。”一手一个,把三个崽崽扔兵兄弟身边,看他们被完好接住后,才回击江心绮。 张开五指接住江心绮挥过来的拳头,顺势一拧。 “啊……” 一声骨头的脆响后,江心绮右手再不能动弹。 师墨扔开,又一脚踹向江心绮踢过来的腿,又是一声骨头脆响,左腿小腿腿骨被踹裂了。 江心绮惨叫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痛得脸色发白。 还不死心,继续攻击。 师墨刚要回击,就见一人飞奔而来,拔出枪对准她,义正言辞怒喊,“哪来的奸细,还不束手就擒,要不然就地枪决。” “不准开枪。” “儿子……” “师同志……” “砰……” 众人的惊呼,还是晚了枪声一步,子弹直直的朝着师墨飞来。 师墨不敢躲,身后是崽子。 浑身煞气突然暴乱,满眼杀意,一把抓鬼江心绮挡枪。 “噗……”子弹没入江心绮肩膀。 来人大怒,“大胆贼人,还不放开江同志,束手就擒。” 手指用力,又要扣动扳机。 师墨眯眼,扔开江心绮,“你找死。” 身形闪过,众人眼前一花,师墨就到了来人跟前,在他扣下扳机的瞬间一把压下他的手,这一枪直接打在他自己的脚背上。 “啊……” 师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曲起食指,击在他手腕上。 来人手臂一麻,手枪脱落,被师墨接住,握在手里,一枪打在来人另一只脚背上。 江心绮想偷袭,师墨反手给了她一枪,打在另一边肩膀上。 五指并拢,手枪在她手里成了废铁被扔掉。 双手卸掉来人双臂,掐住他脖子,一只手,直接将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单手拎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前后后不过几息时间,众人就像看了一场几十分钟的电影,迟迟没能回神。 来人在师墨手里,被掐得直翻白眼,师墨浑身杀意,难以抑制。她五指只需要稍稍用力,来人就会命断当场。但师墨不着急杀他,要让他好好感受感受死亡的恐惧。 “师家侄女,请饶他一命。”原孔修,唐善道快步奔来,急切得鞋子都差点跑掉。 早在来人拔枪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奈何隔太远,根本阻止不了,原以为师墨在劫难逃,他们还在忧心怎么救人,怎么跟严谨交代,可眨眼的工夫,情况完全变了。 人群里,一个老大娘也跑了出来,抱紧师墨的手臂哭求,“同志,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我没管教好他,我的错,你把老婆子的命拿去吧,给他一个机会,放他一命吧,求求你了。” 众人被枪声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敢随意开枪,还是对着自己人。 如今见师墨浑身杀意,单手掐着一个男人,也不觉得惊恐,只是后怕,回想刚刚那枪要是没躲过,该是什么后果。 至于师墨能躲开枪,还能夺枪,他们没心思想多想,实在是变故太多,太快,反应不过来。 师墨是真想掐死这个男人,他触碰了自己的底线,几人的劝话并没有让她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唐善道见师墨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弄,心下大骇,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衣食无忧,在蜜罐里长大的姑娘,是怎么拥有这么浓郁的杀气的,比严谨那种在死人堆里打滚的人,不遑多让。 “师家侄女,给唐叔叔一个面子,先放开他,你放心,这事我们肯定给你一个交代。你瞧,孩子们都还看着呢,别吓着他们。” 孩子,是师墨的救赎。 师墨闭眼,深深的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滚的煞气,一把将让掷了出去,摔得男人断了好几根骨头。哭求的老大娘也不敢说什么,赶紧跑过去看儿子。 看他还有气,才捂着胸口哭骂,“我让他别死性子,跟在姓江的小贱人身后,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他,就是拿他当刀使,他偏不听,就要当棒槌,如今好了,犯了这么大的错,往后可怎么办啊。” 有人安慰老大娘,让她放宽心,但对她儿子的做法实在无法认同,你一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对一个女人出手,就够没品了,竟然还对自己人拔枪。 他们不是军人,但都是军属,都明白,自己人的枪,只能对着敌人。 就他这样的,为了个女人,找些愚不可及的借口,对自己人开枪,以后谁还敢跟他当队友,这不是赌命吗。 回去后可得提醒自家人,离他远点,免得为了个女人,就随便发疯。 安安康康赶紧跑过来,拉住师墨的手,扬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她,“妈妈。” 师墨笑笑,“乖,不怕,妈妈在。” 抬头看向原孔修唐善道,眼里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微笑道,“今天看在两位叔叔的面上,我就把人交给你们了,折腾了这么久,有些累,我先带孩子们回去。” 原孔修唐善道有些心颤,这孩子,让人莫名胆寒,“好好好,回去好好休息,中午别做饭了,我让你婶子给你们去食堂打。” 费婶子也回过了神,赶紧过来。“是啊,回去好好休息一会,中午我给你们到食堂打饭,你们还没吃过食堂的饭吧,味道不错。” 师墨笑着拒绝了,“家里什么都有,不吃就放坏了,我简单做些就是,不费事,谢谢两位叔叔和婶子的好意。” 看师墨确实不需要,几人也没再劝,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事情肯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师墨笑着说好,带着三个崽崽回去了。她不怕不给她交代,那时候她会用自己的法子给自己交代。 其他人静默的看着四人离开,说不出是什么感想。 (本章完) 第277章 277费婶子劝慰 第277章277费婶子劝慰 师墨几人走远,原孔修唐善道才黑着脸环视一圈。 远处,李彩芬躺地上无人搭理,以前瞧着还不错的齐国全,在工作中表现优秀,平时为人处世也周全。 可现在,自家媳妇躺地上,没说送去医院,也没说过去看看情况,不管这女人做错了什么,现在还是他媳妇,他就得担起责任,结果,一直愣在原地,一脸无奈,这会无奈给谁看? 挨了两枪,被打断手脚的江心绮,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师墨母子几人离开的背影。 不说严谨有没有错,这事怎么都算不到师墨头上,结果,她却趁严谨不在,趁师墨在这里不熟,没有交好的人,故意找茬惹事。 以前倒是没看出江心绮是个是非不分,欺软怕硬,心胸狭隘,喜欢无故牵连,还喜欢耍阴手段的人。 他们手底下的兵,可真是个个深藏不露啊。 倒是有一个不藏的,就跟没长脑子似得。 原孔修唐善道视线落在眼昏迷不醒的王烈身上,这个江心绮的无脑追求者。以前他们这些做领导的,看手底下的兵凑成好事,还乐见其成,如今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以前基地里乱七八糟的事不少,但因为隔三五几天出一件,没多大感触,今天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凑一块了,才发现基地竟被弄得这么乌烟瘴气。 唐善道原孔修对看一眼,黑着脸走了。 师墨带着崽崽回到家,三个崽崽略带忐忑,站在师墨跟前,小脸紧绷,就怕她生气。 师墨倒没有生气,这事她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也能知道,自家几个崽崽会不主动挑事。 “自谦,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是,师姨,”柏自谦垂着头,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其实事情不大,不过是这两天兵兄弟们看中了三个崽崽的身体素质,时常带着他们训练,引来不少小萝卜头加入。 兵兄弟也都照收,还常组织对抗活动,就跟之前康康小丫头和小姐姐互摔差不多那样的。 今天对抗活动里,自谦的对手是齐伟,别看小胖子吨位实在,可真没什么用,自谦轻轻一扑,齐伟就摔了出去,手肘擦破了点皮,顿时嗷嗷大哭起来。 齐伟的名声,跟他妈一样,人人避之不及。 可之前玩得太嗨,兵兄弟们忘了跟自谦说,让他避着点。 直到齐伟哭,才反应过来觉得事情不妙。 果然,没多久,小胖子就找来了他妈,就有了后来的闹剧。 实则也是因为李彩芬看师墨是新来的,娇娇滴滴的小妇人,男人不在家,家底还不错,就想讹她一笔。别以为李彩芬无脑胡闹,实则心里也有一杆秤,知道在谁那里,能讹到多少东西。 哪想,踢铁板了。师墨并不是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娇弱脸皮薄。 师墨听了没出声,自谦更忐忑了,急忙认错,“对不起师姨,我以后再不惹事了,你别赶我走,我一定听话,求你了师姨。” 小家伙急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傲娇和倔强不允许它掉下来。 师墨叹息一声,别看这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好似没心没肺,但内心比谁都脆弱,还特别敏感,没安全感。 起身把小家伙搂进怀里拍,“自谦没有做错,这事本来不大,小朋友在一起玩闹,磕磕碰碰很正常,只要不是故意使坏,争强好胜,耍手段,使阴招,就不存在对错。” “别人玩不起,故意找茬,这不是你能阻止的。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同样不能低头,免得助长敌人的气焰。但有一点得知道,咱们要量力而行,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时候,要适当选择暂时忍耐。” “放心吧,师姨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怪你,赶你走,咱们生活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虽然以后可能会有摩擦,你做得不对了,师姨会说你,师姨做得不对了,会让你难过,但我们只要敞开心扉,把不愉快都说出来,就不怕有隔阂。你以后和安安康康一样,当一个平常孩子就是,该哭的时候哭,该闹的时候闹,该任性的时候任性,知道吗?” 小自谦眼眶通红,在师墨身上蹭蹭,闷闷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师姨,我肯定当一个好孩子,不让师姨失望。” 师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她敢肯定,倒霉孩子把鼻涕都蹭她身上了,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拎起柏自谦的耳朵,咬牙道,“臭小子故意的吧,我去换下来,你去洗干净,洗不干净不准吃饭。” 小家伙咧嘴,吸吸鼻子,小脸通红,“嘿嘿,我肯定洗干净,师姨放心。” “自谦哥哥,帮康康洗。” 小丫头扯着自己的脏衣服凑上来。 小安安也默默的往前移,眼巴巴的看着自谦哥哥,自己的衣服也脏了。 最近兄妹俩的小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洗不干净妈妈让他们一直重洗,小爪爪都洗痛了。 自谦挑挑眉,语重心长的拍拍弟弟妹妹的脑袋,“师姨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要自己洗,知道吗?”然后快速溜进厕所,把自己收拾干净,拿着师墨换下的衣服,哼着小曲洗刷刷。 安安康康俩崽崽气呼呼的瞪了眼自谦,哼一声,“自谦哥哥坏,”然后一扭小身子,哒哒跑进屋里,换下脏衣服,又哒哒的跑出来把脏衣服扔自谦的盆里,小模样得意极了。 自谦哼哼,眼皮都没掀一下,又给拎出来了。 俩崽崽气成河豚,继续扔进去,柏自谦继续拎出来,三人闹作一团。 师墨无奈一笑,任由三个崽子闹腾,转身去厨房做饭。 吃完午饭,收拾碗筷时,费婶子来了。 来劝慰师墨别生气,也别因为开枪的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做噩梦。 虽然她并不认为师墨会害怕,但她该做的工作必须做到位,上门慰问就是其中之一。 对此,师墨并未多说什么,只说没事。 费婶子叹息一声,道,“这王烈啊,平时也不这样,不管是训练,还是出任务,或着和战友们相处,都挺讲理的,也不冲动行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遇上江心绮的事,就会变得特别激进没脑子。之前有人说江心绮不好,二话不说和人打一架,好在只是打架,没有动刀动枪闹出人命。这次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敢拔枪,也是你运气不好,刚好遇上他出任务回来,枪械还没来得及上交。” 师墨呵呵,自己确实运气不怎么好,事找上门来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能力稍微弱点,承受能力稍微差点的,这会怕是都准备去投胎了。 费婶子没看到师墨眼底的讥讽,继续道,“王婶子这回是要哭瞎眼了,王婶子也是个可怜人,两口子年过半百了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丈夫得病去世,一个寡母,带大唯一的儿子,吃了不少苦。好在儿子出息,年纪轻轻就屡立大功,只等时机成熟,就能往上升,她也算是盼出头了。哪想,遇到了江心绮,这简直就是王家的克星啊,王烈一颗心不管不顾的全掏了出去,升职这事就是因为打架黄了的。” 溺爱也是毁灭之路,王烈的这种性子,跟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和环境不无关系。 “王烈被冲昏了头脑,看不清现实,王婶子倒是个心里门清的,看得很明白,江心绮这姑娘心气高,看不起他们小地方来的狐儿寡母,劝了无数次让王烈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不管不顾的扎进去,到时候毁了自己。可王烈死活不听,死皮赖脸的往江心绮跟前凑,人家让干什么干什么,比狗都听话,在他看来,江心绮放的屁都是香的,别人说不得她一句不好。几次三番因为被江心绮当刀子使,错过升职,被记大过,只要有脑子的就知道反省了,可他偏偏还是不长记性。瞧瞧,这次不就惹出大祸了,他的军路算是走到头了。” 师墨嗤之以鼻,只把自己感动了的愚蠢又可笑的爱情,不过是自卑者对自己望而不得的东西,虚荣的追求而已。 “你唐叔让我来跟你说说,别置气,气坏自己不值当,他和原团肯定给你一个公道。王烈会被劝退,从此再不得入伍,该接受的惩治也不会少。江心绮主动挑事,虽然言语和行为都过激,但还没达到劝退的程度,会给她记大过,短时间内不会给她任务或是升职,等事情审核过后,会关禁闭。至于齐连的媳妇,肯定不会再让她待在基地。齐连也被强制休假,让他送媳妇回老家,顺便好好管教媳妇,要是管教不好,他也不用再回来。除了这些之外,他们都会来当面跟你道歉。原团和你唐叔都说了,你不原谅也没关系,但他们该有的态度得有。” 一个不情不愿的道歉,师墨不需要,比起对不起三个字,她更喜欢听他们的惨叫。 “多谢婶子跑一趟,也帮我谢谢原叔和唐叔,我没事,当时的气都发泄出来了,不会憋在心里。” 费婶子回想师墨打人时的狠劲,也相信她是真的发泄出来了。 众人震惊于她的强大,也畏惧于她的强大,往后,家属楼里的人怕是都得离她远远的。 人都会本能的选择和让自己有安全感,有益处,能掌控的人相处。师墨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她和那些人,也聊不到一块去。 “你心里不憋气就好,下午没事,多休息一会吧,我还得去好好约束约束那些整天没事,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的人。” “好,劳烦婶子跑一趟,婶子慢走。” 送走费婶子,师墨招呼三个崽子去睡会午觉,自己回房间进空间。 (本章完) 第278章 278道歉 第278章278道歉 送走费婶子,师墨招呼三个崽子去睡会午觉,自己回房间进空间。 气还是有的,王烈对他拔枪,她并不多愤怒,但他完全不顾是否会伤到孩子,就不能原谅,如果不是因为严谨,她会大开杀戒。 在异世,没有谁在让她动怒之后,还好好活着的。 可惜没办法,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就要遵循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主人,你还好吗?需要小笨笨出手吗?”保证连渣都不留下,没有人能发现。 小笨笨飘过来蹭着师墨的脸,软软糯糯的询问,它感受到了师墨心中的郁气,不自主的溢出了异火精灵威压,大黑小黑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威胁,赶紧跑得远远的。 师墨笑着戳戳它,“我没事,等男主人回来,我就正式给你炼制身体,到时候小笨笨就能出来玩了。小笨笨想要个什么样的身体?” 小笨笨的心思瞬间被带歪,火焰歪了歪,就跟软萌的小崽崽歪脑袋似得,呆萌得很,“小笨笨可以要和主人一样的人类身体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好好想想,怎么炼制。” 小笨笨开心坏了,“我想跟主人长得像。” “没问题。” “我想能一直跟在主人身边,陪着主人和小主人。” “好。” 小笨笨兴奋得满空间乱窜,时不时飘回来跟师墨提意见,要把它的身体弄成什么样。 师墨都一一给它记下来,到时候照着它的要求炼制。 一连几天,事情都在发酵,整个基地氛围有些凝重。 原孔修唐善道发了话,要大力整顿基地,不管是兵士,还是家属,亦或者里面工作的人,只要在基地里,谁要是再把那些不良风气,错误思想带进来,搅得基地乌烟瘴气,定罚不饶。 一时间,基地的环境前所未有的好,没有扎堆说八卦的人,没有贪便宜小偷小摸的人,没有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人。 这样的风气,费婶子最喜欢,要是所有人一直都这么老实,她一天得少多少事啊。 一周后,处罚正式下来,刚刚能下床的三人,被带到师墨跟前道歉。 师墨对上三双不甘不愿的眼睛,勾唇冷笑,精神力不动声色的钻进他们的身体里,不能要命,要点其他东西不过分吧。 唐善道作为基地指导员,很多时候做的事,跟费婶子的事异曲同工。 今天,由他带人来道歉,“前几天的事,经过这些天的反省,我想你们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错在哪了,现在,当着师同志和几个小同志的面,好好道歉,检讨自己的行为,反省自己的错误,保证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师墨心下冷笑,这话唐善道自己都不信吧,这场走形式的道歉,还真是浪费时间。 确实浪费时间,三人会来,全都是被押过来的。 李彩芬被自己的鞋子撑裂了嘴角,后被师墨扇掉牙,扇裂脸颊骨,扇成猪头,这么久,一点没好,还恶化了,一动就疼得眼泪直飙。 脑袋、耳朵都嗡嗡响个不停,又晕又犯恶心,医生说,有脑震荡,再狠点,她就成傻子了。 这几天一直用竹管灌流食,齐国全那个没用的废物,喂个饭都喂不好,要么差点烫死她,要么差点呛死她,一直没吃好过,气死她了。 想要道歉,做梦。 她李彩芬活到现在,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这口气不出了,她死都闭不上眼睛。别给她机会,否则一定亲手撕了小贱人。 江心绮眼里的恨更浓,贱人打她的两枪,和打断的手腿骨,跟李彩芬一样,一直没治愈,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医生也说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跟天气和药物有关,反正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好了,但如果拖得太久,将来即便治好了,也不能再训练参加任务,这就等于断了她的军路,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更何况还有姐姐的仇。 江心绮又恨又怒,还有不甘和害怕,等着吧,等她治好伤,肯定让贱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王烈就单纯得多了,江心绮恨师墨,他跟着恨,要不是现在被裹成木乃伊,他肯定立马帮江心绮出气,他一脸吃人的神情,可一点没遮掩。 师墨嘴角的冷笑越发明显,看向唐善道,“多谢唐指导费心了,你也看到了,这样的歉意我实在消受不起,还是让他们离开吧,看着闹心。” 唐善道面色难看,来之前说得好好的,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面子上必须过得去,只要听安排,组织上必定从轻处罚,结果呢,这是啪啪打他脸呢,好,好得很。 王婶子看领导和师墨都生气了,着急得不行,没好气的拍了王烈一巴掌,赶忙站出来,“师同志,你别气,这事是我儿子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老婆子没能耐,这是我攒的一点钱,你收下,给几个孩子买些吃的,压压惊。往后我们肯定好好改,绝对不会再犯错误。领导已经教育过我们了,我们都记在心里嘞,你放心啊。” 王婶子哆嗦着手往前递,混浊的老眼里,甚至染上了泪花,生怕师墨不收。 师墨看着一把分票,用橡皮筋捆着,目测加起来也不过两三块钱。 接在手里,对上王烈愤怒吃人的眼神,讥讽一笑。 看向王婶子,态度温和了许多,“大娘今年高寿?” 王婶子见师墨态度软了许多,心下松了口气,忙道,“老婆子今年六十二了。” 师墨又问,“大娘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王婶子叹息一声,“没了,我跟孩子他爸都是孤儿,孩子他爸去了之后,就我和孩子两个相依为命。” “大娘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老大娘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摇曳,声音带着落寞和认命,“回老家吧,老家的破房子应该还能住,收拾收拾,能让我们母子容身。然后跟着下地,挣工分,换口粮,总归不会饿死。” 师墨笑笑,又看向王烈,眼神冷了下来,“听见了吗?” 王烈被师墨掐得伤了喉咙,说不出话,只能愤恨的瞪眼睛,他的愤恨跟老大娘没关,思绪还在如何给江心绮报仇里。 江心绮满意极了,对师墨讥讽冷笑,不知所谓的贱人。 师墨声音漠然,“你娘今年六十二了,十年,看看你娘,你觉得她还能活十年吗?”这年头,六十多已经是高寿,活到七十,是绝对的老寿星。 王烈眼里的愤怒一愣,转头去看王大娘,王大娘连连摆手,“老婆子哪有那个好命,能多活一天就该烧高香了。” 王烈皱着眉,想不起多久没认真看过老娘了,怎么头发白了这么多,皱纹多了这么多,背弯了这么多?和记忆中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师墨对着王婶子温和一笑,又冰冷的看着王烈,“你觉你娘能再活十年吗?” 能吗?王烈心底闪过疑惑,老娘那副好似随时都会倒下的身体,能再活十年吗?他不确定。 师墨道,“十年,一百二十个月,三千六百五十天,你觉得这一天来得快吗?。” 王烈眉头紧蹙,眼里的怒气少了些,眼神有些发自。 师墨把手里的分票摊开,一张一张的很陈旧,但很整齐,“这个,应该是你们家所有的存款了吧,两块八毛三分,呵,你的津贴有多少个这么多?你们母子俩吃倒是能吃。这么一卷,你娘存了多久?你知道你娘在一分一分的存吗?” 顺手将钱扔进王烈怀里,王烈拿着边角已经被摸得起毛的分票,他从未见过。 真是她娘一分一分存下的?存了多久? 他的津贴呢?再怎么吃也不至于就剩这点分票吧?何况他娘一向节俭。 王烈的脑子突然别样清晰,他的津贴一个月有十八块,每个月给母亲五块,吃用和所有额外花费全在这五块里。 剩下的呢? 他给心绮买吃用了。 王烈算了算,一个月十三块,一年就是一百五十六,三年就是四百六十八,有这么多吗? 下意识去看江心绮。 江心绮眉心一蹙,废物,还想找她要钱吗? 没用的窝囊废,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以往在江心绮脸上只会看到美好和阳光的王烈,突然看到了厌恶和鄙夷,猛然顿住。 为什么? 师墨将王烈的变化看在眼里,冷笑道,“还在想女人呢,何不想想,怎么用这两块八毛三分钱,让你娘在接下来的三千六百五十天里,过一天好日子,让她这辈子不至于白活。” 王烈嘴角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师墨又道,“当然,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可以奋斗,就是不知道你娘等不等的到。” 王烈脑子嗡嗡响,娘,不能等吗? 师墨满眼讥讽,“给一个对你爱答不理的女人,花四五百,生你养你护着你的亲娘,你花了多少,她又为你花了多少,算过吗?真是可怜又可悲的蠢货。” 王烈捏紧手里的分票,双目赤红,却不再是愤恨,而是悔恨。 江心绮暗自磨牙,贱人贱人,“你什么意思?说我骗他钱吗,我全家都是工人干部,会稀罕他那点?那些都是他死皮赖脸硬塞给我的。” 王烈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心绮,这一点也不像他喜欢的那个善良可人的姑娘。 师墨不搭理江心绮,看向王婶子,“这世上,没有人靠得住,都说养儿防老,防了吗?剩下的每一天,都为自己活吧。” 王婶子红着眼眶,枯瘦的双手颤抖不已,为自己活? 是啊,是该为自己活了,她这一辈子,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的,“姑娘,谢谢,谢谢。” 周围看热闹的人默默感叹,人生短暂,又有多少人是为自己活的。 谢?师墨笑,不,她可没做好事,只是让王烈这辈子都活在悔恨里而已,王婶子,寿命近了。 看向唐善道,“麻烦唐指导了,带着他们回去吧,他们的歉意我不需要。” (本章完) 第279章 279被疏离 第279章279被疏离 唐善道心里有些歉疚,面色也不好看,这样满含怨恨的歉意,他也给不出手。“好,这事是我们没办好,放心,不诚的歉意再也不会有,但该你的公道,我们会给。” 师墨不置可否,她要的公道,别人怕是给不起。嘴角微勾,“好。” 齐国全听着师墨不轻不重的一声好,不知道为什么背脊发寒。 不动声色看过去一眼,没想到正好和师墨似笑非笑的视线对上,吓得心口一颤,赶紧移开视线。 师墨讥讽勾唇,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而已。 唐善道又安抚了师墨几句,驱散看热闹的人,带着李彩芬几人离开。 师墨目送众人离开,在下阶梯时,抬着李彩芬江心绮的人,不知道怎么的,要么是手,要么是脚,同时出现问题,身形一歪,手里抬着的轮椅直接脱手往阶梯下滚去。 “啊……”众人一声尖叫,狭窄的楼道,想救人完全来不及,只能捂紧自己的眼睛,不去看惊悚的一幕。 王婶子速度前所未有的快,本能的往王烈身前一站,用苍老佝偻的身体,挡在他面前,即便摔,也有她在前面垫背。 王烈看着老母亲的背影,心口堵得厉害,回忆自己这些年和母亲的点点滴滴,发现记忆里,只有他如何嫌弃,如何不耐烦冲母亲喊的画面。 要不是浑身被绑得严实,他想给自己两耳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初衷明明是要带母亲过上好日子的,可如今,什么都没了,没了。 王婶子不知道儿子的悔意,只是拍着胸口庆幸。 楼梯不高,不过五六阶,状,声音都没发出一点,同时晕了过去。 唐善道心口突突的跳,“快,快去看看,马上送医务室。” 抬人的兵兄弟心下愧疚又害怕,人要是在他们手里死了,这事十张嘴都说不清,说不定还得影响前途,颤巍巍的伸手探两人鼻息,瞬间大喜,“唐指导,还有气,有气,没死。” 唐善道也狠狠松了口气,“行行行,没死就行,送医院,送医院。”一群人呼啦离开。 齐国全将颤抖的手藏在衣袖底下,他刚刚佯装脚滑松手,想让李彩芬跌一跤,伤得更重一些,免得又出来蹦跶,反正还有战友帮忙抬着,他一边松开也摔不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他脚滑时,其他三人也同时出现问题,四人同时松了手。 猛然回头,看向师墨,只来得及看到她洞悉一切的余光和漠然回屋的背影。 她知道,齐国全知道,师墨什么都知道,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恐惧,让齐国全扭身就跑,追上送李彩芬江心绮去医院的队伍。 有人见他神色不对,也没多想,只当他是被吓着了,又担心李彩芬,还好心的安慰了几句。 庆国庆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李彩芬江心绮王烈三人最后是什么结局,师墨没再关注,她只需要知道,这三人再也没办法到她面前蹦跶就行。 算算时间,严谨他们离开也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这段时间,三个崽子仍旧和兵兄弟们混在一起,每天训练得满身大汗,脏兮兮的回来。 虽说累了些,可精神头很好,要不是惦记家里还有老母亲,他们能和兵兄弟们混吃混睡不带回家的。 他们喜欢,师墨也不阻拦,即便往后他们都走严谨的路,她也不会阻止。 担心是必然的,可师墨知道,每个人都是个体,都有自己的喜好和思想,她能做的,就是在他们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多教一些东西,让他们将来独立时,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师姐姐,在家吗?” 夏小红是师墨一战成名后,唯一跟她来往的,像费婶子这些都是表面的客套,并不和她有过深的私交。甚至有时候,都会约束唐三元几个孩子,不要总和安安康康自谦玩。 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多心思,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很直接。 唐家的几个孙子都喜欢和三个崽崽玩,费婶子好说歹说都没用,她才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孩子们玩在一起。 和人在一起,必须要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才会自在。否则在人群里,你连自己的存在都感受不到,又何谈其他。 那些人和师墨在一起时,他们被嫉妒、畏惧、自卑、不屑情绪占据,从而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本能的远离,师墨懂。 曾经万年师墨都是这么过来的,或远离别人,或被人远离,总之一直都是一个人,早就习惯,她完全不在意,甚至乐得清静。 夏小红仍旧和她往来,甚至比以前更热情,是因为不带情绪,两人在脾性上,有很大一部分相似。 这些也是能成为朋友的前提。 “小红来了,我在,进来坐吧。”师墨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夏小红进屋。 夏小红很跳脱,嘻嘻哈哈的就蹦了进来,“师姐姐可真能在家待,我就待不住,在家待久了,浑身不自在。” 师墨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有事情做就待得住,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要侍弄菜地吗?” 家属区有一些可种菜的土地,每家每户都分得了些,种些小菜,不用拿钱去换,能省就省些。 按理说,师墨家也是有的,不过,她没想过种,也就没问。 这事也是在费婶子的管辖范围,每家的地都得严格规定,费婶子需要把控好,免得有家属为了一亩三分地闹得天翻地覆。 只是不知道费婶子是忘了还是什么,没跟师墨提过这事。 师墨没多想也不在意,夏小红倒是替她抱过不平,毕竟这也是一家人的生存根本,菜种好了,能省不少,还能和别人换些其他吃用,补贴家用。 不过师墨不放在心上,她也就不再多说。 “我弄好了,我家就巴掌大的一块地,能弄多久。师姐姐不是说要换菜吗,家属楼这里的人心黑,就想占你便宜,我明天带你去乡下换,又多又便宜。” 师墨有些意外,“能光明正大的去换吗?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咱们是军属,上面给优待呢,说只要是我们去换回来自己吃用,不浪费,是可以的。没事的时候,好多家属都去村子里换些鸡蛋,蔬菜什么的,方便又便宜。而且那个村外还有个海军基地,咱们到时候也能去看看,师姐姐还没见过海军和大军舰吧?” 夏小红说起海军的时候,双眼闪闪发亮。 师墨眼尖,能看出她向往的不是海军生活,而是……心系海军里的某个人。 笑着打趣道,“除了带我去看海军和军舰,还见谁啊?” 夏小红倏的红了脸,嗔瞪师墨一眼,“还能见什么,就看看海。反正说好了,明早咱们六点出门,我来找你啊,师姐姐再见。”挥着手一溜烟跑了。 师墨哭笑不得,别看平时跳脱似乎不谙世事的样,情窦初开的姑娘,说到心上人,都会被羞得头都不敢抬。 海军基师墨确实没见过,地倒是可以去看看。 晚上,师墨问三个崽崽要不要去,三小只都兴致勃勃的表示要去。 行吧,晚上大家早早的入睡,翌日五点多起床,做了早饭,又做了些干粮装篮子里,三个崽崽背上自己的水壶,手拉手和来接他们的夏小红一起出门。 师墨拎着篮子跟在后面,看着三个软萌的小背影,心里满足极了。 夏小红问,“师姐姐,你不带个背篓吗,这里过去得走上两三个小时,难得去一趟,多换些才是,没背篓不方便。” “我家没背篓,到时候在村子里换一个。” “那也行,咱们快走吧,太阳出来热得很。” 西省这个季节虽然也热,但不会像这里,太阳毒辣得门都不敢出。 这里的人夏天出门,大多都是趁着早晚天凉的时候。 三个崽崽在前边蹦蹦跳跳,很快和同行的孩子打闹成一片,三个崽子的人气,比师墨好多了。 夏小红在后面跟师墨叽叽喳喳说着趣事,一路上遇到不少同方向的人。 认识的点头问声好,有知道师墨是哪号人的,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知道师墨的大多数人基本上都是加快步子,和她拉开距离。 夏小红瘪瘪嘴,“这些人脑子都有毛病啊,又不是师姐姐的错,搞得师姐姐像是毒蛇猛兽似得,谁稀得搭理他们啊。” 夏小红家,虽说夏小兵和夏母都有工资,但听说老家还有夏家老两口要养,以及夏父病故前,借了不少看病钱需要还,钱根本不够花,是军区里,穷得上号的,和她交好的人也不多。 大多都自视身份甚高,看不起夏小红抠搜,穷酸。 即便他们也同样不是多富有,可他们在人前表现的都是小有家底的样,夏小红的不装,就像是能照出她们虚伪的镜子,自然就不乐意跟夏小红一起。 夏小红活泼外向,但不蠢,谁对她真心实意,她感受得到。 别人不乐意跟她一起,她也不乐意跟那些装模作样的人一起。 师墨家里有钱,却一点不会嫌弃鄙视她,还配合她买一个用不上的水壶,言语神态间没有任何高傲嫌弃,所以愿意和师墨交好。 后来又见识了师墨的能力,就更喜欢和师墨在一起了。 她喜欢跟有能力的人在一起,因为哥哥常说,跟强学强,她哥哥一直在努力考进严队的队伍,说跟着严队这样强大的人,才能越来越强。 耳濡目染,她也跟夏小兵一样,觉得跟着强大的人,自己才更容易进步。 所以,在别人疏离师墨,甚至背后诋毁时,夏小红都会很愤怒,明明师墨什么都没做,明明她只是比别人强而已。 那些人,自己没本事就嫉妒别人来彰显自己,恶心。 (本章完) 第280章 280要变天了 第280章280要变天了 师墨不知道夏小红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闻言笑道,“没必要管别人,做好自己就行。只是这么多人去换吃用,村子里有这么多东西换吗?” 师墨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之前还道家属区一到白天就很少看到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原来都去村子里换东西了吗? 夏小红转头就将不高兴抛开了,笑道,“不是,虽说有不少人去村子里换吃用,但大多数还是舍不得的,只是隔三差五换些鸡蛋什么的给家人孩子补补。其他时候是去村子外的礁石滩,捡些海货,到林子里找些野菜,带回家也能添个菜。” “这样啊,”那倒是不错,至少也算是个进项。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只要能找到吃食,怎么都饿不着。 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会觉得路程远,没多久就看到了建在海岸边上岩石上的小村子 村子不大,都是用坚硬的岩石做的屋子,可以不惧海风侵蚀,还能冬暖夏凉,吸收湿气。 村子虽然不大,但每家每户分散得很开,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超大的院子,晾晒了渔网和干海货。倒是和海渔村有些相似。 不过这里要好一些,他们的村子后面有坡地,可以种植。 这些村民对军属很熟悉,见面了,相互问声好,大家算是互惠互利,相处得不错。 师墨不着急换吃用,先带着崽崽们和夏小红到海岸边看看。 这里的海岸边大多都是礁石,不少人在礁石里来回穿梭,寻找海货,运气好的还能找到大龙虾,大螃蟹,各种海鱼。 三个崽崽有赶海的经历,欢喜的脱掉小鞋子,光着小脚丫跑进水里,拎着一个小布袋,在礁石缝里各种翻。 他们喜欢的不是吃,是翻找的过程。 师墨笑着扬声嘱咐,“小心脚下,别踩碎贝壳上划了脚。” “知道了。”三个崽子兴趣正浓,乐得头都不抬。 崽子们被兵兄弟操练半个多月,也算是皮糙肉厚了,师墨没有太担心。 站在礁石上吹海风,感觉挺不错。 “师姐姐,我也去看看。”夏小红也经常来捡海货回去吃,虽然她做的味道不好,但能填饱肚子,省粮食。 “好,你去吧,小心点。” 夏小红挥挥手就跑进了人群,她的背篓里有个小桶,专门带着捡海货的。 大家似乎挺有次序,一边翻找,一遍往侧面移。 师墨缓步跟着,走过礁石滩,眼前豁然开朗。 这边是一大片宏伟建筑,还有停靠在海面的超大军舰,以及在海平面穿梭的各种舰艇轮船。 站在岸上,能听见训练的喊号声。 三个崽崽瞬间直起身,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长了脖子瞧,十分感兴趣。 师墨走下去,拍拍他们的脑袋,“等爸爸回来,问问爸爸,看能不能带你们进去看看。” 三个崽子眼前一亮,欢快的点头,无比期盼严谨赶紧回来。 师墨笑着去看夏小红,见她突然紧张了起来,不由得挑眉。 “师姐姐,我们过去一趟吧。”夏小红麻利的在海水里洗干净手脚,套上布鞋,又整理了一番大辫子,俏脸悄悄的红了。 师墨暗笑不已,这副样子,真的是太明显了。 怕小姑娘恼羞成怒,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说好。 带着三个崽崽,跟在夏小红身后,在海军基地大门口停下。 夏小红应该是这里的熟人,门口站岗的兵兄弟都认识她。 “夏同志来了?” 夏小红红着脸笑笑,“麻烦同志帮忙喊一喊石涛。” 站岗兵兄弟和善的笑笑,转头到门岗里,用喇叭喊人。 没多久出来一个皮肤黝黑,满身是汗的年轻小伙。 见到夏小红,黑脸瞬间红了,眼神闪躲,想看又不敢看。 夏小红也红着脸蛋,无措的搓着脚尖,笑得矜持。 小伙在夏小红跟前站定,傻笑着摸摸后脑勺,“小红,你来了?” 夏小红抿着唇点头,“嗯,石涛哥,你现在忙吗,我会不会打扰你了?” 石涛连连摇头,“不忙不忙,不打扰,嘿嘿。” 夏小红扬唇一笑,“那就好,哦,对了,这是我们基地严队的媳妇,这是他们的三个孩子,我们一起过来,准备在村子里换些吃用。”拉着师墨四人介绍。 三个崽崽扬着脑袋看黑乎乎的大哥哥,感觉他身上的衣服新奇极了。 不过他们是懂事的宝宝,没有随便发问。 石涛对崽崽们笑笑,又对着师墨敬了个军礼,言语间莫名激动,“同志好,严同志是我的榜样。” 师墨挑眉,自家男人还挺出名,夏小红怕是知道自家小相好喜欢严谨才带他们母子来的吧,小丫头也有心眼了。 夏小红知道师墨看穿她的心思,讨好的抱着师墨手臂笑。 师墨倒是不觉得什么,自家男人讨人喜欢,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证明自家男人优秀啊。“石同志好,谢谢你对孩子爸的喜欢,等孩子爸出任务回来,有空和小红到家来坐吧。” 夏小红石涛两人同时红了脸,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对方。 石涛点头,“谢谢同志,等严队回来,我一定上门叨扰。” 师墨好笑不已,还真是纯情的小朋友啊,“随时来就好,不用客气,你们聊吧,我们到旁边看看。” 夏小红笑嘻嘻的松开师墨的手,“师姐姐别走远了,我一会就去找你。” “知道了,你们慢慢聊,不用着急。” 师墨识趣的带着三个崽子去另一边的礁石滩。 这边没什么人,师墨避开所有视线,从空间拿出一个桶,装了不少海鲜,准备带回去吃。 三个崽崽又跑进礁石滩玩,还找到了一个小伙伴。 只要不去危险的地方,师墨就不管,脱了鞋子,踩进海水里泡泡。 看崽子们玩得高兴,本想多待一会,没想到响起一阵急促的海螺声。 师墨愣了愣,精神力扫出去,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刚想叫崽崽们过来,夏小红就跑了来,“师姐姐,快来,咱们回去了。” “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大事,刚刚的海螺声是提醒大家要变天了,让所有人都注意。这里变天很危险,我们换了东西,就得马上回去。” 变天啊? 师墨看了眼头顶的天,蓝白蓝白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过空气里的水元素确实活跃了不少。 “行,”扬声招呼三个崽崽,“宝贝们,咱们走了。” “来啦。” 崽子们欢快的跑过来,同行的还有一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是崽崽们刚刚找到的小伙伴,自谦道,“师姨,这是海子,他说他家有不少东西,可以跟我们换。” 海子和柏自谦差不多大,咧嘴露出一嘴小白牙,和黑脸形成鲜明对比,冲师墨笑,“有很多阿婆阿姨都到我家换东西,我家的东西是最多最好的,阿姨去我家换吧。” 夏小红经常来这里,认识村子里的大多数人,自然也认识海子,“他是村长的孙子,他家确实是村子里东西最多的,村长挺实诚,可以去他家换。” 师墨点头,“那就麻烦海子帮忙带带路。” “好嘞,”别看海子黑黑瘦瘦的,小家伙特别有精力,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带补丁的短裤,黑黝黝的滑不溜秋的像条泥鳅。 可能因为又给家里带去了生意,高兴得很,在前边蹦蹦跳跳的,时不时回头招呼三个崽崽和师墨夏小红一声。 三个崽崽闻言,似乎要比谁跑得快,嗷嗷喊着,撒丫子往前狂奔,海子也哈哈乐着加入比赛。 从礁石滩上去,有一条小道,海子轻车熟路的带着几人在小道里穿梭,师墨在后面不快不慢的跟着,嘴角带笑。夏小红跟得有些气喘,毕竟是上坡路,速度又快。 走进村子,在位置最高的一栋屋子前停下,“这就是我家,你们快进来,我去叫阿爷。” 小家伙一溜烟蹿进了院子里。 夏小红来过几次,对这里熟悉,带着师墨四人进去。 院子里,海子拽着自家阿爷往外拖,海子阿爷就是联港村的村长邬家庆。 见到客人已经进院子,便拍拍海子的脑袋让他松手,海子嘻嘻哈哈的跳开,躲开了邬家庆的巴掌。 邬家庆笑骂一声小兔崽子,对着师墨几人道,“海子说,同志是来换东西的?快,咱们树荫底下坐着说,树荫底下凉快。海子,去叫你阿嫲回来,帮客人挑选东西。” “知道了阿爷,”小家伙一闪身,又蹿了出去,真真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师墨看着小家伙的光脚丫,微微蹙眉,这些地方这么多贝壳石子,也不怕扎了脚。 邬家庆好似看出了师墨的心思,笑道,“皮猴从小到大都是光脚的,习惯了,脚底皮厚,扎不了,同志别担心。同志想换些什么?咱家蔬菜,瓜果,鸡鸭鹅禽类和蛋类都有,海鲜也有。” 师墨没想到这里的村民,家里会被允许喂养这么多种类的家禽。 看他们的反应熟练程度,怕是没少交换。 来交换的人也不用遮掩,自由没有顾忌,比内陆地区宽松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全是因为这里前后临两个基地,消耗大,需求大,优待多。 不管如何,师墨觉得这是好事,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桶,“海鲜有了,我想换些蔬菜和蛋类,新鲜的鸡鸭也成。” (本章完) 第281章 281换吃食 第281章281换吃食 邬家庆看了眼师墨拎着的水桶,里面的可都是好东西,笑道,“运气不错啊,够吃两顿了。 师墨笑着点点头,“刚刚在礁石滩和人换的,这里的乡亲都挺实在,很便宜。” 邬家庆脑子里转了一圈,想可能会是谁家,一时间也没想出来,外边的礁石滩,不仅仅只有他们联港村的人去。 这事不重要,思绪转了一圈便放开了,面上一点不显说正事,“海鲜有了,可以多换些禽蛋,咱家的鸡鸭鹅都是吃海鱼长的,没事就自己上山下河,满地乱蹿,不但它们的肉好吃,生的蛋也营养得很,你家孩子多,多换些回去,吃了保证长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师墨笑,老村长看着是个老实人,内里倒是有生意人的能说会道,推销自家的东西一套一套的,“这次来确实是想给孩子们多换些蛋,听了您老的话,我肯定要多换一些。” 她空间里好东西不少,但鸡蛋却不多,主要是喂养得少,蛋也就多不起来。 至于鸭蛋鹅蛋,就更没有,根本没有人喂养。 这里的鸡鸭鹅她早就看过,确实是散养吃各种小鱼小虾长的,味道肯定不一样,多买一些放着慢慢吃挺好。 邬家庆觉得着小媳妇说话中听,老脸笑开了花,“听叔的没错,叔肯定不坑你,你以后吃得好了,尽管来,哪怕叔家没有也去别家给你换。” “那我就先谢谢叔了。” 夏小红在一边听一老一少你来我往,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原以为师墨是个话少,性子微冷的人,可看现在,明明是个温柔嘴甜的小媳妇,哪见之前的一点强悍孤傲。 没多久,海子和一个精瘦的老太太回来,老太太精神头也十足,干瘦的双腿,走得虎虎生风。 老太太叫温四凤,嗓门不小,一进院子就打着哈哈问好。 “同志坐着啊,老婆子马上就去把东西搬出来。” 师墨笑着回应,“好,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 “小同志要买蛋,你把家里的蛋挑好的,给同志搬出来,”邬家庆在旁边道。 “行,没问题,”老太太手脚利落,从屋子里搬出好几个框,里面放了三四十个蛋,鸡鸭鹅的都有,一筐放了些摘回来的菜,一筐放了些这里才有的水果。 “蛋都是最近攒的,很新鲜。蔬菜是早上刚刚摘的,想着有人换就换,没人换就自己吃,同志要是怕不新鲜,也可以到地里自己摘,这些水果放得久了些,味道没有新鲜的好,但也能尝个鲜,再过个把月,今年的水果就要成熟了,那时候客人再来,保证好吃。你要是想要新鲜的家禽啊,我马上去叫海子他阿爸阿妈往家赶。” 师墨看了看,除了水果,其他东西都不错,“谢谢婶子,水果不要,其他的都要了,还得麻烦叔和婶子帮忙,再多去摘些菜,谁家有蛋也多换过来,鸡鸭鹅我想每样要十只,不知道行不行。” 众人,包括夏小红都愣了愣,这也太多了吧? 三个小崽崽淡定得很,这是他们家的常规操作,要是瞧见他们爸买海鲜的架势,怕是得惊得晕过去。他们可都是见过世面的小崽崽。 温四凤问,“同志家里人多啊?” 师墨笑,“不多,暂时就我们母子四人,孩子爸在外出任务还没回来。” “那你可别换这么多,天越来越热了,放不住,你想吃了再来换就是,你要是怕麻烦,就让人带个信,我给你们送基地门口去。” “对啊师姐姐,”夏小红也忙劝,“要是放坏了多可惜,这些可都值不少钱呢。” 师墨对着夏小红笑笑安抚,“没事,我有保鲜的法子,而且,孩子爸应该等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了,他有七个兄弟呢,都是能吃的,放不坏,还请队长和婶子辛苦辛苦。” 确定师墨要换,邬家自然高兴,反正劝也劝过了,东西坏了不归他们管。“不辛苦,你确定要,我这就到村子里吆喝,鸡鸭鹅也能凑齐。” “确定要,蛋类有多少要多少,鸡鸭鹅就各十只,蔬菜的话种类有多少要多少,分量每样十来斤就好。” “行,同志你等着,我这就去安排。”温四凤迈着精瘦的双腿,跑得飞快。 虽说常有人来村子里换吃用,但舍得的人真不多,一次最多就三五几个蛋,还得讲半天价。 一年半载的或许会换一只半只鸡鸭,给家里人补补。 换菜和水果的就更少了,这些不顶饿,不养身体,就是解个馋,没多少人舍得。 今天来这个小媳妇这么大手笔,难得的大主顾,可不能错过。 想到这些,老太太跑得更快了。 夏小红砸吧嘴,她从来没见过人这么买东西,突然觉得自己和师墨合伙买东西讲价的事,太强人所难,师墨这样大的手笔,哪是缺那一分钱的人啊。 师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买东西方式,难得遇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换东西的地方,不想错过,可一点不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成为了别人心中人傻钱多的大客户。 这还是克制过后的情况,要不然鸡鸭鹅绝对不是各十只,而是包圆,那时候别人会怎么想,不得而知。 海子是个人精,第一次见这么大方的客人,眼珠子一转,就把框里的水果抱出来,分给三个崽子吃,“弟弟妹妹,天热,我请你们吃,等过段时间再来,我请你们吃新鲜的,能甜掉牙,可好吃了。” 邬家庆和自家小孙子的想法一样,这么豪爽的客人,得留住。 所以,一向在家当老太爷的邬家庆第一次走进灶房,端出几杯糖水,招待师墨几人喝,“天热,解解渴,海子他阿嫲可能还有一会。这些果子不值钱,让孩子吃个新鲜,别客气。” 师墨不点头,崽子们不接东西。邬家的心思,师墨明白,也不介意,“宝贝们谢谢哥哥和爷爷。” 三个崽崽乖乖巧巧的谢过之后,才接过东西,和海子一起吃。 邬家庆看得满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师墨说着话,夏小红还在替师墨心疼钱,没说什么话。 半个小时后,温四凤带着一群人,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一群老少妇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一路笑闹,问温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要这老些东西,会不会是耍他们玩的。 温四凤一个一个笑骂回去,到了院子门口,众人才住嘴。 温四凤手里拎着鸡,对师墨道,“同志,你看看,家里有你要的东西的人家,我都带来了,你尽管挑。挑多少是多少,没看上的,他们带回去就是。” 温老太太话音一落,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了,举着自己东西往师墨跟前递,比赶集市还热闹。 “同志,你看看我家的,我家的鹅是村子里最大最肥的,每次都跑得最远,吃得最多,生的蛋也最大,保证香掉牙嘞。” “我家的鸭子好啊,老鸭子,嫩鸭子都有,老的炖汤补人,嫩的烧着吃,香得很。” “我家,我家的鸡蛋个头最大,最划算了,看看我家的鸡蛋。” “看看我家的青菜,最是鲜嫩水灵。” “我家的,我家的……” 一群人差点把师墨淹了,那架势,吓得夏小红赶紧护着崽子往后退。 邬家庆黑着脸喊了一嗓子,“都挤什么挤,退后退后,”一群老娘们,也不怕把客人吓跑了。 温四凤也上前轰,这群老姑婆,一把年岁了,一点不懂事。 众人被轰也不恼,只是再不挤了,直勾勾的盯着师墨。 师墨暗暗松口气,看了一眼众人带来的东西,数量上基本是按照她的要求带来的,多出的是让她有选择余地。 只有蛋类,她说的有多少要多少,没有人认为她会全要,所以都极力推荐。 带过来的东西质量都不错,师墨也就不打算完全按照之前的要求收,“辛苦婶子和各位了,你们的东西都挺好,我都要,劳烦帮忙统计个整数,我再结算。” “真的都要了?”有人还有些不太相信,这可不少了,这年头谁这么买东西的。 师墨点头,“是,都要了。” 众人高兴之余,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再多带些来了。 温四凤生怕这些老娘们不知足,说些讨人嫌的话,赶紧积极的帮着统计。 村子里常有人来换东西,一部分人多多少少都会些简单的算数。他们看温四凤没再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开口,也积极的帮忙。 林林总总加起来,菜有六七十斤,各种蛋三百多个,加上三十五只鸡鸭鹅,总共才八十多块钱,师墨觉得很值,“大家伙是要钱还是要票?” “还有票呢?”村民们惊喜问,到村子里来换东西,没有人会给票,毕竟这东西人人都缺,很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票。 师墨不知道这情况,笑道,“我手里还有些票,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给。” “有工业卷吗?” “有缝纫机票吗?” “有手表票吗?” “我想要布票。” 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邬家庆扬声一喊,“都闭嘴,也不看看自家才多少东西,你们要的那些东西,能换得来吗?” “我们可以用钱换啊,同志,你有票吗,换给我们成不成?” 师墨挑眉,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我也不多,你们看看谁需要什么,自己分一分吧。”师墨把一卷票递给邬家庆,让他去分。 (本章完) 第282章 282炖大鹅 第282章282炖大鹅 邬家庆看着手里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心动得很,他想自家全要。 可对上十多双绿油油的眼睛,打消了念头。 “这样,咱们一样一样的来,先把东西钱算结算完,再来说票的事。票大家都想要,一时半会也掰扯不清,总不能耽误客人的时间,变天了回去的路不好走,我们先把票钱凑齐了给客人,回头再慢慢分,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他们也不想得罪豪客,还想以后继续换呢。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邬家庆按照黑市里的价钱,收购了师墨手里的票,师墨也被迫当了一回票贩子。 结清钱款,邬家庆热情周到的让村子里的几个年轻后生,帮着师墨把东西挑回基地。 师墨乐得轻松,从崽崽的小包包里抓出一把糖递给海子,“没事的时候,就来基地找弟弟妹妹们玩。” 海子欢欢喜喜的接着糖,这东西对所有农村孩子来说,都是奢侈品,即便是许多大人,也眼热得不行,后悔没有把自家崽子带来,要不然也能分一两块。 海子人精得很,赶紧把糖藏好,冲师墨笑,“谢谢阿姨,我一定去。” 师墨拍拍小家伙的头,带着崽子和夏小红走了。 回去的路上,夏小红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师姐姐,你胆子可真大。” 师墨笑问,“怎么了?” “你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票,也不怕人抢了,刚刚他们看见票的样子可凶了。而且,你还直接就给了村长,万一他不认账怎么办?” 师墨勾唇,“我的东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没人能拿走,放心吧。”没多久,师墨就啪啪打脸了。 夏小红一想也是,师墨那么厉害,基地里的兵兄弟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这些村民。 他们离两个基地这么近,那些人也不敢抢。 只是夏小红还是有些忐忑,“师姐姐,那些票,可难得了,就这么换出去,严队知道了怎么办?” 师墨哭笑不得,“什么叫他知道了怎么办,还能打我一顿啊?这些票本来就是孩子爸给我花的,我想怎么花都行。况且,票快过期了,家里暂时什么都不缺,换出去刚好,免得浪费了,他知道了也没啥啊。你有需要的吗,有的话我这里还有几张票,可以换给你。” 夏小红赶紧摆手,她可换不起,“不不不用了,严队对你可真好。” 师墨笑,“你家小对象也不错啊。” 夏小红瞬间羞红了脸,扭扭捏捏问,“师姐姐,你也觉得石涛哥不错对不对?” 师墨扬扬眉,“我就跟他见了这么一次,不好评价,但从第一印象看,眼神清明,有股干劲,应该是个比较踏实的小伙子。你家人知道你谈对象的事吗?” 夏小红点头,“知道,他还是因为我哥的关系认识的呢,当时就因为看他老实诚恳,我才跟他处对象。师姐姐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他的优点了,证明我没看错。” 师墨笑,“随心而为,别盲目就好。今天谢谢你陪我跑一趟了,回去请你吃铁锅炖大鹅。” 在前边打闹的三个崽崽一听,忙凑过来,小丫头仰起小脑袋,抱着师墨的腿问,“妈妈,好吃吗?” 师墨捏捏她的小脸蛋,“好吃,香得很。” 小丫头咕咚吞口口水,“妈妈,康康要吃好多好多。” 师墨一脸为难,“那就不能给爸爸留了。” 小丫头流出来的口水一顿,小辫子都塌下来了,“那……康康少吃点,给爸爸留一些吧。” 师墨看她忍痛割爱的样,忍不住好笑。“康康真乖,等爸爸回来了,让爸爸给康康买好吃的。” 小丫头难受的小心脏瞬间被治愈,小揪揪立马立起来,咧嘴乐,“爸爸给康康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还要给哥哥们买。” “行,到时候康康跟爸爸说。” 两个哥哥淡定看妈妈忽悠妹妹,傻妹妹信以为真,他们就只能沉默。 夏小红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心痒得很,“我以后要是有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会有的,跟你对象争取早些结婚,孩子自然就来了。” 夏小红脸蛋爆红,嗔瞪了师墨一眼,往前跑了。 师墨乐得不行。 几人笑闹着到基地的时候,村子里的后生已经等在基地门口了。 师墨赶紧去登记,带着人把东西送回家,一人拿了两个白面馒头感激,把人送走。 夏小红回了自己家,三个崽子也出去找兵兄弟玩了,师墨拿出两个大缸,做遮掩用,里面放些蔬菜和蛋,其他的都收进空间。 说好要做铁锅炖大鹅的,师墨撸起袖子,从空间里拿了口大锅出来,拎出一只肥滚滚的大白鹅抹脖子,褪毛清理,宰小下锅,配上空间里的香料,大火烧开,小火慢炖,香味迅速蔓延。 整个家属区都被馋得直吞口水,好些孩子受不住,馋得嗷嗷的哭,为此,师墨拉了不少仇恨值。 师墨对此无话可说,只是想着下次一定要提前用精神力罩隔绝起来,这种高调,要不得。 三个崽子寻着味回家,守在锅边不动弹。 师墨看得好笑,炖好之后,装了三碗出来,用铝饭盒装的,放进小篮子里,让三个崽子,送给唐善道,原孔修和夏小红三家。 隔壁的两家,就两个小崽崽去送,柏自谦给夏小红送。 虽说隔壁两家的家属和师墨只是客套的表面来往,但原孔修和唐善道看在严谨和自家爸爸的面子上,对她很照顾,送一碗炖鹅去无可厚非。 三个崽子回来后,四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满嘴生香,崽子们更是脑袋都不带抬一下的。 有人敲门,师墨放下碗去开门,是隔壁原孔修媳妇王柔,她因为自己有工作,平时很少在家,但饭点的时候,必定会回来给原孔修做饭。 只有实在忙碌的时候,才会去食堂。 收了师墨的炖大鹅,端了一碗红烧鱼过来还礼,“师家侄女,你原叔很喜欢你送的炖鹅,说晌午能多吃两碗饭,这个是婶子做的,你和孩子们也尝尝。” 师墨没有拒绝,笑着接了,“谢谢王婶子,我们会好好吃的,原叔要是喜欢,锅里还有,我再给装一碗吧。” “别别,”王柔连连摆手,“那碗足够我们吃了,我自己还做了些菜呢,太多吃不完,天热,容易放坏。” “那行,改天我再做了给原叔送去。” 王柔客套了两句,就回去了,也没把师墨的话当真。 没多久,费婶子也来了,端了一碗炒蜡肉,和师墨相互客套了几句。 王柔费婶子两人对师墨本身没有太大意见,只是觉得作为女人,可以强,却不能太狠,她对李彩芬三人下的手实在太狠了。 除了这个,在人情往来为人处世上,师墨是真的没得挑,做饭的手艺也好,炖鹅她们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师墨不知道两人心里的想法,刚坐下没吃两口,门又被敲响了,以为是夏小红,没想到开门后,是同楼层,楼梯另一边的妇人。 是性子较活跃的那个,丈夫姓孙,四十多岁,大家叫他孙营长。女人姓周,是孙营长的二婚媳妇。 孙营长头婚有一个儿子十六了,一个闺女八岁,前头那个就是生闺女时,难产死的。 二婚媳妇叫周二妹,仗着有个营长丈夫,眼高于顶,看人都是用的斜眼,对待和丈夫同级别或者高级别的人还好,对待低级别的人,就差在脸上写个尔等贱民的字样了,瞧谁都是嫌弃。 平时嘴碎,手脚不干净,还虐待继女,对自己生的儿子,又宠得无下限,养出了个小霸王。 这会小霸王闹着要吃肉,所以,她带着人上门来讨要肉吃了。 “哟,严队媳妇啊,吃什么呢这么香,瞧把孩子给馋得,我今天身子不爽利,孩子他爸不在家,我们母子就在你家随便吃一点,对付对付就行。家里男人是战友,咱们女人应该相互帮衬着,你说是吧?” 师墨挑眉看着理所应当的女人,面色微讽,“不是。” “哎哟,我就知道严队媳妇是个大呃……你说的是啥?” “我说,好走不送。” 周二妹满脸的笑瞬间消失无踪,斜着眼睛看师墨,上下打量,像是打量一件物品,“我说严队家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小气,你男人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做得这么抠搜,说出去多不好听,你男人脸上无关。再说了,虽然在职位上,你男人和我男人差不多,但在资历和年龄上,你男人可要差我男人一大截呢。年轻人,别不懂事,免得给你男人招麻烦。要是你男人的前途,因为你太小气而受到影响,怕是不好交代。” 师墨勾唇,用和周二妹相同鄙夷加嫌弃的目光打量她一圈,“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并且告诉我,孙营是个没有脑子,没有原则,仅凭耳边风就能以年龄和资历,给一个同级别的战友随便使绊子的糊涂蛋,对吗?” 周二妹脸色一沉,“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好心提醒你,别不识好歹。严谨说得好听点,是个小队长,说得不好听的就是个小头头,手里七号人,专干跑腿的活,有什么能耐?给你脸了,让你和我们住同一层楼,真以为自己牛气得很。人家小班长手里的人都比他多,别看不清现实。” “啪……”周二妹嘴角一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自己打自己一巴掌? (本章完) 第283章 283又有上门找茬的 第283章283又有上门找茬的 想起师墨还在跟前,向来目中无人的人,难得满脸尴尬,僵硬的收回手,“那什么,有个蚊子。”磨着牙,把手藏身后,气闷的拍了一巴掌。 师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二妹刚刚的尴尬,继续讥讽道,“你这些无知又愚蠢的话,你家男人知道吗?” 周二妹被激,转头就忘了刚刚丢人的一幕,怒吼回去,“你管我男人知不知道,给脸不要脸,老娘能来你家是看得起你,你还拿乔了。” “砰……”膝盖一软,竟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周二妹懵了,什么情况? 被周二妹制造的声响惊来的楼上楼下的人,也懵了,周二妹中邪了? 师墨居高临下看着周二妹,嘴角噙着淡笑,“为了口吃的,也太拼命了吧,不至于,你跪了,我也不给。” 周二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刚就是觉得腿弯有些痒,想动动挠痒,这一动,跪下了。 还跪在这个小贱人的脚边。 又羞又怒,让周二妹差点暴走,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双手撑地爬起来,刚要张口骂,自家小霸王就嗷嗷哭着从屋里跑出来。 “妈,妈,三个小野种打我,不给我肉吃,妈啊,痛死我了,你替我打回去,哇……”七岁的脏小孩哭得眼泪鼻涕满脸流,捂着被打肿的黑爪子,呲溜一声,把差点流进嘴里的鼻涕,吸了回去。 安安康康自谦三个崽崽冷着脸出来,怒视小脏孩。 “妈妈,他是小偷,想偷我们家的肉肉吃。”小康康肉乎乎的小脸蛋,绷起来的样子,奶凶奶凶的。“他用脏兮兮的手往我们家的碗里抓,要不是哥哥们动作快,肉肉就全被毁了。” 师墨知道小霸王趁乱跑屋里去了,自家三个崽崽在,小霸王占不了便宜,便没搭理。拍拍小崽崽的脑袋安抚,“乖,没事,进去继续吃饭,妈妈在这,不会让坏小孩进去了。” 三个崽崽对着脏小孩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小霸王被三个崽崽打怕了,躲在周二妹身后,边嚎边偷瞧崽崽们,看他们走了才放心继续嚎。 周二妹心疼坏了,刚刚瞧着自家儿子偷跑进去了,还暗自得意过。 这会看到宝贝儿子肿起来的爪子,气得头顶生烟。 “你个……” 师墨眉峰一扬,“小心祸从口出。” 想起刚刚的莫名其妙,周二妹到嘴边的恶毒话,瞬间变了,拽着小霸王的手,往师墨跟前怼,“你瞧瞧,你瞧瞧,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还有没有教养了?你说,这事要怎么了。” 师墨看着戳到自己眼跟前的手,淡声问,“你知道,上一个用手指着我的人,如今怎么样了吗?” 当初在训练场近距离看过师墨是如何强悍对敌的人,都替周二妹扭捏了一把汗,真怕师墨一句话不对,直接掰折周二妹母子俩的手。 费婶子心肝也是一抖,娘诶,别又弄出来一个残废啊,李彩芬不知道怎么回事,哑了,从楼梯上滚下去后,摔断了腿,再也治不好了。江心绮身上的伤本就难治,楼梯上那一滚,哦豁,瘫了。 好家伙,一下子,两个半身不遂。他们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师墨动的手,但被封建迷信熏陶了几千年的人,总会不自觉的往鬼怪上想,下意识觉得师墨邪门,两人的下场,肯定跟她脱不开干系。 李彩芬是乡下妇人,娘家没什么能耐,齐国全也是息事宁人的性子,李彩芬还没脱离危险,就迫不及待的出院,带着回老家了,没敢找师墨要说法。 大家都认为齐国全是被师墨吓怕了,怕她什么时候心血来潮直接取走李彩芬的命。 殊不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才会惊慌失措。 江心绮家有些能耐,知道是严队媳妇伤了江心绮,不管后面那一摔跟师墨有没有关系,都算到了她头上。 两口子一人弄伤他们家一个闺女,一个比一个严重,两个闺女,全毁了,这口气如何都咽不下去,对外放话,要严谨两口子血债血偿。 现在正和原团以及自家男人掰扯呢,要不是基地拦着,严队家的哪有清净日子过,这事最后怎么了,还不知道呢。 费婶子也觉得江家姑娘挺可怜的,一下废了俩,啧啧,这两口子是真的狠,尤其是江心绮那一摔,即便她亲眼看到是意外,都觉得跟师墨脱不了干系,没有原因,就是直觉。 不过,这事不是她能参与的,自家男人没有说让师墨和严队出去赔礼道歉的话,她肯定不会和自家男人唱反调。江家人来闹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整个基地都没清净日子过了。 还有王烈,大家都以为他是幸运的,迷途知返了,表示养好伤就带老娘回家,好好过日子,让老娘享福。众人都为王老娘感到高兴。 哪想,昨天得到消息,母子俩刚下火车,王老娘就去了。 王烈悲痛欲绝,摔到了站台下,瞎了一只眼,这辈子,怕是都走不出阴影了。 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三人,没有一个善终,想让费婶子不多想都不行。 只是自家男人不信这些,也不允许自己说这些,免得影响师墨名声,造成基地恐慌,她只能自己独自惊恐。 但对师墨,敬而远之的心思更浓了,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她连表面的平和都不想维护,实在是怕。 这不,吃个饭的工夫,又有人找事,费婶子作为家属楼的管理,不管内心多抗拒,也不得不站出来调解,“师家侄女,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气啊。” 费婶子如临大敌的样,让不少看热闹的人深有体会,确实不能动气,要不然,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悲剧。 在众人心里,师墨,已经和穷凶极恶沾边了。 可周二妹不知道,前几天回娘家了,没有现场观看师墨一展英姿。 她本身又目中无人惯了,对传言更是嗤之以鼻,完全不能体会到别人为她捏把汗的心情。 冷笑道,“一个小娘皮,被人吹捧两句,真以为能上天啊,你今天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让你男人在基地混不下去。给脸不要脸,吃你一顿是看得起你,真以为自己是盘蒜了。你家小兔崽子伤了我儿子,这事就是捅到天王老子那里去,老娘都有理。” 师墨笑得越发平静,占便宜占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怕是少有。 众人一见师墨这样的笑,就觉得毛骨悚然,她收拾李彩芬三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笑。 费婶子心口突突的,硬着头皮准备继续劝,刚好原孔修黑着脸出来,怒视周二妹,费婶子松口气,站到了一旁。 原孔修原本想着这是女人家的事,有费同志管,他就不插手了,免得落下总是偏帮师墨的口实。 可周二妹的话越来越不知所谓,这是想在基地里一手遮天了啊,“你倒是好能耐,我手里的兵,可以任你拿捏。” 周二妹心里暗骂一句老不死的,瞬间变脸,笑得满面春风,“哟,原团您在家啊,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到食堂去打两个好菜给你下酒啊?” 众人对她这种急速变脸,并且毫不尴尬的德性已经见惯不怪。 师墨倒是有些意外,这样的二皮脸,能跟严家大队的周大嘴相提并论了,好巧,都姓周。 原孔修不吃她这一套,冷视一眼,看向师墨,“师家侄女,这事你别管,叔会跟孙营好好谈谈的,你回去吃饭吧。” 他也是怕师墨动手,这丫头的狠劲,跟严谨不相上下,有她父亲的真传。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这年头,一个妇人家有自保能力自然是最好的,可这狠过头了,就容易被人孤立,如同现在,有人上门找茬,看热闹的一大堆,说公道话的一个没有。 师墨不在意,不管是疏离还是孤立,亦或者是对她畏惧,她都能坦然面对,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她经受了千万年,早已习惯。 看了眼周二妹,微微勾唇,“那就劳原叔操心了。” 原孔修眉头跳了跳,怎么笑得这么渗人呢,“没事没事,回吧。” 师墨转身进屋,周二妹只能看着,敢怒不敢言。 原孔修怒视周二妹,“还不走,需要我请你吃饭吗?” 周二妹有些遗憾,炖得老香的大鹅啊,老不死的真烦人,一个两个的,老爱管闲事。 还有小贱人,巴结领导倒是积极,给脸不要脸。 内心草泥马,表面狗腿子,“不用,哪能让原团破费,我们这就走,马上走。” 周二妹拽上在原孔修的冷脸下,停止嚎哭的欺软怕硬的小霸王,走得干脆。 只是一转头,瞬间变脸,一巴掌打在跟在旁边,几乎隐身的八岁继女后背上,恶毒又刻薄的指桑骂槐,“你是个死人啊,还不赶紧去食堂看看有没有肉卖,没看你弟弟在哭吗?没用的赔钱货,给脸不要脸,老娘迟早收拾你。” “砰……”周二妹又莫名其妙的上演了一场平地摔,牙摔掉了,满嘴的血,看起来十分渗人。 “哇……我妈死了。”小霸王看老母亲摔倒,愣了三秒,之后就是嚎啕大哭。 活得好好的周二妹……她想死一死,今天是撞鬼了吗? 众人吞吞口水,觉得阴风阵阵。 八岁的继女,五六岁的身形,被周二妹一巴掌打得趴地上,磕破了下巴,鲜血湿了衣襟也不敢哭,爬起来,自己用帕子捂住。 看着同样趴地上的继母,眼珠子一转,拿着铝饭盒就往食堂跑了。 周二妹还在地上羞愤欲死,也没个好心人去拉一把,给个台阶,三三两两的散了。 (本章完) 第284章 284大雨接连找茬 第284章284大雨,接连找茬 原孔修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转开头,眼不见为净,对唐善道道,“咱们基地牛鬼蛇神是真不少,自私凉薄,搬弄是非,欺软怕硬,眼皮子浅,思想觉悟低,真是五花八门,样样齐全。之前的整顿没有起到什么效用,不知道是大家觉得我老了没用了,震慑不住人了,还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无法无天。” 唐善道脸也有些黑,基地众人的思想教育该是他的管辖事务,之前五令三审,基地是个大家庭,大家要互爱互助,刚说还能和平两天,没两三天又现了原形,全都敷衍了事,这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唐善道也是个倔脾气,怒道,“哼,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有多顽固不化,屡教不改,这事你别管了,”转头对费婶子道,“你平时多留意一些,看看还有些什么人不服管教,整天挑事找茬的,都记好了,找机会,开个批判大会,抓典型,要是还是乌烟瘴气,直接赶人。再高的官职都赶,自家都管不好,还能管好什么,全都给老子回家种地去。” 费婶子忙应下,知道自家男人和原团这次是气狠了。“我知道了,你别这么大气性。” 要她说啊,早就该好好管管了,她每天被家属楼里的这些事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奇葩都有。这些人记吃不记打,没有抓住他们的痛脚,口头教育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完全不起作用。 王柔是女强人性子,拥有很强的事业心,对邻里间的家长里短不感兴趣,“行了,饭菜都要凉了,先吃饭吧。” 小闹剧结束,师墨四人终于吃上了安静的饭。 饭后,三个崽子本想继续跑出去找兵兄弟玩,没想到晴空万里,突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瞬息落下,天空黑压压的,看着十分吓人。 师墨对观天气的人佩服不已,说变天,真变天了,海边的情况怕是比这里更凶猛。 原团办公室,唐善道拿着报告敲门进去,脸色凝重,“出事了。” 原孔修心底猛的一咯噔…… 师墨带着三个孩子在家认字,基地里突然响起警铃声。 师墨蹙眉,“是出什么事了吗?” 自谦道,“师姨,兵叔叔们说,这种铃声是有突发情况发生,需要他们去救援的集结号。”这段时间,三个崽子跟着兵兄弟们,学到不少东西。 师墨微微蹙眉,救援啊? 外面的雨幕密得,可见度不过两三米,雨水落在物品上,发出砰砰的声响,饶是窗户紧闭,也有不少雨水跑不及从缝隙里渗进来。 门外走廊,已经积了十公分深的雨水。 所有人都关紧门窗,足不出户,胆小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师墨心口微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三个崽崽看着沉默不语的师墨,有些害怕。 “妈妈?”小康康扑过来抱紧师墨双腿,仰起小脑袋,小眼神可怜兮兮的。 师墨笑着抱起小肉身子,亲亲她的小肉脸,“怎么了,康康害怕了?” 小康康软软的蹭着师墨的脖子,“不怕,有妈妈在。” 师墨在她肉肉的小屁屁上拍了拍,小丫头这会特别软乎,胖胳膊搂着她脖子,没有一点女汉子的影子。 “我们康康真棒,”转头又问两个小哥哥,“安安自谦怕吗?” 两个小男子汉摇头,“不怕。” “宝贝们都棒,既然不怕,就把我之前教的几个字写几遍。”捏捏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脚丫,“康康和哥哥们一起去写,不可以偷懒哦。” 师墨教他们写毛笔字,且都是繁体,三个小家伙都觉得吃力,不督促就容易偷懒。 小丫头耍心眼,在师墨怀里扭了扭,“妈妈,康康手手累。” 师墨笑着把胖爪爪放在嘴边亲了几口,“妈妈亲亲就不累了,行了,快去,每人要写三篇大字,没写好,写错了,都要加罚一篇,不可以帮忙,写不完,晚上没有好吃的。” 小丫头瞬间没爱了,撅着小嘴从师墨怀里下去,坐到哥哥们旁边,捏着毛笔费劲的写。 两个哥哥早早的就在写了,比小丫头自觉得多。 师墨坐在旁边做针线,时不时纠正三人坐姿,握笔姿势,写字落笔力道。 外面黑压压的,即便屋子里开着灯,也有些昏暗。 这会没人来,师墨拿出夜明珠,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 屋子里的静谧温馨,和屋外的狂风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师墨收起夜明珠。 开门后是费婶子,看她穿着雨衣浑身上下也都湿透了,忙道,“费婶子有事吗,快进来把。” 费婶子连连摆手,“不了,我不进去了,我就是来问问,你家里都没事吧,孩子没被吓着吧?” 师墨摇头,“没事,都挺好的,谢谢费婶子挂心。你满身都是水,还是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别感冒了。” 费婶子摇头,“我还得去别家看看,换了也得湿,现在也不冷,我身体好,没事。你们都没被吓着就好,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雨来的急,来得猛,去得也快,不会有事,习惯了就好。这会外边雨大,你们没事别出门,有事就到我家去找我,我不在的话等等就是,我很快就会回来。” 话落,急匆匆的走了,往楼上去,挨家挨户的敲响其他人家的门。 师墨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心下一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费婶子这种为整个家属区操着老妈子心的方式,师墨是怎么都学不了的,她也不乐意学。 不管是以前的骄纵,还是异世的独立孤寂,都证明了,她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 不过,即便不冷漠自私的人,也很少有能做到费婶子这般的。 所以,师墨很佩服她。 关上门,拿出夜明珠,让三个崽子继续。 没多久,门又被敲响了,师墨挑挑眉,以为又是费婶子。 收起夜明珠,开门后,竟是走廊另一头的妇人。 她男人姓柳,如今是排长,是这层楼,几家人里职位最低的。 妇人平时总是低眉顺眼,见谁都矮上三分气势,不知道是跟男人职位有关,还是她性子使然。 妇人姓赵,叫赵梅,三十多,这会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站在门口,母子俩身上都湿淋淋的。 赵梅看到师墨,习惯性的垂着头,显得无措极了。 男孩跟她一样,缩在赵梅怀里,看到陌生人,瑟瑟发抖。 “同同同……志,”赵梅开口,声音带着颤音,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师墨蹙眉,她想自己应该没多吓人吧?至少她长得不凶神恶煞。 用平缓没有什么语调的声音问,“你有事吗?” 蓦然,妇人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眼泪汪汪,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师墨眉头跳了跳,自己做什么了? 赵梅赶忙擦掉眼泪,垂着头跟师墨道歉,“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师墨不开口了,免得她又怎么着,自己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本来她就背上了凶残的名声,再来个恃强凌弱,以后干脆别出门了。 赵梅久久听不到师墨的回应,满心忐忑,眼泪怎么都擦不完,流得越发汹涌。 师墨扶额,按耐住不耐烦,问,“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外面雨大,淋久了不好。” 赵梅手足无措的擦眼泪,嘴里止不住的歉意,“对,对不起,同志,你别生气,我,我想请你帮帮忙。” 请帮忙而已,弄得她欺负了人似得,“你先说说什么忙吧,要不到屋里来说?” “不不不,不用了,我,我闺女刚刚和孙营家的孩子闹了些小矛盾,被,被……我得带她去医务室看看,可,我家男人不在家,这孩子一个人害怕,我,我想请你帮忙照看一会。原团夫人,费婶子和汪护士长都不在,我实在没办法……”好不容易说了一段话,又以哭声结尾。 还哭得特别悲戚,这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吗? 师墨听得心累极了,“没事,你把孩子放我这里吧,你闺女伤得重吗,需要帮忙吗?” 赵梅瞬间笑了,满眼感激,眼泪还在眼眶里转悠。“谢谢,谢谢,我闺女不严重,劳烦同志照看好我家强强就是,太谢谢你了。” 赵梅这会说话倒是利索,将小男孩塞师墨怀里,抹着泪就走了,干脆利落。 师墨蹙眉,磨磨唧唧半天不说正事,孩子浑身湿透了,也没说带一身替换的来。 带着孩子进屋关门,有外人在,夜明珠不能用了,三个孩子也暂时停下休息。 “自谦,把你的旧衣服找一身出来,我改改给他换上。”这孩子和自家三个崽崽身形都不一样,只能改旧衣服将就。 柏自谦旧衣服不多,也不算旧,是去年师墨给他做的,因为是第一次做的衣服,他平时自己都有些舍不得穿,哪会舍得给一个陌生小屁孩。 翻了半天,把自己最开始的那一身几乎破成条的衣服找了出来,这是以前爷爷给他买的其中一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是现在他拥有的,唯一从柏家带出来的东西,本想留作纪念,倒是便宜这小子了。 衣服破得没眼看,师墨看他舍不得扔,就帮着补了补。虽说补丁多了些,但布料很不错,柔软的细棉,比好多有钱人家的衣服料子都舒服。 “师姨,用这个吧。” (本章完) 第285章 285周二妹的控诉 第285章285周二妹的控诉 师墨有些意外,“你不留着了?” “不留了,”比起这个,他更想留师姨亲手做的。况且师姨给他做的那些衣服都还好好的,改了多可惜。 师墨没多说什么,把袖口,和裤腿都收了些,裤腰缩小了些,就给小孩换上,他的湿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拿手里硬邦邦的,师墨给晾晒上了。 小孩全程怯生生的,缩着脖子,垂着眼,师墨给他倒弄,他也不反抗,就跟木偶似得。 好在安安康康给他拿东西吃,他还会接过去,小口小口自己吃。 问他话,却是全程不开口,崽崽们也没了和他玩的心思。 不能炼字,师墨教三个小家伙背诗。 小孩可能觉得背诗的声音听起来像催眠曲,没多久自己缩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师墨把他放自谦的床上。 三个崽崽也有些犯困,索性让他们都去睡一会。 没有崽崽在跟前,师墨进了房间,意识沉进空间忙碌。 下午六点多时,雨停了。 师墨意识从空间出来,准备去做晚饭。 打开房门发现大门被打开了,三个崽子还在睡,小孩不见了。 精神力一探,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少了不少东西,虽然都是些不值钱,不显眼的,可数量很多,尤其是吃食。 前几天还跟夏小红嘚瑟,说没人能不经她同意就拿走她东西,这不,啪啪打脸了。 安逸的生活,使人堕落啊。 赵梅牵着男孩回来,满脸笑容,“同志,谢谢你帮忙照看我家强强,我来拿他的衣服,麻烦你了。” 师墨挑挑眉,这妇人这会倒是不哭了。 转身去把晾晒着的衣服递给赵梅。 赵梅接过去,道了声谢,牵着孩子就走,全程没有多余的其他话。 师墨勾唇,“等等。” 赵梅回头,又是一副惊恐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孩也害怕的躲赵梅身后,母子俩同款受气包样子,生生把师墨忖得十恶不赦,“同同同志,怎么了?” 怎么了?师墨本想当个温柔可人的小媳妇,可现实不允许。 “你家孩子贪玩,拿了些家里的东西离开,麻烦你清理出来送回来,还有他身上的衣服,是我家孩子的,有特别意义,等你家孩子换下来后,一起送回来。” 东西,衣服,师墨都不在意,却不能被当做傻子耍。 以为在她这里硬的不行,就能来软的吗? 可惜,软硬她都不吃。 赵梅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惨白着脸色,声音颤抖,浑身哆嗦,“同,同志,我……我没有啊,我家孩子一向胆小,不会贪玩的,怎么会……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着孩子来打扰你的,衣服放心,我肯定还,虽然是件补丁衣服,可我真的没想昧下,只是想着回去了再换下来,孩子身子弱,刚下过雨,还有凉风,我担心他身体才没及时脱,同志,你别生气,我……”捂嘴嘤嘤哭,哭得好不凄惨,哭来了不少楼上楼下,在走廊里收拾雨水的人。 师墨凶名在外,赵梅一向软弱自卑胆小,人心偏向谁,一目了然。 众人怕师墨,不敢靠近,只在远处说公道话。 从有人帮的这一点上看,赵梅比周二妹的人缘好多了。 “哎呀,一件补丁衣服不值当什么,可别伤了和气。” “是啊,等孩子回家了换下来一样的,反正你家孩子也不着急穿。” “严队家的孩子哪穿补丁衣服啊,一看就是就是不要的破衣服,一件不要的衣服,送了就送了呗,还要回来干啥。” “不要的也不一定要送人啊,说不定人家就喜欢放家里看着玩啊。” “严队看着也不像是个抠门的人啊,怎么找了这么个媳妇。”又狠又抠,还邪门。 议论越来越偏,越来越酸,最后说到了中午的那顿炖鹅。 说师墨大手大脚,男人不在家,就胡吃海塞,是个不会持家,专吸男人血的恶婆娘。 看来,炖鹅拉了不少仇恨,中午下午的两件糟心事,都是炖鹅招惹来的。 师墨笑了,她应该跟这里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会是个人就想来踩她几脚,把她当做软柿子捏上一捏,以此彰显自己的能耐呢。 瞧瞧,一口吃的,都能招惹来这么多是非。 当然,师墨并不认为仅仅是一口吃的就能让这些人前赴后继,或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严谨。 严谨常年在外出任务,手里只有七号人,不和其他人在同一个正式的编制里,外在条件怎么看都处处不如人。 可偏偏,他有响亮的名声,高规格的待遇,和一个别人或许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级别军衔。 知道严谨能耐的人不多,大多都是战友兄弟或是同职业人。 家属里,只有少数聪明有见识的才懂严谨拥有的一切从何而来,其他的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认为他名不副实。 认为他是凭借不光彩的手段,霸占了位置,让许多有资历,有能力,年龄又一大把的人无法升职。 他们觉得不公平,但却没办法撼动严谨的位置,只能从师墨身上,找回些心里平衡。 说到底,也是变相的柿子挑软的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师墨懂。 可这些人太自以为是了,李彩芬来硬的,残了,认为是个例。 周二妹来混的,有原孔修撑腰,没成,认为是有靠山。 现在又来一个在众人眼里自卑可怜的妇人,耍阴的。 他们或许觉得对这样的一个妇人,师墨出手站不住脚,而能让她依靠的原孔修唐善道两家都不在,她便只能妥协了。 殊不知,她从不让人当靠山,一向是当别人的靠山。而且,她要收拾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认可。 师墨不说话,看着众人展露他们的丑陋嘴脸,脸上的讥讽越来越浓。 周围说得起劲的人,久久没得到师墨的回应,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一突,后背有些发凉,各种捻酸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吵闹缓缓沉寂下去,氛围变得诡异。 很多时候,大吵大闹不可怕,沉默才最让人不安,尤其是师墨本身还带着邪门的色彩。 赵梅还在抹眼泪,察觉到氛围不对,顺势从嘤嘤哭泣,变成默默垂泪,她这样就更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敢怒不敢言。 师墨勾唇冷笑,看向人群后看戏的周二妹,淡声道,“她说她家孩子和你家孩子闹矛盾,被打得进医院,你家赔了多少钱?” “啥?”周二妹幸灾乐祸的脸色突然变得漆黑,手里的瓜子都不磕了,一把扔地上,指着赵梅怒喊,“这贱人还敢找我要钱?老娘没撕了她,她就该烧高香了,还敢要钱?”一脸狰狞凶狠的样,一点看不出中午被摔掉牙,满嘴血的凄惨样。 好在是后槽牙,除了疼外,对外在观瞻和说话影响不大。她周二妹把血一吐,仍旧能雄霸天下。 赵梅被周二妹的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抹着眼泪连连摆手,“没有,我没有要钱,我没有……师同志她……” “我呸,”周二妹挤进人群,站在赵梅跟前,对着赵梅的脸狠狠淬了一口浓痰,恶心得赵梅差点吐了,强忍着不变脸,战战兢兢的擦掉。 周二妹又淬了一口,可惜没浓痰了,“装模作样的贱人,就这些蠢货信你这德行,老娘可不信,少在老娘面前卖骚。心肝不知道黑成什么样了,还装无辜。什么你没有?老娘看你就有,你跟老娘要钱试试,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贱皮子。” 周二妹的话,成功拉来了所有人的仇恨值。谁蠢?到底谁蠢? 老大娘沉脸道,“孙营家的,积点口德吧,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免得遭报应。” 儿子是周二妹的命根子,谁要说她儿子一个不好,周二妹瞬间爆炸,“你个老娼,妇,敢咒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周二妹一撩衣袖,就和呛声的老大娘撕扯到了一起。 反应,速度,简直绝了,没人料到周二妹说动手就动手,还如此神速。 好在老大娘也不是吃素的,反应及时,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 赵梅抹着眼泪劝架,结果她那点蚊子大的声音,被其他人的拉架声,完全掩盖。 师墨笑着看向她,那眼神似能洞悉一切。 赵梅被看得背脊一凉,僵硬的移开脸,不敢和师墨对视。 师墨冷笑,靠在门框上,等着打架的两人结束。 拉架的人还是很用心的,让周二妹吃了不少暗亏,才拉开两人。 老大娘除了看起来狼狈点,没什么伤痕。 周二妹就惨了,满脸血印子,头发不知道被谁扯下一大把,胸口,屁股被掐的一阵疼过一阵,肯定青紫了。 周二妹气得吐血,怒视老大娘,却不敢再上前干架,这群贱人,尽拉偏架,朝她下黑手。 等着,等老贱人哪天落单了,看她怎么收拾她。 师墨看闹剧停了,才不咸不淡的又道,“你家孩子故意伤了别人闺女,害得人家瓢泼的大雨都得往医院送,肯定伤得不轻,不赔偿可不行,好歹医药费得付吧。” “就是,赔,必须赔,”正义感爆棚的人,难得和师墨站在统一战线,怒斥周二妹。 赵梅暗暗蹙眉,虽然她想要周二妹赔钱,可这么久的邻居,她知道,周二妹比她还一毛不拔,在周二妹身上,根本得不到一点好处,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骚。 所以,平常,她都只是踩着周二妹博好感,从别人那得好处的。 师家贱人明显是在给她拉仇恨,该死。 (本章完) 第286章 286跳楼 果然,周二妹被打架压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手指恨不得戳赵梅鼻孔里,唾沫横飞,一阵乱喷,“我呸,她家那个赔钱货她舍得给医药费?冒大雨带去看伤?开什么玩笑,这个贱人哪回不是掉了指甲壳那点皮,就满世界宣扬,说是老娘儿子打的,还打得半身不遂,跑到医务室哭哭唧唧骗药,药骗到手就存家里,再偷偷拿出去卖,当谁不知道她那点把戏呢,好名声得了,钱也得了,还顺势踩了老娘。这贱人,专门做这些装模作样的事,还想要老娘赔,她把老娘名声弄臭,该赔的是她才对。” 师墨挑挑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才,论好邻居的重要性,瞧瞧,最懂你的不一定是枕边人,而是你的好邻居。 师墨信周二妹的话,可其他人不相信,毕竟周二妹的名声确实臭,除了被赵梅坑,她自己也口无遮拦,在作死边缘徘徊,怎么罪人怎么来。 谁愿意相信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所以,周二妹哪怕说得义愤填膺,言辞凿凿,众人也只当她在故意抹黑。 再加上,面对周二妹的指控,赵梅什么都不说,不辩解,不反驳,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嘤嘤嘤的哭,让人心生怜悯。 众人就更加觉得,是周二妹在欺负人了。 周二妹最看不惯赵梅这德行,就是因为她这样来不来就哭哭哭,让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十恶不赦,让她在变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五抓一伸,去薅赵梅的头发,“你个贱人,哭哭哭,哭丧呢,晦气。你以为哭就能掩盖你黑心肝的事实?我呸,老娘虐待闺女,老娘好歹是个继母,赔钱货不是老娘生的,老娘虐待就虐待了,恶毒后妈不都是这么来的吗,老娘怕啥。” “可你他娘的,虐待的那是亲的,老虎还不吃崽子呢,就没见过你这么心狠的贱人。故意让你家赔钱货,在老娘儿子面前摔跤,转头就说是老娘儿子打的。明明只磕破了点皮,你偏偏偷偷摸摸抠掉一坨肉,跑医务室去号丧,死活让老娘男人给钱。药拿回家藏起来,不给赔钱货用,让你家赔钱货躲家里洗衣做饭扫屋子,半夜不睡觉就在窗户边吹,吹感冒了又跑去医务室嚎,骗药骗钱。三天两头不给赔钱货吃饭,快饿死了就灌口水,带出门见人就哭穷,有蠢人给拿吃拿喝,拿回家你就给你那个偷鸡摸狗的小杂种。” “小杂种有样学样,表明看起来畏畏缩缩的,骨子里坏到根上了,到别人家里,趁人不注意就偷鸡摸狗,好几次都让老娘背锅,我呸,就刚刚和老娘打架那老贱人,前段时间丢了三个鸡蛋,死活说是老娘偷的。老娘家买不起几个鸡蛋咋的,能稀罕她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老货色,也值得老娘上门去偷。” “就是小杂种偷的,老娘亲眼看到小杂种牙缝上有鸡蛋黄。她家可没买过鸡蛋,整天哭穷,到处号丧说水都喝不上了,怎么可能买得起鸡蛋,不是偷的是啥。” 周二妹气得狠了,也憋屈得够呛。 两家是邻居,两人性子天差地别,名声也一好一坏对立,只要是坏事,不管谁做的,全都往她头上叩,不管她怎么说别人都不信。 这贱人就哭哭哭,比死了爹妈还哭得起劲,自己更说不清了。 贱人的软刀子,她是真挨了不少,比哑巴吃黄连还憋屈。 难得一吐为快,她恨不得从头到尾,跟人说上三天三夜,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贱人有多恶心。 众人听得瞪大了眼睛,周二妹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临时编的。 不由得开始回想,曾经的桩桩件件,是不是能和周二妹说的对上号。 渐渐的,也把自己代入成,给赵梅母女拿吃喝的蠢人,好似,曾经,有那么几次,他们确实给过。 那时候看孩子饿得摇摇欲坠,眼睛都凹下去了,他们真心觉得可怜,就给拿了些吃食给孩子。 每次赵梅都先推辞一番,然后感激收下,小心翼翼的揣怀里。 大家觉得她应该是舍不得一口吃掉,要带回家给孩子慢慢吃。 但如果真如周二妹说的那样,这些东西最后都进了赵梅儿子嘴里,他们岂不是名副其实的蠢人了? 不不不,周二妹这样的人,说的话不可信,不可信。 他们不能信周二妹,更不能信自己曾经犯过蠢。 周围人突然沉默,没有帮自己说话,也没有反驳周二妹,让赵梅脸有些白,也不知道是被冤枉了,气的,还是因为被说中了,慌的。 躲在人群后,躲过周二妹薅她头发的手,心思一转,反正不说话,可怜又无辜还特别委屈的看着周二妹,眼泪汹涌澎湃。 周二妹气啊,贱人,又这样,又这样。 师墨勾唇,周二妹脑子是清醒的,就是嘴太欠,但凡她说话委婉一点,别一张嘴就将所有人都骂进去,别人也能因为听得舒心,而信她一分。 现在好了,哪怕她说的是事实,哪怕别人知道她很大可能没说谎,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毕竟承认自己蠢是需要勇气的,面对曾经做过的蠢事,更需要勇气。 精神力扫了扫赵梅的闺女,身子确实亏损得很厉害,身上的伤也不少,新旧加起来,没有一处好肉。 赵梅和他儿子,身体并没有长期营养不良的现象。 虽然周二妹嘴毒,但有一件事说得很对,作为一个后妈,欺压继女,倒是能说得过去。 可作为亲妈,能狠心虐待亲生闺女的,禽兽不如。 师墨凉悠悠开口,“你说得倒是真像那么回事,可谁信啊,又没证据。” 赵梅心口一突,师墨这个贱人,小看她了,竟然每句话都在拱火,也怪周二妹这个蠢货太蠢,句句话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怎么没证据?”周二妹一吼,“老娘有证据,你不是说你家丢了东西吗?肯定是小杂种偷的,她家每次偷了东西都先藏起来,等有机会就拿出去卖,今天偷的肯定还在,等着,老娘这就去给你找出来。” 周二妹兴奋极了,她怎么早没想到呢。都怪赵梅那个贱人,把她气得脑子都不好使了。 赵梅突然捂着胸口嚎啕大哭,哭得悲戚又无助,“我虽是乡下来的妇人,没有见识,没有文化,可我也知道做人的道理,断不可能做这么黑心,丧天良的事啊,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的亲闺女啊,往我身上扣这么大个帽子,我一个妇人无所谓,可让孩子他爸怎么做人?他的前途不能被我给毁了啊。我儿子才六岁,你张口闭口说他偷东西,你让人将来怎么做人,这是要他的命,要我们母子的命啊,我没脸活着了,只能用死来证明清白。”话落,竟是纵身从二楼阳台往下跳。 “哎哟……” 众人被吓了一跳,七手八脚的去拉,可还是晚了一步,赵梅已经跳下去了。 周二妹也吓傻了,她平时是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还贪小便宜,嘴贱,可没有要人命的胆子啊。 整个楼层安安静静,谁也不敢出声,甚至还保持去拽人的动作。 所有人因为赵梅这么决绝的一跳,心底的那点质疑消失不见,纷纷对周二妹投去谴责的目光,要不是她口无遮拦,胡编乱造,怎么会闹出人命,现在好了,怎么收场? 众人虽然对赵梅心存愧疚,可却没人跑下楼去看,他们怕看到血腥残忍的一幕。 师墨靠在门边没动弹,视线落在赵梅的两个孩子身上。 小男孩仍旧怯生生的,似乎并不懂发生了什么,呆呆傻傻的待在角落。可他低垂眼里的漠然,师墨看得分明。 漠然?师墨勾唇,什么样的生活,会让一个平凡孩子,带上这样的情绪? 而赵梅的大闺女,眼里有毫不掩饰的痛快和解脱,这个师墨倒是看得懂,毕竟被长期施虐,只要不蠢,就知道恨。 师墨呵了一声,转头看向一副感觉天都塌了的众人,刚刚的正义发言不是挺有胆识吗,这点阵仗就被吓傻了? 带着明显的讥讽道,“放心,没死,这里跳下去才多高,找对了方法,皮都不会蹭掉一块。”赵梅就找对了方法,落下去声响都没多少,怕是没少练,这会正在 众人听了师墨“没死”两个字,心下瞬间安定,直接忽视师墨的语气和态度,拍拍胸口直起身。 他们可不想住在死了人的地方,多晦气。 只要没死,他们就不怕,有人急呼,“赶紧下去看看,送医院去。” 众人回神,纷纷跑下去查看情况。 “等等,”师墨往前一站,拦在楼梯口。 众人面色不善,人命关天了,还等? “严队家的,再大的仇怨,也不至于要人命啊。” “就是,救人如救火,要是耽搁了,害得柳排家的重伤不治,你家男人也得受牵连的。” “做人可不能太心狠,柳排家的可跟李彩芬他们不一样。” 师墨笑,这是又有底气了啊。 “不急,你们这样跑下去,动了她,万一出个什么事,说是你们造成的,要你们赔,你们是赔还是不赔呢?” 众人一听,刚刚说得起劲的人,瞬间禁声,可不能赖上他们。 但也不能不管啊? 一时间众人有些为难。 第287章 287哭回战局 师墨的笑,带着无尽的冷意和讥讽,“放心,让周同志去看看就行,我们在阳台上看, “老娘凭什么去看?”周二妹吓得不轻,这会还没反应过来呢,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可别叫贱人的鬼魂缠上。 师贱人说没死就没死吗?万一死了呢?她才不去。 师墨笑着冲她招手,“过来。”明明是招呼小猫小狗的动作,莫名的,周二妹从里面看到了威胁。 背脊一僵,不甘不愿的挪过去。 师墨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周二妹瞬间变脸,咬牙切齿,凶神恶煞往下冲。 众人好奇,纷纷站在走廊上,伸长脖子往下看。 清清楚楚看到周二妹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又粗又长的纳鞋底的针,对着赵梅腿弯,猛的扎下去。 “啊……”一声参见后,赵梅从地上弹坐起身,抱着腿流泪,这回是真哭了。 周二妹对着赵梅淬了一口,“贱人,还敢在老娘面前装,老娘让你装。”大手一薅,拽着赵梅头发往楼上拖。 众人见了,只是微微蹙眉,倒没再说打抱不平的话,毕竟刚刚赵梅的反应,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是什么情况。 瞬间又把自己和周二妹嘴里的蠢货对号入座了。 赵梅比周二妹大,按理说,只要是个人,都应该稍稍有点传统美德,知道尊老爱幼。 可对方是周二妹,哪怕你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祖宗,她都不带客气的。动作又快又狠,恨不得直接弄死赵梅。 赵梅动作稍稍慢了些,就被周二妹拽掉一把头发,足见其有多狠,有多恨。 实在是刚刚周二妹被吓得狠了,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成了杀人犯,她连后事都想好了。 赵梅反抗不了,挣脱不掉,只能被动的被拽上二楼,痛得脸都白了。 被拽掉头发的地方,头皮也掉了,流了一脑门的血,看起来有些吓人。 有心软的想劝两句,被旁人拉住了,他们刚刚才被姓赵的骗过,可不能再犯蠢。 说不定真如周二妹说的那样,以前被骗了不少次,想想就觉得心塞。 就是被拽一下头发,又没死人,有什么好劝的。 心软的人也不心软了,大家伙心里都有怨气呢。 周二妹拽着赵梅头发,往赵梅家拽。 两个孩子都垂着头,没有看赵梅的惨样,有人过来也不动弹,无声无息缩在走廊角落。 这会也没人在意他们。 众人紧随其后进了赵梅家,四处打量,家里倒真如赵梅表现出来的一般,一贫如洗。 仅有的几样家具,也是缺胳膊少腿的,穷是真穷。 “柳排的津贴也不少,怎么家里穷成这样?” 有人第一次来赵梅家,以前就听说她家穷,可没想到穷成这样,都快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听说柳排老家有老娘和兄弟要养,钱都寄回去了。” 那人哦了一声,难怪,嫁了个负担这么重的男人,赵梅也是怪辛苦的。 怨怪消散了些。 周二妹可没他们这么多感慨,这会兴奋又激动,一把扔开赵梅,看准一架破立柜,撸起袖子将其推开,再把垫地上的破木板移开。 露出比见到亲爹娘还兴奋。还真在这呢,贱人真会藏,难怪她来找了几次都没收获,也不知道师贱人是怎么知道的,这婆娘果然邪门。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她最想弄死的是姓赵的贱人。 “你们来看,快来看诶,这些都是这贱人偷的,快来看,贱人还装,老娘看她怎么装,瞧瞧这些东西,不老少嘞,在外装穷,家里堆老多好东西,你们都瞧瞧,有没有你们哪个蠢货给的,或者谁家丢的。” 众人赶忙伸长了脖子往里瞧,果然堆了不少东西,吃喝用都有。不过却没有他们给的,或是丢的东西,可这家底,比他们厚实多了。 能想出在地板上凿洞的人,真是奇才,也不怕把楼凿穿了。 众人看向赵梅的眼神,带上了些古怪。 赵梅脸色有些泛白,头上的伤都顾不得,心思急转,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最大程度的摘出去。 周二妹感觉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双手叉腰,一脸小人得志。 贱人,以往每次都让她哑巴吃黄连,瞧瞧,报应来了。 周二妹刚想奚落几句,赵梅突然又捂脸悲戚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办法啊,孩子爷爷奶奶姑姑叔伯,一大家子要用钱,可孩子爸的津贴就这么多。一会小姑子要置办嫁妆,一会小叔子要聘礼钱,一会大伯子家的孩子要去找工作,那点津贴哪够分啊。” “孩子爷爷奶奶还得养老钱,每个月得要五块,时不时还会生病,一个月十块二十块都不够填补的。他们根本不体谅我们一家,不心疼孩子他爸,只知道要钱。说我们不给,就去告孩子爸不孝,就来基地闹,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卖孩子吧?” “全家老少都指着孩子爸养活,我一个乡下妇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帮不了孩子他爸,就只能……我错了,我不该打这些歪主意,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吧,求求你们别告诉领导,别让孩子他爸难做,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要养这一大家子已经够苦了,要是丢了工作,我们一大家子,都只能去死啊,我求求你们了。” 赵梅趴在地上不要命的磕头,砰砰几下过后,额头就肿起一个大包,渗出了血,这头磕得是一点没惜力。 原本心中有气,含着怨愤的众人,不由得开始同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月二三十的津贴,确实不够填补一大家子的。 一个没有文化,没有能力的乡下妇人,要顾孩子丈夫,要顾婆家,确实苦,走入歧途也情有可原。 瞧瞧,这就是人性,他们同情弱者,苛求强者。 因为对弱者的怜悯和宽容,能让他们感到满足和自我高大,而强者的气势和强大会让他们感到渺小和卑微,这就是区别。 周二妹气得牙痒,贱人又这样,又这样,简直气死了。每次贱人这样,她再说任何话,都会被人怼回来,没人信她,没人站她这边。 下意识去看师墨,只见师墨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讥讽,心下平静了些,也不是第一次被贱人耍小手段蒙混过去了,不气不气。 这次也算是有收获,至少不是只有自己一个清醒的人。 果然,聪明人还是太少啊。 众人七嘴八舌劝说赵梅放宽心,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时候,周二妹悄悄凑近师墨。 “严队家的,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撕了贱人这张装模作样的脸?” 师墨斜眯了周二妹一眼,视线落回赵梅身上,这女人够狠,也够能忍,沉得住气,难怪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起死回生,踩得周二妹毫无招架之力。 周二妹这种暴脾气嘴贱的德行要是不改,不知道还会吃多少暗亏。 “她婆家那一大家子亲戚,当真存在?” 周二妹一愣,随即大喜,“你是说贱人在说谎,她婆家根本没这么多人?” 师墨翻个白眼,“我在问你。” 周二妹白眼翻得比师墨还大,“你问我个屁,我哪知道。”她要知道了,还能让贱人蹦跶这么久。 师墨眯眼,“不知道就去查啊,这么频繁的要钱,肯定有书信来往,寄钱会有汇款单,还可以去问问这两年回过老家的柳排同乡,问问看,柳排的家人情况。要查这些事,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 冷不丁被戴了顶高帽子,周二妹差点飘上天,拍着胸口豪气得很,“那是,我周二妹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你等着,老娘铁定把她的贱皮子扒个底朝天。” 师墨兴致缺缺,转身走了,这事离结局还远呢。 周二妹忙喊住她,“你就这么走了,东西不要了?” “我嫌晦气。” 周二妹瘪瘪嘴,“资本家做派,牛气什么,你不要,老娘要。”周二妹这会如同吃了兴奋剂,干劲十足。 满腹心思都是怎么让赵梅倒霉,幻想着她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撕下赵梅的外皮,让众人看看,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这世上,只有他周二妹才是最聪明的。 当然,最首要的还是扯着嗓子冲进人群,把坑里的东西往外巴拉。 苦口婆心劝说赵梅的人愣了。 “周二妹,你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周二妹淬了一口,“蠢货,你们就继续蠢吧,仔细哪天被贱人卖了都不知道,老娘可不跟你们一样蠢,这些东西都是贱人和小杂种偷的严队家的。严队媳妇说了,不能助长歪风邪气,偷东西就是偷东西,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应该。不过她大方,不准备拿回去,东西都送我了,你们赶紧滚一边去,别挡老娘道。” 众人又气又眼热,可他们要脸,做不到周二妹这样没脸没皮上手去抢。 赵梅气得咬牙,她哭这么久,结果东西一样都没留住,还被人清了老巢,该死的周二妹,该死的师贱人,给她等着。 师墨不管这边的闹腾,回家后,就关上门隔绝外界的糟心事,给三个崽子做晚饭。 三个崽崽在厨房门口排排站,小表情特别严肃冷峻。 第288章 288反思心慌 第288章288反思,心慌 师墨挑眉,笑问,“怎么了?” “师姨,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走了。”自谦自认是老大哥,理应起到表率作用,结果,竟被个小屁孩耍得团团转,脸都丢尽了。 师墨还没说话,小丫头又扑上来,抱住她的腿,小表情特别愤怒,比中午的脏小孩差点毁了肉肉还愤怒,“妈妈,坏哥哥,康康不喜欢他了,以后不和他玩,也不给他好吃的了,我让三元哥哥他们都不和他玩。” 师墨忍俊不禁,在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口,“好,咱们不和坏哥哥玩。” 小安安的小俊脸充满了愧疚,小爪爪捏成拳头,给自己打气,“妈妈,安安以后会吃好多好多,快快长大,再不让人欺负我们,以后我会保护妈妈和妹妹的。”在严家大队,有堂爷爷堂奶奶在,他们会护着妈妈,没人敢欺负,小哥哥还没察觉到什么。 可来了这里,爸爸不在,好多坏人都来欺负妈妈,没有人帮妈妈,妈妈要对付坏人,还要护着他们。小男子汉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了。 师墨没想到,自家崽崽想了这么多,老欣慰了,儿子知道心疼妈妈了。 笑着揉了揉三个崽崽的小脑袋,“没事,今天的事不怪你们,我也没看住呢。人不怕犯错,就怕犯同样的错误,这事咱们就当一个教训,以后再不犯了就好,别自责了。你们现在都还是小宝贝呢,要做的就是学知识,学道理,吃饱饭,健康快乐的长大,其他的都交给爸爸妈妈。乖了,去把下午没写完的大字补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三个崽崽小表情一僵,为什么这么煽情的时刻,会让他们去写字? 妈妈,你是魔鬼吗? 崽子们同款小狗子摇尾巴表情,想要用可怜换取同情,免了写大字的悲催,结果在师墨看穿他们所有小心思的笑容里,败下阵来。 可怜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去写大字了。 师墨看得好笑,转身就收敛起了笑意,这次的事,确实是一个教训,在安逸的生活环境生活太久,连最基本的警惕之心都失去了,这是大忌。 这一晚过得格外平静,没有哨声,没有训练声,没用兵兄弟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翌日,每天早上风雨无阻的出操声,也没有响起。 师墨意识从空间出来,放出精神力一看,基地竟是空了大半,除了基本值岗人员,其他人都不在。 昨天被接二连三的事弄得心烦,没有在意。 现在回想起昨天中午的集结号,心口没来由的发慌。 精神力掠过所有兵士,见他们神情都异常肃穆,形色匆匆。昨天晚上隔壁原孔修,唐善道都没有回来,就连楼梯隔壁的那个护士长也没回,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就是不知道会事什么样的大事。 师墨不好探究基地的军事机密,只好收回精神力,不再关注。 兵兄弟不在,三个崽崽也就没人带着去训练场疯玩,只能在家和师墨待在一起,写字,看书,学新知识。 学了两个多小时,需要劳逸结合,师墨就带着出门走走。 刚出门就遇到来找她的夏小红,小姑娘时刻都精力充沛,隔老远就挥着手喊,跑过来,“师姐姐,听说昨天你们这栋楼热闹得很,还有人跳楼呢,怎么回事啊?我昨天有事,又被大雨困在了文工团那边,很晚才回来,今天上午听说了昨天的事,可把我吓够呛,咋还有人跳楼呢,这得多想不开,活着多好啊。” 师墨勾唇,人家可不是想不开,是想得太开了。 “没什么,不过是有人嫌日子太无趣了,找些乐子而已,都是些无聊的小把戏,没什么大事。” “哦,”夏小红看出师墨兴致缺缺,也就不追问了,笑道,“师姐姐昨天炖的鹅可真好吃,谢谢了,可惜我哥出紧急任务,都没来得及吃上,等他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怕放坏了,我就和我妈全吃了。改天等我妈休假了,我们做些家乡的小吃,给师姐姐尝尝。” “好啊,那我得好好期待婶子的手艺。对了,你哥有说去哪出紧急任务吗?好像基地里的人都去了,今天基地的氛围都不一样了。” 夏小红摇头,“我哥着急忙慌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不过,他提了一嘴,是海上的紧急营救,协助海军出任务,具体的不知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变天,哪遭了灾。看基地人人都绷着脸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师墨皱了皱眉,那种不安越来越盛,可手表没有反应,证明严谨没有出事,而且,严谨是不是在海上出任务,还不知道。 师墨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 夏小红看了眼手上的资料,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我要帮王主任去一趟军区医院送资料,想来问问师姐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还没去过军区医院吧?我怕你在家无聊,带你去看看走走。” 王主任是王柔,夏小红一直想进文工团,不过还没考过,现在正在努力,平时就帮着王柔打打下手,跑跑腿,也算是走了个小后门,考试的时候,也能比别人多些文工团工作经验的优势。 军区医院师墨确实没去过,但并不好奇。 看向三个崽崽,“宝贝们要去吗?” 小丫头拉着师墨的手指晃荡,小短腿一蹦一蹦的,对于去哪,表现得一点不好奇,“听妈妈的。” 两个哥哥也没意见,他们现在只对训练有兴趣,其他的都可随意。 师墨看着三崽你的地盘你做主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兵兄弟们忙去了,不能训练,崽崽们连劲都提不起来,做什么都显得在敷衍。 无奈一笑,“行,一起去吧。” 夏小红瞬间高兴,欢喜的在前边带路,“咱们军区医院是和海军联合建立的,里面可大了,看起来就气派。不过,里面大多都是兵兄弟们去看诊,军区医院着重是为他们服务,他们看诊免费。外边的人或是家属很少去,因为贵,家属们有个头疼脑热,喜欢在基地卫生所看诊,拿些便宜药。” “以前在那一片还有学校,小学,初中都有,里面就读的基本上都是基地家属孩子,可热闹了。还有许多有学问的家属在里面当过老师,被不少人羡慕,费婶子的小闺女就在那教过小学。现在学校停课,学校空了下来,老师们都没了工作,学校也成了安置所,住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寡残弱进去。” “医院外面还有一个大公园,靠近海,能坐在海边的椅子上吹海风呢,那里看海景特别好看,我们待会去看看吧,师姐姐肯定喜欢。” 一路上夏小红特别热情的给师墨介绍,嘴就没停多,精力充沛,和跑前边跟两个哥哥叽叽喳喳不停歇的小丫头有得一拼。 师墨脸上带笑,能想象以前那里的热闹,时不时回应一句。 到了医院,入眼是由好几栋白色五层建筑组合成的楼群,不少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在其间穿梭。 人多,三个崽崽赶忙跑师墨身边跟着,安安康康一左一右牵着师墨,自谦就牵着小康康另一边小爪爪。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医院,眼底有些好奇。 夏小红欢喜的指着大楼给师墨介绍,“最前边的这栋,是接诊大楼,大厅左边是平常看诊,右边是急诊。中间那栋楼是做各种检查的,里面老多仪器了,听说特别贵,有钱都买不到那种,医院里很宝贝。剩下的三栋都是住院大楼,每栋楼安排了不同情况的病患进去。” 师墨点头,医院各个方面都很完善,比他们县城的小医院好多了。 夏小红继续道,“师姐姐,我要去左边那栋住院部找汪护士长,把东西交给她。里面比外面看着还要大,师姐姐你们和我一起去吧,出来的时候我再带你们逛逛,里面也有花园有草坪,可好看了。” 夏小红热情十足,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被震惊了,也想分享给师墨。 虽说对医院没什么好奇的,师墨也不好浇灭她的热情,只好点头,带上崽崽跟着一起进去。 三个崽崽对医院的感官都很一般,毕竟,这里不是个玩乐的地方,每个人脸上的凝重和痛苦,都让他们不适。 师墨牵紧崽崽的手,看向急诊那边,不少伤兵在等着救治,还有陆陆续续送来的。 眉头一蹙,海上紧急救援,应该就是救他们吧。 夏小红没有注意到师墨在想什么,带着母子几人突破人群,穿过大厅往后走,从检查楼的侧面走过,往左边住院楼去。 夏小红说的汪护士长,就是师墨同层楼里,极少露面的那家家属,此时正在一楼的药房里忙碌。见夏小红送资料过来,便叫去问话。 师墨等在外面,怕崽崽们无聊,看旁边的小花坛不错,就带过去看看。 “听说了吗?严队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大家都说,当时可凶险了,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前几年我刚来那会,还在护士长手下帮着严队处理过好几次伤口呢。你们不知道,伤口都见骨头了,没打麻药,直接缝,他愣是一声不吭,啧啧,绝对是真英雄,可惜了,就这么牺牲了。” “是啊,原团和海军的秦团亲自上阵指挥找人呢,这都一天了,要活着早找回来了,严队牺牲,对基地,对人民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 “听说当时很奇怪,又是漩涡,又是巨浪,来得毫无预兆,众人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出事了。感觉就像是有那东西在作祟,只要想想那个场面,我就觉得腿软。” “咦……”几个小护士齐齐缩了缩脖子,即便现在不准宣扬封建迷信,大家还是忍不住把无法解释,或是觉得惊奇的事往上面联想。 (本章完) 第289章 289失踪 第289章289失踪 师墨听着花坛对面几个护士的对话,眉头紧蹙,他们嘴里的严队,是她家的严谨吗? 三个崽崽也听到了,他们这段时间跟着兵兄弟们,听得最多的就是大家说的严队。 什么虎父无犬子一类的,崽子虽然听不太懂,但他们知道这是夸他们呢,还夸他们爸爸。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他们爸爸,是这里的大名人,好多人都知道他,并且以他为榜样。 此后小小的人,心里种下了颗种子,他们也要变成和爸爸一样的顶天立地,被人崇拜的大英雄。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师墨,“妈妈,他们说的是爸爸。” 牺牲是什么,安安康康不懂,自谦却是懂的,但他不相信。 严叔那样的人,不可能会这么容易牺牲,更何况还有师姨。 以师姨的本事,即便严叔牺牲了,她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师墨抑制住心底的恐慌,面上一片平静,安抚的拍拍两个崽崽的头,饶过花坛上前,“同志,你们好,我想请问,你们说的严队,可是严谨?连环山基地的严谨?” 哪怕师墨极力让自己冷静,声音里的急切和微不可见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三个护士把刚洗好的床单晾晒完,回头看向师墨,“是啊,同志你也认识严队?” 师墨心口猛的一沉,神魂里没有任何危险警示,才让她没有做出过激反应,尽量放缓声音道,“我是他媳妇,同志,你们能跟我说说我丈夫具体怎么了吗?” 三人脸色一变,满脸尴尬,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 师墨有些着急,不等她追问,其中一人忙跑开,“那个同志,你等等,我让我们护士长跟你说。” 其他两人见状,也赶紧跑了。 师墨等在原地,三个崽崽紧紧的靠在旁边。师墨感受着他们身体里小小的力量,默默的支撑着她,清浅一笑,安抚三个崽崽。 没多久,汪护士长汪淑君就过来了。 汪淑君是一个很严肃的女人,在师墨跟前站定,开门见山道,“有些事情,没有上级指示,我不好跟你多说,但你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会将严队毫发无伤找回来的。” 师墨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三个崽崽靠在她身边,感受着她的抑制,安安康康把小手塞进她掌心,紧紧的拽住她手指。 师墨低吸一口气,道,“所以,他确实失踪了对吗?在哪失踪的?当时什么情况?” 汪淑君沉默了一瞬,“严队确实失踪了,但其他的,我不能多说,很抱歉。你回去等消息吧,相信原团,一定会找回严队的,你还得照顾三个孩子,别冲动。” 师墨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三个崽崽,没有再多问,“谢谢。”带着三个崽子,转身离开。 “师姐姐,你去哪?”夏小红追出来急问,她也是刚刚才知道,严队竟然失踪了,极有可能已经牺牲。 夏小红难过极了,即为严谨那样的英雄人物可惜,也为师墨和三个孩子感到心痛,她怕师墨做傻事。 师墨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平静回了一句,“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夏小红还想说什么,可师墨已经走远。 出了医院,师墨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用手表呼唤严谨。 手表良久都毫无反应。 师墨蹙紧眉头,盘腿坐下,双手结印,用神魂感应严谨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知道严谨没有性命之忧,其他的信息都很模糊。 停下动作,对上三双急切的眼睛。 师墨捏捏他们的小脸,“放心,爸爸没事,只是走丢了,我们去把他找回来就好。” 小康康扑进师墨怀里,用小鼻音闷闷的道,“爸爸太笨了,康康都不会走丢,妈妈,找到爸爸后,就不让他出门了,免得又走丢。” 师墨笑着亲亲小丫头的胖脸蛋,“好,以后不让爸爸出门了,爸爸太笨了。” 两个小哥哥不像小丫头这么好忽悠,仍旧一脸凝重的看着师墨。 师墨好笑的一人戳了一下脑门,“连我都不相信了?放心吧,我保证,爸爸没事,走,我们去找原爷爷。” 师墨猜测,或许是因为位置太远了,所以感应模糊,她只能去找原孔修,去严谨失踪的地方感应。 放出精神力找到原孔修的位置,见他在海军的战舰上,和唐善道以及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男人,应该就是护士们嘴里的秦团,研究海上地图。 师墨放出大黑小黑,把三个崽子放上去,急速往海边跑去。 到基地外,收起大黑小黑,牵着三个崽子去海军基地大门口。 “同志你好,我找原孔修原团,我姓师,有急事找原团。” 站岗的小海军打量了师墨四人一眼,“同志请稍等。” 小海军去了岗亭,他需要一层一层往上打报告,才能把消息递上去。 师墨等了足足五分钟,内心急切的时候,每一秒都很煎熬。 有人来接师墨四人,直接带去了原孔修三人商议事情的办公室。 师墨来的原因很明显,只是三人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她知道,要怎么安抚还没想好。 原孔修看着走进来的四人,脸色有些僵,“那个,师家侄女,这事呢,你别急,我们正在想办法,你放心,我肯定把严小子完好无损的找回来。你看,你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在家等消息好不好?”原孔修的话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师墨不想把时间花在周旋上,便道,“原叔,我想知道细节,尤其是阿谨失踪的具体位置,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有办法找到阿谨。” 原孔修完全不信师墨会有办法,这又不是在陆地上,三朋四友,帮着找一找,或许有收获,这可是茫茫大海啊。 “你能有什么办法,听话,别胡闹,还带着三个孩子呢,别吓着孩子们,放心吧,严小子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命大得很,不会有事的。” 师墨不知道怎么让人相信,又不能打昏了搜魂,不免有些着急,“我知道阿谨没事,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我们得尽快找到他。原叔,我真有办法能找到阿谨,但我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些有用的线索,方便我寻找。” 师墨一直在用手表试图联系严谨,但一直没有反应,她怕耽搁下去,又会出现其他意外。 可不管是原孔修还是唐善道和另一个称作秦团的人,都没有将师墨的话放在心里,只当她是太着急,太担忧。 为了不刺激到师墨,便顺着她的话点头,“是是,肯定没事,我们都相信严小子没事,但找人的事还是得我们来,海上不比其他地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你带着孩子回去,照顾好家里,别等严小子回来,看见你和孩子憔悴的不成样心疼。你要相信原叔,还有你唐叔和秦团呢,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能很快找到的,先回去,听话。” 师墨心累极了,看向跟前的桌子,“它重要吗?” 三人?? 秦本强摇头,“还好,就是普通木头做的。” 不重要就好,师墨下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桌子拍成碎片,“原叔,唐叔,秦团,你们看到了,我真有能力找人。” 三人…… 他们知道师墨的身手好,实力强,但没想到这么强,这可是十公分厚的实木桌子啊。 只是,这能拍碎桌子,和能找到人真没关系。 唐善道拉开还准备劝说的原孔修,问,“师家侄女,你用什么办法寻找?我们现在派了直升机,在海面用雷达测试搜寻,暂时没有收获,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师墨顿了顿,她能说神魂牵引吗?或者说第六感?亦或者说是小两口的心电感应? 这次行为冲动的地方太多了,师墨来不及后悔和补救,果断转移话题,“唐叔,你能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你们的军事机密我不用知道,我只需要知道他在哪失踪的,当时发生了什么。” 唐善道挑挑眉,师家小闺女倒是比一般女同志淡定冷静许多,就是不知道是仅仅心态好,还是真的有办法。 也罢,“严小子和队友是在五百海里外的海峡谷进行营救任务的,回程时路过一处靠南海域,距离这里大约四百海里的地方,突遇海上龙卷风,将三艘大船尽数卷翻。我们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进行营救。在三百海里处,发现破损严重的三艘轮船。” “根据统计,轮船上一共有三百六十八人,当时营救回来的只有三百零二人。他们都是顺着海风和船飘过来的,其余的都下落不明,其中就包括严小子八人。” 海上龙卷风吗?师墨抿着唇,唐善道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他断定了失踪的六十多人,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今已经过了最佳救援时间,做再多,可能都是徒劳。 可师墨确信,严谨他们还活着,一定还活着,“你们除了直升机搜寻,还有其他办法吗?可以让直升机带我去失踪的地方吗?” “除了空中搜寻,就是海面搜寻。但被海上龙卷风摧毁的三艘轮船,是我们目前拥有的最好的三艘,其他船只,无法进行远距离搜救任务,而且,失踪人员的大致方位我们也不知道,这就加大了搜救难度。大海太大了,盲目寻找,并不可取。所以目前的主力还是直升机架上雷达探测仪。” 雷达探测主要是活物,如果是沉海底的死物,根本探查不到,这话,唐善道不敢跟师墨说。 “不过……”唐善道老脸微红,“那个……我们的直升机技术还不太完善,不管是载人载物都不行,目前帮忙搜救的是唯一一架试飞机。” 师墨……她就不该对他们抱有太大希望,海面空中都有心无力,还怎么救? (本章完) 第290章 290有船 第290章290有船 师墨抠着掌心,道,“我有船,我也能找到阿谨他们的方向,你们如果愿意信我,就派人和我一起去阿谨失踪的地方,如果不信,就给我一个失踪的具体位置,我自己去。” “你有船?”三人都惊了。 师墨顿了顿,点头,在三人质疑好奇的注视下,没有多说的打算。 三人对看一眼,秦本强问,“你真能找到他们?” 其实他想问,她真的相信严谨没有死吗。 其实他们三人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茫茫大海,失踪的人即便在龙卷风里活了下来,也没办法在海里飘荡超过二十四小时,何况,海里生物繁多。 他们不是不愿意找,是害怕造成更大的伤亡。 盲目牺牲,并不一是一个合格领导能做出的决断。 师墨不管别人如何想,如何做,她坚定的点头,“能。”必须能,哪怕将地球翻个底朝天,她也要找到。 三人又面面相觑,师墨知道他们在衡量,没出声打扰。 良久,原孔修问,“你的船在哪,什么时候能出发,需要准备些什么,路途太远,海上危险很多,还需要进行搜救,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一般的船不行。” 师墨当然懂,她的船,绝对是最适合远航的,“不远,在一处绝壁里,随时能出发,准备些淡水米粮就行,肉可以直接在海里抓。” 秦本强忍不住嘴角抽抽,他这个常年在海里生活的人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海里的肉那么好抓,就不会有饿死在海里的人了,更何况还是在深海。 “这样,师同志先带我们去看看船,确认是否能远航,再安排人手和物资,最迟中午前出发。” 师墨没意见,她知道,他们不亲眼见到,是不会安心的。 精神力放出去,找了个绝对没有人去过,且位置偏僻,能放下大船的地方,做了些停放良久的表面伪装,带着三人过去。 为了节省时间,师墨没放太远,以他们急速行走的速度,也就二十多分钟。 三个崽崽师墨不放心放在军舰上,原孔修三人一人背一个,跟在师墨身后。 基地里的人被三个领导的样子,弄得一脸问号。 三人没工夫解释,脚步匆匆的出了基地。 到目的地后,三人都有些喘,毕竟年龄大了。 三个崽崽乖巧的从三个爷爷背后下来,依偎在师墨身边。 师墨指着前边被无数荆棘藤蔓遮掩,完全看不出停了一艘船的石头裂缝里,“就是这里。” “这里?”三人觉得师墨在跟他们闹着玩。 这周边地区,他们不敢说百分百没有盲区,可离基地区区几公里,可以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位置,藏着一艘船,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放以前,师墨也是不信的,这不是她刚刚放的嘛,船肯定有。 解释什么太苍白还费时间,师墨直接带着他们左穿右穿,绕了不少天然岩石洞穴,从一个小门,登上了大船。 不但船身弄了不少青苔做掩饰,船里的装饰和物品,也做了改动,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古色古香的风格没变,将介质空间能力隐去了。 船体没有放大到最大,只到能装下四五百人的大小。 船身各个地方都呈现出了精致和巧妙,一眼就能看出不凡,远航没问题。 “好好好,好啊,”秦本强一身都奉献给了大海,如今最大的遗憾是,自家没有特别出彩的航船。 这一艘,绝对是古董国宝级别的,哪怕上面的青苔和斑驳都不能掩盖它的风华。 这样一艘精妙的轮船,他都不敢下脚踩,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船身。 用料,做工都是顶尖的,就是不知道性能如何了,“能开动吗?怎么开,我可以试试吗?”一把年岁的老干部了,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 师墨把驾驶室变动了一番,放进灵石后,带着秦本强过去。 “这艘轮船的动力有些特殊,你们别问,问我也不说。不过驾驶起来很简单,只需要把握方向就好。” 秦本强到了驾驶室,看着仅仅只有一个轮盘,一个操纵杆的驾驶室,满眼难以置信,真的简单,实在是太简单了,好歹有个指针吧,航行多少度都不知道,一旦深入大海,你往左往右有什么用? 师墨……她并不懂这些。 摸着鼻子,保持沉默。 秦本强倒是自己脑补了些,猜测这艘轮船肯定是以前某个王孙贵胄,无事可干,有钱没处花,做出来摆着好看的,要不然驾驶室里不会空荡荡,而外面处处精致。 师墨呵呵,你想的都对。 秦本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这样,我找专业的造船师先来评估一下能不能出海,如果行,航海需要的东西我来准备,保证准时出发,你们看看,要安排什么人跟随,我这边会挑二十个优秀海军一起。还有,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情况,医生护士药品都得准备。” 原孔修唐善道虽然没有秦本强对船的执念,但这样的轮船,放谁跟前,都得震惊。 听了秦本强的话,才回神回归正题。 他们默契的不问师墨船的由来,相信这样的船,换谁拥有都会藏着掖着,要不是情况特殊,师墨也不会拿出来。 况且,如今严谨下落不明,他们也不好因为船让她徒增烦恼。 “行,吃用你熟悉,你准备,医药交给我们,我们会挑一百个精兵一起。” 秦本强没问题,看向师墨,“这船要怎么驶出去?” 师墨假意把转盘上的按钮摁下,调动精神力,驱使轮船慢慢移动,“加速的话,往前推这个杆,杆往后就是退,最中间就是停。” 这么简单,三人都有些跃跃欲试,好在都是当爷爷的人了,稳得住。 师墨带着三个崽崽在旁边坐着,让三个老小孩表面平静,内心汹涌的操控。 反正船怎么走,她说了算。 轮船从密集的荆棘里缓缓滑出,三人看得分明,这个小峡谷就像是为轮船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小高度完全契合。 也不知道是哪个能人,把船移进去的。 出了峡谷,在阳光下看更震撼,船比他们想象的精巧豪华大,比想象的平稳完美,即便不用专业造船师检测,也能确定出海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船身泡在水里,在阴暗无光的地方,仍旧保持完好。 这样的技术工艺,现如今,古今中外,绝对无人能及。 秦本强暗暗打着小算盘,不知道这件事结束了,这船能不能借来研究研究。 他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强取豪夺,更没想过把船据为己有,但借过来研究,倒是可以想想。 他会保证不损坏,也可以给租金。 在秦本强各种设想里,轮船缓缓靠近海军基地。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驶向海军基地,肯定会引起所有人关注。 塔台上的人拿着喇叭大声喊话,“基地范围,不准靠近,请尽快驶离,否则将实施强制措施。” 在自己家门口被喊话,秦本强觉得老脸挂不住。 可手底下的人又没错,急得扯着嗓子喊。 但根本没用,对方听不见。 师墨默默的移开头,喇叭这东西,也不在她的熟知范围内。 秦本强没办法,只能把船停在基地范围外,快步跑回基地,着手准备出海的事。 原孔修唐善道两人也去忙了,师墨四人就待在船上。 偷偷在驾驶室隔壁弄了个小单间出来,母子四人住。 没多久,原孔修秦本强安排的人员物资陆陆续续上来,师墨看着众人来来回回的忙碌,叹了叹,又悄悄变动手表,还是没反应。 中午前,人员物资全部到位,秦本强让专业造船师在驾驶室添置了不少临时能用的东西,尤其是看航向的。 造船师是个船痴,看到这么好的船,上来后死活不愿意下去,说要跟着一起出海,路上遇到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解决。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研究,他恨不得把船拆开来研究。 秦本强想着这船毕竟很久没有用过,甚至有可能根本没人用过,不知道存在什么问题,也就同意了。 原孔修预定的一百人上了船,他也跟着一起,基地交给唐善道暂时管理。 唐善道内心有些凝重,这一趟,是带着明知道没有希望的希望去的。 秦本强临时加了三十人,凑够五十人,其中有十个是熟知海上情况变化的老船长,其他都是优秀的船手和海军。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多个医护人员,汪护士长也在其中。 师墨看着他们摩拳擦掌的样,不像是去救人,像是去海上探险。 不管怎么说,大家是好心,都没抱希望了,还愿意大费周章的陪她走一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轮船准时准点从海港出发,驶离海岸后,师墨不动声色加快速度。 船上众人都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船,这船与以往的轮船完全不一样,并且,他们都知道这是没出过海的轮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全程都绷紧神经感受心慌中带着的小刺激。 不颠不晃,速度快,空间大,设备齐全,行船平稳。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提起的心渐渐放下,开始有心情打量船身,三三两两对着轮船评头论足。 (本章完) 第291章 291出海 第291章291出海 驾驶室,秦本强和原孔修要亲自操船,一个老船长和一个当初参与营救,知道出事地点的兵兄弟在旁帮忙。 驾驶室也成了临时会议室。 “出事地点在这,我们沿着这条线航行,以现在的速度,要是没有意外,需要三十个小时。以出事地点为中心,往外延伸一百海里,是我们可以搜寻的范围,不过,这范围内,没有任何岛屿。再往外延伸,即便有岛屿,他们到达的可能微乎其微。”秦本强指着海域图道。 师墨在旁听着,她懂秦本强的意思,他们去搜救,绕着出事地点一百海里的距离就好,超过一百海里,就没有搜救的必要了。 其实,如今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就连这一百海里都没必要搜寻,更何况,等他们到目的地,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原孔修偷偷瞟了眼师墨,看她没反应才放心。 瞪了眼秦本强,自己心里知道就行,说什么说,显得你能耐是咋的。 秦本强瘪瘪嘴,他可不会哄小姑娘。 原孔修又暗暗瞪了一眼,转移话题道,“老郑,小吴,你俩看好了,别跑错方向,要是航行导向不好用,就去找老万帮忙。”老万就是万材,造船师。 临时加的这个导航,原孔修表示万分怀疑,总觉得不靠谱。 “原团放心,我们知道。”一个老船长,一个优秀海军,这点问题还是难不住他们的。即便导航有些偏差,他们也能凭借经验开直了。 秦本强和原孔修对掌船失去兴致后,老船长喜滋滋的上手,“这船可真快,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快的船,要是用在战斗上,能占不少先机,绝对是取得胜利的关键所在。” 老船长曾经也是海军,在以往的海战里,因为船的缘故,吃了不少亏,为此感叹良多,要是以前的船都能和这一艘一样,肯定战战告捷。 秦本强也满心感叹,他们海军,主要靠的不就是好船嘛,可惜,如今技术设备人员,什么都落后,想要造出好船,太难了。 这艘船好,但再好,也只有这一艘,并且还是人家的。他再眼馋,也得坚守底线。 师墨能大方同意让老万上船随便研究,已经是大恩了,再不敢厚脸皮要求更多。 当然,老船长也不是想贪船,就是那么感叹一声而已。 师墨听了他们的谈话,并没表态,不是舍不得,而是这船即便到了他们手里,也用不了。 驾驶室门被敲响,汪淑君端了不少铝饭盒进来,“都先吃饭吧,中午都没吃呢。” 师墨赶忙去帮着接,放在大长条桌上,“辛苦汪护士长了。” 汪淑君摆摆手,虽然面容仍旧严肃,但气息很平和,“都是大家一起做的,我就是帮着送送而已,不辛苦。倒是你,别担心,严队不会有事的。” 师墨笑笑,没多说什么。 端着饭盒去隔壁小间,给三个崽崽送饭。 崽崽们乖乖巧巧的学习,他们知道师墨心急,他们自己也担心严谨,所以一直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师墨无奈一笑,崽崽太懂事了也让人心疼,“还没见过真正的深海吧,走,妈妈带你们出去看看。”上次在海城出海,并没有深入。 深海和浅海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三个崽崽忙端着饭盒,跟在师墨身后。 师墨笑着带三个崽子到甲板,从一间空屋子里搬出小桌子小椅子。 “宝贝们过来这里吃饭。”海风已经被师墨阻挡,只余些微清风,有太阳晒着,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崽子们欢喜的坐过去,迎着海风,优哉游哉的吃饭,感觉真好。 师墨又从屋子里拿出烧烤架和钓具,给崽崽们弄些海鱼吃。 能不能钓到鱼师墨不知道,反正她空间多,随意挂两条到钓钩上,就足够崽崽们吃了。 “还真能抓到肉啊。”秦本强站在上层围杆边,伸长脖子往下瞧,在海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人这么钓鱼,还钓着了。 老船长在一旁呵呵笑,“我以前听人说,不少有经验的老渔民就喜欢到深海钓鱼,即是兴趣,也是生计。深海的鱼不好抓,要是能弄回家,值不少钱呢。小丫头确实能耐,咱们船这么快都能钓到,秦团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取取经。” 别说,秦本强还真有些心动。 原孔修泼来一盆凉水,“你可别了,人家母子几人难得寻个缓解的法子,你一去,尽添堵了。” 秦本强蠢蠢欲动的脚老实了,不去就不去。 师墨钓了两条就停手了,清洗干净,给崽子们烤上。 三个崽崽看得直吞口水,想到上一次他们一家人出海,严谨烤的海鲜。 “爸爸烤的也好吃。”小丫头吞着口水回味。 师墨顿了顿,笑看着小康康,“等找到爸爸,再让爸爸给小康康烤好不好?” 小丫头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师墨,小眼神可怜巴巴的,“妈妈,叔叔阿姨们说,爸爸找不回来了,是不是真的?” 师墨眉头紧蹙,去看安安和自谦,两个比小丫头更懂事的小崽崽,正垂着头,掩饰眼底的难过。 师墨一叹,一把搂过三个崽崽,轻声安慰,“他们说得不对,你们要相信妈妈,妈妈答应过你们一定会找回爸爸,就一定能找回来,妈妈从来没有骗过你们对不对?” 三个崽崽点头,自谦小心翼翼问,“师姨,严叔叔是受伤了吗?” 师墨摇头,“这个师姨也不知道,但师姨可以肯定,严叔叔没事,他正在某个地方等我们去救。自谦是大哥哥,你要帮师姨照顾好弟弟妹妹,告诉他们,严叔叔没事,不能听那些叔叔阿姨乱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知道吗?” 自谦认真点头,“我知道了,师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再不听那些叔叔阿姨乱说,师姨尽管放心去找严叔叔,阵盘和小金,都可以给师姨用。” 师墨笑着拍拍他的头,“这些自谦留着就好,师姨用不上,好了,鱼烤好了,带着弟弟妹妹去吃把,小心烫。” “好,”自谦牵着安安康康走了。 师墨起身,抬头看向上层排排站的两人。 两人面色有些尴尬,刚刚小康康的话,他们也听见了。 原孔修捅了捅秦本强,“你去跟大家说一声,让他们别在孩子面前乱说。” 秦本强不乐意被原孔修使唤,但也不好这会跟他争,瞪了原孔修一眼,走了。 师墨收回视线,坐在一旁,拿了纸笔作画。表面是画,实际上是符,画符,能让她平复心绪。 入夜后,海面温度骤降,晚上视线不好,老船长将船停靠在一处较为安全的海湾,等天亮再出发。 师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等待上,原孔修他们研究海域图的时候,她看懂了大概,照着海域图往前,一般不会出错。 趁所有人不注意,将船用精神力罩包裹,加速赶路,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发觉异样。 第二天一早,船上众人陆续苏醒,师墨撤掉精神力罩,轮船缓缓在发现三艘破船的三百海里处停下。 众人一惊,瞌睡瞬间清醒,后怕极了。 “这船晚上动了吗?”秦本强惊问,为什么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守夜的人呢,怎么看船的?” 夏小兵和石涛白着脸过来,“秦团,我们……也不知道啊。” 秦本强顺手把手里的洗漱杯砸了出去,怒道,“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船上几百号人,差点没命?你们就是这么值岗的?要不是在船上,老子让你们滚蛋。” 两人垂着头,不敢反驳,这事是他们失职。 秦本强脸色有些凝重,懒得再追究两人的过失,回去了再收拾他们。“老万,快去看看轮船出了什么问题,这可大意不得。” 老万研究船研究到半夜,后半夜被人劝着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被秦本强的吼声惊醒。 不过,他和别人的担心凝重不一样,他满脸激动兴奋。 有问题好啊,有问题才能有发现,他昨天研究大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发现,这艘船太完美了,完美得他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师墨没想到他们反应会这么大,急急忙忙跑过来,秦本强已经收拾完人了,看万材跃跃欲试的样子,赶忙阻止,“那个秦团,昨晚我睡不着,所以,开了船,它不是自己动的,抱歉,吓着你们了。” 秦本强愣了一瞬,后怕并没有消失,脸色反而更凝重,皱着眉道,“你这也太胡闹了,不说夜里会不会撞上什么,你这方向也不知道,万一开错了不是耽误事吗。”师墨要不是只是个担心丈夫的家属,他肯定上脚踹了,哪能这么胡来,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一大船人呢。 虽然师墨并不会出这样的错误,但别人不知道,秦本强的指责,没有什么问题。 师墨也不好解释,只好老老实实的认错,保证下次再也不会。 原孔修心疼师墨,知道她是太过着急,赶忙打圆场,“孩子担心严小子,能理解,能理解,事情虽然做得冲动了些,但结果是好的,如今咱们省了不少时间不是,这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秦本强对着原孔修哼了哼,也不多说什么了,船不是他的,救的人不是他手底下的兵,师墨更不是他手里的兵,他就是个帮忙的。说多了,反而让人觉得站着说话不腰疼。 瞪着原孔修道,“你手底下的人,自己管好了。” 原孔修连连应是,这事算是揭过。 (本章完) 第292章 292到目的地 原孔修带着师墨到一旁,指着前边一片道,“人就是在这里救下的,他们顺着洋流漂到这里后,才发出的求救信号,之前就被困了不少时间。”意思是,严谨他们失踪不止两天。 “营救回来的人说,当时船被风卷翻,船体破损严重,严小子他们,全都掉进了海里,在风浪里,很快就失去踪迹,根本来不及重新爬上船。能幸运的坚持到营救的,是因为没有被甩出船,要不然也凶多吉少。” 师墨用精神力探了探,这里并没有可用的信息。“我们去出事的地点吧。” 原孔修点头,知道师墨必须亲自走一趟,才能死心,他也才能死心。 想到手里最好的兵就这么去了,原孔修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是把严谨当晚辈疼的。 师墨刚回房间,汪淑君就给母子几人送早饭来了。 “谢谢汪护士长,麻烦你一天三顿的送,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去吃的。” 汪淑君放下东西道,“多大点事,反正我们这会也没什么事做。” 话音一转,道,“秦团这人不错,就是把自己的兵看得太重,性子又急,说话嗓门大,不是故意冲你喊的,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他也担心严队,喜爱严队这样的人才,之前好几次想从原团手里把严队要过去,就是没成功,这次严队出事,他急得好几天没合眼呢。船上还有这么多人,他作为领导,不能冲动。” 师墨笑,“我懂,汪护士长别担心,我没怪秦团,反而很谢谢他。我知道大家都觉得阿谨找不回来了,但还是愿意陪我冒这一趟险,我很感激。汪护士长,谢谢你们,昨晚我确实冲动了,怎么着也该跟你们打声招呼才是,你们不怪我任性妄为,我已经很满足了。秦团的话没错,我以后会多为大家考虑考虑。” 汪淑君拍拍师墨的手,“你能这么想就好,其他的不用谢,我们上船的人,都是和严队他们朝夕相处多年的老友,只要有一丝希望,都是不愿放弃的。你和孩子们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 “好。” 三个崽崽并不知道早上的事,正一脸疑惑看着师墨。 师墨拍拍他们的脑袋,“快吃,吃完了把饭盒洗干净,给送回去。” “知道了妈妈。” 或许因为昨晚师墨偷偷开船,大家从中感受到了她的急切,白天的时候,全都很沉默。 到出事地点需要六个小时,到时,正好中午十二点。 师墨放出精神力感应周边空气。 发现了空气里,即将消散的异样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她在救走袁杏的那条狗身上感应到过。 眉头紧蹙,这里还有袁杏的手笔? 还以为她躲回了京都老巢,没想到,又跑到了东省兴风作浪。 原孔修看她一到这里,就一直沉默,不由得上前道。 “师家侄女,这里是深海腹地,没有岛屿,没有海峡,少有人迹,重要的是,这里有食人鲨。” 意思很明显,这里,落水后,绝无生还的可能。 师墨看到了,游走在深海里的,一条条庞然大物,它们正追逐着食物,张开血盆大口,被它看中的猎物,无一生还。 师墨不语,原孔修继续道,“不过,既然来了,不能白来,我们会往周围一百海里的范围搜寻一圈,你带着孩子安心待在船舱里,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这里,海面洋流和海底洋流,方向不同。”师墨轻声道。 原孔修并不觉得这是个惊喜的发现,只要落水了,即便不被食人鲨吃掉,也会因为长期呆在水里,被饿死冷死。 “放心,我们会根据洋流流向,仔细分析寻找的。” 师墨知道他不信自己,自己也没办法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只好道,“原叔,在这里停留十分钟。”转身进了一间无人的屋子。 原孔修以为她想待在这里缅怀,直说没问题,一个小时都行。 秦本强过来,“哭了?”问原孔修。 原孔修摇头,他也不知道,或许真哭了,才是正常的吧,一路过来,这姑娘,表现得太平静了,这才让人担心啊。 秦本强叹息一声,“严小子是个好兵啊,当初你要是同意给我,跟着我多学些海上生存的东西,也不至于……老顽固。” 原孔修没心情跟他斗嘴,到这里后,他心情更沉重了。 秦本强也是没什么心情抬杠,看向安安静静待在旁边的三个崽子,他们这几天也安静得过分,换做一般孩子,不知道会哭闹成什么样了,懂事的孩子,就是让人心疼。 “这也是好苗子啊,好好培养,肯定能青出于蓝,严小子,也能安心了。” 原孔修也看向三个崽崽,经过这一遭,师墨怕是不会同意三个孩子走他们爸爸的老路。 “去请汪护士长来一趟,好好劝劝严谨家的,女同志之间好说话。”可别在里面做傻事啊,原孔修后悔让师墨单独待着了。 秦本强也想到了这一点,脚步匆匆离开。 三个崽子眼巴巴的瞅着屋子,这么多天,即便大家不再讨论严谨的事,可从所有人脸上凝重的表情也知道,他们爸爸回来的可能很小。 只是,他们选择相信妈妈,所以一直没有多问,也没有表现出害怕担忧,他们要相信妈妈。 但再怎么相信,再怎么懂事,也还都是孩子,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总会敏感的察觉到什么,从而被影响。 他们不敢打扰师墨,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继续相信。相信师墨不会骗他们,相信严谨不会轻易离开他们。 三个崽崽就跟被抛弃的小狗崽似得,蹲在门口,原孔修看得心酸极了。 屋子里,师墨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在手表上。 双手结出血印,一个鲜红的寻字,被打入船底,落入海底,像是无根的浮萍,茫然漂浮。 突然,寻字一顿,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缓慢又迟疑的漂浮过去,绕着一股即将散去的能量波动旋转。 师墨大喜,这是严谨手表的气息和他的一缕精血,他当时在这里一定使用过手表,并且受过伤,所以才会有残存能量和血。 手腕翻转,寻字化作丝线,将残存的能量精血裹住,拽出水面。 手表瞬息间变成一面古朴的铜镜,能量团落入铜镜里,变成一缕极淡的血色光线往远处延伸。 师墨手腕一翻,伤口愈合,将铜镜重新变成手表戴在手上,准备开门出去。 “不好,出现不明生物,快调转船头。”驾驶室,老船长拿着望远镜,看着正前方如同一座巨山的黑影,正急速奔来,吓得脸都白了,大声呼喊。 掌船的海军小兄弟一听,下意识抬头去看,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极具压迫感的黑影,翻滚而来。 推动操作杆,抡动圆盘,师墨留存在上面的精神力,猛然动作,船身竟是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调转。 船里的人措手不及,全都站立不稳,摔作一团,惨叫四起。 师墨都差点被掀翻,稳住身形就用精神力将三个崽子护住。 开门出去,原孔修竟是吊在了船沿。 师墨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将他拉回来。“原叔没事吧?” 原孔修吓出了一身冷汗,“没事,我没事,你带着孩子赶紧进屋,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被甩出船。” 不等师墨回应,原孔修就跑走了。 操作室,秦本强将开船的海军兄弟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怎么回事,就这点心理素质,不如滚回家种地,慌什么慌,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怪物没把老子弄死,倒是死在你手上了,冤不冤?” 开船的兄弟也冤,他没多慌啊,就是那么一转,谁想到船这么灵活。 原孔修跑进去,拉住还要骂人的秦本强,“行了行了,赶紧清点人数,立即后退,老郑,看着点。” “放心原团,秦团也放心,刚刚也是我失职,再不会出现同样的失误了。” 秦本强和原孔修气呼呼的走了,老郑拍拍小兄弟的肩,“咱们掌舵,最忌慌乱,就跟开车的司机一样,整船人的命都在我们手里呢,这次失误了,下次注意就好。” 小兄弟是有些懵的,但刚刚确实失误了,虚心接受教育。 秦本强和原孔修去清点人数,好在没有人被甩出去,只是摔那一下,不少人受了轻伤。 秦本强招呼老郑,赶紧撤退,黑影越来越近了。 师墨将崽子们带进屋子,用精神力罩护起来,再将整个船身笼罩在精神力罩里。 精神力探出,直奔黑影。 这不是什么怪物,是巨浪,滔天巨浪。 “是龙卷风,就是这种龙卷风,龙卷风来了。”船上带了一个营救回去的兵兄弟,他受伤轻,跟着一起来即是带路,也是告知大家具体情况。“我们的船就是被这种龙卷风卷起的巨浪摧毁的,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再次经历这样的恐惧,兵兄弟受的精神刺激很大,整个人显得惊慌失措。 原孔修让医护人员带下去好好疏导,命老郑加快速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他们怎么跑,龙卷风始终追着。 师墨微微眯眼,她的精神力一直在龙卷风上。 在它上面,又察觉到了袁杏那条狗身上的特殊能量波动。 但她很肯定,袁杏和那条狗都不在这里。 她是如何做到的? 巨浪越来越近,众人看着几乎从头顶罩下来的浪柱,心底充满了绝望。 胆小的医护甚至忍不住尖叫出声,几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第293章 293震惊找到方向 良久,想象中被海水侵袭的感觉并没有。 众人小心翼翼睁开眼,惊恐的发现,他们在浪柱里,随着浪流旋转。 本该头晕目眩的,可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水珠都没有。 “这这这……” 震惊的不止他们,整船的人,都惊了,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师墨终于在浪柱里找到能量源,这不过是那条狗留下的一抹预定意识,只要有轮船一类的物体经过,必定遭到意识形成的龙卷风巨浪攻击。也就是说,除了海底生物,只要是海面生物,哪怕是一只鸟平着海面飞过,都会被意识记住,进行绞杀。 这股意识是消耗品,这样的龙卷风大概能形成十次,每次必定绞杀目标。 之前逃回去的三艘船,如果不是严谨,怕是船渣都不会剩。 真是好算计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留这样的东西。 眸光一凝,结出手印,拍向那道意识,“给我破。” “噗……”京都,隐蔽的四合院地下室里,巨型狗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形瞬间缩小一半,神情萎靡,倒在地上。 旁边养伤的袁杏受到牵连,刚养好一点的伤又受到重击,眼前阵阵发黑,伤得更重了。 咬牙坚持道,“神犬,怎么回事?” 巨型狗也难受得很,喘息道,“有人破了我留存的意识,并且顺势反击,我遭到反噬,伤了本源,需要鲜血闭关修养。” 袁杏磨牙,“谁?”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巨型狗摇头,“不知道,但我感觉跟伤你的是同一人。” 袁杏气得又喷了一口血,又是他,到底是谁,总是坏自己好事,这辈子得来不易,她决不允许有人让她再一次功亏一篑,“该死,神犬你好好养伤,鲜血我晚些时候送来。” 巨型狗点头,趴在地上不动了。 袁杏强撑着走出地下室,她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 海面。 师墨一声破,水柱如同瀑布,瞬间散开,轮船随着水流,平稳落在海面,连一丝浪花都没有掀起。 众人惊呆了,感觉刚刚经历了一场梦。 那样的情况,即便轮船不被搅碎,他们也该被海水浇湿才是。 可如今,浑身上下,除了惊吓出的汗水,不见一滴海水。 “我们……没事?” 众人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惊慌失措的带路兵兄弟也停止了吼叫,一步步从屋子里出来,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 如果不是每个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他会以为自己已经疯了,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 可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之前的三艘轮船,比这一艘还要大,都没能坚持住,被拦腰搅断,差点就成碎渣了,船上的人都差点被搅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师墨的动作很小,慌乱中的人并没有发现。 如今所有人都对刚刚经历过的一切,表示怀疑,纷纷质疑自己,刚刚真的经历过吗? 崽子们开门出来,极细微的开门声,在诡异沉静的氛围里,异常清晰。 众人如梦初醒,应该不是梦,是他们没事了。 “好了,所有人清点物资人员,看看损坏了些什么,有没有伤员。”原孔修也惊,但他是领导,一船的人都需要靠他指挥,不能慌。 众人听了原孔修的安排,恍恍惚惚的神情,回归了些,各自忙碌起来。 师墨询问一番三个崽崽,问有没有吓着。 三个崽崽刚刚被师墨关在屋子里,屋子里很平稳,他们也没看到外面的凶险,并不知道刚刚都经历了些什么,自然也就没有被吓着。 师墨笑着拍拍他们的脑袋,走向原孔修。 “我找到阿谨他们的方位了,接下来,我来开船,原叔让大家做好营救准备。” “啊?诶,不是……” 师墨只是告知一声,并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意思,话落就带着三个崽子上了驾驶室,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原孔修收回伸出去的手,把要说的话也吞了回去,行吧,找一找也好,反正都要去找的。 经历过刚刚的凶险,驾驶室这会没人,师墨进去后,直接将门封死, 让崽崽们坐到一旁,用精神力操控着轮船,往一个方向,急速行驶。 现在的速度,和之前的速度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虚影。 这次师墨没有用精神力罩隔绝船身,众人能察觉到轮船的行驶,纷纷从船舱里探出头,看着海面因轮船飞速行驶留下的水雾,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轮船该有的速度? “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好,快,快让我看看,这个是怎么弄的。”万材不愧是船痴,刚刚的事情没有吓着他,倒是因为船身异常,而激起了他的研究欲。 刚就在抠木头,企图抠下一块研究看看,是什么材质这么抗造。 当然,抠肯定是抠不下来的。 这会轮船一提速,他就感觉到了,瞬间放弃抠木头的念头,要去驾驶室看是怎么运作的,结果驾驶室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根本进不去,小老头急得差点哭了。 “开门,开门,让我看一眼,就一眼,我就看一眼啊。” 三个小崽崽看着师墨,外面那个老爷爷喊得挺可怜的。 师墨笑着揉揉他们的脑袋,这事还真不是看一眼就能解决的。 万材叫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就知道是不会让他看了,只好一步三回头,遗憾离开,准备继续去抠木头研究。 秦本强忙丢下手里头的事,找到原孔修,一脸担忧,“怎么了,那丫头伤心过度疯了?这是去哪?船怎么会这么快,不会有问题吧?” 原孔修只能摊开双手表示不知道,“师家侄女说找到严小子他们的方位了,让我们做好营救准备。” 秦本强瞪了眼原孔修,斥责道,“她伤心过度,得了癔症,你也跟着傻了吗?先不说严小子他们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她又是不是真的能找到。就说她就这么在海里横冲直撞,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赶紧的,去叫她停下来,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这船开这么快,待会散架了怎么办?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好,之前答应得好好的,会管好手底下的人,你是在放屁呢?要是换成是我手底下的人,看我不……” 原孔修斜眯着他,“就怎么样?打一顿?你去打一个试试?” 秦本强老脸一僵,打是不可能打的,他一把年纪了,不能跟个受了刺激的小丫头计较。 但却能跟老家伙计较,怒道,“你手底下的人,不好好管着,这么任性妄为,不赶紧去拦,磨蹭什么呢?赶紧的,要不然出事了就晚了。” 原孔修站着没动,他想找到严谨他们的心,一点不比师墨少,只是,他不是师墨,只身系一人,他背负了整个基地,很多时候做事就会顾虑太多。 可是他不甘心,严谨他们八个人,是他的所有心血和寄托。 几年前十二人队伍伤的伤,死的死,他从悲痛中走出来,花的时间不比严谨少,如今还要再承受一次,他实在做不到。 况且,还有几十个优秀的士兵,那些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是他的晚辈,是他的兄弟,他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呢。 如今师墨要疯,他也算是有了一起疯的理由,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他也愿意疯一次。 “我不去。”咸鱼一般,坐在旁边,不作为。 秦本强气得直喘粗气,“胡闹,简直胡闹,别忘了,船上还有几百号人,你要让几百条人命跟着她胡闹吗?” 原孔修顿了顿,终究没动。 秦本强气得摔袖,独自往驾驶室去。 汪淑君走过来,看向原孔修,“原团,你信师同志吗?” 原孔修看着茫茫大海,“你觉这两天经历的一切,真实吗?” 汪淑君一愣,不真实,这艘船出现得就如同做梦一般,他们上船,所见所闻,尤其是刚刚的凶险,和现在的船速,都让她觉得不真实,“有时候像是噩梦,有时候像是美梦,反正不管什么梦,都不像是真实的。” 原孔修勾唇,“是啊,这么不真实的东西,它确实存在,我们不抱希望,但并不表示没有希望,或许我们真的能找到呢。” 汪淑君愣了愣,没有任何希望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丝期盼。“原团,你觉得,这一切是巧合,还是都是因为师同志?这船速,也太奇怪了。”这船也很奇怪,怎么会就那么巧出现,坚不可摧,完美得无可挑剔。 原孔修摇头,“我不知道,也不会去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这个秘密不会对人民,对国家造成伤害,我就允许它存在。我只需要知道,我们这趟的目的,是寻找失踪的战友,找到最好,找不到,至少这辈子不留遗憾。” 师墨有秘密,这秘密似乎很大,可如果这秘密能找回失踪的几十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有什么要紧。 汪淑君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也是个尊重别人隐私的人,因为对轮船和师墨实在太过惊奇,忍不住问了一句,已经是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了,再听原孔修这么一说,瞬间将心里的那点疑惑好奇尽数散去,“我去通知大家做好准备。” “嗯,去吧。” 第294章 294到达岛屿 驾驶室外,不出意外,秦本强吃了闭门羹,不管怎么喊,师墨都没搭理他。 秦本强忍了又忍,终究没有暴力破门。 怒气冲冲的又去找原孔修。 原孔修竟然喝起了茶,气得秦本强差点原地飞升。 原孔修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老神在在安慰,“老秦啊,别动不动就生气,一把年纪了,心里有点数。”说着给秦本强倒了一杯茶。 秦本强气得一口闷,原孔修笑道,“你我在发号施令的位置上,坐了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吧,已经习惯凭借自己的判断行事,有时想想,太过主观,时不时听听别人的意见,似乎收获良多。” 秦本强看他一派悠闲的样,自己又无力改变,只能气闷的也在一旁坐下,“听别人意见我没意见,但也得分情况吧?那小丫头伤心难过,全凭冲动做事,不管不顾的,你不能跟着疯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咱们船上的几百号人,同样是兄弟,咱不能拿他们的命去为已经没有生还希望的人赌啊。” 原孔修笑着摇头,“看,你还是只凭主观下判断,严小子一行人生还希望确实渺茫,但这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而且,你看师家丫头,哪有一点伤心过度的样子,从一开始,她就说能找到严小子,只是我们一直没相信过,自然,这也很难让人相信。可我们不信,不代表她做不到,就像这船,在她拿出来之前,说她有一艘绝无仅有的船,你会信吗?” 秦本强沉默了一瞬,升起的怒气和着急,渐渐消散,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管如何说,还是太冒险了。”话虽这么说,但并不像刚刚那样极力反对,甚至暴跳如雷。 原孔修笑笑,确实冒险,可那又如何,人生不就是需要无数个冒险堆砌,才能精彩吗? 船上的众人,原本还因为船速太快而担惊受怕,但看两个领导都平静下来,坐着喝茶,便也跟着淡定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师墨一心跟着指引,加速行驶,如果不是她如今实力不济,真想开出异世一瞬千里的速度。 足足十个小时,已经到了半夜,船速丝毫没减。 老船长们担心出事,一直守在驾驶室外。 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周围海域,集体变脸。 “原团,秦团,不能再往前了,这里是死亡海域,里面终日雾气弥漫,即便是白天都很难看清周围情况,磁场混乱,连手表都不能用,且有很多海底激流,礁石和冰山,十分危险。进去的船只,九死一生。” 秦本强和原孔修晚饭时去叫过师墨母子出来吃饭,但被师墨拒绝了,她从空间里给崽子们拿了吃的,自己没胃口,什么都没吃。 原孔修没办法,只能继续让她在里面加速前行。 一直等到半夜,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本就有些着急,现在又听老船长的话,更是皱紧了眉头,确实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要不去劝劝吧,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秦本强知道自己是劝不了的,只能寄希望在原孔修身上。 原孔修沉默着,要不要劝,也很纠结。 几个老船长急得要死,“不能犹豫了,原团,这里真的危险,再往前,我们也没有能力带着大家走出去。” 原孔修看着一双双急切的眼睛,终是叹息一声,起身,准备敲响房门。 还没动手,师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大家都准备好,还有一个小时达到目的地。” 一个小时啊,原孔修伸出的手收了回来,“要不,咱们再等一个小时?” 老船长差点气昏过去,“以这样船的速度,一个小时足够到腹地,那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中途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能等啊,必须马上返航。”十个老船长整齐划一点头,真等不得。 原孔修纠结得很,他不敢让这么多人跟着冒险,可都已经到这里了,突然放弃,怎么都不甘心。 纠结良久,最终决定,相信师墨到底,“一个小时,就再等一个小时,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老船长们不管怎么劝说,原孔修死活要再等一个小时,众人没办法,最后叹息一声,绝望的走了。 这回秦本强倒是淡定了,不咸不淡的道,“你倒是不怕死。” 原孔修掀掀眼皮,“为什么一定是死呢?” 行吧,秦本强能说什么,只能说,好心态好未来。 师墨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她并不关心,十多个小时不间断的全力使用精神力,已经让她超负荷,识海刺痛,脸色惨白,再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别人。 三个小崽崽担忧的看着师墨,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不论是小金人,还是心机虫,都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乖一点,再乖一点,不打扰师墨。 崽子们的小心思,师墨也没工夫管,离严谨越来越近,难免激动,更是发狠的消耗精神力加速行驶。 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如坐针毡,就怕下一秒撞上什么,全都葬身海底。 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这里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轮船仍旧在加速前行,什么危机碰撞都没有。 绝望的老船长们,脸上都出现了惊奇和欢喜,说不定真的能安全穿越死亡海域,成为史上第一人。 其实每个船长内心,都有一颗勇于冒险的心。 如果不是年龄大了,牵盼多了,能力低了,他都想放手一搏,勇闯大海。 师墨同样欢喜,精神力已经探测到死亡海域中心地区的岛屿了,严谨就在那座岛上。 可惜牵引在她探测到岛屿的瞬间消失无踪,但她肯定,严谨就在那里,这是女人的自觉。 岛屿很大,在弥漫的雾气里,独树一帜,不见任何朦胧。 就像海市蜃楼般不真实。 “大家做好准备,还有十分钟靠岸。” 众人一惊,真的到了? 秦本强和原孔修对看一眼,两人皆是满眼激动,不管这里有没有严谨他们,但能探索一个未知的地方,也是一种成就。 两人再不迟疑,扬声命令,“所有人都挺高警惕,咱们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危险无处不在,不可大意。” “是。”激动的不仅仅是秦本强原孔修,所有人都激动了,不得不说,人人内心都住着一个不安分的小兽。 死亡海域啊,他们在死亡海域里,安全登岸了。 至于为什么师墨会知道前面有岛,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在死亡海域里活下来,平安顺遂的登上无人踏足的岛屿,史无前例的事迹,足够他们忘掉一切不合理的东西。 轮船速度缓缓降下,众人知道,真的要到了。 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武器,哪怕眼前一片模糊黑暗,也无法阻挡他们睁大眼睛,激动观望的心。 轻微的晃荡过后,轮船停下了,但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 海岸边太浅,轮船过不去,师墨从驾驶室出来,三个崽子紧随其后。 众人抬头去看,隐隐间,已经把她的话,当成了行动指令,就连原孔修秦本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号施令,等着师墨开口。 师墨从崽崽们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几颗夜明珠,放置在船顶和船四周,将这一片照亮。 众人震惊于夜明珠的珍贵外,也震惊师墨的随意,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随便放在孩子的包里,真的好吗? 崽崽们……你们不懂,他们的包包,是妈妈变戏法的道具。 众人虽然好奇,但没有谁多问,也没有谁生出觊觎之心。 “师家侄女,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师墨环视了一圈,浓雾只在海面,离岸越近,雾气越淡,直至岸边沙滩,完全消散。 看似平静无害,实则水里,沙里都隐藏了不少危险生物。 “现在天黑,我们对这里不熟悉,还有三个小时天亮,这三个小时,大家好好休息,天亮后把船底仓里的木筏拿出来,首尾相连做浮桥,我们上岸,大家尽量别碰这里的海水,尤其是晚上,也别光脚踩沙滩,沙子里藏了许多毒物。” 原孔修也觉得这样一个人类没有踏足的地方,存在许多未知危险,不适合天黑行动。 他还真怕师墨急切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行,留一小队守夜,其他人休息,都记住了,别乱碰乱跑,这里很危险。” “是。” 虽然原孔修让大家休息,但却没有人睡得着,坐得住,三三两两的准备登岸用的东西,也有人跑船底仓搬东西,积极的行动起来。 原孔修秦本强都没管,这群崽子激动,他们也激动,随他们去了。 师墨带着崽崽们回身回小隔间,岛屿比她想象的大,她的精神力没办法全部覆盖,如今又失去了指引,她只能慢慢搜寻。 岛上有许多未知蛇虫鼠蚁,师墨不惧,其他人却不能不防,凭他们带的那些救急药,根本无用。 考虑到自己双手空空上船,能带在身上的东西不多,准备做些小药丸,东西小,带没带身上,没人看得出来,拿出去也不会让人怀疑。 药丸放身上,会释放气味,可以驱赶毒物,能够使用十天。十天内,如果被毒物咬了,可以吃下,能解大部分毒。 这种药丸不难,师墨从空间拿出药草,就在小隔间做。 第295章 295进岛 三个崽崽在旁边帮忙捣碎药草,肉乎乎的小爪爪特别勤快。 “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爸爸啊?”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小爪爪,被草药汁染得黑乎乎的,小脸蛋上累得也全是汗,却一声累也不喊。 两个小哥哥更是吭哧吭哧的帮着切大块的草药,做的认真又细致,他们知道这是要用来找爸爸的东西,很卖力,其他忙帮不上,只能做这些小事。 小金人和心机虫都不甘落后。小金人变成小剪刀,咔擦咔擦的剪,心机虫变成大刀,咔咔切,一个比一个干劲十足。 师墨给崽崽们擦擦汗,本来用不上他们的,可崽崽们睡不着,又满脸担忧,就找些事情给他们做,分散注意力。“快了,别着急,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很快就能找到的。不过,和其他叔叔阿姨一起进岛,就不能让大黑小黑和虫子驮你们,你们只能自己走,能坚持吗?” “能,”三个崽崽拍着小胸脯,砰砰直响。“只要能找到爸爸,我们什么都做得到。” 师墨好笑不已,“真棒,行了,剩下的妈妈来做,你们带着小金和虫子乖乖的休息一会,准备出发。” “好,”三个崽崽乖巧没有逞强,洗洗爪爪,擦干净汗,爬上了床铺。 不过三兄妹没休息,凑在一起商量找爸爸的事呢。 师墨笑着收回视线,继续做药丸,思绪却在严谨身上,这座岛很奇怪,至于哪奇怪,她说不上来。 因为这份奇怪,她连坚信严谨没事的信心都有些松动了。 翌日早上五点,天逐渐亮开。 师墨给三个崽子洗漱好,崽崽背上自己的小水壶,小包包,收拾得整整齐齐出门。 饭已经做好,其他人正在吃,吃得快的,已经开始架浮桥了。 汪淑君给他们母子四人拿了四个饭盒过来,“快吃吧,吃完了,大家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上岸了。” 师墨道过谢,接过饭盒和崽子们一起吃。 汪淑君已经吃过了,转身去和其他人收拾行装,他们不知道要在岛上待多久,中途会不会回船上,除了穿外,其他的都要准备,武器,药品,和干粮。 所以蒸了不少二合面的馒头,又烙了大饼,每人一个水壶。 师墨母子吃完,其他人也都准备好,脸上难掩兴奋和激动。 船上留的人不多,几个老船长年龄大了,得留下,留了一个医生三个护士,五个海军和五个陆军。万材也留下了,他除了研究船,其他都不感兴趣。 师墨给每人发了一颗药,叮嘱道,“药丸用油纸裹着,随身携带,可驱赶大部分蛇虫鼠蚁,谁要是不小心被毒虫咬了,也可以吃下去,能解大部分毒素,都收好,留作关键时候保命。留在船上的人,尽量别下船,想要活动,只能在白天的时候去岸上走走,不可进林子,尤其是入夜后,否则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出行的人也都要记住,这里的所有生物,植被,哪怕是泥土,都带着未知危险,一定要小心,不能乱碰乱摸。” 众人拿着药丸,虽说有些疑惑,但却没多问,也没质疑出声。 师墨这一路上表现的不多,但总让人生出一种信服感,接过药丸,贴身放好。“谢谢师同志。” “要说谢的应该是我,孩子爸就拜托大家了。” 说实在的,即便到了这里,众人还是觉得严谨他们生还的可能很低,但不好跟师墨明说,只能点头安抚性的回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师同志不用谢。” 师墨知道他们的想法,找到人之前,她说什么别人都会觉得是自欺欺人。 原孔修拍拍手,“行了,都检查好自己的装备,我再提醒一句,谨记师同志的话,这里从来没有人踏足,危机很多,不可大意,我希望多少人来,多少人回去,都给我打起精神,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气势很足,原孔修很满意,看向秦本强,询问他有没有要交代的。 秦本强摇头,他是海军头子,在海上可以称王,到了陆地上,就退居二线,做个帮忙人就好。 秦本强没有交代的,原孔修就大手一挥,众人出发。 师墨母子四人走在最后,原孔修过来道,“里面太危险,让孩子们留在船上吧。” 师墨摇头,“原叔放心,我会照看好他们的。” 师墨的倔,原孔修体会过,看她坚决,也就不多劝,“行,你自己当心,有事尽管说。” “我知道,谢谢原叔。” 原孔修摆摆手走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下船后,踩在白色沙滩上,总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上面的温度好似没有海面灼热。” “我感觉呼吸要轻快很多。” “这沙子感觉像棉花,软绵绵的。” 所有人都十分惊奇,这岛不管是眼睛看到的,还是身体感受到的,都比外面舒服,没有任何危险的影子在。 但越是这样的地方,越让众人警惕。 “排好队形,别走散了,相互间都照顾着些。”原孔修走在最前面,扬声提醒。 “是。” 众人应声,原孔修带人探路,秦本强带人殿后,队伍往密林行进。 汪淑君招呼师墨母子四人走到她身边来,“我以前跟着上过前线,经常在山林里穿梭,还算有些经验,你们跟在我身边,有事的话也有个照应。” 师墨笑着说好,崽崽们也乖巧的跟在旁边。 走过沙滩,走进密林,这里的所有植被都和外面的不一样。 它们的属性不知道,但外形上看,都十分高大坚韧锋利。 最矮的都有成人高,三个崽子走在里面,连脑袋顶都见不到,走得十分艰难。 夏小兵和石涛,以及另外一个兵兄弟上前,石涛道,“师同志,我们背着孩子走吧,这里面环境实在不好。”石涛只要不是面对夏小红,就不怎么害羞,落落大方的一个小伙子。 夏小兵也道,“是啊师同志,这里的植被太锋利,孩子肉嫩,容易划伤,他们还没我们平时负重的重量重,背得动。” 夏小兵和夏小红有五分相似,黑黑的高个,脸型瘦长,虽然不帅气,但很稳重。 另一个兵兄弟是个壮汉,大高个,国字脸,不善言辞,看起来很憨实。附和着石涛和夏小兵的话点头。 师墨笑着道了声谢,“他们现在还能走,不用娇惯,走不动了,再麻烦你们。对了,之前害夏同志和石同志挨骂,实在抱歉,我早该去道歉的,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两人连连摇头,“这事不怪师同志,确实是我们失职,没能看到轮船动了,师同志担心严队,我们都理解。严队是我们所有人心里的英雄,我们都相信严队不会有事的,师同志也别太担心。” “我知道,我也相信孩子他爸不会有事,谢谢你们了,让你们辛苦跑这一趟。” “不用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失踪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战友,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救他们的,师同志不用放在心上。” 师墨说好,三人又劝说了一回背着兄妹三人走,师墨拒绝后,他们表示走不动了就跟他们说。 师墨应下,想着找个什么办法,给三个崽子寻个坐骑,他们这么走确实困难,让被人背着也不好,大家走得都不容易。 “师姨,我能背弟弟妹妹,我走得动。”自谦知道师墨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却又心疼他们,一时间为难不知道怎么做,便主动承担,“我力气很大,这段时间跟着叔叔们训练,还有小金帮我,已经很厉害了,我可以轮流背着弟弟妹妹走,不用麻烦叔叔们。” “妈妈,我们也能自己走,不用哥哥和叔叔们背。”两个崽崽不甘落后,扬起小脑袋着急道,他们不做小废物。 师墨笑着揉揉他们的小脑袋,一个个的都要充小能人。“好,能走就自己走,走不动了,妈妈想办法。” “好,”好似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可以走,三个崽子你追我赶的大步往前。 汪淑君看得好笑又心疼,“他们心疼你呢,不管严队情况如何,为了孩子,你也要坚强起来。” 师墨笑笑,已经无力说服大家相信严谨还好好的活着,知道大家都是好意,也不好反驳什么。 所有的解释,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干脆直接。 所以一路上,师墨精神力全开,寻找所有蛛丝马迹,想尽快找到失踪的人。 第一次来这里,不管是其他人还是师墨,都是在凭借感觉,随意挑选方向行走寻找。 走了一个多小时,幸运的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只是密林里穿梭,实在艰难,医护人员开始感觉吃力,哪怕他们的医药用品都被兵兄弟背着,也气喘吁吁。 深山老林里穿梭,和在平路上行走,完全不一样,太消耗体力。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原孔修他们,他们要负责在密林丛里砍出一条路,更是耗费力气。 原孔修年龄不小了,可他要强,死活不愿意被人护着,坚定的走到了最前面。 师墨能看到他隐隐抖动的双手,和剧烈跳动的心脏。 这么下去不行,到时候人没找到,他们自己先累趴下了,越往后越耗费体力,更何况还有未知的危险等着。 只是一时半会,师墨也想不出什么更有效的办法,只能慢慢看。 又是半小时,在一丛长满尖刺的荆条处,师墨突然出声,示意大家停下来。“等等。” 众人神情瞬间绷紧,训练有素的背靠背警惕。 师墨道,“别紧张,这里暂时没危险,你们来看这里,看到了吗,这里有人为的痕迹。”指着与他们前进方向相反的方向,让众人看。 第296章 296找到线索 听了师墨的话,众人提起的心瞬间放下,侦查兵出生的夏小兵上前,顺着师墨指的方向查看,地面有一道已经快被自然覆盖的浅痕,不是特意提醒,根本发现不了。 确认是人为痕迹之后大喜,“没错,是人为痕迹,”扒拉开草丛,查看地面留下的印记,“而且可以断定,是军靴留下的印记,不会错,他们真的在这里,真的在。”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到这里来。 在那样的船速下,自己这行人都花了十多个小时才到的这里,真不敢想象失踪的人,是怎么过来的,而且根据脚印判断,他们还能自主行走,就说明,还有人活着,好好的活着。 “原团,秦团,就是我们的人,错不了,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夏小兵从未有过的激动,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不仅仅是他觉得是个奇迹,其他人同样这样认为。 纷纷凑过去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的痕迹,“真的是失踪的兄弟啊,他们都还活着?能看出是多少人从这经过吗?” 夏小兵激动的心情沉静了几分,“从脚印判断,不超过五人。”他们失踪了六十多个,这里,却不足五人。 众人听了心情都有些压抑。 原孔修扬声道,“不管是一个还是十个,找回来都是喜事,大家加快速度,往这个方向找。夏小兵,你走前面,仔细观察,别看漏了。师同志,也麻烦你,多留意。” “是。”夏小兵应下,走到了最前端。 师墨也点头,她的精神力早就探出去好几公里了。 虽然没有再发现类似的痕迹,但这个方向不会有错。 众人原本疲惫的身体,因为惊喜,又激发出了不少潜力,心中急切,脚下生风,他们害怕稍微晚那么一步,他们的战友兄弟,就凶多吉少了。 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师墨眼前一亮,找到了。 左前方十公里处的山洞里,一共五人,情况不太好。 “走这边,这边虽然路更不好走,但可能危险会少许多,如果是我选择的,我会选择这边。” 众人驻足,走最前边的夏小兵也停下回头去看师墨指的方向,那边长满各种藤蔓植物,自己走的这边多数是一人高的杂草。 行走起来,他这边肯定会轻松许多,从安全度考虑的话,大型猛兽从他选的这个方向出没可能性大,但小型毒物从师墨指的方向可能性大一些。 夏小兵设想了各种可能,同意了师墨的提议,“我赞同师同志的提议。” 夏小兵赞同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原孔修大手一挥,“走这边。” 众人调转方向,跟着师墨往前。 路上师墨速度越来越快,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只以为她是太过担忧,才会这么急切,也都咬牙加快速度跟上。 师墨看到一群黑豹已经到了洞口,嗅着里面的血腥味,十分暴躁。 山洞里的人面色惨白,用石头拼命堵住洞口。 但他们身体太过虚弱,坚持不了多久。 “虫子,能不能变身成黑豹,将它们驯服或者镇压?”师墨给心机虫传音,心机虫虽然是虫,但带个异字,比普通野兽多些天道能量威压,按理说是能镇压住的。 心机虫在小康康的小揪揪上动了动,没人发现。 “没问题,我能把它们压出屎。”骄傲嘚瑟的模样,让师墨想捏爆它。 “我要用它们当坐骑,你看着办,赶紧过去。” 心机虫哼了哼,用这么个玩意当坐骑,没眼光。 但主人的话得听,呲溜一下,滑下小康康的头,小揪揪瞬间散了。 小康康摸了摸,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师墨。 师墨拍拍她的小脑袋,低声道,“乖,很快回来,”又招来安安和自谦,“让小金护着你们,自谦看好弟弟妹妹,我要去救人,你们乖乖的。” 三个崽崽乖巧点头,“妈妈小心。” “师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师墨笑笑,起身往前蹿了几步,速度更快了,“我听到声响了,就在前面,大家快点,他们有危险。” 其他人愣了愣,他们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但宁可信其有,什么也不多问,留下一小队,跟在后面保护医护人员,其他的跟着师墨加快速度往前跑。 离得近时,确实听到了兽吼声,脸色顿时惨白。 “听声音数量不少,我们要不要换个方向?”夏小兵提议。 师墨摇头,“我刚刚听到一声人的吼叫,那边有我们的人,必须过去,都注意警戒,加快速度。” 众人一听,也不管是否有危险,自己有没有听到声音,是不是真的有他们的人在,迅速进入作战状态,随着师墨往前奔跑。 原孔修喘着气将跑在最前边的师墨拽住,“你到后面去,剩下的交给我们。” 师墨顿了顿,慢了下来,反正打不起来,不赶了。 百米外,众人看着一群黑豹正和一只黑豹对峙,独立黑豹身后有一个山洞,洞口被堵了起来,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他们猜测,那里,很有可能有他们的兄弟。 “原团,怎么办?他们好像在内讧。” 原孔修搓了搓腰上手枪柄,能不打,他还是希望不打的,只是,就怕它们突然和好,一起对付他们。 秦本强上前,面色沉静,“趁它们没攻击我们,赶紧动手,这些畜生,动作敏捷,数量又多,很难对付。” 原孔修点头,招手让众人先各自找好掩护,相互配合,准备射杀。 师墨眉头跳了跳,给心机虫传音,“快点,他们要动手了,到时候取了你的虫命,可别怪我不救你。” 心机虫一抖,这个主人太狠心了,弓起身子,发出一声低沉又绵长的嘶吼。 一群黑豹浑身一颤,只觉得脑子里被什么东西猛的一压,竟是从骨子里感受到了恐惧,慢慢伏下四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心机虫见状,也赶紧趴下四肢,可怜巴巴的看着原孔修一群人,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软萌无害,还蠢兮兮的滚了两圈,四脚朝天的露出肚子,求抚摸。 众人…… “这畜生什么意思?”秦本强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没有移开,看到心机虫的蠢样,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因为它太过通人性,而觉得危险。 心机虫在心里把秦本强问候了无数遍,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无知愚蠢的两脚兽。 忍不住冲秦本强翻了个白眼。 秦本强倏的瞪大眼睛,“老原,你看到了没有,刚刚,你看到了吗?” 原孔修嘴角抽抽,“看到了,”看得很清楚,“它在鄙视你。” 剑拔弩张的氛围,众人莫名想笑,这畜生真的通人性了?能听懂人话? 师墨扶额,戏过了,蠢虫。 蠢虫不知道,它就想活命,犯蠢的翻过身,四肢匍匐在地,往前滑行,厚重的大尾巴,左右摇得虎虎生风。 “我去,这是条狗啊?” 心机虫尾巴一顿,看向说话的兵兄弟,默默的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尾巴,果断放下了,豹子是不摇尾巴的啊。 然后继续匍匐滑行,豹嘴一咧,露出尖牙,冲原孔修笑。 在心机虫的理解里,这种狰狞,应该称得上是笑。 众人只觉得天雷滚滚,太颠覆认知了。 “它真不是狗吗?会不会是妖怪变的,要获取我们的信任,然后趁我们不备,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一个年轻小战士吞着口水,满脑子的光怪陆离。 这次不仅心机虫给了他一个白眼,原孔修都给了他一个白眼,“胡咧咧什么,不准宣扬封建迷信不知道吗?” 小战士讪讪的缩着脖子,不是他宣扬迷信,实在是太诡异了。 师墨面无表情站在人后,她就知道,心机虫不靠谱,但好在救了山洞里的人,也暂时保住了命。 就是蠢了点,蠢得没眼看。 原孔修一行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但感觉黑豹似乎能听懂人话,试图进行沟通。 “豹……呃兄,你可是能听懂我们的话?” 心机虫毫不犹豫点头,能听懂,话都听不懂,它还怎么当虫祖宗。 心机虫这一点头,差点让一众兵兄弟原地炸起,这也太疯狂了,说好封建迷信不可信,动物不会成精的呢,这个是什么玩意? “那你是仙还是妖?”有人忍不住出声。 虫老子当然是仙,心机虫怒吼,可惜它喊不出口,它只能和主人用意识交流,无法言语交流,更何况是和普通人。 感觉有些憋屈,白了问话的人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问问,问个屁,话都不会问,你要问你是仙吗? 这样它不就能直接点头了,蠢货。 原孔修瞪了说话兄弟一眼,继续一脸严肃看向黑豹,“既然豹兄能听懂我们说话,那就最好了,我们无意闯入众位地盘,只是来找人的,不知道豹兄可否行个方便?” 行行行,哪能不行呢。 心机虫起身,抖抖毛,低吼一声,匍匐在地的黑豹们迅速退开,让开一条道。 众人惊得迅速举枪,只要它们有一点异动,就开枪射杀。 好在,黑豹们让开一条路之后,就又老老实实趴下了。 心机虫歪着脑袋看了看山洞,示意原孔修他们过去。 原孔修一愣,“豹兄是说里面有我们的人?” 心机虫点头,有,再不去就死翘翘了。 原孔修顾不得思考心机虫的惊世骇俗,大手一挥,“走,跟我去看看。” 两个小队迅速跟上,其他人原地留守,警惕黑豹们。 心机虫不管,懒洋洋的趴下了,冲师墨讨好一笑。 师墨嫌弃的移开眼,这货实在太蠢。 第297章 297黑豹坐骑 原孔修带着人到山洞口,费力的搬开洞口的石板,刚好看到倒在洞口的五人,又惊又喜,迅速去探鼻息。 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还有气,还有气,快,快抬出去,通知医护人员赶紧过来,快。” “是,”其他人忍住激动,快速行动,将五人抬出山洞,他们生命体征很弱,众人不敢有大动作,抬出来后,就放在平坦的地方,等医护过来。 医护们动作不慢,不过晚到十来分钟,各个都气喘吁吁,顾不得休息,就给五人检查。 五人情况也不是特别严重,主要是缺水,脱力,饥饿,次要的是被毒虫咬了,毒不致命,却能让他们浑身无力。 经过种种,尤其是五个活生生的人放在眼前,医护人员,以及其他所有人,对师墨都不再有任何质疑,她给的药,也不会心怀疑虑,直接喂给了五人吃。 几乎是瞬息间,面容青黑的五人,情况缓解了大半。医护又给他们喂了些盐水,挂了点滴。 五人微不可见的气息,强劲了不少。 众人提起的心瞬间安定,可紧随而来的就是后怕。 如果他们没有信任师墨,没有跟着走一趟,那么这些兄弟,肯定会带着绝望,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在他们这些人心里,成为永远的失踪人口。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五人身体还很虚,也没醒,暂时不好赶路,差不多晌午了,大家也都累了,原孔修命令众人就地休息。 没多久,五人陆陆续续清醒过来, 看到熟悉的面孔,还以为是做梦,是即将死亡,看到的幻觉。 医生说,他们已经脱离危险,原孔修红着眼眶,拍拍五人的肩,“好样的,你们是英雄,放心,我们来了,会安全带你们回去的。” 五人傻愣愣的看着原孔修,这幻觉也太真实了,“是……原团?我们没做梦吗?” “没有,好孩子,是我们来迟了,放心吧,没事了,我们来带你们回家了,别怕。” 回家几个字,就像扎在几人心里的刺,他们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天知道他们躲在洞里的这几天,都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折磨,他们相互打气,相互绝望,相互交代遗言,真的太难熬了。 他们不怕死,可他们怕自己死了无人知道,那该多憋屈。 铁骨铮铮的汉子,霎时哭得像个孩子,看得众人心酸不已。 等他们哭累了,又吃了些东西,恢复些力气,原孔修才问,“跟我们说说什么情况,你们是怎么到的这里,其他人呢?” 五人回想当时,满脸惊恐。 “龙卷风就像一张巨兽的嘴,想要把我们所有人连船一起吞进去,我们在龙卷风面前,连蝼蚁都不如,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拼命的拽紧船身,不让自己跌下去。在风卷里,能清楚的听到,巨大的轮船,被绞得咔擦断裂的声响。” “是严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在所有人几乎被挤成肉泥之际,稳住了船身,护住了大家,众人才没有全部被吞噬,搅碎。” “随后龙卷风消失,我们从风卷里落下,落下时,我们六十来个兄弟运气不好,落进了水里。浪花很大,我们落水的人,一息不到,就被海浪吞噬,那种窒息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我们所有人都几乎昏厥,没有自救的能力。” “是严队带着七人队伍,义无反顾的跳下来,将我们所有人都护到一处,找机会重新上船。只是后来一道巨浪突然打来,我们被打进了海底,要不是严队护着,我们不被淹死,也会被食人鲨吃掉,好不容易在巨浪里活下来,没来得及高兴,又来一个海底旋涡,将我们所有人都吸了进去。” “再醒来,就来了这里。我们五人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岸上,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来被毒虫咬了,又被一条巨蟒追赶,慌乱之下躲来了这里。只是虫毒发作,还要遭受猛兽袭击,顿感浑身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死。我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几人忍不住后怕和庆幸,那种等待死亡的日子,实在煎熬。 原孔修拍拍他们的肩。 几人忙问,“原团,其他人找到了吗,严队找到了吗?” 原孔修叹息,“你们是我们第一批找到的人,放心吧,其他人也会没事的,你们别操心。” 五人点头,原孔修带着人商量伤员的事,他们不可能全部跟着送回去,安排人送回去又不放心,万一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虽然刚刚黑豹没打起来,但不代表其他野兽打不起。 可带着,他们的行程肯定耽误。 师墨带着骑着心机虫的三个崽崽过来,“原叔不用为难,我看黑豹好似没有坏心,还能帮助我们呢。” 原孔修看着坐在黑豹背上的三个崽子,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胡闹,胡闹,赶紧把孩子带下来,这些没有经过驯化的野兽,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凶性大发,赶紧,把孩子带下来。” “原爷爷,豹豹可乖了,不凶。”小丫头拍着豹头,小爪爪还伸进了黑豹嘴里,抠着它牙齿玩,乐得小脚脚都甩了起来。 原孔修眼前阵阵发黑,不敢大声说话,怕吓着黑豹,一嘴下去,小丫头爪子就没了。 只能尽量放轻声音,“康康,乖乖,快把手手收回来,别坐黑豹身上了,它累,乖啊,你要是走不动,原爷爷背你。” 小丫头晃着小脚脚,双手都伸到了黑豹嘴边,去拔它胡须,“不累不累,豹豹可厉害了,原爷爷累,康康和哥哥让豹豹驮。” 原孔修警惕着黑豹,看小丫头就捻着它胡须玩,没有真拔,黑豹也没发怒的征兆,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劝不动小丫头,只能去劝两个哥哥,“自谦,安安,你们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妹妹,不能带着她做危险的事,乖,快下来,到原爷爷身边来。” 小安安奶肃奶肃,肉嘟嘟的包子脸,一本正经道,“原爷爷放心,豹豹通人性,不会伤我们。” 自谦是大哥哥,没有两个小崽崽的奶味,有些被隐藏得很好的桀骜不驯,也有年岁带来的小稳重,“原爷爷放心,黑豹与外面的那些豹子不一样,它通人性,且具有威慑力,能号令其他豹子,给大家当坐骑。其他叔叔还等着被救,我们要快一些才好,有豹子代步,能省不少时间。受伤的叔叔也不用送回去,免得分散力量,遇到危险,都没有救援。” “豹子当坐骑?”秦本强上前一步,看着成精的黑豹,别说,有些心动。 崽子们都不怕,没道理他们一把老骨头了还畏手畏脚的。“老原,要是这位……豹兄,真能号令其他豹子,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原孔修皱着眉,“让豹子当坐骑,不亚于与虎谋皮,太冒险了。” 秦本强笑,“老小子,在船上你不是挺有能耐嘛,怎么,这会又怂了?” 原孔修瞪过去一眼,他会怂?开什么玩笑,这完全是两码事。 师墨看原孔修有了意动,便道,“原叔,这里很多东西和外面不一样,不能用常理判断,我觉得可以信任黑豹,毕竟从最开始它就没表现出敌视。当然也不用担心它会有什么阴谋,毕竟兽类就是兽类,没有人心那样复杂。密林不好走,即便是尖子兵,在未知的领域里,也会精疲力竭,越往后越危险,用黑豹代步,能省时省力,说不定能救下更多人,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有黑豹一起,也能起到震慑作用,一些弱点的野兽不敢上前,也算是节省了时间,降低了风险。我们只要不放松警惕,不过意惹恼黑豹,就不会有问题的。” 原孔修想了一瞬,确实利大于弊,便不再迟疑,“好,要是真能号令动其他黑豹,就用黑豹代步,大家都赶紧休息吃东西,十分钟后,收拾启程。” 众人一听,内心开始雀跃,骑黑豹啊,以前敢都不敢想的事。 手里的动作加快,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妥当,眼巴巴的瞅着匍匐在地的黑豹们。 心机虫接收到了主人的传音,站起身,抖抖毛,低吼一声。 黑豹们迅速起身,各自分开,走到目标面前,微微伏下四肢。 胆小的看到黑豹过来,差点掉头就跑。 好在看其他人没动,不想丢脸,才忍住。 直到黑豹在面前伏低身躯,害怕才淡了些。 原孔修做为老大,要做个好榜样,即便内心万分忐忑,也淡定的跨上黑豹背,僵着背坐好。 这里的黑豹比外面的高大,壮硕,四肢站直,有一米一二往上,浑身毛发油光发亮。 原孔修坐上去后,忍不住摸了一把黑豹的背,好家伙,全是紧实的肌肉。 那点忐忑,变成了激动,“所有人,上豹背,出发。” 有一就有二,别人都不害怕,害怕的人就不好意思再好怕,硬着头皮坐上去。 感觉比自己想象的好。 师墨也挑了一头坐上起,心机虫驮着三个崽崽跑最前面,师墨随后,“它可能知道其他人的下落,我们跟着它走,大家都坐稳了,别掉下去。”话落,身下黑豹瞬间加速,追着心机虫去。 其他黑豹也陆陆续续跟上,一路上风驰电擎。 黑豹身形灵活,速度快,跳跃,穿梭,都十分敏捷。 众人本能的伏低身体,趴在黑豹背上,抱紧它脖子。 黑豹很多,没有坐完的,跟在队伍后面,等着驮后面的人。 队伍十分庞大壮观,感受也异样新奇,有人忍不住想大声尖叫,抒发内心激荡。 想想时机不合适,生生忍住了。 第298章 298夜晚地洞浓雾 有了黑豹,也有了心机虫这个借口,师墨精神力全开,一路加速往前寻找。 很幸运的又找到十多人,众人喜不自胜,只是,这些人情况都不太好。 或多或少都有中毒症状,他们说是因为太饿了,忍不住吃了这里的植物。 他们也怕全都死了,所以每人吃的不一样,没想到,每种植物,或多或少都含毒,好在他们吃得不多,中毒不深,只是这么些天,没吃没喝,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时不时再遇到个野兽毒蛇,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中途,已经埋了好几个兄弟,都是没撑下来的。 众人庆幸自己没有随意动那些奇怪的植物,也为没能坚持下来的战友兄弟心痛,原孔修表示回去的时候,会把那些兄弟都带上。 想着那些没能坚持下去的兄弟,以及没有找到的兄弟,原孔修不得不反思,要是他早些去找师墨,是不是就能早些来,就能多活几个? 只是这种假设只能是假设,师墨的能力他不知道,作为领导,也不可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家属小媳妇身上。 密林里视线逐渐昏暗,众人知道不能再继续找下去了,需要找地方过夜。 师墨精神力下,寻到了一个十分宽阔的地洞,入口是一颗枯树树身,外面看,它就是一个树洞,实则 给心机虫传音,心机虫带着众人去到树洞跟前。 “这是带我们找了个过夜的地方啊。”众人在树洞前,纷纷下豹,对心机豹的能力,暗赞不已,实在太通人性了。 众人骑了一下午豹,虽然不累,但身体僵,双腿难受,屁股难受,全都忍不住龇着牙,活动四肢。 黑豹们也累,它们虽然强悍,但也没强到不知疲累。 师墨让心机虫给它们放假,各自去觅食休息,明早过来集合。 心机虫低吼一声,黑豹们瞬间四散跑了。 “诶,它们走了?”有人忙问,虽说骑它们难受点,但速度是真快,而且还顺畅,这一路都没遇到什么危险。 师墨没告诉他们,没遇到危险,不是因为黑豹,是因为心机豹,而且这只是偶然的,心机豹也不一定能震慑住所以兽类,何况,还有毒虫类,“黑豹说它们去找吃的,明早会过来。” “哦,那还好。” 知道黑豹不走,大家伙不担心了,也不寻思,为什么师墨会懂豹语,三三两两开始打量黑豹给他们找的休息地。 “太小了,住不下我们这么多人,分散的话太危险,我们需要重新找一个地方。”原孔修道。这里人生地不熟,陆天过夜太危险,还是得要个有遮挡的地方才行。 师墨戳了戳心机虫,心机虫秒懂,在众人视线下,跳进树洞,随后在地洞里跑一圈,发出吼声,吼声从地底传到地面,有些沉闷,但能听得清楚,又跑到洞口示意众人进去。 “这里面还有玄机?”秦本强抢了原孔修打头阵的位置,兴奋的率先跳进了洞里。 他的警卫急得满头汗,老团长真是越来越不省心,赶忙紧随其后。 原孔修也不甘落后,赶紧跟上,师墨塞了颗夜明珠给他。 原孔修嘴角一抽,“你还有啊?” 师墨笑笑,“没了,这是最后一颗。” 原孔修没再说什么,拿着夜明珠跳进树洞,顺着通道一路往里。 有了夜明珠,里面大亮。 师墨带着崽崽们走在后面,夏小兵护在他们母子身后。 师墨知道,他和石涛轮流守着他们母子,随时随地不离左右。 “多谢夏同志了。” 夏小兵不好意思一笑,“这是领导的意思,师同志不用谢,而且小红很喜欢师同志,为了妹妹,我也得护好你们。” 师墨笑笑,没再说什么。 地洞确实宽敞,百多人站进来,一点不显拥挤,只是没有多高,最多一米七多点,超过这个高度的人,就得弯着腰了。 这里面应该是有通风口的,并不气闷。 只是不能生火,好在天气也不冷。 “这里一看就是认为的,这么大个地洞,没有三五几个月弄不好,所以不会是我们的人,那么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大家都要提高警惕。”原孔修道。 众人点头,很难想象,住在这里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累了一天,虽然好奇,但也没工夫多想,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着水壶里的水吃干粮。 岛上不热,下午又一直是黑豹驮着,他们的水没消耗多少,不过明天怕是就不够了,到时候还得找水源,干粮省着点,还能吃一天,后天就不够了。 这些事师墨没操心,原孔修和秦本强在想对策。 师墨给崽崽们的水壶里,偷偷加了温水,兑了奶粉,让他们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拿肉干就着馒头吃。 崽崽们的包包不算小,里面有点什么,很正常,拿出肉干没人觉得奇怪。 他们吃肉干,也没人说什么,毕竟是孩子。 师墨和大家一样,吃的只是干粮和水。 树洞口有人值岗,外面天彻底黑下来后,值岗的人看着几乎是瞬息间倾泻而下的雾气,吓了一跳。 好在师墨早早的用精神力罩将洞口封住了,要不然守在洞口的兵兄弟必定会沾染到雾气。 值岗兄弟见雾气实在奇怪,报给了原孔修秦本强。 两人查看了一番,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但越是这样,越危险。 原孔修沉声道,“你们值夜的时候离洞口远一些,警醒一些,雾气漫进来就赶紧汇报。别乱碰,也别跑出去,自己当心。” “是。” 原孔修秦本强两人回了地洞,一晚上都是提心吊胆的,没有睡踏实。 师墨不担心雾气进来,搂着三个崽崽,靠在原孔修给他们准备的薄被上休息。 崽子们发出平缓的呼吸,睡得很沉,今天跑了一天,累了。 师墨没有睡意,也没有心思进空间恢复,闭着眼,眉头紧蹙沉思,找到的人里,没有严谨,也没有七兄弟,不知道他们情况到底如何,手表完全感应不到,只有神魂牵绊告诉师墨,严谨还活着。 可不知道具体情况,她会一直不安心。 地洞里,陆陆续续发出不少鼾声,一夜,悄然度过。 翌日,太阳光照射进密林,雾气瞬间消散,露出越加苍翠的植物,和地上来不及找到避难所,而被雾气毒死的小动物。 原孔修秦本强看得皱眉,“看来雾气确实有毒,这些植被含毒,也都是因为雾气的缘故,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众人应下,简单的吃了早饭,收拾妥当,消失一夜的黑豹出现了。 大家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启程赶路。 越往里走,环境越恶劣,生长的植物,也越来越奇怪。 种类没见过,形状奇异,每一种都比成人高大。 还奇怪的是,这里没有树,只有各种藤蔓,杂草,荆棘,野花,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饶是黑豹代步,走得也艰难。 “这里的花,好似都特别鲜艳,”汪淑君道。 “不仅花,草和叶子,也都特别翠绿,”另一个小护士搭话。 “还有啊,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没香味,在我们老家,一朵小野花都能香得刺鼻。”一个小战士伸手指了指周围五彩斑斓的花束。 众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还真是,被这么多鲜花包围,却一点香味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有毒的缘故?” “有可能。” 一路上没有遇到危险,又有黑豹代步,众人渐渐放松了些,藤蔓交织,黑豹也走不快,三三两两时不时会交谈两句。 “小心。”师墨察觉到异样,快速出声,还是晚了。 一条藤蔓,悄然出现,缠住一个小战士,迅速拽向密林深处,师墨用精神力攻击,但这些藤蔓毫不受影响,她只能用精神力追踪。 “黑豹跟上,自谦,护好自己和弟弟妹妹。”师墨只顾得上嘱咐心机虫和三个崽崽,就急忙追着藤蔓跑去。 藤蔓速度太快,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蹿出去百十米,这里是它的地盘,左拐右拐,差点失去踪迹。 心机豹低吼一声,警告变得暴躁的黑豹们,追着师墨跑了。 自谦听了师墨的话,快速打开阵盘,将自己三人护住,小金人也释放出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在四周警惕。 光晕很淡,在五彩斑斓的密林里,完全不显。 眼见师墨和三个崽子跑走,原孔修众人才反应过来。 原孔修急忙命令,“来一小队跟我去救人,老秦在原地待命,注意警戒。” “是。” 没有多余时间商议,原孔修带着十人小队,紧追师墨跑去。 秦本强带着人,背靠背将医护人员护在中间,警惕四周。 变故来的太快,好多人都没能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医护白着脸,在人群中,大气不敢喘。 四周,战士们举着枪,面容肃穆。 黑豹们虽然恐慌,但有心机虫的警告,没有逃走。只是仍旧忍不住原地踱步,显得很焦虑。 秦本强蹙眉,担心黑豹突然受惊,带着人乱跑,便沉声命令,“所有人都下豹,注意脚下,相互间注意,别被偷袭。” 众人赶紧照做,慌中有序,跳下黑豹背,相互扯住衣襟。 就在众人动作之际,密林深处,黑影一晃而过。 石涛大喊,“什么人,出来。”举起枪瞄准,只是这么一抬手的工夫,对方就不见了踪迹。 “怎么回事?”秦本强问。 石涛皱眉道,“报告秦团,我看到前边有人影闪过,太远,没看清样子,现在好像跑了。” 秦本强面色冷峻,这里有其他人,他们知道,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大家都小心些,有异动,马上汇报,不可冲动追击,脱离人群。” “是。” 第299章 299藤蔓巨树林 路上,师墨精神力紧随藤蔓,但藤蔓速度太快,黑豹跟不上,师墨只能弃掉,用身法追击。 心机虫能跟上师墨的速度,怕原孔修跟丢,特意给他留了记号。 藤蔓在植被交织的地方,哪怕拖着个人,也能跑得如鱼得水。 师墨在里面穿梭得艰难,纵身一跃,足尖点着枝叶在半空跳跃飞行。 心机虫身形一闪,瞬间变成苍鹰,驮着三个崽崽,低空飞行,追上师墨。 好在原孔修他们离得远,没有看到这一幕,要不然得惊掉下巴,这才是真的成精。 师墨足足追了半小时,在一大片参天大树林里,失去了藤蔓的踪迹。 不过,被抓走的小战士,就在树林里,被无数藤蔓裹得严严实实,昏睡不醒,挂在一颗参天大树上。 参天大树的枝条扎进他身体里,正在疯狂的吸食他的鲜血。 不仅仅是小战士,失踪的六十人里,这里面有足足十人,和小战士同样遭遇。 她来得及时,小战士还活着,其他人,晚了一步,都已经被巨树吸成了干尸。 师墨蹙眉,嘱咐心机鹰,“飞远些,小心藤条。”顺手给三个崽子布下精神力罩。 三个崽崽满脸担忧,他们看不到藤蔓里裹着的人,但能感觉到这里的诡异,有些害怕。 “妈妈小心。” “师姨小心。” 师墨笑笑,“知道了,你们都乖乖的,别乱动,有妈妈在,不会有事的。” 三个崽崽点头,小表情很严肃。 翻手拿出一把长刀,一跃而起,跳进密林里。 藤蔓如同疯了一般,从四周纷纷朝师墨聚拢,像一条条毒蛇,露出尖利的毒牙,攻击过来。 师墨沉眸,拿出一把晶核握在手里,催动长刀。 刀身轻声轰鸣,随着师墨挥出,闪动着阵阵银光,凶猛的藤蔓,被刀光斩断,掉在地上,瞬息间变成枯枝。 或许是疼了,藤蔓剧烈扭动,再次朝师墨疯狂汇聚。 师墨不断跳跃挥刀,所过之处,一地枯枝。 藤蔓损失惨重,参天大树好似感受到了威胁,伸出枝条,抽向师墨。 师墨反手一刀,刀口砍向枝条,碰撞发出震荡,师墨的手有些发麻,树枝竟然完好如初。 师墨蹙眉,手里的刀虽然是最低等级法器,但在现世,绝对难找敌手。 这些树,到底是什么来历? 顾不得多想,收起长刀,拿出柄二级法器斧头,抓了一大把灵石,让小笨笨覆上些微异火。 在巨树再次抽过来时,一斧头挥出去。 树枝应声而断。 师墨挑眉,纵身跃起,挥动斧头,接连砍出。 巨树枝干接连被砍落,小的枝条看不出什么,大枝条里竟然流出了血红的液体。 师墨下手更狠了,挥动得频繁,灵石耗费得迅猛,满地血红,还有刺鼻的血腥味,这些,都是鲜血无疑了。 师墨顾不得心疼,又换了把三级法器,消耗了一大堆灵石。 一把长剑,注入大量灵力,挥剑砍下。 “轰隆……”一棵参天大树拦腰倒下。 “啊……”刺耳的尖叫明明只有一声,却又像是从四面八方汇拢过来的无数声,刺得所有人脑子轰隆作响,抱紧头,企图隔绝这种无处可寻的痛苦。 原孔修众人直接从奔跑的黑豹背上俯冲跌落,黑豹们痛苦得在地上翻滚嘶吼,原孔修众人也满脸惨白,灰头土脸的咬牙强忍。“大家快,跑过去。”原孔修担心师墨那里出事。 众人不敢迟疑,哪怕跑得踉踉跄跄,也不曾停下。 秦本强一群人同样,捂紧双耳,打起精神,警惕四周。 “别放松警惕,别乱阵型。”秦本强大喊,忍得额头青筋暴起,充血的双眼,越加犀利。 千里外的寨子,一群身无片缕,漆黑如墨的人匍匐在地,嘴里念念有词,眼里惊恐万分,即便被声音刺得痛苦万分,也没表现出分毫。 树林,半空,心机鹰被刺得东倒西歪,崽崽们在它背上摇摇欲坠,同样满脸痛苦,精神力罩阻挡不了这种声响。 师墨皱眉,“虫子,下来。”拿出一件隔绝法器,注入灵力放大。 心机虫迅速落地,变回头绳,落在小康康头上。 法器将三个崽崽罩住,声响瞬间消失。 师墨忙问,“宝贝们,怎么样,难受吗?” “妈妈,不难受了。” “师姨,声音消失后,就没有感觉了。” “那就好,自谦,阵盘别撤,小金加强防护,这里很奇怪,不能大意。” “知道了师姨。” 护好崽崽,师墨看着发狂的树林,面色冰寒。 往前一步,迈进树林。 瞬间,各种枝条藤蔓又如同疯魔了一般攻向师墨。 师墨双手结印,注入小笨笨的异火,一掌拍入底下。 “轰……”缠绕过来的藤蔓枝条,尽数被震开,碎成粉末。 师墨旋身上前,趁树林没反应过来之际,将包括刚被抓来的小战士在内的十一个藤蔓茧取下,送出树林。 食物被抢,树林再次发狂,几人合抱的树干都弯曲过来攻击师墨。 师墨转身,避开攻击,随后出了树林。 藤蔓紧随其后,师墨丢出一团异火,藤蔓瞬息间被焚成灰烬。 其他藤蔓愣了愣,似乎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火克木,这是天性,况且,小笨笨还是异火。 师墨勾唇,双手结印,“小笨笨,给我焚。” “是主人。” 带着金色火焰的阵印被打进树林,“轰……” 滔天怒火,冲天而起,树林里,藤蔓树枝疯狂逃窜,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可四周被师墨布下了结界,它们逃无可逃。 寨子里,黑人们突然满身愤怒,冲着火光方向怒吼。 树林外,原孔修姗姗来迟,十人小队各个衣衫褴褛,全都是在奔跑时,被各种藤条扯坏的。脸上,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来狼狈极了。 他们顾不得自己,迅速将母子四人围住,警惕火光。 原孔修问,“怎么回事,你们还好吧?刚刚的叫声是从这来的吗?” “这火怎么没温度?”一小战士问。 其他人一愣,是啊,这么大的火,离这么近,怎么没感到灼热? 当然是因为师墨将火隔绝开了,要不然凭借小笨笨的能耐,十公里外的生物,都能被余威灼成灰烬。 原孔修也觉得奇怪,越奇怪越要小心,沉声嘱咐,“不准靠近。” 战士们没想靠近,这么诡异的东西,他们也害怕。 师墨指着地上十一个藤蔓茧,“原叔,我们没事,这火是突然起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用管它,这里本就怪异。但这些,都是我们的兄弟,除了刚刚被抓走的小兄弟,其他十个是失踪的。刚刚的兄弟还活着,但其他的,我们来晚了。” 师墨不动声色的收起其他人看不到的隔绝罩,三个崽崽乖乖巧巧的站在师墨身边。 原孔修几人的注意力从大火上离开,也顾不得询问为什么怪异,看着地上十一个藤蔓茧,满眼惊讶。 “他们……”原孔修赤红着眼眶,看向师墨。 师墨点头,“是我们的兄弟,我在树林里找到的。”师墨没说,树林里,还有很多干尸,但她确定,那些不是他们的人。 原孔修手有些抖,“快,快把藤蔓弄开。” 战士们赶紧动手,割断藤蔓,露出里面没了人形的人,只有从他们的穿着上能分辨出,是他们失踪的兄弟。 “原团,是他们,就是他们。”战士们哽咽着,眼眶赤红,抖着手,不敢碰触。 原孔修紧紧咬着后牙槽,看着十俱干尸,难掩愤怒和心疼。 “师家侄女,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师墨指着大火已经熄灭,巨树呈焦黑状,保持原形的树林,“是被里面的巨树,吸食了鲜血。” “巨树吸血?”原孔修几人都满脸惊诧,树也能吸血? 师墨也解释不了,这样的树,不该存在现世的,可它偏偏就是存在,“原叔,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难过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去把医护人员接过来,救治还活着的兄弟。藤蔓有麻痹性毒素,他还被巨树吸食了不少鲜血,情况不太好。我们也得加快速度了,免得又晚一步,让更多兄弟牺牲。” 原孔修狠狠揉了一把脸,“你说得对,你们把衣服脱下来,给这些兄弟盖上,待会一起带他们回家,来两个人,回去通知秦团,带人过来,我们从这边走。” “原叔,一个人就好,让黑豹带他回去,速度快点。”心机虫早得到师墨的指示,从小康康头上下来,跑到僻静处变成黑豹回来。 师墨话音一落,它就出现了。 原孔修点头,“行,去一个人,路上小心,遇到危险就鸣枪示警。” “是原团。”一个年轻小战士站出来,骑上心机豹,飞速消失在密林里。 师墨偷偷给活着的小战士喂了药,能保命,只等其他人到来。 “原叔,这里暂时没危险,我看到前边有一处水源,可以让人去取些水回来,等医护来了问问,没毒就能喝。” “好,你们休息,我让人去办,我替这些兄弟们,谢谢你了。”事情存在很多疑虑,但原孔修没打算问。 不管师墨是怎么做的,她又有什么秘密,她救了人,找回了失踪的兄弟尸体,是事实,是大恩,他只需要感恩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原叔也休息一会吧。” 原孔修点点头,却没休息,看着十俱干尸,心情异常沉重,如何能静下心休息。 第300章 300吸血干尸 林子里的大火,整座岛都能看见,秦本强凝视火光方向,眉心微皱,大火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连一点烟雾都没有,这里实在太奇怪了。 “秦团,那个方向应该就是原团他们追击的方向,刚刚的大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有关,需要我去查探吗?”夏小兵问。 秦本强沉吟一瞬,还没开口,就看到一炳木箭飞速袭来。 瞳孔一缩,一把推开夏小兵,“所有人隐蔽警戒,快。” 话音一落,接二连三的木箭袭来,伤了好几个反应稍迟的战士。 “快,把受伤的带走,正前方,打。” 夏小兵心有余悸,拖着受伤的战友藏到暗处。 战士们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反应也迅速,纷纷举枪,朝着林子深处射击。 “对方人不多,但他们速度快,都看准了开枪。”秦本强沉声道。 他们这次来目的是搜救,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带的枪支弹药不多,得省着用。 犀利的眸光凝视密林深处,有人影快速闪现,对方速度快得不像正常人,而且,他们极善跳跃攀爬,在树木藤蔓间穿梭,如履平地。 “狙击准备,对方一共五人,百米外,顺时针方向跑动,离地跳跃三米,速度零点二,两人之间间隔十米,各自寻找目标……开枪。” “砰……” 林子深处,响起闷哼和皮肉被穿透的声音,淅淅索索过后,归于平静。 众人不敢确定对方还有没有回击能力,暂时没动。 夏小兵悄悄出去探了探,“秦团,他们跑了。地上有血迹,应该伤得不轻,要不要追?” 秦本强皱着眉,“他们对这里很熟悉,我们不能随便追击,先警戒,给受伤的兄弟都看看。” “是。”医护人员的动作很麻利,处理这些外伤,是家常便饭,毕竟军区医院,接收最多的就是伤员。 秦本强蹲旁边看医护人员从战士身上娶木箭,木箭手指粗,一臂长,一头削尖,就是一根打磨光滑有尖角的木棍,上面再无其他任何痕迹。 可见射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并且入肉三分,说明他们的力气很大,准头也强。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工具很原始,很粗陋,但本身实力很强大。 从一闪而过的人影判断,如果不是穿了黑色的紧身衣,就是他们本身肤色就十分深。 这样深的肤色,只有非洲才有,这座岛并没有在非洲范围。 秦本强百思不得其解,骑着心机豹的战士到了,看到混乱的现场,脸色微变,“秦团,你们遇袭了,都没事吧?” 秦本强回神,“没事,只受了些轻伤,人追到了吗?刚刚的火光怎么回事?” 小战士红着眼眶点头,“追到了,还找到了十个兄弟,不过……” “不过什么?”众人急急围拢过来询问。 “不过,找到的十个兄弟,都被巨树吸干了血,成了干尸,我们晚了一步,那些火光,就是吸食兄弟们血的巨树被焚毁出现的,为什么会被烧,我们也不知道。” “被树吸了血?”众人惊得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情况?也太诡异了。 小战士说不清,“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原团说让我们赶紧过去,吴栓还得等着救治,师同志说藤蔓含有麻痹性毒素,吴栓被扎中毒,又被巨树吸食了不少血,情况不太好。” 秦本强皱眉,“好,收拾出发。” 心机豹低吼一声,被吓得匍匐在地的黑豹们颤巍巍站起来,继续当坐骑。 黑豹的速度要比师墨慢,秦本强他们赶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地上不成型的干尸,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胆小的医护吓得不敢正眼看。 “他们真的是被树吸干的血?不是什么奇怪生物?”秦本强无法接受这么诡异的事,树怎么可能会吸血。 原孔修叹息一声,他也不愿意相信,可这些都是事实,“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都被藤蔓裹得严严实实,就跟吴栓一样,虽然解释不了为什么,但确实是被树吸食干了血。” 秦本强皱眉,去看焦黑的巨树林,虽然树木都变成了焦炭,但仍旧能看出它繁茂时,有多巨大。 一眼看去,不见尽头,全都是靠吸食鲜血生长的? 那得吸食多少? “林子里只有他们吗?会不会还有其他兄弟?” 原孔修抿着唇,他来的时候,大火已经起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他没有证据证明火跟师墨有关,但却相信和她脱不开关系。如果里面还有的话,师墨不可能不带出来。所以摇头,“没有了,只有他们,说起来也算个好消息,要是所有人都在里面,才是灾难。” 秦本强没有怀疑,也赞同原孔修的话,是啊,全都在这里才是灾难。 医生给吴栓检查了身体,确实中毒了,好在只是些麻痹神经的轻微毒素,连师墨给的解毒丸都用不上,他们自带的排毒药就行。 只是失血过多是个麻烦事,这里没有输血的设备和条件,不过,或许是他原本体质比较好,目前情况还算稳定,慢慢调养,不出意外,会恢复过来。 吴栓全身上下,只有脖子处一个小血洞,里面还有树枝屑,血液就是从那里被吸食走的,这一点更加证明了,巨树吸食血液的事,真实存在。 众人有些沉默,藤蔓抓人,巨树吸血,都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的异事怪谈,他们整天都在念不信不传封建迷信,如今亲眼到奇异事件,对以往的信奉不得不产生质疑。 原孔修知道,这里的事不能传出去,沉声开口,“我们的目的是来救人,无意闯入这里,等出去后,所有人都将这里的事烂在肚子里,谁要敢出去胡说八道,军法处置。” 猜测不断的众人心下一滞,立马收起心思,“是。” 原孔修环视一圈,不管他们是真不敢说还是敷衍他,都只能回去后再处理。 看向受伤的战士,问秦本强,“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秦本强将遇袭的事告诉原孔修,原孔修凝眉,“可能我们一上岸,对方就发现了。一直没出手,或许是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接下来要更加小心了。” 秦本强也是这样猜测的,突然动手,怕是跟这里的火有关。 他察觉到很多疑点,但原孔修不说,他就不问。 被吸干的战士,突然攻击他们的不明人影,这里的各种诡异,让众人变得急切起来。 只是今天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这里,继续赶路时间不够,晚上林子里有雾,不能呆在外面,只能罢休。 师墨找到一处山洞,带着众人过去。 山洞不大,挤一挤将就能住下。 巨树林里找到的水源没有问题,原孔修命人把能用上的用具都用了,带了不少水走。 但吃食没了,需要多存一些,免得接下去的路因为吃喝耽搁,还有一点时间,原孔修带着人去找。 之前根本没有料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地方搜救,准备不充足,造成许多不便。 等找吃食的人离开,师墨带着崽子们,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走出山洞。 挑了一个没有人走过的方向,离洞一里远,把大黑小黑放出来挖坑,让心机虫和小金人都去帮忙。 自己带着崽子们到一边好好洗一洗,吃一顿。 前后不过半小时,母子三人吃饱喝足,几只苦力挖出了个几十米深,十多米宽的大坑,师墨弄了些木刺插在坑底,将周边新土的痕迹抹掉,从空间里扔出百多只野鸡野兔,落进坑里,被木刺穿透身体。 再将新鲜痕迹抹掉,带着崽崽们回山洞。 天快黑了,原孔修众人没什么收获,垂头丧气回来。 “原叔,我找到一个猎坑,里面有不少猎物。” 原孔修一愣,“真的,在哪?” “不远,我带你们去。” “好好好,”原孔修带着颓丧的众人,跟着师墨去猎坑。 看到里面成堆的野鸡野兔,惊得半天没回神。 小战士疑惑道,“这里有什么,怎么吸引这么多野鸡野兔?难怪我们一只也没看到。” “这里本就奇怪,谁知道为什么。” 小战士一想也是,说不定它们就爱找死呢。 “这个坑是人为的,会不会就是袭击我们的人影弄的,我们拿了他们的猎物,会不会又来袭击我们?” 原孔修眉头一跳,看向师墨,“这些猎物没死多久,那些人应该经常来这里收,你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人吗?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师墨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以后别单独出来,我们不知道那些人在哪,有什么古怪能力,你还带着孩子,不安全。” “好。” 师墨应得乖巧,原孔修也没多说,对跟来的战士们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先把这些带走,回去处理了,做成干粮,接下来,就靠它们了。” 战士们大喜,他们有规定,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还真怕原团放弃。 “是。”怕原孔修反悔,一群人手脚麻利的从坑底把猎物捞上来,兴冲冲的跑了。 原孔修笑骂一声,叫上师墨跟着回去。 从巨树林里弄回来的水不少,足够简单清洗一下这些猎物,随后大家忙碌着将它们烤熟,分成块,每人给一份,能坚持不少天。 入夜后,众人闻着肉香入睡,天一亮就起身出发。 第301章 301花海遇袭 仍旧是心机豹在师墨的指引下带路,除非必要的生理需求,其他时候都不停歇。 黑豹足够多,隔几个小时换一批,它们也能坚持下去。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师墨会给它们沾染灵气的鲜肉吃,原本需要心机豹震慑的豹群,逐渐本能的依附师墨,体力也越来越好,能够吸食的灵气越来越多,到最后,师墨直接喂它们吃丹药,豹群竟然渐渐有了进化的趋势。 接下去的路程因为豹群的变故,更加顺利。 师墨带着大家往危险少的地方走,提前发现危机,直接解决。 路上找到三个活着的战士,状态很不好,比起之前找到的,他们遭受了更多苦难,身体各项机能都趋于停滞,如果不是师墨偷偷喂药,三人随时会丧命。 还找到一些被不知名野兽分食的残肢,只从残肢断臂上分析出是他们失踪的其中两人。看到他们的惨状,众人更是急切,如果不是晚上有毒雾,所有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赶路。 从上岛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天,找到活着的十八人,死了的十二人,失踪的六十多人,还有三十多不见踪迹。 第五天,早上出发,搜寻了一个多小时,路过一片花海。 蓝天白云,花朵绚烂,风景优美,看不到任何危险。 师墨示意大家停下,精神力往外蔓延,所及之处,皆是花海,绕不过去,只能穿过去。 花海一人多高,走在里面,连头顶都看不到,真要藏点什么很容易。 “有发现什么吗?”原孔修问。 师墨摇头,“暂时没有。” “那是过还是绕?”这一路过来,都是师墨带路,原孔修以及众人已经习惯性听她指引。 “黑豹说,绕不过去,这一片很大。”黑豹成了师墨最好的甩锅借口。 这里出现了太多神奇物种,师墨能听懂黑豹的话,是其中最不引人注目的,众人都习以为常,没有花心思多猜。 原孔修听了,便看向花海,很漂亮,越漂亮的地方越危险,他一直都谨记这个教训。 要是穿过去的话,太多未知变故。 “让几个体力好的走前边,用大刀一路砍出一条路如何?” 这是个虽然有用,但却最死笨的办法。 “这片花海宽不知所几,砍下去,太耗时,我们耽搁不起。” 原孔修就是那么一提,真要用这么笨拙的办法,他也是反对的。 只是要如何过? 师墨思索片刻,最快捷的办法,就是焚了这一片。 可怎么才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合理的烧起来? 环视一圈,师墨觉得挑一个远点的地方下手,即便大家疑惑,也不会往她身上想。 手腕翻转,让小笨笨凝聚出一颗异火球,屈指一弹,悄无声息的飘向一公里外的花丛里。 “轰,”火光冲天而起,众人一惊,寻声望去,火势凶猛,却是寻着一条特定路线燃烧,这就有些奇怪了。 师墨混在人群,当个同样不知情的人,看着火光。 原孔修觉得奇怪,这火和巨树林里的火太过相似了,下意识去看师墨。 师墨眉心跳了跳,不动声色回视,“老天都帮我们。” 原孔修呵呵,我信你个鬼。 不管如何,能过就是好事。 只是刚想招呼众人往火光方向走,花海便剧烈的抖动起来,五颜六色的花粉随着抖动满天飞舞。 五彩缤纷的颜色,将蔚蓝的天空,都涂上了色彩,好看极了。 花粉无味,和密林里的各种花束一样,花粉缓缓漂移,往人群方向过来。 众人下意识吸吸鼻子,“不香啊。” “咚,”话音一落,人就倒了。 师墨脸上一变,“有毒,屏住呼吸,将解毒药吃下去。”随手一挥,布设起精神力罩,隔绝花粉。 但还是晚了一步,有好几个人吸入了花粉,倒地不起。旁边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喂下解毒药,但却毫无作用。 医护人员急得不行,“怎么办?解毒药都没用,我们就更没办法了。他们的生命体征消失得很快,这毒很霸道。” 师墨蹙眉,精神力探进几人身体,花粉在急速蚕食他们身体里的营养,如寄生虫一般。 或者说,它们就是寄生虫,所以解毒药无用。 可杀死寄生虫的药,她也没有。 试着用精神力击杀寄生虫,作用不大,但也不是没用。只是现在赶时间,没办法花费几天几夜击杀寄生虫。 暂时用精神力给几人封存住心脉,保住命,“这不是毒,是一种奇怪的寄生虫,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要治疗,只能等回去想办法。” “寄生虫?”医护人员不太懂这个。 师墨没有过多解释,“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所有人用布条捂住口鼻,千万不能吸入花粉,我们尽快离开。” “好,”所有人迅速撕下衣襟,绑住口鼻,连黑豹都没放过,跟着师墨往火光方西奔跑。 为了以防万一,师墨没有撤掉精神力罩。 离火光近了,能看到这里的花粉抖动得更浓厚,这个应该是花海的自我保护能力。 异火已经烧出了一条黑黝黝的路,师墨在前边带路,其他人紧随其后,从火光焚烧出来的小路穿过花海。 花粉一靠近异火,就被焚烧干净,倒是安全。 这片花海确实宽,急速奔跑下,足足一个多小时,师墨才探到尽头。 双眼微眯,“尽头有埋伏,大家做好准备。” 埋伏? 众人没有多问,纷纷进入备战状态。 师墨率先冲出花海,迎面两柄木箭,轻松避开。 纵身跃起,握住两柄木箭,反手甩出去,刺穿两个人的脖子,对方瞬间毙命。 紧随其后的原孔修众人,早早的端起了枪,在木箭袭过来的瞬间,将其射杀。 袭击者接连倒下,愤怒不已,冲着师墨一群人怒吼。 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浑身漆黑,不着片缕,身材矮小瘦弱,但动作灵敏,速度快,力气大,眼神凶狠,带着野性。 嘴里的嘶吼,他们听不懂,像是一群没有被教化的非洲黑人,但体型和长相与非洲黑人不像,说的话,也不是那边的语言。 医护人员被护在最后,其中有好几个姑娘,从缝隙里看到偷袭他们的人时,羞怒红了脸。 “他们是蛮荒野人吗?” 汪淑君皱眉,已经是当奶奶的年纪了,不像这些小姑娘害羞,大方打量嘶吼的黑人,“应该是,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存在的东西和人,都太让人惊讶了。 前方,秦本强对这些人极度感兴趣,“要不要带几个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原孔修瞪他一眼,“这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带回去。” 秦本强瘪瘪嘴,不带就不带吧。“现在怎么办?全杀?” “降者不杀。” 秦本强勾唇,降? 怕是不可能。 果然,黑人们嘶吼过后,如野兽一般冲了过来。 百十人,速度又快又狠,还知道找弱的入手,证明脑子不错。 师墨护着崽子们,只要不主动攻击他们的,她就不出手。 小康康拽紧师墨的手,有些害怕。 师墨将小丫头抱进怀里,亲亲她的胖脸蛋,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厮杀,难免害怕。“乖,妈妈在,不怕。” 小康康搂紧师墨的脖子,闷闷的应了一声。 师墨摸摸小安安和自谦的脑袋,“你们怕吗?怕就别看。” 俩崽崽摇头,小哥哥坚定道,“我们不怕,他们是坏人,叔叔们在打坏人,我要跟叔叔们学怎么打坏人。” 自谦也点头,他们是男子汉,不能害怕。 师墨笑,“对,他们是坏人,安安自谦很棒。但打坏人这事,还用不上你们,看看就好。” 俩崽崽点头,但并不打算只是看看。 有黑人冲他们出手,师墨看俩崽崽蠢蠢欲动,便没有出手。 抱着康康站一旁,俩崽崽迅速溜下心机豹的背,自谦和黑人身高差不多,就攻击头脸,小安安小小一团,只够黑人半腰,就攻击下身。 虽然二对一,但两个崽崽战斗经验都是小白,在基地训练那几天,学的都是些基本功,派不上用场。 黑人速度快,经常和野兽厮杀,练就了一身凶狠的厮杀手段。 安安自谦两人身形很笨拙,力气弱小,还毫无经验,哪是黑人的对手。 一个不注意就被黑人闪身到了背后,想要偷袭。 小金人瞬间金化出盾牌,挡住攻击。 两崽子回头,惊出一身冷汗,黑人愣了愣,双眼里迸发出更加凶狠的光,朝着两人出手。 师墨手腕翻转,一道银光闪现,割断黑人脖子,手腕再一转,收起手里的刀,前后不到一秒,根本没人发现。 黑人睁大眼睛倒在地上,流出泛黑的血。 俩崽崽垂着头,很沮丧。 师墨拍拍他们的头,“你们很棒了,至少胆量过关,等以后学了本事,就能打坏人了。今天就是让你们体验一番如何应敌,以后才能学得更好。你们想学吗?” “想。”两个小男子汉拍着胸口,严肃认真。 师墨笑,“好,等回去,我们就学。” 母子几人的教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黑人虽然能力不弱,但对上精兵强将,没多久就被全部歼灭。 原孔修面色黑沉,“我们的动向,他们倒是了若指掌。” 秦本强皱眉,“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不管怎么走,他们都能找到,时不时来个偷袭,也挺烦,要不去他们老巢看看,说不定那里也有我们的人。” 原孔修也这样认为,看向师墨。 师墨点头,“可以去看看,他们经过的地方,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们顺着他们的痕迹找,一定能找到老巢。” “行,把这些人扔进花海,处理好伤口出发。” “是。” 第302章 302黑人部落 寻找蛛丝马迹这事,夏小兵很擅长,被安排到师墨旁边协助。 黑人们喜欢借助树干藤蔓跳跃,地面留下痕迹的可能很小。 那么,他们生活的地方,肯定多树木藤蔓。 按照一路过来,岛屿上植被的生长习性和这里方位判断,往东走,树木会更加密集,黑人们生活在那里的可能很大。 这是夏小兵分析出来的,师墨跟着他的指引,带着人往东寻找,看着越来越茂密的树林,判断推测没错。 果然,三个小时候后,在树干上,发现了痕迹。 “是这里没错,往前走,痕迹增多,离他们老巢不远了。”师墨道。 黑人没有危机防范意识,行动痕迹没有刻意隐藏,其他地方去的时候少,留下的痕迹也少,家门口活动多,痕迹也多。 她的精神力已经探到黑人部落边缘。 众人大喜,随即进入战斗状态。 原孔修沉声命令,“留下一小队,护着医护人员和伤员就在这里,有事鸣枪,注意警戒,对方很聪明,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其他人跟我往前寻找。” “是。” 一队人留下,师墨想跟,被原孔修强制留下了,他和秦本强带着人,朝着痕迹明显的方向迅速移动追查。 师墨和其他人留在后方,精神力一直往前蔓延,到部落外,就到了极限,她有预感,部落里,有收获。 一队战士将她和其他医护人员团团护在中间,她想偷跑不太容易。 原孔修的命令,战士们不会违背,想忽悠他们走也不行。 师墨皱眉,打不得,骂不得,还真是憋屈。 前方,原孔修众人已经看到了生活在参天古树上的黑人,举手示意众人停下,“去看看。” 两个战士动作迅速的从黑豹背上下来,身形灵活潜入黑人部落。 他们和夏小兵一样,侦察兵出身,拥有长期的作战经验。 如鬼魅一般在密林里穿梭,成功避开所有黑人视线,潜进黑人地盘。 十多分钟后,两人悄无声息的回来。 “报告原团,秦团,对方居住在参天大树的木屋里,男女老少都有,和偷袭我们的黑人一样。里面没有巡逻,没有守卫,没有防御,武器只有木箭木棍,少数的骨制器物。食生肉野果,没种植和饲养。总人数在千人左右,年轻力壮的占半数。观他们身形,只要是能走路的,都能跳跃数米,老弱病残都行,身形十分灵活,上下十数米高的树屋,没有借助工具,轻而易举。他们和原始人类生活习性很相似。” 原孔修皱眉,对方不仅人数是他们的数倍,而且男女老幼都能力不俗,硬碰硬,怕是得不了好。 “先撤退,整合我们的枪支弹药和人员,商议出对策再来。” “是。” 只是,他们刚动作,就被人发现。 一个黑人小孩,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拎着一只被他咬死的兔子,浑身血淋淋的,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们,十分渗人。 原孔修迟疑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就在他迟疑的这一秒,小黑人仰天一吼。 “嗷呜……” “嗷嗷嗷……” 部落里,突然涌出大量黑人,将原孔修众人团团围住,速度快得,原孔修一群人根本没有反应机会。 黑人龇牙低吼,他们有和野兽一样尖利的獠牙,目光凶狠,也如野兽攻击猎物前一般,躬起身体,发出声响。 原孔修众人面色微沉,背靠背,用枪指着黑人。 一时间双方僵持住。 师墨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刚要出手,就察觉到后方飞射出十多根木箭。 纵身一跃,将来不及躲闪的小战士拉开,一脚踢断木箭。 众人震惊回头,发现又有十多根木箭袭来。 领头小战士大喊,“没有战斗力的全都趴下找掩体。”医护们迅速动作,顺带护着伤员躲避。 战士们举枪射杀,可对方速度太快,人数太多,他们根本反应不了。 “噗,”一根木箭穿透了石涛肩膀,从前往后,露出一大截带血的木尖。 没等他再反应,又一根木箭袭来,直奔咽喉,再想躲根本没机会。 石涛眼睛一闭,英勇就死。 突然身体腾空,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师墨一把扔向了医护人员,安稳着落。 “小石,你怎么样?”汪淑君忙问。 石涛傻愣愣摇头,“我没事。” 汪淑君以为他吓傻了,拍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你忍着点,我给你把木箭拔出来好止血。” 石涛回神,点点头,“谢谢护士长。” “不用客气。”汪淑君也是个狠的,根本没打招呼,不客气几个字落下,木箭也被拔出来了,鲜血狂飙,石涛惨叫一声,差点没晕死过去。 汪淑君赶紧用棉布给他压紧伤口,“好了好了,再忍忍,需要简单缝合上药。” 石涛脸色惨白,浑身是汗,痛的,最终只是咬紧牙,让汪淑君治疗。 师墨随后又救了好几个小战士,摸出一把不显眼的匕首,冲进密林,如杀神一般,收割着黑人的头颅。 短短几分钟,原本被压着打的战士们发现木箭越来越少,到最后再不出现。 师墨擦着匕首上的血迹,从密林里缓步出来,“放心,都死了,原团他们遇到了危险,我们赶紧过去。” 众人看师墨云淡风轻擦血迹的样子,莫名胆寒。 有人跑进密林里查看,乖乖,全是些无头尸,死得不能再死了。伤口平整,干脆利落,一刀毙命。 这是人厉害,还是拿把匕首厉害? “我看过了,没有活口,要不要焚尸?” “不用了,”领头的小战士看向师墨,“师同志,原团命令我们就在原地,我们不能去,他们需要救援,会发信号的。” 师墨知道,他们都是听命令行事。 “那行,我过去看看,我的能力你们刚刚也看到了,不会有事。” “不行,原团让我们保护你们,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师墨勾唇,“你确定能保护我?” 小战士脸色涨得通红,“那,那也不行。” “你拦不住我。” 小战士更囧了,但还是不让。 师墨想强走,前边,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师墨的精神力探不到,原孔修他们对峙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出事了,我必须过去,你们自己注意安全。”话落,身形一闪,掠过小战士,往前边跑了。 心机豹驮着三个崽崽紧随其后。 小战士急得眼睛都红了。 医护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伤患,看着爆炸方向,满心急切,“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万一真需要帮忙呢?” 小战士很纠结,最后一咬牙,“行,去看看,有什么事我担着。” 众人大喜,忙爬上黑豹的背,追着师墨跑。 原孔修他们在部落外没有动手,黑人们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一步步逼近,原孔修他们被逼到了部落里。 原本还在猜测这些人打什么主意,当到部落中心,看到黑人们推开一块刻画着诡异图文的石头,露出后面的地洞,里面躺着几十个被折磨得生死不知的战友时,众人懂了,也怒了。 不知道是谁,没有忍住,率先怒吼一声,举枪射击。 愤怒下,直接射杀了好几个人,激怒了黑人。 战斗瞬间打响,黑人们边打,边将原孔修一群人往洞里驱赶。 眼见要全部被擒,原孔修直接扔出一颗手榴弹,炸残了十多人,却也只给自己一方争取到几分钟时间,最后还是被驱赶进了地洞。 进来后,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像是背了百十斤的石头,越来越沉。 手枪炮弹都没办法使用,如同待宰的羔羊。 而黑人进来,完全不受影响。 师墨飞奔进部落,这里很奇怪,她的精神力探查不到任何东西,不知道是有能阻隔精神力的东西,还是有其他古怪。 精神力不能用,只能凭借双眼寻找。 部落很大,相当于一个小县城,用各种生物的骨头做装饰,看起来诡异又渗人。 脚下速度不断加快,心机豹上前,“主人,这边,我闻见那群臭虫的味道了。” 师墨迅速转身,跟着心机豹跑。 越往里,越能感受到阴冷气息,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 师墨给崽子们布上精神力罩,让小金人也做好防护。 部落中心,师墨看着眼前景象,瞳孔紧缩,那些黑人正对着一个小战士切割。 小战士意识清醒,被绑在木架上,一块一块的肉,被活生生割下来,鲜血流了一地,不死不昏。 黑人们在吼叫,虽然听不懂,但从他们的神情上能分辨出,是开心和兴奋。 小战士咬紧牙关,痛苦嘶吼,洞里的原孔修众人被压制,只能赤红着双瞳,冲黑人怒骂。 师墨浑身的煞气都在叫嚣,“虫子,带着他们走远一些,注意警戒,小金人,隔绝视线。” 心机豹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崽子后退了百米远。小金人直接化出一面金盾,将崽子们遮得严严实实。 师墨精神力尽数涌出,如潮水般扑向黑人。 手握匕首,缓步上前,一刀一刀收割触及到的性命。 手起刀落,泛黑的血液喷涌,这血不像常人的血,带着血腥味,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恶臭。 师墨灵魂深处的煞气被恶臭刺激得越渐汹涌,师墨下手也越来越快准狠。 黑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轰然倒地。 兴奋的黑人突然凝滞,回头看向师墨和她脚边倒下的同族人,瞬间勃然大怒,凶狠的朝师墨攻击过去。 第303章 303奇怪的湖泊 师墨笑,那笑,如同修罗一般渗人。 精神力辅助下,黑人反应迟钝,神情痛苦。 她拿着匕首,如杀神临世,游走在黑人堆里,每一刀都会带走条嘶吼的生命。 小战士忘记了痛苦,洞里的人忘记了愤怒,就这么吃惊的看着她被鲜血侵染,踩踏着尸海,一步步上前。 医护人员到时,也被这修罗场惊得半天没回神,等反应过来后,赶紧跑一旁狂吐。 千多人,师墨杀红了眼,瞳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不正常的黑。 不知道是血腥唤醒了她的杀戮,还是久久找不到严谨踪迹,让她暴躁。 灵魂深处,传来危险警报的震荡,整个空间也在轰隆作响,师墨不管,只想杀,杀光眼前的一切。 “不好,她情况不对劲,快阻止她。”原孔修着急大喊,奈何自己被千斤重的力量压得直不起腰,血管都爆了起来。 但这会谁能靠近师墨? 保护医护人员的一队战士,面容呆滞,他们看到的不是人,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妈妈……” 匕首落向刚出生的婴儿时,一声妈妈,换回了师墨神志。瞳孔里不正常的黑迅速散去,看着脚下堆积成山的尸体,神色淡漠。 对她来说,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样习以为常。 垂头看了眼嗷嗷哭的黑人孩子,黑人部落,也就剩下这个黑人婴儿了。 淡定起身,一下一下平静的擦着匕首。 声音温柔无害,“宝贝,妈妈没事,你们乖乖的。” 心机豹带着崽崽们藏在树后,小金人的盾牌其他人看不见。 见她好似恢复正常,众人惊恐的神情逐渐平缓,狠狠吞口口水,仍旧不敢靠******静淡然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杀人时的凶残血腥。如果不是她浑身上下被泛黑的血液侵染,谁能想象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会有那样厚重的煞气和杀戮。 杀人如切菜,他们无法适应一个女人,反差如此大。 师墨不在意他们怎么想,给还在流血的小战士喂了颗药,再去询问原孔修他们。 “阿谨在里面吗?他还好吗?你们能自己出来吗?” 原孔修努力平复心神,重力没有消失,扛得很困难,摇头,“严小子没有在这里,我们自己出不去,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古怪,像是有人不断往我们背上加石头,越来越沉,完全动不了。” 师墨蹙眉,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不知名的暗光。 不在? 他没和这些人在一起吗? 看师墨沉默,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默默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别又发疯啊。 沉默不过一瞬,师墨又恢复平静。 看着能阻隔精神力的地洞,像异世的试炼梯,不过,这里没有任何阵法痕迹。 “你们,把他带走治疗。”指了指旁边已经止住血,但伤势过重,昏睡过去的战士。 医护们动作麻利,赶紧跑过来抬着小战士跑开,看师墨,像是洪水猛兽。 师墨也不在意,精神力攻向地洞。 只见地洞口如水浪一般晃动过后,迅速恢复平静。 师墨蹙眉,没来得及想清为什么,就见一道激光,凶猛的从地洞喷射而出,直奔她眉心。 师墨避开,却惊恐的发现这玩意声东击西,它的目的是三个崽子。 “快躲开。”师墨大喊,但还是迟了,遮挡崽崽的大树应声而倒,精神力罩也随即破碎,好在小金人盾牌在碎裂的瞬间扛住了攻击。 三层防护虽是一层一层碎裂,但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间,大树还未完全倒下,碎裂的小金人盾牌就虚化消失,回到自谦脖子上。 众人只看到,大树被什么东西击中,轰然倒下,树后黑豹带着崽子狼狈逃窜。 崽子们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有些懵。 师墨上前,搂着三人打量,“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三人摇头。 师墨呼出口气,转而满心怒火,这玩意不但能屏蔽精神力,还能轻松击碎精神力罩,是精神力的克星。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动粗了。 挥手拿出一面大盾牌,隐去形状,将三个崽子护在其中。 握紧匕首,注入灵力,走到刻画着诡异图画的石板旁,挥刀劈下。 匕首落下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隔,两厢僵持,地洞口的水浪晃荡得越渐激烈。 周边树身颤抖,树叶哗哗作响,地面也开始颤抖起来。 众人看不见无形的力量,只能看到师墨对着石板挥刀,又像是自己跟自己对抗,刀尖在石板外十公分处,不得寸进,莫名僵持。 随后到处都抖动了起来,像是地震。 “怎么回事?” “不知道,像是地震,或者就要发生海啸了,快,去将原团他们拽上来。” 医护人员和外面的战士急忙奔向地洞。 师墨微微凝眸,低吼一声,“不准过来,”匕首猛然一压,“轰……” 四周大树瞬间炸裂,尘土飞扬,地洞口无形的波纹消失不见。 原孔修众人感觉甚是的重力徒然消失,快得像是他们的幻觉。 树木地面的晃动,也都停了下来。 众人有些懵,完全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师墨收起匕首,挥手收走崽崽们身上的护盾。“没事了,出来吧。” 原孔修众人缓缓直起身,确实没事了。 “快,将受伤的人抬出去,外面的帮忙。” 被师墨吼退的医护回神,跑过去接应。 师墨用精神力探了探地洞,里面很大,失踪的人,除了严谨,都在这里,包括七兄弟。 三十多人,其中有大半已经被折磨致死,活着的十多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损伤。 伤得较轻的,是七兄弟,他们有师墨给的天蚕丝衣甲,黑人们应该奈何不了。 众人手忙脚乱的清点人数,救治伤患。 师墨走向原孔修道,“我要去找阿谨,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去船上等,不超过三天,我们就会回来。” “师同志,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石涛道,他的命是师墨救的,他不畏惧她。 夏小兵也道,“我也去,我虽然能力不行,但也能帮上些忙,必定要找到严同志的。” “是啊,人多好歹有个搭把手的,我也去。”汪淑君抽空过来道。 原孔修道,“你即便再厉害,在这样诡异的地方,一个人带几个孩子去找人,也难免危险,我安排一队人一起去,我也去,这里交给老秦。”如今就剩下严谨没有找到了,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他坚信,其他人能活下来,以严谨的能力,也一定会活着。 师墨冷漠的心微暖,“谢谢你们,不过不用了,你们一起会拖慢我的速度。” 招呼上心机豹和三个崽子,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密林里。 众人……虽然知道自己弱,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挺扎心的。 原孔修眉头紧皱,“这丫头主意也太正了。” 汪淑君倒是很喜欢师墨的性子,能听得进劝,也能坚持自己的主见。虽然算不上是个善良大度的姑娘,但有自己的底线。能力也强,却不恃强而骄。“我们跟着确实是拖累。” 秦本强倒是越来越淡定,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一路过来不是我们护着她,是她护着我们,可别没眼力见,去当拖累。” 原孔修叹息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但知道归知道,担心还是免不了的。 师墨离开寨子后,放出大黑小黑,三个崽崽一人骑一个,竖起精神力罩,她自己用上身形步法,在林子里穿梭。 精神力快速寻找,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有能屏蔽精神力的地洞,各种奇怪生物的海岛,师墨拥有了紧迫感。 现在的速度,一个小时能赶上平时一天走的路程,三个小时后,到了一片湖泊前。 深蓝色的湖水,不见一丝涟漪,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精神力探索,湖底与深海相通,却没有任何生物。 湖泊表面被岩石分隔开,形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湖泊。 周围很平静,连只飞鸟蛇虫都没有。 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有前车之鉴,师墨拿出法器护住三个崽子,再加持精神力罩。 抬手结出一道阵印打入湖中。 湖水翻滚,如同煮沸的开水似得,咕噜咕噜响,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师墨挑眉,正常情况,阵印会让这里会炸起水花。 可如今,阵印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被吞噬了。 吞噬? 拿出一件法器,是一颗水晶球,放入灵石后,变成了一个超大的透明水晶球,“宝贝们进去。” 三个崽子好奇极了,感觉师墨变的戏法,越来越神奇。 小丫头伸出胖爪爪摸了摸,冰冰凉的,“妈妈,这个是什么?我们进去了要去哪?” 师墨抱着小丫头从入口处塞进去,然后是两个哥哥,大黑小黑和虫子自己进。“这个是一个透明的大房子,可以在水里走,我们要去水里看看爸爸在不在。” 小丫头惊呆了,“爸爸在水里吗?” 师墨封紧入口,“不知道,得去看过才知道,你们乖乖的,别怕,会找到爸爸的。” 三个崽子乖巧点头,师墨控制水晶球落入湖里,快速下沉。 蔚蓝的海水包裹着水晶球,越往下光线越昏暗。 水晶球表面随着光线变暗,慢慢溢出一层淡淡的银白光晕,将方圆数十米照亮。 第304章 304巨龟传承 三个崽子惊奇又害怕,他们还从来没有在水底待过。 师墨拿了些吃食给他们,这几天和其他人在一起,都没能好好吃一顿。 崽子们吃着东西,倒是不怕了,如同郊游一般,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水底世界。 可惜,湖底没有生物。 师墨控制水晶球加速下沉,精神力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仍旧在海岛范围。 无法判定,这岛,到底有多大。 下沉的同时,也往一旁移动。 速度比在地面全速奔跑都快,足足五个小时,终于出了海岛范围,深入道了千米的海底,也终于看到了海底生物。 偶尔有一条五彩斑斓的小鱼小虾游过,有些胆大的,还会偷偷的戳水晶球。 水晶球一动,就吓得四散逃开,三个崽崽看得吃都忘了,趴在水晶球上看得认真。 师墨摇头一笑,都还是孩子呢,即便知道要找爸爸,也会忍不住被其他东西分散注意力。 如果忽视掉出行的目的,这确实是个观景的好时候。 师墨没心情看,控制水晶球往远处飘荡。 越远离湖泊,光线越暗,明明足够容纳十多人的水晶球,在海底就如同一个有些微弱光的小米粒,弱小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毁灭。 师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飘荡寻找,只是凭借本能往前。 突然惊喜的发现,前边竟然有一束亮光,和水晶球的油灯一样的微光比起来,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同样的深度,师墨想不明白,现世里,什么样的光,能超越水晶球。 距离很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师墨控制住激动,加速往亮光处靠近。她有直觉,严谨就在那。 果然,光线里,严谨正闭着眼睛,静静漂浮。 在他眉心处,一颗黄豆大的淡蓝色晶体矗立。 光就是从那颗淡蓝色的晶体里,散发出来的。 明明是蓝珠,却发着白光。 “爸爸,爸爸,妈妈,是爸爸,”安安康康两个小崽子终于想起了出行的目的,一把扔掉手里的吃食,扑到水晶球壁上,指着漂浮的严谨,惊喜大喊。 自谦也满脸惊喜,但比两个崽崽稳得住,至少没有扔吃的。 “师姨,是严叔叔,他是不是受伤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受伤两个字让安安康康小脸惨白,眼眶里瞬间就溢满了泪。 想到当初的妈妈,就和现在的爸爸一样,躺着一动不动。 俩小崽崽害怕极了,怕爸爸也躺好久好久。 “妈妈,我们快去救爸爸好不好?不要爸爸睡,我们不要爸爸睡。” 俩崽崽抱着师墨的腿,眼泪哗哗的掉。 小短腿也不断蹦跶,可他们出不去。 师墨搂着兄妹俩亲了亲,猜测俩崽崽可能是想起了自己昏睡的三年,“乖,别急,爸爸没事,爸爸在变强呢,爸爸不会睡的,别怕。” “真的吗?爸爸真的不会睡吗?”俩崽子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小鼻子通红,望着师墨,小眼神无助又可怜。 “真的,”师墨笑着给他们擦干净眼泪,又亲了亲肉嘟嘟的小脸蛋,“妈妈保证,爸爸不会睡的,你们乖乖的和自谦哥哥站一旁,妈妈帮帮爸爸。” 兄妹俩赶紧放开师墨,乖乖巧巧的回到自谦身边,牵紧自谦哥哥的手,“妈妈快帮爸爸吧,我们都乖乖的。” 师墨无奈一笑,驱动水晶球靠近一些。 到这里后师墨才看清岛屿的全貌,岛面就是一头巨龟的背。 这头龟早就死了,肉身却没腐,日积月累,全身上下被坚硬的岩石覆盖,形成一座漂浮岛屿。 不知道漂浮了多少年,它背上存活的各种生物,应该都是漂移过程中,落下的。 长年累月吸食它肉体的营养,产生变异,脱离原本物种属性。 而那些黑人,或许也是因为某种原因,流落岛上的。 因为没有办法离开,一代一代的生活在这里,不但身体受巨龟影响,产生了变异,生活习性,也因为岛上的各种野兽,而养出了兽性。 严谨眉心的珠子,是巨龟的内丹,本源力量所在。 从珠子的气息分辨,这头巨龟,是三级异兽。 能在现世这样灵气缺失的地方,修炼到这样的等级,其气运绝对不低,找到不少天才地宝才行。 只是,终究因为没有灵气,而身死道消,可惜了。 内丹已有灵,虽然没有办法重生巨龟,但会自主择主,将巨龟本源之力传承下去。 可惜,能受得住它传承的人,在现世,几乎没有。 严谨有她用灵力和丹药滋养,还有手表上灵魂牵绊,她强大的神魂,影响了严谨灵魂的强度,比一般人强大数十倍,让即将消散的灵珠,当成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抓住。 海底突然出现的旋涡,应该就是它弄出来的,目的自然是抓人。 只是严谨终究是凡人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能量,如今仅剩黄豆大小的能量,已经无法再吸收,否则会爆体而亡。 灵珠似乎有强行传承的打算,它反正都要消失了,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赌一次。 师墨微微蹙眉,双手结印,打出一道阵印,将灵珠封印,藏进严谨丹田。 光束瞬间消失,严谨缓缓下沉,师墨打开水晶球,飞奔出去,将严谨接住,回到水晶球里。 三崽崽赶紧围拢过去,一眨不眨的盯着严谨瞧。 如今的严谨被灵珠改造过身体,清除了杂质,强化了筋骨皮血,等他完全吸收掉灵珠的能力,就能摆脱凡人体质,也就是到达异世修炼的炼体阶段。在现世,很难再有什么武器能伤到他,且速度,反应度,都会极大提升。 灵珠水属性,也能让严谨此后不惧水,可和鱼类一样,在水里自如游动,和水的亲和度,都有所增加。 和水的亲和度是说他能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水的存在,不管是地表水,还是地下水,亦或者空气里水元素的多少。 也会让严谨身上有巨龟气息,对海洋生物有震慑作用,即便是食人鲨那样的大型海兽,也会畏惧。 当然,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那就是皮肤变好了。 以前的严谨帅气归帅气,但皮肤较黑,常年在野外执行任务,大男人也不会保养,皮肤粗糙。 可如今,白了不少,皮肤细腻得都快赶上师墨了,让许多女人自愧不如。 五官也进行了微调,往好的方向改善了些。 晃眼看去,人还是那个人,但又不太一样。 三个崽崽看得认真,满心好奇,忍不住伸出胖爪爪戳严谨的俊脸,一时间都忘了他还昏睡的事。 师墨笑,她家男人怕是对这个改变不会太喜欢,毕竟男人,还是要糙一些,才更有男子汉气概。 如今,更像小白脸。 “妈妈,爸爸好看。”小康康这个小花痴,抱着爸爸的脑袋就亲了一口。 师墨哭笑不得,一垂眸,就对上了严谨恍惚的视线。原本黝黑的眸子,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蓝。“墨墨?” 蓝得很深邃,藏得又深,哪怕仔细盯着瞧,有时候也看不出。师墨挑眉,还怪好看的。 “是我,阿谨感觉怎么样?” “爸爸,你怎么样,痛不痛,康康给你呼呼好不好?”小丫头抱着严谨的脖子,撅着小嘴呼呼吹,她现在可喜欢好看的爸爸了。 严谨看了眼自家胖闺女,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屁,这手感,是自家闺女没错了。 又看向旁边两个小崽崽,都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他。 “墨墨,你们怎么来了这?” 师墨哭笑不得,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扶着他坐起来,“别急,先缓缓。” 严谨呆愣愣的环视四周,记忆逐渐回笼,猛然惊起,“你们不该来的,快走,这里很危险。” 坐他怀里的小丫头差点被甩出去。 小丫头赶紧搂紧严谨的脖子大喊,“爸爸,爸爸,是康康,我是康康啊,不能丢。” 严谨一愣,看在自己脖子上挣扎的胖闺女,吓了一跳,赶紧抱紧了,“抱歉抱歉,康康不怕,爸爸抱着呢。” 小丫头撅着小嘴,靠在严谨肩上生气,哼,坏爸爸。 严谨哭笑不得,连声哄了好久,小丫头才破涕而笑。 严谨也终于回神,发现了现在奇异的处境。 师墨拿了些吃食出来,让严谨边吃,边跟他说这段时间的事。 严谨听得一会一个表情,最后成了悲痛,几十个兄弟啊,就这么没了,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不知名的岛上,不知名的人手里,死得那样憋屈。 师墨捏捏他的手安慰,“都过去了,别难过,我们带他们回家,他们同样是英雄。” 严谨点头,反手握着师墨的手,“墨墨,你不该来的。” 师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要不来,你的那些战友都得牺牲,还有你,哪怕有奇遇,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去,你是想让我守活寡还是当你死了另嫁?” 严谨……都不想。 心虚得厉害,这次确实惊险。 当时被旋涡吸走,七兄弟倒是能靠着天蚕丝衣甲勉强保命,可其他人就不行了。 七兄弟的天蚕丝衣甲被改造过,不能随心意变化,只有他的能。 他不能看着战友在自己眼前牺牲,所以脱下衣甲变成护篷,勉勉强强将人兜住,随着旋涡卷走。 只是过程实在艰难,临近岛屿时,他还有意识,只是最终没能坚持到上岸,否则也能安排好他们,不会冤死那样多的人。 严谨不敢说,怕媳妇因为他舍己救人生气,他答应过会保护好自己的,食言了。 第305章 305猜测 师墨一见他脸上的心虚就知道这男人做了什么。 有个心怀人民,心怀国家,舍生取义的丈夫,她能怎么办,只能多给他弄些保命的东西呗。 “行了,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保证了,反正说了也白说。”关键时刻,该舍命救人,还是会舍命,她能理解。 严谨看媳妇无可奈何的样,莫名有些舒爽,毕竟媳妇每次说听话不去冒险,都做不到,他就是这样的心情。 也让媳妇体验一回,免得以后又一声不响跑去做危险的事。 忍住笑,不能让媳妇发现。 师墨确实没发现,她还在叹息呢,自己选的,哭着也要护下去。 “你这次是因祸得福,这头巨龟有上古神兽玄武的血脉,玄武有吞山河的能力,体内自成浩渺空间。巨龟虽然遗传的血脉不浓郁,但也有了自主空间,等回去,到我空间里,你好好感应一下就能找到。”她在湖面打的阵印就是被巨龟残存气息吞噬掉的,是本能能力,那时候没有明白为什么,后来看到灵珠才懂。她家阿谨的运气不错。 “空间?”严谨有些惊,有些喜,“是和墨墨的空间一样的空间吗?”师墨的空间,严谨就进去了几秒钟,却一直到现在都还在震撼。 “这个不知道,巨龟的血脉能力到底发挥了多少,它本身又有什么奇遇和能力,都影响着空间。况且,这么长时间的消耗,空间也会受到影响,具体什么样,只能等你自己感应到了才知道。这座岛是巨龟身躯,你有内丹传承,如果空间是能装活物的,你就能将岛收进空间,为自己所用。要是不能装活物,我就收走,等你能力提升,再将它炼化。” 严谨微微蹙眉,“我不要,你收走就是。” “我拿着没用,对我来说就是个鸡肋,它本该属于你的,灵珠和海岛一脉相承,分开了发挥不出最大的效用,咱们不用推让这个。” 媳妇用不上,严谨才没多说什么。 严谨身体没有大碍,在海里受的伤,以及以前的许多暗伤,都被灵珠治愈。 吃过东西,消化了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就恢复了精气神。 师墨控制水晶球,驶出水面,“回去了,免得他们等着急。” 严谨点头,确实该回去了。 回程很轻松,速度也更快。 出了海面,五人就让大黑小黑和心机虫驮着,飞速往部落跑。 到部落是五个小时后,自师墨离开,前前后后过了一天时间。 原孔修他们已经离开了,部落和堆积成山的尸体,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原孔修给师墨留了纸条,因为带的药不够,几个重伤的人等不得,他们必须马上赶回去。 原孔修他们被推进地洞,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伤员很多,所以,没有留人等他们。但等他们整顿好,会派人回来接应。 那个活着的黑人婴儿,留在了怪异的地洞里。 他们一打算抱他走,他就凄厉的哭,没办法,只能放在这里,任由他自身自灭。 师墨将字条递给严谨看,自己去了地洞。 黑人婴儿躺在里面,不哭不闹,安逸自在。 或许这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属。 到时候严谨将岛屿收进空间,也能时刻关注。 严谨看完纸条没说什么,这里的事师墨跟他说了大概。 焚烧得太彻底,只有空气里还飘散着若有似无的恶臭的血腥味证明这里经历过死亡,凭借这些他并不能想象战斗状况有多激烈。 看着地洞里的黑人婴儿,他能感应到他身体里,淡薄的熟悉气息,这个应该就是媳妇说的巨龟的气息。 岛上的所有生物,包括没有灵识的土地和石头,都或多或少有巨龟气息。 天快黑了,师墨打算在部落里住一晚。 没有其他人在,吃用都很方便。 师墨甚至拿出了床在地洞里用。 夜晚降临,严谨看到了师墨所说的浓雾。 浓雾无味,可严谨还是感受到了厌恶的气息。“这个是什么东西产生的,以后收进空间,会不会有问题?” 师墨之前不知道海岛是巨龟的身体,如今知道了便猜测,“可能是长年累月,堆积在巨龟身体里的脏污浊气,每到夜间就会排出。从浓度强度上看,已经排得差不多了。你体内有灵珠,它会自动帮着清除,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也不知道这岛有多大,全是巨龟的身躯石化成的话,很难想象,它死得有多可惜。” “是啊,”师墨也叹,这岛大得他们这么久都没探查完,“即便在异世,这样血脉淡薄的异兽想要修炼到三阶,也无比艰难。气运要有,耐心要有,经得起苦难的强大心性体质要有,死了确实可惜。灵珠剩下的才是精华,阿谨往后要好好吸收,说不定能传承到巨龟的意志,这比它的实力更重要。等收取了海岛,你也能看清它的全貌了,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严谨笑,“我会的,放心吧。” 夜晚,崽崽们都睡了,小两口睡不着,抱在一起小声说话。 “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师墨问严谨。 严谨愣了愣,奇怪的地方? 他觉得都挺奇怪的,“那些危险都来得很突然,完全没有预兆,以往海里变天,都会有前兆的。” 师墨想,应该如小护士嘴里说的,诡异,像是有脏东西作祟。 “我在你们出事的地方,感应到了袁杏身边那条狗的能量波动,并且找到了那条狗留下的触发意识,那道意识可以被触发十次,让经过那里的所有船只,都被龙卷风卷成碎渣。” 严谨脸色变得难看,“龙卷风是人为?是袁杏他们所为?” 师墨点头,“不出意外,确实是他们。除了那里,你们是否还在其他地方遇到类似的奇怪现象,我担心他们也在那些地方留了后手。” 严谨想不明白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难道她也和媳妇一样有奇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天也太不开眼了,这样的祸害应该死得魂飞魄散才是。 “这次的任务是营救石油勘察队,他们在找到油田的地方,受到不明力量攻击。好在他们反映快,保住了命,并且发出求救信号。我们小队接到紧急营救通知,作为先锋先过去接应。我们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意外。不过,勘测队的人说,他们的船总是遭到不明物撞击,不小心落水的人,瞬间就失去了踪迹,明明无波无浪,很是诡异。没多久,营救大部队也到了,他们也没有发现勘察队说的情况。随后一起返航,就在出事的地方,遇到了龙卷风。” 师墨蹙眉,“他们是在找到石油的地方遇到的袭击?” 严谨想了想,“听他们的意思,确实是,不过,现在想起来,感觉不像是袭击,倒像是驱离。我们接应到他们的时候,已经离油田很远了,所以没有感受到任何怪异。如果真是袁杏所为,她身边的那条狗拥有那样强大的能力,弄些诡异事件出来,将人驱离不是难事。” 师墨想想也是,“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出事地的触发意识,不是才留下的,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况且袁杏在南省被我伤得不轻,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跑到东海这边来弄这样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提前弄好的。她在一个少有人烟的海面弄个这样的东西,不是无聊了,就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会让人从那里过的,除了油田,应该不存在其他东西。那么,她是早就知道油田的存在了?” 严谨想,“不应该吧,油田的位置是勘测队无意间发现的,他们去的时候,那里并没有任何开采过的痕迹,而且,我们过去的时候,并没有遇见龙卷风。” “触发是需要条件的,你们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在触发条件范围,回来的时候,才开启,这个不难解释。至于油田没有开采,或许是时机不合适呢。” 这么解释的话,倒也没有问题。 他虽然不知道油田的具体位置,但大概能判断是在我国海域边界上,与之相邻的是岛国。 袁杏是岛国人无疑,她提前知道了油田,但却没有开采,不过是时间不合适,留下些手段,阻止我们华国人开采,一切不过都是在为岛国谋划而已。 可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制造龙卷风,或是诡异事件拿出去说,根本站不住脚,也就不能拿袁杏如何。 严谨想油田的事时,师墨在想别的事,脑子里浮现一个猜测,“阿谨,她是在将我卖给人贩子那年,开始谋划祝家父子研究成果的,关于油田,我很肯定,这些年,她不会有机会出海探索,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似乎能提前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还有那条不一样的狗,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你说,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有奇遇?” 严谨猜测袁杏有奇遇,但却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奇遇,“她是不是也去过别的世界?” 师墨摇头,“去过别的世界,不可能未卜先知,即便有卜卦的能力,也不可能随便用,就像自谦家,预知是有违天道的,随意使用,容易遭天谴。我猜,她或许去过未来。” “未来?”这个说法还真是新鲜又刺激,严谨表示要淡定,免得在媳妇面前丢脸。 只是他实在无法想象未来怎么去,怎么回。 第306章 306再进空间 师墨也不太清楚,“算了,不管她有什么奇遇,我们只要知道她手段多,图谋大就好。她谋算的研究成果,和石油都是关乎我们国家发展的重大东西。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查出她叛国证据,从而证明她冤枉我爸爸?” “可以,但是不能着急,她如果真如你所说,奇遇是从害你的时候开始的,那么这么多年,她在京都怕是经营了不少势力。一个十岁就能处心积虑算计人的人,行事必定不留把柄,想要查她,一时半会很难成功,所以我们要有耐心。我一直都有让人暗中注意她,你别急,交给我,我肯定让岳父洗清一身污名。” 师墨压了压心底的戾气,点点头,“好,你也要当心,她两次盘算落空,必定会查到你头上,肯定会怀恨在心对你出手。” 严谨不担心袁杏对他出手,担心袁杏通过他,找到自家媳妇。 要是让她知道媳妇没死,怕是会疯狂击杀。 压下担忧,笑道,“放心吧,我知道,咱们这么大个国家,不可能真的让她一个人操控,不管她有什么奇遇本事,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她必定失望。不管是国仇还是家恨,都要让她付出代价。”翌日早起,师墨挥手将昨晚拿出来的床和用具收进空间,没有发现一道绿光悄无声息的跟着跑了进去。 师墨觉得空间一阵激荡,识海痛得差点爆炸。 短短一息时间,又恢复正常,如果不是残留的痛意,她会觉得刚刚是幻觉。 “怎么了?”严谨问。 师墨笑笑,“没事,“赶路吧。” 严谨没从师墨脸上看出异样,便招呼三个崽崽出发。 一路上不快不慢,师墨感受着识海的异样,没有表现出来。 下午,追上了原孔修一行人,收起大黑小黑,和原孔修他们汇合。 原孔修看到平安归来的严谨,差点老泪纵横,抱着严谨,拍着他的背,一个劲的喊好小子不错,不错。 师墨听着拍得砰砰响的背,有那么点心疼,好歹轻点啊。 严谨倒是面色如常,原孔修这点力道,就跟挠痒痒似得。 师墨忍得住,严谨受得住,但三个崽崽就看不下去了。 安安康康一左一右抱着原孔修大腿,“原爷爷,别打爸爸,爸爸疼。” 自谦仰起小俊脸,“原爷爷,你打我吧,我年轻,不怕疼。” 已经老了的严谨…… 原孔修笑着放开严谨,撸了把三个崽崽的小脑袋,“好小子,行,原爷爷不打你们爸爸了,走,咱们回家。” “回家,”众人高呼。 严谨的归来,让压抑许久的氛围,瞬间雀跃不已。 如果不是要赶回船上,给急需救治的十人救治,他们都想原地狂欢一回。 师墨用精神力查看了十人的情况,偷偷喂了药,不会有性命之忧。其他人只要是进过地洞的人,內腑被重力挤压,多多少少都有些内伤,待得越久,伤得越重。 好在都不致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众人还是骑着黑豹,加快速度往回赶。 或许是心情原因,回去的路程变得很短,看到船时,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将黑豹放回密林,大步走向海滩。 轮船上的人,看到大家都平安归来,也跟着松了口气,欢喜的迎过去。 “原团,秦团,大家都还好吧?”造船师和老船长们,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明明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两条老腿,还捣腾得欢快。 原孔修大笑着摆手,“没事没事,都好着你,人全找回来了。”全找回来了,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庆幸过,一直以来的郁气,终于散了。“你们呢,送回来的人都没事吧?” 万材道,“没事,大家都没事,送回来的人也都醒了,能下地走动了。就是每天晚上都有不明生物来攻击轮船。开始的时候我们吓得不轻,又动不了船,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好在船质量好,有惊无险。”每天晚上咚咚咚的撞击声,听得万材牙痒,觉都不敢睡,等了两晚上,发现轮船毫发无损,安心了。 但又激起了他研究的热情,这几天,简直到了癫狂状态,拼命研究,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也不气馁,越难,才越有挑战性。 师墨笑,船质量确实好,别说不明生物,就是大炮都轰不碎。 船的问题原孔修秦本强都没多想,大家没事就好。 “行,咱们这次行动任务,圆满完成,都上船,准备起航回去。” 这趟冒险之旅,刺激归刺激,但回家的念头也越来越盛。 众人登船,都默契的没有提海岛的怪异,也没有谁想要带些什么离开,这里,就让它继续独自神秘为好。 所有人都累了,原孔修即便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严谨,都忍了下来,挥手让所有人都去休息,有什么话,等休息好了再说。 师墨严谨带着崽崽们进了一间大的休息室,用吃喝打发掉崽崽们,带着严谨进空间。 再次进来,严谨有了心理准备,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里,真的太神奇了,这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为什么这里的生物会这样少,”他看到的就只有大黑小黑。 大黑小黑能在这里存活,证明其他东西也行。 师墨耸耸肩,“以前我全身心都在种植灵药,炼制丹药,和修炼上,哪有时间去弄其他东西。在我看来,异兽是个麻烦东西,放进来糟蹋了我的灵药,我不得气死啊。” 严谨好笑,自家媳妇有时候确实挺懒的。 “墨墨不喜欢就算了,现在这样也很好。” 师墨笑,“以前活得像个机器,一心修炼变强,如今的日子才是生活,有大黑小黑后,我觉得弄些异兽出来,也不是个麻烦事,有时候还能帮忙呢,这事等空闲下来了再说。” 严谨自然说好,只要媳妇高兴,什么都好。 师墨又道,“你的身体被灵珠改造过,能够承受空间里的灵气,也能修炼了。以后有时间我就带你进来,给你找一个适合你修炼的功法,你在里面修炼,能事半功倍。也会给你拿些灵石放在你空间,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就用灵石修炼,争取早些时候炼化灵珠。” 严谨眼底幽蓝的光一闪而过,带着丝疑惑,“我能像传说中的仙人那样修行?” 师墨笑着亲了口傻乎乎的男人,她发现男人只要眼露疑惑,蓝光就会出现,可爱又神秘,“是啊,可以那样修行,等你入门就会懂的。” 严谨难得将激动表现在脸上,能修炼,似乎离媳妇又近了一步。之前,哪怕媳妇就在怀里,他都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什么,无法跨越。“墨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不给你丢脸。我年龄大了,会不会有影响?” 师墨哭笑不得,捧着严谨的俊脸,手感真好。“虽然修炼确实有年龄上的条件优势,但你情况不同,内丹在异世都很难寻,能够这么有灵性自主择主的更难,你运气好,遇到了,它极大程度上对你的身体进行了改造,也就帮你省去了普通人五至十年的按部就班修炼过程。内丹还会慢慢帮助你提升实力,这也比一般人苦哈哈的自己修炼,便捷许多。加上你本身军人身体素质和心性,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出内丹的效用来,所以放心吧,即便年龄大了一点,也是有优势的。” “那就好。”严谨双手搂着媳妇小腰,温香软玉在怀,心思逐渐飘了,眼底幽蓝的光再次闪现。“墨墨,咱们好久没见了。” 师墨一见男人的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仰起头在薄唇上亲了一口,“乖,咱们还有很多事呢。来,我给你介绍我的小伙伴。” 师墨把早在一旁候着,满心忐忑激动的小笨笨招呼过来,“它叫小笨笨,是异火精灵,和自谦的金精灵属同类异宝,不过却比金精灵更珍贵。因为异火是所有火种里最为罕见难得,也最为强悍的,世上没有它烧不毁的东西。我在异世的时候契约的它,我们神魂相连,共同成长进步已有万年,是我最忠实的伙伴和亲人。” 严谨旖旎的心思瞬间消失,看着眼前还没拳头大的一团金色火焰。 莫名的,他竟然从它身上感受到了羞涩。 “谢谢你,”严谨虽然有些嫉妒它能陪着媳妇万年,但也真心感激,在异世那样凶险的地方,可以有个伙伴一直陪着媳妇,给她寄托,不至于让她孤单寂寥。 小笨笨的小火苗扭了扭,金色带上了绯红,“不客气,是主人保护照顾小笨笨,小笨笨才能一直存在,小笨笨要谢谢主人的。” 严谨没想到存在了万年,甚至更久的精灵,竟是个小孩的声音,看它样子,心性怕也是孩童。 小笨笨的声音十分单纯清灵,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和喜爱。 师墨牵上严谨的手,“精灵本就是世上最精纯的物种,没有意识的五属性经天地滋养,幻化出来的精灵,更为纯净。所以,只要后天不被坏人利用教化,它们永远都会是最纯净的存在。它们的年龄也不能和普通生物相提并论。滋养它们或许需要成千上万年,甚至更久。它们的成长,自然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小笨笨即便万年了,仍旧是孩童。” 严谨了然,世界万物的存在,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作用,以及生命轨迹,造物主是真的很神奇。 第307章 307收岛 认识过后,师墨让小笨笨先去一旁玩,她帮助严谨,感应体内空间。 “盘腿坐下,如果感应到身体里有异样,别紧张,注意力跟着异样走,慢慢的就能感应到了。” “好。” 严谨对师墨是万分信任,依言坐下。 师墨调动灵力,从严谨眉心进入,绕着周身经脉游走。 严谨只感觉一股灼热闯入,随后在身体里乱闯,不难受,但也不好受。 师墨提醒,“跟着它走,记住游走路线。” 严谨集中注意力,跟着游走。 一遍两遍,足足二十遍,严谨才记住路线,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过程中,师墨每一遍都会增加灵力,帮助扩宽严谨的经脉,打通闭塞结节。 “以后吸收灵力,就按照这个路线就好,现在我带你去丹田,感应空间。你经脉里有了灵力,可以更好的感应到。” “好。” 这个过程很神奇,严谨忍不住激动。 师墨的灵力缓缓从经脉里退出,游走在脏腑,最后停在丹田。 灵珠就在那里静谧的悬浮,感受到陌生灵力,动了动,知道没有危害,便继续静立不动。 “就在这里,你好好感应感应。” “知道了。”严谨带着些迷茫,意识在丹田一遍遍游走。 空无一物的丹田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连带的意识也被模糊,让严谨有些头晕目眩。 不过转息间,又变得清晰。 严谨看到了,是一片水世界,蔚蓝的海水,里面有各种各样鱼,数不胜数,似乎察觉到他的探查,纷纷游过来,对着他真诚叩拜。 严谨能察觉到它们的想法,也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想,随时能要它们的命。 这些鱼和普通的鱼不同,它们更聪明,如大黑小黑一般的聪明。这个应该就是媳妇说的开了灵智吧。 水域很大,大得他几乎看不到边,或许是他能力还不够,灵珠还没吸收完的缘故。 意识退出空间,到了丹田,他一个念头,又能进去。 灵珠动了动,倏的跟着他的意念进了空间,如同一轮圆月挂在水域上方。 严谨退出丹田,满脸惊喜的看着师墨,“墨墨,我看到了,是一片水世界,就像大海一样,里面有很多很多的鱼,甚至有些我见都没见过,不是外面海里有的。” 师墨也替严谨高兴,原以为只是一小块陆地,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是个大惊喜,“巨龟存活不知多少年岁,从古至今,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物种。里面肯定不乏现在已经灭绝的,所以你没见过。在那里面待得久了,生物都会吸取巨龟的能量进化,它们现在和普通生物不同。你到时候可以感应一番,没有开灵智的能够食用,对身体有益处,就像异世的异兽,能让修炼者吸取其中能量,帮助提升,如同我们现在说的食补。开了灵智的,就放过,人类天生拥有灵智,可直接修炼,是上天赋予的优势。但其他生物没有,开灵智需要得天独厚的条件,很难得,能放过就放过。” 严谨一愣,“我觉得里面的鱼都开灵智了。” 师墨挑眉,“你拿出来一条我看看。” 严谨一脸疑惑,不知道怎么拿,师墨教他,“你的意念和空间是相通的,你怎么想,它会怎么做。” 严谨了然,挑了一条觉得聪明的鱼,意念一动,鱼就到了自己手里。 忍不住惊讶兴奋了一瞬,递给师墨瞧,“看看,是不是开灵智了,我觉得它很聪明。” 鱼在严谨手里,跟条咸鱼似得,一动不动,严谨觉得它认人,知道他是自己人才不动的。 师墨哭笑不得,“它没开灵智,只是进化了,脱离了普通鱼类身体,变成了异鱼,可食用。它们对你臣服恭敬,不是因为开了灵智,而是空间受你掌控,你就是空间里一切生物的天,它们是通过生物特有的感应知道的。即便出来了,身体深处也藏着空间气息,以你为主。等你真的发现开了灵智的生物后,就会懂其中的差别了,除开人的其他生物想要开灵智可不容易。” 严谨闹了个大红脸,将鱼交给师墨,“既然能吃,是好东西,我多给你抓一些,里面多得很,我看到它们繁衍得也很快。” “好,这个不急,先把海岛收了,免得走远了难度增大。” 严谨这才想起正事,抑制住激动,学习怎么收海岛。 “收海岛跟感应空间是一样的,他们气息相同,你收取会很容易。咱们需要出空间。” “好,”小两口突然出现,三个崽崽直勾勾的盯着,小眼神里全是控诉。 师墨笑着捏捏他们的小脸,“乖啊,爸爸妈妈有正事,爸爸那里找到了一种好吃的鱼。等我们忙完了,就给宝贝做鱼吃,好不好?” 小崽崽很好哄,有吃的就乖乖巧巧的点头了。 师墨教严谨将手伸进海水里,调动意念往海岛方向延伸,感应海岛的存在。 凭空感应对严谨来说有些困难,但海岛在这片海域停靠了许久,海里沾染了不少巨龟气息,感应起来也容易。 十分钟后,严谨额角的血管,隐隐鼓起。 师墨知道他是找到了,正在尝试收取。 崽崽们不懂爸爸妈妈在做什么,趴在旁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瞧。 严谨闷哼一声,俊脸涨得通红,崽崽们眼睛瞪得更大了。 疑惑的看着师墨,“妈妈,爸爸是要拉粑粑吗?” “噗……” 师墨咬紧唇,把笑憋回去,免得影响严谨。 捂住三个崽崽的嘴,“乖,别乱说,别影响爸爸。” 严谨刚刚差点被气破功,小兔崽子就是生来坑他的。 这会脸还是红的,是因为羞怒,狠狠一咬牙,海岛瞬间消失,出现在严谨空间里。 严谨能感受到空间的愉悦和完整,灵珠晃了晃,又安安静静的挂着了。 站起身,给三个崽子一人一巴掌,打在屁股蹲上,“三个小坏蛋。” 三崽崽赶紧扑过去抱大腿,笑成了小狗腿。 师墨忍俊不禁,“收了?” 严谨点头,“还收到了不少海鱼,它们进去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海岛上的生物,好似也没什么反应。岛上有很多已经灭绝的动植物,应该和鱼类一样,是巨龟从远古的时候带来的,而且都产生了变异。你说的那种吸血的伴生藤木,有一株极弱小的幼苗,在一片黑焦土地下,缓慢生长,要不要毁了它?” 师墨有些意外,在小笨笨的异火下都能保留住幼苗,可见上古变异的东西真不一般,“别了,留着吧,让它长大,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你的助力。以前是没有谁能控制它,才会让它肆意妄为,以后你是主人了,它们不敢违背你的意愿胡来。” 严谨都听媳妇的,留着也不费事,又看了眼黑人孩子,发现他竟然在自主的吸收海岛气息,缓慢成长,根本不需要吃东西。 师墨说过,他是空间主宰,不管黑人孩子有多奇怪,也不怕他造反,所以严谨就看了一眼,便没再关注。 “墨墨的空间好像不能收外面的活物。” 师墨点头,“你的空间没有灵气,只是比外面气息好一些而已,所以,外界生物进去,能很快适应。我空间含有大量灵气,它们肉体凡胎受不住,稍微吸一口,就会爆体。以后咱们遇到不想杀的活物,就能都放你空间。” 严谨连连说没问题,看着自己的空间,忍不住激动,很难想象,他突然也拥有了这样以前完全不敢想的东西。 可惜,他的空间不像师墨的空间,人可以进去。不过,即便这样严谨也很满意了。 “墨墨,我是在做梦吗?” 师墨笑,“没呢,是真实存在的,咱们阿谨也有空间了,真棒。” “那我以后修炼了,是不是就能永远跟墨墨在一起,死都不会分开?” 师墨挑眉,即便不能修炼,他们也不会分开。看男人这么紧张,点头肯定,“对,死都不分开。” 严谨兴奋得搂着师墨狠狠的亲了一口,连三个亮锃锃的大电灯都顾不得顾忌了。 “呀……” 三个崽子赶紧用爪子捂眼睛,“不看不看,我们没看。” 师墨嗔瞪了眼严谨,又敲了一下三个崽崽。 “好了,现在咱们来开个家庭会议。” “家庭会议?”三个崽崽疑惑的看着师墨,严谨同样一脸疑惑。 师墨神秘一笑,“宝贝们,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这四个当中你们想要什么啊?” 严谨……这个还能随便要吗? 不是,难道媳妇怀上了? 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师墨肚子瞧。 师墨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别乱想。”又看向三个崽崽,“宝贝们,踊跃发表意见啊。” “要妹妹,康康要当姐姐。”小丫头在严小玉那里尝到了当姐姐的滋味,特别上瘾。 两个小哥哥倒是意见一致,“要弟弟。”弟弟可以照顾妹妹,也能让他们欺负,要不然不管是姐姐妹妹都不能欺负,哥哥更不行了,哥哥会欺负他们。 师墨可不知道这俩崽子打什么算盘,又问严谨,“阿谨想要闺女还是儿子啊。” 严谨虽然不明白媳妇想做什么,但儿子和闺女之间,他果断选闺女,闺女多软绵啊。“要闺女。” 师墨一拍巴掌定案,“行,咱就要闺女,要姐姐。” 四人…… 第308章 308小笨笨小燚燚 师墨独自乐,姐姐多好,小笨笨虽然不懂凡俗事物,容易害羞,但它稳重,和自己心意相通,当个大姐姐,帮忙看着三个小崽子,多省心。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师墨嘱咐三小只,“爸爸和妈妈待会要去变一个戏法,带姐姐回来,可能会要得久一些,你们三个乖乖在房间睡觉,我会让大黑小黑出来陪着你们,不能到处乱跑知道吗?有叔叔阿姨找爸爸妈妈的话,你们就说爸爸妈妈还在睡觉,明白吗?” “知道了,”虽然姐姐不是三个小崽子的选择,但他们还是十分期待的。 “妈妈,要漂亮的姐姐,和康康一起玩。” 师墨没好气的戳了戳小丫头的脑袋,她闺女喜欢好颜色的喜好,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知道了,你们都乖乖的。” 在房间布下禁制,放出大黑小黑,再三叮嘱三崽崽后,再一次带着严谨进空间。 严谨还有些茫然,不明白这么会工夫,怎么弄个姐姐出来。 眼神又不自主的往师墨肚子上瞟了,媳妇现在的身体,生个孩子应该没问题吧? 在空间里生孩子,挺刺激的,不过有个小笨笨太扎眼了,不知道能不能关起来。 师墨一巴掌拍在严谨额头上,“眼睛乱瞟,想什么坏事呢?” 严谨笑,“墨墨,咱们现在要生姐姐吗?” 师墨没好气的瞪男人一眼,“你倒是能耐,能生出姐姐来。” 严谨也知道不行啊,不过媳妇要是喜欢,他配合一下也不是不行。 师墨懒得跟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的男人胡扯,指了指旁边羞涩不已的小笨笨。 “小笨笨与我神魂相连,异世归来,我神魂受伤,小笨笨也受到牵连,无法出空间,我想给它找个寄体。但一般的寄体承受不了它本身强大的能力,思来想去只有傀儡合适。以咱们的精血为引,炼制傀儡,它就会如同我们的孩子一般,拥有血肉,健康成长,阿谨愿意吗?” “当然愿意,”严谨没有任何迟疑,并且很高兴,他愿意对所有,对媳妇好的人或物好,况且多个闺女,他很欢喜。“只是那个傀儡,不会被人发现吗?是跟木偶差不多那种吗?” “当然不会,”师墨笑道,“异世的傀儡炼得好了,比真人更像真人,给马跃的傀儡腿是特意做假的,太真了不好解释。给小笨笨的傀儡身躯加入我们的精血,和我们一起孕育的孩子,毫无差别,到时候她会随着年龄,和其他孩子一样慢慢长大,有血有肉,只是她不会生病,不会受伤,拥有一般人没有的强大能力。往后和安安康康自谦在一起,既能快乐成长,也能护他们安全。” 严谨十分期待师墨说的傀儡人,和各种神奇术法比起来,他觉得这个更神奇。“好,要怎么做墨墨尽管说,我会好好配合的,很期待咱们大闺女。” 小笨笨飘过来蹭了蹭严谨的脸,娇娇羞羞的道,“谢谢男主人。” 严谨戳了戳它,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小笨笨笑着扭动,会以为自己戳了一团空气。“不用谢,以后我会像疼安安康康一样疼爱你的。” 小笨笨羞答答的,金色火焰又带上了绯红。 师墨好笑,“走吧,咱们现在开始,很快就能炼制好。” 两人一火去到炼器室,材料早就准备好,过程师墨也在脑子里演练过了上千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才开始动手炼制。 小笨笨帮着喷火,给自己炼制躯体,它比平时认真仔细多了。 师墨说过,材料不好找,毁了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小笨笨特别珍惜。 师墨理解小笨笨,在异世,它至少还能出现实体,偶尔幻化成人跟在师墨身边,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如今,它只能虚无缥缈的飘着,独自在空间游荡,没有人陪,没有人一起玩。 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呢,正是喜欢玩乐的时候。 火焰一起,严谨就感受到了比一般火更灼热的温度,即便小笨笨控制了范围,他也难免难受,忍不住后退几步。 异火的温度和普通火的温度完全不一样。 普通火灼肉,异火灼魂,严谨觉得空间都震荡了一下。 师墨和小笨笨神魂一体,所以感受不到。 看严谨难受,就让小笨笨再收敛收敛。 小笨笨晃动两下,火还是那个火,但严谨没有了灼热感,认认真真看着师墨炼制傀儡。 还是第一次看到炼制,完全看不明白,这应该就是外行看热闹,他只能看个热闹。 师墨将月阳石扔进异火里锻造,中途加入辅料,打入阵纹,再逐渐融入自己和严谨的精血。 过程反反复复,足足九九八十一道工序,耗费十个小时。 金色火焰里,出现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和自谦一般大,长得和师墨严谨有七八分相似。 师墨最后取了自己和严谨一人一滴心头血,又取了小笨笨一缕精魄,打进小姑娘身体里。 “唔……”一道鸣音从天而降,落入小姑娘眉心,形成一个淡金色的火焰纹,若隐若现,神秘又好看。 师墨双手结印,完成最后一道程序,“进。” 小笨笨火焰一闪,化作点点星光,进入小姑娘身体。 严谨下意识抿紧唇,相融的瞬间,他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自己真的生了个大闺女一般,“小笨笨还能出来吗?” “当然啊,虽然身躯是特意为小笨笨做的,但说到底,它到底只是个寄体,存放小笨笨用的。做得越契合,小笨笨用起来越顺心。不管如何,小笨笨才是主导。只是小笨笨现在旧伤未愈,进出不会太随意,等以后恢复到巅峰,就能随意进出了。” 严谨觉得这样生一个娃娃出来,真是太方便了,不用媳妇受苦受累,受危险,以后的话,可以再试试,生一个。 师墨不知道严谨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知道的话一定会喷他一顿,真要这么容易,异世里全是傀儡人了。 材料不好找是其次,重要的是,不是谁等能控制傀儡人的,一个不小心,被反噬,被吞噬,魂飞魄散,轻而易举。 小笨笨在身体里适应了一会,僵硬的动了动,和自己飘着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感受。 不过,契合度高,只要小笨笨适应了头重脚轻的飘荡感,就能很快适应身体。 花了十分钟,小笨笨就能活动自如,欢快的扑进师墨怀里,“主人,小笨笨有身体了,小笨笨可以出去了。” 师墨揉着她脑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裤给她换上,和人类小姑娘毫无差别,乖巧软萌,“是啊,我们小笨笨有身体了,可以出去了,走,我带你出去和三个弟弟妹妹认识。” 小笨笨瞬间紧张了,小手拽着师墨的衣襟,“弟弟妹妹会喜欢小笨笨吗?” 师墨捏捏她的小脸,“当然会啊,我们小笨笨这么可爱,不信问问男主人。” 小笨笨可怜兮兮的看向严谨,严谨好似看到了他媳妇撒娇的样子。 小笨笨融合了他和媳妇的优点,很多神情动作,都会带着相似感。 严谨心柔软极了,摸摸小笨笨的头,“当然了,小笨笨乖巧可爱,善解人意,弟弟妹妹肯定会喜欢的。” 小笨笨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这是她身上和师墨严谨唯一不同的地方。提起的心也放下了,她也会很喜欢很喜欢弟弟妹妹的。 三人出空间,已经是翌日早上,三个崽崽已经醒了,自己洗漱,吃了早餐,正在和大黑小黑虫子玩。 严谨师墨三人一出来,就对上了三崽崽亮晶晶的眼睛。 三个崽崽连爸爸妈妈都不稀罕了,盯着脸蛋红嘟嘟的小笨笨瞧。 小康康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过去,拉着小笨笨的手,仰着小脑袋看她,“你就是爸爸妈妈给康康生的姐姐吗?康康好喜欢姐姐啊啊,姐姐喜欢康康吗?”小丫头抱着跟她同样软绵绵的姐姐,欢喜极了。 师墨严谨……是他们生的,没毛病。 小笨笨的忐忑紧张,因为小康康的一句喜欢,而淡去,牵紧妹妹的小手,“小笨笨也喜欢康康,很喜欢很喜欢”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可招人疼了,在空间的时候,她就想和小主人玩,可惜出不来。 小康康咧嘴笑,又歪着脑袋问。“小笨笨是姐姐的名字吗?” 小笨笨欢喜点头,她喜欢主人给她起的名字。 安安和自谦也上前,对新来的姐姐表示欢迎和喜欢。 小笨笨高兴极了,她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待在空间里了。 只是师墨听着小笨笨欢欢喜喜的介绍自己叫小笨笨时,就想扶额,当人和当精灵还是不一样的。 拍拍手,招呼四个小崽崽过来。 四双闪亮亮的大眼睛齐齐看过来,师墨心都软了,果然还是可可爱爱的孩子最治愈。 “以后,咱们就是最最亲密的一家人了,你们要相亲相爱,相互帮助,一起快乐健康的长大,知道吗?” “知道。”四道小奶音也听得人酥绵绵的。 “真乖,小笨笨,咱们现在是小姑娘了,得换个名字,和安安康康他们的名字一样,叫严予燚好不好,燚是四个火组成,跟你很合。” “好,小笨笨喜欢,主人取的,小笨笨都喜欢。”小姑娘一向唯师墨马首是瞻。 第309章 309一家人 师墨捏捏她的脸,虽是傀儡,虽是寄居,但傀儡身上的所有感知,小笨笨都能感受到,欢欢喜喜的在师墨手心蹭了蹭。 “以后不能叫主人了,要叫妈妈,叫爸爸,叫弟弟妹妹,也不能自称小笨笨,要叫燚燚,记住了吗?” 小姑娘羞答答的点头,“妈妈,燚燚记住啦。”第一次喊,小燚燚还有些害羞,有些小别扭。 师墨很高兴,慢慢熟悉就好了。 又看向自谦,“自谦如果愿意,以后也叫师姨严叔叔爸爸妈妈,虽然咱们不同姓,但心在一起,就是最最亲密的一家人。” 柏自谦刚刚还有些失落,这个家,就他是不同的,是个外人。 听了师墨的话,欢喜点头,“我愿意,爸爸妈妈,我以后也是你们的儿子,我会好好孝顺你们,照顾弟弟妹妹和姐姐的。” 师墨揉了揉心思敏感的小家伙的脑袋,“好,等回去,爸爸就会想办法给燚燚弄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自谦和燚燚都会记在我们家的户口本上,不管是法律上,还是情感上,我们都是一家人。” “好啊,一家人。”四个崽崽抱在一起闹腾。 师墨严谨在一旁看着,老怀欣慰,当爸爸妈妈的感觉,这会尤其好。 小金人看着小燚燚,羡慕极了,从自谦的脖子上飘下来,飘到师墨跟前,小人纠结成了金麻花,然后豁出老脸一般决绝,“妈妈,人家也想要身体。” 师墨差点被雷得四脚朝天,戳了戳它金属身体,“我可不是你妈妈,你现在太弱了,用不了傀儡身体。”小金人是真弱,要是小燚燚算孩子的话,它现在顶多算个胚芽,根本控制不了傀儡身体。 小金人金属性的身体比火属性的小燚燚有一个优势,它不论何时,什么情况,都有实体,等能力到达了,可以随意变化外形,变化成人类的样子都行。 只是它如今太弱,也就只能是小金人的模样。 小金人吧嗒一下,成了一块小金饼,瘫在角落,独自哀伤。 师墨忍俊不禁,大黑小黑心机虫都跟着乐了起来。 严谨看四个小崽崽玩得开心,媳妇也没什么事,准备去找原孔修汇报,看看兄弟们醒没醒。 “墨墨可以睡一会,不用一直看着几个孩子,我中午带饭回来。” “好。”师墨目送严谨离开。 严谨先去看了几个兄弟,他们在地洞里待了好几天,重力每时每刻都在增加,虽然没有被黑人割肉放血,但重力的压制下,内伤不轻,再晚个两天去,里面的人怕是全都得被压成肉泥。 “严队,”七兄弟已经醒了,躺在一间休息室里。 严谨点头,“感觉怎么样?” 侯力咧嘴笑,“没事了,躺两天,又能活蹦乱跳。” “啧,真废物,爷现在就能上蹿下跳。”王辰对侯力投去鄙夷一眼。 侯力瞬间炸毛,“蠢熊,要不咱们比比。” 王辰撇撇嘴,“太弱。” 侯力那个气,恨不得把王辰一巴掌拍海里去。 严谨看兄弟们这么活力四射,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差一点,就一点,他又要面临几年前的痛苦了。 “确实弱,回去后,加练。” 七人……他们是病号,你是魔鬼吗? 徐成海叹息一声,确实弱啊,这次,他们差点全军覆没,“严队,你被困在什么地方?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你,很担心。” 其他六双眼睛齐齐看过。 严谨微不可见挑眉,“被困在一个百多米深的岩洞里,一直出不去。”这是他和师墨赏脸好的说辞,灵珠的事不可对外人说,否则会引起多大影响,难以想象。 “难怪,也幸亏你被困进了岩洞里。”曲中杰道,“当时我们被巨浪打散,落入岛上。我们七人还算幸运,相隔不远。只是那时浑身无力,意识模糊,被黑人带走,关进地洞,毫无反抗的能力。如果我们身上没有宝衣,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可恨那些畜生,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他们到地洞后就逐渐清醒了过来,但重力压制下,他们仍旧只能任人鱼肉。 眼睁睁看着漆黑的怪物,将兄弟们拖出去,绑在木头架子上,一块一块的割肉。 看着他们痛苦,惨叫,鲜血狂流,那些畜生兴奋得又喊又跳。 看他们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有些兄弟坚持了下来,活到了救援到来。 有些兄弟死在木架上,死在了鲜血流尽上,死在了伤口感染上,还有人死在了重力压制下。 他们七人也被绑过木架,可那些畜生的骨刀割不动他们,愤怒过后,只好放弃。要不然他们也坚持不到现在。 严谨没有看到现场的惨烈,师墨也没有跟他详细解说,所以,他想象不到画面的残忍和兄弟们心中的痛以及恨。 但他知道,那些黑人,死不足惜。 拍拍兄弟们肩,“都过去了,好好养伤,我去原团那里,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们。” “好。” 原孔修等了严谨一上午了,可小两口久别重逢,又经历了生死,他不好打扰。 心里跟猫爪似得着急难受,秦本强这个火爆脾气的人,都没他焦躁。 好不容易等来了,迫不及待问严谨的情况。 严谨当然还是那套说辞,“我媳妇再去晚点,我说不定就饿死了,洞壁光滑全是青苔,根本没有着力点。” 原孔修秦本强都没怀疑,盯着严谨的脸看了半晌,原孔修到,“难怪你的脸白了这么多,没晒太阳的缘故啊。” “白了?”严谨愣了愣,有些不太乐意。 原孔修笑,“是啊,白了不少呢,还别说,这人一白啊,长相都要好看些了,啧啧,你现在可一点不像冷阎王严队,像个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戴个眼镜啊,简直就像换了个人。老秦,你说是不是?” “啧,别说,真要戴个眼镜出去,怕是会让不少女同志看直眼。”毕竟这年头,那些没眼光的女同志就喜欢白白弱弱,文质彬彬的弱鸡。明明他们这些铁骨铮铮,身强体壮的军汉更有男人味,没品位。 严谨不知道秦本强还会酸这个,俊脸漆黑,媳妇并没有跟他说过这事,他也没有照镜子的习惯,还真不知道自己白了,还白得如同换了个人。“原团,有镜子没?” 原孔修翻个白眼,“娘们用的东西,老子怎么会有,要照镜子,回去找你媳妇要去。” 行吧,严谨压下不适,继续说正事。 原孔修问当时的情况,大家都说,要不是严谨搭救,他们几百号人,怕是得一个不剩。 “当时龙卷风来得突然,我也就是比别稍稍冷静些,让他们别乱,顺着风移动,别因为重力不均匀,被龙卷风卷碎。那时候大家都慌了,听命令行事,没有太多自己的意识而已,我其实没有做什么。” 这个解释原孔修秦本强都将信将疑,见识过海岛的奇特后,他们猜测,严谨或许也拥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特殊能力。 两人没有多问,转而问起了龙卷风的事,“都说龙卷风来的古怪,像是有什么东西作祟。以前我是不信的,但经过海岛一事,或多或少有些相信的。” 严谨思绪转了转,“如果说是邪祟的,我更趋向于人为,这两个可能都很匪夷所思,可原团既然相信这世上有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那么再匪夷所思的东西,说不定都有可能会存在。趋向于人为还有一个依据。考察队的事原团秦团应该都知道,我当时以为是海里生物护地盘,后来又遇上龙卷风,太过巧合了,两点一线,两点上都出事了,线上却没有任何问题,加上考察团的事,也存在诡异,所以,猜测,这很可能是人为。” “和两点一线有关的地方,只有油田,我猜想,会不会是有人为了油田而对我们出手,这样一来的话,就更能证实我的人为猜测。” 原孔修秦本强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脑子里很乱,他们从来没想过,这回是一场阴谋。 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做这些?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严谨知道他们无办法接受,要是遇到师墨前,他遇到这些事,也不会相信。 毕竟不管是哪一件事,都是人力无法做到的。 两人需要冷静,好好捋捋,打发严谨离开。 严谨点头,走到门口时,又被原孔修叫了回去。“你媳妇有没有跟你说黑人部落的事?” 严谨挑眉,“说了一些。” 原孔修沉吟一瞬后,道,“当时我们除了护着医护人员的一队人在部落外面外,其他所有人,都被驱赶到了地洞里,那个地洞你去过部落应该见过,当时里面有很奇怪的重力,后来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我们不清楚。但在它消失之前,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里面,一个小兵被绑在木架上割肉,你媳妇带着孩子独自闯进部落,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当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整个人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就是……比我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还干净利落,果断狠绝,部落里一千多黑人,全是她一个人一刀一个,割断颈动脉杀死的,她的神情当时和平时很不一样。你有空的时候,多跟你媳妇聊聊天,开解开解,要是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严谨蹙眉,他听懂了原孔修的话,意思是说他媳妇那时候就跟疯了一样杀人,还狠辣。 师墨跟他说的时候,只是一句带过,说部落里的人都被杀光了,怎么杀的,谁杀的,没有细说。 如今听了原孔修的话,严谨心口揪了揪。 原孔修拍拍严谨的肩,“你也别太担心,人一受刺激,本就会有些改变,做些平常不会做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你平时多关心关心她就好,毕竟一个人带几个孩子也累。” 严谨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第310章 310镇魂碑 休息室里,严谨一离开,师墨就嘱咐四个崽崽和大黑小黑好好玩,随后闪身进了空间。 “噗……”憋在心口的一口淤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当时在黑人部落,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痛意没有消失,一直潜伏在她身体某一处,时不时出来刺激一下,痛得她几欲昏死,怕严谨和崽子们担心,一直忍着。 盘腿坐下,运转灵力内视,她要将那个东西找出来。 一遍一遍,不放过身上任何角落。 师墨寻找时,莫名的痛意成倍增加,痛得她浑身打颤,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一直搜寻。 足足痛了半个小时,才在空间灵药园里,发现端倪。 竟然伪装得这么好,她作为空间主宰都被骗了过去。 主宰威压狠狠碾压过去,一株混迹在众多灵草间的灵草突然震荡,和师墨的威压相抗。 师墨很意外,在她空间里,竟然都还有一战的能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威压再次加强,压得伪装灵草无处可逃。 “轰,”一声炸响,伪装灵草化出原形,竟然是黑人部落里,那块诡异的石板。 她不是暴力破了吗? 又是伪装?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师墨盯着石板,冷声呵斥,威压没有撤退。 石板几经晃动,诡异的石板再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块非石非玉,全身奶白,上书三个金灿灿大字:镇魂碑。 “镇魂碑?” 师墨蹙眉,是她知道的那个镇魂碑吗? 镇魂碑赶紧上下晃动,像极了点头。 师墨眉头皱得更紧了,它能探听到自己心念。 可如果是自己知道的那个镇魂碑,不是应该在异世失踪了吗?怎么会到现世来? 镇魂碑委委屈屈的左右晃,表示它也不知道,它失忆了。 师墨……自己也能感应到镇魂碑的心念。 这就有点奇怪了。 镇魂碑,能让岌岌可危,即将涣散的魂魄重新凝聚,获得新生,起到镇魂护魂的作用。 也能镇压摧毁世上所有魂魄,如论多强大。地洞里的人会感觉到有重力,就是它压制的结果,不是身体上的,是灵魂上的。 在异世,它既是自保的顶级法器,也是杀人无形的强大杀器。灵魂不灭,生命不止,拥有镇魂碑,就拥有了永生的能力,所以,异世时,无数人趋之若鹜。 难怪能隔绝精神力,也能破精神力罩。 可惜异世里已失踪了千万年。 师墨在异世时,初入修仙界就听说过它的名声,当时还遗憾不能一观。 如今…… 镇魂碑暗戳戳的往师墨脚边蹭,如今怎么样?是不是圆梦了,是不是死而无憾,是不是欢天喜地? 师墨呵呵,如今,真是失望透顶,名不副实,最重要的是,敢偷袭她家崽子。 师墨伸手压在镇魂碑上,“自己说,想怎么死。” 镇魂碑一秒哭唧唧,不是偷袭,是看上了,看上了,那么纯洁的灵魂太适合碑子了,就是弱了点。 师墨眯眼,“你想夺舍?” 镇魂碑嗷嗷大哭,才不是,我是好碑子,怎么可能夺舍,明明是要找小伙伴,不准污蔑碑子。 “你为什么帮着黑人做坏事?” 没有做坏事,没有做坏事,碑子跑不掉,好可怜,太讨厌了。 师墨嘴角抽了抽,石碑还是那个石碑,表面毫无变化,但师墨满脑子都是镇魂碑嗷嗷哭的声音,吵死了。 “闭嘴,好好说话,要不然碎了你。” 嗝……镇魂碑打了个哭嗝,委委屈屈的看着师墨,不哭了。 师墨没有同情心,不会被碑子这点小伎俩欺骗,声音无比冷漠,“偷偷进我空间想做什么?” 你灵魂强大,喜欢,就是太破了,帮着补补,我要在这里落户。 怂叽叽的说着理所应当的话,师墨挑眉,查看了一番自己的神魂,确实被修复了不少,但这货就是个憨的,不管不顾强行修补,痛得她怀疑人生。 镇魂碑是至宝,放以前,师墨有这个机会得到,肯定不会客气,但现在,她不确定是福是祸。 “你想要什么?” 镇魂碑二皮脸似得凑过去,我不要一个碑子待着,我要和你契约,我帮你护魂,你带我玩。 “你想契约还找不到对象吗,为什么是我?” 太弱了,太弱了,他们都太弱了,气死碑子了,就没见过这么弱的小世界。 现世没办法修炼,自然弱。 师墨思考和镇魂碑契约的得失,确实利大于弊。 “契约可以,但不准强行修复,不准耍花样,要不然我弄碎你,别以为我做不到。” 知道了知道了,快点快点。 镇魂碑像个没心没肺的二百五,冲师墨嗷嗷喊。 师墨放开对镇魂碑的威压,结出契约阵,和镇魂碑契约。 契约一成,师墨就后悔了。 这个二百五答应得好好的不强行修复,结果契约一成,就跟放出笼子的小兽一样,抓都抓不住,在她神魂空间作威作福。 只要是个裂缝,就赶紧补上,根本不管师墨痛不痛。 嘴里还喊着,太破了太破了,不喜欢不喜欢。 师墨深吸一口气,算了,痛就痛吧,长痛不如短痛。 盘腿坐下,稳住心神,尽量减缓疼痛。 严谨回到休息室,只有四个崽崽和大黑小黑,“妈妈呢?” “爸爸,”小丫头扑过去抱紧严谨的腿,“妈妈又变没了。” 严谨弯腰将小丫头抱起来,小家伙的意思是师墨又进空间了。 “饿了没有?” 小丫头搂着严谨脖子,用胖脸蛋在他脖子上蹭,“不饿,妈妈留了好多吃的,爸爸吃吗?” “爸爸不吃,下去跟哥哥姐姐玩。”拍了拍小丫头的小屁屁,放行了。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到哥哥姐姐身边。 严谨笑笑,叫来小燚燚,“能感觉到妈妈吗?她身体有没有异样?” 小燚燚歪了歪脑袋,“妈妈没事啊,妈妈在变好。”小燚燚能感应到师墨在缓慢修复神魂,可能会痛苦,但结局一定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能修复了。 严谨不知道小燚燚想什么,不过她说没事就行。“行,爸爸知道了你去玩吧。” 中午,严谨带了饭回来,下午又去看了看七兄弟,其他时间一直等在休息室里等师墨,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空间里,师墨成了血人,衣服滴答滴答往下滴着血水,身上的皮肤好了破,破了好,循环往复。 比起身体上的痛,神魂上的痛,更让师墨抓狂。 镇魂碑这个二百五庸医,毫无章法的修复,扯得她神魂不断拉伸,扩张,跟没有弹力布被硬生生扯开去缝口子似得,紧绷着疼,扯得狠的,还会扯出新伤口。 好在过程虽然酸爽了点,最后一道裂痕被修复,神魂震荡着完善新生时,感觉是好的。 空间发出一声声悦耳轰鸣,镇魂碑上蹿下跳,好了好了,好看。 师墨勾唇,驱动灵气修复完善身体,又花了半个小时。 轻轻一震,滴血的衣衫化成粉末消失,给自己打了个清洁术,换上干净的和之前那件一模一样的衣服,闪身出空间。 崽子们被严谨哄睡了,经历得多了些,安安康康不会像之前,因师墨消失不见而惊慌害怕,哭闹不止。 这次还有哥哥姐姐陪着,安安康康很淡定的吃饭玩耍,睡觉。 严谨搂过师墨,上下打量,确认她没有任何问题,才安心。 “怎么换衣服了,是不是受过伤?” 师墨挑眉,“一样的衣服,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同一件?” 严谨亲亲媳妇的嘴,“就是知道,是不是受过伤?” “没受伤,”师墨抬手,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无声的漂浮了起来,一压手,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原地。对着窗外的海水挥手,掀起一片水幕,“看到了吗?我神魂都被修复好了,能力也变强了,因为这里没有灵气,能力会受限制,但肯定再无人能胜我。” 严谨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个空间,不怎么值得激动了,媳妇这一手,简直出神入化。搂着媳妇在怀里疼惜,“墨墨真棒,怎么修复的?受了不少苦吧?” 师墨笑,“还好,没怎么受苦。”跟严谨说了二百五镇魂碑的事,把它的憨隐藏了,免得男人心疼。“这次咱们收获真不少。” 严谨亲亲师墨的耳朵,“确实收获不少,但是刚刚那些手段,墨墨不能在别人面前使,即便我们能力再强,也终究是单个人,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很大,古语说得很有道理,独木难支,双拳难敌四手,不能大意。” “放心吧,我懂的。” 媳妇没事了,严谨很高兴。 变强的媳妇,身体也更吸引人了,严谨心思一点点的歪了。 “墨墨,去你空间可好?” 男人温度升高,身体变化明显,师墨想不懂都难。 去空间不是不行,不过现在有个二百五,她不敢冒险。 “我们去隔壁。” 去哪都行,只要和媳妇一起。 严谨一把抱起师墨往隔壁跑,然后是一整夜的风起云涌。 翌日,小两口都没事人似得起身,到隔壁叫崽崽们洗漱吃饭。 小燚燚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人前,出门的时候,把她和大黑小黑一起收进空间。 饭后,一起去看七兄弟。 师墨偷偷给他们都治疗了一遍,保证不留下后遗症,回去躺上一周,就能活蹦乱跳。 三天后,上午,轮船驶进了联港海军基地。 第311章 311英雄回家 提前收到消息的唐善道早早的就带着人等在了港口,迎接英雄回家。 最先下船的是那些牺牲的战友,被战士们抬着,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回来。 回程时,原孔修将每个人都找齐了,即便是被野兽分食,肢体散落在四处的人,后来也被严谨找到,偷偷放到了一起。 随后伤残的战士们,相互搀扶着,缓缓下船,看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眼底续满了泪。他们是幸运的,他们活着回来了。 唐善道带着众人脱帽迎接,心底是化不开的悲痛和欢喜,相互交织。 师墨将小燚燚收进了空间,带着三个崽崽,跟着严谨身边,和秦本强原孔修走在人群最后。 默默看着红着眼眶的众人,心下感慨良多。 严谨牵上师墨的手,“墨墨,谢谢。” 师墨挑眉,“谢我什么?” 严谨笑而不语,唐善道迎了过来,竟是率先给师墨敬了一礼,吓得师墨赶紧往严谨身后躲。 唐善道笑道,“师同志,要不是你,这些兄弟,一个也回不来,这一礼你该得。” 和原孔修一样,当看到这么多兄弟活着回来,唐善道不仅高兴激动,也无比后怕。 如果他当时强烈阻拦师墨,这些兄弟,怕是会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绝望死去,连尸骨都没办法回归故土。 师墨摆手,“我也就是不死心,想赌一把,还得唐叔,原叔和秦团纵容疼惜,信任我,让我胡闹,才能有机会找回孩子爸,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唐善道不知道师墨的能力,看原孔修秦本强知道,他们能肯定,即便当时他们强烈反对,她还是会出海搜救,所以,能找到人,真的全靠她一个人的坚持和努力。 “这事咱们容后再说,师同志的功劳,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组织上肯定会好好商议一番。”说着顿了顿“师同志,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秦本强黝黑的老脸渐渐的红了,说话的气势也一点点弱了下去。 师墨勾唇,猜到他想说什么,便道,“我知道秦团是想好好研究我的船,这个我可以答应,但也有条件。” 秦本强瞬间挺起腰杆,拍着胸口道,“师同志尽管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师墨笑道,“条件只有两个个,这船,它只属于我,以后不管任何原因,任何个人或是团体,都不得强占,如果要是有人违背,我可以直接收回。而且它只供与研究,不参与任何个人或是团体行动,如有必要,必须先征求我的同意。这事我需要秦团给我用文件写明,并且有上级的章印和承诺,不是我信不过秦团,实在是有时候,怕秦团也没办法以一人之力对抗众人之力。” 师墨不担心轮船被人抢走,只是需要一个光明正大拥有的机会,人心不知足,免得以后多生事端。 秦本强皱着眉想了想,师墨的话没有问题,他可以保证自己不贪,但不能保证别人不贪。 一旦轮船被留下研究,它的独特和强大,一定会被人知道,那时候,怕是不少人都会跳出来抢夺。他一个人,确实难敌众人之手。 “没问题,我这就去打报告,并且我以我的职业操守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护它安全,保证不损坏一丝一毫。” 师墨笑,“倒是没这么严重,它比你想象的要强,一般人还真没办法损坏它。不过有秦团的保证,我就放心了,船就留在这吧,秦团得空的时候,将承诺保证文件给我就行。” 秦本强高兴得很,说句谢谢,就跑去办事了。 万材比他还急,师墨一答应,这老爷子,就直接把家当都搬来了,他准备在船里长住。 师墨也不在意,让他们去折腾。 一行人回了基地,师墨带着三个孩子先回家。 严谨接下来会很忙,受伤的战友们,牺牲的兄弟,都要安排,行动报告要写,事情要往上汇报,短时间内忙不完。 家里,许久没人住,开门后有些许霉味,师墨打了个除尘诀,瞬间干净。 一进屋,小康康就缠着师墨,让燚燚姐姐出来玩。 师墨摸摸她的小脑袋,“乖啊,再等等,明天妈妈找个机会出去,再带姐姐出来,你们乖乖的去收拾屋子,待会有叔叔送床来,你们帮燚燚姐姐铺好。” “知道了妈妈。”三个崽崽欢呼一声,就跑去他们睡觉的屋子里收拾了。 师墨拿了些食材出来,到厨房做午饭。 房门被敲响,师墨挑眉,第一个来找她的竟然是周二妹。 打开门,周二妹就跟进自己家似得随意,嘴里还十分嫌弃,“怎么这么慢,年纪轻轻的,腿脚就不利索了,做什么呢?一回来就大鱼大肉,啧啧,可真是资本家小姐做派,瞧瞧这些东西,够一般人家吃好几天了,败家娘们。” 嘴里磕着瓜子,满屋子晃悠,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师墨转身进灶房,继续做饭,“晌午了,你不在家做饭,又来我家占便宜?” 周二妹嘴角抽了抽,见识过这婆娘的满肚子坏水,她可不敢再占她的便宜。 把瓜子揣兜里,笑呵呵的凑过去,“你这几天去哪了,基地里人人都说你家严队失踪牺牲了,我刚刚去了一趟办公区,远远的又看到了你家男人,还以为见鬼了呢。” 师墨抬头凉悠悠的看她一眼,“你想试试吗?” “什么?”周二妹没反应过来,发现师墨神情阴森森的,心口突了突,这娘们果然邪门。“咳,那什么,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可干了一件大事。” 师墨本不想搭理她,但看她一脸你快问我,你快问我的样,便顺嘴问了句,“什么大事。” 周二妹一拍大腿,就要往外秃噜,这人嘴没把门,一般都藏不住话,要不然也不会三言两语就能得罪人。 可这次意外了,话到了嘴边,愣是让她憋了回去,贱兮兮的笑,“先不告诉你,最多明天,你等着,看我怎么把那贱人的狐狸皮扒下来。” 师墨正眼瞧了瞧周二妹,这是真干大事了? 周二了咧嘴冲师墨得意的笑,“到时让你看看老娘的真本事,走了。” 走得倒是干脆得很,来得莫名其妙,走得莫名其妙,像是就为了来炫耀一番。 师墨倒是有那么一丢丢期待了。 中午严谨没回来,下午,师墨在家给小燚燚布置床铺。 基地里因为大部队的回归,沉寂了好几天的氛围,高涨了起来。 或许这次师墨在跟着去的众战士心里,留下了特别的印象,回来后,就忍不住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导致不少家属听得半信半疑,陆陆续续跑来看她。看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是不是名副其实。 不管认不认识的,都进门热情打招呼,连那些孤立她的家属们,都变得热情起来。 师墨想,这其中怕是大多数都是因为严谨回来了,并且可能又立了大功。 人性嘛,她懂的。 不咸不淡的招呼完所有人,最后迎来了夏小红,这姑娘比任何人都咋呼,一来就抱着师墨嗷嗷喊,“师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不知道,我哥回来,跟我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可把我给欢喜坏了,师姐姐果然是最厉害的,现在你成了我哥心目中,和严队齐名的存在了。” 师墨哭笑不得,大可不必的,她不想出名,“哪有那么夸张。” “有的有的,师姐姐你不知道,我哥全程参与,亲眼所见,比外面那些道听途说的人知道得多多了,我哥从不说谎,他说的肯定是实话。我好后悔啊,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呢,要不然也能长长见识,看看师姐姐的英姿。” 师墨无情打破她的幻想,“原团不会同意你跟着。” 夏小红瞬间泄气,“也是,”转瞬又兴奋得嗷嗷叫,“不管,反正师姐姐是我唯一崇拜的人,你是我的榜样,我以后什么都跟你学,我哥都得靠边站。” 师墨无奈一笑,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你家石涛小兄弟受伤了,你不准备去看看?” “受伤了?”夏小红一愣,“我哥没说啊。” “他可能忙忘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夏小红转身就跑,“师姐姐,我先去看看,回来再和你说。” 师墨呼口气,她可不想说,早该跟原团提一句的,她一点也不想出名。 晚上,严谨很晚才回来,三个崽子已经睡了,师墨给他端出饭菜。 “中午吃了吗?” “简单吃了些东西垫肚子,没饿。那会忙,所有牺牲的兄弟,都要及时入烈士园林,还要通知他们的家人,安排他们家人以后的抚恤问题。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也想出一份力,以个人名义,添加了一成抚恤金。墨墨,这事,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别生气,我也是在他们商量这事的时候,临时想起决定的。” 师墨给他装了一碗汤,“没事,咱家不缺钱票,能帮一把是一把,快吃吧,吃完了早些休息,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严谨笑,他媳妇果然是最善解人意的,“明天有很多后续问题要处理,油田那里,又派人去了,不管对方还有没有后手,都得提醒一声,不过原团和秦团见识过海岛的诡异,相信他们也会重视,我就简单提一句就好。” 第312章 312周二妹反击 师墨点头说是,严谨又道,“这次我们失踪的情况,需要写一份报告。从祝家带回的资料,上面的审核过了,确认是重要资料,会来找我了解具体情况,祝家遗孤遗孀的安置问题,都要解决,如果不是失踪的事,早就来核实了。最近几天,都会有些忙。墨墨没事就带着孩子们到处走走,要么就在家玩,等我忙完了,再带你们出去看看,东省的水果快到旺季了,到时候多弄一些,带回家慢慢吃。” “我们自己知道,你不用操心,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我明天出去逛一圈,把燚燚带回来,身份的问题,你这边需要申请处理吗?” “要的,不过不麻烦,收养一个孩子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放心做,到时候和自谦的一起就办了。” “那就好。” 两人洗漱好,说了一会话,玩了一回妖精打架,然后沉沉睡过去。 严谨一大早就起身离开了,师墨起身做早饭,叫醒三个崽崽,吃过之后,带着出门。 他们知道是要去带燚燚姐姐回来,都很兴奋。 师墨带着他们去郊外的林子深处,这里很少有人来。 放出小燚燚,四个崽崽抱在一起嗷嗷欢呼欢呼,师墨看得可乐,也就一天没见而已。 给小燚燚换上破旧的衣服,把小脸小手也抹得脏兮兮的,然后一起回家。 一到家属楼,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震惊了。 什么事这么热闹? 人群里,六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面容憔悴苍老的人,拎着包袱,满脸无措站着,如果不是人太多,他们怕是早吓跑了。 周二妹拽着赵梅,正说得唾沫横飞。 师墨挑眉,这段时间忙得,把赵梅这个小蝼蚁都忘了,不过,周二妹倒是记得牢牢的。 周二妹说的大事,和她有关啊。 “诶诶诶,都来看看,都来瞧瞧嘞,他们就是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嘴里说的婆家人,见天找她要钱的婆家人,看看啊,这是每个月都得了一二十块钱人该有的样子吗?瞧瞧这一个个的穷酸样,比那起子叫花子还不如,都来看看啊,一二十块钱养成这样,那钱怕不是有毒啊。” 周二妹就跟当街卖货的摊贩似得,扯着喉咙喊,那架势,能火出一条街。 可惜现在不允许做生意,要不然周二妹能做成大富人。 赵梅婆家人,就是那六个风尘仆仆的人,两个老人是赵梅男人柳排长的爸妈。 比两个老人看起来年轻不了多少的两个男人,是柳排长的两个兄弟。 瘦成一把柴的女人,是柳排长家刚进门一年多的弟媳。 怯弱胆小,缩在较为年长中年男人怀里的小男孩,瘦得只能看见眼睛的,是柳排长的侄子,也就是柳排长大哥的儿子,赵梅曾经嘴里要钱买工作的侄子。 周二妹一句穷酸货,叫花子,让六人无地自容。 脸色又红又白,无措的看着赵梅,一脸疑惑,不是她叫他们来的吗?怎么好像不是这么回是啊? 赵梅恨得牙痒痒,贱人贱人,多管闲事的贱人,上次的仇她还没来得及报,竟然还敢没完没了找事。赵梅恨不得把周二妹活吞了。 还有这几个穷鬼,为什么要来,丢人现眼的东西,怎么不死在路上。 不管赵梅心里怎么恨,怎么怒,怎么恶毒咒骂,一抬头,就眼泪汪汪,可怜兮兮,“我公婆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好,家里还有大伯小叔子,一大家子都得花用,再多的钱财也不够啊,吃穿上紧着些,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委委屈屈的避重就轻。 被柳家穷苦潦倒,真比叫花子还叫花子的模样诧异的众人,想想觉得也是,一二十块钱听起来多,但一大家子花用,还得吃药,确实不够,穷苦不堪也能理解了。 师墨拍拍崽子们的头,让他们自己回家玩,她双手环胸,看看周二妹这次能玩出什么花样,搞这么大阵仗,别又被赵梅哭两声,给哭过去了。 崽崽们看不懂这些,也不喜欢看大人们耍心眼,欢欢喜喜的跑了。 周二妹听了赵梅的话,直接对着她脸淬了一口,“不要脸的贱人,又来这套,老娘说的是这个吗?一二十块钱确实不够一大家子花,但也得给了才是啊。以前你不就仗着婆家人天远地远的,你就是吹上天,也没人知道吗。现在好了,老娘亲自掏腰包,给他们买车票,一个不落的全叫来了,来来来,当着你婆家人的面,咱好好掰扯掰扯。” 众人惊呆了,抠门的周二妹会给素不相识的人掏车票钱?一掏还是六个人,不是脑子被门夹坏了吧?这得多少? 周二妹挺起胸口,咋的,还不准人大方啊。 师墨也挺意外的,周二妹怕是被刺激得不轻,竟是下血本要弄翻赵梅。难得高看周二妹一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该豁出去的时候,一点不含糊,也算是有长远目光的女人了。 周二妹这会激动得很,这一天,她等了好几年,今天,绝对能到达她人生的顶峰。 “诶,柳排的父母兄弟,我就问你们,这婆娘说了,每个月都给老两口寄十块钱回去,看病吃药,当生活费。你们是不是吃的人参灵芝,龙肝凤胆啊,十多块钱都不够吃的。大侄子要买工作,找她要钱,怀里这个小崽子就是她大侄子吧,都买了什么工作啊,哪个杀千刀的,要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去上工啊?就他这副畏畏缩缩的德行,能找着什么工作?还有小叔子结婚,找她要钱,旁边这个跟鬼一样的瘦娘们就是新媳妇吧?就这样的,花了几个聘礼钱?你们是不是吸血鬼投胎啊,每个月都找她要钱,她个个月都给你们寄。要是不寄,你们就会去闹,闹得柳排回家种地?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周二妹这张贱嘴,说得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好好说话会死吗? 妥妥的找骂型。 柳排长家人倒是没太在意周二妹的嘴贱,只是被她话里的意思惊呆了。 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每天勤勤恳恳下地挣工分,老两口身体不好要吃药是真的,小儿子娶新媳妇是真的。 其他,没有一件是他们知道的啊,更别说要钱,没钱就闹这回事。 他们一分钱都没收到啊,要不然,老大媳妇也不会…… 看着赵梅,柳家兄弟眼底闪过怒意,柳家老两口却是迟疑和叹息。 他们不笨,知道赵梅借他们的名义,败了钱,现在有人想揭穿她的谎言,所以让他们对峙来了。 想到那老些钱,老两口很心疼,不知道赵梅花去了哪。 可,他们自家的事,不好让外人知道,看自家笑话。 何况她家老二还要在这里工作,不能让他不好做人。 默默的垂下头,僵硬的点点,“是,是有这么回事。” 柳老爹弯腰驼背,脸上皱纹,比大旱开裂的地都深。 柳老娘干枯瘦弱,还没个十岁的孩子高重,皱巴巴的一小个,五十来岁,像七八十岁的老妪。 柳家兄弟不满意父母的反应,但也不好当众说什么,只能咬牙忍了。 新媳妇是个唯唯诺诺的,不敢开口,小侄子懵懵懂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梅松了口气,还好老不死的识趣。 眼泪唰的掉下来,看着周二妹,“我知你不喜欢我,如今公婆叔伯都在,总该还我一个清白了吧?这些年我和孩子他爹不能在跟前尽孝,但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虽然还是不能尽善尽美,但都尽力了。是我无能,不能给孩子爸分担。可孩子爸已经够辛苦了,你如今闹成这样,让孩子爸如何做人?你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吗?” 周二妹气得磨牙,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敢说实话,合该被欺负死,浪费她十多块钱,一家子废物。 可她周二妹是谁,没有完全的准备,她能开战? “哼,清白?你个烂透了的女人还有清白,要是放在古代,你都够沉十回塘了。” 众人惊呼,这周二妹也太过分了,这样的脏水都泼,是要把人逼死啊。 果然,赵梅悲痛一呼,一把推开周二妹,就要去跳楼“你是铁了心要逼死我啊,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么不待见我?好好,我这就以死证明清白,让你心满意足。” “哎呀,快拦住她。”人群惊呼,瞬间骚动起来。 周二妹冷笑,又来这一招。 从后头一把薅住赵梅头发,将人拖了回来,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绳子,动作十分麻利迅速的将赵梅困了个严严实实,看得师墨都叹为观止,这动作,绝对练过。 以防这些蠢货拉偏架,周二妹聪明的拽着赵梅,退到一个安全位置,冷嗤,“贱人,早不死晚不死,老娘一说你的破事你就要去死,老娘防着你呢,上次就让你得逞了,真当老娘蠢,能让你一而再的耍,等老娘揭开你的狐狸皮,你爱死不死。” “周二妹,你这也太过了吧,她好歹是柳排媳妇,你冤枉了人,还不准人家证明清白。” “就是,平时你嘴碎,说些不痛不痒的是非就算了,可你刚刚那话,是能要人命的,无凭无据,张口就来,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费婶子也在,沉着脸呵斥周二妹,“赶紧将人放了,周二妹,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做法,严重违反了基地规定,破坏了群众团结,我会向原团如实汇报,你以后休想在待在基地。” “是啊使不得,使不得,同志快放了我儿媳妇吧。”柳老娘急得都快哭了。 第313章 313让人毁三观的赵梅 周二妹无视众人的讨伐,笑道,“我身后是个斜坡,你们想好了才动手啊,要不然我一不小心带着她滚下去了,到时候死了残了,可都是你们的错。” 众人确实不敢上前,周二妹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倒是不在意周二妹死活,但这要是摊在他们头上,就不行了。 所以,只敢离得远远的说公道话,怒指周二妹罪行。 周二妹满脸鄙夷,薅住赵梅的头发,狠狠的拽了一把,拽得赵梅眼泪汪汪,下贱东西,就知道装。 “呵,一群蠢货,被装模作样的贱人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老娘可是查得清清楚楚,上回她敢跳楼,那是因为山旮旯长大的贱人,能爬十多米高的树,往下跳,从小跳到大,这点高度,怎么可能摔得死。这回还想用这招,老娘又不是蠢大的,能跟你们这群没脑子的蠢货一样蠢到底吗?” 转头又瞪着柳老娘,“还有你这个老不死的,活该被欺负死,瞧瞧你另外两个儿子孙子,都成什么熊样了,还看不清,儿媳妇,我呸,老柳家绿得能喂十头牛了,还儿媳妇,可真敢要。” 老柳家的人脸色漆黑,不知道是怒的还是羞恼的。 众人也神色不善,周二妹这张破嘴是真招人厌。 对她说的事,都抱着怀疑态度,毕竟周二妹这人,实在不值得相信。 赵梅恨得吞血,贱人,给她等着。 挣了挣,也不知道周二妹怎么绑的,越动越紧,赵梅简直恨毒了周二妹。 脸上却是始终不变的委屈冤枉,哭道,“那是小时候,为了找吃的逼不得已才爬树,如今我哪还敢,乡下孩子,哪个不会爬树,可他们长大后,还有多少是能从树上跳下来的。周同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自认清清白白,绝对不会受你污蔑。我无所谓,可我孩子丈夫不能被蒙羞。我如今已是没脸再活着了,只求你行行好,别牵连我孩子和丈夫。” 周二妹听她哭哭啼啼的就来气,一把扯下赵梅的臭鞋子,塞她嘴里。 “死死死,有你死的时候,慌什么慌。别人不敢跳,你可敢的很,这世上就没你不敢做的事。” 周二妹冷笑,“柳家老不死的蠢,愿意替你背锅,老娘可不蠢,你的那些龌蹉事,老娘查得清清楚楚,要不然你以为这段时间,老娘忙里忙外,钱票花出去一大把是钱多烧得慌吗?” “柳排的同乡,就是海军基地里的那个,亲口说的,年前回老家,从你婆家娘家都路过了一回,你婆家穷得快吃屎了,你娘家倒是每天都大鱼大肉养出了一身膘,家里修新房,吃公粮,气派得很呢,可是你们那个乡旮沓里的独一份。你们老赵家,没一个好货色,全是些废物点心,钱都是哪来的,啊?” “老娘还去了收发室和邮局,蹲了好几天,终于蹲到你这个贱人去寄信寄钱,亲眼看到你把信和钱汇给你娘家大哥。呵,咱们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不识字的,可老娘亲眼看到你在邮局写的信,寄的信,休想狡辩。你在邮局写信的时候,你们猜,发现了什么?” 周二妹说得有鼻子有眼,众人被她的话勾起了兴致,质疑少了些,多了些好奇,一时间,倒是没有谁帮赵梅喊冤。就连想着家和万事兴的柳家老两口,都满心期待,等着周二妹说出后面的话。 赵梅的脸色泛白,奈何嘴被堵住,又被绑得结实,根本挣脱不开,无法为自己辩解,难得开始心慌。 周二妹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得意得很,瞧瞧,这些蠢货,还不是有仰仗她周二妹一天。 嘿嘿一笑,笑得猥琐又油腻,“这个贱货给哥哥写信,不写爸妈好不好,身体好不好,不关心家里大小事,不说说自己什么近况,全篇都是,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钱够不够,有没有按时吃饭,我给你买的衣服都收到了吗,还有什么一天不见,像什么,几天不见又像什么。哎哟我的娘诶,可把我恶心死了,伤风败俗的贱人,这哪是写给哥哥的,这是写给情哥哥的啊。” 周二妹又打哈哈,又拍大腿,说得唾沫横飞。 众人也听得满脸吃惊,睁大眼,像是听了个世界即将毁灭的消息。 “周二妹,你怕不是看错了,这是其他哪个写的吧?” “对啊,兄妹之间哪会这么写,这也太……”太什么,过于震惊,看热闹的人一时间都想不到形容词。 柳家人脸色又青又白,不愿意相信这些话,赵梅败钱就算了,怎么可能跟亲哥哥不清不楚呢。 周二妹嗤了一声,“老娘不可能看错,她前脚走,老娘后脚就去,上面还有这贱人名字的落款呢,落的是啥,想你的梅妹,我呸,真他娘的晦气。称呼称的是啥,亲爱的亮哥哥,哎哟我去,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信老娘拿回了来,铁证如山,一查就能查到,老娘还能说谎?” 人群瞬间沸腾,说什么的都有,不相信的,将信将疑的,深信不疑的,闹哄哄闹作一团。 众人觉得这事大发了,不能再当个闹剧看,有人偷偷的跑去叫领导了。 赵梅面如死灰,她完了,真的完了。 不,不会的,还有转机,一定还有转机。 周二妹将赵梅的反应看在眼里,翻个白眼,贱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伸手一挥,人群就安静下来了。 周二妹美得很,人生顶峰啊顶峰,“嘿,你们也觉得恶心是不?不敢相信是不?我也这样想啊,后来我一回味,觉得不对劲,就去找人打听。” “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众人全忘了之前有多不待见周二妹。 周二妹勾唇,“这贱人是她娘家收养的,收养的目的就是给她的好哥哥做童养媳,结果因为穷得揭不开锅,不得已把她嫁了出去,说到底,其实就是卖了出去。” 众人看向赵梅的眼神齐齐变色,童养媳啊,难怪了。 柳家人脸色漆黑如墨,童养媳? 周二妹继续道,“按理说啊,老赵家都卖她了,这贱人该恨才是,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贱,婆家对她好,她看不到,上赶着给老赵家当牛做马。从她结婚开始,老赵家就陆陆续续出现了肉味,新衣服,手表自行车,可是让同村邻居羡慕红了眼,说他们老赵家养了个福娃娃。我呸,不要脸的贱人,吸老柳家的血,养老赵家,这他么的就是个孽畜啊。她的好哥哥到现在都没结婚呢,这是等着她呢。” 众人惊呆了,这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师墨看了眼赵梅,赵梅已经心如死灰放弃挣扎了。 啧,真是没想到,她还是个霸王花呢,这么能耐。 柳家人气得浑身都在哆嗦,柳家和赵家虽然在一个公社,但他们在山区,村与村之间,隔得比县与县都远。 他们整天都为一日三餐奔波,哪有功夫去关心别人家的事。 当初找儿媳妇,听介绍人说了两句,觉得不错就应下了,乡下人,都是实诚的,没有多的心眼,相信媒婆不会坑他们家。 后来老二因为忙,结婚办得很匆忙,领了证,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成了。 为了不让小两口分开,老两口主动让赵梅跟着随军。 至于亲家,这么多年,是一次也没见过,更没来往过。 赵家的事,都是从媒婆嘴里听到的,并不知道童养媳这事。 如果是真的,那他儿子不是…… 周二妹看众人神情变化,兴奋极了,又要继续说,被人拽了一下。 皱着眉就要吼回去,没看到她正说到精彩处吗? 发现是自家男人,瘪瘪嘴,甩开男人的手,不打算搭理。 孙营长四十来岁,个头不高,国字脸,被甩开又拽了一把周二妹,低声道,“别说了。” 周二妹又一把甩开男人的手,扬声道,“凭什么不说,老娘就要说,她敢做还怕老娘说啊,这些年她为了营造好名声,把老娘往粪坑里踩,隔十条街都能闻见老娘的臭名声,这口气不出,老娘得英年早逝。这贱人惯会装模作样,不一口气把她弄死,她翻过身又得咬老娘一口。哼,这破鞋这些年借着替柳排回去探亲的名义,每次都去的娘家,老娘特意花了两块钱打电话给她村子里和她不对付的人问了,这贱人第一次回去的时候,就说和柳排离婚了,她在城里做工,隔三差五的回家看看。然后光明正大的和她的好哥哥勾搭,整村的人都知道,他们才是两口子呢。” 孙营皱皱眉,自家这娘们的名声确实臭,如果不是看她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跟了他一个老男人,替他照顾孩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早就离了。如今来看,倒是不尽然全是她的错了。 微眯着眼看了看面色惨白的赵梅,这女人可真能装。 自家媳妇也挺能装,这几天,做了这么多事,他愣是半点异样都没发觉。 只是,柳排好歹是自己兄弟,得给他留点脸面,“行了行了,这事就到这里算了,你都说那人和赵同志不对付,说不定人家是胡说的呢。” 第314章 314闹剧终 “放屁,”周二妹喷了孙营一脸,她可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在家就横行惯了,嫁了个二手男人,更是底气十足,“真以为老娘蠢啊,我肯定是求证了才说的,还有证据呢,免得你们这群蠢货,又说老娘胡诌。老娘花了大价钱,特意请人走了一趟,去了赵家村,从村长那拿了两人偷偷摸摸写的婚书,上面的日期是贱人和柳排结婚后一个月。”周二妹从怀里抖出来,怼众人眼前,让大家都好好看看。 识字都能看到上面赵梅的名字和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在一起,婚书两个字尤为醒目。 如今结婚证并不是很普遍,大多人都喜欢沿用古代的婚书,这玩意虽然没有法律保障,但却比结婚证更合人心意,乡下人,就认这个,结婚证都不好使。 大家对周二妹的话信了九成,还有一成是对她本身人品的质疑,毕竟,即便没有赵梅踩她,她自己也是臭的,性子就不讨喜。 周二妹才不管,就跟斗胜的公鸡似得,满脸张狂,“瞧瞧,瞧瞧,你们这些蠢货,就这样的破鞋,护得跟什么似的,我都说了,这贱人惯会装模作样,平时对她闺女,各种恶毒磋磨,对儿子,心肝肉宝,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儿子是他情哥哥的啊。哎哟,柳排这脑门上绿油油的,可真有意思,自己拿命拼来的工资,养别人的女人,别人的儿子,别人的老父母,就连给自己戴绿帽子的野男人也养。可怜自家老父母啊,吃不起饭,吃不起药,嫂子死了都不知道,啧啧,真可怜。” “嫂子……死了?”黝黑高瘦的男人低声呢喃,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进所有人耳里。 众人寻声看去,顿时脸色五彩杂陈,连被周二妹又骂了一回也没感觉,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说他眼瞎心盲。 柳排红着眼,直愣愣的看着苍老凄苦的父母兄弟,这就是妻子嘴里,每个月都要去他大半工资的家人? 嫂子不在了?小弟什么时候娶妻了?侄儿不是十二了吗,怎么看起来不足七八岁?父母怎么老成了这样?小妹呢? “爸妈,嫂子怎么走的?”汉子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母亲身体不好,他小大哥七岁,嫂子进门时,他十岁,是嫂子代替母亲照顾他。因为穷,因为劳累,因为他调皮,害得嫂子失去过两个孩子,可嫂子没有怪他。 侄子出生时,他参军了,发誓要用生命来回报疼爱他,照顾他的嫂子和家人。 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柳父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前年,你嫂子因为饥饿和疲累,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头晕跌进水里,救起来后,高烧不退,就,就去了。” “为什么不送去医院?”柳排握紧拳头,声音带着隐忍。 柳父脊背更弯了,“没,没钱。” “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 柳父抹着泪说不出话。 柳小弟愤怒嘶喊,“说了,怎么没说,是你说没钱,没钱,你说治不好就是命。你离家这么多年,一次也不回,不打电话,不写信,爸妈病了哥嫂病了,侄子病了,全靠生扛。嫂子要死了,还让我们别去打扰你,说你忙,你有多忙,忙得家都不要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求你,看在嫂子养你一场的份上,借点钱救命,我们会还,我就是去卖血也还,可你明明有,却说没有,一句就是命打发了我们。嫂子走了,我们通知你回去奔丧,你还是说忙,忙忙忙,你到底在忙什么?” 柳小弟也是靠嫂子养大的,对嫂子比母亲更亲近,可他没用,连嫂子的命都救不了。明明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却活成了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苍老颓丧的模样,走在大街上,不说这是他弟弟,柳排根本认不出来。 大哥也才三十多,可看着和爹娘不相上下。 柳排踉跄后退,是啊,他在忙什么,忙着听枕边风。 孩子妈说,今天老家又来要钱了,明天也说,他们还来要钱。 她给他看老家来信,信是家里人托人写的,信上写的也是要钱,全是要钱。 家里的伙食不好,孩子妈自己不吃,全给他和孩子。 家里几年不做新衣服,孩子妈的衣服补丁盖补丁,也舍不得丢。 家里穷得只有四面墙,如果不是要睡觉,床都会拿去卖了,就为了让他和孩子吃一口好的。 这些都是因为老家天天要钱造成的。 他心凉了,恼怒爸妈哥嫂不体谅他,不疼惜他,他也有妻儿需要养活,他也要过日子。 他写信回去让他们多体谅他,可给他的回信还是要钱。 渐渐的,他不再关心老家,全都交给孩子妈。老家来信,他也只是随便看一眼,就扔了。让孩子妈别寄钱了。 孩子妈说,爸妈哥嫂养他一场,应该孝敬的,他们自己苦点没啥。 此后,他拼命工作,就为了让孩子妈和孩子能过得好一点。 结果,现在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欺骗,全都是欺骗。 回头,赤红着双眸看着赵梅,“是这样吗?这些都是真的吗?” 周二妹瘪瘪嘴,“哪能假得了,这婆娘心黑着呢,就你蠢,被骗得团团转,还绿油油的。” 孙营瞪了周二妹一眼,这娘们,还说。 周二妹回瞪一眼,看到柳排似要杀人的神情,到底是闭嘴了。 赵梅被堵了嘴,只能白着脸,用可怜无助委屈的眼神看着柳排,企图让他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上,放过她。 柳排冷笑,以前他就是被她这副柔弱可怜的样子骗了的,现在一看到她这样,就觉得恶心。 扫了眼旁边全程冷眼旁观的两个孩子,小小年纪,脸上皆是冷漠。 柳排心口猛滞,什么时候,孩子变成这样了? 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费婶子的三观被毁得久久不能回神,想起自己以前对赵梅维护怜惜照顾,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还真是不能看表面。可怜了孩子,和柳家人啊,为此还赔上了一条命,可真是,不要脸就算了,还恶毒。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厌恶的视线从赵梅身上扫过,招呼众人,“行了行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快中午了,别让自家男人挨饿啊,走走走,都走了。” 热闹看到这里,后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众人好奇的了,赵梅的下场可想而知。 只是曾经被赵梅骗过财物吃食和感情的人,内心很是不忿,他们的同情可怜,变成了一场笑话,还间接成了助纣为虐的犯人,真是怎么想怎么怒。 愤恨的瞪了眼赵梅,三三两两散开走了。 当然,周二妹让他们认清了现实,并不能让他们感激周二妹,只会让大家恼她,毕竟,她看了他们所有人的笑话。 周二妹也不在意,她喜欢与众不同,才不和这些蠢货和平共处,容易被带蠢。 不多时,原地就剩下柳家人。 柳家几人看着柳排,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排却是突然平静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平静。“爸妈,大哥小弟,你们带着孩子先去家里歇歇,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弄些给孩子们和你们自己吃,我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 “老二啊,你可不能做傻事啊。”柳母担心柳排气狠了打死赵梅,自己也完了。 柳排看着赵梅冷笑,“妈放心,她还不配我赌上自己的下半辈子。” “诶诶,那就好,你也别太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柳排对着柳母笑笑,“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们回去吧,外面晒。” 将钥匙递给柳家人,柳排拽着赵梅走了。 二楼,师墨一开门,周二妹就扔开自家男人,扭着身子,钻了进去。 孙营嘴角抽了抽,这婆娘,午饭不做了? 他难得休息半天呢。 孙营想了想,自己以前冤枉了她,今天他就做一顿饭,补偿补偿。 周二妹可不知道自己还能享受一回饭来张嘴的生活,进了师墨屋,就坐在凳子上狂笑,抬头挺胸牛气冲天的德行,怎么看怎么欠揍。 “看见没,老娘是不是干了一件大事?哼,那贱人敢跟老娘斗,还嫩了点。” 师墨勾唇,这人飘得不是一星半点,人家比你大好伐? 不过这次周二妹确实让师墨刮目相看,“我没想到你倒是挺大方的,这次下了血本了吧?” 周二妹瘪瘪嘴,“是血本,心疼死老娘了,不过好在没白费。说起来啊,这事还得谢谢你。” 师墨挑眉,“谢我?我什么都没做。” 周二妹叹口气,突然惆怅起来,“你不知道,以前没有一个人相信老娘的话,老娘也懒得搭理那些蠢货,他们自己要犯蠢,被贱人骗得团团转,舍钱舍物,眼巴巴的往上凑,老娘当看戏一样乐呵,活该他们犯蠢,我才不救他们呢。不过,你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唯一一个和我一样聪明的人,这让老娘突然有了报仇的那么点动力,这不,下狠心要弄死她,免得整天在老娘跟前蹦跶,惯得她。啧啧,你不知道,刚查出来,我也吓了一跳呢,真看不出来,那贱人这么有本事,除了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不是,她确确实实害了一条命,柳排的嫂子要是有钱看病,不会死,都是那贱人害的,太恶毒了。” 第315章 315逛街 师墨勾唇,是啊,直接害命和间接害命,没有差别,只要怀着坏心,都是恶毒。“我看你这样的,待在家属院洗衣做饭,倒是屈才了,你该去公安局帮着查案,凭着你这股劲,就能节节高升。” 周二妹又飘了起来,用眼角看师墨,满脸的得意,“你这人啊,满身的资本家小姐做派,没什么优点,不过看人倒是挺准的,也是老娘懒,要不然,分分钟踩趴一条街的人。” 师墨翻个白眼,不想再搭理她,典型的顺杆爬。 点燃火,烧些热水,给燚燚洗洗。“宝贝们,给燚燚姐姐找身能穿的衣服,洗香香了。” 在房间里玩,即便听到响动也没出来看热闹的四个崽崽哒哒跑出来,“知道了妈妈。” 周二妹看着一串小萝卜头,最后视线停在脏兮兮的小姑娘身上,又开始嘴贱,“哟,你怎么带了个小乞丐回来啊,还是个赔钱货,我就说你是个资本家小姐,不知人间疾苦,自家孩子都养不活了,还见天的带些不值钱的玩意回来,严队就是能挣金山银山也不够你败的。你这么活可要不得,仔细一家子都去要饭,那天把严队惹毛了休了你。” 师墨手指一扬,周二妹又跟中邪似得,给了自己一巴掌,天生就是个讨喜的人,没得救了。 周二妹尴尬极了,她才经历过巅峰人生,这打脸是怎么回事。 气怒的给了自己手背一巴掌,不会是邪门娘们搞的鬼把? 小康康睁着软萌萌的大眼睛,扑过来抱着师墨的腿问,“妈妈,什么是赔钱货啊?” 师墨捏捏她的小脸蛋,“就像这个阿姨似得,认为自己不值钱,还要倒贴给别人的人,就是赔钱货。” 小康康恍然大悟,“哦,我们家没有赔钱货,我们家的人都可贵可贵了。” “对,”师墨笑得眉眼弯弯,“给姐姐找好衣服了吗?” “找好了,”四个崽崽跑进睡觉的屋子,拿着衣服又往厕所跑,追逐打闹,热闹得很。 周二妹被师墨的话气成了河豚,“你骂我是赔钱货?” 师墨懒得搭理她,烧好水,准备做午饭。 周二妹怒,“哼,资本家做派,还学人大户人家往家捡孩子,迟早倒大霉。”跺着脚大步走了,一出家门口,啪嗒摔了个狗吃屎,鼻梁断了。 周二妹背脊拔凉拔凉的,她确认了,这娘们家就是邪门,她来一次伤一次。 爬起来,哼都没哼一声,脚步慌乱的跑了,她以后再也不来了。 师墨勾唇,就凭她那张嘴,保证霉运不断。 这段时间,严谨很少在家,师墨没事就带着四个孩子到处闲逛,让小燚燚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几天时间,基地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严队家,又收养了一个孩子。 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自然还是酸话。 对于恶意,只要不过分,师墨一向不搭理。 渐渐的,众人从捻酸里回过味来,发现小燚燚严谨两口子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要是不说,没人不认为她不是亲生的。 不少人问,燚燚真不是他们两口子生的吗? 师墨笑道,“这就是缘分啊,燚燚就该是我们家的孩子。” 众人敷衍点头,孩子该不该是他们家的不知道,就是羡慕两口子运气好,家底厚。 不过有些犯红眼病的,总说她家如何铺张浪费,如何大手大脚,别人家的孩子养了一个又一个。 甚至有人家生了闺女,不想养,直接给师墨家送来了,偷偷摸摸放在她家门口。 被发现了也不觉得羞愧,反而理直气壮叫嚣,“你家都养了两个别人家的孩子了,再多养一个也没什么,反正养得起。没道理不认识的人都养了,战友的不养,亲疏不分。” 师墨冷笑,反手给跳得最厉害的妇人两个大耳刮子,捏着脖子,单手拎起来,“你们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吧?要是实在不了解,可以多问问别人,在训练场,我都是怎么收拾人的。” 随手一扬,人就从二楼掉下了一楼,围观的纵容吓得嗷嗷叫,楼下也响起了杀猪似得惨叫,到不像是要死之人的孱弱入无力,反而中气十足。 众人安心了,还活着呢。 师墨冷眼一扫,“你们也有孩子要我养?” 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连多余的灰尘都没留下,打着让师墨养孩子的人,全都歇了心思。他们可没有多余的命,能一次两次都好运的,从二楼上摔下去不死。 周二妹那天被师墨气走后,隔天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来了,时不时带点柳排家的消息来。 这不,师墨刚刚把找茬的人弄走,她就扭着肥腰,优哉游哉的钻进了屋子。 “啧啧,我就说了你这毛病要不得,瞧瞧,这三天两头的,总有人让你帮着养孩子。要我说啊,全都滚蛋,自己也不是生不出,干什么稀罕别人的。” 师墨双眼一眯,“你记性好像不太好。” 周二妹一僵,摸摸还没完全愈合的鼻子,邪门娘们,满肚子坏水。 她算是看出来来,只要自己不嘴贱,就不会出意外。 瘪瘪嘴,兴致勃勃的说起了柳排家事情的后续,“柳排回来了,刚回来,还算他有良心,知道老娘出钱出力,帮他拔绿,送了一份大礼,还把我花的钱票都还了。啧啧,老娘这事一点没亏。” 师墨听得面无表情,周二妹每天一消息,从她那里,师墨知道,柳排当天就带着赵梅去找领导,要求离婚。 这事闹得大,领导也知道了,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还劝和,干脆的点头同意了,并且还给了文件,这种破坏军魂的,要严惩,要不然丈夫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媳妇在后面给他戴绿帽子,以后谁还敢从军,从军的谁还敢结婚。 柳排拿着文件带着家人和赵梅回家,到家后,就找上两个大队的大队长以及公安同志,去了赵梅家。 这些年,赵梅拿着他的补贴,养老赵家一大家子,看着柳家赵家完全不同的房子,柳排气得眼眶通红。 极力忍住没有动手,但他这些年所有的津贴,赵家必须全部归还。 长得像赵亮的儿子,柳排确认了这不是他的种,虽然养了这么些年有了感情,他还是不会要。 一看到这个儿子,他就会想起自己这些年犯的蠢。 赵梅和赵亮苟且,破坏军婚,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赵家是帮凶,同样得严惩。 赵家村的人,虽然不知情,但也得接受思想教育。 这事的影响有多大,不言而喻,赵家在村子里肯定待不下去了,还不知道要吃多久的牢饭。 处理完这些事,柳排带着闺女和柳家人去祭拜了柳大嫂,然后用拿回来的钱,给家里修建了亮堂的砖瓦屋子,将闺女留在老家,父母兄弟帮忙照看。 师墨也不知道周二妹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像是实时播报似得,传递给她。 不过,比起众人对柳排的同情,师墨是瞧不起。 赵梅的手段并不算高明,只要有心的人,肯定能发现破绽。 柳排被欺骗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说他蠢。 身为一个兵,连最基本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都没有,实在不合格。 身为儿子兄弟,多年时间,一次家都不回,更不合格。 在认定家人只会找他要钱,而不顾他死活前,没有亲自求证过,道听途说,不动脑子分析,相处了多年的家人,为什么会突变,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是耻辱。 不论他后续做得再好,也弥补不了之前的种种。 说到底,也是个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一连十天,严谨终于忙完了。 原团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带着妻儿到处看看,走走,别白来了一趟东省。 严谨自然乐意,不放假他都得请假,借了队里的车,带着师墨母子五人去城里。 这么长时间,还是刚来的时候,小两口来走了走。 难得今天一家人,整整齐齐出行。 “咱们先去百货商店看看,好多票都快过期了,顺便看看这边有什么好吃的是我们那边没有的,多买一些带回去。” 严谨完全没意见,他陪老婆孩子出门,自然是他们怎么高兴怎么来。“我在海岛上发现了好几箱金银珠宝,看起来都很古老,前几天忙忘了,等回去就给你收着。喜欢的咱就留下,不喜欢的就给贾票销出去。墨墨尽管买,咱们有钱。” 师墨笑,“我这也还有不少呢,那些金银首饰都没怎么懂,钱票也够,那些你先留着,万一什么时候有个急用。” “我是男人,要用钱就去挣,怎么能花现成的,挣回家的,都是媳妇的,媳妇收着。” 师墨伸手戳了戳白白嫩嫩的男人,啧啧,小白脸长了颗糙汉心,这小嘴越来越会说了。“行,我收着。” 一看媳妇这眼神,严谨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因为变白了,严谨差点被围观得崩溃,只要有太阳,他就跑去晒,还不信晒不黑了。 事实证明,晒不黑。 严谨有些抑郁,幽怨的看着师墨,“墨墨,给自谦用的那种药膏,给我也来点。” 师墨笑着摇头,“不要,我男人这么好看,怎么能遮起来呢。” “乖,咱是男人,太白了不好看。” “好看,我喜欢,就这样。” 严谨听得美滋滋的又无可奈何,媳妇这没指望了,就把注意打到自谦身上,等有机会,从他那偷偷拿些来用。 第316章 316亲子装牙掉了 师墨哼哼,“自谦,爸爸找你要药膏不准给知道吗?” 自谦也是个小腹黑,咧嘴笑,“知道了妈妈,我肯定不给。” 严谨的小阴谋胎死腹中,瞪了眼破小孩,“你给老子记着。” 自谦挑衅的做鬼脸,“妈妈,爸爸威胁我。” “爸爸坏,”小棉袄撅着小嘴瞪严谨,“不可以欺负自谦哥哥。” 严谨吐血,小崽子白养了。 师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捏捏男人的手安慰,“咱是大人,不跟小破孩计较。” 严谨完败,得,他是家里的最底层,没有反驳的权利。 安安康康逛过百货商店,自谦和燚燚没有,本来没什么兴致的事,因为人多,四个小家伙都显得期待起来。 师墨笑着嘱咐,“安安康康,要牵紧哥哥姐姐的手,跟紧爸爸妈妈,不能到处跑知道吗?要买什么,就跟爸爸妈妈说。” “知道了。”俩小崽崽现在粘哥哥姐姐得很,随时随地都要黏糊在一起。 严谨倒是高兴,能和小媳妇过二人世界。 师墨戳戳俩崽子的小脑袋,小哥哥还有信誉度,小丫头嘛,她的话听听就好。“自谦和燚燚,你们也顾好自己,看到什么喜欢的,就跟爸爸妈妈说,知道吗?别由着弟弟妹妹胡闹,该管的要管。” “知道了妈妈。” 交代好四个小崽崽,一家六口欢欢喜喜的直奔国营商店。 东省还算繁华,高楼、店铺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混乱对生活在底层的人民影响并不大。 一家六口的长相皆拔尖,不管是好看帅气,可爱呆萌,都是极致的,招来不少关注。 尤其是变白的严谨,让不少女同志羡慕师墨好运。 安安康康牵着哥哥姐姐的手,迈着小短腿在商店里捣腾,看什么都新奇,用小奶音热情的给第一次来的哥哥姐姐介绍。 他们自己什么都不缺,但是什么都想给哥哥姐姐买,忙得小短腿都不够用。 师墨严谨悠哉的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有喜欢的,就都买下来。 这里没有限购,买东西还是挺舒心的。 “妈妈,裙裙,裙裙,”小丫头哒哒跑过来,拽着师墨的手指往前拖。 师墨笑着跟上,“什么裙裙啊?” “好看的裙裙,姐姐,康康和妈妈一起穿。” 师墨挑眉,跟着小家伙到柜台前,看着前边一模一样的三条大小不一的裙子,笑了。 确实可以一起穿。 “你好同志,衣服能试试吗?” 国营商店的售货员比供销社里的,要礼貌和善得多,虽不至于热情洋溢,但也轻声细语,没有甩脸子,“可以,旁边的小隔间能试。”取下三条裙子,带着师墨母女三人过去。 母女三人都有些兴奋,师墨的倒是合适,燚燚的有些大了,小康康的有些小了。 小丫头肉肉的肚肚都绷得紧紧的,加上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可乐极了。 师墨拿出针线,替她们改了改,母女装,隆重登场。 严谨父子三人看着从试衣间出来的母女三人,都咧嘴笑开了花,“妈妈姐姐和妹妹都一样好看。” 自谦这小家伙虽然傲娇,可小嘴也会说,比同款笨嘴父子俩会说多了。 严谨看着自家媳妇,眼睛都直了,“嗯,墨墨好看。” 自谦和安安看了眼爸爸,样子真傻。姐姐妹妹不好看吗?不怕小棉袄翻脸吗? 师墨瞪了眼男人,牵上两个小闺女,“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嗯嗯,”父子三人严肃认真的点头,“特别有意思,”他们完全没有敷衍。 师墨笑,触发了灵感,决定以后做衣服,都做成这样一样的,一走出去,别人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走,给你们父子三人也选一套一模一样的。” 父子三人还是挺感兴趣的,在柜台边挑了一套短袖衬衫配军绿色长裤,这可是这年代无比时髦的打扮。 师墨虽然不太满意,不过这店里只有这个合适,能凑成三套大小不一的衣服,勉强将就。 父子三人换上,一家六口,画面感更强烈了。 穿上新买的衣服走出去,闪闪发光,惹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一家子都是脸皮厚,稳得住的,对这些打量都可以视若无睹。 拎着大包小包,欢欢喜喜出门。 “砰……”飞来一个球,正好砸在牵着安安走在最前边的自谦脸上。 师墨大惊,赶忙上前,“自谦,我看看,伤哪了?” 自谦捂住嘴,眼泪汪汪的摇头,他不是想哭,是生理泪水,忍不住。 师墨看着他捂嘴的手缝里,流出不少血,吓得脸都白了。 掏出帕子,捂上他的手,用精神力查看。 原来是牙被打掉了,没有其他问题,才稍稍放心。 “乖,别怕,没事,是牙掉了,还会长的,乖乖的松开手,我给擦擦,阿谨,拿水给自谦洗洗。” “好。”严谨用帕子浸湿水,替自谦把手上嘴上的血都擦干净。 师墨用简单的修复术法给止了血。 小安安红着眼,“妈妈,哥哥会不会有事啊?哥哥是为了救安安才被伤的。” 师墨揉揉安安的小脑袋,“放心吧,哥哥没事。” 自谦手干净了,嘴也不出血了,摸摸弟弟的脑袋,“放心吧,哥哥没事,就是牙掉了,本来就摇摇晃晃的随时会掉,没事,别怕啊。” 小家伙牙掉了说话有点漏风,听得自责害怕的小安安噗嗤就笑了。 反应过来觉得这样不对,赶紧把嘴捂上,无辜的看着自谦,“哥哥,安安不是故意的。” “自谦哥哥没有牙牙了,不能吃肉肉了,话都不会说了,好可怜。”小康康满脸疼惜,煞有介事的拍着自谦安慰,“自谦哥哥别难过,康康不会嫌弃你的,康康会帮哥哥多吃肉肉哒。” 小燚燚刚刚出来当人,很多事都处于懵懂学习状态,整个人看起来呆萌迷糊。 跟着妹妹学,煞有介事的拍着自谦的手,“不嫌弃弟弟。” 自谦不是第一次掉牙,但是是第一次觉得丢脸。 以前在家,没有其他小朋友,只有长辈,长辈不会笑话他,他也不知道害羞尴尬,可现在…… 抿着嘴,表示再也不说话了。 师墨笑着拍拍他的头,“乖,别怕,以后弟弟妹妹也会掉牙的。” 自谦眼前一亮,是啊。 安安康康……感觉脖子发凉。 严谨哭笑不得,这是亲妈,没毛病。 小燚燚傻傻的磕磕自己的牙,她应该是不会掉的。 师墨把自谦掉的牙洗干净,收起来,“等回去,妈妈做个礼物送给自谦。” “妈妈,我们也要。”安安康康燚燚仰着脑袋,满怀期待。 师墨在三个小脑袋上点了点,“有,都有,等你们换牙的时候,妈妈就做礼物送你们。” 安安康康有些小疑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换牙,为什么会换牙。 小燚燚更疑惑了,“妈妈,燚燚不会换牙啊?” “没关系,妈妈送其他礼物给你。” 反正都有礼物收,四个崽崽都高兴了。 旁边的严谨有那么点幽怨,媳妇是不是忘记他了? 他过了换牙的年龄,但可以送点别的。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老是和孩子争宠,才三岁吗? 严谨哼哼,在媳妇面前,别说三岁,还没断奶都行。 “对不起啊,孩子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是我没看好孩子,才让他不小心砸到人的,实在抱歉,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什么的,我们出。”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妇人三十多岁,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母子俩都一脸歉疚。 刚刚砸到自谦的球就是这小孩从街对面抛过来的,当时球拿手里抛着玩,一不小心给抛远了,撞到一棵树上,反弹到安安和自谦面前的。 球直奔安安去,自谦护着安安,被砸了个正着,太过意外,小金人都没反应过来护主。 小男孩隔条街看到把人砸出血了,吓坏了,赶紧跑进店里叫妈妈,这才过来道歉。 既然是场意外,对方态度又诚恳,师墨便不打算再追究。 “去医院就算了,我家孩子没事,往后你们小心些就是。” “诶诶,好好,以后我会看好孩子的。还是去一趟医院吧,孩子好似出了不少血。” “就是牙掉了,看着严重,没事。” “我们实在很抱歉,不管如何,都是我家孩子不好,这点钱票拿给孩子买些吃的补补吧,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说着把用橡皮筋裹着的一把钱票塞给师墨,目测十块钱左右,对一般家庭来说,十块钱够用一两个月了,不算少。 妇人的歉意也是真心的。 师墨推回去,“真不用,你收回去吧,你们的歉意我们收到了。对面那个是相馆吧?” 妇人见师墨真不要钱,才无奈收回,“是,我男人在里面上班,我也在里面帮些小忙,家里没人,就带着孩子一起,没想到惹了这样的祸事。” “哦,这样啊,”师墨转头对严谨和崽崽道,“要不我们去照相吧,还没一起照过相呢,咱们照全家福?” 严谨点头,这个可以。 四个崽崽瞪大眼睛看着师墨,“妈妈,什么是照相啊?” 师墨神秘一笑,“过去就知道了,走,咱们照相去,以后带回去给堂爷爷堂奶奶和姥姥姥爷舅舅他们看。” 师墨想到什么,满眼欣喜看向严谨,“阿谨,我们也买个相机吧,记录孩子们的成长,也能拍了照片给哥哥们寄过去。” 第317章 317照相礼物 “买可以买,不过可能一时半会买不到,别急,我去问问,先去照相。” “好啊。” 师墨他们要去照相,妇人自然欢喜的带着他们过去。 照相馆也是国营的,里面还算宽敞,有两个照相师傅,轮流上班,其中一个就是妇人的男人,这时候正在当班。 妇人跟男人说了刚刚的事,男人表示歉意的同时,也承诺照相钱他们来付。 师墨不在意这点钱,而且,他们可不是照一张两张,真要让他们付,怕是得心疼哭。 “不用,一码归一码,先照相吧,多照几张全家福,每人单独照一张,然后孩子们一起照,我和丈夫一起照,咱们母女几人照,父子三人照,反正就照吧,难得来一趟,多照一些。” 男人嘴角抽了抽,幸好他们没同意自己给钱,照这么多,他也给不起啊。 妇人还算淡定,毕竟这两口子刚刚说买相机就跟买小鱼小虾似得简单。 首先来一张全家福,所有人都笑得很灿烂,唯有自谦,抿着小嘴,绷着小脸,不管照相师傅怎么喊笑一个,他就是不笑。 师墨几人心照不宣,好悬没笑出来,要不然小家伙怕是得恼羞成怒。 师墨笑道,“师傅,就这样照吧,孩子不喜欢笑。” 男人觉得全家福得有全家福的样,咧咧嘴就好,还想喊一句笑一个,妇人拽拽他,偷偷的提醒了一句,男人了然的笑了。“那行,都注意了,看我这里,来,一、二、三。”一家六口的第一张全家福,新鲜出炉,十分具有年代特色。 接下来就是疯狂的拍照,六人简直停不下来。 父子三人到没有乐此不彼,他们是被迫照着,尤其是自谦,不能笑,小脸越绷越紧。 母女三人就跟脱缰的野马似得,差点拽不回来,相馆的胶卷都快用光了。 这年头照相的不多,没多少人舍得花这个钱,相馆里配备的东西也就不是很多,师墨遗憾的叹了叹,意犹未尽的收工。 “每张照片都洗出来,底片保留,全家福加大,什么时候能拿?” 男人抹了把汗水,“你们的比较多,大概得要四五天。” 四五天?师墨算了算,差不多,“行,那我们五天后来拿,多少钱?” “呃……”照了多少,男人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多少钱,“这个要数数才能知道。” “行吧,我们先给定金,多退少补。”留下一百块钱,一家六口潇洒走人,徒留一家三口愣在原地。 就这么掏出一百块钱给他们,也不说要个收据啥的,就不怕他们不认账?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习惯? 师墨还真不怕,她的钱,没人能昧下。有些错,犯一次就行了。 出了照相馆,已经晌午,一家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下午严谨带着母子五人去买各种水果,这段时间正是水果丰收的季节。 香蕉龙眼荔枝芒果,样样甜美。 只是可惜,路不通,交通不方便,没有好的保存方法,这些水果只能在本地烂大街。 他们一分钱能买好几斤,师墨这一买,每样都是上千斤。 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让四个小崽子躲在一旁,小两口易容过后,一个地方买上一些,空间里很快就堆起了小山。 严谨的空间时间流速和外面一样,不能长时间保鲜,就没放里面,不过,弄了不少果树,种在海岛上。 严谨没事的时候,就将海岛清理一番,规划出来,修一座海岛别墅,以后他们一家出海玩,就放出海岛,绝对是最好的移动住所。 天黑前,六人回到基地,都还意犹未尽。 “明天我们去村子里看看,他们养的鸭鹅不错,之前买的几只鹅都炖完了,这次多买些,带回去给大家都尝尝,我们公社,别说鹅了,鸭子都没谁养。。” 说到回去,严谨情绪淡了下来,“墨墨,我可能没办法送你们回去了,过几天,说不定又要去出任务。” 师墨一愣,这就意味着,他们又要分开。 敛去不舍,牵紧男人的手,“没关系,你在外面好好赚钱养我们母子五人,我们在家等你回来。路上也别担心,你知道我很厉害的,还有小燚燚在呢,再不济还有虫子呢。” 心机虫从小康康的小揪揪上立起,凭什么它是个毫无用处的替补?它明明是最厉害的虫祖宗了。 没人注意到心机虫,严谨叹息一声,“好,你们等我,我肯定不会让你们母子几人饿肚子的。回去的路上老老实实坐车,别投机取巧,图便利,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我会让火车上的朋友,帮着照看你们的。” “知道了。” 分别是个伤心的话题,两人没有多聊,吃过晚饭,打发掉四个崽子。 小两口要趁分别前这段时间,好好弥补之后不能在一起的日子,严谨闹腾到半夜才睡过去。 师墨却没有睡,她要在离开前,给严谨把手表重新炼制一遍。 翌日,本打算出门,严谨临时有事,师墨就待在了家里。 几个崽子跟着已经恢复过来的七兄弟去了训练场,要回家了,他们也想和叔叔们多玩玩刺激的。 没一会,原孔修派人来请她。 师墨简单的收拾一番,跟着小战士去原孔修办公室。 “原叔,你找我?” 原孔修笑得老脸都开了花,直接迎到了房门口,“侄女来了,路上热坏了吧,快坐,别客气,小段啊,赶紧倒水去。” 小段是原孔修的警卫员,闻言领命走了。 师墨挑眉,她觉得原孔修客气过头了,有点像不怀好意的黄鼠狼。 依言坐下,平静的看原孔修各种纠结。 “原叔有话不妨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原孔修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事吧,也是原叔要强,去年你给严小子寄包裹,用的那个包裹皮,我们都觉得挺好的,严小子也答应给我研究。不过他说我们研究不出来,要是真的需要的话就跟你买,可我不信邪,偏要让人研究,这么久了,愣是半点进度都没有,这才厚着脸皮来跟你讨要些那种包裹袋,用于传递机密重要文件。” “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是些无聊时捣腾出来的小玩意,原叔用得上,我很高兴,正好带了几个过来,待会回去就给原叔送过来,要是不够的话,你再跟我说,需要什么型号也能定做。” 原孔修一拍巴掌,哈哈大笑,“我就说师家侄女是个大方懂事的,不像严小子,不讨人喜欢,看我苦哈哈的研究这么久,也不知道拿个台阶给我下。不过叔不能占你便宜,咱们不能平白拿群众的东西不是。只是这东西怎么做的我们也不知道,评估不了价钱。价钱就由你来定,贵点也没事,它值得。” 师墨笑道,“这东西虽然不贵重,但做起来有些麻烦,耗时很长,之前准备的基础材料不多了,我给阿谨几个兄弟每人都做了一个背包,他们常年出任务,有个这样的包,也能多份保障。剩下的全用来给原叔做包裹皮。阿谨是军队的一员,我作为家属,理应贡献一份力量,所以包裹皮不收钱,无偿送给基地。只是这些原材料用完之后,我就不打算再做了,实在麻烦,作用也不大。” 原孔修感叹师墨大气,考虑得周全。 严谨那个小队,一向都是做最危险的任务的,一人有个那样的包,确实会多份保障。“我代替兄弟们,和基地谢谢你,你愿意把东西拿出来,就是贡献了,该收的钱不能少。” 师墨始终说不要,原孔修劝不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又商讨了些定制的尺寸,师墨就回去了。 做这个包袱,分分钟一个,快得很。 给七兄弟的背包,也早就做好了,除了本人无人能开,有一个不明显的芥子空间阵法。水里可以自动浮起来,遇火能护住主人,高处跌落还能当气垫使用。有十分简易的认主功能,凭借气息认主,但一定范围内,主人和背包能感应到彼此。 在海岛困了这么久,相信这点奇异功能,七兄弟能接受得很容易。 每人给了一颗保命的丹药,解毒的丹药,治伤的丹药,改善体质的丹药,这是师墨神魂完全恢复后,特意定制的。 他们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严谨也能少为他们操些心,不至于随时都想着舍命救人。 中午,小兵兄弟给师墨送饭来,说是严谨让送的。 严谨办完事就和七兄弟带着崽子一起训练,让几个崽子跟着他们从头到尾的,好好的感受一下队伍生活,要晚上才回来。 师墨已经看到玩疯了父子几人,谢过小兵兄弟,尝了尝队伍的吃食,味道还是很好的,营养搭配也合理,只是对喜欢大鱼大肉的七兄弟来说,还是太素了,所以才会特别喜欢师墨做的饭菜。 而且她做的饭菜里含有灵气,七兄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吃了浑身舒泰。 下午的时候,严谨回来了一趟,带着师墨到基地外的僻静处,这里等了不少送东西的村民,全是鸡鸭鹅和各种蛋类。 师墨有些意外,原以为男人忘了,她还准备离开的时候去一趟村子呢,没想到直接让人送了来,怕是全村的东西都在这了,鸡鸭鹅加起来有近千只,鸡鸭鹅蛋更多,这段时间,正是它们产蛋的高峰期。 师墨都欢喜的收下,结过钱票后,等人走了就收进空间。 第318章 318吃饭送礼军大衣 严谨见媳妇高兴,忍不住亲了一口,“墨墨喜欢,我以后多给你买一些,养在我空间里,时不时寄一些回去,你慢慢吃。” 师墨眼前一亮,这个好啊,“这些凡物我空间不能养,你那养着倒是挺好,那么大片海,养多少都行,种类也可以多养一些。” 媳妇喜欢,严谨干劲十足,“好,等有空,我就去多买些苗子,什么鸡鸭鱼鹌鹑野鸡野兔野猪野羊,只要媳妇喜欢吃的,我都养。”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再喜欢能吃多少,去年猎的野牛野羊还有呢。你养了就自己吃,多吃点,反正这些东西,我都是想着大家吃的,不用饿肚子,营养也全面,你可别留着。这几天我把手表重新炼制一番,弄个静止空间出来,可以保质保鲜保温,我给你多做一些吃食存在里面。” 严谨笑得没脸没皮凑过去,“我就知道媳妇是最心疼我的。” 师墨哭笑不得,推开男人的脸,“别耍宝了,晚上叫上兄弟们,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给每人都准备了礼物,顺便给他们。我还找了一本不太打眼的武技,等吃过我重新炼制的改善体质的丹药,就能能修炼,你带着他们练。你的功法也不能落下,别心疼灵石,我那还有很多。你们都变强了,以后出任务,我才能更放心。这次出海,是大家运气好,下一次就不一定了。今天原叔找我说包袱的事,我答应给了,之前就做好的,我走的时候你交给原叔就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手拉手,师墨细细叮嘱。 严谨听得心口火热又羞愧,媳妇做什么都在为他打算,他真是太弱了。 “墨墨,我一定会更努力变强的,最多十年,十年后,我就守在你身边,哪都不去,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师墨笑,男人爱自己的国家,爱自己的岗位,自然也是爱他们这个家的,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好,我等你,不着急,我和孩子们都在,一直都会在的。” 晚上,炖了大鹅,做了烧鸡,蒸了海鲜,还有卤好的牛肉猪蹄,师墨提前用精神力罩隔绝了香味,没有拉仇恨。 七兄弟一进屋,瞬间被香味包裹,一窝蜂涌到锅边,挤得师墨都没地待。 严谨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饿着这几个货了,这副鬼样子,“所有人立正,向后转,齐步走。” 七兄弟身体本能反应,抬头挺胸收腹,转身走到了墙跟前,严谨一声停下,他们就……面壁了。 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敢动,心里跟猫抓似得,老大太损了。 师墨好笑不已,招呼崽子们洗脸洗手,跟着出去疯了一天,脏得没眼看。 随后和严谨一起摆桌子,拿碗筷。 离得近,香味更浓郁了,七兄弟都快哭了,老大,做个人吧。 严谨翻个白眼,“行了,先洗手,再吃饭。” “是。”一声洪亮的嗓音,震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七人,明明宽敞的屋子,他们偏偏要你挤我我挤你,又闹作了一团,惹得四个崽崽哈哈大笑,还拍手加油鼓劲。 小小的屋子,闹出了菜市场的感觉,师墨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坐上桌,又是一顿争抢,师墨已经淡定了,崽崽们倒是跟着学得有模有样,活像饿了十天半个月似得,就连她乖乖巧巧的小燚燚都被带歪了。 行吧,师墨不奢望淑女了。 严谨懒得理会丢人现眼的兄弟和崽子,一心照顾媳妇。 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什么都没剩下。 饭后,收拾好碗筷,严谨拎着一个大包袱和兄弟们走了,跟师墨说晚上可能不会回来。 师墨知道,严谨会在七兄弟改善过体质后,来一波灭绝人性的训练,彻底发挥药性,免得浪费她的一片心意。 “小心点,早上我给你们做好早饭,早点回来。” “好。” 七兄弟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总觉得今晚的严谨,有那么点……不怀好意。 八人离开,屋子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四个崽子玩了一天,累了三个,吃了饭就开始打瞌睡,小燚燚不搞特殊,也跟着一起,和三个崽崽早早的睡了。 师墨进空间,重新炼制手表。 翌日,刚做好早饭,严谨就带着七兄弟回来了。 七人浑身狼狈,眼睛却亮得吓人。 有些事严谨没说,但他们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和师墨脱不开干系。 所以一进屋,就整齐划一,严肃认真的对着师墨行了一礼。 师墨笑,“别搞这些,洗手吃饭,吃完了都去休息一会。” “是,嫂子。” 接下来的几天,严谨带着七兄弟和四个崽子早出晚归,师墨在家专心炼制手表,尽可能多的做吃食存放。 五天后,手表终于重新炼制成功,有储物保鲜功能,空间有百平,足够严谨存吃食用了,其他不用保质保鲜的东西,可以放在体内空间。 有之前的各种错误示范,师墨进行了大改。 手表有了自动护主功能,遇到之前严谨突然昏迷,失去意识的情况,手表能自主选择护卫,抵挡物理攻击,精神力攻击,神魂攻击,甚至可以隐身保护。 通讯功能改进了,可随心念传递消息,收消息一方会收到提示,选择现在看,还是稍后看。还可以如同电话那般,有了通话功能。 只是不能如影息石那般留影像,师墨决定以后多研究研究,现在时间不够。 至于攻击能力,也做了改变,可随心意化作任意冷热兵器,攻击力度,绝对是现世里的第一。 翌日,严谨带着师墨母子几人又去了一趟城里,取照片,买车票。 相片有厚厚一踏,其中全家福尤为醒目,崽崽们看到欢喜极了,“妈妈,妈妈,我们都在这个上面,好好看啊。” 小丫头抱着师墨的腿,小脸都激动得通红。 师墨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康康喜欢吗?” “喜欢,妈妈,康康还想照。” “不着急,等爸爸买到照相机,咱们回去天天照。” 小丫头哒哒的跑过去抱住严谨的腿,“爸爸,你什么时候买到照相机啊?” 严谨笑着把小家伙抱进怀里,“爸爸晚上就给康康买回来好吗?” “好啊好啊,爸爸最好了,康康要最最好的相机。”胖胳膊搂着严谨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一大片口水。 师墨好笑不已,问严谨,“买到了?” “嗯,运气不错,刚好到了一台,今天晚上就能送过来,我还拿了不少胶卷,和洗照片的说明书以及药水,墨墨回去想怎么玩都行,东西没了,我再给你们寄。” “好啊。” 一家六口欢欢喜喜的在街上逛了许久,买了不少东西,随后去车站买票。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回的基地。 在门口遇到等着他们的小段。 “严队好,师同志好,原团让我在这等着你们,你们回来了就请去办公室一趟。” 严谨眉头一挑,大概就知道什么事了,“多谢。” “不客气,现在过去吧,原团和各位领导已经等着了。” 严谨点头,带着师墨母子去办公室。 “是包裹皮的事?”师墨问。 严谨笑道,“不止,这次营救,和祝家的资料,都是你的功劳,墨墨可以随便提要求。” 师墨愣了愣,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不太好吧?” 严谨牵紧师墨的手,“没什么不好,本该是你得的,不是你来救我们,我们一个都回不来,祝家资料要是没有你,它会随着祝家人的死消失,不管是哪一件,对国家对组织,都是一大损失,所以墨墨不用客气。” 师墨无奈一笑,“我也没想要的东西啊。”名、利、地位,师墨都不想要,她就想过现在这样的自在小日子,做做饭,养养娃,顾顾男人,唯一要做的大事,就只有替师义锋翻案。 但显然的,这里给不了她这个奖励。 “没关系,没有实质东西,咱们就要个承诺,或者留着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要。” 也行。 一行人到了大会议室外,小段敲响门,示意他们进去。 里面坐了十来个人,都是基地的管理层。 原孔修热情的招呼他们一家坐,然后说了一大段话,师墨也没听进多少,反正大概内容就是她做了些什么,给大家带来了什么好处,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奖励。 话落后,就问师墨有什么需求,师墨摇头,她什么需求都没有。 原孔修好一顿夸赞,说她大气,为人民服务,不图回报,大公无私,众人的典范。 师墨红了脸,她担不起这些名,就是看不上那些能给得出的奖励而已。 不管师墨有没有需求,最后都给了奖励,队伍里的水壶水杯毛巾被子,这些基础的东西来了一套。 还奖励了一件军大衣,看起来极为厚实。 师墨挑眉,师义锋以前最喜欢这样的大衣了,不过,出事的时候被抢了。“这个能多来几件吗?” 宣布奖品的唐善道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咳咳,师同志是说想多要几件军大衣?” 师墨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是不是要得太多了,“那个没有那么多就算了,一件也行。” “不不,这个倒是有,几件衣服,我们还是给得起的,再给你拿两件?”唐善道试探问。 第319章 319回程火车站 师墨在心里盘算一番,默默的伸出一只手,“四件行吗?”三个哥哥,自家爸爸和堂叔,一人一件。 当然,她自己也能买,不过这不是意义不一样吗,她自己虽然没太大感觉,但家里人肯定会觉得这是荣耀。 唐善看她迟疑不确定的样,暗自好笑,“行,怎么不行,没问题,几件衣服,我们给得起。”毫不迟疑点头答应。 师墨高兴了,笑得跟偷吃成功的猫似得。 严谨暗笑不已,小媳妇曾经拥有一切,以至于对现在的很多东西,都不怎么在意。 没想到几件军大衣,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师墨不知道严谨怎么吐槽她,欢喜的冲他挑挑眉,然后又和崽崽们挤眉弄眼。 接下来还有一个奖励,就是一个小本子,写着优秀军属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凭着这个证,可以享受军人同等优待,这可是特意为她一个人弄的,独一份,绝对的荣誉证书。 师墨看着小红本,有那么点嫌弃,主要是材质,太粗糙了。 不过这是荣耀,不能看质量,得看上面的字和背后的意义。 师墨高兴的接过来,表示一定会好好收着的,以后再接再厉,为基地,为人民,为组织服务。高喊口号这事,师墨现在做得越来越娴熟。 表彰进行了一个小时,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回家,崽崽们抱着师墨的礼品,高兴坏了。 “妈妈,好多好多东西啊,我们发财啦。”小丫头一副小财迷样,逗得师墨严谨哭笑不得,这点东西,真算不上财。 “是啊,发财了,宝贝们可要收好这些东西啊,以后拿出去,老值钱了。” “知道了妈妈。”四个崽崽,抱着毛巾水壶这些东西,哒哒的往家跑。 严谨一个人扛着五件军大衣,牵着媳妇的手走后面。 军大衣不重,就是占地方。 师墨笑问,“我的奖励都来了,你的呢?” 严谨道,“我的会在基地里公开开表彰大会,那时候再给,你因为情况特殊,很多事不太方便让太多人知道,即是对你的保护,也是基地想保密,就私下里给了。我的表彰大会也只会当众宣布可以让人知道的功劳。墨墨要是喜欢军大衣的话,我到时候也去要几件。” “算了,太多就不值钱了,有这几件,让家里人高兴高兴就好。” “行,听墨墨的。” “帮祝家申请的烈士封号什么时候能下来?” “已经下来了,这事上面很重视,说不能让人民英雄寒心,在第一时间,就一层层的交代下去了,这会当地领导可能已经公开了祝家人的贡献,授予了封号,给与了奖励,放心吧。” “那就好,祝家祖孙四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希望以后都是好日子。对了,油田那里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他们应该对龙卷风很有信心,所以并没有对油田做手脚,不过,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倭国的人也到了,周边有动过的痕迹。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派了不少人去,肯定不会让倭国人在我国境内猖狂。之后的开采工作,有专门的人去处理,不用我们再操心。” 师墨点头,只要袁杏不使特殊手段,还真没什么可忌惮的。 回到家,迎接师墨的是七人毕恭毕敬的军礼,师墨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嫂子,谢谢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为了表达心意,特意为嫂子做了一顿饭,也算是给嫂子和侄子侄女们的饯别宴,请嫂子赏脸。” 师墨眉头跳了跳,直觉不太好,在七人的列队仪式下,走进屋子,看到桌子上的各种吃食,外形还是不错。 “都是你们做的?” 七人一本正经点头,“是我们亲手做的,嫂子放心吃。” 师墨无奈一笑,你们亲手做的才不敢吃。“谢谢你们啊,辛苦了。” “要说谢应该是我们,谢谢嫂子的再生之恩,往后我们的命就是嫂子的了,嫂子有事尽管吩咐。” 师墨笑道,“你们的命我可不敢要,原团会气得杀了我的,不过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大家坐下一起吃吧。” “是。” 对自己做的东西,七人不怎么感兴趣,规规矩矩坐着,不抢不闹,师墨更不敢吃了。 视线询问严谨,能吃吗? 严谨笑着给师墨夹了一筷子菜,“能吃,就是味道不怎么样,好歹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咱们将就着吃点。” 严谨说能吃就行,师墨放心了,招呼崽子们和大家吃。 确实是能吃的,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一个个的糙汉子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味道挺好的,谢谢你们。” 七人一本正经的脸瞬间恢复成嬉笑打闹,“嫂子喜欢就好,嫂子多吃点,侄子侄女们也多吃点啊,叔叔们做得很辛苦的。” 崽子都不挑食,笑着感谢叔叔们。 汉子们的自信心瞬间得到了满足。 饭后,严谨早早的送走七兄弟,并且把四个崽子赶去睡觉,迫不及待和师墨钻进屋子里。 师墨看男人猴急的样,忍不住黑脸。 严谨可不管,这次分开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不多吃点,他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一整晚,男人就没休息过,灵珠改造过的身体,饶是神魂全部恢复的师墨,应付得都很吃力,可谁让男人是她的,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哄着。 翌日一早,在基地门口和七兄弟告别,严谨开着车送母子五人去车站。 上车时,安安康康两个小崽子好似才反应过来要和爸爸分开了。 瞬间化身粘爸爸的小妖精,扯都扯不下来。 严谨只得好好哄着两个小祖宗,给他们把眼泪擦干净,承诺会找时间回去看他们,会常给他们写信,打电话。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安抚好,然后把哭红了眼的小家伙送上车,都没来得及跟媳妇多说几句话。 师墨在车窗口冲严谨挥手,她也舍不得,但得照顾崽子,只能把自己的情绪压制。 火车渐行渐远,严谨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媳妇孩子都走了,就剩他一个人。 怎么办? 回去操练兄弟们吧。 七兄弟感觉到一股杀气,正在迅速靠近。 火车上,自谦和燚燚哄着弟弟妹妹玩,很快,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就露出了笑脸。 师墨暗暗松口气,果然,有大崽崽带小崽崽,她这个当妈的能轻松不少。 只是想到回去要面严大智两口子和师家人的怒火,师墨就一个头两个大。 跑了爽,跑回去了更爽啊。 回去要坐五天的火车,买的是卧铺票,严谨担心他们母子几人,小车厢里的票他全买了,不会有不认识的人住进来。 燚燚第一次坐火车,很兴奋,见什么都好奇。 三个坐惯了火车的小崽崽,热情的给小燚燚解说,车厢里热闹得像是挤了十多人。 师墨看得好笑,把早上严谨交到她手上的照相机拿出来摆弄,给崽崽们拍着玩。 康康和燚燚喜欢拍照,安安和自谦不怎么热衷,只是被迫的陪着姐姐妹妹玩。 师墨拍得倒是起劲,完全不计较成本,看见喜欢的都拍。 康康燚燚看师墨拍得有趣,也闹着要拍, 师墨就拿给她们去折腾,自己拿出针线做衣服。 这一幕落在从车厢外路过的人眼里,几人眼底闪着精光走了。 中午,关上车厢门,师墨拿出吃食给崽崽们吃,吃完睡午觉。 下午的时候,就教他们学字,学算术,学外语,练大字,学他们各自感兴趣的东西。 除了上厕所,几乎不出车厢,几个孩子有伴,有事做,不会闹着出去。 本身又都是懂事的小崽崽,师墨只需要交代一遍,他们就会照做,省事得很。 师墨时不时用手表给严谨报个平安,这是早说好的,要不然男人不放行。 在车上的几天很顺利,第五天上午,火车到了西省火车站。 师墨收拾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包拎在手里,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带着崽子们下车。 “宝贝们,手拉手,别被挤散了。” “知道了妈妈。” 崽崽们迈着小短腿走前边,师墨护在他们身后。 哪想,刚下火车,就有一群人急匆匆涌过来。 师墨要护着崽子们,手里的包被挤掉。 师墨挑眉,搂着崽崽们。“有没有伤到?” “没有,妈妈,那个坏叔叔抢我们包包。”小丫头胖爪爪一指,小眼神可好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样就看到了自家东西。 自谦冷着小俊脸,他也算是混火车的老人了,这些可恶的小贼敢偷到他头上,不能忍。“妈妈,我去追回来。” “我也去,”小安安自认是男子汉,不能躲妈妈背后被保护。 “我们也要去。”小丫头拽着燚燚的手,这俩小东西,纯粹是凑热闹的。 师墨笑着拍拍四个崽崽的小脑袋,“你们乖乖的站一边,别被坏叔叔阿姨带走了就行,包包妈妈去拿回来。” 好吧,师墨发话了,四个崽崽只好偃旗息鼓,乖乖巧巧的站到一旁,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师墨,给她加油打气。“妈妈快去。” 师墨笑,屈指一弹,拎着包大步离开的男人突然左脚踩右脚,砰的一声,脸朝下摔在月台上,满脑门的血。 “哎哟,”走男人身边的老大娘赶紧跳开,“我可没推他啊,不关我的事。”话落,一双老腿迈得飞快跑了,就怕被讹上。 第320章 320崽崽们练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绕着走,男人倒下的地方,出现了一小圈真空地带,没人愿意担事,大发善心送男人去医院。 师墨穿过人群,缓步走向男人。 没想到另一个女人动作比她快,先师墨一步,从男人手里拿到包,快速钻进人群跑路。 师墨勾唇,再屈指一弹,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太快了,一头撞上路灯杆。 一声砰响,听得周围的人,齐齐回头。 默默的替女人默哀一秒,这得多疼啊。 女人被撞迷糊了,额头肿起拳头大的一个包,满脑子的圆圈,摇摇欲坠。 师墨上前,从女人手里拿过包。 从人群钻出一个男人,突然伸手过来,想从她手上把包拽过去,“我来,你一个女人家,拎这么这么重的东西干啥,我是男人,就该我来干,你空手跟着就行,这里人多,别跟丢了。” 众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两口子,没有过多关注,还在心里夸了句男人不错。 男人暗自得意,只是拽了几下,也没从师墨手里拽走包。 心下震惊,抬头看向师墨,正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 师墨嘴角的笑不达眼底,轻声问男人,“想死吗?” 明明是笑,男人莫名感受到一股冷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盯着师墨的眼睛,双眼发直。 意识涣散,傻愣愣的摇头,“不想。” 师墨笑得更明媚了,“不想就滚。” 男人木愣愣的松手,转身离开,全程像个木偶。 师墨拎着包往回走。 崽崽们虽然全程都看着师墨,但却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刚刚那个倒霉的坏叔叔和坏阿姨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懂。 见师墨拿回包,欢喜的拍着巴掌乐。 “妈妈,妈妈。”小丫头牵着小燚燚的手,原地蹦跶着小短腿。 师墨勾唇,视线一滞,看着四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靠近崽崽们。 崽崽们背对男人,没有发现。 师墨笑容不变,仍旧不急不缓的走回去。 就在男人伸手的瞬间,四个崽崽猛然回头,冲四个男人做了个鬼脸,灵活的避开男人的手。 男人们愣了愣,眼底闪过阴霾。 崽子们鼓着小脸哼,“坏人。” 一人伸出一个小拳头,一拳砸在四个男人眼睛上。 看似软绵绵的力道,竟是砸得四个男人眼冒金星。 四个男人对看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怒火和一不做二不休狠辣。 “你们这些孩子,实在欠管教,算了,老子也懒得管,赶紧过来,送你们回去,让你们爹娘自己管,赶紧的,要不然老子揍你们了。” 话落,四个男人再不迟疑,凶狠下手,完全不顾及崽子们嫩肉嫩骨。 崽子们从海岛回来后,下了一番苦功夫训练,身手好了不少,燚燚更不用说,要不是要配合弟弟妹妹,她一口气,就能喷死他们。 崽子们用四个男人练手,师墨也不插手,站在五米开外的空地上,双手环胸看着。 看男人嘴里喊着让众人误会他们是一家人的话,做着像是被气狠的家长做的事,绕着圈抓崽子。 崽子们力道不大,但速度快,小身子灵活,逗弄得四个男人毫无招架的余地。 人群里,走走停停的几个女人见状,狠狠蹙眉。 快步跑过来,“唉,你们怎么还在玩,赶紧的,还得赶车呢,免得孩子爸妈等着急,别玩了,赶紧走。” 男人们吞口老血,脸上全是无奈,“这几个孩子被他们爸妈惯坏了,根本不听招呼,你们赶紧来帮忙,送回去就解脱了。” “行行行,这些孩子,出门前说得好好的,怎么又不听话了。”四个妇人加入,崽子们应对得困难起来。 走过路过的热心群众,还时不时伸把手,“哎哟,这孩子也太顽劣了,可得好好管管,在外面闹成这样,多影响别人。” 妇人满脸歉意,“是是,我们马上带他们离开。” 随即一把拽住最弱的小康康,扬起巴掌就要拍下去,“我让你顽劣。” 手掌落到一半,发现动弹不了了。 转头一看,长得呆呆傻傻的小姑娘,正用寒冰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一手拽着她手腕,一手拽着一个男同伙的后勃颈。 力道大得,她撼动不了就算了,男同伙还只能后仰着配合小姑娘身高,艰难的巴拉小姑娘的手。 奈何,就跟翻壳的王八似得,四条腿都够不到背。 妇人皱眉,“松开,赶紧松开,你这孩子,果然欠管教。” 师墨拍拍手,“好了,宝贝们,别玩了。” “知道了妈妈。” 崽子们乖巧应一声,小燚燚反方向一扭,妇人胳膊断了。 “啊……小贱人,找死。” “砰,”小燚燚随手一扔,妇人就砸了出去,生死不知。 手里的男人吓了一跳,刚要张嘴,就被小燚燚一把捏碎了后勃颈上的骨头,人没死,但瘫了。 自谦安安赶紧拉过妹妹,躲小燚燚身后。 小燚燚呆萌的脸,配上冰寒的视线,一脚一个,将几个男人踹飞出去,再也起不来。 来来往往的行人惊呆了,这这这…… 这是什么小怪物? 人群里,和那些人一伙的人,看着师墨几人,满脸阴沉,扭身跑了。 师墨拎着包上前,“走,吃饭去,晌午了。” “好啊。”四个崽崽娇弱无害,软萌好欺的跟在师墨身边。 “快,快拦住他们,他们打伤了这么多人,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 “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接二连三响起正义之言,让那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真正观众果断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也开始加入讨伐队伍,里三层,外三层,将师墨母子五人围在中间。 四个崽崽赶紧靠近师墨,紧张的盯着目光不善的人群。 师墨伸手将四个崽崽的脑袋都摁进怀里,不让他们看,“别怕,妈妈在,不会有事的。” 人群还在讨伐,师墨只是平静的看着,没有解释,反驳,或是说什么,更没有着急离开。 说得热闹的众人感觉唱了一出独角戏,渐渐安静下来。 刚好,人群后走来一队人,嚣张狂妄的推开众人,如领导莅临般,走在人群里,享受万众瞩目。 带这队人过来的是一个邋遢男人,指着师墨母子五人,义愤填膺的喊,“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伤人,我亲眼看见的,三孝队长,快把他们抓起来,这种破坏公共次序的人,不能姑息。这几人别看小的小,弱的弱,藏得深得很了,说不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必须抓起来严刑拷打。” 围观众人,下意识就想到了特武,瞬间慌乱后退,满脸都是惊恐。 这年头什么最敏感,特武最敏感,只要沾染上了,那就是全家几辈人都要受牵连的罪。 师墨面色不变,扫了眼喊得青筋都暴起的男人,这人跟刚刚收拾了的人是一伙的。 而他带过来的人,也是老熟人,铁家三孝。 铁一孝在省城混得不错,如今混乱,他趁乱捞到不少好处,铁三孝跟在后面,捡了不少好东西,日子顺遂,心宽体胖,本就壮硕的身形,如今更是发福成了一头熊,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全是算计的精光。 铁三孝对师墨也是记忆犹新,原本提不起劲的精神头,瞬间来了兴致,嘴里发出两声怪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贱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铁三孝得意得不行,迈着派头十足的步伐,走到师墨跟前,如打量货物一般,上下打量着师墨五人。 啧啧,都是好颜色啊,难怪被人盯上。 没个男人在一起,也不知道收敛点,死了都活该,蠢货。 场面诡异的安静,铁三孝在这一片应该是名人,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有意识的避开他。 如今见他盯上母子几人,就知道有人要倒霉。 这时候他们不敢走,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免得让铁三孝注意到。 以往的话,铁三孝会有心思拉几个肥羊宰宰。 不过,今天遇到了老熟人,铁三孝全幅心思都在师墨身上,没工夫搭理其他人。 “有人举报,你们故意闹事伤人,手段凶残,情况恶劣,地上躺着的都是受害人,在场的围观群众,都是人证。你是自己跟着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铁三孝跟着铁一孝混了这么久,学到了不少。 即便脑子不怎么聪明,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把他们的私仇拉明面上来,要玩阴的,阴得对方毫无反抗之力才爽。 师墨淡声道,“诬告,我刚下火车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更是不清楚,不信你问大家。”抬头环视一圈,问,“你们说,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人群愣了一瞬,脑子有些懵,下意识点头,木愣愣的道,“是不知道。” 铁三孝黑脸一沉,这些贱民,敢公然跟他作对,简直找死,等着,等老子忙过这事,铁定好好收拾一顿,让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涨涨记性。 冷哼一声道,“是不是诬告,回去查了才知道,赶紧的,别废话。” 是什么对铁三孝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带师墨回去,到了他的地盘上,抽筋扒皮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们家的人可都盼着她呢,啧啧,可惜,那男人不在。 还有裴家,不是两家关系好吗? 他倒要看看,好成什么样。 师墨挑眉,“好。” 牵上四个崽崽,无视众人,率先往前走。 铁三孝淬了一口,小贱人,等着吧。 带铁三孝来的男人,讨好的凑过去,“三孝哥,强子他们被这娘们几人打伤了,医药费,是不是让这娘们给?这娘们有钱的很,就她那包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强子他们命贱,不用太多,够吃点治伤的药就好,营养品就算了。” 铁三孝看了眼师墨拎在手里的包,好东西啊?好东西自然全是他铁三孝的。 阴冷的撇了眼男人,“当众抢东西,结果被个娘们收拾了,还有脸要医药费,这么没用的废物,死了也活该。命贱,就贱到底,别认不清现实。没用的废物。” 话落带着人大步离开,留在原地的男人狠狠的淬了一口,“混蛋,也不怕撑死。” 看着地上的人,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等着吃屎吗?全他么都是些……唔……”男人闷哼一声,竟是吐出半条舌头,鲜血流了一身。 男人吓懵了,“唔唔唔……”救我,快救我。 被骂得满肚子火气的同伙,也被这样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即又是幸灾乐祸。 “哟,也太不小心了吧,舌头都咬断了,这是不是嘴太贱的缘故啊?” “唔唔唔……”混蛋,赶紧送我去医院,快点。 男人赤红着双眼,可他平时不做人,小肚鸡肠,嘴毒嘴贱,得罪不少人,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任由他鲜血越流越多,最后浑身发冷,脸色惨白,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幸灾乐祸的众人一愣,一人跑过去查看,手一抖,满脸震惊,“死了。” “死了?”怎么会? 一群人吓傻了,谁也顾不上谁,扭头就跑。 “唔……” 七八个人,一人摔进了火车轨道,被压成了泥。一人在大街上撞到了小车上,半身不遂。一人摔进了河里,淹死了…… 总之,没有一个,得到善终,而仍旧在地上昏睡的几人,终于被送去医院后,医生检查没大碍,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全都陆陆续续出了意外,或死或残,不得善终。 聚集在省城火车站的一个偷摸拐骗团伙,就这么莫名其妙,受到了他们应该受到的惩治。 另一边,出了火车站,铁三孝的狗腿子就想推搡师墨往另一个方向走。 师墨淡淡的撇他一眼,狗腿子手一抖,下意识收回手。 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丢人,梗着脖子呵斥,“看什么看,这边,赶紧走,磨蹭什么。”最终也没敢再伸手。 师墨收回视线,拍拍崽崽们的头,让他们别怕。 铁三孝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跟了上来,低声讥讽,“不知道这次,你们还会不会有好运。” 师墨勾唇,“你猜?” 铁三孝脸色一沉,“我猜你会死得很难看,等着吧,贱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是吗?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 铁三孝磨磨牙,冷哼一声,招手对狗腿子道,“带他们去隔离调查屋,不准他们和任何人接触,看好了。” “是。” 狗腿子应下,铁三孝带了两个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狗腿子带着师墨母子去所谓的隔离调查屋。 第321章 321惩治铁家 走了半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所谓隔离调查屋,也就是个荒无人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僻静屋子。 师墨勾唇,淡定走进去。 本想恐吓两声的狗腿子愣了愣,这娘们是个傻的吧,这时候还认不清现实,好歹哭喊两句啊。 管她的,锁上门,守在门口,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身后厚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师墨拿出一颗夜明珠,布上精神力罩,隔绝外面的窥视。 这屋子就是一间没有窗,没有光的小黑屋。 里面一股混合着霉味的血腥味,凌乱的摆着各种刑具,上面全是干枯后的黑血。 师墨在崽子们看到之前,弄了个障眼法,将所有东西都隐去,他们看到的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黑屋。 “妈妈,我们被抓起来了吗?坏人是不是要打我们啊?爸爸会来救我们吗?” 安安康康抱着师墨的腿,扬着脑袋问。 小家伙再懂事,也还是个四岁的小崽崽,会害怕。 师墨搂着亲了亲,“别怕,妈妈和哥哥姐姐都在呢,坏人不敢欺负我们,放心吧,天黑前就能出去,到时候我们去找静静姐姐玩,好不好?宝贝们是不是给静静姐姐准备了礼物?” 俩崽崽注意力被转移开了,咧着小嘴笑,“嗯,康康准备了好多好多给静静姐姐的礼物,静静姐姐一定会喜欢的,我还要把自谦哥哥和姐姐介绍给静静姐姐认识,我们以后就可以一起玩了。” “宝贝真棒,是不是饿了,乖乖坐着,妈妈给你们拿吃的。” 小燚燚呆呆傻傻的不太懂,陪着弟弟妹妹一起吃。 自谦懂事了,知道他们被坏人抓了,很担心,“妈妈,需要用阵盘吗?我可以让小金弄碎门锁,门外的两个人拦不住我们。” 师墨拍拍他的头,“不用,来都来了,我们不能空手离开,你和弟弟妹妹玩就好,其他事有妈妈在,别担心。还有啊,在没有绝对把握不会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这些超自然的东西,能不用尽量别用,免得招来麻烦。阵盘属于保护型的法器,不属于攻击型,这时候也不合适用。它是我给你保命用的,不到关键时刻,尽量别暴露出去。” 自谦点头,“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会努力变强,不依靠任何东西,就能护住大家。” “好,自谦很有志气,也很能干,妈妈等着那天,和弟弟妹妹吃东西吧。” 安抚好几个崽子,师墨放出精神力,找到铁三孝。 铁三孝去了铁一孝平时办公的地方,没想到他娘黄金妹也在。 刚好,他娘也对那娘们恨得牙痒。“大哥,娘,你们猜我抓到了谁?” 铁三孝兴致缺缺,除了扳倒裴家大女婿华城和裴家的事,他都提不起兴致。 如今的西省,算得上是两足鼎立,他铁一孝,拉拢了不少人为一派。 华城和裴家以及其他人为一派。 双方正处在僵持阶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还真说不好谁输谁赢。 铁一孝掀起眼皮,看了眼铁三孝,漫不经心问,“谁?” “管他是谁,老大,你还没说那事成不成呢。”黄金妹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她最近迷上了年轻小伙。 好家伙,老树皮了,专挑鲜嫩的小白菜下手。 用黄金妹自己的话说,她是要弥补年轻守寡,这么些年一个男人都没碰的遗憾。 铁家人的三观都不怎么正,老娘找小男人这事,铁家人都知道。 但都没说什么,铁家三个儿子的态度是老娘高兴就好,铁一孝媳妇冷淑珍从头到尾的厌恶懒得理。 铁蛋从来了省城后,被冷淑珍自己养着,倒是教回来不少。 为了不让儿子跟着铁家人毁了,冷淑珍几乎天天都带在身边,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候连家都不回。 开始黄金妹还会吵闹着要孙子,后来迷上了小白菜,就把孙子抛到了脑后。 这会,黄金妹又看上了一个小少年,十六七岁,以前家里做生意的,战乱的时候出钱出力,成了红色资本家,在混乱里,平安到现在。 一家人都过得很低调。 前些天少年带妹妹去医院看病,刚好被黄金妹瞧见。 此后就像是被狗盯上的骨头,甩都甩不掉。 好在有红色资本家的荣誉在,几次三番黄金妹都没得逞。 好几天了,黄金妹的耐心磨完了,来找铁一孝帮忙。 铁一孝有些为难,换个人还好,可这楚家不好动,算起来,还是裴家阵营里的人。 “娘,这事再等等,等我忙完了,再给你想办法。” “有什么可想的,一个小崽子抓来就是了,楚家还能翻天不成?你现在的身份,谁敢?” 铁一孝没工夫跟她解释,微微皱眉。 铁三孝见大哥要发火,赶紧开口,“娘,别急啊,先听我说,我今天抓的这个,你肯定感兴趣。” 黄金妹也看出大儿子要发火了,三儿子给个台阶,立马跟着下,撇嘴问,“谁啊?” 铁三孝嘿嘿一笑,“还记得火车上那个贱人吗?就是和裴家交好的那个。” 铁一孝和黄金妹同时来了精神,“是她?” 黄金妹一阵磨牙,“真是那个贱人?” “是啊,”铁三孝道,“今天在火车站,有人举报他们伤人,好几个人被打伤起不来,我就给带回来了,暂时关小黑屋里。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关上一关,肯定吓去半条命,到时候,什么都好说。” 黄金妹忙问,“她真伤人了?” “娘,她伤没伤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举报她伤人了,我把她带回了我们自己的地盘。” 黄金妹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铁三孝的后脑勺上,笑道,“这次做得不错,老大,我先去好好收拾那贱人一顿怎么样?” 铁一孝搓着手指,“不急,让我先想想。” 铁一孝沉思,铁三孝黄金妹都不敢打扰,安安静静的等着。 良久,问铁三孝,“只有那娘们和小崽子,还有其他人一起吗?” “没有,不过,那娘们也不知道从哪又找了两个崽子一起。” 铁一孝摆摆手,“几个崽子不重要,伤的人什么情况?” “他们是火车站偷摸拐骗那伙人,伤了七八个。” 铁一孝勾唇,“那就是一个女人,伤了七八个青壮年,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她的身份很可疑啊。” 铁三孝秒懂,“是啊,带回来之前,我就觉得她身份奇怪,猜测是特武,所以当众带回来审问。” 铁一孝赞赏的看了眼铁三孝,黄金妹一脸懵,完全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 “到底能不能去收拾她一顿啊?” 铁一孝笑,“娘不是看上楚家那小子了吗,刚好,机会来了。” 黄金妹眼前一亮,“能成?” “能。”铁一孝点头。 铁三孝也激动起来了,“真能成啊大哥,听说楚家以前是做金银首饰生意的,是一方首富,差点成为皇商。明面上,家产在战乱的时候,全捐了,但私底下还藏了不少好东西,到时候,那些是不是?” 铁一孝舔着唇,笑得奸诈,“自然,楚家还有个外嫁的闺女,听说嫁去了海外,多年无消息。楚家即便有红色资本家的称号,也不敢招摇,就是因为这个海外外嫁女。老三抓回来的那个女人不是能耐吗?那么帮着传递一个消息不是轻而易举?何况还有裴家做掩护,要做什么不能成?” “秒啊,一箭三雕啊,大哥,具体怎么做?”铁三孝兴奋了,好东西啊,裴家好东西不少,楚家也不少,那个贱人也不少。 “对了大哥,那贱人身上也有不少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盯上。” 铁一孝笑,“好东西越多越好,越多才能越说明她的身份不简单。老三,你去审问那个贱人,记得把她要传递的信给她放好。楚家那里,娘带人去搜,搜外嫁女让人带回来的信。” 黄金妹一愣,“可他们家没有信啊。” “会有的,”几封信还不容易,至于裴家……“倒卖国家财物的罪名,应该差不多吧,裴开兵借着国营商店经理的身份,做什么都容易,楚家外嫁女就是最好的接应人。这还只是个开始,有了这个开端,往后的事,就要容易得多。” 铁一孝找人去写信,随后交给铁三孝和黄金妹,让他们去办。 黄金妹没脑子,儿子怎么说,她怎么做就是。 拿着信,兴冲冲就跑了,楚家那个小子,总算能到手了,激动得很。 铁三孝走到门口被铁一孝叫住,“抽时间去提醒老二一声,关键时候,让他别给我整幺蛾子出来,那些女人玩归玩,小心着些。” 铁二孝有和黄金妹一样的嗜好,就是老牛吃嫩草,黄金妹祸害小白菜的时候,铁二孝也在祸害花骨朵,被他祸害过的花骨朵,最后全都香消玉殒。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铁二孝龌蹉,喜欢刺激,这事不私下来,喜欢招摇过市,好几次被裴家和华城逮住把柄,铁一孝给擦了不少次屁股,厌烦得很。 铁三孝嘀嘀咕咕道,“二哥哪会听我的。” 铁一孝瞪过去一眼,铁三孝立马闭嘴,说了一句知道了,扭身就跑。 铁一孝勾唇,裴家,呵。 师墨收回精神力,笑了,铁家三个儿子,老大爱权,老二喜色,老三贪财,还真是集齐了。 再次放出精神力寻找铁二孝的踪迹。 铁家住的小洋房里,家里没什么打眼的装饰摆设,看起来清贫如洗,面子工夫做得挺到位。 这会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隐秘的地下室里传出了些声响。 师墨精神力探过去,入眼就是一个大黑腚,卖力的耸动,顿时黑了脸。 精神力一刺,铁二孝软了。 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气得骂骂咧咧,把火气全撒姑娘身上。 双手掐住姑娘脖子,面容狰狞又凶狠。 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破布娃娃一样的身体,因为窒息而颤抖。 铁二孝很喜欢这样痛苦绝望,垂死挣扎的神情,兴奋得哈哈大笑,恶心的凑过去舔了舔。 师墨精神力一压,铁二孝外强中干的身躯毫无预兆的倒下,砸在冰冷的地上,不知死活。 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小姑娘蜷缩着身子,绝望的哭泣。 黑暗的角落里,还躺了两个早就失去呼吸,身体残破不堪的姑娘。 师墨沉着脸,收回精神力。 没多久,铁三孝到了。 “开门,里面有什么动静吗?” 狗腿子殷勤上前,“没有,肯定被吓傻了。” 铁三孝确信没有哪个妇人孩子能在这样的小黑屋里毫不畏惧,满意的点点头,“嗯,守好了。” 门一打开,铁三孝还未适应黑暗,就突然看到了黑暗里,师墨闪闪发亮的眼睛。 师墨平静的招呼了一声,“来了。” 铁三孝脑子昏昏沉沉的,语调和平时趾高气扬没差,嗯了一声。随即独自走进去,关上门。 狗腿子愣了愣,到底没敢多问,老老实实守在门口。 进去后的铁三孝站在黑暗里,没有看到崽子们,眼前只有师墨。 崽子们也没看到铁三孝,他们看到的只有空旷明亮屋子,四人四凳一张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吃食,他们忙着写师墨布置下的大字,好吃的都没空伸手拿。 师墨的声音响起,悠远空寂,“家里都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我娘玩少年,我二哥玩小姑娘,他们都弄死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良家人,因为怕报复,全都按上各种罪名,下放了。我哥利用职权,搜刮钱财,给上司领导送礼,加官进爵。那些挡了他路的人,都被以各种罪名捉拿下放,或者直接杀死。我帮着我哥,伪造罪名,将人下放,霸占他们的家产。期间杀了不少人,都嫁祸给了别人。” “有证据吗?” “有,证据在我家藏金银珠宝的地方。” “你家藏的金银珠宝多吗?” “很多,好几处屋子,都是搜刮到别人的,几辈子都花不完。” “怎么才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你铁家?” “里面的东西都登记造册了,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谁去搜刮到的谁家的,就连放东西的屋子,也在名单里,都是强占的别人的。那份册子还记录了谁被扣上了什么罪名,送去了什么地方。得到的钱财,送了多少给谁,那些人帮着做了什么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第322章 322铁家完 “把地址写下来。” 师墨递上纸笔,铁三孝老老实实的写,写好交给师墨。 师墨按照地址,精神力放出去查看了一圈,确实不少,怕是抵得上西省三分之一的财物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借着审问的名义,把写有楚家外嫁女感谢裴家卖给她粮食物品的信,放在你包里,诬陷你身份特殊,给海外人员和裴家楚家传递信件,从而诬陷楚家和裴家与海外有联系,进而诬陷华城监守自盗,以公谋私,拉他下马。” “那你放了吗?” “放了。” “回去吧。” “好。”铁三孝拉开门的瞬间,恢复清明,潜意识里,他已经审问过,并且也把信放了。“行了,好好守着,别偷懒。” 狗腿子愣了愣,进去这么一会,半点声音都没有,完事了? “好好,三孝哥放心,肯定守好。” 铁三孝离开,师墨写了封信和铁三孝写的地址,一起拿给心机虫,“送去给裴开兵。” 心机虫拖着信,变成细丝,从缝隙里钻出去,趁人不备变成信鸽,叼着信飞跑了。 师墨精神力找到黄金妹,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毁掉信。随后,便安安心心等着人来救。 铁三孝兴奋的跑回去,隔老远就喊,“大哥,成了。” 铁一孝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这么点事都成不了的话,还不如滚回老家,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没让人察觉到什么吧?” 铁三孝拍着胸口保证,“没有,我做得很谨慎。” “那就好,走,咱们找华省一起捉不法分子去。” 铁三孝欢喜的跟着,直奔华城办公室。 华城算不得清正廉明的好官,但和铁一孝这种心狠手辣,以权谋私,坏事做尽的人比起来,好上不止一星半点,至少在省城人民心里,更希望华城坐首位。 最近两派人纠缠得紧,都瞪大了眼睛,等着抓对方的小辫子。 他怕被铁一孝抓住什么把柄,时时刻刻都督促自己,兢兢业业办事,所以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里认真办公。 看到铁一笑不请自入,脸色微沉。“铁主任,你们的教养和礼貌呢?” 铁一孝笑得像头老奸巨猾的狐狸,得意得又像战胜的公鸡,背着手,缓步走进去,悠闲自在的模样,像是会自己家,“华省,抱歉了,事出紧急,我这不是着急嘛,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华城冷哼一声,“还有什么事是你铁主任搞不定,需要火急火燎来找我的?” 铁一孝在一旁的椅子上悠哉坐下,“当然有了,不少呢,你是我们西省的顶梁柱,什么事都得你操心啊。” 华城皮笑肉不笑,“铁主任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典范,你带着人耀武扬威,只手遮天的时候,可没想起还有我这个顶梁柱。” “啧,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呢?华省这是怪铁某做太多,抢了你的功劳?哎哟,实在抱歉,我这人天生的劳碌命,可没有跟华省你抢活干的意思啊。” 华城懒得在跟他耍嘴皮子,冷着脸道,“铁主任既然是个大忙人,慢走不送。” “别急啊,华省你这性子可不行,做事切记急躁。也怪我跟华省聊得太投机,一时间忘了正事。” 华城呵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可不认为铁一孝过来有什么正事。 拿出文件边看边签字,没搭理铁一孝。 铁一孝也不恼,笑道,“今天我三弟在火车站抓到了一个人,这人形迹可疑,身份可疑,我啊,怀疑她是特武。这不,为了谨慎起见,特意来邀请华省,跟我一起去审问审问。” 华城眯眼,果真是没安好心啊,什么特武,他铁一孝才最像特武。 刚要张口拒绝,铁一孝又悠悠道,“那人好像说,她姓师。” 华城瞳孔一缩,姓师的人,和他们有关联的,只有一个。 真是那位女同志? 铁一孝笑问,“怎么样,华省,要不要一起去?” 华城心思百转,面上无异,“既然铁主任诚心相邀,我自然要去看看。” 铁一孝勾唇,两人各怀心事,带着人去小黑屋。 刚出办公室,华城秘书周扬疾步走了过来。 看了眼铁一孝,欲言又止。 铁一孝勾唇,当没看到。 华城带着周扬走到一旁,周扬在华城耳边嘀咕一阵,华城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变成沉思。“你带两队人跟着一起去。” “是。” 周扬离开,华城看了眼铁一孝,眼底幽光晦暗不明。 铁一孝以为他是确认了他抓的人,以及知道楚家倒霉了的事。 心下大喜,关怀询问,“华省遇到难事了?可否需要帮忙?” 华城平静转开视线,“无事,走吧。” 铁一孝不再说什么,两队人沉默着到了小黑屋外。 师墨招呼崽崽们收拾东西,要走了。 开门的瞬间,师墨挥手收走一切,只给崽子们弄了个障眼法,将小黑屋里的一切屏蔽掉。 铁门大开,光线照进去,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 铁一孝看着平静的几人,眉心皱了皱,有种不好的预感。 华城之前跟着谢文远谢老一起去严家大队的时候,见过师墨,确认铁一孝抓的是他认识的那人。 心下沉吟,计算得失,是保还是弃。 铁一孝顾不得多想,这时候不管有什么奇怪,都要继续下去,“来人,绑起来,我和华省要好好审问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狗腿子上前,师墨拍拍围在身边的四个崽崽,让他们别怕。 淡定的摸出小红本,将优秀家属四个金灿灿的字,展示给众人看,“注意了,弄坏了你们赔不起,想要知道真伪,就打电话去东省查。” 狗腿子不识字,但上面的国徽却是认识的,还有鸡蛋大的钢印,一时间不敢再动手,回头看向铁一孝。 铁一孝眉头一蹙,冷声呵斥,“想要伪造个东西出来,还不容易,况且,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军人家属还有证件了。” 师墨嗤笑,“我说了,要查真伪,可以打电话去东省连环山基地查,我相信,凭借你铁主任的能力,要弄到基地电话,轻而易举吧?” 铁一孝被噎了一下,暗恼铁三孝,这些东西应该早点收走毁掉的。现在华城在,他又不好来硬的。“即便是真的又如何,这个改变不了你当众伤人,身份可疑的事实。” “被你们无故带来之前,我就说了,你们给我扣的罪名,我不知道,更不认,整个火车站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现在又来这一手,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铁一孝皱着眉去看铁三孝,不是在全火车站的人眼皮子底下,给这贱人定了特武身份带回来的吗? 现在贱人说这个什么意思? 铁三孝完全没有看到铁一孝的怒视,全程激动加得意的笑着,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铁一孝脸色阴沉,指望不上的废物。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火车站那些人又不认识你,你做了什么,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话不具备作为证据的资格。” “那铁主任想如何?” “当然是审问,搜查。将人绑起来,几个孩子也分开审问。” “等等,”观望的华城悠悠开口,“铁主任啊,你这性子也太急了,急性子可办不好事。带着四个孩子的女同志,怎么可能身份可疑,再说了,她可是有组织给的证件,即便铁主任不信任陌生女同志,但也得信任组织的眼光不是?再说了,孩子都还小,你这么凶神恶煞的,吓坏了怎么办?依我看啊,这就是一个误会。” 铁一孝气得心口疼,老东西,用他的话噎他,好得很,冷哼一声,“敌人擅长伪装,华省很清楚这点,别说她是带着四个孩子的女同志,她就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妪,嗷嗷待哺的幼童,只要做了出格的事,她就是可疑人物。” “不知铁主任嘴里的出格的事是什么?”师墨笑不达眼底问。 “你一个女同志,放倒七八个年轻力壮的男女,拼死护住一个普通的行礼包,不出格吗?一般人没有你这样的身手,也不会为了一个包,不顾孩子拼死追回,这包里,怕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原来铁主任断案靠胡编乱造,长见识了。我说了,全车站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我伤没伤人,铁主任去车站问一声就行。至于你说的那些倒霉蛋,可能坏事做多了,哪个好心人偷偷收拾他们,跟我无关。至于包,见不得人的东西肯定没有,贵重的倒是有一个,生活不容易,我不得追回来吗?我可跟铁主任不一样,富得流油。” 铁一孝脸色越渐阴沉,铁三孝带回来的消息,没有一个是靠谱的,现在弄得他骑虎难下。 以往倒是可以不在乎真假,但现在他故意带着华城来,准备当面给他难看,不能来硬的,还得拿出合理的证据,没想到最后难看的成了自己。 “我倒要看看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你不管不顾的追回,给我去搜。” 师墨没阻拦,只冷声提醒,“动作都轻一些,弄坏了,可不是照价赔偿这么简单。” 气势汹汹的狗腿子瞬间放轻手脚,铁一孝磨着后牙槽,希望铁三孝这事没办砸。 可惜,让他失望了,铁三孝办砸了,狗腿子什么都没搜到。 铁一孝气得直喘大气,怒视铁三孝。 可铁三孝还是那副得意激动的笑,完全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铁一孝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还没等他想明白,黄金妹就带着人,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儿子,儿子,老大,你看看,你给的都是什么信,这玩意怎么陷害楚家?那群贱民,差点把老娘打死。” 铁一孝脸色突变,怒吼道,“娘,你老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 黄金妹嗓门比他的还大,“谁老糊涂了,谁老糊涂了?你自己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你让我拿着这玩意去陷害楚家,这能成吗?还冲我吼,你哪来的脸冲我吼?你自己看,自己看。”黄金妹甩着几封满篇墨汁的信,上面一个字也看不清,差点砸瞎铁一孝的眼睛。 铁一孝气得想把亲娘脖子拧断。 “老三,娘神志不清说胡话了,你带她回去。” 铁三孝还在笑,根本没听见铁一孝的话。 铁一孝现在确定了,铁三孝确实有问题。只好招呼狗腿子,“你们带老夫人和三孝回去。” “是。” 黄金妹还想喊,被铁一孝堵住了嘴,绑了起来。 华城勾唇,“铁主任啊,别急,你娘说的可是大事,咱得查清楚了才行,可不能让她胡乱冤枉你不是,这样,你娘是你亲人,你不好大义灭亲,我来替你。” 铁一孝黑着脸拒绝,“不用,我娘神志不清胡说八道而已,不用在意。” “用不用的可不能你铁主任说了算,楚家是红色资本家,受组织保护。师同志那里,也没有搜出你说的可疑物品。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啊,要不然如何向组织交代,如何向人民英雄交代。” “我……”铁一孝刚开口,周扬带着人过来了,看了眼铁一孝,将一本册子交给华城,“华省,这是犯罪事实证据,还有几大屋子的金银珠宝和钱票,正在让人清点。” 这个册子,铁一孝太熟悉了,顿时如坠冰窖。 怎么可能,怎么会? 华城翻开看了看,笑容放大,“铁主任啊,劳烦你跟我回去,接受组织调查,铁三孝和黄金妹都一起带走,还有这些助纣为虐的垃圾。” “是。” 周扬一挥手,他带过来的几队人瞬间围拢过来。 铁一孝,趁其不备,撞开人群往外跑。 可惜运气不好,踩在一坨狗屎上,摔了个狗吃屎,被周扬带来的人扣下。 “师同志,受惊了,孩子们都没事吧?”华城笑呵呵上前,之前的衡量完全没表现出来,也没有因此产生些心理负担,这会心情好得很,笑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师墨勾唇,华城的观望和衡量她自然知道,不过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没事,多谢华省关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裴开兵走了过来,忙问,“弟妹,还好吧,孩子们没吓着吧?” 面对裴开兵,师墨态度真诚了些,“没事,裴大哥不用担心。” “那就好,走吧,我带你们回去,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小云和静静在家等着呢。” 华城拍拍裴开兵的肩,“师同志母子几人,就交给大舅哥了,我这还有事,先去忙了。” “好,华省尽管去,晚上带大妹到家来吃饭。” “行。” 华城带着人离开,裴开兵帮着师墨提行李。 第323章 323裴家兄妹 师墨问,“裴大哥你们可找到铁二孝的踪迹了?” “没有,那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动静藏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各个出入口我们都派了人守着,他就是插翅也难逃。” “我之前无意听铁三孝提起,他家有个隐秘的地下室,铁二孝经常在那里欺负姑娘,裴大哥要不带人去看看?” 裴开兵一愣,他们猜过很多地方,唯独没有猜铁家住宅,毕竟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铁二孝没脑子,不可能会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怕是还在那个地下室欺负姑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吧,畜生。 “那行,我去跟华省说一声,免得人跑了,你们自己回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裴大哥尽管去忙。” 裴开兵没多客套,交代几句,就走了。 师墨笑看着四个小崽崽,“咱们去别人家做客不好空手,先去国营商店买些东西好不好?”主要是她就两个行李包,刚刚还被铁一孝搜了个底朝天,不去趟商店,不好解释礼物的来处。 小崽崽全程都晕乎乎的,并没有明白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师墨说要去逛商场,瞬间高兴了,“好。” 师墨一人一捏了一把小脸蛋,母子五人欢欢喜喜逛街去了,随后拎着大包小包去裴家。 刚到裴家外的街口,等在那的何云就迎了过来,“可算来了,孩子爸送信回来说你们要来,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以为出什么事了,孩子爸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啊,他不是说他去接人吗?” 师墨笑道,“裴大哥有事,我们就自己过来了,又不是找不着路,不用人接。” 何云俏脸一怒,“嘿,这个不靠谱的,他不会是把你们丢在半道上就跑了吧?” “没呢,裴大哥安排得好好的才走的,我们自己闲不住,去逛了逛,我都走累了,云姐姐,咱先回家。” 何云磨了磨牙,接过师墨手里的东西,“你别给他打掩护,他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等着,我肯定好好收拾他一顿,免得不长记性,太不像话了,不把送人回来,好歹租辆车啊,都累了吧,安安康康,累不累?” “姨姨好,我们不累。” “真是乖宝宝,这俩孩子是你亲戚家的?长得真不错。” “他们也是我和阿谨的孩子,姑娘叫严予燚,燚燚,小哥哥是柏自谦,自谦,都九岁。”转头对俩孩子道,“这是何云云姨,刚刚那个是裴叔叔,云姨家里有个比安安康康大一些的妹妹,叫静静,家里还有裴爷爷和裴奶奶,待会到家了要乖乖叫人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俩崽崽乖巧听话,认认真真的跟何云问了好。 何云欢喜的应下,师墨这么一说,她就猜到两个孩子可能是收养的,“你们好啊,第一次见面,回到家云姨给你们包大红包。” “谢谢云姨。” “不客气,真是好孩子,燚燚跟你和严兄弟长得很像啊?” 师墨笑,“是啊。” “可真是缘分,走走,到家了,快屋里坐,外边都热死了。” 屋子里,裴家父母笑着迎了出来,小静静飞奔出来抱着康康,俩个小丫头抱在一起转圈圈,咯咯乐。 乐完了小康康拉着小静静,给她介绍自己的哥哥姐姐。 小静静羡慕极了,她也想要哥哥姐姐。 何云看着热闹的师墨家,突然有了想法,是啊,可以收养几个孩子啊,只要养得好了,跟自己亲生的没差别。这事改天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师墨一家被热情的迎进屋,裴家老两口询问师墨出行的事,师墨挑有趣的跟他们说了,老两口听得可乐极了。 老两口陪着聊了一会,就出门溜达了,把空间留给两个小媳妇。 五个崽子在玩具房里玩,师墨和何云在客厅说话。 “妹子没事吧,我们到严家大队的时候,严叔和婶子问我们你去哪了,说是你接到我们的信去我家了,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有谁借我们的名义把你们带走了。要是真那样的话,我就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还好是虚惊一场。” 师墨老脸通红,说个小谎,就捅这么大的篓子,“实在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猖狂得很,什么都敢做,下次严兄弟想你们母子了,让他自己回来接,别扯些不着调的借口。我们还好,你家里几个老人可吓得不轻。” 师墨听得一头雾水,但没多问,顺从的点头应了。 听着玩具房里,几个崽崽的笑闹声,师墨问,“静静身体大好了吧?” “好了,”说起这么何云就红眼,拉着师墨的手,无尽的感激,“要不是你和师医生,我家静静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呢,现在好了,只要不跑跳,做剧烈运动,跟平常孩子没差别。吃得也多了,还长个了呢。最近还出门玩,认识了小姐妹。” “静静姐姐有小姐妹了?那她是不是就会忘了康康啊?以后就不和康康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小丫头,听了何云的话,哒哒跑过来,一脸受伤问。 何云一乐,搂着小康康,亲了口她的胖脸蛋,“这怎么会,咱们康康可是静静姐姐最最好的朋友了,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康康啊。” 小丫头高兴了,咧嘴小嘴乐,“静静姐姐也是康康最最好的好朋友,康康也不会忘了静静姐姐的。”扭着胖身子从何云怀里下来,又哒哒往屋里跑,嗷嗷喊着静静姐姐是康康最最好的好朋友。 师墨何云听得笑开了花,何云道,“真羡慕两个小丫头,我从小就渴望有个亲如姐妹的好朋友,一起长大,一起睡觉,一起说秘密,可惜,我这人性子不好,玩伴总是在半路弃我而去,没有一个长久的。” 师墨回想自己的以往,她没有渴望过亲如姐妹的好朋友,她也没有这样的好朋友。 以前被家人宠得骄纵,没人乐意跟她玩,后来异世,一心变强,她不屑于任何感情羁绊,更加没有朋友。 如果,回来后她过着平淡自在的生活,没有丈夫孩子,或许会期盼一下。 不过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家,还有疼惜她的长辈亲人,其他的情感,她并不期盼,顺其自然就好。 两人又聊了许久,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做晚饭,今晚,裴家几个外嫁的姑娘都会回来。 天暗下来时,裴开兵回来了,同行的还有裴开兵几个妹妹妹夫以及孩子。 一时间,裴家小院热闹极了。 小静静作为桥梁,介绍两边的孩子认识,没多久,小家伙们玩闹在一起,闹腾得隔条街都能听到他们的吵闹声。 裴开兵给师墨介绍他的几个妹妹妹夫。 大妹夫不用说,早认识了,二妹夫也见过,运输队的。三妹夫是公安,看起来很严肃,四妹夫是工厂会计,可能常坐办公室的缘故,皮肤比其他三个姐夫都白,戴个眼睛很斯文。 大妹是个短头发的爽利女人,二妹很贤惠,三妹跟夏小红相似,十分外向自来熟,四妹完全相反,腼腆得很。 师墨一一问好,众人也一一回应,虽然相互间不太熟悉,但有何云在,师墨的名字也早就在裴家内部熟悉,所以,相处起来还算和谐。 裴大妹裴开慧打着哈哈道,“早就想见见咱家的大恩人了,一直没机会,今天可算是见着了,真是个大美人,瞧瞧这脸蛋,嫩得哪像是生了两个娃的小媳妇。” 师墨的皮肤确实好,修炼之人,只要不是练的邪毒功法,就没有不好的。 几个裴家妹子纷纷凑过来看,羡慕得很。 他们裴家人都面白,但肤质一般,容易长疙瘩,留下印记。都不是差钱的主,每天上上班,照顾照顾家里,剩下的时间就是打扮自己。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爱美的心思。 但花了不少精力,皮肤一点没改善,该怎样还是怎样,随着年龄增长,还一天天的变差。 “嫂子是怎么弄的,教教我们呗。”老三裴开珍上手摸了一把,“啧,滑不溜秋的,就跟水煮的白鸡蛋似得,羡慕死人。” 其他几个也想伸手试试,何云一个个拽开,“行了你们,别吓着我妹子,她住的地方好,水土养人,自然长得就好,你们要是想啊,也去住几个月。” 姑嫂之间,平时也经常开玩笑,裴家几姐妹被拽开也不恼,笑嘻嘻的打趣。 “真的,那我有空了,真的去住几个月,妹子不会嫌弃吧?” 师墨笑道,“不会,姐姐妹妹们得空了都来家里玩,我们那山大,山货多,一年四季都有好吃的,你们去了,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几人眼前一亮,这年头什么最吸引人,当然是吃的。 饶是他们不缺钱缺票,但也不是想吃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在城里,样样限购,很多时候有钱都没不到东西。 她们知道,山里好东西确实多,野物,野菜,野果,还有山货,每样都让人眼红。 可他们不敢随便上山,而且很多靠山吃山的人,是不太欢迎外面的人去的。 毕竟自己都吃不饱,怎么会舍得让别人来分一份。 “那敢情好,等哪天我们组队去弟妹家玩。” “好。” 一群人笑笑闹闹做着晚饭。 饭厅里,几个男人和裴家老两口在说下午的事。 铁家倒了,接下来,省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惊喜来得突然又刺激。 只是华城一直很好奇,也很担心,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能找到铁家作奸犯科的证据,是不是同样能找到他们的? 一下午都在忙,没有合适的机会询问,这会才开口问裴开兵,“大舅哥,你的消息是哪来的?” 裴开兵摊手耸耸肩,“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信吗?” “怎么可能?”裴老娘道。 裴开兵无奈一笑,“是啊,放在别人身上,我也这样想,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可实际上真是这样。信是一只信鸽送我手上的,送了信它就走了。看着信上的东西,我也是将信将疑,秉着试试的心态,跟周扬兄弟说一声,看是不是去看看。得了大妹夫首肯,我们才带人一个一个地方找,每一个都是真的,这才相信。” 众人沉默,这事实在奇怪,这么能耐查到铁家这些事的人,自己就可以动手,偏偏要把功劳拱手让人,实在让人费解。 说到让功劳这事,裴开兵和裴家父母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师墨。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她一个小媳妇,带着三个孩子,刚刚下火车,哪去知道这些。 想法一出来,就给否定了。 师墨呵呵,是我就是我,不用怀疑。 饭后,裴开兵几个妹妹都没留宿,师墨和何云一起睡,她们要说悄悄话,裴开兵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去睡客房。 小静静和康康燚燚一起睡,安安和自谦一起睡。裴家房间多,能住得下。 翌日,吃过早饭,师墨婉拒裴家的挽留,坐上了回市里的火车。 到市里后,找了间招待所,要了两个房间住下,随后去国营饭店吃饭。 夏天,天黑的晚,七八点了,天还大亮。 饭后,师墨带着崽子们去找贾票,这次从东省带了不少水果回来,可以卖一些。 因为物资少,这边的人逐渐接受了海鲜,之前师墨给的,贾票都卖得不错,现在还可以再卖一些。 心机虫早就探到了贾票的位置,她直接带着崽崽过去。 贾票晚饭迟,师墨敲门的时候,他和关三还在吃饭。 踹了踹旁边吃得脑袋都埋碗里的关三,“赶紧的,去开门。” 关三不情不愿的起身,这么晚了谁啊,打扰他吃饭。 “谁啊?”扬起嗓子喊了声。 “是我。” 关三一愣,以为听错了,一把拽开门,喜得塞嘴里的鸡腿都掉了,“哎哎,财,哥,财,财,进进……”太激动了,又想喊人,又想提醒贾票,还想请师墨进门,这一着急,没一句话说清楚了的。 师墨有些嫌弃,笑问,“能进去吗?” “能能能,太能了,快快进。”关三迈着小短腿往里跑,一把抢过贾票手里的烧鸡,“别吃了,快快。” 贾票那个气啊,“小三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关三恨铁不成钢的急道,“财神爷来了,赶紧的。” 财神爷? 贾票一愣,抬头就看到了笑盈盈的师墨。 一把推开碍事的关三,笑呵呵的凑过去,“呀小嫂子啊,快快快屋里坐,还没吃晚饭吧,关三,赶紧的,去国营饭店买几个好菜回来。再买些零嘴给侄子侄女们吃。哎哟,小嫂子家又添人了?” 第323章 324贾票的想法 师墨拍怕燚燚和自谦的脑袋,“我们家新添的宝贝,燚燚,自谦,叫贾叔叔和关叔叔。” 俩崽崽乖巧的喊人,“贾叔叔好,关叔叔好。”安安康康俩崽崽也跟着哥哥姐姐叫人。 “诶诶,好好,你们好。”贾票关三应得手足无措,满手满脸的油腻,也没个能送出手的东西,这就尴尬了。“小三子,赶紧的去裁两张红纸,包个大红包出来。 “知道了哥,马上去。”关三双手往衣服上一蹭就往屋里跑,跑了两步又回来,“哥,我还得去买饭菜,晚了国营饭店该关门了。” “哦,对对对,去买好菜,全要好菜啊,赶紧的。” 师墨看这俩就像看俩大傻子,“别忙活了,不用红包,饭我们也都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完吧,赶紧去吃吧,吃完了,我们再说。” “不用,我们都吃饱了,有什么事小嫂子尽管说,不用客气。” “不是什么大事,我去了一趟东省,带了些水果和海产回来,已经让人放在旧仓库了,你们去搬吧,天气大,不好放,要尽快处理。” 贾票关三大喜,欢喜道,“小嫂子,你果然是我们的财神爷,咱们手里的东西刚好卖完,太及时了,谢谢小嫂子。” “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欠你们的,你们不催我还债,我才该好好谢谢你们。我现在大概还欠你们多少?” 贾票大手一挥,“小嫂子说欠不欠的话,就生分了,咱们如今好歹也是朋友不是。你照顾小弟这么多生意,哪是那点东西能比的。小嫂子,我一直以来有个想法,你听听?” 师墨挑眉,“好啊,你说。” “是这样,这两年生意一直不好做,我能收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加起来还没小嫂子你和严哥提供的十分之一多。我是这样想的,往后啊也别你卖货给我了,我帮你们卖货吧?严哥小嫂子不嫌弃的话,就给小弟一口饭吃就行。” 师墨愣愣,“你的意思是给我们做工?这样的话,比你自己做少赚不少,而且,我们也没心思弄这些。” “赚不赚的不重要,反正不管如何做,我都是靠着严哥和小嫂子在吃饭。我自己干的话,就是孤家寡人,连手底下的兄弟都快养不活了。但严哥和小嫂子不一样,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大能耐的人,也不缺这三瓜两枣,跟着你们,怎样都不会饿肚子。反正你们也会隔三差五的给我送货,以后还这样,有货的时候,就送,没有的时候我就到外边收,赚多赚少都是严哥和小嫂子的,我就要点辛苦费就好。” 师墨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你是生意人,知道这样的生意明显是亏的,却还要这么做,目的呢?不可能是吃不起饭这么简单吧?你这些年存下的老本,都足够挥霍好几年了。何况,在别人手下做事,可没有自己当老板来得自在。” 贾票嘿嘿笑,小心思被看穿也不尴尬。“小嫂子慧眼,其实我就是想一直搭上你和严哥的这条船,害怕你们哪天不给我送货了,我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但有一点我得说明,严哥和小嫂子确确实实是我们的财神爷,只要跟你们搞好关系,有你们在后面掌舵,我相信,比我们自己干,赚得肯定更多。我知道小嫂子和严哥不喜欢这些琐碎事,小嫂子尽管交给我,我肯定做好,也绝对不做过河拆桥,中饱私囊的白眼狼。小嫂子和以前一样,有货就供,没有就算了。小嫂子喜欢新的古货,到时候赚到的钱,小嫂子暂时不用的,我就全给你换古货去,你们有什么跑腿的活,用得上我的活,都尽管使唤,反正我就跟着你们混。” 关三戳了戳贾票的背,别忘了他。 贾票看他一眼,“哦,对,还有小三子。” 师墨沉默没说话,贾票有些忐忑,关三站在他身后,小小的个子,都快缩成一团了。都是因为紧张。 贾票这个想法在去年就生出来了,两人讨论过无数次,分析其中利弊得失。 除了自己不能当老板,成了小弟外,怎么算都是赚的。 而且,很多时候,只要跟对了人,小弟,比老板更拉风。 今天师墨上门,择日不如撞日,贾票就提了出来。 之前虽然有过无数次假设和设想,但真临到头了,还是挺担心的,要是得罪了财神爷,以后怕是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师墨没有沉默太久,做生意的事她不懂,也不想弄这些麻烦事。 不过,与贾票和关三打交道这么久,熟知他们的品性,也把他们当朋友。 他们有心做事,且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没有直接拒绝。 “这样吧,光听你这么说,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我去做的必要,你先整合一番手里的人,物,和资源,出一个对未来的规划设想。谁该做什么,怎么做,做到如何,做不到又如何,没规矩不成方圆,都拿一个章程出来。我相信,你的那些手下,也会遵守你以前定下的口头规矩,现在你要把这些全都书面化的列举出来。你若有心,就好好想,好好写,弄好了就来找我,这个不急。当然,你反悔了,我也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以前如何,咱们以后还如何。” 贾票关三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了,只要没拒绝,没有生气就好,就有希望,“行,小嫂子放心,我肯定弄一个最最最好的规划出来,让你看到我们的作用和能力。” 师墨笑,“行,赶紧安排人去拉东西吧,孩子们坐了一天的车累了,我带他们回去休息。” “知道了小嫂子,你们住哪,我送你们回去吧?” “住不远的招待所,不用送,几步路的事,你们赶紧去拉货才是,那里不安全。要是有时间把那里稍微整理一下,以后不出意外,我都将东西放那了,不管怎么说,门得有一个。” “行,我肯定弄好,小嫂子放心。”仓库算是第一项任务,贾票决定拿出吃奶的劲头,好好弄。 师墨不知道一个仓库也让贾票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从贾票家出来,就带着崽崽们回了招待所。 翌日一早,没有跟贾票打招呼,直接出市区,在没人的地方,放出大黑小黑,骑着回县城。 今天,是严利娟孩子的百日,说好要去的,就是不知道她突然出现会不会不太好。 路上师墨没有特意加快速度赶路,时间很充足。 到县城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这时候去付家早了点。 牵着大黑小黑在街上闲逛,安安和自谦坐大黑背上,康康和燚燚坐的小黑。 燚燚在师墨空间里的时候,跟着师墨来县城逛过,她在空间里看了不少回,不觉得新鲜。 自谦从小生活在南省,唯一往北走过的一段路,都一直在火车上,没有机会看北方的风土人情。 之前在省城就觉得新奇了,不过有事,并没有多逛,这会没事,也有心情,认真观察起了这里的房屋和行人。 “妈妈,这里的房子和南省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南省小桥流水,西省粗矿厚实,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官。 师墨笑,“地域不同,环境气候不同,也就形成了不一样的风土地貌。南方常年温度偏高,冬季很少下雪,但平时雨水较多,修建房屋就要考虑到这些,着重往利水防热上修建。西省多风沙少雨,冬季寒长,还会下雪,需要保暖和防止大雪压垮房屋,多以牢固保温为主修建。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更北的地方,那里常年风沙不断,土质环境更不一样,他们建房子时,会着重考虑如何防风沙。” 自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些人可真聪明,感觉也很有意思,我以后要走遍大江南北,看遍所有的自然人文风貌。” 师墨笑道,“想法不错,那你现在得努力学习了,要不然走丢了,可就丢大脸了。” 自谦嘿嘿笑,“我才不会丢呢,不过我会好好学的。” “妈妈,我也要好好学习,以后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玩。”小丫头伸着胖爪爪过来,小模样认真极了。 师墨捏了捏胖爪爪,勾唇道,“好,大家都好好学习,以后想做什么都行。” 母子五人从街头走到街尾,没有太多新鲜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就往付家去。 路过一条巷子口时,师墨察觉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提前侧身让开。 但对方太过慌乱,转过巷子口时,在回头往后看,没有看到巷子口让开的人,身形一踉跄还是撞上了。 师墨开始没太注意,来人撞过来时,才发现是熟人。 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篮子,放空间里,再将人拽上小黑的背,扶着她坐好。 于媛于老太太脑子还是懵的,人就轻飘飘的坐在了驴背上。 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得,还颤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刚要说什么,巷子口急匆匆跑过来好几个人,吓得要说的话瞬间吞了回去。 脑子浑浑噩噩的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跑也跑不了,只能垂着头,试图遮掩过去。 师墨牵着大黑小黑,给跑过来的几人让路。 其中一人打量着师墨一行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师墨脸上,“你们是哪来的,去哪?有没有看到一个拎着篮子的老婆子?” 于老太太吓得浑身一哆嗦,要不是燚燚拽住她,铁定得一头栽下去。 师墨面露紧张,垂着眸摇头,“我们是长青公社的,到三麻巷子付家走亲戚,没有看到拎着篮子的老太太。” 问话的人又打量了师墨一会。 一家人穿的都是半新旧的衣服,除了两头驴扎眼了点,其他方面和普通乡下妇人无异。 尤其是进城后没见过世面,畏畏缩缩的样,让人没眼看。 便没再怀疑,挥手让他们走了。 师墨连声说谢,牵着大黑小黑离开。 确认周遭没有人才停下来。 于老太太揪起的心,瞬间落下,颤颤巍巍的下毛驴。 手软脚软的,差点摔倒。 师墨上前扶了一把,“于婶小心些。” 于老太太一愣,之前惊吓过度,根本没看是谁帮了她,师墨一出声,猛的抬头,“是,是师同志?” 师墨笑,“是我,于婶子记性不错。” 和姚老爷子于老太太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之前还是拜托他们儿媳帮忙买布料时见的。 姚老爷子固执正直,在医院相帮的恩情,师墨一直记得,只是几次来县城,都没有好机会去看看老两口,今天倒是巧了。 于老太太瞬间红了眼眶,难得遇到一个肯对她伸出援手的人,酸甜苦辣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就想哭。 “谢谢,谢谢啊。”于老太太用打补丁的衣袖抹眼睛,穷困潦倒的悲惨模样,让师墨蹙眉。 “于婶,姚叔还好吗?你们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于老太太擦干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老头子,老头子……”悲苦的声音突然一变,变得惊慌失措,“唉,我今天上黑市……糟了,我的篮子呢?师同志,抱歉啊,我得去把篮子找回来,咱们下次再聊啊。”老太太蹒跚着腿就要往回跑,满脸急色。 师墨赶忙拽住,“于婶别急,篮子我藏着呢,丢不了,先跟我说说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吧,姚叔怎么了?” 于老太太脑子里乱得很,自从家里出事后,日子就没平静过,久而久之,人就有些恍惚。 知道篮子没丢后,平静下来,只是忍不住又开始抹泪。 “老头子啊,老毛病了,去年冬天,遭了罪,现在就只能躺床上,再也起不来了。家里什么都没了,孩子们也被下放到了各个地方,只有我们老两口住在破旧的屋子里,苟延残喘。我今天拿着偷藏的一枚银戒指,去黑市给老头子换了些细粮,哪想到会被巡查的人盯上,要不是你,老婆子怕是就要被抓走了。我被抓无所谓,可老头子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对了,老头子还在家呢,我得回去了,诶,我的篮子呢?哎呀,我篮子不见了。”于老太太说着又要去找篮子。 师墨眉头紧蹙,老太太的情况不太好啊。“于婶,于婶,别急,篮子我知道,我带你去找篮子,顺便去看看叔。” 第324章 325姚老爷子于老太太 于老太太一拍额头,“哦,对了,你说了篮子藏起来了,瞧我这记性。走,回家看老头子,我都大半天没回去了,不知道老头子咋样了。我啊,就怕出门,怕出门回去,老头子就走了。老头子要是走了,剩我一个孤零零的老婆子可怎么活啊。” 师墨将老太太扶上小黑的背,一路上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暗自一叹。 老太太记性时好时坏,有时候久远的事记得清清楚楚,近期的事却恍惚得厉害,有时候一转过背就忘了。 就像她现在住的地方,前前后后走错了三个,才终于找到。 师墨打量着破旧的院子,这里以前可能是个小仓库,搁置很久了,破败得不行,塌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住了包括于老太太姚老爷子在内的十多个老人。 这些老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毛病,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咳嗽声,近了,就是刺鼻的怪味。 师墨没让四个崽崽进屋,他们就坐在大黑小黑背上,等在门口。 自己跟着于老太太进去,在角落里,搭在两墙间的棚子底下,看到躺在一堆杂物里的姚老爷子。 姚老爷子唯一能动的右手食指,吃力的敲着墙壁,声音小得完全淹没在其他老人制造出的各种声音里。 于老太太却听得清清楚楚,顾不得招呼师墨,赶紧过去,“别敲了,别敲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咋样,是要拉还是尿?还是饿了?” 姚老爷子睁着眼,张着嘴,没有再敲。 长期形成的默契,让于老太太知道,他这是看她在不在,着急呢,“你这死老头子,我死不了,还得伺候你呢,别浪费力气敲敲敲,你不累,我听着烦。对了,我刚刚……我刚刚干啥来着?” 师墨叹口气,上前道,“于婶,你刚刚带我来看姚叔呢。” “哦,对对对,我遇到师同志了,你还记得师同志不,就是咱们前年,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女同志。” 姚老爷子费劲的敲了两下墙,表示记得。 于老太太翻译给师墨听,师墨笑着走近姚老爷子,以往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老爷子,如今形同枯槁,苍老憔悴得不成人样。 “姚叔好,今天我和婶子在街上遇到,所以过来看看你,之前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来,你别生气啊。” 姚老爷子敲了一下,表示没事。 于老太太看老头子精神似乎好了些,可能是难得见到还愿意跟他们来往的人,心里高兴。 “师同志啊,你陪着老头子聊着,我去做饭,中午就在这吃,家里就我和老头子两个,吃饭不热闹,你留下咱们热闹热闹。对了,严同志没和你一起啊,两个孩子呢?怎么也不带来?” 在门口的安安康康……怪他们长得太小吗? 师墨拦着左右寻找,好似又忘了她刚刚说要做什么的于老太太,“于婶,别忙活了,午饭我来做,你坐着歇会,午饭很快就好。” “那咋行,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忙活。” “没事,你坐着,一会就好。” 不等于老太太说什么,师墨出了院子,在外边晃了一圈,拎了两个饭盒回来。 一个递给老太太,里面是白米饭和炒肉炒青菜,一份里面是清淡的肉粥。 “于婶,你吃,我来喂姚叔。” “那哪行,糟老头子埋汰,我来我来,师同志啊,你怎么找到这来的,还给我和老头子带饭,真是太谢谢了,你吃了吗?一起吃点吧。” 师墨哭笑不得,这是又把刚刚的事忘了。 “我吃了,于婶吃吧,免得凉了,我来喂姚叔。” 于老太太死活不让师墨喂,师墨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她得去付家。 “那行,姚叔就于婶来喂,我中午有事,下午再来看你们,饭记得吃完啊,天热放不住。” “师同志你去哪啊,中午就留下吃饭吧,我饭都做好了,你这都进家门口了,不吃了再走不合适。” 师墨…… 心累,跟于老太太纠缠了好一会,才得以脱身。 牵上大黑小黑往付家赶,路上没人的时候,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包袱出来,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听了季慧芳之前的话,师墨这次没有准备重礼,只有一套几个月大的孩子穿的夏季衣服,衣服做得大,一岁多也能穿,还有一条肉,十来个鸡蛋。 因为带着四个崽崽,人有些多,又加了一罐奶粉。 付家这会正热闹,付母的娘家人和季慧芳一大家子正在屋子里闲聊。 都是娘家人,少不得要相互较较劲。 画面看起来和谐热切,实际上暗藏刀锋。 不过,即便隔了几层,也是亲戚,大家也就是嘴上说点酸话,挣点脸面,真正的仇恨龌蹉是没有的。 大黑带着师墨一行人到时,被在门口和其他孩子玩的严树小朋友最先看到。 “安安康康,堂婶婶,你们来了。”严树小家伙六岁了,长得圆圆润润,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呆头呆脑的。迈着小短腿,蹭蹭的就跑了过来。 师墨笑着捏捏小家伙的胖脸蛋,“小严树在家有没有乖啊?” “乖,我可乖了,堂婶婶,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带了,带了好多呢,等回去就给你拿。” 小家伙小短腿一蹦,就跳了起来,“谢谢堂婶婶,堂婶婶最好了。” “不害臊,”已经标榜自己是个大人的严柱小哥哥一把拍开小豆丁,“堂婶婶,别听弟弟胡说,他脸皮厚得很,一点也不懂事。” “谁不懂事了,谁脸皮厚了。”小家伙嗷的一嗓子就冲了过来,质问亲大哥。 严柱一根手指戳着严树的小脑门,任由他怎么蹦跶,都近不了身。 小家伙气得差点哭了。 师墨哭笑不得,安安康康咯咯直乐,“柱子哥哥最棒了,小树哥哥好笨好笨。” 柱子得意的扬起下巴,严树气得真哭了。 堂屋里季慧芳穿过层层喧闹,率先听到严树的喊声。 顾不得跟正在聊天的付母娘家人打声招呼,就急急忙忙跑出来。 “亲家母这是怎么了?”付母的娘家嫂子疑惑问。 其他人也不知道,纷纷起身跟出去。 “呀,弟妹回来了。”周琴郭雪两人站在堂屋门口看到大门口的师墨,也赶紧迎上去。 季慧芳先他们一步到了大门口,一把扯开较劲的兄弟俩,“倒霉孩子,在姑姑家做客也不知道收敛点,今天是弟弟的百日宴,哭哭啼啼的干啥,讨打啊?” 严柱松开手,一副跟我无关的样,站到了一旁。 严树瘪嘴小嘴,用袖子揉眼睛,“谁哭了,奶奶眼神不好。” 季慧芳哭笑不得,“是是,奶奶眼神不好,赶紧的走开,别挡道。” 小严树别无情的薅开,小嘴一瘪,又想哭。 瞥见弟弟妹妹水汪汪的大眼睛,忍住了,不能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丢脸。 “你这孩子,啥时候回来的?” 季慧芳拉着师墨上下打量,又去看两个孩子,“还好还好,都没事。” 师墨笑得心虚,“婶子别担心,我们今天回来的,都没事,好好的呢。” 周琴郭雪刚好也迎了过来,“弟妹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堂嫂,二堂嫂,我今天到的县城。” 周琴问,“是特意赶回来的吧?” 师墨点头,“是啊,答应了婶子要来的。” 季慧芳没好气的拍了师墨一巴掌,“你这孩子,天远地远的,哪就一定得回了,路上咋样,没事吧,孩子都好吧?都去了小谨队伍,也不知道多待一段时间,家里又不用你守着。” 师墨亲热的挽着季慧芳的胳膊,“好着呢,婶子别担心,四个孩子也都好,阿谨出任务去了,我在那一个人也不认识,还不如回家。” 季慧芳想想也是,严谨不在,全都是不认识的,待在那也没意思。 看向面生的俩个孩子,“哪来的小家伙?” 师墨笑着招呼几个孩子过来,摸着自谦和燚燚的脑袋道,“婶子,他们叫燚燚,自谦,以后都是我和阿谨的孩子了,和安安康康一样。” 季慧芳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两人收养的啊。 唉,这年头往外丢孩子的人家不少,可怜那些娃啊,遇到好人还好,要是遇到个坏人,或是遇不到人,那就真的造孽了。 侄子侄媳妇有能耐,多养两个娃也没啥,就当是做好事了。 季慧芳仔细打量燚燚自谦,这俩孩子长得真好,“多大了?” “堂奶奶好,我和姐姐都九岁了。” “这孩子可真乖,”季慧芳揉揉自谦的脑袋,“你和燚燚是亲姐弟啊?” “不是。”自谦摇头。 季慧芳怕问到孩子的伤心事,便没多问,“没关系,以后啊,你们就是亲姐弟,和安安康康就是亲兄弟兄妹,咱们严家,就是你的家,好孩子,别怕啊,有事找堂奶奶,燚燚也是啊,以后堂奶奶爱你们。” 燚燚腼腆的笑着,“谢谢堂奶奶。” 季慧芳被燚燚干净的笑容俘获,搂着亲了亲她脑门,“燚燚这俩酒窝可真有意思,眼神也干干净净的,真是个好孩子,这么一瞧,跟小谨和小谨家的真像。” 周琴郭雪也是一脸惊奇,“真是啊,起码七八分像,安安康康长得像弟妹,这孩子,就是结合谨弟和弟妹的优点长的,是真有缘分。” 师墨笑着点头,“对啊,就是缘分让我们和两个孩子相遇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堂奶奶,还有我们,还有康康和哥哥。” 俩小家伙被忽视好久了,赶紧跑过来抱着季慧芳的大腿,求关注。 季慧芳笑着抱起胖乎乎的小丫头,“哎哟,堂奶奶知道呢,还有咱们的安安康康,堂奶奶忘不了,以后安安康康有哥哥姐姐了,高不高兴?” “高兴,哥哥姐姐可好了,康康和哥哥都喜欢自谦哥哥和姐姐。”小丫头扭着肥身子下去,扑进燚燚怀里撒娇。 燚燚爱怜的搂着妹妹,满眼都是笑。 小丫头不断做怪动作,耍宝的小模样,惹得大家一阵笑闹。 付母娘家人瞧见这家子的亲热劲,纷纷称奇。 别说这是隔了好几层的堂侄媳妇家,就是自家儿媳妇都没这么亲热的。 这劲头,怕是很多亲闺女都比不上。 严家的两个儿媳妇好像也不恼,陪在旁边笑脸盈盈的,也不知道是真不酸还是假不酸。 付母娘家人总觉得这画面有些诡异,如今哪家婆媳不是龌龊不断,又有谁家媳妇能忍受自家婆婆对别人家儿媳好。 严家人的脑子,都不正常。 腹诽完了,付母娘家人又去打量师墨,这就是付母吹嘘的,她亲家的堂侄媳,也就是那张脸比其他小媳妇好看点,其他的也不怎么样啊。 穿得半新旧,还没他们好,柔柔弱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似得。 不过,倒是会败家,这年头自家人都养不活了,还养两个不知道哪来的崽子,真是钱多了烧得慌。 严家也是蠢的,不劝着点,还夸呢,一个赔钱货,一个就知道吃白食的半大小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夸的。 不管付母娘家人怎么酸,都影响不了季慧芳他们的好心情。 另一间屋子的男人们也迎了出来,严大智和付父走最前边,后边还有付母娘家几个哥哥以及严利山几兄弟和付泰。 严大智看到师墨娘几个安然无恙,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回来了就好,一路上累了吧?” “不累,堂叔这段时间身体还好吗?” 严大智哈哈大笑,“好着呢,你不用操心。安安康康,到堂爷爷这来,这俩孩子就是自谦和燚燚吧,都到堂爷爷这来。” 四个崽子飞奔过去,绕着严大智撒欢,可把严大智乐得找不到北了。 付父上前一步,“这就是孩子她堂舅妈吧,可把你给盼来了。” 付父的客气劲,又让付母娘家人酸了一把,一个小媳妇,至于吗? 师墨笑道,“亲家叔安好,我这带着一群孩子,没打招呼就突然上门了,您老可别介意啊。” “那哪能啊,盼都盼不来的贵客呢,随时来都行。” “哎呀,怎么都站在院门口聊,这老大的太阳了,快快屋里坐,”付母从灶房迎出来,亲热的拉着师墨的手,“孩子他堂舅妈啊,热坏了吧,你们能抽空来,我们高兴得很呢,咱快进屋里坐,屋里凉快,孩子们也都快进来。” 师墨觉得伏家真是热情得过头了,很不习惯,笑着随付母进堂屋坐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进屋里坐着闲聊。 第325章 326付家做客 严利娟端了几杯糖水出来,“堂嫂,和孩子们快喝杯水解解渴。之前怀着孩子,后来又坐月子,没能亲自感谢堂嫂的帮衬,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得多坐坐。” 师墨笑着说谢,严利娟长得和季慧芳很像,不过没有遗传到季慧芳风风火火的性子,不过行事还算干脆利落。 “不用客气,不过是些小玩意,我带了套夏天的衣裳来,你给孩子试试,这种料子凉快,这段时间穿刚好合适。” “这怎么好意思,每次都让堂嫂破费。”严利娟不好意思接。 师墨笑着塞她手里,“不用客气,小孩子的衣裳不费料子,不值当什么。” 严利娟拎在手里,沉甸甸的,猜想怕是又有不少东西。 “那我就替孩子谢谢堂舅妈了。” “哟,都送了什么好东西啊,让我们也看看啊。要不把孩子抱出来试试他堂舅妈送的衣服咋样,合不合适,不合适也可以让他他舅妈改改啊。”付母的大嫂从严利娟手里夺过包袱,拿手里就去翻。 严家伏家人脸色都不太好,又不好在这样的场合吵。 严利娟歉疚的看向师墨,师墨笑着表示没事。“孩子舅奶奶说的是,衣裳给孩子试试,不合适我再改改。” “这啥料子啊,咋这不经看呢。”付母大嫂手上有老茧,下手也中,小衣服一拿手里,就给勾丝了。 不知道轻拿轻放,赶紧放下还没轻没重的乱扯。 严利娟气得瞪眼睛,一把从付母大嫂手里夺过来,好好的衣裳,勾了老长一条丝出来,心疼死了。 这料子拿手里又轻又柔又凉爽,肯定不便宜。 付母大嫂瘪瘪嘴,“小泰他媳妇啊,别这么小家子气,不就一件衣裳嘛,就勾了条丝,没破没坏的,有什么大不了。要我说啊,也是这料子太差了,你瞧我们这些衣裳,随便怎么摸,都不会有事。” 严利娟气笑了,你那粗麻衣服能和这个比吗? 付母对自家大嫂平时就不太喜欢,要不是顾着自家大哥面子,她都不会跟她来往。 孩子堂舅妈给的衣服,她没摸就能看出不便宜,到她嘴里,到成了连她身上几分钱好几尺的粗麻布都比不上了,真是好笑。 付母大哥瞪了眼自家媳妇,“你少说两句。” 付母大嫂翻个白眼,嘀咕道,“我又没说错,便宜还不让人说啊,她别送啊。” 嘀咕声一点不小,屋子里的人全都听得见。 季慧芳张嘴就要骂回去,师墨拽拽她,“是啊,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买了便宜货。这料子叫丝绵,只有南省才有的卖,不算布票,也才七八块钱一尺,用来给孩子做衣服,确实显得我这个做舅母的小气,下次我在换点其他。” “七八块一尺?”付母大嫂一声惊呼,其他人也一阵吃惊,都够得上乡下一家人吃两三个月了,“你这抢钱呢,七八块钱一尺,吹什么牛。” “大嫂,”付母沉声喊了一句,七八块钱一尺她是信的,没有任何质疑。师墨这身衣服至少用了三尺布料,就得二十来块钱,相当于她儿子一个月工资了。 好好的,还没穿呢,就被拉了一条丝,心疼得付母差点抱着衣服哭。“大嫂难得来一趟,老远的路,你坐着多歇歇,说话费口水,怪累的。” 付母大嫂还想说什么,被付母大哥狠瞪一眼,老实了。关键是那么贵的衣服被她勾出了丝,心虚。 严利娟也心疼得快哭了,可那是婆婆娘家人,她作为儿媳妇,作为晚辈,不好多说什么。 师墨拍拍她的手,“衣服我做得大,宝贝一两岁的时候,把收起来的线口松开也能穿,你收起来,等孩子睡醒了,给试试。” 严利娟吸吸鼻子,“好,谢谢堂嫂,你们坐着聊会,我去灶房做饭,很快就能好了。” 中午堂屋两间卧房和院子里,各摆了一桌,师墨被安排到了堂屋的主桌,又被付母娘家人私下里酸了一回。 其他人没有分男女,按照辈分坐。 师墨这桌,季慧芳严大智,付家老两口,和付母娘家的哥嫂,加上师墨,一共九人。 崽子们闹腾,让他们在院子里坐着吃,安安康康有自谦和燚燚陪着,师墨也不担心,何况还有严大智家的柱子几个孩子在。 饭桌上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事,很和谐的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师墨惦记姚老爷子老两口,便把四个崽崽留在付家,让严大智他们等会,她去办些事,顺便到严谨战友家把寄存的行李拿回来,待会一起回去。 老两口自然是要等师墨一起的,让她慢慢办事,不着急。 “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事可办的,不安分。”付母大嫂又不合时宜的嘀咕。 众人都选择性的忽略,没有搭理她。 她自己说了个寂寞,老实闭嘴了。 出了付家,师墨先去找谭振国了解情况。 去的时候,给谭振国带了些东省的特产。 谭振国看到师墨挺意外的,毕竟之前她突然消失,严家找到他这里来,他也吓了一跳,赶紧给严谨打电话,幸好严谨没有出任务,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嫂子回来了,怎么没多玩一段时间?快里边坐。” 师墨到公安局找的谭振国,只要不出外勤,他都会在这里。 “回来有些事,阿谨也要出任务了,我在那也无聊,还不如回来。”顺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谭振国给师墨倒了杯水,他不适合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嫂子来是有什么事吗?” 师墨点头,“还记得之前在医院帮过我的姚老爷子吗?” “记得,”谭振国的记性一向好,“他们怎么了?” “我今天偶然遇到于婶子,她带我去了一个废弃的破仓库里,她和姚老爷子现在住那,姚老爷子瘫了,家里的孩子都被下放了。那里还住了十多个孤苦老人,我想问问具体情况。” 谭振国想了想,道,“这事不归我们管,嫂子你等会,我去问问。” “好,麻烦了。” 谭振国走了没多久,大山子拎着饭回来了,看到师墨,满脸惊喜,“嫂子来了,嫂子吃饭了吗?老大不在啊?” “我吃过了,振国兄弟帮我问消息去了,你们还没吃饭吗?” 大山子端了根凳子坐师墨旁边,“没呢,老大那个……嘿嘿,不把事情办完,吃饭睡觉都不准,我们上午刚刚去帮一家人找回丢失的鸡,中午过后才回来呢,国营饭店都快下班了,我软磨硬泡,人家才给卖了点米饭咸菜,炒了几个鸡蛋。” 师墨笑,大山子可能是想骂谭振国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就知道办公。 当然,这些都是师墨自己胡诌的。 “振国兄弟尽职尽责,辛苦你们这些手底下的兄弟了。食材限供,这个点确实没有好饭菜了,刚好我带了些卤好的牛肉和两个卤猪蹄来,你用来下饭吧,天热,也不担心吃食是凉的。” 师墨把网兜拎过来,趁大山子不注意,在最底下放了两个油纸包。 大山子赶紧过去接住,欢喜得眼睛都瞧不见了,“有猪蹄啊,嫂子你不知道,上次你让严哥带来的猪蹄,老大小气得很,我就吃了五个,其他的全让老大带走,要么送人了,要么自己吃了,老多呢,可把我馋坏了。嫂子做的卤猪蹄是我吃过最最好吃的东西了,谢谢嫂子。” 大山子这嘴,能说会道,师墨也是服气的,“我刚回来,这个是带着路上吃的,没吃完,保存得好没坏,喜欢就快吃吧,等我回去了,多做一些,给你们送来,想吃多少吃多少。” “嫂子真好,不过还是算了,我娘要是知道了,能揪掉我耳朵。一年到头吃一回就行,不能贪心。”大山子抱着猪蹄啃得满嘴油,满足得很。 师墨看得好笑,“没事,我家里有不少香料,回去了我给你寄一些,再把配方写下来,到时候让你娘给你做。你娘还好吧,身体怎么样?” “还是嫂子想得周道,我先谢谢嫂子了。我娘好着呢,每天骂我的嗓门,隔条街都能听到。” “你这么能干,你娘骂你啥了?” “是吧,”大山子啃得龇牙咧嘴的,“嫂子也觉得我聪明能干对不对,可我娘老说我蠢,一把年纪了也找不到媳妇,我这是找不到吗?我是不乐意找,老大比我还大了,都成老男人了也不着急找,我着啥急。” “啪……”结实的一巴掌拍在大山子后脑勺上,拍得大山子差点把到嘴的猪蹄吐出去。 愤怒回头,想看看是哪个龟孙子,结果对上谭振国那张扑克脸,顿时满脸谄媚,“老大,你回来了,快快坐,嫂子带了猪蹄卤牛肉呢,可好吃了,你饿了吧,快多吃点。” 谭振国瞪了没正行的大山子一眼,将卷宗递给师墨,“这个不是什么贵重的资料,嫂子可以看看。姚老爷子家的事表面是因为他几个儿子在厂里贪污被下放,实际上是姚老爷子性子太过刚直,得罪了小人,被人陷害,连累了子女。如今子女被分散下放,他们的屋子被没收,老两口流落街头,自己找的地方住,就是嫂子说的那个废弃仓房。里面的孤寡老人也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去处,自发住进去的。” 师墨听着谭振国的话,看着资料,眉头紧蹙,“我可以出钱,让老两口住进医院吗?他们的情况不太好。”姚老爷子瘫了自不必说,于老太太有痴呆之症的前兆,放任下去,后果很严重。 谭振国摇头,“怕是不行,他们戴罪的身份,医院破列收了,背后的人也不会允许,虽说明面上不敢太张扬,但私下里,还不知道会使什么手段,没个消停,还不如现在生活的安宁。” 师墨微微抿唇,沉吟一瞬道,“我下午还得回去,这样,振国兄弟你看能不能帮我找人把破庙大概修葺一下,至少让他们都住进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然后再帮忙查查,姚老爷子得罪的是谁,看看陷害的证据是否还能找到。” “没问题,如果真是冤案,也属于我的职责范围,我会好好查的,嫂子不必担心。下午下班后,我就找人去修房子,帮老两口安置进屋子里。” “那就辛苦你了,”师墨拿出五十块钱递给谭振国,“我可能没办法经常来县城,也不能给老两口买太多东西放着,他们留不住,这个钱你收着,隔三差五的找人做些吃食送去,要是两人有什么问题,请及时通知我。” 谭振国没有拒收钱,“嫂子放心,这点事我肯定能做好,我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看看,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师墨再三感谢过后,出了公安局,去废弃仓库。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从各个角落发出一些压抑痛苦的声响。 师墨来到姚老爷子老两口的窝棚下,于老太太趴在旁边睡觉,姚姥爷子仍旧睁着眼,张着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老爷子失去了对面部的掌控,闭嘴闭眼这些简单的事都做不了,唯一庆幸的是还能缓缓吞咽,和一根手指可以艰难的动动。 师墨轻手轻脚走过去,低声唤了唤,“姚叔?” 姚老爷子眼珠子动了动,师墨知道,他这是醒着呢。 “姚叔别担心,我已经托人照料你们了,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们。我带了药来,能让姚叔稍稍好一些,也能让婶子意识清醒,等过段时间,我再重新带对症的药来,治好你们。”师墨留下的吃食里含有少量灵气,老两口身子亏空得厉害,直接用药受不住。 用少许灵气打底,倒是可以勉强支撑。 只是,老两口这个都是病,异世,修炼的缘故,很少有人生病,炼丹师练的都是治伤或是有关修炼的丹药,懂的,自然也是这方面的治疗。 普通人类的病症,懂得不多。 师墨现在也只有加强两人体质的药,防止病情恶化,小程度的改善,要治愈,还是得对症下药,这事回去找师子才行。 姚老爷子用手费力的在墙上敲了两下,师墨不懂,猜测大概是感谢一类的。 轻声道,“你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段时间你和婶子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慢慢来。吃药吧。”师墨找了个破碗,弄了些空间里存的温水,化开药丸,一点点喂老爷子喝下去。 姚老爷子没有半分迟疑,虽然吞咽辛苦,可每一口都吞得干脆。 第326章 327起名 姚老爷子的想法是,他们如今都这样了,根本不担心还有谁会费尽心思害他们。 更何况,他信师墨。 不说以前的接触,就凭他们如今的境况,她还愿意靠近的这份心性,就值得信赖。 药不多,也就一小勺,姚老爷子喝完,师墨用精神力帮他梳理了一遍身体,缓解了瘫软症状,特意帮忙弄了弄眼皮,至少能让他自由控制,别睡觉都只能睁着眼睛。 “姚叔先睡一会,睡醒身体会好很多。” 姚老爷子费力的敲敲墙壁,不过几息,就闭眼睡沉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可以闭眼了。 刚好,于老太太悠悠转醒,第一时间看向姚老爷子,看他闭了眼,惊得张嘴就要喊。 师墨赶紧制止,“于婶,别急,姚叔只是睡着了。” 于老太太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开,看着师墨,“你是……师同志?哎呀,是师同志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孩子们都还好吧?可真是巧了,咱们在这里遇上。” 师墨…… 干笑着递上一颗药丸,“是啊好巧,婶子,这个是强身健体的药丸,你吃了能更好的照顾姚叔,要吃吗?” 于老太太一阵讶异,“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一个老太婆了,吃了浪费,你吃,你还年轻,要保重身体才是。有好身体,才有好生活啊,你瞧你姚叔,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他自己难受,别人也难受。人这一辈子啊,不图大富大贵,就图一家子平安健康。” 师墨笑,这老太太思绪混乱了,心眼还是好的,“我吃过了,这个是特意给婶子的,刚刚姚叔也吃了,你吃吧,吃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老太太脑子有些恍惚,啊了一声,愣怔的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师墨同样用精神力替她疏离了一遍身体,尤其是脑部,然后刺激了一下她的睡眠神经,让老太太继续睡。 做完一切,环视了一圈窝棚,如今夏天,除了要防雨外,倒是不担心冻着。 老两口的家当只有几件破旧衣服,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于老太太从哪捡回来的,堆得到处都是,散发出一股怪味。 以前看老两口,都是讲究的人,不管是家里,还是自己,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尤其是姚老爷子,因为性子古板,刚正不阿,以至于,对自己的形象也要求一丝不苟。 如今,都是生活所迫。 这些东西师墨虽然看不上,但都没动,破家值万贯,她不好随意动。 打了个除尘术,把多余的异味清理掉,表面脏污没有去,免得被人发现异样。 又留了几个驱蚊的药包在一堆东西里,能让他们在阴暗的角落,睡个好觉。 精神力再扫了扫其他人,情况和老两口差不多,都是捡回来的破铜烂铁和各种废弃物堆起的窝棚当家,有的是老两口一起,有的是独身一人。 看起来身体都不怎么好。 师墨不确定他们是否和姚老爷子一样无辜,也没有烂好心做些什么,转身走了。 师墨再次到付家时,付母娘家人已经走了。 家家户户都要忙生计,耽误一上午已经是极限,下午他们还得去做工。 收拾完的付母和严利娟难得有时间陪着季慧芳一家闲聊。 看到师墨赶忙招呼,付母道,“她堂舅妈啊,上午忙忙碌碌的,都没能好好谢谢你呢,你看给孩子送的大礼,我们这厚着脸皮全收下了,也没个好东西回礼。” 师墨笑道,“婶子不用挂心,不过是我这个做长辈的给孩子一点见面礼而已,不值当什么。” “哪能不值当呢,可是好东西嘞,我们家没什么好回报的,所以啊,商量了一下,想请孩子她堂舅妈帮孩子取个名字,等孩子长大了,能记得堂舅妈的好,回报堂舅妈。” 师墨惊了一跳,那哪成,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比她有资格给孩子起名字,怎么都轮不到她来。“不不,婶子真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一点小心意而已,和堂叔堂婶对我们一家的好比起来,这点东西根本不值一提,您别放在心上。” 严利山几兄弟和两妯娌知道师墨给严利娟的孩子送了重礼,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季慧芳他们没说,他们也不好问。 但现在看付家竟然把给大孙子起名字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师墨,心里便有了猜测,这礼,怕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贵重。 本来只有一点点的好奇心,突然长成了巨大的好奇心。 只是,他们并不是贪婪的人,有时候会为自己的小家,耍些小心眼,但大是大非上,不会不懂事的吵闹。 因此,即便心里吃惊,面上仍旧一派和气笑意。 师墨倒是感应到了他们心绪的突然变化,暗恼自己疏忽了。 付母没有察觉道众人的心思,继续道,“孩子他堂舅妈啊,这事我们跟你叔婶都商量过的,大家都觉得由你来起名字最合适了。孩子能长得这么好,全靠你送这送那,你也有文化,取的名字肯定好。” 师墨去看季慧芳严大智,两人都是笑着点头。 师墨又去看严利娟两口子,取名这事,应该是当爸妈的最想做的事。 严利娟看师墨看过去,忙笑道,“堂嫂,要不是你送的各种吃食,不管是怀孕的时候,还是坐月子的时候,我和孩子都不可能被养得这么好,我跟孩子他爸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只想到这一个法子,你就辛苦辛苦,帮孩子起一个吧,让他一辈子都记得堂舅妈的好,好不好?” 师墨看着她怀里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心口软了软,她错过了安安康康抱在怀里的时光,总是有些遗憾。 “我能抱抱吗?” “当然,”严利娟赶紧递过去。 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包子瞬间精神,攥着两个小拳头,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往师墨怀里靠,似乎很喜欢师墨身上的气息。 师墨抱着小小软软的一团,感觉很奇妙。 在院子里玩的安安康康瞧见妈妈抱别的小宝贝了,赶紧跑过来,其他崽崽见状,也跟着一起。堂屋里瞬间拥进一大堆小崽子。 “妈妈,你为什么要抱小弟弟?”康康小丫头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 季慧芳笑着把小丫头搂怀里,点点她的小脑袋,“哎哟,咱们康康吃醋了,妈妈就是抱一抱小弟弟而已,你还是你妈妈的小宝贝呢。” 小康康瘪着小嘴,还是不乐意,“妈妈都没抱过康康和哥哥。” 众人没把这话当真,小丫头只能被抱在怀里的时候,能记得啥,现在看妈妈抱别家孩子,吃味了而已。 小孩子,都这样的。 季慧芳亲亲她的小脑袋,笑道,“你妈妈抱了呢,只是你和哥哥不记得了。” 小康康小嘴瘪得更厉害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溢出了水雾,低声闷闷道,“就是没抱。” 师墨将小包子还给严利娟,搂过两个小崽崽,安安的小脸都比平时严肃。 他不会像妹妹那样,有什么不高兴直接说出来,他只会藏在心里,自己难过消化调节,很多时候,连脸上都不会显露。 今天,却是明晃晃的表现出了不高兴和难过。 别人只当孩子吃味闹别扭,可师墨相信,俩崽子确确实实记得。 这是她的遗憾,也是两个孩子的遗憾。 “宝贝,妈妈错了,妈妈以后一定多抱抱安安康康,弥补以前好不好,宝贝们能原谅妈妈吗?” 俩崽崽软绵绵的靠在师墨肩上,“妈妈以后不抱别的小宝贝了,康康和哥哥就原谅妈妈。” “好,妈妈以后不抱了。” 得到师墨的保证,俩崽子瞬间高兴了,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康康和哥哥原谅妈妈了。”俩崽子扭着小身子从师墨怀里出去,又和哥哥姐姐们玩闹在了一起。 大人们看得可乐,郭雪打趣道,“俩孩子还是小醋坛子呢,我家小实小时候也一样,看见我抱别家孩子,就跟我闹。”小实大名叫严实,是郭雪家的老二,今年七岁了。 其他人也纷纷笑着附和,确实大多数小孩子都这样,没谁会放在心上。 师墨笑而不语,他们不懂安安康康两个孩子的特别,也不用懂。 笑闹过后,又回到了起名字上,师墨看他们铁了心让她起,只好硬着头皮上。 可她起名废,一时半会还真有些着急。 姓付,付什么?付钱付款?“婶子叔还有堂妹妹夫,你们对孩子将来有什么期盼吗?” 付父道,“我们就希望孩子平安健康长大,一生顺遂就好,其他的不奢望。” 师墨抠了抠脸,“那要不就叫喜乐吧,一辈子平安喜乐。” “喜乐好,喜乐好啊,我们小喜乐一辈子都平安喜乐,无病无灾。”付母率先附和,抱过小孙子亲了一口。 其他人也都夸上两句,说喜乐好,以后小包子就叫喜乐了。名字喜庆,寓意又好。 师墨尴尬的笑笑,希望孩子以后长大了,有见识了,别恨她这个堂舅妈才好。 名字起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师墨一行人带上付家给的回礼,和付家告别,坐上大黑小黑拉的板车回家。 严大智他们早上来的时候,走的路,因为是私事,不好占公家的便宜,便没有赶村子里的驴车。 回去的路上有大黑小黑,倒是轻松自在。 走得不快,师墨和季慧芳周琴郭雪,以及安安康康自谦和燚燚坐一辆。 一路上闲聊,季慧芳问师墨离开这段时间的事。 师墨心口突突的,要来了,她撒谎离开,肯定得被好一顿说。 秉着态度诚恳,从轻处罚的真理,师墨先低头认错,“婶子,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我不是故意……” “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阿谨那个混小子,简直气死人。” 师墨?? 怎么就怪上阿谨了? 季慧芳没看到师墨脸上的疑惑,继续数落严谨的不是,“你说,他想你们母子三人去找他,直接说就是了,难道我们还不放人吗?偏要说是去裴家,你瞧,转眼就被戳破了谎言,惹得大家操心,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么大个人了,办事一点不牢靠。这次确确实实是他写信让去的,下次要是有人使坏,也写这样的信来,出了事怎么办?这孩子,以前我还说他懂事了,现在一看,一点都不懂事,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师墨想,她大概听明白了。 可能是严谨跟大家伙说,是他怕家里不放人,所以借裴家的名义写信,让师墨母子出门,半道上把人给接走了。 师墨笑了,虽然很不厚道,但自家男人背锅她还是很乐意的。 悄悄松口气,脸上倒一直是乖巧样。“婶子别生气,阿谨肯定是考虑过的,不会有事,你看,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而且这事也不能全怪阿谨,我也有错。反正不管怎么说,都平安回来了,婶子快别气了,气坏了身体,我该心疼了。” 季慧芳没好气的戳了戳师墨额头,“你啊,就纵着阿谨吧,做这么胆大妄为的事,还帮他说好话。” 师墨心虚得厉害,谁纵着谁还真不好说。 怕季慧芳再说这事,赶紧转移话题。 意念一动,在空间制作了几个实心大金锁,上面都有平安健康的字样,另一面是严家每个孩子的名字。 虽然只有一个金锁,但加起来的价值,比给付家的大。 之前师墨疏忽了,就想着给小宝宝送礼,忘记了亲疏。 付喜乐是严大智季慧芳的外孙,她爱屋及乌,对他好,没问题。 可季慧芳严大智还有亲孙,亲孙女。 她却越过了亲的,送重礼给外孙。 即便他们疼惜她,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疙瘩。 亲孙再好也姓付,不姓严。 当然,老两口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她甚至疏远她。 只是师墨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做得不到位。 弄好金锁,用普通小木盒装上,假装从行礼里翻出来。 严家一共五个孩子,严利山家三个,严柱严苗严树,严利水家两个,严香严实。 将木盒交到周琴郭雪手上,“这个是我和阿谨给几个孩子准备的礼物,因为要花费些时间制作,所以现在才拿到手,两位嫂子替孩子们收着,以后不管是拿出去花用,还是留着把玩,都行。” 两人拿着盒子,沉甸甸的,脸上全是疑惑。 第327章 328重礼回家了 抬头去看季慧芳,季慧芳也不知道。 另一辆车上的男人们同样不知道。 唯有小严树,自认和师墨关系最好,扯着嗓子喊,“妈,快,堂婶婶给我的,快拿给我,我要自己收着,你快给我。” 要不是严利山拽住,小家伙都准备跳车了。 “小兔崽子找打啊。” 被他这么一闹,众人好奇淡了些。 周琴笑道,“沉得很,我打开看看孩子他堂婶婶都给了什么好东西?” 师墨笑着点头。 周琴没多想,打开小木盒,“哎呀,”惊呼一声,啪的一声又给盖上了。 除了和她同方向坐着的郭雪,谁也没看到里面的东西。 郭雪也惊得不轻,翻开自己的木盒,同样厚实的金锁,这分量,绝对是实心的。 赶紧盖好,塞给师墨,“弟妹啊,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个不能要,太贵重了,孩子们哪用得上,你快收回去,家里四个孩子呢,这些都给孩子们存着。” 周琴也反应过来,往师墨怀里塞,“是啊弟妹,这个我们可不能要,你赶紧收回去,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季慧芳挑挑眉,有些猜测。 严大智同样有了猜测,其他人却仍旧一头雾水,什么东西,让她们这么严肃? 严树急了,“妈,妈,那是堂婶婶给我的,我要,你干什么还啊,快给我。” “老实点,”一巴掌拍着屁股蹲上,这是来自亲爹的爱。 严树眼泪汪汪的,不敢再闹腾,但眼神还停留在他的礼物上。 师墨笑着推回去,“嫂子们别把这个看得太重,说到底,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我和阿谨喜欢几个孩子,想给他们一个特别的礼物,是作为长辈的心意,不能用其他东西来衡量。东西安心收下,等以后利河有了孩子,或者嫂子们又给老严家添丁进口了,我和阿谨还是照样送,这是咱老严家的身份象征,也是孩子们将来生活的保障。婶子,堂叔,你们当我和阿谨是自家孩子,那么这礼,说什么都得收是不是?” 羞红了脸的大龄单身男青年严利河一脸窘迫,他不知道师墨送的是什么礼物。不过他向来和严谨交好,不会拒绝严谨的好意,“那我就先谢谢嫂子了。” 师墨笑道,“不用客气,你努力,赶紧找个媳妇回来,别让叔和婶子操心就好。” 严利河被打趣得不敢再说话了,脑子里一直闪现那个俏丽的身影。 季慧芳拉着师墨的手,红着眼眶,说不出话,孩子的心意,他们懂。 以后家里几个孩子有了这个,即便遇到再大的事都不用怕了。 严大智叹息一声道,“收吧,孩子堂叔堂婶的心意,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当爹妈的要懂,好好教孩子。” 周琴郭雪面面相觑,公公都说收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再三感激后,小心仔细的收了起来。 男人们更懵了,到底是什么啊? 太抓心挠肝了。 孩子们也有些好奇,怎么说都是送给他们的礼物,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送了礼,车上又恢复了热闹。 在季慧芳时不时抱怨严谨几句,其他人好奇询问师墨东省各种稀奇事中,缓缓到了严家大队。 严大智一家没有回自己家,先一起去了山脚石头小院,帮着师墨收拾收拾家里。 其实并不用,师墨一个除尘术就好。 但拒绝不了大家的热情和爱,只好同意了。 季慧芳隔三差五的会来收拾一番,小院并不脏乱,半个多小时就好了。 师墨留他们吃完饭,季慧芳摇着手说家里还有事,带着一家老小走了。 师墨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扫视了一圈院子。 她离开前种的那些菜都能吃了,季慧芳帮着收了些,做成菜干存着,地里还有些晚熟的。 不能结菜的,把藤株都拔了,翻过土,种上了秋冬菜。 柴火棚里也是满满当当的。 师墨笑了,“宝贝们,把自己的行礼收拾出来,去看看房间里还缺什么,我好添置。” “知道了妈妈。” 四个崽崽嗷嗷喊着跑进一直空置的两间屋子,安安和自谦一间,康康和燚燚一间,都是大宝贝了,得分开住。 燚燚在师墨空间里,每天都看得到外面,对这里很熟悉。 自谦第一次来,看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妈妈,这个就是炕吗?”自谦第一次见这个,南省和东省都睡床,裴家也是床,还真没见过炕。 新奇的这看看,那摸摸,眼里全是对未知的探索欲。 好奇的爬上去滚了滚,真爽,这个就是超级大床啊,晚上怎么睡都不用担心掉下去了。 拉着燚燚姐姐满屋蹿的小丫头,看自谦哥哥在炕上滚,带着哥哥姐姐也扑上去,“自谦哥哥,我们一起玩啊。” 小丫头胖乎乎的小身子一滚,差点把自谦撞出内伤,捂住胸口哀呼。 小丫头才不信,咯咯乐着又去撞。 自谦赶紧躲,小丫头一个劲的追,玩闹声让空寂许久的院子充满了欢笑。 师墨笑,“好了宝贝们,别玩了,收拾好出来,把我给你们拿出来的衣柜,去水打些水擦一擦,搬你们屋子去。都自己动手收拾,不可以偷懒,以后你们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屋子,都要自己收拾,知道了吗?” “知道了。” 四个崽崽哒哒的跑出来,跟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干活去了。 师墨笑,屋子很大,以前没怎么住人,就没放家具,除了安安屋子里的小书架,再没有其他东西。 现在四个孩子住进去,要添不少东西,除了四个衣柜,还有两张书桌,一人一个放自己小东西的小箱子,全让他们自己收拾。 崽崽们有事做了,师墨就进灶房。 米面都还有,这段时间季慧芳帮着整理,没生虫,师墨处理过,也不会轻易生虫。 又添了些粮食到缸里,挂了些东省特产在房梁上。 收拾妥当,烧火做饭。 燚燚和自谦第一次到家来,怎么着都得有一个欢迎仪式。 师墨从空间里拿出食材,还有严谨空间里的鱼。 他怕媳妇孩子没得吃,差点把空间里的鱼抓绝迹,全往师墨空间塞。 现在一点不缺鱼吃,这是些不知年月的变异鱼,味道不一样,吃过后,对身体也更好。 煮了鱼,做了一只大龙虾,炒了小青菜,煎了小牛排。 还把空间酿的小饮料拿出来,一个小崽崽倒了一杯,意思意思。 饭桌上,师墨招呼四个崽崽来碰一杯,为到家的第一晚,庆祝。 “干杯。” “干杯,”四个小崽崽觉得新奇得很,端着杯子,举着小爪爪,喊得奶声奶气。 饭后,崽子们止不住的兴奋。 师墨招来自谦,“这个药,可以让自谦变得更健康,以后也能变得更强,但吃过之后,会疼一会,自谦要忍住知道吗?” 小家伙毫不迟疑,“妈妈,我不怕疼,我能忍得住。” “真棒,”师墨把药递给自谦,自谦一口吞下。 明明痛得一脑门的汗,也没发出声响,表现出丝毫不适。 师墨叹息一声,很欣慰。 痛意过后,自谦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心下欢喜不已。 “妈妈,我感觉好舒服。” 最高兴的还数小金人,主人变强,它才能有未来啊,小短腿一蹦,跳到了师墨肩上。 师墨戳了戳它,又拍了拍自谦的脑袋,“恭喜宝贝成功了,以后,我会教你们如何变强。从明天早上开始,每天早上早起上山,先把基地里学的复习一遍,再学我教你们的新东西。除了变强,还得变聪明,所以咱们还得认字读书,宝贝们都得认真,听到了吗?” 崽子们一听,一点不觉得辛苦,反而很兴奋,跃跃欲试。“听到了妈妈,我们一定会认真学的。” 师墨笑,“宝贝们真棒,行了,去休息吧,早上不准赖床。” 崽崽们乖巧的应了一声,就手拉手回了屋子。 第一晚的兴奋,和对学习的期盼,没有让他们失眠,反而一夜好睡,一觉到天亮,一个梦都没做。 天还未亮开,早上三点多,四周一片寂静,尤其是山脚,这时候正处在最为黑暗的时刻,藏兽山如同一头张着大嘴的巨兽,对山脚下的一且虎视眈眈。 不用师墨叫,不用睡觉的小燚燚就醒了过来,然后叫醒弟弟妹妹,帮他们洗漱穿戴,到院子里等师墨的命令。 看着一个个睡眼惺忪,却仍旧挺直小身板,一本正经看着她的崽崽们,师墨笑了。 “宝贝们,这么早起来难不难受啊?想不想回去睡觉?” 崽崽们眨眨眼,单纯的小宝贝,自然不会去猜妈妈说这话的意思。 不过心里对于学习和变强的渴望,让他们即便脑子昏昏沉沉,手脚无力也全都忽视了,“我们不难受,不想睡觉。”小桑么喊得老大。 师墨淡笑着继续问,“真的吗,宝贝们可要想好了,今天说不累之后,以后每天都不能再喊累,哪怕下雨,哪怕寒冬腊月,大雪纷飞,都不可以喊累,喊难受,喊着要半途而废。你们可只有这一次反悔的机会,告诉妈妈,现在要不要回去睡觉?” 崽崽们不懂,点小脑瓜的动作倒是干脆利落,“我们不反悔,不睡觉。” “行吧,那咱们上山。” 师墨大手一挥,带着萝卜团踏着晨露和黑暗,往藏兽山去,大黑小黑尽职尽责的跟在后面。 自谦去过最大的山,就是南省的金矿山,在他看来,那山没什么好玩的,以为所有的山都一样。 可一进入藏兽山,一股浩大神秘感扑面而来,让小家伙满心震惊,发现山和山原来是不一样的。难怪弟弟妹妹每次说起进山,就特别高兴。 燚燚跟着师墨去了许多次,大山对她没了神秘感,但她仍旧高兴,因为这是第一次以人的身体,身临其境,感觉是不同的。 安安康康不用说,两个小东西和师墨一样,对大山情有独钟。 在基地,崽子们跟着兵兄弟训练,跑步是最基本科目,小胳膊小腿的在基地里跑得有模有样,虽然被兵兄弟们优待过,但也确确实实跑完了全程。 就是因为他们的这份耐力,和身体强大的素质,让兵兄弟们很喜欢,时常带着训练。 上山的路,同样是慢跑,强度肯定是平地跑不能比的。 好在药丸改善过的小身板,即便短手短脚,也能坚持。 自谦之前全靠自身能力,在基地赢得兵叔叔们的夸赞。 如今吃过药后,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里强大的能量,上山慢跑,比弟弟妹妹们轻松很多。 当然不能和燚燚比,燚燚的傀儡身体,绕地球十圈都行,快慢随意掌控,她现在也就是个陪客。 师墨估算着有四五公里后,让崽子们停下,活动活动小手小脚。 如何放松,基地里的叔叔们都教过,小崽崽做得很到位。即便累得狂喘,小脸通红,满身汗水也没有一屁股坐下去,躺地上嗷嗷喊累。 师墨很欣慰,“好了宝贝们,现在,妈妈怎么说,你们怎么做,乖乖的,先调整呼吸……” 天地间没有灵气,崽子们身体不能在空间待,也就没办法修习需要灵气的功法,除非像严谨那样,能有天才地宝淬炼身体,可以承受空间灵气。 所以,师墨只能找一些不用灵气的修炼方法,让崽子们淬炼身体。 她现在教的,就是呼吸吐纳法,以吸收朝阳初升前的紫气为主,从内到外,一步步锻炼体质。 按照师墨以往的规划,是要再等等的,等安安康康再大一些,毕竟才是四岁的小崽子。 可去了一趟基地,她看到了崽子的热情和潜力,他们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许多,不论是身体还是心性。 她想现在,是可以开始的。 师墨一个口令,崽子们一个动作,虽然很缓慢,动作也不到位,但崽子们做得很认真,也很累人,不过几分钟,三个小家伙脸上的汗水像瀑布一般,一片片往下淌,湿了衣衫,湿了地面。 “宝贝们坚持,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后,重复之前的三次,接下来,我教你们口诀,口诀配合动作,一起练习,坚持十天,就能有收获了。” 三个小崽崽的表情异常严肃,抿着小嘴点头。 因为身体超负荷,小身板忍不住颤抖。 小燚燚站在旁边,担心得不得了。“妈妈……”小声的唤着师墨。 师墨笑着捏捏小燚燚的脸,“乖,弟弟妹妹们需要成长,这是必经的过程,别担心,他们会撑下去的。” 第328章 329挨家送礼 配合口诀,重复三次动作,花了两个小时,天边已经露出霞光,三个崽崽累得手都抬不起了。 师墨让他们乖乖的站着,闭眼感受朝阳升起时,天地间一切的变化。 崽子们不懂,第一次什么都没感受到,不由得有些气馁。 师墨笑着揉揉他们的脑袋,“宝贝们今天已经很棒了,第一天就坚持做完了全部动作。感应大自然的变化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你们慢慢学,慢慢成长,总有一天会成功,咱们不能着急,着急,容易失去理性。” 崽子们一听,安心了,“知道了妈妈。” 师墨笑着让大黑小黑驮着崽崽下山,回到家后他们自己找换洗的衣服,她去给他们煮草药水泡澡,巩固早上锻炼成果。 草药水里有普通药草,也有空间里的灵植草药。 怕崽崽们身体承受不住,选用的都是最低等的,每次也不过用上小半株。 两个浴桶,安安和自谦一起泡,小康康一个人泡,燚燚守着她。 坐在浴桶里,漆黑的草药水包裹全身,从头到尾都有一股灼热感,密密麻麻的刺痒在身体里游走,十分难受,想挠,却又不知道挠什么地方,三个崽崽都觉得坐立难安,小脸上全是苦色。 “宝贝不能动,实在难受了,就默念妈妈跟你们说的心法口诀,坚持半个小时就好。” 三个崽崽咬着小嘴,皱着眉头,心里默念口诀,果然,注意力被转移,刺痒缓缓消失,身体上的疲惫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暖意。 崽子们没有看到,他们身上排出不少黝黑污渍,散发着淡淡恶臭。 这些都是堆积在他们身体里的毒素杂质,不过因为年龄小,这些东西不多,排出来后,小脸蛋更加白嫩可人了。 自谦脸上涂的药膏都被冲没了,露出小小年纪就预示着将来风华绝代的小俊脸。 燚燚寸步不离的守在妹妹桶边,帮她擦汗,跟她说话,免得小人害怕。 师墨对三个崽崽的表现很满意,就凭他们的这份心性,就差不了。 也高兴于崽子们的潜力,确实大,她真没想过,他们能坚持到最后。 初次练习炼体功法有多累,她很清楚,何况年岁都不大,正是性子浮躁的年纪,他们能坚持下来,很能干。 为了犒劳三个崽崽,师墨去灶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等崽崽们泡好出来,就能吃。 半个小时一到,燚燚就提醒弟弟妹妹们起身,帮他们打来清水擦洗,换上干净的衣服。 洗完出来,又是三个活蹦乱跳崽,精力比之前更好,手轻脚轻,浑身轻。 “妈妈,这个好舒服啊,康康还想要。” 师墨点点她的小鼻子,“这个是药药,不能随便弄,明天和哥哥们锻炼之后,妈妈才能再给你们泡。” 小丫头也不失望,抱着师墨的手蹭,“明天康康和哥哥们,会更更更认真哒。” 师墨笑,“好,宝贝真棒,去和哥哥姐姐摆碗筷,吃早饭了。” “知道了,”迈着小短腿,高高兴兴的跑走了。 饭后,师墨带着崽子们看书识字,这个小燚燚也要参加,她是一个文盲小精灵,在文化知识上,不比三个崽崽强,甚至更显吃力。 师墨需要给小家伙开小灶,免得跟不上弟弟妹妹。 小燚燚也是个特别有恒心的小精灵,她也怕学不会,给弟弟妹妹们丢脸,所以学得很认真。 这会七点多,太阳已经在头顶耀眼夺目。 才泡过药浴的崽崽神清目明,学起来很轻松。 学了两个小时,师墨才喊停。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午咱们写大字,复习上午的功课,各自学你们感兴趣的东西。晚上睡觉前,练一遍锻体决,剩下的时间可以自己去找小伙伴玩,也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以后每天都这样来安排,宝贝们有意见吗?” “没有。” “那行,有什么不懂的,咱们晚些时候再说,现在和妈妈一起,去给堂爷爷家,姥爷家,还有你们的那些小伙伴送礼物。” “好啊。”怎么说都还是孩子,说到玩,都是高兴的。 自谦摸了摸脸,“妈妈,我还涂药膏吗?” 师墨看了眼小俊脸,怎么看怎么养眼。 “不涂,哥哥好看。”小丫头扑过来,保住自谦的腿,满眼小星星。 师墨哭笑不得,小丫头这眼馋的毛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 “嗯,我家自谦确实好看,以前是你没在我们身边,我怕太远护不住,才给你用药膏,如今你在我们身边,我能护住你,咱就不涂了,这么好看的小脸蛋,遮起来多可惜。” 自谦小脸通红,他和严谨有一样的想法,大男人,长太白了太好看了,没有男子汉气概,所以有些抵触。 但这是天生的,实在没办法改。 “行,我听妈妈的。” 师墨拍拍他的头,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谁是谁的已经打包好,拿上大背篓给大黑小黑驮着,东西放背篓里,稍微遮一下,没人能看到有什么。 先去了严大智家,东省的特色水果一大包,两只大肥鹅和二十个大鹅蛋,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特产。还有特意给几个小家伙准备的零食和小玩具,昨天就答应给小严树的,后来因为重礼,让严家如临大敌,忙着回去商议和藏东西了,师墨都没来得及给。 严大智喜欢喝酒,师墨又拿了两坛自己酿的果酒,度数不高,含有灵气,喝了对身体好。 另外还给老两口一人准备了一块外形跟商场里卖的,最便宜的手表一样的手表,这是她炼制的,里面存有淡薄的灵气,可以滋养两人身体,还有一道她的意识,遇到威胁生命事情的时候,就能激发意识,传递给她。 最后再给严老娘买了一件小马褂,灰羊毛的,春秋换季时,早晚穿最合适。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军大衣。 东西送到严大智家,老两口料到她会来,都在家没去上工呢。 季慧芳看到她就往屋里拽,“中午就在家吃饭啊,我这都弄好了,你瞧瞧。” 怕师墨不答应,季慧芳把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洗好切好,就等下锅,“老多东西了,不吃了容易坏。” 师墨哭笑不得,她也没说不答应啊,“好,中午我就在婶子家吃。” “这才对嘛,”季慧芳高兴了,又数落师墨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你们两口子我都说皮实了,不管用。现在又多了两个孩子,样样都是钱,还过不过日子了?我们家啥都有,不用你惦记,你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师墨嘿嘿笑,“堂婶,别急啊,走,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季慧芳戳了她一把,“啥好东西?” 堂屋里,崽子们正在哄严大智高兴呢。 严大智听了师墨两人的话,也笑问,“好东西啊,那可得看看。” 师墨笑,先把军大衣拿出来。 哪个男人没有军人梦,严大智虽然刨了一辈子土,但曾经也无数次幻想穿上军装的样子,拥有一件这样的军大衣的欢喜。 可惜啊,他就是个泥腿子,啥都只能想想。 看到崭新的军大衣,瞬间就红了眼,“哎哟,真是好东西啊,这东西好啊,好啊。”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就是不敢去碰军大衣,怕碰坏了。 师墨看得心酸,招呼崽崽们,“宝贝们,伺候堂爷爷穿衣服。” “好啊,”四个崽崽特别热情,矮墩墩安安康康够不着,就帮着拽腿,帮倒忙。 严大智晕晕乎乎的就穿上了军大衣,整个人都飘了。 反应过来吓了一跳,这好东西咋就穿上了呢,作势就要去脱。 师墨赶紧递上红本本,“堂叔,你快看看。” “啥啊?”季慧芳不识字,问严大智。 严大智看得脸都激动得红了,“好啊好啊,不错,不愧是我严家人,好。” 季慧芳听得一头雾水,拍了严大智一巴掌,“糟老头子,到底是啥,你说啊。” 严大智笑得牙不见眼的,“优秀军属,这是组织,特意颁发给小谨家的,独一份,这可个天大的荣誉啊。” “哎呀,真的,”季慧芳赶紧拿过去看,她就认得国旗,和到哪都特别重要的钢印,钢印上写的什么她不知道,她就知道那玩意重要。“真是嘞,哎哟,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师墨笑,“这会也不晚啊,这件军大衣就是奖励,叔婶,你们说是不是好东西?” “是是是,那肯定是,”季慧芳连连点头,又赶紧去巴拉严大智,“死老头子还不赶紧脱下来,这东西能随便穿吗。” “对对对,脱,马上就脱。” “别,堂叔堂婶,这个是我特意送给堂叔的,这样的荣耀,我想跟大家分享,找领导要了好几件军大衣回来送家人呢。堂叔尽管穿,组织和领导的心意,得穿暖和了才能感受到,不辜负啊。” “你这孩子不会是哄你叔婶高兴的吧?” “哪能啊,不信问几个孩子。” “是啊是啊,好多好多礼物,妈妈有那么大一堆,”小丫头张开胖爪爪比,然后其他崽崽补充,说师墨都得了些什么好东西,听得严大智两口子笑得老脸都开了花。 严大智爱惜的在军大衣上摸了又摸,喜欢得很。 师墨挑眉一笑,这个军大衣要得挺值。 听完了崽崽们的吹嘘,季慧芳又去巴拉军大衣,严大智警惕的后退,“你这老婆子干啥呢,侄媳妇都说是送我的了。” 季慧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送你的咋了,大热的天你还能穿出去不成?我不给你巴拉下来收好,你能自己收好吗?” 严大智老脸一红,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也没察觉,全高兴去了。 嗫嚅道,“我没说穿出去,我自己脱,你这咋咋呼呼的,别弄坏了。” 季慧芳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有小辈在,她想给老东西两巴掌,没出息的玩意。 师墨和崽崽们看老两口斗嘴,乐得捂嘴笑。 有了荣誉军大衣,后面的东西就要容易接受得多。 那些吃食,季慧芳什么都没说收下了,中午就炖一只鹅来吃,庆祝庆祝。 给严老娘的马家,也欢欢喜喜的收着。 就是手表老两口不想收,说他们整天下地干活不方便。 师墨给他们戴上,“叔婶放心,我买的是最便宜的,就为了让你们看时间方便。但它质量很好,怎么都磕不花,你们尽管戴,一定要戴啊。我给我爸妈也准备了,你们要不戴,他们也不好意思要不是?阿谨一年到头很少在家,没办法孝顺你们,我就只能帮他捎些东西给你们,你们可不能拂了阿谨的一片心意。” 老两口偷偷抹了把眼泪,“好,我们收,你和小谨有心了,好孩子,我们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别啥都给我们置办,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别人。你们顾着自己,顾着孩子,看着你们健康快乐,我们比什么都开心。” “好,听叔婶的。” 送了严家,师墨带着崽崽们去其他人家,保证中午会来吃饭,季慧芳才放行。 随后给乔家,严建林家和向家,送了些东省的特产,一家给了半只鹅,东西不多,也算个心意。 他们家里都是老人孩子在,师墨没有多停留,送了东西就走了。 路上遇到不少忙碌的村民,相对熟悉的人,会相互问声好,也会问一声燚燚和自谦。 师墨都会让燚燚自谦和大家打招呼,以后算是彻底在严家大队扎根了。 一圈下来,严家大队大多数人都知道师墨家收养了两个孩子,说什么的都有。 说他们两口子好心的有。 说烂好心的人有。 酸他们家有钱的有。 暗讽他们家打肿脸充胖子的有。 不管说什么,师墨不去听,也让嘱咐两个孩子别搭理。 小燚燚不懂这些,即便懂,她也不会在意,毕竟物种不同,心性不同,眼界高度不同,这些人完全进不了她眼。 自谦早就明白自己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别人说什么,很难动摇他的心绪。 何况,在严家,他没有身在屋檐下的憋屈,也没有寄人篱下的感受。 他相信,他就是严家人,是师墨严谨的儿子,是姐姐弟妹的兄弟哥哥。 人并不是别人觉得你是什么,你是什么,而是你自己觉得是什么,才是什么。 随后去了牛棚,闵家人都在下地,师墨把东西放在门口,弄上精神力罩,留了张纸条,最后去了师家。 第329章 330带独特能力的礼物 师家人今天早上才从严大智嘴里知道师墨回来了,严大智考虑得很周到,知道师墨必定会去看他们,就让他们在家休息半天。 师墨带着孩子去的时候,师家人都在,就连小泽长都知道弟弟妹妹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哥哥姐姐,一直在家等着呢。 “泽长哥哥,”小康康还没进门就扯着小奶音喊,手里牵着燚燚,迈着小短腿哒哒的往屋子里跑。 小泽长赶紧迎出来,“安安康康,你们回来了。” 本想抱抱妹妹,但看到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姐姐,瞬间不好意思了,站在康康燚燚跟前,露出傻笑。 小康康和燚燚都没发现小家伙的尴尬,康康还特别热情的跟泽长介绍哥哥姐姐,“泽长哥哥,这是我的燚燚姐姐,这个是自谦哥哥,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了。姐姐和自谦哥哥都可厉害了,泽长哥哥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泽长看了眼燚燚,又看了眼和安安手牵手进来的自谦,原本高兴的心情,有些受伤,弟弟妹妹有哥哥姐姐,是不是以后就不和他玩了? 师墨在崽子们身后,将泽长的反应看得分明,笑着上前将小家伙搂怀里,“怎么了,泽长不喜欢哥哥姐姐吗?以后哥哥姐姐会像泽源泽远泽流哥哥他们一样爱泽长,和泽长玩,照顾泽长,不好吗?以后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就没人敢欺负咱们泽长了,泽长不高兴吗?” “哥哥姐姐会吗?”小家伙偷偷瞅了眼自谦和燚燚。 师墨暗自好笑,招呼自谦和燚燚过来,“你们愿意照顾泽长弟弟,和泽长弟弟玩吗?” 俩崽崽欢快的跑过来,自谦弯下腰,笑着朝泽长伸手,“当然了,泽长弟弟好,我叫柏自谦,你愿意当我弟弟,和我玩,让我保护你吗?” 小泽长小脸红扑扑的,双手握住自谦的手,“我愿意,自谦哥哥好。” 燚燚伸出手,摸摸泽长的头,一副老成小口气,“弟弟乖乖,姐姐会照顾你的,不怕啊。” 香香软软的姐姐,和哥哥完全不一样,和妹妹弟弟也不一样,泽长小脸更红了,在燚燚手心蹭了蹭,“谢谢姐姐。” 师墨笑看着几个一瞬间就解开心结,变成好朋友的崽子,真不容易。 师家人也在一旁看热闹,看孩子们相互认识了,才上前。 “这就是自谦和燚燚啊,都是懂事聪明的好孩子,欢迎你们到来,以后和弟弟妹妹常来姥姥姥爷家玩。”任丹华爱怜的摸摸他们的头。 师墨早就教过,俩崽崽知道怎么喊,“姥姥好,姥爷好,三舅舅,三舅妈好,谢谢姥姥,我们会经常来的。” “哎,你们好,真乖。”一家人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了出来,塞进俩崽崽的手里。 两个小崽子欢欢喜喜收下,乖乖巧巧道谢,他们回来这段时间收了不少红包了,都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 安安康康懂事,并没有羡慕嫉妒哥哥姐姐,反而替他们高兴。 见了礼,小康康就和姥爷玩闹去了,师义锋喜欢逗着香香软软的小外孙女玩,小康康也喜欢师义锋。 祖孙俩就跟忘年交一般,相处十分融洽。 任丹华牵着师墨进屋,戳了把师墨的额头,“来,说说,你为什么撒谎跑出去?” 师墨有些意外,张嘴就想把自家男人卖了。 任丹华拍了她一下,“你是我生的,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小谨心疼你,不愿意你被责怪,才把锅背自己身上,怎么,你还想理所应该的让小谨给你背锅啊。” 师墨吐吐舌头,搂着任丹华的手臂撒娇,“妈,这就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别生气好不好?” 偷偷的给师义锋师子递眼色,赶紧帮忙哄哄。 师义锋搂着小外孙女,假装没看见。 师墨扶额,亲爹的爱也消失了。 任丹华没好气的又拍了她一下,“别仗着你哥你爸都宠着你,就无法无天,现在又来个小谨,什么都依着你,惯得你越来越没个轻重,什么事都敢做。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堂叔堂婶吓成什么样了?一大把年纪了,一口气跑遍整个村子,又跑到公社,我看到他们嘴都在哆嗦,一趟跑下楼,唇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你说说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偏要说谎,说谎还不用心,一下就被拆穿了。真要是把老两口吓出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后悔。” 师墨现在也很后悔,当时没多想,哪里料到裴家人会来得那么巧。 这事不但给长辈们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也有了心理阴影,以后是再也不敢说这样的谎话了。 她知道,这次不但把严大智两口子吓够呛,师家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妈,爸,哥,嫂子,我真的是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了,你们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跟你们说明白。” 师子揉揉师墨的头,“小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咱家小墨也比哥哥们都能耐,很多事情哥哥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拖累,你不跟我们说,是为我们好,三哥都懂。有些事小墨不方便说,三哥不会多问,你只需要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以后去哪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只要知道去向就行,不会阻拦你。不能玩失踪那一套了,爸妈和亲家叔婶都吓得不轻,可再受不住下一次。” 师墨把眼泪眨回去,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三哥,我保证再不任性了。” 师家人知道师墨是真的再不敢了,便不再说什么,问起了东省和几个孩子的事。 师墨都笑着说了,随后拿出礼物,手表师家人不好戴,师墨给他们做成了黑色的手绳,拥有同样的功效。 师墨劝他们的时候用师家做借口,严大智季慧芳也没拆穿,他们都懂,是孩子们的心意,不好拒绝得太过,也就顺势收了。 各种吃食和严大智家是一样的,给师子送了一套手术刀具和一套银针,这些都是炼制的器物,和普通打造的铁器不一样。 师子拿在手里,喜欢得不行,“小墨,这个三哥太喜欢了,谢谢你。”他中西医兼修,但在这里,只要草药,平时看病会受到很多限制。 “三哥喜欢就好,不用说谢。”转头又看向蒙平英,“我记得三嫂以前在武馆的时候,喜欢玩鞭,也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蒙平英不管面对谁,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甚至身上都有一股冷气。 可她的眼神能够表现出心思,就如现在,她的眼神很柔和。 “喜欢,但再找不到一条称心如意的了。” 小时候她爹给她做了一条马鞭,她很喜欢,玩了十来年,在战乱里被毁了,从此后就再也没找到一条趁手的了,也就一直没再玩过。 师墨递上一条通体漆黑的鞭子,看起来像条腰带,事实上,师墨弄成的也就是一条普通腰带,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奇特,就像一根黑麻绳。“嫂子看看,合不合用。” 蒙平英挑眉,接在手里,原本没怎么上心。 哪想鞭子一到手里,瞬间改变心意。 麻绳一样的表面,入手的瞬间变成了漆黑的鳞甲,变化在一瞬间,比戏法还神奇。 手柄处光滑如玉,却又不是玉,握在手里十分契合,分量,长短都是她喜欢的。 忍不住甩出去,鞭子的破空声,让师义锋都忍不住喝彩,“好鞭。” 蒙平英难得喜形于色,对鞭子爱不释手,“确实是好鞭,我很喜欢,谢谢小妹。” “不用客气,还有惊喜呢,嫂子你试着设想鞭子外形,让你手里的鞭子变成那样。” 师家人都愣了,这不是得癔症的人才会干的事吗? 师墨笑,“我可没发烧,嫂子试试就知道了,还有爸妈,你们也试试手腕上的绳子,三哥也可以试试你的工具。” 师家人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但都下意识的去试了一试,全家都惊了。 师义锋的手绳变成了一炳枪,任丹华的变成了一个玉质手镯。 蒙平英弄了根带倒刺的铁鞭。 而师子,好家伙,用一根银针变出了一把大铁锤,差点砸自己脚。 师家人傻了,“这……” 师墨笑中带着严肃,“爸妈,三哥三嫂,我的不同,你们应该多多少少感知到了些。” 随后拿出军大衣和红本本,“这个是我在基地帮忙,得到的奖励和荣誉,军大衣我要了五件,堂叔一件,其他的爸和三个哥哥一人一件。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意义。而我之所以会立功,就是因为我特殊的能力。这些能力没办法用常理解释,这世上,也存在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所以,这些东西存在的怪异,你们别担心害怕,很安全。你们把这些东西收好,都是我根据你们每人的需求和身体素质弄来的,他们会认主,别人拿不走用不了,就跟我送你们的筒靴一样,别人穿不了。” 师家人惊得连为师墨获得荣誉都忘记了高兴,狠狠的吞着口水。 师子颤巍巍的拿着一把银针,“小墨,我每一根都能变吗?” “能,它们都能变成三哥想要的东西,但有一点,它们是个整体,一荣俱荣,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更强大的作用,这个,留着三哥慢慢发掘。” 师子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惊,傻愣愣的点头,“好,好。” 师家人被震得需要长时间消化,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泽长扑过来保住师墨的腿,“姑姑,我的礼物呢?” 师墨捏捏他的小脸,“不会忘了我们小泽长的。”拿出一个木雕“长”字,用红绳拴住,挂到在泽长脖子上,“这个是姑姑亲手做的,也给三个哥哥做了一样的吊坠,刻了哥哥们的名字。它藏着大秘密,泽长要好好收起来,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里面的秘密,泽长喜欢吗?” 外表是不值钱的普通木头,实际上也是器物,只不过小家伙还小,师墨以防万一被人发现,设了禁制,会随着小家伙年龄长大,慢慢开启隐藏功能。 小家伙喜爱的摸了摸,“喜欢,谢谢姑姑。” “喜欢就好。” “墨墨啊,泽长的也跟我们的一样?”师义锋问。 师墨点头,“不过爸别担心,泽长现在还变不了,等他再大一些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墨墨,这些东西都太逆天了,你不该拿出来的。” 师墨摇头,“爸,我经历了很多,你们无法想象的多,我所拥有的一切,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让亲人平安顺遂。这些东西再怎么逆天,都只是我为了保护你们而弄出来的身外物而已。我既然弄做出来,就不怕别人发现。你们平时也就当个普通东西戴着就好,它们只会在关键时候保你们平安,平时不会有任何异样。堂叔堂婶手上的手表,也是这样的东西,不过我没跟他们说妙用,怕吓着他们。” 任丹华拉着师墨的手,语重心长道,“没说是对的,不是妈小人之心,实在是这世间太多的诱惑,人心也容易生变。不管他们对你们再真心喜爱,终究隔了几层。他们还有自己的儿孙,为了儿孙,很多时候,无意识的就会伤害到你们。在妈看来,我们你都不应该说的,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或者在外面让人看见。” “妈,我懂,不过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师墨的改变,师家人感受最为深切,知道她不会莽撞行事,便不再多说,只是时刻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 又在师家待了好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离开去严家。 中午,严大智家满院飘香,严大智几个儿子都在,一大家子,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饭后,师墨带着崽子们回去睡午觉。 睡醒后,督促他们写一个小时大字,然后学一个小时自己想学的。 燚燚没有兴趣爱好,师墨就让她以勤补拙,学习书本知识,赶上弟弟妹妹进度。 安安康康还未定性,小丫头一直喜欢五颜六色的东西,安安喜欢安静的看字,具体的喜好还不知道,就让他们自由发挥。 而自谦见识了南北差异后,喜欢上了建房子。 师墨不知道他的喜欢能持续多久,找了不少建筑方面的书给他看。 但这类书籍实在不多,好在足够应付还未入门的小家伙。 学习时间结束后,师墨就放崽子们出去玩了。 四个崽崽手拉手,背着各自的小包包,自谦还帮着拎了一个大包包,里面都是安安康康给小伙伴们准备的礼物。 他们要去送礼,还要介绍哥哥姐姐和大家认识,忙得很。 第330章 331考古队小杨涛 送走崽子们,师墨将姚老爷子和于老太太的情况整理出来,去找师子。 这会师家师家其他人都下地了,上午休息半天已经是极限。 师子没去看诊,在家整理草药和看诊记录。 “三哥。” “小墨来了,进来坐会,我把草药翻一翻。” 师墨没坐,走过去帮着一起翻晒,“三哥,我有两个病人,一个是瘫痪,一个是老年痴呆,具体症状我都写下来了,你帮我看看,配些药。” 师子想也没想应下,“行,病人可有什么过敏之症,或者其他病症?或者多某些药物排斥?” “老年痴呆的老太太没有,瘫痪的老爷子好像有心脏病,其他都没问题。” 师子凝眉沉思,在想怎么配药,师墨没有打扰。 翻晒好药草,师子将师墨带来的病例拿去研究,斟酌给两老用药。 师墨没事做,看师子的看诊记录。 手边一大沓全是隔壁王家大队的。 上面都是些外伤看诊记录,过年的时候,王家大队被炸塌了整个村子,压断手脚肋骨的不少,重伤的如今还都不能下地干活。 不过通过看诊记录知道,整体都还恢复得不错。 可对庄稼人来说,身体虽然好了,地里的活却是一直被耽搁着,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王家大队今年真是凄凄惨惨戚戚,爆炸事件不知道会让他们艰难多久。 “三哥,王家大队的屋子都起好了吗?” 王家大队的所有屋子,都得重新起,这可是个大工程。 哪怕现在的屋子都是最简易便利的泥胚房,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人力精力,尤其是忙庄稼,忙养伤,到处需要人手的时候。 即便有其他大队的人帮忙,也是杯水车薪,根本顶不了多少用,毕竟大家都忙,都要过自己的日子。 师子抽空回话,“都起好了,地里的活忙完后,我们大队去了不少人帮忙起屋子。雨季马上就要到了,不弄好屋子,那些养伤的人,和老人孩子,怕是得病倒不少。” 师子经常去那边复诊,知道的很清楚,也很为王家大队焦心。 靠接济长久不了,伤没好干不了活,挣不到钱,地里又没收成,接下去的日子怎么过都还不知道。 王家大队每个人脸上都是愁苦,整个大队都压抑得很,师子都不想过去,每去一次,心情就沉重一次。 想到什么,师子放下手里的记录,看着师墨认真道,“王家大队的那个墓穴,上面安排的考古专家都到了,一周前到的,一到就投入到了挖掘中,好多人都跑去看热闹。小墨要是感兴趣,等我过去复诊的时候,可以一起去看看。但是不能自己去,这里过去全是山路,那边来的人也都人蛇混杂,不安全,你平时也别一个人上山,外面来的那些人品性如何我们不清楚,他们在这里也没有约束力,有个什么事,我们连公道都讨不到。” 在师子他们这些哥哥心中,小妹永远是那个需要他们照顾保护的小姑娘,即便她现在拥有超人的能力,无人能及,也不会让他们放心。 这里的古墓,跟异世仙人遗迹完全不一样,没有传承,没有天才地宝,什么都没有,师墨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所谓的陪葬,饶是在世人眼里珍贵无比,在师墨这里,也不过是被人用过的旧物而已,她不喜欢。 其实想想也挺无语的,那些陪葬大批宝贝的人,就是在给自己死后找不自在。 死了都得不到清静,被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挖倒坟,抢走宝贝,甚至连尸骨都会被弄出来做点什么。 虽然在师墨看来,人死后,尸骨不过如同一件被穿过的,毫无用处的旧衣服,但终归是自己穿过的,被人翻来覆去的糟蹋,挺糟心的。 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的地方,干干净净的埋了,死后得个清静。 “我不去,作古之人的东西,看多了影响心情。三哥放心吧,我现在要顾着四个崽子,没工夫去看那些,也不会一个人乱跑的。” 师子放心道,“你能这么想就好,虽然现在不让传扬封建迷信,但传承千百年的东西,不是没道理,少去这样的地方还是有好处的。” 师墨说知道了,兄妹俩没再说其他闲话,认真研究如何给姚老爷子和于老太太用药。 确认好药方,师子也给配了药,师墨拒绝了师子帮着制作的打算,自己拿回家弄成药丸。 天热,几个崽崽在外面疯玩了一下午,即便身上有法器,师墨也担心他们热出好歹,回家就熬了一锅绿豆汤,又做了凉面,和一些小凉菜。 在灶房忙碌时,手表响起提示音,师墨脸上一喜,拿着手表听严谨发来的通讯。 “墨墨,你怎么不说?” 师墨一脸疑惑,“怎么了?说什么?” “你在基地里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说?” 师墨了然,那些找茬的事啊,“我都已经现场报仇了,不委屈。后来事情多,这些不重要的事我都忘了,所以就没跟你说,别生气,我没事的。” “可是我心疼,”严谨心口闷闷的,压着疼,还有越积越多的戾气,无处发泄。 他很少在基地,不理会基地里的琐碎事,那些人就当他没脾气,趁他不在,欺负他媳妇,这口气如何能忍。 今天要不是江家来找茬,他还不知道媳妇受了这样多的委屈。 那个王烈,他不是很熟,只有模糊印象。 当听到他竟是敢在基地里对他媳妇开枪时,瞬气得杀意,激得他差点走火入魔。 想着如果不是媳妇有能耐,他就失去她了可能,心口揪着疼。 越想越后怕,浑身的戾气,如何都掩盖不下去。 怒气冲冲质问原孔修唐善道,但也不过是事后诸葛,没有任何用处。 那些欺负过媳妇的人,现在都不在基地,他想报仇都找不到人。 还有那些家属,明里暗里挤兑排挤她媳妇,严谨心疼得快哭了。 他媳妇被家人,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他不在的时候,媳妇到底是怎么过的? 都怪他,媳妇难得来一趟,他见天的忙,都没能好好陪陪媳妇,让媳妇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 媳妇心疼他,不跟他说就算了,原孔修他们竟也不说,气得严谨想撂挑子不干了。 他心疼媳妇心疼得心都碎了时,江家还不依不饶,不知所谓,他刚好用他们泄愤。 江家今天来的人,全都被他打得半死,凭借他现在的能力,还真没多少人能在他手下全须全尾的活着。 如果不是兄弟们和原孔修他们拦住,必定是要出几条人命的。 然后最后的最后,他被关禁闭了,终于有时间和媳妇聊天了。 师墨不知道这些,听着男人撒娇的语气,哭笑不得,“乖,不心疼啊,我们在家等你,你好好的,带着钱票宝贝回来,再好好疼疼我就好了。敌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治,我没让自己吃亏,那些人往后再也不能跑我们面前蹦跶了,咱没必要再为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你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严谨不可能不气,但不能把情绪带给媳妇,闷闷的应下,转移话题,问几个崽崽乖不乖,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师墨笑着跟他说,替她背锅的事,“阿谨,辛苦了,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补偿啊。” 说起背锅这事,严谨也是无语的很,他能想象自己回去后,会被严大智季慧芳如何混合双打。语气更幽怨了,“墨墨宝贝,为了你,我牺牲老大了,光做好吃的可弥补不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 “要你,狠狠的……要你。” 师墨…… 男人要是在跟前,她一定狠狠的拧他一把,越来越没正行了。 手表里传来严谨愉悦的闷笑,师墨又气又无奈。 “最近没任务吗,还有闲工夫跟我聊天?” “墨墨,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是啊,嫌弃了,谁让你没正行,别人都说严队是个冷冰冰的石头人,那些人全都眼神不好,我看啊,你是岩浆里的石头,热得烫手。” “嗯,墨墨说得没错,我就是岩浆里的石头,只为墨墨一个人滚烫。” 这男人,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师墨招架不住。 小两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暗下来了,师墨本想让他和崽崽们也聊聊,结果严谨那边没空了。 说好的十天禁闭不过只关了半天,他就被放出来,连夜赶去执行任务了。 师墨看着手表叹口气,继续做晚饭。 崽子们踩着饭点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个小客人。 师墨看着缩在门口,满脸忐忑的小杨涛,笑着招招手,“过来。” 小家伙见师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瞬间安心了,笑着跑过去,在师墨跟前站定,仰起脑地看着她。 师墨蹲下身捏捏杨涛的小脸,虽然瘦,但还算健康,小家伙把自己照顾得不错,“耳朵还疼吗?能听得清楚别人说话吗?” 小杨涛欢喜的摇头,“不疼了,谢谢婶婶,我现在听得可清楚了,我能听到隔两三栋房子的声音。” 师墨挑眉,“是吗?”这孩子还因祸得福了啊,“有跟家人说吗?” 小杨涛扬起的小脸沉了下来,摇摇头,“我不跟他们说,他们心里没有我,我也不想有他们,我只跟婶婶说。” 师墨拍拍他的头,小家伙怕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对家人彻底死心。 经历过苦难,会比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懂得更多,成熟得更早。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以后没事就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到婶婶家里来玩,婶婶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谢谢婶婶,”小家伙又扬起了小脸。 师墨招呼四个崽崽过来,带小杨涛去玩。 有小杨涛来,师墨又煮了牛肉丸,炖了一只小野鸡。小杨涛虽然身体不算太差,但还是十分差营养,需要好好补补。 师墨在灶房忙碌,小家伙就跑进来,说要帮忙。 “婶婶,我什么都会做,烧火做饭洗菜都会,你让我给你帮忙吧。”小小的个头,稚嫩的脸颊,眼神却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 师墨拍拍他脑袋,“不用了,婶婶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去玩,晚饭很快就能做好,乖。” 小家伙不想去,他不好意思吃现成的,想帮忙做点事,“婶婶,我还会劈柴,我给你多劈些柴吧。” 师墨微微蹙眉,这么小的孩子,就被指使去劈柴了吗? 看着小家伙的眼睛,严肃道,“你现在还小,骨头都没长结实,做太重的活,会影响身体,或许会长不高,或许以后手会没力,干不了活,或许身体会变得很差很差,每天都要吃药。为了以后能健健康康的,在长大之前,不能再做重活了,知道吗?” 小家伙不太懂,但他信任师墨,乖巧的点头,“婶婶别生气,我记住了。” 师墨叹息一声,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婶婶没生气,婶婶就是心疼你,记住就好,知道什么是重活吗?” “我知道。” 师墨笑,“知道就行,你现在还小,能帮的忙很有限,等你长大了,懂得多了,能力大了,再来帮婶婶,那时候才能帮助更多。做饭这样的小事现在用不上你,你去跟着哥哥姐姐们学认字吧,今晚学认十个,认会了,奖励一只鸡腿。以后每天晚上没事,都来跟哥哥姐姐学,学得好,都有奖励,好不好?” “学认字?”小家伙显然还不知道认字代表着什么,村子里,停课后,最高兴的要属孩子,每天都欢天喜地的到处撒欢,说再也没有人管他们了,不用再做作业了。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小杨涛大概知道,读书不是个好事。 不过现在婶婶让他学习读书,他不会反对,“好。” 师墨笑,招来四个小崽崽,“你们能教小杨涛学认字吗?” “能能,妈妈,让康康教杨涛哥哥,康康很厉害,会好多好多字了,让康康教好不好?” 小丫头在这些事上,最积极。小家伙有当大姐或是长辈情节,喜欢用老成的小口气,跟自认需要她照顾的小弟弟小妹妹说话。 如今又有机会让她体验一把“长辈”感觉,自然很积极。 师墨也不打击她的积极性,“行,杨涛哥哥就交给咱们的康康小老师了,要好好教啊,教得好了,妈妈也给奖励。” 第331章 332周琴的歉意 “妈妈放心好了。”小丫头拍着胸口保证,责任感爆棚,拽着还很懵的小杨涛去堂屋,她要开始当小老师了。 “杨涛哥哥,你要好好学啊,你要是不认真,康康会生气的,还会打手板,康康打人可疼可疼了。” 小丫头的小肉脸,努力摆出严肃,奶味十足的严肃。 自谦燚燚安安默默在旁边憋笑,其实妹妹当老师还是挺有气势的,就是人圆润了点,奶气足了点,个子小了点。 小杨涛呆愣愣的点头,“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康康小老师一本正经纠正,“杨涛哥哥要叫康康老师哦,咱们在外面玩,你才能叫妹妹。” “知道了康康老师。” 一句康康老师,把小丫头逗得咯咯直乐。 师墨在灶房听着堂屋的笑声,忍不住勾唇。 饭后,师墨送杨涛回家,送到他家门口,让他自己进去。 杨家的院子早就静悄悄了。 农家睡得早,师墨理解。 可家里还少个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去找找,也没留个灯。 要不是院子门是坏的,小家伙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师墨微微蹙眉,看着毫无反应的小杨涛,小家伙怕是已经习惯,或者说真正的死心了。 甜甜的笑着和师墨挥手告别,径直走到了柴棚子里。 那里有一堆稻草,上面有明显的常睡痕迹。 现在天热,不用棉被,小家伙躺上去就睡,软乎乎的,以天为盖,还挺舒服。 只是嗡嗡的蚊子恼人,小杨涛时不时挥手赶一赶,很快就睡沉了。 师墨弹了个驱蚊的小药丸在稻草堆里,转身离开。 这会并不晚,夏天天黑得晚,七八点还有些微亮光。 天上挂着半圆的月亮,将四周照得明亮。 刚到家,就有人陆陆续续上门,都是来给师墨送回礼的。 白天忙没时间,刚下工哪会外面人多,太扎眼,就这会过来了。 他们挑时间还挺默契,王燕带着儿子,乔家婆媳一起,马婶子一个人,都拎了个篮子过来。 回礼不多,都是心意。 相互客套一番,师墨都收下了,礼尚往来嘛,她不收,以后也不好送礼。 都是熟识的朋友,走动是正常的。 明天还得上工,几人都没多停留,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去了。 师墨送到门口,目送几人离开。 刚要关门,就被旁边蹿出来的闵巧拦住。“师姐姐,是我。” 师墨笑,“你怎么躲那了?你一个人吗?” 闵红旗红着脸从草堆里出来,尴尬问好,“师同志好,我陪小巧来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实在是我们的身份不合适,而且我还是男同志,让人看到不好。” 师墨应了一声,招呼两人进院子。 闵红旗连连摆手,“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等小巧,师同志你们慢慢聊,不用管我。” 行吧,师墨也不多说什么,让崽崽们给他拿了凳子和东省的荔枝。 闵红旗暗暗称奇,每次过来,都有种蹭是蹭喝的感觉,在师墨家院门口的日子,真是自在逍遥。 师墨不知道他想什么,带着闵巧进屋。 “以后大大方方的来就是,没关系。” 闵巧摇头,“还是防着些为好。我来是特意谢谢师姐姐给带的特产的,很好吃,谢谢师姐姐。今天上工听到大家说你家又添了两个孩子,说长得好,我可好奇了。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准备了个小东西送给他们。” 师墨忙让崽子们过来,介绍闵巧和自谦燚燚认识。 闵巧看得满眼小星星,“这俩孩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跟画上的小人似得,咱们安安康康是小福娃,这俩孩子就是金童玉女了。” 师墨笑,“哪有那么夸张,自谦燚燚,叫巧姨。” “巧姨好。” “你们好,这个是巧姨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希望你们喜欢。”闵巧送的是福字小荷包,这是她以前做的,时间紧,没办法新准备,手里也没有好东西。 别看东西简单,但上面的大福字,是由一千个小福字组成的,红色绸面,金色丝线,十分精致。 “我们很喜欢,谢谢巧姨。” “喜欢就好,等以后有时间,巧姨再给你们做个新的。” 自谦忙道,“这个就很好了,巧姨不用再辛苦。” “不辛苦,你们能喜欢,我就很满足,一点也不辛苦。” 闵巧没有多待,送了礼,和师墨聊了一会就走了。 离开时,师墨给送了不少水果,她发现闵家人都挺喜欢吃水果的。 尤其是他们本就在南方生活,尤其喜欢南方水果。 送走闵巧闵红旗两人,师墨招呼崽崽们洗漱睡觉,明天一早要锻炼。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在青瓦上,形成杂乱的乐章。 三点多,雨仍旧在下,燚燚照常叫醒弟弟妹妹,洗漱出门,冒着大雨上山。 师墨看着崽崽们没有丝毫迟疑和懒惰,满意极了。 今天是重复昨天的,不用师墨教太多,崽崽们自己就能做。 只是今天大雨一直在下,没有朝阳升起。 师墨就让他们感受大雨冲刷。 训练结束,一行人回家泡澡,然后吃早饭学习。 上午九点,大雨没停,院门被敲响了。 师墨见是周琴,忙去开门往屋里招呼,“大堂嫂,快屋里坐,衣服湿没湿?湿了的话换一身我的。” 周琴面色不太好,对着师墨强颜欢笑,“没湿呢,别忙活了,快坐下,嫂子是来给你赔罪的。” 师墨笑,“什么事啊,值得嫂子这么严肃?” 周琴叹口气,“这事怪我,我就不该心软答应来你家借自行车。借之前说得好好的,就是拿去接亲,接完了肯定还回来。结果,全是些不讲信用,还想方设法赖账的人。尤其是我那新进门的侄媳妇,说起我就来气。” 师墨递上刚榨的果汁,加了糖,酸甜酸甜的,解暑又解渴,“大堂嫂别气,有事慢慢说,没事的。” 周琴喝了口师墨递上的果汁,叹息道,“这年头谁家结婚都不会大办,最多就是自己家人,简单吃一顿,十里八乡的人,都是这么来的,没听说谁家娶媳妇大摆宴席的,又不是古代地主,有那么大的家底。” “商量结婚的事的时候,这个就说得好好的,我们家不大办,女方很干脆的同意了,后来提出用自行车接亲,我哥嫂想着都委屈了人家城里姑娘一次,不好再委屈,自家儿子又是在稀罕得紧,就想尽办法满足了。” “结果,成婚当天,我侄子用自行车把人接回来后,侄媳妇看到我们家就我和我舅舅家去了几个人,院子里不是很热闹。那姑娘当时就发作了,怒气冲冲的指责我哥嫂和我们这些亲戚长辈,说我们不重视她,连多来几个人热闹热闹这点脸面都不给。还没下自行车就闹腾着要回去,说这婚不结了,她不能还没进门就开始受气。” “我哥嫂一家子好说歹说,最后同意三朝回门的时候,让他们小两口骑自行车回去才算完。我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想着,也就三两天的事,就没多说什么。” “可过了四五天了,自行车也没送回来,我寻思着,可能是那几天都忙,等忙完了肯定会送回来。又等了十来天,还没送,我这才抽空回了趟娘家。” “我哥嫂一见我就红着脸道歉,说回门那天,侄媳妇家有急事,要用自行车,车子就没骑回来。后来小两口回县城上班,没时间送回来,说改天休假了再送。没法子,我又不好跑我哥嫂亲家家里要,让我哥嫂不好做人,只能回家继续等,这一等就是一个月,实在等不了了,只好再回去问。” “弟妹啊,你可不知道,我第一次发现我哥嫂竟是这样不明事理,不要脸面的人。他们竟然说,侄媳妇怀上了,前几个月不能受累,得用自行车驮着上下班,说反正我们家也没用,就先给小两口用着,等生了孩子再还。” “这给我气得,我好心好意,厚着脸皮跟你借自行车,他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用别人的东西,用得这么理直气壮。现在是侄媳妇怀上了要用自行车,那孩子生下来了,不能受冷受热,是不是还要继续用,以后侄孙结婚了得继续用?这么下去,这车是不是就是老周家的了?” “我不依,死活让他们把自行车还回来。他们说我是白眼狼,嫁人了就不认周家,心狠,但终究没脸把事情闹大,倒是把自行车送回来了,可这才一个多月,崭新的一辆车被埋汰得不像样,到处都撞出了坑,漆掉了,把手都折了一只,后座也变了形。哎哟,我当时差点气晕过去。” “车都这样了,他们还有脸说还给我,说我既然不顾娘家,只顾婆家,就让我以后别回去了,老周家没我这个闺女,让我拿着车滚,一辆破车还上纲上线的,喂不熟的白眼狼,给我气得……”周琴忍不住又是一阵拍胸口,眼眶通红,是气的,也是伤心的。 一片真心喂了狗,是谁都会难以接受的。 师墨赶紧给她端水,“大堂嫂别气,身外物而已,不重要,身体是自己的,气坏了不划算。” 周琴蓦的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弟妹,你不懂,车子是一回事,我的心意是一回事啊,他们这么糟践我的好意,完全不为我着想,我这心拔凉拔凉的。我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哥嫂,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我找他们理论,我那个好侄媳妇大言不惭的说我小气,有钱了不顾娘家,一脸破自行车三天两头上门讨要,也没说送给侄子云云。她脸是有多大,一辆自行车说送就送,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要不是看她挺着大肚子,我大耳刮子就收拾她了。” “我的好哥嫂,好侄子,眼睁睁看着一个侄媳妇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一声不吭。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才是一家人呢,我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不给我脸,我也不给他们脸了。被糟蹋得不成样的自行车肯定不能要,我让他们要么赔新的,要么赔钱,要是不给,我就豁出去上他们工厂闹。” “他们也是怕,骂骂咧咧,闹僵之后,答应赔钱,但一时半会凑不齐,让等等。我心一软,就等道了现在。这么久了,钱没赔就算了,只言片语都没有一句,好似根本没这回事。这回我算是真正的看透了,他们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说的话全是在敷衍我呢。” “原本我打算等哪天得空,上娘家要,要不回来我就住那了。哪想还没去,你就回来了。嫂子实在没脸,刚见到你的时候,没好意思说,昨天抽空回了趟娘家,结果没没找着人,死在不好意思拖下去了,只能来先跟你说一声。弟妹啊,是嫂子的错,你给嫂子些时间,我肯定把东西拿到手,你放心,要不回来,嫂子自己填这个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师墨不在意这点东西,不过也不能纵容那家人,便道,“没事,嫂子别急,你这么一味的回娘家讨要,没有打中要害,他们不痛不痒的,肯定不会搭理,你去再多次都是徒劳。你要是找得到你侄子做工的地方,可以去一趟,先好好说,他们要是再不听,可以直接找领导。也不用闹,平静的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他们领导肯定会给你公道的。” “这样行吗?”周琴气归气,但真没什么胆子,当时放狠话也就是话赶话说出来的,真让她去上工的地方闹,她不敢。“我也不知道侄子在哪上工啊。” 师墨看到周琴眼底的胆怯,笑道,“嫂子哥嫂一家,怕也看穿了嫂子是个纸老虎,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周琴满脸颓丧,她确实是个纸老虎,才会让人欺负得毫无办法。 师墨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嫂子要是真狠得下心上门讨要,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侄子的情况,我请人帮忙查一查他在哪上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县里,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一趟,到时候你要怎么做都行。” 这次的事,真把周琴伤狠了,听了师墨的话皱眉道,“我们早就闹僵了,他们都这么对我了,我还有什么狠不下心的。弟妹,你要是能查到就帮嫂子好好查,到时候,我豁出老脸去工厂闹,我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没王法。” 师墨不知道周琴是不是说的一时气话,不过帮忙查这事不难,便应下。 周琴说了侄子的情况,师墨记下,她没多停留,冒雨回家了。 第332章 333大山帮忙说亲 送走周琴,时间还早,师墨看崽崽们自己玩得挺好,就进空间给姚老爷子老两口做药丸。 晌午,雨势小了些,师墨母子五人在家吃烤肉,烤鱼,烤海鲜,四个崽崽,各个吃得满嘴流油。 小燚燚哪怕不用吃东西,也跟着一起吃得欢快。 下午,雨停了,太阳继续火辣辣的炙烤大地。 崽崽们做完今天的功课,手拉手跑出去玩了。 师墨给姚老爷子老两口的药已经做好,想着很久没有上山收吃食,便拎着背篓出门。 不管贾票那里什么决定,她都得继续供货,毕竟还欠着钱。 早上带着崽崽们上山训练,没有此时此刻的悠闲自在,神魂也没有这会的轻松。 走进山林,放开神识,神魂空间的镇魂碑就欢快的蹦跶了好几下。 “这个好,这个好,多吸一点,多吸一点。” 师墨原本木属性,修习的功法也是木属性,木属性代表生机,治愈。 万年来,神魂一直受木属性滋养治愈,所以很喜欢木属性。 藏兽山密林茂密,木属性浓郁,吸一口,能让神魂舒泰,镇魂碑自然很喜欢。 师墨笑笑,继续往深山里走。 神魂全部被修复后,对周围的感知不一样了。神魂威也足够震慑所有肉体凡胎的野兽,她不用畏惧任何凶猛野兽,可以在林子里自由行走。 六七月的季节,山里野果大量成熟。 今年年景还算好,野果并不苦涩,成熟的师墨全都收进空间。 突然想起自己年初的时候在水潭里放了灵泉水,也不知道如今庄稼如何了。 伸手贴在一棵野桃树上,用木属性元素感应它的气息。 突然扬唇一笑,藏兽山地大物博,是天然的食物储备地,她的灵泉水不但能滋养这片土地,吃过这片土地养育出来东西的人类,也能强身健体。就如同村子里的田地一般,还能增产,不用再饿肚子。 手腕一转,托起一颗拳头大的水球,往上一抛,水球散开,化成无数细细柔柔的水雾,飘散到整个藏兽山上空,随后落下。 瞬间,山里的一切生物,如同疯了一般,疯狂吸收或是吞食让它们为之躁动的气息。 短短一分钟,藏兽山出现了轰隆异动,却又很快消失,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可众人总觉得,这山,不一样了。 师墨收回手,又狠吸了一口,木属性更为浓郁了。 镇魂碑在神魂空间欢喜得飘飘然,师墨没搭理它,继续往里走。 一路上,只要是能作为吃食的东西,全都收进空间。 天黑前,师墨背着背篓悠然下山,背篓里装了些鲜嫩的野菜和蘑菇,遇到下工从山脚路过,顺便捡一捆柴回去的人,师墨都礼貌的点点头问好。 对这个鲜少露面的严老大媳妇,大多数人还是存在好奇和善意的。 “上山了,哟,捡不少好东西啊。” 师墨笑着点头,“对,运气好,婶子忙,我先回去了。” “诶,回吧,天快黑了。” 在一圈老少娘们的注视下,师墨大步离开,至于后面关于她的讨论,她特意没去听。 到家时,崽崽们也刚到家,玩了一身汗,燚燚自谦在烧水,准备洗澡。 师墨再次感叹,有大崽崽在就是好,她能省不少事。 没有看到小杨涛,师墨问崽崽们,“杨涛呢?” “妈妈,杨涛哥哥说他吃了晚饭再来。”小丫头热情的给师墨解惑。 师墨皱眉,小家伙回家能得到什么晚饭吃? 自谦笑道,“妈妈,杨涛弟弟说,他每天都会干不少活,那个家,有他一分劳力,不管吃什么,吃多少,他都得吃回来,不能便宜别人,以后他都吃了饭再过来。” 师墨挑挑眉,小家伙倒是挺有想法,应该也是不想总在她家吃白食。“行吧,他的决定我们尊重就好,以后白天出去玩的时候,你们给带些糕点吃食去,偷偷给杨涛。” “知道了妈妈。” 晚上,母子五人刚吃过饭,杨涛就来了,带着他学习了一会,送走后又锻炼一遍就各自去休息。 翌日一早,母子几人刚从山上回来,泡完澡,季慧芳就带着严利河欢欢喜喜过来了。 “婶子,利河,快进来坐,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事吗?还没吃饭吧,和我们一起吃点。” 季慧芳笑得牙不见眼的,拉住师墨的手道,“好事,好侄媳妇,婶子可全靠你了。” 季慧芳的话一出,严利河的脸红了。 师墨挑眉,“婶子别急,再大的喜事,也不能不吃饭啊,我都做好了,咱们吃完了再说。” 季慧芳喜得牙不见眼的,倒也没拒绝,简单吃了早饭,师墨打发崽子们去学习,拉着季慧芳在堂屋坐下,给两人端了去暑的凉茶,笑问,“婶子跟我好好说说,到底什么事这么高兴,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季慧芳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拍了严利河一巴掌,“让兔崽子自己说。” 严利河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清隽的小伙子羞成了小媳妇。 不过,事关自己的终身事,还是鼓起勇气,跟师墨说,“嫂子,我想请你去闵同志家帮我说亲。” 师墨意外了一瞬,她猜到可能是终身大事,但没猜到是闵家。 没着急问严利河,而是问季慧芳,“婶子不介意闵家的身份吗?叔知道吗?” 提起这个,季慧芳的笑脸平静了下来,“要说不介意吧,也不可能,毕竟咱这一大家子人,我们老两口无所谓,可还有孩子呢,要有个万一……” “妈,”严利河通红的俊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任性了,很有可能给全家带来灾祸,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姑娘上心,他舍不得放弃。 季慧芳没好气瞪他一眼,“妈妈妈,你才是我妈,你是我祖宗,让你说的时候,你磨磨唧唧,不让你说的时候,就知道妈妈妈,闭嘴吧你。” 严利河一件脸涨得通红,亲妈,亲妈。 季慧芳吼完儿子,叹息一声继续道,“闵家那样的人,往前十多年,是我们这些泥腿子敢都不敢想的人家,如今也就是人家落难了,我们才敢厚着脸皮去问一问。这小兔崽子,别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们当爹妈的,还能跟儿子硬犟啊。他难得看上个姑娘,就依着他呗,厚着脸皮去问一问,说不定真能成。往后真有事,就我和他爹两个老不死的挡前边就是,左右不过一条老命,不值钱了。” “妈,”严利河红着眼眶,满心愧疚。 季慧芳又瞪了他一眼,“别妈妈妈个不停,听着心烦。” 严利河酝酿出来的眼泪,瞬间散了,是亲妈无疑,总能让他的情绪溃散得无影无踪。 师墨摇头一笑,“现在说的,不过是最坏的打算,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不一定会坏到这一步,先别担心。既然婶子和叔不介意闵家的身份,那闵家的人呢?叔婶可对他们家的人品性了解过?结婚虽说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后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凡事都要好好考虑。” 季慧芳笑了,“闵家人除了固执清高一点,其他都不错。干活虽然不怎么行,但态度很端正,也能认清现实,不会假清高,嫌这嫌那,每天都踏踏实实干活,听从指挥,手里的活没出过差错。也没有每天自怨自艾,或是不死心还想翻身,或者把自己当人上人,到处惹事,他们很清楚自己什么情况,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选择,这就是识时务。闵家姑娘也是个孝顺懂事的,身子弱了点没事,嫁过来就是不干活,咱家也养得起,正好让这小兔崽子好好锻炼锻炼,多吃些苦头,知道养家养媳妇孩子不容易,才能长大。” 严利河垂着脑袋,想着以后他为媳妇孩子,努力拼搏的画面,满心喜悦,再难,他都会甘之如饴的。 师墨确认季慧芳想得很全面,没有因为儿子突然有心仪的姑娘,而被高兴冲昏头。 这才问严利河,“利河,你是看上小巧的颜色还是她和村子里姑娘完全不同的气质?” 严利河红着脸,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季慧芳风风火火的性子受不了他的扭捏,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出息的东西,都快娶媳妇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仔细媳妇看不上你。” 严利河捂着后脑子,疼得龇牙咧嘴,亲妈这一巴掌一点没惜力,打得他脑门嗡嗡的。 师墨也替严利河疼,那巴掌下去,她都听得牙酸。 好在这一巴掌没白费,严利河鼓起勇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那次有人闯牛棚,我在外面听了她的声音,莫名其妙就惦记上了,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有那样柔弱又坚强的声音。后来我当记分员,总是会不自觉的注意她,明明那么弱小的一个姑娘,却那样坚韧不拔,然后我就,我就……”严利河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 季慧芳一拍大腿,“难怪,老娘就说这小兔崽子那段时间怎么总是记错分,我还以为几年书都白读了呢,还不如老娘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婆子能干。” 严利河已经快钻地洞里去了,这种囧事,还是不要说出来得好。 师墨笑道,“人最怕冲动做决定,你对小巧的心思,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今天过来,也算是深思熟虑下的决定。容颜易老,新鲜感易过,你对小巧的心动,也不会一成不变。不仅仅是你,所有人都一样,人心易变,很难捉摸。” “当然,我不是觉得你们不合适,或是要劝你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现实,如今的夫妻,靠着好颜色,和与众不同以及那一瞬间的心动,维持婚姻的不多,靠什么才能一家和睦,我想婶子他们最清楚。” 季慧芳叹口气道,“就是这么回事,以前我们结婚,可没有相看这回事,家里长辈说谁就是谁,当年我和你爸,连面都没见过,就直接结婚了。肯定就没你们年轻说的什么情情爱爱。可我们还是生活了一辈子,靠的自然是包容,是想要共同生活下去的决心,和对婚姻,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感。利河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师墨道,“对,就如婶子说的那样,不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丈夫,底线和责任要有。我就问你,如果将来,你们生活在一起,你发现小巧和你想像中的姑娘完全不一样,你会如何做?” 严利河有些着急,也没明白师墨的意思,忙道,“怎么会不一样,她不是个表里不一的姑娘,嫂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季慧芳也没明白,疑惑问,“侄媳妇,你和闵家姑娘熟悉,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师墨哭笑不得,“婶子利河别急,我的意思不是说小巧表里不一,小巧是个好姑娘,心灵手巧,孝顺懂事,也善持家。只是,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和谈对象时不一样。我这样说吧,利河如今看到的小巧,温柔坚韧,可生活在一起后,你发现她洗衣做饭样样不行,她只会秀花。她喜欢文艺浪漫,你却喜欢务实现实。” “比如她掐一把野花放家里,日夜观看侍弄,对着它吟诗作赋,多愁善感。你每天被生活所迫,早出晚归,累死累活,对她的行为无法理解,甚至会因为她的不干正事,不帮你分担而生气。渐渐的吵架,动手,最后危及婚姻。” “换一种说法就是,你们两人的观念不同,兴趣爱好不同,对生活要求不同,生活习惯不同,追求不同,它们会在生活中逐渐显露,矛盾会越来越多。那时候,你现在觉得的她的所有优点,都会变成缺点,你会如何做?” “这个啊,”季慧芳懂了,看向严利河,“利河啊,你可想清楚了,闵家情况不同,你要是真决定要和闵家姑娘在一起,就要担起男人该担起的责任,不要新鲜劲头一过,就哪哪都不满意。我们家几辈子都是泥腿子,闵家却是世代书香,你们之间的差异肯定很大。闵家如今的情况,可没办法离婚啊,离婚就是要人家姑娘的命。你现在要考虑的是,能不能担起这个责任,不要到时候怨天尤人,害人害己。” 第333章 334师家吃饭怀了 严利河没有着急回答,他在很认真的思考师墨和季慧芳说的可能,如果真到那一天,他确信自己能担起责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嫂子,我很确信我看重闵同志,我想跟她一起过日子,不是因为她的好颜色,也不是因为她和村子里那些女同志完全不同的气质,更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心动,是她让我觉得舒服,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安宁。我不能保证一辈子对她,都拥有现在这样的激情,但我能保证,决不负她。我明白男人的责任和底线,我也能做到男人该担的责任,选择了,就不后悔,会全心全意维护我们的婚姻和生活。” “行,嫂子信你这是肺腑之言,也信你对小巧的真心,往后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但只要你现在不是冲动行事就好。这个亲,我替你去说,但闵家人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也了解,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证,你别抱太大希望。事成了自然好,要是不成,你就要像个男人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不死缠烂打,不自暴自弃,不怨天尤人,更不能心生怨恨,可能做到?” “我能,嫂子放心。” “这个我也能保证,侄媳妇,婶子生的,婶子懂,这小兔崽子性子软了些,但心性不坏,也是个有脾性的,断不会做那些无赖事。” 师墨笑道,“我肯定也是信利河的,只是有些话得说到明面上,这话到时候也得跟闵家说,让他们知道利河的决心和为人,让他们可以正视这件事,抛开所有顾忌,考虑两人的婚事。” “是是,是这个理,这事婶子就交给你了,要是成了,到时候让利河给你包大红包。” “好,婶子放心。” 说完了严利河的事,季慧芳拉着师墨的手道歉。 “借你自行车这事,婶子也是点头了的,是婶子不好,平白给你惹来麻烦事。你大堂嫂那人有些面,太优柔寡断,重视亲情,尤其是她爹娘去世后,更是把哥嫂侄子当做至亲亲人走动,全心全意的为他们着想。结果,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啊,被欺负到在头上拉屎拉尿了,也不知道动一动。要是换做我,当天就给她削过去,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个金疙瘩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那不是满大街都是?” “你堂嫂那侄子也不是个玩意,看上那么个女人,脸爹妈都不管不顾了。表面上看他好似被个女人拿捏住了,就是有点窝囊而已。在我看来,他本身就不是个东西,品性坏透了,才会是非不分,暗戳戳的借着媳妇闹腾,理所应当的昧下自行车。幸好不是老娘儿子,要不然老娘直接掐死。”说着,凉悠悠的扫了眼严利河。 严利河嘴角抽了抽,娘诶,他不敢,他是个好儿子,您放心。 季慧芳哼了哼,才继续道,“这一家子也就是你堂嫂的娘家,要不然哪用她这么一趟趟的跑,老娘早上门让他们老实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事是婶子没考虑周到。你嫂子心里有愧,婶子不好插手直接帮忙,只有她自己出手,才能好受些。所以啊,婶子厚着脸皮,请你多等等,再过十天,你嫂子要是要不会,我就亲自上门。” 师墨是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不过周琴和季慧芳都重视,她也不好太过敷衍,“婶子放心,我信任你和堂嫂借的自行车,自然会信任到底。你也知道,自行车放家里我没怎么用,什么时候还回来都行。你们也别着急上火,这事咱们占理,就不怕他们赖账。” “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婶子谢谢你了。待会还得下地,你自己在家照顾好几个孩子,婶子先走了。” “好。”(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送走季慧芳母子走,崽崽们学习完上午的功课,也跑出去玩了。 师墨收拾了些东西,中午准备去师家吃。 闵家要上工,只有吃饭时间在。 师家离闵家近,师墨去师家吃,既能给师家人补补,也能方便去闵家,不招人眼。 去师家的路上,特意找到崽子们,嘱咐他们中午去姥姥姥爷家吃饭。 崽子们高兴极了,尤其是小泽长,嗷嗷欢呼,“姑姑,我待会就回去跟爷爷奶奶说,让他们做好吃的。” 小家伙今年八岁了,有师墨在,没有亏着身体,长得很壮实。 师墨想着,要是小家伙也能有毅力,早上就带着一起训练,这事还得跟师家人商量商量。 捏捏他的小俊脸,“不用你说,你乖乖的和小伙伴干活,中午的时候带着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回来,姑姑给你们做好的。” “好啊,姑姑,我想吃肉。” 师墨戳了戳他的脑门,“你爸妈可都没嘴馋的毛病,说说,都学到的谁的馋样?” 泽长顺势抱着师墨的手臂蹭,“姑姑,我是长身体呢,不是嘴馋,大哥二哥三哥都喜欢吃肉,他们都说长高了好多好多,我也要多吃肉,不能比他们长得慢。” 说起泽源泽远泽流,师墨有些想了,已经快两年没见了,泽源泽远今年十二,泽流也十岁了,都是大小伙了。 “是,咱们泽长吃肉肉,长高高,姑姑中午给你做很多很多的肉吃,肯定比三个哥哥长得都快,乖乖的去干活,中午早些回家。” “知道了姑姑。”小家伙欢快的跑了。 师墨笑着去了师家,师子去山上采药了,家里没人,门也没关,牛棚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哪怕是和别家不一样的师家,除了药,就是师墨常送来的为数不多的吃用,不怕被人惦记。 一向都是等师家吃用得差不多了,才再送过来。 平时也多送的熟食,当顿就吃了,家里不会堆放太多东西。 直接推门进灶房,从空间拿出食材做饭。 刚做好,师家人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我在地里就闻见香味了,这样的味道,也就小墨能做出来,果然没错。”蒙平英跟师墨关系亲近,不会像对外人那样冷,偶尔还能开个小玩笑。 师墨笑着把菜端上桌,“嫂子要是喜欢可要多吃点,我做了不少呢。” “那是肯定的,我先洗个手,给你帮忙。” “不用了,盆里有热水,嫂子,爸妈,你们都洗洗,我端上桌就能吃了,孩子们和三哥应该也快回来了。” “好,”师家老两口都很欢喜,虽然他们和师墨在一个村子里,平时也经常受师墨照顾,但不管怎么说,师墨都是嫁进严家的媳妇,不好经常来师家吃饭,免得严大智他们心里起疙瘩。 所以偶尔师墨带着孩子来师家吃饭,老两口都很高兴。 没多久,师子和五个孩子一起回来了,洗过手,直接上桌吃饭。 师墨烧了排骨,炖了鸡,还有凉拌的牛肉,和鱼丸汤,全是肉,小泽长高兴得嗷嗷喊,都是姑姑特意为他做的。 蒙平英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老实了。 管孩子这事上,师子向来是交给媳妇的,很多时候,他是慈父,蒙平英是严母。 看儿子被收拾,他也不搭腔,笑着问师墨,“今天怎么过来一起吃了?” 闻言,师家老两口也抬头看师墨。 师墨笑道,“利河看上了小巧,让我做媒呢,我想着他们就吃饭时间有空,晚上我又不太方便上门,正好很久没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就过来和你们一起吃,吃完去闵家说,几步路的事,不打眼。” 桌上四个大人都有些意外,“闵家啊,大队长家不介意她家身份?到时候要是被人拿去做文章,可不得了。” “堂叔堂婶看重闵家人的品性,和小巧这个人,至于身份,他家没有工人,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加上还有阿谨,问题不大。”就算真有问题,她也会让问题消失。 “也是,其实闵家人是真不错,读书人那点迂腐不怎么严重,就是稍稍清高了些,但闵家人脑子清明,看得清现实,认得清自己的位置,心里也有成算。小巧这孩子是个懂事贤惠的,利河斯文温和,两人在一起挺般配,还都是有学问的人,也能聊一块。要是真成了,也是一桩喜事。只是,闵家终究身份特殊,小墨,你得先跟他们两边都把话说明白,以后真要出了什么事,免得怪在你身上,让你里外不是人。”任丹华道。 师墨笑着点头,“我知道的妈,放心吧,利弊我都会跟他们说清楚,不成事也不能成仇。” “是这个理,你吃了饭就去吧,闵家人生活作息规律,吃完饭必定午休,别耽误他们休息,文弱书生做活本就比旁人辛苦,再休息不好,得出个好歹。” “好。” 饭桌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有五个崽崽一起耍宝,笑闹不断。 师墨看蒙平英特别喜欢吃凉拌的牛肉,师墨拌的是酸辣口的,牛肉鲜嫩爽滑,很是开胃,“嫂子喜欢吃酸辣味啊,以前好像不是,今天你鱼丸也不吃了?” 师墨话音一落,众人瞬间停下动作,显然都想到一处去了。 师墨用精神力扫向蒙平英肚子,师子也拉过蒙平英的手把脉,不用说,怀上了,两个多月了。 蒙平英脸上并没有再次当妈的喜悦,仍旧清冷,就跟第一次当妈时一样,好像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师子倒是十分高兴,“怀了,爸妈,小墨,咱家又要添丁了。” “好,”师义锋直接喊了一嗓子,高兴得哈哈大笑。 第334章 335去闵家 崽崽们齐齐转头看向师义锋,显然,他们没听到师子说什么,刚刚在忙着说小朋友间的小话呢。 康康顶着油乎乎的小嘴,扭着胖身子下凳子,扑进师义锋怀里,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问,“姥爷,什么好啊?” 师义锋笑着举起小康康,肉乎乎的小丫头在师义锋手里,跟没分量似得,“咱们康康要当小姐姐了,好不好啊?” “好,”小丫头学着师义锋的嗓门,也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嗓子,气势跟她姥爷一样足。 祖孙俩乐呵呵的,眼睛都笑没了。 其他四个崽崽听了师义锋的话,齐刷刷的看向师墨……的肚子。 师墨扶额,一人脑门上敲了一下,“不是我,是你们三舅妈,是小泽长的亲妈,你们都要当哥哥姐姐了,高不高兴?” 安安自谦燚燚咧嘴笑,“高兴。” 小泽长瞪大眼睛,看着亲妈的肚子,那样子傻乎乎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师子把儿子拽怀里,轻声询问,“泽长当哥哥了,高兴吗?”又有孩子了,师子很高兴,但他对大儿子的喜爱,丝毫不减,反而剧增,他不想因为小的,让大的觉得自己失宠了,从而心理受到伤害。 泽长仰起头,对上师子的眼睛,“高兴,爸爸,我不想要弟弟,我想要妹妹,像康康一样的妹妹,可不可以?” 师子观察着小泽长,看他眼里确实没有排斥和难过失落,才暗暗松口气,“这个爸爸可做不了主,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泽长都是哥哥,他们都会跟爸爸妈妈一样爱你,你要不要也爱他们呢?” 泽长想了想,不是跟康康一样的妹妹的,跟安安一样的弟弟也行,“那好吧,但要是弟弟不听话,我是不会惯着他的,爷爷说了,男孩子不能惯。” 师义锋哈哈笑,“对,我师家的男孩,可不能惯,但我师家的姑娘可以使劲的惯,就像咱家小墨,燚燚和康康,是我们家的珍宝,要可劲的护着对不对?” “对,”小丫头使劲的点着小脑袋,肉乎乎的小脸蛋因为点头的动作,脸上的肉肉一颤一颤的。“姥姥舅妈也是珍宝,要护着。” “对,咱们康康说的都对。” “咯咯咯……”祖孙俩就跟唱了一出戏似得,欢乐得不行。 任丹华拍着巴掌笑,“真是太好了,咱们家都好久没添丁了,安安康康都四岁了,正好。老三也真是的,亏你还是大夫,自家媳妇怀了身子都不知道,这都两个多月了,你说你都干了些啥?” 师子也有些自责,确实大意了,“是我不好,往后我会好好照顾平英的,爸妈放心。” 任丹华白了师子一样,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留学归来的精英,这样的动作,任丹华以往是断不会做的,但师子这次太让她嫌弃了。 “我可不指望你,我自己的儿媳妇,我自己照顾。” 师子哭笑不得,他也就失误了一次,以往还是很靠谱的。 蒙平英饿得不行,大家高兴的时候,她就一直吃,好似怎么吃都吃不饱似得,听了任丹华的话,抽空道,“妈,我没事,好得很呢,你和爸别担心,平时怎么样就怎么,你瞧我,吃得好,睡得好,一点感觉都没有,肚子里这个跟泽长一样憨实,随便养养就行。” 泽长……这是亲妈说的话,没毛病。 师墨笑,“妈,嫂子自在惯了,你们突然各种要求束缚,她肯定不习惯,只要嫂子没有觉得难受,平时怎样就怎么样吧,我回去跟堂叔说一声,给嫂子安排活的时候,尽量照顾照顾她肚子。嫂子往后可不能再光脚下地了,随时要穿上我给的筒靴才行。嫂子想吃什么,跟我说,你的吃食,我全包了。” “那感情好,我就喜欢吃小墨做的东西,其他的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这也不是第一个了,没问题。” 任丹华想着三儿媳妇的性子,确实是个不受约束的,也就没多说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老三你的那些药平时要注意了,家里有孕妇,该收拾好的要收拾好。” “我知道妈,吃完饭,我就去收拾。”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午饭,师墨提了一句带着泽长一起训练的事。 安安康康他们在基地跟着一起训练的事之前就说过,现在倒是不用再解释太多。 但听了师墨每天的大概训练规划,都有些担心,任丹华道,“泽长已经大了,只要他自己乐意,我们没有意见,但安安康康还这么小,任务是不是太重了?” 师墨笑道,“计划是我制定的,但我并没有强制要求安安康康完成。他们自己努力也喜欢,根本不用我说,自己就坚持下来了,两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很好,当初在基地,被那些兵兄弟带着,跟着训练一整天,还精力十足,可见他们潜力很大,从小激发出来,打好基础,不是坏事。能不能坚持,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不会伤着自己的。” 任丹华心软,心疼孩子,师义锋却是铁血硬汉,在他的认知里,孩子就是要从小打磨才能成才,如果不是如今身份限制,家里的几个孩子,早被他扔军营里去锻炼了。 “这事墨墨做得没错,就这么办,明早泽长就跟着一起去训练,要怎么做,墨墨安排就是。” 师义锋发话了,其他人不会再多说什么。 小泽长虽然不知道训练什么,但想着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玩就很高兴,还能去姑姑家,就更高兴了。 小丫头拽着泽长的手,“泽长哥哥,训练可好玩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泽长笑着点头,“嗯,我肯定会好好训练的,也会喜欢训练的,妹妹放心。” 妹妹肯定是放心的,殊不知,从此他每天都流着眼泪后悔,可每每对上小康康含笑鼓励的小眼神,他都只能咬牙微笑面对。 自谦和安安默默给泽长祈祷了一番,希望他真的喜欢上,要不然就太造孽了。 小燚燚一点也体会不到其中的艰难困苦,和弟弟妹妹们的想法,煞有介事的拍着泽长的脑袋鼓励,“弟弟加油。” 泽长笑得傻乎乎的说好。 师墨笑着打发崽子们和泽长一起去睡午觉,睡醒了写字学习,再去玩。自己出门去了闵家。 闵家也刚刚吃完饭,正在收拾。 见到师墨,都热情的邀请她进屋。 “师姐姐怎么有空过来,我还准备忙完这几天,去找你玩呢。”闵巧亲热的拉着师墨在她和闵母的床板上坐下。 闵父和闵红旗笑着跟师墨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牛棚,他们不好和女同志待一起。 师墨叫住了他们,也把收拾碗筷的闵母叫来一起,“伯父伯母,闵同志,小巧,今天来,我是受人所托,来跟你们说件事的。” 闵家老两口和闵红旗一脸疑惑,倒是闵巧,偷偷红了脸。 师墨一见,心里有数了,这怕是郎情妾意。 “师家侄女,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客气。”闵母道。 “是这样,我堂叔堂婶托我来,给他家利河说亲。小巧温柔贤惠,懂事孝顺,他们想让小巧当儿媳妇。利河是什么样的人,伯父伯母闵同志常见到,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多说了。我叔婶的为人,伯父伯母闵同志多少也了解,他们都是豁达良善的人,不会轻贱儿媳妇,看他们对我这个隔了一层的堂侄媳如何就知道。小巧是个好姑娘,利河也踏实,我是觉得两人挺合适,就答应来说一说。我堂叔堂婶家虽然不富裕,不能让小巧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肯定会不让她饿肚子,受挫磨。伯父伯母可以考虑考虑。” 师墨的话,让闵家除了闵巧,都处在呆愣当中,他们从来没想过,大队长家会看上他们闺女。 当然,这不是他们自视低下,只是觉得,他们这样的身份,只要不傻,都会避之不及的,绝对不可能生出结亲的想法。 闵母语带疑惑和不可置信问,“那个,师家侄女,大队长家不介意我们家的身份?不怕被我们连累?” “身份这事,我也问过堂婶,要说一点不介意,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但他们更看重小巧的品性和伯父伯母以及闵同志的为人,娶妻娶贤,小巧是个贤惠的姑娘,宜家宜室,他们不想错过。至于身份,严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如今在严家大队,勤勤恳恳参加劳作,不偷奸耍滑,不占组织便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没有人能说个不好出来。小巧嫁进严家,就是严家妇,她的身份,也只有严家人这一个,不怕别人说道做文章。况且,你们在严家大队,严肃认真的接受组织的教育和改造,大家有目共睹,不会有问题。” 这个消息来得太快,闵家人一时消化不了,师墨也不多说,“伯父伯母,闵同志,你们不用着急给答案,这是终身大事,可以慢慢考虑,也可以多考察考察利河的为人。时间不早了,你们午休吧,别耽误了下午上工,我改天再来。” 闵家人晕乎乎的送师墨离开,闵巧却有些着急,怕事情不成,又怕成了,到时候连累严家和爸妈哥哥。 师墨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笑,离开了闵家。 第336章 336闵家人的想法 闵家老两口和闵红旗看闵巧魂不守舍的样,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似一点不意外。 闵母赶紧拽着她进牛棚,小声问,“小巧,你老实跟妈说,你和严利河严同志,私下里有没有?” 闵父和闵红旗也紧随其后,看着闵巧。 闵巧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羞恼的垂着头,“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严同志清清白白的,私下里一句话都没说过。” 闵家人松了口气,可闵巧这反应不对啊。“那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对严同志怎么看?” 闵巧更羞了,垂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得,实锤了,闺女被猪叼走了。 “闺女啊,这事可不能大意,你心里怎么想的,跟爸妈哥哥说说,你要是中意严同志呢,爸妈就去跟你师姐姐说,你要是不中意,咱就拒了。” “别,”闵巧急忙抬头,对上三双了然的眼睛,又羞得垂下了头。 闵家三人叹气,其实,如果闵巧和严利河成了,他们是喜多于忧的。 放以前,他们确实看不上严家这样的乡下人,毕竟他们不属于同一类人,很难磨合在一起。 但今时不同往日,逆境中才能看清人心。 如今还愿意善待他们的,才是真好人,值得相交的人。 他们也才看懂,学识,见识,能力,都是排在人品后的。 严家的人品,他们毋庸置疑。 闺女嫁过去,至少不会受挫磨。 再有,闺女嫁进严家,就是严家人,不用再跟着他们吃苦。 还有严利河这人,虽说没有大才,但胜在心思纯善,眼神清明,不是个奸诈精于算计的人。 闵巧单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没见过多少黑暗,没经历过太多现实,和严利河这样的人在一起,才能好好过日子。 要不然换一个心思多的,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而且现在看闺女的样子,对严利河是真的上心了,如果严利河心里真有自家闺女,这是好事。 但自家身份,始终是个难题,“闺女,你可要想清楚了,咱们的身份,注定你俩往后会遇到很多问题,甚至有可能遭受他们一家的埋怨,这些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别一时冲动,后悔终生。” 闵巧抬头,虽然脸还是红的,但眼神很坚定,“我知道,爸妈,哥哥,上次有人闯牛棚,要不是因为严同志,我不知道会如何。后来,好几次严同志都帮过我,我们虽然没有私下相处过,也没有说过话,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是我想找的另一半,虽然他不是最优秀的,但对我来说,是最合适的。我知道我的身份会给他家带去麻烦,但只要他们现在不嫌弃,往后哪怕他们恨我,我都不会有怨言,这是我该受的。” 闵巧看似柔弱,但心智一向坚定,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闵家人都知道。 听她这话,怕是对严利河动心已久,并且陷得很深了。 闵家人有些恼怒,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们竟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行吧,看闵巧这样,这事不成也得成了。 “行,这事交给我们,你别管了。”闵父发话了,闵巧红着脸点头。 从闵家出来,师墨就回了石头小院,说亲的事,她不担心,看闵巧的态度,就知道这事准成。 只是,闵家哪怕落魄了,嫁闺女都不会太随意,会稳几天才会给答案,所以师墨一点不着急。 但严利河就不行了,不知道到底成不成,抓心挠肝的急切,下午上工的时候,频频往闵家瞧。 闵巧不敢和他对视,红着脸,背对着他,埋头干活。 闵家老两口是长辈,不好做出什么反应。 闵红旗作为哥哥,对觊觎自己妹妹的人,没什么好脸色,严利河一看过来,他就瞪回去。 严利河红着脸,讨好一笑,赶紧收回视线。 看他这样,闵家人是高兴的,至少证明严利河心里有自家闺女,以后再如何都会好好疼惜她,这样也就够了。 严大智和季慧芳将自家蠢儿子和闵家的反应看在眼里,没多理会。 这事还没成,他们不会表现出来,让人拿住话柄,平时该如何,还是如何。 晚上,严利河急吼吼的拽着季慧芳去找师墨询问,师墨只说闵家要考虑考虑,季慧芳就懂了。 严利河却着急得不行,猜测是不是闵家不愿意,才说的推脱的借口。 瞬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垂着脑袋。张嘴想让师墨帮忙再去问问,又想起之前答应师墨不死缠烂打的话,忍住了。 季慧芳嫌弃死这个糟心儿子了,一巴掌拍过去。“没出息的东西,多大点事。” 严利河眼泪汪汪的看向季慧芳,这还不叫大事,什么事才算大? 闷闷的喊了声,“妈。” 季慧芳被他这样,弄得都不忍心下狠手了,扬起准备再拍一巴掌的手变成了摸头,“傻儿子,这事有七八成的机会能成。” 严利河一愣,随即大喜,“真的?那为什么还要考虑?” 季慧芳白了蠢儿子一眼,“姑娘家都精贵,不能谁去说亲,都急吼吼的答应,一点不矜持。说考虑,让男方拿出态度来,多跑几趟,表现出对女方的看重。要是不乐意,会当场拒绝。傻小子,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你要是表现不好,被岳父岳母大舅哥嫌弃,娶不到媳妇,别怪老娘不出力。” 严利河摸着后脑勺傻乐,“我知道了,妈,嫂子放心,我肯定好好表现。” 季慧芳懒得看傻儿子的蠢德行,师墨笑着鼓励,“加油,嫂子看好你。” “我会的。” 翌日,师墨要给姚老爷子老两口送药去。 周琴侄子上工的地方,师墨找到了,问周琴要不要一起去县城。 周琴二话没说,就和严大智告假,表示要去。 她这回被娘家伤透了心,再不会顾忌什么血脉亲情。 季慧芳拉着周琴嘱咐,“你也别太冲动,好歹是你娘家人,咱们先礼后兵,不让人说道,得占住理,知不知道?” 周琴点头,“妈放心,我心里有数呢,反正我现在知道他们在哪了,该他们害怕了,肯定会老实的,我就往那一站,肯定老实还钱。” 季慧芳没多说什么,即便觉得周琴想法太天真。 她这老大媳妇啊是个好的,孝顺,懂事,会持家,但就是不怎么聪明,也太优柔寡断,不干脆,耳根子还软,被娘家一哄,就什么都妥协了。 她娘家就是拿捏住了她的性子,才会一而再的推脱,到最后闹成这样。 她最开始直接强势拒绝借车,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更不会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多吃几次亏就该学聪明了,她一个当婆婆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招人嫌。 嘱咐过周琴后,又悄悄的叮嘱咐师墨,“那始终是她娘家,不管要不要得回来钱,怎么要钱,你别掺和,省得哪天她又被娘家三两句哄回去了,回头怪你多管闲事。自行车的钱你放心,你嫂子要不回来,我也让你大堂哥给,肯定不让你吃亏就是。” 师墨笑,这是真心为她着想呢,“婶子放心,我懂,我就是帮忙找了大堂嫂侄子上班的地方而已,其他的,我都不插手。” “你明白就好,孩子带去吗?” 师墨想了想,如今有小金人,心机虫,还有燚燚在,也会留下小黑,安全不是问题了,便摇头,“这次就不带了,有自谦和燚燚两个哥哥姐姐在,小家伙不会有事,我中午不出意外也会赶回来。” “那行,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师墨和周琴坐着大黑拉的板车去县城,太阳大,师墨打了伞。 周琴坐车上,没有刚刚在季慧芳面前表现出的果决,整个人显得很忐忑,搓着手,双眼发虚。 师墨也没多安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其他话。 周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应一句。 大黑速度快,到县城没用多少时间。 师墨直接带着周琴去她侄子在的工厂,说来也巧,竟是在于老太太和她大儿媳以前待过的纺织厂。 “大堂嫂,我打听了,你侄子在这里做临时工,你去门卫问一问就知道。我还有事,你只能自己去,要是遇到麻烦,就去公安局找谭振国,他是阿谨的战友,为人很公正严明,你见过的。” 周琴不好意思在师墨面前表现出软弱无能,硬着头皮点头,“弟妹尽管去忙,我知道怎么做的。” “好,堂嫂忙完了就到县城门口等我,我办完事就过去。” “好,我知道。” 师墨没多停留,拍拍大黑离开了。 没有用精神力观察周琴如何做,这事,她是完全不插手的。 走到没人的地方,收起大黑,直奔姚老爷子在的地方。 废弃的仓房简单修葺过,能住人,能遮风避雨,住在这里的老人们,都移到了屋子里,虽然所有人都挤在一间屋子里,显得很杂乱。 但屋子够大,又都是孤家寡人,住一起,相互间有个照应,免得半夜死了,尸体臭了,也没人知道。 谭振国弄得还算细心,每人都给找了一块破木板,用土砖做脚,做了简单的床,床上铺的,是这些老人们自己的破烂。 别看简陋,但对他们来说是最适合的条件了,再好点,他们留不住,还可能遭祸。 师墨在大仓房里,唯一靠窗户的位置,找到姚老爷子。 有之前师墨给的药,老两口情况稳定了许多。 第337章 337看望姚老爷子赠粥 姚老爷子能开口说话了,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至少可以简单表达自己的需求,眼睛也能闭上睁开,两只手掌可以缓慢动作,和以前比起来,是极大的进步。 于老太太记性仍旧不好,但没有继续恶化。虽然总是记不得最近几天的事,但也不至于转身就忘了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要去哪。通常隔天才会忘记,这也算是个好现象了。 师墨上门,两人都十分高兴。 于老太太笑着迎上去,“师家侄女来了,快里边坐。”老太太还记得前几天师墨来看过他们的事,今天她又来,一点不意外,就是记不清前几天师墨来时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 “师家侄女啊,你不知道,我们遇到好心人了,瞧瞧,咱们都住进屋子里了,再也不担心下雨了。要是没好心人啊,前几天的雨,得把我们淋惨了。” 师墨意外于老太太还记得前两天的雨,和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被修葺过,看来,真的稳定了很多,用了师子配的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那还真是得好好谢谢那个好心人,婶子和叔这几天都还好吧?” “好着呢,那好心人隔天还给我们送吃的,啧,可惜来的人说她也是受人所托,不知道是谁做好事,要不然老婆子肯定要当面好好谢谢的。” “既然好心人不愿意透露姓名,婶子就别惦记了,在心里感激就好。我带了饭来,温度刚刚好,姚叔于婶吃些吧,我特意给你们做的。” “哎哟,这哪成啊,怎么能让你带饭来呢,该我们给你做好吃的才是。” “没事,我就是想让叔婶尝尝我的手艺,婶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会是半上午,不早不晚的,不是饭点。但老两口有上顿没下顿的,即便有谭振国请人帮忙照料,也不会很精细,早就饿了。 于老太太羞红了老脸,“这多不好意思,谢谢了,师家侄女,让你受累了。” 师墨笑笑,“于婶别客气,做顿饭,累不着人,你先吃着,我来喂姚叔。” 于老太太接过饭盒,不让师墨动手,“我来喂,老头子埋汰得很,别脏了你衣服。” 师墨把只把其中一盒饭递给于老太太,姚老爷子只能吃流食,师墨单独给于老太太炖的鸡肉,“没事,婶子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我看姚叔精神头不错,我来喂,保证不呛着叔。” 于老太太劝不过,也就依着师墨了,“好孩子,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于婶快吃吧。”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端起饭盒吃。 师墨笑着帮姚老爷子垫起后背,拿着木勺,一口一口喂他吃肉粥。 姚老爷子混浊的双眼,续满了水雾,艰难的吐字,“谢……谢。”老婆子浑浑噩噩的不懂,但他意识很清醒,知道托人照顾他们的,肯定是师墨,替他们找人修屋子的人也一定是他。 谢谢,不仅仅是谢这一顿饭,还有师墨所做的一切。 老爷子因为儿孙的事,自责得想自杀,免得活着尽祸害人,以前老婆子总让他收敛点脾气,他不听,如今是遭报应了啊。 可看着老婆子这样,他怕自己死了,老婆子会更惨,不得已,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 还好,还好有人还愿意朝他们伸出援手。 师墨看出了老爷子的想法,笑道,“不用谢,咱们这是缘分呢,姚叔别想太多,安心养身体,我配好了药,做成的药丸,你和婶子的都有,给你们用瓶子分开装着,每天吃一粒,你多提醒提醒婶子,药吃完,就能好了,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好……”好啊,他欠儿孙的,欠老婆子的,欠这小姑娘的,用余生来还。 师墨给姚老爷子喂饭时,注意到其他老人被馋得直吞口水,也没有人上前强抢,或是撒泼,讨要,祈求。 只是默默压抑自己的渴求,不让自己做丢人的事。 师墨不知道这些人,按照世俗评价,到底是好是坏,单凭万分渴望,却不强取豪夺,卖穷哭惨,就足够让师墨对他们另眼相看一分,因为他们是有底线,并且守住了底线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好好活着。 再说,他们现在和姚家老两口住一起,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不能天天来,谭振国也忙,有他们在,关键时刻也能护姚老爷子老两口一二。 想罢,给姚老爷子喂完饭后,嘱咐几句,出去了一趟。 带了一口锅,两只鸡,和一些粗粮回来。 在空旷的地方,用土砖架了个简易的灶,放上锅,劈开旁边的破木板,点火烧水,把鸡剁成小块,直接下水煮。 鸡不老,剁得也小,半个小时就开始软烂。用精神力罩隔绝了味道,不担心散出味去。 再把粗粮放下去,一大锅乱煮,虽然什么佐料都没放,但因为沾染了少许灵气,味道很不错。师墨还加了一颗改善体质的丹药,虽然不能治病,但也能让这些老人体质价钱,扛过病痛。 等鸡肉彻底软烂,杂粮也煮稠了,不干不稀,适合这些老人吃,就熄了火。 “饭好了,大家都过来吃一碗吧,东西不多,只能让大家垫垫肚子,以后有时间我再过来。锅留在这里,大家用,我就先走了。” 不等老人们有反应,师墨跟姚老爷子老两口说了一声,就走了。 老人们反应很慢,直到师墨走远,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给他们做的。 好些人红着眼,颤巍巍起床,去装吃的。 他们没有清高的资格,没有廉价的自尊心,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想活着。 想活着,就摒弃了一切不该有的东西。 这个陌生姑娘赠粥,他们会心存感激喝下,记住这份情,不管他们还能活多久,都会记住。 虽然都饿得很了,但没有人争抢,能下床的,帮助那些不能下床的,一人一碗端过去。 于老太太就是记性不好,有师墨找来的人接济,还有自己藏的一点口粮,每天都混到了一口吃食,身体还不错,也赶忙过去帮忙。 看着满屋子的孤寡老人,一个比一个凄苦,于老太太心下不忍,多多少少,也会帮忖着些。 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种惺惺相惜感。 活到这把岁数了,还要遭受这样的苦难,大家都心酸苦涩。 在一起,相互帮一把,也算是彼此的支撑了。 于老太太看着这些老人流着眼泪喝粥的样子,不由得再次感叹,师墨是真正的活菩萨啊。 师墨对活菩萨什么的并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感激她,异世万年,她很注重因果。 帮助这些人,她不求回报,但相信,不会是恶报,且顺心而为,为重活一世行善积德,望孩子健康快乐。 从仓房出来,去了公安局,从空间拿出两小坛酱菜,谭振国大山子一人一坛。 他们平时吃饭不准时,很多时候食堂和国营饭店都卖完了,才回来,就只能啃白面馒头。 酱菜能放得住,还下饭,挺方便的。 谭振国在办公室里,看到师墨来,知道她是询问姚家的事。 将她带到招待室,“嫂子坐,喝口水,我去拿资料。” “好,麻烦了。” “不客气。” 谭振国动作很快,将资料交给师墨。 师墨接在手里看,上面很详细,姚家出事,是因为姚老爷子得罪了一个姓胡的人,叫胡继业,以前和姚老爷子同为皮鞋厂的门卫。 胡继业好逸恶劳,经常迟到早退,还借着工作的便利,偷拿厂里东西。甚至和人合谋,监守自盗,偷厂里东西,出去买。 姚老爷子发现后,二话不说就给举报了。 胡继业被开除,赔偿了厂里损失,坐了三年牢,还成了县城有名的偷,人见人厌,一度成为过街老鼠。 至此,姚老爷子就被胡继业恨上。 年前,胡继业刑满释放,刚好,他妹夫邓春发,当上了县纪委。 设计了一出,栽赃陷害,让姚老爷子一家都被下放。 胡继业恨姚老爷子,没让他去乡下,把人留在县里,时不时上门折磨羞辱一遍,发泄心里的怒火。 姚老爷子就是在胡继业的羞怒中中风瘫痪的。 师墨看得皱眉,问谭振国,“还能找到陷害证据吗?” “这个不确定,也需要时间,毕竟他们手法虽然粗劣,但很简单,根本不会留下太多有用的东西,时间又这么久了,该毁的都毁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肯定会查清楚,不能明知是冤案的情况下,还任由其发展。” 师墨默了默,没再多问,“辛苦振国兄弟了,这事劳烦你多上心,我担心胡继业一个不顺心,就去找姚老爷子寻仇,老两口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 “我明白,这是我的职责,嫂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姚老爷子家清白。” “好。”师墨从公安局出来,环视一圈,往城南走。 资料上有,胡家住在城南。 胡家因为胡继业监守自盗坐过牢,被左邻右舍不喜,后来又因为胡继业妹夫升官,胡家人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其他人就更不喜欢他们家。 路上遇见了,都会绕道走。 胡家被这一片孤立,但他们好似并不在意,每天还是怎么高调怎么来。 一家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有钱似得。 因为有个好妹夫,其他人即便不喜,厌恶,甚至憎恨,也都只能忍气吞声。 第338章 338收取不义之财 师墨找过来时,胡家其他人都不在家,只有胡家大儿子在。 胡老大正在调戏隔壁新娶进门的儿媳妇。 胡家儿子三四十岁了,隔壁新进门的媳妇,不到二十。 一个油腻邋遢的老男人,对着一个小姑娘,说下流话,做下流动作,看得人直犯恶心。 小媳妇家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周围人即便知道这畜生在作孽,也不敢说公道话,怕胡家报复。 小媳妇哭哑了嗓子,也没人来救她。被逼到角落里,已经存了死志。赤红着双眼,瞪着胡老大,眼里全是恨意。 胡老大似乎很喜欢小媳妇这副忠贞不渝,又对他无可奈何,只能委曲求全的样子,猥琐的笑着,动手去扯小媳妇衣服。 师墨微微眯眼,弹出一颗石子到胡家儿子腿弯里。 啪嗒一下,胡家儿子双腿重重的跪到了小媳妇跟前。 “啊……”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报应,两个膝盖下,都刚好有一颗尖锐凸起的石子,牢牢的嵌进了膝盖骨里。痛得胡老大几乎晕死过去,抱着双腿,嗷嗷哭着打滚。 小媳妇吓坏了,看了眼开裂的青石板,有一瞬间的疑惑,又十分解气,反应过来拢好衣襟就跑了出去。 左邻右舍听了惨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胡老大的声音,就知道他倒霉了,暗呼活该,报应,也都偷偷躲了出去,免得被胡家人发现挑事。 胡老大膝盖上的血窟窿一直在淌血,师墨扫了一眼,转身进了胡家。 精神力全开,好家伙,胡家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假富,是真富。 整栋小院下,都被掏空成了地窖,里面摆满了好东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珍惜字画。 其中黄金,占据地窖一大半位置。 师墨大手一挥,一件都没留下。 看着光秃秃的地窖,师墨笑了,胡继业怕是再没工夫去找姚老爷子的茬了。 又将屋子里搜刮了一遍,胡家人各自藏的私房钱,放在明面显摆的真品,全都拿走,整栋屋子,只要值钱的都没留,哪怕是一件好衣裳。 足足十分钟,师墨出了胡家,胡老大失血过多,已经晕死了过去。 师墨随手给止了血,丢回了胡家,免得连累隔壁无辜人家。 确认没有遗漏,转身去胡继业妹夫家。 胡继业妹夫邓春发家,是一栋二层小楼,家里有孩子在。 不过,邓春发比胡继业有脑子多了,家里比脸都干净,不论谁来了,都要夸一句清正廉明。 不像胡继业,怎么作死怎么来。 师墨不认识邓家人,只能放开精神力慢慢寻可能是邓春发的人。 纪委办公室没符合条件的人,邓春发老婆胡翠红上班的地方也没附和条件的人。 师墨这样地毯式搜寻,难免看到不该看的。 刚路过一处小院,就看到了妖精打架。脸有些黑,这大白天的,也不知道讲究讲究。 刚想收回精神力,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喊声,“邓主任,你真厉害。” 师墨嘴角一抽,肥头大耳的男人,四五十岁,心有余力不足的样子,真不知道哪厉害了。 小院子位置较偏,也不大,就堂屋加两间偏房,小得最多能住下一家三口。 说话的姑娘二十多岁,大好的年纪,跟个老男人玩耍,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没想通,这么糟践自己。 不过,这位邓主任,倒是和邓春发的资料介绍相符。 这人就是邓春发? 师墨身形一闪,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小院子。 悄无声息走进去,先拿着相机拍些关键证据,不管这人是不是邓春发,别错过就好。 拍好照片,也不打扰两人办事,用精神力探查一遍。 乖乖,这么一个麻雀大的小院子,竟然藏了大量金银,都快赶上胡家大院子里的珍宝了。 师墨可以肯定,是邓春发无疑,除了他,没人这么阔绰。 也只有他才有机会赚这么多的黑心钱。 师墨不客气全收了,她知道,这不是邓春发的全部。 要不然没道理,他还没胡家富裕。 而且以他家里干干净净,谨慎的性子,不可能将所有资本,都放在一个相好家里。 收好东西,师墨给俩人加了点料,随后给邓春发媳妇胡翠红送了个纸条过去。 至于胡翠红来不来,师墨没再关注。 只是没想到,她一走,床上的女人就嘤嘤哭着让邓春发帮忙。 “邓主任,您可得为我做主,不过乡下泥腿子,竟然跑到厂里来威胁我,我可是您提拔进去的,这不是摆明了不给您面子嘛。一辆破自行车,我还能看得上不成。我把车还给她,她偏不要,找了一堆借口就要钱,她就是故意讹我呢,我不在意钱,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更不允许她不给邓主任面子。” 邓春发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就完事了,气喘如牛从扬喜花身上下来,随手扯了块帕子擦汗。 杨喜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暗骂没用的废物,这么快就完事。 转头就给自己随意裹了条薄纱,接过邓春发手里的毛巾,帮他擦汗。 邓春华在杨喜花胸。 前,捏了一把,面上倒是一本正经,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邓春发不在意的勾唇,“放心,一点小事而已,你说那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家?” 杨喜花娇娇柔柔的倚靠在邓春华身上,“是啊,是严家大队,大队长的大儿媳,按照辈分,我还得喊一声姑姑呢,一个泥腿子,真是给她脸了。” 杨喜花就是周琴的侄媳妇,被邓春发送进纺织厂,顶了姚老爷子大儿媳仓库管理员的工作。 今天周琴去找的时候,她刚好从里面出来,两人面对面遇上。 周琴倒是高兴,不用自己去找人了。 杨喜花看到周琴吓了一跳,随后就是愤怒。 乡巴佬竟然追到了厂里,可她知道,不能让周琴闹,要不然即便有邓春发罩着,也是个麻烦。 邓春发这人,贪婪好色,不知足,还自以为是,为人又阴狠,她不敢三天两头让他帮忙处理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万一惹毛了她,自己得脱一层皮。 收敛好怒气,迎上周琴。 周琴不知道杨喜花的心思,也没有大吵大闹,只平和的问了句什么时候能给钱。 杨喜花暗自磨牙,面上倒是带上了笑意和为难,“姑姑,我们手里头没有,能不能再等等,等发工资就好。” 周琴根本没多想,更没意识到,杨喜花即便是正式工,一个月也不过一二十块,即便加上自家侄子的,也不过二三十块,完全不够还账的,何况还有自行车票。 她觉得她都找到了厂里,侄子,侄儿媳妇不敢再敷衍推脱,便干脆的应了。 殊不知,杨喜花正准备一劳永逸。 送走周琴,杨喜花就来找邓春发了,有邓春华出手,别说周琴,就是严家,都没好果子吃。 “这事我知道了,”邓春华看着杨喜花嫩生生的皮肉,比家里的老疙瘩有味多了,突然又来了兴致,拽着上炕,继续。 胡翠红拿到纸条后,将信将疑,请假来到小院子,听到里面的声音,顿时怒火中烧。 最后闹成什么样,师墨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后院要起火就对了,不管是邓春发还是胡翠红都应该也没工夫再管胡家。 等她再把照片弄出来,邓春发自身难保,就更没工夫搭理胡家。 到时候,胡家邓家怕是要一起凉。 师墨出了小院后,运气很好,遇到了胡继业,他正耀武扬威的带着人欺压别人。 那声愤怒凄厉的“胡继业”三个字,师墨听得真真切切。 “胡继业,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胡继业长得尖嘴猴腮,八撇胡子,妥妥汉奸嘴脸。 搓着两个核桃,满脸得意,“王根生宣扬封建迷信,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是为民除害。” 一群狗腿子,对着六十多岁的老人拳脚相加。 王根生家人被压制在一旁,毫无反抗之力,还被堵了嘴,只能红着眼眶怒视胡继业。 胡继业很喜欢这样的注视,他能从中感受到权利和地位带给他的满足,“你们别着急,待会就轮到你们了。来人啊,给我搜,看看王家都藏了多少违禁的东西。” 一眼就能看穿的小破院,根本藏不住东西,可胡继业的那些狗腿子,拎着木棍,一通乱砸,为数不多的家当全成了废渣。 王根生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家也被毁完了,王家其他人也都被打了一顿,胡继业才满意的带着人潇洒离开。 王家人哭着去扶王根生,王根生吐着血,浑身上下都透着死气,王家响起一阵悲痛哭喊。 师墨沉吟一瞬,屈指弹了颗药丸进王根生嘴里,药丸可以保命,随后转身跟着胡继业离开。 她没发现,自己隐秘的动作,竟被一个少年看在眼里。 只是少年并没有看清出手人的脸,只看到她弹过来落入王根生嘴里的药丸,和她转身离开的虚影。 胡继业没再去其他地方,今天心情不错,搓着核桃,哼着小曲,将狗腿子打发掉,得意的直接回了家。 这会胡家人正哭爹喊娘的闹腾。 胡继业一进门,就发现大儿子面无血色躺在院子里,以为死了,气血一冲,人就摇摇欲坠。 可闹腾的胡家人就顾着家里丢失的钱财,根本没发现胡继业的反应。 第339章 339搞垮胡家邓家 师墨悄无声息走到胡继业身后,伸手按在他头顶搜魂。 几息之后,松手离开,胡继业双眼一闭,倒在地上。 肥硕的身躯到下去,声响不小,惊得闹腾的胡家人瞬间禁声。 回头看到胡继业的样子,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胡老大是死是活,对别人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胡家靠胡继业支撑,胡继业不能有事。 一时间,冷漠自私的胡家人,全变成了孝子贤孙,带着胡继业去医院。 胡继业的样子也没人会怀疑是谁动了手脚,只当他是气急攻心,事实上,也差不多。 师墨淡定离开,既然是害姚老爷子家的罪魁祸首,又做了不少孽,弄傻了,不怕沾染上孽债。 胡继业傻了后,胡家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整理从胡继业那里得来的消息,师墨知道了不少事。 姚家,不过是胡继业祸害的其中一家而已。 当然,胡继业做的这些事,邓春发也都是全程参与的。 邓春发胡继业两人一直都分工合作,祸害别人,谋取私利,两人合作默契。 其中一项就是以职责之便,买卖工作,姚家几个儿子儿媳的工作,都让两人给卖了。 因为买卖工作这事,胡继业对邓春发有不少怨言。 在事情里,邓春发只负责动嘴,所有动手跑腿的活都是胡继业做。 但他们利润分成,继业三,邓春发七,所以胡继业很不满。 而且,其中一个工作,卖给了邓春发的相好杨喜花,是纺织厂的库管位置,以前这工作是姚家大儿媳的。 这工作便利,油水过,工资高,还轻松,正卖的话,能得不少钱。 可买这工作的杨喜花,没花多少钱,主要是给邓春发肉。偿。 本来就不满的胡继业,还因为邓春发的好色,损失一大笔,如何能高兴。 胡继业不好女色,又不能睡一回杨喜花找补回来,以后也还得靠邓春发发财,不能闹翻。 最后也就只能忍气吞声。 有些怒火发出来还好,一直憋着,一有不顺心的事就会拿出来翻,怨气越积越深,总有爆发的一天。 不过,胡继业是没有机会爆发了,师墨横插一杠,断了胡继业的退路。 有意思的是,杨喜花是公社纪委苏传国的外甥女。 苏传国和邓春发是儿女亲家,当初还是苏传国给杨喜花和邓春发牵的线。 啧啧,舅舅给外甥女找金主,这事有点稀奇,找的还是自己的老亲家,更稀奇了。 而苏传国是陶家的亲家,也就是陶庆生儿子上门的人家。 呵,这关系,牵扯得还挺深远。 有个这么本事的亲戚,陶庆生索性村子都不回了,也正常。 不过胡继业的记忆里,没有杨喜花是周琴侄媳妇的事,毕竟这个弯拐得太远,他哪有心思去知道一个相好的事情。 师墨不知道这一茬,即便知道也不在意,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只是,胡继业记忆里,陷害姚家的证据早被毁了,如今也就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事情始末,没有确实的证据。 想要给姚家翻案,只能抓涉事人审问,师墨将这些人名记下,到时候给谭振国。 除了这些,作为大舅哥和妹夫的胡继业和邓春发两人,算得上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知道彼此不少龌龊事以及家当。 胡家还好,搜刮到的东西,都被败得差不多了,龌龊事也都摆在明面上,没什么好探究的,剩下的财宝,邓春发也不看在眼里。 但邓春发拥有的那些宝贝,以及邓春发见不得人的勾当,胡继业却是一直记着的,防着邓春发哪天翻脸不认人。 尤其是邓春发好几个藏宝的地方,胡继业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最后全便宜了师墨,她每个地方光顾一遍,保证一个铜板都不给留下。 眼看快晌午了,去县城门口和周琴汇合。 她到时,周琴已经等在那了。 “不好意思啊,让嫂子久等了,热坏了吧?我看供销社有卖野梨的,买了些,嫂子吃一个解解渴。” 周琴坐在树荫下等,看到师墨,迎了过去,“不热,树荫下凉快,果子带回家给孩子吃,四个孩子要不少东西呢。你的事办完了吗?” 看了眼师墨买的野梨,推了回去,野梨个头挺大,水灵灵的,味道应该不错,价钱怕是也不便宜。 只是这种山里有的东西,他们乡下人家都不会花钱去买,所以有些不太赞同师墨的做法。 不过,师墨是堂弟媳,严谨又挣得多,她不好没说什么,只是死活不要野梨。 师墨没在意周琴想什么,把野梨塞周琴手里,拍了拍大黑,“办完了,嫂子还顺利吗?” 周琴无奈收下,坐上驴车。 或许因为今天的事情异常顺利,周琴显得很高兴,“顺利,我一到那就遇到了侄媳妇,她说过两天发工资了就给,应该是被我找到他们厂吓到了。” 师墨笑笑,没有泼周琴冷水,也没再多问,“那行,嫂子坐稳了,我们回去了。” “诶。” 两人到严家大队的时候刚刚晌午,周琴在村口下的驴车。 师墨回到石头小院,发现崽子们都回来了,还懂事的在烧火做饭。 师墨倒是不怕他们把房子点了,毕竟有小燚燚在。 就是对他们做的东西,表示质疑。 几个小崽崽看到师墨回来,都殷勤的围上来。 自谦帮着卸驴车,安安端了杯水递给师墨,燚燚拿了温热的帕子给师墨擦脸,小康康就拽着师墨的手献宝,“妈妈,康康和哥哥姐姐们做了面面,可好吃的面面了。” 小丫头在帮着烧火,火没烧着,自己成了小花猫。 师墨一把抱起小丫头,走进灶房看。 中午做饭的主力是自谦,揉面,切面,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也成了个小花猫,满身满脸的面,卸了驴车,就站到了一旁。 看师墨看他,小俊脸红了,咧嘴冲师墨笑,“妈妈,我第一次做,做得不好,以后我多做几次就会好的。” 师墨揉了把他的脑袋,“做得不错,有模有样的,自谦很厉害了,继续加油啊,当心点,别伤到自己。” “嗯,我会的”小家伙认真点头。 小安安在帮着摘小青菜,小家伙洗得特别认真,一点一点的,用小肉手慢慢搓,然后摆放得整整齐齐。 明明是十分具备烟火气息的事,被小家伙做出了一股精致高贵的美感。 师墨对自家儿子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高雅表示疑惑,小东西这是后天养成的,还是天生遗传的? 后天养成不太可能,毕竟严家大队没有这样的人,他亲爹虽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势在,但和高贵雅致不沾边。 自己就更不可能了,头三年都在昏睡,醒来后,也一直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媳妇,最多有时候凶残一点,和高雅也不沾边。 那么就只有遗传了,师家没有这样的基因。 那就是严谨亲生爹娘那边的基因,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骨子里会有这样的气质。 师墨开了个小差,赶紧收回思绪,亲了口儿子的小脸蛋,“我家安安真棒。” 小安安红着肉嘟嘟的小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妈妈,我力气小,只能洗菜,等我再长大点,就能做更多活了,以后我也跟自谦哥哥一样,做饭给妈妈吃。” “好,妈妈等小安安长大,帮妈妈干活,给妈妈做好吃的。” “嗯。”小家伙重诺,答应的事,必定会做到的。 师墨也没敷衍,确实很期待儿子长大了孝顺她的画面,老母亲的心情啊。 燚燚接替了小康康烧火的活,或者说是小康康一直在帮倒忙,都是小燚燚给她擦屁股。 小姑娘憨憨的,因为跟师墨生活在一起上万年,帮着烧火炼丹,很懂得控火,烧火,烧水做得很顺手。 小燚燚冲师墨笑,两个小梨涡可爱又醉人,“妈妈,中午我们吃自谦弟弟做的面,配上安安洗的菜,肯定会很好吃的,很快就能好,妈妈去歇会吧。” 师墨搂着小燚燚亲了一口,“宝贝们怎么都这么棒啊,那我今天中午就等着吃现成的了。” “没问题。”崽崽们挥手,让师墨赶紧出去,很快就能吃。 师墨笑着把小康康抱出灶房,给小丫头把脸上的锅灰洗干净,然后看着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扭着肉乎乎的小身子,继续去帮倒忙。 师墨回房,清点了一番收到的东西。 收获真不少,尤其是邓春发另外几个藏点,加起来,都能用金山银山来形容了。 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她没想过独占,更何况凡俗之物,她一点也不在意。 想着以后有机会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放出精神力看了一眼县城,邓家,胡家这会都热闹得不行。 师墨勾唇,正好再给他们加一把火。 转身进临时做的暗房,将拍的照片洗出来。 照片需要些时间才能好,崽子们的面先出锅了。 几个崽崽殷勤的给师墨装了一大碗,面上放了几根摆放得规规整整的小青菜,鲜翠欲滴,旁边放了两勺肉酱,白面绿菜,点睛的褐色肉酱,颜值还挺高。 四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师墨,让她赶紧吃,吃完给评价。 师墨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别说,咸淡合适,面也还算劲道,自谦的细胳膊细腿能做到这种程度不错了。 火候掌握得也恰到好处,不硬不软。 青菜烫得刚刚好,爽脆可口。 色香味都齐全了。 第340章 340陶家回来了 “很好吃,宝贝们很厉害,要是做得多的话,咱们给爸爸也留一碗,这是宝贝们第一次做的,得让爸爸也尝尝,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们做了好多呢,给爸爸多留一些。”自谦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这是被肯定的喜悦。 其他三个崽崽虽然只是打下手,但也有一份功劳,同样高兴。 燚燚欢快的去拿了一个大海碗,装了满满一碗,配上青菜和肉酱,交给师墨。 师墨笑着收进空间,随后母子五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午饭。 饭后崽子们去睡午觉。 师墨去看照片,已经好了。 用信封装起来,交给心机虫,让它给谭振国送去,还附赠上了参与陷害姚老爷子一家的名单。 流氓罪很严重,有这个,相信凭借谭振国的手段,足够让胡家邓家下台,姚家也能洗清罪名。 师墨了去一桩心事,算是报了当初姚老爷子的恩。 下午,带着四个崽崽学习过后,早该飞奔出去玩的崽崽们,竟然没动。 “怎么不出去玩了,和小朋友吵架了?” “没有,堂爷爷说,坏人闹腾得厉害,让我们这几天就在家里玩。” 坏人? 师墨挑眉,放出精神力查看,原来是陶家。 陶家分家,院子中间砌了一道土墙,陶庆生老两口一声不吭的去了公社后,土墙另一边分给老两口的屋子,陶来顺没有去看过,赵棉花更不会去看。 屋子长时间没人住,也没人去收拾,不能住人了。 老两口回来后,赵棉花不乐意搭理他们,两人就去了陶青青家住。 陶青青自从祁自求被抓走后,就跟见不得人的老鼠似得,整天躲家里,天黑才出门找吃的。 开始有人同情她,给了口吃的,哪想,陶青青直接赖上人家,整天就往那家人跑,要吃要喝,要得理所当然。 那家人气狠了,揍了陶青青一顿,此后再不管她。 陶青青骂骂咧咧,不敢再去。 有了前车之鉴,没人再敢烂好心可怜陶青青。 陶青青就成了真正的阴沟里的老鼠,昼伏夜出,靠偷鸡摸狗养活自己。 脸上的脓疮,已经蔓延到了身上,整个人散发出阵阵恶臭,隔几米远都能闻见。 陶青青破罐子破碎,干脆澡都不洗了,臭味更浓,能臭晕一条街的人。 好好的一个年轻姑娘,活成了人见人厌的乞丐疯婆子。 可苦了做邻居的向家老两口,尽量不在家待,在家的时候也都尽量关紧门窗,多熏些艾草去味。 陶庆生老两口回来后,陶青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何大美嗷嗷哭。 何大美是真心心疼这个闺女,一点不嫌弃,看到她的样子,心疼得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母女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陶庆生皱着眉,有些嫌弃,“先别忙着哭,赶紧烧些热水,给青青洗洗,再到卫生所拿些药膏涂涂。” 祁自求的事,他们知道,但不知道陶青青会是这副惨样,要不然,或许会早些回来。 但也不一定,毕竟,外面比乡下好过多了。 何大美是真真切切的后悔回来晚了,心肝肉疼的安抚陶青青,忙前忙后的烧水做饭去拿药。 陶青青又过上了公主生活,将何大美指使得团团转,何大美甘之如饴。 洗过澡后,陶青青身上的味道淡了许多,吃饱喝足又有了力气作妖。 跟陶庆生告状,谁谁欺负了她,谁谁害了她,“尤其是赵棉花,我可是她小姑子,她竟然一粒米都不给我吃,太可恶了。爸,你不知道,我脸坏了,不敢出门,家里没吃的,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跑去大哥家。可恶的赵棉花,话都不准我说,就用扫帚把我赶走了,大哥在旁边屁都不放一个,根本没把我当妹妹,我差点就饿死了。爸,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赵棉花那个恶婆娘,不敬公婆,心思狠毒,嚣张跋扈。大哥娶了媳妇忘了娘,眼里没有爸妈,没有妹妹,只有他媳妇,那就是个白眼狼,不能让他们好过。” 何大美气得心肝疼,“这个逆子,亲疏都分不清,要是知道他这么狠心,当初生下来就该溺死。还有那个赵棉花,要不是她拾掇,老大怎么可能半点情分都不念。老陶,这次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小贱人。” 陶庆生黑着脸,眼神阴测测的,显然也因为赵棉花不识抬举,而恼怒。 “这事我会办,你们先想办法把脸治一治。” 陶青青的样子,陶庆生实在看不下去,要住在一起,他怕倒胃口。 说到脸,母女俩又哭了。陶庆生懒得听号丧,背着手出门,然后和同回来的向聪明,带着一伙人,在村子里耀武扬威。 随后几天,陶青青仗着陶庆生撑腰,也在村子里作威作福。 看谁不顺眼,就带着人上去羞辱,甚至动手。 都是村子里长大的淳朴村民,根本不敢和带着打手的陶青青硬碰硬,即便愤怒,也只能咬牙忍下。 只是,陶青青脸上的脓包始终是她的痛脚。 一连擦了几天的药膏,都没有效果,就缠着老两口带她去城里看。她再不想顶着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活着,她讨厌那些看着她的异样眼光。 陶庆生老两口拗不过,只能带着去了县城医院。 师墨回来的那几天,这家子刚好在医院里,所以没有遇上。 今天,这一家子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断言陶青青的脸没得治,这疯婆子比以往更甚,阴沉着脸满村子祸害人。 陶庆生回来,本来就是炫耀报复的,自然不会阻拦陶青青,这么一个毁了容的女儿,他也不会怜惜她名声和未来。 她现在仅剩的一点价值,就是闹得严家大队鸡犬不宁,陶庆生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榨干这点价值。 陶青青不知道亲爹的想法,反而觉得这是来自亲爹的疼爱,便往死里作。 上午,陶青青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了闵巧那张精致光滑的脸,从而嫉妒横生,将整个牛棚的人都迁怒了进去,带着人,将牛棚的人毒打了一顿,连几岁的孩子,几十岁的老人,都没放过。 陶庆生也在,没说什么,纵容的行动态度表明了他的意思。 牛棚的人遭遇了来到严家大队后的第一次毒打,唯有师家,堪堪逃过一劫。 陶青青是不愿意放过师家的,她最恨的,就属师家。 可陶庆生忌惮师家背后的人,拦住了陶青青。 这些事师墨不知道,精神力只看到陶庆生向聪明带着一伙人,正在村子里招摇过市,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得人牙痒。 陶青青也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跟在一起,如果不是烂脸毁了气势,倒真像女王巡视领地,鼻孔朝天,谁都没放在眼里。 地里干活的人见他们过来,都垂着头,假装没看到,眼底藏着鄙夷和忌惮。 师墨挑眉,招呼崽崽们在家好好玩,她去师家找师子。 师子在家忙着配药,看到师墨,忙拉着她进屋,关上门,神情紧张,“我还想着晚点去找你,你就来了。陶庆生这次回来闹得厉害,也不知道有什么依仗。不过他现在在纪委做事,回来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定不怀好意,你当心点。头几天我们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就没没跟你说,哪想今天一回来就弄出这么多事,以后没事不要过来,让四个孩子也暂时别跟牛棚的孩子来往,最好尽量待在家里,哪都别去。” 师墨微微蹙眉,怎么感觉一个陶庆生,成了震慑一方的恶霸,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都发生了什么,让三哥你这样如临大敌?” 师子叹口气,“你不知道,前段时间陶庆生和向聪明带着人回来,就在村子里给了下马威,把卖豆腐的方宝来一家抓走了。平时方家做豆腐,村子里的人拿些菜粗粮去换块豆腐回家改善口味,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也不存在什么私下买卖。可陶庆生一回来就以投机倒把的罪名,把方家上下毒打了一顿,抓走了,方家六十岁的老爹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都没放过,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向家老两口让向聪明放人,那畜生连爹娘都打,好在还有点人性,没有下毒手,但向家老两口也伤得不轻。后来,再没人敢帮方家说情,和陶庆生向聪明对着干了。” 师墨蹙眉,难怪马金玉来给她送回礼的时候,脸上有伤,她那时候没多想,以为是磕着了。 “今天他们回来,又做了什么大事?” 师子脸上闪过怒意,“今天一回来,陶青青就跟被疯狗咬了一样,但凡是个年轻女同志,都让她看不顺眼,带着狗腿子将人打一顿。满村子晃悠一圈,看到了闵巧同志,嫉妒心简直爆棚,借口牛棚的人改造不用心,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将人全都打了一顿,孩子老人都没放过,不管亲家叔怎么拦,都拦不住,亲家叔还差点被打,说他徇私,还想把他扣下,好在亲家叔够魄力,几个亲家兄弟虎视眈眈,陶家也不敢太过分,亲家叔才没事。陶庆生就在旁边,如同皇帝一般,睥睨众人,满身得意。如今,牛棚的人去掉半条命,也不能休息,全都得继续下地,中午饭都没让回来吃。我这也不敢明着去给他们治伤,只能偷偷做些药。” 第341章 341被针对得莫名其妙 师墨脸色一沉,没想到还有这事,“爸妈嫂子和堂叔他们都没事吧?” “没事,都没事,堂叔毕竟是大队长,他们再过分,也不敢伤他。我们家有谢老当靠山,陶庆生暂时也不敢动,放心吧。如今我们担心的是你,陶青青现在这么疯,她以前还对小谨有那样的心思,我们就怕她对你出手,明的还好,暗的防不胜防,家里还有四个孩子。” 师墨倒是不担心他们对自己出手,疑惑道,“陶庆生不是村支书吗,还能身兼多职?” 师子摇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辞职没做支书了。不管他做什么,总之你小心些,要是可以的话,带着孩子出去一段时间。” 师墨勾唇,逃跑可不是她的作风,“三哥别担心,他动不了我,倒是你们,他要敢对你出手,别客气,出事了我兜着,再不济还有阿谨呢,没道理让个仗势欺人的狗欺负了。” 师子笑着揉了把师墨的头,“我家小墨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小嘴也厉害,瞧瞧这骂人的话,多有气势。放心,你三哥还没弱到这种地步,他现在也不敢动我们呢,要不然上午就动手了。明的咱不怕,就怕他玩阴的,你家四个孩子,多注意一些。” 师墨点头,“我知道,三哥照顾好自己和嫂子,嫂子还怀着孩子呢,不能出事。” “小管家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没事别过来。利河和闵家的事,也暂时别办,等风头过了再说。” 师墨说好,被师子连拉带拽,推出了门。 师墨叹口气,回了石头小院。 晚上下工的时候,师墨准备去问问严大智情况,没想到老两口倒是先过来了。 也是过来跟她说陶庆生的事。 严大智脸色不太好,“我让人去打听了,这段时间,陶庆生都在公社他亲家那里蹦跶。前不久,他亲家被提了公社纪委主任,他在他亲家手下,混得风生水起,直接辞了大队书记的活,也加入了纪委。这次回来,目的就是我们,小谨不在家,你们母子几个要当心点。” 季慧芳也道,“该死的陶庆生,黑心肝,他如今拿根鸡毛当令箭,威风得很,看谁不顺眼,就给谁扣帽子。还有不成器的向聪明,你向叔马婶子,差点被那个不成器的气死。那个陶青青,她自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知道反省,倒是怪上了村子里的人,满村子祸害,亲哥亲嫂子都没放过,今上午带人把赵棉花也打了一顿,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现在村子里人人都不安稳。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惦记小谨,要是的话,肯定会盯上你,我不放心,以后晚上我都过来睡,那些黑心肝的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得不防。” 师墨微微蹙眉,没想到陶庆生回来,会让大家这么忌惮。 好好的严家大队,被搞得乌烟瘴气。 “我没事,叔婶别担心,我听说上午他们差点伤到叔,我本来打算待会就去看看的,你们倒先过来了,叔没事吧?” 严大智摆摆手,“我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硬得很,放心。” 师墨用精神力扫过,确实没事才安心。 “婶子不用这么辛苦,家里还有大黑小黑,院墙也高,不会有事的。你白天上工,晚上来回跑,身体受不住。陶庆生再怎么厉害,他也得受限制,不可能只手遮天,一时半会不会对我出手的,明天我就去找振国兄弟查一查陶庆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再说。” “那不行,谁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做出什么,就是跑一趟,能有多累,就这么说定了。” 不管师墨怎么劝,季慧芳都要过来睡。 行吧,师墨也不劝了,“那堂叔堂婶晚上就在这边吃吧,堂叔晚上也别回了,和安安自谦睡,我都给你们做了两身换洗的衣服,晚上洗漱都方便。” “不成不成,利河啥都不会,还有你堂奶奶呢,我们得回去一趟,就这么说定了,你把门关好,我不过来别开门,谁来都别开。” 老两口风风火火的走了,别说衣服,饭都不吃。 师墨哭笑不得,随即又眯起了眼。 原以为陶家不成器,没想到倒是成器得很,瞧瞧,这一回来,整个大队都为他们震荡了。 既然活着不自在,那就毁灭吧。 晚上,季慧芳如约过来,崽崽们睡各自的屋,季慧芳和师墨睡。 睡前前后院子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把每间屋子的门窗检查一遍,最后才关好门和师墨休息。 师墨看着季慧芳忙碌,也没多说什么。她要是拦了季慧芳,季慧芳今晚怕是睡不着觉。 果然,检查完就安心了,季慧芳睡眠很好,几乎倒下就睡着了。 师墨让大黑小黑和心机虫守好家,闪身出了院子,去到陶青青家。 悄无声息站在院子外,没人发现。 陶家这会还挺热闹,陶庆生带来的手下聚在一起吃喝。 陶庆生像个皇帝一般,被人众星拱月的恭维。 “陶爷真是有魄力,说辞职就辞职,换成我们,哪敢这么做啊。” “就是,陶爷自带福运,瞧瞧,辞职也不怕,混得一天比一天好,我们跟着陶爷混,以后肯定财源滚滚。” “我们以后可都靠陶爷照拂了,来来来,敬陶爷一杯。” 陶庆生高傲的端起酒盅喝了一口,自得的谦虚了一句,“运气好而已,往后还是要靠大家支持。” “运气也是能力啊,要我们就不行。看陶爷,就算生个儿子都比人家强,一眼就相中了个好媳妇。本身也是个孝顺懂事的,不忘陶爷辛苦栽培,这不,全心全意的回报陶爷这个亲爹呢。” “对啊,也得岳家高看,亲儿子都不如这个女婿。如今谁见了咱陶爷一家,不竖起大拇指夸赞。陶爷本身又厉害,帮着苏主任分忧解难,可是咱苏主任的最好搭档。” 恭维的话一句比一句动听,陶庆生被说得飘飘然,连灌了好几杯酒。 师墨听得冷笑连连,没有一句是夸他自身能力出众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得意。 院子里夸得差不多了,师墨才听到点有用的东西。 “陶爷,回来这么久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陶庆生喝得有些大,脑子开始不清楚,听了狗腿的问话,恍惚了几秒才回神。 “不急,等彻底乱了再说,严大智在严家大队积威太久,只有等大家都怕了,才不敢多管闲事,到时候我们想做点什么,轻而易举。”实则,他是想多耍一段时间威风。 狗腿子猜了个大概,没有揭穿,满脸讨好的附和,“还是陶爷聪明,陶爷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陶庆生满意的点点头,又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师墨微微眯眼,真是特意回来对付严家的啊,还真是煞费苦心。 挑眉看向屋子里,那里动静越来越大,她想忽视都难,陶青青在和两个人玩妖精打架呢。 师墨惊叹,不知道是该说陶青青口味重,还是这两个男人口味重。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屋子里的事,可他们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这定力,震碎了师墨的认知。 尤其是何大美这个当娘的,就坐在陶青青门口,就着昏暗的灯光纳鞋底,神色间有些尴尬和忧心。 师墨呵呵,还能看到尴尬和忧心,她也是意外。 这里的人,真是个个口味都重,简直三观五官尽毁。 上次祁自求落网,陶青青没被拍到照片,侥幸逃脱。 这次,师墨决定亲自送她上路。 闪身进了屋子,何大美觉得手边的油灯晃了晃,以为是风,没太在意。 屋子里,师墨拿出相机,用精神力罩隔绝外界,给混战的三人全方位记录。 她不敢多看,怕忍不住吐了,足够让陶青青出名后,就离开。 回到院子里,精神力形成细针,刺进每个人的头顶,欢畅的院子,瞬间安静。 师墨走到陶庆生跟前,伸手放在他头顶搜魂。 “苏传国是吗?” 从陶庆生的记忆里得知,他们会回来,是受他亲家苏传国的指示,特意回来对付她的。 严家只是个顺带,耀武扬威,欺压乡邻,也都是顺带。 陶庆生不觉得她有多大能耐,需要特意对付,所以回来后,一点不着急办正事,先把这些年从严大智那里受到的欺压和恶气出了,在曾经看不起他陶庆生的人面前,好好露露脸,再办正事。 结果很显然,他做得很成功。 看着严家大队的人,个个对他畏惧讨好,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师墨挑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的脸面,竟能让人特意回来对付她。更不记得自己和姓苏的有什么过节,值得他这样做。 唯一有过交集的事,怕就是上午,她收拾了他亲家邓春发。 不过显然不是因为这事,陶庆生他们在她从东省回来前,就回来了,肯定是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陶庆生不过是个小喽啰,只会听命办事,不知道缘由,探听不到有价值的事。 没有可用的消息,师墨收回手,转身离开。 出了村子后,往公社去。 苏传国住在公社最好的干部楼里,一套百多平的屋子,住了儿子一家五口,女儿一家四口,和他们老两口。 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挤得还不如猪圈。 第342章 342又搜一个陶庆生病倒 陶庆生高娶的儿媳妇邓月季,对家里有儿子还要让闺女入赘的事,十分不满。 但苏传国老两口十分疼爱闺女,不管邓月季如何撒泼,哪怕搬出她爹都改变不了。 邓月季在娘家不是很受宠,苏传国又是邓春发的忠犬,所以很多时候,邓春发是站在苏传国这边的。 毕竟一条有用的狗,比一个没用的女儿,更让邓春发需要。 邓月季气得心肝疼,也只能认命。 不过,认命归认命,却不会老老实实被欺负。 苏家所有人都把她当外人,却又不敢休她,哪怕她不受宠,也是邓春发闺女,苏家还得靠她和她亲爹建立联系。 所以邓月季有恃无恐,每天在家上演全武行,哪怕独战群雄,也毫不畏惧。 整个老苏家,每天都热闹得跟过年似得,惹得整栋楼的人厌恶。 邓月季乐此不疲,谁不让她好过,她就让别人也不好过。 师墨不知道这些,站在苏家大门口,打量这一家子老老少少。 看到了陶家引以为傲的儿子,陶家老二陶来仓。 五官不怎么样,但皮肉白净,和在土里刨食,黝黑粗壮的亲哥陶来顺比,天差地别。 这年头,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男人很受人欢迎,也难怪陶来仓能被苏家女看上眼招入赘,也更得陶庆生老两口喜欢。 师墨的目标是苏传国,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将苏传国老两口用精神力刺晕后,搜魂。 倒是有意思了,苏传国也是受上级指示,对她出手。 他的上级也就是邓春发。 早知道就搜一搜邓春发好了,师墨叹息一声,一不小心就走了弯路。 不过,苏传国的记忆里,倒是有件有趣的事。 白天师墨看到和邓春发玩妖精打架的女人,竟是苏传国外甥女,叫杨喜花,也是周琴的侄媳妇。 亲舅舅给亲外甥女找姘头,这些人可真会玩。 也不知道周琴侄儿知不知道自己绿油油。 周琴想要回钱,如今来看,几乎不可能了。 邓春发现在自顾不暇,虽然他把杨喜花求他收拾周琴的事交代给了苏传国,可惜苏传国还没来得及交代下去,就被师墨弄傻了。 再有师墨的举报照片,杨喜花肯定逃不了一个搞破鞋的罪,到时候是挂牌游街,还是剃阴阳头都不知道,哪有功夫还钱。 那时候周家痛失新媳妇,花的钱全打水漂不说,还得被人耻笑,怕是都没脸出门。 周家本就穷,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不找周琴接济算是顾全脸面了,还钱比要他们命都艰难。 不过这些事师墨不在意,她关心的是,谁这么大费周章,要找她麻烦,一级一级的交代下来,还挺有耐心。 天快亮了,师墨没打算继续去县城,转身回家。 季慧芳早起发现师墨不在,吓了一跳。 赶紧跑出去,看到她在灶房做早饭,这才松口气。 “侄媳妇,你怎么起这么早,天都没亮呢,年纪轻轻的觉少可不行。” 崽子们已经出门训练去了,不用师墨跟着,他们自己也能做好,还顺道叫上了泽长。 小泽长已经跟着训练了两天,每天都哭唧唧的,却拉不下脸说放弃,一直咬牙坚持。 房门关着,季慧芳也不知道小崽崽们出门了。 师墨回头冲季慧芳笑笑,早上准备做肉饼,揉着面道,“我习惯了,没事,每天早上醒了,就再睡不着,就起了。今早准备做些肉饼做早饭,待会婶子给堂叔他们带些回去,免得再做一回。婶子可以再去睡一会,还早呢,我做好早饭叫你。” 季慧芳摆摆手,“不睡了,年纪大了,觉少,我给你烧火。” 师墨没拒绝,农家夏天,要忙着下地干活,都是天不见亮就起来做早饭,收拾屋子,洗衣喂家禽。 也是现在不准许多喂鸡鸭,猪也没养,少了不少活,要不然整天家里的事都做不完,哪有功夫下地挣工分。 师墨手脚麻利,大小均匀的肉饼很快出锅,她还顺便煮了粥,配上酱菜。 “婶子洗洗手吃饭,吃完了再给叔他们带回去,这会还早,不着急。” “行,我今天也偷个懒。”季慧芳麻利的洗手帮着端饭,她也没提叫醒孩子的话,小孩子长身体,需要多睡。 师墨有些感叹,这时候的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顿,一顿不落的做饭洗碗收拾,没有空闲,没有假期。 遇见疼自己的男人能帮着分担点,遇到不疼人的,家里家外都操持得井井有条,也会被嫌弃没用,是吃白饭的。 女人从古至今都活得艰难。 桌子上只有师墨季慧芳两人,肉饼又香又软,巴掌大,手指厚,季慧芳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喝了一大碗粥,一小碟酱菜,撑得差点起不来身。 “哎哟,我这一把年纪还嘴馋成这样,说出去怕是得被人笑死。” 师墨笑着把给严大智他们带的吃食用篮子装好,交给季慧芳,“能吃是福,婶子吃得也不多,就是饼比较压胃,走走就好,婶子喜欢吃,我又给做就是。” “可别给我做了,你们母子几个吃就好,都是好东西,哪能经常吃。” 师墨笑着说好,送走季慧芳,去将陶青青的照片洗出来。 天渐渐亮开时,崽崽们从山上回来,师墨给他们熬药汁泡澡,教他们新的知识。 小泽长一直都跟在一起,训练时觉得痛苦了些,但训练完后觉得特别酸爽,饭量剧增,肉饼吃了足足十个,果真是吃穷老子的年纪,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 不过,其他几个崽崽也跟他差不多,他倒是不怎么显眼了。 师墨不吝啬这点吃食,炼体诀确实很消耗体能,吃得越多,证明他们锻炼的效果越好,等炼体到了极限,就不会再有这么大的消耗,食量也会恢复到平常时候。 陶青青家,酣战一晚的三人还在睡觉,被师墨放倒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 昨晚都喝上头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过来后,浑身都疼,陶庆生更是躺到了地上。 众人都看不上陶庆生这个只会狐假虎威,一点能力都没有的老东西,但谁让他命好,有个好亲家。 七手八脚的去搀扶,可摸到他浑身冰凉,众人吓了一跳。 摸鼻息,还有点热气,才稍稍放心。 但他这样了,想要好起来,怕是够悬。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想担事,眼珠子一转,就达成了默契,趁陶家人都没醒,赶紧溜了。 等何大美悠悠转醒,发现院子里只有倒地上的陶庆生时,已经是那群人跑走的一个小时后了。 吓得惨叫一声扑过去,拽着陶庆生喊,“孩子他爹,你怎么样了?” 其他人跑路的这一个小时,陶庆生从浑身冰凉变成了浑身滚烫。 何大美被烫得快速收回手,脑子发懵的去拍陶青青的门。 昨晚,两个男人没陶青青累,何大美出第一声时就醒了。 听那意思,好像不对劲,三两下穿好衣服,在何大美拍门前,拉开房门,什么都没说,借口有事跑了。临出门前看了眼地上的陶庆生,埋着头跑得更快了。 何大美拦不住,只能继续去叫陶青青。 陶青青浑身,赤。 果果,被吵醒,心情不好。 恶声恶气的吼道,“干什么,大清早的,觉都不让人睡了。” 何大美看到陶青青身上的痕迹,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想起生死不知的陶庆生,顾不得其他,柔声道,“青青,快起来,你爸病了,我们得赶紧送你爸去医院。你在家守着,我去叫人。” 陶青青瞌睡立马跑光,看向何大美,“爸怎么病了?能起身吗?能说话吗?还能继续工作吗?” 何大美着急得不行,没多想陶青青的话,一脸愁容,“哪能啊,你爸在外面躺着,生死不知,青青,赶紧穿好衣服,先把你爸抬炕上,我去叫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陶青青眼珠子一转,随便裹了件衣服就冲出去,看着躺地上的陶庆生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走过去探鼻息,猛的收回来,“妈,爸死了。” “什么?”靠后一步的何大美跑过来,摸了摸陶庆生,还是滚烫的,狠狠的松口气,“没有,没有,还活着,青青,快,抬你爸去炕上。” 陶青青不敢碰,她最怕死人了,要死不活的人也怕,“妈,别动我爸,万一动坏了怎么办,你把钱拿出来,我去叫人开介绍信,你给我爸收拾收拾。” 何大美觉得自家闺女突然懂事了,红着眼眶连连点头,“好好好,青青,跑快点,让严大智套牛车,你爸耽误不得。”摸出二十块钱,递给陶青青。 陶青青皱眉,“妈,爸病成这样,二十怎么够,再说我们才得罪村里人,不给好处,他们是不会帮忙的,你把钱全拿出来,这时候爸的身体最要紧。” 何大美一想也是,虽然心疼,但陶庆生不能死,要不然他们一家子都完了。 把缝裤子里的钱袋子掏出来递给陶青青,足足好几百。“青青啊,省着点,你爸看病不知道还要多少呢,不能便宜那些泥腿子。” 陶青青压制住喜悦,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妈还有没,我心里得有个数,免得到时候拿不定注意,耽搁时间。” “身上没了,不过公社租的屋子还藏了些,你尽管去,够花,抓紧时间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陶青青进屋扯了块棉布包头,捏着钱跑了出去。 第343章 343陶青青坑爹 陶青青先去找严大智,开介绍信,说要去给陶庆生看病。 严大智满脸狐疑,对谎话精,挑事精陶青青明显不信任。 陶青青急切道,“真的,我爸真的病得不轻,不信你到家去看,求求你了大队长,我爸真的耽误不得。” 严大智将信将疑,让人去陶青青家看看,自己先把介绍信写好。 被叫的小伙昨天被陶青青带人羞辱了一番,不情不愿的跑去看情况。 见陶庆生确实躺院子里,那样子,要死不活的,哪见一点头几天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小伙幸灾乐祸的呸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走回去,一点不着急,死了才好呢,免得活着祸害人。 严大智写好了介绍信,看小伙回来,用眼神询问。 小伙厌恶的看了眼陶青青,对着严大智点头,“我看他躺院子里呢,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 陶青青没说谎,严大智便爽快的给了介绍信。 陶青青喜极而泣,拿着介绍信扭身就跑。 小伙对着陶青青背影淬了一口,“什么玩意,要我说,那家子死绝了才好,全都是祸害,垃圾。” 严大智敲了把小伙的头,笑骂,“行了,赶紧下地去。” 小伙讨好一笑,手脚麻利的跑了。 严大智看着陶青青跑走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哪不对劲一时没想出来。 索性不再理会,带着人上工去了。 何大美在家左等右等,也没等回陶青青,以为是村子里人为难她。 陶庆生情况越来越危急,呼吸声都快没了,担心得不行,索性自己跑出去喊人。 这会大家都在地里忙活,何大美直接跑去地里。 扯着嗓子乱喊乱嚎,“青青,谁看到我家青青了,严大智,是不是你,你故意不给开介绍信,不让大家伙帮忙,你是想害死我男人啊,你心怎么这么黑?我男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要你偿命。” 严大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季慧芳就冲了出去,“何大美你个老贱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出来就满村子喷粪,别人怕你,老娘不怕,你男人死不死的,关老娘男人什么事,再敢胡咧咧,老娘撕了你的嘴。” “呸,我男人要是有个万一,就是你们害的,你们把我家青青弄哪去了?还不赶紧交出来。你们这一窝黑心烂肺的玩意,嫉妒我们家如今得了势,就使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当心遭报应,不得好死。”何大美赤红着眼,真心实意的着急,不像是找茬。 季慧芳还想说什么,严大智阻止了,问何大美,“出工前我就给陶青青开了介绍信,她没带陶庆生去医院。” 何大美张嘴就反驳,“你胡说,你开介绍信了,我家青青为什么还没回来?” 严大智蹙眉,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陶来顺本不想管,但听这意思,是自家亲爹好像病重,快不行了,赶忙上前,“妈,爸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何大美像条疯狗,见谁都咬,亲儿子也不嘴软,“你个不孝子白眼狼,少在这里假好心,你真要有良心,怎么不和你妹妹回来送你爸去医院,滚,你给老娘滚。畜生玩意,早知道你心这么黑,一生下来老娘就该掐死,免得养大了,来祸害老娘。” 陶来顺有些受伤,心口凉飕飕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讨父母喜欢,但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不被待见。 但想着是生养自己的父母,这份恩情总归还在,耐着性子问道,“我们都没见到青青,她是不是跑其他地方找人去了?” “我见到了。”周翠笑呵呵的凑过来,没脸没皮属性越来越明显,“我早上上工的时候看到了,也不知道慌什么,撞我一个踉跄,我问她去哪,她也不说,直直的跑出村,看样子是往公社去了。何大美啊,你男人病得咋样了?你闺女怕不是跑公社找人帮忙去了吧?哎哟,这脸烂了,人也傻了啊,你男人能坚持到你闺女回来不?你说这人咋这么不经念叨呢,说病就病了,昨晚干啥了?”满眼八卦,一脸幸灾乐祸的德行,让人牙痒。 但周大嘴虽然嘴碎,爱打听,却不怎么说瞎话。 何大美心里一咯噔,有不好的预感,但却不愿意相信。 “关你什么事,滚,陶来顺,赶紧的,你要是还记我们老两口的恩,就赶紧送你爸去医院,赶紧的。” 陶来顺垂着眸,看了眼赵棉花。 赵棉花脸上还有伤,对陶庆生陶青青,是真的恨到了骨子里,但陶庆生好歹生了陶来顺一场,万一是最后一程呢,她要是阻止,男人怕是得后悔一辈子,点点头。 陶来顺感激的对赵棉花笑笑,跟严大智请了假。 严大智担心陶来顺一个人弄不了,又让和陶来顺关系好的一个汉子去帮忙。 汉子家人不乐意,这么个玩意,死了最好,凭什么要他男人送,得不到一句好,还耽误挣工分。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汉子瞪了一眼,他帮的可不是陶庆生,是陶来顺。 陶来顺满眼感激,两人跑去陶青青家,看着地上的陶庆生都吓了一跳,怕是熬不过了。 折腾大半天,将陶庆生送到公社卫生所,已经是两个小时候后。 何大美都来不及等医生的检查结果,就往租住的屋子跑。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藏钱的地方空了。 租住屋在哪,她跟陶青青说过。 她藏钱的习惯,陶青青也知道。 钱被谁拿走了,很明显。 何大美颓丧的坐在地上,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她疼宠的闺女做的。 医院,医生检查过后,直接摇头,“来晚了,早上两个小时,还能保命,现在,回家办后事吧。” 陶来顺愣在原地,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是恨老两口的,从小的区别对待和奴役,都让他恨。 可如今,陶庆生要死了,他有释然,有叹息,有对人生无常的感叹,就是没有难过。 陪同的汉子拍拍他的肩,“节哀。” 陶来顺无力笑笑,“茂发,麻烦你帮我在这看着点,我去找我娘,顺便通知老二一声。” 严茂发点头,“行,去吧,这里有我。” 陶来顺不知道何大美在哪,只能去苏家找陶来仓。 结果,苏家也乱成一锅粥。 早上苏传国比以往都醒得迟,不过,大家也没多想,谁还不会时不时的睡个懒觉。 可一直到十点了,还没起,就不对劲了。 苏传国媳妇去叫人,好家伙,满床的屎尿,苏传国正拍着自己的屎尿乐呢。 苏传国媳妇嗷的一嗓子,晕死了过去。 其他人冲进来看,看到苏传国正往嘴里塞屎,边吃边乐。 满屋的人,转身就吐,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陶来顺找来的时候,苏家正在吵吵,吵到底谁收拾,谁送老两口去医院,看病钱谁给,谁在医院伺候老两口。 反正一屋子子孙后辈都表达了一个意思,不管是出钱出力他们都不愿意,谁愿意谁管。 两个老的,一晕一傻,还在屋子里没人搭理。 楼上楼下的人大多都去上班了,在家里的人不多。 苏家霸道,他家的热闹没人敢来看,只在家里伸长了耳朵听热闹,顺便嘲讽一番报应。 门没关,陶来顺到的时候,把屋子里的热闹看得分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陶来仓看到了他,就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从未有过的热情,“哎呀,大哥,你来了,你是有事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别客气。” 陶来顺皱皱眉,不太习惯陶来仓的亲近,让他感觉浑身发毛。 这个弟弟,一向看不起他,每次见面,不是贬低就是嘲讽,高高在上的样子,把自己忖得像个奴才。 可弟弟比他聪明,比他会说,长得也比他好,得爸妈喜欢,以前他们走一起,认不认识的人,都会夸弟弟聪明伶俐长得俊,自己,连个陪衬都不是。 这些年,弟弟越来越看不上他,他也越来越不喜欢和他有交集,两人各过各的生活,挺好。 “爸快不行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陶来仓根本没听清陶来顺说的什么,只听到让他去见面,这个好,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行行行,我这就去,马上就去。”拎着他引以为傲,装模作样的公文包,就冲出了门,都没顾得上叫陶来顺一声。 陶来仓没听清,其他人倒是听清了,陶庆生要死了? 吵闹有短暂的凝滞。 陶来仓媳妇苏桂文眼珠子一转,也赶紧拎上包,“哎哟,我公公死了,我得去看看,家里就交给哥嫂了。” 跃过陶来顺,咚咚咚跑了。 反应过来的苏家儿子,气得破口大骂。 邓月季满脸嘲讽,瞪着废物男人,“瞧瞧,你的好妹妹,家里什么好东西,两个老不死的不是顾着她,结果呢,全喂进狗肚子了,翻脸就不认人,自家爹妈要死了不管,别人家家爹妈爹妈倒是跑得快。” 苏家儿子瞪了眼邓月季,虽然脸上凶狠,但心里是认同邓月季的话的,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根本没想过去管屋子里的爹妈。 家里五个孙辈早早的就躲远了,这些事不是他们该管的,他们现在只考虑怎么吃喝玩乐,完全没有意识到,苏传国倒了,他们苏家也就倒了,他们吃喝玩乐依靠的经济来源更是倒了。 陶来顺抿着唇,看了眼自私自利,一盘散沙的苏家,带着嘲讽和对人性的叹息,也转身走了。 第344章 344陶青青的下场 路上,苏桂文追上陶来仓,两人脸上都是得意。 “来仓,你爸死了,你说他的那些钱是不是全是我们的?你爸那么看重你,肯定不会便宜那两个吧?” 陶来仓一愣,“我爸死了?” 苏桂文也愣……你刚没听你哥说吗? 陶来仓皱眉,刚就顾着高兴了。 陶来顺过来,陶来仓忙抓着问情况,“爸是什么情况?头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死了? 陶来顺皱眉,把上午的事都说了。“爸现在在公社卫生所,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还来得及。” 陶来仓心思一转,“大哥,我去找娘,你到卫生所看着点,我们很快就来。” 不等陶来顺说什么,陶来仓就跑了。 陶来顺看着弟弟弟媳着急忙慌的背影,冷笑一声,他们想什么,他知道,本就没对他们抱希望,通知一声不过是不让自己落人话柄而已。 想要钱?晚了。 也不知道他爸知道自己疼爱一辈子的儿女,在他临死前,惦记的,只有他的钱,会有什么感想。 淡漠转身,朝卫生所走去。 陶家和苏家的事,师墨全都看在眼里。 陶庆生会被女儿坑死,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却乐见其成。 不过陶青青想跑,绝不可能。 严家大队因为陶庆生生病,那些狗腿子们也都龟缩了起来,压抑的氛围瞬间散去,村民们走路的背脊都挺得要直一些。 地里,时不时能听到说笑声,把这段日子的郁气,都喊出去。 严利河左右环视一圈,觉得没什么危险了,不顾严大智两口子的再三阻拦,跑去找闵巧。 严大智季慧芳暗暗叹息一声,只好睁一只眼,闭一睁眼。 闵巧身体弱,昨天挨一顿打,今天就没能起来床。 牛棚里还有许多老人孩子和她一样,躺在破木板上,没医没药,只能生扛,扛不过去的,就是命。 如果不是今早就听说陶庆生病了,他们这些躺着的人,也得去下地。 严利河确认四周没人,在闵家牛棚外轻喊,“闵同志,是我,严利河,我来给你送药,你别怕,我送了药就走。” 闵巧有些发烧,迷迷糊糊的听到严利河的声音,没听清他说什么,昏昏沉沉的应了一声。 严利河赶紧进去,适应黑暗后,看着躺床上的姑娘,心疼得差点哭了。 “闵同志,你还好吧?我特意去找师医生拿了消炎的药,有吃的,有涂的,你有没有内伤啊?” 闵巧听不真切,本能的呓语两声。 严利河着急得不行,不知道她到底伤得如何。 都怪他没用,眼睁睁看着心仪姑娘受受伤,却救不了她。 迟疑着探了探闵巧的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闵同志,你等等,我再去找师医生拿些退烧药。” 严利河着急忙慌的,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下。 师墨将陶青青的照片洗出来后,趁大家都忙,季慧芳不会来查岗,运起步法往县城去。 陶青青倒是能耐,搭到了顺风车,已经到了县城车站,想用严大智开的介绍信买票跑路。 身揣一千多块钱,哪哪都是底气。她还从未拿过这么多钱,心底暗骂何大美嘴上说疼她,结果有钱不给她,藏着掖着,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想留给她儿子呢。 这段日子,她在老家受苦受累,他们在公社和陶来仓其乐融融,明知道祁自求是个那么个玩意,也没说回来看她一眼。 说什么疼爱,全都是假话。 这么多钱,还想拿去浪费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是不是傻,还不如给她。 以后天大地大,她想怎么过怎么过,再也不用受窝囊气了。 严家大队那个欺辱她的地方,和看不起她的人,都等着吧,等她以后回来衣锦还乡,一定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陶青青以为手握一千多块钱,就能满世界横着走,已经开始畅想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美好未来。 “砰……”一个不注意,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撞一起了。 刚想破口大骂,被男人抢了先。 男人眉头一皱,扬起嗓子吼,“你瞎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陶青青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瞬间就怂了,低眉顺眼道着歉。 男人淬了一口,冷哼一声走了。 陶青青暗自磨牙,在心里把男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殊不知,兜里的千多块钱不见了。 跑去买票,拿不出钱时才发现。 嗷的一嗓子哭开了,“杀千刀的混蛋,偷了我的钱,来人啊,快抓小偷啊,快抓小偷啊。” 哭喊时没注意,棉布巾掉了,露出狰狞恶心的脸。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也不知道从哪飘来一张照片,上面是陶青青一战二的场景。 照片黑白的也能让人一眼看清上面的女人,和陶青青一般无二,实在是这张烂脸,太具有标识性。 瞬间全场哗然。 “不要脸的破鞋,这是得了脏病啊。” “伤风败俗啊,打死她,快打死她。” 一群人,蜂拥过去,对着陶青青拳打脚踢,陶青青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打得吐血。 眼看陶青青不行了,愤恨的众人赶紧撤退,跑得无影无踪。 车站管理,满脸嫌弃,用旧报纸裹着手去拽陶青青的腿,将她拖到旧巷子扔掉,没人想着报警,或是救治。 当天夜里,陶青青就被一群野狗分食了,被吃的时候,她还活着。 凄厉的惨叫响了一整夜,哪怕隔了一个月,也没人敢往那条巷子过。 这些是后话。 师墨看着陶青青被拖走,脸上看不出喜乐,陶青青的生死,她不在意,本来以为毁了脸,就会老实,可事实证明,有些人,只有死了才会老实。 车站外的树荫下,尖嘴猴腮的男人凑近师墨,“啧啧,这买卖划算啊,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还找哥啊。” 师墨淡漠的瞟他一眼,“让一个人死得悄无声息很容易,要试试吗?” 张黑狗嘿嘿笑,“你这女同志真是,玩笑都不会开,没意思得紧,咱们好歹也合作了一回。算了算了,我这人大度得很,不跟女同志计较。那个,你真不分点,一千多呢,够用一辈子了。” 张黑狗是车站的惯偷,师墨从车站路过的几次,都瞧见过。 长得虽然贼眉鼠眼,不像个好人,但良心未泯。 干这行不值得鼓励夸赞,但张黑狗五六岁就要养活瘫痪的爷奶,只有这个法子能让还是孩子的他找到生活来源。靠着这个,养了爷奶十多年,算是能干的。 张黑狗有小聪明,这么多年,一次也没被抓过。 且他不偷穷苦人,专朝那些暴发户德行的人下手,很多时候,那些人只是打肿脸充胖子,身上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所以即便是惯偷,还是个有能力的惯偷,只是养活了自己和爷奶,没有发起大财。 陶青青的钱是不义之财,师墨看不上,也懒得自己出手,就便宜了他,算是变相的接济。 看张黑狗因为一千多块钱就找不到北的样,冷笑道,“眼皮子这么浅,也就只能干点小偷小摸的事了。”话落,留下个嫌弃的眼神离开。 张黑狗看着师墨的背影,龇龇牙,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揣着钱欢欢喜喜回家了。 师墨从车站离开,去了公安局,这次没有找谭振国,偷偷进了看守所,找到才被收押的邓春发。 谭振国拿着师墨送来的照片,以流氓罪收押的,但想以此让他伏罪肯定不行。 谭振国要做的是,利用这段时间,和这个突破口,找出更多邓春发的罪证。 邓春发也知道谭振国的打算,但他不着急,他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想找证据,简直是做梦。 所以,被抓了也泰然自若,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有恃无恐,有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得意,到时候他会让谭振国后悔抓他。 狱警们似乎也觉得谭振国会无功而返,所以为了不让邓春发记恨上,各种献殷勤。 邓春发如太上皇一般,享受着伺候。 师墨隐身走进去,随手一挥,里面的人全部无声倒下。 “邓春发……” 一道幽深空灵的轻喊,邓春发猛然惊醒,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脑子逐渐恍惚。 “邓春发,为什么找人对付严家大队师墨?” “是省城铁一孝铁主任吩咐的,我听他命令行事。” 铁一孝? 师墨大概能懂了,铁一孝查到了她身份,知道他们和裴家交好,想要从她入手攻破裴家,即便不能对裴家造成损失,也能给老娘报火车上的仇。 只是可惜,被师墨抢先一步,毁了铁家一切。 铁家倒得太快,太莫名其妙,铁一孝手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被抓的抓,逃的逃,剩下些无权无势的小喽啰,没人搭理,他们也不敢冒头,自然就没人给邓春发送信。 以至于,邓春发完全不知道省城里的事。 如今,打她主意的人都收拾完了,铁家是源头,也不在了,这事就算了了。 又问,“你犯下的罪证在哪里?是否还有什么依仗?” “没有罪证,物证都毁了,人证都杀了,知道我事的人,全死了,我的依仗就是铁主任,我帮他做了不少事,他必定会保我。” 师墨挑眉,铁一孝都完了,自身难保。 不过,邓春发这里没有罪证,那么帮了铁一孝不少事,铁一孝那里肯定会留下些东西。 打个响指,隐去身形,邓春发瞬间清醒,恍恍惚惚的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周边倒下的人吓了一跳。 第345章 345汪家 师墨离开后,给谭振国送了封匿名纸条,上面写了邓春发和铁一孝的关系,和铁一孝如今正在被调查的事,随后回了严家大队。 谭振国拿着纸条,眉心紧蹙,久久没反应。 大山子凑过来,“老大,咋了?” 谭振国扫了他一眼,将纸条递过去。 大山子看了一眼,乐了,“到底是哪个好心人啊,让我找到,肯定得好好谢谢他,请他喝大酒,再邀请来咱们公安局上班,这是人才啊,有他在,咱们哪还需要再苦哈哈的查案,瞧瞧,头发都揪掉的案子,人家一张纸条就解决了。” 谭振国白了他一眼,没心没肺的东西,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大山子被白了也不在意,笑问,“怎么,老大,这是好事啊,你还不乐意了?” 谭振国眉心紧蹙,“谁知道是福是祸。”这人藏在暗处,他无法掌控,他的地盘,不在他的掌控里,让他没有安全感。 大山子觉得老大杞人忧天,管他是敌是友,人家帮忙抓坏人那就是友人,是好事,想那么多干啥。 谭振国不指望大山子这货懂他心思,“去收拾收拾,带着人,去趟省城。”姚家的案子也要尽快了结。 以前不觉得,经过这几天的事,他才发现,自己的地盘上竟藏了这么多魑魅魍魉,是时候大扫除了。 大山子不知道谭振国又要给他增加工作量,只为又可以破案而兴奋,破了案,就去买猪蹄,回家让老娘照着师墨给的食谱用香料给他卤,想想都美,“得嘞。” 同一时间,京都,纪委办公室,手下将查到的资料交给袁杏。 “袁主任,我们查到上交祝家研究成果的,是这个代号叫棘刺的人,这是在表彰审批上查到的,不过上面有用的信息不多,就知道一个代号。至于棘刺的个人资料,属于高级密文件,暂时查不到。” 袁杏敲着桌面,棘刺?只有一个代号,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这人是谁,怎么以前没听过? 按理说,拥有这么高级别保密措施的人,她都会有印象才是。 “这个棘刺的所属单位,基地,领导,有没有线索?” 手下顿了顿,“暂时没有。” 袁杏敲击桌面的动作变轻了些,不急不缓继续问,“营救石油勘测队的人是谁,查到了吗?” 手” 袁杏敲击动作瞬间停止,倏的抬头,目光森冷的看过去,“要你有什么用?” 属下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九十度鞠躬,“请袁主任再给我一次机会。” 袁杏直接将手里的文家砸了过去,“你想死吗?” 手下后知后觉,赶紧站直,汗水大颗大颗的掉,他忘了。“袁主任,我,我……” 袁杏微微眯眼,“行了,姓谢的老不死手里的药,可查到什么线索了?” 手下吞吞口水,带着颤音回道,“查,查到了一些,谢老手里的特效药,能够缓解病情,并抑制心疾恶化,不过暂时没办法治愈。但听说,谢老已经找到可以研究出治愈心疾的人,研究出药,是早晚的事。” “那人是谁?” 手下…… “不,不知道。” 袁杏勾唇,没用的废物,留着也是浪费,“听说汪家最近蹦跶得厉害,想要救回师家?” 手下战战兢兢,后背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预感从何而来,但他肯定,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在袁杏面前,他不敢开小差,只能努力集中精力回答,“是,是,听说他们已经查到了师家人的下落,准备托人关照,送些吃用,再在京都帮着周旋。” 袁杏笑得阴沉沉的,“呵,倒是不怕死,这一家子的蠢货,也就这点能耐了。既然他们不愿意老实,晚上你就给他们送个大礼去,让他们和师家作伴,然后来一趟宅子,我有事吩咐你做。” 手下不想去,他有预感,这一趟,有去无回,可不得不去,“……是。” 手下战战兢兢离开,独自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 汪家是书香世家,也就是师翰妻子汪秋霞的娘家,祖祖辈辈都一心研究文学,不从政不从商不从军,不从事任何社会工作,是彻头彻尾的老学究,书呆子世家。 汪秋霞身为汪家女,没有父兄的文人弱气,倒是被书香熏陶得知书达理,优雅贤惠,算得上是汪家最为出众的后代。 最近运气好,意外得知了师家人的去向,心下大喜。 可惜,太过耿直天真,没有危机意识,不懂遮掩,让袁杏的人知道了。 本来袁杏是不屑收拾汪家的,在袁杏眼里,汪家一家子蠢货,成不了气候,但让他们找到师家人下落,就超过了她忍耐的限度。 她不担心汪家救出师家,她是担心汪家这群蠢货把师家的下落泄露出去,给她找麻烦。 汪家找死,她就成全他们。栽赃嫁祸这事,信手拈来,对付愚蠢的汪家,绰绰有余。 所以最后,汪家这群耿直单蠢的人,不费劲就被带走了。 一被关进牢里,就遭受了一顿鞭打,汪家人完全不明白,家里为什么会有禁书。却从未想过,这只是收拾他们的一个堪称粗陋的小手段而已。 虽然不像大哥,是个书呆子,但也是个单纯的小白纸,除了文学知识过硬,其他方面都蠢得可爱,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那种。 他也浑身是伤,但因为年轻,比父兄好点,还能走动,正在帮亲爹简单处理伤口。 可惜三个孩子和女人们关在一起,他们问不到。 汪老爷子汪鲁士好歹多吃了几年米,战乱那几年,也经历了不少社会现实,增长了不少见识。 不会像两个儿子单纯得可以称得上蠢,也是他的错 妻子要养家糊口,要照料他们一家人的衣食起居,根本没有时间教育孩子。 两个儿子跟他喜好相同,跟在他身边,文学学得好,为人处世学得更好,称得上青出于蓝。汪老爷子无数次后悔得想撞墙。 可两个儿子的性子都定型了,根本改不了,他唯一庆幸的是,这两个自由生长的儿子,没有成为国家蛀虫,社会败类,蠢了点,也就是祸害自家人而已。 这件事,别人家三岁小儿都能看出,是粗劣的栽赃嫁祸,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师家下落。偏他们还在想家里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好在还有个闺女让他欣慰,没有被他带坏。反而遗传到妻子的贤惠能干,四五岁就开始替母亲分忧,有闺女帮忙,压在妻子身上的担子,轻松不少。 几个孙子在自家媳妇和大儿媳的教育下,也没有随他们三个老爷们,这让汪老爷子觉得自己就是死了,也能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至少他们汪家,没有在他手里蠢死。 而他自己,也没有一蠢到底,终在闺女出嫁时,脑子突然开窍,接手闺女的担子,替妻子分担生活压力,不至于让妻子过不上一天轻松日子。 他现在唯一盼的,是一家人能好好的活着。 处理好汪家,手下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去到袁杏宅子里。 袁杏家,很少让人来,手下看着阴森森的小院,忐忑不安。 当他踏进院门时,瞬间后悔,,他不该来的,哪怕苟延残喘,也比送死强,但已经晚了。 一条看不出品种的狗飞奔而来,快得他连呼吸都来不及,就被一口咬穿血管。 他能听见血液被吸走吞咽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涣散,只剩眼底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惊恐。 袁杏双手环胸,从阴影里走出来,看了眼地上被吸干的人,满眼漠视,“毫无用处的废物。”又看向巨犬,眼底带上了敬畏,“神犬感觉如何了?” “还需要几个人的血,不急,三天后再来,这几天我消化了再说。” “好。”袁杏看着漆黑的天幕,眼底闪过幽光,不管坏她好事的是谁,等他们都恢复了,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棘刺吗?你最好祈祷自己命硬一点。” 第346章 346方家回陶家散 严家大队,师墨从县城回去后,发现氛围有些奇怪。 放出精神力查看,看到大多数村民都聚拢在一处人家,严大智季慧芳也在。 这人家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被陶庆生抓走的,卖豆腐的方家人。 好像一家子都回来了,就是伤得有些重。 村民们都陆陆续续上门问候。 虽然伤得重,但因为保住了一条命,方家都很高兴,其他人也为他们感到庆幸。 看了个大概,师墨就没再关注,直接回了石头小院。 崽崽们都听话的在家玩,没有出去。 泽长学完后就去上工了,他如今也是大孩子了,也有任务。 像莫存这样的十四岁的小少年,已经不会再被安排割草这样的轻松活了。 现在也跟着大人们一起下地做工,做的活会轻松一些,就是再也不会被当做孩子看待。 不过,安安康康还是很喜欢这个大哥哥,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他留一份。 小莫存长大了,更加温暖,一直都是个疼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下午,陶来顺请人抬着陶庆生的尸骨回来了。 同行的只有何大美,陶来仓和陶青青都没在。 村民们唏嘘不已,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 说不上来是感叹还是幸灾乐祸,就是觉得生命太脆弱,很多怨恨和不满,都会随着人死消失。 一天时间,何大美足足老了十来岁,弯腰驼背,毫无精气神。一路跑到公社,又在公社折腾大半天,蓬头垢面的像个疯婆子,看起来还有几分渗人。 众人有同情她的,也有骂活该的。 她和陶庆生俩口子也算是自作自受,瞧瞧,巴心巴肝对着好的两个儿女,亲爹死了,最后一程都不回来送,还是得靠这个往泥坑里踩的儿子料理。 尤其是陶青青,上午的事他们不知道细节,但大致能猜到,这是卷了钱跑了。 真是看不出来,这人心狠啊,陶庆生的死,可以说是陶青青一手造成的,哪怕她临走前多说一句,让人去帮忙抬抬她爹,陶庆生也能留住一口气。 不管如何,人死如灯灭,众人再怎么怨恨陶庆生,看在陶来顺的面子上,也都多多少少伸手帮了一把,将陶庆生的身后事简单办了。 何大美全程都呆呆傻傻的,不知道是因为陶庆生的死,还是因为最疼爱的儿女的背叛。 至于她的归属,属于陶家的事,村民们没有过问,帮着忙活完,就下地了。 而赵棉花,她可以不计较之前陶庆生何大美陶青青对她的伤害,但却不愿意再和何大美生活在一起。 何大美现在看起来是可怜,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故态萌发,闹得家宅不宁。 要是可以,她都不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片天地里。 但她知道陶来顺对这个娘,还有那么点情分,她也愿意给陶来顺面子,这些话她并没有说,把决定权给陶来顺,任他处理,处理得不合她意,她走就是。 陶来顺想起以前的种种,也不愿意管老娘,她最爱的儿子还好好的在公社享福呢,怎么都轮不上他。 可陶来仓自私自利,无利不起早,口花花,心眼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怎么可能沾手。 别说他这个大儿子一家还在,就是死绝了,他也不会管何大美一分一毫。 而且何大美老两口的钱被陶青青全部卷走了,陶来仓一分都没得到,愤怒得连亲爹最后一面都没去见。完全不管何大美以前对他的各种好,直接撂下狠话,让何大美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肯定指望不上。 何大美明白疼爱的儿子心有多狠,所以,绝望过后,赶紧去卫生所,跟在陶来顺身边,态度很明显,就是赖定他了。人的本能嘛,柿子挑软的捏。 陶来顺确实软,看老娘的样子,于心不忍,随着陶庆生的死,很多怨恨都消失了,只是对何大美再没有孺慕和敬重,有的,是对一个老人悲惨遭遇的同情。 所以,对于何大美心里的盘算,他没多说什么,全都默认了。 赵棉花的心思,他也懂,比起老娘,他亏欠最多的就是妻儿,相较之下,自然要偏向妻儿。 “所谓远香近臭,我们要是生活在一起,总会闹出很多不愉快,正好,青青那屋也是你们出钱建的,如今没人住,你过去住刚刚好,宽敞自在。周围邻里也和善,你有个什么事,喊一声就会有人帮一把。”陶来顺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恶。 赵棉花不待见何大美,陶来顺几个儿子也不喜欢这个奶奶,所以母子几人将陶庆生简单安葬之后,一直在地里没回来,如今,屋子里只有何大美和陶来顺母子俩。 愁苦凄凉的何大美一听陶来顺这话,倏的抬头,满眼凶狠,“你这个畜生,逆子,你想把老娘赶出去?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我是你亲娘啊,你竟这么对我,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替你娶媳妇,养孩子,你个白眼狼,翅膀硬了,就想不认亲娘了,你信不信老娘去公安局告你,告你不孝,告你狼心狗肺,让赵棉花那个贱人,和你家那几个小畜生都没有好下场。有什么爹就有什么种,瞧瞧,爷爷死了,奶奶无人照料,几个小畜生瞧都不多瞧一眼,跟你一样黑心烂肺。赵棉花那个贱人更可恶,拾辍你个不孝子和老娘离心,她不是要滚回老赵家吗,怎么还在我陶家,让她滚,滚出去,我陶家没有这样恶毒的妇人。老天爷啊,快收了这些不孝子啊,老婆子没法活了……” 陶来顺冷眼看着何大美撒泼,每听一句,心就凉一分。 何大美唱了半天独角戏,一直没人接话,有些不得劲,抬头去看陶来顺,见他眼神冰冷,心口颤了颤,又觉得自己太势弱,给陶来顺脸了,扯着嗓子又想骂。 陶来顺冷声道,“你想骂的话,就等你骂够了咱们再继续说。”起身就大步离开。 何大美一愣,一把拽住陶来顺,劲大得,恨不得掐下陶来顺的一块肉,“你去哪,你想去哪,你个不孝子想丢下老娘自己快活,做梦,你必须管老娘,要不然老娘吊死在你门口,让你们一家都不得安宁。” 陶来顺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戾气,一把掐住何大美脖子,咬牙低吼,“你想死我成全你。” 窒息让何大美生出无限恐惧,拼命撕扯陶来顺的手。 干惯农活的陶来顺手劲不是一般的大,何大美养尊处优快大半年了,根本拽不动,更何况还有男人女人实力上的悬殊差异。 陶来顺真的一点没手软,这会脑子里全是这些年受的委屈和屈辱,真想就这么掐死她一了百了。 好在,想到媳妇孩子,还存有一丝理智,赤红着双眼压抑问,“能好好说话了吗?” 何大美喉咙发出咕噜咕噜声,拼命点头。 陶来顺一把将人扔开,居高临下,看着垂死挣扎的何大美。 何大美得了自由,捂着脖子拼命喘,满眼惊恐,一步步往后挪。 这是个恶魔,不是她儿子,是魔鬼,她儿子孝顺听话,不会这么对她的,不会的。 陶来顺好似看出了何大美的想法,止不住的冷笑,果然,人善被人欺,他的忍让和孝心,成了别人得寸进尺的理由。 “你若去陶青青的屋子住,等你以后动不了了,我会给你养老粮,你死了,我也会给你送终,平时真有什么需要帮忖的,我也会出手。如果你坚持住隔壁,那么以后我再不会管你一分,哪怕死在屋子里,我也不会给你收尸。选吧,别耽误时间,我还要下地,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没工夫陪你在这里耗。” 何大美好不容易缓过了劲,现在就是让她住隔壁,她也不敢住,抬头,忐忑不安的问,“我住青青家,你现在不给养老粮吗?” 陶来顺嗤笑一声,“怎么,能干劲十足的养儿子养闺女,现在养不活自己了?我说了,等你动不了了,我才给养老粮,你若不想要,我很乐意不给。” “不不,我要,我要,我去住青青家,我去住。” 何大美的选择陶来顺不意外,这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欺软怕硬的人而已。 冷冷的扫她一眼,“隔壁你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趁现在还早,都拿走,等闲下来,我就把墙砸了,孩子大了,娶亲生子住不开,刚好修修能住人。” 何大美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几句,但面上不敢显,连连应是。 陶来顺不愿再跟她多说一句,大步离开,出门前,又突然顿住,嘲讽道,“你也就欺负我老实听话吧,陶青青卷走了爸的救命钱,害死了爸,陶来仓没得到钱,和你断绝往来。这两个你疼惜的儿女,哪怕把你们祸害死,他们也始终是你们疼爱的儿女,你们甘之如饴。那些恶毒尖酸刻薄的咒骂,你一句也用不到他们身上,反而对我,你一面欺压,一面依靠,果然是欺软怕硬的典范。这辈子的生养恩,我还完了,以后,最好别惹我。” 话落,再不停留,大步离开。 何大美脑子有些乱,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想着想着,又狠狠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她是陶来顺的亲娘,怎么做都是对的,她不会错,谁让陶来顺不讨喜,没能耐,活该当牛做马,他活该。 想罢,何大美手脚麻利的跑隔壁去收拾东西,除了固定的,搬不走的,一张破炕席都没留下,她坚决不便宜这一家子黑心肝。 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大院子,她倒是也想搬空,想到自己以后还得靠陶来顺养老送终,无奈的忍了。 但嘴里骂得更恶毒了。 第347章 347向聪明带来的消息 陶庆生死了,陶家的靠山,陶来仓上门的岳家苏家也倒了。 压在众人头顶的两座山没了,严家大队的人就跟过年一般高兴,长久以来的憋屈,终于散了。 呼吸顺畅了,浑身有劲了,每天欢欢喜喜下地,看着地里沉甸甸的粮食,高兴得牙不见眼的。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何大美了,毕竟死的那个是她男人,倒的那个,本该是让她过好日子的人。 如今,她只能继续和一群泥腿子下地干最脏最累的活,和一群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人朝夕相处,想想都堵得慌。 但不管何大美怎么不高兴,都碍不着别人。 快到夏收,严家大队都忙碌了起来,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年,人人都高兴。 可王家大队却是愁云惨淡,地里稀稀拉拉的几颗粮食,收成怕是不到去年的一半,夏收不好,秋收也没什么指望,这日子没法过啊。 这时,向聪明竟然带来了一个让大家走出绝境的好消息。 向聪明将整个长青公社管辖大队的大队长叫到一块,扬声宣布,“都听好了,组织要招大批的修路造桥工人,统一招收,统一分配到各个地方,帮助修桥铺路,建铁道。” “因为离家远,时间长,工作累,三年五年都可能回不了一趟家,平时也难联系,毕竟需要修路的地方,环境相对恶劣,什么都不方便,所以工钱给的高,每人每月二十五,都快赶上工人了。” “招收要求就一个,年轻力壮,都是做苦力活,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就算了,来了也不会要。你们都回去问问,要来的就报名,到时候到公社来再统一检查,只要是合格的都收。” “当然了,还有一点我得说在前边,这修桥造路,难免会遇到点意外,比如山塌了,桥垮了,多多少少会有些危险存在,虽然这些可能不大,但也难免不是,所以,咱们还得签一份协议,如过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论死伤,组织每人就赔五十块钱,愿意的都可以来。” “各位大队长要是有疑问,现在可以问我,没有的话就回去问问谁愿意来,时间紧,就三天,三天过后谁来都不收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地里刨食,干惯力气活的人,还真不觉得修路造桥有什么苦的,对他们来说,下力气的活才是最轻松的,他们都能做。 除了离家远,轻易回不了家,其他的没什么不好。 当然,那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危险,他们都无视了,毕竟人生无常,谁不会遇到点意外,但这种意外,可能性太低,完全可以不在意。 严大智狐疑的看着向聪明,眼底存在很多质疑,毕竟向聪明这人品性太差。 活到这么大,唯一做过的一件好事,怕就是送被陶庆生带走的方家人回来。 他前段时间跟着陶庆生回严家大队耀武扬威,祸祸了不少人。 虽然全程只是跟在陶庆生后面打下手,没有主事,但他确实是参与了,下手的时候也没手软。 如果不是将方家人送回来将功折罪,让乡亲对他多多少少有些改观,陶庆生死了,苏传国傻了后,没有靠山和依仗,怕是也逃不过村民的一顿责。 但即便如此,也仅仅是针对那一件事而已,向聪明做的其他事,和他的人品,仍旧不让村民待见。 这突然间带来这么大块饼,严大智怎么想怎么不安。 “这文件,真是组织下发的?” 向聪明冷哼一声,将文家递给严大智,“自己看,上面的章和签字,我可没本事仿照,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就等三天,三天没人来,别再求上门,这么好的事,要去的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们这几个。” 位置较偏,对向聪明这人不熟的,根本没有怀疑。 在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眼里,吃公粮的,那都是能人,他们得罪不起。 连声应着一定会把消息带回去,三天内带人过来。 向聪明挥手让他们走了,离得近的严家大队,王家大队,还有何家大队,相互看一眼,没说什么,也转身走了。 出公社的路上,大家都顺路。 严大智和王柏树走一起,何有才凑过来,态度谦和有礼。 如今他的靠山倒了,不低调不行,想起之前严大智说他笑不到最后的话,就恨得牙痒,他觉得就是因为严大智的诅咒,他才会这么倒霉。 嚣张日子没过两天,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但不管怎么恨,都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严大智还有个能耐的侄儿,比亲儿子还亲,而他靠山倒尽,不敢和严大智硬碰硬。 “两位老哥怎么想?这事是真是假?” 王柏树和何有才的关系没有严大智和何有才那样剑拔弩张,但他们两人也是不怎么来往。 闻言,不亲不热的问,“何队长是怎么想的?” 何有才呵呵一笑,“我这不是脑子一团乱,没办法思考,才来问问两位老哥哥嘛,跟小弟说说,这事能成不?” 王柏树似笑非笑,没有说成不成。 严大智满脸讥讽,毫不遮掩,“想知道去问你好妹夫啊,问我们这些泥腿子干啥?你这么个能耐人,不怕自降了身份?还有,一把年纪了,装什么嫩,谁是你哥,不要狗脸。” 话落,甩着手,大步走了。 王柏树笑呵呵的跟上。 何有才一张老脸气绿了,盯着严大智的背影,恨不得活吞了他。 走出何有才视线,严大智才慢了下来,王柏树走过来,问,“你怎么想的?这事应该错不了吧?” 严大智皱着眉摇头,“我也不确定,文件没什么问题,要是换个人来说,我肯定不质疑,但对方是向聪明,我这心里没底。咱们两个大队离得近,你也知道向聪明这人,实在不可信。” 王柏树叹口气,“向聪明这人是不怎么样,但他能混到公社办公室里也算是有些能耐。而且,他就算再怎么不靠谱,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坏事,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你也知道我们大队的情况,都快活不下去了,要是这事是真的,怕是挤破头都得去。” 严大智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但总觉得不安,“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行,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转身去了邮局,严大智准备打电话给谭振国问一问,是不是有这么个事,但谭振国去市里了,还没回来。严大智只好失望离开。 严大智和王柏树在岔路口分开,两人想了一路,王柏树最终决定信一回,“我们大队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赌一把。要是招孩子妇人我还会迟疑,这全要汉子,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严大智皱眉道,“要是你们大队的人都走完了,地怎么办?每年的公粮怎么办?咱们还是得以种地为主啊。” 王柏树点头,“我知道,我都想好了,让最困难,伤得不重的人去,其他人还是得留下种地,缓过两三年,也就差不多了。” 王柏树有考量,严大智也就没多说,“行,我回去再想想,我们大队今年收成不错,家里有儿有女有吃的,不用背井离乡挣这个辛苦钱也行。能不去的,我还是劝他们别去。” 王柏树说好,两人分开,各自回家。 山脚,石头小院,吃过晚饭,崽崽们带着小杨涛一起学习了一会,师墨将他送回家后,崽崽们第一次和严谨进行了通讯。 “爸爸,爸爸你在哪啊,你怎么在这里说话?”小丫头拿着师墨的手表上下翻看,怎么都找不到爸爸在哪。 “爸爸,你在出任务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安安也问,好久没见爸爸了,可想了。 自谦凑过去道,“爸爸,你回来看我和弟弟妹妹的训练成果吧,我们训练得可好了,一点没偷懒,妈妈可以作证。” 小燚燚也不甘落后,“爸爸,我监督的,我监督弟弟妹妹们训练的,我们还一起学认字,学说话,可好玩了。爸爸,自谦弟弟,还做了好吃的面面,可好吃了。” “对啊对啊,”说到吃,小丫头特别积极,“爸爸,自谦哥哥做的面面可好吃了,我们给爸爸留了那么一大碗,爸爸你回来吃啊,让妈妈给你变出了。” 自谦被姐姐妹妹夸,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姐姐和妹妹帮忙烧火了,弟弟帮着摘菜了。” 小安安也小脸红扑扑的,“爸爸,安安还小,只能帮自谦哥哥洗菜,以后安安会做更多更多的。” 几个小崽子,你一句我一句,喊着爸爸,跟爸爸分享他们每天的生活,手表另一边的严谨听得冷硬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还在出任务,难得有时间,想偷偷跟媳妇说说话,没想到一出声就是几个崽崽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顿时哭笑不得。 “宝贝们都很棒,爸爸知道了,爸爸忙完了就回去,吃宝贝们做的面,你们在家要乖乖的听话,不能惹妈妈生气,帮爸爸照顾好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我们都可乖了,不惹妈妈生气。”小崽崽们拍着胸口保证。 严谨还想说什么,外面兄弟们喊了,只能匆忙的结束通话,都没能和媳妇说上一句。 崽子们倒是高兴得很,围在师墨身边嗷嗷喊。 “妈妈,这个太神奇了,就跟电话一样,要是能看到人就更好了。”自谦现在就跟以前的严谨一样,被师墨不断拿出的东西震惊,现在已经之间到了麻木阶段,要不了多久,他也会淡定如水的。 “对啊对啊,妈妈,康康想看到爸爸,康康好久没有看到爸爸了。” 安安燚燚也眼巴巴的瞅着师墨,眼里明显的渴望。 师墨拍拍他们的小脸,“妈妈会努力让宝贝们看到爸爸的,现在很晚了,快去睡觉。” 打发掉崽崽们,师墨钻进空间,说好要给自谦的礼物还没做呢,趁现在没事,做出来。 第348章 348严利河的转变王建军的交代 翌日,整个长青公社都沸腾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想去应招做工,一个月二十五实在太诱人。 但还是有少数不愿意去,千好万好,没有和家人在一起,简单快乐好。 背井离乡,其中的艰难险阻,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痛苦。 师墨是拎着东西去看闵巧,走在路上,听别人议论知道招工这事的。 不过听了也就听了,她并没多在意。 昨天她从县城回来,去看了一趟闵巧,那时候她还在昏睡,师墨给她用精神力简单梳理了一遍身体,其他都没做。有师子在,她的伤没有大问题。 这会到牛棚时,闵巧已经醒了,陶庆生死了,严家大队又安全了,闵母可以留在家里照顾闺女。 闵母见了师墨,赶紧往里迎,“师家侄女怎么这时候来了,太阳多大啊,小巧没事了,你别记挂。” 师墨笑着把篮子递给闵母,“没事,一路过来都是树荫,没有被晒,我带了些水果和鸡蛋过来,婶子你们都吃些补补,如果需要什么伤药尽管去找我三哥,别硬扛,身体是自己的,拖不得。” 闵母没有迟疑,欢喜的收了,“好,谢谢你们了,我们没事,以前确实弱,不过在地里劳作一年多,锻炼得结实不少,没多大问题。你快进去和小巧坐着说会话,婶子把果子洗了你们吃。” 师墨笑笑,进了牛棚,闵巧靠在床头,脸色惨白,精神头还好。 “师姐姐。”看到师墨,闵巧很高兴。 师墨笑问,“还好吧?还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难受得厉害的?” “没了,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下地干活,谢谢师姐姐惦记。” “你没事就好,也别忙着下地,堂叔知道你们的情况,会给你们安排妥当的,安心在家休养。” 闵巧笑着说好,明明眼里透露出有询问的渴望,但话到嘴边又变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师墨聊着,越聊越心不在焉。 师墨看出她想问什么,无非就是严利河。 师墨虽然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了,但处对象这事,她不喜欢插手太多,便当做没看出来。 和闵巧聊了一会,就走了。 师墨离开,闵巧就沉默了下来,闵母进来看到她的样子,轻轻叹口气,“睡会吧,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闵巧抿着嘴点头,缓缓躺下,背过身子后,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严利河来的时候,她昏昏沉沉的并不太清楚。严利河来的时候也十分小心,闵家其他人同样不知道。所以,闵家人都认为严利河没有来过。 在闵巧的期盼里,最先来看她的,一定会是严利河。 但这么久了,他一次也没来过,哪怕托人送东西都没有。 她不在乎这些身外物,只在乎他的心意。 可如今,他心里,应该是没有自己的。 想到自己第一次动心,竟是这样的结局,闵巧难过极了。 一个人躺着,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闵母看得揪心,这傻丫头,陷得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可这丫头自尊心强,有痛有泪都自己偷偷调节,不愿意跟他们说。 他们当父母的也不好劝,她这性子,越说越拧,容易适得其反。 只是,闵母也想不通,严利河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难道真的是被他们的身份吓到了? 闵母左右猜测,也就这个可能性最大。 脸色微沉,如果这男人就这点担当,两人早断早好。 地里,严利河一脚踩进了水坑里,额头磕出一个大包,季慧芳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这孩子,你到底咋了,昨天开始就心不在焉,不是走路摔跤,就是撞树,吃饭还能喂进鼻子里,是不是担心……” “妈……”严利河突然出声,又急又慌,还失措的四周张望,把季慧芳吓了一个哆嗦。 没好气的又拍了一巴掌,“妈妈妈,你个糟心玩意,是要吓死你妈啊?你到底怎么了?” 严利河看周围没人,才松口气,又变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妈,我没事,你去忙吧,别管我,那事不能提,千万不能再提。” 季慧芳还想再问问什么不能提,为什么不能提,严利河却大步走了。 季慧芳皱皱眉,有些担心,倒也没多想,猜测他应该是担心闵巧,才会这么反常。 王家大队,王招娣看着王建军,皱眉问,“爸,你真的要去?” 王建军点头,“如今日子不好过,地里没收成,家里没有进项,你们一个个都大了,不论是吃用还是嫁妆,都是一大笔开销。再说,我想趁着还能动,赚一笔存着,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急用,也能拿得出来。” 王招娣忍不住生气,“为什么,爸,为什么你不把妈手里的钱拿回来,偏偏要去受这个苦?至少三年不能回来,三年能发生多少事啊,不说我们会被妈怎么磋磨,弟弟肯定又会被教坏,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王建军叹口气,“招娣大了,懂事了,爸以前不跟你说,是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安心做孩子该做的事就好,其他事有我。可如今天灾人祸,谁也没有预料到日子会越过越难。” “我知道你责怪爸太妇人之仁,但是招娣,不管怎么说,她都生了你,对你有生恩,你不能忘。这些年她对你们姐妹不好,你们吃了不少苦头,这其中也有我的疏忽,爸爸跟你说抱歉。” “只是,她不管怎么对你们,但对我还是好的,更何况,当年,她救过我的命,要不然,我早就死了,不会再有你们。” “那些钱,我不拿回来,就当是回报她对我的恩情,和这些年的夫妻情分。爸还年轻,还能挣,不能只靠着拥有的过活,这和那些一无是处,只会吸父母血的废物没有两样,不长久,也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只有靠自己双手挣来的,每天付出辛劳,获得的收获,才能长久和安心。” “再说,那钱早没了,早在我们从县城回来前,就被你妈汇给了娘家,你外婆舅舅那样的人家,你觉得拿得回来吗?肯定早就挥霍光了。” 王招娣听得眼眶通红,又心疼爸爸,又恼怒妈妈。 她爸一直勤勤恳恳,起早贪黑,为这个家付出,虽然以前忽略了他们姐弟,但她不恨他。 可她妈,一心只顾娘家,嫌弃他们是赔钱货,明里暗里的磋磨,对外唯唯诺诺,回来就对着她们姐妹面目狰狞,真是恶心又可恶,她真想没有这个妈,让她厌恶憎恨的妈。 “可是爸,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要去修路啊,太久了,而且还说有危险,你要是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傻孩子,做什么没危险,就是吃饭都可能噎着呢,文件上说有危险,就是把丑话说到前面,免得到时候大家闹腾,出事的可能很低的,毕竟谁都想事情顺利,所以安全措施他们肯定会做得很好。而且爸爸有石匠手艺,到时候去看看能不能凭手艺多挣点,到时候寄回家,让你们姐弟过上好日子。” “爸知道你和严家大队的知青关系不错,要是你们都有心,咱们趁这两天把事简单办了。你年龄到了,免得我一走,你妈就使坏。以后爸就把钱寄给你,你帮忙收着,拿一部分做你们姐弟的生活开支,一分部存上,等我回来,给你补一份嫁妆,你几个妹妹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也都给嫁妆嫁出去,剩下的就留给你弟弟。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帮着管管你弟,他现在很懂事,轻易不会被你妈哄了去。严家大队那边还有恩人在,以后离得近了,你也多走动走动,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王招娣被王建军说得红了脸,垂着头,支支吾吾道,“爸,我们没关系,你别乱说。” 王建军摇头失笑,“爸知道,仓促把你嫁出去,会让你受委屈,但总比你留在家受挫磨好。更何况,说不定等我一走,你妈就会琢磨着卖了你,防不胜防。那孩子我也观察过,是个有成算的,为人也踏实,不和其他那些知青一样,眼高于顶认不清现实。现在还时不时帮着考古队忙活,将来肯定有出息,你们在一起了,爸放心。下午你去透露一些我的意思,他要是有心,就来提亲,要是没这个心,爸就另外再想办法。” 王招娣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以她把他妈得罪的程度,等王建军一走,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她妈占着长辈的名头,不管如何做,她总是会吃亏。 何况她妈那人,脑子是不怎么聪明,但磋磨起闺女来,真是阴招不断,防不胜防,她自认不是对手。 想清厉害关系,便不再害羞,红着脸点头。 和王建军家一样,讨论去修路的人家不少,尤其是王家大队,毕竟他们过得艰难,糊口都成问题了,只能外出找生计。 可现在不像以前,到处都是店铺买卖,到处都能找着活干。 只是他们始终是农民,地才是根本,所以,王柏树只给最贫穷困难,最需要的人家批,剩下的,该种地还是得种地。 虽然有人不满,有人闹腾,但胳膊终究拧不过王柏树这根大腿。 第349章 349万人招工离开夏收后 三天期限一到,一大群涌向长青公社,足足一万人。 严家大队是最少的,只有十多个。 这一万人里,除了各个大队,还有住在公社的人,其中就包括邮寄员林成全的大儿子,十二岁的林栋。 这孩子长得比一般孩子高大,长相显老,倒是不会让人觉得才十二,他谎报自己十六了,检查的人看他年龄没有太大出入,长得也壮实,就收了。 林成全一家知道后,想拦已经晚了,已经登记上去的人,反悔会被惩治,又不是过家家,怎么会允许你一会一个样。 林成全媳妇何秀兰哭着捶打林栋。 “你这孩子主意咋这么大呢,你才多大点就去做这样的累活,要是伤了身体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们怎么活?” 林栋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很冲动,但家里这么多人,全靠爸爸一个人的那点工资根本不够。 他和弟弟们大了,要更多的钱,爷奶姥爷姥姥老了,病痛多了,更要钱,家里麻雀大的屋子,转个身都困难,也得换,哪哪都是钱,他作为老大,不得不想法子。 可现在不能读书,年龄还小他又找不到工作,想帮忙分担都不行,难得有机会,他肯定要去,不过是下苦力而已,他年轻,有的是力气。 忍着老娘的捶打,一声不吭。 林成全老大一个男人,眼眶通红,高大的身躯,突然弯了不少,他没有被生活的重担压弯,却因为儿子太懂事儿心酸弯曲。 作为一家之主,看着儿子去受苦,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全家都靠着他的工资过活,连任性说顶替儿子去的话都不敢。他知道自己太没用,才会让儿子小小年纪就为这个家操心。 “小栋,你还小,现在太过劳累的话,会伤身体,年龄大了容易遭罪,你听话,爸去求求关系,咱不去了,哪怕罚些钱也使得,这是一辈子的事,不能鲁莽。家里也别操心,爸爸会想办法的,肯定不会让你们饿肚子,你要听话,别让长辈们担心。” “对对对,去求求人,咱们凑钱,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去大街上要,去卖命,也把钱凑齐,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活够了,命不值钱。咱不去啊,栋儿啊,你还是个孩子呢,不能去啊。”四个老人老泪纵横,满心愧疚。 这个家,就是被他们拖累的,老天要是早些收了他们该多好,免得活着祸害儿孙。 “哥?”两个弟弟眼泪汪汪的看着林栋,虽然他们还小,但不妨碍他们感受到氛围,知道哥哥要为了这个家离开,去做很辛苦,很累的活。 面对家人的不舍和疼惜,林栋很高兴,咧嘴笑笑。“爸妈,爷奶姥爷姥姥,你们放心,我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也会照顾好自己,不会伤着身体的,等我挣到钱了,给你们买好吃的,买新衣服,买大房子,我们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大弟二弟,你们在家听话,替我照顾好大家。” 话落,拎着个小包袱就走了,背过身时,狠狠抹了把眼睛,他怕不走,长辈们的眼泪会把他淹了。 也怕自己舍不得这份温情,心软留下。 林栋的执拗,林家人根本拦不住,最终只能目送他和大部队坐上大卡车浩浩荡荡离开。 随着车队走远,整个长青公社好似突然空旷了下来,人人心里都有些不得劲。 夏收开始了,忙忙碌碌的众人将心思放在了天地生活上,没有时间再因为离别而伤感,每天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哪有功夫想其他。 夏收前前后后持续了一个月,所有人都累脱了一层皮,严大智给所有人都放了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早上,崽崽们上山训练的时候,师墨去了一趟王家大队,在他们的蓄水池里,滴了一滴灵泉水,保证秋收时,产量增加。 回来时,发现闵红旗和严利河在山脚。 崽崽们刚想张口喊人,师墨就嘘了一声,将他们打发走,“自己回家泡药澡,妈妈一会就回去给你们做早饭。” 崽崽们有没多想,哦了一声,就迈着小短腿跑回去了。 师墨站在原地看两个男人对峙。 严利河垂着脑袋,眼里有愧疚,一声不吭,任由闵红旗怒骂。 “你说啊,你怎么不吭声,是怕了,心虚了?” 严利河抿了抿嘴,低声道,“闵大哥,对不起,闵同志,她还好吧?” 闵红旗气得一拳头挥过去,奈何读书人的身子,有气无力,这一拳头只是让严利河歪了歪脑袋,还不如扇一个耳光疼。 但严利河能把一个谦谦君子气得挥拳头,也是能耐。“谁稀罕你的对不起,你也别乱攀亲戚,我可没这个资格当你大哥,以后也少提我妹妹,你不配。我现在就想要个为什么,你赶紧说,少说些废话。” 严利河垂着头,又不说话了。 闵红旗气得扬了扬拳头,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愤恨的收回了手,“好,好得很,我看也没什么原因了,你就是个软弱无能的废物,窝囊废,是我们高看你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再敢瞅我妹妹,我就抠了你眼珠子,哼。”闵红旗摔袖走了。 严利河在原地站了许久,望着牛棚方向出神。 失魂落魄回头时,发现师墨站在不远处,吓了一跳,“嫂,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师墨神色淡淡,“你挨打的时候。” 严利河…… “嫂子,那个,我……” “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严利河张张嘴,最终垂下了头,“对不起,嫂子。” 师墨没再问什么,“行,回去吧。” 随即自己转身回了石头小院。 师墨这么干脆,严利河还有些愣神,想叫回师墨,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着气,垂头丧气的回家。 师墨到家时,王招娣刚好拎着篮子过来了。 “恩人姐姐。” 师墨回头,笑道,“招娣来了,快进屋坐。” “不了不了,我回去还有事,”王招娣递上手上的篮子,“恩人姐姐,我做了些青团,给你们送几个尝尝鲜,孩子们要是喜欢的话,我再做了送来,篮子先放在,我改天过来拿就行。” 王招娣在王建军离开的前一天,匆匆的和知青邵元结婚了,住到了严家大队。 如今结婚一个月,以前黑黑瘦瘦的姑娘,一个月时间大变样。 皮肤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好些了的缘故。 邵元虽然家底不富裕,还得时不时接济家里,但他自己争气,现在几乎挣满工分,而且还会帮考古队做事,也会有收入。 一部分寄回家,一部分留下自己吃用和存起来,看得出是个会打算的。 平时也不会亏待自己,家里粮食肉类都不短缺,一个月至少能吃上三回肉。娶了媳妇也没降低生活质量,王招娣跟着一起吃。 王招娣本身也是个麻利的,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下地干活,样样都行,为这个家做出不少贡献。两人一起为这个家使劲,相处得很不错。 这个月夏收,为了补身体,小两口吃了几回肉。 平时粗粮细粮搭配着吃,油盐给的足,营养到位,王招娣手艺又好,吃得饱,身体养得好,白胖了也正常。 而且王招娣从女孩,变成女人,整个气质也发生了改变。 她本身是麻利泼辣的性子,成婚后收敛了些,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魅力后,竟然生出了些女强人的气质,很是耐看。 给人的感觉,就从里到外的改变了一大截,很明显。 王招娣恩怨分明,除了对伤害过她的家人不假辞色外,对其他人都开朗有礼,干脆利落,心性大气,是个很不错的姑娘,短短一个月,在严家大队混得风生水起,许多大娘媳妇都喜欢她。 这姑娘也知恩图报,但凡做点好吃的,就会给师墨送来,一来二去,相互间也熟悉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手巧,心思灵活,做的东西好吃,我家孩子很喜欢。就是总劳烦你来回跑,耽误工夫,实在不好意思。” 王招娣笑着摆手,“这有什么,就是走几步路而已,又不累人,恩人姐姐和孩子们喜欢就好。恩人姐姐你忙吧,我先回去了,邵大哥要去考古队帮忙,我得给他做饭送去。” “那行,篮子我让孩子们给你送回去,你也别再跑一趟了。” 这事也没什么好争的,王招娣应了声,就回去了。 送走王招娣,师墨进院子,崽崽们还在泡药澡,她给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早饭。 崽崽们吃完饭,各自捧着书学习,随后又揣着师墨做的小点心,撒丫子跑出去玩。 师墨摇头失笑,刚送走崽崽,又迎来了林成功。 “林同志什么事这么高兴?” 这一个月,林成功来给师墨送了两回信和包裹,每次来都愁容满面。 师墨知道他是因为大儿子去做苦力,心里难受。 今天倒是难见的眉开眼笑。 林成功被打趣笑得更欢了,“师同志见笑了,我家小子,今天寄信和汇款单回来了,说在那不错,我这心啊,终于放下了。这不,我除了给师同志送信,也给其他人家送信和汇款单,不少呢。” 师墨倒是有些意外,这才刚刚一个月,信和钱就寄回来了。 一万来人,林成功有得忙了。 对其他人来说,倒是个大喜事。 “恭喜林同志了。” 第350章 350发工资贾票被阴 林成功笑着摆摆手,又叹息道,“不值当恭喜,我这心里啊,还是担心,那孩子太小了。而且,这封信和工资,算是报平安的,因为他们时不时换地方,每个地方都又偏又难,很不方便,不好寄信,往后不会再每个月往家里寄,说不定三五几个月都不会有消息传回来,我们也没办法给他寄信寄物,他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们连个信都收不到,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师墨想象让自家十二岁的崽崽独自出远门谋生,别说是去这样艰苦,音信全无的地方,就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她也舍不得,所以她能理解林成功的心情。 “林同志也别尽想些不好的,自己吓自己,凡是往好的方面想,小栋聪明,有主意,不会有事的,等回来,就是个大小伙了,到时候衣锦还乡,全家欢喜。” 林成功咧嘴笑,“借师同志吉言了,我还得去送信,让其他人也跟着高兴高兴,下次再和师同志聊。” “好,林同志慢走。” 送走林成功,师墨看信,竟是贾票寄来的,约她今天在公社外见面。 这都一个多月了,师墨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突然又来信了。 放出精神力,果然见贾票和关三蹲在公社外等。 师墨拿上背篓,关上门上山。 走到无人的地方,闪身往公社去。 不过三分钟就到了公社外。 放缓速度上前,贾票关三见到她欢喜的迎上前,“小嫂子好。” “你们好,早饭吃了吗,我给你们带了些早上蒸的包子,要不要垫垫?” “好好好,谢谢小嫂子,我正好饿得难得,还是小嫂子细心。”关三人小腿短,速度倒是不慢,贾票还没张口,他就迎了过来,从师墨手里接过大油纸包,打开里面不但有肉包子,还有卤好的牛肉。 “娘诶,真香,谢谢小嫂子,小嫂子真好,你就是天上的仙女,人美心善,难怪生的孩子乖巧懂事,找的丈夫勇猛神武。小嫂子,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尽管使唤。” 师墨听得哭笑不得,关三这张嘴比贾票还能翻,“你不要你家大哥了。” 关三嫌弃的看了眼贾票,“不要了,蠢死了。” “嘿,小三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贾票吹胡子瞪眼,小弟当着他的面叛变,是要上天啊。 还一点不给他面子,惯的。 关三短粗的小身板一扭,就躲到了旁边大吃,理都不理贾票。 贾票气得直喘粗气,这兄弟不能要了。 师墨笑着把灌了温水的竹筒递给关三,“我带得多,够吃,别噎着了。” 关三塞得满嘴都是,冲师墨咧嘴笑。 贾票简直没眼看,“小嫂子别理那蠢货,就知道吃,没别的能耐了。” 师墨笑笑没说话,贾票期期艾艾的将手里装得好好的一塌纸递给师墨,神情紧张忐忑,关三吃都忘了,也眼巴巴瞅着。“那个小嫂子,这个是我写的,你看看,要是不好我再改。” 师墨接在手里看,神情没有什么变化,随意道,“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来,我以为你们放弃了。” 贾票忙道,“那不能,说了要跟着严哥和小嫂子干,肯定不会放弃,你们可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放弃啥也不能放弃你们啊。” “就是就是,”关三也赶紧跑过来,“小嫂子你不知道,大哥差点把自己蠢死,所以才耽搁这么长时间。小嫂子,你要骂就骂大哥,跟我没关系,你可不能不要我,我这辈子跟定你和严哥了。” 师墨挑眉笑问,“发生什么了?” 关三要说,贾票瞪他一眼。 师墨玩笑道,“不能让我知道啊?” 贾票讪笑两声,“不是不能,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阴沟里翻船,差点人财两失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小三子这货就爱咋呼。” “呸,”关三毫不给面子的给了贾票一口,转头满脸愤怒,对师墨道,“小嫂子,你不知道,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他对我的照顾上,我都不想认这么丢脸的大哥,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蠢到家了。” 关三这话还真没一点玩笑成分,情真意切的让师墨都意外。 贾票除了心虚,竟然还不反驳。 师墨这回真来兴致了,“这么严重啊,说来我听听。” 关三气呼呼的,贾票没再阻拦,就是一张脸苦得能做药了。 “小嫂子,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去收货,因为是老主顾了,相互间很熟悉。而且我们做生意,一向是银货两讫的事,当场收完货,结了账就走,安全得很,咱们以前都是这么做的,什么岔子都不会有。” “和咱们做这生意的人,一开始就约定好了的,不深交,拿货给钱,转过背就是陌生人,路上见了也当不认识。偏偏这次,那老主顾的闺女突然跑出来邀请我们留宿一晚。我当时就警惕了起来,又不是做一天两天的生意了,不可能规矩一下就全忘了,肯定有猫腻。” “所以我当时就跟大哥说咱们快走,免得有诈。哪知道,哎哟,给我气的,那娘们冲大哥抛两下媚眼,他就眼巴巴的跟着走了,我拉都拉不回来。还跟我说没事没事,都是熟人的,不会有事,可就是熟人了才有事啊。我当时真想把人敲晕了抗走。”奈何他这身板能做成啥啊。 “没办法,我只能留下陪大哥,免得他被女人迷晕了头,自己姓啥都不知道。饭桌上,那家人热情大方得很,满桌子硬菜,还有酒。那娘们一个劲的给大哥倒酒,勾勾搭搭的劝大哥快喝,那股骚。劲我到现在还恶心,偏我大哥跟中了邪似得,就觉得那娘们好。我让大哥别喝,他不听,一杯就倒了。我直觉要遭,大哥的酒量可不止这点。只是我还是慢了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面一闷棍敲晕了。” 贾票被说得老脸通红,但却没出声阻拦或是反驳,这次的亏,实实在在让他长了记性。 关三继续道,“醒来后我俩都被关在地窖里,身上带的大几千买货钱全没了,还挨了一顿打,喘气都疼得费劲,可给我气得。后来那家人留下大哥做人质,让我回家拿钱,得再拿五千,才能放人。家里哪有那么多现钱,所有现钱都带在身上被搜走了,我不敢说实话,只能先同意。” “他们警告我不准报警,要不然就弄死我大哥。我假意答应,一出门就躲开他们的监视,造成不管大哥死活,跑路的假象,趁他们不注意,从山上找了些麻畜生的草药,这个还是小时候跟家里学的,暗中观察了好几天,偷偷下到他们家的水缸里,才救出大哥。其中的艰险,我真是都形容不出来。要是他们再狠点,在我假意跑路的时候,气得杀了我大哥,这么热的天,他早就烂了。我当时也是脑子一抽才这么做的,后来想想一阵后怕,好在那些人也就讹钱的胆子。” “小嫂子,你说说,这么蠢的大哥,我要来干啥,蠢死得了。小嫂子你不知道,我长到七岁,被家人发现是个长不大的怪物,赶了出来。在街上乞讨,别人也当我是个怪物,看我一眼都觉得晦气,又打又骂,我就跟过街老鼠似得东躲西藏,要不是大哥不嫌弃我,我早就死了。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说他要是因为个女人,把自己的命蠢没了,我该怎么办?我活到这么大容易吗?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被个丑八怪娘们给哄住了,我都觉得丢脸。你要说没见过嫂子这么神仙似的人,被个丑八怪迷住就迷住了,还能说得过去,可见过小嫂子这样的,还是被丑八怪迷住,那就是真的眼瞎了,又瞎又蠢。” 贾票被说得哑口无言,这次确实是他蠢,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脑子就犯轴了,想着大家都是熟人了,那家还得靠他销货,不敢做什么。 结果,啪啪打脸。 也是这些年做得顺风顺水,手底下又有不少衷心的兄弟,他才会得意忘形,没了警惕心。 师墨本来听得还挺气愤的,结果被关三变相一夸,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也不知道这俩人是故意给她逗乐呢还是卖惨唱双簧。 “色字头上一把刀,想要成大事的男人,最忌色,往后可长记性了?” 贾票一脸苦笑,“长了,还不长,我真该被蠢死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后我是再不敢这么大意了。” “长记性就好,那家人如何了?” 说起那家人,贾票眉眼一寒,这会才看出他称霸黑市的气势,“自然是百倍偿还。”打他贾票的主意,怎么能不付出代价。 师墨眉头一挑,“别留下后患。” “小嫂子放心,保证不会。” 师墨不再多说,看向关三,“你也别气愤了,更不用对着我讨好卖乖了,放心吧,规划我看了,挺不错的,我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和天赋,往后全权交给你们,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及时改正补充就是,我就负责供货其他不管。” 两人大喜,“谢谢小嫂子,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让小嫂子和严哥失望。” 师墨摇头一笑,“好好干吧,这上面说你手里有百人可用?还都有特长?” 第351章 351谨墨庄打架 贾票点头,“对,都是可靠的,我十岁就在道上混了,这些兄弟都是一直跟过来的,他们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我们做生意分工明确,各自做自己擅长的,配合默契,所以这么多年,不管做什么,都没出现过意外。” “那他们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你,来给我当小弟的?” “当然,这点小嫂子放心,我早就跟他们说过来,我会跟着小嫂子和严哥干,愿意的,我们就一起,不愿意的,我给一笔遣散金,足够他们生活。但没有人愿意离开,表示愿意跟着小嫂子。还说哪天小嫂子有空,见一见,免得以后路上遇见老大了,都不认识。” “见的事不着急,既然他们都是你信任的兄弟,我也信任你,便也信任他们,那就不能亏待。要是我们将来能做大做强,这些可都是元老。所以给工资就不合适了。你回去把上面的收益分配条款改一改,我只要纯利润的八成,一成你拿着,半成给关三,剩下的半成这百人分,以后谁做出了什么贡献,出了什么好主意,给奖金,或是给千分之一的收益分红,具体条款你去细化。还有,登记制度弄明白,一层一层往下管理,形成体系,以后的奖励除了金钱,也可以是地位。将这个整理成册,每人一本,有功就奖,有过就罚,超过底线者,驱逐。可明白了?” 分成? 贾票关三都有些不敢要,这一成半成的听起来不多,但只要生意好,绝对是可观的收入。 “小嫂子,我们明白是明白了,但这是不是太多了,我们就帮着卖一卖,关键大力气活还是小嫂子你做的,哪就能得这么多,我知道小嫂子心疼我们,要不我们就厚脸皮,要小嫂子一成就好,我们自己分。” “正因为关键在我,所以,我得八成,你们得两成。这事听我的,你们只要做到我的要求,以后还会涨,既然要做,就要往大了,往好了做,这些事还得你们大家一起操心努力,往后琐碎事会更多,你们值得这些。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心里要有数,我不多说,你把奖罚制度,不能涉及的领域和事件,都写到条款里,所有人遵从就行。但有一点你必须强调清楚,在我这里,没有从轻处罚,一旦犯事,不管你有多大贡献,多高地位,全部重处,赶出团队。” 贾票关三听得莫名有些激动,脑子里已经在幻想将来,他们举国闻名时的风采了,明明他们现在商讨的,不过是做好黑市买卖。 但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全国黑市龙头老大。 师墨嘴角抽抽,你们想多了。 贾票关三认真严肃点头,贾票道,“好,听小嫂子的,谢谢小嫂子。不过小嫂子,咱们的称呼是不是要改改,还得给咱们团队起一个霸气的名字?” 这个…… 师墨有些头大,她真不适合起名字,“称呼按以前的来就是,没有那么多讲究,至于名字,你们自己想一个就好。” 贾票在这事上有些较真,“那不行,怎么能随便叫呢。以后,我们都跟着严哥和小嫂子干了,再随意叫,会让手底下的人跟着没规矩,那咱们写的这些条款,就白写了。再有,咱们团队,得需要一个团魂,才能拥有凝聚力,而团魂的基础,就是一个响亮,有内涵,有目标有方向的名字,连个团名都没有,或者团名很随意,以后自报家门的时候,被人笑话,还怎么称为团魂。” 师墨揉揉额头,想太远了。 但看贾票关三都这么重视,她也不好敷衍。 只是师墨对于团队理解,局限在异世的各种宗门山庄,世家里,能合用的,怕是就一个“庄”字,“这样吧,以后咱们团队,就叫谨墨庄,取用我和阿谨的名,也强调谨言慎行,说绳墨之言,行大处落墨之事。叫阿谨庄主,叫我谨夫人或墨夫人都行。往后我们也不一定只做这一类生意,就先这么叫着吧。” 贾票关三歪着头想了想,贾票道,“小……谨夫人,名字是好的,我们觉得很不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墨的,是什么意思?嘿嘿,那什么,我们就是想了解清楚,也好跟小弟们解释,免得他们听得云里雾里。” 师墨……都是文盲,这局怎么破? 拿出一个大瓷瓶,“这里面是药丸,吃了能强身健体,耳聪目明,你们每人吃一粒,我再给你们一套拳脚,每个人必须练,我不想我的手下全是些软脚虾,练得好的有奖。还有,同时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去学字,不要求你们考学,但必须听得懂稍微文雅的话,或者能时不时说出几句合乎情境的成语典故。这个不强求,但认字是必须的,我手底下不能有文盲。” 贾票关三……他们好像,大概,是认得字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格。 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古朴的药瓶,吞吞口水。 关三贱兮兮问,“谨夫人,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仙丹?吃了能百毒不侵,长生不老,青春永驻那种?” 师墨没好气瞪他一眼,“成语会的不少,就是太异想天开,就是普通改善体质的药丸,吃下去后会有些疼,是正常的滋养身体,驱除杂质的过程,忍忍就好,吃过之后,会大程度的改善体质,鲜少生病,身强体壮,配合练习我教的拳脚,倒也能做到长命百岁。” 哪个汉子没有英雄梦,贾票关三眼睛更亮了。 关三一双眼睛恨不得粘瓶子上,“谨夫人,我能现在吃吗?” 师墨失笑,“吃吧,想吃都吃,正好我没事,替你们守着。” 两人一听,赶紧倒了两颗出来塞嘴里。 还没来得及砸吧嘴,药就化了,什么味都没有。 刚想张嘴问点什么,一股从里到外的痛意蔓延开来。 “唔……”两人痛得拳头一握,就趴地上去了。 四肢在地,躬起身体忍耐这股痛意,足足十分钟,才结束。 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还排了一些不明物质出来,味道不好闻,但身体全所未有的轻松和温暖。 师墨趁热打铁,“现在,跟着我走一遍拳脚。” 很简单的一套拳,只有十二招,但真练成了,却能变化出无数招。是崽崽们练的简化版,除了强身健体外,对付六七个普通人没问题。 贾票关三不敢偷懒,连忙起身跟着师墨比划。 师墨用精神力偷偷将招式刻进两人脑子里,免得她一遍一遍的教。 两人一遍就记全了,以至于一度觉得自己是武学天才,在小弟们面前,嘚瑟了不少时间。 “爽啊,小嫂子,这个绝对是仙丹,你有没有能长高的仙丹啊?”关三激动得长脸通红,果然,只要跟对主,他怪物关三,以后也能受人膜拜,将来,他要称霸武林。 师墨一巴掌拍碎他的美梦,“没有。” 关三摸着后脑勺傻笑,“没有就算了,等我学成盖世神功,一样傲视群雄。” 师墨懒得跟这货扯,问贾票,“仓库修葺好了吗?” “好了好了,小嫂子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要是不满意,我再让人改。” “好,三天后我会送货过去,你别让人守在那,容易被人注意到,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 “明白,小嫂子放心。” “行,你们回去吧,记得练拳,每个人都得练,字也得认真学,都要考核,谁要是阳奉阴违,别怪我不客气。” “是。” 贾票关三离开,师墨闪身回到山上,挖了些野菜装背篓里,下山。 中午,简单吃过午饭,小崽崽有大崽崽带着睡觉学习,师墨可偷偷懒,直接上山。 吸收过灵泉水的藏兽山里,各种生物疯长,师墨一路走,一路收,空间里很快堆起小山,加上之前的,足够贾票卖一段时间了。 下山时,发现一群孩子在山脚外闹得欢实,自家四个崽崽也在其中。 师墨想了想,往闹腾的地方走过去。 七八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围殴一个脏兮兮的八九岁的小男孩。 其他孩子全围在一旁加油打气,自家小丫头也是啦啦队一员,安安燚燚和自谦倒是没参与,护在小丫头旁边,冷眼看着。 而被打的男孩,趴在地上,躬着身子,完全不管落在自己后背上的拳头,自顾往嘴里塞吃的,噎得直翻白眼,也没想着吐出来。 师墨看得分明,那是她做的小米糕。 拍了拍蹦跶得欢的小丫头,将四个崽崽带到一旁,“跟妈妈说说,发生了什么?” 小丫头嗷的一嗓子扑进师墨怀里,“妈妈,坏哥哥又抢我们的东西,我们要教训她。”小家伙很是愤怒,说话的时候,都不忘了扬起肉乎乎的小拳头。 师墨哭笑不得的戳了戳她的小额头,“别总是大声说话,仔细把小嗓子吼坏了。” 小丫头抱着师墨脖子蹭,“小嗓子不坏,妈妈不要吓康康。” “好,不坏,来宝贝们,说说什么情况?” 自谦作为大哥哥,表述得要清楚些,开口道,“安安康康每天都会带吃的东西出来给小伙伴分,那个坏小孩每次都要来抢,我们跟他说,别抢,会给他的,他偏不听,不但不听,还特别凶的吼大家,一看到吃的就抢,抢不到东西就动手。” “之前几次,我们看他可怜,就没追究,但他越来越过分。今天不打算给他了,他就捡了石头来砸我们,砸到好几个人,趁大家不注意,将我们的东西都抢走了。好在被砸的人没伤着,不过,惹恼了大家,就被群殴了。安安康康说,他以前也总是抢大家的东西,不过没有现在过分,大家只是不爱跟他玩而已,不会动手打架。” 第352章 352众人心思杨山英的狠 师墨皱眉,这孩子是李铁牛,确实被李棺材两口子养歪了,以前跟严小宝当狐朋狗友时就喜欢抢东西,但小打小闹没有人太在意。 现在李棺材两口子在矿山接受改造,之前李二妞住院,李三妞照料,都在医院,李铁牛就暂时由村子里的人一起照料。 村子里善心人多,一家给一口,也没怎么饿着他,抢东西就是习惯使然,不会像现在这么狠。 师墨还在东省的时候,李二妞就出院回家了,村子里的人就没再管李铁牛。 因为村民对李二妞的恶意,李二妞一直在家没有出来过,只有李三妞跟着一起下地挣工分。 所以现在李家姐弟三人,都靠李三妞养。 好在村子里的人虽然多多少少对李二妞有些偏见,但对李三妞很是疼惜,时不时会给些吃用,照顾姐弟三人。 为此,李家三姐弟每天饱腹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看李铁牛的样,不像是在家吃过东西的,这股狠劲,绝对是长期受饿,形成的本能,与以前的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了。 师墨想着,自家崽崽每天都带吃食出门分给大家的习惯得改改了。 不是为了不给李铁牛吃,而是师墨后知后觉的发现,如今好像整个村子的孩子,都已经对安安康康带吃食出来,分给大家这事习以为常,且理所应当。 她之前觉得这点吃食不值当什么,她有,就给,当是给村里孩子的照顾。而且也能让自家孩子,形成和人分享的好习惯,不会变得霸道自私。 逐渐的,似乎一切都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开始大家或许会觉得高兴,感激,但久而久之,就会变得理所当然。 师墨想着,是不是哪天崽崽们不带吃食出来,在他们眼里,就会变成错误。 会不会有人家就打着占小便宜的心思,让他们的孩子和安安康康几个孩子玩,得些吃食。 更甚者会有人在家不给孩子吃,就等着安安康康投喂。 大人是小孩的方向标,他们会影响孩子的思维,行动,人生观念。 大人占小便宜的心思,小孩或许不懂,但他们会学。 那么,那些围绕在安安康康身边,被两个小崽崽真心相待的小伙伴,就不再单纯,这份小友谊,也不会再纯净。 以前这样的现象不明显,师墨也不在意。 但现在从李铁牛守着崽崽们抢,从这群孩子把安安康康的食物当成自己的东西,极力维护的反应上,她发现,这会并不是个无所谓小事情。 她有,别人需要,她就给。 但需要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知足,她再给的话,就是祸了。 而且,拿了她家东西人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把她家当冤大头,越来越甚,比如李二妞。 扫了眼李家,李二妞正在家开小灶,也不知道去哪买的肉,煮了一大碗,一个人吃得满嘴的油,没有给弟妹留的打算。家里还藏了不少细粮,看样子,也是李二妞藏的。 这段时间她没有亏着自己,眼见的长了肉,不再和以前一样黑黑瘦瘦。 灶房里,就一把粗粮,其他什么都没有。 地里的李三妞瘦得皮包骨头,小小的人,拼命的干活,就为了多挣一点工分,养活自家三人。小小的人,干劲十足,一点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小孩,却要养活三个人而产生怨恨,哪怕姐姐在家好吃好睡,什么也不做,她也丝毫不怨。 李二妞更是丝毫不觉愧疚,之前的磨难,怕是让李二妞扭曲了心性。 或许李二妞对待李铁牛的态度,不仅仅是将师墨家当成冤大头,也有不待见李铁牛的意思在,但确确实实存在让别人养的想法。 只要师墨家拿吃食出门,李铁牛就能抢来吃,不会被饿死,村里人也不会说她当姐姐心狠,就能容她们一家住下,住得心安理得。 可师墨家一旦停止拿出吃食,李二妞怕是就不能再这么事不关己了。 不管李二妞什么心思,这是别人家的事,师墨不打算插手。 拿吃食出门分享这事,确实是个弊端,师墨要改,叮嘱四个崽崽,“以后离李铁牛远一点,不和他玩,明天开始,我们就不带东西出来分给小朋友吃了,因为我们家里养了四个宝贝,宝贝们要吃得饱饱的才能长高高,知道了吗?” 除了自谦,三个崽崽都似懂非懂。 师墨笑着揉揉自谦的脑袋,“你好好带着姐姐和弟妹,以后咱们不能再随便拿东西出来了。” 自谦点头,“妈妈放心,我懂,会照顾好姐姐和弟弟妹妹的。” “自谦真棒,行了,让小伙伴们都别打了,你们去别处玩吧,早点回家。” “好。”崽崽们欢闹一声,一溜烟跑了。 师墨笑着回家,晚上炖了山鸡,崽崽们吃得小肚肚溜圆。 翌日,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到处都湿哒哒的,师子要去给王家大队的人复诊。 现在还没好的,只有那些伤了骨头的,这是最后一次复诊,再养上半个来月也就差不多了。 师墨背着篓子,准备上山,今天山里的野菌菇肯定很多。 兄妹俩在岔路口遇上,“三哥,你去哪。” “去王家大队,你呢,地面还没干,别到处乱跑。” “我去找点野菌菇,煮汤喝,孩子们喜欢,我穿着筒靴,不怕路湿,倒是你,山路滑,走慢点。” “我知道,你别去深山,在外面找找就行。” “知道了。” 师墨嘴上应得好好的,师子一走,就钻进了深山。 师子哪知道,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王家大队去。 山路湿滑,又陡又窄,师子走得艰难,拽着周围的杂树,才能勉强往前。 走到一半时,发现前面有吵闹声。 快走了几步,远远看过去,是王家大队王建军的家人。 王建军媳妇杨山英正在撕扯她大闺女王招娣,旁边三个女儿看着,六岁的小儿子想帮姐姐的忙,却被另外的姐姐拽住。 杨山英在外人眼里,胆小如鼠,唯唯诺诺,但打起女儿来,一点不手软。 王招娣再彪悍,竟也不是亲妈的对手,没多久脸花了,头花掉了一大把,衣裳破了,身上还挨了好几脚。 王招娣觉得肚子痛,本能的护住肚子,就难以还手,被杨山英压着打。 杨山英面容狰狞凶狠,一脚一脚踹在王招娣身上,像是对待夙世仇敌,恨不得抽筋剥皮那样的狠辣,“你个小娼妇,仗着你爸在家,老娘不敢拿你怎么样,就不把老娘放在眼里。现在你爸走了,你以为你嫁人了,老娘就拿你没法。老老实实把汇款单交出来,要不然老娘撕了你的皮。不要脸的赔钱货,丧良心的白眼狼,还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做梦。老娘今天就是把你弄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交出来,赶紧交出来。” 越骂越起劲,下手也更狠,每一下似乎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王招娣觉得肚子越来越疼,几乎痛得昏死过去,强撑着一口气冲几个妹妹喊,“你们以为钱到了她手里,你们就能得到吗?别做梦了,她偷偷昧下的爸爸的救命钱都给了娘家,何况是这个,她不会管你们死活的。爸爸之所以会把钱放在我这,就是防着她,而且,这些钱不是爸爸给我的,是给我们的,爸爸说了,拿一部分我们做生活费,一部分存起来将来你们做嫁妆。你们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抢走,什么也得不到吗?啊……” 杨山英一脚踩在王招娣肚子上,痛得她忍不住惨叫出声,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杨山英完全不在意王招娣的死活,踹了一脚又一脚,一脚比一脚狠。“小贱人,还敢拾辍你妹妹造反,不知死活,老娘打死你个贱人,黑心肝的白眼狼,那是你外公外婆舅舅家,老娘给了怎么了,不该给吗?要不是他们,就没有老娘,更加不会有你这个小贱人。白眼狼,小畜生,老娘打死你个小畜生。” 王招娣喉咙间全是腥甜,绝望的看着几个妹妹,“你们看到了吗,我如今的下场,就是你们以后的下场,你们会比我更惨,更惨,啊……杨山英,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下身有热流流过,王招娣终于明白她肚子为什么会痛了,孩子,她的孩子没了,“杨山英……” “啪,”杨山英一巴掌打在王招娣嘴上,喉咙里的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喷了杨山英满脸。 “姐……”王民旺吓哭了,一把推开抓住自己的二姐,扑向王招娣,“姐,你别死,你别死。” 王招娣气息微弱的倒在地上,睁着双眼,眼底全是滔天恨意。 王有娣三姐妹今天会跟着杨山英一起来堵王招娣,是因为嫉妒王建军将钱交给她,但却不知道王建军的那些打算,听了王招娣的话,她们明白,王招娣说的是对的,钱落入杨山英手里,她们分文得不到。 而杨山英对她们的狠,她们能想象,绝对比王招娣惨。 现在除了联手一起反抗,绝无出头之日。 本来被王招娣的话说得有些动摇了,可突然见王招娣被打到吐血,瞬间吓得满脸惊恐,刚刚生出的反抗杨山英的心思,立马被吓了回去。 杨山英太狠了,她们害怕。 杨山英被王招娣一口血喷了满脸,也吓了一跳,回过神就被王招娣眼底的恨意激怒,扬起巴掌又要打。 “住手,”师子气喘吁吁爬上陡坡。 第353章 353杨山英意图杀人 望山跑死马,师子虽然早早的看见这里的闹剧,但要走到跟前,得上上下下好一会功夫。 终于艰难的爬上来后,竟是看到这样凄惨的画面,气得俊脸通红,怒视杨山英,“你是要打死她吗?她是你亲闺女,你还是人吗?” 见到外人,杨山英本能的伏低做小,胆小怯懦。 垂着头,战战兢兢缩在一旁,“我,我没有。” 师子皱皱眉,没说什么,赶紧上前查看王招娣的情况。 王民旺哭花了脸,拽着师子,“叔叔,救救我姐姐,不要让我姐姐死,求求你了。” 师子拍拍他的头,“乖,你姐姐不会死,别怕。” 伸手替王招娣把脉,眉头紧蹙,“小产了,流血不止,必须马上送医院,要不然有生命危险,还有不少内伤。” 师子真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仇恨,会让亲妈对闺女下这么狠的手,这是要她的命啊。 抬头瞪了眼杨山英,杨山英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师子磨磨牙看向王有娣几姐妹,“你们赶紧去叫人来,抬你们姐姐去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有娣三姐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动。 师子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又不能离开,看了眼六岁的小家伙,这么小能成吗? “小家伙,你能去帮忙叫叔叔们来抬姐姐去医院吗?” 王民旺抹了把眼泪,“能,我能,我不要姐姐死。” “好,真乖,快去吧,要跑快点,注意安全。” “嗯。”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就往村子里跑。 杨山英突然抬头,不能去,去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把闺女打流产了吗? 看了眼背对她的师子,眼神幽暗,一步步上前。 王有娣三人看得分明,能明白杨山英的心思,赶紧捂紧嘴,就怕吓得尖叫出声,坏了杨山英的事,落得跟王招娣一样的下场。 王招娣躺在地上,师子确诊她流产后,那点侥幸消失无踪,她的孩子真没了。 心里揪着疼,她觉得太累了,生在这样的人家,有个这样的亲妈,这样的妹妹,她觉得太累了。 抬眸想阻止师子给她扎针,想就这么去了,她想解脱。 哪想,一抬眸,就对上了杨山英凶狠的面容和伸出的罪恶的手。 “师医生……”快躲两个字都没能出口,就见杨山英将师子推了出去。 山路陡峭湿滑,师子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直直的往深不见底的山涧滚去。 “师医生,”王招娣拼死起身去拽,可根本来不及。 王有娣三人直接被吓尿了,瘫在地上,而本该跑走的王民旺,也看了全程,傻愣愣的站着,双眼发直。 杨山英还维持着推师子的动作和狰狞凶狠的面容,看着师子不受控制往下滚,心里忍不住尖叫,死,去死,挡她路的都去死。 采蘑菇的师墨觉得心口一疼,放出精神力,竟看到了让她窒息的一幕。 “三哥……” 身形一蹿,直奔师子。 在师子滚落山涧的瞬间,纵身扑过去拽住。 “墨墨,不要,”师子吓得肝胆俱裂。 师墨笑着抓住师子的肩膀,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根麻绳,往上一扔,缠住树干,将两人吊在山崖中间。 师子恨死自己的无能了,红着眼眶,不敢动弹,“墨墨,你太胡来了,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三哥死都不敢闭眼,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傻?你太傻了墨墨……” 师墨一手拽绳,一手抓师子,并不显吃力,师子安然无恙,她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三哥放心,我很厉害的,不会有事。” 师子哽咽了两下,说不出话。 头顶,王招娣颤着声音大喊,“恩人姐姐,师医生,你们还好吗,别担心,我马上拉你们上来,坚持住。” “好,”师墨淡漠的应了一句。 王招娣大喜,两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不得自己浑身都疼,拼命去拽绳子。 因为师墨突然出现二楞神的杨山英突然回神,扑过去一把扯开王招娣,就要解绳子。 王招娣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死过去,被这么一扯,所有力气全被卸掉,只能艰难的蠕动去制止杨山英,凄厉怒喊,“杨山英,你是魔鬼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血债血偿,住手,你住手。” 杨山英满脸疯狂,“只要你们全死了,谁能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又能对我如何?要是有报应,那些做坏事的还能逍遥法外?贱人,别急,会让你去陪他们的。” “杨山英,”王招娣气得又吐出一口血。 王有娣三姐妹被杨山英的话吓懵了,意思是也会杀她们? 不不,她们不想死,她们不想死。 三人挣扎着想跑,奈何站都站不起来,根本跑不了。 师墨听着上面的动静,眸光变冷,精神力击向杨山英脑子,杨山英痛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抱头打滚。 王招娣赶紧往绳子处挪动,去救师墨两人。 师墨挂绳子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运转灵力,托起两人上升,除了师子,根本没人发现异样。 快到顶端时,师墨才借住一颗在崖壁上凸起的歪脖子树,纵身一跃,落回地面。 师子赶紧收起惊讶,拉着师墨打量。 “有没有伤到?” 师墨笑着摇头,可在看到师子一双手血肉模糊,混着泥土和石子,惨不忍睹时,气息骤冷。 师子滚了很长一截斜坡才落入山涧,山地泥泞,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头也多,还不知道身上伤得怎么样。 师墨脸色阴沉的可怕,上前一步,扼住杨山英脖子,单手拎起了,冰冷直视。 杨山英痛得想要昏死过去,但意识却越痛越清醒,被师墨拎在手里,又痛又怕,惊恐的摇着头。 师墨勾唇,“你毁我名声,我不与你计较,克扣那些银钱,我也不在意,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亲人。” “不不,不是……啊……”杨山英如破布一般,被砸了出去,撞在树干上,又落在地面,骨头断裂得咔擦响,听在王来娣三姐妹耳里,莫名的又怕又激动。 杨山英看着师墨一步步靠近,忍着痛,拼命后退。 师墨一脚踩在她脚踝上,轻轻一碾,就碎成了粉末。 “啊……不,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师墨又踩向另一只脚踝,碾成粉末。 杨山英痛得浑身颤抖,去还清醒无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师墨充耳不闻她的祈求,又踩向小腿骨,同样碾碎,捡都捡不起来那种。 两条小腿骨,两个膝盖,两条大腿骨,师墨一个都不会放过,还有肋骨,脊骨,甚至是头骨,她要让杨山英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它们是如何碎裂的。 师子想让师墨发泄发泄,所以没有阻拦,可到后面,发现她情绪不太稳定,在她踩另一个膝盖骨的时候,赶紧拦住了,“墨墨,够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师墨双眸冰寒,“可她值得更痛苦的折磨。” 师子叹口气,也不顾自己脏得没眼看的衣服,将师墨拥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墨墨乖,别为这样的人脏了手,三哥没事,好好的活着,会一直陪着墨墨的,乖,咱不生气。” 师墨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身体里的煞气,缓缓点头,“好。” 师子松了口气,“墨墨真乖,你等会三哥,三哥先给王招娣止了血,再送你回家。” 师墨乖巧的应下,“嗯。” 师子松开师墨,去看已经昏迷的王招娣,下身的血一直没停,再不止,怕是回天乏术。 拿出银针,顾不得手上的伤,简单处理一下就扎。 师墨环视一圈,王有娣三姐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看师墨看过去,吓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师墨眼底全是漠视,有扫向王民旺。 小孩一直直愣愣的站着,双眼放空发直,怕是吓出了不轻的心理阴影。 师墨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屈指吹了个口哨,严家大队和小朋友们玩得欢的小康康,摸摸头上的小揪揪,没了。 安安燚燚自谦亲眼看到心机虫悄悄溜走,化成鸽子飞了。 三人皱皱眉,有些担忧,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山道上,师墨摸出一纸笔,写了张纸条,交给心机虫,让它交给谭振国。 师子抬头看了一眼,对心机鸽有一瞬间的好奇,但没多问,“墨墨给谁送信?” “阿谨的战友,振国兄弟,杨山英这样的人,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 师子听了没有反对,只要师墨不自己动手,为了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脏了手就好。 收起银针,看向王有娣三姐妹,“现在你们能去帮着叫人了吗?” 王有娣狠狠吞口口水,“能,我们能。” 战战兢兢的看了眼师墨,看她没有任何反应,三姐妹这才相互搀扶,拔腿就跑。 师墨冷眼旁观,用精神力扫了一下王招娣的身体,伤得很重,尤其是小产造成的创伤,以后怕是再难有孕。 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精神力,什么都没做,师子差点出事,她有些迁怒,不想理会王家任何人,任何事。 三姐妹也不知道是不是畏惧师墨的凶残,没多久就叫来了人,其中就有知青邵元和王柏树。 师子简单跟他们说清楚了前因后果,众人听得瞠目结舌,竟有这么狠心的妇人,完全看不出啊。 震惊的视线落在杨山英脸上,杨山英仍旧清醒,身上的痛让她抓狂,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本能的怯懦躲闪。 众人皱眉,真的难以想象师子嘴里凶残的妇人,会是她这样的。 第354章 354送货新仓房 师子不管他们信不信,师墨差点因为他出事,他也挺迁怒王家人,甚至王家大队的。 语气冷淡,道,“王招娣同志的情况我大概稳住了,但还是需要去医院进一步治疗,你们尽快送过去。这妇人你们暂时先带回去,我们已经报警了,到时候会有公安同志来提人。今天我就不过去复诊了,烦请大队长跟大家伙说一声。” 师子的狼狈,让众人不敢多说,王柏树连连点头,“好好好,师医生赶紧回去洗洗,有什么需要尽管托人带信过来。” 师子点头,带着师墨回了山脚石头小院。 牛棚不太方便,师墨就让师子在自家清洗,她这里也有给师子新做的衣服。 师子也怕家人担心,没有拒绝。 洗完出来,身上有天蚕丝衣甲,倒是没有多少外伤,主要是咯出的青紫不少,也没伤着骨头,倒是万幸。 就是一双手,洗过之后血肉泛白,有地方都能瞧见骨头,还在冒着丝丝血水,可见伤得有多重,师墨心疼得直掉眼泪,暗恨对杨山英还是下手轻了。 师子很能忍,这么重的伤,眉头都没皱一下,笑着拍拍师墨的头,“乖,三哥没事,不疼了,这事别跟爸妈和你嫂子说,免得他们担心。” 师墨闷闷的应了一声,调动灵气,手掌泛着青绿的光,缓缓拂过师子的双手。 皮开肉绽的伤口竟然缓缓愈合,嵌在里面的石子泥沙也都弄了出来。 不过短短几分钟,一双手完好如此。 师子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当看到师墨因为力竭而摇摇欲坠,脸色惨白时才后知后觉。 “墨墨你还好吧?你刚刚那样是怎么回事,对你有伤害吗?你怎么这么傻,三哥都说没事了,不过是一点皮肉伤而已。” 师墨摆摆手,“没事,就是消耗有点大,休息休息就好,三哥别担心,你的手还是得包一下,免得让人发现异样。” “好,我知道了,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哥不疼,几天就好了,哪用你这样。” 师墨笑着说知道了。 师子知道师墨在敷衍他,叹口气,没多说什么。 “傻丫头,休息一会吧,我先回去了,快晌午了,你也别再上山,杨山英的事你别插手了,交给振国兄弟就好,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自己。” “好。” 师墨笑着目送师子离开,扬起的笑脸缓缓沉下。 杨山英不会轻易死的,她不会让她轻易死掉,她要活着,清醒的活着,每时每刻都感受着锥心之痛活着。 下午,谭振国来找师墨了解情况,师墨事无巨细都说了。 谭振国沉吟一瞬,“嫂子放心,她身上的伤我会想办法遮掩过去,往后她也肯定不会再出来祸害人。” 师墨笑着感谢,“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姚老爷子那里已经没事了,他们回了自己家,儿孙也都回来了。本来说想要亲自来感谢你的帮助,我想着你和严哥都是不喜欢被打扰的性子,所以就婉拒了。” “你想得很周到,谢谢了,如果姚老爷子他们再问,你就说我得空了,会去看他们的。” “好,嫂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带些酱菜回去下饭,大山子和你同僚都喜欢吃。” 谭振国没有拒绝,他也喜欢吃。 师墨给带了两大坛,足有二十斤,能吃一段时间了。 谭振国再三感谢过后,带着杨山英回了县里。 这几日,杨山英事件在两个大队盛传,实在是那样一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妇人,和杀子杀人的凶狠妇人联系在一起。 据说谭振国去问话的时候,她供认不讳,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说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求放过她,她太痛了。 你说,连狡辩都不敢的妇人,为什么会敢去杀人。 这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拥有极端性子的神经病。 师墨冷笑,她怕了,才不敢啊。 第三天,师墨如约去市里,给贾票送东西。 去市里,以她的速度,也不过十多分钟,嘱咐大小崽崽们好好玩,有人问她,就说去山上了。随后一大早就出门了。 率先到了旧仓库,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就是将门给装好了,为了匹配破院子,装的门,也是破破旧旧的。 可里面却是大变样。 以前师墨没有进过屋子,每次来都将货物放在院子里。 那一排破旧仓房贾票还是保留着原样,只是在后墙下,开了一个地窖门,和之前那个院子一样的设计,师墨失笑。 不过,这里的工程明显要大些,地窖下去,一直往后山蔓延,足足上千平的地下仓库。 贾票也没一根肠子的地窖下去就是大仓库,而是从入口下去,在半腰上的石壁上开了个隐形门,隐形门下去才是地下仓库。 而顺着地窖阶梯往下走,是建在旧厂房下的一个小地下仓房。 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勉强不错。 这里本身处在郊外,四周都是荒地,还有小坡地,很少有人来。 以后有机会把这里弄成私人的地盘,倒是挺好。 想了想,抛出几块灵石,在地下仓房里,布设了一个小小的锁灵阵,可以让许多东西,保一个月左右的鲜,到时候再弄个冰库,既能保更长时间的鲜,又能掩人耳目。 随后又弄了个隔绝阵,除了贾票和关三,没有人能打开隐形门。 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师墨才将东西房间底下仓库,一千平的地,堆得满满当当,足够贾票卖上一段时间。 随后往贾票在的地方去,贾票刚刚训练完兄弟回来,正在细化各个条款。 因为有些字不会写,关三在旁边帮忙查,两人忙得一头的汗。 师墨敲敲没关的院门,“忙呢?” 两人抬头,见到师墨,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谨夫人来了,快快,块屋里坐,我们没想到您会来这么早,所以还没准备,是不是货到了,我这就让人去帮着卸货。那地我改了,一般人找不着,我得亲自带您去看看。”说到这个,贾票不自觉的就骄傲的挺起了胸口。 师墨笑,“货已经放进仓库了,那地我去看了,改得挺好,辛苦了。” 贾票一脸吃惊,“您找着了?怎么可能,那么隐蔽,没人说绝对没人能找到。” 贾票不愿意相信,这可是他费了不少脑子想的。 师墨耸耸肩,就是这么轻松容易的找到了。 贾票有些泄气,关三嘿嘿笑,“我就说咱们谨夫人聪明绝顶,大哥那点脑子哪能比,他还不信,偏嘚瑟,打脸了吧?” 贾票幽幽的看他,“你什么时候说的?” 关三白了贾票一眼,“刚刚啊。” 贾票…… 这货从那事之后,对他这个大哥是越来越大胆了。 师墨失笑道,“行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纠结。” 贾票叹口气,“谨夫人你不知道,那地我想了很久才弄的,结果就这么轻松被你找到,我想着是不是别人也能轻易找到,那多危险啊。” 关三嗤了一声,“你以为所有人都跟咱谨夫人一样聪明啊。” 贾票…… 心好累,这小弟真不能要了,但说得好有道理。 师墨也很无奈,也不知道关三开启了什么功能,这马屁总能往她身上拍。 “行了,说正事,我去看了仓库,确实不错,很隐秘,一般人发现不了,我是因为用特殊方法才找到的,别担心。东西都放进去了,里面做了些小改动,让需要保鲜的东西放在里面一个月不会变质,但你们还需要再弄个大冰库,这样那些保鲜的东西还能放更久。隐形门我也做了改动,除了你俩,没人能打开,不信就找人试试,如果你们还需要谁有开门的权限,可以将他的资料给我。再有,仓库够大也足够高,但是因为东西堆放不方便,浪费了很多空间,你们有空的时候,做些置货架,再将里面分割开,以后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摆放,方便拿取。最好再弄个贵重物品区出来,以后有个什么贵重药材或是其他东西也能存放。我送来的东西,都没有作登记,你们稍后找人弄一弄,以后所有东西,都要登记入册。” 贾票将师墨说的,都拿本子一一记下,“谨夫人放心,待会我就找人去弄。” 师墨点头,“仓库那一片地,你们多关注关注,要是有机会弄到手,能弄多少弄多少,成了自己的地盘,总要放心些。” “是,这个我们会记住的。” “行,暂时就这样,其他的你们看着弄吧,要是有时间,有能力,仓库可以多弄几个,或者弄大一些,不怕没有东西放。” 贾票关三眼睛闪闪发亮,那可是一千平的仓房了,这么大还不够放,那得多少东西,他们得挣多少钱? 果然,跟对老大很重要。 “没问题,谨夫人放心,我们有的是人,有的是时间工夫,要多大能弄多大。就是大家有个不情之请,想让我们跟您说一说,要是不行就算了。” “行啊,说吧。” 贾票搓着手,笑得有那么点猥琐,“就是,大家都用过那药了,觉得很不错,问以后的奖励,能不能把药也包括进去。” 师墨挑眉,“可以是可以,但这药每人只能吃一颗,超过一颗再不会有作用,吃了也白吃。” “这个他们知道,他们是想为家人求。” 第355章 355药做奖励王招娣的痛 师墨恍然,她走进了,贾票关三是孤家寡人,他们团队其他人也是孤家寡人的死胡同里了,是她想岔了,“可以,做得好的可以奖励药丸,我这还有其他好东西,如果以后谁做出的贡献足够大,我会根据他的需要,亲自赠予奖励,你跟大家都说说吧,好好干,我不会亏待大家。” “是,谨夫人放心,我一定跟大伙好好说说,咱们一起发大财。以前没货卖,大家都快闲得发霉了,如今肯定干劲十足。” “这些事你多操操心,还有一点,别大意。市里是你们的天下,既然打下了,就好好守,别让一些小事,将一切毁于一旦,咱们不做霸王生意,恃强凌弱,但也不能让这里乱成一锅粥,你好好约束一下,把你打下的天下守好了。” 贾票神情一凛,严肃点头,“谨夫人放心,我贾票在这里混迹这么多年,肯定不会让不入流的人坏了根基。” “你明白就好,有急事就吹这个哨子,我能得到消息。”师墨将一个类似竹筒做的小哨子,手指粗细,半截手指长短,递给贾票。 贾票试了试,没有任何声音,眼神询问师墨,不会坏了吧? 师墨笑笑,“是这样的,没坏,你仔细收好,遇到紧急情况再用。” “好,谢谢谨夫人。您吃早饭了吗?要不我去买点?” “不用了,你们忙吧,我得回去了,剩下的交给你们,辛苦了。” 贾票关三连连摆手,辛苦啥啊,高兴都来不及呢,这可都是钱。 两人送走师墨,就迫不及待的带人去了仓库,好家伙,果然除了他俩,谁也打不开这门,甚至都找不到门在哪,哪怕他们都是建造参与者,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师墨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对于这个神秘的幕后大老板,众人更好奇,也更信服了。 尤其是看到仓房里堆积如山的东西时,简直想跪地膜拜。 “发了发了,大哥,你得好好跟谨夫人说说,找个时间让我们见一见,不能什么功劳都你俩去领,我们傻乎乎的给你们做嫁衣。” 贾票没好气的瞪了眼糟心兄弟,“老子稀罕你那点功劳?少往脸上贴金。” 汉子翻个白眼,小声嘀咕,你不稀罕还不让我们见老大,当谁傻呢。 贾票气得差点原地飞升,这群兄弟一个个的真是翅膀全硬了,全都不把他放眼里了。 不管贾票这里如何闹腾,师墨回家后就上山了,多收一些,以后有百多号兄弟要养啊。 王招娣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命保住了,但以后不能再怀孕了。 这对王招娣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以往每次被杨山英磋磨的时候,她都暗暗发誓,自己以后有孩子了,不管男孩女孩,都会全心全意疼爱他们,把自己缺失的母爱,弥补到他们身上。 可该死的杨山英,竟然连这样的希望都给她剥夺了。 如果不是杨山英现在被抓,她想亲手杀了她。 这么会有这么狠毒的母亲,怎么会? 邵元耐心十足,一直陪在王招娣身边,轻声细语安慰哭得死去活来的王招娣,让王招娣绝望的心,找到一束亮光。 “谢谢你邵大哥,邵大哥,对不起,是我没用,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以后再也不能生了,你……我们离婚吧,我不能耽误你。” 邵元笑着将王招娣搂进怀里安慰,“傻话,我娶你又不是图你给我生娃,我是图你这个人对我好,心地善良,心性坚韧,做事麻利,性格爽朗,咱们有对未来共同的期许。孩子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延续,我们自己不能生,就去捡一个,如今外面不要的孩子多得是,从小养在身边,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你想要男孩女孩都行,想要几个咱们就养几个,多好,你说是不是?不用受苦受累,就有孩子叫我们爸爸妈妈,想想就美。别胡思乱想,你好好养好身体才是要紧。” 王招娣被安慰得一颗心全落在了邵元身上,想着以后定要死心塌地的对他好,回报他不离不弃的恩情。 王招娣出院回到严家大队,众人知道她被亲妈打到流产,不能再孕,唏嘘的同时,无比同情,一家一把菜,一把粮的上门慰问。 王招娣把这些情都记下了,将来定要好好回报。 伤好得七七八八后,王招娣回了一趟王家大队,其他人可以不管,但不得不去看看王民旺,这个亲人里,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小弟。 刚到王家大队,就看到了乞丐似的的王民旺,呆呆傻傻的站着,被一群孩子欺负,不哭不闹不反抗。 王招娣眉头一皱,快步过去,“走开,你们怎么回事,以多欺少啊,快走开。” 孩子们看到王招娣,冲她做个鬼脸,一窝蜂似的跑了,嘴里还喊着,小傻子,小傻子。 王招娣眉头紧蹙,蹲下身看着王民旺,捏了捏他脏兮兮的小手,“小弟,他们欺负你,怎么不知道跑啊?” 王民旺呆呆傻傻的,不动不说,双眼发自,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像一俱提线木偶。 王招娣愣了愣,伸手在王民旺眼前晃了晃,“小弟,你在看什么呢,大姐跟你说话呢,小弟?民旺?” 路过大娘叹口气道,“别喊了,这孩子吓傻了,造孽哦,你那个妈真是太狠了,孩子,你没事了吧?” 王招娣脸上还有大片的青紫,身上的伤也不少,不过她不是个娇气的姑娘,能忍,看着老大娘笑笑,“我没事了,谢谢大娘关心,我小弟到底这么了?什么叫吓傻了?” 老大娘在旁边石墩上坐下,难得有功夫跟人唠两句。 “你这孩子心宽,遭了这么大的罪,也没丧气,挺好的。做人啊,就该这样,人是往前活的,不能总往后看,活着就好,活着就什么都有了。只可惜了,你弟还小,小孩子魂弱,不经吓。你三个妹妹说啊,当时他跑回来,亲眼看到亲妈杀人,吓傻了,一直就这么呆呆傻傻的,叫也不听,被欺负了也不反抗,饭都不知道自己吃,拉屎拉尿也不知道了,全要靠别人伺候,你三个妹妹都不愿意照顾他,把他往外赶。你爷奶见孙子傻了,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了,也不管了。这几天要不是村子里的人看他可怜,一人塞一口吃的进他嘴里,怕是都饿死了。” 王招娣听得怒气横生,那家人自私凉薄她知道,可她不知道竟然自私凉薄到这样的地步,他们真的不怕遭天谴吗? 看了眼被爸爸养得白白嫩嫩的弟弟,几天时间就瘦得不成样,止不住的心疼。 “谢谢大娘,耽误您时间了,我带弟弟回去洗洗,下次聊。” “好好,去吧,去吧。” 老大娘看着姐弟俩的背影感叹,王建军家啊,还是有有良心的人。 王招娣牵着呆呆傻傻的王民旺回家,家里是新起的泥房,看起来还不错,宽敞明亮。 这房子没花钱,是大家一起努力,上面支援,和一些好心人捐赠修建起来的,整个村子都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 王建军在家的时候,王老爹王老娘指望王建军养着,没有下地。 王建军出去做工了,他们等着他寄工资回来吃用,同样不下地。 后来知道钱被王招娣拿走了,心里不痛快,但没多说什么,一如既往的当隐形人,等着杨山英去要,他们还是不想下地。 结果杨山英进去了,指望的孙子傻了,钱也没拿回来,即便养老没着落了,他们仍旧不想下地。 他们不想下地,王有娣三姐妹没有了杨山英的欺压,同样不想再下地。 如今五人,正在家里吃老本,等这些老本都吃完了,看他们下不下地。 不过这些王招娣不会理会,她回来是拿王民旺衣服的。 院子里五人百无聊奈的坐着,见到王招娣来,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经历过生死的王招娣总会在遇见憎恨的人时,不自觉露出些凶狠的气势,让人害怕。 但王招娣并不想对他们做什么,这种人,会自食恶果的。 拉着王民旺进屋,收起他的衣服,和常用的被子,无视五人,带着王民旺大步离开。 回到严家大队,王招娣就有些气短,看了眼呆呆傻傻的弟弟,不知道怎么跟邵元解释。 哪有出嫁女带着小舅子过的,她不能生,本就气短了,如今还有个拖油瓶。 不傻还好,她时不时回去接济一下就是,可弟弟傻了,吃喝拉撒全得靠别人,她不能不管。 带着忐忑不安,收拾干净王民旺,等着邵元回来。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并没用上,反而被邵元安慰了一通。 王招娣感动得眼泪汪汪,感激涕零,此后王民旺就在王招娣家住下了。 对于这些,师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秋收后结束半个月,在所有人收到工资的那股兴奋劲过去后,向聪明又来招人了。 说是急需,越多越好。 有前一批人寄回来的工资馋人,那些迟疑的,本没打算去的,都心动了,纷纷报名参加,严家大队有二十多人不顾严大智阻拦,报名跟着离开。 对此,严大智无话可说。 招工结束后,长青公社又安静了下来,日子该怎么过,还得继续怎么过。 第356章 356严利山的改变本命法器 入秋后,雨水多了起来,尤其是今年,雨水特别多,三天两头的下,地里的庄稼被涝得焉达达的。 不过,严家大队和王家大队的庄稼,都喂过灵泉水,并没有被涝死,比其他大队的庄稼,显得精神许多,不会影响收成。 师墨打着伞从山脚往牛棚去,岔路口时,看到一人探头探脑,还未看清楚是谁,就见闵红旗气呼呼的走到那人跟前,狠瞪他一眼。 探头探脑的人是严利河,被抓现行,赶紧站起身,显得无措极了。 闵红旗磨了磨后牙槽,恶声恶气道,“好狗不挡道。” 话落,在严利河推开前,故意撞在严利河肩上,严利河被撞得一个踉跄,摔进田沟里。 闵红旗冷哼一声,大步走开,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师墨,顿时整个人僵住,俊脸通红,比刚刚的严利河还要无措。 师墨也很无奈,为什么总是看见这俩较劲。 闵红旗怕师墨觉得他欺负人,心肠狠毒,红脸又瞬间惨白,上前慌忙解释,“师同志,我,刚才我就是……” “闵同志,”师墨带着笑,将手里的篮子递给闵红旗,“听说小巧感冒了,我给她做了些她喜欢吃的糕点,刚好遇见闵同志了,我就偷个懒,闵同志帮忙带回去吧,还是热乎的,你们都尝尝。” 闵红旗踌躇的接过篮子,还想解释,“师同志,刚刚我……” “闵同志,没事,快回去吧,别让小巧他们担心,雨越下越大了。” 闵红旗叹口气,道了声谢,拎着篮子走了。 师墨走向田坎边,看严利河艰难的从田沟里爬起来,冲她苦涩的笑着,整个人显得颓丧极了。 “嫂子,对不起。” 师墨看着他,神色平静,“你没有对不起我,利河,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为很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不管因为什么,既然改变了,就别拖拖拉拉,拿出男子汉该有的果断和气势。你这样浑浑噩噩的,不但自己不好过,也让小巧不好过,更让堂叔堂婶不好过。像个男人一样,干脆利落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要不然你总是这么偷偷摸摸的去看,被人知道了,你想过后果吗?” 严利河垂着脑袋,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可是他忍不住,今天听说闵巧感冒了,他就着急得不行,想来看看,就看一看,可是他没用,什么都做不好。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师墨微微皱眉,严利河是个成年男人,她不欲跟他说太多大道理。道理他都懂,只是如今钻进了死胡同,需要靠自己走出来,外人怎么拽,都于事无补。 “回去吧,别让堂叔堂婶担心。” 师墨转身离开,严利河看着她背影,红着眼低声问,“嫂子,你是不是很失望?” 师墨顿了顿,“嗯,有些失望。”再不停留,大步离开。 严利河颓然的坐在泥泞的田坎上,他也对自己很失望。 师墨回到石头小院,听到屋子里崽崽们的笑闹声,有些低沉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关上院门,进空间,捣鼓一会之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吊坠,走向崽崽们的屋。 “妈妈,”崽崽们齐齐大喊,跑过来绕着师墨撒娇。 师墨一人撸了一把小脑袋,“宝贝们在玩什么?” “我们在比算数,看谁算得快。”崽崽们纷纷举起自己的成绩单递给师墨看。 “是吗?”师墨笑着全都接在手里,笑问,“谁的算数最厉害啊?” “自谦哥哥最厉害,”崽崽们倒是没有一点嫉妒心,还莫名有股自豪,扯着小嗓门大声喊。 自谦俊脸微红,“我比弟弟妹妹大,又比姐姐多学了几年,所以比他们好一点点而已。弟弟妹妹和姐姐也很厉害,全都答对了。” 师墨笑看着小家伙,自谦,还真挺自谦的。 再看他们比赛的算数题,玩得挺大,都是千、万的数字,还都不是单纯的加减乘除,而是将各个数字融入一个个的小故事里,设了不少坑。 比如里面有一个现实例子,严谨去买海鲜,一分钱一斤,一共要收一万斤,村长帮忙收集。他们有九个村,每个村都想多卖一些。 村长说平分,九个村都不同意,说他们每个村的人数不同,那些人数少的村占便宜了。 吵吵闹闹后,决定按人口平分,九个村,一共八千六百人,问,每人可以卖多少斤。 又有,人数最多的村子,比人数最少的村子,多三百二十一人,问,人数最多的村比最少的村,多卖多少斤。 再有,严谨在收货时,发现其中有六百斤是坏的,退了回去,问,一共收了多少斤,付了多少钱。 严谨…… 师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题怕是自谦这个小家伙出的,这么调侃爸爸的,也就自谦这个小家伙才会做。 不过,虽然题不是很难,但对一个精灵和两个四岁幼崽来说,绝对是超纲的。 但每个人都答对了,可能就是速度上慢了些。 当然还有燚燚和安安康康三个崽崽出的题,什么光怪陆离的小故事都有,但不得不说,每道题的逻辑都是没问题的。 四个崽崽是真的很聪明。师墨满满的自豪感。 “自谦很棒,燚燚安安康康也都很厉害,中午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当奖励。现在,要给最厉害的自谦单独一个奖励。” “是什么?”崽崽们睁大眼睛盯着师墨瞧,满眼好奇。 师墨笑着拿出小吊坠,“自谦看看,喜不喜欢。” 小吊坠就是自谦掉的那颗牙,经过打磨炼制,大体形状没变,还能看得出是颗牙,但细看下又完全不像,像是一颗白玉小山。 “妈妈,这是我的牙吗?”自谦拿在手里打量,看不出什么区别和特殊来。 师墨笑,“是,不过它里面藏着惊喜,自谦认主之后,就能知道了。” “认主?”自谦不太懂。 师墨教他滴出一滴鲜血,结成契印,没入牙齿,认主成功。 “因为牙齿本身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炼制出来的法器与你更契合,加上里面有你的精血和一丝精魄,我将它炼制成了你的本命法器,融合了阵盘,可攻击,可防御。里面还有一个小的芥子空间,可以存放一些死物,等以后妈妈能力提升,找到合适的材料,再帮你升级。” 认主后,自谦已经完全掌握了牙齿,自然也看到了它隐藏的各种能力,和里面的空间。 空间里师墨放了些吃用和丹药,写明了用法用量作用。 自谦欢喜极了,“谢谢,谢谢妈妈,我很喜欢,我真的太喜欢了。” 师墨摸摸他的脑袋,这个敏感细心的小家伙难得这么肆意的表达自己的喜好。“喜欢就好,不过以后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它可以改变形态,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变化,放在身上。” 它如今的模样,是它的原始形态,一颗牙齿,并不打眼,自谦觉得很好,“就这样,用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就好。” “行,你喜欢就好。你本身具有金属性,和小金人契约,本意是让它帮助你提升,等你学成,反馈给它,相互促进。但因为你无法修炼,小金人于你的作用很小,很缓慢。但将本命法器作为中介,将小金人的纯净能量,尽数转化到你身体里,可以加速你身体的改造优化。等你身体完全改造,可以直接吸收灵气时,就不再需要小金人贡献了,到时候,妈妈给你灵石和功法,你自己修炼,同时可助长小金人。” 自谦其实还不太懂修炼的意义,但小金人懂啊,本来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挂在自谦的脖子上。 听了师墨的话,咻的飞起来,落在师墨肩上,冰凉的金属身体蹭着师墨撒娇,“妈妈最好了,妈妈是世上最最好的妈妈。” 师墨嫌弃的拎着小人,小小的金属人还没巴掌大,别看是金属做的,拎在手里却软绵绵的,“夸人都不会,跟着你主人多学学吧,你主人什么时候能自主修炼,助你增长,就看你有多努力了。” 小金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小短手拍着胸口,“妈妈放心,我一定很很很很努力。” 金灿灿的小人,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师墨弹了它一下,小人就贴到了牙齿上,迅速缩小成一个点,嵌在牙齿特意留的凹槽里,“这个是特意给你留的位置,以后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要不然被人看到挂一个大金人在脖子上,你主人会被人打的,你也会被抢走,融成金条花出去。” 凹槽也是个芥子空间,外面看就是一个碎米粒大的点,里面却是豪华大卧房,小金人在里面随意蹦跶,很是喜欢,“知道了,我喜欢这里,不出去。” 师墨笑笑,任由小家伙自己玩了,“本命法器里还有许多隐藏的能力,自谦可以多试试,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知道了妈妈,谢谢妈妈。”小家伙欢喜的握着法器,兴奋得小脸通红 师墨笑着捏捏他的小俊脸,“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自谦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其他三个崽崽羡慕极了,眼巴巴的瞅着师墨,“妈妈,我们也想要。” 师墨捏捏他们的小脸蛋,“安安康康的不是说好了,等掉牙了,妈妈就给你们做吗,乖啊,不着急。” 第357章 357严大智出事惩治周家 安安康康摸摸自己的小米牙,好好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掉,有些无奈。 燚燚眨眨水汪汪的眼睛,她不会掉牙啊,怎么办? 师墨拿出一条小手绳拴在燚燚手上,“燚燚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件最最强大的法器,什么能力都有了,不用再弄个鸡肋的小法器,唯一遗漏的就是储物空间,所以我给单独做了一个。我们神魂相连,你可以借助神魂力,使用这个储物空间,它算得上是我神魂空间的一个支脉,以后不论隔多远,我都能往里面放东西,也能收东西。” 一条白色的小手绳,看起来就跟加粗的缝衣服的线一般,毫不显眼,小燚燚爱不释手,“谢谢妈妈。” “不客气,”师墨笑着亲亲燚燚的小脸,转头就对上安安康康忧伤的小眼神,哭笑不得的搂着安慰,“安安康康不着急,等你们换牙牙了,妈妈就给你们做自谦哥哥那样的本命法器,即便不能修炼,神魂也不够强大,也能使用的空间,好不好?” “妈妈,我能现在就把牙牙掰掉吗?康康不怕疼。”小丫头仰起肉乎乎的小下巴看师墨,小眼神里全是期盼。 师墨眉头一皱,点着小丫头的鼻子,“不可以,咱们不管做什么,不管有多想要一个东西,也不能用伤害自己去换取,这是小傻子才会做的事。而且,你们伤害自己,妈妈会心疼的,以后不可以再有这样的想法了,知道吗?” 小丫头知道妈妈生气了,赶紧扑过去撒娇卖萌讨好,“妈妈,康康错了,康康以后再也不这么想了,妈妈别生气,生气不漂亮了。” 师墨亲亲她的小脸蛋,“知道错了就好,妈妈不生气。小安安也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知道吗?你们想要什么,跟爸爸妈妈说,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弄,但你们不能以伤害自身为代价去换取。你是哥哥,还要看着妹妹,不准妹妹犯傻,安安能做到吗?” 安安小哥哥成熟稳重,圆乎乎的小肉脸,异常严肃认真,点着小脑袋,“妈妈放心,安安不会的那样做的,安安也会看着妹妹,不让爸爸妈妈担心。” 师墨亲了口安安的小脸蛋,“真是好宝贝,行了,去和哥哥姐姐们玩,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下雨天,没办法出门,师墨就在家炼制些小东西,比如恒温的小水壶,崽崽们一人一个,泽长他们也有,小雨衣,小雨靴,小雨伞一类的,崽崽们长大了,以后出门不能再抱着,这些东西都是日常所需。 炼制出来的东西,比一般东西耐用,还有简单的防御功能,既不担心外人会发现什么异样,又还能保护崽崽们。 师墨做得起劲,在空间里忙得忘乎所以,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换成了外形一样的小法器,哪怕过上百年,也光亮如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炼制。 从空间出来时,崽崽们已经打开了们,“大堂叔。” 严利山整个人都是懵的,瓢泼大的雨,也没戴个斗笠蓑衣,浑身浇透了。 听了崽崽们的喊,只是胡乱的点点头,跃过孩子就往里冲,看到堂屋门口的师墨,停了停,“弟妹,我借大黑,我来借大黑,还有板车,要快,要快。” 高壮的汉子像个无措的孩子,眼泪和雨水模糊了双眼,抬手狠狠的抹了把眼睛,“晚了就来不及了,就来不及。” 师墨眼尖看到他手上有血,顿时沉了脸,急问,“怎么回事?” 严利山哽咽着说不出话,师墨自己放出精神力看,竟看到严大智倒在血泊中,师子在帮着救治,其他人瘫坐在地上,无助的痛哭。 严大智伤了脖颈动脉,鲜血狂飙,根本止不住,师子整个人也无措极了。 师墨脸色大变,“燚燚自谦,带着弟弟妹妹去找姥姥姥爷,妈妈有事,大黑小黑,带着车架跟我来。” 师墨如一阵风掠了出去,大黑小黑拎着车架跟在后面。四个崽崽虽然满脸优色,但却并没慌乱,赶紧回屋拿着雨伞衣服,穿上小雨靴,看着还傻愣着的严利山,“大堂叔,你不走吗?” 严利山回神,追着师墨撒腿就跑。 四个崽崽锁好门,去了牛棚师家。 师墨不过瞬息间就到了严大智家,严大智就倒在大门口,大雨冲刷着鲜血,满地的红。 季慧芳靠在郭雪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严利河拿着毛巾死死的摁住伤口,师子帮着扎针止血,但伤口太深了,几乎割断整个动脉,根本没用。 “爸,爸,爸,我求求你爸,别睡,爸别睡,求你了爸。” 严利河哭喊着,他能感受到手底下滚烫的鲜血,快速流失,他能感受到严大智的气息,急速消失,更能感受到严大智的温度,在逐渐冷却。 严利水跪在严大智旁边,也一声声的喊,“爸,爸……”用湿漉漉的衣袖去擦严大智脸上的雨水,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急得双目赤红,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雨,顺着鼻尖,流到严大智脸上。 周琴带着一群孩子,瘫坐在旁边,哭得嘶声力竭。 孩子们大多都懂事了,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看着地上的爷爷,害怕极了,他们不要爷爷死,“爷爷,爷爷,要爷爷,爷爷你起来了,地上凉,爷爷……” 周围来了不少邻里,看着严大智,满脸不忍。 “让开,”师墨推开围在旁边的人,走到严利河旁边,一把推开他,伸手摁住严大智伤口。 “墨墨,”师子抬头看着她,他想说尽力了。 师墨直直的看着师子,眼神有汹涌的暗流,一字一句,坚定认真,“三哥,你可以的。” 师子眉头一皱,就知道师墨想做什么,他没有阻拦,更不敢阻拦,严大智于师墨来说,和自家爸爸没有任何差别,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而隐藏自己的能力。 抿唇道,“好好摁。” 师墨点头,灵力涌入掌心,覆盖在严大智伤口上。 季慧芳众人看到师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看到了希望。 季慧芳扑过来,拽着师墨手腕,小心又小意,“小谨家的,你堂叔,堂叔他……” 师墨笑着安慰,“堂婶,你放心,堂叔没事,堂叔不会有事的,大黑小黑拖着车架过来了,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在车架上铺上干净的褥子,等堂叔稳定了,我们给他换身干爽的衣服,送去县城。堂婶,你信我,堂叔不会有事。” 季慧芳被师墨眼里的光安抚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好,好,我去,我马上去。”季慧芳踉跄的爬起来往屋里跑,大黑小黑也紧随其后进了院子。 其他人看着季慧芳的样,微微叹息,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还能救,这明显是宽慰她的话啊。 没有人信师墨,严大智还能活着。 师墨不需要他们相信,看向傻愣的严利河三兄弟,“车架上有伞,拿过来给叔打上,再去两人帮堂婶收拾堂叔住院需要的东西,把自己也收拾收拾,免得淋病了,没办法照顾堂叔。” 师墨的语气很平缓稳定,带着治愈人心的安定,安抚住了惊慌失措的严利河三兄弟。“好好,我们马上去,马上去。” 师墨又看向郭雪周琴,“嫂子们也去换身衣服吧,多熬些姜汤给大家喝,把孩子们都带进去,孩子们还小,别病了。放心吧,堂叔没事。” 两人迟疑着看向面色仍旧惨白的严大智,沉默的点点头,带着孩子们进屋,换衣服,熬姜汤。 其他人师墨没再理会,专心替严大智治伤。 这伤确实重,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颈动脉整个被割断,如果不是师子医术过硬,严大智根本坚持不到她到来。 师墨要续接血管,比给师子医治双手,耗费的灵力要多得多。 并且严大智大量失血,身体严重供血不足,暂时没办法输血,师墨只能分出一部分精力,护住他心脉,喂了一颗保命的药丸。 饶是心中担忧急切,语气也平缓轻松,“堂叔,别担心,没事的,只是小伤,我三哥医术好,咱们很快就能止血,到时候再去医院养几天就好了,别怕啊,家里都好好的,堂婶也没事。” “阿谨写信回来了,他说任务很成功,又立了功,要给奖励呢,问堂叔喜不喜欢军大衣,喜欢的话,他再寄几件回来,让堂叔换着穿,想怎么穿怎么穿。以后等有时间了,带着叔婶去东省看看,那里有阿谨的梦,他想和堂叔堂婶分享,想让你们去看看那片承载了他梦想的土地。” “叔婶还不知道东省的情况吧,那边和我们这里一点也不一样,咱们这里入秋了,东省还在过盛夏呢。东省冬天不下雪,跟我们这秋天似得,暖烘烘的。东省靠海,堂叔还没看过海吧,我们以后带你和堂婶去看海。” “海可大了,海水是蔚蓝色的,天空也是蔚蓝色的,远远看去,海天一线,分不清是海还是天。那里有很大很大的船,比咱屋子还大,能够住好几千人,咱们坐那样的船出海,去看比牛都大的鱼,吃比一只猫都大的龙虾,吃没有刺的鱼。堂叔不是喜欢喝酒吗,我又酿了新的,到时候吃海鲜就小酒,肯定有滋有味,你说好不好?” 师墨就跟话家常似得,跟严大智细细的说着话,举着伞的严利河满脸泪,旁边邻里也偷偷的抹着眼泪,好人命不长啊。 众人没有发现,从师墨手掌下流出的血,越来越少。 师子一边扎针,一边注意严大智的脉搏,从开始的虚无,到如今逐渐回缓,师子知道,严大智不会有事了。 原本已经陷入深沉昏迷的严大智,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应,“好。” 一声细如蚊蝇的回答,竟让众人听得明明白白,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师墨笑,“堂叔真棒,现在乖乖的,别睡觉,再困也别睡,我们好好说会话好不好?” “好。”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应,众人差点喜极而泣,这是真的不会再有事了吧? 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啊。 师子看向师墨,师墨脸色有些白,对师子笑笑,“三哥,先简单包扎一下。” 师子暗自松口气,这是接好了,这就好,这就好。“好,利河,来帮忙扶着点。” 严利河欢喜的点头,“好好。” 师墨缓缓松开手,才接好的血管,还有些脆弱,师墨小心的帮着严利河扶起严大智的头。 师子用酒精棉小心的清理伤口周围,覆上纱布,在脖子上缠一圈固定。 随后几人将严大智抬进去,严利河三兄弟帮着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抬上驴车,师墨师子,严利河三兄弟和季慧芳跟着一起去县里。 路上,严大智的情况很稳定,众人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师墨握紧季慧芳的手,给她安慰。 问,“到底怎么回事,谁伤了堂叔?” 说到这个,严家人满脸怒火,季慧芳红着眼眶,咬牙怒道,“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周家,周勇那个畜生,等老头子好了,老娘一定活撕了周家人。” 严利山满脸愧疚,“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爹,等爹好了,我一定会好好赎罪的。” 季慧芳确实有些责怪儿子儿媳,但这事,说到底,跟他们没关系。 原来,邓春发,苏传国先后倒了,杨喜花因为搞破鞋被抓走,一天一遍的挂牌游街,被丢烂菜叶,过得水深火热,想来也是掀不起什么大浪了,严家众人和周琴都没将她放在心上,师墨亦然。 而周家人财两空,哭天抢地,周琴看得不落忍,和严利山商议,不找周家还钱了,他们自己贴上还给了师墨。 师墨没有拒绝,直接收了,这事,也算是了了。 哪想,周琴侄子周勇也不知道被杨喜花喂了什么迷魂药,即便杨喜花都被千夫所指,他还是眼巴巴的往上凑,稀罕的不行。 杨喜花被关着,他也能勾搭上,也不知道听谁说,有钱可以赎杨喜花回来。 周勇瞬间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满世界筹钱,家里能卖的,全卖了,如果不是爹娘太老,卖不出去,他怕是连爹娘都想卖。 后来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周琴这个姑姑,领着爹娘就来借钱。 说是为了赎杨喜花那个破鞋,周琴怎么可能会借。 更何况,不再找他们要自行车钱,已经全了最后的情分,当时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和老周家有任何往来,哪还会借钱给他们。 周家好说歹说,周琴就是不借。 沉默的周勇突然发疯,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刀,满屋子比划,面容狰狞又疯狂,让严家拿钱,不拿钱他就捅人。 今天下雨,严大智家老老少少都在,严老娘还因为身子不爽利,请来了师子。 一屋子的人,被周勇吓得尖叫逃窜,尤其是孩子。 大人们怕孩子被误伤,护着他们往外跑。 周勇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长脑子了,知道挑弱的下手,看到落单的小严树,冲过去就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严家拿钱。 其他人离得远,赶不过去救,严树早就吓得迈不动腿,呆在原地。 严大智一把扑过去,撞开周勇。 哪想周勇反手一划,就划断了严大智的血管。 周家人见出事了,当即就跑了,之后就是师墨知道的事。 今天也是巧了,有师子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师墨满脸阴沉,放出精神力寻找周家人。 当真可笑,伤了人没想着补救,就是害怕惊慌都没有,竟又跑到县城里去看杨喜花了。 好啊,周家。 “这仇,我来报。”师墨看着严利山。 严利山羞愧得无地自容,是他们太妇人之仁才会有今天的祸事。 “弟妹放心,我们兄弟没本事,让爸伤成这样,报仇的事本该我们来,可我们实在无能,只好劳烦弟妹了。你放手去做,周家人必须血债血偿,你嫂子那里不会有意见。”如果有,这样的媳妇他不要也罢。 今天事,说到底,还是跟周琴的当断不断有关,如果一开始她能强势一些,周家也不敢一而再的把她当软柿子捏,上门闹事。 当然,其中也有他的纵容,他也有错。 听了严利山的话,师墨收回视线,对着季慧芳笑笑。 季慧芳也难得露出一个笑来。 说实在的,如果老头子今天出事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大儿媳的。 如今老头子能平安无事,她可以不迁怒周琴,但周家,绝对不手软。 季慧芳看了眼躺着的严大智,真是无比庆幸这辈子做了件好事,把严谨当亲儿子抚养,如今才能善得善报。 所以人啊,还是要多做好事。 师墨不知道季慧芳想什么,看了眼她和严大智的手腕,两人都没有戴手表,也难怪会这样。 暗暗叹口气,怕是得找个机会,透露一点才行,要不然他们死活都不会戴的。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严大智幸运,只是破了一个小口,师子医术好,处理得很及时,止住了血,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现在严大智只是失血过多,多养养就好。 严利山三兄弟狠狠的松口气,对师子更是感恩戴德。 师子满心苦笑,他又抢了妹妹功劳。 师墨倒是无所谓,她不需要这样的功劳。 但季慧芳严大智却知道,这事和师墨脱不开干系,尤其是严大智。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是师墨到来,压住他伤口,他才感受到伤口处的异样,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将断开的血管拉扯到一起,然后缓缓愈合,几次心脏停跳,都被一股暖流护住,他才能活过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师墨。 但师墨不想让人知道,他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严大智住院,季慧芳和严利山三兄弟守着,师子骑着小黑回了严家大队。 师墨去找周家人。 周家三人都在看守所外蹲守,师墨冷笑着将杨喜花悄无声息的从看守所带出来,和周家母子三人一起,扔到破庙里。 “你你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周父周母惊恐的看着师墨,本能的将周勇护在身后,饶是自己吓得浑身都在哆嗦,也没想过躲,可真是伟大的父爱母爱。 可惜,他们给了儿子父母爱,他们却没得到儿子的孺慕情。一个成年男人如同三岁稚儿一般,缩着身子,躲在父母身后,理所应当的享受父母恩。 师墨看得讽刺,还不如杨喜花一个女人有胆。 “你,我知道你,我见过你。”杨喜花指着师墨,好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满眼嫉妒之光。 师墨看向杨喜花,她见过自己? 师墨想了想,自己见她的时候,她正和邓春发办事,肯定是没看到自己的。 那她是什么时候见的? 不用师墨问,嫉妒心强烈的杨喜花自己就说了,说得愤怒难平,“就是你个贱人,牛车上和男人搂搂抱抱,那个老娼妇眼瞎当没看到,不说你们伤风败俗。我和我对象不过是靠得近些,就指着我鼻子骂,凭什么?就因为这样,我对象觉得丢脸,和我分了,要不然我现在也是厂长儿子夫人,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勾得老娼妇都向着你,要不然我怎么会挨骂。贱人,贱人,我有今天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师墨第一次反应就是杨喜花认错了人,发生过的事,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仔细想了想,又有点印象,她刚刚苏醒那会,严谨背着她去县城看医生,坐在牛车上,她昏昏沉沉的,是听到有争吵。 原来就是她吗? 师墨冷笑,“确定不是因为你那个对象玩腻了,把你甩了?” 杨喜花脸色有一瞬间僵硬,又冲师墨怒吼,“你放屁,就是因为你不要脸连累我的,就是你这个贱人。” 师墨微微眯眼,“是谁跟你说可以用钱赎的?” 杨喜花凶狠的眼神一愣,瞬间变得空旷无神,“是我无意间听到别人闲聊知道的。” 闲聊吗? 师墨不觉得有这么巧。 不过这暂时不重要,收了摄魂术,看向周勇,“你是真的很稀罕这个女人啊。” 周勇缩在爹妈身后,就是个怯懦的窝囊废,师墨问话,也只是把自己缩得更小,并不敢抬头回答。 师墨视线冷漠,这种人不是精神分裂,就是心理变态,总是喜欢用懦弱的形象,掩饰内心的阴暗和暴戾。 但不管他怎么表现得窝囊废物,都遮掩不了他伤了严大智的事实。 一步步走过去,声音森寒空寂,“既然你这么稀罕,她做什么应该都会稀罕吧。” 周家老两口战战兢兢的护着周勇,胆怯又英勇的直面师墨。“你你,你想做什么,有什么本事,冲,冲我们来。” 师墨很厌恶这两人,都说孩子是一张白纸,长成什么样全靠父母在上面画,周勇的病态除了他自己自作自受,大部分原因都来自他们。 而他们助纣为虐,事后不知悔改,还装无辜可怜。 “别慌,一个也跑不了。” 一脚踹在周母胸口上,周母干瘦的身体被踹得飞出去,砸塌了一面开裂的墙,砖石哗啦啦落下来,砸在周母身上,周母痛得嗷嗷惨叫,周家父子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他们被师墨这一脚吓得不轻,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杨喜花却是想趁那边动静大,偷偷逃跑。 师墨冷笑,也不知道从哪拽出一根长鞭,卷着杨喜花的脖子拽了回来,语调幽冷,“跑什么?” 鞭子还缠在杨喜花脖子上,越收越紧,杨喜花拼命去拽,却纹丝不动,吓得眼泪鼻涕横流,根本回不了话。 师墨也不需要她的回应,松开鞭子,又反手抽出去,抽在周勇的第三条腿上。 “啊……” 周父一愣,立马回头去看儿子,见周勇满裆的血,吓得眼睛都凸了起来,“小勇,小勇你怎么了?小勇。” 周勇夹紧腿,痛得死去活来,脸一阵红一阵白,拼命打滚。 杨喜花也被吓得不轻,捂着喉咙,万分后悔刚刚骂师墨的话。 只是怕着怕着,突然觉得浑身燥热,拼命的扯衣服。 师墨冷眼看着,一脚将她踹到父子俩跟前。 杨喜花意识很清醒,但却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去攀附父子俩。 周勇废了,杨喜花怎么做,他都没反应。 而周父却是老当益壮,两人转眼就纠缠到了一起。 师墨一脚踩在周勇手腕上,看着好戏,“瞧瞧,这样的女人,还稀罕吗?” 周勇看着杨喜花和亲爹两人,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嘶吼,奈何,身体上的痛和师墨的踩踏,让他动不了分毫。 师墨勾唇,脚尖轻轻碾着周勇的手腕,不轻不重的刺麻让周勇从愤恨中回神,看着师墨若隐若现的神情,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你是谁,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师墨轻笑,脚尖一点点加重力道,“不认识我吗?我可对你如雷贯耳啊。你这只手,今天还伤了我家的人,这么快就忘了?竟还有心思来找女人,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不把我严家放在眼里?” 第358章 358季慧芳的回忆 周勇瞳孔猛的放大,手腕传来的痛都被忽视了,“你是我姑姑家的那个堂弟媳?” “挺聪明啊,一猜就中。”师墨突然加重力道,周勇手腕咔擦一声,碎成粉末。 “唔……”周勇痛得浑身都在抖,蜷缩着身体拽着师墨脚腕求饶,“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堂姑,你是我姑姑的堂弟妹,就是我堂姑,我叫你堂姑,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这一回,我不是故意的,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求求你放过我。” 师墨一脚将人踹开,目光冰冷,“我不喜欢长得丑的人跟我攀亲戚,你也不配当我亲戚。现在闭嘴,好好看看你稀罕的女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师墨走过去,一脚踩在周勇侧脸上,让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喜花和周父。 周勇又怒又怕又羞愤,师墨的脚就如同千斤坠,他根本挣脱不开。 旁边,被砸晕的周母悠悠醒过来,睁眼就看到纠缠的两人,气得嗷的一嗓子,又晕死了过去。 师墨冷笑,打了一个响指,跑来一条狗,将周父撕扯开,和杨喜花纠缠在一起。 如果说刚刚是羞愤,但这会,周勇是恶心。 胃里翻滚,想吐,师墨却一脚踩在他嘴上,让他继续看,看到结尾。 半个小时,师墨一挥手,野狗跑了,杨喜花也恢复了正常。 踩在周勇嘴上的脚,移到了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腕上,问,“这样的女人,还稀罕吗?” 周勇拼命摇头,“不,不稀罕,再也不稀罕了,死都不稀罕了。”是真不稀罕了,他只想吐。 杨喜花却不觉得难堪,反而莫名的觉得意犹未尽,浪荡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思。 周父也不嫌弃,一双老眼,不安分的落在杨喜花身上。 周勇再也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师墨顺势一脚踩下,碾碎了周勇手腕。 “啊……” 惨叫惊起了一片鸟雀。 谭振国接到举报,说破庙有杀人犯,他带着人到的时候,看到现场,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也忍不住胃里翻滚,有些定力差的,直接吐了。 周家父子三人都被割了舌头。 周父被让挖开了心口的肉,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止了血,人活得好好的。旁边留有狼心狗肺的字样。 周母倒在砖石堆里,被挖了一只眼睛。旁边留的是有眼无珠。 周勇双手双脚都被废了,杨喜花就跟疯了似得,缠着周勇。 被师墨抽废的那条腿,被杨喜花糟蹋得血肉模糊。 留给他的字是自食恶果。 而杨喜花脸上被刻了荡妇两字,并且被砍了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 他们都被洗去了有关师墨的记忆,脑子会时不时出现不正常的反应。 谭振国眉头紧蹙,挥手让人将人带走。 师墨拎着吃食回到医院,让严利山去报警,其他不用管。 严利山什么都没说,去了公安局。 刚跟接待的公安同志说了前因后果,就看到谭振国押回来的周家人,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他怕谭振国看出什么,转身就跑回了医院。 见到师墨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面对。 医院里,严大智已经醒了,精神头还不错。 伤了颈动脉,导致说话很费劲,季慧芳喂了些稀粥,就让他睡了。 师墨淡淡的扫了眼严利山,也不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医院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严大智也没了危险,就让他们三兄弟留在这守夜,师墨带着季慧芳回去。 季慧芳被吓了一回,又奔波这么久,还淋了雨,身体疲惫得不行,这会浑身发软,即便想留下照顾严大智都照顾不了,便依了师墨,一起回去。 雨已经停了,天逐渐暗沉,大黑拉着车缓缓走着,车上只有师墨和季慧芳。 季慧芳无力的靠在车沿上,平静的跟师墨说着话。 “我跟你叔结婚前,面都没见过,结婚前一天,我惶恐不安,一整宿没睡。第二天,我就和我哥赶早出门,自己来严家,一路上都忐忑不安。我娘家离严家大队远,走路要走上一整天,到严家时,天已经暗了。我们那时候穷,不兴请客,也不弄拜堂那一套,我人到严家,就是严家人了,没有婚书,更没有现在的结婚证,要真算起来,我和你叔还不是正经两口子呢。”季慧芳说着说着笑了,笑得酸涩。 师墨没有打扰,季慧芳继续道,“大冬天,我和我哥走出了一身的汗,没有干粮,没有热水,渴了累了,就抓把雪塞嘴里。到了严家大队外面,看着黑黝黝,静悄悄的村子,我当时想扭头就回去。我怕啊,怕男人不能托付终身,怕未来的日子更加凄苦,怕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欺负,我那时候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怎么能不怕。” “我哥拽着我,说家里穷,不能回去了,回去了也养不活我,留下,或许还有一条生路。我们踌躇间,一个大小伙打着火把出来,站在我面前,火光印得他漆黑的脸庞,泛着粉红,他憨憨的笑着,问我是不是季家姑娘。” “我当时羞红了脸,不敢回话,躲到了我哥背后。我哥高兴的问,是严家小哥吗?小伙突然抬头挺胸,扯着嗓子喊,爹好,我是严大智。噗……”季慧芳忍不住喷笑出声,她当时也是这么笑的,惶恐不安,也在那一瞬间,消散许多。 师墨听得也可乐,没想到一本正经的严大智,也有这么逗的时候。 “后来呢?”师墨问。 季慧芳道,“后来当然是我哥被气得骂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倒好,傻乎乎的啥也不懂,说是大舅哥,直接就改口了,就好像叫爹的那蠢人不是他似得。随后一把将火把塞我哥手里,扛着我就往家跑,吓得我差点喊救命。那憨货还扯着嗓子喊,大舅哥,你自己来啊,我先带媳妇回家。哎哟,这老不知羞的东西,他那一嗓子,喊得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全都从屋子里伸出脑袋打趣,我羞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师墨真没想到,严大智会做这么逗的事,憨傻憨傻的逗,也不知道怎么就长成了老古板。 季慧芳回想起来,自己乐了半晌,随后又悠悠道,“到家后,他端了一碗红糖蛋水给我喝,滚烫滚烫的,烫进了我心里。那时候公公已经不在了,婆婆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穷困艰苦,那时候的人家,就没几个富裕的,婆婆一个女人家,尤其艰难。他作为老大,心疼寡娘弟妹,什么好吃的都让给弟弟妹妹和娘,自己每天都喝清汤寡水的粗粮粥度日。别说红糖,从小到大都没吃上鸡蛋两个,他却特意给我煮了一碗。后来我从我婆婆嘴里知道,那碗红糖蛋水,是他利用空余时间,帮别人干了好几天的活,换来的一个鸡蛋,和一小勺红糖,哄住弟弟妹妹,特意为我留的。那样的年月,哪有空余时间,花的,是他疲惫不堪时,仅有的休息时间。那碗糖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糖蛋水,就是拿金山银山都不换。” 季慧芳眼里又续满了泪,师墨挽着她手臂,靠着她。 季慧芳拍着师墨的手,道,“他知道我走了一天的路,棉鞋全湿了,特意为我烧了热水,不顾我脚脏,替我脱鞋,替我揉脚。我当时吓傻了,从未见过任何男人这么对待一个女人过。他知道我的不安,笑着道,进了严家门,就是严家媳,他会对我好一辈子的。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那时候,我信了,并且认定了这个男人,我想和他过一辈子。事实证明,这个男人,用他的一辈子,实践了他的承诺,他做到了。” “小墨,谢谢你,我知道,没有你,你堂叔这关过不了,要是你堂叔去了,我也活不了了,我实在不能想象,没有这个男人,我该怎么活。小墨啊,你就是我亲闺女,比亲闺女还亲,真的,谢谢你,婶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情,但我真的……”季慧芳搂着师墨,眼泪哗哗的掉,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崩溃。 她看着严大智被鲜血浸透时,已经存了跟着去的念想了,那个男人,他们的开始不是情爱,但结束,一定是要终于情爱的,不管到哪,她都得跟着,她这辈子所有的甜都是男人给的,要是他走了,她怕会苦,她怕苦。 师墨任由季慧芳发泄,两口子相互扶持走了大半辈子,差点目送其中一人离开的心情,她能理解。 等季慧芳发泄够了,师墨才把自己手上的手表拿给季慧芳看。 季慧芳看得一头雾水,“咋了?” 师墨又把手表拿在手里,“婶子打我试试。” “打你?为什么?” “婶子打了就明白了。” 季慧芳满脸狐疑,伸手轻轻拍向师墨。 师墨只是为了让季慧芳感受感受防御力量,所以即便是轻怕,也被阻挡了。 季慧芳看着自己的手掌停留在师墨手背一指厚的地方,惊疑不定。“为什么动不了?” 师墨扬扬手表,“是因为它,婶子,为什么会这样,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我送给你和叔的手表,能同样护主就行。当然,它们主动护主,是在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就像叔这次,如果,他戴着手表,刀子划过的时候,就会被挡住,也就不会被伤。所以,以后,不管什么情况,你们都将手表好好戴着可好?” 第359章 359师墨坦诚买房 季慧芳脑子还有些懵,但却明白,手表可以保命。 想到严大智差点没了,季慧芳哪还会拒绝,“好,我们戴,我们肯定戴,哪怕以后死了,也带进棺材里,再不取下来。” 季慧芳不自私,没有只顾自己和严大智,不顾子孙的心思。 但她却没有再向师墨询问,也没问可不可以转送给儿孙。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东西,轻易难得,且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存在,她不能不知足。 况且,儿孙太多,他们只有两个,给谁都是错,往后她和老头子哪怕是带进棺材里,也不能让儿孙因为这个,反目成仇,让师墨陷入险境。 这一瞬间,季慧芳想了很多,因为严大智出事,她也豁达了很多。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能管的,也就一个严大智,往后,他们老两口,只为自己和彼此活了。 “小墨,婶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份情,只要我和你叔活着一天,就回报一天。” 师墨笑,“婶子不用太在意,你把我当亲人,你也是我亲人,亲人之间,无需计较得太明白,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就行。” “好,一家人,不计较,不计较。” 回到严家大队,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师墨将季慧芳送到家门口,周琴郭雪和严老娘都迎了出来,严大智的几兄弟,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季慧芳和严老娘几人对那几家已经彻底心凉,有时候血脉亲情,还真的不如一个陌生人。 严老娘几人简单询问了几句严大智的情况,师子之前回来也报过平安,但始终不放心。 听季慧芳说没事了,才终于安心。 周琴看着季慧芳一脸愧疚,欲言又止,这事,她的责任很大,如果公公真的出事,她怕是填命都弥补不了。 师墨不想参与这些,说了几句就去牛棚接崽崽们。 翌日一早,师墨带上崽崽们,接上季慧芳一起又去了县城看严大智。 严大智已经醒了,精神头很不错,除了脖子疼得厉害,失过血身子有些虚外,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好。 师墨他们到的时候,谭振国也在,刚好在说案子的事。 谭振国隐晦的看了眼师墨,道,“周家人对案子供认不讳,伤人、劫持、勒索都是事实,勒索数额大,已经超出一千,这些加起来可以定罪,还有他们从看守所里将杨喜花劫持出来,以及在大庭广众之下……数罪并罚,处以死刑,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作为受害人和长辈,谭振国给了严家最大的便利。 严利水咬牙切齿道,“我想让他们执行最痛苦的死刑。”严利水是严家三个儿子里,最阳光单纯的,平时总是笑呵呵,肚子里没有花花肠子,哪怕工作没了,岳家被人举报,他们被逼回家,也没有过丝毫的沮丧,仍旧笑脸面对。 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过,不管在哪过,生活都是美好的,他都能过得很好。 这次严大智遇险,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也知道了生活并不是只有美好。 谭振国点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在他的权利范围内。 “还有吗?” 严利山看了眼严大智和季慧芳,迟疑道,“谭同志,可以探视吗?我想回去问问孩子他妈,是不是要见最后一面,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亲人。”转头又向严大智季慧芳道,“爸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他们始终是小琴的大哥大嫂,我……” “你没做错,”严大智声音有些沙哑虚弱,气息却很稳,“做人太心狠,和畜生无异,不管周家人如何可恶,对周琴的恩情磨灭不了,临死前去见最后一面,是应该的,你回去问问吧,告诉她别有心理负担,她什么决定,我们老两口都支持。” 季慧芳没说话,是默认严大智的意思的。 严利山揉了把通红的眼睛,点头,“谢谢爹,谢谢娘,我会把你们的意思转达给小琴。” 探视是可以的,谭振国也没拒绝,再看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便告辞离开。 “叔好生休养,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严大智摆摆手,“小谭你忙,不用担心我。” 谭振国点点头,看向师墨,“嫂子可否出来一下,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严利山心口一跳,周家人的惨样他没敢跟大家说,就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了容易露馅。 谭振国单独找师墨,是不是也怀疑伤周家的人是师墨? 严利山很着急,想着怎么才能替她洗脱嫌疑。 师墨不知道严利山的心思,淡定点头,和谭振国走到了走廊尽头。 谭振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问,“是嫂子吗?” 师墨也没有隐瞒,“是。” “那……” “也是。” 谭振国……承认得这么干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师墨却笑道,“振国兄弟如果有证据证明那些事和我有关,可以带我回去问话,我一定知无不言。” 谭振国嘴角抖了抖,这是笃定他找不到证据是吧。 “嫂子的能力比谨哥更甚。” 师墨毫不谦虚的点头,“所以阿谨现在拼命锻炼,不让自己太落后。” 谭振国无奈一叹,严谨自己都搞不定自己媳妇,他能怎么办。 “嫂子注意安全。” 师墨笑,“放心,也放心我不会做出危害社会,危害国家的事,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保家人平安喜乐。” 谭振国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承诺而已,“好,局里还有事,嫂子再见。” 师墨目送谭振国离开,靠在墙壁上,冷喝,“出来。” 尖嘴猴腮,吊儿郎当的张黑狗笑得贱兮兮的从拐角出来,“同志,巧啊。” 师墨斜眯他一眼,面无表情,“巧吗?” 张黑狗脖子有些凉,收了些贱,正经了许多,“这不是听说大恩人来县城了,我来见见,尽尽地主之谊,大恩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 师墨嫌弃的扫视两眼,“也就点蹲门口的能耐了。” 张黑狗脖子一梗,拍着胸口不服,“小看小爷不是,不是小爷吹,这小县城里,小到谁家昨晚吃了啥,大到哪哪杀人放了火,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小爷耐大着呢,说出来怕吓着你。” 师墨撇他一眼,“是吗,既然这么能耐,弄套房子应该不难吧。” “弄房子?”张黑狗眼前一亮,“女同志要住县城啊?找什么房子,直接住我家啊,我家宽敞明亮舒适,还有小爷贴身伺候,保证……” 师墨似笑非笑,张黑狗渐渐默了。“咳,没问题,小事一桩,同志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保管找一处最好的让同志满意。” 师墨就想着离医院近一点,免得每次家里有人出事住院,吃喝都不方便。 当然,她可没盼着还有下一次谁生病出事住院,不过就是准备上。 以后来县城办事游玩,也能有个住处,总是住招待所也不方便。 但这时候不能买卖房屋,只能相互置换,可师墨在县城没有房子,置换这事行不通。 张黑狗一看就是这方面的老手,不管明的暗的,让他帮忙找,能省不少事。 “要有院子的,闹中取静的,离医院近一点,环境好一些的,出行方便的。” 张黑狗呵呵,还真是不客气,这么好的房子,谁给你留着。 不过牛吹出去了,他肯定不能自己打脸。“行,同志什么时候要?” “尽快。” “得嘞,那个同志,咱俩好歹也算是熟识了,贵姓啊?” 师墨冷笑,“你这么能耐,还会不知道我姓什么?张惟干。” 张黑狗倏的抬头,去看师墨,师墨却已经转身走了。 张黑狗心口突突的跳,她怎么会知道只有自家爷奶知道的名字? 随即,小眼睛里精光更甚,冲师墨背影挥手,“师同志,等我好消息啊。” 师墨进了病房,四个崽崽把严大智逗得哈哈大笑。 严大智见师墨进来,诚心道,眼底是无法言喻的感激,“小谨家的,谢谢了。” 严利河三兄弟只当严大智说的是师墨昨天的帮忙和今天的探望,并未多想,也纷纷表示感谢。 师墨笑,“堂叔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严大智想哈哈大笑,不小心扯着了伤口,疼得直吸气,笑得斯文了些,“是,是家人,一家人。” 季慧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行了,赶紧把汤喝完,这可是小谨家拿的血参熬的,说是补血圣品,有钱都买不到那种,别浪费了。” “真的?” 这声惊问是守着角落病床上的老人家,毫无存在感的家属少年问的。 这少年十七八岁,长得很秀气,皮肤呈病态白,甚至连眉毛头发都有些白。 因为季慧芳的话看过来的双眼异常明亮,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淡蓝。 师墨记得这人,是之前被胡继业欺辱的王家人。 之前没在意,昨天更是没工夫在意,这会才发现,病床上躺的,正是王根生。 那个被胡继业打得去了半条命的老人。 这么久了,竟然还在医院躺着。 少年见众人看着他,因为急切,也没了以往被注视时的闪躲。 快步跃过中间的空床,走向季慧芳,看着她手里的汤碗,“这个真的是圣品吗?可以换些给我吗?要什么都行,分我一些就行,我爷爷昏睡好几个月了,求求你们,换些给我吧。” 第360章 360王裕西看房 季慧芳有些无措,暗恼自己秃噜得太快,这是给还是不给? 其他人也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师墨。 少年很有眼色,也赶紧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看着少年,“这药对你爷爷无用。” 少年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随即又闪闪发光的抬起来看向师墨,“同志,你知道什么药我爷爷用了有效吗?求求你告诉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会的去学,没有的去赚,只求您告诉我。” 少年的一片孝心,倒是让季慧芳几人有些许动容,但师墨仍旧平淡的摇头,“无药可用。” 众人沉默,看少年浑身上下透着的绝望,有些不忍,但这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少年说了句谢谢,垂头丧气的走回去,继续守在老人身边,无声无息,存在感极低。 少年的情绪影响到了其他人,崽崽们安静的陪在严大智身边,也不闹腾了。 严大智身体还挺虚,坐了一会,听话的喝完参汤,躺下休息。 这里暂时没什么事,病房里用不着留这么多人,昨晚严利山三兄弟也没休息好,师墨打发他们回去,晚上来一个人换班就好。 严利河不放心两个女同志留在这,让两个哥哥先回去,晚上来换他。 严利山严利水想想也是,没有男同志在,严大智上厕所都不方便,便同意了。 商议妥当,严利山严利水坐着大黑拉的板车回去了。 师墨让崽崽们就在这好好陪着季慧芳,她出去买些东西。 崽崽们乖巧的应下。 师墨离开,少年看着她背影,头一歪,快步跟了上去。 医院外,师墨回头看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少年,“为什么跟着我?” “我想谢谢你。” 师墨淡淡扬眉,“谢我?为何?” 少年直视师墨的眼睛,眸光里是纯净的真切,“那天,我看到了,如果不是你给我爷爷喂了药丸,我爷爷早就不在了,所以我想谢谢你。” 师墨看着少年眼底微不可见的淡蓝,有一瞬间的晃神。 严谨眼底的幽蓝和少年眼底的淡蓝好似有些相似,可严谨是因为融合了灵珠,少年却像是天生的,两者不可能相似的。 师墨想不明白,便暂时放下。 勾唇看着少年,那天的事没想到会被他看个正着,眼神倒是好使。 “既然知道,不求我救你爷爷?” 少年摇头,“不敢奢求,你既然说了无药可医,我又怎么好强人所难,何况还是恩人。” 师墨看着少年清澈的眸光,平静道,“你的谢我收了,别再跟着我。” 少年脸色有些不自然,垂着头,搓着衣襟,语气有些祈求,“我心里难受,跟着你会感觉好受许多,可以让我跟一会吗?我不打扰你。” 师墨暗笑,她倒是不知自己竟还有这样的功能。 开口欲说点什么,张黑狗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打量了少年几眼,冲师墨笑,“师同志怎么和他走一块了,认识?” “不认识。”师墨回答得毫不迟疑。 少年没什么反应,张黑狗出现后,他就安安静静的站着,十分没有存在感。 张黑狗嘿嘿了两声,问,“师同志可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师同志想知道吗?” “不想。” 张黑狗遗憾的啧啧两声,“可惜了,师同志你可不知道,他可是大人物。对外的名字叫王裕西,实则王同皇,本名姒巳新罗裕西,可是妥妥的皇族后裔。奈何,爹娘有悖常伦,被皇家不耻,被赶出了皇家,从黄家玉蝶上除名,从此必须隐姓埋名,永不得用皇室姓,借皇室名,活在世上,必须活在社会最底层,接受最苦,最难的日子赎罪。都是锦衣玉食长大公子小姐,哪受得了这样的罪,没几年就积劳成疾去了,独留下一个因为近亲结婚而生下的小怪胎,被所有人不耻和欺辱,妥妥的成了小可怜。别的皇族后裔全都躲别地吃香喝辣,享受生活了,只有他孤零零的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永无出头之日。好在这些年得忠仆照料,才能苟活于世,可惜啊,忠仆也活不长了,时过境迁,忠仆的家人也没了忠仆的忠,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赶出去,当真可怜。” 自己的身世王裕西是知道的,听着别人议论,并未有任何反应,对他来说连个闲谈都算不上,一直安安静静的站着,掀不起波澜。 师墨心里对这样的皇族后裔身份还是有些意外的,皇族吗?她没怎么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皇族人的眼睛,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蓝、 面上倒是毫不在意,问,“所以呢?” 张黑狗嘿嘿笑,“所以房子找到了,师同志要去看看吗?” “嗯。” 张黑狗带路,师墨在后,王裕西继续亦步亦趋的跟着。 地方离医院不远,走路几分钟,不过却和大山子家完全相反。 这一片都是比较古朴的院子,院子有大有小,有些被三五几家分着住,挤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但仍旧不少人挤破头都想准进去。 有些空置,因年久失修,没有人气,破败得厉害。 张黑狗找的这一栋在这一片的斜边,和这一片在一处,却又被单独了出来,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之所。 高大的院墙,与其他院子隔开,院门开在另一边,明明墙靠墙的两家,想要串个门,也得绕上大半天,不怕总有人上门没个清静。 和院子门靠近的门只有两家,三者间呈斜三角对立。中间有一大片空地,长了一颗百年老黄果树。 投下的树荫,将空地掩盖,夏天倒是乘凉的好地方。 巧了,和这栋空屋子对立的,一家是王家,一家就是张黑狗家。 师墨呵呵,看向张黑狗,“挺会找。” 张黑狗晃晃脑袋,冲师墨贱兮兮的挑挑眉,“那是,以后咱们就是邻家了。本来是我看上的院子,想着什么时候弄到手,不过,既然师同志需要,我就只好割爱了,怎么样,这里不错吧?闹中取静,有大院子,邻里和谐,出门左拐以前是大菜市,现在虽然没了,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往前走一点就是供销社,国营商店,国营饭店。出门右拐就是一个大公园,现在那里有个流动小黑市,要什么有什么,方便得很。” 师墨没理会张黑狗的挤眉弄眼,地方确实不错,她很满意,“打开门进去看看。” “行。” 钥匙都在张黑狗手里,怕是弄到手不少时间了,可惜如今不能买卖房屋,要不然手握这么好的屋子,能赚得盆满钵满。 也能证明张黑狗确实有本事,这样的屋子被他握在手里,即便空着也没让人弄走,就连当初的胡继业和邓春发都没抢到手。 其实师墨知其一,不知其二,张黑狗在县城确实有点能耐,但他最大的能耐不是震慑,而是无耻。 胡继业邓春发这些人不是没抢过这屋子,但最后都被张黑狗用各种阴损无耻的手段夺了回来,一来二去,那些想抢夺房子的人也歇了心思。 他们不怕张黑狗,就是恶心他,没得为了个房子,让自己祖宗三代都不安生。 师墨随着张黑狗进去,王裕西继续跟,张黑狗戳了戳他,“你都到家了还不回去,跟着干什么?” 王裕西默默的避开张黑狗,继续跟着师墨。 “嘿……小傻子。”张黑狗龇了龇牙,没再搭理王裕西,狗腿的带着师墨参观屋子,“师同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这是个两进的小院,一共十间屋子,每间屋子都能隔出小屋,宽敞明亮干燥,采光好,位置正,前后院大,种花种菜都使得。屋子以前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藏娇用的,用材用料和做工都是顶顶好的,还有两个隐秘的库房,绝对是居住首选。重要的是邻居好啊,有小爷在,这一片没人敢来使坏,你半夜睡觉不关门,都不会有事。” 师墨扫了他一眼,张黑狗贱兮兮的表情又正了回来。 道,“院子历代主人都是身家清白干净的,不会有后续麻烦,师同志要是看得上,证件都能办理到正规合理的,绝对齐全无龌蹉,以后这就是你的,没人敢打主意,即便过了百十年也是你的。” 师墨觉得张黑狗适合去卖房,吹起房子来,比以前的牙行人都利索。 没回应张黑狗的吹嘘,但这房子确实很满意。 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张黑狗,“这里不错,我那一千块钱差不多够买这里了,这五十块钱你拿去找几个人把这里从里到外清理一遍,破旧的东西全都扔了,院子里不要的杂物也都清理干净,我明天让人拉家具用物来。” 张黑狗嘴角一抽,他就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瞧瞧,刚到手的一千块钱还没焐热,就没了。 虽然这房子他没花一分钱,但怎么着也算是自己的东西,就这么白白给出去,还是肉疼的。 不过,对这位倒是可以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说不定能钓着大鱼。 五十块钱也是钱,张黑狗笑眯眯的伸手去接。 旁边一双白得透明的手,明明看起来有气无力,却速度奇快,在张黑狗之前,拿过了钱,又还给了师墨,“我来收拾吧,不用钱。” 张黑狗瘪瘪嘴,小傻子倒是会抢功。 第361章 361姒巳新罗氏的秘密 师墨拿着钱,笑问,“明天之前能完工?里面不但要清理干净,还要检修一遍,漏雨或是破洞,都需要补上。” “可以,家里叔伯哥哥都是干活的好手,婶婶姐妹们,手脚也十分灵巧利索,以后你不常在这住,我们也能帮着隔三差五的收拾屋子。” 张黑狗小眼睛一瞪,“嘿,小傻子,你不地道啊,抢了现成的活就算了,以后的活你还抢啊。” 王裕西安安静静的站着,当张黑狗是空气。 张黑狗气得翻白眼,小傻子不傻嘛,以前咋被胡继业那老狗欺负得差点去吃屎? 现在胡继业倒霉了,胆子倒是大了,还敢无视他。 师墨勾唇,将钱递给王裕西,“不论谁来干活,给钱天经地义,一码归一码。” 王裕西平静的接过,“好。” 被无视彻底的张黑狗…… 交代妥当,师墨就走了,张黑狗和王裕西都没再跟。 师墨拿了些吃食拎在手里,去了病房。 严利河这会不在,季慧芳昨天晚上担心严大智没有睡好,正靠在旁边的空床上昏昏欲睡。 崽崽们安静的在旁边写字。 看到师墨,崽崽们扬起笑脸,却懂事的没有喊出声。 师墨笑着揉揉他们脑袋,检查了一下严大智的情况,没有什么问题,恢复得很好,好好休息养回气血就行。 转头又去看王根生的情况,王根生如今还能活着,全靠她之前给的药丸吊命,她当时的本意是保住王根生的命,让他能和家人告别。 可没想到他的求生欲会这么强,靠着那点药效,硬生生拖了这么久。 师墨站在王根生床边,垂眸看着枯瘦如柴的老人,低声呢喃,“你放不下什么?”他如今的情况,活着才是受罪。 是什么让一个老人这么折磨自己,死死支撑? 王裕西? 王根生似有所感,竟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清醒过来。 混浊的老眼,从未有过的清明,“您来了?” 师墨挑挑眉,并未回话。 王根生虚弱的笑笑,“姒巳新罗氏有一个不外传的秘密,传说,姒巳新罗氏的存在,是为了等一个人,一个一无所知的人,那个人能让姒巳新罗氏重获新生。姒巳新罗氏的能力,便是新生。” 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走得很安详。 师墨微微蹙眉,让人去通知了王家人。 王家人都很平静,包括王裕西,王根生的今天,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下午,严利河一身疲惫的回来,季慧芳问他去做什么了,他只是含糊其辞,没有说明白。 季慧芳心里记挂严大智,没有太在意。 师墨也不欲探究别人的事,也没多问。 晚些时候,严利山和严利水带着周琴来了。 周琴看到严大智季慧芳直接跪下,哭着说感谢和歉意。 严大智季慧芳因为她这一番歉意,心里那点子不满也散了。 晚上严利山严利水和周琴留在医院照料严大智,师墨带着崽崽和季慧芳严利河回去。 翌日,师墨将季慧芳严利河送到医院门口,又带着崽崽们回身到城门口,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放出家具用物,随后去雇了几辆驴车,拉着去新屋。 张黑狗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看着师墨带来的几大车整整齐齐的家具,不由得暗惊。 家具虽然用料不名贵,但做工很精细,尤其是全都是成套的,这可不好找,整个禺山县都凑不齐这么整齐的家具。 这条鱼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啊。 笑脸一扬,狗腿的凑过去,“哟,师同志就是能耐,瞧瞧,我这还想着替您分忧呢,您这自己就成了,来来来,屋里来,王家人忙着给老王头下葬,昨个收拾到一半,我就接手了,放心,我不要钱,能替师同志办事,是小的的荣幸啊。” 张黑狗狗腿的开门邀请人进去,结果一回头,就四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他,师墨早就指挥帮忙的人安置家具去了。 张黑狗嘴角抽抽,咧嘴往崽崽们跟前凑,“你们是师同志家的崽啊,叫声哥哥来听,哥哥请你们吃糖。” 小康康龇着小米牙啃肉干,“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糖糖,牙牙会痛。” 张黑狗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你们妈妈骗小孩的,糖糖这么好吃,怎么可能会牙疼,没吃才会疼呢,不行你们试试。” 崽崽们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张黑狗,眼神太过单纯明亮,让张黑狗有那么点不自在。 摸摸鼻子,“咳,咋,不信啊?我跟你们说,这可是奶糖,用奶粉做的,奶粉是什么知道吧?老香了,吃上一颗,保管让你们的小嘴香上一整天,吃了还容易长高,变聪明,更好看。” 崽崽们默默的拿出自己的小水壶,揭开盖,滋溜吸奶喝。 “那叔叔你为什么还会长这样?”燚燚歪着小脑袋,眼睛里全是真诚的不解。 张黑狗……什么破崽子。 吸吸鼻子,这奶味可比他手里的奶糖浓多了。 悄咪咪的瞅了眼崽子们的小水壶,好家伙,都喝奶啊? 小眼落在自谦燚燚身上,有些嫌弃,这么大了也喝奶? 钱多还是奶不值钱? 自谦精致的小脸扬起明媚的笑,差点晃瞎张黑狗的小眼睛。 晃了晃小水壶,“叔叔,奶粉分很多种的,弟弟妹妹喝的是儿童奶,我和姐姐喝的是大儿童奶,不一样的,如果叔叔想喝,可以喝老年高钙奶,补脑子的。” 张黑狗嘴角一抽,龇着牙瞪眼,“小鬼,是不是皮痒痒了?” 安安拽上妹妹的手,优雅的翻个小白眼,“康康,以后别跟病叔叔说话了,蠢也是会被传染的,我们去找妈妈。” “哦。”四个小家伙一扭头,就往屋子里跑了,咯咯乐着满院子乱窜。 张黑狗磨着后牙槽笑,“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崽啊,都是心黑的。” 师墨指挥工人将东西搬到指定的地方,前后不过二十来分钟,十分迅速。 结完账打发他们离开,捏捏四个崽崽的小脸,“自己去选要住的屋子,柜子里有棉被毯子,把炕铺上,还有堂爷爷堂奶奶的屋子。” “知道了妈妈。”崽崽们手拉手,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了。 张黑狗凑过来,贱兮兮的,“师同志,要不要准备一桌搬家酒?小弟可以效劳啊。” 师墨看他一眼,“好啊,去吧。” 张黑狗屁颠颠就去了。 师墨关上院门,屈指一弹,把院子每个角落都重新清理了一遍,再挥出几颗灵石落在院子四周,布设了一个小小的隔绝阵,保证院子里的声响传不出去,外面也难以窥探到里面的情况。 又将地窖清理了一遍,地窖有两个,前后院各一个,后院的放了些桌椅板凳工具这一类的用物,前院的放了些干货粮食这一类的吃食,弄一个小小的简易的阵法,不会返潮生霉长虫,还防鼠。 灶房在前院,入门左侧,很宽敞明亮,隔了两间,一间烧火做饭,一间做饭厅,可以摆放下两张大桌子。 屋子里锅碗瓢盆设备都齐全,拿出米粮菜就能烧火做饭,张黑狗想得倒是很周到,屋子里拆下来的破旧木头都劈好了对方在灶膛前,能直接烧。 院子里有井,用水方便。 师墨准备中午就在这里吃,不知道张黑狗会弄些什么回来,她先拿了些不打眼的吃食出来放上。 米面粮缸什么的也都拿了几个出来,摆了些酱菜在架子上,厨房里基本就齐全了。 前院除了灶房,正面的堂屋待客,正屋严大智和季慧芳住,其他的都用作客房,谁住都行。 他们一家住后院,五间屋子,足够崽崽们一人一间。 不过他们喜欢两两住一起,师墨也没管。 这里仍旧是睡炕,夏天会比山脚石屋热,如今已经入秋,温度倒是刚刚好。 整座宅子,屋子不算多,但院子极大,不过除了后院屋子后面有一丛郁郁葱葱的竹子外,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师墨想着以后慢慢的种些东西,算是他们的第二个家了,怎么着都得用些心。 确认了一圈,没有遗漏,崽崽们也铺好了自己的小窝严大智季慧芳的屋,顺带的还帮她的屋子也收拾好了。 师墨笑着一人夸了一句,带着去医院。 严利山带着周琴去了看守所,见周家最后一面,不在病房里。 严利河也出去了,说是出去有事,其他人也没多问他有什么事。 病房里只有季慧芳和严利水守着严大智。 严大智已经没有大碍,脸色都红润了许多,正吵着要出院,季慧芳严利水都不同意。 老爷子犟得很,使起了小性子,老两口正赌气呢。 病房里上午又住进了两个病人,病人家属一大堆,吵吵闹闹的,没个清静。 师墨一到,老两口就让她撑腰,看谁说的对。 师墨笑着支持了严大智。 严大智大喜,冲季慧芳得意的挑眉,那模样幼稚得不行。 季慧芳狠瞪他一眼,师墨的话季慧芳当时信服,就是有些担心。“老头子的身体没问题吗?要不咱们再住两天?免得到时候又来回折腾。” 师墨笑着安慰,“婶子不用担心,叔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只要不重击就不会有问题,你看医生也都不也没再给堂叔用药了吗,这是没必要了,自己静养就好。堂叔就是失血过多,身体虚,进行食补和修养就好,咱回家静养可比在闹哄哄的医院好,而且医院病患这么多,还没家里安全,你说是不是?” 第362章 362出院新家请客 季慧芳想想也是,医院吵闹得厉害,白天晚上都休息不好,咋修养。 更何况谁知道会不会沾染上点什么病,还是回家好,回家自在。 “行,利水,去办出院手续。” 严利水看亲娘都同意了,哪还有什么意见,屁颠颠的就去了。 手续办好,这边东西也收拾完了,一行人出医院坐上大黑拉的板车离开。 只是这方向,不对啊。 “小谨家的,是要去买啥东西吗?”季慧芳问。 师墨笑道,“不买,家里都有,我们直接回家。” “回家走这边绕远了。” “不远,很近,堂叔虽然能出院了,但还不适合颠簸,这一路回去,少不得要遭罪,所以咱们暂时不能回严家大队。” 不回严家大队? 季慧芳三人有些不明白。 几句话的工夫,就到家门口了,师墨跳下车,“到了,你们别动,大黑可以直接拉进院子。” 几人看着漆黑发亮的厚重大院门,心底惊疑不定,傻愣愣看着师墨开门,大黑跟着亦步亦趋进去。 一进院子,入眼就是精致结实,宽敞明亮的青砖小瓦房,他们这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好的屋子。 严大智眼睛转了转,他现在也就眼睛能灵活点,“这是租的吗?这么好的屋子怕是要不是钱吧,太浪费了,还能退吧?小谨家的啊,我还是住医院吧,医院也挺好的,叔糙人一个,在哪都能吃能睡,不碍事的。叔知道你的心意,但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呢,不费这个钱啊。” 严大智后悔闹着出院了,要不然侄媳妇就不会为了让他养伤,特意租这么大个院子。 这么好的院子,把他卖了都值不了,瞧瞧亲家那个小麻雀院子就知道,就那样的都让人抢破了头,何况是这个。 这他哪敢住啊,晚上睡觉都担心半夜被人轰出去。 说着自己就要下车走回去。 崽崽们接收到师墨的信号,赶紧去扶严大智,“堂爷爷,这是我们的家啊,不住才浪费呢,放这不住人会坏的。” “对啊堂爷爷,我们带你去屋子里躺着,养好伤才能回家,堂爷爷要听话。” “堂爷爷,屋子都是我们一起弄的,可辛苦了,你要好好住才行啊,要不然我们就白辛苦了。” “堂爷爷,你看看褥子软不软,不软和我们又给换啊。” 严大智被崽崽们扶着,小人你一句我一句,哄得严大智晕晕乎乎的就躺屋里去了。 季慧芳被严大智的蠢样羞得没眼看,拍着师墨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师墨笑着将季慧芳也带进去,“我一直想在县里买个房子,平时有什么事进城不赶趟的话,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刚好看这里不错,所以就买了下来。婶子放心住,这里就是咱们家,你知道的,房子不住人容易坏,正好趁这段时间堂叔修养,咱们就住在这里,给屋子添添人气。” 季慧芳哪能不懂师墨的心思,说什么早就想买了,明明就是特意为自家老头子养病买的,虽然有点败家,但这份心,真的难得,瞧瞧她亲生的这三个,就没一个想得这么周到的,虽说买不起,但租一个总能想到吧。亲爹什么情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说白了就是没良心。 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们老两口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得到这么贴心的侄子侄媳啊。 严利水倒是没注意到亲娘的嫌弃,就觉得师墨这个弟妹实在太大手笔,身家也厚得可怕,房子说买就买,比买件衣裳还简单。 想当初他们在公社,为了一个住处,差点憋秃了。一家几口,被逼无奈,挤在又小又破的地方,就那样还被人羡慕呢,要是让人知道弟媳在县城有这样一栋宅子,怕是得让人嫉妒疯。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师墨当没看到季慧芳眼里的泪花,笑着拽着她进屋,让她陪着严大智好好休息一会,这两天怕是也睡得不安生。 屋子大,炕也大,老两口随便住,不怕碰到伤口。 换洗的衣服什么的也都准备了两套,箱笼被褥都齐全,在这长住都使得。 嘱咐崽崽们别吵着老两口,便出了屋子。 严利水在对着院子发呆,突然间对人生充满了无数感慨。 师墨笑道,“二堂哥,可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严利水回神,摸着后脑勺笑,“没有,就是觉得这房子我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 “一辈子很长的,只要二堂哥有这个心,就一定能办成事。” 严利水是直肠人,心里想什么,脸上是什么,他现在就想有个这样的大宅子,而且师墨都说他能成,那肯定能成,便满脸坚定,“弟妹说得是,我以后也要买个这样的宅子。” 师墨很喜欢严利水的性子,阳光开朗,又有冲劲,拿得起,放得下,敢做敢想,如果他以后真能有所成,她伸一把手也是使得的。“二堂哥加油,肯定能成。这会二堂哥要是没什么事,还得劳烦你跑跑腿,去公安局请谭同志和大山子中午来这吃饭,顺便通知大堂哥大堂嫂和利河,别到时候找不到人着急。” 严利水回神,差点把哥哥弟弟忘了,扬起一个阳光的笑,“行,我这就去。”扭身跑了,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看起来还像是没长大的大小伙。 师墨摇头一笑,进了灶房。 严利水刚离开没多久,张黑狗就领着人大包小包的来了。 大门是虚掩的,一进门就喊,“师同志,来瞧瞧,咱们今天运气好,弄到不少好东西。” 师墨早早的就给严大智那屋布上了精神力罩,要不然张黑狗这大嗓门,怕是得把人吓一个哆嗦。 “先搬进灶房来。” “得嘞。”张黑狗指挥人,将好几大麻袋的东西,全都扛进灶房,然后打发人离开,自己去开麻袋,跟师墨邀功。 “瞧见没,一整条大猪腿,这肉有巴掌厚,肥吧?看看,老母鸡,十多只,知道咱叔要补身体,我给包圆了,又肥又大,炖人参补血最好了,还是活的,养后头竹林里,还能下蛋呢。还有这鱼,个头大,刺少,红烧熬汤都是好的。另外是几十斤精细粮,都是今年的新粮,等秋收过后,你若还要,我再给多弄点。怎么样,小爷能耐吧?” 粮食和鱼,师墨不怎么在意,不过家养的猪肉和鸡很喜欢,他们家吃的肉食,基本上是山里的野物,换换口味挺好。 “不错,都留下吧,宰一只鸡,其他的就听你的扔后头竹林里。”竹林不小,有四五分地,以前的主人会享受,在竹林里修了碎石路,竹林中间有个小竹亭,亭下是石桌石凳,高大的楠竹矗立四周,清雅静谧,是个很好的休闲场所。 将靠后墙的一簇竹子用篱笆围起来,做鸡舍倒是不错,到时候弄个棚遮风挡雨就行。 “行,”张黑狗乐呵得很,“这里还有一袋猪下水,你要不,不要的话我拿去送人。” “留下吧,中午请你爷奶过来一起吃饭,咱们也算是邻居了,认认人,你这会去帮我把这些洗出来。” “得嘞。”张黑狗屁颠颠的,勤快得很。 没多久严利水带着严利山和周琴回来了,周琴面色还算平静,显然是对娘家真正死心了。 只是严利山两口子饶是听了严利水的提醒,在亲眼看到宅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 师墨不觉得这宅子有多稀罕,也就是比乡下的泥胚房看起来结实牢固高大一些而已,再有就是坐落在城里,其他还真没什么惊艳的地方。 介绍严利山他们和张黑狗认识,说是隔壁邻居,房子也是他帮忙找的。 几人对张黑狗这个长了一张坏人脸的邻居多了丝改观,人不可貌相啊,这能耐挺大。 严利水跟师墨道,“谭同志和大山子兄弟要下班后再过来,他们说能找着这地。我给利河在医院留了口信,他倒是自己找过来就行。” “辛苦二堂哥了,大堂哥堂嫂,劳烦你们帮忙一起把这些都清洗出来,咱们中午好好吃一顿。” “行,倒是让弟妹破费了,这几天爸那里也辛苦你了。”周琴情绪稳定,还能开玩笑,也真心感谢师墨,要是没有师子和她,严大智必死无疑,那时候,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罪人,这辈子都难安心,也无颜面对孩子丈夫。 师墨笑道,“我没破费,破费的是咱们的邻居。” 三人一愣,“是吗,那怎么好意思?” 陌生邻居,无缘无故的这么大手笔请客,严利山严利水周琴都不由得拿不定注意,这能吃吗? 张黑狗心痛了一秒,听这意思,他帮忙跑了腿,还得贴钱啊,说好那一千块钱她不要的,这一来二去,自己多的都搭进去了,真是亏大了。 张黑狗不甘心及时止损,都到这份上了,不把大鱼钓上来,他怎么甘心。 硬着头皮笑,“这有啥,这些东西又不值钱,我就是朋友多,路子广,弄这些东西容易得很,相识就是缘,往后还要做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用计较太多,放心大胆的吃,管够。” 张黑狗是豪气了,严利山三人更不敢吃了,心思也开始歪了,这不会是打师墨的注意吧? 这可不行,吃人嘴软,到时候怎么跟严谨交代。 师墨看这三人的样,不由得扶额,心思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真的好吗? “堂哥堂嫂放心,我救过他的命,这点东西可没他命值钱,你们放心吃吧,不吃他会寝食难安的。” 张黑狗……得,他出钱出力,还得搭上人情。 “是是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被三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张黑狗龇着牙改口,“以身外物报答,不值当什么,不值当什么,呵呵……” 三人将信将疑,倒也没再多问。 第363章 363张家两老 季慧芳没睡多久就醒了,出来对张黑狗的身份审视了一番后,也加入了帮忙行列,人多手脚快,没多久,灶房里就传出了香味。 张黑狗还是第一次吃师墨做的饭,被香味馋得直吞口水。 快晌午时,师墨拿了个小药瓶给张黑狗,“给你爷奶的,要不要让他们吃,你自己决定,去请他们过来吃饭吧。” 张黑狗拿着药瓶,小眼睛里精光闪动,没说什么,扭头回了隔壁。 张黑狗的爷奶都六十来岁,因为病痛,齐齐在床上瘫了十来年,除了不能动,其他毛病倒是没有。 张黑狗将两老照顾得很好,屋子是他靠不要脸讹来的,吃用是他偷来的,没让老两口挨饿受冻,两老精神状态都很好,不过,对孙子在外的营生并不知道,老两口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 三栋院子的格局都差不多,张黑狗家,两老住在前院的正屋里。 推开院门,就能看到外面的黄果树,也能看到回家出门的孙子,这是老两口唯一的乐趣和期待。 “惟干回来了?” 张黑狗易推开院子门,屋里的两个老人就转动眼珠子看向门口,笑着开口。 师墨院子里有隔绝阵法,张家老两口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也就不知道张黑狗今天一上午都在隔壁。 看到孙子,他们总是会很高兴,这是他们到现在还苟延残喘活下去的动力。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是拖累,但也知道他们是孙子的港湾和归属,只要他们活着,孙子就还有家,还有家人,就不会觉得孤单。 张黑狗对外或狗腿活冰冷的笑,变得真诚温和起来,“嗯,回了,爷奶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我们都好得很,放心吧。”老两口知道孙子已经够苦了,他们不敢露出任何难过痛苦的情绪,让孙子不痛快,所以,每时每刻都是笑眯眯的。 张黑狗知道他们难受,身体上难受,心里也难受,整天只能躺在炕上,不能动,生活不能自理,如何开心得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强颜欢笑而已。 可他没办法,治不好爷奶,只能尽可能让他们过得舒心。 他们表现得开心,他要表现得比他们更开心才是。 笑着进屋,从暖水瓶里倒了温水出来,给两老简单擦洗,“隔壁屋子来了新邻居,房子是我帮着找的,他们感谢我,又想着邻里之间熟悉熟悉,所以请我们中午过去吃饭,我给爷奶擦擦,换身衣服就过去。” 老两口僵了僵,又若无其事道,“来新邻居了,那以后可热闹了,你年轻,多走动走动,多认识些朋友是应该的,我们老了,不爱出门,就不去了,你去跟新邻居说一声,让他们别介怀。” 张黑狗垂着眸,认真的给两老擦洗,好似没发现两人眼底的落寞。 “那可不行,人家女主人都说了,让我务必请你们过去,我就是顺带的,你们不去哪行。我刚刚在那边帮忙来着,那家女主人手艺真不错,闻着味我就馋得流口水了,比国营饭店的手艺不知道好了多少,你们肯定爱吃,不去吃多可惜,我可不好意思打包回来。” 老两口还想说什么,张黑狗掏出药瓶,倒出里面两个淡绿色的药丸,一股清新的药香,若有似无的飘散开。 张黑狗面上平静,内心却紧张,他不知道这药到底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会害了两老。 但他愿意赌一赌,毕竟师墨没有害他爷奶的理由。 原本忐忑的心,在闻到药香的瞬间,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冲这股药香,就能知道不是一般的东西。 “爷奶,吃吧。” 两老对孙子百分百信任,张嘴就吞了,老脸上全是惊奇,“惟干啊,这是什么东西啊,怪香的,就是还没尝着味就化了。” 张黑狗精光闪闪的眸子动了动,笑道,“好东西,爷奶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拿干净衣服。” “诶,好。”两老正在惊奇药丸,都忘了拒绝出门的事。 等张黑狗拿着干净衣服回身时,惊奇的发现两人竟然抬起了头。 张黑狗的心口狠狠的颤了颤,不敢出声,怕吓着他们。 只能保持平静上前,“爷爷先来换衣服了。” “啊?哦,好,换衣服。”老爷子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张黑狗给他解开衣服,如往常一样,先退胳膊。 张黑狗还没动,他自己就缓缓的抬起了胳膊,让张黑狗拽衣服。 老太太脖子能动了,下意识转过去看,惊奇的发现老爷子自己在抬手,“老头子。” 一声惊叫,吓得老爷子倏的转头,“咋了?哎哟,老婆子,你脑袋能动了?” 老太太后知后觉发现老爷子的脖子也能动,然后两老陷入了诡异的静默里。 张黑狗勾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伸手抹了把眼睛,把眼泪偷偷抹掉,“爷奶,赶紧换衣服,别让人家等久了。” “哦哦,好好。”老两口懵得厉害,张黑狗怎么说,怎么做。 最后出门时,老两口竟能坐起身了,自己却还晕乎乎的没感觉。 张黑狗把激动抑制住,用平时推老两口出门的自制小推车,推着去了隔壁师墨家。 谭振国和大山子也刚好到了门口。 双方可是都相互熟悉的人啊,大山子龇龇牙,想着要不要动手。 谭振国却只是面无表情看了眼张黑狗,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师墨。 “嫂子的新邻居可是能耐人。” 师墨笑,“确实能耐,我在火车站遇到过好几次,他可是那里的大名人。” 谭振国见师墨知道张黑狗的底细,便没多说什么。 张黑狗倒是没想到自己早就入了师墨的眼,找上他去顺人钱,也就不是临时起意。 不过,看着端坐着,面色红润,心情难得开怀的爷奶,心底的那点质疑很好的敛去了。 咧嘴笑道,“谭局和师同志过誉了,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不值得一提。” 大山子勾上张黑狗的肩,“兄弟,以后咱们多讨教讨教啊。” 张黑狗笑得人畜无害,“不敢不敢,有需要的话,钱公安尽管开口。” “啧,”大山子嘿嘿了两声,松了开张黑狗。 师墨跟两老问好,“我姓师,大娘大叔里边请,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们家人对这里都不熟,还得跟大娘大叔多走动走动。” 老两口笑眯眯的,身体好了,心情也好得很,“我们给师同志添麻烦了才是,我们老两口整天在家没事做,师同志有事,尽管到隔壁说一声就好,我们老两口别的不行,对这一片熟得很。” “那行,里面坐吧,人都到齐了,咱们边吃边聊。” “好好。” 人不多,一张大桌子足够了,严利河在谭振国他们到之前就回来了,这会扶着严大智也一起落座。 相互间认识一番,就开吃。 红烧肉,卤下水,人参炖鸡,鱼炖豆腐,都是用大盆装的,还炒了几个小菜,满满一大桌,众人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师墨还是只给严大智吃软乎的流食,免得他咀嚼的时候扯着伤口。 严大智虽然馋,但也不会跟孩子似得使小性子,乐呵的陪着大家吃完。 谭振国和大山子还得上班,师墨给他们装了些卤下水,晚上吃,又给拿了两坛酱菜,他们是真喜欢吃,欢欢喜喜的走了。 随后严利山周琴和严利水也都要回去,家里不能离太多人,得下地挣工分,这是一年到头的口粮,不能落下,还有一群孩子呢。 严利河留在这里和季慧芳一起照顾严大智,他没成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比哥哥们轻松。 师墨也给严利山严利水装了些特意留出来的吃食,让带回去给严老娘和郭雪以及家里的孩子。 送走他们,严利河又出门了,严大智和季慧芳回房休息,崽崽们到后院去睡午觉学习。 张黑狗把爷奶送回去之后回来,直直的在师墨跟前跪下,硬生生磕了三个响头。 师墨听着响嘴角狂抽,还没说什么,张黑狗就站起来了,拍着胸口,“我张黑狗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我这人唯一的忧点就是做人有底线,唯一的缺点就是人人都知道我的软肋。你也知道,我爷奶就是我的软肋,我不怕人知道,反正我张黑狗贱命一条,谁动谁死。今天,你让我爷奶舒坦了,你就是我恩人,以后有事尽管说,我张黑狗二话不说,拼命都成。” 师墨勾唇,“我给药可不是为了你的感激,是为了今天这顿饭和房子,咱们算是两清了,以后该干嘛干嘛。再说,以你现在的能耐,我还真看不上。” 张黑狗磨了磨牙,“行,反正老子欠你两条命,你不稀罕,小爷自己记着就是。” 师墨不置可否,“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吧,我有事得出趟门。” “你有什么事跟小爷说啊,小爷分分钟给你办好了。” “也行,你帮着给我堂叔的闺女严利娟送个信,让她有时间过来住两天。” 张黑狗瘪瘪嘴,“这算什么事,行。” 师墨眨眨眼,看着张黑狗。 张黑狗愣了愣,“咋了?” 师墨挑眉,“是我想问你咋了,还有事吗?没事请便吧。” 张黑狗脸僵了僵,搓了搓手,“那个,还有点事。” “什么事说吧。” 第364章 364张家老两口的状况看望姚家两老 张黑狗嘿嘿两声,“那个先声明啊,我这人很讲江湖道义的,一般不强人所难,更不会得寸进尺,不知足,我就是问问。” 师墨不语,看张黑狗替自己圆话。 张黑狗有些泄气,又满怀期待的问,“我爷奶那病,你能治吗?” 师墨勾唇,一个无耻的小扒手,突然矜持胆怯起来,就为了求医问药这点事,是不是有点不符合人设?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忧心爷奶,只有放在心里的人和物,才会小心翼翼的对待。 只是就这点事,纠结成这样,至于吗? 师墨知道张黑狗会问,早就查过老两口的身体,“你爷奶没病。” 张黑狗一愣,随即脸色阴沉,“没病?难道是有谁故意害他们?” 师墨挑挑眉,看向张黑狗的眼神很嫌弃,“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张黑狗丑脸一红,瞪着师墨,“你别瞧不起人,小爷在禺山县也是响当当,有名号的人物,有人会嫉妒我,冲我亲人下手很正常。” 师墨没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黑狗给自己脸上贴金,意思很明显。 张黑狗气闷,不提这茬了,“那我爷奶什么情况?” “余毒造成的损伤吧,称不上病,也称不上毒。他们早年中过很厉害的毒对吧?” 张黑狗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点点头。 师墨道,“后来毒虽然除了,不过有一小部分渗透到的肌肉里毒素,当时没有注意,即便注意到了,可能也没办法剔除。长年累月,这些毒和身体融为一体,破坏了肌理,也改造了肌理,使得身体一部分肌理与其他的不同,两厢较劲,被改造过的占了上风。但你爷奶的体质,无法支撑改造过的肌理,因而瘫痪。” 张黑狗听得直皱眉,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小眼底闪过一道道看不清的暗流,暗暗呼口气,压下心底的躁火,“那能治吗?” “能,就是过程很繁琐漫长,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算是一个拥有微毒的毒人,身体和一般人不一样,改造过的肌理比人身上留下的疤痕还要难去掉改变,这个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它也和疤痕一样,不痛不痒,但就是祛不了。这种情况一定程度来说是不致命的,但从长远来说,会减寿。毕竟被改造过的肌体始终和人体原本构造不同,这种变异使得身体其他机能跟着被迫改变,进化的倒还好,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但他们这个属于退化。最后即便不会因为成为毒人而丧命,也会因为长期瘫卧而生无可恋,痛苦离世。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在那样的毒药下存活下来,他们也算是幸运的,能坚持到如今,更是幸运。” 这个张黑狗自然知道,爷奶幸运,却也痛苦。 但和痛苦比较起来,他们或许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幸运。 这些年爷奶有多痛苦,他比谁都清楚,两老因为他才生生忍了十多年,痛苦的活着。 他明明知道这些,但仍旧自私的想让他们活下去,一直陪着自己。 “多长时间都无所谓,哪怕直到他们百年都不能完全改过来,我也认命,只要给他们希望就好,”能给自己一个希望就好。 师墨没多说什么,回身去堂屋写了一张药单子,“这个都是最普通的药,你可以去买,也可能去山里自己挖,弄回来后泡澡泡脚都使得,每天坚持不懈的做,早晚各一次,其他时候随意。” “还有这个,”师墨又拿出一个古朴的小瓷瓶,里面是稀释过的灵泉水,“这个每个月用上一小滴,和药水一起泡澡,每次保持恒温泡上一个小时。这一小瓶至少用十次,不能多用,他们身体太孱弱,承受不住,容易适得其反。一年时间,就能停药,那时候他们恢复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全看运气,再泡也无济于事了,也无需用其他药。” 张黑狗小心的收好,“多谢。” “不用,我得出门了,你自便。” 打发走张黑狗,师墨走到无人的地方,拿了些吃食拎在手里,去姚家,看望姚老爷子老两口。 姚家还住在以前的院子,几个儿子家被充公了,没办法拿回来,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 几个儿子儿媳的工作也暂时没拿回来,毕竟当初除了卖给杨喜花的工作,其他的都是别人花大价钱买走的。 买卖工作这事在明面上不被允许,但私下里,都是心照不宣默认的。 那些花钱买了工作的人,不可能会愿意让出来,钱重要,工作更重要,很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 工厂、单位也不想为了这点事,闹得不安宁。活谁干不是干,只要不闹事,不损坏工厂、单位的利益,谁干都行。如果让离开的人回来再折腾一回,吃亏的是工厂、单位,他们宁愿装聋作哑,也不找这样的麻烦事。 姚家人想回原工作单位是几乎是不可能了。 新的工作更不好找,工作抢手,他们无权无势,现在连钱都没了,谁也挣不过。 所以,一大家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连老本都没有的人,住在一起,每天吵吵闹闹必不可少。 更何况老太太痴呆虽然控制住了,不过忘性还是大,离不得人。 姚老爷子能衣食自理,能走动说话,意识清醒,但身体还很僵硬迟钝,需要人照料。 姚家人本来就因为老爷子的缘故遭了罪,心里对他有怨,如今生活又一团糟,怨气被无限放大,对老两口毫无耐心,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不论儿子儿媳,甚至受父母影响的孙辈,都对老两口心有不满。 所谓久病无孝子,也就是这么来的吧。 心气不平,怨气横生,从老两口身上,延续到兄弟妯娌孩童之间,那热闹可想而知。 一时间,让人羡慕的孝子贤孙家庭,成了左邻右舍的饭后谈资,被人羡慕的老两口,也成了被人可怜的对象。 师墨到姚家的时候,姚家氛围并不太好,姚老爷子正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叹气。 “姚叔,身体可大好了?” 姚老爷子一愣,转头看到师墨,高兴得赶紧颤巍巍起身迎过去。 “小师同志啊,你可来了,我们想上门亲自跟你道谢的,可谭同志死活不愿意给你的地址,我这心里一直记挂这事呢。” 老爷子走得很艰难,本来被师墨托谭振国照料的身体养得不错,结果一大家子回来,挤在一起,天天小吵大闹不断,各种埋怨不如意随行,身体又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姚老爷子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性,不生气,不气闷,怕是又倒下了。 师墨微不可见的皱皱眉,笑着扶上老爷子,“你老可悠着点,别着急。一点小忙,也不用挂在心上,婶子在家吗?” “在在,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老太太在屋子里补衣服,如今家里样样紧缺,不似以前家底丰厚,衣服被套得缝缝补补的用。 儿媳妇们心里有气,吵吵闹闹的谁都不愿意动手,只能她这个老婆子来,她就是记性不好,其他的事没问题。 听了老爷子的喊话,忙放下针线走出来。 一见是师墨,高兴得很,“师同志,可把你盼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就和老头子挨家挨户的找了。” “婶子好,可不敢叫你劳累,是我的不是,来得晚了。” “不晚不晚,你能来就好,快屋里坐。” 老太太拽着师墨进屋,姚家子孙也都走了出来。 他们虽然埋怨老两口,但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现出兄友弟恭,纷纷朝师墨问好。 师墨也都笑着回应,姚家的家务事,她没兴趣知道。 把带来的糖果,分给孩子们。 姚家出事后,孩子们再没吃过糖,一时间都高兴得很,连连说谢。 大人看得心酸,俩老更是自责不已。 师墨看在眼里,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和两老坐了一会,邀请他们得空了去新家坐坐,留下地址就走了。 老两口倒是高兴的应下,送师墨离开。如今家里这样,他们也没脸留人吃饭。 姚家儿子媳妇却是心思乱动,好奇师墨是在县城租了个院子还是买了个院子。 她说的那位置,可都是好宅子,比他们这里大得多。 师墨出了姚家,去了一趟国营商店,随意逛了一圈,遇到合适的东西,都买了些,随后又从空间拿了不少出来拎在手里回家。 家里,严利娟得到信,就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送信的没多说,就说严大智季慧芳在这里暂住,让她有时间去陪陪老两口。 在严利娟的印象里,自己爹娘可没闲工夫到县城来租个屋子住着玩。 要么是送信的骗她,可她一个妇人,无钱无势,别人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 要么就是爸妈出了什么事。 严利娟一着急,就跑了过来。 季慧芳开的门,严利娟一看真是自家亲娘,吓得快哭了,真出事了啊。 季慧芳被严利娟天塌了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好在母女俩将始末说清楚,才没造成哭笑不得的误会。 只是听说了严大智当时有多危险,严利娟吓得浑身发抖,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妈,你怎么不早说?” 第365章 365请付家做客留宿 季慧芳叹口气,她也吓狠了,现在想想还后怕呢,这两天满心满眼都是严大智,就怕他有个万一,哪顾得上那么多。 “我们当时都懵了,要不是你堂嫂镇定,我们怕是连送你爸来医院都想不起来……总之,开始忙着送你爸来医院,后来确认你爸没了危险,我们又得守着他,家里也得有人,还得报公安收拾周家人,这一来二去,哪顾得上太多,你爸也没大碍了,就没去给你送信,免得你空着急,还得奶孩子呢。” 严利娟也知道,兵荒马乱的,顾不上太多,好在自家亲爸没事。只是想到这么凶险的无妄灾来自周家,就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周家,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当时杨喜花搞破鞋,在县里闹得可大了,天天被拉出来游街。我不知道她是大嫂家的侄媳妇,听人说这破鞋能耐,都被抓起来游街了,她男人还对她不离不弃,见天的跑来看她,给她送吃喝,托人照料。我当时还可怜这男人,头顶绿油油,还重情重义来着。结果是这么个玩意,真是破鞋配垃圾,绝配,就是便宜他们了,我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严利娟气得俏脸通红,呼呼喘气,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去看热闹的时候,肯定要多扔几个臭鸡蛋,还要找人把那个臭男人套麻袋打一顿,太气人了,怎么都料想不到这样的火会烧到自己家。 季慧芳也恨也气,但都过去了,拍拍严利娟的手,“小点声,别吵醒你爸,你也别太生气,都过去了。以后别当着你大嫂的面说这些,虽然她和周家闹掰了,断了关系,但怎么说也都是她哥嫂侄子,是她亲人,她自己可以骂可以怨,外人不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咱私下里骂骂就得了。而且等不了多久周家就会被枪毙,人死如灯灭,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严利娟瘪瘪嘴,她挺埋怨周琴的,要不是她,哪来这么多破事,以后自家喜乐找媳妇,可得找娘家拎得清的,要不然害人害己。“知道了,不过以后你可得好好敲打敲打嫂子,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给家里招来多少麻烦呢。” 季慧芳嗔她一眼,“行了,这事你别管。” 严利娟哼了一声,气消了些,打量起宅子来,“妈,这屋子真是堂嫂买的?特意给爸养身体的?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说起这个,季慧芳笑了,“是啊,这孩子大手大脚的,房子说买就买,又不是一斤米一捆菜,不声不响的就买了,弄得好好的,我们只管住进来,啥事都没操心。我跟你爸想着要是不住,怕寒你嫂子的心,只好安生住下,反正买都买了,房子放着也不用给饭吃,怎么都亏不了,以后安安康康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严家大队,往后住到城里来,找工作什么的也能方便些。” 看亲娘对嫂子这么亲近,严利娟酸了酸,不过想想又惭愧得很,她这个亲闺女,得父母生养恩,她嫁人了,也还在为她操心。自己却什么都没能为爸妈做,如今还得靠堂嫂子让爸妈享福,他们兄妹几个是真没用。 要是没有这个堂嫂,他爸这次出意外,怕是连医药费都凑不够。 “堂嫂真好,往后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她的,这宅子得花不少钱吧,这一片可是咱们县城最贵的地方了。” 这一片如何,季慧芳不知道,她也不关心,严肃道,“这是你堂嫂买的,她心疼我跟你爸,让我们好生休养,我们得她的情,可没脸插手她的事,更没脸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三道四。不管多少钱,买了就买了,我们不问,反正是值的。你也别什么都好奇去问,小谨和小墨孝顺我们,那是他们懂事心善,可不是你认不清自己的理由。还有你顾好自己小家就是,谢你堂嫂的事有我和你爸,再不济还有你哥,你别管。只是孩子她堂舅妈对孩子的好,你们得记得,还得时刻教孩子记得,咱家可不能出白眼狼。记下没?” 严利娟没好气的看了眼亲娘,“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可是我亲妈,这么不信任我,放心吧,你们的恩,孩子的恩,我都记着呢,绝对不做忘恩负义的人,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得了严利娟的保证,季慧芳才放心,她不是不信任,就是怕她被富贵迷了眼,嫉妒师墨,又依着他们老两口的关系,理所应当的朝师墨索取。真那样,他们老两口怕是没脸见人了。 “孩子怎么样,闹人不?” 说起儿子,严利娟满满的温情,“听话得很,不闹人。” 母女俩说着话,师墨到家了,母女俩坐在院子里,院门没关,抬头就看到了。 “堂嫂回来了,我帮你拎进去。”严利娟迎上去接过师墨手里的东西。 师墨没客气,递了些给她,也递了些给伸手过来的季慧芳。 季慧芳拿手里看,全是补身体的好东西,给谁买的,不用说。 “咋又买这么多,上午他们送的老多呢,吃不完。” 师墨笑道,“这些东西能放很久,慢慢总能吃完,路过国营商店,看到合适就买了,婶子直接拎你们那屋去就行,你和堂叔每天早晚都兑一杯奶或者麦乳精喝,其他东西也当零嘴吃,吃完再给买,别舍不得,虽说能放,但放得久了到底不好,这些东西便宜,尽管吃,把身体养好才是首要。” 严利娟看了一眼,乖乖,奶粉,麦乳精,红糖,和各种营养品,全是奢侈品,好多人家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上一口的好东西,到了她嘴里,成了不值钱的玩意,随便吃,管饱。 真是不能比,她这堂嫂,感觉隔了一层雾似得,越来越看不清,也越来越让人赞叹。 家底厚实是一回事,大方是另一回事,换做其他人,谁能舍得。 季慧芳知道师墨轴,没说什么客套拒绝的话,只嘱咐她别买了,吃完再说,就拎着进了屋。 严大智身体虚,觉多,这会还睡得沉。 季慧芳放下东西就去灶房帮忙。 师墨对严利娟道,“这会差不多快下班了,劳烦利娟妹子跑一趟,回去请叔婶和妹夫晚上一起来吃顿饭吧。堂叔堂婶难得在县城住上几天,你们去乡下也不方便,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婶子你说是不是?” 季慧芳道,“还是你堂嫂想得周道,你公婆还没到咱家吃过饭呢,以前我们住乡下,不方便,现在难得住城里了,该请过来吃顿饭的。” 严利娟觉得也是,公婆没去过娘家,娘家人却到婆家吃过好几顿饭了,这说出去,别人得以为她娘家人是打秋风的。“那行,就是要辛苦堂嫂了。” 师墨道,“这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做顿饭的事。我想着如果利娟妹子得空,带着孩子在这住几天,好好陪陪堂叔堂婶,之前他们住严家大队,来回不方便,如今难得有时间,有机会,家里屋子也多住得下。闺女嫁出去了,难得再和爸妈待一起。” 母女俩都有些心动。 季慧芳想着闺女出嫁后,就是别人的人家了,明明是自己养大的闺女,她不求享闺女的福,就是想在一起多待些时间,可闺女有婆家,有自己的小家,哪还有多少时间给娘家,所以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之前她也想过,但这里终归是师墨买的,她不好当家主做,随意叫人来住。现在师墨主动提起,很是意动。 在严利娟看来,婆家千好万好,也没娘家爹妈给的那种舒适自在好,可结婚后她成了老付家的人,回到娘家成了客。 娘家又离得远,在娘家待得久了,婆家不乐意,村子里的那些长舌妇也喜欢乱嚼舌根,她待得浑身不自在。 老两口又要整天忙着一家人的生计,她回家待的那点时间,不但不能好好陪他们,还会耽误他们干活,乐事倒成了麻烦事。 现在他们老两口有时间,不用担心长舌妇说闲话,路程也不远,能把婆家照应到,待几天都行。 严利娟迟疑道,“这会不会太麻烦嫂子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这屋子很久没人住了,你们来帮我添点人气,我感激都来不及。叔婶要是不嫌弃,也来住两天,当走亲戚,还能让他们两亲家多亲香亲香。” 严利娟看向季慧芳,季慧芳点点头,“行,听你堂嫂的,先回去请孩子爷奶他们过来吃完饭,住两天的事我们来跟他们说,晚上天凉了,给孩子包裹严实些,别被冷风吹着。” “好。” 严利娟坐着大黑回去的,师墨季慧芳两人在灶房忙碌。 没多久,付家几人到了,严利河也晚他们一步回来,大家客套寒暄一番,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季慧芳提出让严利娟带着孩子在这里住两天,付父付母很干脆的同意了,严大智受伤,他们要是扣着严利娟,怕是得被人戳脊梁骨。 何况他们又不是磋磨儿媳妇的公婆,家里离不得儿媳妇洗衣做饭收拾屋子。 反正在家严利娟也是带孩子,他们老两口没有工作,外面也没有活可干,整天在家就侍弄那几厘菜地,完全用不上儿媳妇。 严大智季慧芳自然好好感激一番,随后师墨让大黑将付家人送回去。 第366章 366付家的猜测 路上,付家人离了师墨家,才敢露出震惊,免得丢脸。 之前有师墨的各种赠礼,让他们一家对师墨另眼相待,知道她家底厚实。 但有城里人的身份,在城里有一栋宅子的身家,仍旧让他们拥有一点点优越感。他们始终觉得城里人比乡下人,高一等。 如今,仅剩的优越感被压得一分不剩。 “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那真是亲家堂侄媳买的屋子,怎么可能有人特意买一栋那么好的宅子养伤,这伤又不是要养十年八年的,至于吗?房子又不是其他东西,说买就买了。”付母觉得,除非是傻子,要不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付父也觉得,“不说那宅子值多少钱,就目前的情况,也是不允许买卖宅子的,她从哪买?多半是租的吧。” “租的?”付母皱皱眉,如果是租的,却说成买的,这是故意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是怎么着? 付泰摇头,“你们不知道那宅子的情况,不可能是租的。” “那宅子怎么了?” 付父付母满脸好奇,付泰道,“你们知道无赖张黑狗吗?” 说起张黑狗,老两口都皱了眉,他们虽然没见过其人,但其名却常听。 这人不但无赖,还是个惯偷,经常在火车站做扒手,平时就满县城转悠,看上眼的就偷,偷不到的就耍无赖,逼得人不给不行。 这种人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比穷凶极恶之徒还让人不喜。 穷凶极恶之人对普通百姓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或许一辈子也碰不到一个,设身处地的感受就要小许多。 但无赖混混,却深入他们生活,随时随地可能被祸害。 付父付母没被祸害过,只是同为普通百姓,同仇敌忾而已,对张黑狗抱有极大的敌意,却又不敢招惹,只尽可能的远离,背后咒骂,是真的又怕又恨。 “那宅子和张黑狗有关?” 付泰点头,“我之前听人说,以前的胡家和邓家,都对那宅子下过手,但都被张黑狗抢回去了,可见张黑狗手段有多恶。其他有心思的人,全都歇了,没人再敢伸手。那宅子明里暗里,都成了张黑狗的。张黑狗这人名声不好,谁敢租他的屋子。” 付父道,“可也没人敢买他的宅子啊,再说,你确定那宅子是张黑狗的?” “吃饭前,我看到张黑狗到门口和岳母打过招呼,那样子很热络,我随意问了岳母一句怎么认识的,岳母说这房子就是张黑狗帮着找的,他们还是邻居,张黑狗帮了不少忙。” 付父付母大惊,“他们和张黑狗有来往?这怎么行,不行不行,快回去,我们得把喜乐带回家,要不然出了事怎么办?” 两人去拍大黑的大腿,让它掉头,可大黑哪会理会这些愚蠢的两脚兽,继续优哉游哉的往付家走。 付父付母急哭了,付泰忙安抚,“爸妈,你们别急啊,没那么严重,张黑狗这人,我们也都只是听说,具体如何谁知道。而且,听利娟说,她堂哥和咱们县城的谭局是战友,两人关系好得很,跟亲兄弟似得,经常帮他们家。你们说有谭局在,张黑狗再能耐能出什么幺蛾子?而且我看张黑狗对待岳母的态度,恭敬得很。” 两老有些懵,咋还和谭局关系好了? 感觉老严家越来越能耐了。 不过倒是不再担心,谭振国的刚正不阿他们也是如雷贯耳的。 晚上严大智一家都住前院,严利娟带着小喜乐和季慧芳严大智一起睡。 炕足够大,严大智一个人睡一头,祖孙三人睡一头,中间还能摆张桌子请客吃饭,谁也碍不着谁。 等严大智和小喜乐都睡着了,母女俩躲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感觉好极了。 师墨带着崽崽们回了后院,照常的学习过后,各自去休息。 翌日一早,崽崽们刚刚泡完药澡,前面院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的是严利娟,发现是个陌生的长得很奇怪的小少年,讶异了一瞬,“请问同志找谁?” 王裕西不论何时何地,面对谁,都是安安静静的,哪怕开门的是个陌生人,也没露出一丝意外,平缓道,“你好,我找师同志。” 师同志? 严利娟挑挑眉,找自家堂嫂啊,“那你先进来坐吧,我去叫我堂嫂。” “多谢。”王裕西乖乖巧巧的走进去。 师墨刚好从后院出来,平静的少年眼睛亮了亮。 严利娟没看到,只看向师墨,“嫂子,这位同志找你。” 师墨对着王裕西点点头算是招呼,“知道了,妹子昨晚睡得可好?”师墨问。 “很好,很久没和我妈一起睡了,感觉回到了小时候,真是谢谢堂嫂了。” “不用客气,以后婶子他们来县城了,你尽管过来和他们一起住,把这里当娘家就是。” “行。” 季慧芳从灶房出来,听了师墨的话笑了,看向王裕西,“这不是医院那位小同志吗?怎么来这了?” 王裕西对季慧芳点点头,“大娘好。” “诶诶,你好,你这是有事?” 少年道,“我来谢谢师同志通知我们爷爷去世的事,还来说声抱歉,前天昨天给爷爷安排后事,没能第一时间来道谢,也没能把接手的活做完,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季慧芳知道,当时老爷子去得毫无征兆,她还感慨来着。 “事情都办好了吧?老爷子走得安详,没有遗憾,你们也别太难过,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活着的人要往前看才是。” 王裕西应是,安安静静的少年,看起来十分温顺,让季慧芳生出丝怜惜。 这孩子长得和普通人不一样,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问题,这样的人一般都会被人排挤,应该是过得不好的。 不过到底没多说什么,毕竟只是陌生人。 师墨注视着少年的眼睛,想起王根生的话,总觉得这其中是有联系的。 新生吗? 谁的新生,姒巳新罗氏,还是她师墨? 想不明白,师墨便暂时放下,道,“一些小事,不用在意,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王裕西笑笑,“那我就先回去了,有需要喊一声就好,家里一直有人。” “好。” 目送王裕西离开,对上季慧芳疑惑的表情,师墨解释道,“他姓王,是我们的另一个邻居王家。昨天因为给老爷子办后事,没在家。之前本来是托他们打扫屋子的,结果因老爷子的事,暂时交给了张黑狗。不过以后我们不在这住,房子会托付给他们帮着照看打扫,王家其他人我没见过,不知道如何,但这个少年看起来不错,房子托给他应该没问题,何况还有张家。” 其实屋子不用人照看也行,有她的阵法在,不论是宵小还是灰尘,都不会有。 不过,张黑狗和王裕西都是人精,不好糊弄,还是得做些掩饰才行。 季慧芳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巧,这孩子确实不错,房子交给他我也放心,小谨家的快去洗漱吧,有热水,马上能吃饭了。”话落又进了灶房。 早饭很简单实在,严利河吃完就出门了。 严大智暂时没事,自己能行动,只是动作不能太大而已。在家闷得久了,踱步去和张老爷子唠嗑。 季慧芳和严利娟带着小喜乐出门逛逛,虽说县城他们也算是常来,但从来没好好逛过。 师墨带着崽崽们到后面竹林学习,这地方是真不错,布上一个简易的聚灵阵,空气清新宜人,凉风习习,鸟鸣竹翠,悠哉惬意。 严利娟陪着住了三天就回去了,偶尔白天的时候,会带着孩子过来坐坐,有时候付母也会跟着一起。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喊辆牛车驴车什么的,也就一分钱,十多分钟就到了。 自己走路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来回都方便。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也会时不时来看看老两口,带些吃食用物,几个孩子也都轮流来过,来了就不想走,师墨无所谓,让他们和崽崽们一起住就行。 只是严利山严利水周琴郭雪都没这个脸,不能堂弟妹养了老两口,还帮他们养孩子,说出去得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严利河倒是一直陪着住在县城,就是总是早出晚归的,问他也没个实话。老两口知道他是个诚实正直的孩子,不会干坏事。想着或许是因为闵巧的事伤了心,想出去散散心,做些事转移注意力,也就没多问。 师墨也一直陪在县城,要不然她怕自己前脚回去,这老两口后脚就收拾好东西跟着回了。 她除了在家看着孩子,偶尔陪着季慧芳严大智出去走走,或者去看看姚老爷子老两口,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待在竹林里,趁人不备溜进空间。 严大智季慧芳两人倒是一直想回去,不过师墨想趁这个时机,让严大智季慧芳老两口都好好休息休息,顺道帮他们改善改善体质。 一直不同意,将他们拘在县里,住了十来天, 严大智彻底好了,连疤痕师墨都给用药膏去掉了。 老两口白胖了不少,皱纹少了,面色红润了,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严大智实在待不住了,闹着要回去,他惦记田地,十多天了,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有没有认真料理。 季慧芳也惦记家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师墨确认两人的身体都到了最佳状态,便爽快的同意了。 将屋子交给王家,带着老两口回了严家大队。 第367章 367又是秋收秋猎严谨大赚 严大智两口子一回去,就被围观了,主要是他们这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样,实在和之前变化差距太大了。 尤其是严大智,当时那血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身体里的血怕是都差点流干,想着即便能保住命,也不可能恢复得太好,说不定以后都会病恹恹的,得精细养着。 哪知伤了一回还细皮嫩肉了,老两口的气色比以前都好。说是去养伤了,谁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 想不明白为什么,众人都只当是城里的米粮养人,难怪大家都想当城里人。 严大智季慧芳心里有数,师墨每天都会特意给他们喝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没问,但喝过之后,浑身舒泰,就知道是好东西。这事只有他们老两口知道,谁也不说。 乡亲们说他们是因为城里的米粮养人,他们也不多解释。 热闹过后,该忙啥还是忙啥。 酷暑已经结束,大地还有些余热,叶子开始泛黄,入秋了,严家大队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秋收。 师墨和往年一样,替严大智家和师家把控好后勤,变着花样给他们补身体,其他事一概不管。 但因为他们家没有人下地,所以不会有工分口粮。 师墨不在意,他们家人现在都能承受得住含有灵气的粮食,所以在空间种了不少粮食,种类也齐全,想吃什么都有,足够他们自己吃,还有富余。 空间种植周期和外面不一样,异世的所有灵植,哪怕是最低等的,都需要十年往上的年限,才有效用。 灵药空间又绝对是最最适合灵药种植的空间,所以它土壤生长时速要快于普通土壤,能加快植物生长成熟。 主食米面这些普通植物只需要两个月就能成熟丰收,其他小菜更是只需要半个来月就能好,产量高,品质好,还不用操心浇灌,旱涝,虫病这些问题。 收割播种都用精神力控制,有时候镇魂碑无聊了,还会帮着种植收割,很是轻松。 自己家吃用,全是空间里的产出。给师家和严大智家准备的吃食,会少量加些空间产出,他们如今仍旧承受不了全灵物。 秋收结束,不用说,严家大队绝对的大丰收,严大智高兴得牙不见眼的,村民们也挥着胳膊欢呼,秋收的疲惫一点没有影响到心情。家家都是满粮仓,再不用担心饿肚子。 王家大队因为师墨的灵泉水,原本看着病恹恹,稀稀拉拉的庄稼,被改善得不错,虽说是半道上浇灌的,但灵泉水对普通植物的影响实在巨大。 王家大队的人自然不知道其中有师墨的缘故,只是原以为要颗粒无收的庄稼,它们竟自己撑过来了,厚积薄发般,后期长得十分壮硕饱满,收成不能和严家大队比,但和往年比差不了多少,不用担心交不上公粮,全村都饿肚子,高兴得差点喜极而泣,这是老天可怜他们呢。 交完公粮,收整好土地,开始了秋猎,这是藏兽山脚下,所有村民最期盼喜欢的活动。 得多的少全看自己的努力,不用交公,人人都干劲十足。 师墨也开启了带着崽崽们在山里疯玩的模式,知道这时候没人会去查她的岗,她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黑尽了才归家。 今年多了自谦和燚燚,安安康康底气十足,也在山里跑得乐不思蜀,完全成了小野人。 几个月的训练让几个崽崽进步神速,有大黑小黑和心机虫,还有小燚燚在,师墨完全不担心他们的安危,放开手让他们玩,她一心往空间收取东西。 边境小国,严谨也在拼命往空间收东西,他收的都是异国独有的各种家禽牲畜,放空间里养着,让它们繁殖生长,带回去给媳妇。 师墨跟他说过和贾票合作的事,虽然他也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更嫌麻烦,但媳妇高兴就好。 既然做了,就要往大了做,往好了做,那么货物就是根本。 媳妇能去藏兽山收,但那些都是野物,太过单一。 他得多养些家禽家畜,增加货物种类,保证货物供应。 反正不用他操心,扔进去就行。 岛上海里都不缺吃的,那些扔进去的家禽牲畜也都老实得很,自己在自己地盘,自给自足找吃食,还奇迹般的不用担心任何病痛,好养活得很。 严谨还想着得空的时候,去收集些农作物种子,也扔空间里种上,媳妇空间的出产含有灵气,普通人吃不得,他的空间却行。 那么大一座岛,完全利用起来,能养活一国的人,放着太浪费了。规划出来,既美观又实用。 只是他如今时间不多,要完全规划出来,需要很长时间,好在他们如今需求也不大。 这次任务时间很长,途径很多地方,严谨只要看到是能吃的活物,都往空间扔,种类已有上百种。 背着兄弟们,将一只巨型鸡收进空间,这是收的第十种鸡。 这种鸡和一般鸡长得很像,不过它们个头特别大,成年的巨型鸡得有1.2米高,十多斤重,相当于一个孩子,看起来很凶猛,杂食,肉质更肥嫩,口感很好。 他和兄弟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鸡成精了。 抓了一只烤来吃,意外的十分鲜嫩美味。 随后严谨就偷偷的去偷鸡了,一连偷了十来只,足够它们在海岛上繁衍生息,自给自足。 除了巨型鸡,还有脚,肉,甚至是鸡冠都是黑色的鸡,起初看到以为是中毒了,后来看到满地都是这样的鸡,才知道这是另一个品种,他自然不客气的偷偷收了一大波。 在严谨关注这些之前,完全不知道鸡还会有这么多种类,简直颠覆他的认知。 除了鸡,还有鸭,鹅,各自种类都十分多,其他家禽家畜也都差不多,猪牛羊什么的五花八门。 严谨叫不出名字,但观察过当地人对它们的利用,知道有专产奶的,专吃肉的,专剃毛的,还有专干活的,甚至还有专门养来玩的。 唏嘘的同时,严谨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了。 确认周围再没有可收的物种,严谨回头找上兄弟们安排行程,“东西放好,收拾收拾,我们今晚回去。” “终于能回去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窝了几个月,都快疯了。”侯力哀嚎了一声,扭着僵硬的脖子咔咔响。 这是一个边陲小国,国土面积小,土质差,地貌复杂,不适合居住,不适合发展农业。经济、交通样样都落后。 但他们因为有丰富的矿物,便以开采矿石贩卖他国为生,因此也就拥有了的最先进完整的开采勘探技术。 七兄弟这次的任务就是收集这些技术资料,带回去。 算不上是窃取,毕竟这些技术,小国并没有保密。反正他们卖的是矿产出,又不是技术,别国没有丰富的矿储存,学了也无用。 除了收集技术,还有就是阻止小国将矿石贩卖给敌国。 上头的本意是破坏交易,不过严谨心黑,趁人不备,将他们交易的所有矿石,都据为了己有,数目巨大,种类繁多,大赚。 还将敌国前来购买矿产的交易物品,全部偷走。让交易两方都血亏。 几个月时间,不但破坏了小国和所有敌国的交易,也让小国和敌国都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再无产出和他国进行交易,他国也无力再进行购买。 不过这些七队员并不知道,只知道小队圆满完成任务,功成回家。 徐成海将整理好的资料放进背包,这包简直太好用了,防水防火防刮防撞,放里面的东西除了他谁也拿不到,安心得很。空间还出奇的大,感觉怎么都装不满。重要的是哪怕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背身上也轻飘飘的,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神仙背包。 徐成海简直爱死这个包了,心里对师墨的崇拜之情也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当然,这些都只在心里想,不敢表现出来,要不然醋坛子老大要阴人。 “咱们是按原路返回,还是改道?” 严谨急着见媳妇孩子,不过曲中杰却道,“听说与之相邻的国家,因为面积广,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光照充足,所以盛产葡萄。葡萄吃不完,扔了浪费,因此几百年前就发展出了成熟的葡萄酒酿造工艺,据说,年成最久的葡萄酒,是五百年前的陈酿,味道好得不行。” 王振嫌弃的嗤了一声,“洋鬼子那些酒跟刷锅水似得,寡淡无味,还奇奇怪怪的,哪有咱们的二锅头带劲,没兴趣。” 曲中杰白了莽汉一眼,跟他说酒,就是对牛弹琴,他也就知道个二锅头了。 看向同样好酒的桑以恒,这货鼻子灵,尤其对酒,一闻,啥啥都给你说得一清二楚。“老桑啊,咋样?” 葡萄酒,小队成员都是喝过的,不过,那酒酒劲太小,和有一股苦味,他们不喜欢,唯有桑以恒和曲中杰喜欢品葡萄酒苦后的甘。 “五百年的倒是可以试试,老大,要不咱们改道?听说多喝葡萄酒可以长漂亮,咱们给嫂子多带些回去?” 严谨满眼嫌弃,他媳妇还需要长漂亮吗?还得靠洋鬼子的酒,瞧不起谁呢? 曲中杰也嫌弃桑以恒,这货不会说话,嫂子天仙似得人,还需要酒来帮? 免得老大发飙直接走人,赶紧狗腿的凑上去,“老大,这酒不醉人,说不定嫂子会喜欢呢,嫂子自己也酿酒,有可能对别人的工艺有兴趣,带回去让她看看两者之间的差异也行啊。” 严谨想着自家媳妇确实酿了不少果酒,虽然她自己喝得不多,不过喜欢送人,带些回去也好,那些年限久的要是好喝,可以留着偶尔尝两口。 “行,改道去邻国。” 七兄弟挤眉弄眼,赶紧收拾启程,还得赶回家过年嘞。 第368章 368裴家姐妹来 严家大队,上山的第一天,众人就发现今年的收获比往年都多,不管是山货,还是猎物,全都个大肥美,就连山上早该枯黄的杂草,如今都还绿油油的喜人。 虽然意外,但却没多想,当然是越丰收越好,没有人会嫌多。因此,众人兴致空前高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窝在山里。 秋猎开始后的第十天,师墨收到了裴家来信,说是裴家几姐妹想来玩几天,问师墨方不方便。 当时裴家姐妹一听说山里物产丰茂,眼睛就亮油油的,对捡山货应该很感兴趣。 如今藏兽山下的所有靠山生活的村民,都在进行秋猎,正是丰收好时节,她们也想来看看无可厚非。 不过,虽说大山是公家的,谁去都行。 但祖祖辈辈生活在藏兽山下,靠着藏兽山存活的村民,仍旧不会允许外来人随意上山捡山货打猎的。 出了事他们要担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不想被人分走一分收获,再有,生活在山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排外。 外人没有当地村民的带领,也不敢随意进山。 所以每年秋猎时节,即便城里人知道也眼馋,也不会自主跑进山里。 裴家姐妹也向往了许久,如果不是师墨之前主动提及,她们怕是也不好意思写信来询问。 师墨一点不介意,藏兽山这么大,饶是祖祖辈辈都靠着藏兽山生活的村民,也没能将其走完,每年秋猎走到的范围也不过是藏兽山的方寸之处。 即便整个西一省的人都来捡,藏兽山也承受得起。 到时会将裴家人带到村民从不踏足的活动范围就行,没人会有意见。 怕裴家人等着急,师墨直接跑公社去回了电话。 裴家自然高兴,约定后天到。 后日一早,师墨就坐着大黑拉的板车去接人,这次来的只有裴开兵的四个妹妹和何云小静静。 毕竟是以游玩为借口,师墨家又没男人,男人们来不合适。 她们又打着去山里捡山货的注意,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孩子也没带。 几姐妹坐的客车过来的,从省城到市里,再到县城,花了一天多,都是娇生惯养的身子,被折腾得不轻。不过因为对捡山货充满了期待,精神头倒是挺足。 看到师墨,裴家妹妹们都热情的招呼,“真是不好意思,给师妹子添麻烦了。”裴家大妹裴开慧道。 师墨笑道,“不麻烦,盼都盼不来的贵客呢,你们来得刚刚好,现在各个村庄都在进行秋猎,漫山遍野的山货等着人去捡,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看,玩玩,喜欢的话,咱们多玩几天。” 裴家妹妹们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让师墨带她们上山看看呢,没想到师墨自己就提出来了。 欢喜道,“那感情好,我们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山呢。” “山里挺不错的,你们要是不累,这会回去就能直接进山,咱们中午就在山里吃了。” “行啊,需要准备什么吗,我们这啥也不懂,可别给你添麻烦才好。” 师墨上下打量了她们一圈,“准备倒是不用,就是不知道你们心不心疼这身衣裳,要是不心疼的话就这么上山,心疼的话,回去换上我的旧衣裳,鞋子也换换,穿小皮鞋进山,费脚。” 裴家几姐妹相互看看,走亲戚嘛,都会要脸面的穿上好的,哪怕是平时的衣服鞋子也都不便宜,自然有些舍不得。 “那就麻烦师姐姐给找一身旧衣裳了,出门的时候,就想着走亲戚高兴了,没想进山这一茬,我这衣服今天头回穿,刮坏了可得心疼死。”裴老三裴开珍玩笑道。 “没事,我家就旧衣裳多,你们随便挑,都坐稳了,咱们回了。” “好嘞。” 大黑不用赶,自己跑得又快又稳,裴家姐妹看得新奇极了,瞅着大黑不转眼。 小静静张开手往师墨怀里扑,师墨笑着接过来,“咱们静静又长高了,还长肉肉了。” 小静静腼腆的笑笑,“墨姨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怎么没来啊?” 师墨点点小丫头的鼻子,“他们在家给小静静准备惊喜呢,神神秘秘的,连姨姨也不告诉,静静到时候可要告诉姨姨是什么啊。” 小丫头高兴得笑弯了眼,“嗯,我偷偷告诉姨姨。” 师墨笑着亲了口小丫头。 何云在一旁笑,小静静现在开朗了许多,身体也大好了,“这丫头整天吵着要来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玩,前段时间又忙,没空带她来,这次本来也不带的,可她听了消息,小嘴一瘪就要哭,我可不敢让她哭,只好带来了。” 小静静因为何云的话羞红了小脸,一个劲的往师墨怀里躲。 师墨搂着她笑道,“带来就对了,小静静这么乖,为什么不带,咱们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都想静静了,整天都念叨要去找静静玩了,得了个好东西,也说要给静静留一份,专门用一个箱子装着,到时候静静要记得带回家啊。” 小丫头喜得牙不见眼的,连连点头。 何云点点她的小脑袋,“你倒是不客气,光收礼物可不行,有带礼物来吗?” “带了,”小静静红着小脸蛋,“就是不知道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喜不喜欢。” “喜欢,静静送的,他们肯定喜欢。” 小丫头咯咯直乐,何云看裴家姐妹注意力在四周,低声跟师墨说抱歉,“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上山看看,要是不方便,你带着我们在山脚走走就好,别让自己为难,不过就是好奇,去不去都无所谓。” 师墨笑道,“没事,山里危险,每次秋猎大家都不会进太深,只在外围活动,我到时候带你们到中围去,别人不会说什么的。咱们也能避着些人,都忙着往自家盘山货,没工夫管别人的。” 何云有些害怕,藏兽山的危险,整个西一省都知道,否则那些城里人早就有事没事往山里跑了,不会远远的看着馋。 “没危险吗?” “危险肯定有,不过你放心,我很厉害的。” 师墨说得轻松,何云对她莫名信服,便放下心来,“那行,只要你不为难就好。” 晃晃悠悠,很快到了严家大队,山脚石头小院。 裴家姐妹狠狠的吸口气,浑身都舒爽,裴开珍道,“果然和城里不一样,这就是大自然的气息吧,难怪养出师姐姐这样的神仙人。” 师墨笑,“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戴再高的帽子,待会上山你也得自己走,我可背不了。” 裴开珍一脸惊讶,跑过去抱着师墨的手臂晃,“别啊师姐姐,你行行好,就背背我吧。” “不要不要,妈妈累,康康背姨姨啊。”听了动静飞奔出来的四个崽崽刚好听到裴开珍的话,可心疼妈妈了。 小丫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将裴开珍从师墨身边挤开,一脸警惕的看着裴开珍。 小心机全写在脸上的小模样,让几人乐开花。 裴开珍捏捏她的肉脸蛋,“姨姨可不敢让小康康背,压坏了姨姨会心疼啊。” “那姨姨自己走吧,康康都能自己走,姨姨这么漂亮,肯定没问题的。” 小丫头一脸的你最棒,你最能,你自己走,别让想让我妈妈背的模样,让裴开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好,姨姨漂亮,姨姨可以自己走,不让你妈妈背,行了吧?” 小丫头终于放下心来,嗷的一嗓子扑过去抱住小静静,“静静姐姐,你可来了,快,康康带你去看好东西。”四个崽崽来去匆匆,拽着小静静进屋了。 师墨也笑着招呼大家进去,拿了几套旧衣服给她们换,扎上裤腿,穿上厚底的布鞋,鞋子都是新的,上脚十分舒服,何云五人十分喜欢,师墨直接送给她们了。 几人也不矫情,高兴收下。 随后又拿了二三十个超大麻袋给几人,几人满脸惊讶,“这太多了吧,拿一个就好,多了我们也弄不回来啊。” “拿着吧,到时候你们还会觉得不够呢。弄回来的事别担心,有大黑小黑呢。一人带壶水就出发吧,其他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那行。” 师墨让小黑驮着康康和静静,自谦燚燚安安都不愿意骑大黑,他们如今的能力,上山也不难,师墨也就没勉强。 一行人从另一条小路上山,远远的能看到在山道上来来回回的人。 “他们一袋袋的装的都是些什么?”裴家老二裴开秀道,看分量都不轻,每个人累得吭哧吭哧喘,也止不住的笑,一看就是大收获。 师墨道,“装的东西可多了,树上结的果子,干果,地里长的山药什么的,还有秋熟的蘑菇木耳一类的,只要是能吃的,都会弄回去,既能当零嘴,又能饱腹,还能换给供销社,一举几得,出力就能收获,家家户户这个时候都牟足了劲干,不管是老人孩子,能出动的全出动了。” 裴家姐妹都看得心动,这些东西,她们平时都是买着吃的,还不能想买多少买多少。“这么多人,够分吗?” 师墨卖了个关子,“你到山里看了就知道。” 裴家姐妹和何云这些养尊处优的身子,不过走了十来分钟就开始喘气了,师墨让她们和静静轮流骑着大黑小黑赶路,自谦背着康康走。 紧赶慢赶,晌午时才到山中围。 第369章 369满载而归洗劫庄园 这一片都是榛子核桃板栗这一类的干果,树上树下满满都是。 一路过来,被山货迷了眼的五人,在山外围就开始蠢蠢欲动,终于走到目的地,看着满地吃食,再也顾不得其他,拎着麻袋狂捡,再不见任何在城里初见时的矜持稳重。 师墨笑笑,让她们尽情收获,嘱咐崽崽们帮忙,也让裴家五人别跑远了,有危险。 找了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拿出锅碗做简单的午饭。 五人捡得忘乎所以,哪会觉得饿,要不是师墨再三劝,她们谁也不愿意停下吃饭。 吃也是三两口就完事,然后继续捡。 整整一下午,不知疲累,恨不得一口气把这里全捡了,可不管她们怎么努力,仍旧哪哪都是。 她们终于明白师墨为什么拿这么多麻袋,也确实如她所说完全不够。 如果不是天黑,她们一点也不想停手,这种收获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师墨让大黑小黑先把东西驮回去,再回来接她们。 看着大黑小黑走远,裴家五人才后知后觉的觉得丢人,下午的疯狂劲,肯定像疯婆子。 “让师妹子见笑了,我们到了山里,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看什么都稀奇了,这么多好东西,以前哪见过。这一下手,就收不住,老脸都丢光了。”裴开慧豪爽,自嘲笑道。 师墨很理解,如今吃喝都缺,即便裴家有钱有权,也难弄到这些,激动也是正常的。 “没事,我第一次进山也这样,大山很神奇,总能让人激动沸腾,多来几次就淡定了。” 众人笑着说是,虽然这话是客套话,但她们也真的假山很神奇,神秘危险,又总是给人惊喜,让人向往。 师墨又道,“今天咱们来得晚,所以暂时在这里捡捡,这里还不算多,明天我带你们再往里走走,先捡两天干货,再摘两天山果,再去打些山鸡野兔一类的猎物,保证让你们满载而归,不虚此行,大山的馈赠,尽管拿走就是,要不然烂地里也浪费了。你们玩尽兴了,别嫌累就好。” 几人被说得热血沸腾,哪会累,兴致高昂得很,连连说好。 接下来的几天,裴家几人真是痛并快乐,也确实如师墨说的满载而归,不虚此行,即便累得喘气都费力,也不愿意停下歇歇。 原定的三天游玩时间,足足待了十天,裴开兵写了信过来催,她们忙得只是敷衍的回了句等着,就又跟着师墨进山了,急得裴开兵想直接过来逮人。 十天时间,师墨带着她们满山转悠,让她们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番大山的魅力。 同时也不会让她们忘记对大山的畏惧,偶尔会遇到些豺狼虎豹一类的野兽。 几人吓得不轻,飘上天的心瞬间落回实地,再不敢生出山里一点不危险的想法,更不敢有以后自己进山的打算。 山货捡得差不多了,又带去水潭捡了一天野鸭蛋,顺便帮着猎了几百只野鸭子。几人乐得原地蹦了好几下,感觉这里就是神仙待的地,吃不完的东西,看不完的风景,要什么有什么。 师墨是典型的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的习惯,免得几人又飘起来,最后这一天,特意带她们见识了一回成群的野猪,吓得几人嗷嗷喊。 等她们吓够了,再不动声色的用计猎了两头,表现出了千辛万苦和凶险万分,给这次大山之行,划下圆满句号。 翌日,被通知开着大货车到无人山脚接货的裴开兵和同行的二妹夫周国伟,看着小山似得的一堆货物,惊得半天没回神。 “你们这是把大山洗劫了?” 何云五人都挺尴尬的,这大包小包堆了一地的样子,确实像土匪过境。 开始捡得欢,师墨又一个劲的鼓励,专往多的地方带,根本没注意有多少。 昨晚一整理,差点惊晕过去,也是师墨家的院子够大,要不然真装不下,这完全就是上门打秋风的样啊。 本想给师墨留下大半,但师墨死活不要,还把那两头她猎到的野猪送给了她们,之前打的野鸡野兔野羊鹿子什么的,也全都给了她们,一样没留。 今早大黑小黑跑了好几趟才将东西运到这里来,实在是怕让村里人看见,给师墨招来麻烦。 “那个,山上的物产实在丰富,我们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过头了。” 裴开兵扶额,开始让他开货车来,他还纳闷,如今一看,他庆幸二妹夫说小的那辆货车没空,他们才开了大的这一辆,要不然还装不完。“这也太夸张了。” 师墨倒是不觉得多,主要是这点东西和自己空间里堆的比,真如九牛一毛,对整个藏兽山来说,更是千万分之一不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才哪到哪啊,山这么大,再来千个万个人也捡不完,最后没人要,还不是坏了。我想着再让她们捡几天的,偏你怕我把她们卖了,见天的催回家,我这没法,只能把人送走了。” 裴开兵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么多人总在弟妹家打扰也不好,何况又吃又拿,差点把你家搬空,再不走,我怕严兄弟回来,家都给吃空了。只是这些东西我们不能全要,你们自己留着也吃不完,这样吧,我帮着卖出去,到时候,直接把钱汇给你。” “可别,云姐姐她们上山都看见了,漫山遍野的吃食,谁捡到就是谁的,只要弯弯腰就行,我还能缺这点吗?再说,这些都是云姐姐她们自己捡的,跟我没关系,你们安心拿走,改天有空了,又来就是,只是下次别见天的催就好,我保证不把她们卖,你把心放肚子里。” 裴开兵摇头失笑,自家媳妇和妹妹谁也不是上山的料,这些东西,全靠师墨不是客套话,何况还有猎物,这些就是专业的猎户都不一定能猎到,何况自家几个。 不过,师墨大方,他承这个情。 “那行,这些我们就厚脸皮收下了,你们得空了到省城来玩。” “好,路上小心,最近天气还是热,猎物尽早处理。” “知道了。” 静静和康康两个小丫头抱着依依不舍了好一会,才分开。 小静静抱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给的小箱子,和大家挥手告别。 送走裴家人,师墨母子几人继续上山撒欢。 今年因为硕果累累,猎物肥美,秋猎的时间延长了半个月。 寒风呼呼吹的时候,才停下。 随后严家大队又进行了为期十天的猎物收拾处理的后续工作,天气彻底凉了下来。 严谨他们洗劫了五个葡萄酒庄园后,也在这时候回到了东省。 这一趟,他们速战速决,暗中进行,倒是没遇上多少阻碍,收了就走,如今几个庄园,怕是已经闹翻了天。 严谨他们虽然顺利,但也让严谨暴露了空间。 收第一个庄园时,七兄弟看着眼前一片橡木桶,在严谨挥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呆愣了足足三分钟。 严谨没有过多解释,等着他们回神,什么都没说,七兄弟也什么都没问,大家心照不宣。 不过,往后这群人就跟蝗虫过境似得,疯狂得差点连房顶给人收走了。 回到东省基地,回想起来,还热血沸腾,意犹未尽。 “咱们去岛国吧,我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那些先进的武器设备,咱都弄回来,再用去轰他们,肯定爽。”侯力激动得面红耳赤,盯着严谨,跃跃欲试。 严谨一巴掌把他拍回了现实,“自己收拾好,我去跟原团申请假期,你们多久没回家了?今年都回去陪家人过个好年。” 七人高涨的热情渐渐冷却,确实该回去看看爹娘老子了。 严谨去找原孔修述职和说休假的事,原孔修同意得很干脆。严谨他们的工作性质本就灵活,不用特定休多久,什么时候休,只要有任务的时候,准时回来,按质按量完成就好。 严谨从办公室回来,遇见给他送信件兵兄弟。 会给他写信的人不多,看着信件寄出地是京都,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拆开信果真和袁杏有关,信件上说袁杏给汪家安排了个罪名送走了,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严谨一直没回复,那边也一直没动作。 严谨微微蹙眉,汪家是师墨大堂嫂娘家,他以前看过汪家的消息,这一家子都是,呃……过分单纯的,袁杏不屑于动他们,可谁让他们运气好,找到了师家的下落。 但对汪家来说,这可能不是个好事。 这不,前脚找到,后脚就被收拾了。 严谨叹口气,去到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还是师墨见过的熟人。 就是当初追捕严大强的田昭。“严队回来了。” “嗯,如今汪家什么情况?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汪家傻人有傻福,那人没打算花功夫对付他们,打了一顿,关了三个月,才被送走,说是要送到师家在的西一省严家大队。那人的意思是,汪家要找,她成全他们,过年前应该会到。” 严谨皱紧的眉头松开了,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多谢。” “不用谢我,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我这刚刚又得到个消息。” 严谨应了声,等着田昭的下文。 田昭也了解严谨的性子,没卖关子,直接道,“当年那事,也跟她有关。” 严谨脸色瞬间阴沉,这个她严谨自然知道是谁。 第370章 370当年任务急报 当年他们去岛国执行秘密任务,任务内容是营救被掳走的研究人员,以及找回重要遗失资料,再有就是破坏掉岛国的制毒工厂。 这些毒制成后,全都用到了自己国人身上,无数战友国民因此丧命,严谨和队友恨得咬牙切齿,自然是毁得越彻底越好。 几个任务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遭到了伏击。 那一战,很惨烈,他们十二人刚刚将资料和营救人员交接给接应人员,就被包围了。 他们十二人,接应的五十人,加上十个研究人员,和五百敌人对抗。 接应人员全部丧命,研究人员也死了两个,十二人小队没有一个完好的。 而敌人,就像是猫玩老鼠一般,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洞悉一切的打法,让他们一度以为出了内奸。 但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可疑的东西和人,这几乎就成了一个悬案。 战斗的最后,小队十二人,仅剩伤残的八人,只带回一个昏迷不醒的研究人员和资料,战死的四名队友和其余研究人员都还在岛国。 任务失败,队伍溃散,持续三天三夜的绝望战斗,在严谨心里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他几次想独闯岛国,将战友的遗体带回来,都被阻拦,一直到现在,战友仍旧无法回家。 以前想不通敌人为什么会洞悉他们的动向,现在倒是能解释得清了。 “有没有具体的消息?” 田昭道,“暂时没有,这事藏得深,我也只是通过种种推测猜的,还未证实,毕竟这事透着诡异,很多地方都解释不通。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查,如果是真的,倒是能让她掉一块肉,甚至断手断脚。” 田昭没有确定,但严谨已经肯定,跟袁杏脱不开干系,透着诡异的事,非她莫属。“好,辛苦了,小心点,她比我们以为的手段要多,一旦不对,立马抽身,别硬碰硬。” “放心,我知道。” 两人挂掉电话,严谨陷入沉思,是得找机会去一趟帝都。 同一时间,帝都,纪委,手下也在跟袁杏汇报消息,“替谢老制药的人有消息了,之前谢老借着探亲的名义离开过京都,我查了,他只在老家待了一天,就秘密离开,去了西一省。” “西一省?”袁杏眉头紧蹙,西一省这地倒是有些敏感,她想起了一个人,不过想想又不应该,上一辈子一直到最后,他都没这个能耐。“去了西一省哪?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收到消息的时间太短,还没查出来,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尽快弄清楚,把汪家也盯紧了,别让这群蠢货又弄出什么麻烦事来。” “是,我们还得到个消息,送到北二省的师家人竟然研究出了可以在沙漠生长的绿植,如今正在试验阶段,等大面积种植试验通过,就会上报,那时候师家,可就不好动手了。毕竟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袁杏眉头紧蹙,为什么又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上一世师林一家三口在荒漠艰难求生,受尽苦难折磨,他家小子在第三年没熬过死了,两口子大受打击,紧随其后先后丧命,都在同年,是师家死得最早的三人。 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条件,甚至没有这个念头研究荒漠植被。 这一世会有这样的念头和精力,一定是过得顺畅的缘故,是谁在偷偷帮助他们,又是谁给他提供的条件和便利?还能瞒这么久? 太多超出袁杏已知的事情,让她心情变得阴郁和没来由的恐慌,没道理她艰难重活一世,会越活越差,“给我查,凡是帮助师家的人,全都弄死,林场和严家大队都给我盯紧了,如有必要,直接弄死。马上让人将师林的研究实验成果全部毁掉,再给一个血的教训,再不老实,打死了事。” “是。” “还有,尽快把几次三番破坏我好事的人找到,杀。” “是。” 严家大队,忽如一夜冬天来,整个天地间,都裹上了一层寒霜,冻得人直哆嗦。 众人穿上厚夹袄出门,哈出一口白气,看着屋檐下结成冰的露水,缩了缩脖子,慢悠悠往村子里闲逛。难得闲下来,串串门,唠唠嗑,说一说今年的喜悦。 孩童们用冻成红萝卜的小黑手去揭青菜叶子上的冰,然后嘻嘻哈哈的往嘴里塞,冰得直冒鼻涕泡也不撒手,妇人们看着被浸湿的衣服裤子鞋袜,拎着扫帚追着打骂。 满村子都热闹了起来。 师墨打开院门,迎上来送包裹的林成功。 “怎么这么早,今天降温了,别给冻病了才是。自谦,给叔叔端碗热水出来。” “知道了妈妈。” 林成功笑着摆手,“不用,不冷,蹬着自行车热乎得紧。我看你有好几个包裹,猜想是谁给寄来的年礼,所以赶紧给送来了,免得耽误你送回礼,赶不上过年。” “哪就差这点时间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回寄的包裹到时候让大黑送去公社,麻烦林同志帮着接收寄出一下。” 如今大黑小黑在公社邮局可是名驴,林成功笑道,“没问题,师同志尽管送来就是。” 自谦端了水出来递给林成功,林成功没有拒绝,骑车过来身上确实热乎,但手、脸冻得发麻,这寒风实在侵骨。 “谢谢小同志了。” 自谦摆摆手,“叔叔不用客气。” 看着懂事礼貌的小家伙,林成功想到了自家儿子,好几个月没消息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天凉了,没带厚衣服去,也不知道上头有没有发,自己有没有去买,那些深山老林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越想越愁,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想小栋了?”师墨笑问。 林成功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除了第一个月,一直没消息,家里孩子爷奶姥姥姥姥和孩子他妈都担心得很,我这就是想打听,都找不到地方。” 师墨微微挑眉,“第二批走的人有寄工资和报平安的信回来吗?” “没有,”林成功摇头,“我本来还想着从第二批人那里问点消息的,结果那些人一走,就跟人间蒸发了似得,音信全无,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到邮局来询问消息,看我们哪知道啊,公社办公室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急死人。” 师墨不太了解这些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让林成功放宽心。 林成功也就是突然感慨一下而已,笑着说了觉没事,就去卸包裹。 离开的时候,师墨给他塞了几只风干的野鸡和鱼,还有一袋野橘子当年礼,把人送走了。 随后母子五人查看包裹,是裴家人送来的,裴家几姐妹都送了。 师墨送的那一车东西,他们几家分下来,折算成钱,每家得值上千。 但如果用这千块钱去买东西,肯定买不到她们分得的东西的十分之一。 供不应求,有钱都买不到东西的缘故,因而裴家众人都十分感激高兴。 直接送礼怕师墨不收,就借着送年礼的名义,送来谢礼。 大多是商店里有的各种吃用,几个孩子的衣服鞋子玩具,还有些不常见的奢侈物,都是用心准备的。 师墨全都收了,准备每家回寄些香料,这个裴家姐妹当时没来得及捡,还给做了不少卤猪蹄,猪蹄是贾票帮忙收集的,师墨卤好,用自制的包装机器装好,邮寄出去方便又实在。 同时还给小静静和每家的孩子一人做了一身衣服。 收拾好裴家的年礼,又把给贾票的,谭振国他们的,还有两个哥哥和祝家人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一起寄出去。 弄这些花了三天时间,弄完就收到了严谨的消息,说要回来过年。 母子五人高兴得跟打鸡血似得,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明明一个法诀就能解决的事,师墨偏偏组织起崽崽们干得热火朝天。 算着时间,等严谨到家那天,带着崽崽们去县城接人,到时候还能在县城新家住上两天。 没想到严谨没等到,却等来了师林的噩耗。 消息是马志翔用电报发来的急报,说师林重伤病危,速去见最后一面。 师墨惊得差点晕死过去,不敢跟师家人说实话,稳住心神说严谨要接他们母子去东省过年,他会到省城来接。 严大智家和师家都没怀疑,也相信有上次的教训,师墨不敢再撒谎偷跑,只是怪严谨不懂事,大过年的不回家,还把人接走。 不过知道严谨忙,过年怕是没几天假,只好将人接过去。 年轻人想自己玩,老人们也没多说什么,嘱咐母子几人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过年了,扒手拐子都多。 师墨耐着性子安抚住师家和严家人,随后带着崽子马不停蹄的往省城赶,路上也给严谨发了消息,说了事情原委,让他等在省城。 师墨没有按部就班的坐车去省城,骑上大黑小黑,拍上隐身符狂奔过去的。 到省城时,严谨还没到,母子五人在车站等着。 四个崽崽不知道师墨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不过他们懂事,乖乖巧巧的跟在旁边。 等了三个小时,严谨的火车才到站。 师墨用精神力找到严谨,带着出城,话都来不及说,又骑上大黑小黑往西一省赶。 心急如焚下,师墨觉得大黑小黑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打算得空了,在那些异兽蛋里挑些速度快的,多养几头赶路用。 严谨知道师墨着急,全程顾着几个孩子,无声支撑师墨。 第371章 371到达北二省师林一家的情况 六人在第三天晚上到的北二省,师墨放出精神力寻找师林的位置,省城医院没有。 微微皱了皱眉,铺设开精神力又往市县赶,市县所有医院仍旧没有踪迹,最后竟在马家屯,下放人员居住的破旧岩石洞里找到。 师墨压抑的担忧化作实质怒火,被严谨安抚住,才加快速度往马家屯赶。 师林的情况,确如马志翔所说病危,她要是晚来一天,就只能给师林收尸。 听天由命的躺在冰冷漏风的岩石洞里,师墨看得揪心。顾不得做什么掩饰,一家六口直接出现在了山洞外。 天一暗,只要是还能动弹的人,都会收工去寻找水源,山洞里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各居一隅,麻木或绝望。 师林一家三口躺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这个位置正当风,明显是被人故意刁难。 师墨赤红着双眼进去,严谨看四周无人,将大黑小黑收进他的空间,嘱咐四个崽崽听话,紧随其后跟上。 山洞里,师墨周身的煞气太过浓郁,哪怕是普通人都能感受到,透过昏暗的光线,周围瘫坐的人,震惊盯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直觉不好,都下意识的缩紧了身体。 卫静断了一只手,无力的耷拉在一旁。腿也伤了,只能用一只手支撑着,给师林用仅有的一点点水润唇,神情疲惫痛苦,还有一点点滋生出来的绝望,如机械一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小泽流躺在师林旁边,小身子也是伤痕遍布,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小小一团,即便昏睡,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呢喃。 卫静艰难的伸手过去拍一拍,泽流禁声了,她又继续给师林润唇。 师林浑身通红,唇色却惨白如纸,时不时痉挛一下,看得卫静眼泪直掉,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减轻他的痛苦,只能从满含期待的祈祷,到逐渐绝望的希冀。 一片阴影投下来,卫静木愣愣的抬抬头,泪眼模糊中,好似看到了师墨。 可师墨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想着,自嘲的笑笑,又绝望了一分,木愣愣的低下头继续给师林擦。 师墨快步上前,探着师林的脉搏,灵气从他手腕钻进去,缓缓流遍全身,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师林嘴里。 卫静愣了愣,颤抖着手去摸近在眼前的师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师墨真的来了。 师墨腾出一只手,将卫静红肿化脓,满是脏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扬起轻笑,“嫂子,是我,我来了。” 卫静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快速滑落,呜咽的哭着,热乎的,是热乎的,木楞的脸,又扬起了笑,笑得那样悲痛凄厉,哭得那样悲痛绝望。 师墨握紧她的手,让她尽情的哭。 严谨将泽流抱起来,小家伙情况也很危急,拿了一颗保命药丸给他喂进去。 “宝贝们,去外面车上,把小炉子盆水碳拿进来。” 崽崽们秒懂,转身跑出去,从严谨刚刚偷偷放出来的板车上,将东西都搬进洞里。 不用严谨说,就懂事的点火烧水。 水热了,严谨用小盆子装了半盆,又装了一水壶,“燚燚,康康,给二舅妈送去。” “知道了。” 师墨给卫静擦擦眼泪,轻声安慰,“嫂子别怕,二哥和泽流都不会有事的,伤了你们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你歇一会,这里交给我。” “好,好。”长时间没喝水,没说话,卫静的嗓音干涩嘶哑,一开口,嘴唇就干裂出血,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康康吹了吹手里的水壶,递到卫静嘴边,“二舅妈喝,康康吹了,不烫。” 卫静淌着泪颤抖着手接过水壶,嘴角带着笑,一口一口的喝着,越喝眼泪越汹涌。 康康用小胖手给卫静擦,满脸的急切,“二舅妈不哭,二舅妈乖乖,康康保护哥哥,保护舅舅,保护舅妈,康康很厉害的。” 卫静不住的点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也止不住哭。 燚燚拧干热毛巾,轻轻的给卫静擦脸,擦手,小丫头呆呆的不会安慰人,但会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 卫静有康康和燚燚照顾,泽流有严谨和自谦安安,师墨一心帮师林救治。 师墨给的天蚕丝衣甲护住了师林的皮肉,但却护不住筋骨。 师林一家三口的伤,全是用大棍子砸的,难怪天蚕丝衣甲会没用,如果不是她留下的药丸,他们怕是早就去了。 看着师林几乎全都毁坏的五脏六腑,师墨恨得牙痒。 手里灵气不敢快,不敢慢,只能一点点,仔仔细细的修复创伤。 严谨替泽流收拾干净,表皮上的伤都上了药,小家伙被护得很好,没有内伤,也没伤着骨头,就是饿了几天,受了惊吓,又受了凉,才会病得这样重。 换上干净的棉袄,喂了些糖水,裹在棉被里,小家伙呼吸渐渐平缓,没多久就睡沉了。 严谨让他好好睡一会,嘱咐安安和自谦守着。 他去洞外拿了些米粮,到洞里熬粥。 卫静在康康和燚燚的照顾下,也换上了干净厚实的棉袄,裹着暖和的棉被缓缓沉睡。 整整三个小时,师墨额头上渗出了细汗,终于修复完师林的损伤,后期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问题。 严谨搂着有些脱力的师墨,给她喂了些水,“二哥没事了吧?要不要睡会,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师墨在严谨脖子上蹭了蹭,“我没事,辛苦了阿谨,帮我替二哥收拾收拾,我还要给二嫂看看伤。” “好,我熬了粥,让几个孩子先喂你吃一些,这两天赶路,你什么都没吃,别饿坏了。” 师林脱离危险,师墨揪起的心终于放下,想到这两天让严谨和孩子受苦,自责不已,摸了摸严谨的俊脸,“对不起,都瘦了,你们也吃一些吧。” 严谨哭笑不得,“傻话,才两天,哪能瘦了,乖乖的歇会,我们都吃过了,别担心。” 回头招呼崽崽们过来照顾妈妈。 崽崽们早就准备好了,热毛巾,热水,热饭,爸爸一招呼,就端着颠颠过来,“妈妈。” 师墨张开手臂,把四个崽崽都搂进怀里,一人亲了一口,“辛苦宝贝们了。” 崽崽们咧嘴乐,“不辛苦。” 严谨看着母子五人亲热,转身倒了热水给二舅哥擦洗,换上干净的棉衣棉裤,盖上棉被。 又喂了些热水,确认没有问题了,让他躺着休息。 师墨喝了一碗粥,恢复了些灵力,又去帮卫静把断手和双腿接好,找来小木棍将手腿固定,做了简单的掩饰。 折腾完这些,天边已经出现了霞光,严谨让四个崽崽靠着师墨,一起休息一会。 母子五人刚躺下没多久,外出找水的队伍,陆陆续续归来了。 山洞里,严谨还给师林一家三口熬着小米粥,归来的人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米粥香,一晚上了无收获的人,双眼放狼光,猛的涌进山洞,扑向还在翻滚的粥罐。 严谨冷眼往前一步,一脚踹在最前端那人的胸口上,力道大得连带他身后百十人,全都撞得倒摔了出去。 残败破旧的躯体早就没了半条命,这一摔不轻,更是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首当其冲被踹的那人,胸口直接凹陷了一个脚印出来,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就咽了气。 这一脚,严谨是带着怒气的。 这怒气有些迁怒的意味,谁让她媳妇难受,他就让别人难受,他不在意是否会伤及无辜,想来能满目凶狠,抢夺吃食的人,也无辜不到哪去。 所以下脚时,严谨没有丝毫迟疑和愧疚,看着地上的人,黑眸底的幽蓝,闪着骇人的深邃。 这些人,将重伤的师林一家赶到洞口,全都能算是帮凶,摔得不冤。 原本还等着外出人回来抢食,可以浑水摸鱼得点的山洞里的人,瞬间龟缩了回去,暗自庆幸自己开始没有动手。果真来者不善,千万别再对他们出手才好。 “谁,是谁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找死?给老子滚出来,他娘的一个个吃饱了撑得,一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是老子太仁慈了是不是?该死的贱种。” 穿着厚夹袄,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男人,眼角还挂着眼屎,满脸都是被吵醒的怒气,拎着鞭子大步过来。 也不管路过的是谁,扬起鞭子就抽,摔掉半条命的人又被抽得死去活来,惨叫连连。 来人一点不手软,越抽越来劲,每一鞭下去,就是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一群杂碎,命怎么这么硬,老子让你不死,让你不死,尽给老子找麻烦,废物,蠢货,呸,贱皮子。”一路抽过来,接连抽了几十鞭,来人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抽不动了才停手,也刚好走到了山洞口。 被抽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抱紧自己,试图减少被抽的位置。 严谨全程冷眼,看着来人慢慢走近。 来人背光,又还没睡醒,根本没想过这里会有外人敢来。 半眯着眼到洞口时,发现前方矗立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原以为是一道墙,眨眨眼发现是个人。 顿时怒气横生,扬起鞭子又要抽,“哪个混蛋不要命了,敢站爷跟前,找死是不是,老子抽不死你。” 鞭子落下,严谨抬手轻松拽在手里,顺势一拉,来人就往前一踉跄。 第371章 372惩治人 严谨抬脚踹在来人膝盖内侧,咔擦一声,腿骨往外断裂,穿透皮肉和棉裤,露出白骨。 “啊……” 众人浑身一颤,胆小的直接吓尿,看着白生生的断骨,觉得浑身哪哪都疼,刚刚被抽那几下,完全不是个事了。 来人痛得几近晕厥,严谨手肘敲在他后颈,来人直接面朝地趴下,磕碎了两颗牙,鼻梁也断了,痛得瞬间清醒。 满脸血的哭着求饶,哪见一点刚刚的嚣张。 “好汉,饶命,英雄,误会,误会,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门牙没了,说话漏风,还不断往外喷血,腿上的伤也还在哗哗的淌血,样子凄惨又滑稽。 其他人见了,更是大气不敢出。 来人是荒漠的管理之一,叫沈贵,脾气最是暴躁凶狠,动不动就挥鞭子抽人,众人见了他,都是躲得远远的,躲不开就绷紧皮,任他打,等他打累了,就会停手。 虽说看沈贵被打得满脸血,很是解气,但也明白,突然闯进来的几人,连收拾起沈贵来都毫不手软,更别说他们了,要不是没力气,他们恨不得跑得远远的,不看这些神仙打架,免得误伤他们这些凡人。 严谨居高临下看着沈贵,冷声问,“是谁伤了师林一家三口?” 沈贵心口一跳,忍着痛道,“好汉,咱们这里好几百号人,有一大半是穷凶极恶的人,相互间摩擦不断,每天都会打打闹闹,师林一家三口可能是被误伤的,那天不是我当值,具体的不清楚,好汉想知道我去给您问问?” 严谨下脚一踩,踩在沈贵后勃颈上,差点将沈贵踩断气,翻着白眼,青筋直跳,四肢挣扎,却撼动不了严谨半分。 严谨声音冷了一个度,道,“老实交代,别让我问第三次。” “交,交代,好汉,唔……饶命,饶命。” 严谨用力碾了一下,沈贵听到了自己脊骨裂开的声音,吓得不敢再挣扎,更不敢耍小聪明,“我说,我说,是上面有命令,给师林一家一个教训,让他们认清现实,别异想天开,不关我的事,真的好汉,我就是个小喽啰,听命行事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饶我一命,求您了,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吧。” 严谨挑眉,“动手的都有谁?” 沈贵还没开口,人群里就有六个人爬起来,转身就跑路。 严谨看了眼,就这点定力?怎么混上穷凶极恶名声的? 早就醒了过来的四个崽崽,跟小炮弹似得,咻的冲了出去,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轻松放倒六人,不知道从哪扯出来的麻绳,将人绑在一起,拖死猪一样拖了回来。 小崽崽小脸红扑扑的求夸奖,“爸爸妈妈,抓到坏人了。” 师墨哭笑不得,小东西学本事后,越来越喜欢执行能动手时决不动嘴,“真棒,先放旁边。” “好。” 崽崽们高兴的把人扔一旁,还不解气的一人伸出一只小脚脚踹一脚。 师墨无奈一笑,让他们去吃饭,给舅舅舅妈和泽流哥哥也一人端一碗。 小家伙欢欢喜喜的去吃饭,顺便照顾舅舅舅妈和哥哥。 师墨走向沈贵,冷声问,“你上面的人是谁?” “是,是县办公室的办公室主任夏大志,是他让我做的,同志,女侠,我一家老小都在他手里,不听话不行,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饶我一命吧,我一定当牛做马报道你。” 这种软骨头的话,不能全信,但其中大半都会是实话,师墨又问,“他还让你做什么了?” “让我别让师林一家三口好过,让他们怎么痛苦怎么来,不能让他们有出头之日,最好受尽折磨死在这里。还要将师林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全毁了,以后要是师林一家还是不老实,小动作不断,直接找个借口弄死,这里死几个人太正常了,不会有人知道。” 师墨听得浑身血液都泛着寒气,什么仇怨让这些人这么恶毒?“可有说暂时留他们一命的原因?” “没有,除了这些什么都没说,同志,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沈贵是真的全说了,怕啊,听说好多断了脊骨的人都会瘫,这比死更痛苦,他怕,怕得要死。腿还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好,血还在淌,别淌干了。 沈贵只想快点结束审问,他怕死啊。 师墨相信他是真的都说了,示意严谨松开。 严谨没想弄出人命,下放的凶徒还好说,这些平头百姓却不能随意取走性命,首先他的身份就不允许。 顺势松开脚,沈贵狠狠的松口气。 但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他不敢动,也不敢出幺蛾子,免得惹恼这几人又对他下毒手,只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其他人也都缩在角落,装隐形人。 师林三人都醒了过来,有师墨的药,恢复得很快,只有身体还有些虚弱。 刚刚收拾沈贵的时候,他们已经激动过了,被崽崽们伺候着吃饱,身体有了力气,再看向师墨,只有对自己无能的愧疚。 师林气息低迷道,“小墨,二哥真没用,连累了别人,还连累了你们。” 师墨笑着抱抱师林,“二哥很厉害,研究出了别人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以后,整个荒漠的人,都会感激你,以你为骄傲的。” 师林有一瞬间的自豪,可转瞬,又只剩下痛恨和绝望,“那些东西都毁了,什么都没留下,两年心血,付之一炬,小墨,让你失望了。” “二哥,你脑子里的东西,没人能毁掉,你能研究出一次,就能研究出两次,三次,无数次,会一次比一次好,有了牢固的基础,还怕建不起高楼吗?别气馁,我相信你可以的,不过是再多花费些时间而已,其他的不管是材料还是资料,都不是问题,我都能给你弄来。这次过来,我就带了不少新的书籍来,对你肯定有用。咱们先把身体养好,再慢慢弄。那些害你的人,我也会把他们都收拾了,保证没人再敢毁你成果,这里,将会成为二哥的天地。” 师林张口就想说丧气话,可对上师墨闪亮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好。” 师墨知道师林这会很颓丧,但她相信,他会重新打起精神的。 “旁边有个小山洞,我去收拾出来,二哥嫂子泽流先住过去,好好休息,暂时不用出工,我们得去看看马同志,听说他现在情况也不太好。” 是很不好,师墨看到马志翔被关在县城公安局,满身是伤,看样子也是被毒打了一顿。 师林猛然想起马志翔,满心急切,“是了,马同志为了帮我们,受了很重的伤,还被抓走了,小墨,你一定要救救马同志,是哥没用,连累了这么多人。” “二哥放心吧,马同志是战斗英雄,不会有事的。你照顾好自己和嫂子侄子就行,其他的有我们。” 师林满身颓败气息,愧疚得想以死谢罪,又怕师墨担心,强打起精神点头。 严谨带着崽崽把隔壁收拾好后,假装从板车下抽搐一块木板,木板下垫上细树枝和杂草,木板上面铺上厚厚的褥子,将师林一家三口安顿过去,留下炉子木炭和吃食用物。 对其他人警告一番,准备起身去县里。 泽流拽着师墨的手,眼泪汪汪,“姑姑,你还回来吗?” 师墨亲亲小家伙的脑袋,十岁的孩子了,还没有四岁的安安康康重,师墨心疼得不行。 “会回来的,姑姑去看看马叔叔就回来,泽流乖乖的在这里帮姑姑照顾好爸爸妈妈,好不好?” “好,姑姑快点回来,泽流害怕。” 师墨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看了眼严谨,她想带着小家伙一起。 严谨笑笑,“没关系,带吧。” “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是什么大事,能解决。”本来这种下放,主要针对的是大人,孩子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活动的,只是这里满目荒漠,即便泽流能到处走走,师林卫静也不会放心,所以一直拘在身边。 师墨一喜,把小家伙抱起来,“姑姑带泽流去县城玩好不好?” 小泽流双眼放光,可想到爸妈,最终摇了摇头,“泽流要照顾爸爸妈妈。”他怕自己走了,回来爸爸妈妈就没了。 “没关系,我们不去很久,一会就回来,爸爸妈妈睡一觉的时间而已,等泽流回来,说不定爸爸妈妈还没睡醒呢。不信你问问爸爸妈妈。” 师林卫静眼眶通红,小家伙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笑着对泽流点头,“跟姑姑去玩吧,爸爸妈妈想睡觉,你在这,爸爸妈妈还得分心照顾你,睡不好。你乖乖的去玩,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小家伙被拘在这里两年多了,对外面充满了向往,又有爸爸妈妈的鼓励,当即不再迟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我给爸爸妈妈带礼物和好吃的回来。” “乖。” 师墨笑着将小家伙放在板车上,和四个崽崽一起。 崽崽们亲亲热热的搂着小泽流喊哥哥,闹成一团,即便许久没见,因为一直有通信,所有半点不生分。 师墨嘱咐了师林卫静几句,留下个精神力罩,离开去了县城。 几人一走,装鹌鹑的众人狠狠吐口浊气,看了眼小山洞,没有胆子去抢。 沈贵也没胆子,骨头钻心的疼,他只想快点去医院,千万别瘫了才好。 被崽崽们捆成一团的六人也还在地上,无人搭理。 这六人以往就是沈贵他们这些管理的狗腿子,强取豪夺,恃强凌弱,帮着沈贵他们做了不少恶事,手上沾满了鲜血和人命。 没有人同情他们,甚至恨不得亲手弄死他们。 第372章 373替师林收打手 路上,严谨放出大黑,拉着板着往县里走,这一路都没什么人,倒是不怕有人对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大黑起疑。 小泽流很懂事贴心,即便好奇,也没多问,和弟弟妹妹们开心玩闹。 一路上,师墨拿出不少好吃的,让崽崽们陪泽流吃。 小泽流两年多以来,第一次走出方寸之地,哪怕同样是荒漠,也兴奋不已,看什么都新奇。 好在旁边有四个弟弟妹妹,没有让他生出什么伤感的情绪,几个崽崽边吃边闹,欢喜得很。 到县城只花了一个小时,收起板车,先去找了宋春刚,不管如何,总得跟他知会一声。 宋春刚听到是师墨严谨到了,还有些意外,马志翔拼死发出去的急报他知道,也是默认帮忙的,算是能为师墨严谨做的唯一的事。 初时听到马志翔和下放人员来往过密的举报,他还愣了愣,想不通马志翔怎么和那里的人有牵扯了。 后来听说那人姓师,便大概明白了。 说不上是什么想法,只是让人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师家,从表面消息来断,这其中怕是有不少事。 他不欲掺和,也没那个本事掺和,只是凭借和师墨严谨的关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只是,西一省过来可得要一周时间,这才三天不到,也太快了吧? 忙让人请进办公室,自己迎到门口,“侄子侄媳路上累了吧,快坐。” 严谨道了声谢,“不累,我们半道上接到的消息,昨晚到的,歇息过了,多谢宋叔援手了。” 宋春刚挑眉,自己这点心思,还真是瞒不过人,笑道,“惭愧,别看我表面风光,实则到处都是牵制,能做的不多,师林同志那里,实在抱歉,我也插不进去手。” 手倒是能插进,就是要赌上自己的前途,宋春刚自然不愿意,也不敢,他虽然是孤家寡人,但还有自家大哥一家,他赌不起。 这件事背后操控的人,明显全是滔天,他就是个僻静地方的小官,只能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管得多了,怕吃不消。 师墨理解,所以并没责怪埋怨,凭借他们这点交情,宋春光哥能帮忙护住马志翔已经是大恩了,“宋叔客气了,我们知道你的难处,不敢让你冒险,这事本就是我们过界了,给宋叔惹了麻烦,实在抱歉。只是,那是我亲哥,我不能不管,还请宋叔见谅。” “当然,当然,这要是换成长鹏,我比你们还着急呢。” 师墨笑笑,相互客套过后,说了来意,“我们想去看看马同志,这事他是被我们连累了,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出来,还请宋叔支个招。” 宋春刚叹口气道,“这事我也是在发生之后才听到的消息,从始至终都是由夏主任在办,也是他带着公安同志去抓的人,我连话语权都没有,得到消息也十分滞后,尘埃落定了才被告知一二。随后我特意去查了查,听说是马同志的养父母一家,发现马同志和师林同志一家有来往,跑去举报。整个马家屯都瞒得死死的,夏主任带着人到马家屯马同志家了,马同志才知道出事了。” “马同志知道这事不单纯,想着自己一旦被抓,师林同志怕是只能任人宰割,被人害死了,也没人知道。所以当众拘捕,拖着重伤,给你们发了急报。我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只能让他顺利将急报发出去,再给他送些伤药,不让人给他用私刑,更多就没办法帮了。如今虽然关在公安局看守所,但看守的人是夏主任的,怕是不会善了,我能保也只是一时半会。” 师墨严谨都皱了眉,果然,野草不除尽,春风吹又生,当初马志翔还是太温和了。 这个夏主任,应该就是沈贵说的他的上家夏大志,既然是故意针对的师林,那么想用正常手段将马志翔弄出来是不可能的。 宋春刚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他明面上帮不了,暗地里同样帮不了,这个夏主任背后的势力应该不少。 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不了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嫌,不过这对师墨严谨他们来说,也确实是帮忙了。 师墨不会强人所难,道“多谢宋叔告知,我这有颗治伤的药,还请宋叔帮忙给马同志送去,救他出来的事,我们还得再想想办法。” “送药的事没问题,其他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也尽管开口,只是我得提醒一句,得尽快。” “好,宋叔你忙,我们先走了。” 从办公室出来,师墨严谨带着五个崽崽在县里逛了逛,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给师林卫静打包了一份,又买了一些日用物品,随后一行人回了马家屯。 他们没有进屯子,马志翔的家被养父母一家占了,屯子里其他人都睁一只眼闭一睁眼,不知道是怕马志翔和下放人员有来往会连累他们,还是收了马达一家的好处或威胁。 不管如何,这一屯子的人,都让人寒心。 马志翔身披战斗英雄称号的时候,他们上赶着沾光。马志翔落难了,他们不帮就算了,还助纣为虐。 回到山洞,师林卫静还在睡,这么长时间以来,怕是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泽流一到山洞,就跑去看师林卫静,看到爸爸妈妈都好好的,担忧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 师墨拍拍他的头,拿出纸笔,让崽崽们和泽流一起学习,她和严谨在一旁借着去了一趟县城的名义,又拿了不少东西出来堆在板车上,一一整理好,放置到山洞一旁。 边收拾,师墨边盘算,如何让师林一家拥有自保的能力。 在师家,师林一家算是最弱的,师子虽然也弱,但好歹去过前线,有些花拳绣腿,师林却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哪怕以前被师义锋练过,这么多年也荒废了,更别说卫静。 他们本身太弱,给再多保命的东西,很多时候都会显得鸡肋,得他们自身强大起来才行。 收拾好东西,严谨带着师墨走出山洞,看着快被冻僵的六人,“要怎么处置?” 师墨微微凝眉,这六人确实属于穷凶极恶之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弥补他们犯下的错那种。 但在所有下放人里,他们的能力属于最好的。 难怪会被沈贵他们利用上,成为锋利的刀。 既然是刀,那么握在谁手里,就属于谁。 转身回山洞,端了一盆温水出来,对着六人当头浇下。 冻得神情恍惚的六人一激灵,清醒了大半,看着眼前的师墨严谨,眼底还有凶狠,但又十分识时务的表现出示弱。 “同志,两位同志,你们也知道,我们就是个打手,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要是不照办,只有死路一条。但我们知道,伤了师林同志一家,是我们的错,千错万错,您们怎么解气怎么罚,只求您们饶我们一条贱命,以后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们。” “当真?” “啊?”六人准备了一肚子求饶的话,做好了师墨严谨将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准备,可他们才刚开口,就……放过他们了? 师墨冷眼看着六人,“当牛做马的话,可当真?” 六人背脊一寒,这样的话不都只是说说而已吗?谁还当真了? “当,当真啊,两位同志,愿意放了我们?” 师墨冷冷勾唇,“当然,只要你们真心当牛做马。” 六人大喜,“当然是真心的,肯定真心,同志果然是大好人,您放心,只要放了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我们肯定豁出命去做。” “好。”师墨屈指一弹,六道无形契约印记落进六人眉心。 严谨虽然看不到师墨做了什么,但感应得到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翻手拿出一把匕首,将麻绳割开。 六人觉得师墨严谨傻透了,这么容易就放了他们,龇牙咧嘴站起身,活动活动僵硬麻木的身体,双眼滴溜溜转。 一人笑嘻嘻上前,“多谢同志,同志心善,小的以后一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你。”蓦然露出狰狞的笑,将手里捏着的一块尖锐的石头,刺向师墨脖颈。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心头一跳,却不允许他退缩,发狠的继续刺下去。 严谨握紧双拳,被师墨拦住,冷眼看着男人行凶。 其他五人满眼疯狂,舔着唇,露出嗜血的笑,蠢货,就该被蠢死。 场景突变,凶神恶煞的男人,手停留在师墨脖子一拳处,再也进不了分寸,突然觉得浑身像是被无数蚂蚁噬咬,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撕裂开他的皮肉,又痛又痒。 忍不住伸手去抓,一抓就是满手的血肉。 “啊……” 男人惨叫一声,狠狠砸在地上,拼命翻滚,企图止住这股又痛又痒的折磨,双手拼命抓挠,鲜血从他的五官往外淌,前后三分钟,就血糊糊的,双眼突出,咽了气。 五人被变故吓得半晌没反应,师墨笑了,“瞧见没,这就是说不算话的下场,你们可要记住自己的话啊,以后护好我三哥一家,千万别生出背主的心思,否则,下场比他还惨。要是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在心里骂骂我们,或者想一想,怎么杀我们,那样的感受,你们会喜欢的。” 话落,牵上严谨,回了山洞。 五人惊疑不定,纷纷在心里咒骂一句师墨,或是师林一家,哪想心口猛的一阵钻心的疼。 有人不信邪,设想了一下如何杀死师林。 他想掐死师林,结果自己喉咙上,感受到一阵窒息,憋得血管暴起,迅速散开想法,窒息感才消失。 五人面面相觑,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到底是什么鬼? 但再不敢伸出任何对师家不利的心思。 第373章 374不速之客 山洞里,师林卫静醒了过来,感觉身体已经大好,就连卫静的断手,都能自主活动。 两人心下皆是震惊,彼此伤成什么样,自己伤成什么样,心里都有数,别说这么短时间就恢复如初,有些伤,即便这一辈子,都有可能恢复不了。 他们知道这是师墨弄的,这样的能力,已经超出人类正常达到的范围。 从神奇的天蚕丝衣甲上,他们就知道,师墨已经与以前不同。所以默契的将震惊藏在心里,也不问师墨为什么,面上仍旧表现出重伤的样子,免得让有心人看出不妥,给师墨招来灾祸。 师墨看出哥嫂的心思,没有说什么。 和严谨拿出锅灶,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对师墨严谨来说是简单的晚饭,但对于朝不保夕,连水都没得喝,在荒漠里苟延残喘了几年的下放人员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大餐。 丝丝缕缕的香气不断往外蔓延,下工回来的人根本不敢在洞里待,急匆匆的往外奔走,去寻找水源,远离这个引人犯罪的地方。 他们怕再待下去,会不要命的扑过去抢,被一脚踹死的男人已经被人分食,他们怕自己也步上那样的后尘,能喘气,谁也不愿意去找死。 隔壁大山洞,除了不能动的,一个也没留下。 师墨没有关注不重要的人,师林一家三口虽然恢复得很好,但肠胃还是很脆弱,便煮了些清淡的海鲜粥,蒸了鸡蛋,炖了软烂的猪蹄汤,几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浑身舒泰。 师林一家觉得,上一次这样围坐在一起吃饭,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恍惚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师家所有人,才能全都聚首,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团圆饭。 师墨看出了师林脸上的落寞,心下酸疼,决定了,安顿好二哥一家后,不管京都是什么龙潭虎穴她都要去一趟。 几人正吃着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师林卫静泽流一见这两人,就变了脸。 两人是三个管理之二,沈贵被送去医院之后,这两人一直没出现,他们自己贪慕师墨严谨他们带来的温情和自在,沉迷其中,差点忘了这两人的存在。 突然出现,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师墨他们在这里会被自己连累。 只是现在怎么办才好?显然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严谨师墨并没有把这两人看在眼里,也并不觉得和师林一家在一起会被连累。 有沈贵的前车之鉴,这两人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跟他们硬碰硬。哪怕是虚以委蛇,探听虚实,也会表现出和善来。 事实证明,这俩人是有脑子的。 走进山洞之后,直奔师墨严谨,脸上带着狗腿的笑,恍如熟识的友人,一点没有不请自来的尴尬和不好意思。看向师子卫静也没了以往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哟,两位同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两天有事,很少在这里,不知道两位同志来,怠慢了,怠慢了,刚从县城回来,去国营饭店买了两个菜,又在供销社买了一瓶酒,两位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 师林卫静摸不准这俩人的心思,这两人都是奸猾之人,花花肠子一大堆,无事献殷勤,谁知道打着什么主意,想劝师墨严谨拒绝,别被骗了。 师墨严谨却是能大概猜到的,用眼神安抚住师林卫静。 “自谦,带着姐姐,泽流哥哥和弟弟妹妹去旁边吃。”自谦和燚燚比泽流小月份,都是十岁的崽。 泽流一直都是贴心小暖男,有时候显得很憨厚。自谦虽然敏感,但聪明机灵,很多时候,看起来比泽流这个大月份的哥哥更像哥哥。 自谦点头,“知道了妈妈,”端了两份菜,带着崽崽团,去了旁边。 师墨招呼两人坐。 桌凳都是师墨严谨就地取材,用磨光滑的石头做的。 两人欢喜的道谢,摆上自己带的酒菜,招呼师墨严谨和师林卫静吃,显得十分平易近人,一点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奸猾冷漠,目中无人。 师林卫静如果不是对两人满心质疑,也不屑从他们这里得到优待,怕是要被两人的谦恭有礼而感激激动了。 师墨严谨笑着回应,严谨主动给两人倒酒,“两位同志怎么称呼?” 两人捧着酒杯,态度谦卑,“不敢不敢,我姓卓,叫卓时大,兄弟姓吕,叫吕虎,两位同志看得起,直接喊名字就行。” 严谨很很温和的嗯了一声,“卓同志,吕同志,请。”给两人倒满了酒,率先举杯敬两人。 两人赶紧端起杯,一口闷了,酒是好东西啊,提神醒脑壮胆。 师墨笑着招呼两人吃菜,很是热情周到。 师林卫静一点也看不懂小两口的打算,只能当个木偶人陪在旁边。 酒过三巡,师墨笑问,“两位同志为谁办事?” 两人下意识去看师墨的眼睛,带着几分精明的眼睛,瞬间空洞,神情木讷,“为钱办事,谁有钱,为谁办事,谁有好处为谁办事。” 师墨呵了声,又问,“知道沈贵是为谁办事吗?” “知道,给夏大志那个周扒皮办事,沈贵就是个蠢货,总是白干活,还洋洋得意,让他一个人去耀武扬威,我们乐得轻松,反正不管做多做少,都得那点钱,肚子都填不饱,这些杂碎身上,又捞不到油水,我们躲得远远的自在,白得钱还不用得罪人。” 师林卫静挑眉,这么老实的吗?问什么说什么,不遮掩下? 师墨冷笑,“你们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不怕得罪夏大志?” “我们是小喽啰,夏大志不会看在眼里,更没工夫来关注我们,沈贵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没人知道我们来找了你们,知道也不敢打小报告,就算是敢,也走不出去。我们来找你们,就是想讨个好,免得落得和沈贵一样的下场。先把你们哄好了,夏大志那里也不得罪,任由你们怎么斗,谁输谁赢,对我们都没影响。” 师林卫静脸色漆黑,这俩人果真奸,算盘打得啪啪响,两份菜,一瓶酒,就想买平安。 师墨笑着拍拍师林卫静的手,让他们不用为这样的人动气,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师林卫静也算是看出了这俩人的不对劲,用口型询问师墨,他们什么情况。 师墨吐了个催眠的口型,随即打了个响指,卓时大吕虎一激灵醒了过来。 在他们的意识里,也就是一晃神的工夫,又举起酒杯,笑得狗腿,和严谨推杯至盏。 师林卫静看得啧啧称奇,真是个审问犯人的好法子。 师墨给严谨递了个眼神过去,严谨默契秒懂,举着酒杯淡声问,“两位可有干一番事业出来的想法?” 两人笑容一顿,这是想拉拢他们?还是想让他们当出头鸟? 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不想。 卓时大不动声色的笑道,“我们就是混吃等死的烂泥,活一天算一天,可没什么雄心壮志,人生苦短,自在为上,干不了大事,更不是干大事的料啊。” 吕虎没有卓时大会说,但两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在一旁连连点头。 严谨勾唇,“如此,就算了。只是,我这二舅哥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想低调都不行。之前是我们疏忽,让他遭了这样的祸事,以后是万不会再这么大意了。他是金子,需要发光,我们就算是踏平一座山,也让他尽情的发光发热,那些可能成为阻碍的东西,都会尽量清除。所以,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二舅哥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不在我们掌控下的东西,我们会……一个不留。” 平淡无奇的话,让卓时大吕虎瞳孔猛然一缩,有些恼怒,又有些惊惧,这是在逼他们站队,只是,这两人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严谨放下酒杯,神情淡了几分,“多谢二位同志的酒菜,时间不早了,我二哥二嫂重伤未愈,需要休息,两位,慢走不送。” 卓时大吕虎两人默了默,起身离开。 师林满脸疑惑问,“小墨,小谨,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师墨叹口气,问,“二哥,如果我们家现在平反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你会走吗?” 师林一愣,不明白师墨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要是在刚来的那段时间,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可现在,他感受过这里的苦,知道这里的艰难,他也拥有了改变这里的能力,就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哪怕之前的伤害,让他颓丧绝望,一心想要放弃。真到选择离开的时候,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我想改变这里,墨墨,你们之前劝我的话,我到现在才深刻感受到,当这片土地,因我而变得美好,这里的人因为我而拥有不一样的人生,我会充满骄傲自豪。看着满天黄沙变成绿草茵茵,我一定会是满满的成就感。我想要那天一天到来,所以,如果现在我们家平反了,我可能暂时不会离开。” 说着歉意的看了眼卫静,他是真想为这里做点什么,他不敢想象,十年,百年,这里无人改变,越来越差,这里是否还会有人存在,这片土地,是否还会被人记起。 这里的人,这里的物,都太难了。 第374章 375为师林一家做打算 卫静笑笑,“你就算离开,我也是想留下的,虽然我每天都被困在漫天黄沙里,但总会看到无数鲜活的生命,被黄沙吞没,看着那些孩子,在黄沙里蹉跎岁月。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广,外面的人生有多精彩,活一世,如同一俱行尸走肉般,毫无涟漪。我也想改变他们,让他们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也想留下来。” 师林笑了,握紧卫静的手,眼里是化不开的感激和情谊。 师墨假咳一声,提醒两人,这还有人在呢。 师林笑着戳了戳师墨的额头。 师墨龇龇牙,继续说正事。 “我知道二哥二嫂都爱上了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不管他们是好是坏,活着,就该有活着的样,不会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不管不顾的离开。如果我们家平反了,你们想怎么留,都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我们现在还没有,一时半会可能也没办法平反,不但如此,还有人暗中想要对付你们,所以我们不得不做打算。” “之前伤你们的六人,死了一个,剩下的五个,我用了手段,你们可以当打手,当保镖用,他们伤害不了你们。他们身手也还行,能保证你们不被其他人欺负。武的有了,得有文的,卓吕两人是管理,县官不如现管,如果他们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你们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有个什么危险,也能提前知道,尽早避开。” 师林卫静懂了师墨严谨的打算,愧疚之后,只能厚颜接受他们的帮助。 “我们这是越活越回去了,累得你们操碎了心,二哥二嫂也不跟你们客套,安心受了。可他们两人要是不愿意,难道我们要杀了他们,换其他人?” 在这里见惯了生死,师林卫静倒没有菩萨心肠,只是觉得这法子并不可行。 卓吕两人不愿意就杀了,不能保证之后的人会愿意,要是都不愿意都杀了吗? 而且就算愿意,也不能保证不会临时倒戈,这种摸不清底细的人放在身边,就跟养了条毒蛇一样,更加危险。 “这个二哥二嫂放心,他们会愿意的,两人有些小聪明,懂得识时务,还没什么胆子,只要他们看到我们的能力,知道我们的手段,就会愿意,且不敢生出叛主的心。即便最后他们真不愿意,杀了也就杀了,换上我们自己可靠的人就行,比如马志翔。” 马志翔这人,师林卫静是信任的,只是仍旧有些迟疑,他们不质疑师墨严谨的能力,但这些对自己来说难过登天的事,从他们嘴里出来,简单得如同吃饭一般,就有些接受无能。 “不是说上头还有个夏大志吗?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但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人,有他在上头压着,很难成事,而且,他上头一定还会有人的,这一个个的,盘根错节,动起来,会难以招架。” 师墨微微眯眼,师林突然遭受打压,不用想,背后之人和袁杏脱不开干系,那么夏大志和夏大志背后的人,一定都是袁杏的人,她是必要连根拔起的。 那时候可就不是自己难以招架,是他们难以招架了。 说话时,不自主的带上了几许煞气,“夏大志的时间到头了,二哥不用在意,他背后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到时候我会把功劳给宋春刚,往后不管僧面佛面,宋春刚都会对你们照拂一二,我也会想办法让整个北二省都掌控在宋家手里,别人插不进手,你们就会一直安全,只要他们不对我们师家出手,那么宋家能风光百年,反之,我怎么捧他们上去,就会让他们怎么摔下来。” 师林卫静惊得半天没反应,这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计划,比土匪还强悍啊,真能只手遮天?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出现意外怎么办?他们现在也不是多危险,可不能为了他们去冒险啊。 师墨笑道,“二哥二嫂,宋家虽然人不多,但在北二省土生土长,怎么都有些人脉能力的,也肯定有野心,只是一直被北二省的众多势力制衡,无法崭露头角,才会如现在这般看起来不温不火。我们做的,是锦上添花,助他们一臂之力,宋家要掌控整个北二省不难。” “而且,我替他们清除异己,你们替他增长业绩,怎么算都是宋家赚,哪怕是赌上一赌,他们都会尽全力去做,所以这事对宋家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不会放过。更不是你们以为的,我要大开杀戒。” “我和常人的不同,二哥二嫂应该有所察觉,因为不同,所以我信常人不在意的因果,轻易不会杀没有牵扯之人,否则容易惹上孽果。再说,我和阿谨也不是冲动的人,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照顾,没道理为了些不重要的人,置他们不管不顾。” 师林卫静尴尬的笑笑,“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可是,你这样做真没危险吗?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到处受掣肘,很难行事。” “没关系,这个对我们来说很容易,二哥二嫂不用担心。但是,二哥二嫂,外在的我能帮你们,内在的帮不了,只能靠你们自己。” 两人不太明白,师墨几乎为他们做完了所有事,他们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最多也就是研究植被。 “墨墨放心,二哥之前就是被伤狠了,有些气恼,如今身体好了,也想明白了,会重新开始,争取尽快研究出更好的植被。” 师墨摇头,“研究植被是根本,我信二哥会做得越来越好的,这个我不担心。但二哥,咱们是人,人是群居动物,独木难支,即便你研究出了植被,有支持,有保障,可这些都是身外的东西,别人使使手段就能拿走。利益面前,谁也信不过,哪怕是宋家,我们也不得不防备他们生出独揽成果的心思。二哥你要知道,你的事情成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是足以让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为你歌功颂德的大善事,是件名利双收的盛事。” “所以,我想让你做的是,用你自身的人格魅力,征服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让他们信服你,以你为主,受你派遣。你要成为这片土地的信仰,只要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心甘情愿追随你,无论什么阴谋阳谋,都夺不走。” “所以,不论是下放的人,还是生活在荒漠里的人民,你都要将他们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共同努力,才能改变这里。荒漠广阔无垠,靠你,靠我,靠某一些人,都是不行的,要靠所有人,靠祖祖辈辈的人。二哥,二嫂,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师林卫静听得热血沸腾,也陷入沉思,他们懂,只是这片荒漠一直都是一盘散沙,尤其是下放的人,他们每天都在为活着努力,哪还会有心思去想其他,这里的人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也不会在意这里的人如何生活,反正,他们从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属和责任。 不过,如今师墨提起,他们才开始正视,确实,要改变这里,靠某一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人生百年,这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即便改变了,也得靠祖祖辈辈维护。 “我们懂了,墨墨放心,二哥二嫂会努力,不让你失望,我一定会让这里,成为全世界最美的地方。我为这里骄傲,你为二哥骄傲。” 师墨笑,“我信二哥二嫂。不过,除了这些,你们本身的能力也得加强,所以,我会教你们一套拳法,每天坚持练,配合着我给的药吃,不能偷懒。这次就是血的教训,因为你们是在太弱,所以即便有我给的逆天的保护东西,也没能让你们避免伤害。靠人不如靠己,自身强大了,便不会畏惧任何风雨。” 两人满脸通红,很是惭愧,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努力学。 师墨在两人眉心点了点,拳法刻进他们识海。他们如今身体定型,给了促进练习的丹药,配合着使用,可以加速取得成果。但终究是靠外力堆积起来的,没有崽崽们靠自身努力积攒起来的牢靠。 因时制宜,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么神奇的操作,两人经历过几次,已经淡定了许多,接受得很快。 任由脑子里的小人打得虎虎生风,整个人也被激起了热血,跃跃欲试。 师墨道,“不急,这套拳法,既能养生,也能制敌,初时不会有太大的成效,你们坚持早晚各练一遍,不出半年就能看到效果,以后即便是大哥那样的身手,你们也能以一敌三。” 师林卫静一惊,他们俩人可是真真切切的书生,四肢远远比不上脑子,在他们的认知里,师翰就是神兵强将,别说打了,想想都骨头疼。 以后他们一个能打三个师翰? 莫名的,开始蠢蠢欲动。 师墨当即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 “当然,是以前的大哥,这套拳法,我也会教给大哥,大哥在拳脚上很有天赋,练习过后,收获肯定会比你们多,我还会根据具体情况决定,要不要再教大哥些招式,所以,你们要努力啊,要不然和大哥比起来,比以前还不如。” 师林卫静…… 第375章 376探夏大志家给宋春刚送礼 入夜,其他人都已经熟睡,师墨严谨悄悄起身,在山洞里布设下精神力罩,用上身法,往县城去。 县城,宋春刚住的那片干部小院,夏大志也住在一片。 师墨严谨都没见过夏大志,不过从侧面打听多夏大志的长相,这一片,就只有一人附和外在特征。 两人到的时候,他还在和一个足够当他孙女的女人逍遥快活,发出的奇奇怪怪的声音,饶是严谨无法用精神力探查,也知道定然是畜生行为。 果真,两人潜进院子吼,辣眼睛得想直戳双目。 夏大志五十来岁,干瘦矮小,八撇胡子,脑门透亮,唯一的亮点,应该就是那双十分精明的眼睛,随时随地看过去,都像是在算计什么,让人十分不喜。 这人有些变态,女人被他吊在房梁上,呈大字型绑住四肢,脑袋耷拉着,看不清长相。 夏大志老眼泛着狼光,屋子里鞭子蜡烛什么的样样齐全,从新旧程度上判断,必定被经常使用,他这会正往女人身上招呼小皮鞭。 女人已经没了半条命,抽一下,哼一声,虚弱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气。 夏大志却越来越兴奋,发出邪恶的笑声,在黑夜里特别渗人,又开始折腾蜡烛。 严谨黑着脸挡住师墨的视线,师墨在他背后龇龇牙,她不用眼睛也能看到。 不过免得自家男人暴走,师墨果断装乖,拿出照相机递过去,“阿谨,先照两张,不管有没有用,总是个证据。” “好,你把眼睛闭好,转过身去。” 师墨耸耸鼻子,背了过去。 严谨黑着脸,拿着照相机将夏大志的丑态尽数照了进去。 随后打出几颗石子,将屋子里的蜡烛弹灭,昏昏沉沉的光线瞬间暗沉下来。 在夏大志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拳头打在他太阳穴,把人放倒。 吊着的女人他没动,只是扯了张床单扔过去,将人从头罩到尾,再一手刀砍晕,最后再用破被子将夏大志那俱丑陋的躯体盖上。 饶是四周漆黑,动作也行云流水,前后不足一分钟。确认没有遗漏什么伤眼睛的东西,才开口,“可以了墨墨。” 师墨的精神力看了全程,偷笑了一声,闻言转过身,打量屋子,“啧,真会玩。” 满屋子的道具设施,一看就是专门弄出来享受的,许多地方还留下了血迹和可疑黏液,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散发着恶心气味。 严谨皱皱眉,“办完正事就赶紧离开,回去好好洗洗。” 师墨笑,“好。” 用精神力扫了一圈屋子,在横梁木上,发现几个不大的掏空的格子,“那里,里面有东西。” 严谨纵身一跃,跳上横梁,对着师墨指的地方敲打,果然是中空的,掏出匕首,暴力破开,里面是一叠书信,藏得这么严实,肯定有鬼。严谨也没着急看,都拿了出来。 师墨又指了一处,“院子里的石墩也是中空的,里面藏了一台发报机,小心点开。” 严谨跃下房梁,眉峰微挑,“夏大志还挺会藏东西,就放在明面上,谁能想到会有鬼。”快步过去,稍稍用力,就掰开了石墩一角,露出里面藏着的发报机一角。 师墨认同的点头,确实很会藏,“房子的泥柱子里,还糊有不少钱票呢。” “呵,”严谨徒手掰开石墩,查看了一番发报机,很久没用了,应该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多吗,不多的话就不动手了。” “不算票,千来块钱,不是很多。” 但也不少,“拿着吧,到时候给二哥用,往后他那里成了,怕是要投不少资。” 行吧,师墨也不嫌少了,隔空将钱票收走。 屋子里再没藏什么可用的东西了,师墨伸手覆在夏大志头顶搜魂。 她没猜错,夏大志确实是袁杏的人,而且还是个倭国人,战乱那几年混进来的,他的上峰还是宋长鹏的直属领导,同样是倭国人。 这个倭国人藏得更深,其父亲那辈就开始蛰伏在国内了,倭国怕其父亲忘记自己的使命,特意给偷渡了一个倭国媳妇过来,这才有的宋长鹏的领导。 所以,那一家子都是倭国人。 那家子原以为倭国一辈子都用不上他们了,没想到前些年,突然有人找到他们,让他们注意师家。那时候只是看着,别让师家出什么幺蛾子,暂时没有行动指令。 这次出手,是因为夏大志得到了师林研究出了适合荒漠生长的植被的举报,而且直接越过他,往上级报了,才不得不配合夏大志出手,惩治师林一家。 上级要求彻查,到底是谁给师林一家提供了便利和帮助,是否有人敢阳奉阴违,叛出倭国。 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一家子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虽然生活环境差了些,但平静的日子很满足,本不想执行命令,却奈何对方能力太大,他们不得不听话。 夏大志又是个急功近利,一心想升官发财,办起这事来,特别积极主动,一家子被架在了半道上,不得不行动。 要查师林,马志翔是关键,所以这些天,夏大志一直在想如何撬开马志翔的嘴。 可马志翔不是一般人,哪怕抽筋剥皮,也无法让他松口。 而且还有宋春刚护着,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毕竟和马志翔来往密切的,除了严谨这群战友,就是宋春刚了。 师墨这两年给马志翔和师林寄东西,为了不让人察觉出不对劲,还是和以前一样,严谨和谭振国两人的名义交换着来,夏大志一时半会还没将重心放在他们身上。 却已经怀疑上了宋春刚,下一步,就是那家子倭国人,对宋长鹏动手,逼宋春刚交出背后的人。 行动计划已经做好了,明天就会行动,是师墨严谨两人今晚的行动,打乱了夏大志的计划,又救了宋长鹏一命。 那叠来往信件里,有这些消息和计划,倒是不怕宋春刚不知道小两口的恩。 夏大志的同伙除了宋长鹏的顶头上司,还有些小喽啰,师墨一一记录下来。别说,这些年没白藏,偷渡了十多个倭国人在北二省扎根,还策反了十多个本国人。 虽然那些人权利地位不大,但都是不可或缺的位置。仅这份名单,就能让宋春刚一举拿下北二省的掌控权。 搜完魂,师墨进了一趟空间,将照片加急洗出来。 离开时,看了眼吊着的女人,刚伸手,严谨就拽着她走了,“脏。” ……行吧,两人直接去了宋春刚家。 宋春刚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师家的事,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直至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还未睡沉,一道寒风灌进屋子,迷糊间看到两道黑影突然出现,吓得瞌睡全无。 看清是师墨严谨,吐了口浊气,“这大半夜的,差点被你们吓死。”大冬天的,他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师墨笑着递上包袱,“宋叔别恼,我们可是来给宋叔送喜的,往后宋家升官发财,可别忘了给我们封个大红包。” 宋春刚挑挑眉,将信将疑,接过师墨手里的包袱。 两人大半夜出现,他自然不会认为是无聊来消遣他的。 但也不觉得他们能有多大本事,得到些什么有大价值的东西。 可当看到包袱里的东西时,惊得半天没反应,说不出是喜还是惊,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东西可是能让北二省重新洗牌的重证。 短短半天,他们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些东西……” 师墨勾唇,“宋叔放心,货真价实,我们可没本事造这样的假。” 宋春刚抹了把头上的汗,他需要缓一缓。 他确信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小看这两人,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他们了。 白天才说起的事,晚上两人就将夏大志查了个底朝天,不管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但有这样的能力,哪还需要他。 可他们现在又将东西送到他手上,是什么意思? “你们……想如何?” “不想如何,就是单纯给宋叔送个礼,希望你看在这份礼的份上,多关照关照我二哥一家。我们于这里来说,终究是客,再怎么做,都不如宋叔这个主人方便。我二哥因为什么,才会遭遇这次灾祸,想来宋叔也知道。他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才会想着破坏。如宋叔这般清正廉明,一心为民的好官,自然会全力护卫,以后,不管是于国于民于己,都是好事,宋叔说对吗?” 宋春刚挑眉,这是跟他保证,他们没有插手北二省的心思,让他放心。 也告诉他,只要护着师林,他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宋家可以屹立不倒。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原本如夏大志这些埋藏在暗处的人没有清理出来,他是不敢随便动的,师家的事,明显就是神仙打架,他们宋家就是北二省里的池鱼,不被殃及就是万幸,哪还敢主动参与。 可如今最大的威胁已经驱逐,他要是再不动就是怂。 况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抓住,他宋家以后怕是再难出人头地。 他亲兄弟虽然只有宋长鹏父亲这一人,但堂兄弟不少,彼此间也算和谐,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宋家人都有野心,也都能忍,就为了等一个机会,机会来了,没人会丢掉。 再有,如果这些信件是真的,那么里面的计划,足够要他侄子的命,会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得悄无声息,他们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会知道。 这么算起来,他们又救了自家侄子一命。 而且,师家如今恐怕,仅仅就是搁浅的龙,等他们重新腾飞的时候,无人能高攀。 他现在抱紧这条腿,将来定然好处无数。 更何况,这两口子,让人摸不清,结善缘,比结恶缘更理智。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份情,他得承,这个险他得冒。 第376章 377宋春刚的决定 想罢,宋春刚扬起笑脸,“自然,劳累侄子侄媳大晚上的来送礼,我要是这点事都不办,那就太对不起你们的这份辛劳了。放心吧,我这人没什么能耐,但一向讲义气,懂感恩,你们接连救我侄儿两次性命,这份恩情,是无论如何都该报的。再有,师林同志为人民所做的贡献,我也略知一二,我虽比不上那些名垂青史的青天老爷,但也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往后,只要他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我必将护卫到底,宋家倾全家之力,保他平安,决不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 师墨勾唇,“如此,以后我二哥就麻烦宋叔了,我师家受人陷害,沉寂一时,但要不了多久,必将回归正途,宋叔的恩情,我们师家也会铭记于心。” 有师墨的承诺,宋春刚自然高兴,连说应该的。 师墨笑笑,“今晚我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宋叔也得尽快行动,免得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名单上的人,宋叔尽管去抓,不会有一个是无辜的。我们俩也没别的本事,探听消息还算有些能耐,以后宋叔若想知道点什么,我们倒是能帮忙。” 宋春刚微微眯眼,是啊,他们探听消息的能力确实强,探听别人的消息强,同样,探听自己的消息也强。 这么些年,宋春刚自然不可能真的两袖清风,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呢。 不过无妨,只要师家不对宋家生出恶念,卸磨杀驴,那么宋家自然也会对师家以礼相待,真心相护,全心追随。 两家自然能和谐相处,共同进步。 “好啊,以后有需要可就要麻烦侄子侄媳了。” 事情办好,师墨严谨两人回了马家屯。 宋春刚也没闲着,穿好衣服,乘着夜色出门,先去找了秘书江寒,两人商讨了十来分钟,分开快速行动起来。 宋家祖辈生活的地方,确实有不少积累,行动起来,迅速果决,完全没有给对手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一连三天,整个北二省的势力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生活在底层的人民并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这些事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就想好好活着。 师墨严谨回到马家屯时,天边已经开始出现亮光。 崽崽们早起起来锻炼,已经形成习惯,到点就醒了,不用师墨提醒,就自己出去锻炼。 师墨将小泽流也叫了起来。 “乖乖的跟着弟弟妹妹们去锻炼,姑姑教你变强,你以后好保护爸爸妈妈。” 小家伙睡眼朦胧,听了师墨的话瞬间清醒。 虽然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但保护爸爸妈妈的话,让他立马坚定决心,“知道了姑姑,我一定会好好锻炼的,再不让人欺负爸爸妈妈。” 师墨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乖,去吧,弟弟妹妹怎么做,你跟着做就好,不懂的就问。不能怕苦怕累,咱们师家的孩子,没有孬种。” “嗯,”小家伙点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跟着跑了。 师林卫静也醒了过来,以前这个时间点,都是刚刚找完水回来,将将躺下眯一会。 难得晚上睡个囫囵觉,早上神清气爽的起来。 看着小泽流的背影,夫妻俩欣慰又心疼。“泽流这次吓坏了,我们还真怕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还好有安安康康他们陪着,他才能忘记当时的恐惧。” “泽流平时看起来斯文细腻,好似没什么胆子,但他的心性很坚韧,并不如你们看到的外表那样柔弱,你们该放手,多让他独立面对一些事情。” 师林苦笑,“是我的错,其实你二嫂也常说我把孩子护得太严实了不好,可我就这性子,倒是耽误了泽流,以后我会改的。” “二哥没错,爱之深护之切,泽流懂,也不会为此而弱了心性。泽流善解人意,心细如发,妥妥的贴心小暖男,他懂爸爸妈妈对他的爱,会为此而努力变强回报的。” 卫静叹口气,“我们不求他回报,只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少些灾难病痛。” “会的,以后都会好的,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好了,我跟阿谨去做饭,还得给孩子们熬药水,二哥二嫂赶紧练拳,孩子努力,你们也不能偷懒。” 两人脸色一囧,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爸妈鞭策的年纪,“知道了,小管家婆。” 师墨吐吐舌头,转身去忙了。 吃过早饭,师墨严谨架着驴车,又去了县城,他们去接马志翔。 夏大志倒台,马志翔的去留也就是宋春刚一句话的事。 马志翔为了师林,遭了大罪,师墨严谨都很愧疚。 两人得了宋春刚的亲笔文件,直接进的看守所接人。 马志翔的情况还算好,只是最初抓捕的时候反抗受了伤,后被审问了一回,受了些折磨,之后一直被宋春刚护着,没再遭罪,又有师墨的药,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除了看起来狼狈点,没有大碍。 师墨直接给马志翔鞠了一躬,“谢了马大哥。” 如果没有马志翔拼死发电报,师墨不敢想后果,这声谢,不及马志翔恩情的万分之一。 马志翔不敢居功,反而万分愧疚,他答应了好好照料师林一家,结果,却因为他,让师林一家差点丧命,他是万死都赎不了这份罪。 赶紧躲开师墨的礼,忙道,“嫂子可别折煞我了,是我不好,没有做到承诺,反而让师林同志因我受到灾祸,如果不是宋县的人告诉我师林同志一家福大命大,已经没事,我真想以死谢罪。愧对这些年严队和嫂子对我的照顾,我没脸受你们的谢。” “马大哥严重了,这不是你的错,这两年,要不是你照顾我二哥,他们哪能过得比旁人自在,也不会有精力研究植被。出现这样的意外是谁都不愿意的,但已经发生了,往后我们更加小心些就好。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亲人,就别再说什么赎罪的话了,我和阿谨不能一直在这边,我二哥还得劳烦马大哥照料呢。” 马志翔拍着胸口保证,“嫂子放心,只要我马志翔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师林同志一家出事,马达那家子是我心慈手软才会害人害己,以后再不会了。” “行,马大哥在这里受苦了,家里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我们先回去吧。” 接上马志翔,直接回了山洞。 马志翔知道屯子里的情况,路过屯子外时,昏暗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怒气,他不急,总能加倍还回去的。 回到山洞,师林卫静好好的表达了一番对马志翔的感激。 马志翔连连摆手,表示受之有愧。 这次师子会出事,就是因为马达一家记恨他,后来又因为他隔三差五的能收到师墨寄来的包裹,家里好东西不断,更是让马达一家嫉妒红了眼。 刚好那家子全都是懒惰的,混吃等死,每天没什么事做,就蹲守在马志翔家外。 他们的本意是钻马志翔的空子,能悄无声息的拿走点好东西。 哪想,让他们发现了一个超级大的秘密,那就是马志翔竟然偷偷将东西给下放的人。 这个发现让马达一家几乎激动得昏死过去,但他们学聪明了,没有直接跑出去指认,而是继续偷偷观察,找到马志翔和师林来往的实际证据,让马志翔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一观察,就观察出了更多的东西,比如马志翔和师家来往特别密切,三天两头的去送东西。比如师家在偷偷的做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一看就不简单。 师林在做什么,马达一家不懂,但他们知道,肯定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否则不会偷偷摸摸的来。 有了这个实实在在的罪证,当即就举报了上去,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马志翔一被抓走,马达一家当即就占据了他家,这次也学聪明了,怕又出现孤立无援的情况,如之前那般吃闷亏,所以,忍痛把马志翔家的东西拿出一部分,分给了马家屯其他人,堵了他们的嘴,哪怕以后马志翔走狗屎运出来了,他也休想再用这些人镇压他们。 如此,他们正大光明的占据马志翔家,马家屯也没有一人有脸反对,甚至马志翔出事,也没有人出手敢帮忙。 这些都是马志翔后来在牢里,宋春刚的人偷偷跟他说的,马达一家马志翔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但马家屯的人,本来还有些情分,但经此一事,让马志翔彻底寒心。 马志翔悔得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心口那股郁气始终没下去,这次回来,他定要让马达一家子付出代价。马家屯的那些人,他也不会再沾惹上关系,以前的照料,就用那些东西抵了,从此便两不相欠。 所以,面对师墨和师林一家的感激以及歉意,他是真的受之有愧,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说到底,是他连累了师林一家。 好在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机会。 双方来回客套了好一会,师墨做好了午饭,让大家上桌,这事才告一段落。 马志翔身上的伤虽然没有大碍,但也需要休养,师墨严谨给他单独找了一个山洞,收拾出来休息,等他养好,再亲自去马家屯算账。 一连三天,师林一家都在恢复和提升,马志翔养伤,师墨给他们进补,完全不闻窗外事,直到第四天一大早,卓吕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来串门。 第377章 378为师林扫清障碍 师墨知道,他们是得到消息了,北二省的权利圈变革,对一部分人来说,无关紧要,但对这两人来说,很是关键。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关注师墨严谨两人,可他们整天待在山洞里,什么也没做,让他们不免生出师墨严谨不过是说大话之人,没怎么放在心上。 哪想,昨天半夜,他们突闻北二省成了宋家的天下,吓得冷汗连连。 里边的弯弯绕绕他们知道得不多,但却知道宋春刚和这两人,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护着马志翔。当然他们也猜测过是因为宋春刚和马志翔关系好的缘故。 但宋家早不掌权,晚不掌权,偏偏这两人来给师林出气的时候,才掌权,而且开刀之人就是背后黑手夏大志。 有脑子的都知道,这里边,有这两人的手脚,宋春刚和这俩人,关系匪浅。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力毋庸置疑,尤其是在他们两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办成,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就跟有人半夜拿着刀,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床头一般。要他们的命,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当即两人直奔县城,花了大半积蓄买了不少礼品,一大早就来了。 两人脸上笑开了花,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谄媚,为什么一目了然。 严谨黑眸冷然,没理会两人的狗腿,冷声道,“想明白了?我们这里没有辞工,只有因工身亡,甚至会殃及亲眷,沈贵已经瘫了,你们应该知道吧?那些心性不坚,心思太多之人,我们容不下,所以,想好了,这是你们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知道,当然知道,他们可是一直关注着沈贵的。 沈贵伤得如何,他们知道,不过当时并没有多想,毕竟伤了,治好就是,也就是断腿伤看起来严重些而已,最多就是瘸了。沈贵自己也是这般想的,还想着治好了伤,回来报仇。 那些送到医院后,医生一检查,发现整个背脊骨全裂了,这辈子是再也站不起来,以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难以预料。 沈贵根本不信,也就是被严谨踩了一脚后颈,并没有多疼,怎么可能整个脊骨都裂了。 不管他信不信,睡一觉起来后,真瘫了,除了脑袋,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了。 原本靠着沈贵享受的家人,当即全都变脸,全当他是累赘。 媳妇三天时间就重新勾搭了一个人,现在正打得火热。 父母转投以前张嘴闭嘴都是窝囊废的大哥怀里,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儿子女儿也不认他这个爸,骂他是废物,是拖累,是灾星。 钱被媳妇爹娘瓜分了,谁也没管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只好把破烂房子贱卖了,得口饭吃。 他一个人躺在医院,没有交医药费,没有人陪同照料,还因为以前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见天的跑医院去,对他落井下石,医院已经开始想法子把他扔出去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的沈贵,真是人间凄惨, 两人抖了抖,可他们知道,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说什么机会,不过是试探。 这俩人看起来好说话,但他们确信,只要拒绝,绝对没命活到明天。 这几天看似是给他们的考虑时间,实际上是看他们能不能有脑子,认得清现实,是不是蠢得无药可救。 两人心下酸楚,却也生出了希冀。 他们是狠,但也能,跟着他们混,只要他们不倒,自己不背叛,终能有出头之日的。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两位同志都是能耐人,我们能跟着您二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可能后悔。我们没什么能耐,您二位却不嫌弃,愿意用我们,我们肯定鞍前马后,这辈子都跟着您干,决不背叛,要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严谨淡淡挑眉,“行了,东西都带回去,过两天会给你们安排任务,我们不需要废物,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你们的能力。” 两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连连应下,拎着东西走了。 师林卫静看得直叹息,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以前这两人在他们面前可是鼻孔朝天的,如今恨不得低到尘埃里。 师林问严谨,“小谨打算让他们做什么?” 严谨面对二舅哥,面容要柔和许多,“如今北二省势力圈改变,于我们有利,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束手束脚,所以,我和墨墨都觉得,要放开了做。” 师林皱皱眉,“怎么放开了做?” “首先整合人员,从下放这群人开始。配合宋春刚的政策,改变下放人员的生活环境,改变他们的思想觉悟,将他们收编到一起,为二哥所用。随后再向当地居民和更广范围的人延伸收编,将整个荒漠人口,集结在一起。” “这是一个长久且缓慢的过程,首先要做的是改变下放人员的生活环境和方式,让他们对活下去产生希望,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行尸走肉的活着。要做到这点,就要提供让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水,屋子,以及吃食,还有行动方向和目标。吃饱喝足有力气了,才能帮忙做事,有了事做,就能对生活产生欲想,有欲想,才能有希冀,才会激发动力,也才能一步步实现我们的计划。” 师林眉头皱得更紧了,“可宋春刚会给政策吗?咱们身份特殊,给我们便利,就意味着他要承担风险。而且仅仅是水这一项,就能让计划夭折,更别谈其他,这个预想太难实现了,仅仅是研究植被不行吗?” 严谨摇头,“自然是不行的,二哥也知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你即便将植被研究出来了,也仅仅是个研究员,想要夺走你的功劳轻而易举,那么墨墨想要用这件事为你铺路,让你不再受人欺凌的初衷就白费了。所以,在改变荒漠的这条路上,必须每件事情都得有二哥你的影子才行,过程是很困难繁琐,但不管做什么,都会如此。” “不过二哥放心,我和墨墨都已经商量好了,会帮你解决最难的问题,剩下的,你只需要花费些时间,就能做到。宋春刚那里更不会有问题,他想要政绩,就得配合,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哪怕他宋家执掌北二省了,也不得不依靠你。他们知道,一个漫天黄沙的北二省,比不上绿草成荫的北二省,宋家满足于现状,就会成为关在北二省这口井里的青蛙。” “你的重心仍旧是搞研究,其他事情,恩威并施,收拢这里的人,交给他们做,这里边,仍旧是你的功劳,他们就会以你为主,受你差遣。卓吕两人做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老马帮忙做些机密之事,那五个打手,可充作护卫,不服者,不用客气,你建立起了威信,让人看到了能力,自然而然就会被你收拢。” 师林满心愧疚,他以前就是个老师,搞学术的,对其他事不上心,也无天赋,他果然是个废物,又是拖累妹妹妹夫的一天。“我知道了,辛苦了小谨,小墨有你照顾,我们很放心。” 严谨露出笑脸,“墨墨本就该由我照顾。” 师林摇头一笑。 翌日,宋春刚的文件就下来了,首先是马志翔,任命他为下放人员管理中的一员,卓吕两人保持原职不变。 宋春刚现在成了真正的一把手,这些事,他一句话就能安排下来,没人敢反对。 再有就是明朗了师林的研究,大肆夸赞了一番,说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已经上报,上头很重视,要求地方全力配合,给与最大的便利和权利。 师林可就研究事宜,自行安排人员和用物,下放人员要全力配合,听从命令,违抗者,可先斩后奏。 宋春刚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即便以后有人拿来做文章他也不怕,毕竟他都是为了人民和国家,没人敢说他做错了。 宋春刚的两份文件,除了已知的人,其他人都有些懵,还满是质疑。 荒漠寸草不生,已经刻入所有人骨血,没人相信能研究出在荒漠里自在生长的植物,要不然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植被,不会一年年消退。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有了文件,师墨一行人就行动了起来。 最难解决的是水源,这事得靠师墨。 荒漠里的地下水很匮乏,和植被一样,随着时间,在减少,干枯,直至最后,枯竭。 师墨放出精神力,四处寻找最近的河流。 最近的河流在万里之外,北二省的边界处,从他国流经的一条河流支脉。 水流量不大,不过水源很丰富,不会出现断流的情况。 找准源头,师墨得凭借自身的能力,开辟出一条支流。 避免被当做异象,所以开辟的是地下河,沿途用上她自制的导管,避免蒸发、毁坏、淤堵。 这项工程十分浩大,以师墨如今的能力,需要半个来月,沿途每个地方,都要亲自开凿。 也就是说她得离开至少半个月,严谨肯定要陪同。 崽崽们从来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分开这么久,怎么都不愿意留下,想要跟着一起去。 这一路上,师墨严谨肯定是没有功夫照顾他们的,而且他们还有教泽流锻炼的任务,师墨严谨细细劝说好久,才让他们留下。 当晚,小两口就背着崽崽们出发了,严谨帮不了忙,只能一路陪同,等师墨灵力耗尽时,护着她休息恢复,替她搭理吃住行。 师墨严谨离开这段时间,其他人也没闲着。 第378章 379老妈子式的操心 卓吕二人带着下放人员,在师墨圈出来的位置修建屋子,因为有吃用,能轻松使唤动人。 吃用全是师墨以邮寄的名义送来的,就摆在山洞外。 有人看得眼热,想抢,被五个打手暴力镇压,死了好几个人,其他人才终于老实下来干活,不敢再生出旁的心思。 这些东西不多,不能让大家敞开了肚子吃,但比以前三天两头滴米不进要好得多,至少每天每顿,都有吃食进肚子,也不用拖着残躯四处找水。那些体弱的也不用担心到手的吃食,被抢走。 难得的安宁,所有人都很珍惜。 马志翔养好伤,就去了马家屯,将马达一家子男丁的手脚全卸了,将马达弄瘫了,女人没动,她们得留着伺候这一家子的男人。 荒漠里的女人不敢跑,跑出去只有一个死,所以,哪怕她们不乐意,也得留下照顾马达一家子,至于照顾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被马达家拿走的东西,马志翔全拿了回来,他们家本身存的钱票也洗劫一空。 严谨帮忙给他修建的屋子,被马志翔毁了,他的东西,绝对不会再便宜任何人。 马达一家哭天抢地,但却不敢对着马志翔撒泼。 他们企盼马家屯的人来帮他们,可那些人被马志翔煞神的样子,吓得门都不敢出,怎么可能会来帮他们。 马达一家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志翔离开。 马志翔没有动马家屯那些人,虽然这些人伤过他,但也帮过他,说起来,这次也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 再过分一些,也不过是分走了他的东西,那些东西他不准备要回来,算是全了这些年相帮的情分。 处理好这些,就搬离了马家屯,住到了下放人员处,特意为他准备的屋子里。 师林在忙活着准备研究的东西,为重新开始做准备。 崽崽们化思念为动力,带着泽流拼命锻炼学习。 整个下放人员片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足足二十天,师墨才将暗河开辟到指定位置。 他们回来的时候,房子已经修好小半。 下放的人来这里这么久,也就这些日子活得像个人,不用为了吃喝拼命,怕失去这样的日子,所以都铆足了劲干活,进程才会这么快。 崽崽们看到小两口回来,眼泪汪汪的控诉。 师墨严谨搂着安慰了许久,又好笑又心疼。 安抚好崽崽们,顾不得休息,招呼人在房屋中心的空地上打井。 打井? 虽然满心疑惑,但不敢反驳,这是衣食父母,这样的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别说让他们打井了,就是开天辟地他们都乐意。 都不是专业的人,过程中走了不少弯路,越往后越艰难,几十米深了仍不见水,让不少人生了退意。 几十米的井下实在难受,哪怕他们轮流下去也难以承受。 师墨只是暗中出手,让他们不至于在井下被憋死,但却并没有插手打井的事。 唯有自己努力过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 不管这些人多难多苦,师墨都冷声让他们继续。 她不喊停,谁也不敢停下,好在每天吃喝都是足够的,这才没让人孤注一掷的反抗。 百米深,终于出水时,群情激奋,那种辛酸喜悦难以言表,不管这水他们能不能用上,都有一种无言的成就感。 师墨微微挑眉,找来卓吕二人安排,“弄些泥砖,将井口围上,以后只要不浪费,都能来这里取用。” “都能?”卓吕两人又惊又喜,周围没有散去的下放人员也满脸震惊。 水在这里有多珍贵,这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口井,绝对是珍宝一般的存在。 卓吕两人猜测,他们两人可能会有机会用些水,但也只是偶尔,不敢奢求更多。 至于下放的人,他们从未奢求过可以用水,只要不像以前那般过得猪狗不如就好,他们就能满足。 可现在竟说,都能用,真的都能用吗? 卓时大吞吞口水,扫了眼四周的下放人员,问,“他们也能?” 师墨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平静点头,“都能,这口井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理应大家都享受。只是毕竟井水有限,所以大家在用的时候,以节约为主。” “恩人,大恩人啊,谢谢,谢谢。”卓吕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下放人就已经跪在地上,哭着感激了。 他们是真的发自心底的感激,这口井虽然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但他们心底隐隐明白,没有师墨,即便他们挖上千米万米,这里也出不了水。 师墨微微蹙眉,不管这些人是真的罪有应得到的这,还是受人所陷,但他们此时此刻对生命的感恩,都是最纯净的。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你们明白,我要的是什么,你们也知道。要相信,我可以给你们希望,也能让你们绝望。” “懂,我们懂,恩人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听从师林同志的安排,为他做事,决不做恩将仇报之事。” 众人积极表忠心,师墨不置可否,一口井,或许会让他们现在真心实意的感恩戴德,但她知道,这份感恩之心不会一直存在,但没关系,糖要一颗一颗的给。 水有了,屋子也快成了,至于吃食,前期需要师墨资助,这个对师墨来说不难。宋春刚那里也会拨一部分资助款,暂时不会有短缺。 后期的吃用,需要他们自己慢慢自给自足,这个得靠师林来解决。 所有准备工作算是做足,只等正式提上日程。 随后师墨将五个打手和卓吕两人叫到一起,每人给了一颗药丸。 七人忐忑不安,这是要用药控制他们? 可他们不敢背叛啊,这药是不是可以不用了? 但这话他们不敢说,只是迟疑着不敢吃。 师墨冷笑,“杀你们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我还需要浪费几颗药丸让你们听话?” 七人脸色讪讪,对看一眼,一咬牙,吞了。 当疼痛袭遍全身时,他们觉得离死不远了。 可当痛意散去,他们又觉得离成仙不远了。 这种感觉,就跟荡秋千似得,忽高忽低,不知道怎么表达。 “那,那个同志,这个是……” 师墨面容微冷,“可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爽。”七人拥有同样的感觉,在荒漠这样的地方生存,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些病痛。 卓吕二人感受没有五个打手强烈,五个打手在这里受尽磋磨,身体早就破烂不堪,能活着,全靠一股狠劲,他们又是有身手之人,对身体状况掌握得更准确。 以前破得随时能散架的身躯,现在觉得身轻如燕,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他们可以肯定,这药,是绝对的好东西。 当即跪下磕头,“多谢主人。” 卓吕两人一愣,也赶紧跟着跪下。 师墨看着,没有出声。 七人跪得越发恭敬,几乎匍匐在地。 良久,师墨才开口,“你们都是伤我二哥之人,按理说,我该用你们的血,来偿还我二哥一家所受的苦的。” 七人背脊一凉,忙道,“主人,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要打要罚,还请主人直说,我们绝无怨言。” “错了,自然要罚,不过,我二哥他们如今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正是用人的时候,我留着你们的命,让你们赎罪,做得好,比药好的东西我还会再给,要是做不好,你们信我,哪怕你们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让你们重温噩梦。” “是。”七人额头磕地,不敢有半点不敬。 师墨勾唇,“起来吧,以后我二哥才是你们的主。” “是,恩人放心,我们懂。” 七人毕恭毕敬的站起身。 师墨指着五个打手,“你们的根骨练得不错,但如今全是靠着蛮力打斗,吃力不讨好。待会去找我家老大,他会教你们一套简易拳法,好好学,学好了,能力比如今强上十倍不止。我不问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犯了什么事,又是什么样的心性,往后,我也不要求你们做个善良正直的人,唯一的要求是不准恃强凌弱,危害社会,可明白?” “多谢恩人,我们明白。” “行了,你们去忙吧。” 七人离开,师墨又找来马志翔,自然也是为他改善身体,并将完整的拳法教给他。 “我二哥二嫂和泽流都在学,二哥二嫂的要简化一些,泽流的药复杂些,这是根据你们的身体情况安排的。他们都是初学,你有学武基础,往后,还得请你多指点指点他们。” 身体一系列的变化,让马志翔激奋不已,朦胧的视线也更加清楚了。 自是万分感激,真心保证,“嫂子放心,我会好好教授师林同志他们的,也会好好护卫他们,我用这条命去护卫他们,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师墨相信这样的保证是发自真心的,但很多时候,世事变迁,会出现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就连师墨自己都不能保证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中。 所以,只是收了马志翔的心意,并没多说什么。 “好,多谢,那五个人你平时多观察观察,看看是否得用,咱们不问出处,只要他们忠心,也不是不能为己用。如今咱们还只是收拢这些下放人员,人手暂时够用,往后却不行了,所以还得劳烦你多培养些可用的手下。我二哥身边的人我都无法相信,哪怕是宋春刚也不能完全放心,毕竟我们和他牵扯在一起的是利益,如果将来别人给他的利大过我们给的,难免不会倒戈,我能信的就只有马大哥你了。” 马志翔听得感动又责任感爆棚,红着眼点头,“嫂子信任我,我肯定不会让嫂子严队失望,这事我会好好办的。” “好,辛苦了。” 一圈交代下来,该轮到师林一家了,师墨觉得自己和老妈子越来越接近。 但这是为家人,她不觉厌烦。 第380章 380给师林一家的保障 师墨为几个哥哥侄子嫂子都准备了适合他们的法器。 师林的近视早就被师墨的改善药丸治愈,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眼镜的存在,所以一直戴着。 师墨便给炼制了一副别样的眼镜,可无限放大看到的东西,也能无限缩小,拥有望远镜的能力,千米之外,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变形,护主,攻击的能力一样不少。 卫静的是一支钢笔,她是老师,一直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即便身处这样的境地,也没改变过初心,一心想要教化荒漠里的孩子,让他们改变人生,走上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师墨很佩服这些忘我的奉献工作者,哪怕身陷囫囵,也不改初心。 这支笔,除了基本的能力外,不需要墨,书写出来的字具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卫静作为书写者,更能被师墨炼制在里面的养神木滋养,养护身体。 而泽流的木刻外形吊坠,因为他前几天掉了一颗牙,加上如今他们的情况特殊,泽流又是一个懂事心细的小家伙,没有泽长那么跳脱,所以师墨重新炼制了一番,做成了和自谦的本命法器相同的法器,也是泽流的本命法器。 师墨教他们滴血结契印认主,等他们自己消化。 一家三口足足摆弄了五分钟,才终于淡定下来。 “这也太神奇了。”卫静感叹,“谢谢小墨,我很喜欢。” 师墨笑,“二嫂喜欢就好,大哥大嫂那我准备好了,三哥三嫂那也已经给了,你们可以安心的用,护好自己,别让爸妈担心,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才好。” 师林满心感触,他们从小呵护到大的小妹,真的不一样了,“好,我们会好好用的,你让爸妈别担心。” 师墨应下,又道,“三个哥哥和嫂子,我暂时都没办法助你们修行,只能教你们保命之术,所以你们一定要坚持锻炼。我给你们的保命之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平时就当个平常物件用,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师林卫静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直没有生出过懈怠的心思,闻言又保证了一遍。 “我们会的,放心吧。” 师墨笑笑,“哥哥嫂子们暂时不行,但泽流几个孩子可以,他和安安康康他们一起练的,就是修行之术,每天坚持,打好基础,等我替爸爸平反后,再将泽流带在身边教授,以后泽源泽远泽长都会一起。” “好,我们会监督泽流的。” 小家伙有些不乐意,拍着小胸口保证,“姑姑,我自己会努力,不用爸爸妈妈监督。” 师墨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姑姑知道泽流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你好好努力,等着姑姑来接你。” “好。”小泽流喜欢姑姑,满满的喜悦抱着师墨手臂撒娇。 师林卫静看得哭笑不得,小东西就是个小白眼狼,有了姑姑就忘了爹娘。 师墨被小家伙依赖得满心柔软,不过始终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不得不多嘱咐几句,“姑姑知道泽流是个心细的孩子,知道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知道,什么不可以,但你还小,要多谨慎几分,姑姑放在你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吃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让有心人发现它们是凭空出来的,你还小,可以让爸爸妈妈帮忙,知道吗?” 泽流紧紧的捏着吊坠,严肃点头,“姑姑放心,泽流懂,一定会好好藏起来的,不让人发现。” “真乖,”师墨亲亲小家伙的额头。 师林卫静却有些愣,“什么空间?”他们两人的东西没有空间,刚刚也只顾着好奇自己的了,还真不知道空间这回事。 泽流一乐,难得有他懂爸妈却不懂的东西,颠颠的就过去给他们解惑了。 师林卫静听得目瞪口呆,看着泽流凭空拿出,收走东西,更是惊得合不上嘴。 等小家伙炫耀够了,师林才吞吞口水,“小墨,泽流还小,这个东西放在他那是不是不妥当?” 小家伙小脸一鼓,瞪着师林,哪不妥当了,他这么懂事。 卫静一巴掌薅开,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担忧的看着师墨。 泽流气得双手一抱,扭头生闷气去了。 师墨无奈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这片天地没有灵气,人类无法修习灵力,而空间的进出需要灵力支撑,所以普通人并没有办法使用空间,我即便给了你们,你们也用不了。” “至于泽流能用,是因为我取了他的牙齿,作为基础,炼制的本命法器。牙齿是泽流身体的一部分,炼制时,收入他的气息和精魄,便能以身体为引,开合空间。其实牙齿不是最好的中介,最好的是骨头,但完全没必要以自残来弄一个作用不大的空间,所以,还在换牙的小东西,才能得此便利。” 师林卫静理解不了深层意思,但字面意思是懂了,如果空间是必备物,他们倒是能舍得一根骨头。 但于他们而言,空间不但不是必备,还是一个他们守不住的祸源,没有倒更安心。 不过,师墨既然给了泽流,他们没有拒绝的心思,毕竟这是师墨的心意,何况,里面还有很多他们不适合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只要小心一些,倒是不妨事。如今也不担心有人敢来他们屋子里随便翻找,家里有什么,别人也不知道。 “泽流的吊坠和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本命法器,是能够和主人一起成长的伙伴,你们的守护法器,也就是一个身外之物,如锄地的锄头,切菜的刀一般,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两人懂了,但也更震惊了,今天师墨说的一切,都和他们的认知相悖,怕是得消化许久。 师墨怕两人心里惦记,便道,“二哥二嫂,你们如果感兴趣也别着急,我会想办法找到替代品,或者研究出其他可使用空间的途径,到时候给你们也制作一个合用的。炼器一途上,我都是自己摸索过来的,很多东西需要慢慢实验。 两人连连摆手,他们是真不敢要,泽流的这个,就够让他们操心了,何况自己也拥有了超凡的东西,每一个都感觉是个炮弹,一不小心炸了,伤到自己倒是无事,可要是连累了师墨和其他家人可怎么好。 想到这些,两人都有些惴惴不安,想让师墨收回去,又担心这话伤了师墨的一片好心。 师墨看出了两人的心思,虽说她现在确实没有一战天下的能力,拿出的这些东西,也确实是隐形危险,一不小心暴露出来,会带来灭顶之灾。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们战战兢兢,藏头缩尾。万事皆有危险,不能因噎废食。 她有能力护住家人,便要不计一切代价相护,至于后果,谁也说不清是好是坏,何必杞人忧天。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二哥二嫂,你们只需要知道,活着,才是根本。这些东西安心收下,关键时刻也别怕暴露,只要我们都活着,只要我们一家人一条心,努力强大,再大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师林叹息一声,揉了揉师墨的头,“小墨,辛苦了,二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师林知道,越是不凡,要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就会更多,他们从小呵护长大的妹妹,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吃尽了苦头。 如今,还要她几次三番,不辞辛苦的来护他们,操碎了心。 师林第一次生出了对能力和权利的渴望,他想变得强大,想护着师墨,不再让她辛苦。 师墨笑着靠在师林肩上,“不苦,想到你们,我满心的甜,所以三哥,你要加油啊,我们都一起努力,为将来。” “好。” 接下来的几天,师墨带着崽崽们,和师林一家拍了不少照片,带回去给师义锋他们看。 也留了一台师墨根据照相机原理,炼制出的同理论的小法器相机,除了相机制造不同外,其他都一样,拍照片要胶卷,洗相片要药水暗房。 不过拍出的质量,相机质量,都比普通的好,泽流很喜欢,说要把荒漠的变化,全都拍下来。 除了相机,师墨还给留了不少炼制的日常用物,锅碗瓢盆,衣服鞋子,尽可能的让他们在荒漠里过得舒心。 已经进入腊月,不知不觉,师墨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师林一家已经没有危险,研究事宜也进入了正轨,不论是研究,还是日常事务,师林卫静都已经完全上手。 师墨想着去一趟帝都,严谨不放心,必须陪着,所以就得在他收假前去。 还要顺道去看看师翰,为此,就得和师林一家告别了。 “不能等过了年再走吗?”师林卫静不舍,泽流也不舍,一听说师墨要走,就扑进师墨怀里哭。 “姑姑,过了年再走好不好,泽流都好久没和姑姑一起过年了。” 师墨给小家伙擦干眼泪,搂着他拍,“姑姑也想陪着泽流过年啊,可是姑姑还有事,泽流乖,等姑姑给爷爷平反了,就接泽流一起生活好不好?” 小家伙很懂事,即便心里百般不愿,也还是点了头,“那泽流等姑姑,姑姑要小心啊,泽流不是很着急的。” 他虽然人小,但也知道这事危险。 师墨笑着亲了他一口,“好,姑姑知道了,泽流别担心,姑姑保证,很快,姑姑就能让泽流离开这里,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 师墨有事要做,师林卫静也不好强留,他们知道,现在的生活想要长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小墨,小谨,你们注意安全,爸的事不用着急,我们如今都过得很好了。” “我们知道,二哥放心吧。” 第381章 381火车上抢人 师墨一家和师林一家分别,踏上了去北一省的路途。 离开前,去了趟绿荫县,跟宋春刚辞行。 宋春刚仍旧在绿荫县任职,北二省的其他重要位置,宋家其他人顶上了。 宋家掌权北二省的事,宋春刚是头功,最大的职位理应他去坐。 不过,他考虑到师家在绿荫县,怕宋家其他人慢待了师林,所以选择放弃高职位,留在原地。 反正他的功劳,没人敢忘,宋家,还是他说了算,在哪,担任什么职位无所谓。 对此,师墨承他的情,送了一颗药丸,他吃也行,送人也行,注明是改善体质的,信不信全在宋春刚。 回程并不是很赶时间,所以,一家六口老老实实的坐火车。 崽崽们对坐火车已经失去了兴致,一上车,就乖乖的坐在铺上学习,让师墨严谨这俩当爸妈的特别省心。 或许是临近年关的缘故,火车上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赶回家和家人团聚游子。 卧铺车厢的走廊里,都蹲满了人,全是大包小包的,挤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铺位有些紧缺,他们六人,只买到三张卧铺票,倒也勉强住得下。 一家子除非必要,都不离开自己的铺位,饭菜是严谨一个人去餐车买回来吃的。 好在是冬天,即便挤在一起,味道也不浓郁。 一连三天,都窝在铺上,除了上厕所,一步也没动过。 师墨担心崽崽们闷坏了,在火车中途停靠休息的时候,带着他们下车走了走。 没走远,就在车厢旁,其他人都不愿意动弹,在自己的位置上窝着,下车一点不挤,走几步就是车门。 严谨没跟着,他得守着铺位,免得被人霸占。 虽然占不走,但弄脏了还得收拾。 他在窗口边也能看到外边的母子几人,不用担心出事。 “妈妈,炒栗子。” 站台旁,有小贩偷偷的卖吃食,就跟做贼似得,遮遮掩掩,偏叫嘴馋的小康康见到了。 师墨笑,“去吧,买一些尝尝就好,咱们自家也有。” “知道了。”小丫头拽着燚燚就跑了过去。 小贩高兴得很,难得有人敢买,舍得买,还是两个好忽悠的小丫头。 偷偷的摸了热乎乎的茶叶蛋出来,问两个小丫头要不要。 这事小丫头根本不用考虑,连连点头。 买了一包炒栗子,十个茶叶蛋,小姐妹手拉手欢欢喜喜的跑了回来。 火车响起鸣笛,催促大家上车。 师墨张开手等着姐妹俩过来。 “妈妈,等等康康啊。”小丫头拽着燚燚的手,小短腿甩得飞起。“姐姐,跑快点。” 小燚燚倒是能眨眼就跑进车厢,为了配合妹妹,艰难的迈着步子,呼呼的跑,逗得小丫头嗷嗷的追。 师墨哭笑不得,“慢点,不着急。” 好不容易跑到门口,小丫头作怪的,假装累得扑进师墨怀里狂撒娇。 师墨点点她的小脑袋,牵着她的小肥爪上车。 等在门口的自谦安安自动从姐姐妹妹手里接过东西。 五人刚踩上火车踏板,鸣笛声就停了,车门缓缓关上。 哪想从突然车里蹿出一个人,夺了燚燚和自谦交接的茶叶蛋就跑下了车,一眨眼消失不见,炒栗子被撞得满地都是。 “哎呀……”小康康下意识去捡。 车厢里突然出现一双手,拽着安安就往旁边车厢跑。 自谦赶紧去追弟弟,燚燚也赶紧将小康康拽回来,想让她别捡了。 车外的人突然伸手,对着姐妹俩,猛然一拽,两人齐齐从车上掉落,车门也恰好被关上,哐当哐当缓缓驶离。 师墨被车厢里突来的哄乱阻碍了动作,看着关上的车门,面色阴沉。 一切发生得太快,严谨发现这边的不对劲时,家里四个孩子已经被分开,师墨也被人群堵了。 沉脸上前,将人群里哄闹得最起劲的几人一手一个掐着脖子拎出来,砸在车壁上,“滚。” 哄乱的场面瞬间平息,众人不知道刚刚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有人挤了起来,他们被迫跟着挤而已。惊恐的看着煞神一般的男人,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 师墨一掌将一个企图对她用药的男人拍得吐血,再一脚将人踹开,冷眼环视一圈。 众人赶紧缩着脖子躲开她的视线。 师墨收回视线,看向严谨,“阿谨,你去找安安和自谦,我去找康康和燚燚。” “好,小心点,有事别冲动,等我到了再说。” “知道。”话落,师墨直接从飞速行驶的火车窗口处,纵身跳了下去,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严谨微微眯眼,拎上仅有的一包行礼,往安安自谦被带走的车厢走去。 小两口一离开,车厢发出阵阵倒吸凉气声。 车外,站台,已经没有了康康和燚燚的身影。 师墨在意识里召唤燚燚,“宝贝,你们在哪?” “妈妈,坏人抓了我和妹妹,说要把我们带去卖了,有好多好多小朋友一起,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妹妹说要把坏人全都打跑,救回小朋友,所以我们就跟着一起走了。” 师墨无奈一笑,小丫头还有侠义心肠。“好,妈妈知道了,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们都好好的,妈妈放心。” “行,照顾好自己,妈妈会偷偷跟着你们的,别怕。” “知道了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你不用担心。弟弟们呢?回来了吗?” “爸爸去找弟弟们了,没事的。” 小燚燚说知道了,母女俩悠悠的聊着天。 人贩子赶着一辆牛车,车上载着燚燚康康和其他十个昏睡的小女孩,飞速往郊区跑。 师墨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 车里,燚燚和康康咬着小耳朵,小丫头不见一丝害怕,反而特别兴奋。 师墨精神力见了哭笑不得。 火车上,人贩子扛着安安不管不顾的往前跑,自谦在后面追。 只追了三个车厢,自谦就被两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跟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就想强拉着他走。 自谦满眼鄙夷,这些弱智手段,他都玩烂了。 “安安,揍他丫的。” “知道了自谦哥哥。”被扛着走软乎乎的小家伙,小身子一扭,就挣脱了男人的钳制。 男人一惊,反手去拽,安安就跟滑手的泥鳅一般溜走。 等他再扑上去,软绵绵的小手手一掌拍过来。 男人根本没当回事,哪想,小巴掌落在他大腿上,发出咔擦一声脆响,腿折了。 “唔……”男人痛得眼泪狂飙,磨着后牙槽怒吼,“小兔崽子,老子要弄死你。”拖着断腿往前扑。 安安肉嘟嘟,萌呼呼的小圆脸,带着鄙夷,小胖手快准狠的拽着男人的小手指反向一拧。 又是咔擦一声,听得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都觉得骨头疼。 男人又是一声惨叫,不过众人觉得男人一定是在作秀,一个小孩拧一下,也就是关节骨头响了响,哪会痛。 男人浑身都在哆嗦,痛得冷汗直冒,要是知道众人的想法,怕是得冤枉得气死。 安安继续绷着小脸,有股奶凶味,小脚脚一脚踩在男人完好的脚腕上,咔擦过后,男人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自谦对战两个男人,傲娇的小家伙出手时带着股戏耍的痞气,手法刁钻,气得两个大男人黑了脸。 对看一眼,眼底都有相同的狠厉。 再出手时,两人手里竟然一人拿了把刀。 “哎哟,小心啊。”心软之人忍不住惊呼提醒自谦。 原本觉得是大人陪着小孩闹得玩的人,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赶紧去找列车员。 一些人人惊恐的后退,免得被殃及。 还有些人试图去帮忙,不过,还未动作,就见小家伙动了。 自谦收起漫不经心,眉头一挑,凭着身形小的优势,灵活的跃到两人身后,迅速出拳,击在两人尾椎上。 两人背脊一颤,整个人竟是毫无预兆的软了下去,满脸惊恐的发现浑身都动弹不了。 自谦勾唇冷笑,这还是跟自家爸爸学的,一招打裂脊骨,保证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外人去看不明白,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严谨冷脸上前,“自谦安安,过来。” “爸爸。” 两个小家伙飞奔过去,路过三人时还下黑脚狠狠的踩了几下,踩得三人吐血。 严谨摸着两人的脑袋,“受伤没?” “没有。”俩崽崽摇头。 严谨表情柔和了些,“走,找妈妈和姐姐妹妹去。”一手捞一个,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下,纵身跳下火车,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等列车员赶来,只看到众人震惊到怀疑人生的瞪视。 另一边,人贩子赶着牛车到了指定地点,已经有三辆牛车停在了那里,都正在往大货车上装孩子。 清一色的女孩,从两岁到十五六岁不等。 师墨微微眯眼,看到燚燚和康康他们也在被转移。 想了想,终是没插手崽崽的决定,她们要继续跟,就跟好了。 手表响起,严谨找来了。 师墨放出精神力给严谨指路。 严谨的速度也很快,前边刚刚装完车,他就捞着两个崽崽赶到了。 “墨墨,有没有受伤?” “妈妈,姐姐和妹妹呢?” 父子三人同时出声,听听,一听就能听出重点来。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小崽崽。 俩崽子情商不错,当即跑过去抱着师墨的腿,装傻充愣,讨好卖乖,“妈妈,我们可担心你了,看到妈妈没事,真是太高兴了。” 第382章 382崽崽的狭义心 师墨笑着一人给了一个一指戳,“行了,两个小坏蛋,姐姐和妹妹准备拯救世界,咱们做她们的坚强后盾,你们乖乖的,知道吗?” 俩崽崽一听,小眼神亮晶晶的,他们也想参与。 师墨哼哼两声,“别想了,他们只要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你们不行。” 安安自谦失望的瘪瘪嘴,老老实实的做后盾了。 严谨笑等母子三人闹腾完了才询问什么情况。 师墨将看到的都告诉他,“我猜这可能是个大团伙,他们分工明确,行动迅速,有组织性,纪律性,还有大手笔的货车,团伙不但大,且存在的时间肯定也不短了。” 严谨点头,“看他们老巢在哪,我到时候去找当地公安配合抓捕,孩子想玩,我们就不插手了。” “好。” 人贩子已经做完交接,牛车陆陆续续离开,师墨在他们身上留下记号,放出大黑小黑,追着货车去。 这个方向是往西二省的,大货车上拉了百多个女孩,都戴上了脚链,保证她们逃不了。 一路上,每天只给一个馒头保命,让她们生不出逃跑的心思。或许是怕上厕所麻烦,也很少给水。 倒是有人情味的扔了十多床棉被在车厢里面,免得这群女孩被冻死。 女孩们刚开始会吓得嗷嗷大哭,吵闹着回家,要亲人,后来被跟车的四个男人打了一顿,就再也没人敢大哭打闹,实在害怕难受里,就躲在被窝里哭。 四个男人自己吃食,也是随意糊弄两口,轮流开车,除了解手,都不停车。 专挑僻静,没有关卡的小路走,日夜兼程。 大卡车在这样的小路上跑不快,师墨四人骑着大黑在后面,跟得慢悠悠的,还有心情和工夫做其他事。 车厢里,燚燚带着康康缩在最角落,两人偷偷摸摸的吃好吃的,燚燚用点小手段将气味掩盖。 车厢里整天都是昏暗不清的,没人会发现。 因此,除了在车上颠得难受,没有遭其他罪。 师墨时不时跟两个小丫头聊几句,但一句也不提她们该怎么做的话。 见小丫头因为四个男人,虐待这些女孩儿而怒火滔天时,也没有多劝。 要如何做,全看她们自己。 孩子们被她和严谨护得太好,师墨担心他们对外界没有深刻的认知,等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的时候,容易吃亏。 趁现在,让他们多见识些黑暗,多经历些失败,才能更好的成长。 卡车行驶了三天,到了西二省地界。 严谨眉头一跳,他们推测没错,确实是到的西二省,如今这个方向,最有可能的是换乘河道,“他们想走河运,如果中途不停,很有可能是入海,我们得在他们上船前拦住,要不然会受制于他们。墨墨,你们就在后面跟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只需要护着孩子和自己就行,别冲动,让孩子们也别轻易动手,我去找人。” “好,你小心点,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他们的内应,做了这么多年,当地人不可能发现不了端倪的。” “放心,我知道,西二省有战友,我会去找他帮忙,很快就会回来,乖乖等我。” “知道了。” 严谨跃下大黑的背,几个跳跃消失。 自谦看得羡慕极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厉害,“妈妈,待会姐姐和妹妹动手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也参加?” 安安眼睛一亮,扭头看着师墨,奶呼呼的小肉脸全是希冀,“妈妈,安安也想去。” 师墨在安安的小肉脸上亲了一口,“去吧,都小心点,别受伤,打完了,给我写一篇千字的心得,姐姐和妹妹到时候也得写。” 兴致勃勃的兄弟俩…… 师墨暗笑不已。 人贩子确实要走河运,西二省境内有一条河,会直接汇入东海,入西二省后,只需一天时间就能到交接的河口。 师墨的精神力已经看到了等在河口的可疑人。 为了给严谨争取时间,师墨扎爆了卡车轮胎。 男人手里的方向盘一歪,就开进了小沟里。 四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下车处理。 车里,康康小声问燚燚,“姐姐,是不是到地点了?” “没有,是车子坏了,康康饿不饿?” “不饿,姐姐,康康想拉粑粑。” 别人吃得少,又没水喝,这几天愣是一点需求都没有。 康康的小嘴就没停过,每天照常拉撒。 车子行驶时,都是燚燚偷偷拿着小桶给她接着的。 燚燚闻言,又赶紧把小桶拿出来,将小康康护在最角落里,用棉被遮好,让她解决。 小丫头和安安的害羞一点不一样,真是到哪都能大大方方的吃喝拉撒。 师墨无语得很,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这会车子停着没动弹,颠了好几天的一群女孩忍不住伸伸手脚,站起来活动活动。 康康正拉得爽,冷不丁被个十多岁的大姑娘凑过来吓了一跳。 燚燚懵懵懂懂的眼神一变,将康康护在身后,直勾勾的盯着凑过来的姑娘。 这姑娘是被抓的女孩里,年龄最大的,今年十六。 透过车厢里昏暗的光线,看到燚燚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 再去看时,燚燚又变成了那个呆萌的小姑娘。 麻捷秒怡甩了甩脑袋,暗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这么呆萌的小丫头怎么会有如野兽一般凶狠的眼神。 随即又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怎么有股屎,你们谁拉裤子了?” 燚燚康康心里一虚,刚想解释两句,麻捷秒怡又摆摆手,“这个不重要,小家伙,我观察你们很久了,绝对是车上除了我外最淡定的人,内心一定很强大,这样,大姐姐交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好不好?” 两个小丫头完全没有被人观察过的后怕,更没可能被发现了偷吃的小秘密的紧张,反而被陌生大姐姐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 燚燚懵懂的歪了歪脑袋,想了想,不怎么感兴趣。 小康康已经擦干净了小屁屁,从燚燚身后探出脑袋,大眼睛眨啊眨,显然很感兴趣,“大姐姐,什么任务啊?” 麻捷秒怡左右看了看,随后凑近姐妹俩,神秘兮兮道,“跟你们说,姐姐很厉害的,我不是被他们抓来的,是故意跟着他们走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群坏人到底想做什么,还有多少同伙,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 麻捷秒怡的神情异常慷慨激昂,握起小拳头挥,有大杀四方之势。 康康的小眼神一亮,同道中人啊,胖乎乎的小身子从燚燚身后挤出来,小表情也带着激动和激昂。 燚燚赶紧把康康肉乎乎的小身子抱住,不让她和奇怪的大姐姐靠太近。 小康康顺势就窝在姐姐怀里,龇着小米牙问,“我们要做什么?” 麻捷秒怡看小家伙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致,高兴得很,赶紧趁热打铁。 “是这样的,姐姐没想到坏人会抓了这么多小朋友,我虽然有能力有信心打跑坏人,但是却没办法分散心思照顾她们。所以,你们的任务是,在我和坏人打的时候,让你们跑,你们要带着其他人赶紧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不能被坏人抓住,知道吗?” 小丫头撅起小嘴,连连摇头,“不要,康康要打坏人,康康才不跑。” 麻捷秒怡哪会把一个四岁小崽崽的话当真,只当她是人小心大,只得耐心劝说,“不是跑,是保护大家,你看看这些姐姐妹妹们,一个个吓得腿软,肯定不敢跑,到时候你要鼓励她们,让她们不要慌,不要怕,跟着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就不会有事了。要是有坏人抓你们,你就负责把坏人打跑。”麻捷秒怡表示,她是不可能让坏人跑出自己手心的。 小康康听得似懂非懂,好像是可以打坏人,又好像是不可以。 不管了,扬起小拳头又申明了一遍,“康康要打坏人,要救小伙伴,康康很厉害的,对不对姐姐?” 燚燚姐姐是个憨姐姐,被康康妹妹带得小脑瓜比以前还迷糊,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对,康康很厉害的。” 麻捷秒怡看两个小家伙呆呆傻傻的,好玩极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一定会好好捏捏俩崽崽。 “是是,你们都很厉害,所以要做最难的事,又要护着小伙伴,又要把坏人打跑,其他人都做不到,只有你们才行。” 小康康连连点头,“对,只要康康才行。”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待会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小丫头拍着小胸口保证。 师墨扶额,看自家崽崽被人忽悠的找不到北,康康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这么憨呢。 不过这姑娘倒是让师墨有些意外,她身上的气息不似普通人,倒有些像自谦身上的隐世家族气息。 不管这姑娘是什么来历,只要她对两个孩子没有恶意,师墨就不打算探究。 轮胎很快被补好,四个男人常跑这样的路,轮胎破损很常见,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十来分钟就完事。 就是将车从小沟里移出来,多花了些时间。 再次上路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师墨算着时间,推测严谨应该安排得差不多了,路上没再出手。 一路晃晃悠悠到河岸时,天都快黑了。 卡车有规律的闪烁几下灯光,原本无人的河岸边突然亮起灯,一条大船缓缓驶来,周围的草丛里,钻出了十来人。 第383章 383让人震惊的小孩 领头的面色不虞,皱眉看向四个男人,“怎么晚了这么久?” “别提了,晦气得很,又扎胎了,还落进了沟里。” 领头谨慎问,“确认是意外?” “放心,绝对是意外,哥几个干了这么些年,是否是意外还是能分辨的。” 领头不再多说,“行,验货卸货,交接。” “老规矩,车厢里,尽管验。”开车四人让开身,船上下来的二十来人和岸上的十多人同时行动。 麻捷秒怡和康康燚燚都在最后,确认所有人都下车后。 麻捷秒怡一声大喊,“跑。”啪嗒一声,挣断脚链,朝最近的男人扑过去。 众人都有些懵,包括人贩子们。 反倒是小康康积极响应,不过,她明显属于猪队友类型的。 也一把挣断脚链,气势汹汹的朝另一男人扑过去。 燚燚的责任是保护妹妹,挣断脚链紧随其后。 其他人傻愣愣的都没有动作,看着三个小丫头,类似以卵击石的愚蠢行为。 直到被麻捷秒怡放倒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众人才后知后觉。 女孩们有胆大的,尖叫着拔腿就跑,即便跑的方向是虎口,但至少跑了,值得鼓励。 有些吓得只会在原地嗷嗷大哭,甚至直接尿了,画面直让人捂脸。 最小的小豆丁却是一脸懵,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无措的站着,瘪着小嘴,要哭不哭。 人贩子们大怒,“给老子将这几个闹事的乱棍打死,其他的带船上去,快。” “是。” 人贩子没有将三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哪怕被麻捷秒怡放倒一个,也只当是意外,只分出三个人对付她们,其余人都去抓其他女孩往船上带。 麻捷秒怡看得着急,“喂,你们俩个丫头,咱说好的,带着她们跑啊,你们在干嘛?别打了,赶紧带着他们跑,这里有我。” 小康康鼓着小肉脸,“哼,康康要打坏人。” 胖爪爪一挥,人高马大的男人,直接砸了出去。 惊得麻捷秒怡让她别添乱的话都吞了回去。 更惊的还在后面,小燚燚一脚出去,跟串串似得,踹飞了两人,听声音,不死也残。 妈呀,这是什么小怪物? 麻捷秒怡自认自己强到无人能敌,但如今,她发现自己好似不敌这俩小丫头。 直觉不能丢脸,嗷的一嗓子,放倒一个男人。 人贩子大惊,没想到这三个丫头这么能打,“一半人过来将她们拿下,其他人赶紧送上船离开,别磨蹭。” “是。” 瞬间围了二十多人过来,小康康战意浓郁,看着那些被拽上船,哭得撕心裂肺的小伙伴,怒了。 小奶音一吼,“放开她们。”然后跟小炮弹似得冲了过去,有拦路的,挥着小肉拳砸开。 燚燚赶紧跟上,把那些企图对小丫头下黑手的人一一踹开,护在妹妹身后。 虎虎生风的样子让一众人傻眼,这是个什么虎妞? 麻捷秒怡后知后觉,让两个小丫头抢了风头,脑子一热,就往人多的地方扎,救人不能落后。 安安自谦看得火热,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扶额,她都养了些什么崽子出来,一个比一个好战。 这混乱的场面,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泄愤,亦或者为了展示自己武力值强? 那个说得头头是道的小姑娘也不靠谱,跟着两个孩子起哄。 好在没有把希望放在崽子们身上,严谨带着人差不多快准备好了。 师墨有些心累,拍拍兄弟俩的小脑袋,“去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俩人一阵风似得加入了战局,就怕慢了,少打一个坏人,小短腿甩得差点飞起,打得人贩子们怀疑人生。 最近的小孩都怎么了? 人贩子直觉不好,果断弃货,“给我打。” 船上突然站起十来人,举着枪,对准人群就要扫射。 师墨双眼微眯,恰好,严谨带着人赶到,率先对着船上的人开枪。 河面上也出现了两条船,将人贩子包围。 人贩子的枪口不得不移开,回击公安。 岸上一群公安扑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将女孩们带离战场,但仍旧伤了好几个。 安安康康自谦燚燚和麻捷秒怡还打得火热,一点没有停手的意思,哪怕枪炮齐鸣,也没让他们生出休战的心思。 严谨想了想,到底没没打扰他们的雅兴。 师墨用精神力罩护着四个崽崽,免得被子弹误伤,至于麻捷秒怡,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领头咬牙暗恨,趁人不备,就想逃跑。 黑夜里,一个小豆丁嗷的一嗓子扑过去,直接将他扑得踉跄倒地,河岸边到处都是碎石,磕碎了门牙,磕断了鼻梁,磕破了脑袋,硌在石子上,骨头都快断了,眼泪血水流了一地。 康康小脚脚一踩,领头晕死。 小公安同志吞吞口水,肉团子实在生猛,捧开肉嘟嘟的小脚丫,“小同志真厉害。” 小丫头咧嘴一乐,太激动了,呲溜掉了一串口水。 小康康吓了一跳,赶紧用胖爪爪捂住嘴,偷偷去看小公安叔叔,应该没看到吧? 小公安偷笑,默默移开脸,对,他什么都没看到。 “走了康康,爸爸妈妈过来了。” 燚燚牵上妹妹的手,往旁边飞奔。 小丫头瞬间忘记刚刚的丢脸,迈着小短腿扑向师墨。 “妈妈,康康厉害。” 师墨准备唱黑脸,没有抱小丫头,把她推开,严肃的看着她,“知道错了吗?” 小丫头脖子一缩,胖爪爪握在一起,放在肥肚肚上,垂着脑袋,“妈妈别生气,康康错了。” “错哪了?” 小丫头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瞟向两个哥哥,这事只有两个哥哥知道。 两个哥哥这会靠不住,自身难保的缩在爸爸身边。 师墨假意一咳,小丫头立马摆正态度,“康康不应该跟着坏人叔叔走。” “还有呢?” “康康不应该去打架。” “继续。” “康康,康康……”康康想不出来了。大眼睛眨啊眨,金豆子凝结成型。 师墨一点都不心软,让崽崽们看受伤的小伙伴,“都看好了,康康,你自己说的要救小伙伴,要打跑坏人,你看看,做到了吗?还有安安自谦燚燚,你们当时在想什么?” 四个崽崽看着被公安叔叔抱走,哗哗流血的小伙伴,愧疚的低下了头。 “妈妈,对不起,康康错了。”小丫头垂着脑袋,是真的很愧疚。 “妈妈,我们不应该仗着自己会武,就争强好胜,没有考虑到旁人,以后不会了。”安安自谦也知道错了,他们刚刚就想着打架了,打架好玩,感觉特别牛气,他们骄傲自满了。 燚燚眨眨眼,她一直护着妹妹来着,不知道对不对,疑惑的看着师墨。 师墨揉揉燚燚的脑袋,四个小家伙,也就燚燚最安分,可能跟她跟了师墨上万年,过了最开始的浮躁,同时也失去了对大多数事情的新奇有关,现在能激起小家伙兴趣的事很少,如今唯一的一件就是护着妹妹吧。 小家伙没做错什么,但却助长了康康小丫头的野心,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知道自己身后有靠山,有保障,做什么都不管不顾。 “戒骄戒躁,严禁骄傲自满,严禁逞凶斗狠,严禁哗众取宠,小伙伴的伤,是你们的争强好胜,骄傲自满造成的,事后去亲自道歉,知道了吗?” “知道了。”崽崽们乖巧听话,点头保证。 师墨又道,“现在,谁来跟妈妈说说,你们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还有错吗?”没见过别人教孩子的麻捷秒怡,在旁边看得热闹,听了师墨的问话,脑子一转,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错啊,不自觉就问出了声。 师墨淡漠转头,看向麻捷秒怡。 明明是平淡的一眼,却让麻捷秒怡瞬间冷汗连连,脸色惨白,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滚的血气,惊得半晌没回神。 这人好强的威压,可明明是个普通人啊? 师墨收回视线,看向崽崽,也不催他们回话。 崽崽们没有发现麻捷秒怡的反应,他们是乖宝宝,妈妈的问题,必须得严肃认真的回答。 想了半晌,四个崽崽同时摇头。 师墨倒是没有责怪他们,冷声道,“坏人举枪的时候,为什么不躲?是觉得自己强到可以不畏惧子弹,还是觉得身后有爸爸妈妈在,即便子弹过来了,也伤不到你们?你们是依赖自己的能力,还是依赖的爸爸妈妈或者是燚燚姐姐?在基地,军人叔叔们教过你们枪的,你们知道枪的威力有多大,别跟妈妈说你们不懂。” 崽崽们一愣,随即认真的思考起来,他们知道枪的厉害,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对抗不了子弹,没有躲,是因为知道爸爸妈妈和燚燚姐姐在,会护着他们。 这个不对吗? 三张精致奶萌疑惑的小脸望向师墨。 师墨严肃道,“不对。爸爸妈妈,燚燚姐姐爱你们,护你们,是我们对你们的情谊,但这并不是你们自我嘚瑟的根本。一个人,只有炫耀自己的成就,才会被人称赞,炫耀别人的能力,只会让人鄙夷。妈妈不是让你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要告诉你们,只有自己拥有的,才是最稳妥的,如果爸爸妈妈和燚燚姐姐一时疏忽,没能护住你们呢?如果以后你们长大了,独自出去闯荡了呢?还要依靠别人吗?” 第384章 384教孩子贺家 “哇……”小丫头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扑进师墨怀里,伤心欲绝,“妈妈,康康乖,康康听话,别不要康康,康康不离开妈妈,康康错了,妈妈别不要康康。” 师墨哭笑不得的搂着小丫头,亲她掉的金豆豆,还是太小了。“乖,不哭,妈妈没有不要康康,妈妈在教康康道理呢,康康现在不懂没关系,但是要记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知道吗?” 小丫头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知道,康康知道,妈妈别不要康康,康康乖乖的。” 胖爪爪紧紧的抱着师墨的脖子,就怕一松手,就被扔掉了。 师墨满脸无奈,看向安安自谦,“你们懂妈妈的意思吗?” “懂了,妈妈,我们懂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安安很早熟,自谦很聪明,两人都懂师墨的用意,想到刚刚的骄傲自满,羞愧得很。 师墨摸摸他们的脑袋,又看向燚燚,“知道错在哪了吗?” 燚燚一脸懵,乖巧的摇头,“不知道。” 师墨无奈得很,傻精灵,“燚燚错在太纵容弟弟妹妹了,你是大姐姐,要有是非观,要有底线,弟弟妹妹做错了,你要指出来,必要的时候可以惩罚。燚燚很厉害,但却把弟弟妹妹护得太好了,你要学着放手,让他们摔跤,多摔几次,才能长大。” 小燚燚完全听不懂,师墨也不勉强她,“听不懂没关系,以后做什么事的时候,问问爸爸妈妈就好,爸爸妈妈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你从中学习,总有一天会懂。” “好。” 训完四个崽崽,做了总结,“这次的事,妈妈希望你们能从中得到教训,学到东西,回去后好好写一份检讨,一份心得,要深刻认识到这次事情里的对错,找出不足,明白从中都学到的道理,不得少于千字,要用毛笔写。” 四个崽崽…… 不是说好只写心得吗?为什么还要用毛笔? 找严谨求救,严谨觉得夜色很美。 师墨哼哼,小样。 贺祖业看师墨严谨教完了孩子,才带着一个黑壮的汉子过来。 “严队,嫂子。” 严谨给师墨介绍,“这就是贺祖业,我的战友。” 师墨知道贺祖业,以前十二人小队队员,在任务中断了一条胳膊,被迫转业,如今在西二省省城,帮着公安局处理些简单事务。 虽然因为战斗英雄的称号,很受同志敬重,也有一份收入,但家里有病弱父母,身带残疾的儿子,痴傻的女儿,媳妇也只是个普通的妇人,没有收入来源。 一家子全靠他支撑,过得很艰难,如果不是师墨严谨的资助,家里四个病人早就断药了,如今怕是只有他和媳妇活着。 师墨知道他的情况时,感慨了许久,一个人怎么能运衰成这样呢,满打满算是五个病号。 师墨寄过药效最温和的健体药过来,想着增强他们一家子的体质,减小病痛伤害。 吃过药,两个老人和残疾儿子症状缓解了许多,就连痴傻的女儿,好似都能听得进话了。 贺祖业一到变天就痛得抽搐的断臂,也缓解了许多。 师墨之前还想着当面看看他们能承受住什么程度的丹药,只是一直没有时间。 “贺同志好,家里叔婶和孩子们可都好?” 贺祖业激动得连连点头,“好,都好,多亏了嫂子的药,谢谢嫂子,真是太谢谢你了,现在我爹娘和孩子,晚上都能有好觉睡了,以前难受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没事,药有用就好,要是方便,带我去亲自看看他们吧,因为没见到面,我不敢随便给他们用药,给的是最简单的药丸,药效不强。” “方便,方便,严队和嫂子随时去都方便,以前的药已经很好了,我不敢强求,嫂子也别太担心。” “好。” 贺祖业平复了一下,指着旁边的汉子介绍,“严队,嫂子,这是西二省公安局的杜局杜一如,杜同志,这次的事,他想亲自感谢你们,也想问问具体情况。” 杜一如是个四十来岁的黑壮汉子,师墨严谨对杜一如点头问好。 杜一如性子温和,对师墨严谨笑笑道,“咱们省和北省经常丢失人口,开始数量小,大家都没太重视,近两年,丢失数量与日俱增,数目巨大,我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但这么长时间,对方早就形成了成熟的拐卖体系,异常狡猾,导致我们一直没有收获,这次还得多亏两位同志,将歹人抓获,要不然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孩童和家庭遭难。只是我们没料到对方竟然还有枪,这事怕是不简单,所以还得劳烦两位跟我们仔细说说,将他们的同伙全部抓捕归案,解救这些受害同志。” 严谨点头,“应该的,军警一家,这是身为一个军人的职责,那些同伙我们都有认真记下长相特征,到时候会给杜局画画像,火车上也有一些,被我们重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肯定跑不了,要抓捕很容易。” “那就好,天寒地冻,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到局里暖和暖和。” “好。” 一行人收拾好准备离开,草丛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往师墨这边踉跄奔走,“师姨,你是师姨吗,你是严家大队的师姨吗?” 公安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跑过去两人,将来人扣住。 来人拼命挣扎,哪怕挣脱不开半分,也没放弃,仍旧拼命大喊,“师姨,我爸是林成功,师姨,你认识吗,我爸是林成功。” 师墨眉头一跳,她早就看到草丛里的少年了,只是他身上没有恶意,她以为只是一个误入的小乞丐,便没多理会,哪想竟是熟人,“你是小栋?” 林栋突然停止挣扎,无力的被两个公安扣着,嚎啕大哭,“是我,是我,师姨是我,我是林栋,真的是你师姨,师姨救我,救救我。” “这是同志的熟人?”杜一如问。 师墨点头,“劳烦杜局放了他,还是个孩子。” “没事,误会而已。”摆摆手,两个公安同志松开了林栋。 林栋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刚刚冲出来,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这会孱弱得呼吸都浅了,仍旧止不住的嚎哭。 师墨严谨快步过去,严谨脱下身上的棉袄,将林栋裹上。 火热的温度让林栋有了丝力气,红着眼看向严谨,“严叔叔。” 严谨点头,“是我,别怕,没事了。” 林栋点点头,昏睡了过去。 师墨给他喂了颗药丸,不好随意拿出热水吃食,只能等回去再说。 严谨抱着林栋,随着杜一如一行人离开。 被师墨吓破胆,半天没缓过来的麻捷秒怡暗戳戳的也跟在后面。 师墨没搭理她,不过是个行事冲动,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丫头而已。 回到省城公安局,根本不用师墨严谨做什么,自谦就有条不紊的将事情经过还原。 四个崽崽,一人几幅画像,就将人贩子团伙落网的人都画了出来,惟妙惟肖,一抓一个准。 公安同志们都一脸的一言难尽,感觉还不如个孩子能干,如今的孩子,真是比不得。 杜一如只问了师墨严谨可否有补充的,严谨表示没有,就准备安排他们去招待所。 贺祖业赶忙拒绝,强烈要求师墨严谨去他家。 师墨严谨也没拒绝,他们想尽快弄清林栋的事,顺便去看看贺祖业家的病患。 至于麻捷秒怡,一到省城就不知道去了哪,众人也没在意,连公安同志都没想起要询问她事情经过的事,主要是被四个崽崽打击到了。 贺祖业媳妇早早的就得到了贺祖业送回来的消息,把家里收拾好,等着客人上门。 从下午一直等到半夜,一个人顶着寒风,双手揣在袖口里,在门口跺脚,视线落在巷子口。 见到贺祖业,就知道他旁边的是客人,赶紧迎上去。 “严队和嫂子来了,快快屋里进,这大晚上的,冻坏了吧,孩子们还好吧?” 贺祖业媳妇巩英子,和贺祖业一样,都是三十来岁,但看起来却像四五十岁,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洗得发白,露出里面发黑发硬的棉花,双手全是皲口,头发都白了许多。 看到师墨严谨,打从心里感激高兴,自己一家子能整整齐齐的活到现在,全靠他们。 巩英子是贺祖业的童养媳,没有自己的爹妈兄弟姐妹,小时候是贺祖业爹妈把她当自家孩子养大的,即便那时候穷得吃土,也没让她这个外人受过委屈,待遇比贺祖业这个亲儿子都好。 巩英子很感激老两口,这些年,老年扣因为年轻时候遭了太多罪,四十来岁就倒在了床上起不来,老两口在床上瘫了近十年了,巩英子就无怨无悔,细心周到的伺候了近十年,端屎端尿,大冬天的洗被褥,给两老擦洗,受苦受难的没有一句怨言。 她能够体会到两老的痛苦,有时候心疼得恨不得自己代替他们,所以照顾的时候越发用心,也越能感受到师墨的药,让老两口多少受了多少罪。 真真是打从心底感激两人,比起贺祖业,更加感激。 师墨笑着道,“嫂子好,你叫我名字就行,贺同志跟着阿谨唤我嫂子就算了,我可不好意思再占嫂子你的便宜。我们从公安局过来,就走了几步路,不冷,嫂子别忙活。” 第385章 385林栋的话 巩英子还是挺担心师墨嫌弃她的,不过见师墨毫不在意的牵她的手,高兴得眼眶都红了,“不是占便宜,你就该是嫂子,我没文化,不会说话,我这心意是真真的,你当得起嫂子的称呼,咱不说这个,快屋里坐,这大冬天的,在外面露个脸就直哆嗦,哪会不冷,几个孩子小脸都冻红了,家里烧了热水,都先泡泡,饭做好了,吃了饭再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咱们明早起来再说。” 师墨也没跟巩英子争,笑着说好。 贺家院子不大,像是在人家外墙的巷子里,自己随意搭建起来的,屋顶是东拼西凑的各种破烂,平大小。 一间两个老人住,除了一个普通床大小的炕外,就一个落脚的小过道。 一间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住,炕要大一些,能睡得下四个人,过道仍旧小得可怜。 还有一间做灶房和杂物房的,里面杂七杂八堆满了东西,应该是本该在主屋的东西,为了迎接师墨他们,特意搬过去的。 小小的一个窝棚,没有前后院子,进门就是贺祖业两口子住的大卧房。 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收拾得很干净。 屋子里烧了炕,很暖和,巩英子和贺祖业看师墨一家没有露出嫌弃,才稍稍放心。 “严队,嫂子,你们坐着,我去端水,你们先洗洗,炕都擦干净了的,火也一直烧着,热乎得很。” 师墨怕两人觉得他们嫌弃,便没有拒绝,任由他们忙活。 贺家的老人和孩子,身子都不好,早早的就睡了。 贺祖业两口子在灶房忙活,严谨将林栋放下来,给他检查身体。 原本壮硕,十二岁看起来像十五六岁的孩子,现在瘦得皮包骨头,浑身上下都是冻伤,骨头都冻变形了,许久没有进食,胃抽搐着疼,昏睡中都难受得皱紧了眉头。 能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衣,饿着肚子活这么久,实属奇迹。 也是他命不该绝,遇上了师墨他们,要不然什么时候一睡不起都没人知道。林成功还盼着儿子回家呢,要是悄无声息的死了,又是一桩惨事。 贺祖业知道带回来的孩子需要清洗,特意给他端了热水来,还拿来了自己唯一好些的衣服,“严队,这孩子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墨墨有药,我给他擦擦就是,衣服你也拿回去吧,自己穿上,别傻冻着,我带得有多的。” 贺祖业了解严谨的脾气,知道他不是嫌弃,是心疼自己,高兴得咧嘴笑,“行。孩子他妈给嫂子和孩子也拎了热水来,都先泡泡,我去拿吃的。” 抱着衣服,贺祖业走了。 师墨带着两个小丫头背过身泡脚,安安自谦帮着严谨给林栋擦洗,上药,穿上干净暖和的衣服。 贺祖业巩英子掐着时间送来吃食,准备了白生生的大米饭,和腊肉炖萝卜,还特地给林栋煮了一碗稀粥,怕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用上了。 “严队,嫂子,快吃吧,东西简陋,你们将就着吃些,填饱肚子。” 师墨严谨应下,招呼贺祖业两口子一起。 两人摆着手说吃过了,师墨严谨也没勉强。 三两下吃完,给林栋喂了粥。 贺祖业两人收走碗筷,就让严谨他们休息,有事喊一声就是。 送走两人,师墨布下精神力罩,让崽崽们睡觉,她给林栋用精神力梳理一遍身体。 皱着眉的林栋缓缓放松,沉沉的睡了过去。 师墨严谨两人进了空间。 翌日,天还未亮,严谨就出门了,崽崽们也起来锻炼。 师墨进了灶房,拿了不少吃食出来,又做了简单的早饭。 她给祝家人都用了精神力,让他们好好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天亮开时,严谨回来来,崽崽们锻炼结束,师墨的早饭也做好了,才让贺祖业两口子醒过来。 贺祖业巩英子头一回睡得这么死,倒是没怀疑什么,觉得可能是最晚谁太晚的缘故。 只是来客人了,他们当主人的睡得像猪,让客人做饭,羞愧得不行,看着满满的灶房,就知道什么情况,更是没脸。 师墨假装没看到两人的窘迫,笑着招呼他们洗漱吃饭。 感激的话拒绝的话两口子都没脸说,这些年他们得师墨严谨的帮助已经不少了,现在才想着拒绝太假,这份情,他们记下就好。 吃完饭,林栋也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地方,还有些愣怔,再看到师墨严谨,记忆才缓缓回笼。 “师姨,严叔叔。”十二岁的小少年红着眼抽泣,哭得不能自抑。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后怕的恐惧,再成熟懂事,也还是个孩子。 师墨拍着他的背,等他哭累了,才给他端来肉粥和蒸蛋。 吃饱喝足有了精神,师墨严谨询问他情况。 “不是在修路吗?怎么一个人到了这里?” 林栋眼眶一红,冻烂的脸惨白如纸,后怕不已。 “骗子,都是骗子,严叔叔,师姨,他们都是骗子,根本就不是修路。” 严谨眉头一皱,不是修路,这事可大可小啊,“小栋,仔细说清楚。” 贺祖业因为昨天下班太晚,今天被允许休息一天,也在旁边旁听。 之前严谨大概解释了一遍,说着孩子是被招修路工带走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没想到却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得不让人意外。 招工修路这事贺祖业知道,不过这事不归他们管,他们也没太在意,就是闹得挺轰轰烈烈的。 现在一听林栋的话,跟着正视起来,修路是假的? 林栋抹了把眼泪,道,“刚开始一个月,确实在修路,都是去些深山老林里,清理一条路出来,我们不知道那些地方有什么可修的,没人住,也没人过。不过,上面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就是,为了每天三个杂粮馒头,一顿一碗稀粥,我们都下蛮力努力干。” “一条路修得没头没尾的,三天两头就换地方,也没多在意,我们只求有吃有喝就行。一个月期满之后,上头发了工资,摸着实实在在的二十多块钱,大家伙心里高兴极了。后来,那些人让我们写平安信回家,随便把钱寄回去,免得放身上弄丢了,反正我们这里也用不上。不会写的,有人代笔,很是周到。大家伙都高兴,所以我们都写了,也把钱寄了回去。” “没多久,又来了一批人,那些人说是因为看到我们寄回去的信和工资来的,各个干劲十足。” “那天,我们在一个荒山上待了两天,又要换地方,都习惯了,就没多想,吃了馒头和稀粥,就在车上睡了过去。” “我明明感觉睡了很久,可其他人都没醒,自己昏昏沉沉的,以为是梦魇了,头一歪,又睡了过去。随后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其他人也一样。我以为是梦太长,所以才会觉得过了很久。有人给我们馒头,也都以为是梦。浑浑噩噩的吃下去,又继续睡。” “如此过了好几天,这个梦不但长,还来来回回的重复,我终于发现不对劲,强忍着昏沉的意识,没再吃馒头,果真渐渐清醒了起来。这才发现,我们原本在北省,竟然已经到了西省,走了多久不知道,但车一直没停过。” “我不敢有动作,忍住饥饿,饿狠了才撕掉表皮,吃两口垫肚子,馒头里面的药效要弱一些,我没再昏睡,如此混在人群里,又走了十天,终于到了目的地,就是河口。” “那里停靠了好几艘大船,那些人将我们所有人一个个的抬上船。我不知道要带我们去哪,要做什么,其他人不再如同之前那样昏昏沉沉,现在是彻底昏死了过去。我吓坏了,趁人不备,偷偷滑进水里,一直憋着气等他们离开。” “只是没想到,那个河口一直有人守着,各个路口也有眼线,我不敢走,只能龟缩在那里,饿了就喝水吃草根。好在运气好,一直没被发现,可也不敢跑出去,因为我听说外面也有他们的人,我害怕,我不知道他们的人谁,是不是会认出我,所以只能躲在那里。” “整整躲了三个多月,天冷了,冻得直哆嗦也不敢走,我以外我会死在那里,没想到会遇到师姨和严叔叔。” 小少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师墨严谨贺祖业都听得面色凝重,这件事不简单啊。 “小栋,你知道被船运走的人有多少,有没有听他们说起什么?” 林栋摇头,“多少人不知道,但是我们来修路的所有人都在,还有其他地方来修路的,好多好多人,我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很少交谈,我只恍惚听到出海两个字,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师墨蹙眉,“就我们长青公社,前后两次,就有近两万人相应招工,如果真如小栋说的,所有人都被带走的话,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有其他地方的人,数量无法估量。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贺祖业拧着眉,“之前我大概听了一耳朵,说我们整个西二省,有足足十万人相应招工离开。” 严谨面色黑沉,“不管是为什么,所谋绝对不小,老贺,去通知杜局,将所有参与招工的工作人员都抓起来,速度要快,我去打个电话,这事怕是牵连巨大。” “好。”贺祖业起身就走。 林栋突然道,“严叔叔,带我们走的人,好像和拐女孩的人贩子是一伙的。” 严谨点头,“知道了,你乖乖在家休息,别害怕,你安全了。” 林栋点头,严谨贺祖业离开。 师墨叹息一声,“小栋,要不要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林栋眼前一亮,“可以吗?” “可以,穿好衣服,咱们去邮局。” “好。” 第386章 386震惊的消息 禺山县,严利河躺在医院里,伤得极重,好在没有性命危险,只需要多养一段时间就好。 张黑狗环着胸靠在门框上,听里面谭振国问话。 “严同志,你现在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严利河点头,鼻青脸肿靠在棉被上,吸一口气就痛得直龇牙,“我,我意外发现向聪明这人行为有些异常,所以就偷偷的跟踪他,跟了许久,才发现他竟然在禺山县外的藏兽山北面,找到了煤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上报,也没有找人挖掘,我以为他是不认识,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他带了几十个人去了那个矿脉,藏头藏尾,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正常,而且他们白天都躲起来休息,夜里无人的时候,才会偷偷挖掘。” “我不敢跟太近,只能远远看着,在煤矿外蹲守了一个来月,终于在一天凌晨,看到他们将挖掘出来的煤炭偷偷运走了,对方是大货车,我跟不上,不知道运到了什么地方,只能继续蹲在矿脉外,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昨天天刚刚暗沉的时候,我蹲的地方,正好有两个旷工过来撒尿,无意中听到他们交谈,他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但我肯定,那是倭国话。” “因为太吃惊,不小心弄出了响动,被两人发现,我吓得转身就跑,可他们手脚很利索,很快就追了上来。一顿毒打后,他们想杀我灭口,因为一群出来找吃食,准备回去的老人,弄出的响动,惊了一瞬。我就是趁那一瞬间,滚下山坡,躲了起来。” “但那些人太谨慎,一直在周围寻找,天已经完全暗了,我怕得要死,更冻得要死,以为就要交代了。弄出响动的老人竟然偷偷找到了我,带着我从一个小夹道逃生离开。老人身体不好,将我带出来后就没了力气跑,让我自己走,我拖着重伤悄悄跑进城里,遇到张同志,随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谭振国脸色凝重,“你是说向聪明带着倭国人去偷偷挖煤矿,那几十个人全是倭人吗?能不能看出向聪明在其中担任的什么角色?是领头的还是被胁迫的小喽啰?” 严利河咬牙怒道,“我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都是倭国人,但我肯定向聪明就是领头,他……他本就是个混蛋渣渣,卖国求荣不足为奇。” 谭振国挑眉,又问,“他们有多少辆车,那些车有什么特点吗?每次都是一样的车,还是不一样,开车的人有没有看清?” 严利河想了想,“我前前后后总共遇到两次拉煤,两次的车都差不多,光线太昏暗,细节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固定的大货车,破破烂烂的,车牌都被糊了,看不清,开车的人从来没下过车,相互之间也从来不会交谈,我看他们的样子都在三四十岁左右,身形特点不清楚。” 谭振国皱眉,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组织,向聪明这人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严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严利河张了张嘴,终是摇摇头。“对了,谭同志,劳烦你帮忙去找找那个帮我的老人,我当时太害怕了,没能顾得上他。” 谭振国又挑了挑眉道,“没问题,需要通知家里吗?” 严利河连连摆手,“别,别告诉我爸妈,我不想他们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再休息两天就能出院,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那好,你安心修养,向聪明和煤矿那里我们都会派人去,别担心。” “好。” 谭振国离开,张黑狗也没多留,跟严利河招呼一声,也走了。 严利河心里有些担忧,但到底扛不住睡意,没一会就睡沉了。 谭振国派去煤矿和找向聪明的人,都扑了空,明显人跑了。严利河说的老人也没见到踪迹,周围没有尸体,应该是自己走了,谭振国没太在意。 下令紧急封锁各个车站路口,务必要将人拦下。 几十个倭国人到了眼皮子底下他都不知道,这事,还真是让人窝火。 “老大,严哥的电话。” 谭振国起身,接起了电话。 严谨将事情前因后果跟谭振国说完,让他尽快将参与的人抓回来审问。 谭振国吓了一跳,要真有问题,那可是几万人的大案啊。 “好,我马上让人去安排,对了严哥,我这边也有事,向聪明跑了。” “跑了?”严谨蹙眉,难道他提前得到了消息? “对,”谭振国说了严利河的事,“我感觉严利河还有隐瞒的,但他不说,我不好用审问手段。” 严谨脸色沉了沉,混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现在什么情况,伤重不重?” “伤是重,但不伤及性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死不了就行,让人把他抬到公安局,我亲自问。” 谭振国勾唇,“好。” 严利河一脸懵被抬到了公安局,手里塞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严谨泛冷的声音,“把事情交代清楚,敢隐瞒一个字,我回去卸了你骨头。” 面对严谨,严利河委屈又害怕,莫名想哭。“堂哥,我都受伤了,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严谨…… 叹了口气,“利河,这事很严重,你要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我们才好抓人,堂哥一直相信,你是个有血有肉的华夏人,正直善良,明是非,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告诉我,为什么去跟着向聪明,之前你嫂子就说你总是早出晚,是不是那时候就盯上了向聪明?” 严利河偷偷抹了抹眼睛,当着这么多人哭鼻子,怪不好意思的,“堂哥,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害怕。” “别怕,有什么事哥给你兜着。” 严利河鼻子一酸,又想哭了。使劲揉揉眼睛,“堂哥,向聪明威胁我,他发现我和闵同志……所以威胁我替他办事,要不然就把这事闹大,不但会害了闵家,还会害了爸妈,我不敢反抗,哥,我没用。但我知道向聪明这人坏到骨子里了,肯定不会做人事,所以想偷偷跟着他,找到他的把柄,把他送进公安局,这样就威胁不了我了。” 严谨眉心跳了跳,傻小子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他威胁你做什么了?” “没有太大的事,就是拿了几张白纸,让我偷偷盖上爸的章,和大队的章。” 严谨想狠狠敲敲这傻小子的脑袋,“你读过书,也教过书,不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吗?要是向聪明拿着这些盖过章的纸,做了什么危害人民的事,你就是帮凶,你想过后果吗?如今向聪明还和倭国人扯上了关系,一个叛国罪扣下来,你逃得了吗?” 严利河吓得脸色倏的惨白,浑身都抑制不住颤抖,“哥,亲哥,我不知道,我就是为了稳住向聪明才去盖的,我没想到他会和倭国人有来往啊,哥,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谁也不知道,你一定要救救爸妈,他们是无辜的,我错了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严谨无奈一叹,傻小子还不错,关键时候知道护住爸妈。“知道错了就好好改,争取将功补过,把你知道的,都跟振国说清楚,一个字都不准落下。以后有什么事别傻乎乎的自己扛,你找不到我就去跟你嫂子说,免得又像这次,惹下这么大的祸事。堂叔堂婶那里有我,你顾好自己就是。” “知道了哥,我都听你的,再也不犯蠢了,我肯定一个字都不落下,全说了。” “行,抓紧时间,我这边还有事,等忙完了,会回去一趟。” “好。” 严谨挂断电话,心情有些凝重,又给原团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找秦团查一查海面情况。 原孔修很重视这件事,亲自跑去海军基地,找秦本强查。 这一查两人都面色凝重,给严谨回电话。 “途径西二省的河流入海处,确实有大船通行的痕迹,只是入海后,再难查询他们的行踪。河流入海的汇口处,有好几处大的支流,地势险峻,一般不会有人乘船经过,一直是我们疏忽的薄弱区,他们稍稍用点心,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过。” “我们找当地人问过,听说曾经有个醉汉,凌晨时在入口处看到有大船出海,不过那醉汉的话没有人信,众人也就没当回事。我们找到那个醉汉询问,他自己也记不清,说就跟做梦似得,梦到好几艘大船哗哗的过。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次应该就是招工那些人。按照时间推断,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是否被分散,活着是否还活着都不可得知。” “按你的话说,已知的就有十万人,那肯定还有许多未知的的,加起来,数目大得难以想象。那么多人被带走,要做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是敌国所为。那么多国民,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回来,并且给敌人一个沉痛的打击,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竟然敢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实在猖狂。具体是哪国,你们可有线索?” 严谨也怒得脸色阴沉,“从严家大队向聪明和倭国人来往,以及西二省抓到的人贩子口中审出的一些零碎消息,可以判断,是倭国人无疑。” 原孔修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几句,该死的牲口,哪都有他们。“这事我会向上报,你做好回来出任务的准备,还有,跟你媳妇说一声,我们需要征用大船。” “好,”严谨没有迟疑,挂断电话就往邮局去。 第387章 387劝说林栋一起出任务 师墨带着林栋给林成功打了电话,没有说遭遇生死的事,就是报了个平安。 林成功得到儿子的消息,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打完电话,师墨问林栋,“我们还有事,暂时不会回长青公社,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等完全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如何?” 林栋刚要说什么,严谨就过来了,“墨墨,收拾收拾,出发去东省,有任务,我去给兄弟们打电话。” “好,”师墨想这事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看向林栋,“你暂时在这里住两天,以免回去遇到危险,等该抓捕的抓捕了,身体也完全好了再回去。如今没有人知道你在西二省,很安全,这里还有贺叔和杜局,你别怕。” 林栋有些着急,忙道,“师姨,严叔叔,我想当兵,我可以当兵吗,你们能带我去当兵吗?我不怕苦,不怕累,经历过这次的事,我想变强,我想把那些坏人全都抓起来,可以吗?” 师墨微微蹙眉,“你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年龄不到,队伍不会收。而且这事得你爸妈同意才行,我们不能随便带你离开。你若真的有心,可以自己在家锻炼,到年龄,征兵文件下来的时候再去不迟。小栋,行事切忌冲动,你私自报名参加招工已经让你爸妈家人伤过一回心了,他们疼你爱你,并不是想束缚你,只是想让你做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而已。你为家人的心大家都懂,经历过苦难,应该更懂父母恩,父母爱才是。” 林栋激奋的心情冷却了下来,想到这段时间的苦难,既怕又怒,还无比后悔,如果他再大一点,再强一点,就不会被生生熬死,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没报答爸妈家人的恩情,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还没有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他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只能绝望的等死。 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是该学到教训了,“师姨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我会改的,我回家,以后好好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壮,等年龄一到就去参军,报答爸妈,惩治坏人。” 师墨笑,“你能听进劝就好,暂时就住在贺叔家吧,养伤这段时间,你帮着他们去找一个小院买下来,让他们搬进去,那个窝棚太冷,不适合老人养病,钱算我和你严树借的,你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别多想。” “还有这瓶药,是给他们家里四个病人的,以后有时间我们还会再过来。钱票你留一百,给自己买些吃穿,也算师姨借你的,天冷,别生病了,回去后给家人也买些礼物,苦难过去了,往后好好过。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跟贺叔说,让他请人送你回去,别自己一个偷跑。我们没留东西在屋子里,就不回去了。” 林栋拿着师墨给的一把钱票,红着眼点头,“我会做好的,师姨放心,师姨回长青公社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感谢你们。” “好,你自己要小心,一个人在外面多长个心眼。” 这里离贺家不远,师墨可以用精神力护送林栋回去,严谨打完电话,一家人就直奔火车站。 虽然赶时间,但也不能用特殊手段赶路。 坐上火车,晃晃悠悠走了六天,才到基地。 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原孔修叫去了办公室。 “上面已经回复了,这场救援行动全权交由我们,我已经派了三队先后出发探查情况,不过并没有收获。你们根据这个路线图行驶,除了你们小队,还配备了五十人的精英小队。师家侄女,船的事……” “原叔放心,为组织出力,是我应该做的事,我会亲自架船,助大家完成任务。” 原孔修笑着感激,“师家侄女,仁心仁德,有乃父之风,是我们之幸,我代表组织,基地和战士,以及广大人民同志,感谢你。” 师墨无奈一笑,这帽子戴得也太高了,是怕她反悔吗? “原叔过誉了。” 原孔修爽朗一笑,“其他人都已经归队,你们去整顿整顿,半个小时后出发。” “是。” 师墨一家离开,没有什么可整顿的,只是手上拎了几个大包袱做掩饰用,免得到了船上,什么都不敢往外拿。 七兄弟已经背着自己的包等在了严谨师墨家门口,见他们来,齐齐迎上去。 “嫂子好。” “你们好,回去和家人相处得好吗?” 七人面色讪讪,“挺好的。” 从休假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这群人很少在家待这么久,过了那阵近乡情怯的激动劲,就变得无聊起来,尤其是家里三天两头的让相看,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逃脱这命运的,就从无聊变成了惊恐。仿佛那不是家,是狼窝虎穴。 多亏得严谨的这个电话,他们才能逃出魔窟,以后是再不敢回家待那么久了,媳妇什么的,真不在他们需求之列。 师墨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笑道,“应该的,你们常年在外,少有时间陪家人,这次难得有时间,还突然出现临时任务,以后要更加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才是。这次我们出门匆忙,没能多带些好吃的来,等上了船,我亲自给你们做。” 七人眼神飘忽,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他们确实珍惜,但回家什么的,还是算了,“嫂子也去?” 队伍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听命令行事就好,所以他们不知道具体任务,具体人员。 听闻师墨也去,不由得有些意外。 师墨点头,“原叔要征用我的船,那船只有我能开,不去不行。” 七兄弟没多问,这是职业操守,“那敢情好,这次任务肯定会是最幸福的一次。” 严谨瞪了七人一眼,“想要幸福,回家找你们爹妈去,赶紧进来,我给你们说说任务。” 七人龇龇牙,冲师墨笑笑,正色起来。 师墨带着崽崽们坐一旁没插嘴,半个小时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安静的坐会。 时间一到,一行人就出发去海边。 秦本强等在船边,没有过多的客套,问道,“需要我安排几个船员和海军吗?” 严谨摇头,“多谢秦团,我们人员已经足够。” 秦本强点头,拍拍严谨的肩,“保重。”又捏捏四个崽崽的小脸蛋,“你们可要好好干活,不能丢了爸爸妈妈的脸。” 四个崽崽挺起小胸脯,“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丢爸爸妈妈的脸。” “行,去吧。” 严谨带着七兄弟和五十人的队伍以及师墨母子几人登上轮船。 一家六口直接去了驾驶室,轮船如离弦的箭驶了出去。 师墨扫了一遍轮船,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万材研究的时候很小心,没有在船上留下什么,自己住的地方也收拾得很干净,知道师墨要用船,都提前收拾好东西走了。 船上已经准备好了吃食用物,和枪支弹药。 五十个精英小队上船后就自发找房间住下,分队轮流站岗。 七兄弟放下行礼,清点了一番物资,跟到了驾驶室。 徐成海道,“食物给够了一个月的,枪支每人配备了一把步枪,一把手枪,十个手雷,十箱炮弹,以及长刀和匕首。只是这艘船不是战船,没有炮口,怎么安排炮台位置,还得老大去。” 师墨眨眨眼,“有炮台。” 有吗? 八人齐齐望向师墨,师墨看着严谨笑笑,抠开方向盘下方的一个外壳,里面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按钮,师墨一顿猛操作,外面就响起了吸气声。 七兄弟跑出去看,乖乖,严丝合缝,用刀都劈不开的船身大变样,以驾驶室为最高点,船身变成了堡垒,前后左右排列了一圈炮台口,架上大炮就能开火。 严谨肯定,这是媳妇刚刚临时起意变的,不赞同的看着她。 师墨捏捏他的手,“没事,我运用了机关术的法子,不会让人发现异样的。” 严谨拽着师墨的手,轻咬了一口,“下不为例。” 师墨看到四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俩,俏脸偷偷红了,瞪了眼严谨,拽回了自己的手。 严谨笑,瞪了四个崽崽一眼,崽崽们懂事的赶紧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七兄弟回来,脸上止不住的震惊,“嫂子,你这船神了。” 师墨笑道,“咱们国家文化博大精深,运用到极致,没有做不到的事,不过暂时没有人发现它的奇妙而已,这艘船如此神奇,都是先人们的智慧。你们要是感兴趣,闲下来了可以来研究研究,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的。” 七兄弟连连说好。 笑闹过后,继续说正事。 师墨带着崽崽们去了厨房,有兵兄弟在做饭。 “你们要是不嫌弃,我来掌勺吧。” 如今的兵兄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样样全能,所以出任务时,不会专门配备炊事员,都是大家轮流做。 第一批轮流的人里有夏小兵,和师墨算是混熟了,笑道,“早就听闻嫂子手艺一绝,嫂子愿意受累,我们求之不得,打下手的事交给我们,嫂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师墨没客气的接受了赞誉,“行,我看看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 第387章 388找到 人多力量大,几十个人的饭菜,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搞定。 这是第一顿,大家都吃点好的,接下来就要全身心投入任务,吃饭只图饱肚子,不会再花费大量时满足口腹之欲间。 师墨为了让这些人有个好身体,好精力应战,在饭食里偷偷放了些稀释的灵泉水,一顿饭吃得众人舍不得放碗筷。 随后便是全速前进。 几个队伍所走的路线不同,师墨根据他们得到的航线图行驶,一路上精神力全开。 一直行了七天,却一无所获。 目的地近了,也没遇到其他队伍。 虽然他们是从不同方向出发寻找的,但地方就这么大,轮船全速行驶,转一圈用不了一天,按理说是怎么着都能遇上的。 严谨偷偷问师墨,“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师墨摇头。 反常必有用,严谨让众人警戒。 果然,当晚就遇到了袭击。 五艘船,呈包围之势,火速朝他们驶来,来势汹汹。 他们一动,师墨就发现了,提醒严谨。 严谨黑眸微眯,“所有人,准备战斗。” “是。” 严谨安排战斗,师墨观察着五艘船,发现即便离得这么远,在他们没有和自己相同的精神力情况下,竟也能准确的找到他们的位置。 这不正常。 手指一挥,就给船隐了身,果然,五艘船突然愣在原地,四处找他们的下落。 师墨勾唇,给严谨传音,“主动进攻。” “好。”小两口的默契不用言明,师墨控制船靠近,严谨指挥其他人,听命令动手。 当一颗炮弹直接轰碎一艘船时,对方都没能找到对手在哪。 七兄弟和五十人精英小队虽然觉得奇怪,自己这么大坨,对方不可能看不到的,但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船速太快了,看不到很正常。 这么打实在解气,要能一直这么打就爽了。 师墨控制船,如一道虚影,绕着剩下的四艘船穿梭,严谨看准时机,下令放炮,没有一个落空的,前后不过十分钟,轻松击沉五艘船。 打完就走,师墨发现了失踪人员。 轮船火速前进,不过十多分钟,到了一座附属小岛外。 师墨一直将船隐着身,即便靠近了,也没有人发现。 “所有人都在那座岛上,戴着脚手链,做苦役,岛上有十座探测塔分散在四周,每座塔里驻守了百人,有千人的巡逻队伍,以及几百人的管理。小岛三面被礁石环绕,只有一面可通行,但防守很森严,海底都设置了铁网,一下水就会被电。这一片海域还有大型海兽,其他三面没有电网,但也危险。” 师墨偷偷传的音,严谨蹙眉,这样的营救行动,是不适合让师墨出手的。 但凭借他们这些普通人,想要对付这里的人,成功营救又不大可能。 况且,他们的船也装不下这么多人。 当然,是在外人的认知里,这艘船是装不下十多万人的。 严谨悄声问,“被抓来的人在岛上做什么苦役?” “在钻石油,除此之外,还养了不少女孩,应该就是人贩子拐走的那些,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严谨黑眸猛沉,还能做什么,反正畜生是做不出人事来的。 石油不是一天两天能钻完的,这些人怕是打着世世辈辈奴役抓来的人的主意,果真该死。 “墨墨,帮我看着他们,我给原团发电报,这么多人,我们即便救下来也带不回去,需要增援。” “好。” 严谨离开,师墨又仔细在小岛上扫视了一圈,发现少了不少熟人,严家大队的人少了几个,王建军也不在,是死了,还是被送去了其他地方? 严谨很快回来,原孔修那边的人走直线过来,需要四天才能赶到。 这段时间,严谨会带着小队成员摸上岛,到时候里应外合。 “墨墨,你带着孩子们安心待在船上,轻易别出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和使命,你不能事事都揽身上。” 师墨在保证严谨他们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没准备插手太多,“我懂,你自己小心点,还有,我发现岛上少了好些人,你有机会查查那些人的去向,好提前做准备。” “知道了,乖乖等我回来。”趁没人,严谨亲了一口自家媳妇,背着包,带着七兄弟滑进了水里,往小岛方向游过去。 岛上的守卫不会料到有船就停在他们岛外不足十海里的地方,更加不会料到,有人敢冒着被海里食人鲨啃食的危险,偷偷游上岛。 即便有人敢,他们也不担心。上了岛的人,不过是送羊入虎口罢了,这里有来无回。 所以,平时探查的时候,只会主意海面出现的大型船只。 严谨八人不知道守卫的自信,游上十海里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事,曾经为了任务,他们在水里浅游了几天几夜,几个十海里都有了,也没缺胳膊少腿,仍旧活得好好的。 背包有浮力,累了还能在海面歇一歇,比以前一直潜在水里轻松许多。 海里生物因严谨身上的气息完全不敢靠近,安全得很。 被改造过的身体,比普通人拥有更好的体能和潜能,随着时间推移,速度没有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 师墨一直用精神力跟随,如今已经是寒冬,虽然东省比不上西省北省那样冷,但仍旧冻人,冷冰冰的海水泡得久了也冻得刺骨。 看到严谨他们一直泡在水里,心疼极了,想着应该再改善一番天蚕丝衣甲。 足足六个小时,严谨他们终于在一处守卫最薄弱的暗礁面登上了小岛。 这会是凌晨,整个小岛都在熟睡中,只有偶尔巡逻的队伍走过发出些声响,小岛黑黝黝的,如同一个鬼窟。 八人躲在悬空的礁石下,也不去管滴水的衣服。 严谨道,“有十个探测塔,我负责三个,你们一人一个,偷偷潜进去,摸清状况,等增援一到,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探测塔占领,实在占领不了就毁了,战斗开始后半个小时,不管什么情况,必须撤退,退下来护着我们的人撤离,都明白没有?” “明白。” “行动。”七人如夜里的幽灵,快速消失在黑暗里。 严谨环视一圈,走向最近的一个探测塔,耳边突然响起师墨的声音,“岛上的办公楼下,有一个仓库,里面有大量的枪支弹药。小岛药量足够将整个岛炸成粉末,应给是用来同归于尽的。” 严谨微微眯眼,低声道,“枪支弹药我会去收走,炸药墨墨帮忙看着,别让他们有点燃的机会,等我们的人完全撤离,我去点,将这里彻底毁掉。” “好。” 师墨给严谨指路,去往办公楼的地下仓库。 有师墨的指引,严谨轻松避开巡逻和守卫,又悄无声息走进了仓库。仓库的锁对严谨来说不是个问题,甚至都用不到严谨,师墨一个念头就打开了。 里面确实堆满了枪支弹药,但严谨现在不能动,会打草惊蛇,等增援到了,再动手不迟。 查看完地形出来,外面有了响动,是管理用皮鞭抽着被奴役的众人起来干活。被抽的人像是已经麻木,身上鲜血直流,面上也没什么反应。 哪怕一鞭下去,抽爆眼珠子,那人也只是扯过脏呼呼的破衣服捂上一会。如同一俱木偶般,随着人群,一秒不敢耽搁的继续干活。 严谨看着被牲口一般对待的人,咬紧后牙槽,悄声躲进了比猪圈还不如的住所里。 白天这里不会有人来,只有晚上才会把人赶回来睡觉。管理嫌弃这里,不乐意随意踏足。 住处是简易的高楼,严谨在里面穿梭着,越走越愤怒。 农村的牲口棚,为了让让牲口长得好,住得舒服,会弄得干干净净,天冷了,会铺上厚厚的稻草,天热了会熏上艾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可住在这里的人,不论冬夏,只有一张冷硬的板床,几十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没有换洗的棉被衣服,到处都是散发着恶臭,生了黑莓的垃圾,哪怕是冬天,都有苍蝇嗡叫。 即便是高楼,也潮湿,没有窗户,没有灯,四处黑黝黝阴森森的像鬼屋。 没有厕所,随地可见大小便,简直不堪入目。 严谨退了出去,这地方,他必定毁得干干净净。 “阿谨别生气,该死之人,杀了就好,没必要气坏自己。” 严谨暴戾的心绪,听到师墨的声音,平静了许多。“我知道,放心吧,没事。你也别在看这里,影响心情。” “好。” 师墨帮忙,严谨轻松避开所有眼线,在小岛上穿梭,摸透小岛规划和人员动向。 入夜后,把带着的炸药,悄无声息的埋进探测塔里。 他一个人,夺下三个不难,但守不住三个,所以就得毁掉两个。 位置最好的那个留下,到时候占据。 第四天夜里,师墨看到赶来的增援船只,通知严谨,“他们还有三个小时就到,再往前走二十海里,就会进入到探测范围,我要不要帮他们隐身?” 严谨想了想,到底没同意,依靠师墨不是长久之事。“不用,我会通知船上五十人行动,给他们争取时间。墨墨,他们下船后就撤掉隐身,免得有人发现异常,配合船上的人开炮动船就行,其他别管。等增援到了之后,跟在他们身后过来。” “知道了。” 第388章 389营救 严谨偷偷潜到仓库,一挥手收走所有枪支弹药。 随即跑去暗礁边投放信号。 信号是特制的远距离反光的银白石头,对上月光,调整好方,能让无遮挡的直线距离万米外的人看到。 船上的五十人一直关注着小岛,信号光过来,正好打在船身上,收到信号后,迅速行动起来,放下轮船上早早准备好的小船,三十人乘上小船,悄声靠近小岛,二十人在船上守着炮台随时增援。 黑夜静悄悄,探测塔上的人昏昏欲睡,没有注意到月光下,十艘小船,如同魅影飘来。 严谨预测着时间等在礁石滩上,十艘小船停靠在礁石滩上时,刚好一个半小时。 师墨撤掉隐身,一时半会,探测塔上的人并没有发现。 三十人上岸后,迅速汇拢,严谨在礁石边接应,指着这几天画出来的简易地图,低声道,“十个人守在这里,十个人守在这里,十个人守在这里,拦住他们的人,给增援争取靠岸时间,随后帮忙护着人登船离开,我们八人小队会机动帮忙,人员全部撤离后,由我们断后。” “因为还有一部分人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我会带着小队成员乘胜追击,将人全都救回来,你们去不去全靠自愿。去的人,这里任务结束后仍旧登上我们的船,离开的人就随接应走,护送人民群众回家。如果待会有人受伤,必须跟着离开。选择留下或是离开没有对错之分,你们不用有心理负担。谁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有。”三十人摇头。 “好,行动。” 三十人分散跑开,严谨在黑暗里打了几个他们小队自己的手势,随即跑进一个探测塔。 手起刀落,收割走还在梦里的守卫性命。 七兄弟也迅速行动,他们各自负责的地方,早就摸清,悄无声息中,就放倒一大半。 举着望远镜昏昏欲睡的守卫,脑袋一磕,有一瞬间清醒,习惯性的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四周。 敷衍的看过之后,就要继续打瞌睡,突然觉得不对劲,举起又看了看,狠狠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真有一艘船停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悄无声息,怎么看怎么诡异,瞌睡瞬间清醒。 守卫想不明白这艘船是怎么出现的,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发现,莫名的,觉得背脊生寒。 拉开探照灯照了照,距离太远,光线不是很足,看不分明。举起大喇叭,用倭语叽里呱啦吼了一阵。 轮船仍旧静悄悄的飘在海面,若隐若现,不见一个人影,像幽灵船,十分渗人。 这一操作吵醒了不少人,相互间一阵交流,派出一艘船出去探情况。 严谨八人在倭人注意力落在轮船上的时候,加快了动作。 守卫探查的轮船逐渐靠近师墨他们,离得近了,发现这艘船不但气氛诡异,长得也奇怪,竟是堡垒造型。 两船越靠越近,“轰……” 一颗炮弹,直接将守卫船只轰成渣,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沉进了海底。 火光冲天,探测塔上的人终于看清了幽灵船的全貌,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出现得诡异,长得也诡异,一声不吭毁了他们一艘船,守卫气得吱哇乱叫。 一挥手,又驶出了两艘船,开到射程范围内,就带着怒火,对着师墨他们放炮狂轰,火光四起,照亮了海面,连漆黑的天幕,都映出一片红光。 师墨控制着船慢悠悠躲避,守卫的每一炮,都要差那么一点。师墨只是躲,偶尔会敷衍的回一炮,就是不正面打,逗着两船玩,气得两船又惊又怒,如跳脚一般开始新一轮的炮轰。 这边的动静,吸引走了岛上守卫的注意力,给严谨他们制造了便利。 严谨身形闪动,一改开始的谨慎,手起刀落,游走在探测塔下,快准狠放倒守卫,速度快得 严谨一路往上,直至塔顶,手拿望远镜的守卫,面向大海,完全没有发现整座塔只剩他一人,严谨就手拿滴血的匕首站在他身后,直到死,他都没反应过来。 百人的探测塔,花了十分钟拿下。 严谨控制炮台方向,对准自己埋了炸药的两个探测塔,轰轰两炮,两座塔轰然倒下,里面的人不死也残。 巨大的声响,打响了战斗。 其余七座探测塔,紧随其后被七兄弟占领,控制着炮台和枪火。 守卫大惊,纷纷朝探测塔进攻。 严谨小队占据高处开枪,靠近的人全都击杀。 办公楼的地下仓库入口,无数守卫涌进去搬武器。 可进去后发现空空如也,愤怒跑出来时,大门轰然关上,门后的炸药包嘶嘶燃烧,在他们惊恐的瞪视下,响亮炸开,里面的人,一个也没跑掉。 十人小队得意一笑,快速转移战场,他们要去守在住宿楼,免得守卫狗急跳墙,那国人当挡箭牌。 另外两个十人小队守在必经的地方下黑手,打得守卫猝不及防,死伤惨重,等他们回过神,十人小队迅速改变位置,继续伏击。 探查的两艘倭船一见不对,就想回去救援,师墨控制船拦住他们去路,不要钱的放炮。 一时间,不管是海面还是小岛上,都炮火连天,好不热闹。 “快,加快速度。”秦本强和原孔修亲自带队来接应,远远的看到火光,催促加速。 轮船冲击出的海浪哗哗的往后倒退,船上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半个小时,原孔修众人赶到时,对付师墨轮船的两艘船已经被击沉,小岛上的打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给我上,打,狠狠的打。” 原孔修一声令下,轮船从严谨他们为他们打开的缺口处,停靠在海岸边,上千兵士勇往直前,严谨小队和三十精英退居后面,护住国人,前后夹击倭守卫。 师墨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战争,真实感受到什么才是血肉之躯。 异世也有战斗,为了夺宝,为了地位,为了一切可以争夺的东西,两人,几人,几十人,几百人,甚至上万人的打斗都有。 修仙者的战斗,比凡人的战争,更加惊天动地,排山倒海,天翻地覆不过是常态,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很少会见血,一向都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和现世里的战争感受真的不一样。 现世的战斗,有血有肉,更接近符合人性。 四个崽崽站在她旁边,没有玩闹,平静的看着战场。 师墨摸着他们的脑袋,轻声问,“怕吗?” 崽崽们摇头,“不怕,我们以后也要打坏人,让国无害,人无忧。” 师墨笑,人不大,野心倒是不小,“那你们可得更加努力才行。” “我们会的。”崽崽们声音洪亮,气息坦荡。 师墨笑笑,“我们去接爸爸。” 控制船,绕到后方礁石面。 这里藏了好几艘小船,领头的守卫知道大势已去,想趁乱逃走,顺便点燃埋藏在地下的炸药。 师墨一过来,船上的战士就看到了想逃的守卫,一炮过去,连个响都没听到,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岛上的战斗已经快接近尾声,开始护着国人登船。 不算死去的,包括哪些拐来的孩子,足足十二万。 其中大半是才被送来的,有一小半是以前陆陆续续零星拐来的。 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麻木的,如提线木偶一般活着。看到熟悉的军人,才鲜活起来。 他们以为会跟那些被扔进海里喂食人鲨的同伴一般,被折磨至死才是他们最后的归宿,他们以为再也不回了家,再也见不到亲人。 他们挣扎过,反抗过,可结果仍旧不过是数不尽,没有尽头的折磨而已。 绝望过后就是麻木,麻木的瞪着死亡,等着解脱。 可国家没有放弃他们。 真好,国家不会放弃他们的。 现场哭成一片,为那些没能等到的同伴,为自己遭受的苦难,为国家不离不弃的情谊。 这一幕,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原孔修秦本强皱着眉叹息,他们知道得太晚了。 原孔修带了大大小小二十艘船来,勉勉强强能装完所有人。只是有十五艘速度慢,等前边五艘装满了,它们才到。 装载用了三个多小时,再三确认岛上没有人,严谨让原孔修他们先走。 “这座岛我要炸了,反正上面的石油我们又无法使用。还有一部分人被送去了其他地方,我们得去把他们救回来。” 原孔修皱眉,“有多少人被带走?” “百多人,应该都是手艺人。” “该死的贼子,去吧,小心些,我们得护送他们回去,不会有增援,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一定要平安回家。” 严谨黑眸微微眯起,幽蓝的光一闪而过,“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定然会带大家平安归来。” 原孔修拍拍严谨的肩,那场痛,他们谁都忘不了。 原孔修带着船队离开,等他们走出足够远的位置,严谨才打出一枪,射中岛上的炸药引线,师墨控制船飞速离开。 五十人小队,一个人都没离开,那些受了些轻伤的,请求严谨让他们留下。 严谨见他们脸上都是坚定和热血,便点头同意了。 众人看着若隐若现的火光,都愤恨的咬紧了牙。 “轰……” 火光冲天而起,罪恶和苦难都将化为乌有,成为过去,他们,强势崛起。 第389章 390向聪明的消息 帝都,手推门进去,“袁主任,不好了。” 袁杏微微皱眉,脸色微沉,“慌什么,天塌了也轮不上你顶,有什么可慌的,没有的废物。” 属下被骂也不敢露出不满,缩了缩脖子,努力压制慌乱,道,“抱歉袁主任,实在是这事太大了,我一慌神就失了冷静。” 袁杏冷哼一声,没再追究,“什么事。” 手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石油岛被毁了,那些牲口也全都被救走了,就在两个小时前。” 啪嗒一声,袁杏手里的钢笔被折成了两段,阴沉开口,“谁,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人找到,还会被悄无声息一锅端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袁杏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怒,这座岛是她回来后,花费大量心血找到,建造,并且委以重任的地方,以后许多发展,和她的帝国梦,都离不开这座岛的支撑,它是能源,也是财富,更是希望。 她早就叮嘱过,要小心,必须小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袁杏满眼疯狂,手下很是害怕,颤抖着道,“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让人去查了,但办这事的人全都失联了,不是叛变,就是被抓了,被抓的可能性要大些。所以为什么会暴露,会被抓,还,还没查到。” 袁杏目光阴沉沉的,手下狠狠的吞着口水,再说不出话来。 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仍旧是袁杏的人,声音带着急切,“袁主任,我有急事汇报。” 袁杏冷冷扫视了办公室手下一眼,道,“进。” 来人推开门看了眼,发现氛围不对,不由得紧张起来,暗恼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袁,袁主任,小山吉充君回来了,带来一个人,说有要事汇报,需要马上见到主人您。” 袁杏眉头狠狠拧在一起,压抑着怒火,“不是让他别来这吗,有什么大事必须得找到这里来?” “小,小的不知。” 袁杏满心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一个个的都是些废物。 “让他们进来。” “是。”属下赶紧出去带人进来,一踏出门口,就狠狠的吐了口浊气。在袁杏手里做事五六年了,每一时每一刻,都能感觉到窒息般的恐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之前被叫去袁杏家里的同事,再也没出来过,他们给袁杏办事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知道又如何,他们不敢反抗,连逃跑都不敢,只能在这种恐惧里苟延残喘。 先前汇报事情的手下,偷摸看着出去属下的背影,羡慕极了,他也想走,真是一秒钟都不想面对袁杏。 可袁杏不开口,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多久,离开的属下带着一个矮个子黄皮男人,以及另一个人进来,属下学聪明了,没有跟进来,就站在门口替他们守门。 黄皮矮个子男人就是小山吉充,面容带着股凶狠,这与他长年做阴暗,凶狠的事有关。 面由心生,可见心性也是个狠的。 简单的给袁杏行了一礼。 袁杏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你说不出非来不可的原因,下场你知道的。” 小山吉充嗨了一声,平静道,“西一省煤矿的事被人撞破了,不得不舍弃,我们也不得不回来。” 袁杏冷笑,“怎么,任务失败,你还有脸了,敢不顾我的命令来找我,是想死快点吗?” 小山吉充躬着身,不敢起,道,“不是,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接受惩罚,除了煤矿的事,我还带回来一个人,他是西一省禺山县长青公社的人,为我们办了很长时间的事,知道您想知道的消息。” “哦?”袁杏挑眉,这才正眼看向向聪明,一个貌不出众,满眼奸猾,还没有自知之明不甘平凡的人。袁杏冷笑,这种人,最好掌控了。 向聪明从进来后就浑身在哆嗦,实在是第一次见这么大个官害怕,而且氛围气势也渗人。 他也就点窝里横的本事,一走出长青公社,什么能耐都没了。 “叫什么名?” 向聪明抖着嗓子结巴,“回,回袁主,主任,我我我……我叫向聪明。” 袁杏勾唇,“别怕,只要你说的消息我满意,少不了你好处,即便消息无用,看在你为我们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会好好奖励奖励你的。” 向聪明大喜,他这辈子都被人看不起,说他不务正业,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就连他爹妈都看不起他,不是打就是骂,不管他做成什么,都得不到认可。 可他向聪明不认命,拼了命的往上爬,瞧瞧,这不就是遇到贵人了,以后也能出人头地,过人上人的生活,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都仰他鼻息。 小山吉充和属下看着抑制不住喜悦的向聪明,暗自冷笑,一个蠢货,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就开始做美梦,想得倒是美。 袁杏手里,可没有奖励一说。 “是是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袁主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道师家,熟得很。”向聪明一高兴,胆怯都好了。 袁杏挑挑眉,“先说说,知不知道一个姓谢的老人。” “姓谢?”向聪明记性不错,而且这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记得很清楚,“我倒是知道一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袁主任问的那人。就前两年,不少大人物陪着一个姓谢的老头去了我们严家大队,他去的时候,我刚好在,因为他的到来,还坏了我一桩任务,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袁杏微微眯眼,面上不显,内心却已经翻滚,不一样,和上一世都不一样了,姓谢的老不死的真的去找的师子。 上一世,老不死的没有离开过帝都,没有找到什么狗屁药。 师子也没那个本事弄出什么狗屁药,那个废物不可能有这个能耐的,否则不会直到最后都没能做出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亲爹亲娘去死。 压下心里的惊骇,冷声问,“把你知道的师家所有事,事无巨细,都给我说清楚。一个字都不准落下,不管是师家的人,还是师家的事,尤其是和师家有过接触的人,都要交代清楚。” 向聪明不知道为什么袁杏会这么在意师家,不过就是说说情况而已,他口才不错,张口就就来。 从师家到严家大队,怎么过的,每天做的什么,又是怎么暴露出和师墨的关系的,怎么化险为夷,过上了和其他下放人员不一样的生活的事,都事无巨细说了。 袁杏瞳孔猛的张开,震惊的看着向聪明,“你说师墨?哪个师墨,师义锋的女儿那个师墨?” 向聪明被袁杏看得一阵心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僵硬的点头,“是,是啊,就是师义锋的亲闺女,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照顾师家啊,而且那娘们长得好,和任丹华那个老女人长得很像,绝对是亲生的。” 袁杏心口咚咚的跳,脸色煞白,不可能的,师墨不可能会活着的,上一世她死在了山上,逃跑的路上摔下山崖死的,死在师家下放之前。 正因为知道她会死,她才会在重生归来后,没有做什么改变,对师家的安排,也没有改变,她知道,师家都会死,成为不了她的阻碍,她便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师墨没有死,还嫁了人,生了孩子,更巧合的是,也在严家大队。 师家其他人也都不一样了,这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 改变这一切的是自己重生产生的连锁效应吗? 不可能的,袁杏怎么都不信是自己的缘故,造成了改变。 事实上,也确实和她无关。 “师墨嫁的男人是什么情况?” 向聪明不敢有丝毫隐瞒和迟疑,袁杏现在的样子太过渗人,急忙道,“她嫁的男人姓严,是个当兵的,很少在家,其他没有什么特别。” “在哪当兵?” 向聪明摇头,“那人有些神秘,我们整个村的人知道他除了是当兵的外,其他一概不知。不过,他那个爹,好像有问题,之前被人蹲了许久,就为了抓他,好像最后也没抓到,让他给跑了。” “他爹叫什么?” “叫严大强。” “严大强?”袁杏看向手下,手下脑子一转,就出现了严大强的资料,“确实是我们的人,不过不受我们管制,是以前的长官,发展的培养出来的眼线,负责给制毒工厂传递消息,后来暴露了,工厂也毁了。人趁乱跑了,我们也没抓到他。他家确实有个当兵的儿子,资料上标明了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兵,没有特殊身份和能耐。他们父子关系不太好,几年前因为捡回来一个活死人媳妇,又因为手上暂退,没了津贴,严大强气怒下将这个儿子赶了出去。不出意外,这个活死人就是师家女。” 袁杏狠狠吸口气,才压下心口的戾气。 这么说,一切的改变,是从这个男人开始的,如果他没有救走师墨,师家人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么师家的好日子是师墨带来的,还是其他人带来的? 真是巧啊,巧得她想杀人。 “可还知道师家的其他事?” 向聪明狠狠想了想,摇头,“没了,师家在严家大队的生活很单一,除了和外嫁的闺女和亲家有交往外,就是和下放的人,没有可疑的。” 第390章 391救人 袁杏眯了眯眼,“现在说说煤矿的事,怎么暴露的?” 向聪明心口一跳,不敢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只说是无意间被人发现了。 对方人数多,他们没办法全部灭口,所以只能选择保全实力,提前跑路。 小山吉充其实也不知道严利河是因为要逮向聪明的小辫子,才会蹲守在哪,所以,他也认为是意外。为此,向聪明现在这样说,他也没反对。 也正是因为他们跑了,并不知道招工的事也暴露了。 袁杏笑着走近向聪明,又矮黝黑的小个子,莫名带着一股高大的气场,向聪明吞吞口水,僵着腿不敢动。 “虽然这次的事你做得不好,但你的消息,我很满意。” 向聪明提起的心猛然放下,谄媚的躬着腰,“应该……呃……” 向聪明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只黑短的手,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刺透皮肉骨头,扎进他胸口。 他感觉到那只手抓住了他的心脏,狠狠的捏在手里,然后一点点的往外扯。 向聪明痛得双眼充血,往外凸出,勃脸涨红,鲜血从喉咙逆流涌出,滴在袁杏的手臂上。 “为,为什么?” 袁杏勾唇,“因为你是个废物,废物就该去死。” 啪的一声,拽出了一颗鲜活的心脏,滚烫的温度,还在袁杏的手里跳动了几下。 袁杏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嗜血的笑,“给我派人出去,我要师家所有人,和师家有接触的人,都不得好死,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兵。” 没有他的多管闲事,怎么会多出这么多意料外的事,袁杏恨得想亲手撕碎了严谨。 小山吉充应下,转身离开。 袁杏看向手下,“给我去查,只要是坏了我好事的人,都用命来尝。把这个废物丢出去喂狗。”随手将还有温度的心脏,砸在向聪明带着恐惧和不敢置信的脸上。 手下点头,麻利的将向聪明拖走,将办公室清理干净。 袁杏又招来一人,“给我通知国内,做好防控,别被人钻了空子。还有,将帝都清理一遍,那些跳得厉害的,不管他们是什么人,都清理出来,我要让帝都,完全在我的掌控下。” “是。” 倭国,在袁杏收到消息时,师墨他们已经抵达。 悄无声息的在一片死亡海域停靠,严谨没有让师墨下船,“和孩子在这等我们。”媳妇的能力,严谨知道,留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他很放心。 师墨应下,安安心心做一个撑船人。 严谨和七人小队,带了四十个人离开,留下十人做接应。 师墨虽然没有跟着一起,但却在悄悄给严谨提供消息。 倭国不大,她的精神力能覆盖一小半。 这一小半里,刚好有王建军他们的身影。 “一路往北,一百公里处的郊外,那里正在修建一个地下城堡,王建军他们被关在那里做工,除了我们的百多人,还有倭国本国的三百多人,都是有技术的工人,待遇和我们国人差不多,如果有机会,可以策反。” 这个地下城堡,也是袁杏的,根据倭国阴阳术,特意选定的地方。修建的目的,是为了存放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自然的,修建这里的工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 严谨微微眯眼,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一行四十八人加速往北赶。 有师墨提供的郊外直线距离,既能避开人,又能节约时间。 一百公里,花了二十四个小时,饿了渴了,自己摸出干粮和水往嘴里塞,中途没有停歇过一分钟。 师墨说的那片郊外,严谨示意众人停下,“修整半个小时。” “是。” 众人有条不紊的席地坐下,整理枪支弹药。 严谨站在众人跟前,压低声音道,“往前一公里的地方,正在修建一座地下城堡,我们的人就被扣在那里,其中还有个和他们同样待遇的倭国技术人员,以及一百五十个守卫,守卫全部击杀,不留一个活口。随后分做两个小队,二十个人护着国人离开,另外二十人将倭国技术人员带走,为我们所用。不依的,闹事的,就地击杀,不用客气。我们八人小队会机动协助,负责清理断后。你们原路返回,我们的人会在五十公里处接应,一路上没有补给和增援,还有拖累,所以大家小心点,务必,一个不落,安全回家。” “是。”四十人塞了干粮喝了水,去了大小解,整装待发。 严谨一挥手,众人往目的地去。 地宫里,王建军拖着一条断臂,垂着眼眸,木楞的被守卫驱赶着。 王建军为了能够多挣钱,加入修路队后,极力展示自己,让那些人知道他有石匠手艺。 很幸运,第一个月结束后,管理主动找到他,表示会安排些技术工作给他,工钱会比其他人高五块。 听了这样的话,王建军当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后悔,如果不是他贪心,不是他异想天开,就不会被带到这里,帮这些可恶的倭人办事。 他逃跑,闹事,罢工,什么都做了,最后仍旧得帮着干活,这条手臂,就是在受惩罚时,被打断的。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最后一点用处,是和之前那些誓死不从的国人一样,为这座地宫祭献血肉。 王建军冷笑,这么阴毒残忍的人,还想住地宫,做梦,就是拼了这条命,他都不会让这些该下地狱的倭人如意。 握了握手里的东西,来这里这么久,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将这里摸透了。 手里的东西,是他刚刚被暴打时偷偷从守卫身上拿的。 木楞的脸,露出嗜血的笑。 缓缓抬头,血糊糊的脸,在地宫昏暗的光线下,影影绰绰,十分渗人。 守卫一脚踹在王建军大腿上,一阵叽里呱啦的吼叫。 王建军踉跄了几步,不甚在意的继续走着。 看着前边越来越近的屋子,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师墨眉心一跳,“阿谨,王建军要炸帝宫,和倭人同归于尽,赶紧。” 严谨皱皱眉,加快了速度,身后四十七人也紧随其后。 地宫里,王建军一把推开旁边的护卫,拼命往前跑,用嘴咬掉手雷的环扣,大笑着扑向堆满炸药的屋子。 “倭贼,下地狱吧,下地狱吧,哈哈哈……” 倭人急得冷汗直流,一阵手忙脚乱,去又不敢开枪,稍微一点火星就有可能引爆炸药,他们怕。 可看着王建军越来越近,手里的手雷即将炸开,一群人又不得不跑去阻止,奈何现在的一步之遥,也如同天涯海角,仿佛隔着一个天际,他们根本来不及。 王建军满脸疯狂,直接扑到了炸药上。 这炸药是用来开地宫的,分量虽然不多,但足够炸塌地宫,掩埋里面的人,绝不会有一人生还。 他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有这么多倭人垫背,还能毁了这个罪恶的地宫,王建军觉得很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手雷久久不炸,甚至连嘶嘶声都没了。 王建军皱眉,拿手里晃了晃,看不出好坏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 抱头鼠窜的倭人也看出了不对劲,反应过后,庆幸又愤怒,举着大刀,朝王建军走了过来。 王建军不死心的又晃了晃手雷,仍旧没反应,绝望的扔掉,眼睁睁看着雪白的大刀,朝着他胸腹刺过来,带着倭人的狠辣和愤怒。 王建军凄然一笑,算了。 “砰……”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都抖了抖。 举刀的倭人回头,竟是被一刀劈掉半边脑袋,轰然倒下,再无声息。 温热的血洒在王建军脸上,王建军皱着眉睁眼,竟看到了如神一般出现的严谨,满眼不敢置信。 严谨拍拍他的肩,“能自己走吗?” 王建军愣愣点头。 严谨一把将他拽起来,扯到自己身后,让王建军搭着自己肩膀跟着。 王建军愣愣的看着严谨的后脑勺,仍旧没反应过来,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但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特别想哭。 严谨没有看到王建军的反应,但他的感知很强,知道王建军的情绪。 还有国人等着营救,严谨没有时间安慰他。 一路往前,和护着国人的二十人小队汇合,将王建军交给了他们。“带着人马上撤离,这里交给我们。” “是。” 王建军根本顾不上和严谨说话,随着人群冲出了帝宫,回头时,只能看到严谨沐浴在炮火里的背影。 另外二十人小队也带着倭国技术人员出来了,这些人或许是被折磨得失了希望,变得麻木了,不论被怎么样对待,被谁对待,都没有差别。 被小队带着,丝毫没有反抗,神情木然的跟着离开。 严谨八人走在最后,将追击过来的倭人全部击杀。 “你们先出去,我来点火。” “是。”七人迅速撤离。 严谨跟着师墨的指引,在地宫奔跑,走到一处充满浓郁血腥味的密室。 密室里有几个奇怪的娃娃,娃娃身上涂满了鲜血。 密室中间,是一个血池,干枯和新鲜的血液混合,散发着恶臭,看起来恶心又渗人。 无数已经成了白骨的尸体躺在血池里,尸骨上有奇怪的血纹。 密室洞顶是一面如同八卦镜一般的铜镜,昏暗的黄,看不清人影,却清楚的映照出了血池里的一切。 只是,铜镜里照出来的血纹,成了一条条丑陋的长虫,如货物一般,缓缓爬行。 饶是在尸山血海里趟过的严谨,都不由得有些汗毛直立。 “墨墨可知道这是什么?” 第391章 392地宫诡异密室 师墨皱着眉,“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这就是袁杏能够先知的秘密。” 严谨挑眉,师墨道,“这是倭国阴毒的阴阳逆转术,将死之人用百人血肉为祭,在月圆之夜,削骨割肉和这百人的血肉融为一体,全程必须亲力亲为,置身其中,哪怕身上的血肉割尽,也得活着,常人无法做到。血肉融合后,在符咒的加持下,坚持一夜不死者,就可用这些血肉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身躯。再用阴阳术,结合阴阳镜,重塑时间,回到过去的某个点,重活一世,这就是她提前知道一些事情的缘由吧。” “但重生后活着的每一天,都必须弄一个这样的阵法,用活人献祭,续命,一旦中断,会在瞬间老去身死。如此坚持十年,就能从每天不得中断,减少到每月只需十次。阵法不毁,她便不死。” “这不是异世的阵法,但却和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原理就是利用鲜血和生人骨肉,刻画轮转符文,再用阴阳镜照射转化,呈现到铜镜里,成为阴毒的血虫,也可称作食尸虫,或是逆魂虫,以活人血肉和神魂为食,寄居被它们吞噬过的人骨上,看起来就像是血纹。” “阴阳镜上有一个孔,会吸取每天子夜时,最阴寒之气,滋养这些血虫,血虫能释放养魂之气,拥有逆转神魂的作用,通过阴阳镜,反射到这些娃娃身上。这些娃娃的眉心处,定然有袁杏的骨,血,肉,魂,从而让袁杏如常人一般活着。” “这样的法子,十分阴毒狠辣,一个人活,需要用成千上万的人命堆砌,我对倭国的阴阳术不太了解,但这样的法术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是被明令禁止的禁术。” 严谨狠狠皱眉,这样的东西,他闻所未闻,看着渗人的血池,黑眸冰寒,“那么我毁了这里,她就活不长了吧?” 师墨摇头,“这里应该不是原始阵池,只是一个加持的分阵,她不会把自己的命放在一个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不过从这里的位置来看,这里应该是她为将来准备的大本营。毁了这里,可以重伤她。” 严谨有些失望,但也没放过,扔下炸药包,一路往外走,沿途隔一段放一个,这些都是在石油岛上倭人仓库里收到的。 一直到入口,扔下一根点燃的火柴,转身离开。 “轰……”巨大的蘑菇云,冲击得整片地区都在颤抖。 倭国人民迅速的钻进桌椅底下,倭国常年有地动,他们已经习惯了。 京都。 “噗……” 袁杏抹掉嘴上的血,捂住疼痛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怒不可遏的吼着,“地宫处,立刻,马上,去把坏我好事的人统统杀了,用他们的血肉,给我祭奠,去,马上去。” 袁杏红着脖子嘶吼,吓得属下踉跄跑走。 护着国人离开的小队,刚跑出十公里,就遇到了追杀。 国人们和倭国本国工人,被长期奴役,身体虚弱,根本跑不快,一旦被追上,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师墨看得直皱眉,放开精神力搜寻。 惊喜的发现,十公里外,竟然有一个隐蔽的小型军事基地。 “东北方向,十公里处,有个小型军事基地,里面有军用卡车和坦克,有大概五十人的留守军,你们有没有信心拿下?” 留下增援的十人微微凝眉,“有信心,但是没有严队的命令,我们不能私自行动。” 师墨挑挑,跟严谨说了情况,严谨当即发出求救信号,十人整装就要出发。 师墨拿出一张严谨亲笔指令,内容就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有人听从师墨指挥行事。 十人虽然对师墨没有任何了解,也知道她不是基地的人,更没有作战指挥经验。 但他们接受的事听从指挥训练,这次任务的最高指挥是严谨,他们以严谨指令为主。 严谨让他们听师墨的指挥,他们就必须毫无质疑听从。 “请师同志下令。” 师墨微微挑眉,嘴角带了笑意,“西北方,直线距离十公里,你们一个小时内必须到达,这是地图,以及基地分布图,以抢夺车辆为主,不准恋战,随后往北行,前去接应。” “是。”众人没有任何质疑,更没有探究地图的来历,转身就走。 这就是精英部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十人离开,四个崽崽有些意动,“妈妈,我们能做什么吗?” 师墨拍拍他们的脑袋,“你们还太小了,不急。” 四个崽崽有些失望,不过经过人贩子事件,沉稳了许多。闻言乖乖的跑进了船舱,他们要努力学习变强。 师墨笑笑,一直关注着两边情况,必要时候出手护住众人性命,除了生死,其他情况一般不插手。 精英小队的人陆陆续续挂了彩,被营救的人也伤了许多,好在那些倭国技术人员没有闹事,十分配合的跟着小队离开。 或许是因为在战斗里,面对自己人无差别攻击下,他们没有被抛弃,没有被牺牲。 以及地宫里长时间的奴役,他们失去了对国家的热爱和孺慕。 异国人给了他们热血,让他们感受到了温暖,所以愿意跟着离开,离开这个冰冷的国家。 奈何追杀的人越来越多,即便大家全力应对,也显得十分吃力,伤患越来越多。 严谨带着七兄弟,阻挡最激烈的炮火,满身的血,分不轻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往前面山坳里退,坚持两个小时,救援就会到。” “是。” 众人战术性撤退,严谨带着七兄弟进行游击,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京都,属下将文件递给袁杏,“袁主任,这次带队袭击石油岛的就是之前提及到的棘刺和他的小队。接应人员带着那些牲口离开时,还有一艘船往本国去了。如果推测不错,就是这个棘刺和他的队伍,地宫肯定也是他毁的,如今正被我们的人堵在石川吉坡的山坳处。” “这个是他们小队的成员名单,我们查到,这个棘刺就是几年前被我们围堵过的特殊小队队长,在那次战役里,本该退了,销声匿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三年,又出现了,还重新组队了。之前救援石油勘察小队的人,也是他带的小队。” 袁杏看着资料,上面除了小队成员的代号,真名、籍贯、长相、亲属都没有,她在帝都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种个人信息加密处里的人,有多重要,也拥有比常人更能耐的本事。 呵,棘刺啊,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还有没有查到其他消息?” “关于棘刺的没有,但是我们得到个东省连环山基地的消息。” 袁杏挑眉,“什么消息?” “基地里,有个十分特别的七人队伍,享受了最高待遇,但却不归基地管辖,也不和其他人一通训练出任务,直接听命于最高领导,搞得很是神秘,知道他们情况的人不多。而这个小队的队长,叫严谨。” 袁杏瞳孔紧随,“消息属实?” “绝对属实,有个刚刚投靠我们的江家,他家两个女儿,都毁在这个严谨手上,可畏是恨他入骨,江家还算有些根基,所以我们才会去招揽,招揽的时候,江家毫不迟疑就答应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将严谨和师墨,碎尸万段。” “我们找人查了查,严家大队严大强的儿子,和这个同名的严谨各种动向,具表明,是同一个人无疑。当年那件事后,他沉寂三年,突然再次出现。那么这三年无疑是在照顾成为活死人的师家女,只是很奇怪,成为活死人的,少有人会清醒过来,师家女倒是个特列。” 袁杏微微眯着眼睛,面上看不出什么,内心却乱成一锅粥,她搞不明白,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还是这个叫严谨的多管闲事救了师墨才改变的一切。亦或者,是师墨没有死在荒山野岭,成了改变的契机。 活死人昏睡三年,奇迹苏醒,是幸运,还是用其他特殊手段? 袁杏想到了南省袭击自己的人,毁掉神犬留存意识的人,会不会都是同一人? 是严谨,还是师墨? 不管是什么,都得死,挡她路的,都得死。 袁杏阴沉着眸子道,“加派人手,务必将他们留在国内,上一次他运气好,这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她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一次次坏她好事。 “是,还有一事。” “说。” “有人闯进了您家,被神犬拿下了,但在那之前,他发了消息出去,我们暂时还没查到他发了什么,发给了谁。” 袁杏皱眉,该死的贱种,总是有人跟她作对,“给我审,抽筋扒皮也给我审出来,没用后剁碎了喂狗。再派些人去西一省,北一省,北二省,通知小山吉充,加快速度将师家人尽数杀了,一个不留,那些和他们有关的一个都不放过,做到斩草除根。” “是。” 属下离开,袁杏还是觉得心口堵着一团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血池被毁,即便不是原始血池,也对她伤害极大,怕是又得养上一段时间。 重活一世,就为了完成伟大的帝国大业,受了那么多的苦难,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决不。 第392章 393胜利回国严家大队的危机 倭国,严谨一众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唯一庆幸的,没有一人牺牲。 只是他们如今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等倭国人彻底围拢,就成了瓮中鳖,想要杀出去,根本不可能。 但严谨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让他们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也有了平静应战的底气。 追杀的人在增多,是从最近的基地调派过来的。 严谨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耳里听着师墨的消息,俊脸逐渐黑沉。 行啊,既然都来了,他就送分大礼给他们。 “其他人守在这里,给我死守,坚持半小时,救援就会赶到。” “是。”众人对严谨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你们跟我来。”严谨招呼上七兄弟,卸掉身上所有的负重,留给四十人小队,每人只带着自己的背包和一把匕首离开。 四十精英看着八人离开的背影,羡慕又担忧。 人群里,王建军同样担心得不行,又无比羡慕,他也想和这些战士一样,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但是没机会了,他没这个能耐,现在还是个累赘,哪敢想那些。 八人闪身进了树林,七兄弟知道严谨有空间,严谨也没藏着掖着,拿出许多炸药枪支,分给七兄弟。 在地上画出简易的地图,“有大部队从这个方向过来,之前的人分散在这里和这里。狐狸,鼻翼,猴子,你们去这里,做下埋伏,截断他们的队伍。千手,神医,去这里,多埋些雷,随后绕到后方,继续做陷阱,阻断他们的退路。眼镜,猛虎,你们去将狐狸他们截断的人赶到千手神医做的雷区,各个击杀。” “是。” 七人带上东西,火速离开。 严谨看着拥有短暂平静的树林,俊脸神情变化,随着师墨的指引,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军事基地。 他要来个釜底抽薪,断他们源头。 以严谨现在的能力,悄无声息潜进一个军事基地,轻而易举。 先来到他们的军火库,收走里面的军火,再留下几个炸药包,随后穿梭在各个隐秘的角落,没有久留,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出了基地。 早就被点燃的炸药包引线嘶嘶的燃着,严谨身形出现在一里外时,整个基地轰隆一声巨响后,陷入了漫天火光中。 倭国人哇哇喊叫着,在其中穿梭。 严谨勾唇,“这是利息,等着吧。” 飞速往回赶,十人的增援已经赶到。 倭国大部队的追杀人员被七兄弟打散,死伤过半。 十个精英开着军用卡车,接上了所有人,一路往回打。 严谨回来时,倭人正在进行最后的反扑。 七兄弟给五十精英和几百被救人员打开一条血路,让他们先走。 以一敌百般,阻挡倭人的疯狂进攻。 严谨从后面反攻,用收取到的倭国武器,击杀倭国人,发泄心中那股积攒已久的郁气。 最后的反扑进行了半个小时,严谨确认五十精英带着人已经走远,倭国人再也追不上,才下令撤退,迅速消失。 这次追杀严谨他们的倭人足足有上万人,最后剩下的不足千人。 看着跑得无影无踪的入侵者,倭人军官气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仰头倒下。 严谨拿出收进空间的军用卡车,追着前面的队伍跑去。 这一场营救战,前前后后花了三十八个小时。所有人都累得手脚发软,身上伤口密集,鲜血还在淌,但脸上却都是止不住的喜色。 他们不但一人未陨,救回国人,还带回了倭国技工,重创倭国军队,真是大快人心。 严谨靠在车窗上,看着这片罪恶的土地,“安息吧,我的兄弟。” 师墨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提起的心。这场战役,她虽然没有身临其境,但也是从头到尾参与的。 全程看着在严谨身上落下的每一个伤口,她从未出手阻止,即便心疼,也老老实实的做个旁观者。 每个人的路,都得自己走,别人替代不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国泰民安,真的是最美好的期盼。 回到船舱,招呼崽崽们出来帮忙,给叔叔们烧水做饭,准备好伤药用具。 崽崽们积极行动,小表情异常认真严肃积极。 回程有车,只花了三个多小时。 师墨在船口迎接众人归来,崽崽们热情的给叔叔们端茶倒水,安排吃用,忙得小短腿飞起。 一群兵兄弟和被救回人员既好笑又感激。 师墨牵上走在最后的严谨,白嫩的小手,蹭蹭严谨粗糙带伤的掌心,对着他笑。 严谨握紧掌心柔夷,回一个爱意浓郁的微笑。 轮船缓缓起航,趁众人不被,严谨将丢弃在岸边的卡车坦克收进空间,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帝都,当袁杏收到严谨他们逃出了倭国,并且毁掉了两个基地,且击杀了上万军士的消息后,气得又喷出了一口血。 黝黑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显得很是粗矿狰狞,“给我紧急传信,严家大队的人,一个也不准放过,全都给我陪葬,全部,噗……” 属下手忙脚乱的将昏过去的袁杏送回家,交到巨犬手里,随后飞也似的跑了。 他还有些庆幸,庆幸袁杏晕了,要是袁杏不晕,自己今天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办公室。 只是,往后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禺山县,在车站混的张黑狗发现最近这几天来了许多陌生面孔。 鼠目小眼闪了闪,让小弟在车站里守着,自己一溜烟跑到了公安局,在门口遇到了大山子。 大山子很不待见张黑狗,毕竟,警贼有别。 张黑狗贱兮兮的一点不在意大山子的黑脸,龇牙笑,还哥俩好的搂上大山子的肩,论做贼的嚣张,张黑狗算是头名。“老弟啊,升官发财的好机会来了。” 大山子磨着后牙槽,一把拍开张黑狗的手,怒吼,“小毛贼,叫谁老弟,是不是皮痒痒了,要不老子给你松松?” 张黑狗啧啧两声,一点不怵,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他才不怕。 嬉笑着,脚下一转,就跃过大山子跑进了办公室。 大山子怒瞪他一眼,抬脚跟上。 今天谭振国没出外勤,一开始就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呛声。 张黑狗进去,他也没抬头,继续专注自己手里的文件。 向聪明帮助倭人以招工的名义,拐卖国人的事,文家已经下来了,其中牵扯深广,有不少人下水,整个倡廉市都乱成了一锅粥。他忙得焦头烂额,其他事情都交给了其他兄弟。 张黑狗笑呵呵的凑过去,“谭局啊,大事。” 谭振国扑克脸上毫无反应,淡声道,“说。” 张黑狗已经习惯了谭振国的反应,狗腿笑道,“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我观察他们的动向,似乎是往严家大队去的,而且,不出意外,那些人,都是……倭人。” 谭振国倏的抬头,目光如炬,“当真,你怎么判断是倭人的?” 张黑狗瘪瘪嘴,“还能怎么判断,矮冬瓜,盘腿腿,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动不动就嗨嗨嗨,就这个狗德行,除了倭人还有谁?这群小鬼子自以为藏得好,其实老子都看到好几回了,他们在无人的巷子密谋,可惜,老子听不懂他们的鸟语。” 谭振国神情凝重,倭人偷偷来禺山县,目标是严家大队,他直觉是冲着师家去的,或者有更恐怖的计划。 “你有多少人?” 张黑狗瞬间直起腰,警惕的看着谭振国。 谭振国鹰眼回视,“给你记功。” 张黑狗立马狗腿,“哎呀,咱们都是好同志,为人民服是应该的,应该的,有什么事,谭局您尽管说。” 旁边的大山子哼了声,不要脸。 张黑狗心情好,一点不在意。 谭振国也不在意张黑狗的势利,反正谁做了贡献都会记功,他现在缺人缺得紧,张黑狗又还有些能耐。 “让你的人守好各个出入口,尤其是车站这些地方,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全都记下,摸清他们的动向。找个不容易被人怀疑的人,去严家大队报信,我担心倭人有内应,我身边有内奸,不敢打电话,以免打草惊蛇。你让人直接找严大智或是师义锋,听他们安排。” 张黑狗这会也干脆,拍着胸口保证,“得嘞,放心吧,我的人机灵得很,保证出不了差错。” 张黑狗离开,谭振国皱着眉沉思。 大山子有些着急,“老大,我们呢,我们做什么?咱得赶紧行动起来,严哥和嫂子他们都不在,万一家里出了问题怎么办?” 谭振国沉默着,良久才道,“倭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我们什么消息都没得到,没有内部接应,说出去谁信。只是队里的人已经清查了一遍,很难猜测谁有嫌疑。”哪个有嫌疑,对谭振国来说,都是痛心的损失。 大山子也凝重了,“那怎么办?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当然不,不过要行动,得先把这人找出来,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做最后的肃清。将计就计,你去安排人守住各个要道,就以抓拐卖漏网人员的名义。暗中观察谁有异动,不管他是谁,做了什么,都先抓起来关上,等将倭人收拾了再审。” “好。” 严家大队,严大智和师义锋收到消息,面色凝重,两人在屋子里商议了良久,才分开。 当天下午,卖豆腐的方家,来了两个远方客人,多年未见,方家人都十分热情,留下过夜。 第392章 394多方遇袭 众人看着笑开了话的方家媳妇,啧啧称奇,方宝来媳妇的抠搜吝啬,可是村子里排得上号的,没想到还能有这么热情好客的时候。 不过,这就是一桩微不足道的笑谈,没人放在心上。 入夜后,深冬里的严家大队,万籁俱静。 两个黑影在村子里穿梭,走到村口打响暗号,十多个黑影从林子里钻出来。 一群人低语一阵,分散开去,再次在村子里穿梭起来。 每人手里都拎了一个铜壶,所到之处的柴草剁上,都留下了油渍。 一人刚要发暗号点火,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紧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惨叫。 谭振国带着人飞速赶来,砰砰的枪声不断响起。 屋子里的人被吵醒,抱在一起不敢发出声响,更不敢出门去看个究竟,战战兢兢的缩在炕头,等着外面的混乱结束。 严大智坐在炕上一口接一口的抽旱烟,他已经很久没抽了,今晚心里实在平静不下来,才又拿了出来。 季慧芳没有阻拦,她这会也平静不下来,坐在旁边,看着外面被白雪映亮的黑夜,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好师墨母子不在。” 轻声的嘀咕,就连她自己也没听清。 师家,师义锋带了几个,村子里的青壮年帮忙捉拿,这些人都是每年跟着严大智山上秋猎的人,还算有些身手,只要不是专业杀手,都有一战之力。 而来人显然没有料到一群泥腿子,会有这么能耐的时候,所以派来的,只是一般的人,身手是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 他们低估了目标的能力,更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自己早就暴露了。 蒙平英听着外面的动静跃跃欲试,被任丹华拽住,“听话,你大着肚子呢,你爸不会有事的,还有谭同志他们呢。” 蒙平英不敢强行推开婆婆,只能忍了。 师子来回踱步,暗恨自己实在没用,让一把年纪的亲爹出去杀敌,躲在屋子里避难,实乃不孝子。 随着时间推移,再也待不住,蹭的起身,“妈,你帮我看着平英和泽长,我出去看看。” 任丹华张了张嘴,到底没阻拦。 蒙平英看着师子的背影,羡慕极了,垂眸看了眼肚子,嫌弃得不行。 肚子里的崽崽……他何错之有?错的只是他爹而已。 今晚,严家大队不平静,地广人稀的荒漠也不平静。 这里地域广垠,人口稀少,导致很多地方疏于管理,想要钻空子,容易得很。 所以,宋春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杀手已经到了师林他们新建的下放人员村子外。 因为都知道师林一家,是师家最弱的存在,所以来的人并不多,十人而已。 这里没让大开杀戒,只需要杀了师林一家,那些和他走得近的人,顺手处理了就行,按照以往的消息分析来看,十人是可以轻松完成任务的。 哪想,他们的消息太过落后了。 被改造过的五个打手和马志翔,感官都有所加强,杀手一走进新村,就感应到了。 倏的睁开眼睛,厚棉袄都没裹,悄无声息推门出去,隐在阴影里,在村里,他们比杀手熟。 泽流推了推熟睡的师林卫静,在他们出声前,捂住他们的嘴,冲他们小声的嘘了一声。 师林卫静明白后,泽流才松开手。 “怎么了儿子?”师林压低声音问。 “有杀气。”小人这段时间的锻炼成效显著,伸手虽然还没展现出来,但感应增强了,能感应到普通人感应不了的气息,比如杀气。 师林卫静两人不太懂杀气这个东西,他们是最最普通的普通人,只能从别人的脸色和态度分析这人是否对他们有恶意,杀气这东西,太过抽象,但是并不怀疑泽流的话。 “多吗,我们要不要做什么?” “不多,马叔叔他们能对付,你们藏好,别出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在哪间屋子里,只要不出去,不发出声,都是安全的,我去看看。” “不行,”师林一把拽住泽流,“你也乖乖的在这待着,不是说马叔叔他们能行吗,那你就别掺和。” 泽流求救的看向卫静,卫静拧拧眉心,拍拍师林的手,“让孩子去吧,我们没本事,护不住他,如果还阻碍他进步,就不该了。” 师林愣了愣,又想起了师墨的话,终是松了手,“小心点,别让爸爸妈妈担心。” 泽流咧嘴一笑,第一次情感热烈的搂了一下师林卫静,“爸妈,我爱你们。”随后红着小脸跑了出去。 两口子好笑又叹息,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外面响起了若有似无的惨叫,久久之后,又归于了平静。 东北林场,今晚,门卫李老实要请师翰吃饭喝酒,徐木林作陪。 这两年,因为师墨严谨时常寄东西,徐木林每次都会分一些给李老实,一是需要他行方便,二也是拉拢的意思。 渐渐的把李老实喂熟了后,开始或多或少的透漏了些关于师翰的事给他知道。 李老实接受良好,他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明白身为同类型人的徐木林会做的事,其中好处肯定多,就如每个月都寄来的那些东西,所以,没有任何迟疑的和师翰走近。 加上马跃对师翰的关照,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李老实心照不宣的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师翰虽然刚直,但并不莽撞愚蠢,知道怎么做才能对自己好,对家人好,不辜负师墨的苦心。 这两年也投喂了李老实不少东西。 李老实不蠢,明白只进不出的关系不长久,所以偶尔会回请师翰徐木林喝酒吃肉。 师翰和徐木林一忙完就来了,李老实买了不少好酒好菜招待,热情周到。 如往常一般,一上桌就先来几杯,喝得爽了,再吃肉闲聊。 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三人都喝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李老实突然拔刀,刺向师翰。 师翰浓郁的醉意瞬间消失,刚毅的脸上,只有冷意。默然问,“李哥这是何意?”言语见,没有任何慌乱和意外。 震惊的徐木林没发现师翰的反应有什么奇怪,酒意也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老实,“对啊李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老实不知道师翰是真醉还是假醉,顾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猛的将酒杯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碎裂声。 徐木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喷洒了一大股热血,鼻翼间全是刺鼻的血腥味,惊得半天没回神。 师翰冷漠的扔掉刚刚吃剩的一截断骨,上面带着的鲜红的血迹,证明了它刚刚的作用。 师翰在李老实绝望的视线下,夺过他手里的刀,转身迎上冲进来的杀手。 徐木林傻愣愣的看着李老实。 李老实一手捂住脖颈处喷洒鲜血的伤口,一手朝伸向徐木林。 徐木林下意识的跑过去接住李老实倒下的身体。 李老实使劲拽着徐木林的衣服,艰难的道,“放,放过我,家家人,我是,被……被逼的。”染血的手重重垂落,无奈的停止了呼吸。 徐木林抿着唇,抬手替李老实将眼睛合上。 师翰轻松解决掉十来个杀手,身上沾了不少血,看向徐木林,“走吧,这里不安全。” 徐木林看了看地上的李老实,“师大哥?” 师翰淡漠的扫了一眼,“不管他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他总归是做了敌人的狗,他家人不知情还好,知情的话,谁都护不了。” 徐木林吃惊的看着门外的黑衣人,“他们是……?” 师翰点头,“走吧。” 徐木林没再说什么,紧跟着师翰离开。 破木屋里,泽源泽远将汪秋霞护在身后,小小少年用单薄的身体护住母亲,面对强大的敌人毫无惧意,相似的两张俊秀的小脸和他们父亲一样刚毅,果决,不畏艰险。 任由杀手如何凶狠,都靠近不了分毫。 马跃带着人赶到,护着母子三人远离危险,又将佟世民,麻亮拿下,再去对付那些杀手。 佟世民大怒,“姓马的,你想造反吗?” 马跃冷笑,“我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自己看看吧。”扔了一袋文件过去。 里面是佟世民这些年敛财,害命,和麻亮一起作奸犯科的证据,眼前这些杀手就是最有力的证人。 佟世民麻亮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师翰回来时,这边也接近了尾声。 马跃担忧的问,“有没有受伤?” 师翰拍拍他肩,“没事,别担心。暗中的人抓了吗?” “抓了,一个也没跑掉。” “那就好。” 热闹的一晚过去,朝霞从天边缓缓升起,红得耀眼。 严家大队,方家众人被押在打谷场,谭振国带着人清点杀手尸体,免得有漏网的。 张黑狗带着人拦截了不少企图逃跑的杀手,这次的事,立下不少的功劳。 方家人痛哭流涕,祈求原谅,求严大智帮忙求情。 严大智黑着脸没说话。 旁人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震惊后怕愤怒时,对方家人怒目而视。 “我呸,你想杀了我们全村的人,还想要大队长帮你求情,做什么白日梦呢。”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糟了难,我们勒紧裤腰带都拿着东西去慰问,结果呢,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黑心肝,不得好死的东西。” “之前怎么没被陶庆生打死呢,打死了就不会来祸害我们了。” “你是怎么狠下心啊,我们这么多人,大家祖祖辈辈生活在一起,多少都该有些情分的,你一个也不放过,就不怕遭报应吗?” 第393章 395收到消息前往帝都 众人后怕不已,越想越怒,恨不得直接上手撕了方家人。要不是公安同志在旁边看着,手里的烂菜叶只就砸出去了。 方家人痛哭流涕,说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是卑鄙无碍,他们是无辜的。哭着喊着,他们怕死,他们不想死。 严大智哑着嗓子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帮忙办事的?他们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甘愿做这么狼心狗肺的事?” 方家人吓破了胆,不敢有丝毫隐瞒,问什么答什么,“是被陶庆生带走的时候,向聪明说,只要我们答应他帮忙办事就放了我们,还给我们钱,以后还能进城,过好日子。是向聪明骗我们的,是他的错,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害怕,我们只是想活着啊。” “噗……” 向学马金玉老两口听了方家的话,竟是气得齐齐吐血,当场咽了气。 老人们叹息,养儿不教,害人害己啊。 东省,师墨控制船,花了一天时间,在东省港口停靠。 百多人重新踏上自己的国土,激动得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这种死里逃生,回归故土的感受,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 三百多技工,却是一脸忐忑。 和异国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没有被虐待,没有饿肚子,享受到了在自己国家从未享受过的待遇,麻木的神情缓解了许多,也对生活,重新有了期望。 只是第一次来异国他乡,难免有恐惧和迷茫。 原孔修笑着迎上来,拍着严谨的肩,连胜夸赞,“好,好样的,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转头又对着其他兄弟,一顿夸赞,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这次的任务情况,原孔修已经知道,大快人心。 严谨很淡定,七兄弟也没多少感觉,任务这事,做得多了,就能平静面对。 但第一次和严谨出任务的五十个精英,即便这么久了,还没从振奋中缓过来。 果然,严队和传说中一样,运筹帷幄,绝处逢生,化险为夷,过程刺激又振奋。 都暗暗下决心努力考核,通过测试,加入严谨小队。 严谨呵呵,对于运筹帷幄这事,他有那么点心虚,毕竟他有个媳妇做外挂,实在不敢当啊。 剩下的事,原孔修会安排,严谨带着任务小队回基地休息。 只是没想到,刚到基地,就收到好几个地方传来的急信。 第一封是帮忙在帝都查消息的田昭发来的。 看完,严谨黑眸猛沉,“墨墨,我得去一趟帝都。” “怎么了?” “田昭夜探被袁杏住所,找到了可以为咱爸洗脱冤情的证据,但却被发现,拼死将消息送出来,人却被抓了,我必须得去看看。” 师墨皱眉,“我也去,不说袁杏的诡异,就说田同志是为了我爸的事出事的,我不能不去一趟。” 严谨将另外几封信递给她,“家里和大哥二哥那也有信,说不定有什么急事,你先看看再决定去不去帝都吧。” 三封信都是用加急电报发过来的,他们靠岸前十分钟才发过来。 严谨倒希望是有急事,这样师墨就不用去帝都,毕竟那里是龙潭虎穴,他还没有完全摸清,轻易不踏足为好。 而师墨看了三封电报后,更坚定了去帝都的决心。 脸色冰冷,眼眸里是黑不见底的煞气,“袁杏找人暗杀我爸妈哥嫂,甚至想屠杀整个严家大队,如果不是大家警觉,后果不堪设想。袁杏,她找死。” 严谨惊得不轻,拿过电报细看,越看越心惊,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家人都平安无事。 黑眸里,蓝光闪烁,越发幽深诡异,“怕是我们的事让袁杏迁怒,才会不管不顾的对爸妈哥嫂他们出手,如此胆大妄为,心狠手辣,确实该死。” 师墨严谨拒绝七兄弟陪同,一家六口家都没来得及回家,又转身往帝都赶。 家里人都没事,倒是不用担心,就是田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东省到帝都,坐火车三天多,他们赶时间,直接骑的大黑小黑赶路,不过十个小时就到了。 六人一踏进帝都地界,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锁定。 僻静小院,血腥漆黑的地下室,袁杏猛然睁开眼睛。 她被气晕后,还没恢复过来,一直在地下室恢复。 去往三地刺杀的人尽数被抓,没人传递消息,这边人没有她的命令,也没去探听消息,所以还不知道自己的人全军覆没的事,要不然又得吐一回血。 帝都是袁杏辛苦十多年盘踞下来的势力范地盘,里面的每个人,都被袁杏悄无声息的打上了标记。 只要有不合法闯入的人,她就能感应到。 而合法进帝都的人,她也能知道,每个地方都是她的眼线。 在严谨还不知道袁杏有特殊能力前,就察觉到帝都的不太平,那时候师墨还未完全康复,哪怕她比普通人强,也难以躲过或明或暗无数击杀。为此,严谨才不允许师墨前来。 刚刚师墨严谨一家突然走进帝都,碰触到了特殊能量圈,产生了能量波动,瞬间让袁杏察觉到有外人闯入。 这时候能突然闯入的,只有他们。 袁杏伸出舌头,舔干净嘴边的鲜血,露出嗜血的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次,我看你有什么能耐跑。” 一刀割破掌心,用鲜血在地面绘制图纹,黑色雾气从成型的图纹里缓缓溢出,越来越多,直至覆盖住整个帝都。 普通人看不见黑雾,师墨一家都已经脱离了普通人体质,将头顶突然出现的黑雾,看得分明。 他们知道了袁杏的诡异,会出现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师墨冷笑,随手布设下精神力罩,又拿出法器,将四个崽崽笼罩其中,“燚燚,护好弟弟妹妹,待会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紧守灵台,待在大黑小黑背上,不准乱跑。” “知道了妈妈。” 崽崽们都乖巧点头,师墨严谨一人牵头驴,缓缓往前,黑雾越渐浓郁,如同浓雾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但不管是师墨还是严谨,都丝毫不受影响,目不斜视,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一只骷髅手突然伸了出来,直奔师墨心口。 师墨屈指一弹,骷髅是转瞬化作粉末,消失不见。 紧随其后,无数骷髅手伸了出来,对着他们一家上下其手,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响。 稍微胆小一点,定会被吓得哇哇大叫,怕是就会被当成疯子带走。 在其他人普通人眼里,今天的天气甚好,太阳照射在白雪上,晶莹剔透,下午的阳光带上了些橘色,万物就像披上了一层淡橘色的光,好看极了。 不少人因为难得的眼光,出来散步嗮太阳。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师墨没有任何回归故里的感慨,有的,只有杀意。 崽崽们有保护罩,骷髅手无法靠近,只能疯狂朝师墨严谨扑过去。 师墨浑身涌出一层淡金色火焰,靠近的骷髅手,纷纷被焚成粉末,黑雾也被灼得远远退开,不敢靠近。 师墨身上的这层光,就跟落日余晖打在人身上似得,没有引起别人的质疑。 严谨存在丹田里没有完全被炼化的灵珠,在骷髅和黑雾靠近时,主动护主,涌出银白的光,将骷髅和黑雾尽数绞杀,都不用严谨做什么。 袁杏怒,又在掌心割了一刀,血色泛黑,还有淡淡的恶臭,流进刚刚绘制的图纹里。 黑光大盛,原本落日辉煌的天空,突然暗沉下来。 众人大惊,“快下大雪了,赶紧回家。” 不多时,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 天空彻底暗沉下来,变成黑夜。 京都外的玉皇山,麻捷秒怡大惊,“爷爷,不对劲,刚刚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有邪祟作孽。” 头发花白,仙风道骨,一身道士打扮的老人背着手踱步出来,眯着眼睛看天幕。 果真,天生异象,隐隐带着煞气,必然是邪祟作怪。“我要亲自去看看,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不要,爷爷我也要去。” 麻捷龙卒瞪她一眼,“罚抄的明心咒都抄完了?” 麻捷秒怡笑嘻嘻的扯着老爷子衣袖撒娇。“完了完了,都抄完了,爷爷,你就让我去吧,我肯定听话,再不冲动好战了,求求你了。” 麻捷龙卒无奈一叹,如今的隐世家族都已经凋零,他们护龙族这些年也日渐衰败,如今嫡系也就他和这个总是长不大的孙女好好的,儿子儿媳被旁系迫害,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苏醒的一日。 他知道孙女的性子不适合做护龙族族长,她自己也不喜欢被约束的生活,可这孩子是百年来,麻捷一族,血脉最为纯净的,将来修炼功成,定然能成为麻捷一族最为厉害的驱邪人。 自己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想让孙女快速成长起来,所以让她一个人出去历练,哪想会闯下祸事,好在有贵人相帮,没有酿成大祸。 她自己愧疚害怕,颠颠的跑了回来,换做以往,怕是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他能说什么,只能慢慢来,避免祸害他人,自己努力活着,亲自教。 “走吧,到时候必须听话,要不然就给我闭关,一年不准出门。” 第394章 396袁杏的手段 麻捷秒怡一抖,她是跳脱性子,待不住,闭关什么的,比要她命还痛苦。赶紧点头保证,“爷爷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不给爷爷惹麻烦。” 麻捷龙卒虽然对孙女的保证不抱什么信心,但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她往帝都赶。 帝都街道上,黑雾凝结成实质凶兽,朝着师墨他们攻击过来。 这些虚无的死物,在师墨看来,还没一只鸡有杀伤力,挥手甩出灵力,轻松打散。 严谨面色一凝,手腕一转,手里出现两把手枪,快准狠打在飞速过来的子弹上,碰撞发出刺眼的火花。 又接连打出两枪,一枪阻退子弹,一枪击穿暗中人的眉心。 紧随其后,无数子弹飞速而来,严谨已经练出了气劲,扬手一挥,所有子弹被无形力量阻挡,反弹回去,反杀袁杏派来的普通狗腿,一个不留。 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伴随着野兽嘶吼,隐隐还有腥臭血腥味。 师墨微微眯眼,“是被控制的傀儡人,饮血为生,不怕痛不怕伤,不死不灭,唯有斩头可控制,小心点。” 严谨点头,收起手枪,翻手拿出一把砍刀,这是师墨给他用的初级法器。 纵身一跃,钻进黑雾里。 他看不见,全凭感觉击杀,一刀一个,干脆利落的砍掉傀儡人的脑袋。 百十个傀儡人蜂拥而来,尖利的黑爪带着致命毒素,它们也不受黑雾影响,可以凭借活人气息,准全找到严谨的位置。 严谨飞身避开,游刃有余。 师墨护在崽崽没身边,微微侧头,一掌击散一根融在黑雾里的黑色毒针,勾紧五指,形成一个漩涡,将所有毒针吸附在掌心,银白的光球逐渐变成黑色,五指一收,黑球骤缩,被挤压成粉末,消失不见。 突然,无数黑爪从地底伸出,拽上了大黑小黑的腿。 “吁……”大黑小黑一声长鸣,四蹄跃起,再狠狠跺下,黑爪尽数散去。 “啊……嗯……”两头驴示好的蹭蹭师墨。 师墨拍拍它们的头,迎向严谨。 严谨提着刀回来,刀上还有黑色血迹,带着恶臭。 “走,”师墨一挥手,金色火焰喷涌而出,驱开黑雾,一家六口加速往袁杏藏身的地方去。 袁杏恨得吐血,是她小瞧了这家人,竟是连畜生都不一般。 “神犬,我需要你帮助。” 巨犬从黑暗里走出来,口吐人言,“开启血煞阵。” “好。” 巨犬缓步走出地下室,师墨严谨他们已经到了小院外,漆黑的天幕瞬间变成血红,映照得周边的一切都阴森森的,带着刺的血腥味。 巨犬在红色天幕下,身形快速放大,直到如同一头成年野牛大小才停下,獠牙和毛发,都显得刚硬尖利,一双血瞳,带着深深恶意,居高临下看着师墨一家,忖得师墨一家十分渺小。 唾液顺着龇开的獠牙往下滴,恶臭扑面而来。 师墨让大黑小黑退开一些。 严谨微微眯眼,紧了紧手里的刀。 “墨墨,我来。” “好,小心点。” 严谨点头,缓步上前。 巨犬被两人的视若无睹激怒,喷出一股浊气,嚎叫,“愚蠢的蝼蚁,受死。” 严谨刚要上前,就被一声历喝抢了先,“大胆孽畜。”麻捷爷孙俩跃然而至,“皇城脚下,龙气相护,好大的胆子,速速就擒,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老杂毛,又是你。”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院子深处传来。 师墨眯眼,是袁杏无疑,自己的精神力被这里的奇怪阵法屏蔽了,不能准确探知到袁杏的位置,她自己倒是率先出声了。 麻捷龙卒沉着脸呵斥,“何处鼠辈,何时见过老夫,藏头缩尾作甚,滚出来。” 这声吼,麻捷龙卒带上了气劲,想要试试对方深浅,显然,比自己想象的深,对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袁杏冷哼一声,想起前世,气得磨牙,真想就这么冲出去,撕碎这老杂毛。 上一世,就是他在最后坏了自己好事,要不然她不会选择最痛苦的死法。 不过,也是他让自己知道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超脱自然的存在,从而关注起了她从不相信的阴阳术,才能有机会重生。 这一世,她回来后一直在寻找这老杂毛的身影,有神犬在,完全可以无惧老杂毛。 但这些隐世家族有自己的本事,除非主动现身,要不然别人根本找不到。 现在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她还有理性,知道自己重伤未愈,恢复的关键时候,不能中断,“等你要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见你的,神犬,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麻捷龙卒眯眼,“秒怡,退后,这孽畜不简单。” 麻捷秒怡赶紧往后退,退到大黑小黑旁边,冲四个崽崽乐,“好巧啊,别怕,我爷爷很厉害的。”说着就想靠过去,结果不知道被什么阻挡了。 想伸手拍拍,康康忙道,“大姐姐不可以啊,会受伤的。”法器护主,一旦受到攻击,就会反弹,麻捷秒怡好奇的一巴掌,说不定反弹的力道能把她送走。 麻捷秒怡满心好奇,倒是不敢动了。她还记得师墨不轻不重的一眼呢,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麻捷龙卒已经和巨犬对上,暂时平手,不过双方都没尽全力。一时间劲风翻滚,吹得周边树叶,唰唰作响。 师墨挑眉,“龙息?” 麻捷秒怡眼珠子一转,笑着凑了过去,“对啊,美人姐姐,是龙息,你竟然能看到龙息,真是太厉害了。这龙息可是我麻捷家族独有的,我的血脉里含有的龙息是百年来麻捷家族里最为浓郁的。龙息可除邪祟,护国安,你们别担心,我爷爷是这一代麻捷家族的族长,很厉害,这个小孽畜不是他的对手。” “噗……”麻捷龙卒被巨犬一掌拍飞,喷出一口鲜血。 麻捷秒怡……打脸来得如此迅速。 飞奔过去扶起麻捷龙卒,“爷爷,你怎么样,还好吗?” 麻捷龙卒抹掉嘴角的血迹,心口猛沉,“秒怡,赶紧离开,不将麻捷家族术法参透,不准出来。快走,走。” 麻捷秒怡跺脚,“我不走,爷爷,是不是这个畜生很厉害?没关系,我来。” 话落,完全不顾麻捷龙卒的怒喊,拎着麻捷家族的法棍,冲了出去。 麻捷龙卒差点气死过去,“回来,臭丫头,回来,”他就不该信她,不该带她出来。 麻捷秒怡根本不是巨犬的对手,不过一招就被打飞了出去。 不过这孩子顽强,呸掉嘴里的血沫,翻身爬起来又扑了上去。 麻捷龙卒简直了,老脸气得惨白,奈何巨犬那一掌震碎了他的內腑,一动弹就痛得五官扭曲,想呵斥一句都提不起气。 麻捷秒怡被打飞了三次,疼得龇牙咧嘴,狠狠咬牙,一把将法棍插进地面,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双手结印,“护龙族麻捷秒怡,以血为誓,叩请神龙,助我除邪。” 鲜红的血逐渐转化成金色,强大的龙息翻滚而出。 麻捷龙卒惊得又吐了一口鲜血,急喊,“停下,秒怡停下,你现在还不足以支撑请神龙,会被反噬的,赶紧停下。” 麻捷秒怡丝毫不顾,专注结印,誓要将这头畜生弄死,谁让它伤她爷爷。 印结下,龙息逐渐成型,金灿灿的五爪金龙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巨犬四爪狠狠扎进地里,抵挡威压,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麻捷秒怡,誓要将她吞吃入腹。 地下室的袁杏能知道外面的情况,见状气得牙痒,就憎恶这些多管闲事的狗屁隐世家族,没事总喜欢跑出来蹦跶。 不过她能感觉得到,这小贱人能力不足,即便凝聚出了神龙也坚持不了多久,伤不到神犬。 麻捷秒怡脸色迅速惨白,身上血气急速流逝,师墨皱眉,继续下去,她得血尽而亡。 麻捷龙卒面如死灰,后悔不已,不该带她来的,他悔啊。 呕出一口淤积在心口的污血,咬着牙,盘腿坐下,如麻捷秒怡那般,用血结印,企图将神龙转移到自己身上。 师墨看得出,老人的血脉不如小姑娘,且身受重伤,强行结印,死得比这姑娘还快。 随手一挥,无形力量打散麻捷龙卒的印结。 麻捷龙卒愣了愣,看向师墨,有疑惑,有震惊。 师墨抬腿走向麻捷秒怡,伸手从她手里接过龙息。 麻捷爷孙同时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怎么回事? 麻捷家族特有的龙息,怎么可能直接被人拿走? 拿走不说,龙息还能不散。 不散就算了,还好似特别听话。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过是师墨用灵力支撑着而已。 麻捷家族血脉里隐含的龙息,其实不过是龙族那点微薄的血脉而已。 麻捷家族的祖上,怕是有人和龙结合,诞下子嗣,一代代延续,血脉越渐淡薄。 麻捷秒怡有血脉返祖的迹象,不过并不浓郁。 麻捷家族为什么被称作护龙族,其使命又是什么,师墨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不过他们家族的功法倒是奇特,有点像提取血液中龙血的意思。 龙血至阳,自是除邪祟的好东西,加上功法加持,形成威压,可以事半功倍。 只是麻捷秒怡现在的血气不足,功法不到家,所以会被反噬。 师墨撤掉灵力,龙形缓缓散去。 第395章 397斩杀袁杏 麻捷秒怡白着脸,不解的看向师墨,“美人姐姐,为什么不扔那个畜生身上。” 师墨收回掌心,淡声道,“对它来说不痛不痒,何必费事。” 麻捷秒怡一瘪嘴,这么弱的吗? “咳咳咳……”麻捷龙卒狠狠咳出几口血,麻捷秒怡赶紧跑过去,给自家爷爷顺气,顺道把自己弱这事忘了。 师墨看向巨犬,巨犬也看着师墨,“上次是你。”师墨用灵力的时候,巨犬就知道了,在南省出手的是她。 师墨冷冷勾唇,“是啊,可惜当时太着急,没有观察清楚敌情,让你们侥幸逃过一劫。” 巨犬得了肯定,不敢再大意,凶恶的血眸,隐隐带上了忌惮。 上一次师墨虽然是对袁杏出手,巨犬没有和师墨正面打过,没有探知道彼此的高低。 但它出其不意阻止师墨再次出手时,是用了七成实力的,能在自己七成实力攻击下完好无损的人,可见她实力,比它强许多。 袁杏也惊了惊,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那时候不知道师墨还活着,没有往她身上想。现在知道她活着,似乎就觉得这世上能伤自己的,只有她,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可自己就这样觉得。 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和妒意,还有审视,“贱人,你不是师墨,你到底是谁?”袁杏怒喊,是不甘心自己算计了两世,还会在这个贱人手里栽跟头。也是想诈一诈,看看眼前的师墨,是不是被人占了躯壳的孤魂野鬼。 师墨眯眼,冷喝出声,一掌拍入地下,“滚出来。” 师墨一掌,可比麻捷龙卒那一声试探的吼声有威力得多。 “轰……”地底翻滚,地面毫发无伤,袁杏所在的地下室瞬间倒塌。 袁杏大惊,没想到师墨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来不及反应,只得狼狈逃窜出来。 严谨可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袁杏了,长相不谈,天生地养的,谁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但那样心机深沉的人,怎么说都该有点过人之处才是,结果大失所望。 平平无奇,甚是丑陋,还不如个普通人看起来有气势,有内涵,有气质。 严谨脸上的嫌弃太过明显,袁杏想不注意都不行。 几乎是瞬间,曾经的记忆喷涌而出,想起了以前和师墨走在一起,别人看她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嫌弃,鄙夷,嘲讽…… 她恨,她怒,她嫉妒得发狂,可长相怎么变? 重活一世都没能改变外貌,她能怎么办? 只有将那些对她露出异样眼神的人,杀了。 “你找死。”五指成抓,如魅影一样消失又出现,伸手去掏严谨心脏。 严谨满脸不屑,不过是倭人忍术而已,以前他或许还会忌惮一二,现在只觉得弱智。 反脚一踹,隐身中的人就倒飞了出去,砸在院墙上,呕出老大一口血。 不过这一脚倒是没让袁杏更加愤怒,反而让她突然冷静了下来。 老杂毛和师墨突然出现,激出她过往许多不好的记忆,被愤怒占据理智,失了分寸,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 刚刚疼痛使得她猛然回神,这俩人总归是要死的,和他们有关的人也都得死,不用着急,曾经不重要,往后如何才重要。 想罢,擦干嘴角的血迹,缓缓起身,脸上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笑。 严谨挑眉,这会才看出点坏人该有的气势。 师墨勾唇,“真是……好久不见啊。” “确实,”袁杏默默算了算,时隔两世,加起来得有几十年吧,真是难得,没想到还能见到。果真,讨厌的人,不管什么时候见,厌恶只会越来越多。 师墨嗤了声,对她来说,可不是几年,几十年,而是上万年。 万年的恨,凝聚成了实质,重新回来,本来被严谨和两个孩子淡化了不少,却又因为袁杏一次又一次的作死,深了回来,比之前更甚,她也是怒的,祸害真能遗千年。 两人心思各异,但目的相同,都是要对方的命。 “咱们的账好好算算吧。” 袁杏笑得张狂,满脸讥讽道,“想找我算账的人很多,可有本事的却没有。” “是吗?”话落,师墨徒然消失,再出现时,就到了袁杏身后。 袁杏浑身汗毛直立,凭借忍术的感知,迅速反应,躲开师墨的攻击。 面上不显,心底却是震撼,这贱人这些年还真是学到了些能耐。 讥讽出声,“不伦不类的手段,差得远。”袁杏也突然消失,想像师墨那样,突然出现在师墨身后,给师墨重击,找回场子。 可师墨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在她还隐身的时候,就直接伸手,一把掐住了袁杏脖子,单手拎起来。 冷笑勾唇,“现在呢,差得还远吗?” 袁杏被掐住脖子,不得不现身,窒息使得漆黑的大盘脸涨得通红,血管暴起,双眼充血凸起,十分丑陋。 她低估这个贱人了,暗自磨着牙,身形诡异的扭动起来,发出咔擦咔擦声响。 师墨立马收紧五指,还是晚了一步,让袁杏扭曲成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从掌心逃脱。 袁杏飞扑到巨犬身旁,嘶哑暗吼,“融合。” “吼……” 一人一狗纠缠在一起,扭曲变化,一会人脸兽身,一会兽脸人身,十分诡异。 扭曲时,形成强劲的罡风,吹在人身上,割得生疼,几人无法靠近。 离得远远的麻捷祖孙,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震惊的发现两头驴和四个孩子竟完全不受影响,这就有点打脸了。 师墨眯眼,和严谨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行动,攻向融合的一人一狗。 还未靠近,就跑出十二个奇异的怪兽,将两人团团围住。 这些怪兽没有实体,却拥有强大的魂体。 各个身上都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其能量比之前黑气幻化的死物强大多了。 这才是袁杏的底牌吧,倭国阴阳师特有的式神。 师墨小声提醒严谨,“小心点,它们很强,物理攻击无用,用灵力和气劲,神魂攻击最有用,仔细别被它们划伤,他们对人能造成物理攻击,且含有强大的阴气,会侵蚀躯体。” 严谨点头,“我知道,你也小心。”随即,看准一只巨鼠,率先扑了过去。 双臂挥出,带着强大的气劲。 比一头成年猪还大的灰色老鼠,赤红着双目,浑身毛发炸起,长长的尾巴垂在身后,细细长长的,看似无力,却是一尾将严谨的气劲抽散,看起来毫不费力。 严谨眯眼,丑陋的耗子,尾巴是它的惯用攻击手段。 翻手拿出大刀,覆上灵力。 他刚刚修出灵力,不多,只能勉强使用,举刀砍下。 巨鼠同样挥动尾巴抵挡,但这一刀和刚刚的气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两厢碰撞,尾巴骨咔擦断裂。 “吱……”巨鼠痛得一阵凶狠吼叫,在原地转圈蹦跶。 纯净灵力对灵体的迫害,和大刀对躯体的迫害程度是一样的,尾骨断裂,就是真的尾骨断裂,短时间无法修复。 以尾巴为攻击主力的巨鼠像是被人砍掉一只手臂一般,又痛又怒。 严谨眯眼,偷偷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臂,知道巨鼠伤得比他重,再次将为数不多的灵力覆在刀刃上,当头砍下。 巨鼠愤恨迎过来,龇开獠牙,企图咬断严谨的刀。 可惜,它估算错误,这不是现世里普通铁刀,一口下去,直接碎掉一嘴的牙,流了一嘴的血。 崽崽们和麻捷祖孙看得牙疼,尤其是听到牙齿和大刀碰撞瞬间发出的声响,觉得后牙槽发痒,真真牙疼。 严谨冷笑,挥刀斩下,巨鼠身首分离。 “唔……”式神是袁杏养的,和她签有契约,式神死亡,她会跟着受到损伤。 咽回往外涌的血气,咬牙加快融合速度。 同一时间,师墨应对了三只式神,一岐蛇,一冥猫,一刺鸟,师墨神魂强大,还有镇魂石相助,直接涌出三道神魂攻击,缠上三兽。 双方都静立不动,外行看不出什么,内行才明白,师墨的神魂在绞杀三兽的灵体,这是比谁强的过程。 三兽拼命抵抗,可在师墨这个万年神魂的压制下,但都无济于事,灵体越来越弱,能量迅速流逝,直至轰然消散,连点灵魂碎片都没留下。 袁杏再次受到重创,恨得牙痒。 只是师墨也不轻松,神魂即便全部修复,还有镇魂石每天滋养守护,也终究和巅峰时差得多,想要回到异世巅峰,怕是千年内难成。 不过这不重要,再次放出神魂力,看准三个式神出手,严谨也正在对战其中两个。 剩余的式神伺机而动,企图偷袭两人。 崽崽们看得着急,跃跃欲试,可师墨没开口,他们不敢随便动手。 师墨严谨同时露出吃力神情,剩下式神见状,看准时机,疯狂扑咬过来。 师墨眸色一凝,“阿谨。” 严谨闻言,闪身避开式神攻击,抽身离开。 金色火焰自师墨掌心挥出,如一道火龙,席卷所有式神,只留下一声短暂急促的惨叫,便消失无踪。 “噗……”袁杏终于忍不住,喷出鲜血,融合被中断,变成了人不人,狗不狗的怪物,恨得咬牙切齿。 身形倒是十分巨大,不人不鬼的暗哑声音怒吼,“血煞阵,给我起。” 第396章 398袁杏死 血红的天幕出现一个深邃的旋涡,急速旋转起来,无数血珠被吸附上去。 麻捷祖孙感受到了身体里血气上窜,眼睁睁看着它们冲破血管和皮肉,朝着天空旋涡汇聚。 麻捷龙卒大惊,“她在吸食全帝都人的血,以血为祭,快阻止她。” 师墨皱眉,挥出一掌打在旋涡里,旋涡毫无反应。 袁杏哈哈狂笑,声音似人似兽,嘶哑晦涩,十分刺耳,“只要我不死,阵法就不会破,整个帝都的人都会为我所用,我若是死了,整个帝都的人都会为我陪葬。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白过了吗?想要救帝都的人,就乖乖受死,你们死了,我自然会撤了阵法,他们也能活命。几个人换几百万人,是不是很划算?” 师墨冷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我来是取你命的,其他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纵身跃起,凌空站立,和几乎与房子一般大小的怪物齐平,翻手拿出长剑,这是她异世常用的佩剑,回来后一直未用过。 挥剑斩出,长剑感受着主人久违的灵气,欢喜无比,默契十足的随主人意动,带着强大的灵气和剑气,落在怪物根根直立的毛发上,发出砰砰声响。 气势浩大的一剑,竟没有伤到怪物皮肉分毫,长剑有些愤怒。 师墨蹙眉,又快又狠,接连挥出几十剑,剑剑落在怪物身上,一次不落空,使得怪物完全没有回击的机会。 但即便怪物被打得连连倒退,却一点没有伤到它皮肉,连点血痕都没在它身上留下。 师墨并不气馁,唯快不破,她坚信,总能让它见血,拿下它命。 事实也是如此,袁杏能感觉到师墨每一剑都落在同一个地方,那里的防御已经岌岌可危。 可偏偏她根本找不到回击的机会,只能狼狈防御躲避,实在可恨。 愤怒一吼,身上毛发竟如钢针一般脱落,朝着师墨飞射过去。 师墨挥剑斩断,给了袁杏回击的机会。 亮出利爪,飞扑过来,直奔师墨心脏。 师墨横剑抵挡,瞬间拼上了气劲。 双方僵持在半空,谁也无法进退。 严谨闪身到崽崽们身边,护着他们后退,气劲的冲击,比刚刚的罡风还盛。 麻捷祖孙也相互搀扶着往后躲避,一人一怪的打斗称得上飞沙走石。 幸好周围只有袁杏一家,且有阵法遮掩,要不然明天还不定会出现什么诡异传闻。 师墨双眼一眯,精神力涌出,直奔怪物脑域。 袁杏看不见精神力,但能感觉到危险,迅速撤离。 师墨紧随其上,一剑刺过去,刺中怪物眼睛,剑尖一挑,普通人脑袋大的眼珠子就被挑了出来。 眼珠子被随意丢弃,眼窟窿里流出漆黑的血。 “啊……贱人,我要撕了你。” 袁杏又痛又恨,疯狂飞扑。 师墨一时不查,被袁杏占据了先机,一时间竟没有还击的机会。 一人一怪一来一往, 严谨握紧双拳,还是太弱的,真是太弱了,弱得只能远远看着。 崽崽们也抿着小嘴,暗恼自己不够强,决定回去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麻捷祖孙俩除了震惊,就是叹息,天外有天啊,他们原本还挺自豪的,如今,只有羞愧。 袁杏的院子已经被毁彻底,周围的树木也尽数碎成了渣,就连地面都翻了个转,除了严谨他们被师墨用结界护着,其他地方面目前非。 天空的旋涡没停,越来越多的血珠被吸走,为袁杏所用,师墨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将所有灵力覆在长剑上,又带上了金色火焰,挥出全力一击。 袁杏怒目而视,仰天一吼,身形再次胀大,头顶旋涡飞速旋转,浑身毛发尖锐直立,颗颗血珠从毛尖滴落。 不退反进,迎上师墨全力一击。 “轰……” 方圆十里,所有东西,尽数被摧毁,就像是遭受过原子弹侵袭一般,满目疮痍。 袁杏的怪物身躯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数十米的深坑。 师墨身形一晃,从半空跌落。 严谨飞身过去,将师墨接在怀里。“怎么样?伤哪了?” 师墨白着脸摇头,“没伤,就是力竭了。” 严谨暗暗松口气,扶着师墨起身。 师墨脸色突变,一把推开严谨,神魂之力尽数涌出,撞向一个血红的虚影,短短一秒,双方进行了千万招对战。 “唔……”师墨闷哼一声,涌出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看不见血红的虚影,严谨吓得俊脸惨白,“墨墨?” 师墨顾不上他,快步跑向深坑,双手结印,带着金色符文,打进里面的怪物身上。 “啊……” 惨叫响起,渗人无比。 庞大的怪物躯体随着金色火焰消失不见,可惨叫仍旧继续。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整个帝都给我陪葬。”半空的血色旋涡隐隐有崩溃的迹象,这是袁杏想同归于尽。 师墨扬手又打下几个印结,脸色越渐惨白。 严谨和崽崽们担忧不已,又不敢靠近打扰。 惨叫越渐虚弱,师墨扬手一挥,将仅剩的那点灵体挥向空中旋涡,双手不断结印,她要用袁杏的残魂破阵。 足足半个小时,旋涡才缓缓停下,血红的天幕也逐渐散开,露出刚刚入夜的漆黑夜色,竟还有点点星光,恬静美好,一点没有刚刚经历过血战的痕迹。 残魂消失不见,师墨力竭,身软倒下,被严谨眼疾手快接在怀里。 倭国,极渊之下,一俱人骨制成的,手掌大的人形骨骇,上下颌不断张合,发出尖锐的吱吱声,无数阴气汇聚,涌进骨骇。 极渊下,阴气更甚,罡风阵阵,无人敢靠近。 玉皇山,麻捷家族祖宅客房,师墨在这里昏睡了三天,父子五人寸步不离的守了三天,要不是各种检查都表明师墨没事,父子五人怕是要将这天捅破。 师墨力竭,伤了神魂,耗尽了精神力,好在都是只需要修养几天就能没事的伤。 第三天的夜里,就悠悠醒了过来。 严谨这三天一秒钟都没合过眼,率先发现师墨苏醒,赶紧凑过去,小心又紧张,“墨墨,醒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师墨还有些恍惚,眨眨眼,又看到四个小脑瓜凑过来,紧张兮兮的盯着她。 莫名的就笑了,缓缓摇摇头,“没事了,就是躺得有些发软。” 严谨赶紧小心的扶她起来,崽崽们勤快的端茶倒水,往后背塞枕头,递上温热的毛巾,伺候得周到体贴。 师墨笑着享受崽崽们的服务,看得严谨在旁边气闷又好笑,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几分钟时间,师墨已经缓了过来,“这会什么时间?我睡了多久?” “晚上八点多了,你睡了三天。”严谨靠着师墨坐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给她盖严实被子。 帝都的冬天比西省更冷,别看麻捷家族是隐世家族,但因为凋零得厉害,家里除了加热的土炕,没有任何非自然的保暖手段,稍稍吹点风,就冻得直哆嗦。 好在父子四人都很懂礼貌,在别人家做客,没有露出嫌弃和挑剔,只是找麻捷龙卒多要了几床棉被,他们不确定昏睡的师墨是不是可以自己保暖,有备无患。 师墨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吧?” 严谨点头,“是啊,快过年了,可惜来不及回家,今年只有我们自己过了。” 师墨也有些遗憾,还遗憾错过了崽崽们的生日,“宝贝们都五岁了。” 安安康康凑过来,窝进师墨怀里,“我们是大孩子了,可以帮妈妈打坏人了,以后不会再让妈妈受伤。”师墨又跟以前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安安康康吓坏了,就怕她一躺又是几年,甚至是一辈子。 “还有我们,”自谦燚燚也赶紧凑过来,“妈妈,我们也能帮忙的,我们很厉害了。” 师墨在四个崽崽头上揉了揉,“是,宝贝们都很厉害了,很晚了,妈妈已经没事了,你们去睡觉吧,明天咱们去城里玩,妈妈带你们去看看妈妈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四个崽崽眼前一亮,“好啊,妈妈晚安。” “去吧。” 送走四个崽崽,严谨让师墨从空间里拿些吃的出来,先吃饱再说。 师墨确实有些饿,拿了些炖肉,一个小炒菜,一碗汤,和两碗米饭出来,“这些天你也没有好好吃饭吧。”看着严谨胡子拉碴,双眼全是血丝的样,师墨心疼极了。 “吃过的,别担心。” 师墨哼了哼,小两口安静的吃着饭,然后洗漱,再窝进被窝。 严谨跟师墨说这几天的事,被袁杏吸过血的帝都没有太大影响,众人甚至都不知道被吸过血,只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身体有些发虚而已,不过没有人多想。 田昭严谨已经托人找到了,他被关在纪委的办公室里,接受审问。 因为之前袁杏一直在养伤,没能顾得上他,倒是逃过一劫。 如今在医院养伤,需要六七天才能出院。 袁杏的那些狗腿子,都被尽数拿下了,也确认了袁杏奸细的身份,还是个奸细头头,帝都因为她,怕是得热闹一段时间。 毕竟她手里的那些势力,曾经依附她的人,都要重新归拢分化,进行一次新的清洗更替。 “有件事,我想着你可能更想自己去做,所有没动。” 第397章 399逛帝都 师墨看着严谨,用眼神询问。 严谨亲亲她的眼帘,“爸的平反证据已经到手了,虽然不多,但袁杏死后,我们找到了不少她所做恶事和是奸细的证据,有了这些,可以推翻她以前的证词,那么就能说明咱爸是冤枉的。咱爸铁骨铮铮,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以前大家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有这些证据,有的是人伸手,帮他洗清冤屈。咱们只需要把证据交上去就好,不出三个月,师家就能重获光明。” 师墨红着眼,搂紧严谨,“阿谨,谢谢你,”这一天,师家人等了太久了,爸妈哥嫂一定会很高兴,师墨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傻话,说了不要跟我说谢。什么时候递证据你决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等将帝都的事情办妥了,咱们再一起回严家大队,到时候接爸妈哥嫂回家。” “好。” 一夜好眠,翌日一早,崽崽们就来敲门了。 师墨严谨无奈起身,收拾妥当,去和麻捷祖孙告辞。 “美人姐姐醒了?”麻捷秒怡经过三天修养,又活蹦乱跳了。 麻捷龙卒就不行了,年龄大了,恢复能力差,这次受伤,即便伤好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人看起来都老了好几岁,没了开始的仙风道骨模样,憔悴得和普通老人没有差别。 “师同志可还有什么不适?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麻捷家族虽然凋零破败了,但底蕴还是在的。” 师墨笑着回道,“我已经大好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抱歉。也多谢老族长好意,我们什么都不缺。” 麻捷龙卒摆手,“这哪算是麻烦啊,你救了我们祖孙的命,之前还帮过我这个傻孙女,是我们麻捷家族的恩人,你们能来家里做客,求之不得,荣幸之至。” “族长客气,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们有事要去帝都城里,会在城里住下,就不再打扰族长了,所以来告辞。” 麻捷秒怡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找到个让她佩服的,喜欢的人,就这么离开,多遗憾,“美人姐姐,办完了事又回来啊,招待所哪有家里舒服,而且我对帝都很熟的,我给你们带路吧。” 麻捷秒怡积极热情,麻捷龙卒没有阻止,更乐见其成,他也希望孙女和这家人交好,往后自己走了,好歹能有个照应。 这几人的能力,他是有目共睹的,就连那两头驴都不是凡物。能得他们一两分的照拂,自家傻孙女也能一生顺遂了。 师墨却笑着摇头拒绝,“我们的事很麻烦,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办好,来回太麻烦了,而且我也是帝都人,很熟悉帝都,多谢你们的好意。”随手拿出两粒丹药,“这个可以治伤,请收下,以后有时间,我们还会再来叨扰的。” 麻捷秒怡孙然粗神经,但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师墨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纠缠,只好遗憾道,“那好吧,美人姐姐可一定要来啊。” “是啊,咱们麻捷家族,永远奉两位为座上宾,有时间就来坐坐,丹药太贵重了,多谢师同志好意,我们心领了。” 师墨将丹药塞进麻捷秒怡手里,“拿着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以后见。” 一家六口离开,麻捷祖孙看着手里的丹药,默默叹气。 帝都,大年三十,到处显得都比平时热闹,年味还是很浓郁的。 这会时间还很早,师墨带着父子五人去她熟悉的地方吃早餐。 可惜,那些私人店家都关门了,只有国营饭店在营业。 好在里面卖的吃食是她想要的,很齐全,豆汁,油条,豆花……全都是回忆。 师墨一口气叫了十多份,准备打包回去给爸妈哥嫂吃。 崽崽们第一次吃帝都的早食,味道是奇怪了点,但也能接受,吃得欢快。 严谨以前来帝都待过,对这里的吃食不陌生,吃得很淡定。 吃完早饭,拎着东西去医院看田昭。 大年三十到处都放假了,证据只能等开年再递。 田昭这几天恢复得很好,对师墨有印象,见到她就笑着招呼,“师同志好,又见面了。” “田同志好,多谢你了,害得你受伤,实在抱歉。” 田昭笑着摆手,“这个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即便不认识师同志,我也会去做的,你不用自责。再说,我也就是些皮肉伤,几天就好了。” 两人相互客套了许久,严谨又陪着聊了一会,随后田昭的家人来了,师墨一家才离开。 外面又下起了雪,一家六口撑着伞走在街上,师墨带父子五人去看她曾经的家。 她家以前在靠近皇城的四合院区域那里。 那一片的四合院都是最古老,最精美,位置最好的。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哪里,师墨也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每一个巷道都很熟悉,那里的每个街坊邻居都很熟悉。 只是如今,曾经住这一片的人,被下放或是因为其他原因离开了不少,房子被征用,分给其他人居住。 一栋院子住了好几家人,里面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师墨家自然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伴随她成长的许多东西都不见了。 “以前院子里有一棵葡萄树,一棵枣子树,结的果都是又大又甜的,现在就是连根都被挖走了。” 一家六口站在院子外朝里看,师墨有种物是人非感,还有不甘和愤怒,这些人真是不把别人的东西当个数,怎么糟蹋怎么来,看得人起火。 严谨捏捏她的手,“别气,一开年咱们就去递证据,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赶走。我去找最好的工匠来帮忙修葺,保证和以前一模一样,迎接爸妈哥嫂回来。” 师墨点点头,本想带着男人孩子来追忆追忆,结果弄了一肚子气,只好离开。 一家人找了间招待所住下,晌午了,又去国营饭店吃午饭,下午再带着崽崽们四处玩。 从小在皇城根下长大,师墨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哪怕这具身体离开近七年,神魂离开万多年,可每经过一个地方,她都莫名能记起它曾经的样子。 只是每每看到那些被破坏,被改变的地方,都忍不住叹息。 崽崽们倒是很高兴,这是师墨生活过的地方,他们好奇。这是帝都,他们向往。 一连四天,一家六口都在帝都大街小巷闲逛,吃各种地道美食,去各个名胜古迹,看各种风土民情,感受帝都的年味。 大年初四这天,各个办公室开始上班。 师墨严谨带着崽崽们,直接去找熟人,这人还是田昭介绍给师墨他们的。 据说曾是师义锋的属下,因伤转政过后,一路奋斗,现在身居要职,为人正义公正,重情重义,师义锋出事后,他也多方奔走。 证据交给其他人师墨不放心,只有他,才能让师家尽快洗脱罪名。 这人叫文洪泉,黑黑瘦瘦,浑身上下还透着军人的刚毅和果决气息。 袁杏倒台后,她的势力以及经手的各种案件,由文洪泉全权接手。 关于袁杏案件的所有资料,文洪泉都是从田昭手上接过去的。 田昭不确定师墨他们的意思,所以并没有透漏出这件事他们也参与其中,因此文洪泉并不知道师墨严谨的存在。 他甚至都不太记得师墨了,毕竟师墨失踪了七年多,失踪前,他也只在师墨十一二岁的时候见过一次,话都没说过,当时也不会特意去记一个小姑娘,所以早就淡忘。 但他是知道自家老首长有个闺女的,后来闺女不见了,他还帮着找来着。 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找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之所以即便知道微乎其微仍旧尽全力帮忙寻找,就是不想让老首长难受绝望。 如今,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竟然有人自称是老首长闺女的人找上门,文洪泉就觉得有些恍惚,心里闪过各种猜测。 眯着眼打量跟前的女同志,确实和首长夫人十分相似。 师墨任由他打量,严谨微微皱起眉,往前一步,挡在师墨跟前,迎上文洪泉的视线,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文主任好,我叫严谨,是原孔修团长手下的兵,您如果对我们的身份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去找原团求证。” 文洪泉挑挑眉,他当然知道原孔修,曾经还是战友呢。 能在那老小子手里办事的兵,可不是一般的兵。 不过,越是不一般,他越不能随意打听。 倒是不再怀疑他们的身份,老原手里的人,身份绝对不会有问题,他也坚信没人敢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 “抱歉,老首长的闺女失踪多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我不得不谨慎一些。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同为军人,严谨也没有废话的习惯,直接将证据递上去,“我们知道文主任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我岳父一家被奸人陷害,身陷囫囵,如今奸人伏法,我们也得到了可以为岳父洗清冤屈的证据,特意来交给文主任,请文主任给我岳父一家做主。” 文洪泉大喜,“果真?”快速接过严谨递上的文件,越看越高兴,“哎哟,你们来得真是太及时了,袁杏伏法后,我第一时间就在着手办理替老首长洗清冤屈的事了,奈何还差点关键证据,怎么都找不到,刚好你们就送来了,不错不错,放心,我肯定用最快的速度还老首长清白。”转而看向师墨,“大侄女,实在抱歉,文叔多年不见你,一时忘了你的长相。加上老首长被冤枉的事,大家现在都心知肚明,他们回来是迟早的事,就怕有人借此来攀关系。老首长一生清正廉明,可不能被无关紧要的人毁了名声,你这又失踪多年,突然出现,我不得不小心一些,还请不要生文叔的气啊。” 文洪泉没了开始的审视,倒是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第398章 400文家做客送礼 师墨笑道,“没事,文叔这么做是对的,小心无大错,我爸爸的事,亏得文叔帮助,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先在这里谢谢文叔了,等爸爸和哥哥们回来,请文叔到家里喝酒。” “唉,好说好说,我已经查到老首长他们现在在西一省的倡廉市,这事再怎么快,都得一个来月,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先去看看,我给你们具体地址。” “多谢文叔想得周到,只是不用了,孩子爸老家就在西一省倡廉市,我爸爸他们下放的地方,是他老家,同一个村子,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朝夕相处。” 文洪泉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巧合的事,“老首长一生为国为民,果真是有福报的,本来我还想找人先去关照关照老首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不知老首长他们如今可好,几个大侄子如何了?” “都挺好的,爸妈和三哥一家都和我们在一起,三哥得谢老赏识,获得了些特权,在大队行医研究药物,爸妈身体都健康,大哥二哥分别在林场荒漠,我们都去看过,都过得不错,多谢文叔记挂。” 文洪泉更意外了,袁杏把这些消息捂得太严实,他就是接手了她全部势力,一时半会也不能知道太多师家的事,没想到其中竟还跟谢老扯上了关系。 更意外的是,他都不太清楚的消息,师家闺女倒是知道得清楚,还跑去看过,啧……文洪泉隐晦的看了眼严谨,原老家伙手底下的人,果真有两把刷子。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大家都没事,大侄女就到叔家住一段时间,等老首长的事情办妥了,你们亲自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们确实想亲自把好消息带回去,但就不去文叔家叨扰了,还有事要忙活。倒是有件事,还请文叔多费心。” “什么事大侄女尽管说,跟文叔不用客气。” 师墨笑,“之前我们家的房子被征用了,那里是我们家的祖屋,拥有深厚感情,爸妈他们一直惦记着,我想着能不能请文叔帮帮忙,将房子拿回来,我们趁这段时间在帝都,好好修整修整,爸妈他们回来就能直接住。” 文洪泉摆手,“这是什么事啊,老首长受冤屈这么久,房子本该还回来的,你不说我也得去办,放心,不出三天,我就给你腾出来,需要工人材料什么的,我也能帮忙办了。” “多谢文叔,房子能拿回来已经很好了,其他事我们自己就行,文叔忙,我们就不麻烦你了。”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行吧,你们自己去做也行,搞不定的再跟叔说。今天中午,去叔家吃饭,认认门,这个行吧?” 师墨不好再拒绝,点头应下,“我们还有点事,中午的时候直接去叔家吧。” “行,咱说好了,一定得去,我让你们婶子做好吃的。” “好。” 从办公室出来,一家人也没去做什么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了些东西出来做礼,文洪泉家有个十七岁的大女儿,十五岁的大儿子,十二岁的二儿子,以及一个八岁的幺女。 文洪泉媳妇是食品厂的副主任,大女儿安排在里面做财务,大儿子送去当兵了,暂时不在家,二儿子和幺女无事在家玩。 师墨用精神力探过了他们的身形长相,给每人从头到脚准备了一身衣服鞋子,这些都是她闲暇时做的,现场稍稍改一下大小就行。 又拿了不少罐头糖果饼干,给文洪泉媳妇准备了一块外面买的表,给文洪泉准备了师墨酿造的粮食酒,比果酒烈一些。 除了这些之外,还准备了一根百年左右的老参,和一些师墨做的普通健身丸。 礼算得上用心厚重,一是为了感谢文洪泉,二也是贿赂吧,想他更用心办理自家的事,尽快出结果。 准备好,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文家。 文家是小洋楼,有独立的院子,很宽敞,周围住的也都是和文洪泉差不多级别的政界官员。 文洪泉今天特意提前下班,早早的等在家里。 看到师墨他们来,高兴的迎了出来。 文洪泉媳妇卢国敏是个瘦小的妇人,算得上是女强人,为人处世很干练,但又不失随和,跟着文洪泉一起迎了出来。 文洪泉简单介绍双方认识后,就热情的拉上康康和燚燚,“大侄女,侄女婿还有孩子们,都快进来,冻坏了吧,快,屋里暖和。” “婶子好,我们不冷,突然来打扰,给婶子添麻烦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婶子别嫌弃。”师墨笑着递上几个袋子,严谨也顺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文洪泉。 文洪泉推拒不要,“叔请你们来认认门,可不是为了惦记你们的礼,到自家,哪用得着这么客气,都带回去,带回去。” 卢国敏也推拒,“是啊,自家人,不兴这么客套,都带回去,来婶子家空手来就是,一家人吃顿饭,不讲究那么多。” 师墨又推了回去,来来回回客套好一会,文家才收下。 一家人进屋,屋里文家三个孩子早得了爸妈的提示喊人。 师墨严谨和他们同辈,喊哥哥姐姐,安安康康四个崽崽就成了侄子侄女。 文家两个年岁小的孩子性子很跳脱,一点不认生,特别稀奇突然当叔叔姨姨,长辈分了,拉着四个崽崽到旁边尽情感受当长辈。 文家老大文永芳是个文静的性子,和师墨他们打完招呼就去帮着卢国敏做饭了。 师墨严谨和文洪泉在客厅闲聊,主要就是询问师义锋他们这些年的情况。 文家不是缺钱缺吃的主,饭桌上很丰盛,一顿饭,宾主尽欢。 下午文家三个人都要上班,吃过饭师墨他们就识趣的走了。 文家人急急忙忙上班,晚上回家才有时间查看师墨他们送的礼,惊得半天没回神。 “你老首长这个女儿女婿家,家底不错啊。”卢国敏拿着手表往手上戴,这样的款式,明显就是送给她的,她有表,戴了不少年了,一直想换,就是舍不得。她家不缺吃喝,但要养这么多孩子,还有老人,平时人情往来,都是钱,她也不敢随便挥霍。 没想到师墨送礼送得这么贴心,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表她知道,不是最贵的,也不是最便宜的,比自己以前的那块要贵些,三百左右,这可不是小数目。 表都这么贵了,其他东西肯定不会便宜。 这堆礼,得往千上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收,“不会有问题吧,你不是说他们老家是乡下吗?乡下人能有这么厚的身家?” 想到这些,卢国敏赶紧将表取了下来,越想越害怕,身家厚就算了,不论这些东西干不干净,就说给自己送这么贵重的礼,就很危险,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上,或者他们要求太多,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文洪泉拿着酒在品,他是个好酒的,这酒不是很烈,但滋味却特别的好,喝了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一天的疲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是外面卖的任何酒,质量却没的说,他很喜欢。 听了卢国敏的话,不在意的摆摆手,“放心吧,老首长是什么人,谁有问题,他家人都不会有问题。而且啊……”文洪泉顿了顿,神秘兮兮的道,“老首长这个乡下女婿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原孔修那个老东西手下的兵。”老东西手里的人,这点家底都没有,他才会奇怪呢。 卢国敏没听懂,他认识原孔修,可他手底下的兵多了去了,能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她知道有些话不能多问,便当没听到,只要没问题就好,又美滋滋的戴上手表,查看其他礼物。 “这老参怕是年份不低,我爸对这个有研究,改天拿去让他鉴鉴。” 文洪泉没意见,自家老岳父就喜欢这些东西,各种老药,老古董,收集了不少,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给家里子孙讲解显摆,子孙听得昏昏欲睡,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己讲得酣畅,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家里肯定关不住他。 自己曾经还被老岳父祸害了几次,现在一看到他要翻宝贝出来,就赶紧告辞离开。 卢国敏又在看药丸,微微皱眉,“这个没有厂家,没有名字,像是自己做的,就只有一张纸条,说是可以健身的,能吃吗?” 文洪泉来了点兴致,接过来看了看,闻了闻,没什么味,“应该是能的吧,师子的能耐可是谢老都夸赞的,改天你有空了,去找个老中医看看。” “好。” 两口子看过之后,拿着自己衣服进屋换的三个孩子出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喜,哪个孩子不喜欢新衣服,这年头,即便是文家,也不会一年四季,季季有新衣服穿,美滋滋的在两人跟前转圈。 “爸妈,怎么样,好看吗?”文静的文永芳都忍不住要点评。 文洪泉对穿的事一窍不通,也就看个新鲜,敷衍的应着好好。 卢国敏倒是能看出好赖,“哟,都很合身啊,料子也都是好的,款式更是新意,我在帝都没没见过,不过穿上都好看啊,这一身估计怕是得一两百吧,四身衣服就得近一千了。” 第399章 401贵重的衣服拿回房子 文洪泉对穿的事一窍不通,也就看个新鲜,敷衍的应着好好。 卢国敏倒是能看出好赖,“哟,都很合身啊,料子也都是好的,款式更是新意,我在帝都没没见过,不过穿上都好看,这一身估计怕是得一两百吧,四身衣服鞋子就得近一千了。” 嘶,这么一估算,卢国敏倒吸一口凉气,开始没注意,以为衣服是最便宜的,结果没想到,反倒是最贵的,她们自认是个讲究人,平时也要脸面,在同级别的亲朋邻居里,算是穿得好的,但也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一套衣服抵得上他们两口子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可今天瞧着那一家六口穿得也不是很华贵啊,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家子的衣服款式都是外面不曾见过的,料子没注意,想来应该是不差的。 看他们的样子,今天穿的衣服不是特意为了做客穿的,平时应该就是这样的穿着。 这家人的家底,比他们想象的厚实多了。 “这些衣服应该是师家侄女自己做的,样式和款式和他们自己穿的很像,手艺真不错,全手工缝制,比缝纫机做的都好。”卢国敏拿着衣服仔细看,越看越心惊,这手艺,怕是连那些绣艺大师都比不上。光凭这手艺,就能无价了。 衣服上绣了些简单的花样纹路,给衣服增添了些特色,绣得不多,但手艺是真好。 文洪泉眉头也跳了跳,其他的他听不太懂,但这钱却是听懂了,“真这么贵?” 卢国敏点头,“款式我不知道,但这料子我以前见过,海市那边,我逛那些布料店铺的时候,听别人问了一嘴,一二十块一尺呢,很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说生产工艺太难,产量低,我当时吓得赶紧走了,就怕碰坏了赔不起。这个还是次要,关键是她这手艺好啊,也就是现在那些老绣艺的师傅不能接活了,要不然就这么一件衣服,仅仅手工费就得好几百。” “还有啊,瞧瞧,几个孩子穿身上多合身,这师家侄女,用了不少心思呢。” 文洪泉拧着眉沉思,这个师家闺女和女婿,一遍一遍刷新他的认知。 布料价钱这些倒还好说,可这自己缝制的,他家几个孩子都还合身,可不是临时起意能做到的。他不懂衣服,也知道做一件衣服一天两天做不好,况且一人一身,没个十天半个月哪成,这就说明,他们对自家了若指掌,且早就有了打算。 文洪泉有些心惊,这两人的本事大得吓人啊,对自己的事知道,还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 好在自己问心无愧,他们之间也是友非敌,否则还真是伤脑筋。 师墨严谨……你想多了,就是临时起意。 卢国敏迟疑问,“能要吗?” 文永芳大了,懂事了,虽然舍不得,但没说什么。这衣服确实太贵,爸妈不同意,就不能随便收。 两个小的就不行了,一听这话就觉得新衣服不保,一左一右拽着文洪泉的手晃,“爸爸,要吧,要吧,这衣服穿着可舒服了,大不了我们少吃点零食,今年冬天不买新衣服了,好不好?” 文洪泉看了眼两个孩子,又看向大闺女,“永芳喜欢吗?” 文永芳迟疑着点点头,她是真喜欢,“爸,这衣服还能拆开穿,拆掉里子,外面的套子夏天可以当裙子。鞋子也很软,一点不硌脚,还,还特别好看。”文永芳越说越脸红,声音低了下去。哪个姑娘不爱俏,第一次拥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实在舍不得放弃。 文洪泉知道自家大闺女一向懂事,如果不是特别喜欢,不会张这个口,“没事,永芳喜欢咱就留下。” “爸爸,爸爸,我们呢,我们呢?” 文洪泉笑着戳了两人一下,“你们的也留下。” “哦,爸爸最好了,谢谢爸爸。”兄妹俩撒欢的跑了,文永芳也笑着说谢谢。 文洪泉挥手让她自己去玩。 卢国敏叹口气,“这礼可不好还,我给他们家四个孩子的红包里,一人只包了五十,当时还想着够够的了,结果差得远了。” 文洪泉不在意,“没事,老首长回来了,以后走动的时候多得是,慢慢还就是。再说,你都说衣服合身了,你退回去人家也穿不了。” 卢国敏想着也只能这样了,衣服都这么贵,其他东西怕是也比自己预估的要贵重,得尽快找个时间拿去鉴鉴。 师墨严谨一家六口吃过午饭从文家出来后,就去离四合院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在房子拿回来之前,小两口没再带着崽崽们出去玩,趁这个时间严谨去找工匠和联系材料了,师墨就带着崽崽们在招待所学习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重礼起了作用,反正文洪泉的效率特别高,第三天早上,就将房子的所有证件交到了两人手上,房子里的人也都搬走了。 师墨迫不及待带着崽崽们去看房子,严谨去通知工匠师傅和材料厂家。 或许是搬得太急,又带着怨气,院子里就跟被打劫了似得,惨不忍睹,还有不少地方遭到了恶意破坏,师墨又气又怒,又没办法。 换位想想,自己住得好好的,突然被勒令搬走,还这么着急,应该也是会生气的。 算了,师墨劝了自己一会,消气了。 带着崽崽们推开大门,入眼是熟悉的影壁,上面还有她曾经留下的划痕,这么多年过去,被磨损了不少地方,问题不是很大。 转过影壁是正院,正宗的四合院格局,但院子和房子却比一般的四合院大许多。 每一排屋子,都有五六间房,格局大小都是一样的。每间屋子足够大,可以隔出小间。 师墨和师义锋老两口住正南,三个哥哥一人一方。老两口早早就打算等他们百年后,正南的屋子就留给师墨,三个哥哥和嫂子都没有意见。 中间是院子,以前院子一角有棵葡萄树,现在也没了。 院子特别方正,特别大,足有一亩多地,在还是王公贵族时代,就是寸土寸金的帝都,这个位置,能有这么大的院子,实属难找。 所以,当初师家被下放,无数人挤破了脑袋想要独占这栋院子。 后来虽然被好几家瓜分,但得到屋子的人也很满足,让那些竞争失败的人,气得捶胸顿足。 结果,现在师家回来了,就该当初占领了这栋房子的人捶胸顿足了。 这些师墨不在意,在院子里走一圈,每间屋子都走一遍。 这里即便被破坏了大半,她仍旧记忆深刻,毕竟空间里的院子,就是照着这个来修建的。 这栋宅子除了一个特别大的院子外,还有一个独特的假后院。 从角门进去,背靠前院正南屋子的地方,有个八九十平大的屋子,用作灶房和饭厅。 被人瓜分时,这里曾也被其中一家居住,就冲着这个大灶房来是。 这里成了私有,其他人家就得重新砌灶。 好好的院子,白那些胡乱搭建的灶台弄得乌烟瘴气,墙面屋檐都被熏得漆黑,还有厚厚的一层油污。 后院除了灶房饭厅,还有一排绕着院墙修建的小青砖库房。 师家祖上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也有过几个下人的,这排仓库,也用来做过下人房。 中间有一小块空地,一两分大,一边是井亭,对着厨房,一边种了一棵枣树,如今枣树也没了。 下午时,严谨就带着工匠和材料回来了。 师墨让他们先将院墙加高加固,以后里面有点什么变化,也不担心别人窥探到。 实际上不用工匠,师墨自己也能弄好屋子,找工匠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工匠们如今的日子不好过,难得有活干,主家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是。 人手材料都很齐全,花了两天,斑驳的院墙就焕然一新,阻挡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周围带着窥探这里动静心思的人,暗暗瘪瘪嘴,心下也有些担忧,现在住在周边房子里的大多人都是后来的,好几家住在一起,人口十分杂乱,他们也怕哪天这屋子原本的主人回来了,如师家一般,被强制勒令搬走,这找谁说理去。 热闹也不看了,转身就去想法子保住房子。 师墨没想过办以前的街坊邻居保住房子,毕竟自家的事都还没理清,何况,以前的邻居,也不是各个都无辜和善。 院墙完工之后,就是屋顶,墙面,地面,师墨要求工匠以修复上面的特殊工艺为主,保留原有的雕刻和绘制。 严谨找的都是工匠,都是这方面的专业师傅,手艺很好,完全还原了以前的精致。大的该修葺的地方,也都修补好。 前后花了半个月,基本上已经完工,师墨就将工匠打发了。 关上院门,双手结印,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样子,又将院子从头到尾建造一遍,加了些炼器的手段进去,四合院,再也不是一般的四合院。坚固,隔音,聚灵,还有隔绝窥探的阵法,千年不坏。 再根据普通凡物的原理和样式,炼制了不少固定物品出来,比如前院中间的大凉亭。 凉亭边上种上空间里移栽出来的葡萄,藤牵在凉亭顶上,夏天就能有葡萄吃。 第400章 402平反季慧芳严大智的操心 院子四周,弄了四块小菜地,里面的土是空间里弄出来的,种上时蔬,不但成熟快,质量好,还绝对丰收,一大家子人都吃不完。 师墨当即就撒了些时蔬种子下去,大家回来时,就能吃上。 每间卧室都弄了个洗浴房,独立的厕所,屋子里摆放好家具,洗漱用品,衣服首饰,床单被套棉被,样样俱全。 后院厨房里也准备好粮油米面,锅碗瓢盆,库房里都放上实用的东西,井亭里弄了小石磨,以及其他所需物品。全都是炼制出来的,保质保量。 那棵被毁了的枣子树也重新栽上了,没用上的库房,改了几间做临时客房,人多的时候的可以用上。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师墨满意极了。每天检查好几遍,尽量把所有东西都添置上,迎接众人回家。 屋子弄好的当天,师墨一家就住了进来,住在师墨以前的屋子里,崽崽们住在她隔壁。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月底。 文洪泉送来了师义锋的平反文件,拿着薄薄的一张纸,师墨差点喜极而泣,这么一张纸,比她修炼升级还困难。 当即就跟文洪泉告别,踏上回家的火车。 师翰和师林那里,严谨也找了信任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去送信。 师墨心里着急,但也知道关键时候,不能出差错,他们现在的动向,怕是被不少人盯着,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火车回去。 严家大队,严家师家的氛围并不算好,一是因为严谨师墨他们这么久了,没有回来就算了,连个消息也没有。二是经历了一场屠杀危机,尤其是其中还有内贼,都还没有缓过来。三是因为严利河,他的被向聪明胁迫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 如今没了向聪明的威胁,严利河在努力求得闵家的谅解。 可惜,闵家固执,不管严利河是因为什么,但他放弃了闵巧是事实,还是不声不响放弃的,连声招呼都不打,让闵家认为他就是个没有责任担当的男人。 而且被向聪明胁迫这事,闵家也觉得严利河做得很蠢,这样的蠢人,护不住闵巧,所以更加不愿意同意。 闵巧被伤了一回,即便现在心里还有严利河,却也不敢再随意交付真心,更加不想忤逆爸妈哥哥,让他们伤心,便一直保持沉默。 严大智季慧芳对这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家儿子吧,不管做了什么,他们当父母的都会原谅,但别人没有这个义务,他们不能怨怪闵家心狠绝情。 换做是自家姑娘被这么对待,他们会和闵家一样,觉得这个男人不足以托付终身。 可自己儿子就非闵家姑娘不可,他们当爸妈的能怎么办?只能来师家求助了。 亲家母是有文化的读书人,和闵家人一样,肚子里有墨水,那么想法观念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从她这里或许会得到些有用的建议。 任丹华无奈一笑,这个还真没有,家里几个孩子的婚事,她一点也没操心,都是孩子们自己搞定的,就连师墨,他们知道的时候,外孙都两三岁了。 自己当初和师义锋两人也是一见钟情,没有轰轰烈烈,只有水到渠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促成儿女亲家这事。 “亲家母,要我说吧,贵在真诚,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世,只要真心相付就好。这事我不是帮谁,就事论事来说,利河即便有苦衷,也不该不声不响的就疏离了别人,这换做任何人都会多想的,闵巧那孩子又是个多心敏感的,哪怕利河当时随便编个借口也好,也不至于让闵巧胡思乱想,病了好几场,闵家疼爱闺女,能不生气吗。当时闵红旗同志还特意去问过,利河就是不吭声,这谁能接受,难免不会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你说是不是?”关键是这事让任丹华觉得,师墨也被害得成了罪人,她还替自家闺女生气呢。可这事怪不上严大智和季慧芳,她有气也不好冲他们发。 严大智季慧芳沉默不语,这事他们懂,利河那小子从小就着性子,啥话都憋心里不说,以前不觉得是个什么大问题,可这次,出事了,差点命都没了。 他们老两口悔得不行,早知道小时候就该他把这毛病掰过来,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往后多注意些。 严大智又想抽烟了,季慧芳不允许他多抽,没带,只能搓着手指缓解。 闵家这事,其实成不成的,他不在意,不成更好,自家儿子这德行,确实担不起一个家,没得害了人家姑娘。 他愁的是严利河的性子,这次这么大个篓子,差点把命送掉,一想起来他就后怕。 不说被人杀人灭口害了性命,就说他脑子拎不清,稍稍被人胁迫一下就妥协帮忙办事的作为,如果不是严谨,不是谭同志,他现在怕是和向聪明一样送命了,不丧命,下半辈子,怕是也只得在牢里度过了。 自己什么本事没点自知之明,还异想天开想干大事,最后害人害己。 这样的蠢儿子,他怎么敢放出去。 任丹华看着严大智两口子脸上的愁绪,暗忖自己的话怕是重了些,又道。 “利河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有时候行事不太成熟,经过这次的事,希望他能学到些东西,成长起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求得闵家的原谅,让闵家答应他和闵巧的婚事,而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真心改过,改掉自己的毛病。以后和闵巧有什么样的缘分,再慢慢看,闵家又还在气头上,不急在这一时。这就是我的一点个人看法,亲家母听听就好。” 季慧芳连连摆手,“亲家母能跟我说句真心话,我感激都来不及呢。你说得对,我看自己的儿子,觉得他只要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不能让别也这样。闵巧是闵家的掌中宝,闵家人疼她就跟我疼自己儿子一般,我能理解。我家混小子,这次把人家姑娘伤得不轻,又做了不少蠢事,闵家不同意是应该的。亲家母的话我也懂了,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说说那小子,这见天的去堵人算个什么事,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懂事。” 任丹华笑,“亲家母能明白就好,雪还没化完,地里也没什么活,你们难得过来一趟,中午就在这里吃吧。顺便把我大儿媳娘家人也叫上,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料他们了,他们都是不善农事的人,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季慧芳想到汪家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那家男人就跟小孙子嘴里整天念叨的走火入魔一样,汪家对新的事物,赋予诗词的热情,走火入魔了。 干着干着农活,看到一根草,他们不是将草拔了,而是对着草一番评头论足,夸它坚韧,夸它茁壮,夸它夹缝生存勇敢。 父子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你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专注,他们在以草为题,引经据典,各自赋诗一首。 看到老农挥汗如雨,他们要赋诗,感叹生活不易。 看到庄稼丰收,他们要赋诗,感叹大自然神奇。 看到小孩嬉闹,他们要赋诗,感叹童趣纯真无瑕。 看到农具好用,他们要赋诗,感叹劳动人民聪慧。 最过分的是,他们每天都要对当下的生活,进行一番长篇大论,那酸话,一溜一溜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们觉得只要有诗就不会饿肚子。 季慧芳…… 算了算了,想起就觉得牙酸。就是苦了他家几个女人和孩子。 读书人太可怕了,原以为闵家就够独特了,原来,她的见识还是太少。 其实这不怪汪家父子,实在是严家大队的生活,太让他们新奇了,让原本已经改变不少的汪父都忍不住再次入坑。 汪家的女人和孩子已经习惯了,他们能忍。 季慧芳听了任丹华的话,脸僵了僵,“没事没事,那中午就让亲家母受累了。” “多大点事,几个人的饭,累不着。” “堂爷爷堂奶奶,姥爷姥姥。” 四道欢快的小奶音由远及近,随后是急匆匆的小身影,炮弹似得冲进了院子。 屋子里几人惊得蹭的起身,迎了出来,一人搂个小崽崽笑得老脸开花。 “哎哟,咱们宝贝回来了,你爸妈怎么回事,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咱们好去县城接啊,冻坏了吧?” “不冷,可暖和了,姥爷你摸摸。”康康把小胖手塞进师义锋脖子里,作怪的逗着姥爷。 师义锋配合的缩缩脖子,“是哟,不冷,我乖孙女暖呼呼的,不错不错。” “咯咯……姥爷也暖呼呼的,不错不错。” 任丹华揉揉自谦的脑袋,笑问,“爸爸妈妈呢?” “在后面呢,马上就来了。” 话音一落,师墨严谨就出现在了门口。 师墨因为平反的事,到现在还止不住的兴奋,欢快的扑过去对着四个老人一顿抱。 师义锋任丹华还好,被师墨抱惯了,季慧芳严大智不大习惯,老脸有些红。 严谨难得见媳妇这么高兴,笑着看她撒娇。 任丹华嗔怪的拍拍师墨,“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当心几个孩子笑话你。” 四个崽崽懂事的赶紧用爪子捂脸,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师墨瞪了崽子们一眼,抱着任丹华手臂蹭,“我就是太高兴了,爸妈叔婶,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第401章 403回家了奇葩汪家 季慧芳笑道,“是不是怀上了?”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师墨肚子上,又瞪了严谨一眼,媳妇怀上里都不知道看着点,让她这么蹦蹦跳跳的,伤到孩子怎么办? 严谨……就觉得很无辜。 师墨哭笑不得,“堂婶,不是,没怀上呢,我的消息可比这个大多了,咱们把三哥嫂子和泽长叫回来一起说。” 四个老人有些失望。 “我去我去,”四个崽崽积极举手。 师墨大手一挥,“行,都去吧,赶紧回来,别耽误。” “知道了。”崽崽一溜烟跑远。 四个老人一头雾水,被师墨拉着坐到了屋子里。 师子蒙平英和泽长很快就跟着崽崽们回来了,师子看大家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不由得打鼓。 他最近没做什么错事吧? 师墨冲师子笑笑,扶着肚子已经大起来的蒙平英坐下,随后才道。 “爸妈,叔婶,三哥三嫂,咱们家,平反了。” 师墨递上文件,被喊到的人却是木楞的坐着,谁也没动。 还是泽长跑过来从师墨手里接过文件,疑惑问,“姑姑,平反就是不会再有人说爷爷是坏人,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对,泽长可以回家了,可以和哥哥们见面了,不会再受苦,被人欺负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爷爷是坏人了,爷爷是大英雄。” “哎哟,那可太好了。”季慧芳一拍巴掌,扬声喜道,“这可是大喜事啊。” 师子也回过神,朝泽长伸手,“儿子,快,给爸爸看看。” 泽长赶紧递过去,师子看得红了眼,在师义锋面前摊开,“真的是,爸,真的,咱们平反了,可以回家了。” 任丹华蒙平英都惊喜得红了眼,饶是蒙平英这样的冷性子,在经历过这些苦难,明白身上背着枷锁有多痛后,对重见光明也溢于言表的高兴着,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了,也背负得太久了。 可师义锋却久久没反应,呆愣愣的坐着。 师墨微微皱眉,走过去摸摸师义锋的手腕,“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众人也担忧的看过去。 师义锋摇头,握着师墨的手,叹息道,“原本以为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很激动,可真的来的时候,却觉得内心很平静,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咱们一家在一起,墨墨也找到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才会这样。但小墨,小谨,爸是高兴的,辛苦你们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师墨蹲在师义锋腿边,趴在他腿上,“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文件上说了会给爸爸官复原职,爸爸要是拒绝,我们也支持,以后我在哪,你和妈就在哪好不好?” 师义锋粗糙的大手顺着师墨的头发,“好,以后我跟你妈,就守着小墨。” 任丹华偷偷揉了揉眼睛,对师义锋的决定,很赞同。 师子想说什么,被蒙平英瞪了一眼,老实了。 不过,这确实是大喜事,值得好好庆祝。 师墨拿了不少吃食,就在师家,把严大智几个儿子和汪家人都请了来。 师墨看到汪家人时,愣了好半晌,他们怎么在这? 严谨摸摸鼻子,他忘了这事。 小声的跟师墨说了说前因后果,师墨有些无语。 汪家人她很熟悉,甚至记忆深刻,小时候跟着大嫂去过汪家,那时候她小,被汪家疯魔般的学习状态,吓得从此死活不敢再登门。 后来汪家来师家做过几次客,师墨都是躲着走的,就怕被抓着谈论诗词。 不过傻人有傻福,瞧瞧,人家下放九死一生,汪家下放,是全家出游。从头到脚,没有一处看得出,他们正在被下放。 在严家大队被严大智和师家护着,一点没有受苦不说,反而让别人苦不堪言,从季慧芳严大智一家人也躲着他们走就能看得出,严家面对汪家,总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憋屈。 汪家人也是知道师墨的,只会他们来这里后,没人跟他们说找到师墨的事,冷不丁看到,还惊了许久,随后父子三人齐齐围拢过来。 “小墨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这?失踪这些年可曾吃苦?都遇到了些什么事?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被救了,孩子都是你生的,都是谁的啊?” 恍然一听,这是关心的话。 可对一个被拐卖,经受折磨的人来说,这是插刀。 这么挫人肺管子的话,只有汪家这些不懂人情世故的男人才问得出,幸好师墨内心不脆弱。 问完之后,也不需要师墨回话,父子三人讨论开了。 “这必然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汪老爷子摸着胡须道。 汪老大深有同感,“我觉得师家妹子这事,可以写一篇自述,主题就围绕如何狼口脱困来,这各种巧合,也值得深入论述。” 汪老幺赶紧补充,“咱们也可以旁观者的身份,写一份人物传记,从不同角度阐述,其感悟定然是不同的,从而督导后人,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可以借鉴。” 三人深有同感,汪老爹道,“首先要做的是清楚明白的记录下秋霞她小姑子的事迹经历,越详细越好,小娃娃啊……” 小娃娃师墨已经溜了。 师家平反的事,在严家大队掀起不小风波,让那些绝望的下方人员,生出无限希冀。 也让那些心思不纯的人,打着恭喜的名号,前来巴结。 师墨把师家人都接到自家去了,闭门谢客,不管这些人想什么,都白搭。等师翰师林他们过来后,再一起去帝都。 趁着在家的这段时间,雪还没化开,严谨师墨带着崽崽们上了一趟山,弄了不少猎物回来,再次请王燕来帮忙做酱菜。 往年请的几人,也打算继续请,没想到季慧芳说马金玉死了。 师墨惊了惊,听完始末后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该忙活的还是要继续忙活,其他人都请了过来,还有师家帮忙,人手足够。 今年做的比往年都多,季慧芳他们已经淡定了,别人几年都吃不完的酱菜,师墨家一年都吃不到头就没了。 正当忙碌的时候,王建军带着王招娣王民旺以及女婿邵元来了师墨家,目的是感谢严谨的救命之恩。 当时就回来的人和后续事情,严谨全都交给了原孔修就离开了,等王建军从激动中回神,已经没了严谨他们的踪迹。 后来被安排着送回了老家。 遭受迫害,早就垮了的身体,在听到闺女被亲娘打流产,媳妇杀人未遂被抓,儿子吓傻了,爹娘和另外闺女自私自利,霸占了一切,将傻儿子赶出门后,王建军又大病了一场。 当时亲爹亲娘和两个闺女见他手彻底废了,师子又断言往后会是个药罐子,二话不说就将他扔出了家门。 要不是王招娣听了消息赶过去,将他接回家,王建军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段日子,王建军一直养在邵家,才刚养好。 听说师墨他们回来了,第一时间就赶紧了过来。 “恩人,是我的错,我当初顾念我和杨山英之间的那点情分,一直纵容她,没想到竟是助纣为虐,差点害死师医生,害了恩人,我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你们又两次三番的救了我的命,往后,我王建军这条贱命就交给恩人和师医生用来赎罪了,恩人和师医生不用觉得为难,我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该做什么,我会做,只要你们有需要,我豁出命去办。” 师子之前是有些迁怒,但过了这么长时间,王招娣也在一直弥补,他的气早消了。 听了王建军的话,交给了师墨,怎么做,师墨决定,他没意见。 师墨挺同情王建军的,现在算得上是家破人毁,满怀期待出门,回来后物是人非,自己也废了,一般人怕是早就承受不住自杀了结了。 王建军这人的心性很坚定,经历几次大灾大难,还能保持端正的是非观念,和正义的心性。 师墨觉得自己都做不到,要不然异世飞升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心魔失败,心底有些佩服王建军。 “都过去了,王同志不用挂怀,而且这事也不是你的错,人若无情,和畜生无异,你对杨山英的包容,我们能理解,况且她伤人也不在你的预知范围里,她现在也出不来了,只要你不怪我们不讲情面,公事公办就好,就翻篇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吧,赎罪的这些话,别再说了。” 王建军应下,但已经坚定了赎罪的心,师墨他们不需要没关系,他自己记在心里就行。 他决定以后搬来严家大队,带着儿子过,为师墨严谨当牛做马报答恩情,顺便照料女儿女婿,虽然他现在是个废人,但简单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师墨对此没说什么,严谨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只留他们吃顿饭。 王家人哪好意思,不过看师墨家忙,就留下来一起帮着做事。 邵元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平时他就在知青点和地里,要么就去王家大队的古墓帮忙。 他是个很会审时度势,明白自己处境的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什么会对自己有利。 所以平时都很本分,专注自己的分内事,从未主动讨好结交过过村子里的人,给人造成只会攀附的势利形象,很得村子里的人赞赏。 即便这么些年,他对村子里津津乐道,严大智季慧芳十分看重的侄子侄媳一家十分好奇,也从来没有打听过半个字。 第402章 404又来上门谢恩的 邵元知道王招娣和师墨严谨家的牵扯,更是没有借此攀附。 今天会和王建军他们一起来,也是想表达一番对师墨家的感谢,和自己身为女婿应尽的责任,并没有带有其他心思。 只是来都来了,难免会因为好奇,多打量几眼。 发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一家人,似乎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这家人之所以神秘,不过就是甚少出现在人前的缘故。 就好像以前他们这些城里人,对乡下人来说,也十分神秘一样。 想罢,那份不重的好奇就淡了下去,如往常一样,做个懂进退,有眼色的人。 邵元的神情变化,师墨严谨都看着眼里,只要他没有算计,他们便可以视而不见。 这次酱菜做得多,但帮忙的人也多,不过三天就做好了。 也不知道林家从哪得来的消失,知道师墨严谨回来了,师墨他们刚忙活完,林成功就带着全家老小上门来道谢。 一家子浩浩荡荡,一进院子就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吓得师墨一家避都避不及。 “林同志,你这是做什么,老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带着折腾。”师墨让崽崽们扶四个老人起来,自己去拉哭得几乎昏厥的林成功媳妇贺兰秀,年岁不大的妇人,被生活压得如同一个老妪,头发白了大半,枯瘦的身躯在宽大破旧的衣服里,显得空荡荡的。 “嫂子,都过去了,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小栋也懂事了,不会再让你们操心的。” 贺兰秀拽着师墨手臂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师同志,谢谢,真的太谢谢了,我真的不敢想,那个死孩子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你说他要是死了,谁知道?我们连收尸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他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啊,我现在一想起那样的场景,就吓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你们,我这条命就没了,我们一家子的命都没了,谢谢,真的太谢谢。”说着又要跪下去。 师墨牢牢的把贺兰秀拽住,轻声安慰,“是小栋自己聪明,命大,才能坚持那样久。那样的情况,遇到谁,都会拉他一把的,我们只是顺手的事。这次小栋可是立了大功的,这是好事,快别难过了。” 贺兰秀泣不成声,即便林栋现在回来了,她也是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恨自己怎么就不拦着他报名离开,懊恼得狠了,只有狠狠抽自己几巴掌,才会缓解。 林栋经历过这一遭,确实长大了不少,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冲动,会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回来看到苍老的父母和爷奶姥姥姥爷,已经后悔得不行了。当初离开家门,他满怀期待,热血沸腾,可真当离家后,他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简单容易。 在外面,没有人会包容你,会让你撒娇任性,更没有人会心疼你,苦了,累了,痛了,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连哭都是奢侈。 看着亲妈哭得嘶哑,爷奶姥姥姥爷,拖着病躯也要来感谢救命恩人,几乎去掉半条命,伟岸的爸爸,脊背也不再挺拔,弟弟们也没了往日的欢脱,林栋满心愧疚。 林成功擦了擦眼睛,对着师墨严谨鞠了几躬,“这份恩情,我林家铭记在心,但凡恩人有一点需要,我林成功都愿意赴汤蹈火,豁出命去做。” 师墨满心无奈,一个二个的,全都说要用命来报恩,她真的不需要。 救人救命,纯粹是巧合,也是严谨的工作,真算不得多大的恩情。 严谨也挺无奈的,拍拍林成功的肩,“行了,这事过去了,带着老人孩子进屋暖和暖和,中午就在这吃饭,我们认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中午喝一杯。” 林成功也不是个墨迹的人,当即笑着应下。 师墨招呼众人进屋坐,端了几杯兑了灵泉水的热糖水给他们,让一家人都舒服了不少,缓过劲后,崽崽们带着哥哥弟弟们和泽长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下午,送走林家,师墨他们暂时闲了下来,师墨便去了牛棚,看闵巧。 闵巧一见到师墨就哭了,师墨愣了愣,“怎么了,不乐意看到我啊?” 闵巧一把拽住师墨的手臂,眼睛红得像兔子,“我以为师姐姐生我气了,再也不理我了。” 师墨哭笑不得,“不是该你生我的气吗?” 闵巧想了想,才明白师墨的意思,摇摇头,“这事怎么能怪师姐姐呢,师姐姐是受人之托,也是真心为我好,我都明白的,但是有些事强求不得,我们没缘分吧。” 师墨拍拍闵巧的手,“我不为利河说话,这次他确实做得很让人失望,你要不要和他继续下去,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顾虑别人。我希望你好,所以就希望你能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能担负起一个家的男人,更能心疼你,爱惜你的男人。” “但两个人的事,哪有那么十全十美,就像我家孩子他爸,人人都说他千好万好,对我更是十二万分的疼惜,这些我也是承认的,他确实很好。但他心里有国,有人民,有时候为了大义,连自己的命都不要,那个时候,我们做妻子孩子的都得往后排,能怎么办,只能忍着,纵着,疼着。” “我这么说,不是让你原谅利河的身不由己,他虽然有苦衷,但处事的方式方法太不成熟了,我是很失望的。而是不想让你钻牛角尖,不论以后你是和利河在一起,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你都要记得,你爱这个人,就要包容他的不好,只要他没有践踏你的底线,就可以选择原谅。当然,事不过三,容忍是相互的,一味退让不是夫妻相处之道。” 闵巧红着脸点头,“我懂的,师姐姐,其实我,我舍不得,这话我不敢跟爸妈哥哥说,我怕他们伤心失望,可我真的舍不得。之前师嫂子说,我病的最重的那会,利河偷偷来看过我,是他给我喂了退烧药,我才会好的,他没有真的不管我,这次的事,我也能理解,虽然之前我确实很伤心,他做的事也不是很成熟稳重,可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也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闵巧越说越羞涩,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这些话,也就只敢跟师墨说,对自家爸妈哥哥,她说了,怕他们觉得自己没出息。 师墨叹口气,“傻丫头,你是因为他对你好过,你才舍不得,还是喜欢这个人才舍不得,你自己要想清楚,这两者是不同的。还有,你爸妈哥哥之所以会不同意你俩,不是他们不喜欢,是他们怕你受伤,怕你难过,你跟他们说出你的想法,看利河的表现,你觉得你们真的合适,以后也不后悔现在的选择,他们不会失望难过的,只会为你高兴,因为你长大了,没有他们也能过得很好了。利河需要成长,你也需要成长。” 闵巧瞬间顿悟,是自己想得狭隘了,顿时满脸羞愧,她都这么大了,还要爸妈哥哥操心,自己自顾躲在爸妈哥哥身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保护。 如果当初察觉到利河不对劲时,她能主动大胆的询问,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自己,确实该长大了。 “师姐姐,谢谢你,我会学着独立的,我和利河的事,也会勇敢面对,不再让爸妈哥哥和你们操心了。” 师墨笑着拍拍她的头,“你能明白就好,我今天来是给你送礼物的,我在帝都待了一段时间,买了不少特产,吃用都有,你和叔婶闵同志都看看,有喜欢的,我过几天还会去帝都,再给你们带。” “好,谢谢师姐姐,我这个冬天没事,给孩子们绣了几张帕子,也不知道他们用不用得上。” “用得上,你做的东西,孩子没都很喜欢。” “那就好。” 小姐们俩在牛棚里坐着聊了许久,师墨离开的时候,闵巧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开朗许多,闵家人瞧见了,都暗暗吁了口气,他们还真怕闵巧一直想不通,钻牛角尖里出不来,闷坏了身体。 “多谢师同志开导小巧了。”闵红旗感激道。 “没事,我也没做什么,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下次见。” “好,下次见。” 闵家人目送师墨离开,闵巧开心抬头,冷不丁撞进闵红旗看师墨离开的视线里,心口一跳,忍不住大喊一声,“哥。” 这一声,吓得闵父闵母和闵红旗,都吓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闵母没好气的瞪了眼闵巧。 闵巧自知喊得冲动了,讪讪的笑笑,“没什么,我就是高兴,刚刚师姐姐跟我说了好多好多她和姐夫的事,话里话外都是夸姐夫好的,我很羡慕。”闵巧说话时,有意无意的注视着闵红旗的变化。 果然见他眼神暗了暗,暗自着急,但却什么都不敢说。 闵父闵母倒是没注意到这么多,只是听闵巧说羡慕别人夫妻感情好,不由得担心她是不是还没有从被严利河的伤害中走出来。 “小巧啊,那个……” “爸妈,哥哥,我错了,师姐姐说得没错,我该好好长大了,不能再时时刻刻待在你们的羽翼下,让你们为我操心。我和利河的事,我会好好想想的,这事交给我吧,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的。” 闵父闵母欣慰的笑了,“我们家小巧真的懂事了,好,你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不管什么决定,爸妈哥哥都支持你,以后不管嫁去哪,嫁给谁,你都是我们闵家的宝,爸妈哥哥一直都在,受欺负了,就回家,还有我们呢。” 闵巧鼻头一酸,点头应下。 第403章 405教训严利河师翰师林回来了 另一边,严谨也难得有时间,找严利河单独聊聊。 严谨带着严利河上山,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严利河心口咚咚跳跟在后面,老实得跟鹌鹑似得,大气不敢喘。 从小他就喜欢跟在严谨后面晃悠,但也最怕严谨,比怕严大智还甚,严谨一个眼神过去,他都能吓得抖三抖。但可能是受虐体质,越怕越喜欢往上凑。 他知道自己这次错得离谱,现在能安然的待在家里,不是运气好,是严谨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在牢里待多久。还有可能连累得一辈子都将脸面看得极重的爸妈,临老了也跟着去蹲一回牢。 以他爸妈的性子,怕即便只是坐牢,也会羞愤得不愿意活在世上,自我了结。严利河每每想到这些,也是后怕不已。 严谨回来后,他一直绷着皮,可严谨一直没发作,弄得他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 这不,冷不丁的就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严利河满心忐忑,吭哧吭哧的爬山,大冷的天,生生出了一身的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严谨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听到身后的人喘气都费劲了,才停下。 转身冷眼看着气喘如牛,倒地上躺尸的严利河,一点不心疼,冷声问,“清醒了吗?” 严利河哭唧唧,“清醒了,真清醒了哥。”他早就清醒了,再不清醒怕被打死。 严谨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我看你离清醒远得很,去,给我靠着树倒立半个小时,醒醒脑子。” 严利河满心崩溃,小时候就是这么被严谨收拾的,以至于他现在臂力比一般读书人好得多,但也是真累啊。 “哥……” 严谨黑眸一瞪,严利河就闭嘴了,老老实实的去倒立。 严谨折了根细树枝,严利河腿弯了,腰塌了,肚子挺了,双手抖了,就抽上一下。 看似不轻不重的,可饶是严利河穿着厚棉袄,也被抽得肉疼,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严谨冷眼看着,问,“你是男人吗?” “是。”严利河颤巍巍的应。 “大点声。” “是,”喊一个字,脸涨得通红。 “大声告诉我,作为男人,应该做到什么?” “顶天立地,有担当,有责任,知进退,明是非,懂大义,胸怀广,肚量大,敢作为,识时务,会取舍。” “你做到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 “说,”严谨一枝条抽下去,用了六分力,严利河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委屈又羞恼的喊,“因为我蠢。” 严谨挑挑眉,“加十分钟。” 严利河哭晕。 严利河是滚着下山的,严谨一点不心疼他,自顾自走前面。 下山后,严利河抖着腿,垂着脑袋跟在严谨身后,像个受气包小媳妇。 严谨回头,嫌弃的看着他,“跟着我干什么?” 严利河张张嘴,他也不知道,就是想跟着,这话不敢说,怕挨揍。 “我,我都来这了,去跟亲家叔婶,问声好。” 严谨冷哼一声,“用不着,滚回去,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当个真男人。” 严利河垂头耷脑走了,连旁边欲言又止的闵巧都没看到。 闵巧本来是想去找严利河好好聊聊的,结果季慧芳说不在家,去了师墨家。 她就找了过来,结果看到了严利河的狼狈样。 说实在的,她挺解气的,还有些幸灾乐祸,就是想聊的心思淡了。 严谨看了眼闵巧,没什么表情,转身走了。 闵巧有些怕严谨,也不敢打招呼,扭头跑回了家。 回想起严利河的惨样,和在严谨面前老实得跟孙子似得蠢样,不由得偷笑出声。 闵家人看得啧啧称奇,这是俩人和好了? 见闵巧这么高兴,闵家人没泼冷水,免得她又像以前似得像个木偶人。 对严利河,他们说不上喜欢,也说不少不喜,也没犯过原则性的错误,就是觉得不成熟,还没长大,不适合成家立业,自家闺女千好万好,配什么样的人都使得,没必要跟着严利河去受苦。 可谁让自家姑娘喜欢呢,他们只能认了。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师翰一家和师林一家,都到了倡廉市火车站,师墨一家和师义锋几人要去接人,一大早一家子就收拾妥当出发。 师墨去见过两个哥哥,此时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但师家分别三年多,再次相见,难免激动。 严谨到市里后,暂时和大家分开,先去找贾票借一栋宅子,让几个大舅子休息一晚再回村。 师墨带着崽崽和师家人直接去了火车站。 上午十点,火车呜呜呜的开进站,师家人翘首以盼,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红着眼跑过去,少不得一顿抱头痛哭。 师墨鼻子酸得难受,怕爸妈哭狠了伤身,赶紧过去把几人分开。 “爸妈,哥哥嫂子们,咱们先去住的地方,好好洗漱吃些东西,再坐下慢慢说话。” “好好,”任丹华搂着三个大孙子不撒手,看着瘦巴巴的孙子,心疼得揪成一团。 师翰师林扶着师义锋,满眼孺慕和激动,汪秋霞和卫静就牵上蒙平英,看着她的大肚子笑得和蔼可亲。 师林牵着泽长,有点像被抛弃的小可怜,哪都插不进手。 师墨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人,满心欢喜,招呼他们坐上驴车,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去严谨借的宅子。 贾票知道是师墨几个哥哥家来暂住,热情的让手下收拾干净,又送来各种吃食用物,不过半个小时,就准备得妥妥当当,严谨完全没动手的机会。 贾票十分有眼色的没有留下打扰,收拾好就带着人走了。 师墨他们一到,就有热水洗漱,干净的衣服换洗,热气腾腾的吃食。 任丹华心疼孙子,一个劲的给泽源泽远泽流夹菜,师墨照顾几个嫂子,师子就照顾两个哥哥,等师翰师林一家子吃饱喝足,就将崽崽们打发了,让他们自己去亲热,师义锋和任丹华就和儿子儿媳们坐在一起说话。 师墨和严谨坐在一旁看得高兴,哪想三个哥哥和嫂子齐齐起身,对着师墨浅浅的鞠了一躬。 师墨眼睛瞪得老大,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怒视几人,“干嘛啊你们,我现在是外人了是吗?” 严谨心疼的赶紧把自家媳妇搂怀里安慰,瞪了眼三个大舅哥,弄哭他媳妇,谁来都不好使。 师翰几人也急了,他们就是想表达一下对师墨严谨的感激,本来这事该他们来办的,结果他们无能,不但救不了爸妈,保护不了小妹,还几次三番的让小妹救命,汗颜又愧疚。 平反这事,师墨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知道,其中肯定困难重重。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浅浅的鞠躬表达一下心情和谢意,话都没机会开口说,就弄巧成拙了。 师翰好好一刚毅汉子,差点急哭,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家小妹掉眼泪,以前师墨想做什么坏事,家里人都不同意,她只要对着师翰哭一哭,事情准成。 “小墨,别哭,哥错了,乖,你打哥哥一下,咱别哭好不好?哭坏了眼睛该不漂亮了。” 严谨嫌弃的看了眼大舅哥,不客气拆台,“我媳妇什么样都好看。” 师翰……想换个妹夫。 师林忙挤过来,“是啊小墨,都是二哥不好,二哥在荒漠待傻了,伤了小墨的心,二哥错了,二哥不是要跟小妹生分,只是二哥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意,一着急才会做错事,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傻就多读点书,少说点话。”严谨现在在大舅哥面前抖得很,嘴毒得老丈人丈母娘在跟前都不带客气一下的。 师林……还是认同得早了点。 师子也有些嫌弃两个哥哥,长得一样就算了,脑子一样的蠢,嘴一样的笨,真是没救了。“小墨啊,这事是大哥二哥拾辍三哥做的,三哥人微言轻,争不过他俩,只能妥协,你要怪就怪他们,可不能跟三哥生气啊,三哥跟你最好了。” 师翰师林……弟弟也不能要了。 “呵,脸皮厚也是本事,”严谨把师墨护得更紧了,不让蠢舅哥靠近,媳妇明明跟他最好。 师林……以前还是挺喜欢这个妹夫的,现在嘛…… 师墨在严谨怀里忍不住扬唇,扭着脖子在严谨衣服上蹭蹭眼泪鼻涕,红着眼抬头,认真严肃的警告,“只准这一次,再有下一回,我就再不理你们了。” “好好好,我们保证。” 汪秋霞三人无视严谨的冷眼,笑着拉过师墨,“小墨长大了,小脾气都见长了,是嫂子们不好,放心吧,我们以后会看好你哥哥们的,不让他们再做蠢事,伤咱小墨的心。” 师翰师林同样的脸,不同的气质,此时是相同的哑巴吃黄连,这事,明明大家都有份,到最后全成他俩的错了。 师墨才不管这是谁的锅,有人背就好,被哥哥嫂嫂们哄着,跟小时候一样,很快就破涕而笑。 师义锋任丹华全程看着几个孩子闹,这场景和以前一模一样,让他们生出无限感慨,原来以为再也不会有这一天了,没想到老天待他们不薄。 任丹华拍拍严谨的手,“小谨,谢谢你了。”没有严谨,师墨就活不下来,没有师墨,他们一家就永远不会完整,他们也不会在这场灾难里完整的活下去。 严谨从师墨身上收回视线,笑看着两老,“该我谢谢墨墨才是,是她给了我家人,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活得像个人。” 严谨的过去,俩老听季慧芳严大智说了不少,怒骂严大强不是人外,更格外心疼这个女婿。 师义锋拍了把严谨的肩,“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过去的别再想了。” “好。” 闹腾了一回,伤感的氛围活跃了起来。 第405章 406未来规划 大家坐在堂屋聊了一下午,晚上贾票又让人送来了不少吃食。 吃饱喝足,众人早早的睡下,师翰师林两家即便有师墨的帮助,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也好不起来,又长途跋涉坐了这么久的车,早就疲累不堪,师义锋师子他们激动了一整晚,也一宿没睡,这会激动过后,都睡意浓烈。 师墨打发他们都去休息,自己和严谨去了一趟仓库,放了不少东西进去,再通知贾票去清点登记。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一行人不急不缓的回严家大队。 临近晌午时才到,严大智和汪家已经等在了石头小院。 汪家人见到汪秋霞,少不得要好好哭诉一回。 师墨介绍严大智他们和自家哥哥认识后,大家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下午再坐在一起商讨一番之后的事。崽崽们不参与这些事,迫不及待的带着哥哥们去和自家的小伙伴认识。 “我想让哥哥们在这里住上几天,好好调养一下身体,再回帝都,帝都有不少牛鬼蛇神需要面对,没有十足的精力,应付不过来关键时刻,盯着我们家的人太多了,处处都要小心。帝都给了足够的时间,不用着急回去,反正已经平反了,我们可以怎么高兴怎么来。” 师翰点头,“我们不着急,这几年没个休息的时候,正好这几天好好歇歇,在小墨生活的地方好好看看,听妹夫说你们后面这座山不错,我也想去看看。” 严谨道,“去看没问题,只是现在雪刚化完,路不好走,也没什么猎物。” “无妨,看看就好。” 严谨应下了,说明天就带他去。 师墨道,“大哥二哥,之前爸妈就说了,以后会跟着我一起,这事三哥知道了没有意见,你们也别跟我抢,我最小,你们得让着我。” 师翰师林去看师子,师子苦着脸,他不是没意见,他是不准表达意见。 师翰师林嫌弃的移开眼,这个三弟太无用,不想要。 师翰转头对师墨道,“爸妈是我们共同的爸妈,他们在哪,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我们都没意见,只要他们高兴就好,反正不管他们在哪,我们做儿子的都会孝顺照料。爸妈想要和小墨你一起生活,我们也乐见其成,只是,爸如今还年轻,上面怕是不会放人。” 师义锋不足六十,如今的身体看起来又比四十来岁的人还硬朗,加上他的战绩和能力以及影响力,确实很有可能不会被放行。 师义锋摆摆手,“我这辈子,大半时间都奉献了出去,为国为民,我问心无愧,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闺女,我弄丢了她一回,是再不敢疏忽了,剩下的日子,能活多久,我就和我闺女在一起多久,谁也奈何不了我。” 师墨笑着靠在师义锋身边,“我就知道爸最疼我了。” 师义锋拍着师墨的头,刚毅的脸瞬间柔和。 师子是见惯了这样的师义锋的,师翰师林却是难得见到这样的亲爹,自从师墨失踪后,师义锋是最后悔懊恼自责的,一日比一日消沉绝望,连提线木偶都不如,他们看得心惊,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好了,有师墨陪着两老,他们也能更安心。 “好,只要爸妈高兴,其他有儿子在,你们只管和小墨好好过日子就行。” 师义锋任丹华笑着点头,他们家的几个孩子,两人不敢说人人都是人中龙凤,但都是个顶个的孝顺,兄弟之间和睦,妯娌之间融洽,自家闺女懂事,敬爱哥嫂,疼惜侄子,哥嫂也真心疼爱这个妹妹。 他们老口子这辈子最满意的,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些儿女子孙。 任丹华心思一转,拉过季慧芳的手,“亲家婶,当年小墨被拐,我和她爸整日失魂落魄,郁郁寡欢,如果不是害怕小墨在什么地方,正等着我们去救,我们怕是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心了。老天垂怜,让我们找到她,实在舍不得再分开,往后就想守着她过。我知道,我们是娘家人,这么做不合规矩,请你和亲家叔看在我们一片爱女之心上的份上,多担待担待。” 季慧芳皱眉嗔怪的看着任丹华,“亲家母这话说得我不爱听,我这人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喜不喜欢全在脸上。小谨家的是个好的,孝顺懂事,家里家外都照顾得井井有条,我们老两口都喜欢得很,也很感激他替我们把小谨照顾得好好的。我们疼爱小谨,但始终隔了一层。哪怕在我们心里把他当成亲生的,可别人眼里,我们始终是堂叔堂婶,何况自己家里还有儿孙。说句自私的话,真要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我们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儿孙,很多时候会忽视了小谨。” “这孩子苦,你们愿意留下好好疼爱他们,我们老两口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一个女婿半个儿,小谨就是你们儿子,你们跟着过天经地义的,别管别人说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任丹华感激拉着季慧芳,“亲家婶,谢谢你,有你这话我就踏实了,你放心吧,小谨小墨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好好好。” 任丹华看季慧芳严大智两口子心里确实没有疙瘩,才终于放心,他们就怕让严谨难做,好好的一个家被搅和得乌烟瘴气,本意是好的,别办了坏事才是。 这事说定,氛围更加热切了起来,又说起了哥哥们的去留。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嫂嫂们呢?” 几人对看一眼,师翰道,“我肯定是要回部队的,你大嫂看是随军还是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到时候看具体情况。” “我们要回荒漠,”师林道,“那里需要我,我也舍不下那里,那里有我们大家的心血。你二嫂说,现在小学已经陆陆续续开课,她也想回去,在那里办学校,教书,让那里的孩子有走出去的机会,将来学成归来,也能更好的回报家乡,将我们的努力延续,让荒漠永远是绿洲。” “这是好事啊,你们做的可都是大善事。”严大智没有多少文化,但他就佩服那些有文化,愿意为国为民,胸怀大义的人。 师林摇头一笑,“亲家叔谬赞了,我们就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我们没有什么远大抱负,也没有通天的本事,爸妈和国家培养了我们,我们只能用微薄的力量回报。” 严大智摆手,“即便是力所能及,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做呢,你们是好样的。” 师墨笑道,“是啊,二哥二嫂,你们如今看虽然没做多少,但慢慢的,就能如同星火一般,燎了整片荒原,可不就是大善事。以后你们所需要的经费我和阿谨全包了,即是做好事,也是支持二哥二嫂的事业。” 师林毫不客气的应下了,“那我们可就全指望小墨小谨了。” 师墨好奇拍胸,“没问题。”严谨也笑着点头,他空间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应该是足够了的。 师子看哥哥们的目标规划都很明确,沉吟着道,“谢老那里,我以后肯定会常跟他在一起探讨制药的事,有一半的时间会待在帝都。不过,藏兽山里物产丰富,尤其是各种药材,药效十分突出,我也会经常过来。但不管在哪,都是和药打交道,医药不分家,我之前对医投注了全部精力。来了这里后,没有现成的药,只能我自己配,渐渐的,我觉得在药上,也该多下些工夫,我也喜欢制药一道。” “至于平英,将来做什么,还没想过,她现在大着肚子,得先把孩子生了才行。只是孩子生下后,我们俩都不是带孩子的料,泽长以前是妈和大嫂受累帮着带大的,肚子里这个怕是还是得劳累爸妈了。往后平英是留家里帮忙还是做其他,到时候再看。” 师墨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这样吧,泽源他们几个,包括三嫂肚子里的这个都留在我这,我来照顾,哥哥嫂嫂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有顾虑。不是说小学已经陆陆续续开课了吗,到时候都送去学校也不费事,自谦燚燚也会去,等安安康康再大两岁也得去,大家一起正好有伴。到时候我们住县里去,在县里读书,那里的宅子大,住得下。” “堂叔堂婶,你们要是舍得严树柱子他们几个,也让他们跟着我吧,县里读书方便,吃住也都不用操心,一群小家伙有伴,做什么都有激情,会学得更好的。” 严大智季慧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么多孩子,你哪能照看得过来,柱子他们几个虎得很,不行不行。你的好意叔婶都知道,但这事就算了。” 师墨笑道,“柱子他们很听话啊,一只羊是放,十只羊也是放,还有我爸妈呢,到时候让我爸军事化管理,以前我爸手里的刺头兵可比熊孩子难管多了,还不是照样服服帖帖,是吧爸?” 师义锋哈哈一笑,“是啊,亲家叔,只要你舍得,孩子尽管交给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孙子孙女,我就给你练什么样的出来,保证你满意。” 严大智哭笑不得,“哪会舍不得,你们能帮着操心,我们求都求不来呢,只是我家孩子这么多,他爸妈都在家,哪能劳烦你们呢,以后在公社读书一样的,谢谢亲家的好意了。” 第406章 407回到帝都 “不一样堂叔,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禺山县虽然不大,也不繁华,但它总比长青公社拥有更多开眼界的机会。柱子小树他们都很聪明,只要给他们机会,将来定然会比困在这方寸之地有出息。你们要是想孩子了,尽管去县城看就是,我每天让大黑小黑接你们来回都行,放假了,我也能带他们回严家大队,怎样?” 严大智沉吟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 而且孩子跟着师墨,确实会更有出息。 “那行,叔就在这里谢谢你和亲家了,往后几个孩子交给你们,要怎么教育,你们尽管下手,不用客气,我们家孩子糙得很,不用怕打坏了,他们要是不听话,尽管跟我说,我亲自打断他们的腿。” “没这么严重,堂叔堂婶同意了就好,几个堂哥堂嫂那里,还得叔婶好好说说,他们要是实在不愿意,也不用勉强。” “行,这事我们回去说,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哪会不愿意。” 严大智这里同意了,师翰他们自然没有意见,反正几个孩子从小都是任丹华带大的,师墨没被拐之前,也是照顾着几个侄子长大。 几个孩子亲近姑姑比亲近爹妈更甚,完全没有问题。 商议妥当这事,又商议了一翻回帝都的事,师墨给哥嫂调养身体几天就好,所以决定在这边待三天。 确认了回帝都的时间,师家邀请严大智季慧芳同去,顺便在帝都玩几天。 两人拒绝了,雪已经化完了,得开始准备春耕,严大智放不下村子的事。再说,师家现在回去肯定事情多,他们跟着只会添乱。 师家也没勉强,往后总有机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师墨严谨陪着师家人在村子里好好看了看,又上了几趟山。 村子里时不时总会有人上门,师墨家难得有这么受欢迎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欢迎师墨不需要,都一一避开了,这让打着主意的人郁闷不已。 可惜,师家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想做什么都不行。 不管其他人怎样,反正师墨他们自己玩得挺好。 以前师义锋他们被限制了自由,即便在严家大队住了好几年,也一次也没去过藏兽山。 师子去过,任丹华对上山不感兴趣,所以内心没有渴望,师义锋蒙平英就不行了,早就眼红得抓耳挠腮,就连小泽长都跃跃欲试。 师墨就好好带他们上山玩一次,大黑小黑和心机虫驮着任丹华汪秋霞卫静,其他人走不动了也可以坐上去。 蒙平英即便挺着个大肚子死活不愿意坐,她身体好,又有师墨调养,比师林都要健步如飞,众人就不再劝她。 师墨收敛了自身威压,让大黑小黑心机虫都收敛了血脉威压,任由那些毒蛇猛兽出没,让师义锋师翰过过瘾,反正旁边有严谨护着,出不了事。 师墨带着亲娘嫂嫂们看看风景,捡捡可以捡的山货,挖点刚冒芽的野菜。 崽崽们更是早就撒欢的跑远了,八个兄弟姐妹疯得很,有燚燚在,藏兽山没什么伤得了他们。 中午的时候,师墨带着大家去水潭边野餐。 任丹华看着即便刚刚化雪,已经绿油油的水潭,旁边草窝里,一堆堆的野鸭蛋,还有满天飞的野鸭子,惊奇得不行,“小墨,你平时拿出来的野鸭蛋就是这里捡的?” “对啊,我让你们尽管吃,多吃点,你们始终舍不得,瞧瞧,这么多,是不是浪费了?” 任丹华无奈一笑,早知道自家闺女没说谎,他们肯定努力多吃。 野鸭蛋不管是腌制的还是新鲜的都不好邮寄,师墨只能多做些皮蛋,或者将蛋煮熟了,时不时给两个哥哥寄一些。 师翰师林两家都是吃过,原本他们也是舍不得吃,如今看到遍地的野鸭蛋,也是后悔得很。 “早知道我们就拼命的吃了。” 师墨笑道,“现在也不晚啊,宝贝们,去捡鸭蛋,小心点,别弄坏了,那些坏了的蛋,和可疑孵小鸭子的蛋都不能捡,知道吗?” “知道了。” 安安康康自谦燚燚四个崽崽轻车熟路,带着泽源他们挨个的捡,就放在有空间的崽崽空间里。 泽源泽远的小木牌师墨给他们了,用他们特意留下的牙齿做了改动,也都是有空间的。 泽源和泽远都大了,师墨担心他们牙换完了,所以提前说过。 泽长的还没弄,小家伙懂事,也没闹腾。 崽崽没有事做了,严谨带着师义锋师翰去打猎,师子看上了周边的草药和蒙平英去挖了,师墨就带着师林汪秋霞卫静和任丹华猎野鸭,大黑小黑心机虫去水潭里捕鱼,各所其职,中午美美的吃了一顿,还收获了许多吃食。 师林感叹,“这才是真的宝山啊,守着这座山,绝对饿不死。” 师翰嫌弃跟弱鸡似得胞弟,明明一样的脸,有时候自己想想都丢人,“饿不死的只是我们,你就算是住在宝山上,也只能看着。” 师林呵呵,“大哥,从植物细胞排列上可以得出这种植物的生长习性,自身属性,从而知道它是否有食用价值或者医用价值,就比如你手里的这根草,你知道它的俗名,学名,又名,曾用名吗?知道它是怎么演化过来的吗?知道曾经它是做什么用,现在又做什么用的吗?知道它是不是含毒是不是有益吗?哦,不好意思,我问得有点多,我哥这脑子,想来是不知道的,不过有一点你可得记好了,这种草碰多了,容易肾亏。” 师翰…… 师子不嫌事大的凑过去,“大哥,这个我可以作证,这种草确实含有轻微毒素,如果大量积累在体内,会造成肾虚,小心点啊。” 师翰黑着脸扔了草,大步走了,弟弟什么的,他不想要。 师林师子露出小人得志的笑,这个大哥总是喜欢用武力碾压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动脑,没办法啊。 师义锋任丹华众人围观看热闹,谁也不帮,看得挺可乐。 一连三天,师家众人都在山上流连。 藏兽山气质独特,来过的人,没有不喜欢的,甚至流连忘返。 师翰尤其喜欢上山,在山里能满足他的冒险欲。藏兽山和林场的山完全不一样,表示以后有时间还会再来。 第三天一大早,师墨将家里交给季慧芳照看,一行人启程回帝都。 袁杏倒了,汪家也平反了的,这次本想带着汪家一起回去。 但汪家男人爱上了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死活要留在严家大队,就跟熊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不玩腻是不会撒手的。 没办法,只能先让他们在大队住下,等他们腻歪了,再回来,反正有严大智帮忙看着,村子里的人又大多淳朴,汪家再单纯都出不了事,比在帝都还自在,有田有地,饿不死。 师家人好似因为对未来都有了自己的规划,所以内心十分平静,慢悠悠去赶车,在车上也是吃喝玩乐,一点不着急。 递六天下午,一行人到了帝都火车站。 提前得到消息的文洪泉早早的就等在了车站外,同来的还有许多师墨认识不认识的人,各个都笑容满面,热情周到,上来就接过一家人手里的行礼,嘘寒问暖。师家众人完全拒绝不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几乎是瞬间,师义锋邻家大叔形象就刚毅冷峻起来,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哪怕怀里抱着个胖丫头,也让众人不自觉敬畏起来。 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姥爷的影响,肉乎乎的小脸也绷得紧紧的,有股奶凶的气势。 众人面上讨好笑着,内心却在震撼。 师家人可一点不像是被下放到苦寒之地去过的人,一个个红光满面,身强力壮,没有被生活压弯脊背,反而越渐挺拔,身上气势也越发浓郁。 啧,有能力的人真是到哪都能活得比别人好啊。 心思各异的人,收敛好了自己的表情,恭恭敬敬站立在旁边。 “首长,一路辛苦了,车子已经停在了外面,咱们先回家。”文洪泉是真心冲着师义锋这个人,也是真心关系师义锋这个人来的,而不是冲着他的身份地位和可能给他带来的机遇和前途。 师义锋对这个曾经的手下很满意,即便转业,也没丢了军人的气骨,“事情我都听小女说了,辛苦了小文。” 文洪泉鼻子有些酸,“不辛苦,我就恨自己无能,让老首长受了这么久的苦。” 师义锋拍拍文洪泉的肩,“行了,煽什么情,大男人可不兴哭哭啼啼,走吧,免得冻着我家乖孙女。” “就是,不能冻着我家乖姥爷。” 师墨忍不住瞪了眼没大没小的臭丫头,现在有姥爷撑腰,越来越胆大了。 小丫头感受到了来自老母亲的怒视,小脖子一缩,就躲到了师义锋怀里,肉乎乎的一大坨,自以为躲得好,结果露了一大半在外面。 师义锋被逗得哈哈大笑,搂着胖孙女心都软化了。 文洪泉也跟着乐了,小丫头确实有趣。 其他人就有些懵,师家闺女失踪的事,当年闹得不小,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一点消息都没得到,更不知道还生了闺女,自然就不知道师义锋怀里的小丫头到底是孙女还是外孙女。 孙女不太可能,时间对不上,外孙女就更不好说了,闺女都丢了,外孙女哪来的? 第407章 408再分别 打量了一圈人群,确实有好几个陌生面孔,众人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笑着附和,一个劲的夸小丫头聪明能干孝顺,夸得师义锋满意极了,夸得小丫头也乐得找不到北。 师墨简直没眼看,小不点一个,虚荣心倒是强得很。 师家被簇拥着回到四合院,就笑着将众人打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众人不敢说什么,都规规矩矩告辞离开。 师义锋本想留文洪泉一起吃顿饭,将家里人也叫上的,但文洪泉知道师家需要休整,拒绝了。 师义锋也没强留,送走文洪泉,一家人走进阔别多年的家,看着里面和自己离开前没多少差别,不由得生出无限感慨。 “这么冷的天都能发芽,也就小墨能种得出来了。”汪秋霞看着覆上了一层绿的菜地,忍不住喜道。 下放前家里也是会种些小菜,不过那时候养尊处优,懂得不多,种的也不好,也就是图个新鲜。 经历了一番磨难,懂得多了,会的多了,动手能力也强了,似乎也爱上了自给自足的小日子,尤其是种菜养鸡这些,感觉很有意思,很能得到满足。 不过,帝都冷,再好的种地手艺,在大冬天的也种不出绿油油的小菜,也就师墨这样身怀异能的才行。 师墨笑,“往后大哥或许会坐镇帝都的部队,会住在家里,大嫂要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就种种,种不好了,跟我说,我来帮你种。” “那感情好,我可就等着小墨来帮忙种菜了。” 一群人笑着在屋子里打量,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多东西都一样,但对于在这里生活过的师家人来说,再细微的改变他们都知道。 “小谨小墨,你们在这里做了不少改动吧?”师林道。 严谨点头,“先找工匠大致修葺了一下,剩下的都是墨墨用特殊方法弄的。” 特殊方法他们都懂,师墨送给他们的保命东西,都是特殊方法弄出来的,为此,他们对特殊方法弄出的东西,都抱有一种敬畏。 “房子也能弄吗?”蒙平英有些好奇。 “当然,不过我并没有大肆改动,只是大范围的加固,小物品简单炼制。往后不管百年千年,不管是屋子还是用具,都不会被损坏,更重要的是别人再也占不走,你们可以放心用。格局也做了小变动,可以让平时生活更便利。以后再出现什么便利的东西,我也能加进去。哥哥嫂子们可以到处看看,要是觉得什么地方不顺手,直接提出来,我挥挥手就能替你们弄好,不用客气。”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师子笑着进了房间,四处打量。 其他人也笑着各自进屋。 师墨给每人的屋子里,根据他们的喜好,弄了一个单独的书房或工作室出来,不但家具齐全,书本用具也是精致到位,尽可能的齐全。 重要的是弄了个小小的芥子空间阵法,让里面尽可能的大,方便他们办公研究,除了他们本人和他们允许的人外,其他人都进不去,也窥探不到。 几人震惊又熨帖,很是喜欢。 师墨严谨陪着师义锋任丹华也进屋子看看,他们的屋子主要以温馨舒适为主,老两口很喜欢。 崽崽们被打发去后院烧水,坐了几天火车,都好好洗洗。 几个孩子烧点水完全没问题,家里又什么都齐全。 洗漱好,做了晚饭,一家人吃完早早的就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一早,师义锋带着三个儿子去报道,该走的流程都走完。 女人们没事做,家里也都不用收拾,什么都妥妥当当的,就由严谨陪着,带上孩子,浩浩荡荡的去逛街。 女人的购买力,从古至今都很吓人,尤其是被憋得狠了的女人。 就连蒙平英,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买起东西来,也毫不手软。 钱票都是师墨友情提供的,任丹华和三妯娌都没有拒绝师墨的好意。 几个崽崽们更是疯,泽源几个在帝都长大,哪怕离开了几年,对这里也很熟悉,兄妹几个撒欢的到处跑,完全不用大人操心。 晚上,师义锋父子四人才回来,各自将来的规划已经上报,并且现场批下来了,只等上任。 几人都很顺了,只有师义锋的退休引辞花了些时间和工夫。 上级自然是希望他继续为国出力,为民服务,待遇职位什么的都很好。 只是师义锋还是那句话,他老了,又难得找回丢失的闺女,剩下的日子,就想守着闺女过。 上级看他去意已决,也感念他劳苦功高,无奈同意,但也让他应下了国有需,召必回的条件。 这个即便上级不说,只要国家有需要,人民有需要,师义锋自己就会回来。 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秘密,师家父子几人的去留,除了师义锋,大家都猜测得很准确,意料之中的,没什么意外。 但师义锋的决定,众人表示无法理解。 凭借他的本事和影响力,坐到首位不无可能,现在离开,就等于以前的努力全白费了,这是傻子才做的事,不明白师义锋为什么会这样做。 但事情已经成定局,那些本想巴结师义锋的人,都纷纷歇了心思,转投其他目标。 有些仍不死心,想尽办法巴结上师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师义锋即便卸任,但他的影响力和人脉也不是谁可以比拟的,只要他从指缝中露那里一丢丢好处,其他人就能少奋斗十年。 别人如何想,如何做,师家都不在意。 师家三个哥哥的职位都已经定下,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月的休息时间,然后再去上任。 既然是一个月的休息时间,自然要好好休息。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拒绝所有的人情往来走动,一家子在一起尽情感受天伦之乐。 满帝都游玩,吃各种特色美食,即便现在生产力低下,也有许多值得人观赏浏览,念念不忘的美食美景。 二十天转瞬即逝。 师林两口子要回荒漠,路上会耽误些时间,还要回去做些准备,所以,要提前走。 师翰那边也要做些准备,要提前去基地了解情况,召集以前的人手,也需要时间。 师子那里,谢老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他自己也待不住了,会提前投入研究。 崽崽们的开学时间早就过了,再玩下去,这学期就结束了,所以也得回了。 分别的时间来临,众人准备先送师墨他们一行人离开,再各奔东西。 和师墨同回去的有师义锋两口子,崽崽们,和蒙平英。 师子即便是医生,也照顾不好孕妇,所以蒙平英会和师墨他们待到生产坐完月子。 蒙平英喜武,又是护士,以后想做什么,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划,但大致有了方向。坐完月子,孩子扔给任丹华和师墨,她就能解脱,以前泽长就是这么做的,师子蒙平英两口子是真的没什么当爹妈的自觉和能力。 好在师家的孩子都懂事,要不然换一个任性点的孩子,铁定得恨上这样的父母。 众人都离开后,帝都四合院里,就只剩下汪秋霞,给师翰师子兄弟俩做饭,照料家里。 虽然伤感,但终究要面对。 送师墨他们离开这天,大人们依依不舍,崽子们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嘻嘻哈哈的,迫不及待要去过没有爸妈盯着的幸福日子了。 汪秋霞卫静拉着自家孩子不断叮嘱,从未分开过,冷不丁要分开,都不舍得红了眼,恨不得跟着一起走。 泽源泽远泽流完全感受不到老母亲的心情,几个冲着自家爸妈挥挥手,不带一点留念。 师翰师林两兄弟气得直呼小白眼狼,白养了十多年。 师义锋嫌弃的瞪了眼两个儿子,没出息,还没老三经得住事。 老三,师子……他就是被无视惯了。 反正儿子从小他就没怎么管过,现在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差别,哪就值得依依惜别了,况且他亲妈还在一起呢,多大点事。 “老大,我以前那些兵你好好找回来,一个也别落下,他们都是有能耐的人,往后替我好好看着他们,这次我们连累了他们,往后可得弥补回来。” 师翰收回被自家崽子伤透的心思,正色道,“爸放心,我让人亲自去接了。” “行,你们都各自去忙吧,多写信。” “好。”众人目送师墨他们离开,随后便各奔东西。 师墨一行人欢欢喜喜回到严家大队,村子里已经热火朝天的展开了春耕,师墨偷偷的去放过灵泉水,给王家大队也放了一些,又去了一趟藏兽山撒了一回。 严谨将师墨他们送回来,就离开回基地了,这么久的假期,已经超出规定,也是因为原孔修知道师家平反,特意给了严谨特批,才能待到现在。 五岁的崽崽再也不会抱着严谨的腿嗷嗷哭着不让走,只要跟他们好好说清楚,崽崽们很懂事的冲严谨挥手告别,还小大人似得嘱咐亲爹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身体。 看得严谨心软得一塌糊涂,真想再也不出门,就守着他们母子,男耕女织。 可他身上有责任,肩上有担子,只能忍痛离开。 师墨也万分不舍,但没办法,收拾好心情,带上柱子几个,一大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去县里,找谭振国,报名上学。 第408章 409崽崽们上学组建势力 上学的事,严谨早就拖谭振国帮忙办了。 以谭振国的本事,这点事没有难度。 如今才刚刚复课,还不太稳定,读书的人不多,很容易就办妥了。 只等师墨他们忙完,直接把崽崽们送去学校就行。 这天一早,谭振国得了师墨的话,亲自过来了一趟,带着除了安安康康外的崽子去学校,送到老师手里就办妥了。 崽崽们年岁不一样,分到的班就不一样,不过现在分的班也不多,十三岁的泽源、泽远、严柱和十一岁的泽流、严苗、严香、自谦、燚燚在同一个班。 九岁的泽长,八岁的严实,七岁的严树在同一个班。 除了他们,还有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一个班。 每个班也就十来人,中途还会走一些,来一些,短期内怕是稳定不下来,但这个不妨碍崽崽们感受学校的氛围。 师墨家一共十三个崽崽,热闹程度可想而知,送走十一个,感觉空气都瞬间凝结,清静了下来。 安安康康有些不高兴,哥哥姐姐们都去上学了,就他们在家,空落落的难受。 师墨搂着俩崽崽亲了亲,“你们乖乖的,在家跟着妈妈姥姥姥爷好好学,等明年妈妈就送你们去和哥哥姐姐一起上学好不好?” “可是明年还有好久。”小丫头用胖爪爪揉揉眼睛,擦掉眼泪,委屈得小嘴都能挂油壶了。 师墨想笑,又怕惹恼了小家伙,只能极力忍住。 “不久呢,你看三舅妈的肚子,里面的弟弟就快要出来了,到时候安安康康要当哥哥姐姐了,帮着舅妈照顾弟弟,等弟弟可以自己爬了,宝贝们就能去上学了,是不是不会太久?” 崽崽们还小,不懂小婴儿从软趴趴躺着到爬需要多久,反正他们是翻身就能爬的,想想确实不久。 小哥哥瞬间信心爆棚,“妈妈放心吧,我会很快就教会弟弟爬的。” 师墨偷乐,在儿子的小脸蛋上掐了一把,“妈妈相信安安是最棒的。乖啦,带着妹妹去写两篇大字,然后带姥爷出去玩会,姥爷都没在县城逛过,你们可得帮妈妈看好姥爷了,姥爷走丢了妈妈会哭的。” 会走丢的姥爷……行吧,被孙子孙女带着玩也挺好。 师义锋乐呵呵的喝了一口师墨特意给他炒的茶,看不出品种,但味道十分好。老婆子不允许他喝闺女规定外的酒,闺女规定的酒又只有一小杯,他没办法,只能喝茶打发时间解馋。 俩崽崽责任感爆棚,拍着小胸口保证,“妈妈放心,我们肯定会看好姥爷的,带着姥爷好好玩,不让姥爷走丢了。” 师墨亲了口兄妹俩肉嘟嘟的小脸蛋,“真棒,去吧。” 忽悠走两个崽崽,任丹华笑着戳了一把师墨额头,“你啊,仔细他们大了回想起来生你的气。到时候弟弟几个月都爬不了,气哭了看你怎么哄。” 师墨龇龇牙,“没事,懂事呢,我只要哭一哭,不但能把他们哄好,他们还得倒过来哄我。” 任丹华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当妈的妈?” 师墨耸耸肩,“我这么当妈多好,多省事。” 师义锋哈哈笑,“对,我闺女这法子好,还是我闺女聪明。” 任丹华瞪了眼师义锋,“闭嘴吧你,”又瞪师墨,“就你歪理多。对了,我看你后院养着几只鸡,长得不错,不过你嫂子坐月子怕还是不够吃,月子不养好了,以后老了会遭罪。也不知道你月子有没有养好,小谨什么都不懂,你堂婶又有一大家子要忙活,你昏睡着,什么都吃不了,唉,都是我们不好。” 任丹华越想越自责,师义锋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懊恼悔恨不已。 师墨赶紧哄,“好得很,你们不知道,我昏睡的时候,阿谨特意去山上给我找的百年老参,每天用参炖鸡汤喂我,每天给我按摩,带我嗮太阳,没让我受冷受饿,没让我遭罪,自己和孩子过得像乞丐,我过得像女王,别说月子,每天都是神仙生活,好得很呢。” 师义锋任丹华两人看师墨着急的样,不由得笑了,“你是怕我们担心,还是怕我们责怪小谨啊?” 师墨吐吐舌头,“当然是担心爸妈担心啊。” 任丹华又说了回来,“我们找时间出去看看,能不能再换一些鸡和蛋回来。你嫂子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生了,得提前准备好,趁天好,还得把之前洗好的衣服都拿出来晒晒。家里好几年没添丁了,以前泽长他们的小衣服也都不在了,这些新做的得多洗洗晒晒才更软乎。” “安安康康以前的乞丐衣服我都扔了,给小侄子的都是新做的,衣服我都洗得好好的了,做了好几身特制的,不用洗晒都行,保证不弄伤我小侄子。吃食更不用操心了,鸡鸭鱼肉猪蹄什么的我早就准备好了,阿谨那里要什么有什么,保证把三嫂和我小侄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任丹华眉头一挑,没问师墨,严谨那里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来这小两口都有什么奇遇,这样最好了,他们过得好,自己才能更安心。 蒙平英坐在旁边无聊的把玩师墨给她的鞭子,时不时啃根肉干。 她怀孕轻松得很,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还能时不时舞两下鞭子解馋,脚不肿,体不虚,好得很。 听了师墨的话连连摇头,“别,把兔崽子养胖就好了,我算了,长太胖影响我挥鞭。” 师墨笑,“嫂子放心,这个月子你听我的,我给你养个绝世高手的身体出来,到时候比咱爸还厉害。” 蒙平英媚眼一喜,“真的?” “当然。” 师义锋闻言抬起头,眼里闪过亮光,“小墨,咱爷俩过两招?” 任丹华瞪他一眼。 师墨却笑嘻嘻的打个响指,“爸爸要是能站起来,我就陪你过招啊。” 师义锋刚要笑,结果惊恐的发现自己手脚完全不听使唤,任凭他憋红了脸,也端端正正的坐着,动不了分毫。 挣扎了十分钟,师义锋放弃了,“算了算了,后浪推前浪,爸老了老了。” 师墨松开禁制,跑过去替师义锋捏肩,“爸还年轻得很呢,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我给你和我妈好好调养,以后不但能跟着孩子们锻炼习武修炼,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兄妹几个添个弟弟妹妹呢。” 任丹华老脸咻的红了,怒瞪师墨,“臭丫头,翅膀硬了,连你娘都打趣,是不是皮痒痒了。” 师墨吐吐舌头,冲任丹华讨好的笑。 师义锋倒是大方得很,“你这丫头,没规矩,仔细你娘恼羞成怒,连累你爹我。你有心思打趣爹娘,还不如多些心思给安安康康添个弟弟妹妹。” 任丹华停下手里缝尿布的动作,看向师墨,“对啊,小墨,安安康康都五岁了,你和小谨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怎么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回轮到师墨不好意思了,饶是活了两辈子,但是和爸妈讨论这个,还是会觉得羞耻。 “哎呀,我想起还有事呢,爸妈,我出去一趟,孩子们问起来,帮我说一声,免得他们哭闹。” 说完一溜烟跑了。 任丹华皱着眉,问师义锋,“是不是小谨伤了身体了?要不然怎么会没有呢?” 师义锋哭笑不得,“瞎操心,以小墨的能力,什么伤治不好,他们就是懒得生,行了,闺女脸皮薄,咱们以后不说这个了,家里孩子不少了,不急。” 任丹华没好气的又瞪一眼师义锋,“这话题是你提起来的,到头来还是老娘的不是了。” 师义锋啧啧两声,温柔小意的老婆子不见了。 出了门的师墨,红着脸戳手表,把严谨埋怨一通,然后问他还想不想要孩子。 严谨正在出任务,没有及时回,师墨也不在意,收起心情,去了一趟车站。 张黑狗瞧见师墨,赶紧笑呵呵的迎上来,“师同志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逛逛?” 师墨最近都很忙,家里十多个孩子要照顾,张黑狗识趣的没有上门打扰。 师墨扬扬眉,“没事的话找个地方坐坐。” “行啊,师同志先请。” 两人去到最近的小公园,随意找了个地方。 “之前一直忙,没能顾得上其他事,阿谨堂弟和严家大队的事,多谢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可以跟我说。” 张黑狗不在意的摆摆手,“师同志客气了,严利河和谭局都给了我回报,师同志不用再特意道谢。”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知道,你多少顾念了我们的交情才会帮忙,我不能装不知道,何况你还有手下要交代,有需要尽管说吧。” “那行,我就先谢谢师同志了。” 师墨顿了顿,道,“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挺不错的。” 张黑狗嘿嘿笑,“那是,别看我张黑狗混得不咋样,但手底下的人个个是人才,一个顶十个那种。” 师墨不做点评,张黑狗的话虽然有水分,但大多是事实,张黑狗确实有识人的本事。 “你觉得咱们禺山县,西一省如何?” 张黑狗一愣,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如何,就是山旮旯啊,还能如何?” 师墨摇头,“不是山旮旯,是宝山。” “宝山?”张黑狗有些怀疑,一眼看过去,层峦叠嶂的山,看不到前方,看不到身后,更看不出哪有宝。“咱们这的人,穷得家里能拿出几件没有补丁衣服的人家都少,哪来的宝啊,要么山疙瘩,要么土疙瘩。” 第409章 410张黑狗同意崽崽们的军事化生活 师墨不置可否的勾唇,“地底蕴藏的无数煤矿,物产丰富神秘的藏兽山脉,特殊地理位置才能产出的特色作物,这些不都是宝吗?” 张黑狗抽了抽嘴角,行吧,也算是宝,可这些跟他没啥关系。“藏底下的煤矿怎么找出来?藏兽山谁敢进,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够自家吃的,这宝怕是只能看,不能得,不敢想。” “只要有心,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张黑狗皱着眉,思考师墨突然跟他说这些的用意,“师同志是想让我带着手下去挖宝?”他手里的人确实是人才,可这些方面的人才还真没有,这事成不了。 师墨摇头,“西一省是块宝地,毋庸置疑,这些宝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公之于众,服务于众。但这些是公家的,是人民的,个人不能染指,我也不会让你们去染指。只是,当这些宝贝出现在人前,被人民喜爱珍视的时候,定然会有无数人涌来西一省,都想从中得利,人一多,乱子就多。为避免再次发生之前的事,惹得大家寝食难安,我想你组建一股暗中势力,将西一省掌控在手里。有兴趣吗?” 张黑狗有些懵,他确实有点野心,但也仅限于禺山县,汽车站,做点偷鸡摸狗,泼皮无赖的事。 手底下也确实有人,但真正得用的也就五个,还都是臭味相投的人。 就这,组建掌控西一省的势力,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张黑狗觉得自己是不是自我认知太低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让他做这样的事。 师墨挑眉,“没信心,还是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亦或者害怕了?无妨,就当我没说吧。” “不不,不是,师同志,等等,等我想想先。”张黑影有些急,觉得自己做不到,但又舍不得放弃。 总感觉这是个一飞冲天的好机会,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一时间抓耳挠腮的拿不定主意。 师墨不急,让张黑狗慢慢想。 张黑狗这会脑子里异常清醒,思路清晰,权衡利弊也十分到位。 这事好像也不是特别困难,组建队伍,说白了就是找人手。 他以前懒,就和自己那几个狐朋狗友混,大家臭味相同,脑子也都不笨,混在一起也自在。 其他人只要想找,也就是多动动嘴皮子的事。 他要是拒绝了,怕是一辈子都只会是禺山县汽车站的一个小扒手。 说不定哪天遇到鬼,就进去了。 谁活着不想风风光光,出人头地,让人仰望。 想罢,张黑狗点头,“干,我干,师同志,你说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师墨勾唇,“怎么做我不知道,这个需要你自己去琢磨,我看你之前就做得很好,现在不过是把规模做大而已,我相信你可以。以后的队伍,全权由你掌控规划管理,我只负责给你提供所需要的钱票物资,武器和实力。只要你们需要,只要能让我满意,你们的需求,我都能满足。不过有一点,白眼狼在我手里,只有成为亡魂一个结局。” 张黑狗喉咙有些发干,他不认为师墨再说大话,反而他似乎能预见将来的宏图大业。 苟惯了的张黑狗难得生出一股豪情壮志,“好,主子,你给我十天,我给你弄一个详细的规划出来,你瞧瞧行不行,不行我再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师墨笑着扔了颗药丸给张黑狗,“改善体质的,往后每天早上过来跟着孩子们训练,别叫我主人,人前还是叫师同志,人后可以叫我谨夫人,东西慢慢弄,不着急。” “是。”张黑狗拿着药就吞了,师墨救过他爷奶,照着师墨的办法,自家爷奶已经能动作了,能坐得起来了,所以他不会有丝毫质疑。 师墨对张黑狗也挺看好的,他有良心,做事谨慎,看人也挺准,结交三朋四友有自己的准则,且还不受世俗规束,很适合做这样私底下的事。 组建势力这事,在惊闻有人试图屠杀整个严家大队时,师墨就隐隐有了打算,以后严家大队,算得上是他们的老家,这里有他们的亲人,必须得护好。 “对了,之前不是说有个老人帮了阿谨的堂弟吗,有没有找到那位老人?” 张黑狗还在震惊药丸给身体带来的改变,总觉得现在有用不完的精力,闻言忙回道,“找到了,说来也巧,那天碰巧弄出响动的老人,还是夫人你帮过的曾经和姚老爷子待过的那些孤寡老人,帮着严利河脱困的,也是其中一人,如今没事,活得挺好。那群人也是命大,有夫人你时不时接济,寒冬都活了下来,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张黑狗知道她帮过那些孤寡老人,师墨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真是巧,也算是做了好事有回报了。那些人吃过她给的含有灵气的食物,身体强了,自然能安然度过寒冬。 只是灵气有限,经不住他们这么消耗,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既然因果循环,他们救了严利河,作为回报,师墨会再送他们一次生机。 “这事总振国兄弟请人去做也不合适,往后你接过来,帮着时不时接济一下,照料着,算是替堂弟报恩了。” “行,夫人放心,我肯定办好了。” “嗯,辛苦了,你去忙吧。” 打发走张黑狗,师墨拎了些东西回家。 崽崽们中午会可以回家吃,也可以不回家吃。 家远的会带些干粮到学校,中午不回家。家近的一部分会回家吃。 师墨嘱咐崽崽们都回家吃,学校回来,走路半个小时,小跑要不了十分钟,就当是锻炼了。 早上发了面,中午蒸大肉包子,炖鱼,烧野鸭子,再炒个小青菜,小青菜是院子里自己种的,浇了灵泉水,长势喜人。 崽崽们都服用了改善体质的药,可以吃含少量灵气的东西。 菜品不多,但都是大份量。 午饭时间刚到,十一个崽崽跟被放下山的小土匪似得一窝蜂涌进院子,安安康康嗷嗷喊着围过去,问哥哥姐姐们读书的事。 一群崽崽七嘴八舌的给弟弟妹妹分享,热闹得不行,小院的房顶都差点被吵飞,也是师墨用了隔绝罩,要不然邻居得见天的来投诉。 师义锋起身,背着手晃悠悠的走出屋子,看着一群活力四射的小崽子,眉眼都是笑。 板起脸,沉声命令,“全部都有,列队。” 今天是第一天上学,但来县城有四天了,经过几天的训练,崽子们都有了雏形,师义锋一开口,整齐快速的列队,集体禁声,小身板挺得笔直,有模有样的。 “分队洗手,搬桌椅,拿碗筷,端饭菜吃饭。” “是。”崽子们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听话得很。 师义锋满意的笑了,很多年没带兵崽子了,时不时来一回,感觉不错。 师墨把菜装盆里,就交给崽崽们,她和任丹华蒙平英洗洗手,坐在桌上等吃就行。 这几天都这样,他们只有做饭这一件事,然后就是督促崽崽们干活学习。 吃完饭,崽子们会轮流洗碗收拾桌椅凳子,除了安安康康,其他崽崽再去上学。 他们自己的衣服屋子,都自己洗刷收拾,公共区域也是轮流打扫的。 上学的崽崽下午放学回来,做完作业就结伴去去城外捡柴。 总之除了做饭缝衣,其他都要自食其力。 等再大一些,做饭的活他们也得做,缝衣服的活必要的时候也得学,技多不压身,也没谁规定只有女人才学缝补。 师义锋一个命令他们一个动作,完成得很不错,崽崽带起来一点不辛苦。 当然,崽崽们也是有自由活动的时间的,每天晚上吃完饭,训练过后,到睡觉时间前,都是他们的自由活动时间。 师墨把后院让给了崽崽们,怎么住,他们自己分配,崽崽们每天晚上都会在后院撒欢。 但康康燚燚严苗严香四个小姑娘晚上得来前院住,长大了,不能和臭小子混住在一起。 严苗严香姐妹俩原本是有些内向的性子,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改善了许多。至少敢大声说话了,喊她们的时候,会大声的回应,也会主动喊人,不会动不动就脸红得眼眶通红。 所以,小孩的成长,是需要一个好环境的。 十天时间,张黑狗绞尽脑汁,把他这辈子所有会认的字都用上了,给师墨写了一份十分用心,但观感奇差的计划书过来。 师墨也不嫌弃,认认真真的从头看到尾。 “规划得不错,内容很详尽,这些你比我做得好,只是有一点,你有没有想过?” 张黑狗抓抓脸,该想的都想了,不知道师墨说的是哪一点。“夫人请说。” “你们以什么为生?” 张黑狗一愣,不是说了钱票物资都支援吗? 师墨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黑狗,如果他连这个都想不明白,怕也不适合为自己做这件事。 对上师墨的神情,张黑狗飘了十天的振奋心情瞬间落回实地,是他犯蠢了。 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抱歉夫人,我就是太激动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师墨也不为难他,好说话的点头,“可以,以后错误可以有,失误可以有,但再出现这么愚蠢的事,那就抱歉了。” 张黑狗抹了把冷汗,师墨态度和蔼,笑容可亲,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心里直打鼓。“是是是,我保证,到时候真要再犯蠢,不用夫人说,我自己动手。” 第410章 411谋生方式 师墨摇头一笑,“倒也不至于丢命,我没这么喜欢打打杀杀,能和平解决的事,一般不会见血。” 张黑狗龇龇牙,陶青青的死状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他可不敢把眼前温温柔柔的女人,真当做温室里的花朵看待。 师墨不管张黑狗腹诽什么,又道,“也不用计划书了,你这字我实在不敢恭维,满篇错字,看得头大,直接说吧,我相信你有想法的。” 张黑狗一张贼眉鼠眼的脸羞得通红,脸皮比城墙厚的人罕见的露出窘迫。 他一天学都没上过,会这几个字还是去学校里偷学的,天知道他因为自己没上过学,但却会写会认,有多骄傲自豪,如今被师墨这么一说,顿觉自己的沾沾自喜,简直丢人现眼。 决定了,以后要是不练出一手好字,他就不姓张。 跟奶奶姓。 收敛起窘迫,认真道,“夫人,我脑子里确实有想法,不过现在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您听听,看合不合用。” “嗯。” 张黑狗组建了一番言语,“我是这样想的,咱们的势力肯定不能走到明面上来,一来谭局不会允许,二来也不利于咱们的初衷。所以,只能进行地下活动。地下活动有优势也有劣势,劣势显而易见,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优势。那就是我们在暗,其他人都在明,我们想做点什么,轻而易举,就比如探听消息这事。” “探听消息这事也是我们以前一直在做的,算得上熟门熟路。不过以前做的时候纯属玩乐,小打小闹,往后要做的话,就要好好规划一下,将消息归纳总结,建立起一个消息网,让那个每个人都在我们这个消息网里,无所遁形。” “有了消息网,就可以轻松找到赖以生存的物资来源。别看咱们禺山县不大,但家底厚实的人不少,越是家底厚实的人,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肯定有人想知道,秘密的主人自然也会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即便是些普通人家,也不乏有价值的东西存在。咱们要做的就是买卖这些秘密消息,做个中间人,神不知鬼不觉。夫人,你觉得如何?” 师墨眉头微动,异世就有天机阁,就是贩卖消息的组织,很神秘,无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谁是他们的人,组织老大是谁。得众人深恶痛绝,也得众人追捧,是个亦正亦邪的存在。 张黑狗所说的贩卖消息也是这样类型的存在,自然是可行的。 “做可以做,但咱们得有底线和规矩,否则就和那些嘴碎的婆子没有差别了,不但害人,还会害己关于这个,我需要详尽的规章制度,约束自己,也约束客人。” 张黑狗大喜,“没问题,我回去就弄。” “嗯,人员方面多把关,前期以稳为主,再慢慢扩张,各司其职,奖惩制度要完整。” “是,这个我们以前在一起混的时候,大家都会默契的遵守相互之间的行事准则,彼此很熟悉,我回去把这些规矩底线都一条条的列出来就行。” 师墨点头,“还有一点,咱们做地下活动的,自然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光明正大的交流来往,所以,得有自己的一套传递消息的方式方法,你回去好好想想。” 张黑狗凝眉沉吟了一瞬,确实需要,以前他们几个人就是缩在墙角凑在一起嘀咕,以后是行不通的。“明白了,夫人放心,我会多想几个出来,到时候还请夫人帮忙看看哪个合用。” “可以,这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成,你回去后先整合人员,我这里有一份药丸和一套拳法,人人都可学,也必须学,是作为元老奖励,也是成为我手底下的人拥有的最基本的能力,如果这个都做不到,再好的能力,我也不会留。” 有药丸加持,只要不是断手断脚,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人,都可以练习,并且练好。练不好的,只能说明他偷懒,这样的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有好身体才有好未来,师墨只是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都能长命百岁,好好做事。 师墨的药丸,张黑狗深有体会,绝对的好东西,他现在感觉身轻如燕,小时候饿出的毛病,冻出的毛病,还有打架斗殴留下的毛病,都好了,感觉自己能打死一头牛。 高兴的连连应下,“是夫人,我待会就能去办了,我吃了药丸觉得很好,还想着问问您是不是可以给我那几个兄弟一颗,我们都是混到大的兄弟,都没过过好日子,身上毛病多。只是现在年轻看不出,过两年肯定就会显现了。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我替大家谢谢夫人。” “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让你们帮忙办事而已,大家也算是共同合作,各取所需。以后你们好好做,我会根据贡献给予其他奖励,不管是钱票还是物品都行,你们有什么额外需求,只要不过分,我都能尽量满足。还有,文化知识都给我学起来,我不希望我的人走出去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要么就错字连篇惹来笑话。” 张黑狗……有被伤害到。 “是,夫人放心,我肯定督促大家好好学。夫人,咱们组织,要不要起个响亮的名字?” 这个有现成的,“谨墨庄。” 张黑狗听出了一股随意,和他们所干的大事也不搭边啊。 不过没关系,他就是个小虾米,听老大的就行,“好,我记下了,回去就跟兄弟们说。” 剩下的事,师墨不用再把关,张黑狗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送走张黑狗,师墨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第一次组建自己的势力,贾票那里也算一个,总得有点什么组织内的东西才行,就像异世的那些门派家族,有自己的服饰,图腾,玉蝶,信物什么的。 这个得好好想想。 接下来的日子,师墨除了照顾崽崽一日三餐,就是守着蒙平英肚子里的小崽子。 四月初一下午,师墨发现小家伙要提前半个月出来了。 “妈,准备东西,嫂子今晚会生。” 任丹华愣了好一会,觉得有点突然,被师墨肯定的语气给说突然的。 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的收拾正在缝制的尿片,一时间觉得有不少事要做,却又不知道从哪下手。 “行,我马上准备,平英,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宫缩开始了吗?羊水破了吗?”这会刚过吃过午饭,崽崽们上学去了。 师义锋在后院督促安安康康学习,母女三人就在前院晒太阳做针线。 蒙平英是个高冷美人,轻微疼痛不会有什么反应,她也不会在意,面无表情该的做什么做什么,真发作了,在生产前一刻来之前,她是不会吭声的。 任丹华问,她就是淡定的点点头,“宫缩开始了,但还没开指,羊水也还没破,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不着急,妈你坐着吧,他要出来了再说。” 有这么个一点不矫情,比男人还男人的儿媳妇,任丹华也是服气的。女人生孩子有多疼,她生了四个,自然清楚。可蒙平英,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说她不疼吧,也是疼的,要不然生泽长的时候就不会闹那么大动静。 就是能忍,任丹华很心疼蒙平英,从小被疼到到大的孩子,谁不会撒娇求关注,要关怀。 只要那些从小吃着苦长大的孩子,才会对身体的疼痛,逐渐麻木。 “行行,你老老实实的待着,今天就别舞鞭子了,我去把屋子再收拾收拾,你待会躺进去,别乱跑,疼了就喊出来。” “知道了妈,放心吧,我不动。” 任丹华一点也不放心,拉着师墨嘱咐,“小墨,看着你嫂子,别跟生泽长时一样,脑袋都出来了,她还能给你来个大跨步,差点没吓死我。” 生泽长那会,师墨也不小了,依稀记得闹得挺厉害。 那时候已经开了八九指,马上要生了,疼得厉害,蒙平英也有点受不住了,气怒的从产床上翻身站起来狂奔,企图用消耗精力来缓解疼痛。 不过她大着肚子跑不起来,只能大步走,周围人拦都拦不住,又不敢来强的,吓得只能跟在旁边嗷嗷喊,热闹极了。 走了没几步,孩子脑袋就出来了,好在蒙平英动作快,要不然泽长得脑袋先着地出生,那时候是傻还是残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医生是请到家里的,要不然师家的笑话得响彻帝都。 这世上,怕就是只有蒙平英生孩子才会这么虎了。 生产的时候惊险,怀着孕的时候也没消停过,也是她身体素质好,泽长也经折腾,要不然能不能坚持到满月都不知道。 反正师墨是真觉得自家三嫂虎得惊心动魄。“知道了妈,我会看着嫂子的,不让她乱来,你也别着急,确实还早,得晚上去了,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免得到时候更慌。” “行,我知道了,我不慌,我先去把鸡汤炖上,生产前让平英吃点,免得没力气,炖好鸡汤再去收拾收拾屋子。对了,小墨,要不还是去医院吧,或者请个医生回来也行啊,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还得给你哥打电话,他说好了这两天回来,结果到现在也没影,要不然早就把医生联系上了,越大做事越不靠谱,还是孩子爹呢,真是。” 第411章 412生产 第411章412生产 师墨哭笑不得,这就是迁怒吧?谁知道小东西想提前出来呢。 “不用打电话,三哥已经在路上了,打电话他也接不到。也不用请医生,有我在,保证不会让三嫂和小侄子有事,妈您把心放肚子里就行。到后院跟我爸说一声吧,让他帮忙照看着点孩子。” “对对,还得跟老头子说一声。”任丹华风风火火的就去了后院,说好的收拾屋子炖鸡汤,一样也没做。 师墨无语极了,还说不慌,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蒙平英也笑了,突然感叹道,“小墨,我没有爹妈了,家里也没有亲人,我是在战场上遇到你哥的,他救了我的命,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想有个家人,有这个男人在的家。我庆幸我当时的选择,你哥不但给了我家,给了我孩子,还给了我比亲爸亲妈还好的爸妈,给了我哥哥嫂子和让所有人羡慕的小姑子。我这样的性子,不管放在谁家,怕都是会被嫌弃死,只有你们包容我,纵容我,我这辈子赚到了。” 师墨扬眉,还是第一次听自家三嫂说这么大段感性的话,抱着她手臂蹭蹭,“三嫂都说了,我们是家人啊,都是应该的,别想那么多,咱们迎接小侄子到来就好,以后嫂子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这些家人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嗯。” 院门被敲响,师墨起身开门,竟是好久没见到的王裕西,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妇人四十来岁,收拾得干净利落,安安静静的站着。 “来了?”师墨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少年,有种说不上来的情感,明明很陌生,但又不自觉的熟念。 王裕西清清冷冷的小少年,也只有面对师墨的时候,才会多些情绪变化,眼神中有些莫名其妙的孺慕。 孺慕?师墨有些恶寒,即便心理年龄上万,可她仍旧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啊。 王裕西没发现师墨的心思,轻声回应,“嗯,听说小弟弟要出生了,我婶娘以前做过接生,手艺很好,我来问问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师墨看向身后的妇人,婶娘?可她一点感觉不到,作为长辈的妇人,在王裕西面前该有的长辈样,倒有些……仆从。 妇人带着不易察觉的恭敬,冲师墨淡淡的点点头,也没言语。 师墨没有问王裕西是怎么知道自家三嫂要生了的事,让开一步,请他们进院子,“谢了,先进来吧。” 王裕西应了一声,带着徐晚翠进院子。 正好对上蒙平英看过来的视线,小少年只是点点头。 蒙平英用江湖人的视线打量了一眼少年,没发现威胁,便放松了身体。她也是个冷性子,不会主动招呼人,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任丹华从后院出来,看到王裕西徐晚翠有些疑惑。 师墨介绍道,“他们也是我们邻居,姓王,小同志叫王裕西,这位是他婶娘,以前做过接生,听说嫂子要生了,特意过来帮忙的。”师墨家虽然后院墙外面有不少人家,但门对门的邻居只有两家,师家人在这住了这么久,自然知道。 只是王家比张家还鲜少出门走动,来这这么久了,师家人愣是一眼都没见到过王家人。 师墨也没见到,如果不是偶尔精神力发现王家人都在家,她都要以为王家搬走了。 至于王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如何获得生活来源的,师墨没有过多探究,从王根生死前的话中,她知道,王家不简单。师墨只想和家人过简单平凡的生活,不想再牵进复杂的事情里。 任丹华没那么多想法,知道徐晚翠是接生婆,欢喜得很,“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妹子,我儿媳妇就麻烦你了。” 徐晚翠给任丹华行了个简单的礼,稳重大气,不惊不喜不怒,就连眼神都没有过多的变化,“老夫人客气了,不过是些小忙,不足挂齿,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我夫家姓王,娘家姓徐,老夫人叫我王徐氏就行,当不得夫人一句妹子。” 师墨挑眉看着王家婶娘的态度和说话方式,异世大家氏族里的仆从虽说和现世古时候的大家氏族有些微差别,但大致上是差不多的。 师墨在异世成名后,倒也被不少世家大族奉为座上宾,见过不少那些人家家里的仆从,和王徐氏说话做事的神态动作,相差无几。 转头去看王裕西,少年咧嘴冲师墨笑。 师墨面无表情转开头,王家的水太深了点。 王裕西失落的收敛了笑,垂下头,白得过分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任丹华满心都是蒙平英要生产的事,没有心思关注其他,自然也没发现什么空气里流转的不易察觉的异常,听了徐晚翠的话也只当作是客套。 蒙平英就更加发现不了了,她本就是个直性子,只会在意武力和杀意,其他都不在意。 “当得当得,大妹子快来帮忙看看还差些什么,我好准备。你来我就有主心骨了,家里除了我,都是不懂的,我自己又是半罐水,就怕出错。” 对于亲妈的不信任,师墨表示很无奈。 徐晚翠笑笑,随着任丹华走了。 师墨趁这会没事,把崽子们的晚饭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蒙平英生产忙不过来。自家亲娘的样子,她也是指望不上的。 王裕西亦步亦趋跟在师墨身后,很有眼色的帮忙。师墨对他的态度不远不近,如果可以,她是不想和王家沾染上一丁点关系的。 蒙平英坐在院子里,看得起劲,总觉得这个王家少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长相,而是感觉,说不上来的一种奇怪感觉,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威胁,看了一会,她就没兴趣了。 下午六点,蒙平英已经开了六指,徐晚翠和任丹华都让她去床上躺着。 蒙平英摆手,深吸一口气,压下突来的痛感,抹了把汗,“再等等,躺着不得劲,妈别担心,我心里有数。”蒙平英本就是护士,又生了一个,还是习武的人,她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 任丹华连连叹息,又不敢勉强蒙平英,生孩子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因为心气不顺出意外。 师义锋带着孩子都在后院,不让上前院打扰。 崽子们早早的就被安排吃了晚饭,作业也写了,现在就趴在后院门上,伸手跑耳朵听前院的动静,时不时拌一句嘴,争论一下还未出生的小弟弟,热闹得很。 王裕西也在后院,他一个外男,虽然不是古代,但也不好待在生孩子的前院。 少年话少,师义锋和他说不到一块,就让他一个人待着了。 清清冷冷的坐着,和闹腾的崽崽格格不入。 燚燚突然凑过去,看着少年的眼睛。 王裕西抬眼,任由小姑娘打量。 燚燚歪着脑袋,小脸上很迷茫,“你身上有我妈妈的气息,又感觉不像。” 少年似乎很喜欢小燚燚的这个发现,难得笑了,十分灿烂,“真的有吗?” 小燚燚呆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眼睛跟我爸爸的好像,像弟弟妹妹,好看。” 三个小脑袋倏的就凑了过来,三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王裕西的眼睛瞧。 康康的小胖手还伸过去戳了戳,“康康的眼睛就长这样啊?好看。”小丫头咧嘴笑了。 王裕西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安康康的眼睛瞧,真的像吗? 他还没见过严谨,不知道是不是像,不过想来应该是错不了的。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跟在师墨身后,反正就是觉得高兴,舒服,只要是师墨在的地方,他就能感应到。就好像王家被胡继业欺辱时,师墨躲在暗处偷偷给王根生喂药,他能发现一样,他当时什么都没看到,就是有种感觉在而已。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突然间,王裕西想见见和他眼睛一样的,几个孩子嘴里的爸爸了。 五个脑袋凑在一起相互打量,也不过是一分钟的事,并没有引起全心关注外面的其他小崽崽的主意,倒是让师义锋多看了眼王裕西。 前院,师墨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探了探蒙平英的肚子,还有二十来分钟。 “嫂子,差不多了,你先进去躺着,我给你用热水擦擦,生完就能休息。” “行。”蒙平英不用人扶,自己甩着手,大步进屋,看得任丹华直捂胸口。 徐晚翠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产妇,暗暗称奇。 蒙平英躺下,师墨给她从上到下都擦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把炕上收拾妥当。 刚弄完,就迎来一声嘹亮的哭喊,小嗓门响得很,几乎冲破屋子,冲上云霄。 小家伙在亲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师墨在调养,一点点摄取带灵气的营养,小身子壮得很,听这小嗓门就知道。 白白胖胖的,大眼睛也圆溜溜的,哪怕只睁了一下,如今还不能视物,也能瞧见里面有亮光。 小模样肉嘟嘟的,十分可人。 小家伙可比所有的哥哥姐姐都幸运啊,以后修炼起来肯定比哥哥姐姐快。 “谢天谢天,母子平安,快包上,天还凉。”任丹华提起的心终于落下了,欢欢喜喜的拿着包被过来,看着小孙子,整颗心都化开了,他们老师家又添丁了。 (本章完) 第412章 413红鸡蛋师子回 第412章413红鸡蛋,师子回 师墨笑着将小崽崽交给她,转身给蒙平英收拾干净。 运转灵力给蒙平英舒缓调养身体,清理身体里的残留物,原本生产完有些疲惫的蒙平英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舒服得闷哼出声,感觉以前的暗伤,似乎都有所治愈。 开始期待起师墨说的绝世高手了。 调理了十分钟,师墨给她换上干净的垫被,又用了一个除尘术,“嫂子不困的话,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以后每天我都给你梳理一遍身体,等你出月子,身体会比以前好很多,练什么武都能事半功倍,我这也还有不少炼体的功法,到时候给你选个适用的,既能增强武力,又能延年益寿,越活越年轻。” 蒙平英这会精神很好,靠在炕柜上,“其他不重要,武力强就行。劳烦小墨给我端些吃的来,确实有些饿了。” “行,嫂子等会,很快。” 师墨转身出去端吃的,任丹华和徐晚翠已经把小崽子收拾干净了,先抱给蒙平英看。 蒙平英瘪着嘴瞅了一眼,就这么个小东西,害得她憋屈了十个月。伸手一弹,小脑门上就是一个红痕。 小家伙疼得哼唧了几声,砸吧着嘴又睡了过去,可见是个心大的。 蒙平英有些心虚,默默收回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任丹华哭笑不得,算了,她不指望三儿媳成为大儿媳那样的慈母,只要她不没轻没重的把孩子玩坏就好。 “待会小墨端来吃的,你多吃点,吃完就休息,其他别操心,有我们呢。” “我知道,辛苦妈了。” “不辛苦,我把孩子抱去给你爸和泽长看看。” “好。” 后院早就听到小婴儿的嗷嗷声了,但是师义锋没发话,崽崽们不敢跑出去看。 任丹华抱着孩子一来,崽崽们就闹腾着往上凑。 任丹华笑着递给师义锋,“你给瞧瞧,”顺道给师义锋使个眼色,让他多注意泽长的反应,别因为多个小的,让大的受伤。 师义锋点头,接过小婴儿。家里不管儿孙,出生的时候,他都是抱过的,一点不陌生,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 小家伙软趴趴的,分量倒是足,这会正睡着,小嘴无意识的砸吧着,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跟家里其他儿孙出生时皱巴巴红彤彤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白白嫩嫩的,应该跟师墨的调养有关。小东西可有福了。 旁边十多颗小脑袋同时凑过来,吵嚷着要看弟弟。 师义锋很喜欢儿孙绕膝的生活,把小婴儿往前抱了抱,“泽长,这是你妈妈生的小弟弟,要不要摸摸他的小脸蛋?” 泽长歪着脑袋看小人,好小啊,“可以摸吗?”抬头问师义锋,“会不会摸坏了?” 师义锋哭笑不得,“可以轻轻的摸一下,摸不坏。” 闻言,泽长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在小婴儿的脸蛋上,惊喜的笑道,“好软啊,我都怕用力,要是把弟弟戳破了就遭了。” “我们也想摸,姥爷/爷爷,让我们也摸摸好不好?”七嘴八舌的小嗓门吵得小婴儿都皱起了眉头。 师义锋笑着把小人抱了回来,“现在还不行哦,弟弟还小,不能经常摸脸,等弟弟长到安安康康这么大的时候,就能摸了,你们都是哥哥姐姐,以后弟弟就交给你们了,知道吗?” “知道了。”崽子们很懂事听话,被拒绝也不闹,乖乖巧巧的应下。 师义锋满意极了,“行了,看过弟弟了,快去锻炼,锻炼完就睡觉,明天早上要早起,不可以偷懒。” “好。”崽崽们一溜烟跑了。 王裕西看了眼小婴儿,白得过分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随后缓步走了出去,找到师墨,“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师墨也没留,拿了二十个红鸡蛋给他,“今天谢谢你们了,带回去热闹热闹。” 王裕西笑着接下,和徐晚翠走了。 师墨又拿了二十个红鸡蛋去张家,张黑狗没在家。 老两口现在能坐起来了,张黑狗请了个护工照顾两老三餐。 护工只白天在,帮着做饭,护理两老,晚上喂过两人吃饭就回去了。 张家的门都不会关,以防老两口在家出事,外面的人发现不了,也进不去。 师墨直接推门进去的,老两口还没睡,靠在炕上望着门口。 虽然光线昏暗,但两人眼神不错,认出了进来的是谁。“是小师同志来了啊,快屋里坐。” 师墨笑着推门进去,“是我,今天我三嫂生了,母子平安,特地给你们送红鸡蛋,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还是热乎的,我给你们剥一个尝尝吧。” 老两口闻言,满脸笑意,“好好,大喜事啊,恭喜了,等哪天惟干在家,我们过去看看。” “行,太晚了,我就给剥了一个,你们尝尝就行。”师墨给两老一人分了半个喂他们吃了,又喂了水。 刚准备离开,张黑狗就回来了,看到师墨也不意外,伸手就拿了个红鸡蛋,三两下剥开塞嘴里,还没吞又去剥,“这是生啦?鸡蛋好吃,谢谢师同志了。” 师墨点点头,“生了,鸡蛋好吃晚上也别吃太多,容易积食,我先回去了。” “行,师同志慢走。” 张黑狗送走师墨,关上院门,回头就看到自家爷奶唉声叹气。 好笑的又拿了一个鸡蛋剥,打趣问,“谁惹我爷奶生气了?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保证打得他爷奶都不认识他。” 老太太瞪了眼张黑狗,“别吃了,都三个了,仔细胃疼。惟干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找个媳妇啊,爷奶身体慢慢好了,到时候你们年轻人想出去做什么就去做,我们在家给你带孩子。” 张黑狗咧嘴一乐,三两口把鸡蛋吃了,“找,我明天就出去找,找回来让爷奶过眼,你们看上的我就娶,看不上的咱就不要,再找好的。” 老太太忍不住笑骂,“胡闹,媳妇是和你过日子,又不是和爷奶过日子,你自己喜欢就行,我们都没意见,只要她不嫌弃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好。” 张黑狗脸色一沉,“谁敢嫌弃我爷奶,我弄死她。” “这孩子,张嘴闭嘴都是打打杀杀的,仔细别人听见揍你,”两老哭笑不得,又忍不住心疼,这孩子就是小时候被伤害多了,才会用凶狠伪装自己,“行了,我们就是眼馋邻居家的孩子了,才跟你说这个,这事也急不得,一辈子的事,不能马虎将就,娶妻娶贤,惟干啊,以后可得擦亮了眼睛找,咱不能只看颜色,得看品性,知道吗?” “知道,放心吧爷奶,我识人的本事大着呢,到时候肯定给你们找个知书达理,能干贤惠的好孙媳妇。到时候生一窝曾孙,让你们天天换着玩。” 老两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好。” 翌日,师墨得了任丹华的任务,去给哥哥们打电话报喜,又让大黑送红鸡蛋回严家大队。 严大智季慧芳见了自然高兴,让大黑拉了不少吃食用物回来,有给蒙平英的,也有严柱几个的口粮。 第三天,师子才姗姗归迟,他作为孩子的亲爹,是最后一个知道儿子出生了,有那么点遗憾。 不过,只要母子平安,其他都不重要。 搂着三天就大变样的胖儿子亲香了一阵,又陪着大儿子好好安抚了一阵,最后对着媳妇嘘寒问暖。 这段时间他会待在县城研究药物,顺便陪媳妇坐月子。 偶尔会回严家大队采药,直到蒙平英坐完月子,小两口再一起回帝都。 孩子早就商量好了,交给师墨和任丹华。 这俩都是不合格的爹妈,没有一点不舍。 周六这天,崽崽们放假,师墨准备带他们回去一趟。 师子会同行回去采药,蒙平英有师义锋和任丹华照顾,忙得过来。 回了家,崽崽们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小伙伴撒欢,师子上山了,师墨去看严大智和季慧芳。 季慧芳拉着师墨一顿嘘寒问暖,又问崽子有没有给她添乱,还问蒙平英母子怎样了,师义锋老两口的身体状况。 师墨都笑着一一回答。 聊了半晌,季慧芳才为难道,“小墨啊,婶子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这事还得你帮忙,只能厚着脸皮让你受累了。” 师墨笑道,“婶子还跟我客气什么,有事尽管说就行。” 季慧芳叹口气道,“还是利河那事,我知道之前因为利河不懂事,让你在中间处着为难,不好做,跟着受了委屈。按理说,婶子是没脸开这个口的,但不管是闵家姑娘还是利河,都听你和小谨的话,婶子就想着,继续请你帮忙,当这俩孩子的中间人。如今闵家处境不好,别人也不乐意做这事,婶子也才不得不找你开这个口。” “这段时间,两个孩子自己商量来着,已经把之前的事说开了。闵家姑娘愿意给利河一个机会,不再计较之前的事。利河也保证会好好改,再不犯那样的错误。两人心里都有对方,想要一起好好过日子。所以这婚嫁的事,得麻烦你帮忙走走。如今生活不好,咱们只能简单的过过大礼,要是闵家那边要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会尽量满足,你帮婶子去问问,咱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人家姑娘也是娇养长大的,肯定不能让她委屈了去。” “咱们分家的时候,你也在,利河那点存款,我们老两口不会要,到时候都会给小两口过日子,你多受受累,帮婶子把话带过去,让闵家安心。” (本章完) 第413章 415回村继续做媒 师墨笑道,“这是好事啊,做事得有头有尾,开始是我去的,现在继续办下去,也是理所应当,婶子不用觉得我为难。利河之前是犯了点小错误,但不是什么大事,堂叔堂婶和闵家伯父伯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我更没受什么委屈。” “既然他们自己解决了问题,我肯定会好好帮他们的,不过是传句话,累不着,婶子放心交给我就是。闵家伯父伯母都是疼闺女的,他们以前就说过,没什么要求,只要闺女过得好就行,这事不难办。刚好这会没什么事,我去闵家坐坐。” “诶,行,辛苦小墨了,中午记得早点回来吃午饭,孩子们都一起,婶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师墨笑着应下。 闵家只有闵巧在,其他人都下地去了。闵家心疼即将出嫁的闺女,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师墨到的时候,闵巧在牛棚外缝补衣服。 看到师墨,大概就猜到了什么,俏脸绯红,垂着脑袋低低的喊,“师姐姐。” 师墨笑,“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 闵巧脸更红了,抱着师墨手臂撒娇。“师姐姐,你也笑话我。” 师墨哭笑不得,看她一副幸福小女人姿态,两人应该处得很不错。 “行,我不笑话你,咱们也别客套了,说说你对利河有没有什么要求没,待会我再问问伯父伯母,有什么都可以提,咱们慢慢商议,一辈子的事,即便你们现在两情相悦,但该说的话也得说在前边是不是?别一时高兴,被冲得没了理智,以后后悔可来不及。” 闵巧红着脸摇头,“我没什么要求,我就是图利河对我好,其他的不重要,他能像现在这样,一辈子都对我好,我就是赚到了。以后他要是觉得累了烦了,不再对我好了,只要不过分,我也愿意和他一直过下去。” “傻丫头。”师墨笑着戳了把闵巧的头,还行,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 许是季慧芳心急娶儿媳妇,师墨来闵家后,她就跑去地里特地把闵家人支使回来了。 闵家心知肚明,收拾收拾回家。 要嫁闺女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有些酸涩吧。 到家看到师墨,打起精神扬起笑脸。 “师家侄女今天回来的?” “对,孩子们放假,我带他们回来走走。” “就该多走走,以前我们家也是每年都要出门走走的,可惜,现在……”闵母说着自觉这话不合时宜,就断了话题,“中午就在这吃饭吧,你经常帮助我们,我们都没有能回报,留下吃顿饭,让我们表表心意也好啊。” 师墨笑着婉拒,“堂婶早嘱咐了让我中午一定要回去吃,家里都准备了,下次有机会再叨扰婶子。” 闵母也没多劝,他们现在也没好东西待客,“那行,下次回来,可一定要来。” 师墨笑着说好,开始说正题,“我来也是受堂婶托,想问问叔婶和师同志,对小巧和利河的事,有没有什么要嘱托的,堂婶稀罕小巧,希望早些过门,但一切还是得以叔婶的意见为主。再有就是虽然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富裕,但他们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给小巧该有的体面。只是咱们两家生活在南北,习俗习惯不同,怕做得不好,让叔婶心里起疙瘩。所以想请叔婶说说你们那边的习俗,他们都尽量照着你们那边的来,实在不行的,就折中,叔婶觉得呢?” 这事闵家自然是早就商议过的,闵母笑道,“我们当父母亲人的,对孩子唯一的期盼,只有她过得好就行,其他的不重要,你堂叔堂婶有心了。” 师墨笑着点头,“这个是自然,谁家孩子谁心疼,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唯一能盼的,就是平安喜乐,叔婶对小巧的期盼,我懂,堂叔堂婶也懂,他们肯定会善待小巧的。家里两位堂嫂的生活,叔婶也是知道的,算不上锦衣玉食,但当婆婆的从来不会磋磨儿媳妇,也不会管儿子房里的事,直接分家让他们过自家的小日子,有需要的时候,兄弟之间都会搭把手,相互扶持,两老也不会成为他们的拖累,肯定不会让小巧受委屈。” “利河虽然做事不稳重,欠缺生活经验,不过人是会成长的,他心地也善良,听话孝顺,有责任心,也有担当,叔婶给他一个机会,我们也会看着他,绝对不会再让他犯蠢,做出伤害小巧的事。” 闵母笑着拍拍师墨的手,“侄女的话我们是信的,婶子把你当自家人,就不跟你说那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了,我们是真没什么要求,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拿不出彩礼,所以也不奢求聘礼,只要严家不因为这个给小巧委屈就好。其他各种礼节也算了,我们的身份,做什么都不合适。两个孩子自己商量的,秋收过后结婚,那时候他们去领证,领了证两家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就好。虽然孩子委屈,但实在没办法。” 闵家人红着眼,要是以前,不说十里红妆,但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这些都是不会少的,该有的礼节也不会少,自家娇养的闺女,不会在身外物上受委屈。奈何啊,他们如今身份不允许,连累了闵巧。 闵巧靠在闵母肩上哽咽着,“爸妈,哥哥,我不委屈,是我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让你们操心受累,还要担惊受怕,是我不好,要不我不……” “傻丫头,”闵母瞪了眼闵巧,“你长大了,嫁人是天经地义的事,爸妈只是恨自己没用。你现在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爸妈很为你高兴,别说晦气话。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爸妈哥哥是大人了,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怎么活?你以后嫁去别人家,就不能再使小性子了,要学会长大,利河不成熟,你也好不到哪去,也是爸妈把你给惯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靠你自己懂事。” 闵巧闷声应着。 闵母转头对师墨笑笑,“让侄女见笑了,你也知道,小巧这性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而且身子骨也弱,婶子想请你跟亲家说说,让他们多担待担待。” “这个婶子尽管放心,虽说严家不富裕,但是养一个儿媳妇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利河虽然还需要成长,但工作这些年的工资,堂叔堂婶都帮忙存着,没有乱花一分。等他结婚,除去花用,都会给他们小两口。钱不多,过不了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也足够养得起一个媳妇了,往后利河也不会一直在村子里蹉跎,他和阿谨亲近,阿谨也心疼这个兄弟,有合适的机会,会带他出去的。” 闵家人眉峰一挑,其实他们也是担心闵巧下半辈子都在这小乡村里蹉跎,他们不是看不起乡下人,但谁不希望自家儿女往高处走啊,一辈子窝在这里种地,一眼看到底的生活,能有什么盼头。 以前的学识,培养不都白费了吗? 想到闵巧一辈子窝在山旮旯里,相夫教子,洗衣做饭,还得下地,他们就心疼得慌。 如果真能出去,那自然好。 而师墨和严谨的能力,他们是信的,他们的话也相信,既然师墨这么说了,肯定会做到。 “有你这话,婶子就放心了,没有其他条件要求,劳烦侄女回去跟亲家说说。” “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叔婶闵同志小巧,你们忙。” 闵家人送走师墨,幽幽一叹,是既高兴又心酸。闺女长大了,真的要嫁人了。即便就生活在眼皮子底下,也感觉不得劲,那时候就不是闵家人,是严家人了。 闵巧这会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事了,一直关注着闵红旗的反应,见他虽然没有直视师墨,但余光总是追随师墨的,不由得担心。 笑着打趣道,“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啊,我看有不少姑娘都往哥哥身边凑呢。”确实有不少姑娘往闵红旗身边凑。 闵红旗长得英俊,浑身上下充满书卷气息,举手投足间自带儒雅,哪怕补丁衣服加破草帽都掩盖不了他的气质,自然得姑娘青睐。 尤其是师家平反后,让不少人盯上了牛棚里的人,他们想着师家能平反,其他人肯定也能,只要巴上一家,到时候就能跟着一飞冲天。 这样的想法不少人有,有不少人付诸了行动,连带的牛棚里的人生活都好了一个档次。 这也是严家和师家敢把闵巧和严利河的事拿到明面上说的缘故,借着这股风把事办,以后再出现什么变故,也能有应对之策。 闵红旗微微拧眉,抬头时,满脸宠溺,“小丫头胆子倒是大了,还敢打趣起哥哥来了。你哥哥现在这个情况,哪敢祸害人家姑娘,你顾好自己吧。”说着起身走了。 闵巧微微皱眉,闵父闵母没发现异样,但也是赞同闵红旗的话,姑娘嫁出去是摆脱麻烦,但娶人家姑娘进来,就是带姑娘进火坑,他们家只要一日待在这里,怕是一日都不会娶儿媳妇。 如果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闵父闵母心情沉重了起来。 闵巧也自知说错了话,再不敢提这个话头。 第414章 416请帮忙扩建房子炙羊 师墨回去转达了闵家话,季慧芳严大智都没说什么,意料之中的结果,不过他们还是会准备些聘礼,不在贵重,在于心意,秋收后结婚也正好,大家都空闲。 结婚前得抽空把小两口的屋子弄弄,等他们一结婚就分出去单过。 老两口商量这些事的时候,师墨没参与,等他们商量完了才道。 “堂叔,如今我爸妈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孩子们也在,家里的房子住不下了,我想再修几间,这事得劳烦堂叔帮忙。我三哥,他会经常回来采药,也需要个住处,这个也得劳烦堂叔。再有就是我大嫂娘家人,他们现在平反了,亲家叔和哥哥们又不愿意离开,一大家子还挤在牛棚不是个事,大人还能将就,就是孩子遭罪,所以也得劳烦叔帮忙起几间屋子,钱我出,他们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住,等他们离开,房子就归公家。堂叔看行吗?” 严大智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这事本就不难,家家户户每年都只靠地里的收成过活,没有额外收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凡哪里有点挣钱票吃食的活,都会抢破脑袋去做。 唯一的难处就是汪家人,往后生活在村子里,一起参加生产活动,会分走一部分口粮。 地是固定的,人多人少,都靠那点地的产出按劳分配。 人多,个人分得的就少,所以难免有人会说到。 不过到时候请人修房子,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会参与,那些人得了工钱,也算是拿人手短了,不会再厚着脸皮说赶汪家走的话。所以这事不难。 “行,没问题,只是这事一时半会办不下来。春耕刚刚结束,地里出苗了,得见天的守着,然后又是夏收,夏种,秋收,忙忙碌碌的一年没个停歇。只能挤出时间来做,速度上肯定快不起来。” “没关系,我们不着急,就是辛苦叔婶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不好弄的材料,我去请振国兄弟帮忙。叔婶也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交代出去就是,钱票我来给,咱们能用钱解决的事,你们别去受累。” 严大智摆摆手,“行,这事我知道,你别操心。到时候需要不好弄的材料再跟你说,其他时候你不用管,还有你几个堂哥呢,你帮他们照看孩子,他们帮着出点力应该的,放心吧,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才是,孩子闹腾,管孩子可比下地辛苦多了。” 师墨笑,“不辛苦,孩子们都听话,家里的事大多数都是他们做的,我就帮着做做饭,很轻松。”是真轻松。 但严大智季慧芳都带过孩子,可不信带孩子会轻松,只当师墨在客气。 吃过饭,师墨就带着孩子们回县城了,严利山严利水和严大智他们都准备了不少东西。孩子已经让师墨受累了,孩子的口粮,他们是万万不好意思再占师墨的便宜,所以每隔几天就会送些吃用去县城。 师墨也没客气,这些东西她不缺,但不能让严大智他们心里不好受。 汪家老太太也给两个大外孙准备了不少,汪家现在生活在村子里,可以自给自足,比在城里生活好多了,不止是三个男人,汪母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只要把住处解决了,他们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师墨请严大智帮忙给汪家建房的事,没有跟汪家商议,先建出来再说。汪家人都是不事生产,不懂修房造屋的,跟他们说了也白搭。 师子在家待了半个月,谢老就开始打电话催他回去。师子一直用各种借口稳住谢老,好不容易等到蒙平英坐完月子,小两口一刻也没多待,收起包袱就走了,完全没有对自家崽崽的不舍。 任丹华气得直瞪眼睛,怒骂两个不靠谱的爹娘。 师墨也是哭笑不得,换她这么干脆利落的扔下孩子离开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过她还是尽量给小两口准备了不少东西,尤其是给蒙平英的。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蒙平英的身体状态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绝对是最佳的。 还在月子里的时候师墨就给她选了一套武技,手把手教着练了两天,等她完全熟悉后,就自己练。 蒙平英喜欢得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练,爱不释手。坐月子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待在炕上,反正蒙平英是待不住的。 尤其是师墨教会了她这个后,更加待不住。练这个不但能增强实力,老毛病也能逐渐好转,蒙平英炼得到了忘我境界。 以至于有时候连奶都能忘了喂,饿得小家伙嗷嗷哭,师墨任丹华只能找其他东西投喂。 所以小家伙一点也不亲近自家亲娘,亲娘对他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粮仓。 亲爹娘离开,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他一个小肉墩,什么都不懂。 泽长也没多少感觉,习惯了。弟弟现在正经历的,就是他小时候经历过的,所以一点不稀罕爹娘。 爹娘走了,小家伙该吃吃,该喝喝,胖乎乎的谁抱都使得,只要有吃的,咧着无齿的小嘴,看谁都咯咯乐。 平时其他哥哥姐姐上学去了,他就跟着安安康康玩,跟在哥哥姐姐身边,不哭不闹,看哥哥姐姐学习,特别来劲,大眼睛滴溜溜转,啊啊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着学。 任丹华只需要在小东西饿了渴了拉了的时候去处理,其他时候完全不用操心。 其他哥哥姐姐回来,他就会被轮流拎着玩,跟个人形玩具似得。小家伙心大,一点不害怕,反而咯咯直乐。 师墨他们袖手旁观,只要小家伙不受伤,崽崽们怎么玩都行。 所以,这真的是最最好带的小崽崽了,真真是个小憨包。 小憨包性子憨,体质是真好,两个多月大,小身板特别结实,小脑袋抬得直愣愣的,给他喂的吃食,里面的营养全部都吸收得干干净净。 小手小脚也特别有劲,高兴得很的时候,小手小脚砸在炕被上砰砰响,别人听着都疼,他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乐得口水直流。 所以,小憨包这名,没起错。 小家伙吸收好,体质好,为了不浪费这样的好体质,也为了让小家伙吃好,师墨特意在空间蛋堆里,找了会产奶的灵兽孵化。 是最低等级的炙羊。 炙羊外形和普通的野山羊无异,只是个头要小一些,成年炙羊如同一头刚满月的野山羊大小。特别活泼好动,但性子又十分温顺。 在异世,炙羊的主要作用是供修行者解馋。 修行者在辟谷后不用再吃喝,但有些人好口腹之欲,偶尔会吃一些含灵气的美味佳肴,炙羊,就是他们餐桌上,最常见的一道食物。 炙羊肉紧实细嫩,不管是煎炸蒸煮,味道都很鲜美,而且炙羊产的奶含有浓郁的灵气,是异世修者的后代刚出生时,必不可少的食物来源。 炙羊产奶量大,别看它们个头小,但只要给够了足够的吃食,一头炙羊一天可产十斤奶,吃不完的可以用来泡澡,很得异世女修喜欢。 唯一的缺点就是吃得多,每头炙羊每天要吃至少五十斤灵草,尤其是产奶的炙羊,需要得更多。 而且灵草等级越高,产奶量也越高,含灵气越多,其肉质也更美味。 师墨收集炙羊蛋,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孵出来吃,不过因为忙碌忘记了,堆在空间蛋堆的最下边。 要不是小侄子有个不靠谱的亲娘,她也想不起来。 炙羊蛋有十来个,师墨全都孵了出来,专门劈了一块地养着,空间里各种灵植数不胜数,不用担心养不起。 炙羊繁衍后代速度很快,到时候家里人的体质都提高了,可以直接食用炙羊。 不过现在小侄子虽然体质好,但还承受不起纯净的炙羊奶,只能稀释了给他喝,小家伙很喜欢,身体也越来越壮实,性子也莫名其妙的更加憨了。 剩下的炙羊奶,师墨每天也会给其他崽崽吃一些,师义锋任丹华也会吃。 还剩下的就收集起来,做糕点什么的都可以。 阴历六月,到处都火辣辣的,不过今年雨水足,地里的庄稼没有被旱。还有师墨的灵泉水加持,庄稼长得很好,不用担心。季慧芳严大智来过几次,每次脸上都是笑,可见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晚上,崽崽们闹腾完了各自回屋睡觉,小憨包任丹华晚上带着睡。 四个小姑娘睡一个屋,师墨去看了一眼,替她们放了驱蚊的药包,掩上房门,回自己房间。 没想到消失了三个月的严谨终于回话了。 “墨墨,对不起,现在才回,让你担心了。” 师墨满心欢喜,只要人没事,其他都不重要。“你没事就好,这次任务很累吗?” “还好,就是在沙漠,到处都是毒蛇毒虫猛兽,一刻也不消停,腾不出工夫给你回消息,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会多抽些时间给你说话的。” 师墨笑,“没关系,你忙自己的就好,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好着呢,别担心。” “那有假吗?要回来吗?” 严谨叹息一声,“没有假,明天就要出发去做下一个任务,暂时回不去。” 师墨有些失望,怕严谨担心,收敛起情绪,“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肯定会护好自己的。墨墨,这次我们在沙漠找到了好东西。”严谨语气里掩不住的惊喜。 第415章 417黄金宫殿张黑狗的班底 师墨挑眉笑,“是吗?沙漠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严谨笑道,“我们遇到一处流沙,不过很幸运,是个假流沙。落下去后,间,照明武器吃食和水都有,通道里也相对安全,除了些蝎子蜈蚣再无其他。” “我们靠着空间,在通道里走了三天,尽头竟然是一个古老的西方宫殿。宫殿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月,落满了黄沙,里面的雕刻和文字我们都看不懂,但知道年岁肯定不低于千年。” “这座宫殿不大,只有百来平,但全是纯黄金建造,金灿灿的十分耀眼。其实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全黄金打造的黄金屋,重达上百吨,严丝合缝,像是浇筑而成。手艺十分精妙,不管是摆设还是雕刻,都巧夺天工,精致细腻。这样的匠人,如今少有。” “这个不用上报,我给收进了空间,我们几人准备均分,墨墨想买什么,尽管买,咱们有钱。” 严谨避重就轻,可师墨还是听得皱眉。 在自然灾害面前,即便异世的修士,强大如斯,很多时候,都只能束手无策。 流沙就是其中难以抵抗之一,许多去沙漠探险寻宝的修士,都命丧流沙之手。 严谨他们这次运气好,遇到的是假流沙,可下次呢? 师墨不说话,严谨心里一咯噔,只顾着高兴了,忘了媳妇会担心。 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墨墨?” 师墨无奈一叹,“真没受伤吗?” 严谨暗暗松口气,连连保证,“真的没受伤,等我回去你检查,我要是说谎,就十天不上你的炕。” 师墨俏脸一红,“闭嘴吧你。对了,那个宫殿,如果真如你说的巧夺天工的话,就暂时别弄坏了,跟兄弟们商量商量,重新想个处置的法子出来,要不然太可惜了。” 严谨笑着应下,“墨墨,我想要孩子。” 师墨?? 想起自己之前被师义锋任丹华问得羞恼,找严谨抱怨过,还问他想不想再要孩子。 突然脸有些烫。“哦。” 严谨猜自家媳妇这会肯定在害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墨墨,等我回去。” “嗯。” 严谨低低的笑了起来,师墨脸更烫了。 小两口聊到大半夜,也舍不得挂断。 天边泛鱼肚白时,严谨要出发做任务,才依依不舍的中断通话。 师墨躺在炕上,望着屋顶轻轻一叹。 睡不着,翻身起来,去给崽崽们做早饭。 送走要上学的崽崽们后,张黑狗来找师墨,说是去验收成果。 师墨想着没什么事,跟任丹华说了一声,跟着出门了。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王裕西。 小少年沐浴在阳光里,浑身洋溢着乳白的光晕,看着师墨,扬起笑脸。 师墨挑挑眉,没跟他打招呼,和张黑狗一起离开。 王裕西也不失望,亦步亦趋跟在师墨身后。 张黑狗扭头看他,“小傻子,你跟着干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少参合,赶紧回家玩泥巴去。” 王裕西不搭理张黑狗,满心满眼都是师墨,乖乖巧巧的跟在她身后。 张黑狗觉得爪子有点痒,小傻子越来越让人不顺眼了。以前就觉得小傻子傻,现在觉得这小子肠子黑,一肚子的坏水,也不知道为啥,就是这么个感觉。啧,张黑狗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行了,”师墨不轻不重的踹了张黑狗一脚,张黑狗讨好的笑着老实了。 不过莫名的觉得自己又被小傻子阴了一回,瞪了眼王裕西,笑嘻嘻的在前边带路。 王裕西冲张黑狗露出个挑衅的笑,继续乖乖巧巧的跟在师墨身后。 这个笑张黑狗没瞧见,要不然就不会觉得自己想多了。 带着师墨走了两条街,在一栋破破烂烂的小瓦房前停下。 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院门,里面走出个娃娃脸男孩,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不过师墨观他骨龄,有二十了。 啧,这脸还真是天生的行骗工具,难怪能在车站靠脸吃饭。 娃娃脸看了眼张黑狗和王裕西,视线最后停留在师墨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蹦蹦跳跳的走向师墨,那样子看起来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子。 “谨夫人好,我叫熊赫,他们都叫我熊熊,早就想见见夫人了,老大死活不同意,害怕我们抢功,其实也就没能耐的人才会有这么无能的想法,夫人您说是吧?夫人,你以后有什么活就找我吧,我长得比老大养眼,看我心情好。而且我聪明伶俐,办事利索,用我能事半功倍。” “呵……”一声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随即,一股香风飘然而至,美得不似人的男人小腰一扭,挤开熊赫,对着师墨妩媚一笑,“谨夫人好,小的米灰,您叫我小米就行,小的长得倾国倾城,您要是想养眼,就多看看我,其他普通货色不用在意。您要是有吩咐,也找我,凭借我这美貌,就没办不成的事。” “呸,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看你眼能瞎,滚滚滚,别碍着谨夫人的眼,谨夫人,我是刁郓,你看我这体格就知道是办大事的,不像这些垃圾,弱不禁风,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彪形大汉一把推了米灰一个踉跄,米灰气得没人俏脸绯红,怒斥刁郓,“蠢货,你是不是找削。” “你削老子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一刚一柔,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滚作一团,简直没眼看。 储怀笑容满面凑过来,“让谨夫人见笑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你就当个物件看一眼就行,不用放在心上,我叫储怀,没什么本事,就是比较和蔼可亲,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多难缠的人,都得给小的几分薄面。” “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笑面虎这话不对,无事献殷勤,说的就是你这种有事无事对着人笑的。这世上,人总会对老人孩子,少几分警惕,瞧老夫这面容,谁都警惕不起来。谨夫人好,小的伊树亮,今年二十七,长得老气了点,但咱是真真切切的大好青年。”一头少年白的伊树亮,一脸老皮,稍微佝偻点背,还真和老人一般无二。 师墨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另类的自我介绍,张黑狗的班底不错,各有所长。这些人,师墨用精神力都看到过。 他们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在车站,在黑市,在各个人群密集的地方,混得如鱼得水。 虽然干的不是正事,不过事做得都很不错。 会有现在这一出,他们对自己应该也是了解了不少,“行了,都站好。” 五人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端端正正的站在师墨跟前。 对师墨,他们的了解停留在表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愿意在师墨手底下办事。 当了多年混混,没有人会特意给他们体面和尊重,也不会有人愿意用他们办正事,给他们机会。 师墨不了解他们,却愿意给他们机会,就凭这一点,就值得他们追随。 没有人天生是烂泥,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烂泥,他们也想出人头地。 师墨打量五人一圈,知进退,懂自审,也有追求抱负,不甘平凡,不会自视甚高,眼高手低,可以培养。 “你们各有所长,是你们的优点,但也是你们的缺点,知道为什么吗?” 几人眨眨眼,优点咋成缺点了? 师墨勾唇,“能让人一眼就记住你们就是缺点,但咱们要做的事,你们觉得被人记住是好事吗?” 几人了然,以前小打小闹,没在意太多,以后要是办大事了,确实不能太出众。 “唉,可惜了我这花容月貌。”米灰正经不过一分钟,小腰又扭起来了。 师墨摇头一笑,“你们都是能人,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们能做到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人过目不忘,又能落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便算是出师了,好好练练。惟干让我来看成果,那么文武任务,我都看看,以你们的聪明劲,这么长时间,应该每方面都有收获才是。”话落,缓步走进院子。 王裕西冷冷淡淡的瞟了六人一眼,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六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怒视张黑狗。“你都怎么跟夫人说的?” 张黑狗也懵啊,他就是让师墨来看消息网的成果,什么文武压根就没想过。 “反正我是每天都练了的,你们自求多福吧。”张黑狗光棍的大步进院子,不管身后五人有多生无可恋。 忙成了狗,练武还好说,练字是真没功夫,千万别考什么三字经才是。 师墨坐在破旧的堂屋里,等着六人进来,假装没看到他们脸上的哀怨,“从什么地方开始,你们自己决定吧。” 六人…… “武,老子武练得最好了。”刁郓大嗓门一吼,就摆开了架势,“小的给夫人打一段。” 师墨看他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就眼睛疼,这是准备给她秀一段吧?“一起吧,就一套拳法,左右不应该差太多才是。” 剩下五人怒瞪刁郓,蛮炮,充什么能。 刁郓哼了声,完美错失表现的机会。 六人跟小学生学跳操似得,一字排开,拳法招式倒是记全了,就是这动作被他们演化得五花八门的,简直没眼看,师墨真是一言难尽。 原来不是这块料的人,自学就是赶鸭子上架,师墨高估他们了。 第416章 418王裕西的才能师墨的无奈 不过,刁郓还是不错的,不过他这人脾气躁,打出的拳也带着躁意,有些生硬。用来健体还行,对敌怕是用不上。 师墨想着是自己亲自教,还是有时间让崽崽们来教。 王裕西歪歪头,动了动手指,“我会了,我可以教他们。” 师墨挑眉,张黑狗六人不服气,“小傻子,吹什么牛,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我们一拳的。” 王裕西不搭理他们,只看着师墨,“我可以用刚刚那套拳法,同时击败他们六人。” “嘿,小傻子来劲是吧?”六人撸起袖子就要上手。 师墨轻飘飘的瞟一眼六人,转而看向王裕西,“那就试试,赢了他们,以后他们就归你管。” 王裕西咧嘴笑,六人脸一黑,小瞧谁呢? 不管是不是吹牛,打了就知道。 六人将王裕西围在中间,龇牙瞪眼的样,妥妥的不怀好意。 小少年总是一副清冷样,对六人的反应丝毫不在意。在六人相互使眼色,用计谋的时候,率先就动手了。 王裕西第一次用这套拳法,不是很熟练,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和六人周旋了几分钟之后,熟悉了拳法,便开始将六人压着打,打得六人抱头嗷嗷喊。 “小傻子,你等着。” “打人不打脸,小傻子,你完了。” “嗷,老子的眼睛,小傻子你故意的。” “小傻子敢下黑手,爷爷记住你了。” 师墨嘴角带笑,看着在院子里抱头鼠窜的几人,敲敲桌面,“可以了,以后每天早晚,裕西带着他们六人,早晚各练习两个小时的武,字我看也不用检查了,想来也是不怎么样的,裕西也顺便管了。一个月后他们还是这德行,就解散了吧,我没工夫跟你们过家家。” 王裕西很喜欢师墨叫他名字,清清冷冷的气息徒然变得如沐春风,乖巧应下。 张黑狗六人也不敢再嬉皮笑脸,老老实实的端正态度,表示会好好学。 “把最近的消息拿来我看看。” 张黑狗赶紧跑进屋,抱了一大摞线订本出来。 “夫人,咱们禺山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大小小的人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万人,乡村人口占多数,暂时还没统计完,目前我们统计的是禺山县县城人口,总共八万多,我们把这八万人分成了上中下三等。” “是根据这些人祖上营生,子孙后代人数,和拥有的资产,综合评判来分的,分成了富人,温饱人,和穷困人。因为才刚刚开始,有些资料不全,分类也不尽准确,但大多数是没问题的。划分依据也会慢慢完善,现在时间短,很多问题我们都没能摸清楚。” “三等人里,上等最少,下等最多。我们又把三等人,从资产,人际关系,和从事工作等方面进行了消息整合,但都还只有个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填充完善。” 师墨翻看记录册,有些杂乱,但也能看得出一个粗陋的关系网来,上面查出来的各种消息,大大小小的也不少,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准确的。 比如谁和谁私下受贿。 谁和谁搞破鞋。 谁贪污藏了打量金银。 谁偷了邻居家的鸡。 又比如禺山县的几个名人,他们的生平事迹,从祖上三代,到子孙后三代的家庭成员,发展状况,都有记录。 六个人,两三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这字,师墨又头疼了。 “你们收集消息的能力确实不错,但做整理的能力实在差强人意,以后要么自己好好学学,要么再去找个擅长整理的人,把这些重新归纳总结一遍。尤其是字,还有这个线订本,都太潦草随意。字你们自己练,记录本我回去弄。” “以后,所有的消息,不管大小,都记好,不一定会有用,但不会有坏处。这么短时间,你们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辛苦了,不足的地方慢慢增强改变就行。” 师墨想了想,事情不好做,人也不好找,短时间内怕是很难见成效,她得想个法子才行。“你们将禺山县的人了解了大半,可有发现整理归纳这方面的人才?” 六人因师墨的话,羞得满脸通红,有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悔恨,不过他们没读书,不知道这句诗,就是觉得自己以前应该好好写字,现在就不会一把年纪了因为字丑丢人。 张黑狗管理了一下表情,认真道,“还真有一个,不过他身份有些不好办,而且我们也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具体行不行还不知道。” “哦,是谁?” 张黑狗道,“这人夫人也知道,是严家大队下放人员里的莫家小子,听说和咱家小公子小小姐他们玩得不错。我们会知道这小子,是因为在黑市,见到他多次帮那些理不清头绪的老头老太太解惑,次数多了,也就记住了,并且特意调查过。” “小子年岁不大,说话却条理清晰,应变能力强,可以轻松说服各种难缠的老头老太太。那些老头老太纠结不清账的时候,他总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让一根筋的老家伙们瞬间明白自己是亏了还是赚到了。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算账,至于整理信息这事他成不成,还不能确定。” 师墨眉峰挑动,她一直知道莫存挺聪明,还是个特别细心周到的小暖男,弟弟妹妹们都很喜欢和他玩。如今小家伙也十五岁了,是个小少年了。 来严家大队三年多,一直很本分。只是一直呆在严家大队这个方寸之地,难免有些郁郁不得志。 曾经家境不错,又聪明好学,学识很好,家变前应该也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可如今寸步难行。 如果他愿意来帮忙做事的话,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番。“这事交给我来办,如果莫存有这方面的才能天赋,自己也愿意来的话,其他事我能解决。你们也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咱们的人,多筛选些出来,做进一步观察。” “确定人员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东西,这东西叫试心石,试心石可以测试出这人的心性和品性,怎么用,到时候你们用了就知道。通过试心石的人,咱们可以收为己用。将来做大,少不得需要更多的人,能提早培养,以后也能轻松一些。” “有了这些人,你们现在也能轻松些。将手里的事都细化分派出去,你们做管理和决策,各司其职,尽快走上正轨。” 六人被说得热血沸腾,之前还想着就他们六个,抛头颅洒热血,哪怕累成狗,也要做出一番成就出来。 转头师墨就开始给他们配备人员,升级做领导了,这是不是有些快? 他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啊。 不管内心如何忐忑激奋,面上都十分欢喜。 还有那个试心石,听起来就十分震撼,感觉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但他们不怀疑师墨的话,有了那样逆天东西,事情办起了肯定会一帆顺畅。 师墨已经替他们准备得这么妥当了,要是再办不好事,自己都没脸再活着。 “夫人放心,我们会尽快将人员筛选出来,把咱们谨墨庄发扬光大。”六道声音,斗志昂扬。 师墨嘴角抽抽,倒也不必。 “嗯,做事的同时,也要注意休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忙吧。” “是,夫人慢走。” 六人目送师墨离开,就火急火燎出去蹲人筛选了,倒不是着急要人,主要是对师墨说的试心石很感兴趣。 出了小破院,因为张黑狗他们提及黑市,师墨心血来潮准备去看看,县城的黑市她还没去过。 “去过黑市吗?”转头问寸步不离跟在旁边的小少年。 王裕西摇头,“吃用这些都是几个婶娘在操办。”他对这些不熟,也没兴趣探究。 师墨从之前徐晚翠对王裕西的行事态度上就知道,王家不是张黑狗表露出来的样子,至少,王裕西在王家,就不是寄人篱下的存在。 王裕西皇族后裔的身份,并没有因为皇室覆灭,家人离世,被仆人养大,而沦落为孤苦无依,人人可欺的小可怜。 师墨有些纠结,本不想掺和进王家这潭深水,但每次看到冷冷清清的小少年,就忍不住对他生出几分怜惜和宽容,还有莫名其妙的信任。 以至于,始终不忍心拒绝他的靠近和示好。 师墨轻轻叹息一声,“和我一起去看看吧。”给少年拿出一件打着补丁的衣服,又拿出一块头巾,让他包得只剩下眼睛。 王裕西长得实在过于独特,简单伪装一下为好。 小少年乖巧的任由师墨给他折腾,清清贵贵小公子,变成了小乞丐也不在意。 师墨自己就简单了,将灵气用在脸上,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但别人即便看见,也记不住她的长相,更甚都可能记不住出现过她这样的人。 换上陈旧的衣服,带着王裕西往黑市去。 县城有三个黑市,一个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外的废弃公园,不过那个黑市是流动临时的地点,平时很少用。 另外两个一个在医院附近,一个在工厂附近,都是为了服务那些有钱人存在的。 师墨带着王裕西去了工厂附近的黑市,熟门熟路的进去,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来。 第417章 419谨墨庄的身份象征 第417章419谨墨庄的身份象征 这会上午十点左右,算得上是黑市高峰期。 这里的人很少有露脸的,各个行色匆匆,买卖完就走。师墨两人的装备,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偶尔会遇到扯不清的人,会耽误些时间。 如今会识字算数的人不多,扯不清也正常,好在大家都秉着和气生财,不想闹出麻烦的想法,会比平时多几分耐心。 师墨从头看到尾,都是些寻常物,主要是吃食。 比如自家产的粗细粮,养的家禽,攒的鸡蛋,也有运气好得的猎物,找的野菜。 还有人卖自家做的一些小吃食,师墨看着不错,买了些带回去给崽崽们尝尝。 其次是衣服布料和各种用物,奢侈的手表这一类东西也有,但不多,还都掌握在黑市老大这一部分人手里。 县城的黑市还是挺大的,种类也较齐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市里有自己提供货源的缘故,数目种类要比这里大得多,价钱也要贵一些。 如今物以稀为贵并不普遍,各种吃食用物,一直都是稀罕物,即便数量多,也没有贱卖的时候,只要能买得到,贵一些大家也愿意。 县城黑市的掌控者能力也很不错,管理得很到位,目前为止没有出现挑事闹事被人举报的事,安安稳稳经营了好几年。 回去找张黑狗要这人的资料,有机会让贾票来会会他。 看了一圈,没再有什么特别的,就随便买了些粮食和猪肉,拎着离开了。 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就破旧仓房,去看那些孤寡老人。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张黑狗帮着资助这里的人,师墨很少来,也没有特意来感谢帮助过严利河的老人。 张黑狗说,按照当时的情况分析,老人是故意避开,不愿意自己帮助严利河的事被人知道。 所以师墨就当不知道是谁。 师墨算得上是这里的老熟人,到了仓房,里面的老人见到她,都会露出感激和善的笑。 师墨也会回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过双方不会交谈,师墨每次来都会给他们煮一大锅肉粥,他们自己分着吃。 这次同样,师墨用刚刚买的粮食和猪肉,煮了一大锅粘稠的肉粥,王裕西第一次来这里,却一点没表现出意外或是好奇,一直乖乖巧巧的跟在师墨旁边帮忙。 小少年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得很生疏,但却很认真。 师墨笑笑,也没阻止他,让他慢慢学。 做好饭,师墨招呼众人一声,就带着王裕西离开了。 人群里,头花花白的老人看着师墨离开的背影,眸光闪动,很快又恢复平静。 回到家,王裕西在门口就和师墨告别,自动回自己家,没再跟。 师墨扬了扬眉,没说什么。 一推开门,两个崽崽就扑过来,满眼控诉,责怪师墨偷偷跑出去玩,不带他们。 师墨笑着一人亲了一口,拿出买的小吃,哄两崽崽高兴。“宝贝们要在家帮妈妈照顾姥爷姥姥和弟弟啊,有宝贝们帮妈妈的忙,妈妈才能放心出门,所以才没有带宝贝们的。不过等哥哥姐姐们放假,咱们又可以回严家大队玩,到时候妈妈带你们上山好不好?” 有吃的,还能上山,俩崽崽大方的原谅妈妈了。 不过小安安还是很严肃的提醒了师墨一次,“安安已经长大了,是大孩子了,可以照顾好姥爷姥姥,弟弟妹妹,也能照顾好妈妈。以后妈妈要做什么事,要出门,都要提前跟安安说一声,免得安安担心,知道了吗妈妈?” 师墨忍俊不禁,师义锋任丹华也躲在后面偷笑,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模样,和他们亲爹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师墨不敢得罪儿子,老实乖巧的点头,“嗯,妈妈知道了,仅此一次,下次肯定提前跟安安说。” “还要跟康康说。”小丫头撅着小嘴表示不满。 师墨赶紧保证,“是是,还要跟康康说。” 师墨的态度很端正,俩崽子表示彻底原谅她了,拿出一封信,“是虫虫带回来的,说给妈妈。” 师墨看着信,是贾票给她写的,一方面简单汇报销售情况,一方面告诉他之前那个大善人庄鸣,又在打听药了。 庄鸣就是那个用自谦家金矿骗好处的南省大善人,后来被严谨他们如实报上去,被没收了全部家产。 上边念在他确实做了不少善事的份上,收了家产之后,没有再实施惩治。 不过,一大家子,从富贵人家,成为三餐不继的贫困人家,这落差太大,都有些接受无能。 从小锦衣玉食的人,不事生产,没有一技之长,还心比天高,活在以前的少爷小姐生活里,看不清现实,根本养不活自己,各种矛盾激发,庄家闹得家宅不宁,多次成为南省的笑话。 用了师墨人参的庄鸣,本该能健健康康再活十年的,却被那些无能的儿孙生生气得翻病。 庄家人虽然怨恨庄鸣让庄家一无所有,他们变成了以前最为唾弃的泥腿子。 但也知道想要过上好日子,只有靠庄鸣,庄鸣不能死。 不得已,难得团结一致,再次替庄鸣寻找良药,之前提供药材的贾票就是首选。 贾票又不蠢,上了一次当,还会再上一次,果断拒绝了。 不过这事怎么都该知会师墨一声的,所以才写信。 师墨自然也不会再给,哪怕是因为自谦,她也不会再给。 看过信,只让贾票不理会就行,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中午,投喂完崽崽,师墨回房进了空间。 今天想起试心石,也突然有了关于谨墨庄人员的身份证明的设想。 具有独一性,标志性,还得有实用性。 必定要认主,具有唯一性,即便丢失,被偷抢,除主人外的其他人也无法使用。 最基本的功能自然是护主,可以不动声色,替主人抵挡一次生死危机。 附加功能,为主人提供工作上的帮助。 比如张黑狗他们收集消息这事,需要收集者有强大的记忆,灵敏的听力。 那么给张黑狗他们的谨墨庄信物就得有这两方面的附加功能。 而贾票那里,他们以做生意为主,独到的眼光,清晰的思绪,必然是最需要的。 附加功能就得具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诸如此类的各种设想,付诸行动。 将这些设想,用一初级法器呈现出来,就是师墨要做的。 至于外形,师墨准备炼制成简单的尾戒。 尾戒通体漆黑,根据等级不同,大小不同。 最小的外形看起来就是个绣花针粗细的纯黑小圆圈,戴在小指上,不注意还看不到,但它携带的附加功能不会少,但会比管理人少一些特制作用。 具体作用,因人而异。 管理者的尾戒在外形上的区别就是要宽一些,能看到上面独特的纹路,这些是符文,起加持作用。 最大的当属师墨和严谨的,是两个黑色扳指,通体黝黑,上面的纹路古朴繁奥,具有震慑心神的作用,能对其他尾戒起到压制控制号令的作用,上一级的尾戒,对下一级的尾戒也有压制作用。 佩戴尾戒的人,只要看到其他尾戒或是扳指,就会有所感应。 不过扳指只是个身份象征,师墨并没有弄太多功能进去。 做这样的小法器很容易,一下午师墨做了两批不同种类的尾戒出来,针对贾票和张黑狗两队人佩戴。 弄外这个,又用空间里存放的各种异兽皮,炼制出了上万本兽皮本。 外表看是陈旧的黄纸,但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用特制的笔写上的字,经久不淡。 重要的是,每一页都能无限书写。 也就是看着不过两个巴掌大的兽皮本,翻看看,每页都有无数的字,只要你有得写,它就能装得下。 又制作了些特制的笔,以后谨墨庄里的各种账本记录册都用这个。 想了想,师墨又炼制了几个带芥子空间的箱子,用来装这些记录本,除了特定的人,谁也打不开,搬不走。 弄完这些,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翌日,师墨刚送走崽崽们,张黑狗就送来了消息。 庄家人找药找到了禺山县,正往严家大队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似乎很确定,严家大队有药,或者有有药的人。 师墨微微眯眼,庄家人是怎么找来的? 知道师墨赠药的只有师墨严谨贾票和关三。 师墨确信,自己这四人是绝对不会泄露消息。 “你继续派人跟着,看看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只要不涉及到我 们自家人,就不用理会。” “好。”张黑狗应下。 师墨又将昨天炼制的东西递给他,“这几枚是你们的,我信任你们,就不用试心石测试,往后你们便是我谨墨庄的人。身为谨墨庄的人,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叛者死,可明白?” 张黑狗心神一凛,恭敬的接过东西,“谨夫人放心,我张黑狗欠你三条命,往后即便死,我也是谨墨庄的鬼,决不背叛,我愿意用我爷奶起誓,如有违背,便让我遭受剥皮抽筋之痛。” 师墨拍拍他的肩,“我信你,不过是将丑话说在前面而已,你跟兄弟们也说说,有谁想退出,现在可以提出来,我绝不为难,但往后想走,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我不管他是被逼无奈,还是为了更高的追求。” “是,我会把话带到,那些兄弟都是我从小混到大的,我对他们很有信心,但有谁想离开,我也不会舍不得,只不过少个兄弟而已,我张惟干孤家寡人亦能为夫人鞠躬尽瘁。” (本章完) 第418章 420王裕西身上的怪异 第418章420王裕西身上的怪异 师墨笑,“不用这么严肃,话带到就行,兄弟还是兄弟,只要没有做伤害你的事,兄弟还是能认的,分清公私就行。这些兽皮本和笔,用完就记得收进箱子里,无关人员不能看。这个箱子只有你能打开,往后谁还能用,再看情况而定。” 张黑狗眼前一亮,抱着平平无奇的箱子满心好奇,“知道了,夫人放心,我睡觉都抱着它,绝对不让人偷了去。” 师墨笑着没多解释,将张黑狗打发走了。 抬头就看到王裕西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师墨抽抽嘴角,心底抓狂,她该无视的。 “怎么了?” 王裕西咧嘴一笑,“我也想要那个。” 理智告诉师墨,冷漠的拒绝就行,但嘴不太听使唤,“等等,暂时没有合适你的,我待会重新做一个。” 师墨…… 王裕西浑身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连连点头,“好。” 师墨暗自一叹,算了,根据自己莫名其妙的自主反应,应该是摆脱不了王裕西了,认命吧。 “平时在家做什么?今天有事吗?” 王裕西摇头,“每天都在家百~万\小!说,各种书,家里的书都看了好几遍了,没什么事做。” 书吗?师墨记得之前胡继业去王家打砸的时候,并没有书本存在。 算了算了,不管王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行吧,那你就去后院帮着姥爷,教弟弟妹妹学习。” 王裕西眼睛一亮,很喜欢师墨说的这些称呼,连连点头,欢快的跑去了后院。 任丹华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眼少年的背影,微微皱着眉,总觉得他和师墨之间相处的氛围有些……怪异。 说不上来哪怪,但就是觉得怪。 “这孩子多大了?” 师墨回道,“十八了吧。” “十八了?”任丹华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孩子长得好似跟我们不一样。” 师墨点头,“听说他父母是兄妹,因为近亲结婚,所以生出的孩子会和普通人不一样,有些会变得像怪物一样奇形怪状,有些会变成傻子,也有一小部分像裕西那样,与一般人不同。不过我觉得裕西是幸运的吧,除了长得有些特别外,身体很健康,也很聪明。” 任丹华也是留过学的高知识分子,关于遗传学,知道一些,“确实幸运,之前留学的时候听说过关于近亲结婚的论述,不过当时好像并没有传扬开来,就销声匿迹了,大家也都只当个笑话听,谁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那篇论述是很有道理的。可怜了那些因为父母不懂事,而受到伤害的孩子啊。咱们以前,讲究亲上加亲,表兄妹结婚的很多,表亲没过三代,也算是近亲,生出的孩子多会夭折痴傻,怕也是因为这个。” 轻声一叹,转而想到什么,拉过师墨,脸色凝重,“小墨,咱们有怜悯之心没错,但你得把握好度。那孩子虽然比你小,但也十八岁了,你们无亲无故的,走太近不好,要是让人嚼舌根,传到了小谨耳朵里怎么办?” 师墨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师墨很肯定,即便严谨知道了,也不会误会她和王裕西有什么,严谨或许会误会任何人,吃任何人的醋,但都不会有王裕西。 这样的想法就是师墨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偏偏她又觉得理所应当。 而且她纵容王裕西,也不是因为怜悯,王裕西更是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不过这事跟任丹华解释不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应下,“我知道,妈放心吧,裕西对我来说就跟安安康康一般的存在,不会让人胡乱猜忌的。” 任丹华看师墨没有敷衍,便放心了。“明天我和你爸也一起回村看看吧,泽源他姥爷姥姥在村子里也不知道怎样了。还有房子的事,不能什么都不管,全丢给你堂叔他们,地里的活也累,要是把他们累出个好歹,咱们就罪过了。” 师墨没意见,点头应下,“那咱们回去住一晚,挤一挤家里能住得下,答应了要带安安康康上山,要不然俩小白眼狼会记我一辈子的仇,顺便带着其他小家伙去山上检验检验成果。” 任丹华没好气的戳了一把师墨的头,“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安安康康多乖巧听话孝顺,你还不满意呢?” 师墨吐吐舌头,“本来就是,俩小东西只要见到他们爸爸,眼里就没我这个妈了,可不就是小白眼狼。” 任丹华哭笑不得,“多大的人了,还跟小谨吃这样的醋,你比安安康康还小啊?行了,你去后院看着点孩子们,我去做饭,中午要留那个小同志吃饭吧?” “嗯,要留,我去做饭,妈你去看着吧,顺便帮小侄子换尿片,小家伙吃得多,拉得也多。” 师墨进了灶房,任丹华也没跟她争,笑着转身去了后院。 中午吃过饭,其他崽崽照常上学。 王裕西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和安安康康混得很熟了。 安安康康被王裕西浓厚的文学底蕴折服,不管他们问什么,王裕西总能引经据典,浅显易懂的跟他们解释清楚。俩崽崽为此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大哥哥,强烈要求他留下继续教。 王裕西觉得和师墨长得像的弟弟妹妹也很有意思,乖巧聪明,问的问题脑洞大开,让他讲解的时候,也能重新找到书本里的乐趣,便留下了。 教孩子的任务被转移离开,师义锋轻松了下来,喝着茶坐旁边当监工。 同时对这个特别的少年,也产生了和任丹华一样的怪异感。 不过,他没任丹华想得多,至少没觉得王裕西和师墨走得太近,会被人嚼舌根,让严谨误会。 只是他觉得王裕西在某个时候,露出的某些气息,和师墨严谨特别像。 每次看到这些气息,他想深究的时候,气息又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他的错觉一般,这让他很奇怪,越发对这个怪异的少年感兴趣了。 下午师墨没事,就去给王裕西做尾戒。 想到小少年炯炯的眼神,她就无法敷衍。 想了想给他特制了一个,仅次于她和严谨的扳指的尾戒,上面有他的名字。 思考再给添点什么的时候,少年主动递上了他藏了许久的牙齿。 师墨皱眉,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会有这个?” 王裕西迷茫的摇头,“小时候掉的牙齿,爷爷说让我扔在房顶,牙齿才能长出来。我不愿意,就偷偷藏起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藏,就是想藏起来,我是做错了吗?” 师墨摇头,“没有,去忙吧。”接过牙齿,没再多问,转身进屋,再进空间。 王裕西歪歪头,继续去给安安康康讲课。 师墨用牙齿结合尾戒,给王裕西炼成了本命法器,鬼使神差的,在他空间里放了不少吃食和她做的衣物以及王裕西能用上的但要武器。 交到了王裕西手里时,师墨什么都没说。 意料之中的,王裕西自己就会用。 熟练的滴血结契,戴在手指上,让师墨看,那欢喜纯真的模样,让师墨生出的疑虑尽数消散,还有些难言的疼惜。 轻声笑着道,“很适合你。” 王裕西笑得更欢了,从兜里拿出一个破旧的荷包,上面打满了补丁。 将荷包翻转过来往外倒,倒出一大堆书,足有上千本。 书本也是破破旧旧的,很古老,被翻阅了无数遍,瞧着脆弱得很。不过王裕西很爱惜这些书,每一本都放得整整齐齐的。 师墨嘴角抽抽,乾坤袋啊,难怪没在王家看到书。一个小乾坤袋,装了这么多书,也算是尽了全力了。 只是王家哪来的这样的东西? 王裕西没有看到师墨变化的神情,欢喜的将书放进空间里,再将破烂却干净的乾坤袋叠好,也放进去,纯真的冲师墨笑,“再也不用担心会丢了。” 乾坤袋无法认主,只要有灵力的人都能开,丢了便丢了,所以王裕西一直都很担心。 不过王裕西是个普通的凡人,他为什么会开,师墨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想来王裕西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师墨便没问。“我那里还有些书,改天整理出来送你看。” “好,空间里的东西都是给我的吗?我可以随便用吗?” “都是给你的,随便用吧。明天我们要回村,会待两天。我看你教安安康康教得很好,要是不嫌麻烦,趁这两天,做个规划出来,以后就由你来教他们学习,还有其他弟弟妹妹,大多数时候会在一起学习,可以一起教,他们都很聪明,不会让你操太多心。” “要回村吗?”王裕西皱眉眉,“我可以教弟弟妹妹,不麻烦,也不用规划,我知道怎么做。那我能一起回去吗?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不好玩,我也还没去过禺山县城以外的地方。” 师墨微微凝眉,“为什么没有出过禺山县城?” 王裕西摇头,“爷爷说外面危险,让我就在家玩,可在家里只能百~万\小!说。叔叔婶婶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和我玩不到一处去。” 师墨轻轻一叹,“去可以,但要跟你叔叔婶婶说一声,他们同意才行。” 王裕西大喜,“好,”欢喜的转身跑了。 师墨沉默了一瞬,转身去收拾明天要回去的东西了。 (本章完) 第419章 421回村 翌日一大早,大黑小黑驮着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回严家大队。 六月的天,早上六点左右,太阳就高高挂在头顶了,火辣辣的像世人诉说热情。 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农人的身影,再过几天,就要忙碌夏收,金黄的麦田在微风下,一浪一浪的往远处翻滚,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麦秆,十分喜人。 王裕西第一次坐驴车,第一次走出禺山县,第一次看到层峦叠嶂的藏兽山,和一片连一片的田地庄稼,觉得无比稀奇。 经过一天相处,已经和王裕西结下深厚革命友谊的安安康康,热情的给王裕西解说路边的野花野草,田里的庄稼,山上的杂树,路过的行人,矗立着的房舍。 小奶音欢快热情,即便是平平无奇的话,也让王裕西听得格外感兴趣,这些东西都是书本里看不到的。 王裕西和普通人长得不一样,刚开始其他崽崽们会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以及疏离,有意无意的打量他,畏惧他。 经过多次相处,其他崽崽逐渐习惯了这个清清冷冷,看似遥不可及,实则常常迷糊,平易近人的大哥哥。 看安安康康说得兴起,也欢喜的加入了进去,热情的给王裕西当解说员。 王裕西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多的热情,清冷的神情,变得温暖,双眼闪闪发光,时不时冲师墨笑笑。 师墨挑挑眉,看王裕西就像是个缺爱的孩子,总会时刻需要关注和关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被仆人带大,仆人对他恭敬多于长辈疼爱的缘故。 每当王裕西看过来的时候,师墨都会回一个浅淡的安抚微笑。 王裕西像是被偷偷塞了糖的孩子,特别高兴,转头又和崽崽们高兴的说到了一起。 师义锋任丹华将王裕西和师墨反应看在眼里,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 要是王裕西再小几岁,两人还能猜测这孩子是缺乏母爱,把师墨当娘了。 可十八岁的大孩子,他们闺女也生不出啊。 就在众崽崽围着王裕西叽叽喳喳笑闹时,自谦皱着小眉头,眼底有些许哀怨,时不时瞅一眼笑得小眼眯成一条缝的康康,更幽怨了。 说好只喜欢自谦哥哥呢?就一天时间,就被别的狗哥哥哄走了。 从昨天他们上学回来开始,小丫头张口闭口都是裕西哥哥多厉害,知道得有多少,字也好看。 哼,那又怎样,还不是没他长得好看。 过分俊美的小脸阴沉沉的,眼珠子一转,低呼了一声。 “嘶……” 痛呼声,成功转移了崽崽们的注意力,齐齐转过头来看自谦。 康康小丫头更是迈着小短腿扑过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谦的脸,急呼,“自谦哥哥,你的脸伤了。” 自谦抿着小嘴,压下笑意,淡定的摇摇头,“没事,就是被树枝划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心机虫翻个白眼,小崽子又在博小主人的同情心,不要脸。 小金人偷偷钻出小主人衣襟,警告的瞪了眼心机虫,别多管闲事,要不然揍你。 心机虫哼了哼,趴小康康头上不动了。 小金人得意的晃了晃小脑袋,又偷偷钻了回去。 俩小精怪的小动作没引起注意,小丫头更是一心扑在自谦脸上,连道指甲印都算不上的红痕上,心疼极了,肉乎乎的小脸上全是暗恼,小嘴一噘,就开始眼泪汪汪,“万一留疤了怎么办?自谦哥哥最好看了,留疤就不好看了,自谦哥哥,你疼不疼啊?康康给你呼呼。”小嘴呼呼的,喷出一连串的口水。 自谦也不嫌弃,淡淡一笑,果然,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的,“康康别担心,自谦哥哥不疼,你去继续帮裕西哥哥介绍吧,我没事。” 小丫头连连摇头,用小肉手捧着自谦的俊脸蛋,义正言辞,“不行,我得守着自谦哥哥,自谦哥哥不能变丑丑。” 自谦扬唇一笑,“那就谢谢康康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小丫头的护卫。 其他崽崽不觉得这个小插曲有什么意思,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唯有安安小哥哥,一张白嫩圆润的小脸,面无表情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妹妹,真是太让人操心了,好颜色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好? 还有心机哥哥,比虫子都还有心机,讨厌。 师墨将崽崽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哭笑不得,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没错。 回到严家大队,柱子几兄妹先跑去找严大智季慧芳和自家爹娘亲热了一阵,然后再去找小伙伴玩。 泽源泽远也先去看自家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们,泽流泽长跟着一起,然后再带着表哥表姐们出来玩。 安安康康自谦燚燚几个就带着王裕西往家里跑了一圈,再带着在村子里跑了一圈,然后再和其他哥哥姐姐汇合,约着小伙伴一起玩。 王裕西虽然是个大小伙,但混在崽崽堆里,一点不突兀。 崽崽们各个都有得忙,师墨看他们玩得不错,也就没多理会,和师义锋任丹华去看屋子。 这段时间,严大智一有空就带着人来帮着修屋。 师墨院子里添加的,仍旧是石头屋子。 王家大队的石场成了古墓,石场也不再是公家的,要用石料,只有请人或是自己去开采。 不过王家大队还在恢复当中,招工的事,又给了王家大队一次重创,劳动力严重不足,没有人有空帮忙弄石头。 其他地方的人也不会凿石,只有王建军帮忙。 师墨院子里用上的石头,全是王建军用一只手,加班加点敲出来的。 师墨严大智都劝过好几次,让他别这么辛苦,空闲的时候,请几个人帮忙一起开采就好,反正也不着急住,王建军不听,他想报恩,想证明自己不是个废人,只要一有时间,就跑去凿石头。 师墨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去做,趁这次回来,给他炼制一只傀儡手。 也正因为找不到人帮忙采石,王建军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师墨家的石屋只起了一小半。 师墨不着急住,倒也不妨事。 师子临时要住的屋子,师墨也打算给他用石头,挨着自家的屋子建,相互间能有个照料,师子以后上山采药也方便。其他哥哥们来的时候,也可以住。 只是石头不够,还没开工。 地基严大智倒是找人挖了出来,材料到位就能开工。 至于汪家的住房,汪家是不可能在这边长住的,师墨就没打算费太多心思,简单的修建泥胚房就行。 泥胚已经摔出了来,晾好了,只等挤出时间,堆砌起来就行,两三天就能完事。 位置也离他们家不远,不过要更靠近村子。 汪家都是些手无寸铁的人,师墨他们不在家,汪家要是遇到什么事,独门独户的在山脚还真搞不定,住村子里多少有些帮忖。 汪家的地基也是挖好了的,木头也都准备妥当,夏收夏种忙完之后,就会开工。 平时因为只是零零碎碎的抽时间来做活,所以不管饭,按小时算钱,大家都乐意,不管多少,总归是个进项。 这些零碎事,师墨没有管,都是严大智季慧芳在处理。 三人将三个地方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圈,没有需要他们收拾的地方,就回了石头小院。 任丹华决定中午请严大智家和汪家吃饭,得早早的准备起来,师义锋在旁边帮忙。 师墨抱着小侄子去请客,顺便把这次回来的目的完成。 这次回来,主要是季慧芳他们准备给闵家过礼,需要师墨这个媒人送过去,算是聘礼。 婚事的过程已经极致简化,为了不让闵家觉得严家敷衍不重视,严大智两口子和严利河都想尽量做到周全。 师墨一手抱着小侄子,一手打了把伞,往严大智家去,太阳火辣辣的,给小家伙遮遮光。 小东西胖乎乎的,就穿了个小肚兜和一条小裤裤,胳膊腿肉嘟嘟的,像个小肉墩。 靠在师墨怀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瞅,对新鲜事物好奇极了。 师墨忍不住在他胖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家伙就咯咯乐。 到了严家,严大智季慧芳和严利河都在,正在清点要送的聘礼。 师墨看桌子上堆了不少,笑道,“准备了不少呢。” 严利河红着脸招呼师墨,“嫂子快坐,喝口水,辛苦嫂子了,我来抱小家伙吧。” 师墨将小侄子递过去,小东西一点不认人,转着大眼睛好奇打量严利河,还啊啊两声招呼。 严利河觉得新奇极了,以前就顾着读书上班,没怎么抱裹家里的侄子侄女。 侄子侄女小时候也认生,很不待见他这个经常不见面的小叔,他一碰就嗷嗷哭,所以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还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感受软乎乎的小孩,在怀里的感觉,有些奇妙。 快要为人夫,不久的将来又会为人父,对孩子的心态,相交以前,改变了很多,看小家伙笑呵呵的模样,心口跟着软了软。 “小家伙一点不认生,抱手里沉甸甸软乎乎的,还挺有趣。” 师墨笑着打趣,“是啊,赶紧多练练手,免得以后手忙脚乱。” 严利河脸倏的红了,抱着小家伙逃去了院子里。 季慧芳恨铁不成钢的笑骂一句,拉着师墨看聘礼,“这些都是利河自己准备的,他问我们老两口觉得怎么样,我们看着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闵家什么想法。小墨,你给看看,合不合适,他们读书人的心思,我们大老粗不懂,万一送错了,徒增矛盾。” 第420章 422送聘礼遇杨涛送人参 师墨笑着说好,严利河准备的东西不贵重,但也绝对不便宜,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或者舍不得。 却很实用,给闵父和闵红旗一人准备了一只钢笔,给闵巧和闵母一人一块手表。 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牌子,但再便宜的钢笔手表,在这年头,也十分奢侈,对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来说,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好东西。 本来聘礼只需要给新娘子准备东西就行,到时候这些东西会带回婆家。 严利河这样准备,没打算让闵巧带回来,不可谓不用心。 除了这些,有单独给闵巧准备的红嫁衣,两套新衣服鞋子头绳,和一个细银镯。 另外还有钱票,钱票各有百来块,单独放了一张最贵的缝纫机票。 缝纫机票是严利河花了不少心思弄来的,弄完缝纫机票,想将缝纫机买回来,就得再等等了。 他的钱,买这些东西,应该也花得差不多了。 这样的聘礼,就是在城里都少见。 师墨是真佩服严大智季慧芳老两口的宽宏大度,换做其他人家,儿子对还未过门的儿媳妇这么上心,花了全部身家准备聘礼,怕是得闹翻天,这样的儿媳妇娶进门,也得磋磨到死。 师墨问老两口,“堂叔堂婶,这些聘礼,大堂哥二堂哥他们家可知道?” 两人知道师墨的担心,季慧芳道,“准备聘礼前,我们就坐在一起商议过,我当着老大老二两家的面,把利河这些年存的钱,其中花用了多少,剩下多少,都一笔一笔算过账的。利河剩下的钱票,我们老两口留下了五十,作为利河孝敬的养老钱,其他的都给了他,让他自己处理,这是当时分家的时候就说好的,老大老二两家都没意见。” “利河当时就说了,这些钱,他会用来准备聘礼娶媳妇,不会让我们老两口添,多多少少,都凭借自己的能力。买什么,会花多少钱,也都大致列举了一遍,你大堂嫂二堂嫂都听着呢,除了觉得利河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的,还把媳妇看得太重,倒没说其他。” 师墨点头,“这就好,这些东西准备得很好,我会好好的交到闵家人手里的,叔婶放心吧。” 严大智季慧芳自然放心,“你办事我们哪有不放心的,就是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亲家他们都回来了吧,中午在婶子家吃,都来,知道吗?” 师墨道,“这有什么辛苦的,婶子不用客气。我爸妈已经在家准备午饭了,说要请叔婶一家和泽源姥爷一家吃顿饭,辛苦你们帮着我们修房子,照看家里。叔婶带着堂哥两家可一定得去,这是我爸妈交给我我的任务,完不成会挨骂的。” 季慧芳笑着嗔瞪师墨一眼,“就你精怪,亲家可舍不得骂你,放心吧,我们肯定去。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是不是要住一晚才回县城啊?” “是要住一晚,我答应了孩子们带他们玩一玩,反正有两天假,县城只能待在家里,打小满山跑的孩子,憋坏了。”师墨不敢说带上山,怕挨骂念叨。 季慧芳严大智也没往上山上想,“你也别太惯着孩子,该管的就管,可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要不然多累。” “我知道,婶子放心。” “我刚刚瞧着和安安康康他们一块的是王家小同志吧,怎么一起来了?” “那孩子学识很好,我打算请他给孩子们开小灶,教授一些学校里不教的知识。他和孩子们玩得很好,就一块带回来了,和孩子们多熟悉熟悉,学起来也轻松。” “哎哟,那还是个小老师呢,咱得给学费吧?虽说现在到处都复课了,但咱们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不打算让孩子们上学,咱们家孩子要不是有你这个堂婶婶帮忖,怕是也难去学校,如今还单独找了老师,够让你费心了,学费这些该多少就得多少,你可不能瞒着不说。” 师墨摇头一笑,“不用学费,咱管饭就行,可不能随便给学费。” 季慧芳想想也是,私下给学费,就跟投机倒把一样,是不能给。 等师墨他们走的时候,多给带上些家里的山货吃食才行。 师墨不知道季慧芳在盘算什么,看天色不早了,便把东西收拾好,“快下工了,我先把东西送去闵家,叔婶和堂哥堂嫂们记得早点去小院。” “好,我们锁上门就去,你慢慢来,不着急,闵家那里就让你费心了。” “没事。” 师墨从严利河手里接过小侄子,拎着礼物往牛棚去。 离下工还有半个小时,师墨慢慢走着,并不着急。 路遇许久不见的小杨涛,他们搬去县城住的缘故,承诺晚上让小家伙跟着学习的事被迫中断。 师墨只能每次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些吃用,再教他一些字词,让他自己学。 小杨涛在学习上,算不得聪慧,胜在勤奋,学得还算不错。 如今八岁,每天被各种活计拖累,学习的时间不多。 但他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各种取巧的办法,学习生活协调得很周全,没有耽误学习,也没有拖垮身体。 就是吃得不好,靠师墨时不时给他的一些带灵气的食物补身体,个子和同龄孩子差不多,要瘦弱些,好在健康。 小家伙看到师墨很是高兴,背着大背篓欢欢喜喜的跑过来,“婶婶。” 师墨笑着上前,从兜里摸出一把糖,塞他兜里。“弟弟妹妹们回来,怎么没有一起玩?” 小家伙捂着口袋,笑眯了眼,这些糖即便是村子里生活好的人家的小孩,都不一定能吃到,但他却经常可以吃到。 所以小家伙即便爹不疼娘不爱,还会被各种磋磨,仍旧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谢谢婶婶,这会没什么事,我想多去砍些柴存着,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背回去凑数,晚些时候再去找弟弟妹妹玩。” 小家伙听了师墨的话,要变得聪明,才能活下去,他用自己适合的办法,让自己变得聪明,活得轻松,做得很好。 师墨点点头,“你能自己安排好时间就好,别太累,教的字有没有好好学?” “有,我每天早上借着出门找野菜的工夫,都在山脚认真的学过。婶婶上次给的那本书我已经会背了,不会的字偷偷去问过汪爷爷和汪叔叔,他们都跟我说了,我全都会了。” “真聪明,婶婶和弟弟妹妹们会在家住一晚,你今晚记得早些过来,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好,”小杨涛笑眯了眼,想起什么,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跟师墨道,“婶婶,我前个上山,找到了一根小人参,听说人参很值钱,我已经偷偷把它挖了出来,想送给婶婶。”他会认识人参,还是在师子那偶然学来的,看到人参的时候,小家伙特别庆幸自己早早的学会了认人参。 师墨微微皱眉,“去深山了?”外围可没有人参。 杨涛没有隐瞒,点头道,“家里哥哥要吃山果,爸妈说忙,让我帮哥哥去摘。我进去后不小心迷路了,找出路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师墨眉头皱得更紧了,杨家还真是心狠,即便这个儿子对他们来说成了废物,也不该这么往死路上践踏。 拍拍小家伙的头,“受伤没有?有没有被吓到?” 杨涛咧嘴笑,“没有受伤,当时有些害怕,不过找到人参后就不害怕了,婶婶别担心。” 师墨摇头失笑,“小涛很棒,以后别傻乎乎的真跑山里找山果了,里面很危险。人参婶婶替你收起来,等你以后长大了,自己用也好,拿去卖也好。” 小家伙急了,“我是送给婶婶的,我不要,婶婶决定怎么用就好。” 师墨笑而不语,没同意也没拒绝,“行了,去砍柴吧,就在山脚砍,别上山,砍完回来去婶婶家吃了饭再回去,婶婶还有事先走了。” “好。” 小杨涛很乖巧懂事,虽然舍不得师墨,但没有表现出粘人。 师墨到牛棚的时候,闵家人刚好下工回来,看到师墨,都欢喜的招呼。 师墨笑着寒暄几句,递上聘礼。 闵家虽然说过不需要聘礼,但严家仍旧送来,就说明严家是有心的,他们自然高兴。 当看到聘礼里的东西时,更是满意了几分。 不是因为贪图这点东西,而是对严利河的这翻心意很满意,以及严大智季慧芳这份大气很佩服,换位思考,他们不一定能做到严大智季慧芳两口子这么大度。 “让亲家费心了,师家侄女,劳烦你帮我们说声谢谢。” 师墨笑道,“应该的,堂叔堂婶和利河说,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小巧嫁得体面,只希望叔婶和闵同志别嫌弃礼薄就好。” “哪会啊,这可是厚礼了,亲家有心了,我们把闺女嫁过去放心得很。” “叔婶不嫌弃就好,衣服是请人做的,要是不合适,还得劳烦小巧自己改改。” 闵母道,“没事,我瞧了,做得刚刚好。” “那就好。” 师墨没有在闵家久留,留下东西,抱着小侄子,顺便带上汪家人回了小院。 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小杨涛呼噜吃完,留下人参,就急匆匆回了自己家。 小家伙人小心眼多,表示家里本该属于他的那一份,不会便宜别人,不管好坏,都得吃回来。 师墨没多说什么,送他回去。 第421章 423傀儡手臂找莫存 季慧芳看着小家伙的背影叹气,“是个懂事感恩的,杨家要是目光稍微长远点,心胸开阔点,有良心点,将来说不定能靠着小家伙过上好日子。” 任丹华笑,“世人大多都只看得到眼前利益得失,能看到长远的少之又少,毕竟眼前利益,才是真真切切得到的,长远的东西会不会落到自己手里,谁也不知道,他们不乐意等,也不愿意做没有保障的投入。” 季慧芳应着说是,人性嘛,她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是懂的,只是越懂越心寒。 “那孩子不错,是个好学的,努力的孩子,怎么都不会过得太差,杨家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汪母虽然凭借一己之力,撑起了一个家,但她并不是女强人性子,只是长得要高壮一些,性子反而比任丹华还要温柔贤惠,说话温声细语,和江南女子很像。 不过她是地地道道的帝都人,祖祖辈辈都是帝都人,会有这样的性子,或许是从小就饱读诗书的缘故。 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久,村子里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杨涛得师墨照应,又多次来找汪家父子求学,汪母对他不陌生,很多时候也很疼惜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会暗中给些照料。 只是杨家人杨家人没有一个好的,她不敢帮太多,要不然做了好事还得遭雷劈,被杨家赖上。 村子里之前好多帮过小杨涛的人家,都受过杨家的迫害,现在大家即便可怜小家伙,也不敢随便伸手。 季慧芳笑着道,“谁说不是呢。” 看着还裹着泥的小指粗细的小人参,三个老太太相视一笑。 人参是差不多一二十年的,值些钱,却也不会很贵。但对于只会指着地里收成过活的人家来说,绝对是比巨款。 杨家人若是知道就这么被送了人,怕是得悔断肠。 饭后,三亲家坐一起闲聊了一阵,才各自分开。 崽崽们在一起睡了午觉,再跑出去找小伙伴玩。 下午师墨进空间,替王建军将傀儡手炼制出来。 王建军的手是从手肘处,齐关节被砍下来的。 如今的治疗水平不好,断臂没有得到好的养护,肌肉已经萎缩,一到变天的时候,断臂处就会疼得浑身抽搐。 师墨炼制的时候,除了实用,还得有对断臂起到滋养作用,免得断臂恶化,引发其他病症。 程序多了些,但也不难,炼制些灵气进去,滋养身体,天黑前就好了。 师墨跟任丹华两老口说了一声,拿着东西出门。 王建军和王民旺父子俩,在王招娣家不远处,建了两间小泥胚房子,单独住。 闺女始终是嫁了出去的,即便邵元说生活在一起没事,王建军也知道,女婿心里多少有些意见的。 自己闺女不能生了,又帮着照料了这么长时间儿子,自己也被照顾了不少时间,其中的花用,大多都是女婿给的。 作为女婿,媳妇有个拖累这么大的娘家,还能这么和颜悦色对待老丈人和小舅子,算得上是心地善良大度之人了,王建军没脸继续赖着他。 等身体稍微好一点,就带着傻儿子搬了出来。 王招娣心里对邵元也有亏欠,所以没有阻止亲爹,只是在平常多照料一些。 师墨算着时间,王建军应该下工回家了,才去敲门。 用了精神力罩,没让其他人瞧见。 王建军看是师墨,还有些愣神,“恩人有事吗?” 师墨将手里的金属手臂递过去,“试试看,要是不合用再跟我说,我给重新调试一番,别人问起,别说是我给的,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 王建军看着钢铁材质的一截手臂和手掌,不用师墨解释,他就能猜到是做什么用的。 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止不住激动。 在师墨眼神示意下,尝试往断臂上套了套,竟是毫不费力,就结合在了一起,简单便利,和真手无异,用起来还更加灵活有劲。 不敢置信的看着师墨,“恩人,这,这也太贵重了,我不敢要啊,其实我一只手也可以做活的,不过是慢了些,但不会影响什么。你的好意我知道,这个真不敢要。”这东西一看就不便宜,更不是一般人配拥有的,王建军即便喜欢,也收不安心,慌忙递回去。 师墨没接,“这个是给你特制的,除了你别人用不了,你不要就只能扔了。” “这……”王建军相信师墨没有夸大,纠结了一分钟,便坦然收下,“谢谢恩人,我一定会好好用的,绝对不会辜负恩人的心意。” “没事,就当是你帮我们弄石料的报酬吧,以后需要的石料不少,辛苦你了。” 能帮师墨做事,王建军才觉得心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辛苦的,忙道,“不辛苦,这活对我来说很简单,恩人需要多少我都能弄出来,有其他事恩人也可以吩咐。” “好,记得保密就行,其他的不重要,我先走了,你多试着用用手臂,开始或许会有些不习惯。” “我会的,谢谢恩人。” 王建军目送师墨离开,激动的拿着手臂,又打量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将手臂好好藏起来。 打算过一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被人知道了来源,说不定会给师墨招去杀身之祸,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师墨倒是不怕招祸,就是怕麻烦。 这会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村子里只能听到热闹的虫鸣声。 师墨从王建军家离开,往牛棚去。 本想去牛棚找莫存的,没想到在山脚遇到他。 “小存。” “师姨?”扛着一大捆柴火的清瘦少年欢喜跑了过来,“师姨怎么这会了还在外面,你一个人天黑在外面不安全,我送师姨回去吧。” 师墨笑笑,“我是来找你的,有空吗?” 莫存歪了歪头,“有,师姨你等等,我把柴火送回去,跟爷爷说一声,免得他担心,很快就回来。” “去吧,别跟你爷爷说是我找你。” “好。” 少年身形虽瘦弱,体质很不错,扛着一大捆柴火,也跑得虎虎生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到了牛棚,放下柴火,跟莫老爷子说了一声,又一溜烟跑走了。 在严家大队三年多,莫老爷子苍老了不少,不过看着孙子健健康康的长大,没病没灾,心里高兴,精神头也跟着不错。 孙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莫老爷子很少干涉孙子的事,只嘱咐他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并没有多问他去做什么。 他信任孙子,知道他不会做坏事。 莫存也对得起老爷子的信任,以往每次不方便说去处,其实都是偷偷去了县城黑市,想法子给老爷子弄些精细吃食。 因为是黑市里少有的热心肠,人缘很不错,别人跟他换吃用的时候,都会适当多给一些。 小少年小小年纪也懂得投桃报李,不会让人吃亏,久而久之,名声也起来了。 为此,在黑市里混得也更顺畅。 这些莫老爷子不知道,莫存也不打算让老爷子知道。 怕师墨一个人在山脚出事,莫存跑得很快,气喘吁吁的出了一身的汗。 “师姨,我来了。” 师墨掏出了一条手帕给他,“不用着急,擦擦汗吧,是给你严叔叔做的,送给你用。” 一条新的细棉的深蓝色手帕,没做特别的修饰,就是用来擦汗而已。 莫存没有拒绝,高兴的收下,“谢谢师姨,师姨找我有事吗?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让弟弟妹妹跟我说,你晚上出门不安全。” “没事,还没人能伤到我。”师墨笑了笑,直奔主题,“小存想念书吗?” 莫存愣了愣,“我这样的身份还能上学吗?” 师墨摇头,“暂时不能。” 莫存忽视掉心底的那一丢丢失望,扯着嘴角笑笑,“没关系,不能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去上学。” 师墨好笑,还真是个老实单纯的孩子,想什么全在脸上,“你暂时不能去学校上学,但是如果想念书的话,我可以帮你。” 莫存一时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能去学校上学,但却能念书? 师墨看出了他的疑惑,道,“看见今天来的那个和我们长得不一样的哥哥了吗?” 莫存点头。 “他学识很好,如果你想念书的话,我可以帮忙,让你和弟弟妹妹们一起,跟着他念。” 莫存眼前一亮,“师姨要住回村子里吗?” “暂时不会,但你若想跟着念书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去县城。” 莫存抿了抿唇,看向师墨,“师姨,我想念,但如果会很麻烦就算了,我不想给师姨添麻烦,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念书就是为了增长学识,不念也不会影响生活,不能因为贪心总让师姨操心。” 师墨摇头一笑,“不麻烦,你愿意就行,这事我会安排的,放心吧。” 莫存知道师墨的性子,她从不说客套话,和师墨相处,也不需要表里不一,真诚就好。 师墨既然说不麻烦,那么对她来说就是不麻烦的。 莫存是真想念书,他知道唯有念书,才能改变命运。 这些年,他什么都不说,不是不想念,是怕爷爷担心,私底下,他会尽可能的去找书看,这么多年,一天都没有落下过。 师墨的提议,让他欢喜激动,虽然知道这份情这辈子可能都还不了,他还是想欠下这份情,拥有念书的机会。 第422章 424莫存同样带崽子上山 “谢谢师姨,我愿意念书,会好好念的,不辜负师姨的一番心意。” 师墨笑着点头,“好,这事我会安排的,你想念多久都可以。”又道,“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师姨有事尽管说,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好好去做的。” “这事你从自己意愿考量就行,不用勉强自己。”师墨大概说了有一个什么样的位置,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平时要做些什么事,问莫存有没有兴趣。 莫存没有一口答应,他在很认真的思考师墨的话,他年龄不大,但做事从来不冲动。 自己是报恩心切,但不会盲目应承,否则不但帮不了忙,还会添乱。 “师姨的意思是要整理一些收集到的消息,归纳总结,整理成册,链接成网,最大限度的做到浅显易懂,一眼明了。” “对,信息量会很大,目前可能就一二十万人,以后或许会上百万,上千万人,当然,如果你愿意做,后期会再增加人手,具体情况,再另行安排。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不做也没关系,这个和我让你去念书无关,不要有压力。” “我知道,师姨,我愿意去做,我想试试,我没做过,没有接触过,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好,但我想试试,应该是很有挑战的一件事,如果成了,肯定会很有成就感。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关于我看到的一切,也不会随便透露出去。” 师墨很喜欢莫存的性子,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心思细腻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聪明不失人性,周到不显刻意,“那行,明天晚上我会安排你接触接触这方面的东西,能做得下来就做,做不下来不用勉强。” “好。”莫存乖巧应下。 师墨给他拿了一包点心,“行了,回去吧,其他事等明天晚上再说,很晚了,别让你爷爷担心。” 莫存道了声谢谢,收下糕点,“我先送师姨回去。” 师墨哭笑不得,“我一个大人哪需要你一个孩子送,我自己能回去,放心吧。” “我送师姨回去。” 师墨无奈一叹,还是个固执的小孩,“那行吧。”师墨让小少年送,路上随意问道,“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莫存想了想,“如果我们一直无法离开这里,我就想多赚些钱,让爷爷过些好日子。大队长爷爷,和大多数村民伯伯婶婶都很好,让爷爷在这里安享晚年没什么不好。” “如果能离开,我想带爷爷去找爸妈,去国外找奶奶和姑姑。爷爷不说,但我知道,他一直很惦记奶奶,这是他的心愿,也是心结。” “我们家出事前,眼见情况不对,奶奶就让爷爷一起离开,去国外投奔大伯。爷爷固执不答应,说不会有事。奶奶一气之下带着姑姑走了。我爸不忍心让爷爷孤苦伶仃留下,所以一家人跟着留了下来。后来爸妈被下放到矿场,如今过得比我们还苦,爷爷很自责,也很担心国外的亲人。” 师墨不太清楚莫家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知道莫存爸妈在矿场,国外还有奶奶姑姑大伯。 一大家子四散分离,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好过。 “放心吧,黑暗过后都会迎来黎明,没有什么苦难会永远持续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存笑,“谢谢师姨,我知道,我不难过,我相信我们一家会团聚的。” 莫存将师墨送到石头小院门口,看着师墨进院子后,才转身离开。 师墨用精神力一直跟着他,确认他安全回到家才收回来。 任丹华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都在等师墨回家。 小杨涛久等不到师墨回来,任丹华单独给他装了一碗,已经吃完回家了。 八个崽崽加一个少年,全都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师墨扶额,“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山上,中午不回来,好不好?” 崽崽们眼前一亮,瞬间原谅了师墨的晚归。 师墨暗暗吐口气,对上师义锋和任丹华戏谑的笑,赶紧讨好的笑笑,一家子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完了晚饭。 晚上师墨任丹华燚燚康康四人睡一屋,师义锋王裕西和崽崽们分睡两间卧室和堂屋,还是很宽敞的,完全住得下。 翌日,天还没亮,柱子几兄弟就来了石头小院,和安安康康几个崽崽一起上山锻炼,王裕西也跟着一起。 师墨和任丹华准备早饭,师义锋带着小孙子洗漱。 做好饭,崽崽们锻炼完回来,简单的吃过早饭,天还没完全亮开,一行人就欢欢喜喜的上山了。 完全不用师墨招呼,一群崽子就你追我赶跑到了前边。 王裕西看起来娇娇弱弱的,速度竟是一点不比崽子们慢,云淡风轻的总能比崽子们快一步,气得崽子们嗷嗷喊着要超过他。 师墨又挑了挑眉,感觉王裕西全身上下都是宝藏。 任丹华抱着小孙儿坐在大黑背上,慢悠悠的走,欣赏朝阳下的山林,心旷神怡。 想着以后在这里养老,肯定舒服。 师义锋不愿意服老,要自己走,不坐小黑背上。 师墨也没勉强,以师义锋现在的身体状况,爬山完全没问题,之前还和师翰他们一起打过猎,完全不是事。 上了山,师义锋心血来潮,要教崽崽们如何集体狩猎。 崽子们也乐意学,在师义锋的指导下,时不时捕获一只野鸡,一只野兔,欢笑声冲破云霄。 老少混在一起,玩得忘乎所以。 师墨瞧他们兴致不错,在山里寻了一头黑熊赶过来。 砰砰的撞击声,由远及近,师义锋面色一沉,举手握拳,崽崽们霎时安静下来,一脸严肃的看向师义锋。 师义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俯身听了听,面色沉重,“有大家伙过来,小墨,带你妈和孩子们离开,我断后。” 师墨没告诉师义锋,这是她弄来的。 “爸,孩子们没你想的弱,要不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再跑也来得及。” 崽子们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但他们想试一试,眼巴巴的看向师义锋。 师义锋皱眉沉思了一瞬,放在以前,训练那些兵蛋子的时候,绝对没有逃命一说。 如今他年纪大了,又疼惜晚辈,倒是变得胆怯了起来。 看孩子们跃跃欲试,师义锋一咬牙,“行,你们跟我来,听我指挥,不准乱跑乱喊,实在害怕,就退回来,待会要是打不过,我让你们撤,必须马上离开,不准贪心,听到没有?” 崽崽们顿时豪情万丈,压低了嗓门,豪气的回了句是。 师义锋确认没有生出退意的,就连严家的两个腼腆的小姑娘都跃跃欲试,便不再迟疑。“小墨,你护着你妈和小侄子就在这里,要是不对劲,就坐着小黑离开。” “好,爸放心吧,妈和小家伙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嗯,”师义锋应了一声,带着崽崽们往前跑了一段,王裕西也饶有兴趣的跟上。 任丹华有些担心,抱紧小孙子,伸长脖子往前看,“小墨,真的没事吗?孩子还是太小了,要不等大一点再带他们来吧。万一出了事,自家的还好,多养养就行,你堂叔堂婶家的可怎么跟他们交代。” 师墨笑着拉过任丹华的手,“妈,我给你表演个戏法吧。” 任丹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什么时候了,我哪有心思看戏法,你这孩子也是心大的,安安康康才多大,你就放心让他们去打猎。” 师墨哭笑不得,扬手一挥,一块足足百十斤的石头直直朝他们飞过来。 任丹华吓得眼睛都瞪圆了,抖着唇喊,“小墨……”双手下意识搂紧小孙子。 小家伙被捂得难受,在奶奶怀里哼唧着挣扎了几下,扭过脑袋看飞过来的大石头。 小家伙视线不好,看不清是什么,就是对新事物存在本能的好奇。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点不害怕。 师墨笑着安抚任丹华,“妈别怕,是我弄来的。”手腕一转,掌心向上,凭空托着石头,笑看向任丹华,“妈,你瞧。” 任丹华视线在石头和师墨脸上来回转,颤抖着手去摸师墨手掌和石头间的空白距离,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墨,这,这怎么回事?” “这是我给孩子们训练的东西,您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看不到的能量,它平时存在身体里,需要的时候,通过念想施展出来,为我们所用,这种力量学成了很强,饶是枪炮都难伤到,就比如现在,托起一块百多斤的石头,轻而易举。” 师墨五指并拢,瞬息间,巨石碎成粉末,随风消失,悄无声息,幻灭得让人觉得这是一场梦。 “所以妈别担心,孩子们很厉害,即便他们现在没有学成,但他们已经强于普通孩子,还有爸爸在旁边指挥,相互间配合,不会有问题的。即便真的不敌,不是还有我吗,对付一头黑熊,还是挺容易的。” 任丹华拉着师墨的手翻看着打量,逐渐平复心绪。 眼眶有些泛红,看着师墨全是疼惜。 “小墨虽然没说,但妈知道,这些东西,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都未必可成。妈妈不是想探听你的秘密,妈妈只是心疼我的小墨,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明白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用血泪换回来的,你吃苦受累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哥哥们都不在你身边,你那时候该多难受啊,妈妈心疼啊。爸妈没用,护不住你,往后这样的能力,能不用就不要用了,不管为了谁都不要用,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行,知道吗?” 第424章 425猎黑熊 师墨笑着靠在任丹华手臂上,“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们所有,我一点也不苦,反而比任何人都幸运,别难过。” 任丹华笑笑,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幸运,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好,往后爸妈陪着你,护着你,哪怕豁出这条命,也不让人伤害你。” 师墨应着,靠在任丹华身边,时不时逗弄小侄子一番。 前边,师义锋带着崽子们已经和黑熊对上。 崽子们跟猴崽子似得,奶凶奶凶的跳脱。 黑熊看起来笨拙,但身形很灵活,力量也大,一手臂下去,能砸断一棵大腿粗的树。 师义锋不敢让崽子们和黑熊硬碰硬,采用迂回车轮战,进行偷袭。 师墨没有给崽子们特意准备武器,用的都是上山前,临时做的木棍,木弓,杀伤力不大,用起来也不顺手。 对付黑熊,主要靠崽子们自己的能力,和相互间协作,以及师义锋的指挥。 黑熊被围攻得十分暴躁,嗷嗷吼着,见什么砸什么,攻击力异常强悍,所到之处,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师义锋指挥者崽子们在后背偷袭,打完就跑,坚决不能和黑熊正面碰上。 意在激怒黑熊,磨耗黑熊的体力,只要不让它跑了,以黑熊的暴脾气,总能自己把自己累瘫,这是一场持久战,比的是谁更有耐性。 显然的,想要猎杀黑熊的崽崽团,耐心十足。 只需要等来一个契机,牢牢把握,一举击杀。 师墨护着任丹华,找了个视线好的位置,看崽子们组团配合演出。 崽子们在师义锋的指挥下,应对得游刃有余,任丹华提起的心逐渐放下,偶尔还能逗着小孙子看哥哥姐姐们打大熊。 小家伙看不清,也看不懂,一点不影响他的凑热闹情绪,啊啊喊着配合哥哥姐姐们动手。 师墨瞧着一时半会应该拿不下,便找了个地方,架起烤架,把崽子们猎到的野鸡野兔烤上,等他们猎下黑熊,就能好好庆贺一番。 炊烟缓缓升起,一边剑拔弩张,一边悠闲惬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藏兽山百里外,同样在上演一场人兽斗。 不过这群人没有专业的指导,没有过硬的技术,更没有独特的运气,十个人,被两头野猪追得浑身挂彩,狼狈不已,更是命悬一线。 师墨察觉到动静,放精神力出去查看,见状挑了挑眉,没有出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边,师义锋带着崽子们和黑熊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双方都累得不行。 黑熊吭哧吭哧喘着气,双眼通红,时不时张开大嘴吼一嗓子,震得众人双耳轰鸣,心跳如雷。 崽崽们浑身被汗湿透,双手双脚,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手里握着的木棍木弓,几乎能拧出水来。 身上脸上,黑一杠白一杠,全都成了小花猫。多多少少有些擦伤,倒也不妨事,崽子们心里正激动,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伤口,眼神更是亮得吓人。 师义锋面上不显,但心底很欣慰,崽崽们能和黑熊周旋这么久,在他意料之外。 自己确实对他们低估了他们的能力,以后的训练,也可以适当增加强度。 王裕西跟着一起,没有参与其中,但看了全程,第一次真正领悟道,什么是人多力量大。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弱小得不堪一击的人,合作在一起,能发挥出这么大的能力。 有这样的惊叹,跟他从小就是一个人,没有玩伴有关,想想挺心酸。 黑熊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怒吼着砸断两棵树后,不管不顾的朝着一个方向猛扑。 师义锋喊,“就是现在,按照我之前的分组,同时攻击,注意躲避,护好自己。泽源,自谦,你们箭术最好,看准时机,攻击眼睛,要快要狠。” “是。” 崽崽们各司其职,虽然激动,但不慌乱,在师义锋的口令下,有条不紊的攻击。 泽源和自谦举着木弓,稚气未脱的小脸异常肃穆,双眸紧紧盯着黑熊的眼睛,寻找机会。 任丹华在旁,为孩子们捏了一把汗,就连只会啊啊喊的小家伙,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全神贯注的模样,好似真的懂似得,小拳头都握了起来。 当黑熊再一次瞪着双眼怒吼的时候,两根木箭破风而出,没入黑熊眼睛。 “吼……”黑熊痛得满场翻滚,撞倒了不少树。 木箭并不锋利,泽源和自谦的力度也不大,只是射中了眼睛,没能直接射穿大脑。 疼痛刺激得黑熊,瞬间疯狂。 师义锋大喊,“退开,快退开。” 崽子们拔腿就跑,齐齐站到了师义锋身后。 吞着口水,握着拳头,紧张的看着疯狂的黑熊。被黑熊的这股疯狂劲,惊得有些愣神。 师义锋也有些紧张,更多的还是激动,多少年没有猎到这么大的家伙了,上一次还是以前打仗的时候。 之前和几个儿子上藏兽山,虽然也打了不少,但几个兔崽子一点不尊老,根本不让他动手,一点也不过瘾。 “不急,等,等它力竭了再去补刀,不能冲动,你们以后不能偷偷上山,瞧见没,山里的猛兽很厉害,十个你们都对付不了。” 崽崽们点头,他们已经切身感受过一次山里野兽的凶猛,不敢偷偷上山。 视线在黑熊身上,一直没移开。 疯狂的黑熊比愤怒的黑熊还要吓人,撞断了扎进眼睛里的两根木箭,跌跌撞撞的要跑。 “不好,”师义锋大惊,都打到这份上了,再让它跑了多可惜,拎起柴刀,“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把它拦回来。” 师墨蹙眉,“燚燚你去。” 小燚燚咧嘴一乐,咻的一声,跑出一道残影,在众人没反应过来前,砰的一声,将黑熊直接撞飞,砸在一颗腰粗的树干上,抽搐了两下,咽气了。 众人…… 燚燚缩缩脖子,小手揪着衣襟,不敢看大家,太激动,没控制好力道。 师义锋还保持奔跑的动作,看着地上的黑熊,默默站直,打量着小燚燚。 小姑娘撞飞七八百斤的大黑熊,别说伤筋动骨,就是连头发都没乱。 平时训练的时候,小丫头跟着一起,没有表现出任何独特的地方,自己倒是没发现她这么强悍,“这是天生神力?还是用了什么巧劲?” 燚燚偷偷去瞧师墨,她不知道怎么回姥爷的话。 师墨扬声道,“爸,这事回去再说,咱们先吃饭,待会还得处理黑熊,天热,得尽快处理出来。” 师义锋挑挑眉,知道燚燚的身份可能不方便说,便顺势揭过了这个话题。 “行,小的们,去洗手吃饭,吃完了,我教你们剥皮。” 崽子们心思单纯,没有多想,正因为合力打了一头黑熊而激动,燚燚大力的事,只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就放下了。欢呼一声,洗了手,围着师墨讨吃的。 热热闹闹吃完,师义锋有兴致教孩子们剥皮,师墨也不给他拖后腿,设置了精神力罩,防止其他野兽闻着血腥味过来。 又假装从背篓里拿出不少需要的工具,交给师义锋去折腾。 剥皮的画面血糊糊的,十分凶残,崽子们也不害怕,求知欲旺盛的还想自己动手。 师义锋是实践性教学,崽子们要动手,他二话不说递刀。 以至于,整整一下午,全浪费在了黑熊身上。 天快黑时,崽子们抬着分解的黑熊,欢欢喜喜回家。 此时的严家大队,因为被野猪追击,伤了八人,死了两人的事,气氛凝重。 师墨精神力看到闹腾的伤亡家属,在打谷场又哭又骂,严大智黑着脸完全插不上话。 周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乡亲,唏嘘又道活该。 师墨没打算参与这些事,让柱子悄悄把季慧芳喊来,又让泽源去把他姥姥喊过来。 俩老太太在一块,同时过来的,看着几大框的肉,和黑熊皮,惊得瞪圆了眼睛。 “你们这是上山了?遇到黑熊了?有没有受伤?”季慧芳挨个打量,打谷场还躺着十个人呢,这边竟也遇到了黑熊,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心口咚咚的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眼前也阵阵发黑,摇摇欲坠。 师墨发现季慧芳脸色不对劲,赶紧给喂了一颗药丸,给她顺背。 “婶子深呼吸,别着急,我们都没事,一点皮都没蹭破,柱子,你们几个赶紧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安安康康也过来。” 崽崽们赶紧跑过来,拉着季慧芳哄着,“奶奶,我们没事,您别担心。” “堂奶奶,我们可厉害了,一点伤都没有。” “对啊对啊,有姥爷在呢,姥爷是大英雄,可厉害了。” 崽子们七嘴八舌,季慧芳终于缓过劲来,想起有师义锋在,确实不用担心,心跳缓缓的平复。 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几句,“往后可不能随便上山了,亲家也是,别仗着身手好就不怕,藏兽山可凶险得很。今天十个青壮年偷偷上山,遇到了两头野猪,没有一个是囫囵回来的。你年纪不小了,可不能有闪失,要不然亲家母和孩子们该多担心。” 村子里的事,除了师墨,没人知道。闻言都有些意外,还有些后怕。 师义锋被亲家训,也不敢呛声,刚遇到黑熊的时候,他也是被吓了一跳的。 如果自己一个人还好,关键是这么多孩子一块,其中哪一个受伤了,他都不会安心。 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亲家婶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第425章 426受雇找人参的人 任丹华是一群人里,胆子最小的,即便当时师墨给她展示了非凡的能力,也仍旧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听了季慧芳的话,十分赞同。 “亲家婶说的是,这老东西一点不服老,我说他,他一句也不听,真把自己当二八小伙,上天入地的不消停。他自己疯就得了,还带着孩子们,这要是有个万一,他那条老命哪够赔的。亲家婶,你可得多说说他,一把年纪了,一点不懂事。” 师墨暗戳戳的瞅了眼亲爹,总感觉他给自己背锅了。 师义锋老脸有些黑,瞪了眼闺女,确实给你背锅了。 他是打算跑路的,是被亲闺女给怂恿了,才决定留下。 老婆子舍不得训斥闺女,对他这个老伴是一点不心疼。 师墨冲师义锋讨好的笑笑,张嘴做了个酒的嘴型。 师义锋满意了,垂着头,老老实实听老婆子训话。 季慧芳有些讪讪的,刚刚是吓糊涂了,才没忍住说了一嘴,现在冷静下来了,哪好意思再骂亲家公。 “那个亲家母啊,没事,小孩子皮实,跑得快,没什么事,就是亲家公年纪大了,得多注意。不过我想亲家公也是有数的,他可是战斗英雄,打个猎而已,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今天也是巧了才去猎熊,你也别生气,气坏了孩子们心疼,以后多劝劝就是,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是虚惊一场而已。” 任丹华叹口气,又数落了好几句,才心情舒畅。 汪母是个不善言辞的,刚刚插不进嘴,这会才出声,“没事没事,别担心了,这会天不早了,明天再回县城吧?” 任丹华摆摆手,“不了,孩子们明天得上学,在村子里住着不方便,一大早起来多遭罪,得回去,有大黑小黑在,花不了多少时间。叫你们来啊,是让你们拿些熊肉回去尝尝鲜,好几百斤呢,再一家拿个熊掌,这东西可是稀罕物,大家都尝尝。天气热,肉得赶紧吃了,放不住。这个也不好让其他知道,要不然又是一场官司。” 汪母忙道,“要不拿去换钱吧,这老多呢,这东西确实稀罕,比猪肉贵,我家就不用了,家里什么都有,还都是你们带回来的,吃不完。” 季慧芳也道,“我家也不用,年底秋猎打回来的老多猎物,留了不少,在家里放着,隔三差五的都有肉吃。这些你们都拿去换钱,家里这么多孩子,开销大,能换点是点。” 师墨拿出三个篓子,闻言笑道,“不要可不行,我都分好了,也没多少,一家二十斤尝鲜,如果是冬天,一家一百斤都使得,冻着慢慢吃。如今天热,就只能尝个新鲜了。没多少,几顿就吃完了,实在吃不完就做肉干。” “这可是你们孙辈第一次合力打的猎物,特意孝敬给你们的,不要多伤他们的心。堂婶再给两个堂哥家,一家带二十斤回去,柱子小实他们都出了大力,让堂哥堂嫂们也享享儿子闺女的福。熊掌不多,就给汪伯母家和堂婶家一家一个尝尝鲜,你们别拒绝了,我们还得赶回县城呢。” 两个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只能收下。 季慧芳将熊掌拎了出来,“肉就收下了,这个不要,我们又不会做,没得浪费了好东西。小墨辛苦做出来,让亲家公下酒,他今天可是出了大力。” “对对,我也不会做,秋霞她小姑,你留下做给亲家吃,我们不用了,肉就够了。” 师义锋老脸有些红,说实在的,今天他还真没出多少力,也就是费了些口水。 师墨也没再劝,熊掌都留下了。“等我做好了,请堂叔堂婶,伯母伯父来和我爸妈喝几杯。” 俩老太太笑着应好。 师墨随后又拿了二十斤肉给季慧芳,让她拿一半给闵家,一半留着,时不时给杨涛煮一些,补补身体。 季慧芳应下了。 倒也不用两个老太太背这么沉的肉回去,泽源泽远柱子几个大孩子,帮着背了起来,往家送去。 等送肉的崽崽们回来的时间,任丹华问起了季慧芳刚刚说遇到野猪的事。 季慧芳拍着大腿,脸上瞬间就溢出了怒容,“亲家母你可不知道,咱们村有三个人,其他村有七个人,这十人收了别人的钱,偷偷上山帮忙找人参,人参没找着,遇到了野猪,死了两个,其他的全残了。要不是运气好,遇到我们村的老猎户上山看陷阱,将野猪赶走了,他们今天怕是全部要交代在山里。” “这会人是回来了,可要死不活的,得花一大笔钱去治伤。这十个人的家人吵着找雇主要医药费,丧葬费,人家理都不理。人雇主说了,他们只出雇佣找人参的钱,至于会遇到危险,会丧命这些可能存在的意外,不在他们负责的范围内。这些可能的危险,应该是十人接受雇佣之前就应该考虑到的,要是怕出事不接受就是,没人逼着他们,都是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接受雇佣,就表示=接受任何可能遇到的危险,并且自己承担,是死是活都和他们无关。所以,除了寻找人参的钱,其他一分没有。” “这十人的家人肯定不同意,人参没找着,雇主不会给钱,伤了残了,还死了,又是一大笔支出,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又哭又闹,说要去报公安,不给钱不行。雇主也不怕,说报就报,他们早就说好了,是雇人找人参,找到人参就给钱,其他的面谈。” “正在那闹得厉害呢,伤残的也没人搭理,一心就要钱,也够心寒的。老头子气得脸漆黑,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隔三差五的就叮嘱村子里的人,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藏兽山有多危险,又不是不知道,让别上山别上山,就是不听,这不,出事了吧。有好事的时候没想着找老头子,一出事,全是老头子的事了,这群白眼狼,要我说,管他们去死。” 季慧芳是真气,这些人为了钱,偷偷摸摸的上山,害怕别人知道,分了去。 出事了,又说是严大智这个大队长做得不到位,没有照顾好管下的社员同志。 这憋屈,找谁说理去? 任丹华听得唏嘘不已,“咱们村都有谁啊,有人死吗?” 季慧芳嘿了一声,“有,怎么没有,死的是杨木头,就是杨涛他爷爷,杨涛他爸瘸了一条腿,甘凤枝正在那跳得厉害呢,一蹦三尺高,就跟跳大神似得,脸红脖子粗,口水飞出去三尺,不但让雇主给钱,还让那些同去的人给钱,说她家老头子就是被这些人害死的,她儿子也是被这些人害瘸的,要不然为什么偏偏他老头子死了,他儿子瘸了。” “我呸,”季慧芳忍不住淬了一口,气得直喘气,“我看啊,杨家父子,全是她甘凤枝害的,那老娘们心黑得很,争强好胜,见不得别人有一丁点好。刚刚可听老杨家隔壁邻居说了,老杨头会去,就是甘凤枝逼的,老杨头不乐意,甘凤枝就偷偷收了人家的钱,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老杨头老实巴交了一辈子,被甘凤枝欺压了一辈子,只能妥协。” “向来和甘凤枝不对付的杨家大儿熄,杨涛的亲娘,见有利可图,想着公公都能去,就怂恿自家男人也去,这不,两个老实男人,就被两个祸害婆娘,给祸害了。小杨涛如今有爹娘,比没爹娘还惨,也是这两个祸害娘们害的,心黑心狠,自私自利,六亲不认,我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汪母叹息一声,“娶妻娶贤,老话说得一点没错。”娶妻不贤,祸害三代,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例子吗。 “是啊,”任丹华也心有戚戚,还好自家几个儿媳妇都是好的,要不然这个家不会像现在这样和美。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他们一家子怕是早就分崩离析了。 “村子里还有谁去了?” 季慧芳吸口气,一改刚刚的愤怒,语气中带了些无奈,“还有个是严家本家的孩子,叫严明天,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家里拖累大。每次秋猎,都是队伍里的狩猎好手,干活也吃苦耐劳,天天十工分,长得也周正,性子温和,孝顺,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好小伙。” “可爹娘都病恹恹的,还有一大帮弟弟妹妹要养活,一大家子的担子全压在他身上,过得苦。这次会答应上山,也是因为昨个他弟弟摔断了腿,要钱治病,家里的东西全换了药给爹娘用了,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他也是个心气高的,不愿意低头向别人借,刚好有人到村子里雇人,这才答应去。哪想,钱没挣到,自己还搭进去了,断了一条胳膊,真是雪上加霜。爹娘是软弱性子,身体又不好,没有主见,弟妹又都还年幼,只会哭,这会看着明天在打谷场上痛得几乎昏死过去,也没说请人送医院,就跟着那些闹腾的人身后要钱,说有钱才能给儿子治伤。” 季慧芳叹息,她偷偷跟严明天爹娘说,借钱给他们,让他们先带人去把伤治了再说。 两人不愿意,说儿子说了,不能老欠别人人情。 季慧芳气得直翻白眼,这都什么死性子,分不清轻重缓急,不管她怎么劝说,老两口就是不同意,季慧芳实在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第426章 427和师墨有关小三驴 任丹华在村子里住了好几年,对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有印象,严明天算得上熟悉中的一个。 他们刚来严家大队那会,什么活都不会做,严明天热心肠的帮了好几次,脾性很好。 也是个吃苦耐劳的好青年,每天都做着最重最累的活,天天拿满工分。 要是没有家庭拖累,肯定是最得女同志青睐的男同志。 如今二十三四了,被家里拖累得没一个女同志愿意嫁,可惜了一个好小伙。 现在又断了手,还有断腿的弟弟,病弱的爹娘,年幼的妹妹要养活,日子更难过了,往后也会更难说媳妇。 任丹华觉得心酸,叹息道,“祸不单行,老天也是不开眼,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遇上这么多糟心事呢。” 季慧芳也道,“谁说不是呢,往后那一家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我们外人能帮的也只是一时半会,终究还得靠他们自己。可那一家子,要是能靠自己,也不用明天一个人扛了。要是以后,明天那孩子被这次的事压倒了心志,没办法振作起来,整个家都得散。” 断了手脚的残缺人,许多都会生出死志,变得颓废,在异样的眼光,和生活的压迫下,自暴自弃,季慧芳担心严明天也会那样。 师墨对这个严明天也有印象,她清醒的第一年和严谨上山,就遇到他被野牛顶穿了肩膀,去了半条命。 之前家里翻新房子,严明天来帮过忙。 虽没说话过话,不过能看得出是个阳光少年,干活利索,做事积极,性子也讨喜,一点看不出是个被生活压榨着的人。 没想到这么多灾多难,这才多久,又伤了胳膊,家里还一大堆的事,一大家子的老弱病残。 师墨刚刚看了,严明天的胳膊是被整个咬下来的,接回去是不可能了,除非像王建军那样,给弄个傀儡手臂,要不然往后的生活会比王建军过得苦,毕竟王建军也就一个傻儿子要养。 严明天不但要养一大家子,还要治病吃药,这才是大花销。 不过无亲无故的,师墨并不想做什么。 “堂婶知道雇他们去找人参的是什么人吗?” 季慧芳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听口音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应该是外地来的吧。战乱前,咱们藏兽山很有名的,许多寻找老药材,稀罕猎物的人,都会慕名过来,拿钱请当地人上山找药打猎。战乱前,好多祖辈都生活在山脚的村民,都以被雇佣为生。帮着雇主上山找草药,猎猛兽,或是带着那些公子小姐上山游玩,营生不少。” “那时候人多,多数靠山吃饭,上山经验丰富,倒是比现在的人能耐,好多人家靠这些营生发了大财。后来有一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没人上山,山上猛兽多了起来,老一辈的又死了,年轻一辈经验少,去山上的人,十去九空,更甚至有去无回,去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一直到如今,也就几个老猎户有经验,每年秋猎,由他们带着,大家就在外围打猎,不敢深入。” 季慧芳说到山上猛兽增多时,师墨心口一跳,想起自己撒的灵泉水,对山上动植物都用促进增强作用。 不但能改善肉质,也能增强体质。体质好了,战斗力自然也会变强。 难怪,她觉得今天的黑熊比以前的看着更厉害一些。当时还以为是崽子们太弱呢。 上山找药材的人也是,既然敢答应上山,必定是有些力气的,即便不能猎杀两头野猪,也不该损伤得这么严重才是。 之前没联系到一块,现在这么一想,竟还跟自己有关了。 师墨微微蹙眉,那自己要不要出手救治一番,毕竟有自己的因果。 想了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人上山的起因与她无关,藏兽山的危险,也是早就心知肚明的。 明知道山上危险,仍旧要上去,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 而野兽,也不过是能力稍微有所增强而已,即便不增强,这些人也难以抗衡。 一个辅助增幅,并不是结果的决定性因素,也没改变结果,所以自己的灵泉水,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 这么想着,师墨便沉下心,不再多想。 至于来找人参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庄家人。 庄家现在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能拿钱雇佣人上山采药,怕是倾家荡产凑出来的,再多肯定一分钱都拿不出。 想从他们身上讹,这些人注定失望。 崽崽们已经回来,师墨把东西搬上大黑小黑的板车,将家里交给季慧芳,带着崽崽们出发回县城。 出了村子后,师墨一个人偷偷回转了一趟。 拿出新孵化出来的一头登天驴,找到莫存。 “待会跟你爷爷说好,就骑着……呃小三去县城,今晚可能不会回来,明天一早我再让小三送你回来。放心吧,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出事,好好跟你爷爷说,别让他担心。” 莫存看着和大黑小黑长得一样的小三驴,有些好奇,“它跟大黑小黑一样聪明吗?” 小三甩了甩尾巴,看着莫存的眼神,有些许赞赏,不用怀疑,它就是聪明。 师墨笑,临时起的小三这名,还是挺适用的,“对,它会接送你回家,只要你中途不下它的背,就绝对不会有危险。遇到事也别怕,小三很厉害,你瞧大黑小黑就知道,它还很聪明,能听得懂你的话,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可以给它下指令,简单的都能照着做。” 莫存摸了摸小三的脑袋,小三驴在他掌心蹭了蹭,莫存满心欢喜,觉得心底特别柔软。 “我知道了师姨,我会好好跟爷爷说,等一会就去县城。” “好,你让小三就在这待着吧,不会有人发现,也不用喂它,到县城了我会喂的,你来的时候喊一声小三,它就会出来。” “知道了师姨。” 交代完莫存,师墨离开,追上师义锋他们回县城。 晚上吃得简单,做了一大盆炸酱面,崽子们都很喜欢吃。 王裕西是第一次吃,被它独特的味道俘获,忍不住欢喜。 以前精精贵贵的等着别人帮忙添饭,这会吃完了,不用别人发现,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又装了一碗。 师墨看他欢喜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你要是不嫌挤得慌,晚上可以在后院和弟弟们挤一块睡,顺便教他们学习。待会还会来一个弟弟,他只有晚上和一大早有时间,你帮我带着他学学。” 王裕西双眼发亮,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了话,只能连连点头。 师墨给崽子们一人端了一杯酸梅汁,放了一杯在王裕西面前,“慢点吃,不够又去装,盆里还有不少。” “嗯嗯。” 饭后,崽子们和王裕西自发去了后院,有王裕西帮忙教着,师义锋都能解放出来,端着茶当监工。 师墨放出精神力看莫存,他已经到了半道上。 小三驴的速度和大黑小黑同样快,师墨早就偷偷给它用上了隐身符,不担心别人发现。 莫存坐在小三背后,只能看到飞速往后倒退的黑夜,夜风微凉,很舒服,一点也不害怕。 不到半个小时,小三就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大宅子前。 莫存有些激动,有种感觉,当他踏出这一步,他往后的人生,定然会不一样。 师墨打开院门,笑着招呼,“小存到了,小三,带着小存进来。” 小三嗯啊一声,踱步进了院子。 师墨关上院门,回头看莫存已经从驴背上下来了,小三自觉的跑去找大黑小黑,它们的棚子里,师墨放了不少灵植。 “师姨,”莫存紧张的喊了一声。 师墨笑笑,“吃过饭了吗?今晚我们做的炸酱面,你尝尝师姨的手艺退没退步。” 莫存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确实很馋师墨做的饭菜。 他如今大了,再不好意思跟着弟弟妹妹回家吃饭,已经很久没吃过师墨做的饭菜了。 “谢谢师姨,师姨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 师墨笑着给他装了一大碗,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肚子就是个无底洞。 这点东西,跟玩似得就能吃完。 莫存确实能吃下,在家他都尽量少吃,尽量给爷爷多留点。 如今虽然不会饥一顿饱一顿,但也不够他敞开了吃,每顿都只是两三分饱。 今晚难得饱了七八分,舒服的喟叹一声。 想起师墨还在旁边,瞬间红了脸。 师墨没笑话他,收拾了碗筷,带他到后院看看屋子。 “以后晚上没必要的话,就在这里住下,你爷爷那里,我会托人照看的,不用担心。以后每天早上四点起床,跟着裕西哥哥学习两个小时,吃过饭再让小三送你回去。晚上也是今天这个时间来,去帮忙做事,晚上就和弟弟们一起睡。” 莫存点头,他对师墨信任,什么安排都能接受。 师墨笑着将崽崽们都叫过来,“宝贝们,你们自己分配屋子,以后莫存哥哥和裕西哥哥都会住这边,不许打闹,要相互友爱,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崽子们欢呼一声,拽着莫存去看睡觉的屋子。人多热闹,崽子们很喜欢。 等他们叽叽喳喳的每间屋子都跑上一圈,争得面红耳赤分好房间,师墨就叮嘱他们早些休息,随后带着莫存去找张黑狗。 第427章 428莫存留下工作姚老爷子老两口逝 张黑狗早就得了师墨的口信,等在小破院。见他们来,笑着迎上去。 师墨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人交给张黑狗,“以后就跟着惟干哥学习整理信息的事,如果不适应就跟我说,别勉强自己,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莫存知道张惟干,在县城黑市混的时候,遇到过好几回张黑狗他们一伙人,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每一次留下的印象都不怎么好。 当时好心的叔婶悄悄提醒他,让他离张黑狗这几人远点,免得被赖上。 当时莫存是害怕的,每次在黑市遇到他们,都躲得远远的。 只是没想到,师墨会跟张黑狗这么熟悉,看样子,张黑狗还是师墨手底下的人。 莫存不质疑师墨的眼光,开始审视自己以往的认知。发现自己以往并没有求证过,就片面的听信他人,从而产生偏见。 所以,道听途说,真的很误人。 面上不显,乖巧的应着,“知道了师姨,我会好好学的。” 师墨拍拍他的手臂,“行,今天就开始吧,早些熟悉也好。惟干,好好带带小存,不用着急,慢慢来就行。” “夫人放心,交给我就是。”张黑狗拍着胸口保证。 师墨安排妥当,就离开了。 怕莫存不适应,师墨晚上没睡,在屋子里打坐修炼,分出一缕精神力关注那边情况。 小少年很聪明,几乎张黑狗一说,他就懂了,还能举一反三,比张黑狗都熟练,很快就上手。 原本还以为需要教两三天才能有成效,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能独立处理,张黑狗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莫存接触了这些信息之后,出人意料的感兴趣。 这上面记录了各种各样的消息,这些消息像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故事,诉说着一段人生,演绎着一段情感。 实际上,它们也确实是主人的人生故事,是他们的人生经历。 莫存能从里面看到嬉笑怒骂,贪嗔痴恨怨,不同的人生百态,十分新奇。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发生着,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是人性,是现实,也是生活,他觉得能从中学到书本生活中都不学到的为人处世,也能了解到人性人心,更能看道,隐藏在黑暗里,不为人知的世界,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边记录,一边感受,将这些消息组合成一个个完整的故事,将消息主人的一生,完美记录。 他如同一个作者,书写不同的主角。也像是一个主宰,掌握着所有人的人生轨迹,全心投入,几乎到了忘我的境地。 张黑狗在旁边插不上手,没一会就昏昏欲睡。 打个瞌睡醒过来,已经十一点多了。 脑子一晃,瞬间清醒,答应师墨十点半之前要将人送回去的。 “哎哟哟,小子,不是说了让十点就提醒我吗?都十一点了,快快快,收拾东西回家了,明天再来。” 莫存舍不得放下,希冀的看着张黑狗,“惟干哥,让我再看一个小时吧,这会还不太晚,我一点也不困。” 张黑狗完全没商量的余地,夺过他手里的纸笔,塞进了箱子里,拽着他起身,“不行不行,夫人说了,你还是个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熬夜不长个,得按时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不能耽误事。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走走走,再耽搁下去,天都亮了,夫人得扒掉我一层皮。” 莫存无奈,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带回家的,只能遗憾的跟着离开。 “惟干哥为什么叫师姨夫人?”路上,莫存好奇问。 张黑狗神秘一笑,“这个等你正式成为我们的人了,就会知道。我看你今天做得不错,留下的可能大,很快就会知道的,赶紧走吧。” 莫存很有眼色,张黑狗不想说,他便闭嘴不问。 两人回家同路,倒也不担心出事。 到了家门口,莫存看着门口留的灯,暖心的笑了笑,“辛苦惟干哥了,明天见。” “行,进去吧,把门拴上。” “好。” 张黑狗看着莫存拴上门才转身回自己家。 莫存关好门,回身看师墨从屋子里出来,惊了一跳,“师姨还没睡啊,是在等我吗?” 师墨点点头,“我担心你第一次接触不习惯,又在一个陌生地方,可能会害怕,想等你回来问问,感觉怎么样?” 莫存扬起笑脸,神情有些亢奋,“谢谢师姨,我不害怕,还很喜欢这个工作,我能做得很好,我想一直做下去,请师姨给我这个机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那就好,既然喜欢,以后就好好做。你把这个戴上,它是身为我们一员的身份象征,有了它,你也能随意拿取信息册,以后整理信息的事,就交给你了。明天让惟干带你认认人,咱们如今规模不大,需要慢慢增添人手。还有这个药丸,可以强身健体,改善体质,是身为我们员工的福利,可以直接吞服,吃过之后早些睡,明早早起和弟弟妹妹们一起锻炼学习,工作学习都不能落下。开始了更不能半途而废,不管多苦多累,都要一直坚持下去,知道吗?” 莫存的尾戒,和张黑狗他们同样大小,如果莫存能一直做下去,管理信息的事,以后就得他一个人来,和张黑狗同等职位,没毛病。 莫存仔细接过师墨递过来的东西,神情坚定,“师姨放心,我一定会一直努力坚持,不辜负师姨的栽培和厚望,再苦再累都不会半途而废。也会守口如瓶,坚决不外露任何信息。” “好,需要注意的事项,奖惩制度,我也会让惟干跟你好好说说的,咱们有必须遵循的行为准则,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你一定要牢记。还有工资,这事也是惟干在管理,放心吧,他不会亏待你的。” 莫存连连摆手,“师姨,我不要工资,你帮我学习,帮我长见识,这样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了,能帮你做事,我很高兴,万不能要工资。” “一码归一码,我帮你,你记恩就是。但你做事,得工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如今学习工作,任务都重,你没有时间再去做其他,靠着地里的工分,如何养你爷爷?以后咱们的活会越来越多,招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你要做的事不会仅仅是现在这些,无偿不现实。” 莫存沉默了,他是想报恩,想帮忙,可爷爷那里…… 师墨笑道,“你还是个孩子,不用想太多,听我的就好,厨房里有热水,浴室里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服,洗洗就去睡吧,弟弟们给你留着门呢。” 莫存也不再纠结,点头应下,“知道了师姨,师姨也早些休息。” 翌日,天还未亮,后院竹林就响起了崽崽们哼哼哈嘿的锻炼声,和朗朗读书声。 等崽崽们早习完,师墨的早饭也做好了,吃饱喝足,上学的上学,回家的回家,继续学习的继续学习。 师墨收拾好家里,跟任丹华说了一声,拎了几斤熊肉去看姚老爷子老两口。 现在的姚家,仍旧一大家子挤在一个院子里,没钱没工作,原本父慈子孝的一大家子,现在越发剑拔弩张,张口闭口都是埋怨,没有一刻消停。 老两口自责又伤心,却无可奈何。瞧着乌烟瘴气的家,满心愁苦,身体每况愈下。 师墨知道老两口都没了活下去的意愿,所以只是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他们,并不多做其他。 贫贱夫妻百事哀,用于家庭也是同样的道理。 当一家人只会相互埋怨,只能看到别人的过失错误时,这个家离散也就不远了。外力再怎么拼凑,已经出现的裂痕,始终抹不掉。 师墨到姚家的时候,老两口坐在家门口的大树下,佝偻着背,相互依靠在一起,背影落寞。 满头白发随风轻扬,混浊的双眼看着空荡的巷子,失去了焦距。 师墨微微蹙眉,快步上前,轻喊了一声,“姚叔,于婶。” 老两口反应了许久,才缓缓转头,看向师墨。 轻轻勾起嘴角,“师家侄女来了。” “是,是我来了,”师墨在两人旁边坐下,“太阳大,怎么不在家坐着?” 于老太太笑笑,又看向空荡的巷道,“地下冷,趁现在多晒晒。” 师墨心口一滞,终是忍不住道,“姚叔,于婶,我听说有好几个地方在招工,不要钱票,考试过了就能去上班,很容易的。” 姚老爷子笑看着师墨,无力的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他们缺的不是工作,是相互扶持,共同患难的心,没有心,拥有再多工作,迟早会散的。我这辈子不后悔任何事,哪怕儿孙都责怪我太刚直,得罪人,才会让姚家落得这个地步,可我仍旧不后悔,我只是恨自己无用,恨人心不足。侄女,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你就是我做好事的福报,是证明我没错的最好证明,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的。” “做人,不能因为怕,而放弃良心,不能因为不被理解,而随波逐流。我这辈子,无愧于心。就是苦了老婆子了,临老了,还被我害得被儿孙厌弃。” 于老太太瞪了眼姚老爷子,“苦啥,我没挨过饿,没受过婆婆磋磨,没被其他狐狸精抢过男人,没有孤独终老,我一点也不苦。” 姚老爷子笑,老两口手牵手靠在一起,沐浴阳光。 师墨心口酸涩得厉害,留下熊肉,默默的离开了。 翌日,师墨就收到了老两口双双离世的消息。 长叹一声,结出一个印结,愿两老来生安乐。 第428章 429拖拉机 炎热的夏季,悄悄流逝,师墨每天照顾着崽崽们,督促他们学习锻炼,替小侄子淬炼小身板,给家里老人滋养身体,给严谨准备吃用,存放在在空间,时不时验收张黑狗和贾票那里的成绩,日子过得不知不觉的。 等师墨回神时,已经入秋,崽子们要放假回家,帮着忙农活了。 这段时间,秋老虎正在肆意,所有人都忙着挥洒汗水,验收一整年的辛勤劳作成果,是个痛并快乐的时节。 师墨和任丹华在家收拾东西,孩子们有十天假,这次回去可以多待几天。 秋收完过后,闵巧过门,虽不会大办,但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还是很必要的,师墨作为媒人,必定要出席,作为家人更要出席。 之后就是秋猎,只是今年的秋猎,师墨不能如往年那样在山里尽情撒欢,毕竟崽崽们还得到县城上学,最多放假的时候,回去玩一玩,解一解馋。 王裕西想要跟着一起回去,师墨不忍心拒绝,答应带着。家里的房子已经建好,能住得开。 东西还没收拾好,院门就被敲响了。 师墨挑眉,发现竟然是严大智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年轻小伙。 这时候不在家忙着秋收,怎么到县城来了? 快步过去开门,把人迎进院子,任丹华端了解渴的酸梅汤来。“亲家和几位同志,都喝一碗,大热的天,走路来的?” 几个年轻人连声道谢,端着碗,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任丹华看他们渴得厉害,一人又给添了一碗。 几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倒是没拒绝,实在是太渴了。 秋老虎比六月的骄阳都灼人,从村子里走到县城,得好几个小时,他们又着急忙慌的赶路,一口气没歇,差点没倒在路上。 一坐下,汗水就跟决堤的洪水似得往下落,衣衫全部汗湿。 面红耳赤,浑身肌肉突突的跳。 严大智年岁比几个年轻小伙大,情况比他们还遭,整个人都热恍惚了。 师墨偷偷用精神力给他缓解了一下紧绷的肌肉,又在酸梅汤里掺了些灵泉水,严大智喝完缓了一会,才缓过劲来。 干了一碗酸梅汤,还找师墨要,师墨没给了,这东西年纪大了的人,喝太多不好,给弄了一碗温热的淡盐水,同样掺了灵泉水。 严大智也没拒绝,接过去小口小口的喝着,顺便回任丹华的话,“牲口都在大队,帮着忙秋收,走不开,我们就自己走着来了,路也不远,经常走着,没多大事。就是走得急了些,又忘了带水。” 师墨微微蹙眉,“有什么事打电话过来说一声,我去办就是,再不济,我让大黑回去接您啊,这么大热的天,疾步走几个小时,再好的身体都扛不住。” 严大智知道师墨心疼他,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堂叔身体好,而且这次是好事,我这一激动,就跑了过来。打电话还得来回折腾,也不方便。” 师墨凝眉,如今电话只有邮局有,要么就是工厂或是如谭振国他们那样的公职人员办公室才有。 平时真有急事,没办法的情况下,就会打到邮局,又要叫人又要等,确实麻烦,改天有空,去问问可不可以在家里装一个。 “什么好事能让堂叔高兴成这样?” 严大智拍着巴掌乐,“去年咱们大队是整个禺山县粮食种得最好的大队,收成最多,品质也最好,而且味道也是出奇的好。只要是吃过咱们种出来的粮食的人,都会狠狠夸上几句,多吃几碗。就是咱们自己大队的人,吃了自己种的粮食,身体都更好了,更有劲了,一顿不吃,就馋得慌。你瞧瞧今年,是不是得病的人少了?孩子更白胖了?那些躺在家里动弹不了的老人,都能下床帮着干点轻省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咱们粮食好,产量高是事实。这不,上边刚下来拖拉机指标,听说整个禺山县就五台,直接就给我们大队分了一台,长青公社也因为我们大队的缘故,沾光分得了一台,这一台留在公社,整个公社轮流租用。这可是天大的殊荣,你说能不高兴吗?咱们大队现在可出名了,人人都羡慕呢,我来之前,你王叔还特地跑到咱们村跟我酸呢。” 严大智喜得牙不见眼的,黝黑的老脸,笑出了一朵花来。 师墨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回想一番,确实如严大智说的那样,老人身体更健康了,孩子更白胖了,青年壮年更健康了。 他们自己家吃的粮食都含有大量灵气,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其他人第一次接触这种含有灵气是粮食,才会发现和普通粮食之间的明显区别,轮口感,含灵气的比普通粮食好太多,被人喜欢惦记很正常。 师墨的初衷只是想提高一些产量,不让村民饿肚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算得上是件好事。 现在还得了一台拖拉机,更是喜上加喜。 一台拖拉机,对一个大队来说,就像是异世里,一件可以突破屏障,促进进阶,延长寿命的至宝,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这其中,还伴随着便利、荣耀多种意义,难怪严大智会这么高兴激动。 师墨也扬起了笑脸,“那可真是大好事,恭喜堂叔了,你们是现在就去领拖拉机吗?” 严大智收了些笑,叹口气,“领是要领,就是这事通知得太急了,什么准备都没有,慌手慌脚的,才会这么两手空空的跑来县城。咱们大队谁都不会开拖拉机,上面通知的人又说得尽快拿回去,好帮着忙秋收。我们又不能抬回去,那样的精贵物件,更不敢随便捣腾,愁死个人。这不,只能带几个平时脑子灵活的后生过来,想着临时抱佛脚,跟着人学学,看看他们谁有天赋,不管怎么说,先把车子弄回去再说。” 师墨没开过车,不知道这玩意要怎么弄,是不是需要天赋。 “在哪啊,需不需要什么领取手续?这也算是个嘉奖吧,需要开表彰大都会吗?要是都不用的话,我去找振国兄弟,请他找个会开车的人,教教我们,免得越慌越乱,惹出事就不好了。” 严大智笑,“我也是这个意思,刚刚去了一趟粮站,工作人员说让我们等一等,也没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我看这群孩子热得不行,又累又渴,就先带过来喝口水,顺便再去找谭同志帮忙。” 师墨想了想,“这样吧,堂叔你们在这歇着,我去找振国兄弟,请他帮忙问问消息。真有什么表彰大会,也不会上午举行,这都快十一点了。如果能直接把拖拉机领回来,我们就直接领了。到时再找人教教怎么开车,振国兄弟手里的能人不少,开个拖拉机应该不难。快晌午了,你们也别着急回去,赶了一上午的路,好好歇歇,就在这里吃午饭,等下午孩子们放假了,我们一起回去,说不定还能开着拖拉机回去呢。” 严大智也没拒绝,点头应下了。 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谢。 师墨笑着说没事,将他们交给任丹华和师义锋招呼,自己出门了。 谭振国这会就在局里,看到师墨忙迎了进去,师墨也没客套,直接说了来意。 谭振国不管农业方面的事,并不知道拖拉机这事,闻言打了个电话询问。 随即就有了消息,“这批拖拉机是最新研究出来的,虽然已经进行了最基本的实践操控运用实验,但还从来没有投入到日常生活中,并没有大批量生产。咱们省是试点省份,每个县城都有三到五两的指标,一是方便人民日常生活,二也是为了让使用者多反馈些问题回去,再进行改善,争取达到尽善尽美,批量生产,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 “严家大队能得一台,确实和去年的粮食收成有关,这是好事。不过,因为拖拉机还在试用阶段,即便是奖励,也不用召开表彰大会,直接领回去就是。指标刚下来,正好赶上秋收,上面想让拖拉机在秋收中体现出问题和便利,获得更多的改善意见,如今秋收都过半了,这才着急让赶紧领回去。” “这会还在做统计,下午两点的时候就能领了,到时候我安排人带着堂叔过去就好,需要堂叔带上大队上的相关证件。需要学车的可以现场教,你们家外边那个废弃公园很宽敞,就在那学就行,学会了再开回去。要是今天学不会,我也可以让人先送回大队,慢慢学。” 师墨了然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中午叫上大山子和来帮忙的兄弟到家一起吃饭吧,之前打的熊肉还有不少,给你们炖熊肉吃。” 谭振国没拒绝,点头应下。 师墨离开回家,走到没人的地方,拿了些不醉人的酒出来,又拎了鱼,新鲜的蹄髈,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蹄髈猪蹄这些,是贾票帮着收的,隔三差五的送来,有多少要多少, 师墨有时间就处理一些,没时间就堆在空间里,如今得有两三千斤的猪蹄了,等哪天有空了,全卤出来,又能吃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肉吃多了,没肉的猪蹄特别受欢迎,家里大人孩子都喜欢吃。尤其是红烧和卤的。 第429章 430学车 回到家,这群年轻小伙不好意思吃白食,勤快的帮着任丹华做活。 任丹华知道他们面皮薄,没有拒绝,使唤他们做一些简单的活。 师义锋和严大智坐在院子里喝茶闲聊,师义锋抱着小孙子,康康窝在严大智怀里撒娇,王裕西和安安就坐在旁边当茶童。 一片其乐融融景象。 师墨跟严大智和师义锋打了声招呼,拎着东西笑着进灶房,“妈,中午振国兄弟他们也会来,再加几个菜,我买了蹄髈和鱼都炖上,还有之前没吃完的黑熊肉,都炖一些,中午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几个年轻小伙吞了吞口水,这是不是太好了? 想说随便吃点就是,又怕自作多情,只能垂着头,多做点活。 任丹华没看到几个年轻小伙的神情,自家平时也是这么吃的,不觉得有多好,手脚麻利的接过去,“知道了,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赶紧去跟你堂叔说,别让他着急,这里我一个人就行,忙得过来。水井里冰了西瓜,切出来大家吃,你顺便歇歇,外边这么大的太阳,别热坏了。” 东西拿出来之前,师墨都清理干净了,直接下锅就行,就没跟季慧芳争,应了声好,“好。” 走去井边把西瓜捞出来,让王裕西和安安动手,切西瓜,再分给大家吃。 冰冰凉凉的西瓜,是师墨空间里拿出来的,又大又甜,一人一块,能让身心舒爽。 俩人乖巧听话,忙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切瓜分瓜。 严大智视线落在了清清冷冷,却异常听话的王裕西身上,眼底露出了些疑惑,“我怎么觉得这孩子……” 师义锋心口一跳,亲家公可别误会什么啊? 赶忙张口解释,没想到严大智话锋一转,“把小墨当妈了?” 师义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尴尬的喝了一大口茶,压压惊。 康康胖乎乎的小脑袋一歪,仰起小脸看严大智,小奶音理所当然,“裕西哥哥是哥哥,和哥哥姐姐一样的哥哥,妈妈是也是哥哥姐姐的妈妈,那也就是裕西哥哥的妈妈啊。” 师义锋嘴角一抽,说的什么东西。 严大智也一脸一言难尽,“这当儿子……年龄大了些。” 师义锋无奈一笑,“我猜想,可能是裕西这孩子,从小没有爸妈,家里人又把他主子,没有感受过亲人的疼爱,没有交心的同伴。小墨从下就跟孩子玩在一块,现在也是,虽然年龄不大,但身边都是晚辈,有意无意的就把裕西当成了孩子看待。裕西单纯,和安安康康他们玩在一起,也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孩子角色。” 严大智想想有可能,不由得对王裕西多了几分心疼。 不过是个小插曲,两个老爷子转头就抛开了,聊起其他事来。 没多久,谭振国大山子和一个黑黑瘦瘦的汉子到了,他们手里拎了罐头苹果。 师墨将他们迎进院子,谭振国跟几人相互介绍。 汉子叫卢明凯,以前也是当兵的,退了之后就在公安局谭振国手下做事,以前在队里的时候,是汽车队的,各种车都会开,技术很好。 严大智听了又敬畏又感激,连连道谢。 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下午瞧着时间差不多时,卢明凯带着严大智去了粮站。 到的时候,五台十分憨实的赤红大拖拉机刚刚摆出来,周边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这样的稀罕物,别说乡下,就是城里人,都不曾见过,毕竟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是奢侈品,何况是六个轮子的大家伙。 好多人想上手摸一摸,被旁边站着的黑脸工作人员喝退。 大家伙也不恼,更不离开,仍旧围在一起,说得唾沫横飞,比拥有拖拉机的人都激动,这样的新奇见闻,够他们吹嘘一整年。 严大智也搓着手,一张老脸上,褶子一层一层的堆起,脖子都激动红了,昭示着内心的迫切。 卢明凯见惯了各式各样的车,类似的拖拉机也开过,所以并不觉得稀奇,脸上带笑带着严大智挤进人群,找到工作人员,出示证件,办理领车手续。 严大智全程都是懵的,卢明凯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好在来县城的时候,资料都是带齐全了,办理过程很顺利。 卢明凯第一次摸这样的拖拉机,有些不熟悉,就让工作人员现场教授了一遍,很快就上手。 随后带着晕晕乎乎的严大智,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注视下,开着拖拉机,突突突的走了。 师墨他们早就等在了废弃公园,老远就听到了动静,纷纷伸长脖子瞧。 当大红色的庞然大物出现时,几个年轻小伙激动得脸色通红,搓着手就想跑过去看个究竟。 奈何师义锋气势太强,即便不说不动,安安静静的站着,都让人举得头顶压着一座山,让人不敢随意动作,偏偏,他本人还毫无所觉,气势得不到收敛,其他人也就得不到解脱。 好在没让人多等,拖拉机停下就在几人面前停了下来。 师墨笑着把还晕乎着的严大智扶下来,笑道,“堂叔感觉怎么样?” 严大智嘿嘿傻乐着,“好,好,真好啊,有了这个,咱们能省不少力呢,不错,真不错,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严大智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师墨无奈一笑,“有用就好,咱们不耽搁卢同志的时间,让乡亲们赶紧跟着学学。” “对对,”严大智招招手,“你们几个,都去,跟着卢同志好好学,谁学得好,以后拖拉机就归谁管,做咱严家大队的拖拉机手,都给老子把皮绷紧了认真学。” 几个年轻人激动的面红耳赤,连声应好,这活不但荣耀,也体面,往后说媳妇都能容易许多。 一个个的热血沸腾,纷纷围过去,听卢明凯说些理论的东西,待会再一个个上手试。 安安康康和王裕西也挺感兴趣听这些,跟着围过去,没多久,周围听到动静的住户,也跑过来看热闹,一时间,废弃的公园,热闹非凡。 师墨带着严大智师义锋任丹华站旁边看着,他们虽然对拖拉机感到新奇,但没有上手去试一试的打算,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年轻人的活。 卢明凯讲了半个小时,什么油箱,方向盘,操纵杆,怎么打火,怎么起步,怎么加速,怎么控制方向,怎么停车,车子的大致构造,构成原理,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几个年轻人听得云里雾里,听完就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想问又不敢开口,急得直冒冷汗,手脚无措。 卢明凯是过来人,很明白他们现在的感受,安慰道,“不用急,记不住也没关系,我只是让你们大概有个印象,开车主要还是得上手,熟悉了,自然就记住了,也就懂了,别紧张。” 几个年轻人没有被安慰到,苦笑两声回应。 卢明凯笑笑,带着人上车感受。 拖拉机再次突突的响起来,烟囱冒出大团大团的黑烟,几个年轻人轮流上手,卢明凯不厌其烦的在旁边,一个个,一遍遍的教。 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太笨,一圈下来,学没学会是小事,竟个个都吓软了腿,再不敢上车。 严大智臊得老脸通红,直骂没出息。 师墨也挺无语的,感觉这东西不怎么难,只需要胆子大些就好,一个个都是冲劲十足的年纪,怎么就没点魄力呢。 几人羞愧得无地自容,但是真的害怕,在 车子一动,就觉得好快,手忙脚乱的,完全控制不住,只能惊恐的任由它突突往前跑。加上近在耳边的突突声,和身临其境的颠簸感,实在吓人。 几人不敢再上车,这事也不能面前,卢明凯无奈道,“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去吧,学车这事不急,回去后,或许可以再看看谁有兴趣,多找人试试。又或者等他们缓过劲来,胆子也会大些。” 严大智哼了哼,看着一个个怂的,铁定指望不上了,还是找其他人试希望大些。 小安安哒哒的跑过去,牵上师墨的手指,小圆脸一本正经,“妈妈,安安想学。” 师墨低头看着自家儿子短短胖胖的小胳膊小腿,无奈拒绝,“宝贝,你自己瞧瞧能够得到上面的各个操作零件吗?” 激情澎湃的小安安傻眼,看着分散四周,对自己来说,遥不可及的各个操作零件,自闭了,是他激动过头了。 委屈的看着师墨,“妈妈,安安晚上想多吃一碗饭。” 师墨忍俊不禁,亲了口他的小肉脸,“好,妈妈晚上给宝贝做好吃的,咱们多吃点,快点长高高。” “妈妈,康康也要长高高。”小丫头抱着师墨的腿,仰起脑袋,“要长自谦哥哥那么高。” 师墨在她毛茸茸的脑瓜子上揉了一把,笑问,“为什么要长自谦哥哥那么高啊?” 小丫头小奶牙一龇,“自谦哥哥好看,等康康长到自谦哥哥那么高,就不用抬头看了,要不然看不了多久,勃勃疼。” 可惜自谦不在,要不然得偷着乐许久。 师墨扶额,自家的小白菜就这么跟着猪走了? 任丹华几人也忍俊不禁,小丫头年龄不大,对好看的东西,毫无抵抗力,以后可别被哪个臭小子用好好看的东西,三两句就骗走了。 师墨在小肉脸上掐了一把,“你就和哥哥一起多吃点吧,吃成一个小胖猪。” 小丫头咯咯一乐,抱着师墨的腿撒娇,“康康是小宝贝,不是小胖猪。” 第430章 431师墨开车回村 第430章431师墨开车回村 师墨戳了把她的小额头,敷衍了应了两声,随即看向卢明凯,“卢同志辛苦了,我试试吧,实在不行,再麻烦你帮忙送回村。” 任丹华想阻止,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去开车呢。 师义锋拽了拽任丹华,冲她摇头。 任丹华瞪了眼师义锋,到底没再阻拦。 卢明凯也没意见,多教一个而已。 当然也没对师墨抱希望,开车这活,确实得需要胆大的男人来,女人普遍胆小,手脚上的劲也不足,开不了。 “可以,我再给师同志说说注意事项吧。” 师墨笑着拒绝,“刚刚卢同志说的,我都记下了,我先坐上去感受感受,不懂的,再问卢同志。” “行,注意安全。” 师墨点头,爬上拖拉机,仔细回忆卢明凯开车时的每个动作和细节,再结合他刚刚说的那些理论,形成一幅幅画相在脑子里演练动作。 静默了五分钟,师墨确认自己可以了,才拿过摇手,给拖拉机打火。 听着拖拉机的突突声,任丹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严大智也担心得很,叮嘱道,“小谨家的,慢着点啊,一定要注意安全,学不会也没关系,车子不重要,人得安全,可不能出事。” 师墨翻身跳上座椅,回头冲严大智笑,“堂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卢明凯也很担心,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坐在座椅上,看起来小小一团,细胳膊细腿的,他真怕拖拉机稍稍一颠簸,人就给甩了出去。 站在拖拉机脚踏边,有意无意的护着师墨,随时准备救人。 围观的众人紧张又激动,见拖拉机动起来,全都下意识退开几步,直直的看着师墨。 师墨动作熟练,按照脑子里演练的过程操控,一步一步的,不慌不忙,拖拉机由慢到快,缓缓驶离原地,众人瞪着眼睛惊呼,还真会了? 师墨勾唇,觉得挺简单的,比炼器简单多了。 开了两圈,发现这车存在不少的毛病,比如操纵杆不灵活,离合太深,不好踩。 动力链接不连贯,跟喘不上气似得,一突一突。 车身各个位置设计不合理,坐在上面不舒服,操作不方便。 各个零件太粗糙,外形太大,增加了车子的负重,却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诸如此类等等,问题很多。 反正在她看来,连报废品都算不上。 如今她懂得了拖拉机运行原理,可以炼制出来。 只是这玩意是定量货,每一辆都有数,突然多一辆少一辆的,容易被人发现,车身被改过,也很容易发现。 所以,即便觉得这车不怎么样,也只能将就用着。 卢明凯不知道师墨开了两圈,就对车生出诸多不满。 只是默默的对师墨竖起大拇指,“师同志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比大多数男同志都厉害,这么大的拖拉机,别说是你这样以前完全没碰过车的女同志了,就是我们这些常年跟车打交道的老司机,有时候都会觉得虚。” 师墨笑,“我就是胆子大而已,还得多亏卢同志教得详细耐心,我看你在旁边,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开。今天多谢你了,车子我可以自己开回去,不会有问题。” 卢明凯看师墨确实很熟练,不知道的人,没人会觉得这是第一次开车,比许多老司机都沉稳干练,应对自如。 “没问题,以后有什么维修方面的问题也可以问我,一般的问题,我都能解决。”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卢同志,我们少了不少后顾之忧,”师墨将车停下,从任丹华手里接过一个网兜,里面是一些肉干和山果,“带回去给孩子尝尝鲜,今天麻烦卢同志了。” 卢明凯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客套一番,拎着东西走了。 严大智看着师墨,“小谨家的,车子真会了?” 师墨笑,“堂叔放心吧,会了,等孩子们放学回来,我就开车带你们回去。回去后有谁想学车,我来教,这里人太多,不方便。” “行行行,还是侄媳妇能耐,今天要不是你啊,麻烦多了去了。”说着忍不住瞪了几个年轻小伙一眼。 几人羞愤得垂头丧气,脖子根都是红的。 师墨笑着安抚几句,差不多也到放学时间了,就让严大智师义锋他们在这等着,她回家把收拾出来的东西拎过来,待会就回去。 王裕西和安安康康要跟着一起回去帮忙拎东西,东西不多,他们想跟,师墨就依了他们。 等崽子们放学回来,大黑小黑在拖拉机旁边走着,其他人全部坐进车斗,打打闹闹的回家了。 拖拉机动静实在太大,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注目礼。 师墨暗自抹了把冷汗,表示以后再也不开着这玩意出门了,太招摇。 到严家大队的时候,太阳开始西沉,到处都是橘红。 当拖拉机开到打谷场时,仍旧还在地里忙活的乡亲,一涌而上围得严严实实,惊奇的看着崭新还挂着大红花的大红拖拉机。 “这就是拖拉机啊?” “这也太大了,看着像大货车。” “大货车比这个高,不像不像。” “感觉拖拉机比大货车还气派啊,瞧瞧还有烟囱呢,哎哟,可真稀罕。” “弄出这东西的人,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这玩意怎么用啊?” 一个个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声高过一声,激动振奋得地里的活都顾不上了。 严大智难得没有呵斥,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伙乐。 师墨摇头一笑,跟严大智说了一声,要学车的明天早上在打谷场集合,就和师义锋任丹华带着小侄子回去了。 崽子们要看一会热闹,师墨没管他们。 季慧芳知道师墨他们这几天要回来,抽空过来打扫过,家里很干净,什么都不用收拾,直接入住。 在进门左手边,靠院墙的位置,新起了五大间石屋,和原本的石屋大小一样,一间屋子能住下七八人,盘了炕,放了旧家具,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师墨把里面的旧家具,偷偷换成自己炼制的物品,里里外外都加强了一番,随时能住人。 到时候不管是哥哥们来,还是严谨的兄弟来,都能住得下。 师子的屋子也修好了,离师墨院子百米远,也是一个石头小院,只是要小好几倍,高高的石头院墙围了个不大的小院子,只有三间屋子,还有一个小偏房做灶房。 这屋子名义上是师子的,但师子来严家大队的时候,多数还是住师墨家。 他自己的小院主要是制药,放药,如果在严家大队多停留一段时间,有人上门看诊的话,也在那里。 至于汪家的院子也好了,早就搬了进去,靠近村子。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汪家已经和村子里的人相互熟识,平时有什么事都能相互照应,倒是不用师墨操心。 师墨把带回来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又从空间拿出些吃用,放在厨房,然后和任丹华洗手做饭。 晚上让严大智家和汪家都过来吃,这段时间忙秋收,两家都没时间弄吃的,师墨正好给他们补补。 早就交代过崽崽们,他们待会会把人带回来。 天热,师墨大多做的都是爽口的凉拌菜,炖了汤补身体。 天暗下来后,人员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汪家七人,严大智家,严老娘一般不出门,严大智一家在师墨家吃饭的时候,都是给带回去的,大大小小加起来就是十二人,加上师墨自家十二个,不算小侄子十一个人。 总共三十个人吃饭,分了两桌,都是加大的桌子,崽子们一桌,大人一桌。 饭桌上,严大智道,“侄媳妇,我跟他们都说了,明早六点,想学车的就在打谷场集合,先花点时间教教规矩,然后就让上车试,但凡胆子小的,或者其他不合格的,你就直接赶走,正是农忙的时候,可没时间跟他们墨迹,谁合适,你就多教几遍。要是最后没一个合适,还得麻烦你帮着开几天。” “没问题,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大堂哥二堂哥利河,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开小灶。” 三人笑着点点头,严利山道,“那就先谢谢弟妹了,明天我们去试试,现在就感觉新鲜,喜不喜欢的,得试过才知道。” 师墨笑着说行,严大智的三个儿子,都挺务实,不眼高手低,不急功近利,也不会吹牛夸大,挺好。 师墨看向安安静静的汪家兄妹,是汪秋霞大哥汪秋明的孩子。 大的是哥哥,叫汪瑞文,今年十八岁,性子和亲爹有些像,醉心文学,不过没有他爹疯魔,至少在亲娘和奶奶的教导下,是通庶务的,也不会随时随地吟诗作赋,他只是喜欢文学而已,各个时代的文化文学都喜欢研究。 小的是妹妹,叫汪瑞舞,今年十六岁,典型的琴棋书画皆通的大家闺秀,好在没有大家闺秀的骄弱,浑身上下都透着充满活力的文艺味,恬静美好,很养眼。即便长相不出众,但气质少有人能比。 跟着家人住在乡下,兄妹俩除了不下地干活,只在家各自看书外,不见丝毫埋怨不喜,有随遇而安的豁达心性。 “瑞文瑞舞,有没有想过做什么工作?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按辈分,汪家兄妹要跟着泽源泽远喊师墨姑姑,闻言笑笑。 “谢谢姑姑挂怀,我们如今学未所成,想在家再多学学,再考虑其他,除了看书,也没有其他喜爱的。” (本章完) 第431章 432选人开车 第431章432选人开车 师墨笑着点头说好,她和汪家兄妹不熟,就是受自家大嫂托付,帮忙问问。 汪秋霞知道自家爸爸哥哥都不靠谱,生怕耽误了侄儿侄女,写信托师墨照料一二。 两人没打算,师墨也就不多说,招呼大家吃。 吃过饭,各自回家。 没多久,莫存过来了一趟。 师墨他们回来了,晚上莫存也不会在县城住,但整理消息的工作,还是得去县城。 忙完再让小三送回来就行,早上还得跟着王裕西和崽崽们学习锻炼。 虽然累,但莫存过得很充实,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翌日一早,师墨收拾妥当去打谷场,那里已经等了三十来个年轻汉子。 为了避嫌,季慧芳还带了几个妇人在旁边晾晒粮食。 其他人也想来看热闹,被严大智赶去干活了,农忙的季节,分秒必争。 众人看到师墨,都激动得往前走了一步。师墨不在,即便车子在打谷场停了一整晚,也没人敢过去碰一下,早就心痒痒得不行了。 师墨知道大家着急,也没多废话,先将卢明凯说过的那些理论东西,都复述一遍,不管有没有用,记不记得住,总归是该说的,让大家心里都有个谱。 话术被师墨简化了一些,说完只花了十多分钟,随后就让大家轮流上车感受。 其中有一半人,和昨天几个小年轻一样,战战兢兢的,一上车就害怕,一下车就腿软,之后再不敢靠近车。 这些人注定是要淘汰的,不用师墨说,他们自己就垂头丧气的下地了。 剩下的十来人,上车是敢,但大多数人,因为紧张或是本身各种原因,操作时总会出错。 有些分不清左右,心里一慌,就往树上撞。 有些手脚不协调,动手就不能同时动脚。 有些眼神不好,看不清路,哪有坑往哪开,车子蹦跶得三尺高,吓得季慧芳几人,心口怦怦跳,又无比心疼车子,车子哐哐声,就跟钱票哗哗往外淌似得。 总之状况百出,又淘汰了一大半,只剩下五人。 五人里,有严建林,有断了手的严明天,还有三个师墨不怎么熟悉乡亲。 一个是周大嘴周翠的男人,严建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严建茂和周大嘴有个共同的爱好,嘴碎。 不过俩人碎得有区别,周大嘴喜欢打听人家的消息,严建茂喜欢吹嘘自己家多能耐。 性子说不上讨喜,也不讨人厌,没事听他吹吹牛,能愉悦心情,但他的话不可信,大多都是吹出来的牛,一点不务实。 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叫严福。 在陶家还未失势,陶青青憎恨师墨,拿安安康康出气,在山上捡山货时,出手伤了安安康康,别人畏惧陶家,唯有一个十岁小孩勇于站出来指人的那个孩子。 师墨对他有印象,这孩子长得很壮实,憨憨楞楞的,却不木讷,在他学车的时候,师墨就察觉到这孩子脑子很灵活,稍微指点一下,他就能很快理解。 还有一个就是陶青青大哥,陶来顺。 这人师墨说不上什么评价,说他有担当吧,以前总让媳妇孩子忍。说没担当吧,又能为了媳妇孩子,及时清醒,不愚孝,也不贪图跟着爹妈可能会得到的荣华富贵。 只是师墨还是不太看得上这样的人,不是所有的错都能改正,不是所有的后悔都有回头路。为什么总要在错了,伤了人之后,才知道改正。之前做什么去了? 但不管陶来顺这人如何,师墨都就事论事,根据他学车的天赋选择留下他。 陶来顺在几人里,学得是最差的。 但他很用心,往后如何,不好下定论。 陶来顺听到自己可以留下,意外了好一会。 来之前,他纠结了许久,自己家和严家,尤其是陶青青和师墨家的仇,虽然没有闹到明面上来,但大家心知肚明,往后是不可能化解的。 即便如今爹死了,陶青青也跑了,他也没有参与其中。但换做任何人都会迁怒他,不会让他有机会出头。 他不死心,想试试,能不能当上拖拉机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摸摸新奇玩意,他用心点学,学会了,也算是一门技术,以后出去做工,也能有资本。 结果完全在意料之外,严谨媳妇并没有对他区别对待,没有给他穿小鞋,更没有孤立无视他,对待别人如何,对待他也如何,最后还让他加入了拖拉机手队伍。 这样的结果让陶来顺无地自容,暗恼自己小人之心。 陶来顺现在还不知道陶青青死了,除了师墨张黑狗,没人知道陶青青死了。 要不然,何大美不会这么老实的窝在陶青青以前的家里,老实过日子。 不过陶来顺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一个害死了亲爹的畜生,他只会恨。 哪怕他对这个爹心怀怨恨,也不能接受亲妹妹,被爸妈疼爱长大的亲妹妹害死亲爹的事,这不是孝不孝的问题,是对丑陋人性的憎恶。 不管陶来顺怎么想,师墨将五人的开车天赋能力分析了一遍,最好的属严建林,其次是严明天。 别看严明天断了手,之前的伤重,现在才刚刚恢复,身体还有些虚。 但他学起车来,比谁都肯下苦力,费心思。开车时,比两只手的人都灵活。 如果他用两只手,肯定是几人里开得最好的。 再有就是严福,接下来是严建茂,陶来顺。 严大智没有说拖拉机手只能是一个人来做,师墨想着多一个开车的,遇到突发情况,有能替换的人,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 平时也不会造成拖拉机成为私有的现象,一人独大。大家轮流开,相互可以制约。 这样的打算,季慧芳也觉得可行,就是叹自家三个儿子太蠢,竟是一个都没选上,多好的工作啊。 留下的五个人自然高兴异常,学得很用心。 有胆,也有脑子,学起来很快,差的就是实践。 师墨就尽可能的让他们多开,等熟练上手后,便功成身退。 前前后后也不过花了一上午时间。 五人轮流来开,开得不怎么好,但基本东西都会了,慢慢开,不会出事。 秋收还在继续,五人开着车拖拉机下地,摇摇晃晃的去帮忙。 技术差了些,可机械化的东西怎么都比人力畜力好,给大家伙省了不少力。 师墨让崽子们都参与到秋收里,人吃五谷杂粮,就得识五谷,知农事,不但能增长见识,也能锻炼身体。 崽子们自己也乐意,每天跟在大人身后,即便是安安康康这样的小短腿,都做得很麻利。 王裕西也参与其中,把这样的事当成了玩乐,做得比谁都用心。 有时候师义锋心血来潮了,也会跑去下地,看着一捆捆的粮食,和农民脸上带着泥土和汗水的笑,他觉得比高官厚禄都来得开心。 师墨就在家和任丹华给大家做饭,见天的做各种好吃的给大家伙补身体。 今年的秋收因为有拖拉机帮忙,比以往每年都要轻松,众人乐得见天的围着拖拉机夸。 更重要的是,今年的收成比往年都要好,一粒粒爆满的粮食收进仓房,许多老一辈的庄稼人,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粮食,就是庄稼人的命。 严大智也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啊,这就是好日子的开端啊,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师墨他们回来的时候,秋收已经开始了大半个月,后来加入了拖拉机,加快了进度,秋收提前了五天结束。 严大智带着人,抓紧时间将地收拾出来,让大家伙今年多轻松几日。 等地里忙完,其他大队的秋收才堪堪结束。 交公粮还有几天,严大智和闵家准备先将婚礼办了,闵巧早些过门,也能早些自由。 这天一早,师墨假装出去一趟,推回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绑上大红花,送给严利河和闵巧做结婚礼物。 严利河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上皮鞋,他本身又具备书卷气息,高级知识分子气质,瞬间凸显。 虽然两家不打算办婚宴,但知道消息的父老乡亲仍旧跑来看热闹。 瞧见严利河这一大半,各种夸赞打趣不断,直呼这么俊俏的小伙,跟咱乡下人一点不一样。 严利河不善言辞,只是红着脸给大家伙发糖,一人一把,一把得两三颗,不多,但也不少,又得到了一轮接一轮的夸赞打趣,说新郎官大方,有能耐。 季慧芳严大智听了,笑得老脸开花,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今天是他们老严家的大喜日子,小儿子的新婚日,听好话,心情好,不计较太多。 只是也有些感慨,这日子,过得是真快,家里的孩子都成家立业了。 “小堂叔,小堂叔,我们也要糖,”安安康康一群崽崽跑过去围着严利河,伸出小爪子,拽着严利河的衣服嗷嗷喊。 严利河笑着连连应,“好好好,”一人抓了一把,比旁人多多了,一把得有七八颗,崽子们的小爪子都拿不住。 糖是最便宜的那种,给的就是个喜庆。 崽崽们一点不嫌弃,欢欢喜喜的收下喜糖,小嘴吧吧的送好话。 “谢谢小堂叔,祝小堂叔和小堂嫂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举案齐眉。” “和和美美。” …… 一连串的祝福,严利河听得晕晕乎乎的,又一人给了一把。 (本章完) 第432章 433严利河闵巧成亲 看热闹的乡亲看得直乐。 “哎哟,这群小崽子小嘴可真会溜。” “就是,瞧把咱们新郎官哄得,牙不见眼了。” “小叔,小叔,还有我们,还有我们,祝小叔小婶早些生个胖娃娃。”柱子几个崽子也围了过来。 “祝小叔生十个胖娃娃。” “生一百个胖娃娃。” 几个崽子你一句我一句,生出的胖娃娃,一个县城都快装不下了。 严利河…… 看热闹的乡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严利河羞得想找地洞的时候,师墨推着车子来了。 笑着瞪了眼一群崽子,“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利河赶紧去接新娘子,用这个车去接,绕着村子走一圈。” 众人看着崭新的自行车,暗暗咂舌。 师墨家有自行车,大家都知道,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还是新的,所以这一辆,是新买的。 啧,严谨家是多有钱啊? “严老大家的,你这车是送给严老幺的?”有村民好奇问。 问话没有恶意,师墨便笑着点头,“孩子爸心疼利河这个弟弟,他结婚,孩子爸回不来,只能多给些补偿。加上我又是他们两人的中间人,总要多表示一些心意的。自行车是孩子爸请战友弄来的,给小两口贺喜,以后出门也能方便,祝他们两人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好。” 乡亲暗自惊了惊,这个堂哥可比亲哥还亲了。 虽然酸,但大喜的日子,谁都不会趁这个时候扫兴。 好话喜话接二连三的往外倒。 严利河也有些心惊,自行车啊,这个不能要。“嫂子,我……” “行了行了,”师墨把车塞过去,“别耽误了吉时,赶紧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严利河看向严大智季慧芳,两人冲他点点头,他才接着车,骑着去牛棚接新娘子。 牛棚今天也难得的热闹,所有人都站在闵家牛棚外面看热闹。 闵家父子站在大门口,和说恭喜的人寒暄。 闵母陪着闵巧坐在棚子里。 闵巧穿着大红嫁衣,头发盘起,发髻上戴了一朵大红花,脸上涂了胭脂,俏丽可人。 脸上布满羞涩,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 闵母拍着她的手安抚,低声交代嫁为人妇后,要注意的事。 闵巧听得心不在焉,直到外面突然间热闹起来,猜想一定是严利河来了,顿时更紧张了。 闵母无奈一叹,嫁闺女的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酸得厉害,瞧闺女的样,没了继续叮嘱的心思。 闵巧没能感受到亲妈的心情,伸长了脖子往外瞧。 严利河从自行车上下来,紧张得腿软,刚刚差点骑田里去。 停好自行车,直直的跪在闵父跟前,“爸,我,我来接小巧。” 泽流举着照相机在旁边啪啪的拍,几个崽子,除了泽流,其他人对照相机已经失去了兴致。 泽流从头拍到尾,把严利河的紧张兴奋全记录了下来。 闵父要嫁女,也心酸,拍拍严利河的肩,将他扶起来。“以后,小巧就交给你了,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好好说,实在不行,你跟我说,我来教她。” 严利河坚定点头,“爸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小巧的,不会让她受委屈。” “好好。”闵父又拍拍严利河的肩,没再说什么。 闵红旗看着严利河,严利河赶紧讨好一笑,喊了声大哥。 闵红旗抿着唇点点头,进牛棚,将闵巧背了出来。 这时候没有婚闹,闵家人身份也尴尬,大家最多也就在旁边起起哄,开开玩笑,说说吉祥话,过程很顺畅。 闵巧红着脸被闵红旗放在后车座上,闵母紧随其后出来,眼眶泛红,对严利河说了和闵父差不多的话。 严利河都一一应下,做出保证。 泽流上前,“闵爷爷闵奶奶,闵叔叔,咱们拍个全家福吧。” 闵家人吸吸鼻子,笑着说好。 泽流给五人拍了好几张大合照,严利河才骑上自行车,和闵家告别。 闵红旗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揉了揉闵巧的头。 闵巧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不舍,这时候才感觉到分离的酸楚。 眼泪续在眼眶里,刚要掉下来,闵母赶紧轻喝,“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赶紧走吧,以后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想家了回来就是,咱们住得不远,几步路的事,利河,赶紧走,别让家里等着急了。” 严利河应了一声,骑着车缓缓离开。 闵巧坐在后座,回头看着爸妈哥哥,难受得厉害。 闵家三人站在原地,直到闵巧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闵母偷偷抹了抹眼泪,对着周边安慰恭喜的人笑笑。 严利河他们刚走,严利山就过来接闵家三人过去吃饭。 本来就是简办的婚礼,也不讲究那么多,趁这个机会,请闵家过去,大家一起聚聚,以后以闵家的身份,即便是亲家,也不好请家里来吃饭。 这事早就商量过了,闵家简单收拾收拾就跟着走了。 另一边,闵巧因为沿路看热闹的乡亲,左一句夸赞,右一句打趣,冲散了离家的愁绪,躲在严利河身后,红着脸娇羞不已。 自行车绕村子一圈,羡慕了不少人。 以前严利河在严家大队,绝对是未婚姑娘心里的首选对象。 可惜,不管姑娘们怎么明示暗示,严利河都不为所动。其他人到严家找季慧芳说亲,季慧芳也都是推脱。 众人虽然失望,但都是乡下淳朴人,不可能和陶青青一样不要脸,眼巴巴的往上贴,所以都歇了心思,有心底不平的,最多私下里给严利河和严家扣上了个挑剔,眼光高的名声。 后来严利河和闵巧订婚,众人错愕不已,严家大队这么多好姑娘,严家看不上,竟然看上了个坏分子。 酸的有,悔的有,怨的有,想着自己之前但凡多争取争取,是不是这样的好事就能落在自己头上。 但事情已经城里定局,想再多也都只是想想。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那股不平不甘渐渐淡去。 自我安慰想着严利河再了不得,也就是个男人,现在同样在乡下种地。 严家再了不得,也同样是个泥腿子家,比他们家好的多了去了,不值得人粘着不放。 可今天,严利河竟然骑着自行车接亲,让众多姑娘婶子冷去的心,又不平起来。 自行车,饶是城里人,都很少有的稀罕物,严家有了,还用来娶牛棚的坏分子。 凭什么闵巧能这么好命,他们清清白白的贫农,却想都不敢想。 再想想严家的日子,好似也比他们以为的好。 严家的孩子都在县城里读书,听说县里买了房,那也就是城里人了。 他们要是早点意识到这些,早点争取,现在就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春风得意。 念头是在一瞬间升起的,越想越觉得悔,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将这股发泄不了的悔意,迁怒到闵巧身上,看热闹的心思,变成了吐酸水,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严利河闵巧两人都沉侵在结婚的喜悦激动里,根本没其他心思去看别人的反应心思。 严家大队不小,但也不大,能过车的地方走一圈,也就十分钟不到,两人就回到了严家。 众人欢欢喜喜的将闵巧迎进门,闵巧给严大智季慧芳敬了茶,这婚就算是成了。 闵家人也到了,准备开饭。 看热闹的人自觉的走了,回去的路上,少不得要好好议论一番。 仅仅是自行车这事,就足够乡亲们在茶余饭后,聊上三五几个月。 严大智家,中午吃饭的就师墨一家,汪家,闵家一行人在,严大智的几个兄弟,都没请。 这会,一墙之隔的丁一娥几妯娌正在酸呢,顺便给严大德几兄弟上眼药。 “瞧见没,瞧见没,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把你当个屁,还眼巴巴的准备红包,我呸,定亲的时候,没跟你这个当二伯的人说一声,结婚了也没跟你说一声,全村的人都知道,就你这个当兄弟的不知道。还有你那个亲娘,说什么一碗水端平,瞧瞧,跟着大儿子享福的时候,还记得你这个吃糠咽菜的废物儿子不?” 严大德即便是个闷葫芦,也经不住丁一娥见天的在他耳边念叨,心里隔阂的种子越长越大,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狠吸一口旱烟,没有答话。 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了,丁一娥一样就能看穿严大德的心思,瞧他听进去了,才觉得身心舒畅。 闻着隔壁飘过来的香味,淬了一口。 把只装了一分钱的红包揣进怀里,得意的扭头进灶房。有什么了不起,还不都是泥腿子。 俩妯娌瞧了,也瞪了眼自家男人,跟着钻进灶房,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嘀咕,说严大智家各种坏话,话里话外少不得酸溜溜的。 严大智不知道隔壁的这些小心思,即便知道也不在意。 当初自家孩子遭罪,被迫回来,三个兄弟迫不及待要分家的态度,让严大智彻底寒心,决心不再和这些白眼狼来往。 外人这么做,他或许没有什么反应,可这是他全心全意对待的兄弟,他宁愿饿着自己,冻着自己都要照顾好的亲兄弟。 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说伸把手,竟还下脚狠狠的踩几脚,就是仇人也做不到这么狠心。 亲兄弟的刀,扎得血淋淋的,这伤一辈子都好不了。 第433章 434住回村里 严利河结婚后的第二天,师墨他们就回了县城,崽子们假期结束,得回去上学。 这次回严家大队一直都在忙,没能上山,崽崽们很遗憾,见天的念叨着放假了,一定要回去上山打猎。 正值秋猎,师墨也心痒痒的,今年的酱菜同样一点没剩下,想在过年的时候,再多做点,就得提前准备材料食材。 猪蹄也一直受欢迎,得趁这段时间多收一些,卤好放空间里慢慢吃。 今年有崽子们和师义锋在,倒是不用特意等严谨他们回来打掩护,有多东西都能拿出来,季慧芳不会说她。 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回去。 秋收结束后,天气逐渐转凉。 严谨一直在外面做任务,偶尔会给师墨报平安,只是每次都很匆忙,几句话就挂断。 师墨担心也不能做什么,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过年能不能回来。 崽子们也想爸爸了,问了好几次爸爸回不回来,师墨都回答不上。 打开手表,给严谨留了言,问他今年过年有没有假。 留完言,继续给崽子们做冬衣。 家里多了这么多小崽崽,一年四季的衣服,每次都得做一大堆。 家里堂嫂和嫂嫂们也会给崽子们做,但嫂子们没有师墨豪,也没有师墨手脚快,这个时候的人,也不会把新衣服当成必备品,有得穿就行,所以一年也就一两套。 但就是这一两套衣服,对于自家嫂子来说不算什么,做不做的看心情,对于严利山严利山两家来说,却能伤筋动骨。 现在孩子吃住都在一起,全都是师墨管着。 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吃食用度,做的时候,十多个孩子,都得做,落下谁都不好。 衣服算大头,一通做下来,十多套,一套至少两三块,十多套就得二三十。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现在都没工资拿,全靠地里收成度日,二三十不是没有,可却是一年的小半收入。 况且,师墨和师家人,都是用好料子做的衣服,他们不可能就可着便宜的做,所以一通算下来,不止二三十。 这样的开销,他们承受不起,几乎不会做衣服,尽量在吃食上补偿。 偶尔会给孩子们一人做双鞋子,鞋子用料少,还能用旧衣服代替,这个他们能承受得起。 为此师墨每次给安安康康四个做衣服的时候,都会带上其他崽子。 一是心疼,在穿着上,对师墨来说,真算不得什么。 二是不想崽子们之间因为穿着自卑出现隔阂。 做的时候,也尽量收敛,不放开了做,免得严利山严利水两家心里歉疚,生出太多的想法。 即便这样,也少不得一季至少两套。 加上师义锋任丹华,哥嫂,严大智两口子,严谨,如今又多了个王裕西。 二十来号人,一年四季,一季至少两套,一通做下来,能开间服装店了。 好在师墨手脚快,不费时间,要不然没个空闲时候。 她自己也挺喜欢做这个的,如今崽子和家人穿的衣服,几乎都出自她的手。 即便是严大智两口子也不例外,家里的补丁衣服很少再穿,都拿来做了其他用途。 严大智季慧芳开始是不愿意让师墨受这个累的,每次师墨送衣服,他们都严厉拒绝。 但师墨不听,一意孤行的送,不管他们穿不穿,反正她做好了就送。 衣服越堆越多,两老看着家里堆起来的新衣服都怕了。 任丹华师义锋时不时劝一劝,两老才想通,人一辈子又不长,有得享受就别浪费,渐渐的接受了新衣服,补丁衣服几乎全部淘汰。 严老娘自然也是跟着沾光的,两老口穿新衣的时候,可以不管小辈,但不能不管长辈。师墨也考虑了这些,所以每次做衣服都没落下严老娘。 一套衣服刚做完,心机虫就叼来一封信,是贾票送来的,说入冬了,东西十分好卖,存货完全不够,问能不能多加点。 师墨想着今年大山里的东西肯定比往年多,很心动。 看了眼在后院学习的安安康康,她回去,这俩小粘包得带走,要不然得哄到过年去,小家伙气性大得很。 清清冷冷的少年也得带上,如今他都快长在自己家了,王家人也不过来接人。 自己要是撇下他,说不定得守着她哭上三天三夜。 师墨有些心累,她都快成娃娃军团的老阿姨了,一步也离不得,虽说这是她自己找的,但有时候是真的很无奈。 她回去,三人得一起带回去,至于其他崽子,暂时交给任丹华师义锋照看着。 崽子们都很听话,师义锋他们不用怎么管,做三顿饭就是。 她早晚可以回来帮忙,倒是不会累着两老。 想罢,师墨先去跟任丹华说一声。 任丹华想劝一劝,对上师墨哀求的小眼神,最终只能戳着她额头叹,“注意安全,安安康康就别带了吧,山里太危险。” 师墨双手一摊,笑道,“妈要是能哄得住俩小白眼狼,我倒是乐意不带他们。” 任丹华脸僵了僵,俩孩子平时看起来乖巧听话,真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性子全随了他们亲妈。 没好气的瞪了眼嬉皮笑脸的师墨,“别往危险的地方去,看着点孩子,别就顾着自己疯玩。” 师墨噘噘嘴,“我是办正事,可不是玩,妈放心吧,出不了事。” 任丹华一点都不放心,在师墨手臂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不省心的,转身要去收拾东西。 师墨赶紧拦住,“妈,不用收拾,不出意外,我每天都会来回,要不然其他小东西得把房子掀了。” 任丹华想想也是,家里的一群崽子,每天放学回来,得跑师墨跟前晃一圈,才乖乖做其他事。张口闭口的妈妈,姑姑,堂婶婶,一眼没见着,就各种问,任丹华有时候都忍不住好笑,自家闺女真成孩子王了。 一连几天不见,那群小兔崽子不定怎么闹腾。 “你这样来回跑会不会太累?” 师墨摆摆手,“没事,县城到家不远,我跑一趟就几分钟的事。趁这会还早,我带着崽子们回去还能上一趟山,晚上看情况决定回不回,你们先安抚住其他小东西,明天晚上我一定会回。” 任丹华劝不动,便什么都没说,还是去厨房收拾了些点心给师墨他们装上,“饿了垫垫肚子,注意安全,看好孩子。要是你堂叔堂婶问起来,好好说,别吓着他们。” 师墨乖巧点头应下,至于严大智季慧芳那里,一点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忙着上山打猎,捡山货,顾不上她,更不会算到她会突然跑回去,带着崽子上山疯,安全得很。 任丹华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忧心忡忡的目送四人离开。 师墨带着安安康康和王裕西徒步回家,安安康康的能力现在练出来了。 别看仍旧还是小短腿,但速度一点不慢,耐力也好,以他们现在的速度,跑回严家大队,只需要半个小时。 王裕西也不用人操心,全程都能不紧不慢的跟上,他的极限在哪,就是师墨都不知道。 到了严家大队,师墨没有进村,从道路旁进了藏兽山。 崽崽一进山就兴奋,蹦跶着小短腿,着急想去撒欢。 大黑小黑在县城没带回来,小三在牛棚外的林子里隐身,随时给莫存待命。 师墨就让心机虫看着俩小豆丁,“不准跟着疯,不准拾辍康康胡来,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跑长途送信。” 心机虫最烦做信鸽了,这会让它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暗自瘪瘪嘴,它这么老实的虫,怎么会做坏事,在小康康的小揪揪上扭了扭,表示知道了。 心机虫主意多,但胆子小,师墨不怕它敷衍应付,警告过后,又叮嘱了三人几遍,“不可以离我太远,不能太疯,有事就喊我,遇到其他人尽量避开,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了。”三人垂着手,挺起胸膛,一脸的乖巧听话。 师墨哼了哼,都是些阳奉阴违的小东西,应的时候乖巧,一转头就能疯得忘了自己姓啥。 反正她也能降得住,不怕他们闹上天。 “行,去玩吧。” 三人应了一声,转身就撒丫子跑了。 师墨哭笑不得,迈开步子,在山里急速穿行,搜刮所过之处的各种吃食猎物。 藏兽山被师墨撒了两次灵泉水,经过时间滋养吸收成长,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比以往丰硕。 师墨很轻松就能收集到一大堆,野鸡野兔这些繁殖能力强的,更是一捉一窝,只只肥美。 崽子们和王裕西知道师墨上山是收集吃食的,他们玩闹的时候,也会将见到的各种吃食猎物收进空间。 时不时跑回到师墨身边,将空间里收集到的东西,转移到师墨空间,又哒哒的跑走。 来回两趟,三人都花成了乞丐,咧嘴笑得牙不见眼的。 师墨也不管他们,一心往大猎物捕,野猪是首选。 野猪的繁殖能力也强,一逮也是一窝,收获很喜人。 这些各种各样猎物的幼崽,之前往严谨空间里放了不少,现在应该也能吃肉了。 他今年要是不回来,明年空间里就能野物泛滥。 这是个好事,想吃了,从空间抓就是,便捷,还能为家里增收。 下午,师墨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决定还是回县城一趟,免得崽子们闹腾。 没想到刚带着三个小粘包走到山脚,就遇到吭哧吭哧跑步回来的十几个小东西。 他们看到师墨,嗷了一嗓子扑过来,凑在师墨身边七嘴八舌的喊着,满眼控诉。 第434章 435回村上山 师墨哭笑不得,“你们怎么回来了?” “奶奶说,姑姑回来上山了,我们也想上山,姑姑为什么不等我们一起。”泽源撅着小嘴不高兴,感觉到了背叛和抛弃。 其他崽崽赞同附和,严肃着小脸,要师墨给个交代。 师墨笑着在泽源头上狠狠揉了一把,笑骂一声臭小子,“姑姑是有正事,再说,我这不是准备回去了吗?等你们放假了,会带你们上山的,着什么急?” 泽源龇龇牙,没被哄好。 严柱仰起脑袋追问,“堂婶婶,现在不可以上山吗?这会还早啊,我们的功课都做完了,上山就当训练,一举两得。你带我们上会山好不好?就一小会。” 柱子十三岁,长得和他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得,黑黑壮壮,个子也高。 他和泽源泽远的年龄相仿,泽源泽远两人个子要比柱子高一些,但三人和同龄人比,都是要高出一大截。 尤其是柱子,在师墨家的这段时间,足足长了十多公分,这让严利山两口子感激得见天的把吃食往师墨家搬。 三人都同样黑,本身皮肤就不白,还见天的在外面跑,成了黑小子是意料之中的。 柱子以前是村子里的孩子王,很有大哥哥范。 现在虽然不是孩子王,但因为年岁是一群孩子里最大的三个之一,平时话语权还是很足的。 他话一落,就得到了所有崽崽的拥戴,“是啊是啊,堂婶婶,以后我们每天下午都回来上山好不好?我们会提前把功课做好,把屋子收拾干净,把衣服洗了,什么都不耽误,好不好?” 小严树巴巴的跑过去,大了,不能再抱大腿,只能抱着师墨的手臂撒娇。 提议一出,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说到他们的心坎里了。 自从锻炼了之后,原本对上山可有可无的崽子们,突然对藏兽山充满了向往,整天惦记上山打猎。 师墨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好像也没往这个方向教啊。 “对对对,姑姑,我们每天都回来吧,下午跑一跑,就能当锻炼身体,我们跑回来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以后还会更快的。” “直接住在村里也行啊,反正离县城也不远,每天跑两趟很容易的。” “好不好?好不好?” 师墨被一群崽子磨得脑门疼,住县城是想让这群崽子上学方便,是心疼他们。 他们倒好,专找苦头吃,严肃道,“早上上学也跑着去县里吗?我可不会让大黑小黑起早贪黑的拉你们,遇到刮风下雨下雪的天气,也不会心疼你们,自己想好了?” 崽子们一乐,忙扯着小桑们喊,“想好了想好了,我们不怕。” 师墨哭笑不得,“那行吧,往后咱们就住家里,不住县城了,中午饭带着去吃,行不行?” “行。”喊破音的回答,震得师墨耳朵嗡嗡的,满心无奈。 “堂婶婶,”八岁的严苗,是严大智的大孙女,严利山的二闺女,比严利水的大闺女严香大月份。 两人都是八岁,性子相近。 严苗胆小腼腆,严香文静话少,两人的长相都是中和自家爸妈柔和一面长的,又都是严家人,长得很相似。 严家人的性子,不管是姓严的,还是嫁进严家的,要么干脆爽利,要么直接火爆,两人的性子都不和严家任何人相似,算得上是严家的另类。 从长相,性子上看,不知道的人都会觉得这是双胞胎姐妹。 平时就站在哥哥弟弟们身后,存在感很低。 不过家人并没有忽视她们,反而格外疼惜。 不管是师家,还是严家,姑娘都很受重视,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她们就是被家人被哥哥弟弟护得太好了,才会有这么柔软的性子。 姐妹俩的关系一直很好,以前严利水一家还在公社做工的时候,严苗就住在严利水家,姐妹俩同进同出同吃同睡,跟双胞胎亲姐妹无异。 这会小严苗扯着师墨衣襟,怯生生的问,“我们回严家大队了,是不是就不能和康康妹妹,燚燚姐姐住一起了?” 严香也眼巴巴的瞅着师墨,眼里又纠结,她想和大家一起上山,又不想回家住。 但是都回到严家大队了,再住在堂婶婶家,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肯定都不会同意。 师墨捏捏姐妹俩的小脸,“可以啊,怎么不可以,只要小苗小香愿意,可以一直和燚燚康康一起住。” “我们呢,我们呢?”柱子三兄弟也赶紧扑过来,缠着师墨问。 师墨一人敲了一下脑袋,“你们也一样,都住在堂婶婶家,你们爷奶爸妈那里,堂婶婶去说。” “哇,堂婶婶万岁,堂婶婶最好了。” “哎哟,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咋呼声了,”师义锋任丹华抱着小豆丁,坐在大黑拉的板车上,哒哒的过来。 任丹华看着闹腾的崽子,忍不住埋怨,“这群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我话没说完呢,人就跑了,等我和老头子收拾好出来,早不见了踪影,你说说,你说说,这群小东西,是属猴的吧,这么能跑。” 崽子们一听,赶紧嘻嘻哈哈跑过去哄任丹华高兴。 任丹华也没真的生气,笑骂了几句,“行了行了,都上来吧,不早了,别在这杵着,天黑了山脚不安全。” 小崽子们不依,他们想上趟山。安安康康他们都去了一趟,他们也想去。 这事任丹华说什么都不同意,天快黑了不安全。 崽子们知道任丹华心软,就在旁边一直磨,磨得任丹华差点就妥协了。 师义锋轻咳一声,崽子们瞬间老实,规规矩矩的站好,不敢动弹。 师义锋暗自得意,他训练出来的崽,就得听他的,“行了,想上山,明天再去,今天很晚了,回家。” 崽子们垂着脑袋,不敢反驳,闷闷的应了声,“好。” 师墨好笑不已,带着众人都坐上板车,浩浩荡荡回村。 村子里这会下山的人络绎不绝,师墨他们一到山脚,就遇到不少人。 季慧芳听了消息,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跑过来。 师墨他们都没敢说是为了上山,说是为了早晚锻炼,所以住回来。 季慧芳不懂这些,也没质疑,只要没事,就不担心。 想叫柱子几个回家,柱子几个脖子一缩,就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暗笑,“堂婶,让柱子兄妹几个就住这边吧,和安安康康泽源他们一起住,平时训练学习也方便,他们很早就得起床,很晚才会睡觉,一来一回不方便也不安全。” 季慧芳没多想,觉得是这么个理,便点头应了,“那行,就是麻烦你和亲家了,这群皮小子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不用客气。家里缺什么跟婶子说,今年山上的山货长得好得很,收成足足的,等忙完了,婶子给你们多送些过来。” “好。”师墨没拒绝,笑着送季慧芳离开,柱子几个确认季慧芳走远,嗷的一嗓子欢呼雀跃。 师墨懒得搭理这群小崽子,和任丹华进灶房做饭。 晚上莫存也来的这里学习,再和以往一样去县城整理信息。 翌日一早,崽子们自主起来学习锻炼,吃过饭,就跑去县城上学。 师墨带着安安康康王裕西上山。 师义锋也想跟,被任丹华瞪了回去,委屈巴巴的看着师墨他们走远。 师墨不厚道的对着亲爹投去同情的一眼,跑得飞快。 今天时间足,师墨带着三人一直到内围才停下,这里遍地都是各种山货和猎物,根本不用特意去找,成片成片的直接收,过程酣畅极了。 下午,师墨看到崽子们回来了,提前等在山脚,接他们上山,带着玩一玩。 另一边。 之前庄家重金寻药,因为出事不了了之。当然钱肯定也是没有赔的,和一群没有见识的泥腿子比起来,庄家后辈再无能,也不会让乡下汉唬住。 闹得凶的时候,直接报了公安。 这事说到底,庄家雇佣人前就申明了,只给药钱,中间可能出现的变故不会负责,所以现在不管受雇人家人怎么闹腾,庄家人都是有理的。 公安同志会出于人道主义,和庄家协商,多少给点。 庄家现在的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实在浪费不得,自然没答应。 对此公安同志又不能把庄家铐回去,只能放庄家离开。庄家走得毫不拖泥带水,分文没舍。 受雇的几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事,其他人家师墨不知道,但杨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杨涛为此受到许多无妄之灾,在外面躲了好几天。 现在正值秋猎,上山的人多,庄家再次过来雇人。 这次没来严家大队,他们也怕被报复,去了之前没雇过人的何家大队。 刚好找上何大美的哥哥何有才。 何有才怎么说都是在藏兽山下长大的老人,每年也都是他带着人上山狩猎,即便年龄大了,也比许多年轻人有经验。 庄家人之前想着找年轻力壮的,成功率高,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所以这次打听好了,不管年岁如何,就找经验丰富的,家里老爷子等不起了,得尽快找到药。 所以何家大队的人说何有才是最有经验的人,他们没做多怀疑,直接找上何有才。 开出三百块的巨额佣金,雇佣何有才帮忙找药。 第435章 436何有才进山找药 何有才另外请多少人,请谁都由他自己决定,唯一的要求是,他们拿到药材才给钱。 出现其他任何意外危险,都不会管,即便死了人,都不会承担责任。 这是在之前的事里,吃了教训,涨了经验总结出来的,必须得提前明明白白说清楚。 并且还写了简单的协议,着重标明了这一条。 何有才已经被三百块巨资惊红了眼,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满脑子都是发财了发财了三个字,根本思考不了其他。 让签协议就签协议,也没考虑,真找到了药,那药本身的价值,是否会高于三百块。 出了事,没有任何补偿,是真的人财两空,是否值得。 这会正在心里盘算,三百块,他拿一百出来请人,每人二十,能请五个,每人十块,能请十个,自己怎么着都可以独得两百,怎么都不亏。 从还记得请人这点来看,何有才还算理智尚存,知道命更重要,没有为了独得三百,自己一个人上山。 请五人还是请十人,对他来说都行,不过最终觉得请十个人更安全。 十块钱,对农家人来说,半年都不见得能挣回来,更甚至有些人家,一年到头就十来块钱的入账,肯定有不少人愿意来挣这十块钱,完全不用担心请不到人。 何有才害怕这么好的便宜跑了,迫不及待的签了协议后,就想马上去找人办事。 庄家人自然乐意,给了何有才三天时间,并且给了十块钱订金,让找到药就拿到公社招待所。 何有才拿着十块钱,像是拿到了十万块钱似得,激动得浑身都在抖,拍着胸口保证,肯定能完成任务。 庄家人一离开,何有才就着急忙慌的去找何来福。 何来福曾经作为整个公社,唯一会硝制皮毛的老猎户,风光无两。 后来被沈家抢了生意,跑到严家大队闹事,被严大智强势回击了回去。 这事到目前为止,都是何有才何来福两人心里的刺。 不过,随着陶家倒台,何家人低调了许多,即便现在一个来找何来福帮忙硝制皮毛的人都没有,他们也不敢闹事,更不敢去找严大智麻烦,只能私底下边酸边咒。 何来福这人的品性不行,贪得无厌,还自视甚高,但怎么说都是少有的老猎户之一,身上还是有些本事的,何有才率先想到他无可厚非。 “来福,赚钱的好机会来了。”何有才人未到声先至,兴高采烈的喊声,好似真有发大财的机会。 何来福老了,打不了猎,老婆子早死了,晚辈全都被教得好吃懒做,也没人再来找他硝制皮毛,家里入不敷出,每天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这会正无所事事,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扛饿,听了何有才的喊声,瞬间来了精神,翻身起来迎上去,“有才哥,什么机会?” 何有才将庄家雇佣的事说了,工钱的事只说了一百二,他是牵头的,得二十,其他人一人十块。 何来福一想,觉得很合理,要是何有才说他也才十块钱,何来福才会质疑,毕竟他们经常狼狈为奸,彼此是什么人,一清二楚。 何有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可不是做善事的料,重要有赚头才会干。 明明白白说他比别人多十块,才合他的本性。 为此在钱财上,何来福没有任何质疑。 何有才话落忙问,“怎么样,这样的好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要不要去?” “去啊,”何来福拍着大腿,好久没吃肉了,赚了钱刚好买肉吃。“只是对方有什么要求吗?万一找到了人家不要不是白瞎了工夫?” “至少四五十年的,越老越好,说做得好了,还能有赏。” 何来福搓着手,沉思道,“四五十年的不好找,但也不是没有,就是要往深处走走,危险增多。我们需要多找几个人,趁着秋猎,山上人多,动静大,大型野物都往深处跑了。动作再快点,找准地方,得到的机会很大。” 何有才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决定请十个,虽然分下来每个人钱少了些,但至少安全,只有命在,才能说其他。” 何来福拍板决定,“有才哥想得周到,行,咱们赶紧去找人,今天就上山瞧瞧,我知道有一个方向,老药喜欢在那些地方生长,去看看。” 何有才大喜,好似看到了两百块钱在向他招手,“好好好。” 上山的经验,何来福绝对比大多数人丰富,何来福猎户出身,往前几年,几乎天天都泡在山上,他说有,很大可能会有。 两人说罢,赶紧去找人。 都是一个村子住着的人,谁是什么德行,都心知肚明,找人这事很容易,不过半小时就找齐了。 十一个人,一人拿把铁锹或锄头,浩浩荡荡跟着何来福上山。 何来福带的是大家平时不会走的方向,这个方向经常出现大型野兽,众人害怕。 因为人迹罕至,这一方向杂草杂树横生,很不好走。 不过他们今天格外幸运,没有遇到大型野兽,路途上也没遇到意外,走了不到两个小时,还在一片树丛里发现了鲜红的果子。 “找到了。”走在最前边的何来福惊呼一声,激动的老脸通红,踉踉跄跄往斜坡下跑去。 身后的十人一愣,也赶紧跟上。 都是靠山吃饭的人,自然认识人参,瞧着植株,就能判断年份。 一人惊讶道,“绝对不低于五十年,咱们能交差了。”感觉太容易了点。 “哎哟,这运气,真是没谁了,大家都小心点,药找到了,可别出意外才好,注意点周边,这些好药身边,一般都藏毒蛇毒虫一类的畜生。” 众人一听,瞬间警戒起来,将何有才何来福围在中间。 何来福和何有才两人小心翼翼的挖人参,刨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完好无损的将药取出来。 瞧着个头,年份绝对够。 一行人连连称奇,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十块钱到手了,到手得格外轻松,众人你一言,我一言欢欢喜喜结伴回去。 回去的路上,九人对着何有才各种拍马。 这钱来得轻松,轻松得他们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要是何有才后悔,他们可不好说,所以得把马屁拍足了。 夸何有才慧眼,夸何来福大才,一路上,好话就没断过。 而何有才何来福这会心里在滴血,早知道这么容易,他们两人自己上山挖,一人多得好几十,不美吗? 可都到这份上了,他们也不敢反悔。 谁让找的这些人,都是些混不吝的,只要他们还要在何家大队生活,就不敢全都得罪,一个两个还能应付,九个实在得罪不起,这个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庄家第二天就拿到了药,还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 心里一高兴,爽快的当场结了钱,当即就离开回了南省,免得出现什么变故。 何有才第一次拿到三百块巨资,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崭新的大黑十,老脸通红。 想到要分一百出去,激动的心瞬间冷了三分,疼得直抽抽。 但没办法,回去后还没到家,就看到等在村口的十人,这架势,怕是他不给钱,这些人就不会让他回家。 长痛不如短痛,何有才咬着后牙槽将一百块分了,再将其他人都打发走,独留何来福。 “咱们再去那个方向看看,万一运气好,又找到一根,咱们就发了。”分出去的一百块钱成了何有才的心病,不找补回来,怎么都不甘心 何来福也是这样的想法,真真实实的大黑十啊,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碰过了,“行啊,那一片我熟,现在就去,免得被人抢了先。” 两人二话没说,拎着工具就上山。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其他九个人,跟他们想到了一起,要不是为了等何有才的钱,他们早就来了。 一拿到钱,就直奔山林。 何有才心疼给出去的一百块钱,他们也眼红何有才多得的十块钱,都是做同样的事,凭什么何有才能多得。 不就是找药,谁找到就归谁,买家不愁找,这样的好东西,买的人肯定多,以前是不知道这钱这么容易挣,尝到了一次甜头,哪还有便宜别人的道理。 九人动作空前的快,这么一会时间,这一片山都被翻了个遍,看起来就像是遭到了地龙翻身似得,奈何什么都没找到,有些气结。 何有才何来福更气,气得老脸发抖,直喘粗气,看着面目全非的山林,恨不得吞了这些人。 “哟,大队长有福叔来了。”九人一点没有因为被抓包而尴尬,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这样的招呼在何有才何来福看来,是挑衅。留了个冷脸,两人扭头就走。 这里肯定是没有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找没找到,希望没找到,不能便宜了这群白眼狼。 “呸,什么玩意,”九人瘪瘪嘴,淬了一口,什么心思,打量谁不知道呢。 山又不是谁家私有的,他们想来就来,还要看你两个老东西的脸色不成。 “继续找,继续找,两个老东西翻不出大浪,”一群人不死心,继续在这一片翻找。 走远的何有才何来福气得一阵咒骂,“眼皮子浅的混蛋,要不是老子带他们来,别说十块钱,一分钱都别想得,白眼狼,没良心的白眼狼,牲口玩意。” 何有才跟着淬了一口,一双老眼全是阴霾,“早知道老子就不找他们了,屁事没干,平白得了十块钱,还厚着脸跟我们抢,不识好歹,老子以后就是一坨屎都不会分给他们,完蛋玩意。” 两人骂骂咧咧好一阵,才说起药的事。 第436章 437引兽药遭人嫉妒 第436章437引兽药,遭人嫉妒 何来福问,“有才哥,咱们还找药吗?” 何有才磨磨牙,实在忍不了几百块巨资的诱惑,“找,来福,这山你熟,除了之前那,你再想想,什么地方还可能长老药,这次咱们自己去,不找那群白眼狼,他娘的,老子还就不信了。” 何来福沉吟了一会,他同样为钱心动,“地方还真有,不过,那地大型野兽多,很危险,好像是狼群的地盘。” 何有才眼珠子转了转,“来福,我听说你家祖上有一种药,那药对人来说没什么用,但山里的野兽闻见了,就跟猫闻见了鱼似得,不要命的往上扑,是有这事吧?”药的事,是何有才从老一辈闲聊里偶然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起来很神。 何来福一惊,“你说的是引兽药?不行不行,那玩意是禁药,一不小心会引发兽乱的,到时候整个藏兽山都得遭殃,不行不行。” 何有才心底一喜,还真有啊,面上威严的瞪了何来福一眼,“你现在的胆子也太小了点,咱们不多做,用的时候小心一点,能出多大点事?到时候只把我们要去的那一片的大型野兽引走就是,咱们速战速决,挖了药就走,出不了事。” 何来福还是很迟疑,他和何有才虽然都姓何,但并不是同一个祖先。何有才家是祖爷爷那辈搬来的,何来福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 他家往上数五六代人都是猎户,开始那几代,算得上是行业的佼佼者,到了他这一代,才最终凋零。或者说,到了如今,猎户这行业,已经走向了灭亡。 何来福家昌盛的时候,大大小小有上百口人。现在也就他家这根独苗苗了,老少加起来没十人。 引兽药就是家族繁盛的时候,被先祖无意弄出来的。 那时不知道药的威力,只当是好东西,在一次集体狩猎里,用了引兽药。 没想到,野兽闻了药味,突然发狂,整座山上的无数野兽无差别攻击所有活物,从山里冲进闹市,席卷方圆百里,持续三天三夜,死在践踏嘶咬里的人、兽不计其数,几乎屠了一座城。 先祖在兽乱里丧生,也是那时候,家族逐渐走向衰败,引兽药被列为禁药,百年来,再无人敢碰。 何有才有些着急,两百块钱让他尝到了甜头,坚决不愿意就这么放弃,真情实意的劝道。 “来福,你可想好了,一根药一百二,咱们两个人分,一人得六十,六十啊,你一年到头能挣到六十块钱吗?要是咱们运气好,挖了十根八根的,你算算,该多少?好几百啊,有了这几百块钱,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以后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过是冒一次险的事,多划算。机会可就这一次,以后想做都不行了。你现在饭都吃不上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以前会出事,是不知道那药有多厉害,现在咱们知道了,用的时候肯定不会再大意,也就不会惹出乱子,你说是不是?” 何来福不断搓动双手,考量何有才的话。 几百块钱的收益确实很让他心动,用药的时候尽量小心一些,也不是不可行。 何有才见有戏,又赶紧劝了几句。 何来福一咬牙,“行,做一次,这药不好弄,等两天,我先去把药材找齐。” 何有才大喜,“好好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天逐渐暗沉,师墨带着玩疯的崽子们下山,今天又是大收获。 崽子们合力猎到不少东西,野山羊,野鹿,狍子,还有野鸡野兔,加起来得有百来斤,一路叽叽喳喳的打闹着回家。 路上遇到不少背着山货回家的妇人,瞧见他们一群人手里的各种猎物,都忍不住夸上几句,酸上几句。 “严老大家的又带孩子们山上了,今天收获又很不错啊,这老多猎物,能换不少东西吧?” 师墨和这些人不熟,只是敷衍的笑笑,“还行。” 一大嫂子见师墨要走,赶紧往前一步,拦住师墨的去路,“严老大家的,没看出来,你还有打猎的能耐呢,城里头娇滴滴的小媳妇,倒是比我们这些泥腿子还能耐。改明教教我家那丫头啊,她从小就长得壮实,力气也大,肯定能学好。” 另一大婶子也凑过来,“是啊是啊,也带带我家那个臭小子吧,免得他整天没事干,就去掏鸟窝,跟着你们学学,每天还能吃上肉呢。我也不多求,能有你们一半的能耐就够了。” 头花花白的老大娘也不甘落后,“还有我们家的崽子,严老大家的都带去吧,有什么活使唤他们干就是,让他们跟着学点,反正你带都带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三个五个的。到时候那群崽子能耐了,肯定不会忘了你这个当师傅的不是。” 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理所当然。 师墨冷眼瞧着,没应声。 崽子们虽然还小,听不明白这些人的算计,但多少能听出这些人话里的不怀好意,小脸上带上了怒意。 师墨一人拍了一下,让他们别动气,刚要开口,一人先她一步。 “哟哟哟,你们这些人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这么轻松,你们自己怎么不带着教?你们不会,让你们家男人教啊,一个个的真当人严老大家的闲得慌呢,自己打猎自己吃,挣了钱票自己花,分给你们了,人家吃什么用什么?哪去找钱养这么一大家子吃闲饭的?” 众人瘪瘪嘴,白了眼说得唾沫横飞的甘凤枝,老娘们男人没死多久,又出来蹦跶了,家里的那几个废物还想跟着学是怎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几句话就像拿捏严老大家的,吃屎长大的吧,这么理所当然。 师墨冷笑勾唇,又听甘凤枝继续酸,“再说了,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严老大家的帮着教会了你们,人家吃啥喝啥,怎么在家大鱼大肉,看着我们吃糠咽菜?山里老多的野物,都被你们猎去了,人家还活不活了?山是公家的又咋的,只要你们没能耐,人家就能想怎么猎怎么猎,想猎多少猎多少,你们这些没钱没势没靠山的,只有老老实实的看着的份,哪来那么大的脸想东想西。” “有肉自己吃不好,凭啥分给你们?你们家有啥好东西,也没见分给人严老大家啊。又没吃你们家的米,没喝你们家的水,你拿乡里乡亲说事,人家不乐意教,就想自己发独财,你们能咬她还是咋的?你说是不是啊严老大家的?”甘凤枝凑到师墨跟前,咧着大黄牙笑。 师墨冷眼看着甘凤枝,不说话。 甘凤枝见状也不恼,嗤了一声,“严老大家的可是真人不露相,瞧瞧,我们这些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的人,没本事,就只能捡点不费力的山货。人家城里头来的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样,要什么有什么,家里好吃好喝不断,替别人养一群孩子,一个都没饿着冻着,穿好的,吃好的,还能去上学,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白白嫩嫩的,跟公子小姐似得气派。家里轻轻松松养两头牲口,想买几辆自行车就买几辆,比地主家都富裕。我们没本事,养自己家的孩子,都费老鼻子劲了,长得跟猴似得,这人啊,比不得。大小姐不教我们,瞧不起我们也正常,谁让人家含着金汤勺,在福窝窝里长大呢,我们这些三代贫农别不识好歹去高攀,大家伙说是不是?” 甘凤枝说得脖子都红了,扯着嗓门,手脚并用的比划,跟唱大戏似得生动。 严家大队的人,大多都不怎么看得上甘凤枝,一般情况下不会跟她闲聊走动。 但师墨家确实让人眼红,让人起嫉妒心。之前他们一家在县城,这些人瞧不见,也就没多少感觉。 现在回来了,亲眼看到她家送崭新的自行车,一群孩子翻天的大变样,秋猎了还见天的往家拿猎物。 没对比就没伤害,一出接一出的打击,实在招他们眼,听了甘凤枝的话,都附和起来。 “严老大家的有学问,脑瓜子聪明,做什么都比我们强,养孩子都比我们养得好。我们男人成群结队的上山,都没她带着一群半大的娃猎得多,真是能耐。” “严老大也能耐,瞧瞧,媳妇孩子全部不下地,还养着岳父岳母,养侄子,养外甥,养捡来的崽,衣裳穿好的,吃好的,个个养得白白胖胖的,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谁有严老大家能耐啊。” “这养孩子,养爹妈就得了,这还养了个无亲无故的男人呢,啧,严老大这肚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群妇人捂嘴呵呵笑,看师墨的眼神,从嫉妒到鄙夷。 崽子们越听越不对劲,这些人的话听起来是在夸他们,但总觉得不对味。 握着小拳头,随时准备揍人。 王裕西清冷的气息变得冷冽,盯着说话的妇人,淡蓝的眸子逐渐幽深。 被他盯着的妇人吞吞口水,赶紧往人后缩了缩。 师墨微微眯起眼睛,“我想,你们对我可能有点误会。” 甘凤枝嗤的喷笑出声,“能有什么误会啊,做了就承认呗,咱们又不是不懂,严老大一年到头也不在家,你这跟守活寡有啥区……唔……” “噗……”甘凤枝被师墨一脚踹飞,吐出一口血,里面伴随着两颗牙。 (本章完) 第437章 438杀鸡儆猴 第437章438杀鸡儆猴 甘凤枝趴在地上,看着血堆里的牙,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唇,颤巍巍的瞪着师墨。 其他人也吓得不轻,看着师墨的眼神充满恐惧,突然就想起了她当初在山上狂揍陶青青的画面,时隔多年,她们竟忘了这女人是个狠角色。 师墨收回脚,冷笑道,“我想,你们可能对我的脾气有点误会,我这人,脾气不好。”伸手招呼崽子,“走,回家了。” 崽子们气呼呼的瞪视一圈,跟上师墨离开。 甘凤枝缓过劲,怒从心起,呸出一口血水,破口大骂,“姓师的贱人,你别得意,你们身为严家大队的人,从不下地干活,不事生产。经常私自上山打猎,不交公,挖社会主义墙角。严老大就是个臭当兵的,一个月最多二三十块钱工资,根本养不了你们家这么多人。你们家却各个吃好的,穿好的,还能接二连三买自行车,这些钱哪来的没个名头,就是来路不明,谁知道做了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这一桩桩的,只要老娘去举报,你们一家子都得玩完,敢跟老娘给脸不要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甘凤枝咬牙切齿,在严家大队混迹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不给她脸,不扒小贱人一层皮她就不是甘凤枝。 师墨脚下一顿,回头,缓步走向甘凤枝。 众人感觉的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下意识远离甘凤枝几步。 甘凤枝一点不自知,看师墨回身,觉得她是怕了,得意一笑,“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老娘一个交代,休想完。还有,你们以后想上山打猎也可以,但必须交公,没道理公家的山,成你们就私有的养殖场了。你们家这么多人,让咱们严家大队养着,不下地干活,不参加生产劳动,也得算钱,别以为严大智长是大队长就能包庇你,这事就是说到天边去,那也是我们有理,他严大智敢徇私,大队长都别想当。” 师墨居高临下看着甘凤枝,讥讽道,“嫉妒的嘴脸真丑陋。” “你个贱人,你……唔……” 师墨一脚踩在甘凤枝嘴上,不轻不重的碾着,视线落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缓声道,“我们一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谁想举报尽管去,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举报不属实,没有真凭实据,也是要受惩罚的。我们自然也不会让随口污蔑自己的人好过,我们家清清白白,就不知道你们家是不是了。” “还有,我们家所有人,都拥有在严家大队生活的严格的身份证明,谁有疑问,去公社,去县城,哪怕去帝都,想怎么查怎么查。我男人能耐,有本事,养得起我一家老小,你们有疑问也可以往上查。但谁要是只凭嘴贱,再信口雌黄,我脚下这位的下场,就是大家的下场。” “藏兽山是公家的没错,你们上山打猎采药捡柴挖野菜我不管,我上山打猎,你们也别眼红,各凭本事,没能耐就闭嘴,你们的算计我懂,你们自己也说了,我能耐,读过书,是城里人,还聪明,自然不会被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拿捏住,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为好,要不然伤了谁都不好。你们要真想跟我较劲,可以,我可以不上山打猎,但你们也能做到不上山挖野菜吗?” 师墨抬脚从甘凤枝嘴上移开,似嫌弃般在地上蹭了蹭脚底的血迹,动作云淡风轻得让人心颤,好似碾的不是人,是一坨屎。 甘凤枝一张嘴已经被碾成了肉泥,血糊糊的,十分渗人。 胆小的忍不住扑到旁边吐了起来。 再看甘凤枝,早就痛晕了过去,躺在冰凉的地面,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会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师墨淡漠转身,带着崽子若无其事回家。 崽子们有些担心,时不时看师墨一眼。甘凤枝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他们一家过得太显眼了。 师墨对着崽子们笑笑,“小孩子别太操心,免得不长个。” 崽子们哼哼两声,倒是没再纠结。 任丹华不知道外面的事,瞧见他们都平安回来,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今天是进深山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崽子们欲言又止,终是没跟任丹华说糟心事。 任丹华倒是看出来了,崽子们在一块,什么时候不是叽叽喳喳的又吵又闹,今天太安静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师义锋听到动静,也从屋子里出来,“是闯祸了还是受伤了?” “受伤?”任丹华一把扔开手里的柴火,拽着崽子们和师墨挨个打量,身上没伤口没血迹,才松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的不是小嘴吧吧的很能说吗,现在都哑巴了?小墨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师墨无奈一笑,其实在她看来真不是个事,可崽子们还太小,无法做到无视无关紧要的人,才会喜怒显于面,搞得跟天塌了一般。 刚要开口解释,季慧芳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小谨家的,那婆娘伤着你没?这老虔婆,趁老娘不在就作妖,等老娘腾出手来,定要撕掉她一层皮,主意打我老严家来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任丹华心口一跳,看向师墨,“你和人打架了?” 师墨扶额,“没有,你们别着急,不是什么大事。”简单的说了前因后果,着重强调没打架,是打人了,打架这么掉分的事,她不会做。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被嫉妒了而已,他们不敢真做什么,只敢在旁边说些酸话,用激将法激我带他们家的孩子一起打猎捡便宜,我没搭理他们。甘凤枝嘴太臭,我用她杀鸡儆猴教训一顿,看她们当时的样子,应该被吓得不轻,不敢再把我当软柿子随便捏,以后会消停的,放心吧。甘凤枝也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掉了两颗牙,有些皮肉伤,养几天就好,她要真敢装出去了半条命来讹我,也不用担心,直接报公安,弄县医院一检查就知道伤成什么样,做不了假。” 师义锋任丹华听得皱眉,早该想到有这些糟心事的。 以前他们身份不同,尽量低调,师墨也不怎么出门,别人不知道家里情况。 现在他们不用在夹着尾巴做人,家里又养着一群孩子,哥哥白白胖胖,穿着上师墨又不吝啬。 一眼就能瞧出家里生活水平,自行车也是一个大头。 住县城还好,眼不见为净,回到村子里,桩桩件件的都招人眼,引人嫉妒。 师义锋沉声道,“是我们老两口惹来的祸事,给亲家添麻烦了,确实没有养岳父岳母的道理。” 季慧芳挥着手喊一嗓子,“这叫什么话,那些眼皮子浅的就见不得人好,这咋会是你们惹来的事。岳父岳母也是爹妈,怎么就养不得了。何况你们也不用靠他们小两口养,小两口还得亏你们照料呢。亲家公可别再说让别人痛快自己人难过的话了,这事你们没错,咱自家想在哪生活就在哪生活,关他们屁事。” “这些人就是自己屁本事没有,只知道眼红别人,才整天嘴碎,说三道四。而且咱们家在严家大队,本来就招人眼,小谨小墨都能干,把孩子养得壮实,有吃有喝能挣钱,我们这个当堂叔堂婶都能跟着享福,日子过得轻松,小墨还给我们送自行车,帮着养孩子。要说招人眼,我们才是真的招他们眼了。” “之前村子里好些人家要给我家利河说媳妇,利河都拒了,最后看上了小巧。小巧家成分不好,让那些人心里不平衡。说到底啊,还是我家惹来的祸。那些见不得人好的东西,早就眼红了,上山打猎也好,说亲家住在这也好,都是个由头。” “你们别担心,这事交给我,你们住在村子里,一没吃大队的粮食,二没花大队的钱票,有时候还帮着大队出钱出力,拖拉机还是小墨教会的那群白眼狼呢,也就甘凤枝那个不要脸的老货,才说得出大队养了你们的鬼话,到底养没养,大家伙心知肚明,真闹开,谁没脸谁知道。” “她们就是欺负小墨脸皮薄,趁老娘不在,想用几句话拿捏住,以后老娘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结果那些蠢货,自己蠢就算了,真当人人都蠢,我呸。上山打猎你们也尽管去打,这山是公家的,谁去不得,他们没本事,打不到……不是,小墨啊,你上山打猎了?” 季慧芳好似后知后觉,才想起师墨上山打猎了。 这弯转得,师墨差点没跟上。 崽子们一愣,赶紧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猎物往身后藏。 季慧芳瞪了崽子们一眼,她已经看到了,几步跑过去围着猎物打量,“好家伙,都是小墨打的?今天打的?这么能耐呢?” 崽子们有些心虚,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师义锋任丹华摸摸鼻子,表示这事和他们无关。 师墨也有点心虚,不好意思抢崽子们的功劳,讪笑着对季慧芳道,“那个堂婶,是我和孩子们一起打的,我们没进深山,就在外围。” 季慧芳这会脑子有些乱,没发现这些猎物外围很难打到。 师墨说外围打的,她就深信不疑。 “运气这么好呢?小子们也去了?” (本章完) 第438章 439教崽子们波澜不惊 师墨摸摸鼻子,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不小心把崽子们暴露了。 他们打猎的事一直都是瞒着季慧芳严大智的,怕他们担心,每天都避着他们走。 默默抚了抚额,“去,去了,我爸把他们当小兵练,都学得很不错,打些小猎物,没有问题,打猎的时候,也能当做是训练了。” “是吗,”季慧芳乐了,转头一想,不对啊,“孩子们没去上学啊?” “去了去了,这不下午放学回来,我才带着他们去山里转转,学习不能耽误,这个我知道,婶子放心。” 季慧芳没什么不放心的,她的关注点在时间上,下午放学到现在也就三个多小时,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剩下的也就一两个小时。 一两个小时打了这么多? “这真是这么一会功夫打的?哎哟,”季慧芳一拍大腿,“难怪那些婆娘眼红呢,是我也眼红啊,你们打了几天了,每天都这么多吗?” 师墨看季慧芳没生气,偷偷松口气,笑道,“回来那天开始的,每天下午都会带着孩子们上会山,平均下来,收获和今天差不多。” 季慧芳扳着手指头算了算,“那不老少啊,怕是得有好几百斤了吧?你们每天回来,那群婆娘是不是都见着了?” 师墨点头,她并没有刻意回避,也不招摇就是了。 季慧芳恍然大悟,“老娘就说呢,这几天总有碎嘴婆娘在老娘面前叨叨,老娘都没明白她们叨咕啥,原来根子在这呢。这么多猎物,确实不好独吞,也是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了点,要不然你们第一天被瞧见,他们就得发作。” “虽然咱们不怕他们,但往后能避还是避着点,只为了少点麻烦。婶子知道你们是怕我担心你们的安全,不答应你们上山,才不敢跟我说的。婶子确实担心,但婶子也知道,孩子得经事才能长大,婶子没文化,什么都不懂,唯一懂的是小墨亲家,都是能耐人,你们说的做的错不了,往后要做什么,尽管做,不用担心我和你叔说道,唯有一点,注意安全。” 师墨笑着抱上季慧芳的手臂撒娇,“我就知道婶子最好了,谢谢婶子,您放心吧,我肯定会看好孩子们的,不会让他们出事。以后打猎也会尽量避着点的,不让叔婶难做。” 季慧芳戳了一把她额头,“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稍微避着点那群娘们,不是咱们怕了她们,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万事有我们老两口在呢。行了,不早了,今天捡的山货还没收拾出来,我得赶紧回去,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今天的事别管了,我和你叔会处理,以后避着点那些嘴碎婆子就是,那些话听多了烦,影响心情。” “好,都听婶子的。” 季慧芳来去匆匆,师义锋任丹华说道了师墨几句,让她以后做事别太冲动,伤了人麻烦,也会给严大智两口子惹麻烦,严谨不在家,很多事做起来不方便。 师墨连连应好,态度诚恳。 老两口瞧了也没再多说,麻利的处理猎物做晚饭去了,崽子们也被使唤着帮忙。 师墨暗自一叹,如今他们会重视这些是非,归根结底还是太弱的缘故,再强一些,别人不会再敢说,他们也不再担忧。 王裕西垂着脑袋走到师墨身边,闷声道,“我明天就回去了。” 师墨转头看他,“因为他们那些话?” 王裕西点头,“人言可畏,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泼脏水。” 从古至今,女人的名声,都很重要,也很脆弱,稍不注意就会摧毁一个人的一生。 师墨不在意,王裕西却不能不在意。 师墨看着少年严肃道,“你走了,别人又会说我们是做贼心虚。咱们光明正大,不怕人说,也不用在意别人如何说。从古至今被名声连累致死的女人,有一部分是被他人所迫,但大多数是因为自己的怯懦,我不是她们。” “即便没有这事,他们因为嫉妒,羡慕,或是仇怨,总能找到各种借口来抹黑我们给我们泼脏水,今天是奸情,明天有可能会是偷盗。活着就有是非,避免不了的。” 以前严谨不在家,她也没有招人眼的东西让人嫉妒,但那些人同样会因为嘴贱,编排她会守不住,红杏出墙。 这就是人性,也可以说是人的本能,总会自以为是的去设想别人的人生,给别人安排些莫须有的事情和名头。 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不会因为你好,或不好而断绝。 你过得不好,人家说你无能,你过得太好,人家说你来路不正。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问心无愧,彻底无视,若对方太过火,杀鸡儆猴就是。 没必要为了这些闲言碎语,让自己不得安宁。 “他们越是嫉妒,我们就要越过得好,好到他们只能仰望,有求于我们,依附于我们。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会连嫉妒之心都不敢有。亲者痛仇者快,是最愚蠢的做法。” 师墨看崽子们也伸长耳朵听,笑着将他们招呼到身边,“你们也是,没必要因为别人的嫉妒而愤怒,该愤怒的是他们,我们才是胜利者不是吗?” 崽子们歪着脑袋眨眨眼,随即恍然大悟。 泽源严肃着小黑脸道,“我们懂了姑姑,他们嫉妒我们,是因为我们比他们强,比他们好,是对我们能力的肯定,我们应该高兴自豪。” 师墨勾唇,“对,别人的嫉妒,是对你们能力的另一种肯定方式。不仅仅是嫉妒,以后遇到任何对待,比如夸赞,憎恨,厌恶,喜爱各种态度,你们都要学着宠辱不惊,云淡风轻。不能让别人的态度,影响自己的心绪。你们要做的是坚守本心,是用自己的能力,去影响别人,在绝对的能力前,你的一切都会成为主导。所以宝贝们,趁现在,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努力成长,长成一个影响别人,影响国家,影响世界的有用之人。听懂了吗?” “听懂了,我们要努力变强。” 崽子们就跟商量好了似得,扯着小嗓门,齐声呐喊。 师墨摇头失笑,没错,是要变强,强到不畏他人,他人畏己,一举一动,影响世界。 任丹华师义锋满脸欣慰,作为老人,看着孩子们一代比一代强,才是最高兴的。 就凭借孩子们的这份热血和雄心,他们相信,只要不走上歪路,将来他们的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啊啊啊……”半天没人理会的小崽子听着哥哥姐姐的吼声,不甘落后的嚷了起来,胖乎乎的小家伙,穿得厚实,圆滚滚的像颗肉球,小脸红扑扑的,特别喜庆。 崽子们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嗷嗷喊着扑向小肉球,拎在手里当球传。 小东西一点不害怕,还高兴得咯咯直乐。 杨家,除了甘凤枝躺炕上哎哟哎哟的哀嚎声,不见一点响动,明明才刚入夜。 今天,有人通知杨家人去将甘凤枝抬回来时,杨家人想借题发挥,找师墨要医药费。 盘算着能讹多少回来,喜滋滋的准备大干一场时,季慧芳率先打上了门。 杨家大儿媳横,杨老二两口子奸,但都只是在自家,对上季慧芳,他们是虚的。看着气势汹汹的季慧芳,气势当场就软了三分。 季慧芳一点没客气,警告加威胁,半句没提甘凤枝被打伤的事,就扯着甘凤枝造谣生事,污蔑讹人说事,口口声声说要报公安,让公安同志将造谣生事的人抓进去,好好教育教育。 杨家人都是满肚子算计的人,知道甘凤枝要是进去了,他们在整个严家大队都会抬不起头,以后走出去了,说起亲娘蹲过局子,别人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一听这话,全都打消了讹师墨的念头,对着季慧芳百般求饶讨好,和甘凤枝撇清关系。 季慧芳冷哼一声,说看在他们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对不轻饶。 杨家一顿保证,季慧芳才满意离开。 杨家钱没得着,还惹了一肚子气,都埋怨上了甘凤枝,不愿意搭理她,任由甘凤枝在炕上叫唤,各自家躲屋里,装没听见。 杨涛小小的身影窝在院子的草堆里,破旧的棉袄里,穿的是师墨特制的衣服,一点都不冷。 这是师墨改进天蚕丝衣甲制作的,有很好的保暖效果。 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一道道暗流急闪而过。 确认都睡实了,悄悄起身。 摸进后院鸡棚里,这可是老杨家最值钱的东西。 小嘴勾起一抹冷笑,蹿进鸡棚,动作灵巧,一手一只,快准狠拧断它们的脖子,没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手脚麻利的拔了一只鸡的毛,扔了一把到杨家老二屋里,又剁了小半边鸡,藏到杨老二屋子的柜子里,剩下的用背篓背上,跑出家门。 前前后后做这么多,愣是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可见这段时间跟着安安康康他们锻炼学习,效果显著。 这几天他都不会回来,让杨家鸡飞狗跳去,免得被当成出气筒。 刚走出家门,就遇到偷溜出来的崽子们。 杨涛愣了愣,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问,“你们去哪?” 柱子瞧了眼杨涛的背篓,笑了,“本来是去你家的,不过现在看不用去了,咱们去其他人家里逛逛。” 第439章 440丢鸡引发的大战 杨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憨厚的样子,可跟抓鸡杀鸡时的机敏果决一点不一样,“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家里也就鸡值点钱,能让他们痛上一痛。” 柱子拍拍他的肩,“没事,我们也想的这个法子,这些人不痛不痒的不长记性,就得让他们痛才行。”黑黑壮壮的小子,表情有几分狰狞。 杨涛放心了,没坏事就好,“我也去可以吗?都有谁?”下午他没在山脚,听说这事的时候,还是季慧芳打上门的时候,当时十分懊恼。 柱子眯了眯眼,“老子都记得,说了堂婶婶坏话的,一个也跑不了,你们跟着我走就是。”柱子作为孩子王,又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对这里的人和地势比其他人都熟悉。 “行。”杨涛没意见。 泽源拽了拽杨涛,“你家里丢鸡了,闹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连累你,他们到时候用看管不利的名头拿你出气怎么办?” 杨涛摆摆手,“没事,我不回去就行,反正我就是一辈子不回去,他们也不会找我,他们巴不得呢。”小小年纪,老成口气,说得不甚在意,但崽子们听得却有些心酸。 他们都是爹疼娘爱,爷奶宠的孩子,没有体会过杨涛的生活,但知道肯定很难过,光想想爸爸妈妈对他们不管不顾,还又打又骂,他们就十分难过了,何况真经历过这些的杨涛。 泽流拉着杨涛的手,给他安慰,“别怕,以后我们做你家人。” “对对,我们都是你家人,你要是丢了,我们一定会去找你的。”严树这个嘴笨孩子,一下就把温馨氛围破坏了。 严柱作为亲大哥,一点不客气,上手就是一巴掌,“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倒霉孩子,这不是往人家杨涛伤口上撒盐吗,上次被拐的伤还没好呢,又丢,他得多倒霉,命还要不要了? 村子里,除了师墨和杨涛自己,没人知道杨涛的耳朵已经好了的事,也没人注意到,曾经师子断言的药罐子并没有存在,不过是比其他孩子瘦弱一点而已,真谈不上病秧子。 崽子们也是不知道的,不管他们性格如何,但都很懂事心细,善解人意,知道被拐是杨涛的痛处,从来不会提及。 严树这个小憨包也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一不注意说飘了。被柱子一巴掌打回来后,立马回神,歉疚的看着杨涛,“杨涛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杨涛不在意的笑笑,“没事,你们不知道吧,我的伤早好了,是婶婶治好的,我故意没说出来,就是不想杨家人知道。” 崽子们一喜,柱子忍不住拍了杨涛一巴掌,“吓死我了,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害得我以前说话都不敢太随意,就怕一不小心揭你伤疤。” “就是,我刚刚还挨了一巴掌呢。”严树委屈死了,幽怨的看着杨涛。 杨涛咧嘴笑,“抱歉,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小心翼翼,以后随便说吧,我不在意,而且我还挺高兴的,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杨家人的心有多狠,也没有机会和你们做朋友,更不能得到婶婶的照顾。” “行,这事咱们继续保密,不让杨家知道,免得他们又舔着脸贴上来,没脸没皮的烦人。接下来咱们是直接去那些人家里吗?还是你们有没有其他计划?”柱子问。 其他崽崽们都摇头,他们没有计划,直接干就完事。 “我有个主意。”自谦顶着腮帮道。 崽崽们齐齐看过去,“什么主意?” 自谦阴测测一笑,崽子们齐齐一抖,长得好看的人果然内里都很黑,瞧瞧这笑,跟妖精似得吓人。 康康双眼冒桃心,明明是好看得跟妖精似得。 安安黑着小脸,伸出胖爪爪捂住妹妹的眼睛,再偷偷瞪眼自谦。 自谦……他做什么了? 师墨笑看着崽子们闹腾,也没阻拦,他们还小,就该是冲动热血,恩怨分明的时候,调皮捣蛋一些,可以纵着。 虽说这事做得简单粗暴了点,也很不可取,但这不妨碍她用来做献身教育。 只留下一缕精神力护着,便没再多管。 翌日,严家大队在一片叫骂声中苏醒。 村子里有十户人家丢了鸡。 如今家家户户都定量养鸡,没有其他牲口,鸡就是一半家产。 现在丢了,可不得气疯。 不管不顾,扯着嗓门跳脚骂,几乎是瞬间,整个严家大队都热闹了起来。 严大智黑着脸询问前因后果,知道始末后,脸更黑了。 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也不是过不下去,只要不懒的,每年都会有些余粮。 他也时常警示,不准偷鸡摸狗,一旦抓住,必定要重罚。 结果这一晚,十户人家丢了鸡,这事可大可小。 带着人,一家家查看,每家每户都只有关鸡的棚子缺了一个口子,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可见贼人是熟人,知道每家的鸡关在什么地方,而且身手还利索,要不然不可能十户人家,没一个人听到动静。 既然是熟人,那就是村子里的人。 十户人家,每家都有四五只,就是四五十只,这么多可不好藏。一晚上时间,也带不走,去搜说不定能搜到。 严大智当即就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 杨家,甘凤枝哀嚎到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被一碗香喷喷的鸡汤馋醒了。 原以为是做梦,没想到一睁眼,床头真有一碗鸡汤。 甘凤枝饿疯了,顾不得嘴疼,呼噜几口喝掉大半碗汤,才缓过劲。 随后才狼吞虎咽吃肉,边吃边猜想是谁给炖的鸡汤,应该是除了自家两个不孝子没旁人了。她可不会以为是两个黑心肝的儿媳妇,她们不自己吃就算有良心了,可不会给她弄鸡肉吃。 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吃得更欢了,算起来得有好几年没吃过这么香的鸡肉了,虽然心疼鸡,但好在自己吃了,心疼淡了些。 心里隐隐还有些美滋滋的,那些不孝子还算有良心,知道用鸡汤给她补身子。 又是一顿呼噜,将剩下的汤喝得一干二净,还把碗舔了舔。 吃完本想再睡一会,房门突然被推开,甘凤枝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刚吃进去的鸡肉吐出来。 赶紧捂住嘴咽回去,气怒的瞪着来人。 为首的婆子看着炕桌上的鸡骨头,立马破口大骂。 “找到了,该死的贼婆娘,偷了老娘的鸡,还给炖了,不要脸的老虔婆,不得好死啊,吃老娘的鸡,老娘要你肠穿肚烂,黑心肝的老货,老娘都舍不得吃,好粮食伺候着的鸡啊,被甘凤枝你这个老娼妇吃了,老娘撕了你个烂货。” 说着就上手撕扯甘凤枝,紧随其后还有好几个妇人,各个龇牙咧嘴,面目凶狠。 甘凤枝是懵的,本能身手反击。 妇女掐架,都是拧私处,拽头发,扯衣服,甘凤枝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回合不到,就被扯下了炕。 身手还是昨天那身脏兮兮的破棉袄,炕也是冷的,身上就一条薄被子,一晚上睡下来冻得手脚僵硬,就刚刚喝的鸡汤暖了暖,但对冻僵的身体,作用不大,这一摔,差点摔去半条命。 “哎哟哎哟……出人命了,救命啊……”甘凤枝自知不敌,只能哭嚎着求救,结痂的嘴又裂开了,鲜血哗哗的淌,看起来有几分渗人。 几个女人根本不管甘凤枝的死活,已经气疯了,打红了眼,一心想要甘凤枝给鸡偿命。 破棉袄被扯开大半,露出里面的老皮,还挺白生,几个看热闹的老光棍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瞧,大黑牙发出啧啧声,老了点,好歹是个女人啊,如今又没了男人,嘿嘿…… 严大智脸色漆黑如墨,喊了几个妇人过去拉架。 几个妇人也看不惯甘凤枝,尽拉偏架,暗中对甘凤枝下了不少黑手。 甘凤枝早就没了反抗的能力,躺地上嗷嗷喊,有气无力的。 妇人怕闹出人命,这才认真拉架,将杀红眼的几人拽开,等严大智说话。 严大智看甘凤枝衣衫不整的样子,嫌弃的撇开眼,“给她盖上,杨老大杨老二呢?” 他们在这里闹腾了这么久,杨家人一个也没出来,严大智磨了磨后牙槽,要是自家儿孙是这么个德行的话,他一锄头敲死了事,免得活着祸害人。 杨老大两口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动静,就知道不是好事,反正没找他们,就装不知道,躲屋里看热闹。 而杨老二家,正在为突然出现的四只鸡发愁。 两口子一醒过来,就瞧见炕上躺了四只死鸡,吓得差点没原地去世。 没想明白哪来的,院子里就闯进来一群人。 直觉不好,赶紧藏鸡,屋子里唯一能藏的,就炕洞里。 刚藏好,就有人敲门。 两口子战战兢兢的出去,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心里有鬼,被人一看就心虚得厉害,要不是门口被堵了,他们想撒腿就跑。 暗暗吞着口水,看着严大智。“大,大队长,啥,啥事?” 严大智皱着眉,看他们这心虚样,就不由得多想。 “来几个人,去搜。” 杨老二一激灵,突然就硬气起来了,“搜,搜什么?凭什么搜?你们说搜就搜,当老子家是你家茅坑啊?” 严大智哼了声,“村子里有十户人家丢了鸡,根据各种情况推测,是内贼。大家一起商议,挨家挨户的搜,我家是第一个。” 丢鸡了? 第440章 441杨老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杨老二两口子对看一眼,又赶紧移开视线,十户人家丢鸡,加起来得几十只,他们屋子里只有四只,肯定不是那些。 两人稍稍安心了些,杨老二浑惯了,确认自己没事,又抖了起来,底气十足。 “关老子屁事,老子又没偷鸡,谁偷了你们搜谁去,就是不能搜我家,要不然家里丢了点什么东西,你们谁陪?” “嗤,”有人忍不住嗤笑,“就你家穷得舀水不沾瓢了,谁稀罕你那点东西。” 杨老二脖子一梗,讥讽道,“那谁知道,都是群眼皮子浅的东西,老子家的一坨屎,你们都能看上眼,别说其他了。” “杨老二,你他娘的说谁眼皮子浅?” “就说你了咋的?” “嘿……” “行了,”严大智呵斥一声,一大早的,尽是些破事,打猎都给耽误了,这损失算谁的? “杨老二,咱们都是严家大队的人,平时有点小吵小闹无关紧要,但鸡是各家各户的大头,是重要财产,容不得有一点闪失,你好好配合,让大家搜一搜,肯定不会冤枉了你,更不会碰你家东西,以后你家有什么事,大家也能伸把手帮忖。还有,昨晚十户人家丢了鸡,你家今天早上就吃上了。你家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吃鸡,这不得不让人多想。你让大家搜一搜,正好趁这个机会,证明自己清白。” 吃鸡了? 杨老二脸一沉,瞪向杨老大的屋子,竟然敢背着他吃鸡。 敲半天门没动静的杨老大屋子里突然出声,“谁吃鸡了,谁吃鸡了?”屋子嘎吱一声被推开,杨老大媳妇赵冬梅唬着脸冲出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似要吃人,“好啊,我说呢,这大早上的来这一出,原来是杨老二你们背着我们两口子吃鸡了。” 赵冬梅冲到一半,又扭身往后院跑,鸡棚里一只鸡都没了,顿时拍着大腿嚎,“天杀的杨老二,老娘喂的鸡你也敢吃,老娘要你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赵冬梅狰狞着扑向杨老二,半道上被杨老二媳妇截获,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到一块,打得难舍难分。 发生得太快,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被女人的战斗力惊到了。 只听得赵冬梅大喊,“杨铁木,你个废物点心,还不赶紧来帮忙,杨老二家这些肠穿肚烂,不得好死的贱人,把咱鸡都吃了,不要脸的贱人,老娘要撕了你的嘴。” 杨老二媳妇也不是吃素的,饶是赵冬梅嗓门大,气势足,也没在她手里讨到半点好。 杨老二家的是个惯会使阴招的,不声不响的下黑手,痛得赵冬梅有苦喊不出。 杨老大杨铁木瘸着腿,唯唯诺诺的看着杨老二。 杨老二眼睛一瞪,“看什么看,你鸡丢了关老子屁事,老子的鸡也丢了。” 杨铁木一抖,不敢再看杨老二,垂着头傻乎乎的站着,看起来无助又窝囊。 严大智狠狠的连吸好几口气,才压下胸口的怒火,挥手喊了几个人,“去,拉开她们,谁再给老子闹腾,扣工分,一次扣十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扣的。” 赵冬梅和杨老二媳妇浑身一僵,不用人拉,相互瞪了眼,就分开了。 赵冬梅想到自己的鸡,实在气不过,扑向严大智哭诉,“大队长啊,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家的鸡可是我的命啊,天杀的畜生,这是要我的命啊,他们就是杀人犯,是强盗,抓他们去蹲大牢,赔我家的鸡,让他们赔,不赔就填命,大队长,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严大智拧着眉躲开赵冬梅,看向杨老二,“你有什么要说的?” 到这份上了,杨老二知道,坚决不能认,要不然这口锅怎么甩不掉,况且,这本就跟他们没关系,他们还懵呢,凭什么要背这口锅。 “大队长,我们可没吃鸡,更不知道鸡丢了的事,不能凭她赵冬梅吼两嗓子就给我们扣这么大顶帽子。屋子也不能搜,这一搜不就是把我当贼了吗,我清清白白的贫下中农,祖上也都是光光荣荣的贫农,可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我还做不做人了。” 人群里响起无数鄙夷声,就杨老二这德行,还能称作人,脸皮也够厚。 杨老二才不管那些人怎么看,反正不能认。 严大智皱眉道,“我们大家都搜了,不是只搜你一家,只要你没做亏心事,造不成什么影响。你吃没吃鸡我们不知道,但你娘是肯定吃了,我们来的时候,她桌上的鸡骨头都还在,嘴里也有鸡肉味,这事错不了。你娘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是她自己去杀的鸡,炖的肉,不是你就是你哥,你们两家总有人出了力。至于鸡是谁家的,查过就知道。丢鸡可是大事,咱们现在还能私下自己解决,要是你们不配合,我只能报公安,那时候公安怎么处理,就没你们的话语权了。” “报公安,赶紧报公安,我家的几只鸡绝对不能白丢,必须让贼人赔。老娘还不信了,这鸡能升天,今天就是掘地三尺,老娘也要找出来,谁敢阻拦,老娘跟他拼命。”丢鸡的十户人家早就等不急了,赤红着双眼喊,模样有几分疯狂。 他们是受害者,这事说上天他们都有理,不怕报公安。 其他人都搜得好好的,就杨老二事情多,一看就有鬼,不让搜,直接报公安还省事。 杨老二心里有鬼,报公安是怕的,炕洞里的四只鸡,来历不明,万一真是这其中一家的,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可这搜也不行啊,炕洞不隐蔽,稍微有点经验的就能往炕洞搜,一搜一个准,到时候怎么解释。 就在杨老二纠结的时候,一妇人趁人不备,悄悄摸进了杨老二屋子里。 找到门后遗落的几根鸡毛,心下大怒,赶紧在屋子里翻找,首先找的就是炕洞。 好家伙,接连拖出两只鸡,顾不得再看里面还有没有,直接嚎了出来。 “找打了,找到了,就是杨老二偷的,大家快来看啊。”妇人举着鸡在门口喊,众人闻声望去,真有啊。 杨老二大惊,“不是,这是我家的鸡,是我家的,我没偷,不关我的事。” 只是他现在喊破嗓子都没人搭理,一群人蜂拥进杨老二屋子,跟土匪入境似得,里里外外翻找一个遍,又找出两只半的鸡。 这下全对上了。 严大智看着地上的鸡,冷眼问被众人摁在地上的杨老二两口子,“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实交代,要不然进了公安局,就没这待遇了。” 杨老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这会已经吓破了胆,他媳妇更是吓得去掉了半条命,瘫地上起不来。 杨老二嚎啕大哭喊,“不知道,真的不关我的事,这,这四只鸡是我们自家的,对对,是我自己家的,我,我就是馋鸡肉了,才杀……杀的。” “天杀的杨老二,其中两只鸡是老娘的,你馋肉凭什么杀老娘的?老娘跟你拼了。”赵冬梅确认地上的鸡是她的,再也压不住火气,扑过去扭打。 众人没制止,杨老二还被摁着,只有被打的份。 等赵冬梅打够了,严大智才开口,“行了,你们自家的事自家解决,先说其他,杨老二,其他人的鸡呢?” 杨老二被抓了满脸血印子,疼得龇牙咧嘴,闻言怒喊,“什么其他鸡,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想冤枉我。我就杀了自家的鸡,其他鸡跟我没关系。” “我呸,”丢鸡的其中一家老太太一口浓痰吐了杨老二满脸,众人恶心得赶紧移开眼。 杨老二连连干呕,在地上拼命蹭脸,隔夜饭差点恶心出来。 老太太扑过去,拽着杨老二头发连扇几巴掌,“小畜生,打量老娘不知道呢,你家就四只鸡,这里可是有四只半,你娘吃了半只,数目刚好对得上,剩下的那些肯定被你藏去了别的地,赶紧给老娘交出来,要不然老娘要你一家子都不得安生。” “就是,交出来,不交就报公安,报公安。” “直接报公安,就是杨老二偷的,让公安抓去劳改。” 一群人吵吵闹闹,怒不可遏,让杨老二交出鸡,杨老二有苦难言,他是真不知道啊。 杨老二媳妇缓过了劲,不过她躺着没动,在装死,免得这些人对她出手。其实她也很怀疑杨老二,毕竟杨老二有前科,以前也偷过鸡。 最开始看到炕上的四只鸡时,再看杨老二一脸疑惑的样子,真信了他不知情的话。 可后来又搜出半只,其他人说老虔婆吃了半只,通过这个,她确信了,是自家男人去偷的,偷的时候被老虔婆发现了,才会威胁他煮了半只。 杨老二媳妇越想越觉得错不了,心里怨恨起来。 给老虔婆吃都不给她吃,还偷偷摸摸的藏起来,今早要不是她醒得早,杨老二怕是早藏了出去,一根鸡毛都不会让她看到,这是没打算给她吃,钱也没打算给她用啊。 既然这样,她凭什么再管杨老二死活。 想通了,杨老二媳妇装死装得心安理得。 杨老大仍旧缩角落,唯唯诺诺的,好似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冬梅和其他人一起声讨杨老二,面容狰狞,又凶又狠,跟要吃人的饿狼一样。 第441章 442兽乱 甘凤枝现在还躺屋子里,没人搭理,她自己也起不来。意识倒是还算清醒,听了前因后果,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 可她越明白越冤屈,这事她什么都不知道,是真的冤啊。 奈何这会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为自己伸冤了。 至于杨家孙辈,全躲屋子里,一个也没出来。 院子外,安安康康杨涛和王裕西撅着屁股往里瞧,一脸的幸灾乐祸。 康康小丫头撅着嘴哼,“活该,柱子哥哥说了,杨涛哥哥的奶奶做坏事,都是这个坏叔叔拾掇的,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柱子哥哥知道,柱子哥哥偷偷瞧见过好几次,这个坏叔叔可坏了。” 杨涛看着自家的闹剧,小小年纪,透着一股看淡世态炎凉的老成。神色间不见丝毫难过,反而无比痛快。 “嗯,我二叔坏得很,不但拾掇我奶做坏事,他还经常欺负我,抢我吃食,心情不好了就拿我出气,大冬天的故意往我身上泼凉水,看我瑟瑟发抖,他就兴奋。” 不管是以前,还是被拐后,杨老二一直很混蛋,尤其喜欢欺负杨涛。大抵是因为杨涛出生那会,杨老二病了一场,病得很重,差点没救过来。 杨老二就觉得是这个侄子克他,明里暗里的磋磨,想要侄子的命,免得侄子活着,一直克自己。 杨老大两口子知道杨老二的心思,但从未正面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不知道是怕麻烦,还是觉得无所谓。 杨涛被拐前,杨老大两口子对杨涛有几分疼惜,毕竟指着他长大挣钱给他们用,给他们养老送终。他们养儿育女的目的,只有这一个。 那时候杨老二欺负杨涛,两口子会替杨涛做主,找杨老二讨公道,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借这个缘由,从杨老二家要好处而已。 杨涛被拐,聋了一只耳朵后,杨涛在杨老大两口子哪里仅剩的作用没了,两口子觉得杨涛晦气,成了废物,以后肯定挣不到钱,就不愿意再投资,从此再没管过,不管杨老二怎么欺辱都视而不见。 实则,杨涛被拐,还是杨老二害的。 杨涛被拐那天之所以没回家,就是被杨老二逼着去掏鸟蛋,落单了被钱寡妇盯上被带走的。 不过这事没人知道,杨涛也没往这方面想,杨老二自然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他还怪杨涛命硬,没死在外面。 反正不管如何,杨涛从小就在杨老二手里被受尽折磨,艰难度日,心底仇恨的种子已经发芽,如果不是遇到师墨,如今应该已经黑化,会做出什么来,无人知道。 “这人真坏,”康康听得小肉脸鼓鼓的,恨不得自己上去踹两脚。 安安拽着杨涛的衣袖,圆嘟嘟的小脸特别认真,“杨涛哥哥别难过,他们不配做你的家人,不配你为他们伤心。” 杨涛咧嘴笑,“我知道,我不难过,他们现在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我不会因为陌生人影响心情的,谢谢安安康康。” 安安康康拽上杨涛的手,闻言也跟着笑了。 王裕西看着身前的三小只,勾了勾唇。 师墨也勾起了唇,收回精神力,崽子们昨晚做坏事,她没阻止。 担心今天闹出大事,就没有带崽子们进山,留在家里静观其变。 现在瞧着,应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不过,偷鸡这事,不能当不知道,等晚上崽子们都在家,得借这事,好好给他们上一课才行,要不然以后都用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法子惩治人,走上歪路怎么办。 起身准备独自去一趟山里,崽子们正在看热闹,不会追着去。 刚走出房门,脸色大变。 “爸妈。” 师墨声音又急又冷,吓了师义锋任丹华一跳,忙从屋里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师墨沉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山里野兽突然暴乱,你们待在屋子里,不管遇到什么都别出来,我去把孩子们和堂叔他们接过来。” 老两口什么动静也没听到,但他们不质疑师墨的话,心跟着沉了沉,不知道这个兽乱会有多严重。 看师墨变脸的样子,应该不简单,师义锋忙道,“我去,你在家护着你妈和小侄子。” “我去,”师墨没给师义锋争抢的机会,一闪身,就消失在院门口。 师义锋追了几步,影子都瞧不见一个,叹了一声,“孩子他妈,你带着小家伙进屋,我去看看门窗。” 任丹华抱紧小孙子点头,“好,你当心点。” 师墨到杨家,找到崽子们。 还未开口,王裕西率先道,“我感应到了危险。”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汗毛直立,就是危机来临的身体本能反应。 师墨点点头,“兽乱突临,我就是来找你们回家的。” 看着安安康康严肃道,“我要去县城接哥哥姐姐回来,你们跟着裕西哥哥和杨涛哥哥赶紧回家,不准在外面瞎晃悠,把堂奶奶和堂叔堂婶他们都带我们家去,顺便告诉堂爷爷情况,让他通知大家,躲进地窖藏好,不要外出。” 安安康康不知道什么是兽乱,被师墨严肃的模样,感染得一脸紧张,知道事情很严重,懂事的没有粘人。小肉脸绷得紧紧的,“知道了,我们会告诉堂爷爷的,妈妈你要小心,快点回来。” 师墨揉揉他们脑袋,递了三张纸条给心机虫,“送去给谭振国贾票和裴开兵,要快。” 藏兽山横贯整个西一省,山里野兽暴乱,受灾的绝对不止禺山县。 师墨只能尽快送消息,让他们有准备的时间,将伤害降到最低。 心机虫在康康头上轻轻一扭,摇身一变,成为大白鸽,叼着信纸走了。 杨涛第一次见,惊得瞪大了双眼,但懂事的没有惊叫,没有询问,抿紧唇,装没看到。 师墨拍拍他的头,没工夫遮掩了,小家伙很懂事,也很聪明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会起心思。 不再停留,让四人赶紧带着人回家,脚下一转,往县城跑去。 到了县城,先找张黑狗,让他带着所有自己人,住到她家去,家里有阵法,可以抵挡普通攻击,把王家人也带上。 张黑狗应声的同时询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墨点头,“山里野兽暴乱,最多半个小时,就会往城里来,你赶紧将人都带过来安顿,只要不出院子就不会有事。” 兽乱?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禺山县会有兽乱? 张黑狗心口狠狠跳了跳,来不及多想,“好,我马上去叫人。” 同时,谭振国得到了信。 他已经熟悉了心机鸽,知道这是师墨给的消息。 看了眼窗外苍茫的藏兽山,真有兽乱? 一点声音都没有啊,也没什么预兆,更没听说过曾经发生过什么兽乱。 师墨向来稳重,不确定的事不会说,更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随便说,必定是确认过的。 只是这事他做不了决定,他信师墨,不代表其他人会信,贸然去说,只会耽误时间。 大山子在旁边着急,“老大,宁可信其有啊,别迟疑了,万一真有呢?” 谭振国当然信有,但这不是他信就能办的事。 又来回跺了两圈,沉声道,,“你去找几个脚力好,大概懂行的人,到城外探探情况,发现不对劲赶紧跑,保命要紧,再去将家人安顿好,我去找领导。” “是。”大山子飞速离开。 市里的贾票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听从师墨的指示,带着所有人躲到了仓房里,他现在可是将师墨当财神供奉的,听她的准没错,管他是不是真有兽乱,躲就对了。 省城,裴开兵找到华城,递上信纸,他看过,并且信了大半,“大妹夫,你怎么看?” 华城肩负整个西一省,每个决定都很重要,不能轻易下定论,沉吟一瞬后,才道,“这事可大可小啊,有让人去探查吗?” “叫人去了,不过我们省城离藏兽山有段距离,一时半会不会有消息。” 华城拧着眉看窗外,这个方向的藏兽山,如同一条蜿蜒游荡向远处的巨龙,苍茫翠绿。 “大舅哥,你看藏兽山是不是起雾了?”龙尾处,升腾起阵阵青烟,遮掩了翠绿,变得浑浊起来。 起雾? 这时候起什么雾? 裴开兵顺着华城的视线看过去,藏兽山中心位置,确实升起了一团团的雾气,越来越浓郁。 两人愣了愣,突然同时一惊,“是尘土。” 华城惊得浑身一哆嗦,“快,拉响警报,通知所有人待在家里,不准外出,武装准备,往各个市县传递消息,快。” 兽乱可大可小啊,真要跑到城镇,伤亡必定很大,到时候,他必然是主要责任人,这后果,他承担不起。 越想华城越哆嗦得厉害,深秋转凉的天,汗水哗哗的掉,往日的威严都很难维持。 “是。”办公室里随时待命的秘书也惊得不轻,头重脚轻往外跑,好几次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在西一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兽乱,娘啊。 裴开兵等不及了,也要走,“大妹夫,我去将所有人都集中到我家里,大妹和孩子们有我,你放心,你自己也要小心。” 华城努力镇定,点头,“好好,我妻儿就托付给大舅哥了。” “应该的,”裴开兵应了一声,慌乱跑走。 县城,谭振国立下军令状,表示所有后果由他承担,才让领导拉警报,全县进入紧急戒备,没多久,上面就来了通知。 谭振国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心。兽乱啊,该怎么控制? 第442章 443上山阻兽乱遇何来福 警报一拉响,学校当即放假,师墨轻松接到崽子们。 崽崽第一次听到这样轰鸣的警报声,不明白这个代表了什么,跟在师墨旁边,疾步往家跑,“姑姑,发生什么事了?”泽远拧着眉头,担忧问。 师墨拍拍他的头,“是兽乱,藏兽山里,野兽暴乱,别怕,有姑姑在,我们再快点,回到家就好了,野兽一时半会跑不出来。” 兽乱? 别说泽源几个刚来严家大队生活的小家伙,就是从小在严家大队长大的柱子几个,都没听说过兽乱。 虽然没听过,但他们猎过猛兽,知道野兽有多强悍,既然是兽乱,肯定不是三五几只胡乱蹦跶,必定是成千上万只。 崽子们吞吞口水,不再多问,咬着唇,跟在师墨身边。 禺山县是离藏兽山最近的县城,他们刚走到一半,就有野兽跑了出来。 崽子们惊恐的发现这些野兽,眼睛是红色的,跟得了疯牛病的牛一样,横冲直撞,不知疼痛,只要是挡在跟前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放过。 就这么眨眼的时间,好几个腿粗的大树被拦腰撞断,几十只野兽相互践踏而死,又被后来的野兽踩踏成泥,画面凶残血腥,胆小的严香严苗白着脸,胃里不断翻滚。 师墨翻手拿出一把大刀,挥刀砍过去,一刀断了三头野猪头,趁严家几个孩子不注意,挥手收进空间。“燚燚,带着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跑,野**给我。” 除了严家孩子,都知道师墨的特别能力,她拿出刀,不会意外。 不过这会严家柱子几个都被飞扑过来的野兽吓白了脸,没注意到师墨凭空拿出刀,也没注意到野兽凭空消失,更没有发现师墨惊奇的能力。 燚燚也一拳打飞一头狼,忙回应,“知道了妈妈,你要小心。” “放心,你们赶紧跑,别停留,别害怕,有我在,它们伤不了你们。” 崽子们吞着口水,咬着牙,不管不顾闷头往前跑,每当要撞上冲下来的野兽,都会被师墨一刀砍杀。 回家只用了十来分钟,比平时快了一倍,崽子们跑出满身大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喘息。 严家大队已经跑了不少野兽下来,好在严大智强势要求大家躲屋子里,最好是躲地窖里,暂时还没有伤亡。 汪家严家人都在石头小院,看到师墨和崽子们平安回来,揪起的心终于放下。 “怎样,有没有受伤?”任丹华率先上前拽过师墨检查,其他人也都围拢过来,拉着孩子检查。 师墨摇头,将崽子们交给众人,“我们都没事,别担心,你们都待在这里,我不回来,别出们。” “你去哪?”任丹华一慌,红着眼拽着师墨的手,死活不让她离开。 师墨拍拍任丹华的手,“妈,我得去看看,兽乱才刚开始,还有大批野兽会冲下山,只有我能阻止。放心吧,我很厉害的,也会量力而行的,不让自己受伤。” 任丹华闻言,拽得更紧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你再厉害也是个小姑娘,这些野兽都疯了,你不能去,我不答应。” 刚刚他们在院子里都看见了,所有野兽都是赤红的眼睛,不知疲惫疼痛恐惧,只要不死,就会一直疯,发狂的样子,看着就吓人,她怎么可能答应然师墨涉险。 在山脚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没见过这样的野兽,吓得大气不敢出。 严大智更是庆幸今天因为偷鸡的事,没人上山,要不然即便有师墨提醒,也来不及逃命回来。 看师墨坚持要去,劝道,“小谨家的,如今的情况,不是凭一人之力就能平息的,咱们只能在家等组织,你听话,外面太危险了,去不得。” “对啊小谨家的,那么多野兽,别说打了,一只撞一下,都受不了,去不得,等它们发完疯了,咱们再出门,你听话啊。”季慧芳也拉住师墨的手劝。 众人都围拢过来,不让师墨去,崽崽们更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师墨叹息一声,她不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但现在的情况,她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兽乱不控制,后果不可预估。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生活在西一省禺山县严家大队,注定要为此付出的。 况且在兽乱里保全自己,对师墨来说不难,还能趁机收集食材,于公于私都是好时机。 缓缓的拉开任丹季慧芳的手,平静道,“妈,堂婶我得去。”又看向其他人,“只有我能去,我会量力而行,平安回来的,你们别担心。” 众人张张嘴,在师墨平静的注视下,说不出话。 任丹华还想拽过师墨,被师义锋拦住了,“小墨,答应爸爸,平安回来。” 师墨勾唇笑,“我会的。” “我陪你一起去,我很厉害的,我可以帮忙。”王裕西忙道。 师墨笑笑,“你得留下来帮我保护大家。”话落,纵身离开,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任丹华拍打着师义锋哭得声嘶力竭,“都怪你,拦着我做什么,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师义锋揽着任丹华,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 众人叹息,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崽子们都红着眼,握紧小拳头。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严老娘作揖念叨,也顾不得这样的言论合不合适。 燚燚脚下一动,趁人不备,追着师墨跑了。 “燚燚,”季慧芳惊呼,吓得脸都白了,“这孩子快回来啊。” 季慧芳想追,被王裕西拦住了,“堂奶奶别担心,燚燚很厉害,这世上没什么能伤得到她。”他不知道燚燚是什么情况,但他感应得到,燚燚,不属于这个世界,超出这个世界。 季慧芳不解,“她还是个孩子啊,能有多厉害?” 王裕西抿了抿唇,“很厉害。”他无比羡慕的厉害,自己要是能有她十分之一,就不会被留下了。 众人不懂,却是信王裕西的,这个少年冷冷清清话不多,身上却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说厉害,应该是不惧这些发疯的畜生,克制住担忧,等在院子里。 师墨感应到燚燚跟来,没阻止,放缓步子,等她到跟前,“燚燚,将村子里的野兽都解决了,尸体收起来,都是肉别浪费,我布设一个简单的阵法,咱们再上山。” “知道了妈妈。” 村子里跑进来的野兽不多,还有些微神志的野兽都被大黑小黑小三震慑得改道,只有全部失去意识的二十来只跑了进来,对燚燚来说很容易。 闪身跑进村子,简单搜寻一遍,遇到野兽直接斩杀,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 师墨拿出几个低等级灵石,准备布设一道阻挡屏障,时间紧,只能做些简单的阻隔,随后和燚燚上山。 正值秋猎,几乎大半的人,都在山上狩猎捡山货,兽乱开始,他们首当其中,死伤无数。 师墨一进大山,就听到无数哭嚎和惨叫,闻到了肆意的鲜血,整个山林,像是被蹂躏过一般,一片狼藉,而这还只是开始。 “燚燚,我们分开行动,你去救人,能救多少救多少,我往深山去,阻止大批野兽下山。” “知道了妈妈。” 两人身形都很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就消失不见。 师墨一路往里,遇到无数狂奔的野兽。 挥出灵力,尽数击倒,收进空间。 一直往前,追寻兽乱的起始地,最终追寻到了何家大队范围的藏兽山深处。 何家大队和严家大队相隔较远,这也没什么熟悉的人或物,师墨的精神力一般不往这边探,所以并不熟悉这边,更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从而引发兽乱。 兽乱是从这里开始的,遭受最大攻击的自然也是这边,如今只要是在山上的人,尽数被野兽或践踏,或嘶咬身亡,还有些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看样子也离死不远了。 还有大批量的野兽往外飞奔,疯狂的样子,比别处的野兽更甚,可见这里的野兽被刺激得更深。 等大批量的野兽出来,这里躺着的人,不管生死,怕是都要变成肉泥。 师墨皱着眉头加快速度往前,在一处幽深的密林停下。 这里挂了一个人,师墨记得他,是来严家大队找找茬的何来福,那个之前唯一会硝制皮毛的老猎户。 此时正血糊糊的挂在树上,看起来跟死了无异,奇怪的是,周围没有野兽靠近。 何来福听到响动,费力的睁开眼睛,瞧见是个人。 突然激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吼吼的愤怒声响,“是何有才,是何有才,是何有才。”一声比一声暗哑的嘶吼。 每一声都带着要将何有才碎尸万段般的愤怒,怨恨。 双目充血,往外凸起,因为激动,挣开了身上的伤口,鲜血哗哗的流,一滴滴落在地上,更显凄惨。 师墨微微眯眼,渡了些灵力给何来福续命,冷声问,“什么是何有才?” 灵力滋养下,何来福逐渐冷静,身体也稳定了些许。大口的喘着气,咬牙低吼,“是何有才,他骗我用禁药引开野兽去挖老药卖钱,没想到出了意外,药粉四散,引起兽乱。我让他帮忙制药控制,可他竟然将我推进兽群,自己跑了,带着我用命挖到的老药跑了,畜生,畜生,我不会放过他的,我死都不会放过他的。咳咳咳……” 第443章 444和何来福交易兽乱止 何来福太过愤怒,师墨那点灵力维护的残躯又被破坏,拼命的咳,咳出大块大块的血肉,这是內腑碎裂了。 师墨皱眉,“是你们造成的兽乱?用了什么药粉?你有能控制的药?” 何来福倏的抬头,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师墨,“我有能控制的药,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帮我,你答应我的条件我才会告诉你。” 师墨挑挑眉,“先说说你的条件。” 何来福瞳孔放大,倒映出深恶的怨恨,“我要何有才填命。” 这个条件即便何来福不说,填命也得是何有才的归属,“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何来福咧着带血的嘴哈哈大笑,带着比野兽更甚的疯狂,“何有才,我在地狱等着你。” 何来福本就是强弩之末,报完药名,就咽气了。 师墨弄了个精神力罩护住何来福的尸体,事情结束后还得用来给众人一个交代。 随即在山林里寻找何来福说的几味药,药材不难找,何来福从兽口逃脱后,都能拖着残躯找到一把,给自己保命,当时何有才帮忙制药的话,后面大规模的兽乱不会起。 自私的人,是真可怕又可恨。 师墨找了许多草药,全都碾碎,制成汁液。 随即有些犯难,这么大规模的兽乱,这些药汁如何才能最快发挥药用? 在空间翻找一番,翻出一张控雨符,也就它能用一用了。 只是以她现在的能力,用这个符咒有些难度。 精神力覆盖下的藏兽山,已经成了炼狱。 师墨叹了叹,试一试吧,纵身去到一条山涧处。 抛出控雨符,双手结印,招起山涧水,混合药汁,挥向控雨符,随后不断注入灵力到控雨符里。 淡绿的雨水从师墨头顶扩散,飞速蔓延至整个西一省。 “下雨了?”石头小院,所有人都等在院子里,抬头看着蒙蒙细雨,满心忧虑。 这雨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又有好几头野兽从山脚跑进村子,偶尔有兽吼和惨叫,大家听得心急如焚,也不敢出去查探。 “这雨好像是绿色的。”闵巧接了些雨水在掌心,或许是光线的缘故,意外发现雨水竟是带着浅淡的绿。 药汁被山涧水稀释过后,颜色并不浓郁,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众人皆好奇起来,接在手里看,果真是绿色的,很淡,还有股淡淡的草药味。 “这个不会是……”季慧芳想说什么,觉得这话不合适,及时止住了话头,“别站雨里了,都到屋子里等吧。” “对对,都赶紧进屋子,亲家母,别担心,小墨吉人自有天相,是个有福气有能耐的孩子,不会出事的,咱们进屋等,别淋了雨得风寒,让孩子担心。”汪母劝着无声流泪的任丹华。 任丹华吸一口气,看了眼孩子们,她不走,孩子们也不走。 “嗯,到屋子里等吧,劳烦亲家母和亲家婶子,煮些姜汤给大家喝,让孩子们都多喝点,我这有些乏。” “没事没事,你歇着,我们煮,快进屋吧。” 一行人从院子里移到屋内,细雨缓缓的下着。 狂奔的野兽逐渐放缓步子,双眼褪去红色,缓缓恢复。 狠狠甩了甩头,神情有些许恍惚,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做了什么,傻乎乎的在原地打转。 师墨耗费了大量心神,脸色泛白。好在目及之处,野兽都恢复了神志。 想着应该差不多了,挥手打散控雨符,结束降雨。 翻手拿出一支玉笛,她只会最简单的控兽曲,控制这些没开灵智的野兽回山不难。 只有兽类才能听到的曲调缓缓响起,师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孱弱惨白,汗水湿透衣衫,靠一口气强撑不倒。 最简单的控兽曲,消耗的心神和灵力也是庞大的,要不然异世里的驭兽师不会那样稀少珍贵。 如今师墨身体里又没有多余的灵力,全靠神魂支撑,更是艰难了些。 好在镇魂碑能发挥些作用,稳定师墨神魂,再给进行补给。 燚燚飞身过来,护在师墨身边,小脸上全是担忧,又不敢打扰。 笛声持续的时间比细雨更长,恍惚中的野兽听见笛声愣了愣,随即整齐划一的往山上奔。 兽群如潮水般褪去,听到响动的人,纷纷从家里探出头。 “走了,真走了。” “还会不会再回来?” “应该不会了吧?” “要不要出去?” 众人胆战心惊,试探着踏出房门。 看着被鲜血侵染的城市,无数血糊糊的尸体,是兽乱中丧生的野兽和没来得及逃回家的人。 场面太过血腥,众人吓得失声尖叫,随后就是不可抑制的后怕,四肢发软,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更有甚者,吐得昏天黑地,几乎晕死过去。 有亲人丧生的人家,悲恸痛哭。 退去的野兽,发狂时耗费了大量精气,回归山林后,没了指引,虚弱袭来,三天甚至更长时间,它们会处在虚弱期,一到深山,随意找了个地方窝着恢复。 师墨收起长笛,身形晃了晃。 燚燚赶紧跑过去,扶住师墨,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妈妈?” 师墨摸摸燚燚的小脸蛋,上面还有斩杀野兽留下的血迹,“妈妈没事,就是有些累,乖,别担心。” 燚燚在师墨手心蹭了蹭,“我背妈妈回去。” “好,”师墨没有拒绝,损耗过度,浑身无力,确实需要缓缓。 燚燚背起师墨,撒丫子往家跑。 师墨靠在燚燚背上,多亏小家伙是个傀儡身躯,要不然她还真狠不下心让这么弱小的背脊背。 沿途,师墨看到无数残留的鲜血和残肢断臂,有人的,也有野兽的,还有即将消逝的生命,正发出微弱的呻吟,带着不甘和眷恋,最终归于平静。 藏兽山被血腥味覆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上山狩猎捡山货,也没人有心思上山打猎捡山货,不论是人,还是兽,都需要时间来恢复。 石头小院,众人牢记师墨的叮嘱,她没回来,都没有离开。 雨停了,野兽也退了,众人忍不住又等在了院门口,焦急往外张望。 师墨被背回来时,众人吓得齐齐变脸,任丹华更是眼前阵阵发黑,被师义锋牢牢扶住。师义锋同样浑身发软,脑子嗡嗡响,怕师墨有个万一。 “小墨,小墨……这是怎么了?” 师墨虚弱的笑笑,安抚老人,“我没事,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 任丹华恢复了些力气,一把推开师义锋,快步上前,拉紧师墨的手,“真的没事吗,你这个臭丫头,主意咋这么大,你是要吓死我啊,真的没受伤吗?不准瞒着我听到没有。” 其他人也围拢了过来,拉着师墨查看。 季慧芳担忧道,“小谨家的,这事可不能瞒着,咱们有伤赶紧治,没事的啊,不怕。” 师墨是真没多少力气说话,摇了摇头,无力的靠在燚燚背上,眼皮有千斤重,“真没事,爸妈,堂叔堂婶,还有大家,都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堂叔,你可以去看村民了,带上孩子们,先在村子里检查一遍,免得有漏网的野兽,不注意伤到人。燚燚待会去我标注的地方,将那里的人带出来。” 声音越来越小,随着最后一声落下,彻底昏睡过去,她实在太累了。 众人惊了惊,确认师墨只是睡了,才暗自舒口气。 师义锋长舒一口气,他同意师墨去冒险,天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憋着气,声音才不至于发颤,“燚燚,先把你妈妈送回房间,亲家叔带着孩子们去村子里看看,其他人先别离开。” “孩子们还小,我们去看看就是。”严利山几兄弟忙站出来。 他们这么多大人在,没道理让孩子们去冒险。 师义锋拧眉,“让孩子们去,真遇到事,孩子们比你们强。” 严利山几人想反驳,他们也是干惯了农活,有一大把力气的。 崽子们率先积极回应,“我们去,我们可以打野兽,可以护好堂爷爷,大堂叔,我们可以,让我们去吧。”自谦仰起小脑袋,眼神坚定认真。 其他崽崽齐齐点头附和,他们可以。 严利山对上崽子们祈求的小眼神,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孩子们大了,知道替大人分忧帮忙了。 无奈叮嘱道,“都小心一点,有事就回来喊我们,别冲动犯险,没什么比你们自己重要。” “知道了。”崽子们欢呼应一声,簇拥着严大智离开。 燚燚安顿好师墨,又跑上了山,去把何来福的尸体带回来。 严大智先带着崽子们在村子里巡视一圈,找到一只落单,断腿的狼,和一条手臂粗,被压在倒塌石头下的蟒蛇。 严大智看着崽子们熟练猎杀,处理野兽,全程干净利落,有条不紊,就连两个胆小的孙女都能面不改色,完成自己的任务。欣慰一笑,将孩子们交给师墨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堂爷爷,村子里安全了,我们想再去山脚看看。”泽源道。 “去吧,小心点,别进山,也不知道那些野兽还会不会发狂,要是发现不对,赶紧回来。”见识过崽子们的能力,严大智不再阻拦,师墨师义锋都让孩子们巡村,肯定是确认了他们的能力,他也该放手让孩子们成长才是。 崽子们应声好,飞快的跑走了。 第444章 445灾后 第444章445灾后 送走孩子,严大智拿了个铜锣,在村子里敲,召集人出来,统计人员伤亡和房屋财产损失。 没多大会就出来好几个青壮年,和严大智一起巡村。 村子里,师墨弄的屏障破了一个洞,钻进几只猛兽。 有些贪心的以为野兽落单,就能猎下来,结果送了命。 人为财死,是命,不冤。 有好几家的房子被野兽撞塌,人埋里面,总共死了两个,其他大多都是轻伤。 还有些屋子只撞塌了一部分,没伤着人,简单补一补能继续住。 严大智家就被撞塌了一面墙和一间放杂物的偏房。 严大智路过自家的时候,只看了一眼,瞧着没大事,就没有进去。 有小年轻劝,“大队长,要不先进去把东西清理出来,你这里不多,费不了多少工夫,都到门口了。” 严大智摆摆手,什么都没说,带着人继续巡村。 其他人没再劝,但对严大智的敬服又深了一分。 一圈下来,毁了多少屋子,伤了多伤人,死了多少人,都记录好,召集家里没有损毁的青壮年,帮着损失严重的人家修房子,照料伤员,处理死者后事。 忙忙碌碌事情不少,但严家大队总归是缓慢的恢复起来了。 三五几个还能有闲工夫凑在一起闲聊,会唏嘘这场祸事的震惊。 听闻别的地方死伤多惨重,尤其是那些上山的人,几乎全部丧生时,更是庆幸自己没有上山。 对此,竟是都默契的没再提杨老二偷鸡的事,毕竟,这算得上是杨老二变相的救了严家大队一命。 杨老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偷鸡,承认了,以后偷鸡贼的名,怕是一辈子都甩不掉。不承认,这救了全村人的恩,也就落不到他头上,纠结得很。 不管杨老二如何纠结,严家大队的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大难不死,逢凶化吉,他们大队都已经躲过好几次灾祸了,比如之前的招工,比如这场兽乱。 严家大队的人都隐隐觉得,他们村,是被上天庇佑着的。 但这事都默契的没说,毕竟如今不准许说鬼神,他们也怕话说出口,福气会跑掉。 如果严家大队是被上天庇佑着的,那么其他地方一定是被上天厌恶的。 比如刚刚恢复了点元气的王家大队,上山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在家没上山的,因为房子是抽时间简单修建的,不怎么牢实,被撞塌后,有许多躲在家里面的人丧生在兽口。 林林总总加起来,死伤有三四十人,占了王家大队一半人口,大多数还是青壮年。 王柏树幸运的活了下来,但却被打击得去掉了半条命,这是天要王他们严家大队啊。 伤亡最惨重的是何家大队,兽乱距离他们村子和狩猎的位置实在太近,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死在兽乱里,悄无声息,大多数人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回来。 整个大队,死伤过半,只有寥寥二三十人活着,还都是些只能待在家里的老弱伤残,发现不对劲,及时躲进地窖,才侥幸逃过一劫。 村子里,像是被洗劫过一般,房屋尽数倒塌,躲避不及时的人全都被踩踏嘶咬致死,如同炼狱一般凄惨荒凉。 兽群退去后,村子里只能听到老人绝望,孩子无助的哭喊。 其他大队或多或少,拥有同样的伤亡损失,到处都是悲鸣。 城区还好,警报拉响得及时,房屋大多都是青砖,比乡下的泥胚房结实,伤亡不重。 只有那些不信邪就待在外面,或者来不及躲避,亦或是家里房屋不结实,被兽群冲塌的人丧生。 兽群退去的第一时间,华城就展开了紧急救援预案,从城市往藏兽山覆盖,面向所有人,召集临时搜救队。 禺山县由谭振国负责搜救,不少志愿者加入进来。 救援工作一时半会完成不了,禺山县是山城,各乡镇分布零散,覆盖的面积很广,藏兽山又大,他们想救下更多的人,就得进行长时间的救援工作。 这些事不用师墨操心,她做了自己能做的,其他开天命。 睡了四个多小时,醒来时,已经入夜。 炕上,十多颗脑瓜子围在她身边,直勾勾的瞅着她。 一睁眼,全是拳头大的眼珠子,吓得师墨汗毛直立。 恢复了些力气,对着毛茸茸的脑袋,没好气的挨个撸一把,“我没事,都乖乖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崽子们瞧师墨真醒了,没伤没痛的,揪着的心终于放下。 “妈妈……哇……”憋了一整天的小丫头实在忍不住了,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扑进师墨怀里,撅着小屁股使劲往师墨身上拱,边拱边哭,小嗓门嘹亮得很,训练过后,劲也变大了,拱得师墨毫无招架之力。。 搂着胖丫头哭笑不得,再看其他崽子,也都红了眼,要哭不哭的小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 师墨头大得很,张开手臂,“都过来吧。” 崽子们嗷的一声,全都扑进师墨怀里,嗷嗷哭。 十多个崽,几乎将师墨淹没,她也哄不过来,就让他们好好哭,哭累了就消停了。 师义锋任丹华在屋外听着,气闷又好笑,里面的哭声浅了,才端着吃食进去。 “行了,都去洗洗脸吃饭,你们今天的功课和任务都还没完成,不准偷懒啊。” 崽子们红着脸,一抹眼泪,跑了出去。 师墨撑起双手起身,身上被崽子哭得能拧出水了。 任丹华好笑的给师墨拿了件干净衣服,对上她生无可恋的脸,幸灾乐祸道,“我看你以后主意还这么正不正,你一逞能,我就让孩子们守着你哭一场,看你能忍几场。” 师墨扶额,“妈,我是你亲闺女,你也不心疼心疼我,十多个嗷嗷色,差点没把我震晕了。” 任丹华戳了她一下,“活该,你要不是我亲闺女,你看我管不管你,赶紧吃吧,别凉了,这两天哪也不准去,就在家老实呆着。学校发了通知,提前放假了,明年等通知上学。这群野猴子疯惯了,别他们一缠,你就带上山疯,都给我老实点,在家呆着。” 师墨耸耸鼻子,嘀咕着家里最心软,受不得崽子们缠的就属亲妈了,还叮嘱起自己来了。 任丹华眼睛一瞪,“嘀咕什么,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师墨龇龇牙,“知道了,我昨天捡了不少现成的猎物,足够了,不上山,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孩子们我也会去拘家里学习锻炼,大门都别想出。” 任丹华没好气的嗔她一眼,“就你能作怪,听话就好,吃完了继续睡吧,村子里没事,不用你操心,孩子们也有我们呢。瞧瞧你这脸白的,跟鬼似得,小谨回来不得埋怨死我们老两口。” 说起严谨,师墨鼻子酸了酸,有点委屈。吸口气,把念想甩开,“好,裕西呢,怎么没看到人?” 任丹华叹口气,“那孩子是个心思重的,瞧你这么虚弱,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在自责呢,不过没事,这会和孩子们在一起,睡一觉就能想通。” 师墨点点头,没再多问。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喝完一碗肉粥,又开始犯困,躺下就睡沉了。 再醒来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小侄子肉嘟嘟的一团睡在她身边,她醒,他也醒了,望着她咧嘴乐。 师墨抱着小家伙起身,出门,王裕西带着孩子们在后院学习锻炼,任丹华师义锋在侍弄前院的菜园子,种的冬菜都能吃了,成熟的全部收拾出来存师墨空间里。再翻翻地,施施肥,种些可以过冬的菜,剩下的地等开春种菜。 老两口听到小家伙的啊啊声回头,瞧见师墨醒了,任丹华赶紧笑着起身,拍拍手就来抱小家伙,“臭小子把你吵醒了?饿了吧,锅里留了饭,老头子,赶紧去端。” “诶诶,洗洗手就去,小墨你坐着,爸很快就端出来。”师义锋洗了手去端饭。 “好,谢谢爸。”师墨在游廊上坐着,帮任丹华给小家伙换尿片。“该给小家伙起名字了吧?” 都半岁多的小家伙了,还没个名字。 任丹华拍拍小东西的肉屁屁,小东西吃得多,拉得也多,换尿片都来不及,好在能掌握小东西吃喝拉撒的规律,到点就提一提,不出意外,不会拉在尿片上。 听了师墨的话,嗔怒道,“你爸的意思是让他爹妈起,所以一直等着,中途还写信催了几次,结果那两个不负责任的爹妈,这么久了也没个回信,就一直拖,拖到了现在。” 师墨笑着伸手去戳小家伙的脸,软乎乎的,弹性十足,小东西抱着师墨的手就啃,师墨逗着不让他啃,姑侄俩玩得乐不可支。 “三哥三嫂那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啊,等他们起名字,小家伙怕是得长大结婚,要办结婚证了才想得起来,瞧泽长就知道,就让爸起呗。” 师义锋端了饭菜出来,“我在想了,你三哥三嫂都指望不上,咱也不靠他们了。小墨,快过来吃,别凉了。” “好,谢谢爸,爸想好起什么名没?” “想好了一个,这小兔崽子整天乐呵呵的,没心没肺,跟小太阳似得暖呼呼,就叫他师泽阳,闺女,你说咋样?” 师墨扬唇笑,“好啊,咱们小阳阳就是个暖呼呼的小太阳,是不是?” “啊啊,噗……”小东西小短腿捣腾得欢,舞着胖爪爪应和,欢乐的吐着口水泡泡。 任丹华的力气不大,小家伙一闹腾,她就抱不住。 师义锋赶忙去接过来,在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调皮蛋,就知道欺负你奶奶是不是?当西爷爷揍你。” “啊……”小家伙跟个捉住龟壳的小乌龟似得,四只爪爪捣腾得更欢了。 师墨忍俊不禁,果真是个铁憨憨,小屁屁被打红了也不知道疼,还乐呵呵的以为在跟他玩呢。 任丹华也忍不住笑骂两声,小孙子真是比四个大孙子加起来都皮实,她这把老骨头,是不禁折腾了。 (本章完) 第445章 446天灾人祸算账 第445章446天灾人祸,算账 四人笑闹时,季慧芳拎着一个篮子进来了,“小谨家的醒了,身上还难受不?” “婶子来了,快坐,我大好了,谢谢婶子挂心。”师墨起身迎上去,任丹华也赶紧接过季慧芳递过来的篮子。 季慧芳笑道,“好了就好,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转身又对任丹华道,“亲家母,劳烦你拿个碗出来,我炖了一锅鸡汤,还是热乎的,先给小谨家的喝一碗,其他的留着中午再喝。是家里的老母鸡,被倒下的墙压死了,肉没坏,可以吃,给小谨家的补补。” 任丹华拎着篮子沉得很,季慧芳是和大陶罐一起拎过的,一锅鸡汤,家里一点没留。 任丹华很感激季慧芳这个堂婶,她对自家闺女那是真心疼,不说师墨孝顺,师墨昏睡那三年哪能孝顺,那时候就没少得季慧芳的照料,“亲家婶子有心了,你家也有一大家子人呢,严婶子一大把年纪,辛辛苦苦喂养长大的鸡,不能一口也吃不上。亲家叔这段时间也劳累,得好好补补。小墨喝一碗就够了,其他的带回去,家里人都尝尝。” 季慧芳摆手,“家里还有,两只老母鸡全压死了,家里就我们老两口和老娘,吃一只足够了,这只你们吃,多给小谨家的吃点,她这回可受了不少累。利山几个家自己也有鸡,不用管他们。” 任丹华推辞不过,笑着收下,道了谢,进灶房给师墨装了一碗出来。 家养老母鸡炖的汤,什么都不加也香得很。 这是季慧芳的心意,师墨笑着把一碗都吃了。 季慧芳看得满意极了,“喜欢就多吃点,婶子改天又去捉小鸡仔回来养,长大了,就给你杀肉吃。” 师墨笑着说好。 吃饱喝足,师墨问起村子里的情况。 季慧芳叹口气道,“有几个不怕死的,好好躲着不舒服,非跑出来猎野兽,结果被咬死了四个人,也是他们活该。有几家屋子被撞倒的时候,压死了几个人。其他大大小小的伤了十来个,都是房子塌的时候伤的,不严重,过几天就好。死了的人简单的办了后事,受伤的自己包一下就行,重头是房子。塌了的得赶在落雪前建起来,只毁了一小部分的,简单补补,能过冬就行。今年是不能再上山了,不知道野兽还会不会发疯,山上死了那么多人,大家都怕,也觉得晦气。” 师墨微微皱眉,“家家户户都有事,修房子大头得靠自己家忙活,没办法请人,速度应该快不起来,能赶在落雪前建起来吗?” “大家都先紧着困难的来吧,能放一放的都暂时放一放,相互帮衬着,简单的弄弄,能过冬就好,其他的明年再抽时间好好整。这些事你别操心,安心休息就是,咱们家没塌多少,几天就能补好,不修也不防事。” “好,平时干活把孩子们也叫上,这些活他们都能做,多跟着学一些不是坏事。实在不行你和叔就过来住吧,这边还有不少空房间住得下,可不能住危房,一下雪承受不住,再塌了得不偿失。” “婶子知道了,放心吧。对了,那个何来福的尸体你堂叔让人送县城谭同志那里去了,这事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等谭同志忙完了,可能会来问问。” 师墨点头说好,她答应何来福让何有才陪葬,没说自己要亲自动手杀人,交给谭振国处理,只要证明这场兽乱是他们两人所为,何有才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肯定难逃一死,也不算违约。 “那个何来福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没头没脑的就去让燚燚弄回来,燚燚才多大点的孩子啊,去弄这个,你也不怕吓着她。”说起这事,任丹华就忍不住瞪了眼师墨。 昨天看到燚燚弄俱血糊糊的尸体回来,吓得没当场去了,小姑娘呆呆萌萌的,满身的血,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季慧芳也应和说是,燚燚小姑娘呆呆软软的,十分可人疼,可扛着一具尸体的样子,实在与平时反差太过巨大,要不是师义锋稳得住,全都得吓疯。 师墨还真不知道他们反应会这么大,让燚燚去弄,是因为自己没力气,其他人也不敢放去冒险。 何来福和何有才的事,她回来后,没来得及说就睡沉了,也没跟燚燚说。 师墨看他们好奇,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我遇到何来福的时候,他只剩最后一口气挂在树上。心里有恨,想找个人给他报仇,便跟我说了个大概。他说是因为何有才拾掇他把野兽引走,方便挖老药卖钱,才特制出了他家祖上的一种引兽药,用的时候出了意外,引发兽乱。本来在事情扩散前可以平息的,结果何有才只顾自己逃命和利益,将何来福推进兽群,自己跑了,才有后来的事。” 整个西一省的人,都觉得兽乱是天灾,没人料想到竟是人祸。 季慧芳任丹华师义锋惊得半天没回神,良久,季慧芳才喘着粗气怒吼,“这么说,咱们的这场灾祸是何有才这个畜生造成的?” 崽子们听到吼声,齐齐从后院跑出来看究竟。 季慧芳任丹华师义锋顾不上他们,还在震惊里没回神。兽乱死伤这么多人,这罪过得多大啊,怕是抄家灭族都弥补不了。 贪念,害人害己。 师墨也没理会崽崽们,点头道,“如果何来福没有说假话,这事是何有才的责任无疑,我想,那样的情况下,何来福也不会说假话。但在振国兄弟还没有定案前,我们还是得保密,因为具体情况不清楚,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这些话传出去,何有才何来福两家人都会被千夫所指,如若他们是无辜的,我们就有可能成为罪人。” 这话,师墨是提醒季慧芳,免得她气昏了头,不管不顾的宣扬出去。 遭受兽乱祸害的人不计其数,大家要是知道是何有才何来福做的孽,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两家人,甚至和他们有关的人。 人一旦愤怒起来,是没有理智的,不关你是否无辜。 所以慎重点为好。 季慧芳磨了磨牙,虽说她也认定了是何有才无疑,但师墨的话也不无道理,“放心,这些消息我不说,等谭同志定案了,看我怎么撕了何有才那个畜生。” 说起何有才,师墨还没来得及找他的下落,也不知道逃没逃出来。 放出精神力环视一圈可以覆盖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何有才的踪迹。 师墨扬了扬眉,收回了精神力,只要何有才没死,总能抓回来,不着急。 季慧芳没有多待,带着愤怒回家忙活去了,只有忙碌起来,才能压制这口怒气。 师墨也不拦她,总得发泄出来才是。 崽子没看明白出了什么事,但好像问题不大,一扭身,又准备跑后院去。 师墨叫了过来,“咱们来说说偷鸡这事吧。” 崽子们小脸一白,不敢和师墨对视。 师义锋任丹华面露疑惑,“什么偷鸡?”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崽子们,“自己说。” 崽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泽源站了出来,他是一群崽子里最大的,没办法,得护着弟弟妹妹。 “姑姑,爷奶,我们错了。”小家伙言简意赅的将他们偷鸡的事说了。 师义锋任丹华抿着嘴没说话,师墨被欺负,他们也生气,因为顾忌身份,和各种现实情况,只能忍下,交给季慧芳严大智处理。 如果年轻几十岁,他们或许也会和崽子们一样冲动一回,怎么高兴怎么来,出了气就行。 但单轮偷鸡这事,确实不可取,让他们养成习惯,以后都用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惩治别人,既不聪明,也容易引火烧身,偷顺手了,还容易走上歪路。 师墨纵容这一次,一是为了给崽子们长个教训,免得他们一直想做,却做不得,反而成为执念。二也是自己想给那些人一个教训,虽然想法幼稚,但确实很爽。 “柱子,你来说,偷鸡这事,你爷爷知道了,他会如何做?” 柱子愣了愣,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爷爷是他的榜样,正直,勤劳,一心为严家大队着想,是个睿智老人,尽职的大队长,也是个慈和的爷爷。 “我,我爷爷……他会拿着鸡挨家挨户的道歉,鸡没了,就赔钱。” “严苗,你说那些人会原谅你爷爷吗?” 严苗胆子虽然大了些,但此时氛围压抑,本能的又胆怯起来,说话都带着颤音,“不,不会,鸡很重要,他们会骂爷爷,骂我们一家人。” “严香,那些人因为你们骂你爷爷,骂你家人,你有什么感想呢?” 严香比严苗胆子还小,已经在偷偷抹眼泪了。师墨一问话,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掉。“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堂婶婶,我错了。” 师墨没有安慰两个小姑娘,又问,“泽远,还记得林场的生活吗?” “姑姑,”泽远已经意识到错误,羞愧的垂着头。鸡是人民私有重要财产,偷窃罪很严重,说不定他们一家人又会被下放。 林场的生活,是泽远一身的噩梦,自己经历过就够了,他不敢让爷奶家人再去经历。 想到这些,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师墨看他一眼,小家伙从小就很忠厚老实,长这么大,偷鸡,怕是他做的最出格的事。 看小家伙都垂下了脑袋,满脸懊恼,师墨也没再挨个问,“做错事不可怕,因为你们还小,还是孩子,正是学道理,懂是非的时候,这次做错了,明白错在了哪,这样的错会带来多大的后果,会给家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认真改正,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就好。” “我知道你们是心疼我,想替我出气,我很感动,也谢谢宝贝们。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次的事情况特殊,我不要求你们上门亲自道歉,但每人一篇千字的检讨,用大字写。每天加一个小时马步,十斤负重,背诵课文一篇,持续一个月。可有异议?” “没有。”崽子们老老实实摇头,态度很诚恳。 都是聪明的小崽崽,只需要点一点,他们就能明白。 师墨满意的挥手让他们离开,转头对上师义锋任丹华的视线,讨好一笑,“我知道,纵容也是错,我也会写检讨,接受惩罚的。” 师义锋任丹华满意的点头走了。 (本章完) 第446章 447沉痛的数据 接下来的日子,师墨被勒令在家休息悔过,哪都不准去,让她和崽子们相互监督,谁敢顶风作案,禁足,禁到过年。 崽子们哀怨一叹,原以为多放这么久的假,可以到山上好好玩,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师墨暂时倒是没什么去山上的兴致,可能是因为兽乱时的残酷,让她有些不得劲。 加上知道任丹华师义锋他们还在后怕,她愿意做个乖乖女,安老人的心。 在家没事就给崽子们做饭,做针线,或是修炼,亦或是跑空间忙活。 实在不乐意动弹时,就给严谨发消息。 严谨很忙,忙得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偶尔也会给师墨回几句话或是几个字,算是报平安。 师墨安安静静的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但兽乱造成的伤害,还未结束。 谭振国带着人进山搜寻了好几天,带回无数残肢断臂,很多残肢躯体都被兽群踩踏成泥,分不出谁是谁,有几个人。 这些被泥土掩埋的残体,无法进行身份确认最重会被判定为失踪人口。 侥幸活着的寥寥无几,且没有一个是健全的,众人心情很沉重。 一连搜救了十天,谭振国带着人几乎没合过眼,搜寻了所有禺山县范围内,村民平时会踏足的藏兽山范围。 再搜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后,才带着人撤回。 统计,此次禺山县兽乱里死亡人数三千多,伤者很少,因为受了伤的,能活下来的很少,才二三十人。失踪人数最多,四五千之数。 说是失踪,实则死亡。那样的兽乱里,想活下来,机会实在渺茫。 这样的数据,让无数人心酸疼痛,更是让无数家庭破灭,甚至许多家庭,无一人生还。 许多人自发为那些逝者送行,虽然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事,只希望他们来生无灾无难。 搜救结束后,西一省又忙着灾后重建,城里的损失不是很大,主要是山脚的村落。 能用的房屋,十不存一,全都要重建规划,人口也需要重新整合分配。 这些事倒是用不上谭振国,十天不眠不休的搜救,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本想回家好好休息,又被何来福的尸体绊住了脚步。 “何来福是谁?”谭振国揉着眉心问属下。眼底全是青黑,整个人瘦脱了形。 属下有些担忧,“老大,要不你回去睡一觉再来吧,何来福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已经送来好几天,也没人来问问,想来应该不怎么着急。” 谭振国摆摆手,“我没事,你说说知道的情况,我办完了才能睡得踏实。” 属下没辙,知道上司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不要命那种。 “何来福是何家大队的老猎户,我们看了他尸体,应该是死在兽乱里的。送他尸体来的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 “严家大队?”谭振国顿了顿,“什么时候送来的?送来时说了什么?” “兽乱第二天一大早就送来了,具体也没说什么,说是严同志的家属带回去的,严同志是谁我也不知道,我这还没来得及多问呢,人就跑了,说要回家忙活。”属下是刚来的小助理,什么都不懂,暂时留在队里,做点接待,收个文件什么的。 谭振国拧着眉,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但谭振国知道,师墨不可能无缘无故送具尸体来。 “你让人看好何来福的尸体,叫大山子,跟我去一趟严家大队。” 属下苦着脸问,“老大真的不用回家休息一下吗?” “不用,赶紧去叫人,把车备上。” “好。” 属下叹口气走了,谭振国又狠狠揉着眉心,总感觉有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大山子这段时间也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邋遢颓废,看起来像个流浪汉,被人叫过来时,摇摇欲坠。 “老大,什么事这么急啊?” 谭振国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拿出点样子,衣服穿好,等回来就给你放假,带上记录本跟上。” 大山子瘪瘪嘴,他一点也不相信谭振国嘴里的放假一说,这话说上十次,才能有一次兑现。 拿上记录本,老老实实的跟着出门。 车子已经安排好了,小属下还算有点成算,知道两人都累得不行,开不了车,给他们找了个现成的司机。 谭振国也没拒绝,他现在确实累得很,在车上可以眯一会。 晃晃悠悠到严家大队时,是两个小时后,师墨家刚刚吃过午饭,崽子们在后院学习,师墨在家做冬衣。 任丹华师义锋也在旁边忙活自己的事,几人瞧见谭振国大山子的样,吓了一跳,不注意看,还以为是逃难来的难民。 “你们这是怎么了?” 大山子嘴巴一瘪,就哭哭唧唧的喊苦,“嫂子啊,你可得救救我,我都十天没合眼了,好不容易完成任务,老大又把我拉来做苦力,我真的太难了。” 师墨又好笑又无奈,猜到谭振国他们来的目的了。 “妈,灶房有些吃食,你热一热给他们端来垫垫肚子,再烧些热水给他们洗洗。” 任丹华扔开手里的活就起身,“行行,这俩孩子真是的,工作也得顾着身体啊。等着啊,很快就好。” 大山子感动得眼泪汪汪的,“谢谢嫂子,谢谢婶婶,你们真是大好人,比那些无良的剥削者好太多了。” 师墨好笑的看着他,“还能贫,应该不是很饿,妈,要不就算了吧。” 大山子眼睛一瞪,差点跪了。 任丹华嗔了师墨一眼,“别逗大山子了,真哭了我看你怎么和你吴婶子交代。”任丹华在县城住了不少时间,这期间师墨和大山子娘吴英走动过几回,两老太太相处得不错。 大山子被任丹华打趣也不尴尬,赞同的连连点头。 谭振国嫌弃的骂了声没出息,倒也没拒绝师墨的好意,他确实又饿又困,“谢谢嫂子婶子了。” “没事,快坐着歇会,有什么事吃饱了慢慢说。”任丹华招呼一声,就进了灶房。 师义锋问谭振国,“搜救工作刚结束?” 谭振国点头,“人手不足,花的时间长了些,好些人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要是再快点……”谭振国很自责,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但还是愧疚,再快一点,或许能救活好几条性命。 师义锋理解谭振国的心情,他也经历过这样的无力时期,经历了无数次。 师义锋没有安慰,他明白,这样的心情,什么安慰的话,都很苍白,只拍了拍谭振国肩。 只是热饭菜,任丹华的动作很快,“都是些剩饭剩菜,你们将就先吃一点,我再去给你们炖只鸡补补,是刚刚从县城拿回来的,新鲜得很。” 两人顾不得说其他,道声谢,就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 大碗饭下肚,才算是活了过来,吃得斯文了些。 前后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吃完了,大山子勤快的将碗筷收进灶房。 谭振国开口询问何来福的事。 师墨复述了一遍,只是简单叙述,没有加入自己的猜想。 谭振国听得满心震惊,他的预感没错,真的是一场暴风雨。 良久,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事他只能上报,上面如何做,不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了。 大山子在旁边记录师墨的话,什么时候停笔了都没察觉到,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悲剧,竟然是因为两个人的贪心而起。愤怒愤然而起,气得咬牙切齿。 谭振国瞪他一眼,问起另外的疑惑,“嫂子可知道兽乱突然结束,野兽恢复正常是因为什么?” 雨水有古怪,发现的人很多,师墨没办法解释,只能置身事外装不知道,“或许是何来福的药效结束了的缘故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让人去查一查。” 谭振国总觉得这事跟师墨脱不开干系,尤其是那场雨。 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又觉得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如果真和师墨有关,也不能让人知道。 点头跳过这个话题,又道,“何来福何有才两人的事我会彻查,嫂子还想起什么细节,麻烦跟我们说一声,队里忙,我先回去了。” 师墨知道他们还有很多事,没有挽留,“好,慢走。” 任丹华追出来,将鸡汤塞给他们,刚刚炖好,虽然还差点火候,也能吃了,让他们在路上吃。 两人感激的接了过来,坐上车离开。 何来福何有才两人的事好查,也不好查。 好查是整个何家大队的人都知道他们卖了野山参得了一笔钱,后来整个何家大队的人都出动找野山参。 何有才何来福是贪心不足的人,会用点什么极端手段不足为奇。而且还存活的零星几个老人,多少知道点何来福家禁药的事,一联系起来,事情就很明朗了。 不好查是何家大队几乎死绝,大家都是猜测加听说,没有切实有效的人证物证。 不过,如今何来福身死,何有才失踪,直接定论成是他们,也无可厚非。 可突然从天灾,变成了人祸,多少会让人心里无法平衡,至少知道这件事的人是这样。 不管众人知道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天灾变人祸的消息,最终公布了出来。 禺山县,长青公社,每个大队,都通报了何有才何来福两人的罪行,何有才何来福两家的人都在兽乱里丧生了,倒是不怕民众听了消息,去找他们家人泄愤。 将消息公布出来,也算是给所有人敲一个警钟,别异想天开,要钱不要命,害人害己。 第447章 448年三十 这样的消息,自然震惊四方,对何有才何来福两人破口大骂,恨不得把他们的尸体弄回来鞭尸。 尤其是那些被害得几乎死绝的人家,只要是跟两人有关的人,他们都忍不住迁怒憎恨。不管那些人无不无辜,只要能发泄心底的仇恨,他们不要命的想要去报复。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何有才的妹妹何大美。 何大美难得聪明了一回,躲在屋子里不出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别人想不起她,就不会来害她。 胆战心惊的同时,又无比怨恨,恨将何有才曝光出来的人,恨那些不分青红皂白迁怒的人,更恨世道不公,自己苦命的哥哥,就是想挣点钱而已,哪能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今命都没了,那些人还不依不饶,实在可恶。 也亏得没有公开说明是师墨提供的线索,要不然就凭何大美这样的认知观念,怕是又得作妖。 何大美怨恨过后,就是一通嚎啕大哭,哭她命苦,两个不孝子天打雷劈,谁也不管她,她明明有儿子,还不如没有,唯一的哥哥就这么没了,往后可指望谁啊,她真的太苦了。 没人知道何大美的心酸难过,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也亏得她现在无关紧要,严家大队的伤亡也不重,要不然她哪会有心思悲伤埋怨,逃命都来不及。所以现在,无视对何大美来说,绝对是最好的对待方式。 何大美自己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只在私底下,躲起来咒骂埋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可知道严家大队也是死了人的。 不仅仅是何大美,作为外甥的陶来顺陶来仓也是迁怒对象。 陶来仓招摇惯了,平时就常得罪人,还没什么脑子,兽乱后一点不知道收敛,嘲笑那些死在兽乱里的人,说他们蠢,说他们活该,还说那些因为被撞倒房屋压死的人,就是因为穷酸,像他们住楼房,结结实实的红砖,哪会一撞就倒。 何有才的罪孽一公布,他就成了众矢之的,一家子过着过街老鼠的日子。 陶来顺一直很低调,平时为人也忠厚,何有才的事被公布出来后,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和妻儿尽量不出严家大队,不上工的时候就不出门,倒是平平安安的,没有遭黑手。 只是这样的日子实在憋屈,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 对此赵棉花气哭了好几次,哭陶家简直就是祸坑,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就是嫁来陶家,一波接一波,没有一天清静日子。 刚刚过得有点起色,又来一出,真是没法活了。 三个儿子也怨,也恨自己身为陶家人。 老大早到了议亲的年纪,因为陶家接二连三的事,没有姑娘愿意嫁。 如今老二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赵棉花托了不少媒人,结果一听是他们家,同样没有一个愿意的。 老三也快到娶亲的年纪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更不会有人愿意。 三兄弟都是懂事的年纪,明白现实和人性,家里破事不断,以后肯定不会有姑娘愿意嫁过来,换成是他们,他们也不会愿意娶家里事情这么多的姑娘。 所以他们不怪那些姑娘,只是恨自己身为陶家人,恨命运多舛。 为此,朝气蓬勃的年纪,过得颓丧不已,对未来完全失去了信心。 陶来顺看着整日以泪洗面的媳妇,浑身散发着颓丧气息的儿子,万分愧疚,但这些事他能怎么办? 谁做亲人,不是他能选的,谁当他父母,他也做不了主。 这些都是后话。 师墨家送走谭振国后,就彻底闲了下来,每天在家做吃食,做鞋袜,这么多孩子,做起来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快过年了,还得准备年货。 师墨从山上捡回来的各种野兽也要慢慢清理出来,做酱菜和肉干熏肉,全都靠它们了。 几天时间,村民加班加点的摔泥胚,已经全好了,再有两三天就能将屋子补好,准备过冬。 房子解决了,伤患好得差不多了,严大智仍旧忙得脚不沾地,带着人去地里查看。 地里种了不少冬小麦,现在已经长出嫩芽,被野兽一踩,毁了大半。 严大智心疼得快哭了,只能带着人尽量补救,补种是不行了,明年又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在地里忙活了十来天,才有功夫处理兽乱前猎到的猎物,再将大队里的猪杀了,粮食分派下去。 今年算不上肥年,但也不用挨饿受冻,和其他大队比起来,严家大队已经很幸福了。毁坏的那些即便心痛,严家大队的人也没多少怨气,忙碌着准备过年。 众人还没忙完,今年的第一场雪就来了。 这场雪一下就是三天三夜,堆积的积雪有半尺多厚,一出门就没过小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家猫冬。 师墨一家也猫在家里,做各种吃食用物。 崽崽们是主力,三个大人在旁边指挥,小家伙们干得热火朝天。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是被禁足在家后,小康康第二十次问了。 之前师墨都只是说不知道,可能快了的猜测。 昨晚上收到严谨的信息,说今年过年不能回来过年。 师墨看着崽崽殷切的小眼神,暗暗一叹。 搂过小姑娘亲一口,“爸爸说,突然出现了个大坏蛋,他要去把大坏蛋抓住,暂时不能回来了。” 和以往的回答不一样,小丫头拎着的兔兔都掉了,黝黑的眸子瞬间起了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师墨,“爸爸不能先回来看看康康,再去抓坏蛋吗?” 师墨在康康的眼睛上亲了几口,把眼泪亲掉,“不能哦,坏人会跑,跑了就再也找不到了,他会去欺负别的小朋友的,康康是大孩子了,会理解爸爸,原谅爸爸的对不对?” 小丫头瘪着嘴点头,“康康是姐姐了,康康不生气。” “真棒,”师墨捏捏小丫头的小脸蛋,“把兔兔捡起来洗洗,咱们中午吃麻辣兔子,你和哥哥姐姐们帮妈妈多弄几只兔兔,再把菜洗干净,好不好?” “好。” 哄着小丫头走了,任丹华靠过来,“小谨真不回来过年啊?” 师墨点头,“还在出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反正过年前是回不来了。” “唉,当兵就是这样,以前你爸也是,忙起来没个定数,你好好跟孩子们说一说,康康还好,心里想什么说什么,安安这孩子什么都憋在心里,明明想爹了,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瞧着心疼极了。你也别怨小谨,他这是保大家,才能有我们的小家呢。” 师墨笑,“我知道,妈别担心,等空了,我会好好安慰两个孩子。以前我昏睡的时候,两孩子都是阿谨事事亲力亲为,孩子想爸爸是应该的。阿谨在外面奔波奉献,我也不会不懂事埋怨他。” “你能明白就好。” 听着母女俩的话,师义锋满心愧疚,以前,他也是这般将媳妇孩子放在家里,几年不回去。 媳妇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没吃没穿,艰难度日,连个帮忖的都没有。 后来有了师墨,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他也很少再上战场,可以在家照顾妻儿。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子的重心都在处理猎物上,有崽崽们这群小帮手帮忙,过程还是很轻松的。 汪家严家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石头小院每天都热热闹闹。 今年多做一些酱菜卤肉熏肉,收拾好存放起来,等严谨他们一回基地,就寄过去。 猎物收拾好了之后,就去将王燕请过来做酱菜,同时也把乔家婆媳请来帮忙。 今年做得更多,但人手也多,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做起来很轻松。 这么忙忙碌碌到小年,接收寄送年货又忙碌了好几天。 腊月三十,师翰两口子和师子两口子都回来了,师林两口子太远,又忙,所以没回。 三十天晚上,师墨请上严家汪家,大家一起在石头小院团年。 孩子多,吵吵闹闹的,热闹极了。 吃饭的时候,师墨发现闵巧口味有变,用精神力探了探,确实怀上了,刚刚一个来月。 “三哥,你帮小巧诊个平安脉吧。”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师墨。 师墨笑,“好事。” 妇人们瞬间明白,师子也懂了,帮着把了脉,一个来月的身孕放以前他把不出来,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感知强了许多。 众人眼巴巴的瞅着师子,师子收回手给严大智季慧芳道喜,“恭喜亲家叔亲家婶,家里又要添丁了。” “我媳妇怀上了?”严利河高兴得直接蹦了好几下,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今年二十二,翻过年就二十三,别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好不容易当爹,难免激动了些。 大家伙打趣的笑着,纷纷送上恭喜,严利河笑得跟傻子似得。 严大智两口子也高兴得很,“谢谢,谢谢大家,同喜同喜啊。” 闵巧红着脸,不敢抬头,心里也是高兴的。 欢欢喜喜过完年,师翰师子四人大年初六回了帝都。 都是大忙人,师义锋任丹华知道他们好好的,没什么好牵挂,挥挥手,就送他们走了。 一群崽子住在一起,整天打打闹闹,也没心思念着爹妈,爹妈走了也就走了,一点小情绪都没有。 一家子看起来都不怎么不舍牵挂,倒是让离家的四人生出些郁闷。 第448章 449新一年 二月初化雪后,紧接着又下起了浓密的细雨,地面泥泞,温度不升反降。 严大智看着久久化不开冻的地有些忧愁每天有事没事背着手,到地里转悠。 原本定的二月初开学,没有因为天寒推迟,疯了一整个冬天的小家伙们,一大早起来训练洗漱,吃完饭,就吆喝着去学校。 六岁的安安康康,在开学前就拿弟弟早就会爬了说事,强烈要求和哥哥姐姐们同去学校上课。 师墨也没想着阻拦他们,但看兄妹俩一副你不答应,他们就哭的架势,师墨真想好好逗一逗。 任丹华看不过眼,瞪着师墨,让师义锋带着孩子们去报了名,俩小家伙成功成为一名新入学的小学生,目前和严树小哥哥一起读一年级。 现在的分班不明确,主要是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缺席,离职,退学,停课,都很频繁,去学校上学的人也不多,一个班的学生,年龄差距最大的在八九岁左右。 如安安康康这样才六岁就去上学的孩子很少,他们算是仅有的,至少在禺山县是。 这些影响不到孩子们上学的热情,一大早,十多个崽子吆喝着跑出家门,听着渐行渐远的吵闹,师墨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从来不哭闹的小阳阳,也一改憨实,嚎啕大哭起来,朝着哥哥姐姐伸爪爪,那小模样,看起来也是想跟着去。 任丹华好气又好笑,小家伙在她怀里扑腾得厉害,实在抱不住跟小牛犊子似的小东西,只得一把塞给师义锋。 师义锋抱住小孙子哄,以往举一举高高小家伙就能笑成小傻子,今天不行了,他手都举酸了,小东西还在嗷嗷哭,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 师义锋实在哄不住,只能看向师墨。 师墨接过哭成泪人的小家伙,给他擦干净眼泪,亲亲胖脸蛋轻声哄,“阳阳乖乖,姑姑带阳阳骑大黑,上山玩好不好?” “嗝……”小家伙打了个哭嗝,眼泪鼻涕一大把的看着师墨,显然,上山的提议很心动。 任丹华瞪了眼师墨,“我看是你想上山吧?” 师墨在家憋了几个月了,确实心慌慌,讨好的看着任丹华。 师义锋也眼睛一亮,一本正经道,“小墨一个人上山我不放心,还带着个小东西,也不方便,我和她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任丹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师义锋,直看得师义锋老脸通红,此地无银的解释,“我真的是不放心小墨,不是自己想去玩。” 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又感觉给自己巴掌的动作有些蠢,只得忍住,绷紧脸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一点不心虚。 任丹华白眼一翻,老东西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要拉什么屎,装得人模人样的给谁看。“去去去,你们都给我去,去了就别回来了。” 师义锋嘿嘿笑着讨好,“回,怎么能不回来呢,媳妇还在家呢,媳妇在的地方,天涯海角也得回。” 任丹华羞得老脸通红,使劲瞪着师义锋,老不知羞的,闺女孙子都在这,嘴里也没个把门。 师义锋装傻充愣,表示没看懂。 师墨看着老两口打情骂俏,捂嘴偷乐。 小家伙也不哭了,看姑姑乐,他也乐,咧着小嘴鼓了个鼻涕泡。 “啵……”鼻涕泡破了,小家伙咯咯咯乐开了花。 三人看着又成了铁憨憨的小家伙,忍俊不禁。 师墨师义锋小阳阳三人如愿以偿的进了山,崽子们要锻炼,去上学来回都是跑着自己走的,大黑小黑都留在家里,跟在师墨身边。 天气还没回暖,小阳阳还穿着厚厚的棉袄,小小一团,圆滚滚的,坐在大黑背上左摇右晃,像个不倒翁。 小短腿不断蹦跶,拍着大黑的背,啊啊啊的喊,看样子是在催促大黑跑快点。 细雨还在下,雪才刚化完,路面泥泞不好走,山里更是陡峭湿滑,好在师墨炼制的鞋子,不沾泥,不粘脚,防滑轻巧,走得还算轻松。 师墨一手拽着不安分的小家伙,一手用木棍敲敲树枝上的雨水,不急不缓往山上走,师义锋跟在旁边,看着冒出不少新芽的山林。 林子里的血腥味被大自然清理得没留下一点味道,各种残肢断臂也掩埋到了泥土深处。 树林看似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还是莫名感觉到一股荒凉。 “这些枯枝下,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白骨。”师义锋怅然一叹。 藏兽山存在年岁不知凡几,在藏兽山下生活,靠藏兽山生存的人不计其数,丧生在藏兽山里的人更是多不胜数,这一层层的腐土下,就是一代代的枯骨。是藏兽山存在久远的证明,也是历史必然进程的证明。 师墨没有师义锋的感慨,不过是自然万物自然规律而已。人力渺小,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顺应而生。 “爸,山路不好走,我们不去太远的地方,就去水潭边看看,抓些鸭子,捡些鸭蛋,再抓几条鱼回家吃吧,等天晴了再好好逛逛。” “行,你决定就好。” 父女俩带着小崽子直接去了经常捡野鸭蛋的水潭。 绵绵细雨下的水潭和平时不太一样,至少满天飞的野鸭子都缩回了窝,哪怕它们不惧雨水,也不太喜欢这时候出来飞。 小家伙好似很喜欢水,看见水潭就扑腾,嗷嗷喊着,想下水。 师义锋在他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老实点,冰凉的水不能玩。” 师墨倒是想起了自家荒废了许久的游泳池。 “今年夏天把院子里的泳池清理出来,让哥哥姐姐们带着小阳阳去玩。” 师义锋笑道,“那群兔崽子怕是得整天都待水里不出来。” 师墨也笑,“适当玩玩水也没坏处,也算是一种技能。前几年安安被扔下水,到现在还有心理障碍,不敢下水呢,让泽源他们陪着,应该能克服,要不然以后怕水会成为安安的软肋。” 前几年那场事故,师义锋一想起来就直皱眉。 当时真恨不得一枪崩了那些杂碎,死在他枪下的可不止男人。 可惜,虎落平阳,他那时候只能忍气吞声。也亏得孩子们都没事,要不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让他们后悔活一遭。 吸口气,压下怒火,“安安记性好,心思又深,还记得那时候的恐惧无可厚非,等夏天我亲自带着他下水,等他适应了,就会好许多。” 师墨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安安缺的,就是踏出第一步的勇气,“好,到时候大家都陪着安安,他一定可以克服的。爸你先带着阳阳玩一会,我去捡蛋抓野鸭,我看这周边冒了不少野菜芽起来,我也摘一些,让大黑小黑去水潭里抓鱼,你就被碰了,水凉。” 师义锋摆摆手,“去吧,注意安全,有事喊一声。” “知道了。” 师墨也没走远,精神力控制着收捡鸭蛋,十分快速,几分钟时间就能收上千个。 很久没给贾票供货了,正好可以多拿些鸭蛋去。 野鸭也多猎一些,一个冬过去,师墨看到不少孵出来的小野鸭,等天热起来,还会有更多小野鸭出壳,野鸭子生长期不长,繁衍速度也快,不用担心抓绝了。 猎完野鸭,又去摘野菜。 野菜不多,天气还没转暖,地还没有完全化开冻,只有一些耐寒的野菜冒头。但这时候冒头的,是最嫩的,不管怎么吃,都不错。 水潭里的大黑小黑跟表演杂技似得,一个猛子扎下去,上来时嘴里就叼条大鱼,脑袋一扭甩到岸边草地上。 七八斤重的鱼在草地上活蹦乱跳,看得小阳阳乐呵呵的直拍巴掌,还挣扎要下地,去抱大鱼。小东西劲大得,饶是师义锋都得用全力控制,爷孙俩才不至于摔作一团。 师义锋气得一巴掌拍得小屁屁砰砰响,小东西木愣愣的,一点不觉得疼,还在扑。 又不能真的下狠手打,又唬不住小东西,师义锋被折腾得脾气都没了。 师墨看爷孙俩闹腾,挺有意思的。 自家亲爹向来喜欢板着脸,尤其是以前,不苟言笑的样子十分吓人,如今辞职不问事务,安心在家陪妻女,训练孙辈,面容柔和了许多,但还是一个严肃的老爷子。 自从有了铁憨憨小孙子,骂又听不懂,打又下不去手,小东西还皮实闹腾得很,师义锋被折腾得越来越像邻家老爷爷了,表情十分丰富。 师墨乐呵呵看了一会热闹,东西也收得差不多了,一挥手收走大黑小黑叼上来的鱼,伸手一招,晃晃悠悠回家去。 走到家门口,师墨听到堂屋里有季慧芳和严大智的谈话声,脚下停了停,翻手拿了十来只野鸭,百来个野鸭蛋,几条大鱼拎在手里,再进门。 “回来了?” 师墨三人刚进院子,季慧芳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师墨笑着回应,“叔婶来得可真巧,我和我爸刚猎的野鸭,还捡了不少野鸭蛋,大黑小黑扑到好几条大鱼,叔婶待会就留在这里吃,回头再给堂哥和利河他们一家带一只鸭子,一条鱼,十来个蛋回去尝尝鲜。” 下雨天,什么都做不了,季慧芳也没拒绝。 “运气这么好呢,咱们大黑小黑也越来越厉害了,那我和你叔就不客气了,今天好好吃一顿。咱们今天出门可是看好日子的,有吃还有得拿,要让别人知道,不得羡慕死一堆人。” “就是些不值钱的野物,哪就值得别人羡慕了,婶子要喜欢,我天天去抓了回来,请你和叔吃。” “这些可都是肉,怎么就不值钱了,这孩子,走走,反正没什么事,我们把鸭子都收拾出来。”季慧芳风风火火的就跑去了灶房。 师墨笑着应声好,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第449章 450提议写书 任丹华紧随其后,嘱咐师义锋好好招待亲家叔。 俩老爷子常相处在一块,现在已经成了老友了,不用任丹华叮嘱就能招待好。 师墨放了东西就给俩老爷子沏了热茶,拿了糕点,又端出象棋,让老哥俩玩,顺便带着捣乱小家伙。 象棋是两个老爷子无意间发现的共同爱好,虽然下得都很一般,但兴致很高昂,只要凑到一块,就喜欢玩两盘。 村子里其他老人没这个兴致,也没这个闲工夫,所以只有两老爷子自己玩。 伺候好老哥俩,师墨就去了灶房。 热水已经烧好了,任丹华季慧芳正在逐只烫毛拔毛。 俩老太太看师墨过来,也不让她沾手,就坐旁边歇着陪聊。 “小墨啊,小谨还没回消息吗,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季慧芳问。 严谨去年二月走的,如今都一年了,他们只能偶尔从师墨这里听到点消息,知道他平安,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没电话,没信件,怪让人担心的。 师墨也担心啊,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任务,接二连三的没个停歇,去年到现在,每次留言都说要继续下一个任务,这都四五个任务了,铁打的人都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啊。 不过这些师墨不好跟季慧芳说,免得她担心。 “没呢,不过之前振国兄弟帮忙传了消息回来,说没事,就是出任务的地方不方便,不好写信什么的。等再过一段时间,要是还没确切的消息,我就再去问问。婶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可能就是太忙了。” 季慧芳叹口气,“小谨工作上的事我也不懂,就是怕他累坏身体,你们这长时间分开也不是个事,孩子又小,分开太久,爸爸长什么样都可能忘记了。我倒是没事,小墨不用担心婶子,你顾好自己孩子和亲家就行,小谨不在家,什么事都得你一个人担着,别累坏了身体。” “我不累呢,家里有爸妈叔婶,孩子们又听话懂事,我是家里最轻松的人了。阿谨忙工作,我们都能理解,孩子们每天都会看爸爸的照片,肯定忘不了,婶子不用担心。” 季慧芳欣慰的笑着,“你们都是好孩子,安安康康上学还行吧,年岁还是太小了点,这一路跑去县城多累得慌。人家孩子死活不乐意去上学,他俩倒是见天的盼着上学,也不知道随了谁。” 师墨对自家崽崽好学的优良品质也表示很无奈,笑道,“没事,别看他们小,整天跟着哥哥姐姐训练,腿上有劲,这点路程不算什么。他们愿意学就学吧,多学些知识,明事理,也能多个出路。” 季慧芳叹口气道,“是这么个理,不过懂这个理的人不多。就拿咱们村子里的人来说,好些人家觉着自己没读过书,没上过学,照样在过日子,就觉得孩子们也一样,不用上学就能活得好,上学就是浪费钱,没什么用,反正都是一样的活。所以好些孩子自己想上学,他们家大人就是有这个能力,都不乐意送。” “读书好,好在哪的道理我说不上来,但我知道总归是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不说小墨你家,小巧家都是读书人,和咱们明显不一样,就说我家利河,那都和村子里大字不识的同龄小伙不一样。我不是夸自己儿子,这有眼睛的都能瞧见,你们说是不是?” 任丹华道,“亲家婶子没说错,如果读书真没用,不可能从古至今,士农工商,读书人的社会地位,都要高于其他人,人人都削尖了脑袋供子孙后代去上学考学,以此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咱们老祖宗,经过几千年的生活实践,证明了读书的重要性,错不了。虽然都是活着,但活着的意义和方式大不相同。” 季慧芳脑子突然一激灵,“哎哟亲家母,我就说总有个道理,我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是你说的这个,从前的读书人可不得了,咱们国家多少年的历史啊,就那些皇帝地主家的公子小姐,不是都得读书吗,读书人一直被人羡慕夸赞,要是没用,那些皇帝老儿,地主老爷怎么可能会让子孙后代读书,他们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脑子比咱们这些泥腿子好使得多,真没用,人家会不知道?我可算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些眼皮子浅的婆娘了。” 季慧芳这一惊一乍的,弄得任丹华哭笑不得。 三人在灶房边干活边说话,好似没费什么工夫,十多只野鸭子就收拾好了。 鸭杂都清理出来留着,崽子们喜欢吃鸭杂面,晚上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 随后又将鱼收拾出来,天不热,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会坏。 中午用后院新挖的嫩笋烧鸭子,炒了野鸭蛋,炖了豆腐鱼,清炒了野菜芽,很是丰盛。 这样的饭菜,放在以前,季慧芳严大智断然舍不得吃。不过这两年,每次师墨家请吃饭都是这样的规格,他们已经习惯。自己家里的日子也慢慢好起来,顿顿吃肉,也不会觉得浪费。 几人说说笑笑吃完午饭,下午,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小了,严大智迫不及待跑去安排地里的活计。 季慧芳也得回去给严老娘送饭,带着师墨给严利河三兄弟送的野鸭,野鸭蛋和鱼,老两口风风火火的离开。 师墨给汪家送了些野鸭子、鸭蛋、鱼,回家后和任丹华一起洗了四五百个野鸭蛋,做咸鸭蛋,又弄了几百个松花蛋。 忙忙碌碌又是一下午。 翌日,天彻底放晴,严大智带着村子里的人,加快进度进行春播,已经晚了好几天,再迟下去,怕是得减产。 师墨和任丹华师义锋三人也在收拾家里前后的一亩多地,不为吃,就是打发时间。地空着也浪费,这地都是严谨在家的时候养起来的,很肥沃,这两年的收成很不错。 三人不赶时间,慢慢的种,不过三天时间,就做完了。 看着即便种了不少粮食,仍旧有些空荡荡的后院,任丹华忍不住提议,“咱们养几只**。” 师墨拧了拧眉,“咱家养的话,也就能养两只,没什么必要,县里后院还有十多只呢,够吃了。” 县里的鸡还是刚买院子那会,张黑狗帮忙买回来的那些,一直养在后院竹林里,那些鸡很好养,每天投些鸡食,喂点水就行,粪便会通过阵法直接过滤成竹林的养料,竹林里撒了些鸡喜欢吃的草籽,养料足,草长得好,鸡食都能省不少,再有就是捡捡蛋,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照料起来轻松,鸡也长得油光水滑,老母鸡每天必定下个蛋。它们会自己孵蛋,出仔,一批批下来,即便隔三差五的吃,也还有不少。 师墨他们不在县城的时候,一直是王家帮着照料。 家里想吃家养的老母鸡大公鸡时,就会去捉上一只,倒是不再缺家养的鸡吃。 县城里弄了隔绝阵法,除了他们自己人,没人知道那里养了鸡。 家里就不好说了,来来回回的人多,如今他们家又扎眼,不少人盯着他们出错,让人知道,怕又是一场官司。 任丹华也就是一时兴起,转过念头自己就否定了想法,家里养鸡,确实没什么必要。“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不养也好。” 如今日子过得很清闲,任丹华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养点猫猫狗狗,猪羊什么的,既能解闷,又能吃肉。 只是现在家里两头驴都招人眼了,再来点其他的,他们家别想有清净日子过。 想罢,不再起养家禽的念头了 师墨反应过来,突然明白自家亲娘提养鸡的心思了。 家里出事前,亲娘是有工作的,现在虽然平反了,但她的位置早被人顶了,而且大学也没开设,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她还得跟师墨在一块,即便有个什么工作,也不会去做。 家里又吃喝不愁,崽子们听话懂事,万事不需要她多操心,人就闲了下来。 闲得久了,就想有点什么事情做。 师义锋还能偶尔上山打猎,和严大智下棋,兴致来了,还能跑去下地。 任丹华身体没有师义锋结实,打猎下地的活做不了,下棋什么的也没兴致。 师墨凝眉想着,有什么事情适合任丹华做。 “妈,你写书吧。” “写书?我哪会写书啊。”任丹华愣了愣,随即连连摆手。 “怎么不会,”师墨觉得这个提议好极了,放下手里的锄头,认真道,“其实我觉得写书不难的,就把你这些年的教学经验,学习经验,人生历程,心得体会,各种感悟,实际事件都写出来,然后整理成册,这不就是书了吗?” 任丹华有些迷茫,也有些心动,只是想了想,还是摇头,“写了能有什么用?像你汪伯伯父子似得,整天都写诗写词写传记游记,整理出来几十本书都有了,全堆角落里生灰,根本没用。我还是不浪费这个时间了。况且我没写过,更写不好,真拿出去了,可不得丢人,算了算了。” “我觉得小墨的提议不错,”师义锋也听到了母女俩的对话,将捣蛋的孙子拎手里,上前道,“亲家写的东西,我看不懂,读不懂,也不懂他们这些研究文字的人是个什么情况。但你写的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你写的是生活中常见,实用的。” “按照小墨说的那样写,其实就像咱们长辈跟晚辈传授经验教训似得,你上课的时候,是不是也得跟学生说道理,说你的经验?写书就是把你以前用嘴说的道理,拿纸笔记下来而已,没什么困难。” 第450章 451小侄子开口说话王裕西的幽怨 第450章451小侄子开口说话,王裕西的幽怨 师墨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用现实故事体现道理,肯定很有意思,妈你这一路过来遇到的一件件事情,就是一个个故事,加进去,更有说服力,写出来错不了。” 任丹华莫名有了激动振奋,但理智上,还是有些迟疑,“可现在这情况,我写出来也没办法发表出书,没人能看到啊,还是没什么作用。” “现在是有些麻烦,但不代表以后也会有麻烦啊,咱们先写出来,总能用上的。汪伯伯家的那些诗词歌赋同样有发光发热的一天,咱们先做足了准备,才能在机会来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啊。” 任丹华被说动了,小心问,“那我就写?” “写。” “写。” “写。” 三人齐刷刷的看着铁憨憨小不点,师义锋对着小憨憨的小屁屁拍了一巴掌,笑道,“乖孙,再说一遍。” 铁憨憨咧着小嘴,口水顺着嘴角哗哗的流。 没有辜负三人的期盼,蹦跶着小短腿,嘹亮的又喊了一嗓子,“写。”小奶音脆生生的,字正腔圆。 师墨忍俊不禁,“妈,瞧见没,你孙子说的第一个字不是爸妈爷奶,也不是姑姑哥哥姐姐,是写,天意都让你写书呢。” 任丹华也笑着坚定了信心,“写,我肯定写,可不能辜负了我乖孙的第一个字。” 三个大人笑,铁憨憨小不点也跟着笑,咯咯咯的,跟下了蛋的老母鸡似得欢快。 写书这事,任丹华没有到处宣扬,除了师墨严大智和不懂事的小奶娃外,都不知道。 她现在还没个头绪,得慢慢整理整理才能开始。 师墨看她有了事做,不再唉声叹气,也算是放心了,怎么写她也不懂,让亲娘自己琢磨就行。 村子里,严大智带着人加班加点的干,终于赶在时节前,完成播种。 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下起了绵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周多。 严大智急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冒着雨带人下地排水,念叨着千万别泡烂了种子。 只是绵雨下这么久,总会有损坏。 一周后,天终于放晴,温度也快速回升,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下雨。 严大智又着急忙慌的带着人下地看种子情况,烂了一小半,得重新补上。 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 来来回回折腾,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个多月,严大智生生累瘦了一大圈,即便是师墨都没办法帮他快速补回来,好在地里算是有惊无险的挺过来了。 家里暂时没什么事,师墨准备去一趟市里,给贾票送些货物。 一大早,送走崽子们,师墨才悠哉出门。路过县城的时候,被王裕西给堵了道。 师墨看着莫名其妙委屈的少年,额头有些疼。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家里有事吗?”王裕西在兽乱后就回家了,一直没再去严家大队,师墨也一直没出门,算起来,两人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冷不丁见到,还有些意外。 王裕西不看师墨的眼睛,无聊的用脚尖刨地,“我每天都在这。” “在这做什么?”师墨问出来后,意识一动,好像就明白了,轻轻一叹,“还在为去年那些人的话在意呢?连我家都不去了,等在这里有什么用,我又不常进城。” 王裕西抬头,看师墨的眼神更幽怨了。 师墨扶额,他的幽怨来自这啊,哭笑不得道,“我到县城来没事做,肯定不会常玩县城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还怪上我了?” 王裕西自然知道不能怪师墨,但他就是委屈,控制不住必须让师墨知道的那种委屈,还得好好哄。 脚尖刨的坑得有十公分深了,师墨看得嘴角直抽,费鞋啊,也亏得是她炼制的,刨坑不受伤。 “行了,别使小性子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市里,你乖乖回去,别在这傻站着,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回家,不用管别人怎么看。” 王裕西听到回家两个字,扬唇笑了笑,又很快把嘴角压下去,“我也要去。” 师墨没好气瞪他一眼,“知道我去做什么吗,你就要去?” “反正我就是要去。” 行吧,师墨知道,这铁定是她大儿子没跑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纵着。 “我下午还得赶回来,你能跟上吗?” 王裕西咧嘴一乐,“我能。” 师墨看少年白晃晃的大白牙,总觉得自己被这小子给拿捏得死死的,“欠了你的,走吧,跟不上我不会等你的。” 王裕西连连点头,明明是普通人身体,锻炼时间也没有安安康康长,但他身体好像是个潜藏了无数能量的容器,只要他想,随时能激发出这些潜藏能量,为己所用。 师墨在前带路,没有放慢半分速度,王裕西也能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看起来云淡风轻,毫不费力。 师墨扬唇笑了笑,其实有个这么乖巧的大儿子,她也不亏。 到了市里,仓房没人,师墨直接就去放货。 “这是咱家的生意,从藏兽山里收集各种吃食药材,隔三差五的送到这里来,会有人来计数安排售卖,我带你去见见负责售卖的人?” 王裕西很喜欢听师墨说咱家,欢喜的点头,“好。” “走吧,”师墨找到贾票的位置,带着王裕西过去。 贾票这会正忙,有几个大客户来买东西,这是长期固定的大客户,贾票得维护好关系,接待起来十分热情周到。 这几个大客户也不敢托大,贾票做的是独门生意,除了他,别人拿不出这么多货,要是将人得罪了,他们以后得喝西北风。瞧今年的雨,怕是收成又不会好。 所以,贾票热情周到的时候,他们姿态也放得低。 双方都有心维护关系,相处起来,就亲热许多。 师墨到了之后,没惊动说得唾沫横飞的贾票,和忙得断腿差点甩飞的关三,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其他看到师墨两人的人也没多在意,毕竟来这买货的人不少,来来回回的,不认识很正常。 “你看看,可能看懂什么。”师墨低声对王裕西道,“也看看对这些是不是有兴趣。” “哦,”王裕西兴致缺缺,他只对和师墨在一起感兴趣。不过没有辜负师墨的心意,仰着头认认真真的看。 师墨也在打量,这地应该是个新据点,至少师墨是第一次来。 位置挺大,标准的四合院。 自己人除了贾票关三,还有几个,师墨不认识。 场中间站着个长得十分壮硕,至少两米高的汉子,秃着脑袋,目光如炬环视四周,应该是管安全的,在场地中间来回走动,来买货的人看到他都会下意识避开。 一个穿着长衫,头发三七分,梳得油光水亮,戴着圆形眼镜,一手拿笔,一手拿师墨特制账册的青年男人,不见他怎么清点货物,看似只是随意瞧了一眼,就流畅的报出一串数字,紧随其后报出钱票,同时记录在账册上。买主听了,不见丝毫质疑,应该是熟知青年的。 这样的算账速度,饶是师墨都不由得佩服,没想到她的团队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还有一个小姑娘,年岁看起来不大,剪着齐耳短发,小脸很秀气,小小尖尖的不足巴掌大,身材也十分娇小,才一米五出头,不超过八十斤,没想到做的是搬运的活,每次搬动都是四五百斤的货物。 师墨挑眉,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汇聚地?尽出奇怪人才。 五个人,贾票做招待的活,游走在客户之间,游刃有余。 关三做引导的活,有条不紊的安排人流,不拥挤,不打闹,挤得满满当当的四合院,也不见拥堵。 壮汉管安全,青年管账目,小姑娘管搬运。 简简单单五个人,各司其职,轻松撑起了人流量达到五六人十人的买卖现场。 师墨问王裕西,“有看出什么吗?” “他们都很不错,忠诚度足够的话,可以进一步培养。” 师墨扬起眉头笑,“你倒是不客气,直接就把自己定位到了领导上。既然这样的话,以后他们就交给你了,连带张黑狗他们那些人,都交给你,不但监督他们工作,也激发他们各自的潜能,规划最适合他们的提升方式,行吗?” 王裕西歪着头想了想,“好,交给我就是。” “以后送货的事也交给你?” “可以。” 师墨满意的笑了,有个大儿子就是好,当妈的多轻松。 两人的存在感极低,直到送走这波客人,贾票才看到师墨。 惊得蹭蹭跑过来,“谨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叫我,怠慢了怠慢了。” 贾票一声谨夫人,惊到了其他人,五人里,只关三贾票认识师墨,其他三人都没见过,一直很憧憬,没想到就这么冷不丁的见到了。 一把扔掉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在师墨跟前排排站,人人脸上都是激动。 师墨看得无语极了,真没必要这么夸张。 笑道,“来了有一会了,看你们在忙,就没打扰,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忙啥啊,什么事都没夫人重要啊,”贾票搓搓手,一巴掌拍在两米壮汉的胳膊上“哎哟,大莽子,你在院子里转悠大半天,没瞧见这里有两个人啊,你这个眼瞎玩意,白瞎了这么大的块头。” 壮汉叫原蟒,亲近的人叫他大莽子,别看长得粗,却是个害羞胆小的性子。 被贾票一吼,瞬间红了脸,揪着衣襟不敢看师墨,“对,对不起。” (本章完) 第451章 452贾票的团队欠揍的伍六七 师墨看得惊奇,娇娇羞羞的猛汉,和刚刚那个霸气外露的猛汉一个天一个地,反差够大的,竟有种别样的萌,师墨觉得挺有趣。 “别怪他,我用了些小手段,存在感极低,不容易让人注意到。” 几人眼睛一亮,师墨的小手段他们可是见了不少,仓房里就有无数小手段,所有人惊奇不已。没想到还有能让人忽视的小手段,这个倒是有意思。 好奇归好奇,他们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贾票没开口,不能跃过上级跟领导对话,只会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师墨,每一点眸光都在诉说着,看我看我。 师墨扶额,笑看向贾票,“看大家刚刚都很厉害,我都还不认识呢,给我介绍介绍吧。” 几人瞬间挺直腰杆,抬起胸口,介绍吧,他们准备好了。 贾票嫌弃的瞪了几眼,才笑着道。 “那个大个子叫原蟒,又憨又胆小,还喜欢害羞,我们叫他大莽子,他就个子看起吓人,能唬唬不了解他性子的人,真让他干点有胆色的事情出来,是做不到的。不过,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习武天分很高,夫人给我们的拳法,他练得最好。” “大莽子和原珠,我们喊小怪怪的小姑娘是亲兄妹。小怪怪虽然长得娇娇小小,但天生怪力,胃口极大,小时候因为吃得多,一岁能搬动磨盘,被亲爹娘当成怪物赶了出来,连同她长得过高的哥哥一起。他俩是他们村子里有名的怪物,被我捡回来有十一二年了。小毛病一大堆,大毛病没有。” 师墨看着兄妹俩,贾票介绍的时候,原珠满脸骄傲,原蟒满脸羞涩,师墨无语极了,羞涩还能理解,骄傲是从哪来的?小姑娘的反差也挺大,和她哥哥不管是长相性子,全都反着来。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是心思单纯的孩子。 “这个总爱穿长衫,梳油头的叫伍六七,因为过抠,不被家里人待见,倒是没被赶出家门,就是家里谁都不喜欢,把他当隐形人,让他自生自灭。当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他在意的,是怎么抠。” “抠到什么地步呢,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以后夫人相处过就知道了。他虽然抠得令人发指,但算账极快,从不出差错,精确到一分一厘,坚决不会让买家占到一丝一毫便宜,甚至有时候还会从买家手上抠点回来,很适合给咱们做账房,就是有点费交情,我赔罪出去的东西,比他抠回来的这点更多。” 师墨看出了伍六七的算账天赋,就是这抠门的毛病,还真没看出来。 穿得周周正正,一丝不苟,可不像是抠门人该有的打扮,“抠得应该不严重吧?” 贾票愣了愣,看到师墨打量的眼神,才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夫人有所不知,他只对别人抠,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不管认不认识的。” 师墨扬了扬眉……“没挨过打吗?” 伍六七…… 贾票忍不住乐,“挨过,怎么没挨过,因为抠门的毛病,从小被家人打到大,爹妈多吃一口饭,他都得念叨,这不挨打老天都看不过去。去年夏天,走大街上,他看一小媳妇穿了两件衣服,说大夏天的这么热,两件衣服热就算了,还浪费,费钱费布料,汗出多了,洗衣服费水,喝水费水,总之哪哪都是浪费,死活要人家脱一件。说外面那件可以留到秋天穿,或是以后再穿,免得穿坏了浪费。人家小媳妇里面穿的是个小褂子,怎么脱?当即就气得叫上家里几个哥哥把伍六七胖揍了一顿,要不是我们求饶,就以流氓罪送进去了。” 师墨眉心跳了跳,确实该打。不管人家里面穿的什么,都没道理让人脱衣服,这毛病有点严重啊。 伍六七不觉得自己有错,梗着脖子嘀咕,“我是为她好,不识好人心。” 抬头又盯上了师墨,“夫人,我真是好心,就你这衣服上的绣花,真不该要,绣线要钱,绣花针要钱,绣花多用的布料,同样要钱,绣花这个东西又不重要,没有不是照样穿。” “你这鞋,鞋帮子太高了,是皮子做的鞋吧?一个鞋帮子就能做一个鞋面了,你一双鞋够做两双鞋面,鞋帮有没有又不碍事,为什么要浪费在这个上面呢,多一双新鞋子不是更好?” “还有您这头发,太长了,洗的时候浪费水,梳的时候浪费时间,绑的时候浪费头绳,瞧人家那些女同志,剪成短发多省事省钱。还有啊……唔?唔唔?啊?” 伍六七疑惑的指着自己的嘴,为什么发不出声了? 师墨收回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哪哪都不对。 撇了伍六七一眼,“以后好好算账吧,别说话,别人揍你一顿,可能就是躺两天的事,我揍你一顿,可能会让你躺一辈子。” 贾票几人捂嘴幸灾乐祸,他们早就想让这货闭嘴了,奈何做不到。 伍六七急得跳脚,他以后不会都说不了话了吧? 师墨呵了声,“看你表现。” 伍六七焉巴了,垂着脑袋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似得。 样子是可怜,但大家都觉得解气,无情的嘲笑着。 贾票正了正神色问,“夫人,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特别的事,送些东西过来,你们待会去做登记,还有就是带裕西过来认认门,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说,不出意外,货也是他送,以后他也会根据你们各自的情况,进行定制训练,你们都好好配合。” 几人看向清清冷冷的少年,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师墨的话他们不会反驳,恭敬应下。 “夫人放心,我们肯定会听从……我们该怎么称呼?” “我号愿生。” 师墨转头看王裕西,什么时候有个号了? 清冷的少年咧嘴冲师墨笑,“突然想起来的。” 师墨……行吧,“你们就叫他愿生公子吧。” 贾票从善如流点头应下,“是,我们以后一定听从愿生公子的命令,配合公子工作。还有一事,我想听听夫人的建议。” “你说。” “咱们的生意不错,现在已经牢牢把控住了倡廉市,我想着不能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得往外扩张。往省城是必然的,只是省城大势力不少,我担心后院起火,所以想着先把县镇收拢,一是免得被人背后插刀,二也是练练手。第一个地方就试试禺山县,夫人觉得如何?” 师墨对这些决策性的东西早就说过,不会插手,贾票想做,师墨自然没什么意见,“你要是有完整的规划,也做足了准备,有足够的信心,就尽管去做,我没意见,这些事你可以自己做主,拿不准主意也能跟裕西商议,需要什么也跟他说就是,只要不过我的底线,都可以放手去做。” 贾票大喜,“谢夫人,这事我盘算了很长时间,可行性很高,夫人放心,我肯定按照夫人的规矩将事情办好。只是,我听说禺山县有个谭局,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好说和,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师墨想了想谭振国的为人,“在公事面前,确实一向公事公办,不讲什么情分。但他这人正气归正气,却不迂腐,只要是利国益民的事,在合理的情况下,会酌情通融。实在不行,我会去信,他和阿谨是兄弟,这事不是坏事,他会同意的。” 贾票大喜,他将倡廉市下的几个县城都研究了个透彻,确认其他地方没问题,就这个禺山县的谭局不好搞定。 如今师墨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那就没问题了,今年之内,我肯定将整个倡廉市拿下,就是要辛苦夫人多弄些货物来,要不然光拿下,拿不出东西,多没面子。” 师墨也没质疑贾票说大话,贾票凭一己之力,拿下倡廉市,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放心吧,东西少不了你的。” 贾票笑着说好,又询问了些细节,临近晌午,想请师墨去吃饭,师墨看又来了客人,便婉拒了,带着王裕西离开。 这会时间还早,师墨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小少年,“要不要逛逛?” 王裕西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师墨带着他去国营商店,很久没来了,这里的东西倒没什么增减。 本想给少年吃穿用都买些,难得来一趟。 结果指一样拒绝一样,所有的理由都是没她做的好,他不要。 这意思是都要她亲手做的,吃穿全要。 师墨也是纵着她,不要就不要吧,抽空多给他做一些,免得总用哀怨的眼神看她。 随后去食品柜台给崽崽们买了些吃食。 看到合适的小时钟买了两个,回去研究研究,自己炼制,这东西和手表差不多,放家里能当摆设,也能看时间。 看到合适的茶盅,给严大智买了两个,家里的都缺胳膊断腿了。 一圈下来,看实在没什么可买的,就结账离开。 出了国营商店,带着王裕西去国营饭店吃午饭,“想吃什么?”师墨看这个墙上的手写菜单,今天的菜还挺不错,好几个肉菜。 王裕西对吃没什么特殊偏爱,“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师墨不打算指望他了,就跟下山的小和尚似得,无欲无求,瞧着无奈,也有些心疼。 根据少年平时的口味,点了两个肉菜一个汤,一个素菜,一人一碗米饭。 少年的胃口还算好,三菜一汤没剩下什么。 吃完饭,两人慢悠悠的往家赶,路上一前一后安安静静的走着,没有特意说点什么,周边充斥着平淡的温馨。 第452章 453古墓出事 到了县城外,王裕西有些犹豫,他想去,又担心被人说道。 师墨看他两眼,“安安康康的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会直接回家,一时半不会来县城。” 王裕西一喜,“真的快回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见见安安康康的爸爸,以前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还好,自从知道了之后,想见的念头每日递增。 师墨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那我们快回家吧,万一他已经到家了呢。”少年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又有些类是近乡情怯的胆怯,一时间变得焦虑起来。 师墨无奈一笑,回是肯定要回的,但现在绝对没到家。 看少年焦虑的样,不由得羡慕起自家男人的魅力来,都还没见面呢,就让人牵挂了,见了面还得了。 两人不急不缓的往家走,到石头小院外,少年又迟疑了。 师墨哭笑不得,拍拍少年的肩,“放心吧,没回来。”随即笑着走进院子。 王裕西紧张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去,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裕西回来了,事情忙完了?”任丹华自从感受到师墨和王裕西之间诡异的母子氛围后,也不自觉的代入成了姥姥,把这个少年当成亲外孙疼。 失落的王裕西又精神了,回家,是回家了,抿着唇点点头,“嗯,忙完了。” “忙完就好,这才多长时间,怎么瘦了这么多,晚上姥姥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少年乖乖巧巧的笑着回应,“好,谢谢姥姥。” 任丹华揉了揉少年的头,“不用跟姥姥客气,进去找你姥爷玩吧。” 少年欢欢喜喜的进屋,师墨在师义锋旁边逗着胖乎乎的小侄子。 师义锋在自己跟自己下棋,见到王裕西赶紧招手,“裕西,快来,刚好,我这自己跟自己下不得劲,咱爷俩来几局。” 王裕西看师墨就在旁边,便乖乖巧巧的过去,陪着师义锋下棋。 王家大队古墓里,小助手一脸惊恐跑到老教授身边,压低声音道,“教授,工程队的人说古墓有些不稳,让我们先出去,等他们排查了危险再进来,让快点离开,前边已经塌了一角了,耽误不得。” 原本不在意的老教授手一顿,急问,“塌了?压着文物了吗?” 小助理忙摆手,“没有没有,塌的是一处空地。” 老教授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继续忙活,“没压着就好,你去提醒他们,好好检查清楚,尤其是有文物的地方,不能出一点意外,我把这个取出来就出去。” 小助理一急,“不行啊,老啊……”话没说完,墓穴里猛然晃动起来,荡秋千似得,人一下子就脱离地心,东倒西歪,虽然只有短短一秒钟,但晃动力道十分明显。 小助理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去扶老教授,“教授,您没事吧,赶紧先跟我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老教授推开小助理,又蹲了回去,“不急不急,很快就好,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好。” “哎呀不行,必须马上出去,教授……”小助理急得跳脚,老教授完全不搭理他,死活要先把手里的文物完好取出来。 正当小助理无奈之际,“轰隆”一声,墓穴塌了大半。 “啊……” “压到人了,快救命啊。” “快来人。” “救命啊。” 一时间,墓穴乱成一片,惊呼呐喊,此起彼伏。 老教授豁然起身,看着坍塌的地方,“快,快去救人,赶紧去。”着急的推着傻愣着的小助理。 小助理回神,一把拽住老教授,“不不,我的任务是保护教授,我先送您出去了再来,教授,赶紧,走。” 老教授不答应,甩开小助理的手,“我好好的不用你保护,赶紧去救人,你这小年轻分不清轻重,赶紧去,别墨迹,快去快去。” 别看老教授年龄大了,力气不小,小助理又不敢跟老教授硬拉扯,只能跺着脚先跑去帮忙。 教授赶忙蹲下去,继续掘古物,这一件古物,绝对拥有特殊意义,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墓穴又断断续续晃动了几次,垮塌了两处,老教授一直没挪动地方,全神贯注的挖掘。 看着露出全貌的古物,老教授激动的双眼通红,这是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上扁下尖,绿得幽深。 这古墓他们推测过,至少有千年历史,可这根玉簪,崭新得像是刚刚放进去的似得,让人惊奇不已。 老教授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将它从土里捡出来,入手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瞬间,古墓再次剧烈的晃动起来,老教授握着玉簪,摇摇晃晃往外跑。 “轰……”巨响过后,古墓化作废墟。 严家大队,严大智白着脸召集人手,“快,拿上铁锹绳子各种工具,跟我去王家大队救人,赶紧的。” “哗……”顷刻间,大雨倾盆落下。 严大智被突来的大雨浇得有一瞬间的愣神,来不及担心地里的庄稼,带着人翻过山岭往王家大队跑。 师墨站在游廊下,看着黑压压的天幕,眉心紧蹙。 屈指算了算,脸色骤变。 “怎么了,快别在外面站着了,这么大的雨,仔细着凉。”任丹华拽着师墨往屋里带。 师墨反握住任丹华的手,“裕西,赶紧去县城通知谭振国带人到王家大队救援,要快。回来的时候,把孩子们带回来。雨太大,记得穿好雨衣雨鞋,回来时不要在路上停留。” “好。”王裕西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很不喜欢。听出师墨话里的郑重,不做停留,穿上雨衣就冲进了雨幕里。 师墨话里的沉重,师义锋任丹华也听了出来,师义锋从堂屋出来,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师墨没做隐瞒,“王家大队危。” 师义锋任丹华震了震,看向师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墨叹口气,“是因果,也是劫数,爸妈,你们别出这间屋子,孩子们回来后,也让他们老实待在家里。” 任丹华担忧问,“你要去救人,有危险吗?” 师墨看着黑气冲天的王家大队方向,微微眯眼,“它还伤不了我。” 师义锋任丹华听不懂“它”是什么,听着师墨的语气,总觉得心惊肉跳。 师义锋将小孙子塞进任丹华怀里,小家伙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老老实实的没有乱蹦跶。“小墨,爸和你一起去,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 师墨摇头,“人力做不了什么,爸去了也只是多一个让我担心的人,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任丹华眉心狠狠的跳了跳,“小墨,那个……到底是什么?” “积攒千年的怨气。” 怨气? 两老睁大双眼,完全理解不了师墨的话。 师墨也没时间详细解释,“爸妈,放心吧,我就去看看,不会有事的,你们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任丹华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师义锋默了默,最终叹息一声,“小心点。” “我会的。”师墨纵身跃出院落,严大智带着人刚跑到王家大家,师墨就到了。 王家大队的青壮年都在古墓处帮忙救援,古墓已经完全塌陷,大部分人都被埋在了里面,外面的人也没逃过,被滚落的石头砸伤大半,现场一片混乱。 王柏树一把年纪了,蓑衣都没穿一件,站在雨幕里,指挥帮忙的人,声音都喊哑了。 严家大队离王家大队最近,最先得到消息赶过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顾不得多想,严大智挥手,让所有人都赶紧去帮忙。 师墨在人群里找到严大智,“堂叔。” 严大智一愣,随即大急,“小谨家的,你怎么来了,胡闹,快回去,这里不用你,赶紧走。”二话不说,推着师墨回家。 师墨无奈阻止严大智的动作,严肃道,“堂叔,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听我说,救了人赶紧往山上跑,越快越好,不要在王家大队停留,让王家大队留在家里的老弱妇孺也赶紧上山,一定要快。” “为什……哎?” 严大智一头雾水,不等他多问,师墨已经走远。 严大智急得不行,想来想去,冲进人群找到王柏树,“老王,快去通知你们大队的人,往山上逃,救了人也别在山下停留,往山上跑,要快,晚了就没命了。” 王柏树正指挥救人,一身的泥,雨水哗哗的下,淋得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能从声音分辨。 扯着嗓子回应,“为什么,只是古墓塌了,村里没事,不用跑。” 严大智同样得用喊的才能听清彼此的话,太着急也没注意到和师墨对话时的细节,“有事,有大事,赶紧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快去通知人,要快,要不然都会没命的。” 王柏树纠结得很,想着严大智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开玩笑,踌躇两秒,果断点头,“行,我去通知村里人,你帮我指挥这里,救人要紧。” “行行行,快去。” 两人分头行动,师墨走到林子尽头,没有雨伞,没有雨衣,但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一滴雨水。 双手结出一个个繁复的印结,打入地下。 绿色的印结入地时,似被什么东西阻拦,迟迟不得寸进。 师墨神色一凛,手掌猛然往下压,绿色印结一寸寸深入。 地面荡开一层层无形波动,抵御绿色印结。 两股力量,一退一进,缓慢移动。 师墨控制印结,不急不缓,只要不被弹出就行,尽量给严大智他们争取时间。 第453章 454王家大队消失千年怨 天幕已经完全黑沉,大雨越来越汹涌,雨点打在人身上,就跟石子砸下来似得生疼。 严大智看着那些死活不松开文物的考古人员,气得直喘粗气,“放开,快放开,命都快没了,还死扒着这些死物做什么,赶紧放开往山上逃命。” “不放,你懂什么,这是历史,是隗宝,是传承,它们所含的意义,那是人命不可比的,不能放,死都不能放,把这些都带走,一个都不能落下。”考古人员喊得脸红脖子粗,拼命往怀里扒拉东西,他们珍爱文物,重视文物,文物比他们命都重要。 严大智气呼呼的,他不懂这些事,更不懂这些人,只得命人去帮忙,全带走。 “救命,快来人救救老教授,快来人啊。”墓穴入口,小助理嘶声力竭的喊,浑身上下都是泥浆,墓穴塌时,他正送一个伤员出来,虽没被埋,但被落石砸得不轻。 等回头时,正好看到老教授被埋,当即吓得魂不附体。 他在这里挣扎了半天,都没能将老教授救出来,几乎快绝望了。 正当这时,一抹黑影飞扑过去,拽住老教授的手。 老教授已经昏迷,黑影拽了几下没拽动。 小助理大喜,气弱的挪过来,连连感激,帮着一起拽老教授。 黑影顿了顿,眼底划过一道阴沉,只得松开老教授的手,帮着小助理一起去扒砸在老教授身上的碎石头。 碎石挪开的瞬间,黑影看小助理没注意到她,又去拽老教授的手,掌心一阵刺痛,红光一闪而逝。 红光闪过的瞬间,小助理抬头,借着红光看清黑影,虚弱的笑笑,“是你啊小姑娘,太谢谢你了,你力气小,我和你一起将老教授拽出来。” 小助理并没将红光放在心上,一心都在救老教授上。她认识李二妞,李二妞经常来古墓帮忙,虽然做得不多,但也给别人多少留下了些印象。 李二妞会到古墓帮忙,也是冲着这些古物来的,她听别人讨论过,这些东西很值钱,只要捡一样,以后就能吃喝不愁。 捏了捏掌心,咬着唇点点头,两人合力,倒是没怎么费力就拽出了老教授。 严大智正好赶了过来,意外的看了眼李二妞,不明白她怎么在这。 念头一闪而过,招呼他们带着伤员赶紧往山上跑。 林子里,师墨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突然冲天而起,直奔她的印结。想要冲破印结,破土而出。 怨气来得太过猛烈,以师墨现在的能力,竟是隐隐不敌,印结即将被击散,到时候整个王家大队都将不复存在。 严大智他们还没离开,师墨一咬牙,注入神魂力,又狠狠往下压了压。脸色急速转白,无形的力量冲击周边的一切,方圆一米,拳头大的石头,都被推开。 空间里,镇魂碑感受到空间震动,碑身一晃,做落到了空间中心,牢牢稳固着师墨的神魂。 脑子里紧绷的弦松了松,刺痛感逐渐消失,师墨暗暗松开一口气,只盼着严大智他们再快一些。 墓穴里,又垮塌了一次,有人惊恐的发现,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这这这……” “别这了,快跑啊。”一人猛的拽了一把吓懵的人,两人踉踉跄跄往上山跑。 严大智也看到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比地龙翻身还恐怖,无比庆幸听了师墨的话,“所有人赶紧跑,地裂了,快跑,赶紧跑,快啊……” 严大智几乎破音的声音在瓢泼大雨里,被淹没大半。 好在这样的情况,即便他不喊,众人也不敢停留,拼了命的往山上跑。 就连那些将古物看做生命的考古人员,都开始选择性放弃大件拉不走的古物开始逃命。 但仍旧还有一些固执的,死死抱住古物不撒手,誓要和文物共存亡。 严大智看得额头上青筋直跳,顾不得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有大学问,有大能力,有大贡献的,命人强拽,拽不动就打晕了扛着走,这时候没有比逃命更重要的事。 师墨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还是雨,精神力一直关注着严大智那边的情况,确认严大智带着人跑到了山脚,仅凭一股意念强行压制的印结突然溃散,黑色怨气冲天而起,染黑天幕,地面轰隆巨响,整个王家大队开始龟裂。 裂缝急速扩大,碎裂,跌落,缝隙成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又快速合并,成为一个不断扩大的深谷,两座山之间的王家大队彻底消失,古墓也随同一起,消失在深渊里。 只留下一道存在两山之间,深不见底的山谷深渊。 严大智众人吓得半晌没回神,裂谷碎裂到脚边时,才回神拼命往山上狂奔。 这一幕实在震撼,每人都看得汗毛直立,后怕不已。 严大智突然回神,脸色惊得煞白,急呼一声,“小谨家的?”扭身回转,就要往深渊扑。 师墨一把将严大智拽住,“堂叔,我没事,咱们快走,注意脚下。” 严大智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实处,“好好好,没事就好,走,快走。”严大智手脚有些发软,被师墨扶着,一步步往山上爬。 大雨还在继续,天幕黑得诡异。 黑夜里,众人站在山腰,清楚的看到比黑夜还黑的深渊,像是一只凶残的野兽,吞噬着王家大队。 王家大队里,那些不愿意听信王柏树劝说的人,随着房屋,田地,树木,一同消失,惨叫声都没能传出。 活着的人在黑夜里哭喊着寻找家人,得到回应的,相互抱头痛哭,没有回应的,只能独自哀伤。 看着消失的家,众人忍不住悲恸,挣了大半辈子,最后竟是一无所有。 王柏树坐在地上,看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颓然无神,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他的家人,都还在身边,这应该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严大智拍拍王柏树的肩,这时候任何话语,都很苍白无力,活着就是希望吧。 谭振国带着人来时,只看到毁天灭地般恐怖的画面,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师墨叹息一声,王家大队这几年确实遭受了不少磨难,如今终于雨过天晴,因果终了。 地面停止震动的瞬间,大雨骤停,天幕亮开,如果不是眼前的深渊,众人会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这会不过下午六点,落日余晖挥洒大地,生机悄然萌发。 圆月借着余日光辉,慢慢爬上天幕,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师墨看严大智帮着谭振国处理后续事宜,跟严大智说了一声,独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将零碎飘散在各处的怨气清除。积攒千年的怨气为了了结因果,和天地浩气同归于尽,如果不是师墨插手,王家大队,怕是鸡犬不留。 如今的结局,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吧。 走到山岭处,意外看到了李二妞,师墨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原本还想躲过所有人离开的李二妞,冷不丁被师墨发现,吓得浑身一颤,白着脸,惊恐的看着师墨。 师墨用精神力仔细扫视着李二妞,她出现在这里,过于突兀,不得不让人多想。 扫视结果没发现异常,师墨压下疑惑,收回精神力。 作为女人,师墨对李二妞或许会同情。 但作为旁观者,李二妞转嫁自己的不幸,剥削妹妹,用弟弟算计他人,师墨不喜。 而且,她总觉得李二妞身上,有一道很诡异的气息,无意识时,偶尔会感应到,认真去查时,又消失无踪,一度让师墨觉得是错觉。 师墨收回视线,不指望李二妞回答,大步离开。 李二妞看着师墨的背影,惊恐逐渐变得诡异,垂着眼眸看掌心,上面有一团黑雾,不痛不痒,不像是长在手上,像是悬浮在掌心。 黑雾时不时变幻成一张张恐怖的骷髅脸,带着浸人的寒意,让人胆颤。 李二妞只一眼,就脸色惨白移开视线,继续游走在山林里,收集那些躲藏起来的零散怨气。 这些,师墨并没发现。 回到家,崽子们已经回来了,所有人都集聚在堂屋,被刚刚异常凶猛的雨水和漆黑的天幕吓得不轻。 看师墨平安回来,众人才重重的舒口气。 “小墨,刚刚到底怎么回事?王家大队怎么样了?”任丹华问。 师墨安慰几句,再简单的说了王家大队的情况,众人听得唏嘘不已。 “这么说,王家大队,没了?”崽子们惊呼。 师墨点头,任丹华忍不住叹息感慨,“王家大队的日子刚刚好点,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因果循坏,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师墨眸光幽深,这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不过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历史必然进程而已。 师义锋一行人被师墨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她。 师墨淡声道,“那座古墓是千年前的亡国公主墓,公主招了一个小国王子做驸马。驸马狼子野心,一边骗取公主信任,一边夺取公主国家,最后自然成事了,登基称皇,斩杀了所有皇室之人。这便罢了,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得了夺运的法子,将公主家人的尸体尽数用锁魂钉镇压,再辅以阵法,夺取气运,为己所用,企图创造千秋万世,国运不衰。” “被镇魂钉镇压过的死尸,灵魂无法投胎,需时时忍受炼狱之苦。亡国公主也是被镇压之一,不过她身份不同,被单独镇压,位置就是王家大队的古墓。并且还被派专人看守,永无出头之日。所派之人,必须是夺国王子的直系血脉亲人。王家大队的人,便是看守亡国公主之人的后代子孙。” “亡国公主因夺国之恨,杀亲之仇,镇魂之怒,集结怨气,日积月累,凝结成型。后因古墓阵法被破坏,怨气破土而出,找上王子后人,报国仇家恨。所以这些年,王家大队灾运不断。” 这些是师墨镇压怨气时,从怨气里看到的画面。 即便千年过去,有些仇怨,有些因果,该还的,始终要还。 第454章 455王家大队人的归属 第454章455王家大队人的归属 师义锋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师墨说了一场天书。 严香颤声呢喃,“不是说,鬼神都是封建残余,是骗人的吗?那怨气是什么?”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严苗也白了脸,紧紧抱住严香的手臂,姐妹俩浑身打颤,总觉得后勃颈发凉。 别说小姑娘,就是自诩是男子汉的柱子几个大男孩也有些胆寒,这世上真有鬼?什么是阵法?夺气运是什么意思?镇魂钉是用钉子钉死人? 崽崽们越想越觉得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王裕西微微歪了脑袋,他好像知道这些,很久以前就知道,可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会知道。 师义锋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有鬼,但他知道有鬼这话不能乱说,“小墨,这些话今天说了就了了,以后别再提,还有你们,都把今天的话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你们爸妈爷奶都不行,明白吗?” 师义锋一板脸,崽子们就下意识的挺直背脊,“知道了。” 师墨看着崽子们笑笑,“这世上很多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也不用太较真,我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多些见识,以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一直纠结这事。王家大队的事,只当做是一场天灾就行。” “我们明白了。”崽子们很懂事,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师墨严大智提醒,他们也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不敢随意说出去。 任丹华虽然留过学,但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心底对神鬼之事,天生存有敬畏,不论它是否真的存在。 只是怨气什么的,鬼神报仇什么的,不适合拿出来讨论。 转开话题,担忧的问,“那以后王家大队那些人怎么办?” 师墨摇摇头,“暂时不知道,王家大队活着的人不多,村子没了,肯定会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具体的上面会根据情况安排吧。” 任丹华想也是,只是好好的一个村子,说没就没了,无端让人心底发凉。 接下来的几天,严大智都在帮着王家大队忙活。 考古队的考古人员、护卫队、工程队的人,死伤失踪加起来近百。 伤患全都送去县城医院治疗,死了的,天气热,放不住,会原地火化,送骨灰回去,那些被压在古墓里,没能出来,消失在深渊里的人,都被算作了失踪人员。 其他大队包括王家大队到古墓帮忙的人员,一共有五十多,死伤失踪加起来三十多人,剩下的十多人,事发时都没在古墓,幸运逃过一劫。 其中王建军的女婿,不幸却又幸运。 邵元一直帮考古队干活,很得考古队的喜欢,出事的时候就在墓穴里帮忙。 古墓第一波坍塌时,他不幸被砸伤。 但也因此因祸得福,被及时救出古墓,逃过被埋的厄运。 伤也不重,只是断了腿,多躺躺就好。 古墓完全坍塌后,王建军随着严大智一起过来救援,第一时间就将暂时没人顾及到的邵元带到了安全地方,所以后面的危机,和他无关。 因此,他不幸却又幸运。 而王建军,等他安顿好女婿再回身时,王家大队顷刻间就落入了深渊。 他眼睁睁看着爹娘和两个闺女,因为不听王柏树的劝说离开王家大队,而落入深渊。 亲眼看着自家屋子消失,四个亲人惊恐的神情一闪而逝,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难过是有的吧,即便再寒心,总归是自己的亲人,至亲骨血。 可要说多难过,好似被伤得太狠了,难过的情绪没有多强烈。只是感叹要多一些,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家人,就这么分崩离析了。 事情已经成定局,想再多也无用,王建军很快调节好心情,带着邵元了去县城。 王家大队,经过几次天灾人祸,人数骤减。再经此一难,只剩下寥寥三四十人。 其中包括和王柏树一起参与救援的二十多个青壮年,和愿意听信王柏树的话,提前跑上山的老弱妇孺。 谭振国带人清点完人数,安排好后续,查探了一番古墓坍塌,和王家大队成深渊的原委,确认没有人为因素,确系自然灾害后,便带着人离开。 同时送走了考古团队所有人,古墓成了深渊,不可能再考,虽然遗憾,可也没办法。 王家大队剩下这些人的归属,不归谭振国管,由公社接手。 王家大队消失,王家大队的人只能安排到其他地方。 到城里是不可能的,如今城里人口泛滥,大量往乡下安排,支援农村建设,不会反道行事。况且城市户口难得,不会随便给一群没有贡献的乡下人。 更不能安排到其他省市,禺山县,长青公社又不是安排不下,说出去让人觉得整个长青公社竟然容不下几个苦难群众,会被人戳穿脊梁骨。 所以,只能安插进周围村落。 但每个大队的土地就那么多,都是靠土地吃饭的人,多一个人分,分到人头上的就会少,谁也不愿意接纳这些人。 严大智倒是有心帮忙,可他即便是大队长,也不能随便应下,到时候惹来社员众怒,他也吃不消,所以这事只能公事公办,不动声色的适时帮忖一把。 协调人员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关系到温饱存活,一家老小的吃喝,不能大意。 一连几天,公社都派人到各个大队协调,之后决定将王家大队的人分散安排到各个大队去。 王家大队的人虽然心里不愿意,他如今是包袱,被所有人嫌弃,能有个去处就算谢天谢地了,没有资格提意见。 王柏树看着自己这些人,像球似得,被人踢来踢去,就觉得心酸无比,临老了,竟是连个归属都没有。 他想着,这辈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为什么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这样的想法,王家大队所有人都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严大智看着老友佝偻的身影,无奈叹息。世事无常,人这一辈子真的说不准。 分散安排的提议全体通过,至于谁到什么地方,各个大队又开始一轮争夺,大家都不想要只能养着吃白饭的老弱病残,想要青壮年。 严大智无所谓,任他们挑那些壮年多的人家,剩下包括王柏树在内的十个老弱,他带着回严家大队。 王柏树家还有两个儿子是壮年,王柏树没了媳妇,大儿媳病歪歪的,在之前的兽乱里伤得不轻,二儿媳刚娶回家没多久,还怀着孩子,有一个孙女,一个孙儿,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一大家子只有两个劳动力,所以被人嫌弃剩下了。 还有三个王家大队的孤寡老人,没有青壮年家人,完全做不了活,是真的只能养着的老弱。 十人只有两个劳动力,严家大队的人或许会不乐意,但也不是很难接受,严大智坚信自己这点威严脸面还是有的。 人员分配好,各个大队各自带着人离开,往后的生活会如何,王家大队的人不知道,只盼着,苦难快点结束。 严大智揽着王柏树的肩,“老王啊,往后咱哥俩串门可就方便多了。” 王柏树扯了个艰难的笑,“是啊,方便多了。”他们一家子去严家大队落脚,让王柏树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件高兴的事了。 王家大队消失的事,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个月,终于落下帷幕。 王家大队的十人,在严家大队安家落户,重新开始。 时值阴历五月,天已经完全热了起来,两个多月时间,大大小小,下了十多场雨,地里的庄稼被涝死大半,长得稀稀拉拉。 饶是严大智冒着风雨带人补种补苗,也没能挽救回来多少。 师墨的灵泉水稀释得很彻底,做不到在天灾里保全粮食不受灾害,只能辅助粮食生长,增强它们的抵抗力,尽量让活着的庄稼一直活下去,不至于到最后颗粒无收。 严大智每天都去地里转悠,这收成,怕是又得勒紧裤腰带了,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啊。 愁的不仅仅是严大智,整个禺山县甚至倡廉市的人都愁。他们比严大智更愁,没有师墨的灵泉水相助,几乎到了颗粒无收的程度,许多人现在就开始屯粮了,每天游走在黑市。 贾票已经写了好几封信来提醒师墨,一定要提前多囤一些吃食,今年的收成已经成定局,到时候能大赚一笔。 师墨倒是没有发灾难财的想法,只是想着缺吃少喝的人肯定会增多,藏兽山里的吃食,能解燃眉之急。 有了计划,师墨上山勤快了起来,每天送走崽子们,就和王裕西上山,有时候师义锋也会跟着去。 山里的动植物并没有因为雨水多,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毒蛇猛兽更强悍了一些,今年秋猎,怕是又不会有太多收获。 “吃这个,”今天只有师墨和王裕西上山,两人直接往深山跑,这里还是第一次来,长了不少新鲜东西。 王裕西塞了一颗野草莓到师墨嘴里,跟讨夸赞的狗子似得,用湿漉漉的眼睛,满含希冀的看着师墨。“好吃吗?” 师墨勾唇笑笑,“嗯,不错,很甜,多吗?多的话都摘回去,给弟弟妹妹们吃,吃不完的我给你们做草莓酱,做点心也好,泡水喝也好,都不错。再挖几棵植株,种空间里。” “好,有一大片都是,”少年得了肯定,双眼亮晶晶的,欢欢喜喜的去摘草莓。 清清冷冷的少年,也只有在师墨面前,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拎着篮子摘草莓,边摘边吃,装满一篮子就往空间送,本来是件无聊的小事,少年做起来,像是得了个有趣的玩具般开心。 师墨看他一个人玩得挺好,便不理他,将一大片野苹果摘了。 (本章完) 第455章 456水果林严谨回 第455章456水果林,严谨回 藏兽山她撒过灵泉水,所有动植物都增强了体质,好些植物还有所变异,就如野草莓野苹果,比精心种植的还要个大味甜。 这一大片野苹果林足有三四十亩,结的果个个一斤多,又红又脆,又香又甜,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会在这个时候成熟,但绝对的高产种类,亩产达万斤往上,几十亩地,能摘几十万斤苹果。 也没有被鸟雀祸害多少,看起来十分喜人。 师墨直接挥手往空间收,这感觉有些爽。摘完果子又挖了几棵树,才算完。 收了苹果,王裕西草莓也摘得差不多了,两人继续往里走,又找到一片黄桃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墨的灵泉水对植物类效用更大的缘故,黄桃林也有些微变异,成熟时间提前了不少,个头和味道都有所提升,看起来水灵灵的诱人。 黄桃林不大,只有几亩,果子师墨不准备卖,留着给崽崽们做黄桃罐头吃。 同样挖了几棵树移栽到空间,以后想吃随时有。 出了黄桃林,陆陆续续又找到好几种变异野果,看来这一片以果树为主,倒是可以记下来,以后外面缺水果了就过来摘。 中午,两人没回去,师墨拿出烧烤架,给王裕西烤了几只斑鸠和一些蔬菜,就着摘来的水果,少年吃得很高兴。 下午换了一个方向走,这个方向是大片大片的针叶林,各种菌类特别多,十分繁茂,其中不乏珍惜菌类。 今年雨水多,长得成群结队的,长时间没有摘,坏了不少。 师墨分门别类的收进空间,晚上可以做蘑菇汤,鲜美可口,崽子们和老人都喜欢。 每个种类,师墨都弄了些菌种进空间,单独开辟出一块地来种植。 下午四点左右,两人开始往回走,到山脚时,师墨突然激动起来。 严谨回来了。 顾不得跟王裕西说什么,撒丫子往家跑。 王裕西愣了愣,瞬间明白,能让师墨这么激动的只有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自己开始紧张起来,揪着衣襟,迟疑着不敢往家走。 石头小院,严谨察觉到师墨回来了,起身等在院门口。 看到飞奔过来的小女人,张开手臂迎上去,搂进怀里,背着师义锋老两口,偷偷的亲了好几下,凑在师墨耳边说话,“墨墨,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师墨埋在严谨怀里,点头,小脸羞得通红,“想。” 严谨愉悦的笑了起来,笑得胸口一震一震的,师墨有些羞恼,在严谨腰间掐了一把。 严谨赶紧握住小手,小声求饶。 两人的小动作自以为藏得好,结果跟出来的老两口一点不落的全看眼里了,老脸都羞红了。 任丹华忍不住笑骂了一声师墨没个姑娘样,她倒是不舍的骂才回来的女婿,一年多不见,她也想啊。 师义锋倒是呵呵笑得满意,“年轻就是好啊,小阳阳,你说是不是啊?那是姑父,可得记住了,以后跟着姑父学,知道吗?” 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严谨瞧,好奇极了。“啊啊”两声配合爷爷说话。 任丹华拍了师义锋一巴掌,瞪着他,“没正行的老不羞,把我孙子教坏了,老娘扒了你的皮。” 师义锋被抽得倒吸一口凉气,抱着小孙子赶紧躲,“你这老婆子,咋是非不分呢,我让小阳阳学他姑父报效祖国,怎么就教坏了?” 任丹华老脸蓦的羞得通红,老东西真是这个意思? 骗鬼的吧,“呸,老娘还不知道你,滚滚滚,抱着阳阳进去,别看了。” 师义锋啧啧两声,偷偷跟小孙子嘀咕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咯咯直乐,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师墨被小侄子的笑声惊回神,想起爸妈还在,赶紧从严谨怀里出来。 见男人笑得得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突然回神,想起自己忘了一个人,赶紧用精神力找。 结果小少年正在转角处踌躇不前,伸长脖子偷偷往这里瞧,那模样有些蠢萌。 师墨忍不住好笑,至于吗? 拉过严谨的手,神秘一笑,“我给你介绍个人。” 严谨挑挑眉,笑道,“好啊,墨墨要给我介绍谁?” 师墨朝身后喊了两声,“裕西,快过来,不是早就想见见安安康康爸爸了吗,快点过来啊。” 严谨用眼神询问,这人是谁。 师墨笑,“你感觉感觉,会不会发现什么不同。” 严谨有些好奇,盯着转角处,看一个皮肤白得过分的少年,怯生生的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揪着衣襟,红着脸,一步步往这里挪,边挪边偷看他。 严谨心下微惊,他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亲近,疼惜,和喜爱,是对安安康康的那种喜爱。 不可思议的看向师墨,师墨耸耸鼻子,“有吧?我也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裕西真的是个很让人疼惜的小孩。” 确实让人疼惜,严谨看他小心翼翼看自己,一步步忐忑靠近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 微微伸出手招呼少年,“过来。” 少年一喜,欢快的跑了过来,站在严谨身边,仰起俊秀的小脸,眼巴巴瞅着严谨。 严谨伸手揽过少年,淡薄的身体,让他更加心疼。 个子倒是高,都快赶上自己了。 拍了拍少年的背,松开手,“你叫裕西?多大了?” 王裕西激动得眼睛里都蕴满了水汽,闪闪发光,“我叫王裕西,本名叫姒巳新罗裕西,今年十九岁。” “不错,以后多吃点,太瘦了,”严谨在少年脑袋上揉了揉,“走,咱们先进去。” “好。”王裕西欢欢喜喜跟在严谨身边,小心翼翼的扯着严谨的衣袖,和小幼崽见了爹似得,就差摇着尾巴打转。 师墨不禁有些酸,这家伙和安安康康一个德行,爹不在家,满眼都是她这个妈,爹一回来,妈是谁都忘了。 严谨看媳妇没跟上来,回头就瞧见她撅着嘴捻酸的样,不由得好笑,回身牵过小手往屋里带。 师墨瘪瘪嘴,乖顺的跟着。 王裕西一点没察觉师墨的怨念,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严谨身边,用湿漉漉的眼睛追随严谨的身影,严谨跟他说句话,他能高兴得笑成傻子,就连师墨都没这待遇。 别说师墨酸,师义锋任丹华都看得啧啧称奇。 原本还担心严谨会多想,现在……他们自己不得不多想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缘分? 晚上崽子们回来,更是上演了一出眼里心里,满满的只有你的画面。 几个崽子,全成了严谨的跟屁虫。张口闭口的姑父,堂叔,爸爸,眼里没别人。 师墨狠狠的磨着后牙槽,决定今晚让严谨跟崽子们睡,去亲热个够。 任丹华看师墨做饭都撅着嘴,不由得哭笑不得的拍了她一巴掌,“多大个人了,还跟小谨吃味,孩子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想亲近亲近也是应该的,要是哪天小谨回来,孩子们把他当陌生人,你才该着急。” 师墨耸耸鼻子,“我才不是吃味,我是心寒,一群小东西,都是白眼狼,妈,你瞧见了没,小没良心的从回来到现在,可像之前那样围在我身边,婶婶长,姑姑短,张嘴闭嘴喊妈妈的,有没有?没有吧?” 任丹华简直要被自家闺女笑死,没好气的戳了她脑袋一下,“还不是吃味呢,听听,酸得我牙都倒了。小孩子就爱新鲜,多大点事。行了行了,别在这杵着,和小谨去请亲家和你汪伯伯一家过来吃饭,崽子们全留家里给我帮忙。” 师墨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不去,让你女婿自己去,他又不是不认识路。要不就让他带着那群小没良心的去,瞧那股亲热劲,我可不做坏人,去拆散他们。” 任丹华忍不住又拍了师墨一巴掌,“越说越没边了,赶紧的,”一把拽着师墨出灶房,冲屋子里的严谨喊,“小谨,和小墨去请你堂叔一家和汪伯伯一家来吃饭,孩子们都过来给我帮忙,裕西也来。” 严谨被崽子们缠得早就一个头两个大了,闻言赶紧跑出去,拽着媳妇就走。 崽子们想跟都没机会,被任丹华赶去了灶房。 铁憨憨小阳阳,路都不会走,也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闹腾。 师义锋喝着茶,看闹腾的崽崽们,笑得老脸开花,这才是日子啊。 路上没人,严谨搂着媳妇,狠狠的亲了两口,幽怨的靠在师墨脖子根,“墨墨,你都不心疼我,我被崽子们围攻,躲得远远的,看我笑话。” 师墨都气笑了,没好气的推着男人的大脑袋,“我看你享受得很,还怪上我了,你瞧瞧,你一回来,那一个个的小白眼狼,谁眼里还有我?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是吧?”大脑袋推不动,师墨气闷的在俊脸上不轻不重的揪了两下。 严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媳妇真可爱。 捧着小脸,在小嘴上,叭叭的亲了好几口,亲得师墨脾气都没了。 “乖,他们对我的亲热,是建立在有你的基础上,没有你这样的好妈妈,好姑姑,好婶婶,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啊,对他们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命,咱不生气啊,气坏了我得多心疼啊。” 师墨被逗得嘴都撅不起来了,嗔怪的瞪了眼严谨,“就你能说,赶紧的,待会堂叔他们自己做饭了。” “得嘞。”严谨笑着牵紧师墨的手往严大智家去。 师墨拽了几下,拽不出来,只能由着他了,好在这会路上没什么,要不然两人得被人吐口水。 (本章完) 第456章 457小两口闹矛盾 对于严谨的回归,大家伙自然是欢喜。 严利河跟个傻弟弟似得,咧嘴凑在严谨身边,师墨看得眼睛疼,自家男人这该死的魅力,她身为女人都嫉妒。 严谨拍了拍严利河的肩,“结婚了,是个男人了,等几个月又要当爸爸了,可得成熟起来,担起养家的重任,不能再跟以前似得,毛毛躁躁,做事不动脑子。” 严利河乖巧得很,“我知道堂哥,吃过教训了,不会再傻乎乎的犯同样的错。” “你知道就好,你结婚我没赶回来,给你带了些礼物,待会回去的时候,记得拿上。” 严利河把严谨当成比自己亲哥还亲的哥哥,不会跟他客气,欢喜的点头应下,“谢谢堂哥。” “傻小子。”严谨笑着揉揉严利河的脑袋。 严大智看兄弟俩这么亲热,老怀欣慰,“小谨,这次休多久的假?” 严谨笑道,“没有突发任务的话,可以在家休两个月。” 严大智乐呵呵的笑,“那可不错,这都离家一年了,趁休假,好好陪陪孩子和小墨,也多孝顺孝顺你岳父岳母,他们为了照顾你这个小家,操了不少的心。” 师义锋连连摆手,“我们哪操什么心,每天吃好喝好,孩子听话,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心。这些啊,还得全靠像小谨这样无私奉献的人,在外面打拼,护住我们的大家,要不然哪能有小家。” 严大智拍着桌子附和,“是这个理,亲家也是舍小家护大家的功臣啊,来来来,走一个,汪亲家一起,一起。” 汪鲁士也是个爱酒的,端起酒杯就和俩老爷子碰起了杯。 三亲家说着说着就喝上了,严谨完全插不进嘴。 三亲家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也没多劝,就让他们喝,师墨酿的酒不醉人,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多喝点也没事。 严谨几兄弟也喝上了,严利山几兄弟从小就在严家大队,从未出过禺山县,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他们很喜欢听严谨说外面的世界。 在亲近的人面前,严谨态度不冷,大家喜欢听,他就挑些能说的跟他们说,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汪家的男人们,也听起了兴致,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 女人们就凑在一起说家长里短,说衣服鞋子。 孩子们早早的下桌了,跑屋子里去闹腾,严谨给他们带回来不少礼物,小家伙们欢喜得很。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才各自回家休息。 严谨花了不少功夫,才将缠着他的崽子们全都打发掉,迅速钻进师墨的屋子,锁上门,免得崽子们突袭。 师墨没有睡觉,在打坐修炼,听到响动睁眼,看严谨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哼了哼,“回来干嘛?” 严谨笑,三两下扒掉衣服,朝师墨扑过去。 师墨惊得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严谨吃干抹净。 “墨墨,咱们再生两个孩子可好?” 师墨累得抬手的力气都没了,闻言顿了顿运转灵力的动作,这事还记得呢?她以为男人整天忙得说话的工夫都没有,该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才是。 “生两个?” 严谨努力耕耘,笑道,“就一胎,有几个算几个。” 师墨没好气的在他腰上拧一把,“你当我是猪呢,一胎还能有几个。” 严谨笑着亲上去,亲得师墨腾不出工夫开口说话。 也不再运转灵力阻拦受孕,男人想要孩子,她就生。 翌日,师墨日上三竿才醒,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小侄子的啊啊喊都没有。 撑着酸软的腰起身,龇龇牙,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异,饶是她神魂再强,也赢不了严谨,啧,真是气闷。 穿戴好,在院子里洗漱,严谨一身湿漉漉的从外面回来。 “做什么去了?” 严谨笑着过来,在师墨嘴角亲了一口,“水潭里的鱼死了好几条,我刚好路过,看到堂叔在捞,就跳下去帮忙。腰还难受吗?你去坐着,我去端饭,再端些热水给你敷一敷。” 师墨顺势坐到了一旁,“端饭就行,不用热敷,我待会用灵力敷一敷就好,爸妈他们呢?” “爸妈怕小侄子吵着你,带出去散步了,裕西回县城,说要买什么东西。” 师墨脸色囧了囧,两老肯定知道她为什么晚起,故意躲出去的,瞪了眼严谨。 严谨笑着进灶房,端了任丹华特意给师墨炖的蛋羹,肉粥和小包子。 “墨墨先简单吃一些,妈说你要补一补,炖了鸡汤,在锅里,中午就能吃。” 师墨狐疑的看着严谨,“妈为什么给我补,是不是你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 严谨凑过去讨好笑,“我说的都是该说的,爸妈听说我们准备再要个孩子,很是高兴。” 师墨鼓了鼓脸,臭男人这么积极的往外说,肯定是怕她反悔,所以先斩后奏拉同盟,让她找不到反悔的机会,这是不相信谁呢? 严谨笑嘻嘻的凑过去,“墨墨别生气,你要是不想生,咱就不生,我去跟爸妈说好不好?” 师墨气不顺的塞了个包子到男人嘴里,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生了,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就你话多,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严谨被噎得翻了翻白眼,知道媳妇是真气了,赶紧三两口吞了包子,蹲在师墨跟前,搂着她的腰讨好求饶,“墨墨,我错了,以后再不耍小心思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师墨哼了两声,扭头不看男人,“你根本就不信我。” 严谨捧过媳妇的小脸,“我信,真信的,就是不太信自己,容易患得患失。” 师墨微微拧眉,“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没说过不乐意生孩子的话吧?之前不是你说不想我生吗?” 严谨有些囧,还有些自责,捧着师墨的脸亲了亲,“之前不想你生,是担心你的身体,我错了墨墨,对不起,我就是害怕,有时候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总感觉你离我很远,好似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我想追上你,想护着你,但好像总会差一点,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师墨不得不自省,自己是不是太强势独立,才让男人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所以患得患失? 可她行事比异世时柔和许多,甚至有些软绵,不至于让男人自卑吧? 想不明白,只能以后多注意些男人的情绪。 拧了拧男人的俊脸,“后来我身体好了,怎么也不说?” 严谨略带幽怨的瞅着师墨,“你一直没提,家里又有这么多孩子,我想着顺其自然有了就行,不用特意提,后来我发现有没有孩子,得媳妇你同意才行。一直没有,就是媳妇一直没同意,我以为你不想生,所以就不敢起这个话头。” “去年你主动提及,我才顺着说出自己想法,可昨晚看你好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似乎对生孩子不怎么乐意,所以我才……墨墨,我真的错了,我说的是真心话,要是你不愿意,咱就不生了,有安安康康我很知足。” 师墨没好气翻个白眼,“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跟头蛮牛似得,我话都没说,你就知道我不高兴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一早就说过,你想要孩子我就生,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结果呢,你想什么从来不说,就让我猜,我怎么猜,你一年到头不在家,我和谁猜去?”说到后面,师墨是真委屈上了,红着眼,饭也不想吃了。 她家安安好的不学,就学到亲爹这闷葫芦性子,气人。 严谨心底一慌,搂着师墨安抚,“墨墨,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只要我说,你就愿意给我生孩子,可那是为我生,不是你自己想生,我不想你受委屈才不敢随便说,我保证,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说出来,不让你猜好不好,乖,别生气了。” 师墨锤了严谨两下,“你现在就让我受委屈了,我现在就委屈了,我很委屈。” “是是是,我的错,墨墨尽管打,我不疼,”严谨揽着师墨,任她发泄。 他知道师墨心里的委屈,不仅仅是他今天做错了事,还有他一走一年多,让她独自承担一切。 师墨打了两下就下不去手了,男人身上肌肉结实归结实,可她打着全是骨头,比以前瘦多了,忍不住心疼。 靠在严谨怀里,闷声道,“以后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我不愿意的话会直接拒绝,不会为了你委屈自己的,别傻乎乎的再惹我生气了。” 严谨搂着媳妇笑,“好。” 小两口闹了一场,又很快和好,任丹华师义锋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高高兴兴的给师墨补身体,不让她干重活,也不让她抱调皮捣蛋的小孙子,免得万一怀上了,被小家伙伤到。 师墨有些无奈,她真没这么脆弱。 但老人不听,她只能被迫享受。 以后想要一个人上山是不可能了,重活累活也轮不上她了,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做个小废物。 师墨怨念横生,瞪着严谨。 严谨咧嘴讨好的笑。 下午,严谨难得在家,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下地去了。 要说他们家没分村子里的粮食,可以不用理会这些。 但谁让严大智是大队长,严谨不想让严大智季慧芳难做,在家的时候,就尽量下地做活,反正又不累,吃点亏不要紧。 也免得媳妇孩子在家,总被人拿闲言碎语说道。 第457章 458清理海岛去市里 “嘿,小谨回来了?”严建林刚帮着拉了一车土肥过来,远远瞧见严谨,立马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欢喜的迎上去。 严谨起身,刚好看到严建林意气风发的模样,扬唇笑道,“建林哥,不错啊。” 严建林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这算什么,你媳妇才厉害呢,我们都算得上是你媳妇的徒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晚上到哥家里喝酒,让你嫂子多炒两个好菜,把弟妹和叔婶孩子都叫上,热闹热闹。” “我昨天下午到的家,家里事情还多,吃饭就算了,等忙完了,咱哥俩再好好喝一杯。” 严建林敲了严谨胸口一拳,“你这才回来,有啥可忙的,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啊?” 严谨笑着揉胸口,“我得好好陪陪媳妇,带回来的东西也得收整收整,孩子们也闹腾粘人。” 严建林一脸坏笑,“陪媳妇才是主要吧?董董懂,哥哥懂,行吧,你先好好陪弟妹,等忙完这阵,可一定得到哥家里吃饭,你家人都去,早就该请了,你这一直不在家,我又不好单请弟妹。弟妹教会我开车,可是大恩,要不然我也不能有今天。” 严谨哭笑不得,懂什么了?“这才多大点事啊,我们家每年都劳烦嫂子帮忙做酱菜都没好好谢谢你和嫂子呢。” 严建林揉着眉,“可别说酱菜了,哪年做酱菜不是在你家又吃又拿,拖家带口去吃饱回家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今天咱可说好了,今年做酱菜别拿了,要不然我就不让孩子他妈去了。” 严谨笑着说好,到时候给不给的,再说。 严建林满意的拍拍严谨的肩,“那咱就说好了,过几天到家吃饭,大家伙都来。” “行,到时候我们一定去。”严谨干脆的应下。 “严建林,赶紧的干活了。” “诶,来了来了,”旁边有人喊,严建林应了声,着急叮嘱严谨几句跑走了。 严谨笑笑,拎着桶继续挑粪肥。 晚上,师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给严谨补身体。 崽子们一回家,仍旧围在严谨身边亲热,赶都赶不走。 吃过饭,严谨带着他们学习锻炼,把这群小祖宗伺候好了,才能去亲热媳妇。 过程是真的痛并快乐,回到屋子里,就从师墨身上找安慰,用他的话说是要努力耕耘,早日开花结果。 师墨翻着白眼,倒也没推开男人,瞧他猴急的模样,该是素得慌了。 至于结果的借口,她也就听听,昨天晚上就结上果了,真不用他再耕耘。 不过今晚,她没太纵着男人,两次过后就喊停。 严谨意犹未尽,却不敢太疯,上午才惹媳妇生气,晚上可不能再惹祸。 狗腿的给师墨用温水擦洗一遍,然后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靠在炕上说话。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摸着男人精瘦的腰身,还是忍不住心疼,“出去没遇着麻烦吧?接二连三的执行任务,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都快瘦脱相了,空间里那么多吃食,怎么不多吃点?” 严谨笑着亲亲媳妇,捉住作乱的小手,“吃了,看着瘦,但我身体好着呢,媳妇不是感受最深吗。” 师墨浑身一僵,气得想拧男人的腰。 严谨笑得胸口震荡,赶紧讨好求饶,“好墨墨,我错了。咱们说正事,去年一直忙,回来那段时间也没得空,宫殿和收集到的各种东西都没来得及给你,媳妇,你赶紧都拿过去,我岛上都堆不下了,这一年多,我又收到不少东西,外国的水果苗,水果,粮食什么的也收了不少,但我都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看着试一试,不好吃扔了就是。还有不少活禽,繁衍得实在太快,杀了又不好放,都快泛滥了。” 严谨的空间不保鲜,死物存放不了太久,只能一直养着。 空间似乎还有些特殊能力,里面的生长周期要比外面短,家禽长成,只需要一两个月。 师墨意识进到严谨空间,看着跟狗窝似得海岛,惊得半天没回神。 以前的海岛还有几分神秘感,现在的海岛就是大型家禽家畜养殖场,要不是上面的树木多,面积大,新陈代谢快,怕是得被牲禽的屎尿堆成山。 “你对它做了什么?” 严谨不好意思笑笑,“一直忙,就让它自由发展,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师墨哭笑不得,将上面养的各种牲禽宰杀大半,放到自己空间。“你先睡,我给你整理整理。” “不用,我改天抽时间弄就是,你把那些珠宝首饰钱票和黄金宫殿搬走,能空出一大片地,够它们活动了,到时候慢慢弄就是。” “让你睡就睡,眼窝子都能养鱼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我修炼不用睡觉,别跟我犟。我今晚清理一些出来,明天去一趟市里,给贾票送去,你这里有不少新鲜东西,今年雨水多,收成不好,正愁吃用呢。等收拾出来,再开片地种粮食。” 严谨被师墨瞪得心虚气短,“行吧,墨墨也别弄太晚,咱们一天清理一些,弄不了多长时间的。” 师墨点头应好,督促严谨睡觉。 等严谨睡沉了,她仔细巡视了一圈海岛。 上面多了很多新物种,出任务期间,严谨没少往里捣腾。 就是过于繁乱,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师墨叹口气,撸起袖子开始干。清理了大部分成年牲禽,收进自己空间,只留下繁衍用的,海岛一瞬间空旷不少。 清理过后,再将海岛进行简单的整体规划,各种家禽牲口分到单独区域,围上炼制的栅栏,互不干扰,再种上它们各自要吃的草料食物,以后喂养,省时省力省粮食。 仅仅是个大类别的分区,就分了三百多个出来。 许多细致类别没分,比如鸡,小种类有几十个,师墨都弄在一个大类里,牛羊一类的家畜也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细分。 分完牲禽,清理掉杂草树木,整理出一片大概有百亩的土地,种一半大米,种一半麦子,用精神力耕种,倒是快捷方便,就是人不累,脑子累。 岛上的土地肥沃,不用特意施肥,用意念浇些水就好。 种完地之后,师墨又将拥挤的海域打捞一遍,捞起来的鱼移到自己空间。 一番忙碌,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师墨看了眼身边沉睡的男人,亲了一口,悄悄起身,盘算着着抽空炼制一座房子出来,以后严谨他们在深山老林出任务的时候,也能用上,还得多备些吃用。 快六月的天气,到了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崽子们中午带饭去吃,容易馊,师墨特制了两层的铝饭盒, 都是加大号特制的,比普通铝饭盒多装一倍,崽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很能吃。 再弄了个小小的阵法,可以保持饭菜新鲜。 没有特殊情况,师墨都会早起给崽崽们做些好吃的。 也不能太好,这年代,家家户户都困难,他们家每天都大鱼大肉的带也不现实。 今早师墨准备做些卷饼,切些黄瓜白菜丝,蛋饼丝,再配上肉酱,不出众,也能让崽子们吃好。 一个饭盒放上四个卷饼,再放上六个鸡蛋大小的饭团。即便崽崽们胃口大,四个卷饼,六个饭团也足够吃饱,加上水果点心,足足的。 饭团里剁了肉沫,特殊炒制过后,颜色变了,和米饭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杂粮饭,这个味道不错,还很饱肚。 师墨经常做这样的饭团,变着花样的剁不同的肉沫在饭团里,崽崽们都很喜欢吃。 十多个孩子的午饭,一家人的早饭,做起来就是一大堆,也就师墨手脚麻利能短时间做好。 任丹华收拾好出房门的时候,师墨已经全部做好,端上了桌。 “你这孩子,怎么起怎么早,你现在可不能累着,以后不能再做了,孩子们有我呢,饿不着。” 师墨无奈一笑,现在就紧张成这样,她宣布怀上了,怕是连路都不让走了,师墨觉得,她得晚些时候宣布。 “没事,我昨晚睡得好,一点不困,做饭也不累人,妈别担心。剩下的妈帮忙弄弄吧,孩子们应该快训练完了,我去看看阿谨醒了没。今天我和阿谨要去一趟市里,中午不回来吃饭,你和爸不用等我们。” 任丹华知道小两口想单独去玩,他们感情好,她乐见其成。“行,我知道了,你们路上慢着点,坐大黑的板车,还是骑自行车去车站啊?要不让你爸送,反正他也闲着。” “我们走路去,事情不急,慢慢走着就行。” 任丹华一喜,“走路好,走路好,走路稳妥,你们俩在市里好好玩,住一宿都行,别累着,家里有我们呢,不用惦记。” 师墨叹口气,亲妈已经入魔了,摸了摸肚子,崽崽啊,你们爸害苦了你们妈了,她认命。“好。”逃似的跑出灶房,跑回屋子。 任丹华笑骂一声。 严谨已经醒了,看媳妇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勾唇。 “咱妈就是担心你。” 师墨瞪了眼严谨,“就怪你多嘴。” 严谨赶紧求饶,“是是,是我的错,我带你出去多玩几天,当赔罪好不好?” “好什么好,我可不想被崽子们埋怨死。” 严谨倒突然幽怨了起来,在媳妇心里,孩子比他重要吧。 师墨没搭理男人,换了身衣服,催促男人,“别杵着了,吃了饭,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出门。” 严谨叹息一声,确认了,他没孩子重要。 第458章 459准备请吃饭不打不相识 崽子们得知师墨严谨要去市里玩,都眼巴巴的瞅着他们。 师墨无情的拒绝,“你们要好好上课,等放假了,再带你们去,别磨蹭,上课要迟到了,快点拿书包饭盒出门。” 崽子们哀嚎一声,拎上自己的东西,嗷嗷喊着往外跑。 师墨严谨笑着跟在后面,在县城外和崽子们分别。 崽子们可怜兮兮的看着小两口走远,哀怨得很,耷拉着脑袋去学校。 师墨严谨两人没了崽子们拖累,速度急速提升,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市区。 同样没有惊动贾票,放了一批货到仓房。这次放的都是家养的牲禽肉类,少量粮食,也算是给大家换换口味。 从仓房出来,师墨探了探,贾票竟没在市里。 不在就算了,留了信就和严谨离开。 “有没有需要办的事?”师墨问严谨。 严谨摇头,“没什么事要办,不过,咱们回县城吃午饭吧,请上振国兄弟他们。他们帮了咱们不少,利河的事欠了人情,他还给你善了不少后,上次回来太匆忙,没顾得上。这次难得有时间,顺便去县城的新家看看,我都还没去过。” 给自己善后这事,师墨是不承认的,她这么能耐,哪需要别人帮着善后。 不过谭振国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还有房子,“对啊,咱们县城的房子你还没见过呢。这样吧,也别单独请振国兄弟了,把张黑狗贾票几个都请一块,相互认认,都算是咱们的人,别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而且你这个庄主都还没露过面呢,正好看看咱们的生意做得如何。” “还有崽子们合力猎的熊掌没吃呢,堂叔堂婶咱爸妈都说要留着你回来一起吃,啧,可真是好待遇。” 师墨忍不住又酸了酸,严谨哭笑不得,自家小媳妇好似越来越喜欢吃味,是自己疼爱得太少了? 严谨决定,晚上再多努力努力。 师墨看严谨眼神越来越幽深,直觉不太好,赶紧转移话题,“咱们做个全熊掌宴怎么样?堂叔他们都叫上,都还没吃过熊掌呢。” 严谨笑看着小媳妇安排,“好,都听墨墨的,不过四个熊掌,这么多人,怕是不够,咱们还得去趟山里。” “不用,兽乱的时候,我收了不少,几十个呢,管够。” 兽乱的事,严谨回来当晚,就从大家的闲聊里知道了,还有王家大队的事。 他没想到一年多竟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其中好似都有自家媳妇的身影。 有心劝劝媳妇别去冒险,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无用。 最后所有话都只变作叹息,“行,需要再买些什么吗?” 师墨想了想,“倒不用特地去买什么,咱们晚上请客,时间也来得及,可以先随便逛逛,有合适的东西就买点。” “好,去国营商店逛逛吧,看看收音机怎么卖,合话的话买两个回去给咱爸和堂叔解闷。” “收音机?”好像在商店有看到卖,不过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也就没特意留意过。“它是用什么动能的,咱们家没电,可以用吗?能听到新闻吗?” “应该是能的,有用电池的,咱们先去看看,合适就买,不合适就算了。之前就听说四大件,但觉得好似没多大用处,就没关注,这次回来时,在火车上听人吹牛,感觉还不错,想着买两台试试。” 这种买两台试试的话,也就私下说说,要不然被人听见了,得用口水喷死他。 不过,小两口都没这样的意识,毕竟买两台收音机什么的,对他们来说,真不算个事。 师墨也乐意弄些东西回去给老人解闷,免得闲得狠了,胡思乱想,就如之前的任丹华,“好。” 小两口直接去国营商店,收音机属于奢侈品,买的人不多,进的货也不多,摆放在一个小区域里。 寥寥五台,外观看起来有些笨重,购买需要工业票,价格比自行车都贵。 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师墨不太喜欢。 售货员说,因为他们市收音机的购买力不强,他们只进了几台货试水,结果一台都没卖出去,成了滞留品,又不能降价处理,亏不起。 既然没看上,小两口也没多留,到其他地方随意逛着。 “收音机是东海市那边生产的是不是?”师墨问。 严谨对这些不太了解,想了想,“东海市的各种电子化东西,比其他地方发展得确实要好。墨墨要是有兴趣,咱们可以过去一趟看看。” 师墨想了想,“可以去看看,如果那边的收音机便宜的话,咱们多买些回来,让贾票卖,便宜些,不要票,款式选择多一些,我想应该能卖的不错,而且还能再看看其他东西,什么手表,闹钟这些,买回来便宜卖,肯定很紧俏。” 做生意,卖出去的东西,师墨没想过自己炼制,危险不说,她空间无法再生这些原材料,太浪费。 做生意的事,严谨不怎么在意,只要媳妇喜欢就行,“好,将家里安排安排,咱们就能去,孩子们也快放暑假了,要不要带着一起去。” 师墨眼前一亮,“可以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安安康康燚燚和自谦跟着我们,倒是走了些地方,其他孩子,尤其是柱子几个,县城都很少去。整天都待在这一亩三分地,见识很有限,就该多出去走走。到时候看爸妈堂叔堂婶他们去不去。还有裕西,那孩子肯定会去的。” 严谨很喜欢看媳妇明媚的小脸,宠溺的捏捏小手,“好,这事先不跟孩子们说,免得他们没心思上学。” 小两口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出了商店去国营饭店吃饭,随后再回县城,请张黑狗和贾票到家做客。 这会的张黑狗和贾票可不知道,晚上他们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正剑拔弩张的大眼瞪小眼呢。 “同志,禺山县这地,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插一脚,识相的赶紧离开,免得闹得没脸,大家都不好看不是?”张黑狗双手环胸靠在黑市入口,贼眉鼠脸的五官,带着痞气凶狠。 身后熊赫几个怒目而视,随时准备往上冲,大干一架。 贾票做生意,习惯了笑脸迎人,但当老大这么多年,不会没脾气,眼底全是冷意,“咱们是生意人,图的是和气生财,初来贵地,可是拜过山头的,据我所知,你张同志,和咱,不是一条道上的吧,这管得是不是宽了点?” 贾票也是带了团队的,关三几个气势汹汹,也随时准备开干。 张黑狗这人,他们来之前查过,街头混混,泼皮无赖,做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最近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低调了很多。 不过确实没沾染黑市这块,贾票来之后也就没将他放在心上。 没想到,一切顺利,竟是在他这里遇到了麻烦。 张黑狗淬了一口,“老子当然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但禺山县,我张黑狗罩着,没我的允许,天王老子也进不来。我不管你在倡廉市多能耐,进了我禺山县,是条龙都得给我盘起来。咱们禺山县现在的黑市生意做得不错,用不着你们来指手画脚,扰乱持续,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老子忙得很,没工夫处理。我也不管你打什么主意,直接走人,咱既往不咎,要不然,你这生意,我保证它做一天,黄一天。” 贾票蹙眉,张黑狗这样的地痞无奈,他以前见了不少,但胆子这么大,敢这么嚣张叫嚣的,还真没有。 一个小混混,还企图搞黄他生意,当真可笑。 贾票收起小脸,微眯着眼睛,“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进军禺山县,做了不少准备,花了不少精力时间钱财,不能血本无归。你要玩,我陪你,看咱俩谁干得过谁。” 双方瞪成了斗鸡眼,谁也不退让。 世纪大战一触即发,师墨严谨跺着小步子,满脸带笑,悠哉悠哉过来,“哟,这么热闹啊。” 双方同时一喜,站得恭敬笔直问好,“庄主,夫人。” 双方…… 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师墨笑,“本来打算晚上请你们吃饭,顺便介绍大家认识的,没想到你们自己先聊上了,你们看起来聊得还不错。” 张黑狗是个二皮脸,不需要过度,直接变脸,一秒变狗腿,“是是是,我和贾同志一见如故,没想到还有这缘分呢,活该我们成为好朋友啊。” 贾票想对着张黑狗翻个白眼,被旁边急出病的关三怼了一下,发什么愣,姓张的小混混都讨上好了,赶紧上啊。 贾票被怼得直抽气,关三这一下是一点没惜力。 顾不得疼,赶紧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挤开张黑狗,“夫人不知,张同志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好同志,我们一来,就带着人热情迎接,亲热劲,我们挡都挡不住啊。” 张黑狗满脸嫌弃,谁跟丑男人亲热,恶心谁呢。 师墨笑看着两人暗自较劲,有竞争力才有进步嘛,很好,“既然你们这么投缘,以后可要更加友爱,和平相处才是。我再给你们做个正式介绍吧,张惟干,帮忙收集消息,处理隐私事务。贾票,帮着掌管黑市,做物资买卖。以后你们有需要,可以找对方,自己介绍自己的团队,都是谨墨庄的人,一定要守望相助啊。” 张黑狗贾票再不较劲,真心实意握了握手,双方队员也正式认识了一回。 等他们认识完,师墨才继续道,“今天晚上,到家吃顿便饭,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也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们,今晚都来,知道了吗?” 两队人欢喜应下,“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去。” “那你们忙,忙完了早点到,我们先回去准备。” “庄主,夫人慢走。” 第459章 460谨墨庄庄主闲言碎语 张黑狗贾票目送师墨两人离开,一群人里,除了贾票和关三,都是第一次见严谨。 会喊出庄主,也是从师墨和严谨两人的亲近上看出来的。 两人在的时候,其他人不敢多问,等两人一走,贾票和关三就被围攻了。 “那个就是庄主?做什么的?看起来很能耐啊,以前还在想什么人能配得上咱们夫人,今天一见,确认了,是配的。” “我打不过,庄主身上的气势好强。” “我敢保证,庄主是沾过血的人。” “你们倒是说话啊,装什么哑巴。” 贾票关三一脸无语,你们倒是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啊。 贾票老神在在的咳上一嗓子,“你们可别瞎打听,咱夫人护犊子得很,可稀罕咱家庄主了,护得跟眼珠子似得,惹恼了夫人,没好果子吃。你们也别看咱庄主不管事,能耐可不小,别说你们其中一个,就是十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咱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别好奇,好奇害死猫。来来来,先讨论讨论入住黑市的事,老张啊,给点禺山县黑市的消息。” 张黑狗瘪瘪嘴,倒是没再好奇追问严谨,一本正经谈生意。 “既然咱们同为谨墨庄的人,自然要守望相助,你们入住禺山县黑市,我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给与支持和帮助。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虽然是一家人,但没吃一锅饭,该给的费用不能少。我这边能给的保证是,钱到位,消息有的是,没有的,我亲自去给你查,保证让你知己知彼,如何?” 贾票也知道,师墨说他们都是谨墨庄的人,但介绍的时候是分开介绍的,说明他们属于谨墨庄不同分部门,理应各自为政,公私分明。 “没问题,咱们跟着夫人做了这么久,不差钱。” 这财大气粗的既视感,激得张黑狗团队直瞪眼,他们才刚刚起步,如今还是入不敷出阶段,没什么钱。 贾票这是故意馋他们呢吧? 几人暗戳戳的指使张黑狗,往死里收费,让他嘚瑟。 张黑狗嘿嘿笑着,他也是这样想的,“不差钱好啊,有钱好办事不是。” 伍六七拿着纸笔踱步上前,“钱这事大意不得,劳烦张同志给张价目表,我需要详细的价目细则,待确认过是否合理之后,再按价购买。如果收费不合理,我们需要到夫人面前,请夫人定价。” “我希望价目表尽量一目了然,条款清晰。比如,这人为什么会值这么多,他的所有消息中,什么最值钱,什么不值钱,什么可以作为赠送消息,赠予买主。你们是否有优惠活动,活动是怎么算的,什么时候开展活动,活动力度如何,我们如何购买才最划算。” “当然,一个人的价值不是固定不变的,他会根据社会,人物,事件的各种因素改变而改变。咱们买东西最忌讳一买完就降价,容易影响心情,所以,你们还得对他未来至少半年的价值进行评估,评估变率不能过高,变率大,就要重新定价。” “还有,作为买主,我们需要获得售后服务,服务时间需要明确规定,并且实时有效,在咱们交易期间,我们作为买主,应该具备优待权的,就比如……哎哎,我话还没说完,等等等等,关于钱的事,咱们还得再细说,售后我们是绝对不会再给任何费用的,你们必须无偿提供,还有,等等,走这么快干什么?” 贾票几人捂着肚子乐,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自从伍六七被师墨禁言三天后,他就疯了,一逮到说话的机会就疯狂输出,简直走火入魔。 这边的事,师墨严谨不知道,去了公安局,请谭振国和大山子吃饭,随后去看县里的宅子。 严谨第一次来,第一眼,就很满意。位置很不错,这一片有不少人家,但他们三家好似被独立了出来,闹中取静。 三家房子的正前方,有一片堆了不少小土坡的荒地,荒地有十多亩,和废弃公园以一条小河沟为界,左右分割。 要是将荒地归纳入自己的地盘,和三家的屋子单独围起来,能弄成私家宅院,不论做什么都行。 反正以现在三家的关系来看,是很亲近的,要纳成一家,也不是不行。 只是圈地这事,不好办。 严谨说了设想,师墨也很心动,以前没将注意力放在那片全是土坡的荒地上,倒是没想到这些。 只是这事确实不好办,“让张黑狗注意着吧,以后有机会了,就归纳进来,咱们弄个训练场,弄个花园,甚至用来种粮食都行。” “好。” 严谨应下,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看完房子,两人找到王裕西。 王裕西也没去哪,就在家捣鼓,也不知道捣鼓个啥。 看到师墨两人,便扔开手里的东西,欢欢喜喜凑到严谨身边。 严谨揉了把少年的脑袋,“今天晚上要请客吃饭,一起回去帮忙。” “好啊。”王裕西跟王家人说了一声,就跟着师墨严谨回了严家大队。 到了家,严谨先带着王裕西去请客,请严大智一家,汪家,严建林家。 严家大队的人看严谨和王裕西这么亲近的走在一起,那些编排师墨和王裕西的碎嘴婆子,忍不住又开始恶意嘀咕。 说严谨头上绿油油了不自知,还高高兴兴的跟媳妇的姘头走一块,这乌龟王八当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亏得严大智一家口口声声说将严谨当亲儿子疼,结果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出墙,屁都不放一个,还不都是些口花花能耐的人。 一家子的不要脸。 原本高高兴兴的王裕西听到这些话,瞬间冷了脸,垂着头,遮盖眼底的阴霾。 严谨眉头微蹙,长了嘴的长舌妇,确实令人生厌,揽过少年的肩,“走。” 少年疑惑的看向严谨,“去哪?” 严谨勾唇,“做不到视若无睹,宠辱不惊,那就正面迎击,让别人痛。” 少年有些懵,严谨已经带着他到了几个嘀咕的碎嘴婆子跟前。 几个婆子看到脸色阴寒的两人,心底直发虚,说是非这事,只有背着人,才能理直气壮。 眼神不自在的闪躲,“做,做什么?” 严谨冷笑,“几位婶子家的儿子在家吗?” 这话问得几个婆子一脸疑惑,摸不准严谨什么意思,狐疑的看着他,“问这个干什么?” “不在吗?” “在……在啊。” “在就好。”严谨带着王裕西转身,往地里去。 几个婆子一愣,赶紧跟上,感觉严老大有些邪乎。 地里,严谨找到几个婆子的儿子,拎一块,二话不说开揍。 这些人在严谨手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打得一脸懵。 王裕西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严谨揍人,心里很是爽快。 几个婆子后知后觉,拍着大腿尖叫咒骂。 “严老大,你个没爹没娘的畜生,凭什么打我儿子,还不快放开。”说着就扑上去抓挠严谨。 王裕西冷着脸就要动手,严谨怕少年没轻没重,惹上官司。 伸手将他拽到身后,侧身躲开婆子的攻击,又一脚踹在几个男人身上,不咸不淡的回应,“就凭母债子偿。” 几个婆子顿了顿,闪过一瞬心虚,转瞬又被怒火占据,咒骂着往上扑,“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欠你啥了,敢打老娘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老虔婆,你动我家小谨试试,老娘扒了你的皮。” 季慧芳一声狮吼,震得地面都抖了抖,一阵风似得奔过来,截过几个婆子,上去撕扯。 周琴郭雪闵巧三人紧随其后,闵巧要上去帮忙,被周琴往后拽了一把,“你大着肚子别添乱,顾好自己。”随即和郭雪冲上去帮忙。 汪家婆媳见状,也二话不说也冲上去,几个妇人瞬间战做一团,战况十分激烈勇猛。 闵母满脸焦急走到闵巧身边,在严家大队这么久,耳濡目染,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斯文秀气的教书老师了,打群架这事也能干,只是她身份不允许,上去只会添乱,成为别人攻击的话柄。 “小巧,你快去跟你堂嫂说一声,可别出事了才好。” 闵巧回神,“对对,妈,你帮忙看着点,别让婆婆出事。” “行行,你慢点,注意肚子,这里不会有大事,这么多人呢。” “诶好。” 闵巧抱着肚子疾步走了。 王裕西一脸呆滞看着前方的混战,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打架的,刷新他对事物的认知。 担忧的看向严谨,“我们不帮忙吗,堂奶奶她们受伤怎么办?” 严谨也是有些无奈,没想到自家堂婶来得这么快,跟以前一样,宝刀不老。 不过这样的场景,他见得多了,自然淡定,“放心,你堂奶奶厉害着呢,你瞧,她们是不是稳占上风?妇人打架,男人不能上前,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王裕西扫了一圈,果然,男人都走得远远的,就近看热闹的都是妇人。 严大智黑着脸过来,暂时没呵斥,低声问严谨,“什么情况?” 严谨简单说了原委,严大智脸更黑了,“这些碎嘴的老娘们,还是太闲了。” 伸手在王裕西头上揉了一把,“别怕,有堂爷爷在呢。” 王裕西阴郁的心情明朗了大半,“嗯,谢谢堂爷爷。” “傻小子。”严大智叹口气,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等打得差不多了,严大智冷声呵斥,“都住手。” 季慧芳带着儿媳和汪家婆媳麻利松手,跟战胜的公鸡似得,昂着胜利的头颅,鄙视地上几个惨不忍睹的婆子一眼,转身走开。 第460章 461没打人在切磋 第460章461没打人,在切磋 几个婆子被打得很惨,露出的地方全是血痕,皮肉翻飞。没露出来的地方,全是青紫,被季慧芳他们下黑手时揪的。 这会真是从里到外的疼,哀嚎着哭诉,“打死人了,没天理啊,老天爷救命啊,这要打死我们啊。” 严大智厉声呵斥,“行了,嚎什么嚎,你们又在闹什么,地里的活一大堆,整天就知道找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闹,来个人,跟我好好说。” 一个婆子龇牙咧嘴站起身,怒视严谨,“我们怎么知道,严老大这个畜生……” “说人话。”严大智震声一吼,婆子抖三抖,吓得打了个嗝,憋屈的改口,“严老大,这个,这个……他无缘无故打我儿子,大队长,你可不能包庇啊,他严老大凭什么打我儿子?还有季慧芳,瞧把我们给打的。” 季慧芳呵了一声,满眼鄙夷,“你们几个老娘们,合起火来欺负我家小谨一人,还不准我帮忙了?技不如人,哪来的脸嚎。” 婆子们憋屈得直喘粗气,又要开口吼,被严大智冷飕飕的瞪了回去。 严大智沉着脸看严谨,“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严谨扫了眼几个妇人,嘲讽一笑,“我没打人。” “严老大,你还敢睁眼说瞎话,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闭嘴,”严大智瞪了眼婆子,又看向严谨,“那他们怎么回事?” 严谨勾唇,“他们找我切磋,我不好拒绝,只能成全了。” “你放屁,”几个老婆子气得直翻白眼,哆嗦着手,直戳严谨鼻子。她们儿子什么情况她们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严谨切磋,一听就是假话。 严谨凉凉一撇,“他们就是找我切磋。” 一老婆子痛心怒斥,“严老大,你丧良心,你以前没吃没喝快饿死的时候,老婆子还给了你一块红薯救命呢,你就是这么报恩的?你无缘无故打我儿子,你没……” “行了,”严大智黑着脸瞪老婆子,“还敢提红薯?你当老子不知道呢,欺负小谨那会人小不懂事,丢块被狗嫌弃的烂红薯逗小谨玩,小谨不吃,你硬往他嘴里塞,要不是建林小子看到,我家小谨还不定被你害成什么样,你还有脸提红薯。” 老婆子有些心虚,嗫嗫嚅嚅的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师墨刚来就听了这话,面沉如水,她竟不知道,自家男人还受过这样的辱。 王裕西脸色也变得尤为难看,握着拳头,眸色幽深,渐渐生出一股戾气。 严谨握上少年的手,“干什么?” 王裕西拳头一松,看向严谨,“我生气。” 严谨叹口气,“犯不着,都过去了,以后没人再敢欺负我们了。” 王裕西闷闷的应一声,垂下眸子。 师墨走到两人身边,严谨意外道,“墨墨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很热闹,过来看看,咱家裕西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王裕西委屈的瘪瘪嘴,“他们欺负……谨叔叔。”少年偷偷瞟了眼严谨,他从未称呼过师墨严谨,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严谨笑着在少年头上揉了一把,“谨叔叔没被欺负。” 称呼被接纳,少年害羞的笑了笑。 师墨勾唇,“没关系,有墨姨和谨叔叔,谁也欺负不了我们,别生气了。” 少年眼睛又亮了亮,乖巧的喊了声,“墨姨。” 师墨笑,看向几个婆子,眸色逐渐深沉。 严大智看婆子心虚,也没打算追究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沉声道,“小谨说,是你们儿子找他切磋,到底是不是,问问他们几个就知道,你们在旁边又吵又闹的做什么?” 老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队长,你瞧不见吗,我儿子都快被打死了,怎么开口说话?” 严大智瞅了眼地上只能喘气的几个汉子,暗道严谨下手确实狠了些。 面上倒是云淡风轻,“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差成这样,以后还怎么撑起一个家?往后可得好好锻炼锻炼。既然他们暂时说不了话,那就先散了,这事空了再说,都赶紧下地,该干什么干什么,马上就要夏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整天闲的蛋疼,没事找事。”意有所指的扫了几个婆子一眼。 婆子正怒,没领会到严大智的意思,“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严老大必须给我个交代,我儿子不能白挨这顿打。”老婆子不依,拦在严大智跟前,和季慧芳打了一架,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还面容狰狞,像个疯婆子。 严大智皱眉,严谨勾唇上前,“我也觉得事情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想要人开口说话很容易。” 跺着步子上前,走到几个汉子身边,伸出手往汉子身上随意一压。 “啊……” “严老大,你个畜生,快放开我儿子。”老婆子嚎叫一声,赤红着眼扑向严谨。 师墨身形一闪,拦在老婆子跟前,扣住老婆子手腕,笑道,“婶子可得小心点,年纪大了,一不小心摔了,会要命的。” “放,放,放开,放开,疼疼疼死我了。”老婆子疼得脸色惨白,汗水哗哗的掉。 众人看得惊奇,严老大媳妇也不像是用了劲的样子啊,老虔婆不会是装的吧? 师墨眼底冰凉,甩开老婆子的手,站在严谨身边,不让人靠近。 老婆子疼去了半条命,看了眼手腕,连个红痕都没有,可疼是实实在在的,到现在都还在疼,疼得浑身发颤,不敢再扑严谨。 严谨又在汉子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汉子被生生疼醒,脑子还有些懵,分不清现在状况。 严谨问,“是不是你找我切磋的?” 汉子一头雾水,刚要摇头,就感觉到浑身的肉跟针扎似得疼时,顾不得多想,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找你切磋,是我找你切磋。” 严谨满意的移开手,又去招呼下一个。 几个汉子,没人受得了这种单纯的肉痛,找不到摸不着,难受得要死,个个点头表示是他们主动要求切磋的。 严大智老神在在的瞅着几个婆子,“你们也瞧见了,他们自己也说是切磋,你们要是再闹腾,今天的工分都别要了。” 几个老婆子不服,还要说什么,严谨手掌随便往汉子身上一放,几个汉子就嗷嗷喊。 那喊声凄厉又痛苦,吓得几个老婆子迟迟不敢开口。 严谨勾唇,“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以后就不要随意找别人切磋,当心……祸从口出。”幽蓝的眸光,从几个婆子脸上掠过。 老婆子心口一滞,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儿子会突然挨一顿揍。 严谨起身,牵上王裕西胳膊,“这孩子,是我的家人,孩子胆子小,受不得刺激,往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编排王裕西和师墨的人,严家大队里参与者不少。 突然听严谨这么正式介绍,都有些不自在。 严谨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跟严大智和汪家人都说了一声晚上到家吃饭的事,就带着师墨和王裕西走了。 严大智冷着脸哼了几声,“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回去的路上,师墨严谨王裕西三人都没说话。 师墨严谨其实是不太在意这些事的,会出手教训人,只是不想王裕西一直憋在心里难过,自己把自己气病了,借此发泄一下。 王裕西垂着头,有些自责,虽然惩治了那些长舌妇,但这事仍旧存在,师墨的名声仍旧有损,他觉得全是自己的错。 师墨严谨对看一眼,这孩子也是个心思重的。 “裕西,等弟弟妹妹们放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去东海市那边,去看看收音机,要是不错的话,多买些回来卖好不好?卖得好,以后就经常去进货,你觉得怎么样?”师墨揉着王裕西的后脑勺,轻声询问。 王裕西个子高,为了配合师墨,特意曲着腿,歪着脑袋。“好啊,听说那边的衣服也不错,还有很多需要工业卷才能买的东西也好,而且比咱们这边都便宜,可以多进一些。” 少年能有心事思考这些事,师墨严谨稍稍松了口气,“是吗,那我们可得好好看看了,以后这些事都归你管,你看着合适的,咱们都买些回来。” “嗯。”少年乖巧的应着。 三人说着话,没一会就到家了。 师义锋任丹华忙迎出来,“没事吧,小谨没伤着吧?” 严谨笑着摇头,“爸妈放心,没事,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咱们进去做饭吧,时间不早了。” “诶诶,没事就好。” 一家子说着笑,到灶房里忙碌起来,今晚熊掌宴,也算是团圆宴。 没多久,张黑狗贾票一行人和谭振国大山子相携到来,一人手里拎了些吃食水果,又带了酒肉。 放学后,崽崽们打打闹闹到家。 没多久,严家,汪家和严建林一家也收工到了。 石头小院一片欢腾,熊掌一上桌,更是热闹非凡,推杯至盏,一直吃到大半夜。 酒桌上,没有身份之别,大家都是朋友,勾肩搭背的,亲热得很。 都喝了酒,师墨担心路上出事,将贾票张黑狗和谭振国他们都留在家里住下。 石头小院住不下,还有师子家的院子,足够了。 众人也没犟着离开,吃饱喝足,倒下就睡。 翌日,除了谭振国大山子忙着回去上班,张黑狗贾票两队人都是第一次来严家大队,对藏兽山很向往,想上去看看,自己又没胆,就旁敲侧击拾掇师墨严谨。 师墨如今被禁制上山,只能严谨陪着,带着几人上山逛了一圈,猎到不少好东西,一行人心满意足离开。 (本章完) 第461章 462带着崽子出门长见识 第461章462带着崽子出门长见识 严家大队的夏收,开始了。 严谨师义锋崽崽们,有空的时候,都会去帮忙,师墨和任丹华就在家里,给大家伙做好吃的。 今年雨水太多,庄稼被损坏了不少,收成没有去年好,严大智有些犯愁。 好在也不是颗粒无收,比起其他大队,和灾荒那些年要好得多,省着点,不会饿死人。 庄稼不好,收割起来好似也要快一些,加上有拖拉机,不到二十天,里里外外都忙完了。 六月初,崽崽们放暑假。 晚上,师墨邀请严家到家里吃饭,顺便说带着崽子们出去见世面的事。 “孩子们难得放长假,阿谨也在家,有时间,我和阿谨商量了一下,准备带着孩子们出去走走看看,长长见识。地里也暂时没什么活,爸妈堂叔堂婶,也一起去,咱们去东海那边,那边繁荣,还有海,我和阿谨带大家去看看海,怎么样?” 崽子们一听,立马欢呼了起来,高昂的嗓门,差点把屋顶掀翻,亏得石头小院离别家远。 严大智忍不住笑骂几声,“你们心意我和你堂婶领了,只是家里的活实在放不下,等以后我们老两口干不动了,再跟着你们出去走走,这次就算了。” 师墨料想到老两口舍不下家里的一切,倒是没多劝,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严大智又道,“孩子们太多了,闹腾到一块,不方便,你们几个大人看顾不过来,出门也不放心,这次柱子兄妹几个就不跟着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高高兴兴和弟弟妹妹说出门的事的柱子几个,一听这话,瞬间白了脸。 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不会当众反驳爷爷,只是心情低落,伤心的垂下了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凝。 其他崽崽有些着急,他们吃住都在一起,出去玩也想一起,急切的看着师墨严谨,希望他们劝劝。 严大智看孙子孙女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出门一趟,不是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吃穿住,样样都是钱,他们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吃不起饭,但绝对经不住这么消耗。 更加不可能厚着脸皮全让师墨他们掏,在家的时候让师墨养着已经够亏心了。 而且这么多孩子一起出门,闹腾起来没个轻重,大人根本看顾不过来,要是出点什么事,大家心里都不安。 所以只能委屈孙子孙女了。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明白严大智的意思,他们心疼孩子,也明白道理,欠师墨家的够多了,哪还好意思装聋作哑的让师墨帮着养孩子,带孩子出去长见识。 “是啊弟妹,这次就算了,刚好柱子几个经常不在家,我们也没尽到当爹妈的责,趁这段时间,好好陪陪我们。” 师墨叹口气,她知道严大智他们的顾虑。 “柱子,堂婶婶借给你十块钱,你是让你爸妈帮你还,还是自己挣钱了还?” 柱子偷偷抹了抹眼泪,抬起头,声音有些哑,“我借的,肯定我自己还。” 师墨笑着摸摸他的头,又问存在感比两个姐姐都还低的严实,“小实,你觉得堂婶婶带着你们兄妹几个,和安安康康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对你来说,是不是恩情呢?” 严实是个很沉默的小孩,平时话很少,在一群孩子里,并不突出。 不过师墨看得出,这孩子条理很分明,虽然话不多,可眼神很清亮。 说话时,很认真严肃,“当然是恩情,是天大的恩情。我知道,要是没有堂婶婶,我和哥哥姐姐弟弟们,最多只会在镇子上的小学上学,读完小学有极大的可能辍学。辍学后,要么在家跟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下地干活,要么他们花钱,给我们找个学徒工。以后我们会做着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工作,挣刚刚够一家人吃喝的微薄工资,过一眼看到底的生活。即便小学不辍学,也会止步初中,我们兄妹不管是性子,还是脑子,都不是读书和在外面出人头地的料。” “堂婶婶的恩情,是让我们兄妹几个得到了重生,不但锻炼了身体,也锻炼意志,改变了性子,丰富了学识。我们拥有了更多选择的机会和可能,拥有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有底气,有能力成为佼佼者。那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喜欢的,擅长的做,工资,对我们不再重要,因为工资,会成为我们工作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说成唾手可得也不为过。我们的人生意义,将会是奉献,是功成名就,是受人敬仰。” “所以,堂婶婶对我们兄妹,是再生之恩,我们兄妹几人,要一生铭记堂婶婶的恩情,绝不做忘恩之人,成为一个报恩父母,报效国家的有能之人。” 这样的话,让严大智季慧芳和严利山几兄弟都很震惊,严实的沉默,是从小持续到大的,不管对谁,他总是很少说话。 身为严实最亲密的家人,都不曾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更没听他说这么老成条理分明,充满激情的话。 他们已经习惯了严实的沉默和内向,对他以后也没抱太大希望,只盼着他能拥有好身体,挣到满工分,找个老实媳妇,安安稳稳过一生。 再好一点,也就去找个需要识字认字的小工作,比在地里刨食轻松一些,但每天也是起早贪黑,为一家人的口粮奔波。 但从为想过,他能被人羡慕,被人敬仰,为国为家,做出贡献。 此时此刻,听着他话里的激愤,热血,他们好似能看到充满希望、无限可能和光彩夺目的未来。 这样的震撼,让老严家久久不能回神。 师墨又笑着揉了揉严实的头,小家伙年龄不大,心思很清明,不管什么事情,心里都明明白白。 对于严家人的震惊,师墨只能说,反差造成的效果,确实很大。 “小香,小苗,小树,你们认同小实的话吗?” 三个崽崽毫不迟疑,一脸庄重,“认同,我们会永远记得堂婶婶的恩情,努力学习,努力锻炼,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让堂婶婶失望,不辜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厚望。” “都是好孩子,”师墨笑看向严大智,“堂叔,你瞧见了,孩子们都是好孩子,自己的债,自己的恩,都会自己还,你们何不放手让他们学会承担呢?” 严大智眼眶通红,自家的孩子,自家知道。 柱子几个以前确实懂事孝顺,但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认知见解和心性,这些都是师墨教会的。 他也懂师墨的意思,师墨在意的不是几个孩子的那点回报,是让他们看清孩子的心性,明白有些事,不能只在乎眼前得失。 “好好好,小谨家的,堂叔谢谢你,替我们一家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啊。” 严大智朗声一笑,“是是,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师墨看崽崽们还没太明白,便笑着拍拍柱子几个,“咱们后天出发,明天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包,你们自己收拾要带的东西,可能会在外面呆一个多月。柱子,你们几兄妹今晚回家和爸爸妈妈好好亲热亲热,免得离家太久想念。” “堂婶婶?” 柱子几个还有些懵。 师墨笑着冲他们挤挤眼。 几人秒懂,蹭的起身,欢呼,扑向严大智,“爷爷最好了。” 安安康康几个也懂了,跟着扑过去,抱着严大智蹭,满嘴的小马屁,拍得严大智晕乎乎的。 严大智忍不住笑骂,“一群猴崽子,赶紧走开。” 看着祖孙笑闹,季慧芳牵紧师墨的手,满眼感激。 周琴郭雪也红着眼眶看师墨,不知道说什么好。 闵巧摸着肚子,暗道有些可惜,不过,想来以后,他也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在堂婶婶的带领下,茁壮成长。 师墨给崽子们一人准备了个小背包,外表都是用军绿的布做的形,里面是炼制的皮,崽崽们装些换洗的衣服,和自己的水壶,纸笔,以及用惯的小东西。 还给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包,不过半个巴掌大的小荷包,里面装的是应急的钱票,药物,和自家地址,免得走丢了,回不了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荷包贴身放着,不管做什么都不摘下来。 除了这些,还一人准备了一个防身的小武器,都是平时师义锋教他们的小暗器,根据他们的喜好制作成。外表都是一块竹制的小手环,不怕人惦记。 东西准备好,师墨又给崽崽们做了个出行培训,在外面要注意什么,要学习什么,要做到什么。 崽子们都很乖巧,认真的听,仔细记下,老实照做。 出发这天一大早,严大智送来一叠介绍信和钱票。 虽然师墨不需要钱票,但严大智一家不能心安理得的真不管,所以,尽了一份心意,送了些来。 师墨没有拒绝,让严大智一家安心不少。 大黑小黑拉着十三个崽崽,师墨严谨王裕西,和带着小阳阳的师义锋任丹华老两口,浩浩荡荡离开。 严大智一行人挥手告别,满心担忧。 到了市里,师义锋任丹华带着小阳阳去帝都,随后再去西北看师林两口子,不跟着师墨他们一起去玩。 老两口现在身体很好,师义锋的能力也几乎回到巅峰,师墨不担心他们安全,两老高兴,就随他们去了。 送走老两口,十三个崽崽加三个大人,正式开启出门之旅。 (本章完) 第462章 463教崽崽们成长第一步 这次出门,是为了锻炼崽崽们的能力,和增长见识,所以,一路上严谨师墨都尽量将事情交给崽子们办。 比如买票,吃饭,住宿,这些,都交给了崽子们,分工安排,怎么安排,他们自己商议,两人就把握大方向做监工,王裕西偶尔担任崽崽们的狗头军师。 崽子们跃跃欲试,激动又兴奋。 第一次买票,崽崽们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好在最后都顺利上车了。 只是,崽崽们买的是站票,便宜归便宜,就是遭罪。 坐火车到省城需要一天一夜二十四个小时,他们得和一大群人在走廊里挤一天一夜。 师墨严谨都没说什么,让崽崽们自己体会。 崽子们刚开始还挺激动,不觉得站票有什么不好,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挺新奇,崽子们还能有心情打闹。 可一两个小时新鲜劲过去之后,哪哪都不痛快了。 一大群人,挤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车厢里不透气,大热的天,各种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憋着呼吸,不敢喘气,人都快憋傻了。 挤过道的,大多都是穷苦人,饿了全靠生扛。 崽崽们吃东西时,别人就眼巴巴瞅着。 有脸皮厚的会出声讨要,有不要脸的会直接上手枪。 崽子们开始心软,别人一卖惨,他们就给。 一开头就停不下来,崽子们差点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 到最后,谢字没得到一个,倒做好事做出了错来。错得还稀奇,大家都穷,凭什么就他们有,有就算了,凭什么不喂饱他们。 崽子们惊呆了,做人还能这样? 这事让崽子们受了不少打击,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多年的认知。 哪怕是跟着出过门的安安康康自谦燚燚都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他们之前出门,吃穿住都是师墨严谨安排好的,那些找茬挑事的人也都杜绝在外,他们只需要安稳的在一旁看风景就行。 哪知道现实里,还有这些黑暗的事。 不但助人为乐上遭受打击,品性上也让崽子们狠狠见识了一把。 人群里不乏有心思龌龊的人,心思龌龊之人不分贫穷富贵,年龄大小。 因为大家挤在一处,心思龌龊的人就开始不老实,偷摸着对几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动手动脚。 崽崽们吃了送吃食的亏,警觉不少,那些人一有动静,小男子汉们及时反应将姐姐妹妹护在中间,怒目而视。 师义锋的训练很有成效,小男子汉气势十足,发起威来很有震慑力,那些人讪讪的老实下来,不敢再有动作。 师墨严谨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做什么,既然是给崽崽们提供成长的环境和机会,就轻易不会出手。 晚上,长久的站立拥挤,身体疲惫不堪,困意袭来,崽子们倚靠在一起,东倒西歪。 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坐下躺下的地。他们又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一层层叠坐,不管认不认识,全都靠在一起。只能僵着身体站着,时不时还被人压个脚。 好不容易熬到下火车,崽子们狠狠松口气。 师墨严谨王裕西没怎么遭罪,他们站在靠墙位置,隔绝出一个单独的位置,还用精神力罩隔绝了气味,除了没地坐,其他都还好。 看崽崽们跟霜打的茄子似得,师墨不厚道的笑了,“感觉怎么样?” 崽崽们苦着脸,一点也不好,出门的激情都给浇灭了。这才刚出门,他们就打起了退堂鼓。 师墨挨个在他们脑袋上撸了一把,“别灰心,这还是小场面,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事,你们要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情心态。通过这件事,你们有学到东西吗?” 崽崽们苦哈哈的低应,“学到了。”学到太多了。 师墨笑笑,知道崽崽们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她不强求他们瞬间接受所有,“学到就好,今晚睡觉前,每人都写一篇心得体会出来,好好收着,等回家我再一一检查。我们会在省城住一天,搭后天一早的火车去东海市,今天很晚了,明天带你们去做客。现在你们去找一家招待所,购买车票,还有上门做客要用的礼品,安排好时间,做好规划,能做到吗?” “能。”崽崽们扯起小桑门喊,第一次买票就出了这么大的错,遭了大罪,摩拳擦掌的要找回面子。 师墨点点头,给出钱票,就和严谨当甩手掌柜。 崽子们凑在一起商议,柱子道,“这样,咱们分三路行动,泽源哥长得最高大,看起来不像孩子,能唬人,工夫又最好,就陪着小苗小香小实去买明天做客用的礼品,小香小苗是姑娘,对送礼的事,比我们这些糙汉子懂,小实也是个心里明白的,他们去办这事合适。” “自谦弟弟安安弟弟,和燚燚康康妹妹,泽远哥,你们去找要住的招待所。自谦弟弟他们来过这里,对这里比我们熟,找起来方便,泽远哥可以保护他们。” “我和泽长弟弟,泽流弟弟,以及小树去买车票,你们看怎么样?” 柱子不愧是孩子王,很有领导天赋,安排也比较合理,就是那句咱们都是糙汉子,让师墨忍不住笑,屁大点的小东西,倒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于柱子的安排,崽崽们都没意见,应了一声好,就各自分开行动。 师墨三人就坐在车站等,用精神力看着崽子们,确保不会出事。 这次显然比第一次有条理得多,崽崽们都有所进步。都是聪明的孩子,很会举一反三,寻找不足,及时弥补。 看了眼旁边无欲无求的少年,“裕西也别沉闷的跟在我们身边,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玩,顺便帮我们看着点他们,别出事了。” “哦,”少年兴致缺缺,应得倒是乖巧。 师墨也不勉强他,他高兴就好。 买票的柱子几个最先回来,“堂叔堂婶,裕西哥哥,我们买了卧铺票,后天早上六点的,不早不晚,时间不会赶。我们问过了,到东海市没有直达,需要转车,咱们得先坐到东省,坐三十多个小时,再买去东海市的火车票,那边只需要十多个小时就行,到时候我们可以买坐票。吃的车上都有,不过有些贵,我们可以在外面买一些。” 师墨点头,打听得还挺齐全,“辛苦宝贝们了,车上的吃用,你们安排就行,坐一会等其他人回来吧。” 得到夸赞的四个崽崽,欢喜的点头,在旁边坐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上车前买些什么吃的,在哪买,能吃的好,又能便宜。 师墨严谨满脸带笑听着,相信这次的见识之旅,一定能让这群崽崽们成长一大截。 没多久,泽远带着自谦几个回来,他们找的是之前住过的招待所,离车站不远,位置很不错,定了四个房间,师墨严谨一间,四个姑娘一间,九个小子加王裕西一共两间,住两晚,提供热水。床不够的可以加,虽然要钱,但比多开一间房便宜。 “姑姑,自谦弟弟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去问了问,饭店晚上六点关门,早上五点半开始提供早餐。这会五点五十多了,等咱们住下再去吃可能会晚,所以我们就先买了晚饭回来。” 没有柱子几个在,自谦几个直接偷偷从空间拿的铝饭盒出来装的,十多个铝饭盒,一人手里拎了几个,是师墨给他们上学带饭时,特意炼制的。 几个有空间的崽崽空间里,单独放了不少,方便随时取用。 自谦的心思一向很细腻,会考虑到直接带饭回来,师墨意料之中,笑着夸了几句。 只是从空间拿东西的事,隐晦的提了提,出门在外,考验的是他们的生存能力,要尽可能的不从空间拿东西出来用。 而且,柱子虽然对铝饭盒的来源没有起疑,但也不能不注意。 师墨想着,等时机合宜,空间法器的事,也得让柱子几个知道,他们朝夕相处,这事瞒不了。 泽远安安康康几个被师墨一提醒,就反应了过来,乖巧的应下,保证认真改正。 等了半个多小时,泽源带着严香几个回来了,他们去的最近的国营商店买东西。 除了泽源,两个小姑娘和严实都是第一次进那样的地方,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好在有泽源坐镇,脑子里还一直重复师墨师义锋任丹华平时潜移默化的教导,三人才没有丢脸,镇定的挑东西,买东西。 他们知道是去到过家里做客的裴叔叔家,裴家里有老人孩子,挑选礼物的时候,就紧着老人孩子来。 给买了水果罐头,糖果饼干,买了烟酒,花了十来块,“堂婶婶,我们想再买点肉,但是天气热,而且国营商店没有,就想明天一大早去买。” 几个崽崽忐忑的看着师墨,不知道买得好不好。 师墨还算满意,“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明天除了买肉,看看有没有水果,也买一些就差不多了。” 几个崽崽松口气,高兴的笑了,“知道了。” “宝贝们都很棒,做得很好,现在咱们先去招待所,好好洗漱,然后吃饭,吃完饭完成你们各自的任务作业,就早些休息,明天我们九点半出门去做客,九点半之前,你们要把东西准备齐全。” “好。” 到了招待所,崽子们先给师墨严谨和王裕西打水洗漱,然后再是姑娘们,最后再是小子们。 洗漱好,一起吃饭,吃完师墨和严谨就回房了,剩下的,让崽子们自己发挥。 第463章 464做客何有才没死 翌日一早,崽子们就结伴出门,排队买肉买水果,买早餐,事情做得有条不紊。 九点半,师墨严谨,带着崽崽们和王裕西出门,去裴家做客。 裴家老两口裴文静和何云在家,裴开兵上班去了。 对师墨一家突然到访,裴家都十分惊喜。 康康和文静两个小姑娘,许久没见了,抱在一起,亲热得很。 裴老爹带着严谨王裕西说话,何云裴母陪着师墨,崽子们自己去玩。 “妹子,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带这么多孩子出门?” 师墨笑道,“难得有时间,阿谨也有假,我们就带孩子们出来走走看看,长长见识,整天待在一亩三分地里,不利于他们成长。” 何云裴母都惊了惊,“就为了带孩子出门长见识?”这谁家也没这么带过孩子啊,带一个两个还行,一带十多个,这能照看得过来吗。 师墨笑着点头,裴家婆媳不知道说什么好,先不说这样带孩子有没有好处,单说这笔开销,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他们对师墨家的家底,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更对他们的奇思妙想,表示佩服,也就这两口子才会这么带娃了。 揭过这个话题,何云裴母都热情的邀请师墨一家,“在省城多住两天吧,难得来一趟,刚好让这些孩子到处都看看,身为西一省的人,不能连省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师墨婉言拒绝,“不了,孩子们假期不长,我们准备多走些地方,以后有机会再来打扰。” 婆媳俩劝说无果,只好放弃。 中午裴家做了一大桌饭菜,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还想留师墨他们吃晚饭,师墨想带孩子们在省城好好逛逛,婉拒了。 何云只好送师墨他们离开,路上,何云拉着师墨小声说话,“看你们家这么热闹,我原本也打算收养几个孩子的,只是公公婆婆不太愿意,他们不想裴家的东西,以后落在外人手里,也不想静静受委屈。我一想也是,收养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万一和静静脾性不和,平白让靖静心里不舒坦,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孩子也好,到时候给静静招赘,多生几个家里一样热闹。孩子爸没什么想法,都依着我们,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师墨理解裴家老两口的想法,老一辈都很注重血脉亲情,而且,养别人的孩子,养大了是个好的还好,要是不好,纯粹就是自己找气受,得不偿失。领养的,和亲生的,潜意识里,总有些差别,何况还是在有亲生孩子的情况下。 当然,她家的自谦和燚燚是不一样的。 “这事全看个人,也看缘分,不收养也好,我看静静是个喜静的性子,家里人多了反而闹心。静静现在身体好了,以后生孩子没问题。” 何云欢喜的拍拍师墨的手,“是这个理,还得多亏师医生,静静现在的药减了大半,师医生说再过半年,就能完全停药,以后好好将养,会和普通人无异,跑跳都行。” 说起小静静的身体,何云就忍不住高兴,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老天保佑。 “这是大好事,等静静身体好了,到严家大队来玩,我带你们上山,山上空气好,静静会喜欢的。” “好好,说起上山,我那几个小姑子都念叨着想去呢,就是前年得了你太多好处,没这个脸再提。去年又出了那样的事,大家都有些害怕。” 说的是兽乱的事,确实吓坏了不少人,裴家姐妹事出时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厚着脸皮去王家大队。 “那就是个意外,如今人都伏法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你跟几个姐妹说,想去直接就去就是,我能护得住你们,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山里的都是无主的东西,谁有本事得到算谁的。” 何云笑,“也就只有你这么大方了,我把话带过去,她们怕是要高兴疯。” 两人一路聊到大路口,何云才停下。 小文静眼泪汪汪的和康康告别,听说他们十多个人一起出来玩,很是心动。 但她知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不会允许她跟着一起去的。 “康康妹妹,你回来了要来找我玩,跟我说说去玩的事。”小姑娘今年七岁了,长得乖乖巧巧,亭亭玉立,长期生病的缘故,皮肤很白,说话轻声细语。 康康抱着文静拍拍,“静静姐姐放心吧,我会给你带很多很多礼物的,等我回来,你到我家去玩,我跟你说一路上好玩的事。” “好。” 姐妹俩依依惜别后,师墨带着崽崽们在省城好好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在车上吃的,几大包。 晚饭去的国营饭店,吃完就回招待所。 师墨照样给崽崽们布置了写心得体会的任务,就跟日记一样,每天一篇,以后出行的每一天,崽崽们都要写。 翌日五点半到火车站,全程崽崽们安排的,慢慢上车,找位置,安顿下来,三个大人一点没操心。 他们十多个人,直接拿下一个大车厢,没有外人在,自在许多。 把吃用都摆放出来,崽子们就忍不住打闹了起来。 师墨严谨也没多管束,只要崽崽们不出去妨碍影响到其他人就行,小两口窝在一处,安心享受两人时光。 王裕西拿出一个本子和铅笔,靠在窗户边,悠闲的写写画画。 此时,严家大队。 何大美跟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似得,整天畏畏缩缩躲在家里,每次出门都左顾右盼,神神叨叨的,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兽乱的事过去大半年,那些愤怒的人,怒气消了大半,已经不那么愤慨。 陶来顺一家已经开始正常生活,陶来仓也终于摆脱噩梦,不再被追打。 只有何大美,仍旧战战兢兢,总觉得有人想害她,杯弓蛇影。 何大美怎样,严家大队没人在意,陶来顺都不怎么在意,只隔三差五去看上一眼,有吃有喝没有死就行。 何大美在外面畏畏缩缩,在家却是骂天骂地,愤世嫉俗,感觉全世界都欠她,疯狂的模样,有几分渗人。 “咚咚咚……”后窗低低的被敲响,骂得起劲的何大美浑身一激灵,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被谁听见了吧? 惊恐的看着后窗,迟迟没有反应。 后窗又响了好几下,何大美见躲不过,才哆哆嗦嗦问,“是是谁?” “大妹,是我。”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何大美倏的睁大眼睛。 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能听出来。 三两步跑过去,推开后窗,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大大大大哥?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何有才瞪了何大美一眼,确认周边没人才松了一口气,“你小点声,赶紧去看看前边有没有人,这后窗太小,我翻不进去。” 何大美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好好,大哥你等等,我这就去看看。” 做贼心虚的人,做什么都心虚,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偏要缩头缩脚,贼兮兮的躲门背后瞅。 这会都在地里干活,外面没人,何大美赶紧跑回去,“大哥,没人,快进来。” 何有才老胳膊老腿还挺灵活,三两步跑到前门,钻进院子,拴好门窗。 何大美看到活生生的何有才,眼泪汪汪的哭诉自己有多难过,有多害怕,有多惨。 何有才听得不耐烦,“行了行了,放心,以后有我在,保证让你过好日子。我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你这一个亲妹妹,以后咱们兄妹,相依为命,我会照顾你的。” 何大美感动得眼泪哗哗的流,“我就知道,只有大哥对我最好,那两个白眼狼,都不是好东西,队伍不管不问,老娘可是他们亲娘,天打雷劈的玩意,不得好死。大哥,你能带我离开吗,我想去找青青。” 何有才眉头一皱,“找什么青青,那也是个白眼狼,要不是她,妹夫能死吗?”说起陶青青,何有才就来气,不是她偷钱跑路,陶庆生不会死,自己的好日子就不会结束。 何大美嗫嚅几声,“青青不是故意的,她还小,不懂事。” 何有才懒得跟拎不清的争,“行了行了,先不说陶青青,我暂时也不能带你走,咱们得先挣到钱,才能考虑走的事,要不然身无分文去哪。” 何有才是何大美最后的希望,何大美不敢把人得罪,何有才不喜欢,她就不再提陶青青的事,顺着何有才的话问,“大哥,怎么挣钱啊,我一出去别人就戳我脊梁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心狠的还会动手打我。下地挣工分,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怎么挣?还有大哥,都说你死在了兽乱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么长时间,你在哪啊?之前公安可到处找过,什么线索都没有。” 说起兽乱,何有才还心有余悸,当时要不是他跑得快,怕是真的死了。 想起何来福最后的眼神,何有才心口发寒,不想再提这事。 “我命大,逃过一劫,其他你别问,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咱们先说挣钱的事,我这有个生意,做得好了,咱们很快能挣到钱,到时候,大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离开严家大队这个山窝窝,过好日子去。” 何大美心中一喜,“什么生意?” 何有才勾唇一笑,“大生意。” 第464章 465杨涛被药到东海市 何大美一脸惊奇,等何有才说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摆着手惊慌后退,“不不不,不行,这是犯法的,冯寡妇死得多惨,我可是亲眼瞧见的,不行,真不行,哥,咱换一个。” 何有才瞪她一眼,“别没出息,我们和冯寡妇不一样,她那是拐卖,是伤天害理。我们是合理合法买卖,好那些不想要孩子,养不起孩子的人家,主动卖给我们,我们买下来,给孩子找个好去处,过好日子,是做好事,不犯法,还能挣大钱,做得好了,一个孩子咱们能得一二十,挣个千八百的,就能去过好日子,你自己算算,多划算。” 何大美还是怕得不行,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何有才所说,是做好事,她只知道买卖孩子会犯法,会跟冯寡妇一样吃枪子,哆嗦着不敢答应。 何有才皱着眉,耐心劝说,“你不是要去找青青吗,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苦,她没出过严家大队,对外面不熟,过得肯定不会好,咱们早点挣到钱,早点去找她,也能让青青少受点苦,要不然真有个什么万一,你后悔一辈子都无济于事。” 陶青青是何大美的软肋,一听这话,迟疑的心动摇了起来。 何有才再接再厉,又劝了几句,何大美一拍大腿,咬牙应下了,“行,我做,”为了去找青青,她豁出去了。“只是大哥,该怎么做啊。”何大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凭她现在的名声,人家话都不会跟她说,更别谈其他。 何有才笑,凑到何大美耳边低语,“你这样。” 何大美听得又激动,又害怕。 何有才离开后,她一改常态,积极主动的出门参加生产劳动。 大家都只当她是想通了,想好好过日子了,没多想其他。 赵棉花在何大美手里吃过太多亏,踩过太多坑,看她这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总觉得心惊肉跳。 “孩子爸,你最近多去那边走动走动,别出什么事才好。” 陶来顺倒是为何大美的改观而高兴,虽然不待见这个亲娘,平时也不走动,但她名声好了,自己也能得些好。 现在亲娘变好了,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怀疑,觉得赵棉花想多了。 不过,也能理解赵棉花的心思,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想法,敷衍的点头应下,“放心吧,我会时常过去看看的,出不了事,别担心。” 赵棉花捂了捂胸口,能感觉到胸膛咚咚咚的想。 想着没有依靠的何大美,应该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点了点头,没再多想。 今年天气奇怪,前半年大雨不断,从夏收开始,到现在已经近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雨了。 严大智每天带着人在地里挑水浇地,刚出的苗,被晒得奄奄一息,严大智又急上了火,背着手在地里巡逻。 远远瞧见踉踉跄跄挑着水过来的杨涛,皱着眉喊了声,“杨涛,你怎么又在挑水?”招呼小家伙到身边来。 离得近,和水桶一对比,更能看出孩子的瘦小来,还没水桶高,怎么能挑水。 杨涛抹了一把汗,笑道,“大队长爷爷别担心,我只挑小半桶,挑得动。” 严大智黑着脸从杨涛手上拿过水桶扁担,“挑得动也不行,你还在长身体,压狠了不长个,去拿个瓢浇水,记得戴上草帽。” 杨涛也没犟,乖巧的去浇水了。 严大智看着跑远的小背影,又看了眼和何大美凑在一起嘀咕的甘凤枝。 上次偷鸡事件,不了了之,甘凤枝挨了一顿打,养了几天就能出门了。 行事一点没收敛,嘴越来越碎,东家长西家短说是非,和赵冬梅见天的大吵小闹,没个消停。 为了多一个工分,让不足十岁的孩子去挑担子,心可真够狠的。 自己就在地里磨洋工,耍嘴皮子。 这会和何大美两人说得亲热,不知道又说到了谁家的是非,夸张的笑,让严大智直皱眉头。 何大美也是个不省心的,开始两天还以为改好了,按时按点的下地干活,不抽风找事。 结果不到三天就露馅,做活磨洋工,偷懒,说小话,到处和人站堆闲聊,不干正事。 自己的活没做完,返工一大半,说了几次都没改,扣工分也不怕,成了老油条了,软硬不吃。连带别人的活也给耽误了。 亏得现在不忙,要不然严大智得动棍子抽。 严大智觉得心累得很,叹口气,去了另一片地里。 入夜,满天繁星,杨涛训练完,跳进河里洗了澡,踏着夜色回家。 杨家一片静谧,他已经习惯了。 翻过低矮的院墙,走到自己的草窝里,准备睡觉。 房门被悄悄打开,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低沉的声响。 杨涛倏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是自己亲大哥,杨勇。 杨涛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比他大五岁,今年十四,就是杨勇。 性子和杨老大杨铁树一模一样,是个畏畏缩缩的老实木头,存在感很低。 平时他们俩没交集,也没冲突,对这个哥哥,杨涛无感,只当个陌生人处着。 本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没想到从未主动跟他说过话的哥哥竟然悄悄的靠了过来,拽他衣服。“ “二弟,二弟?” 杨涛皱皱眉,睁开眼睛。 杨勇咧嘴露出憨憨的笑,“吃,给你吃,我偷偷留的,这个是我捡的。” 杨勇漆黑的手,拿着半个鸡蛋,热情的往杨涛嘴边递。 杨涛满心狐疑,这个哥哥吃错药了? 对上杨勇希冀热情真诚的眼神,杨涛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质疑松了松,有些愧疚,迟疑着接过,小口小口的吃了。 月光很亮,杨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月光打在杨勇的脸上有些诡异。 脑子变得昏沉,杨勇伸出手推了推,“二弟?二弟?” 杨涛想回话,但发现张不开嘴,浑身无力,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不断往下沉。 杨勇推了好几下,杨涛都没反应,赶紧起身冲门内喊,“爸妈奶奶,睡了。” 几间屋子大门齐齐拉开,杨涛眼睛沉,看不到都有谁,但此时耳朵异常灵敏,他能听到分辨所有脚步声,家里几口人,一个不落全出来了。 他们在讨论,在兴奋,在激动,甚至在为了怎么分钱而争吵。 杨涛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被下了药,被家里唯一不厌恶憎恨的大哥下的药,全家合起火来,想卖了他。 呵,还真是用心良苦,用来药他的药,应该也不便宜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跟着婶婶练了武,所以才下这么大的本钱绑他。 听他们谈话的意思,自己竟能卖一百,啧啧,竟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果然值得人出手,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 杨涛悲凉的想着,随着粗鲁的搬动,彻底陷入沉睡。 东省,师墨一行人顺顺利利的下了火车。 几天卧铺,没有磨灭崽崽们的热情,仍旧生龙活虎。在火车上没有遇到糟心事,下火车心情随着飞扬 不用师墨提醒,崽崽们自己就开始安排后面的行程。 师墨严谨王裕西坐在大厅里,等崽崽们回来。 “阿谨,都到东省了,要不要带孩子们去队里玩几天?你要不要也回去看看?” 严谨想了想,“算了,等回程的时候再带他们去住几天。” “也行。” 没多久,崽崽们拿着一叠车票回来,柱子道,“堂婶婶,到东海市坐火车需要十个小时,最早一班车是今天晚上九点。明天最早的是早上五点。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坐晚上九点的,十个小时,只需要睡一觉,明天早上七点就能到。这会出去逛一逛,吃个晚饭过来,时间刚刚好,明早一下车就能吃早饭,然后找住的地方,时间很宽裕合适。如果坐明早上那趟的话,太早了,还得去找招待所浪费钱,晚上也睡不踏实,下午不早不晚的到,更不好安排住宿。再往后延迟买票的话,又太浪费时间。” 师墨听得点头,“你们安排得很好,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得到肯定的柱子咧着最嘿嘿乐,“这会午时还没过,我们先去吃午饭,吃过午饭,可以先去商场逛一逛,等晚一点,太阳没这么毒的时候,就到街上逛一逛,到点吃晚饭,然后上车。” “行,就依你们的安排,走前面带路吧。” “好。” 崽崽们成就感满满,还责任感爆棚,特别小大人的走在前面,商量着安排行程,购买东西。 师墨严谨这对甩手掌柜当得很惬意,王裕西这个隐形人更加惬意,三人悠闲的坠在崽崽们后面缓缓踏步。 不用操心事,师墨严谨和王裕西就单纯的享受着旅途,累了渴了就使唤崽崽们,舒心得很。 晚上吃过晚饭,一行人晃晃悠悠坐上火车。 十个小时的硬座,不是很难熬,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醒过来,基本上就到站了。 东海市虽是个市,但比内地省城更繁华,宽广。 各种车辆行人,来回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 内地难以见到的四个轮子的车,这里满大街都是。 师墨用精神力大概看了一圈,周边有很多厂子,电子厂,服装厂,各种物品吃食厂,数目繁多。 崽子们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465章 466找房子被骗 师墨有心带崽崽们见世面,可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拍拍手,“咱们在这里待上半个月,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领略这里的风土人情。现在,你们去找住的地方,顺便大概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我们在前边的小公园等你们,注意安全,一个小时后,必须回来,不能跑太远,知道吗?” “知道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地方,还要单独行动,崽子们有些心虚胆怯。 师墨就让王裕西跟着一起,她和严谨老神在在的等在小公园里,用精神力护着崽崽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些电子产品?”师墨问严谨。 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进货,多多益善,不拘什么种类。 只是他们没有正规手续文件,货不好进,需要走其他道。 “明天吧,先住下来,找人打听一下这边工厂进货有什么样的流程,咱们再想办法弄。” “好。”师墨拿出水果点心,和严谨边吃边聊。 崽崽们商议了一下,要住上半个月,住招待所不方便,不能自己做饭,他们人多,出入也不方便,所以想租个院子。 几人跑得满身汗,大街小巷找住的地方。 只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又都是孩子,没人愿意租给他们。 一路下来碰了不少壁,崽崽们都有些心灰意冷。 王裕西跟着一起的作用,仅有壮胆这一条,其他时候都不参与。见崽崽们气馁,也没心软的帮着出主意。 “小同志们,你们要找住的地方?”面容慈善的中年女人,笑呵呵的走过来询问。 崽子们茫然的看着中年女人点头。 女人笑道,“怎么就让你们孩子出来找房子啊,你们家大人呢?是从哪来的?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小严树傻愣愣的就要开口。 “小树。”柱子皱着眉喊了一声,顺带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 严树伸出小胖手,一把捂住嘴,不敢再说了。 女人笑笑不在意,“你们想找什么样的房子,说说要求,说不定我能帮忙呢?” 崽子们有些谨慎,对看一眼,摇摇头,“多谢大婶,我们不找房子。” 女人无奈一笑,“你们把我当坏人了吧?我不是坏人,这一片都认识我的,不信你随便找个人打听。” 说着,女人随手拉了个过路的男人,“这位同志,我看你面善,是咱这一片的吧?” 男人爽朗一笑,“钟同志啊,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天您还帮我将老娘送回家呢,我家就在前边巷子,那时见过的。当时着急,也没来得及谢谢您,您可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我老娘脑子不清醒,常常走丢,您可都帮着带回来三四回了,前几次是我家那口子在,所以你不熟悉我。” 钟春月拍拍额头,“是同志您啊,抱歉,当时有事着急离开,没太注意。” “没事没事,我们都知道钟同志您是大好人,大忙人。对了钟同志,改天得空,您可一定得到家坐坐,让我家那口子做几个拿手好菜,好好谢谢您。” 钟春月摆摆手,“多大点事,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还有点事,耽误同志您时间了,您忙。” 男人又客套感激了好几句,才离开。 钟春月看向崽崽们,“瞧见没,这里大多数人都认识我,我不是坏人,现在能跟我说说你们需要什么帮助了吗?” 崽子们已经信了大半,几人暗暗对了对眼神,泽源道,“我们想找个能租半个月的屋子,可以做饭睡觉,环境好一点的。” “你们谁住啊,需要多大的,好好跟我说说,我看看哪里有合适的,这一片我很熟悉的,你们放心吧。” 泽源留了个心眼,“只有我们几个,能够住得下就行。” 钟春月想了想,“倒是有一处,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怎么几个孩子出来租房子,大人呢,他们放心让你们出门?” “谢谢大婶。”崽崽们只客套的道谢,对其他只字不提。 女人脸上带笑,也不在意。 路上,崽子们跟着钟春月穿过主街,走向后街,往住家密集的地方去。 钟春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崽子们闲聊,崽子们满眼好奇的打量四周,没工夫回钟春月的话,敷衍的应和两声。 钟春月笑呵呵的很随和,崽崽们不答,她就换新话题,不过十来分钟,就带着崽子们到了目的地。 这一片都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巷子只有一人多宽,周围都是两人高的院墙。院墙常年不见阳光,又多雨水,上面长满了青苔和各种杂草,地面也坑坑洼洼。 走进巷子,能感受到一股阴寒的风,六月的天气,生生让几人打了个寒颤。 钟春月带着崽崽们在一扇锈迹斑斑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下,伸手敲了敲大门,扬声喊,“老沈叔,在家没,我带几个孩子来租房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回应,等了一分多钟,大门才被拉开。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一张苍老阴沉的脸从里面探出来。 眸光沉沉的看了眼钟春月,再一一扫视崽崽们。 严香严苗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搓着手臂,躲到小子们身后。 康康燚燚倒是胆子大,直勾勾的,好奇打量老头的脸。 枯瘦如柴,双眼浑浊,带着阴寒。 老树皮一般的脸上,全是大块大块的斑点,背着光,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老头收回打量崽崽们的视线,落在钟春月脸上,“你刚刚说什么?” 钟春月嘴角带笑,大声跟老头又说了一次来意。 回头低声跟崽崽们说,“老沈叔年纪大了,耳朵不灵便,所以得大声点说话。” 崽崽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头应了声,将大门全打开,让众人进去。 崽崽们迟疑的往里走,入眼是破败的房舍,和杂草丛生的院子,大门一样,透着荒凉斑驳。 “哐……”铁门被重重合上。 崽子们惊得回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 笑容满脸的钟春月收起了笑,神情变得阴沉。 老头也直勾勾的盯着崽子们,打量货物一般打量他们,评估价钱,视线在四个姑娘脸上,多停留了好一会。 从后院又出来几个男人,同样用打量货物的眼神打量崽崽们,嘴里嘀咕着本地方言,从他们的神情上能分辨,大概是可以大赚一笔,很高兴。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钟大姐今天倒是好运,一次弄来这么多,个个都不错,底细查了吗?” 钟春月笑着点头,“外地来的,大人不在身边,没经历过什么世面。”意思是放心带走。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视线落到王裕西身上,皱起眉头,“他怎么回事?”超过十五岁都不要的。 钟春月瘪瘪嘴,“一看他这德行,就知道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跟在这群孩子身后,一言不发,长得也奇怪,避免打草惊蛇,一起带过来了,到时候随便处置就行。” 男人见王裕西木木愣愣的,确实如钟春月所说,就没再关注。 王裕西磨磨牙,他忍。 男人指了指几个孩子,“都绑起来,不听话的,好好收拾一顿。” “是,”其他人拿着绳子朝崽子们围拢过去,即便泽源泽远柱子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几个男人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们手上有些工夫,捉几个孩子,不在话下。 崽崽们脸色变得难看,小子们将姑娘们护在中间,怒视众人,“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男人不想跟几个毛孩子废话,挥挥手,让属下动作快点。 崽崽们对看一眼,眼底都带着怒气,在几人围拢过来时,快准狠出手。 七八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全被撂倒,一脸懵的相互看着。 崽崽们霸气的踩在他们背上,泽源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想抓我们?” 钟春月一行人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这群孩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还有身手? “还不说?”小康康一个胖脚丫踹在钟春月脸上,彪悍的小模样,跟个小土匪似得,脸上的肉肉还因为踹脚的动作颤抖,师墨简直没眼看。 钟春月直接被踹掉一颗牙,鲜血哗哗的流,不敢相信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做到的。 钟春月不应声,康康又想踹。 自谦无奈的拽着胖丫头走开,“康康,别脏了鞋子。” 小丫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脚脚,抱着小胖手点头,颇有女王架势,“行吧。” 钟春月一群人虽然震惊崽子们的实力,但内心并不慌乱害怕,毕竟只是几个孩子,他们大意才会被擒。 稍稍哄骗几句,就能被松开,到时候,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群小杂种。 男人从阴霾转为和蔼,“小同志,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柱子哼了声,“你们都想抓我们了,还能有什么误会?赶紧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还有什么同伙,要不然让你受受皮肉之苦。” 男人苦笑一声,“小同志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想抓你们,我们是公安,正埋伏在这抓坏人呢,怕你们打草惊蛇,把坏人惊走,所以才想悄悄带你们离开,哪想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严树蹦过去,对着男人的脑袋就是一脚,“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小爷都八岁了,说这么假的鬼话,瞧不起谁呢,再不老实,牙打掉。” 第466章 467动刑报警 男人吐了口血水,满脸阴沉,小畜生这一脚,踹得他脑门嗡嗡响,该死,等他得到自由,先剁了这个小畜生。 严树被男人阴狠的眼神瞪得背脊生寒,一扭头就缩到了泽源身后,怂兮兮的伸出脑袋,“看什么看,仔细我源哥揍你。” 柱子扶额,有个这么蠢的弟弟,他也很无奈。 “行了,别跟他们废话,直接上刑。” 上刑? 钟春月一行人嗤之以鼻,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提上刑,简直笑话。 笑没笑话的不知道,反正崽崽们动作很迅速,将几个男人和钟春月以及老头子拖到一处,手拉手绑着。 柱子小手一挥,“先来个基本动作,劈叉。” “得嘞。”崽子们小脚一伸,排排站的几个人同时被踹出去一条腿。 “啊……” 钟春月还好,柔韧性比男人们强点,一脚踹出去的宽度能接受,只是皱了皱眉。 男人们惨了,一声惨叫,感觉灵魂出窍。 尤其是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得劈叉,老胳膊老腿的,痛得差点原地去世。 老脸上的阴霾都维持不住,凄凄惨惨痛出了眼泪鼻涕。 “不,不行了,我的腿,腿……”老头捂住胸口,将重量压在旁边男人身上,一副即将升天的模样。 旁边男人被压,痛得脖子都粗大了一圈。下意识反压回去,老头子白眼一翻,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严香严苗满心不忍,扭开头,不敢看,“太可怜了。” 为首的男人心思一转,对老头使个眼色。 老头瞬间领会,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越来越虚弱,“我,我……救,救……” 钟春月着急大喊,“不好,老沈叔犯病了,老沈叔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一不小心就可能丧命,快,快给他松绑,送去医院,要不然真要出人命的,到时候你们可就是杀人犯,赶紧的啊。” 严香严苗好似被吓坏了,战战兢兢的看着老头,“真,真的会死人吗?” “会,真的会的,快给他松绑啊,这样绑着他,喘不了气。”钟春月急出了一身的汗。 严香严苗神情不忍,挪着小步子靠近老头。 钟春月几人捏了一把汗,直直的看着两个小姑娘。 看两人的手已经碰触到绳子,激动得差点喊出声。 “咔擦……” 众人茫然的寻找声音来源,这声音听着牙疼。 好似反射弧度有些长的惨叫,突然响起,“啊……” 惨叫短暂又急促,瞬息间戛然而止,老头跟个木桩子似得,硬邦邦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我们不是故意的,”严香严苗抱着手可怜兮兮缩到严柱背后。 钟春月和男人们震惊的看着两个胆怯的小姑娘,跟惊弓之鸟似得,躲到几个小崽子身后。 她们是怎么用无辜单纯不忍的表情,做出压着老沈头肩膀往下摁,生生劈断腿的事的? 事后竟还一脸害怕的装无辜,这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做出来的事? 钟春月几人差点气晕过去,指着崽子们大骂,“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连七老八十的老人都不放过,小小年纪心肠这么歹毒,不怕遭天谴吗?” 严香眨眨眼,天真无邪道,“遭天谴的不应该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贩子吗?” 钟春月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呛得差点把肺咳出来。“放屁,谁说我们是人贩子,都说是误会了。” “小兔崽子,赶紧放开,要是坏了我们的事,要你们好看,”男人们气得开始挣扎,企图挣脱绳子。 崽子们鄙夷冷笑,这可是跟着师义锋学的捆绑法,岂是能轻松挣脱的。 柱子小手一挥,“继续压,争取每人都劈到一百八十度。” “是。” 崽子们下手毫不手软,但也不心狠,一点点加重力道往下压,故意折磨几人,不给痛快,也不让他们爽快。 钟春月最先忍不住,眼泪鼻涕一大把喊停,“我说,我什么都说,先松开我,松开。” 燚燚歪歪头,小手又往下摁了摁。 “啊……痛,我说,我说,我们是人贩子就是人贩子。刚刚和我说话那个男人是同伙,人群里还有几个,我们经常在火车站汽车站港口那些地方活动,今天本来没打算做什么的,无意间碰到你们找房子,所以临时决定出手,我们错了,放过我,放了我吧,太痛了,我受不了了。” 钟春月哭得凄惨,燚燚的小手稳如泰山,就这么不高不低的压着,钟春月又气又怒,不明白一个蠢兮兮的赔钱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竟是半点撼动不得。 小子们手底下的男人同样痛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咬紧牙关,憋得青筋暴起。想一屁股坐下去,奈何小畜生麻杆似得手,似有千斤重,起不来,倒不下。 他们试过激烈反抗,但毫无用处,别说一对一,怕是他们几个对人家一个都占不了上风,这次是真的踢铁板上了。 柱子勾着一个男人的脚,轻轻往外一带。 不过一寸的距离,男人痛得差点魂飞魄散,“问,要问什么直接问,我说,都说,别勾脚。”男人哭了,哭得凄惨无比。 柱子咧着笑,“拐了多少孩子,都送去哪?有没有什么账册,记录本一类的东西?下家或者上家都有谁?还知道哪些同行?” 男人咬着后牙槽低吼,“没有,没有账册记录本,那些就是明摆着的证据,我们不会蠢得留下当把柄让人抓。拐了多少孩子不记得了,百十个左右,拐到手就直接卖了,没有上下家,没有,我们做的都是流动临时买卖,免得一个倒霉,全都倒霉。” 柱子也不管这些话的真假,脚又往外带了带,“同行呢,有哪些?” “唔……没有,没有同……啊……” 柱子往外带了一大步,男人真哭了,这种无言的痛,他承受不来。 “有,有同行,我不能说,说了就没命了,他们知道会杀了我的,真的会杀了我的。” 柱子嘿嘿笑,“是吗,你们都会写字吗?” 男人愣了愣,“会,会一点。” “会就好,来来,一人一张纸,一支笔,写下同行,谁写得多,写得好,就能起来,谁要是写不出,那不好意思,一百八十度,一寸都不能少。不准交流,不准串供,要不然惩罚加倍,给我整个三百六十度。” 几人拿着纸笔不动弹,崽崽们小手手一摁,妥协了。 自谦整理得到的名单,都写得差不多,看来没有藏私,随后又将刚刚的记录整理出来谈话,让几人签字画押。 一切准备妥当,崽子们商议决定,把这些人送到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简单交代清楚始末,拿出供词,原本以为是场闹剧的公安同志瞬间严肃。 “小同志,你们从哪来,准备到哪去,有没有大人跟着?这事我需要跟你们大人谈谈。”万常德,从警十多年的老公安,四十多岁,身上有股肃杀气息,为了不吓着崽崽,尽量放柔声音。 崽崽们还没说话,师墨严谨就走了进来。 严谨递上工作证,敬了个礼,“同志好,我是这些孩子的家长,我姓严。” 万常德翻看工作证,瞳孔一缩,赶紧合上,递还给严谨,回敬了一个礼,“严同志好,这些孩子勇斗人贩子这事,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严谨点头,“我们一直暗中跟在孩子们身后,他们做了什么,遇到什么,都一清二楚,同志想说什么请直言。” 万常德了然,难怪这群孩子胆子这么大,原来是有胆大的家长。 “我知道严同志能力强,但这么多孩子,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以后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别做为好,真要有个万一,后悔莫及。这群人贩子没有人性,盘踞在东海市多年,人员众多,到处都是眼线,我们一直抓不到人,还屡屡遭挫,不容小觑,这次幸运,孩子们都没事,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话不中听,但心意是好的,严谨欣然接受。 “多谢同志提醒,这次带孩子们出门,就是想通过实际行动好好锻炼他们随机应变的能力,会遇上人贩子,实属意外,往后会加倍小心的。” 万常德对这一家子的教育方式咋舌,但第一次见面,好意提醒一句已经是极限,不好越俎代庖,过多干涉。“严同志能明白其中厉害关节就好,听说你们是来这里暂住,想要租住房屋?” “是,我们在东海市有些事情要办,所以想找个地方,租住半个月。” 万常德蹙眉,“现在的房子可不好租,大家都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 严谨笑笑,“实在不行就去招待所。” 万常德很喜欢孩子,尤其是朝气蓬勃的孩子。 崽崽们各个活力四射,万常德心生欢喜,对上崽崽们希冀的小眼神,沉吟一瞬,“这样吧,你们要是不介意乡下简陋,我家在东海市城郊的梁湾村住,有空屋子,可以借给你们。家里破旧,好歹能遮风避雨,锅碗瓢盆也算齐全,村子里换点吃用什么的也方便。你们大人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做,孩子留家里,家里老婆子可以帮忙照应,出不了事。” 严谨大喜,“自然不介意,万分感激,房子按照东海市里的租金算,该多少就多少,多谢同志了。” 第467章 468做客 万常德摆摆手,“不用租金,几间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随便住,我姓万,熟悉的人都叫我老万,家里有爹娘媳妇孩子,你们放心,他们都不是多嘴的人,你们安心住就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他们说。” 严谨也没争论租金的事,顺势改口道谢,“如此就多谢万叔了。” 万常德也是个豁达的人,摆摆手,“不用客气,刚好快到晌午了,我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带你们去家里吃午饭。” 严谨没拒绝,等万常德交代事情的空挡,让崽子们去最近的供销社买些礼品,务求实用。 崽子们倒是真实在,买了不少油盐酱醋,还有酒肉大米面粉。虽不是精米白面,但也不错了,许多东西限购,买的种类多,数量不大。 梁湾村就在出城区走上半个小时的海边,这是一个大村,有上百户人家,靠打渔为生。 想到之前的海渔村,买海鲜的事,师墨严谨默契的对看一眼,笑了。 十一万多斤海鲜,在西一省海鲜市场打开之后,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倒是可以想办法再多买一些,严谨的空间里也可以养一些没有的种类。 万常德家在村子中心,这会家家户户都在家做午饭。 看到万常德大中午的带着一大群人回家,都好奇的跑过来看热闹。 “哟,老万,这都是谁啊?” “亲戚。”万常德敷衍几句,就带着人回家,关上院门,隔绝视线。 他不乐意跟村子里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娘费嘴舌。 “阿爷,阿爷,”三个小豆丁在院子里玩,看到万常德,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天热,农家孩子一般就穿个小肚兜,光着小屁屁满地跑,小姑娘会再穿上一个小裤裤。 万常德的三个小孙孙,两个孙儿,一个孙女,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同样穿着灰黑带着补丁的小肚兜,小孙孙堪堪遮住小丁丁,小孙女害羞带怯,啃着手指头。 三个小家伙一两岁大,刚刚学会走路的年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很喜人。 “妈妈,他们跟阳阳弟弟一样好玩,阳阳弟弟也是这么走路的。”康康牵着师墨的手指,捂嘴咯咯乐。 小阳阳身子骨比普通孩子强,不到一岁就被哥哥姐姐训练着走路。盘着小腿腿,走得一摇一摆的。 崽子们觉得小家伙盘着小腿腿走路的样子好玩,就常逗着他玩。铁憨憨自己一点没有被当成了玩具的自觉,跟着哥哥姐姐们,被遛小狗似得来回遛,高兴得很。 师墨摸摸康康的小脑袋,“去把带着的糖,给弟弟妹妹吃。” “好。”小丫头和燚燚严苗严香因为小阳阳的缘故,和喜欢逗弄这么大点的小孩。拿出糖,剥开糖纸,逗着三个小家伙玩。 三个抱着万常德腿撒娇的小豆丁瞬间被吸引走视线,流着口水,眼巴巴瞅着,倒是没有哭着喊着要吃糖,就是时不时希冀的瞅一眼万常德。 万常德笑着拍了拍三个小家伙的脑袋,“去吧,谢谢姐姐们。” 小家伙得了令,欢欢喜喜的松开万常德,倒腾着小短腿,一摇一晃走向康康几个,小表情怯怯的,奶声奶气的说话,“谢谢姐姐。” “不用谢,给你们吃,这些都是你们的。” 三个小豆丁咧嘴乐,糖味在嘴里化开,乐得小眼眯成一条缝。 小手捂着嘴,撅着小屁屁和四个小姐姐亲近玩闹。小家伙有吃的,很容易亲近人。 万常德偶尔也会带些便宜的糖果回来给三个小孙孙吃,但终究家底薄,只能解个馋,不能让孩子们吃尽兴,偶尔吃上一回,能高兴几个月。 感激的看向师墨严谨,“让同志破费了。” 师墨笑笑,“没事,一些零嘴而已,孩子高兴就好。” 屋子里万常德媳妇听了动静出来,看到满院子的人,还吓了一跳,“孩子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来暂住的客人,对外称是远方亲戚就行,你去把几间空屋子收拾出来给客人住,中午添几个菜,请客人吃饭。” 万常德媳妇姓宋,叫宋海妹,是个以夫为纲的女人,家里大小事,都万常德做主,她只需要执行。 听了万常德的话,对着师墨一行人点头问声好,就去招呼儿媳收拾屋子,准备午饭。 师墨赶紧让崽崽们递上带来的礼品,“没什么好东西,婶子别嫌弃。”泽源泽远柱子将东西塞到宋海妹手里。 宋海妹无措的看着万常德,不知道该不该收。 “收下吧,下午去打二两酒,晚上我和严同志好好喝一杯。” “诶,好,同志破费了,你们先到堂屋坐会,饭菜马上就好。” 万常德带着严谨师墨王裕西到堂屋休息,崽子们就领着三个小豆丁玩。 没多久万常德爹娘和儿子们回来了,一大家子人,看起来很壮观,也亏得万常德家够大,要不然还装不下。 万常德有三个儿子,都成家了,生了三个小孙孙,一家子很和谐,没有大的矛盾。 这几天都忙着在海边补渔网,过两天会下海捕鱼。 万常德老爹今年六十来岁,身体还算硬朗,偶尔会跟着三个孙子一起出海。 万常德三个儿子很壮实,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黝黑,性子倒都是憨厚老实的。 饭桌上,只有万常德招呼师墨一行人吃喝别客气,其他人都显得很拘谨,也不怎么说话,严谨主动跟他们说话,还会紧张得脸红。 不但男人们憨厚害羞,女人们也都胆小内向。 师墨看得好笑不已,感觉这家子,万常德就是个另类。 吃过饭,万常德就去上班了,万家除了宋海妹带着三个小孙子,其他人也都到海边补渔网去了。 宋海妹也是个不善言辞的,带着师墨一行人到房间里安顿好后,就收拾屋子,忙活自己的。 师墨找上宋海妹,“宋婶子。” “诶,同志有事吗?”宋海妹瞬间绷紧了身体,紧张的看向师墨。 师墨笑笑,“没什么大事,就是跟婶子说一声,我们出去走走,下午晚些时候就回来。” “哦,好好好,同志有事尽管去忙,东西安心放家里就是,我不出门,没事。要是不方便带孩子,也能放家里,我一同就看了,不费事。” “孩子会跟着一起出门,不劳烦宋婶子了。” 看宋海妹实在紧张,师墨也不多说,带着崽子们和严谨王裕西出门了。 他们也没什么目标,就是进城到处看看,打听打听各个厂房的事。 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严同志,严同志。” 严谨挑眉,回身。 一个白白胖胖的圆润男人,气喘吁吁朝他们跑过来,脸上带着惊喜。 师墨眉峰微扬,看向严谨。 严谨勾唇,他也还记得这人。 “真是严同志你们啊,我还以为认错了人。”伍强自来熟的给严谨来了个熊抱,肥短的巴掌拍着严谨的手臂,满心欢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缘分,缘分啊,走走走,今天说什么也要到哥哥家里住几天,让哥哥尽一尽地主之谊。” 严谨笑看向白胖子,这年代能养出这样的身体,实属难得。 这是当初去西北荒漠找师林时,从坏人手里救下的人中一员。 “确实缘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伍同志,我记得当初伍同志说家在海市,没想到会在东海市遇上。” “哎哟,严同志真记得哥哥啊?我以为你们忘了我呢。我家本来是在海市,后来有事,搬到了东海市。不说这个,走走走,哥哥带你们到家去,这些都是你们的娃啊,这俩是当初抱怀里的两个吧,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来来来,叔叔给你们见面礼,拿去买糖吃。” 伍强掏出一把钱票,一个崽崽手里塞了十块钱,就连王裕西都没落下,这大手笔,看得过路人都直咋舌。 伍强一点不在意,掏完钱就搂着严谨肩膀往家带。 伍强个子不高,搂严谨的时候,得垫着脚,模样有点滑稽,他自己一点不自知,欢喜得很。 崽崽们看着手里的钱,又望向师墨严谨,收不收啊? 严谨笑,“收下吧,谢谢伍叔叔。” “谢谢伍叔叔。” “不客气不客气,走走走,别墨迹了,天都快黑了。” 严谨拍拍伍强的手,“伍同志别急,我们今天还有点事,就不去叨扰了,伍同志方便的话留个地址,我们明天上门拜访。” 伍强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见严谨这么说,也不强求,“那行,你们明天可一定得来,这样,你们现在住哪,要不住我家吧,我家还算宽敞,能住得下。要办什么事,方便的话也跟我说说,我伍强没什么大能耐,但在东海市这个地头,也能说得上几句话,有几分脸面,有几个熟人,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如此就先谢过伍同志了,住处倒是不用,我们现在住在梁湾村万公安家。” “万公安?”伍强想了想,对公安局的人员还算熟悉,知道有这么个人,梁湾村倒是熟悉,“我知道梁湾村,经常去那收海货,既然你们有地住,就算了,但是有事,可一定要跟哥哥说,明天早点来啊,咱哥俩好好喝一杯,你们可是救了我一命的恩情,尽点地主之谊,你们得成全哥哥。” 严谨笑着说好,伍强又仔仔细细叮嘱好几次,让他们一定要去,留下地址就走了。 第468章 469偶遇熟人 第468章469偶遇熟人 遇到了熟人,两人来东海市的目的,应该能轻松达到。 一行人去买了些肉、菜,避着严家几个崽崽,从空间里拎出一只老母鸡,随后回了梁湾村。 晚上万常德难得没加班,早早的回家,还没进门,就闻到了香味。 暗道应该严谨他们买回来的,自家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原本想做点好事,没想到倒是欠了不少人情。 轻声一叹,进了院子。 院子里,安安康康一群崽崽正逗着三个小豆丁玩,崽崽们在家逗惯了小阳阳,在逗孩子这事上,得心应手,三个小豆丁笑得口水横流,花枝乱颤,已经忘乎所以了。 万常德笑着走进院子,往常见到他就欢欢喜喜喊爷爷的小家伙,眼里完全没有他,正撅着小屁屁在哥哥姐姐身边打转。 万常德也不在意,走进堂屋,“严同志师同志,怠慢了。” 师墨严谨笑笑,“是我们打扰了才是。” “不打扰,我们这地穷苦,一年到头也没个人来走动,你们能来啊,家里热闹不少。瞧我三个小孙子的模样就知道,平时没孩子乐意带着这么小的孩子玩,三个小家伙就在家跟着奶奶,整天焉揪揪的,不是数蚂蚁,就是捏泥巴。” 师墨道,“我们家孩子多,家里也还有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家伙,几个哥哥姐姐常常逗着弟弟玩,逗出心得了,很喜欢小孩。你们家三个孩子,乖巧听话,他们玩得好,是应该的。” “是是是,往后你们安心住下,让几个孩子在一起多玩一玩。你们来东海市有什么事是用得上我老万的,尽管开口,跑个腿,找个人什么的,对我老万来说不难。” “暂时没什么需要万叔相帮,往后有需要,定然劳烦万叔。” “好,不用跟叔客气。” 晚上,饭桌上很丰盛,都是师墨他们买来的吃食。 万家从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做饭的时候,就不断吞口水,但都没偷摸动手,也没偷藏。 这会上桌了,也只是偷偷的看,没有争抢。 万家人虽然各个害羞腼腆,但教养很好。 万常德招呼一声,大家才敢伸手,小口小口的吃自己面前的,不争不抢。哪怕馋得心痒,也都极力克制。 翌日,师墨跟宋海妹说了一声,中午不回来,就去了东海市,买了些礼品,到伍强留下的地址登门拜访。 瞧伍强的体格,就知道他家境不错。 住在一栋西方建筑的小洋房里,这一片区都是这样的小洋房,听说战乱前,住的都是洋人。 现在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一般人家住不起,也不敢住。 伍强早早的就等在了洋街入口,远远瞧见师墨一家人,赶紧迎上去。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我就怕你们临时变卦,你们要是再晚上一会,我就到梁湾村抓人了。”胖胳膊自来熟的搭上严谨的肩,走路时脚跟一垫一垫的配合严谨身高,还把一部分重量压在严谨身上。 也是严谨不似普通人,要不然还真承受不起伍强这百来斤的小部分重量。 严谨笑笑,“答应了伍同志,自然不会变卦。” 伍强笑呵呵拍拍严谨的胸,“我就知道严同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走,你们嫂子在家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我家里没有老人,只有几个调皮鬼,现在放假了,整天在家上房揭瓦,闹得我脑仁疼,待会让几个兔崽子带侄子侄女们出去玩,他们对东海市熟,哪都能去,丢不了。” “好。” 伍家的小洋楼不大,只有两层,外面用铁栏杆围了个小院子,两分地左右,一半做了休闲区,一半种了小菜。 或许有孩子的缘故,到处都摆着玩具,还未进院子,就听到尖利的吵闹声。 伍强眼睛一瞪,“听听,听听,肯定是几个臭小子又在争什么,哎哟,还是严同志你们会教孩子,各个听话安静,不争不抢的多稳重。我家这几个,我是真的拿他们没办法了。” 伍强刚说完话,就从屋子里蹿出四个和伍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小白胖肉团子,真的是除了个头,其他地方和伍强全都一模一样,要说这不是亲生的,怕是瞎子都不相信。 “爸,”四个翻版伍强原本打得龇牙咧嘴,一见伍强,就跟狗子见了爹一样扑过来,围着伍强上下其手。 “爸,老二抢我子弹壳枪。” “爸,你给大哥买子弹壳枪,不给我们买,你偏心。” “爸,你答应给我的零花钱什么时候给。” “爸,我要电子手表,隔壁王二都有,我也要。” 四个小肉团差点把伍强给生吞活剥了,伍强一个头两个大,直骂兔崽子,赶紧滚。 奈何骂声对兔崽子没有丝毫威慑力,四人变本加厉,在伍强头上作威作福。 伍强四个儿子,老大伍大方,十四岁;老二伍大气,十三岁;老三伍大度,十二岁;老四伍大概,十一岁。 听这名字,就很伍强,看年岁,也很伍强。 一年一个,怕是一般人做不到,名字也相当显肚量。 师墨一行人看得可乐,这一家子倒是有趣。 屋子里,伍强媳妇听了动静,拎着汤勺就追了出来,“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娘下来,没瞧见有客人啊,没礼貌,没礼貌……”比拳头大的汤勺,砰砰砸在四个肉团子身上,看样子,是一点没手软。 四个崽子好似不知道疼,肉身子一扭就躲开了。 不过却很怵亲娘,刚刚还孙猴子大闹天宫的模样,一眨眼,就成了乖宝宝,老老实实按高矮顺序站好,双手紧紧贴在身侧,一副我很乖,我什么都没做的模样。 伍强媳妇,长得和伍强很有夫妻相,叫汤圆。 不但长得像,身形也像,如果没有头发,就是翻版的伍强,说两人是双胞胎都不足以形容两人的相似。 穿上同样的衣服,剪同样的发型,四个肉团子都分不清谁是爹谁是娘。 师墨都怀疑他们是亲兄妹,下意识用精神力探了探,很好,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只是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且汤圆的性子也和伍强相似,自来熟,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热情十足。 “呀,弟妹长得真好看,跟花做的似得,嫂子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家孩子他爸怕是骨头都烂了,以前是没机会,找不着人,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你们可得在嫂子家多待些日子。” 拉着师墨热情说了一通,也不用师墨回话,转头就冲着孩子们去了。 好似有些嫌弃小子,对四个姑娘是爱不释手。 “哟哟哟,小姑娘长得可真俊,瞧这小脸水灵的,能掐出水似得。头发乌黑乌黑的,小裙子也好看,小鼻子小脸的真不错,嫩呼呼的真可人。” 四个小姑娘被汤圆上下其手,摸得小脸通红,用眼神向师墨求助。 师墨笑着耸耸肩,爱莫能助啊。 好在汤圆没有摸太久,从兜里随手掏出一把钱,一个崽崽手里塞十块,这做派,很俱夫妻相。“来来来,别客气,拿去买糖吃,待会让这四个兔崽子带你们去买,想吃什么买什么。”好似特别喜欢姑娘,发完一轮过后,忍不住又在四个姑娘手里,一人塞了十块,“多买点好吃的,吃得饱饱的,长得漂漂亮亮的。” 被偏爱的姑娘…… 被嫌弃的小子…… 崽崽们一脸哀怨,感觉这收钱也不是个轻松活。 “收下,都收下,”伍强在旁边嘿嘿乐,“走走,咱们进屋坐。兔崽子们,好好招待哥哥弟弟,离姐姐妹妹远点。” 师墨严谨…… 崽崽们…… 是亲爹,没毛病。 四个排排站的小肉团看爹妈簇拥着师墨严谨王裕西和四个小姑娘进去后,就又跟脱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围在泽源几个小子身边。 “你们喜欢什么?” “咱们待会去学校那边打弹珠吧。” “我想吃冰,我们待会去吃冰吧。” “我想吃肉。” “你们想吃什么?” “别吃了,我们去玩滚铁环,看谁滚得久,我想赢大炮的木头枪。” 四个肉团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泽源几个插嘴的份。 不过四肉团并没有将他们摒弃在外,反而被动的参与了其中。 中午吃完饭,四肉团就拽着泽源他们跑了,顺带拐走了康康燚燚四个小姑娘。 师墨想让王裕西也跟着一起去,王裕西不感兴趣,便没勉强。 汤圆端了水果和茶,大家坐在客厅里聊天消食。 “弟妹啊,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在东海市多玩玩呗,今天晚了点,明天我去租条船,带你们出海玩,还没出过海吧?虽然危险,但咱们不走远,还是挺好玩的。” 师墨笑着回话,“孩子爸在东省工作,我们去探亲的时候,倒是出过海,确实不错。” 汤圆眼睛一亮,“东省啊,离咱这不远啊,往后你们要再到东省探亲,可一定要来这边坐坐。” “好啊,以前不知道伍大哥和嫂子在这,以后肯定会多叨扰的。”伍家人热情,师墨也就顺势改了称呼,免得显得冷漠疏离。 伍强忙笑道,“这好,这好,有事没事的都可以过来玩一玩,咱们东海市大得很,短时间玩不完,得常来,一年四季都有好玩的。” 师墨笑着说好。 伍强又道,“严老弟,你们来这是有什么事吗?跟哥说说。” (本章完) 第469章 470商讨合作 第469章470商讨合作 严谨眸光转动,伍强这人相处下来,算是可信的。 看他们家情况,花钱随意,出手大方,家底应该很厚实,平时行事也没多少顾忌,大大咧咧的,随心而为。 由此可证明,他有能力,有背景。 往后如果真要在这边做生意,且伍强也有这方面的关系和意向,倒是能合作。 想罢便道,“我们这次过来,也是听闻这边厂房众多,内地稀有的各种物件,这里十分便宜,所以来看看,长长见识。” 伍强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大概就明白了些什么。 “严老弟,不瞒你说,老哥做的,就是牵线的活。” 严谨挑眉,“伍大哥这牵线,是怎么个牵法?” 伍强突然正了神色,汤圆瞬间会意,“严兄弟,弟妹,你们聊,我去菜地看看。” 师墨挑眉看着汤圆在院子里转悠,状似无意,实则防止人偷听。 果然,能在现在的世道里过得这么随心的人,心里没点沟壑,脑子里没点考量,安稳不了。 伍强嘿嘿笑着,“严老弟弟妹别介意,想活得长久,就得多谨慎些。” 严谨师墨并不在意,点头称是,“应该的。” 伍强往严谨旁边挪了挪,正色道,“严兄弟,弟妹,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人没太大本事,也不是个良善的人,但有一点,知恩图报。你们救我命,我就用命报恩,所以我信任你们,跟你们说实话。我之所以能有现在的逍遥日子,吃喝不被人眼红,那是因为受祖上荫庇。” “老伍家以往可是干货运买卖的,走南闯北,攒下了大量家产。到我这辈,受天灾人祸影响,没能继续将祖业发扬光大,还得靠祖业活命。事发前,我将家族几代积累的财富尽数捐献,明面上,除了这栋小楼,什么都没留下。我有功,也算是有了庇护,只要我不过线,没人能轻易动我。” 师墨严谨了然,难怪伍家能过得这么自在,这确实是一个厚实的保护伞。 伍强又道,“基于这层保护伞上,我就做牵线的活,牵什么线呢?” 伍强卖了个小关子,嘿嘿笑了两声,言语里有些骄傲,“托老祖宗的福,不论是家父还是爷辈,祖辈,都是豁达大度,善结交的人,认识了不少朋友。有有钱的,有有权的,有有资源人脉的。人总数不多,但都有用。” “我就把他们介绍给那些需要钱权物的人,从中收取抽成。我呢,只管介绍双方认识,见面时不带钱不带货,单纯吃饭,就算被人抓现行,我不认,别人也奈何不了我,我就是介绍两个朋友认识而已,不犯法不犯错,谁又能说出个不对来是不。” “大家信任我,做得还算不错,家里也不缺吃喝。不过我说了,严兄弟和弟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要是有这些需要,我可以直接给你们拿货办事,这边的风险,我来担。当初咱们萍水相逢,我还欠你们恩,你们都能二话不说,平白掏钱资助,我就知道,你们是我伍强交定了的朋友。” “我也不说白帮忙的话,严兄弟和弟妹都是豪气有原则的人,定然不会让我白做工,所以咱们就公事公办,以后出多少货,我就收半成的辛苦钱就是。严兄弟,弟妹,你们看怎么样?” 严谨师墨对看一眼,无声交流,严谨道,“伍大哥对我们真诚,掏心掏肺的说实在话,我们肯定也不会藏着掖着。这次过来,确实是想淘些货物回去,看看效果。目前我们掌控了一个市,几个县的黑市生意,往后只会多不会少,需要的货物也会越来越多,只要货好,与时俱进,大家喜欢,我们会一直订下去。” “只是,公是公,私是私,到了东海市,就得按伍大哥的规矩来,你把我们当普通客户就是,帮忙牵线搭桥,该收多少抽成收,不能让你受苦受累还倒贴。其他事情我们自己来,不能让伍大哥担风险,这么做不地道。当初救伍大哥,也不过是顺手的事,能认识伍大哥这个朋友,这份恩,就算是报了,以后咱们,只论交情,不谈恩情。” 伍强摆摆手,“我知道严兄弟弟妹都是豁达真性情的人,但人的野心是会增长的,我现在已经不满足牵线搭桥这点收入了。你们别看我现在做得风生水起,但我知道,最多不超过三年,这行就得饱和,我那点人脉关系,维系不了市场需求,早晚被淘汰。” “干我这行的许多人,都已经开始发展其他业务了。我之前也在想要找个什么出路,只是一直不得法。刚好,你们就来了,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老天都让我跟着你们干。” “咱们沿海这一片,厂区多,发展好,还能和外面互通有无,虽然现在情况不明,管得也严,但咱们偷偷发点小财,也是可以的。严兄弟,弟妹,你们就帮着我给几个侄子挣老婆本,带着我干,行不?” 严谨师墨哭笑不得,真用不着这么低姿态。自己刚刚都说了,是明面上只剩这一栋小楼,私底下,怕是还有金山银山,毕竟祖辈积累的财富,不是小数目。 狡兔三窟,谁也不是蠢人。没道理会为了一张不怎么全能的平安福,倾家荡产,总要留后路才是。 师墨道,“既然伍大哥真想做,你的为人我们也信任,反正都要找个合伙人,肯定会首选伍大哥。这样吧,做生意这事,我和阿谨不怎么插手,以后都会交给裕西,怎么合作,你们谈怎么样?” “裕西?”伍强看着不言不语,存在感极低的少年,这还是个做生意的料啊? 王裕西淡淡抬头,对上伍强的视线,不温不火,没什么情感,平淡无奇的一眼,竟然伍强感受到了压迫。 伍强暗自心惊,移开了视线,“当然可以,我这人就喜欢活个明明白白,既然合作,咱们的情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存在,生意的事分开谈,该怎么来怎么来,哪怕以后生意黄了,咱们的情分不能散。裕西侄子,你说个章程来,我听听。” 裕西清清冷冷的,看起来无欲无求,心里却很有成算。 “既然合作,就别小打小闹,有大家相互信任的基础在,很多事情就要方便许多。伍叔有关系人脉资源,咱们有市场资金,算是双赢。以后,伍叔负责搞定沿海这一片的物资整合,保证货源,我们负责运输贩卖。两种方案,一,各自为政,单纯买卖,银货两讫。二,相互合作,扣除成本,五五开,平时也可相互协作。” 王裕西的话,简单粗暴,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很是干脆。 伍强也不是个多算计,多心眼的人,性子也豁达,很喜欢王裕西说话的方式。 对他提的合作,也很心动。 话虽然简单明了,但要做的事,却图谋不小。 不说他们能不能拿下内陆市场,单自己而言,想要凭借那点关系人脉拿下整个沿海货源,很困难。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说合作的话,他更趋向于第二种。 只是,看少年的模样,合作肯定不会仅仅是表面这么简单。 “说敞亮话,第一种方案,我自认没有能力做到。所以更趋向第二种,但第二种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王裕西不意外伍强的选择,现如今的沿海看起来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一个人能轻轻松松拿下的,而且他肯定,不久的将来,沿海这一代,会飞速发展,到时候,即便拿下了,拼伍强的能力,也很难守得住。 “条件很简单,第一种,你可以当老板,自己做决策。第二种,你得隶属咱们谨墨庄。” “谨墨庄?”伍强第一次听这名,但却不会是最后一次,往后每一次听,他都会庆幸一回。 师墨笑笑,“嗯,谨墨庄。”没有多做解释,伍强是聪明人,大概能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也就是说,选第二种,他就是给别人打工。 一个是当老板,一个是给别人打工。 机会相等的情况下,要说选择,大多都会选第一个吧,自己做自己的主,人生才能更肆意。 只是,第一个需要强大的能力,来支撑强大的野心,要不然容易鸡飞蛋打。 伍强很遗憾的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 “我选第二个,我愿意隶属谨墨庄。” 师墨严谨王裕西三人浅淡勾唇,这个选择不意外。 下午,崽崽们玩得满身汗,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跑回来。 四个小肉团经过一下午的玩耍,已经将崽崽们当成英雄崇拜了,鞍前马后,殷勤周到,张嘴闭嘴都是崽崽们下午在玩耍时的英雄事迹,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振奋人心。 脏兮兮的衣服一松,就落下一堆今天的战利品,什么木枪木马,弹珠吃食,甚至衣服鞋子都赢了回来。 虽然他们不缺这些,也不稀罕这些,但这是战利品,意义不同。 四个肉团子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以前都是被吊打的,高兴得嗓子差点喊哑。 在屋子里上下乱窜,嗷嗷嘶吼,惹得伍强汤圆两口子怒骂不断,伍家一时间,真是鸡飞狗跳的热闹。 师墨一行人吃过晚饭,才被放行。 离开前,王裕西给伍强留了个信物,让伍强先将这边的情况列张单子出来,再准备些货物,他们这次带走,看市场效果。 伍强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想想具体细节规划,等过段时间,他或者其他人再过来详谈合作细节。 他要是不过来的话,就以信物认人。 伍强连连说好,对合作有了更多的期待。 这些事师墨严谨都不管,全是王裕西安排。 (本章完) 第470章 471出海 第470章471出海 今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偶尔有丝轻柔的海风拂过,吹在脸上,带着点海腥味,轻柔舒服。 梁湾村一大早就在港湾集合,集体出海打渔。 出一次海不容易,一般会走上好几天,有时走得远,还会花上一个月。 为此要准备的东西就很多,淡水,食物,工具等等。 崽崽们都还没见过人出海打渔是什么样的,除了安安康康燚燚自谦,其他崽崽也还没出过海,坐过船,都十分好奇,师墨严谨带着崽崽们,租了一条船,跟在打渔队后面看热闹。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只是远远的跟着。 出海危险,所以每次集体出海打渔,梁湾村的人都会有一大半人同去,每家每户的青壮年几乎都会去。 趁着天气好,海鱼丰盛多打一些,换钱票吃食,要不然到了休渔期,或是赶不上好天气,就只能在海边捡些海货度日,一大家子人,都得饿肚子。 渔船的速度不快,一连走了三天,才到这次打渔的目的地。 所有人大多以家庭为单位,分开捕捞,有些人家人数太少,就和别人合作。 就在这片海域,隔得不远不近,相互协作。 一天下来,能撒上几网,收获不错,渔民们脸上都带上了笑。 只是崽崽们经过四天的无聊飘荡,已经没了开始的激情,焉达达的想要去别处玩。 这次万家老爷子跟着三个孙子一同出海,师墨他们租借船,是万家帮着租的,一路上也受万家人照料。 崽崽们待不住了,严谨就找到万家老爷子,说先行回去的事。 万家人有些担心,大海不比陆地,很容易迷路。在大海里迷失放向,是会要命的。 “我在这也帮不上忙,送你们回去吧,这一路你们没走过,别走丢了。”万老爷子不怎么说话,这还是第一次跟严谨说一句完整的,之前都是严谨问,他嗯,啊应和。 严谨笑笑,“不用,我在东省工作,也常出海做任务,对还上航行很熟悉,谢谢万爷的好意,你们忙自己的,不用担心我们。” 万家人不善言辞,严谨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木愣愣的点头说好。 和万家告辞后,师墨一行人走出众人视线,就拿出一艘迷你小船,不过巴掌大,托在掌心。 崽子们都好奇看着,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师墨看向柱子几个,“咱们的小柱,小实,小树,小香,小苗,都是懂事聪明的孩子,对吗?” 五人不明所以,傻愣愣点头。 师墨扬手一挥,小船在虚空放大,长成了一艘比房子还大的船,缓缓落入海里,静静漂浮。 这艘船师墨炼制的,没有停靠在东省的那艘精致,作用强大,但简单的航行没有问题。 柱子几个惊得半天没回神,直勾勾看着大船,感觉不真实,脑子晕乎乎的。 泽源几个有空间在前,面对大船时,只是惊讶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安安康康几个早就见怪不怪了,更是淡定。 王裕西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他骨子里好似对这些都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 师墨观察着严家几个孩子的反应,见他们除了震惊外,并没有其他情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都别愣着了,上船吧,我们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柱子几个赶紧收起惊讶,头重脚轻的从船侧的梯子爬上大船,其他崽崽紧随其后。 师墨上船后,一挥手,收起小船,柱子几个又惊了半晌,时不时偷瞄一眼师墨的手,刚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东西,都是在她手里变化的。 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问。 师墨勾唇,他们很聪明,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哪怕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得,也很有眼色的没有探听消息。 控制着船,飞速往更深的海域前行。 在大船上飞速前行,和在小船上晃悠,感受完全不同。 当周边目及之物,全变成了幽深的海水时,感受又深了些。 心底有些恐惧,还有些激动,柱子几个已经彻底忘记凭空出现和消失物件带来的震撼,全身心被大海折服。 崽子们感受得认真,师墨没多关注他们,天色不早了,拿出吃食用物,在甲板上弄烧烤,就着海上明月,大家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 夜晚,在崽子们的失眠中度过。 翌日,崽崽们刚刚迷糊睡着,就被师墨叫醒了,让他们来看海上日出。 巨大的火红圆日从海平面升起,红得鲜亮,红得热烈,幽深黑沉的海水都被染红,那样朝气蓬勃。 崽崽们看得热血,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这么近这么大的太阳,还是从未见过的红色,红光映射到崽崽们的脸上,每人都上镀上了一层火红的光,像是披上了神秘的纱衣。 师墨道,“记住现在的感受,回去后,写一篇感悟给我,知道吗?” 被日记操练成铜皮铁骨的崽崽们,对一篇感受,不在话下,满口应下。 吃过早饭,崽子们照常学习锻炼,这事即便出门在外,也一直没有中断过。 太阳已经高高悬挂了很长时间,海水变得温热。 师墨给崽崽们一人拿了一套特制的泳衣。“宝贝们,咱们今天下水玩。” 小子们一听下水,蹦跶得船都在晃荡。 严香严苗却一脸害怕,“婶婶,我们不会水。” 农村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村子旁有水有河,大多都会凫水。 只是严家姑娘被管得严,一是和群混小子一起下河,名声不好,二是危险,所以从来没下过河,不会水。 师墨捏捏她们的小脸蛋,“不怕,不会可以让燚燚教你们。凫水也算是一门技术,关键时候能保命,学会没有坏处,只是不能仗着会水了,随时随地下河玩水,不安全,需要有自家人在才行。” 两个小姑娘心动的点点头,“好,谢谢婶婶。” “不客气,”师墨又看向康康燚燚,燚燚无所谓,反正她什么都会,康康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哥哥。 安安的心理阴影还没散去,下水,仍旧让他恐惧。 本来打算将家里的泳池清理出来让小家伙克服恐惧的,不过他们出来游玩了,这事暂时搁浅。 如今到了海边,师墨提议下水,有一半原因,也是想让安安在哥哥姐姐们的陪伴下,克服心理障碍。 “康康,你和姐姐们去玩,妈妈陪着哥哥,好不好?” 康康看着小哥哥,安安冲妹妹笑笑,“妹妹别担心,哥哥没事,你去玩吧。” 小丫头迟疑再三,最后跟着姐姐们慢慢下水。 小子们都会水,跟条泥鳅似得,早就蹿进了水里。 王裕西对玩水不感兴趣,就坐在船沿,看着崽崽们玩。 甲板上,只剩下师墨严谨和安安。 小安安愧疚的看着爸爸妈妈,眼眶都红了。 师墨心疼的搂着小哥哥,亲着他的头发,“妈妈的宝贝很棒了,乖乖,别怕,爸爸妈妈都在。” 安安的小脑袋,软软的靠在师墨肩上,稳重老成的小家伙,难得露出点软弱无助来。 “妈妈,对不起,安安没用。” 师墨侧头亲了亲小哥哥的耳朵,“我的宝贝怎么会没用呢,乖巧懂事,学习好,又聪明,敬重哥哥姐姐,照顾弟弟妹妹,体贴爸爸妈妈家里长辈,不知道多有用呢。安安是妈妈的好宝贝,乖宝贝。宝贝还小,还是个孩子,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的,妈妈这么大的人了,也有害怕的东西呢,咱不丢人,也没有对不起谁。” 小哥哥伸出小手环住师墨的脖子,肉肉的小脸在师墨脖子上蹭蹭,小家伙这会特别脆弱,软乎乎的,“妈妈怕什么?” “妈妈怕宝贝们不开心,怕宝贝们受伤害,怕不够强大,护不住宝贝,怕我们一家人分别,怕好多好多。但是害怕解决不了问题,为了不让害怕的事情成为现实,所以妈妈在努力变强,努力照顾宝贝,护着宝贝,努力让我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不被人欺负。” 小哥哥眨眨眼,更愧疚了,他怕,不敢面对,只想逃避。 师墨把小家伙从怀里拉出来,亲了亲小脸蛋,“宝贝,你相信爸爸妈妈吗?” 小安安点头,“信,我相信爸爸妈妈。” “那爸爸妈妈说会保护安安不受伤,安安信吗?” “信。”小家伙毫不迟疑。 师墨又亲了一口,“好宝贝,那爸爸妈妈抱着你,咱们一起下水试试好不好?别害怕,爸爸妈妈会一直拉着你,不松手,不让你受伤,咱们就试一试好不好?” 小家伙带着水光的眸子在师墨严谨脸上来回移动,很害怕,他想拒绝,可又不想让爸爸妈妈失望。 一时间,纠结得不行。 师墨严谨也不催促,就陪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等着。 良久,小家伙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微微点了点头,“好。” 师墨笑着狠狠的亲了一口,严谨也用大手掌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师墨抱起小家伙,一步步从没入水里的阶梯上,缓缓入水。 严谨在旁边,将母子俩半抱在怀里护着。 安安紧张的搂紧师墨的脖子,小脸惨白惨白的,小身子绷得笔直。 师墨心下不忍,但想到长痛不如短痛,狠狠心,继续往下。 水没到了小家伙的大腿处,小家伙更紧张了。 (本章完) 第471章 472克服恐惧寻宝 第471章472克服恐惧,寻宝 师墨不再往下走,停在原地,一下一下的抚着小哥哥的背,“宝贝,别怕,试着动一动脚,感受感受海水,其实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对不对?” 严谨将手掌托在安安的小脚脚下,“安安,爸爸的手在这里,你踩在爸爸的手上试,别怕,爸爸会托住你的。” 小安安试着踩了踩,严谨的手即便在水里,也十分温暖,让小家伙很安心。 心里的恐惧散去了一些,试探着结结实实踩在严谨掌心。 严谨稳稳的托住,师墨缓缓松手,让小家伙直起身站在手掌上。 小安安抓住师墨的手,慢慢站直,感觉不是很可怕,渐渐露出了笑脸,小身板也放松了不少。 严谨的手缓缓往下沉,小家伙没发现,水已经没入到了腰间。 等小家伙适应了高度,又往下沉了沉,师墨也跟着往下走,水逐渐到胸口。 过程很缓慢,很小心,就怕惊着小家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玩闹的崽崽们都围拢了过来,不言不语,守在旁边,给安安加油打气。 海水一直到了肩膀,师墨严谨停了下来。 师墨松松的揽着小身子,“安安,乖,靠在妈妈身上,摸一摸水,别怕。” 小家伙小嘴抿得紧紧的,靠在师墨怀里,鼓起勇气,试探着伸手,白嫩软乎的小手一点点撩起水花。 这水,好像真的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可怕。 小胳膊划水的动作大了些,严树撩起一捧水,浇在安安小脸上,然后乐呵呵的笑。 安安愣了一瞬,也笑着回了一捧水。 随后,崽崽们就打起了水仗。 安安虽然还是不敢放开师墨的手,但已经克服了大半。 后又和哥哥姐姐们玩了半晌,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师墨严谨松口气,便开始教小家伙游泳。 花了两天时间,小哥哥才彻底克服怕水的恐惧,和哥哥姐姐们在水里畅游。 师墨拿出水晶球,带着崽崽们到海底游玩了一圈。 各色海底生物,打开了崽子们一扇新的认知大门,兴奋得吱哇乱叫,连带着看过一次的安安康康都好似从没见过似得,跟着嗷嗷喊。 崽子们高兴,师墨就带着大家在海底多游荡了一会,给他们介绍遇见的海底生物,说它们的习性特征。 出去时,崽崽们还意犹未尽。 翌日,严谨拿出海岛,放在海面。 对突然出现的岛屿,即便是柱子几个,都已经淡定了,这几天他们实在是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再多一个不足为奇。 排排站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师墨严谨,等着命令。 师墨给他们一人绘制了一张简易的海岛地图,交到他们手上,“岛上有大大小小无数个宝箱,你们抽签,决定各自登岛方向,凭借所学,在岛上寻宝,为期三天,找宝箱最多的,有奖励。” “这次是各自为战,只能靠自己。岛上有危险,你们要小心,坚持不下去了,就撕掉这张纸,我们会把你们带出来。但同时也就意味着,你们认输了,找到的宝箱作废。” “每个小包里都有一把小刀,一瓶救命治伤的药丸,三天的食物和水,你们只能用小背包里的东西,也可以就地取材,但不能用其他携带的吃食用物。宝贝们,加油啊。” 这是一场师墨严谨临时决定的野外生存考验,严谨是海岛的主宰,上面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放崽子们去那里历练,很安全。 考验来得猝不及防,不过崽子们一点不胆怯,反而跃跃欲试。 小孩子嘛,就喜欢这些寻宝探险的活动,还有奖励做动力,各个都牟足了劲,欢欢喜喜的抽了签。 严谨一挥手,崽子们就四散分开,各自登岛,开始探险。 王裕西难得也有了点兴致,眼巴巴的瞅着严谨。 严谨哭笑不得,“想玩就说,我还能不让吗?”随手递了个小背包给他,“去玩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王裕西拎着包,欢欢喜喜入岛。 师墨严谨两人难得过二人世界,分出一缕精神力关注崽崽们,随后就开始黏黏糊糊,做些少儿不宜的事。 时不时下海,捕些鱼收进空间。 或是潜到海底,也来一场寻宝旅行。 别说,真让他们找到了一艘不知道什么时候沉默的轮船。 船体已经腐朽破败,只有些不易腐蚀的东西零落四散。 他们在一片废墟下,发现几口箱子,好似沉香木所造,这么长时间的浸泡,也丝毫未损,就是外面包裹了不少海藻,如果不是师墨有精神力,还真发现不了。 撬开锈迹斑斑的铜锁,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看成色样式,十分久远,款式多偏西方,有少部分东方样式,还有些没有加工过的玉石宝石。 两人大概推测,这船或许是古时的海运船只。 只是除了珠宝首饰,其他东西都已经腐朽,找不到可以探究身份年代的东西,推测只能是推测。 师墨用精神力搜寻了方圆几里,没再发现遗漏的东西,两人才收起东西离开,浮出水面。 到船上后,清点了一番,东西都没坏,清洗一番就能继续使用。 品质都是上好的,本身价值很高。 师墨将那些没有被使用过和加工过的玉石珠宝分开存放,这些没用过的,她会留着,以后给孩子们用或是送礼,亦或是收藏。 用过的,看将来能不能卖出去,所得钱财,就用来做善事,算是给自己一家人积福。 以往收到的那些不义之财,都会这样安排。 小两口一番探宝,才过去一天多,崽崽们还在海岛上探索,一个个的,全成了泥猴子,就连王裕西都不列外。 大大小小的危险意外遇到不少,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但没有一个人撕开纸条,选择放弃。 崽子们也都找到了宝盒,成就感满满,干劲十足。 看他们没事,师墨严谨就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阿谨,你说,要不要给柱子几个也炼制一个空间法器?” 这事师墨在心里寻思了许久,在家的时候还不怎么明显,出来后,泽源几个有空间的,安安康康几个知道空间的,都会时不时用上一用,但柱子几个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得避着点。 这样做,一来不方便,二来感觉没把柱子几个当自己人,有些愧疚。 严谨搂着媳妇亲了口,“人性自私,墨墨担心堂哥堂嫂知道了,堂嫂们的娘家人或是更多他们亲近的人会知道,从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墨点头,人心是最易变的,现在几个堂哥堂嫂都很不错,但谁能保证在不断壮大的利益面前,可以保持初心不变。 “那墨墨对家里几个嫂嫂,可有过这样的担心?” 师墨皱眉看向严谨,“你是说我偏心?” 严谨凑上去,亲了许久,直到将师墨心底升起的那点怒气亲散了才罢休。 师墨瞪了眼严谨,浑身软绵绵的,瞪视也变了味道,有股别样的风情在里面。 严谨看得火热,二话不说抱着媳妇到床上交流了一番。 师墨气得狠狠锤了严谨一把,严谨笑着在她肚子上摸了摸,“有了吗?” 师墨的小拳拳瞬间就软了,在严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你猜?” 严谨笑叹一声,“我这么厉害,肯定是有了。” 师墨白眼一翻,“不要脸。” 严谨嘿嘿笑着,搂着师墨的手臂收紧了些,“墨墨,每个人都会偏心,如果你让我决定,我谁也不给,爸妈,堂叔堂婶,哥哥嫂子们,即便是咱们家安安康康,我也不给,多给一个人出去,就会多一份危险。我宁愿你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躲在我身后,让我护着你,也不想让你承担风险,去护着别人。” “墨墨,我的心只会偏向你,谁也代替不了。也正因为你在我心里重过任何人,任何事,所以,我只是看着你将东西给出去,护着亲人孩子,而从未阻止。我不想你不开心,我想让你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我看来,哥哥嫂嫂,和堂哥堂嫂,其实是一样的存在,给出去,都意味着带回危险。不过没关系,你高兴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即便是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我们一家过上隐居生活,过个十年二十年,等事情淡去,咱们照样能在世间自在行走。” 师墨从来没想过男人心里有这样的担忧,从始至终,他表现得很平静,她以为他是支持的。 “阿谨,让你担心了,是我太任性,太过在乎家人,忽略了你的感受。” “傻丫头,”严谨蹭着师墨的脸,“你没做错,我知道你经历了别人没有经历过的事,重来一次的人生,就是想弥补前世遗憾。家人孩子,就是你的遗憾根源,你护着他们无可厚非,我只要知道你爱我,会和我携手走到时间尽头就行。” 师墨楼上严谨脖子,表忠心,“我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爱着你,等孩子们大了,我就放手,只过我们的小日子。” “好。” 小两口腻腻歪歪的,又开始折腾,刚刚互表了心意,情谊正浓,战役也浓。 师墨还是决定给柱子几个空间法器,带在身边这么久了,打从心底里疼惜,不想他们将来知道了这些,觉得被区别对待了,心里生出疙瘩。 她相信柱子兄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该说的,会守口如瓶。 (本章完) 第472章 473收货 第472章473收货 三天一晃而过,严谨大手一挥,和小乞丐没什么差别的崽崽们就一脸懵的出现在了甲板上。 “嗷……堂叔,快放我回去,我刚刚找到一个宝箱,马上要打开了,快点快点,送我回去。”严树顶着一身泥往严谨身上扑。 他找到的那个宝箱,就在泥潭里,正挖得高兴呢,眨眼就换了地,小东西又气又急。 严谨伸出一根手指头,嫌弃的戳着严树的小脑门,“时间到了,为了公平公正,不管有没有找到,都要结束离开,就跟考试一样,时间到了,就要搁笔。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就能更加明白时间的重要性,珍惜时间,能现在解决的事,别往后拖。好了,都站好,把你们找到的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谁第一。” 小严树失落极了,耷拉着小脑袋回到队伍,然后从小包里往外掏东西。 宝箱里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作为信物的一个小木牌,写着个“宝”字。 严香严苗找到的最少,一人只有一块,康康两块,倒数第二。 三个小姑娘有些些沮丧,平时锻炼他们也挺认真用心的,可一到用时,就觉得什么都没学到,哪哪都要差点。 严树得了三块,倒数第三,想到失之交臂的最后一块,心痛得久久不能平静。 严实,泽长,泽流并列倒数第四,每人四块,三人叹口气,并不满意这样的成绩。 燚燚倒数第五,找到六块,她没有用特殊能力,全凭平时所学找到的。这孩子很佛系,没有输赢观念,只凭喜好,觉得这事挺好玩的,得第几不重要。 泽远和柱子倒数第六,也就是正数第三,每人找到八块。 自谦和泽源第二,每人找到十块。 第一是王裕西,竟然找到二十块。 啧,崽崽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尤其是只有一两块的严香严苗和小康康。 王裕西一点没有欺负了弟弟妹妹的觉悟,骄傲的扬起下巴,等着夸赞。 师墨严谨倒是不吝啬那点好话,对着王裕西狠狠夸赞一通,夸得小少年过分白皙的脸色,红得耀眼。 “裕西第一名,有奖励,想要什么?”师墨笑问。 王裕西愣了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就是觉得过程好玩,得了夸赞高兴,至于奖励,不重要,他没什么想要的,“我能留着以后再要吗?” “当然可以,”师墨拍拍少年的手臂,“好了宝贝们,结果重要,但过程更重要,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想再多也无用。辛苦了三天,去洗个澡,吃些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别忘了写这次的心得体会,从中找不足,想补足,下一次再接再厉,平时训练也要更加努力。” “好,”崽崽们乖巧应下。 泽远希冀的看向师墨,“姑姑,以后还能玩这个吗?” 师墨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泽远喜欢吗?” “喜欢,”泽远双眼闪闪发亮,是真的特别喜欢。 他喜欢挑战困难,征服困难,探索世界的感觉。 以前没发现这种感觉这么好,在海岛,独自面对一切时,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方式方法以及认知了解,本能的做出反应。 反应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无用。 有用时,会兴奋,没用时会深思,深思的过程,能让他迅速成长。 他为之激动的就是个迅速成长的过程。 师墨没想到一向憨厚老实的泽远,骨子里竟然充满了冒险精神。 他和泽源是双胞胎兄弟,哥哥泽源聪慧,机智,很有大哥派头。 泽远却总是默默无闻的,在背后守护弟弟妹妹,平时面对弟弟妹妹闹腾时,都是憨憨的笑着,纵容着,护着,有什么功劳好处,也都让弟弟妹妹们出风头。 他自己就像座坚实的靠山,稳稳的守护后方。 “泽远喜欢,姑姑以后就常带你来玩,不仅仅是大海,还有高山,沙漠,草原,只要是泽远喜欢的,姑姑都带你去。” “好,谢谢姑姑。”小家伙欢喜得很,其他崽崽也很心动,只是,他们喜欢的是对新事物的探寻,和泽远喜欢的冒险感不同。 崽子们各自洗漱吃饭休息去了,师墨严谨驱动轮船回去。 回程花了一天,要靠岸时,换上了租借的小船,随后回到梁湾村,还了船。 说好只在东海市待半个月,现在已经过去十一天,再有几天就要离开。 回去后,崽子们老老实实的在万家待了一天,写这些天的心得体会和作业任务。 师墨严谨王裕西去找伍强。 伍强这几天都在跑货的事,王裕西说让他准备一些,他们带回去看市场效果。 没说具体数目和种类,他只能按照之前别人进货的标准和喜好,每一样弄一点。 一样一样的看着不多,这堆到一起,却又不少,为此还又跑了一天,去租了个安全可靠的仓库。 不知道师墨他们运输怎么解决,不管用不用得上,又去了解了一下运输人员和方式。 忙忙碌碌的,师墨他们玩了几天,他就忙了几天,一刻也没消停。 好在人脉资源这些不错,过程很顺利,没出什么乱子。 师墨严谨他们找来的时候,他正在盘货,也思考着,还有什么是可以用来做买卖的。 “严兄弟,弟妹,裕西侄子,你们来看看,货都在这里,这是单子,你们都看看,还缺点什么,或者有什么不需要的要删减,都看看,我这几天忙得脑门嗡嗡的,已经成浆糊了,没个头绪。” 师墨严谨没看,直接将单子递给王裕西,让他去核对。 “辛苦伍大哥了,几天时间弄到这么多东西,真是不容易。” 伍强确实不容易,起早贪黑,吃饭也随意糊弄,白胖的体型,感觉都小了半圈。 弄到的货物,吃穿用几乎全有,很是齐全。 各种奢侈的电子产品,比如手表,闹钟,收音机,电视机这些,都囊括在内,每样数目就千百样,大型的电视收音机少一些,手表一类的多一些。 这些东西在百货商场有票难求,他们拿回去卖都不用票,不用试,师墨都知道好卖。 这边流行的衣服鞋子帽子也不少,大人孩子的齐全,种类很多,款式也不错,伍强是用心挑选了的。不过南北温差不同,有些衣服鞋帽应该不太合适,不过师墨没说,她也不确定,得先卖过才能知道。 吃方面主要是加工产品,鱼罐头,晒干的海货一类可以长途运输和便于保存的。还有就是这边盛产水果,用水果做成的各种成品半成品食物。 除了这些,竟还有稀缺的外国货,虽然只占了百分之一的份列,也很可观了,许多东西,大城市里的百货商店都没得卖。 “伍大哥好能耐啊。” 伍强顺着师墨的视线看过去,谦虚中带着骄傲,“这有什么,就是认识两个以前和我爹合作过的朋友,相互间一直有走动,关系还可以,他们有门路,就让帮忙弄了些。外国人的东西都奇奇怪怪,我不知道内地人会不会喜欢,所以弄得不多。弟妹拿回去试试看,卖的好,我就多拿点,好好杀杀价,能便宜不少。” “行,这事就要辛苦伍大哥了,这批货卖了之后,就会有人过来和伍大哥商讨具体细节和货物清单,伍大哥这边要是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也可以补上。” “没问题,这段时间我会多跑跑,保证一样也不错过。” 两人又聊些货物的事,严谨一个字也不参与,他是真没天赋,也没兴趣。 师墨想起梁湾村的鱼,又道,“伍大哥,你有没有收新鲜海货的渠道。” “弟妹想收新鲜海货?”伍强有些疑惑,“新鲜海货不好存放,现在又正值最热的时候,要不了一天,全得臭。你要是想吃几顿,倒是到处都有得卖,随时能买得着,吃多少有多少。要是运回去卖的话,不好弄,亏得慌。” “运输和保存都不是问题,我们有自己的办法,之前也买了不少新鲜海货回去卖。刚开始有些困难,大家接受程度不高。后来粮食减产,没得吃,不被人喜欢的海鲜被迫无奈端上桌,渐渐的也就接受了海鲜的味道,到如今,喜欢的人不少,还算好卖。正好这次过来了,就再弄些回去,卖出去不是问题。” “要是伍大哥有这方面的渠道,帮忙弄一些,越多越好,不拘种类,只要保证在验货的时候都是新鲜的就行,价钱按照市场价来,不用压价。” 师墨严谨这几天也捕了不少海鲜,严谨空间里又养了不少苗子,种类大幅度增多。 不过,真要大卖的话,还是差得多。刚好趁这段时间是出海打渔的高峰期,卖鱼的多,种类多,可以多屯一些。 伍强见师墨语气笃定,严谨也无声支持,就知道是真有法子。 如今他们刚开始合作,他不好多问,便点头应下。 “渠道我有,这东西现在都贱卖,便宜得很,也好买,想要多少有多少,弟妹,你得说个大概数,要不然真多起来,怕是一条街都堆放不下。” 师墨想了想,上次一分钱一斤,花了千多块钱,买了十一万多斤。 不知道这边是什么价,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两三万块钱,能买下沿海大半村落的海货。 “两万块钱的货吧,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现钱,所以可能会用金银抵扣。” 伍强嘴角一抽,“多少?” 他以为自己够豪了,原来是自己见识太少了。 (本章完) 第473章 474去看望祝家人 第473章474去看望祝家人 “两万块钱的货,就咱们现在这么大的仓库,得装四五个,弟妹,这么多别说卖不卖得出去,就是运输方面,也是个难题啊,真要这么多?” “要,伍大哥只需要帮忙找货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们,出不了问题。至于仓库,也得劳烦伍大哥帮忙租几个,等我们的人来拉这里的货时,会一同拉走。” 伍强砸吧两下嘴,没再说劝诫的话。“行,我去买,这么多货,搬运也是个麻烦事,需不需要我提前找些搬运工?” “不用,货物入库后,就可以完全交给我们,伍大哥忙自己的就行。” “行吧。” 王裕西清点完东西过来,“东西都很不错,种类齐全,都选得很好,可以拿回去试。” “好,裕西,你和伍叔叔把账结了,做交接。” “账不用着急,”伍强摆手道,“不瞒你们说,我虽然花钱大手大脚的,但家里存款不多,这些货物我一分钱都没给。不过我已经那他们说好了,我会先卖,卖出去了再给钱,没卖出去的,还能退货。他们都信任我,签了条子就给货了。所以你们先卖,钱可以先用到刀刃上,我这边不着急。” 师墨不赞同这样的人情买卖,伍强用人情白拿货,再好的关系,也仅此一次。 他们不差这点钱,万一以后有用钱也解决不了的事,人情又没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伍大哥,做买卖银货两讫,互不亏欠,才能长久。你和他们用交情,但再大的交情也禁不住一次次消耗,像你说的,钱得用在刀刃上,交情也得用在刀刃上。钱我们有,不用欠着消耗人情。况且之前就说好了,你帮忙备货,我们给钱,这是合作,不讲交情。” 师墨他们既然给得出钱,伍强也不矫情,“那行,听弟妹的。” 伍强和王裕西交接结款,伍强将仓库钥匙给了师墨,她到时候直接带人来拉货就行。 伍强离开,王裕西挥手将东西收进空间,锁上门,三人也走了。 三天后,打渔队伍回来,第四天,伍强就将师墨要的新鲜海货收齐全了,装在相邻的七个大仓库里,做完交接,也不多说多看,直接就带着人离开了。 第五天,师墨一行人和万家伍家告别,坐火车去往南省。 难得到这边一趟,下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往这边走,准备去南省荷美市稻香村看看祝家人。 路上,仍旧让崽崽们安排做主,料理食宿车票。 再次来到南省,这里没什么变化。 师墨拉过自谦问,“要不要回家看看?” 自谦摇头,“以前住的房子,在我被拐逃回来后就烧了,金山现在也被别人占了,这里没有家了。” 师墨笑笑,“没关系,这里没有家,西一省有家,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自谦扬唇笑,“嗯,我知道。” 一行人没做停留,一路又往市里,往村里走,沿途都是一如既往的风景。 到稻香村时,正值下午收工,浩浩荡荡的人群往家赶,远远瞧见师墨一行人,都好奇的伸长脖子打量。 “谁家亲戚,怎么这么多娃?” “不会是谁家上门打秋风的吧?” “人家穿得整整齐齐,一个补丁都没有,娃一个赛一个的白净,怎么可能穷得上别家打秋风。” “也是,我们村什么时候有这么气派的亲戚了?” “别不是找错地方了吧?” 祝家婆媳也在人群了,听了谈论,顺着众人视线往村口看去。 徐老娘微微眯着眼睛,人老了,眼神不太好。 “美香啊,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 柳美香眼睛倏的睁大,“哎呀娘,那是严同志和师妹子。” “啥?”徐老娘一激灵,人就跑出去了,还让柳美香愣了愣,落到了老太太身后,一拍大腿喊,“娘,等等我。” “哟,这是老祝家的亲戚啊?” “我说怎么有些眼熟呢,这不就是帮助祝家的两口子吗,难怪这么气派呢,几年没来了。” 说起帮助祝家的两口子,稻香大队的人,都酸得不行,他们也想有个那么大方有本事的外姓兄弟。 这几年,他们可都是瞧得真真的,老祝家隔三差五就收到包裹,隔顿就飘出肉香,家里两个小子,跟吹气的气球似得,眼睁睁看着往上窜,十三四岁的娃,长得比成年男人还壮实,原本有那心眼毒的,想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结果对上半大小子,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作妖。 啧,这就是有个好兄弟的好处啊。 瞧瞧自家那些亲兄弟,针尖大的便宜都别想占。 不管别人怎么酸,祝家婆媳满心的喜。 徐老娘一把扑过去,拉住师墨的手,“哎哟,我老婆子不中用了,眼瞎竟然没认出你们来,真是该打,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快咱们回家,安安康康自谦,还有这么多娃呢,真好,你们好久没来了,可想死老婆子了,这次可得多待些日子。” 徐老娘热情十足,柳美香插不上话,无奈的对着师墨笑。 师墨任徐老娘拉着,笑道,“徐婶子身体硬朗健康,日子舒心,我们就放心了。这次是趁孩子们和孩子爸都有假,所以出来走走看看,刚好到了南省,就过来看看婶子和嫂子。品乐和德乐呢,没在家吗?” “他们兄弟去芦苇荡赶鸭子了,咱们回家坐着说,老婆子托你们的福,过得好,不愁吃喝,日子舒心,孩子妈和两个孩子也都好,谢谢你们惦记。”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祝家,这还是当初师墨他们请人帮着建的,几年过去,添置了不少东西,周边也清理了不少空地出来,种了菜,养了鸡鸭。 院子屋子都收拾得很干净,是个很温馨的小家。 祝家婆媳忙活着烧水,兑糖,招待师墨他们歇息。 院门砰的被推开,两个黑黑壮壮的小家伙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奶,妈,我听他们说严叔叔师姨他们来了?” 婆媳俩还没回话,兄弟俩就看到坐在堂屋的师墨一行人,赶紧欢呼着跑进去。 “严叔叔,师姨,安安康康,自谦,你们都来了,太好了,哇还有这么多弟弟妹妹,你们好。” 兄弟俩都不是害羞的性子,因为高兴激动,黑黑的小脸染上了红晕。 品乐今年十三岁,长得很高,一米七往上,除了脸型没太大变化,皮肤和身形都有极大改变,壮实得像个大人。 德乐今年十岁,也快一米七了,同样是个黑小子,体格没有哥哥壮,但也不小,小家伙没了以前的软糯,添了些跳脱,咋咋呼呼的。 看祝家人的气色和心态,能看出他们过得确实不错。 尤其是祝家父子的烈士身份确认后,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对他们心怀敬意。 酸言酸语少了,他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日子自然舒心。 师墨摸了摸兄弟俩的脑袋,“都是小大人了,真不错。” 兄弟俩嘿嘿笑着,柳美香嗔了俩小子一眼,“都是大人了,还一点不稳重,毛毛躁躁的。” “他们做得很好了,十来岁,也算不得大人。”师墨笑着给他们介绍泽源几个。 都是十来岁的崽,相处起来很顺畅,一会功夫就打成一片了。 严谨拎了些东西,“品乐,跟严叔叔去趟大队长家。” 徐老娘赶紧拦住,“东西该我们准备,你快收回去。” 严谨笑着避开严老娘的手,“徐婶,我去送礼,用您的东西,这不合适,我和大队长也算是有一面之缘的交情,来了该去看一眼,打个招呼,这事和您家没关系,您不用在意。” 徐老娘知道,严谨这是给他们家走人情,稳关系呢,怎么可能没关系。 只是严谨手长脚长的,她根本拦不住。 品乐乖乖的跟在严谨身边,拽着严谨的衣袖就出门了。 “姑父,我们也要去。”十来个小子一溜烟,窜了出去,跟在严谨身边,嘻嘻哈哈的打闹。 严谨随他们跟着,顺带将万事不上心的王裕西也带着。 师墨带着四个小姑娘在家给祝家婆媳帮忙,聊天。 严谨没有在大队长伍前进家多待,客套寒暄两句,留下东西就带着崽崽们离开。 伍前进一家看着烟酒肉糖,丰厚的礼品,也不由得有些酸祝家。 但酸归酸,该给的照应得给,这些东西可不能白收。 晚上,饭桌上,除了师墨他们带来的各种吃食,祝家婆媳还准备了不少这边特有的莲藕,菱角,过年时分到的鸭子,咸鸭蛋。 满满一大桌,极其丰盛,众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饭后,严谨带着崽崽们和祝家兄弟去河边洗澡。 夏天,河边住的人家,不管是男人还男娃,都喜欢去河边洗澡,方便又舒服。 师墨和祝家婆媳,带着四个小姑娘在家洗。 祝家只有三间房,晚上祝家婆媳和师墨带着四个小姑娘睡一间,其他两间,严谨和王裕西带着崽崽们分。 祝家房子当初做得大,几人挤一间能挤得下。 一夜安眠,翌日,祝家婆媳请假没去上工,伍前进收了礼,又不是农忙季节,很干脆的批了假。 祝家兄弟负责稻香大队赶鸭子的活,这活没法请假,也不用请假。 崽崽们锻炼学习,吃过早饭后,和祝家兄弟一起去了芦苇荡,放鸭子,找野鸭蛋,看看能不能好运的猎到野鸭子。 他们不缺这点吃喝,纯粹是为了玩乐。 师墨严谨和祝家婆媳也一起,找了几条小船,一起到芦苇荡深处游玩。 崽子们疯得很,接二连三的跳进水里,抓鱼上来让师墨烤。 师墨乐得纵着这些崽崽,出门前还带了不少新鲜蔬菜,一起烤,边烤边投喂。 大人高兴,崽子们也高兴。 (本章完) 第474章 475离开遇见 第474章475离开,遇见 师墨一行人在祝家待了三天,在芦苇荡玩了三天,运气好,捡到两次野鸭蛋,合力围到三只野鸭子,崽子们高兴得欢呼雀跃。 师墨看得无奈,这些东西家里不少,也没见他们多高兴。 崽子们喜欢,师墨就纵着,这几天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吃上。 河里的大白鱼是这边的特产,严谨弄了不少养在空间里。 河蟹河虾崽子们也喜欢,不管是清蒸的还是香辣的,全都哄抢着吃。 每顿饭装菜的盆子,从最初的普通饭盆,逐渐发展成洗脚盆大小的特制盆。 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师墨捂脸,也亏得和祝家人熟悉,要不然多丢人,自己也没短了这些小家伙的吃食啊,怎么馋成这样。果真应了那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话。 祝家婆媳倒是高兴,看着自家两个孩子在孩子堆里,比平时开朗高兴,吃得也多,欣慰得很。 吃饭,还是得孩子多,大家抢着吃,才更有味道。 孩子们喜欢,师墨肯定的给他们安排上,弄了不少养严谨空间里。 顺便拿了些不少莲藕种,在自己空间开辟一块泥田种上。 莲藕吃法多,味道好,营养也好,不管是师墨还是崽崽们,都很喜欢吃。 第四天一早,师墨一行人准备离开。 祝家人万分不舍,也知道留不住。 将家里存的藕,做的各种菜干,村子里特有的吃食,全都搬出来,给师墨他们装了五大麻袋。 要不是师墨拦着,他们还得去借麻袋来装,恨不得把家搬空。 祝家的心意,师墨不收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品乐,德乐,照顾好奶奶和妈妈,学习千万不能落下,有事就给师姨严叔叔写信,需要什么东西别客气,好好吃饭,快乐长大。” 师墨他们来,俩小家伙有多高兴,现在师墨他们走,就有多难受。 红着眼眶点头,“我们会的,师姨,严叔叔,你们一定要常来啊。” 师墨揉了揉俩孩子的脑袋,“好,乖,婶子,嫂子,保重身体,别送了。” 徐婶子柳美香也都眼眶发红,点着头,一直将师墨送到村外的大路上,才停下。 分别总是让人沉重,但人生路上的分别,数不胜数。 师墨一行人走出祝家人视线后,就将东西收进了空间。 物品凭空消失的现象,柱子几个自从出海后,已经见了不少,心下多少有些猜测,但都聪明的什么都没说,没有表现出异样。 出村后,师墨又放出大黑和板车,一行人坐上去,优哉游哉的往南省车站赶,准备坐车去东省,带着崽崽们到基地感受感受。 “基地好玩吗?”泽源欢喜的问安安康康自谦和燚燚。 师家出事前,他曾去过爷爷和爸爸的基地,不过那时候还小,记忆有些远。 但对基地的感受很深,具体事情记不住,在基地里的那种感受一直存在,他很喜欢基地里的氛围。 一直想再去一次,只是没机会。 安安康康自谦燚燚在严谨的基地里待了不少时间,锻炼,吃喝,全和兵叔叔们在一块,对里面很熟悉,对兵士的生活,也算了解。 小康康拍着胖爪爪道,“好玩,可好玩了,泽源哥哥喜欢,我们以后放假了,就让妈妈带我们去基地玩,那里面有好多军人叔叔,他们会带我们玩,带我们训练,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竞赛,可有意思了。” “好啊,我以后也想像我爸和姑父一样,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泽源小脸通红,已经在幻想军营的日子了,想象着自己以后金戈铁马,征战沙场,肯定会雄姿英发。 其他崽崽虽然没有泽源这么向往,也没有励志当军人,不过也很好奇,附和着要一起去玩。 师墨听着崽崽们的谈话,没有插嘴。 崽崽们有梦想,有各自的喜好,真很好。 到了城外,师墨收起驴车,一行人步行到车站,师墨严谨和王裕西就等在候车位置上,让崽崽们去买票。 买票这事,崽子们已经熟练,顺便还分工合作买些吃用以及探听简单的消息。 南省很繁华,南省汽车站火车站人流众多。 不少小贩穿梭其中,偷偷卖吃食用物。 也有不少小偷小摸,顺手牵羊。 还有衣衫褴褛,身有残疾的乞丐伸手乞讨。 一个车站,囊括了人生百态。 南省到东省,坐火车时间不短,卧铺贵,最近这班一个小时后出发的车,还剩下不少卧铺票没卖出去。 崽崽们运气很好,全都买了回来,不用多等,马上就能登车。 “堂婶婶,我们现在就可以上车,你还有要买的吗?我们准备了些吃食,要是还有需要的,可以去买,很快就能回来,能赶得上车。” 柱子俨然成了出行小领队,大多数时候,都是他领头安排人员行程和买卖,小小年纪,做得有模有样,很有领导天赋。 师墨鼓励的摸摸他的脑袋,“堂婶婶没有需要的,你们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零食,就去最近的商店买一些,要坐不少时间的车,车上可能也没什么好吃的。” 柱子笑着拎起手里的网兜晃晃,“我们买了不少好吃的,足够了,不用买。”这次出来,除了见识多,学到的多,还有就是吃得多。 他们真是敞开了肚子吃的,在吃方面,只要不浪费,不减少饭量,其他时候随便吃,师墨严谨都不会管,更不会在意钱。 崽崽们觉得这日子真是赛神仙,以前别说零食了,就是饭都没有饱的吃。 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师墨和严谨给的,格外珍惜和感激,也牢牢记下这些恩情,不矫情的拒绝或是隐忍,扭捏的想着少欠一些,少还一些。 师墨严谨全心全意的给,他们就真心实意的收,以后加倍的还就好。 师墨不知道崽崽们心里所想,笑道,“那咱们就上车吧,人多,要挤一会。” 一群人欢欢喜喜的随着人流往车上挤,没有看到角落里,被打断双腿,骨瘦如柴,浑身脏污看不清本来面容的孩子,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师……唔……” 小孩还未开口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就被突然扑过来的男人捂住了嘴。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墨一行人消失在人群里,坐车离开。 眼底的光逐渐散去,满身绝望。 男人一脸阴霾,恶狠狠的掐着杨涛的手,拖着他带离人群。 杨涛的腿是在他逃跑的时候被打断的,那时候刚被卖到这边。 刚被亲哥药倒卖掉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害怕。 自信的以为凭借在师墨那里学到的拳脚工夫,足够逃脱。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这群人的实力和狠心程度。 那天晚上,他本想趁人睡着了,偷偷跑路。 结果还没出大门,就被抓了回去。 那些人用他杀鸡儆猴,当着所有被拐孩子的面,生生敲断了腿,不给治,不给药,不给吃喝,让他在潮湿阴暗的黑屋子里自生自灭待了三天三夜。 半个多月过去,腿不但没好,还越来越重。 因为这些人就是要他,看着可怜凄惨,才好放出去乞讨,他们才能讨到更多。 他的死活不重要,他死了,还有无数孩子接替他的位置。 断腿拖在地上,痛得无法言表,可他第一次感受不到痛,只有满身的绝望。 火车哐当哐当走远,他唯一的希望,没了。 即便以后师婶婶找到他,他也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什么都来不及。 车上,师墨拧了拧眉,回头看了眼。 入眼的全是人头,密密麻麻。 “怎么了?”严谨护着她,避开人群。 师墨摇摇头,总觉得不安。 “今天不走了。” 严谨丝毫不迟疑,“好。” 招呼上崽崽们,逆着人群挤下车。 车上人多不好问,下了车,一行人走到一片空地旁,崽崽们疑惑的看向师墨。 师墨却没工夫理会他们,放出精神力,四处查看。 偏僻阴暗的角落里,男人对着杨涛拳打脚踢,表情凶狠,眼神阴沉。 “小畜生,记吃不记打的小畜生,不长记性,老子就替你好好记记,免得总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你以为还能有谁救得了你,做什么春秋大梦。老子今天就是打死你,也就是少个累赘而已,真以为老子下不去手。该死的小畜生,给脸不要脸,你要找死,老子成全你。” 男人越打越凶狠,一脚一脚踹在杨涛身上,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闷闷作响。 杨涛面如死灰,不躲不藏,绝望的瘫在地上,承受着男人的毒打。 对他来说,死,或许是解脱。 “给我上。”柱子一声吆喝,十多个崽崽一窝蜂涌进角落,扯过男人一顿猛揍。 意识已经昏沉的杨涛,浑身一颤,死灰一样的眸子,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双唇颤了颤,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阿谨,先带去招待所。” “好。” 杨涛感受到了温暖,看到了希望,眼泪顺着眼角流进耳朵里,消失不见,本能的往严谨怀里靠了靠,安心的彻底昏睡过去。 崽子们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男人身上,看着只剩一口气的杨涛,恨不得生吞了男人。 他们知道,杀人犯法,只能先出点气,暂时饶他一条狗命。 打得男人昏死过去,才装进麻袋里,扛着和师墨他们一起进了招待所。 (本章完) 第475章 476杨涛的恨 第475章476杨涛的恨 招待所里,严谨先给杨涛清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治伤。 不到一个月时间,小家伙的双腿长好又断开,反反复复,双腿已经严重变形,没有师墨,绝对不会有恢复的可能。 胃里空空,瘦得皮包骨头,怕是有十多天没吃东西了,每天只给水喝续命。 身上还有很多新旧打伤,烫伤,摔伤,手指指骨断了几根,脊骨也裂了,脑子里还有淤血。 他能活到现在,全靠师墨之前时不时的调养。 看着破布一样的杨涛,众人都气得牙痒,对着昏睡中的男人,又狠狠的踹了几脚。 师墨忍下怒气,用精神力,给杨涛治伤。 过程很缓慢,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治愈大半。 精神力耗得七七八八,只能先暂时这样。 “杨涛没事了,我在这守着,你们到隔壁去好好审审,动了咱们人的,一个别放过。” “好。”崽子们气呼呼的拖着男人离开,严谨也过去了。 王裕西留下陪师墨,“师姨,你休息一会吧,我会看着他的。” 师墨确实有些累,肚子里装了小崽子,精神力用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我在旁边打坐,他要是醒了,喂些水和清粥。” “知道了。” 隔壁,严谨做监工,审问的事,交给崽子们。 男人被冷水泼醒,一睁眼就看到十几个嫩生生的娃,第一反应是能卖个好价钱。 冷不丁一脚丫子下来,被踹掉一颗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不对。 神情立马变得凶狠,“你们是谁,谁家的孩子?大人呢?赶紧放开我,要不然就等着公安来抓人,别以为是孩子就不用坐牢,脑子照样能让你们一辈子都出不了牢。小兔崽子没家教,还不赶紧放开爷爷。” 严树嗷的一嗓子扑过去,他和杨涛两人年龄相同,性子合得来,是玩得最好的。 看杨涛伤成那样,气得心口像是压了两百斤的石头一样难受。 “混蛋,畜生,牲口,你给谁当爷爷,老子才是你爷爷,让你欺负我兄弟,让你欺负我兄弟,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严树就是个小牛犊子,年岁不大,手劲不小,和大家在一起训练这么久,一个人打两个成年男人完全不是问题。 一拳下去,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肉乎乎的小拳头,力道绝对超一百斤,打得男人怀疑人生。 “嘶……唔……放手,放开,你们知道爷爷是谁吗?不要命了,赶紧放开爷爷,啊……” 严树又一拳下去,砸断了男人的鼻梁。 鲜血如柱,喷涌而出。 随即再一跃而起,膝盖重重往下磕,落在男人两腿间。 “啊……” 师墨眼皮跳了跳,挥手布下精神力罩,继续打坐。 柱子拽开严树,“行了,正事要紧。” 严树对着男人啐了一口,“废物。”雄赳赳气昂昂走开了。 柱子踹了踹男人,“别装死,问什么答什么,要不然吃苦的是你。” 男人疼出一身冷汗,夹着双腿,痛不欲生,浑身都在颤栗。 他敢保证,他的兄弟,废了。 猛的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柱子,“小爷一定会把你们全都做成人彘,一点点放干你们的血,折磨你到生不如死。” 柱子阴测测的龇龇牙,“教训不够啊,老规矩,动刑。” 泽长和严树两人最积极,一把拎起男人,在他惨白着脸,嗷嗷惨叫的声音里,决绝的掰开他的腿,一点一点往下压。 双重疼痛让男人求死心切,暴起青筋怒吼,“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要不然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啊……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男人骂得起劲,严树泽流压得高兴,一点点往下压,不急不缓的折磨人。 男人双眼已经充血,浑身打颤,脖子上青筋暴起,咬破了嘴,流出一串血,眼泪鼻涕也跟着流,看起来渗人又恶心。 “说,我说,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我说。”悲愤绝望的嘶吼,渐渐变成了痛哭流涕。 真刀真枪落到身上,他还能忍,可他从来不知道,岔开腿,会这么疼,从未体会过的疼,刻进骨子里似得,让人抓狂绝望。 柱子笑,“不错,识时务,来来来,先来个自我介绍,尽量详细点啊,要是让我们听得一知半解的,容易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想听点不人道的声响。” 男人气怒,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暗暗发誓,大丈夫能伸能缩,等他逃过这一劫,一定要亲手弄死这群小畜生。 肩膀上的力道没有消失,虽然没再往下摁,但也没让他起来,疼痛仍旧在。 男人不敢迟疑,事无巨细,将自己祖宗八代都交代了清楚。 师墨一心恢复,没有关注隔壁。 杨涛醒了,身上的伤好了一大半后,醒过来时不再昏沉,就是饿得慌。 王裕西笨手笨脚的喂他喝水吃饭,吃进嘴里的,还没落在外面的一半多,师墨看得哭笑不得。 起身扶着杨涛坐起来,后背垫上枕头,再从王裕西手里接过清粥喂他。 王裕西羞得脸色通红,一声不吭的坐到旁边。 杨涛红着眼,一口一口的吞师墨喂过去的粥,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师墨叹口气,用手帕给他擦掉眼泪,继续喂。 “别怕,师婶婶在,坏人不会来欺负你的,乖,好好吃饭,吃完继续睡,有什么事,等身体养好了,咱们再慢慢说。” “嗯。”杨涛哽咽着应了一声,认认真真的吃东西,吃完粥,师墨又给喂了颗药丸,随后沉沉睡了过去。 这边忙完,隔壁的审问也结束了。 严谨沉着脸过来,看到沉睡的杨涛,压低声音,“他还好吗?” 师墨点头,“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就是一个专门用残疾孩子,博取别人同情心,讨要钱财的团伙。这个团伙人员很多,水很深,背后应该还有人,只是这人是最低等的小喽啰,手里只掌管着五个孩子,知道的不多,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追查。” 师墨回想杨涛的伤,和在车站遇到的那些身带残疾的叫花子,不由得对这个团伙心生厌恶,做法实在过于恶毒。 好好的孩子,生生弄成残废,博取别人的同情,为自己敛财。 比杀人放火还恶毒,杀人放火只是一时间遭罪,这个是让这些孩子一直活着痛苦里,简直畜生不如。 “绝对不能姑息,遇见了,就把背后的人全都揪出来。” “放心,这事我不会放任不管。这几天你安心在招待所住下,我出去办事,合适的时候会带着孩子们,你别操心。” “好,注意安全,这个团伙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暗地里肯定有不少眼线,别大意。” “知道。” 之后,严谨带着崽子们开始早出晚归,师墨就和王裕西在招待所照顾杨涛,没有过问查案的事。 杨涛养了三天,除了走路时双腿还有些软,其他地方都已经痊愈。 从杨涛嘴里,师墨已经知道他如何被拐,对老杨家的人,又厌恶了一分。 “回去吗?”师墨用手轻轻抚平小杨涛眼里的戾气。 杨涛吸口气,摇摇头,“师婶婶,我不想回去。” “好,那就不回,只是你还小,外面不安全,先住到婶婶家县城的院子里,由裕西哥哥的家人照料着,有空的时候,婶婶会去县城看你。” “好,谢谢婶婶。” “不用跟婶婶说谢谢,杨家的人要不要婶婶帮忙?” 杨涛眼神倏的变冷,如果没有遭受这些痛苦,被卖,他或许会觉得是解脱,以后不用再杨家人面前装聋作哑,备受欺凌。 可这些天的苦难,让他恨,恨不得让杨家人血债血偿。 “我想自己报仇,婶婶,他们合起火来将我卖了,如果卖去别人家做儿子,或是卖去做苦力,我还能原谅,就当是还生养恩了。可他们将我卖给这群畜生,绝对不会原谅。我亲耳听到,他们是如何瓜分我的卖身钱的,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死活。我死过两次了,他们的生养之恩我都还了,剩下的,只有讨债。” 师墨轻声一叹,搂着小人拍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婶婶不会阻拦你报仇,但我们不能为别人犯的错,而让自己陷入泥潭,仇恨会让人迷失自我,婶婶希望你永远天真无邪,哪怕世道再坏,你被逼着做了伤人之事,你的心里,也要有一片净土处在。不为任何人,只为你疲了累了,可以有一个归属,能明白婶婶的话吗?” 杨涛贪恋的靠在师墨怀里,“我明白,婶婶,我都明白,我不会变成十恶不赦,没有人性的坏人,为了报仇做出伤天害理,残害无辜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杨家欠我的,我只找杨家还,往后会好好学习,做个聪明有用的人,不让婶婶失望。” “好孩子。”师墨一下一下拍着杨涛的背,人人活着都不容易,不能盼着人至纯至善悲天悯人,只希望,不要陷在痛苦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严谨他们顺藤摸瓜,终于摸到了背后之人,结果很出人意料。 一面打草惊蛇,追查的事,严谨没有假手他人,亲自带着崽崽们查的。 做了一回神探,崽子们心里雀跃得很。 找到证据后,留下备份,其他的交给了南省公安局。 随后的事,严谨没再出手,只是随时关注进度。 (本章完) 第476章 477让人震惊的庄家回 严谨出去办事,师墨没有用精神力跟随,也就不知道追查结果。 等严谨回来,瞧他脸色不善,关心问,“结果不好?” 严谨叹口气,“说不上好不好,就是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我出手,定然没有遗漏的,没想到,竟然接连在这里栽了两次。” 师墨挑眉,自家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沮丧过,这次是真被打击到了? 心思稍稍一转,就能猜到点,“庄家?” 金矿的事,让严谨栽了一次,接连栽两次的人,除了庄家没别人。 严谨点,“人人都知道庄家是大善之家,原本以为金矿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做的算计,算不得大奸大恶。不曾想,庄家积累的财富,那些用来做善事的钱财,全都是靠着伤天害理的手段得来的。弄残孩子乞讨谋利只是其中之一,拐卖妇女儿童也做,人命买卖也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也做,私设赌场,出老千骗取赌徒签下巨额赌债,逼得人典妻当子,家破人亡的事也做。庄家的罪行,馨竹难书。” 严谨初看到那些罪证时,气得眼眶都红了,难怪当初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谦卖去北方最偏远的地方,原来是事情做多了,得心应手。 庄老头几次三番都能死里逃生,应该也跟这些层出不穷的阴私手段脱不开干系。 但比起这些,更让严谨愤怒的是自己,竟然三番两次让庄家从眼皮子底下脱困,如果第一次他就将庄家彻查清楚,就不会有后来各种祸事,也能让很多孩子,免受这些苦难,让许多家庭,不至于家破人亡。 师墨也很意外,这是藏得有多深,才能接二连三逃过追查?所有人都觉得庄家倒了散了,他竟还能继续在人眼皮子底下作妖,做出这么灭绝人性的事,可见非同一般。 师墨也能明白严谨的懊恼,男人一向骄傲,还心怀家国天下,这会怕是将兽乱,孩童拐卖所有事情的过错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这事劝解没用,只有庄家伏法,男人才能放下心理包袱。 便开口转移话题,“有没有查到杨家是通过什么渠道卖的杨涛?” 严谨微微眯眼,“查到了,还是个熟人。” 师墨挑眉。 严谨勾唇冷笑,“何有才。” 师墨更意外了,还真是个熟人,竟命大没死。 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天罗地网下逃过的搜查,还和庄家搭上了线? 即便能躲过公安的搜查,可她的呢? 严谨解释道,“庄家也算是有气运的人家,做了这么多坏事,还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并且好名广传,是因为一个物件。据说庄老头十来岁的时候,也是个乞儿,被人打断了腿,艰难求生。一天运气好,得了好心人一个馒头,本来想自己吃,却发现躺自己旁边的老乞丐要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向来自私的人,突然心生善念,将馒头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吃了馒头,含笑离世,死前给了庄老头一块玉,玉不值钱,老乞丐说,就是个寻求心理安慰的物件。不管玉值不值钱,庄老头都留下了。不知道是不是玉的缘故,反正从那以后,庄老头就开始转运,好事接连上门,腿也被治好了,逐渐积累起大量财富。” “但这些财富没有让庄老头感恩,反而助长了野心,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敛财。同时,他对报应之事半信半疑,害怕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老天收回这些好运,灾厄找上门,所以就开始做善事。善事做得多,花得也多,钱财的流失,让庄老头心里不满,又变本加厉的敛财。如此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善事越多,恶事就越大。可他运气好,作恶无人知道,做善却被天下广为流传,大善人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师墨拧眉,“如此,跟那块玉应该是脱不开干系的。”师墨虽没见过,但异世走一遭,比任何人都信因果气运之说。“只是,这和何有才躲开搜查有关系?” 严谨点头,“何有才上山采参,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卖给庄家。第二次上山,他为了人参,将何来福推入兽群,独自逃生,逃出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庄家救命,他知道这场祸事,被人知道了,他必定要偿命。庄家需要药,助何有才逃过搜查。” “之所以能逃过墨墨你的精神力,就是庄家那块玉的功劳,这事我从庄老头那里套了话,已经证实。后来何有才潜回严家大队,找上何大美。兄妹俩协作,买卖孩童。杨涛就是杨家人卖给何大美,何大美转手交给何有才的。” 师墨了然,那块玉应该也具有屏蔽精神力的能力,难怪自己没找到人。 至于何大美……“阿谨有打电话回去吗?咱们严家大队除了杨涛,可还有孩子被卖?” “我已经打电话给振国兄弟了,还有没有其他孩子,只有等审问了才知道。” 师墨叹口气,这事已经交接出去,他们便不再多插手。至于那块玉,师墨也没有看一眼的想法。 “我们收拾收拾回家吧,这次就暂时不去东省了?” “好。” 杨涛的事,不但时间上耽搁了,心情上也受了影响,都没了游玩的心思,回去也好。 在南省待的第五天,崽崽们买了中午的票,启程回西一省。 路上,杨涛第一次和师墨他们坐火车,整个人显得很兴奋。 崽崽们心疼杨涛遭过罪,都尽量依着他的喜好玩闹。 杨涛明白大家的心意,心口暖洋洋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那些和他有相同命运的孩子,许多如今尸骨无存,唯有他,重获新生。 严家大队,谭振国带着人将何大美和杨家人铐了起来,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棉花面如死灰,她就知道,何大美悄无声息的时候,一定憋着坏,不知道这次,又会把自家连累成什么样。 陶来顺心口颤了颤,还是不愿意相信,已经改好大半,甚至愿意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亲娘,又犯事了。 忐忑着上前询问,“公安同志,这,这是怎么了?” 谭振国一向不会不声不响的拿人,反正这事也查清楚了,不怕打草惊蛇。 陶来顺一开口问,便顺势道,“何大美勾结何有才,做人口买卖的事,明文规定了,这是犯法的,以前我也三番五次跟你们普及过这方面的律法,何大美当耳旁风,屡教不改,必须带回去,进行审讯,如果情节严重,直接枪毙。” “啥?” 严家大队人群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何大美。 何大美脸白如鬼,惊恐的睁圆双眼,浑身战栗,枪毙两个字像是悬在头顶的刀,随时会落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不不,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错了,我是冤枉的啊,真的是冤枉的,自愿买卖,怎么可能犯法啊,我没错,怎么可能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何大美痛哭流涕,说话也颠三倒四,黄色水迹顺着裤腿往下流,湿了大片的地。 押着她的两个公安满脸嫌弃,忍住异味没松开,拎着何大美,不让她腿软瘫地上。 人群瞬间爆发出嗡嗡的讨论,震惊程度,显而易见。 “何有才没死?” “那个杀千刀的还活着?” “何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前脚害得整个西一省无数人家破人亡,后脚又做起了伤天害理的人口买卖,真该下地狱。” “我道何大美改好了,原来狗改不了吃屎,一窝子烂心肺。” “枪毙,抓住何有才那个畜生一起枪毙,这些人活着就是祸害。” 赵棉花觉得自家完了,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日了,即便何大美的事和他们毫无关系,可谁让何大美是陶来顺的娘,是三个孩子的亲奶呢。 赵棉花失魂落魄的走出人群,陶卫家三兄弟紧随其后,他们和亲娘赵棉花一样,都有些生无可恋,村民对他们的态度刚刚好一点,现在怕是又得恶化,媳妇的事,更是想都不敢想。 陶来顺看了眼何大美,满心失望,那点残留的母子情,也彻底消失,再不愿理会,追着赵棉花母子几个跑去。 拽住赵棉花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急切里带着隐忍,“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没人知道我们的过去,不会影响孩子们的,到时候我努力挣钱,给孩子们说媳妇,让你过好日子。” 赵棉花一愣,随即凄苦一笑,“能去哪?我们什么都没有,出去饿死吗?”甩了两下手,没能甩开陶来顺,心底气怒,“放手。” 陶来顺知道,自己要是松开了,这辈子就完了,又加大了力道,死死的盯着赵棉花,“有,我还有一条命,我豁出这条命,也给你们娘几个挣一份活路,这是我欠你们的,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们好吗?求求你了,孩子娘。卫家,帮爸爸求求你们妈,爸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食言了。” 陶来顺希冀的看向母子四人。 陶卫家心底对陶来顺有些不忍,只是他这会脑子乱得很,不知道该这怎么做,只能带着弟弟们沉默。 第477章 478不知悔改 赵棉花听了离开的话,从开始一瞬间的心动,逐渐恢复理智。 他们哪也去不了。 看着陶来顺布满血丝的眸子,还有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疯狂神情,暗自一叹。 这个男人以前是软弱了些,但这两年已经变好了不少,有个那样的爹娘,他也无从选择。 这两年的事,要说责怪,真怪不到他身上,反而因为处在爹娘和媳妇孩子中间,受的苦难比他们更多。 “算了,先暂时就这样吧,等时间久一点,大家淡忘了些,或许会好一些。离开的话就别说了,又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不过是活得艰难一些而已,好在还有盼头,出去了,那才是真的绝望。 陶来顺还想再劝,赵棉花却不愿意再听,带上三个孩子离开。 陶来顺看着母子四人荒凉的背影,握紧拳头,最开始提出离开的话或许是冲动,是绝望下的异想天开,但现在,他觉得,这个办法其实是可行的,只是需要办法。 办法,他一定有办法的。 另一边,谭振国等大家议论够了,才开口继续,“杨家贩卖人口,同样违法,所以也要带回去,视情况定罪,你们要以此为戒,别知法犯法,那是罪加一等,害人害己。” 赵冬梅疯狂怒喊,“那是我儿子,我生的儿子,我想卖就卖,关你什么事,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到我家的事,放开我,我没错,我没错。” 季慧芳冲上去就给了赵冬梅一巴掌,“你个毒妇,我问你杨涛去哪了,你扯谎说去了姥家,我还纳闷呢,八百年没走动过的外家,会突然接外孙去玩,原来是把他卖了,你还有人性吗?那是你儿子,你这么毒就不怕遭报应吗?” 赵冬梅红着眼怒视季慧芳,要不是被公安押着,她都想扑上去和季慧芳撕扯,“我怕什么,我生的,他的命是我给的,我想怎样就怎样,你心这么好怎么不把那个废物带家去养,现在装好人了?我呸,恶心。” 季慧芳气得劈头盖脸又是几巴掌,谭振国假装没看到,押着赵冬梅的公安也开始眼瞎耳盲。 “不要脸的贱人,杨涛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东一口西一口喂养的?你老杨家养了什么?让他小小年纪挑粪砍柴,睡草棚,大冬天的也没件厚衣裳,这就是你养的?要不是我们整个大队看不过眼,一家给点,他还能有命在?我们养的孩子,你凭什么卖,你个黑心肝的娼妇。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畜生不如,你这样的毒妇就该下地狱,你不得好死。” 季慧芳常年做活的手掌又粗又重,愤怒下的巴掌打得人砰砰直响,听着就疼。 赵冬梅被打得满嘴血,疼得直翻白眼,被扣押着又动弹不得,又气又怒。 张嘴还要骂回去,谭振国厉声呵斥,“行了,别把无知当理所当然,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生的,你都没权买卖,你不懂法,我会让你懂的,这会省些力气吧。” “公安同志啊,不关我们的事,都是赵冬梅一个人的主意,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放了我们吧。” 甘凤枝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大喊大叫,胡乱咒骂,改走无辜卖惨路线。上次偷鸡事件,被群殴了一次,虽然养了几天就好了,但到底年纪大了,伤了底子,再没以前生龙活虎。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为此脾气和嘴碎的毛病都改了不少,她也惜命。 谭振国冷哼一声,“我们已经找到杨涛,据他口供得知,是杨勇给他吃带药的鸡蛋,随后你们合伙将他卖了,公然瓜分卖他的一百块钱,这事别想抵赖,杨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赵冬梅眼睛一瞪,“那个该死的白眼狼,既然没死,为什么还要来害我们,我就说那是个丧门星,早知道就该直接掐死,免得祸害我。” 杨老二杨杉木本来就视杨涛为克星,听了赵冬梅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他出生那会我就让你们弄死他,你们偏要护着,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人都被他害死了,你们满意了。那个畜生就是丧门星,是祸害,别让老子有机会,要不然老子弄死他。” 谭振国气得鹰眼怒瞪,他不好动手打女人,但打杨老二一点不手软,一拳头下去,杨老二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当着公安的面都敢大言不惭,私底下不知道犯了多少事,给我带回去好好查。” 杨老二突然醒悟,龇着牙求饶,“冤枉啊公安同志,我就是太生气了才口没遮掩,那孩子从小就克我,我被他害惨了,好几次差点没命,公安同志,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谭振国冷哼一声,“公然传扬封建迷信,罪加一等,不用叫冤,你可不冤。” 杨老二哭诉声戛然而止,忘了这茬了,还想说点什么,找补回来,谭振国没给他机会。 谭振国森冷道,“杨涛活着是他命大,被贼人故意敲断腿,打得遍体鳞伤,不给吃喝,不给伤药,丢在火车站去乞讨,讨要到的钱票全部没收,讨要不到就挨打。腿稍微好点又打断,反反复复,遭受折磨,让他怎么凄惨怎么来,每天都活得水深火热。他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找到时,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们还有脸说他是祸害,我看你们才是最大的祸害,社会蛀虫,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恶毒的亲人父母。都带走,谁再吆喝,就以妨碍公务打,打老实了再说其他。” 谭振国的属下将杨家人和何大美堵了嘴,拖上车,浩浩荡荡离开。 严家大队的人停在原地,三五成群,讨论这事。 有说杨家心狠的。 有说杨涛不孝的。 有说何大美该死的。 有说何有才该千刀万剐的。 说什么的都有,严大智沉脸吼了一声,“都安静。” 严大智威严不小,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何大美和杨家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我希望我们大队,以后不会再出现这些糟心事。今年年景没有往年好,大家把心思都给我花在庄稼上,多产些粮,多活条命才是要紧,别整天作妖害人害己。以后,谁再作妖,都给我滚出去,如今的日子比以前好得多,没到卖儿卖女,做伤天害理的事的时候,自家孩子自家疼,别让人戳脊梁。” “这次也就这一颗老鼠屎,现在清理了,大家都干净,那些脏的臭的,别再给我往严家大队带,话我说到这,谁把我严家大队弄得乌烟瘴气,我就跟谁翻脸不认人。好了,这事过了,少扯闲篇,都给我下地去。”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了,还是禁止不了小声议论,三五成群,脑袋凑一块嘀咕。 严大智也知道这事不讨论几天,淡不下来。 只要不耽误地里的活,其他的,他可以睁一眼闭一只。 师墨一行人已经到了省城,这次没再去裴家,只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就坐车回了市里。 到了市里,王裕西去找了一趟贾票。 贾票能力不错,动作也迅速,已经将倡廉市 刚回到市里准备休息两天,再进军其他市区。 王裕西一找一个准,先将货物放进仓库,随后和贾票简单交代了几句东海市的事,先卖货,看行情再定货单和商谈其他细节。 王裕西说话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贾票却听得瞠目结舌,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这些奢侈品他也卖过,只是那时候,奢侈品到了他手里,更是奢侈品。 那时候托人托关系,给了高价进回来,原本的高阶,卖出去时更是高得离谱。 卖得不好,但也能卖出去,辛辛苦苦走一遭,挣得并不多,手里又还要积压货物,有时候资金都扯不过来。主要是太贵,许多人都很心动,全都止步价格。 如今竟是用这么低廉的价格,进了这么多货,而且不限量,可以随市场选择,卖出去,还不是分分分钟的事。 啧,老大就是老大,抱对大腿,日子是飕飕的往上过啊。 兴奋的搓搓手,“卖货的事交给我,我最近不开拓市场了,先稳固稳固,把这事办好,根据我的判断,大概一个月就能出结果,到时候是我去东海市商谈细节吗?” 别说,贾票还没去过东海市,有那么点激动,这可是出差公干,听起来就有门面。 关三也激动,还有那么点骄傲,到时候大哥肯定会让自己陪同的,这可是倍有面子的事。别人问起,他也能吹嘘自己拿着公款逍遥,想想就美。 东海市啊,听说有海,不知道海是啥样的。 如今贾票他们的货物全是师墨提供,他们几乎不自己出门找货源,空闲下来很多时间。 关三感觉自己快要失去价值了,转头就柳暗花明,价值来了,出公差这活适合他啊。 王裕西不知道这俩货心里的小久久,点头,“如果到时候我没什么事会和你们一起去,有事的话就你们自己去,具体时间你们定。” “行,没问题。到时候还需要我们进新鲜海货吗?这个我没运输过,不知道怎么保鲜,需要提前准备什么。”仓房里有冷冻库,卖多少拿多少出来,不用贾票操心,但运输就不行了。 “暂时不用进新鲜海货,这事我们解决。” “好。” 交代完贾票,王裕西和师墨他们汇合,崽崽们也刚好逛完市区回来。 崽崽们手上都拎了不少东西,这是给家里带的礼物。 师墨笑笑,一行人继续往县城赶。 第478章 479回家怀了 第478章479回家,怀了 到了县城,会住上一晚,将杨涛安顿好。 王家人对照料杨涛满口答应,杨涛自己也没多想法。 以前或许还会怕孤单,怕亏欠,但现在,他明白,只有先变强,才能谈其他。 翌日,师墨一家回了严家大队,从山脚回的家,其他人都在地里,倒是没人知道。 师义锋任丹华老两口还没回来,家里季慧芳隔三差五的来打扫,很干净。 上午时间还早,师墨将崽崽们打发出去找小伙伴玩,顺便请严家汪家中午来吃饭。 崽崽们离开,师墨又施了一个清洁术,房子更干净了,随后和严谨王裕西一起准备午饭。 知道师墨他们回来,严家汪家都很高兴,一下工就跑了过来,崽崽们紧随其后。 饭桌上,大人倒是没怎么说话,崽崽们口若悬河,说一路见闻。 小家伙活力十足,说出的话,也带着鲜活劲,让两个喜欢宅家的汪家姑娘小伙都不由得心动起来,想要跟着出去走走看看。 严利山严利水两家看着自家短短一个月变化极大的孩子,无比庆幸当初没有死拦。 老话说得真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要出去走走,才能学到更多。 一顿饭吃得热闹极了,饭桌上全是崽崽们争相恐后的爆料声。 如今不是农忙时节,天气又热,中午会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饭后严家汪家都没离开,就坐一起闲聊。 师墨看着闵巧的大肚子,如今七个月,挺得老大,没再下地干活。“小巧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有不适?” 闵巧摸着肚子,满脸慈母柔情,“没有,孩子很乖,一点不闹腾。我听嫂嫂们闲聊,老王家的儿媳妇和我差不多时间怀上,说吃什么吐什么,四个月了也不消停,现在肚子大起来了,脚又肿得厉害,路都走不了,身上哪哪都不适,除了肚子大,哪都瘦,看起来可吓人了。我却完全相反,身体比当姑娘的时候都好,睡觉也舒坦,还得多亏师姐姐给送的吃食和药膳,我每次吃完都很舒服,还能感觉到孩子很喜欢。” 师墨笑,那些都是含有灵气的东西,既能滋养母体,又能给宝宝提供营养,小孩纯净,对纯净的东西敏感,自然就喜欢。 “喜欢就好,明天我再给你炖些汤食,吃上两三个月,孩子生出来,保证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好带得很。” 闵巧欢喜应下,“那我就先谢谢师姐姐了,等孩子出来,让他和哥哥姐姐们玩,肯定跟小阳阳一样壮实。” 季慧芳笑道,“这些孩子被小墨教得好,带孩子还有一手,瞧小阳阳就知道,以后我们可轻松了。” 师墨也不推辞,“只要叔婶,利河和小巧舍得,我是乐意的。” “舍得舍得,”闵巧赶紧附和,她可是一怀上就有这个念头了,如今瞧着孩子们出门一趟就大变样,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是心动。原本还觉得自己见识多,学识好,今天听着孩子们的讲述,就惭愧的觉得自己井底之蛙,孤陋寡闻。“孩子跟着堂婶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肯定会学到不少东西。” 小康康笑眯眯的凑过去,“三婶婶,我帮你带弟弟,你给我多绣些好看的帕子物件好不好?” 闵巧温温柔柔的亲亲小丫头软软嫩嫩的小脸蛋,“好啊,康康喜欢什么,三婶婶就给你绣,要多少绣多少。” “三婶婶真好,谢谢三婶婶,弟弟就交给我吧,我肯定把他训练得跟小牛犊子似得。” 小丫头拍着小胸脯,豪气保证。 大人们忍俊不禁,闵巧忍不住又亲了一口,“那三婶婶就先谢谢康康了。” 严利河倒是有些不舍,迟疑道,“小巧啊,要是个闺女,咱们就自己带行不?”臭小子倒是无所谓,糙点就糙点。但要是个闺女,他想象着崽崽们像训小阳阳一样训,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他想要个和闵巧一样的闺女,香香软软的肯定乖巧,可不想要个牛犊子一样的闺女。 闵巧瞪了严利河一眼,怎么当众拆她台呢。 严利河嘿嘿笑着讨好,“我这不是第一次当爹吗,可不得多稀罕稀罕。” 听他这么说,闵巧就不好意思拦着了,“到时候就让你带,你可别抱怨。” 严利河赶紧欢喜表态,“不抱怨不抱怨。” 季慧芳笑骂一声,“也就这会新鲜,你要是能稀罕上三天,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老娘都能佩服你。” 养孩子可是个累人的活,季慧芳生的不少,虽然严老娘不磋磨儿媳妇,但也腾不出手帮儿媳妇,严大智又要忙着养家,几个孩子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拉扯大的,其中的心酸,只有她最明白。 严利河体会不到养孩子的苦,信心十足,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妈你就瞧好吧。” 季慧芳就等着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怎么后悔,转头看向师墨,“之前亲家母说你和阿谨准备再生,如今有情况了吗?” 二十来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师墨。 师墨扶额,有些不敢承认。 “应该……怀上了吧。” “真的?”这整齐划一的惊喜声,弄得师墨都不好意思了。 硬着头皮点头,“真……的。” 季慧芳一拍巴掌,满脸急色,“哎哟,你这在外面东奔西走这么长时间,可别累坏了,小谨,赶紧带你媳妇到县城医院检查检查,这事大意不得,也不知道多大了,小墨你自己能估计到吗?” 师墨不敢说出门前就知道了,怕被他们的关爱淹死,“不太能估计。” 季慧芳想想也是,要真说起来,师墨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生安安康康那会,她没意识,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才又怀上,肯定什么都不懂。 “小谨,别磨蹭,快带你媳妇去县城医院,好好看看。” 严谨脸有些白,手有些抖,这次师墨怀孕和第一次不同。 第一次他没工夫体验当爹的乐趣,全部心思都在照料师墨上。 这一次,他可是从头到尾期盼着的。 “诶诶好好,我这就去套驴车。” 师墨看着严谨傻愣愣的反应哭笑不得,伸手拽了回来,“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孩子也很好,都别担心。” “还是去看看吧,咱们也好安心。”季慧芳劝道。 “是啊,你这舟车劳顿了这么长时间,孩子肯定也跟着受累,检查一下安心。”汪母也跟着劝说,都是过来人,知道刚怀孕,孩子都脆弱。 师墨笑着摆手,“堂婶伯母,你们还能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放心吧,我保证没事。” 季慧芳瞪了眼木愣愣,跟个傻小子似得严谨,“也不知道劝劝你媳妇,平时看着挺精明,这会倒是傻了。” 严谨是真傻了,脑子里全是浆糊,不知道这会该做什么,又感觉有好多事等着他做。 师墨心疼自家男人,替他解围,“我真没事,婶子安心,反正之后的日子,我就在家,哪也不去,即便累了,也能歇过来。” 季慧芳听她这么说,想想也行,道,“行吧,只是你以后也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大意,这些孩子就我来照料吧,你安心养胎。” “对对,我也能帮忙,”汪母也道,“你之前伤过身子,刚养好,怀孕费精气神,不能受累,孩子们有我们呢,别担心。” “还有我们呢,我和弟妹没什么事就来帮忙,搭把手就能照料好这群孩子,不用妈和亲家婶子,更不用堂弟妹受累。”周琴忙接过话头,他家和郭雪家五个孩子,可是大头,这时候可不能还让师墨辛苦照料。 郭雪也忙应着,“是啊,以后就我和大嫂来照料了,你们都不用管,教书习武我们不懂,洗衣做饭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不用,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还能照顾婶婶。” “对,我们自己照顾自己,照顾姑姑,我们很厉害的。” “我要照顾妈妈,照顾弟弟。” 崽子们纷纷表态,积极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众人纷纷争抢揽活,师墨无奈笑道,“真不用,我身体很好,就做做饭,累不着,等不了多久,我爸妈也该回来了。而且孩子们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以前就没用我插过手,轻松得很,大家都别担心,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吧。真要我什么都不做,我也待不住不是。” 众人劝说无果,只好依着师墨。 上工的时间到了,严家汪家人都走了。 崽崽们没有出去玩,而是在家收拾,容易绊倒的,容易滑倒的,多余的东西,全都搬走,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然后守着师墨,什么都不让她做,吃食用物全都递到手上,十分热情周到。 师墨无奈的享受这崽子们的伺候,心里担忧安安康康多想,叫到身边,揽到怀里亲亲。 “安安康康,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安安康康知道吗?” 两个崽崽们并没有因为妈妈怀了弟弟妹妹而生气吃醋,乖巧懂事的依偎在师墨身边。 小丫头摸着师墨的肚子,“妈妈,康康会做个好姐姐,带弟弟妹妹玩的,不让人欺负他们。” 小安安也一本正经,看着师墨,“妈妈,安安会努力变强,保护妈妈和弟弟妹妹。” 师墨一人亲了一口,“都是妈妈的宝贝,乖,去玩吧,妈妈没事,不用陪着妈妈。” (本章完) 第479章 480假期结束三个崽 第479章480假期结束,三个崽 俩崽崽乖巧的应了一声,不过没跑远,和哥哥姐姐们就在旁边玩。 师墨无奈摇摇头,对上傻笑的王裕西,没好气的拍了拍他脑袋,“笑什么?” 王裕西咧嘴,“我又要当哥哥了。” 师墨笑骂,“傻小子,不用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残废,做自己的事情去。” 王裕西想拒绝,转念想到自己准备的东西还没准备好,点头回了房。 送走一群如狼似虎的崽子,师墨暗暗松口气,后悔承认了,可以再等几个月的,至少该拖到显怀,大意了。 转头又对上严谨盯着自己肚子直勾勾的小眼神,无奈抚额,得,这里还有一个。 师墨他们回家后的第五天,师义锋任丹华带着铁憨憨小阳阳也回来了。 老两口和小家伙在西北荒漠待了半个月,又在京都待了半个月,日子过得很惬意。 小家伙回来见到久别的哥哥姐姐,小短腿蹦跶得十分欢实,饶是师义锋都抱不住。 对着小屁屁狠狠给了两巴掌,扔给了小崽崽们。 没一会,院子里就响起铁憨憨几乎笑岔气的小奶音。 师义锋任丹华摇头失笑,有这么个傻孙子,他们也乐得轻松。 后听说师墨怀上了,两人的反应比季慧芳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墨好不容易才让季慧芳他们冷静下来,现在又要让亲爹娘淡定,郁闷得一个头两个大。 前前后后少不得花上十来天,期间她被禁止了几乎所有行动,简直苦不堪言,其中最严厉的自然数上山这事。 师墨还想偷偷私下里策反严谨,结果被暗戳戳的王裕西戳穿,“生意的事全权由我接手,货物自然也有我提供,我不一个人上不了山,还可以叫上燚燚,怎么着都用不上师姨。” 燚燚呆萌的小脸蛋,难得严肃,“有我,我可以护着裕西哥哥,我也能自己上山,所以妈妈你不要任性。” 师墨嘴角抽了抽,任性? 这话从别人嘴里出来,师墨还能接受,从和自己相处了万年,都呆呆傻傻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中听呢。 她养几万年都没学坏,做人才多久,就敢训斥她了,这还得了? 师义锋任丹华大概明白燚燚的不凡,知道燚燚很厉害,所以附和着燚燚的话,义正言辞的拒绝师墨所有的借口,师义锋难得当了一回严父,“就是,老大一个人了,一点不懂事,养胎又不是要你命,哪来那么多理由,跟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任丹华专业当慈母,“小墨,听话,安安心心养胎,其他的事有我们,没道理我们这么多人,少了你就不能活,我已经给你三哥去信了,让他将工作调回来,直到你生产。” 师墨还没张口拒绝,就被亲妈堵回去了,“这事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老老实实养胎,别整幺蛾子。” 所以,慈母什么的,都是假象。 师墨毁得肠子都青了,真不该说这么早的。 心里郁闷,脾气就上来了,逮着严谨一个人欺负。 严谨就跟个棉花枕头似得,任由捏扁搓圆,笑嘻嘻的凑到媳妇手里,“别心软,我皮糙肉厚,经造,媳妇高兴就好。” 师墨哪还有脾气,瞪了眼严谨,安心养胎了,她孤立无援,只能妥协。 假期过得很快,崽子们要上学了,严谨要归队了。 晚上,师墨闷闷不乐的靠在严谨怀里,孕妇的情绪果然难以控制。 严谨一下一下的拍着媳妇的背,“墨墨乖,你生产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偷偷上山出门,别怪爸妈管得严,他们是担心你,我也担心你。我知道墨墨很厉害,但现在肚子里揣着娃,他们会影响你发挥,等生了,你想去哪,我都陪着好不好?” “嗯。”低低的应了一句,在严谨胸口蹭蹭,继续闷闷不乐。 严谨继续絮叨,师墨静静听着,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翌日起来,严谨已经走了。 师墨睁着眼睛,望着房顶,发了许久的呆,直到任丹华来叫她才回神。 任丹华知道师墨舍不得严谨,难得的没有念叨她,就在旁边做针线陪着。 下午崽崽们回来,也围在师墨身边献宝,叽叽喳喳的逗师墨高兴。 师墨知道,这是严谨交给他们的任务,想着男人的心细,笑了笑。 矫情了一天后,师墨就恢复了正常。 反正没什么事,就将给柱子几个的本命法器练出来。 牙齿是在严家的屋顶上找到的,农村里都有这样的习俗,孩子掉的牙要么扔房顶上,要么扔床底下,新的牙齿才能长起来,长得好。 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不过大多老一辈人都会这么做,所以要找到还是很容易的。 花了十天,给柱子几个炼制好,交给他们,里面放了些吃用药物。 第一次亲自体验凭空取物,几个崽崽震惊得小嘴张得老大,半天没闭上。 激动过后,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这事,他们绝对不能告诉家里任何人,不管是爹妈爷奶,还是以后的另一半和孩子。有时候知道得多并不是福,反而是祸。 师墨看出崽崽对这事利弊的通透,也就没多说什么,让泽源几个教他们用空间,讲注意事项。 此时,王裕西已经带着贾票关三去了东海市,和伍强商讨合作的事。 不用说,进回来的货物,都卖得很好。 这事师墨没有关注,又进了空间,想要给严谨炼制一个适合出行做任务的屋子。 心里设想太多,要求也多,炼制起来就很费时,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出了个雏形。 时值阴历八月,师子终于安排好了时间,和蒙平英回到了严家大队,准备在村子里研究药物,没有意外会待到师墨生产。 师墨的肚子已经显怀,比一般四个月的肚子大了很多。 师子第一时间给她把脉,随即脸色五彩纷呈。 “怎么了?”师义锋任丹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师子瞪了眼师墨,她肯定早就知道的,就是不说,等着自己往刀口上撞。 顶着爹娘火辣辣的眼神,默默的坐开了些,“没什么,就是你们准备小衣服小鞋子的时候,多准备两份。” 师义锋任丹华一愣,“几份?” 师子咬着后牙槽,缩着脖子,伸出三根手指,“三份。” 两老…… 师义锋一巴掌拍在师子脑门上,“让你早些回来,你给我墨迹,三胎那是开玩笑的吗?你妹妹身体这么弱,双胎就够危险了,现在还是三胎,也亏得这段时间仔细,要不然……不孝子,要你有什么用,老子警告你,给我好好照顾你妹妹,她要是有个差池,老子扒了你的皮。” 师子被拍得眼冒金星,疼得龇牙咧嘴,亲爹的爱太浑厚了。 瞪了眼事不关己的妹妹,瞧瞧你做的好事。 师墨无辜的对着师子咧嘴笑,“三哥,辛苦了。” 师子翻个白眼,自家妹子变坏了,肯定是妹夫教的。 躺枪的严谨…… 任丹华又给了师子一个爱的巴掌,“怎么,你不乐意啊?” 师子哭唧唧,“没有,怎么会,小妹可是我亲妹子,天王老子也没我妹子重要,怎么会不乐意,爸妈,你们放心,我保证把墨墨养得膘肥体壮。”膘肥体壮四个字,真是厚重感十足。 两老同时给了个浑厚的爱,“养你妹妹用得着你,当我们老两口是摆设啊,做你该做的就是,别哪都有你,乱插手。” 师子觉得离家归来后,他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了。 转身找儿子寻求安慰,搂着小儿子亲两口,在小胖脸上蹭,“阳阳,只有你最疼爸爸了对不对?” 小阳阳面对亲爹的熊抱,气得啊啊喊,一脚丫子踹过去,踹得亲爹怀疑人生,然后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小短腿走了。 小家伙一岁多,身子骨结实得很,小步子稳稳当当的。 师子捂着鼻子,眼泪哗哗的流,这不是哭,是鼻子的委屈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师墨不厚道的捂嘴偷乐,养不教父之过啊。 师义锋任丹华一点不心疼儿子,嫌弃的撇一眼,“活该。”谁让他生个儿子,还没件衣服来得亲近,一年到头也不见露几面,不踹你踹谁,转身走了。 师墨暗戳戳的跟上,免得被亲哥炮轰。 师子瞅向媳妇,寻求安慰。 蒙平英没工夫搭理他,她发现了亲儿子的潜力,满心都在盘算怎么把小儿子培养成绝世高手。 爹不疼,娘不爱,媳妇不亲的师子,留下个悲伤的背影,研究药去了,也就只要药,对他是真爱。 师子两口子回来,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师墨仍旧每天到空间研究炼制房子的事,折腾出不少残次品。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又将它们回炉重造。 又花了一个月时间,终于出了一个师墨满意的成品。 房子可大可小,不管外形如何大小,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都不受影响。 哪怕变成一粒米大小,进去后,感受到的空间仍旧宽敞明亮。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 房子拥有防御攻击作用,认主后,可随主人心意变化,也能随主人心意改变格局风格装饰。 房间里,四季如春,灵力充沛,可滋养身体,加速伤病愈合,可保鲜保温,可生火做饭。 房间里还配置有外面所有存在的家用电器和用具,只是都是炼制品,动能需要灵石。 消耗不大,师墨倒是不心疼。 (本章完) 第480章 481裴家来做客 第480章481裴家来做客 房子弄好了,师墨又开始折腾吃食。 每天在灶房里,做各种各样的吃食,存放在房子里,等下次严谨回来,就能给他。 师义锋任丹华将师墨有事情做,不惦记严谨,不惦记上山,不整幺蛾子,就任由她窝在在灶房里,时不时去帮把手。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悄无声息,日子也过得舒心,转眼到了阴历九月,开始秋收了。 年景决定了收成,下半年雨水太少,不少庄稼被旱死,不管他们怎么精心伺候,仍旧没能挽救回来多少。 好在不是颗粒无收,能勉强饱肚,不用饿得啃树皮,大家还算知足。 秋收开始后,崽崽们也放了几天假回来帮忙。 有拖拉机,速度比其他大队快,早早的忙完地里,严家大队就开始组织人手上山了。 师墨接到裴家的信,问能不能来参加秋猎。 师墨自然满口答应,热情邀请。 得到回信的裴家人满怀惊喜,第二天就出发了,这次几乎全家出动。 师墨让已经回来了的王裕西去车站接的人,一行人到家时,饶是师墨都不由得惊了惊。 裴家老两口,裴开兵一家三口,裴开兵几个妹妹妹夫和侄子侄女,除了华城的身份不允许他随便放假出游,其他人都来了,浩浩荡荡二十几口,崽子们竟是特意请假来的,就为了感受感受大山的风景。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裴家人脸有些红,他们就是想来看看热闹见识见识,当然,捡山货,猎野物的成就感,和收获良多的满足感,也是重要原因。 但他们真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包小包往家搬的心思。 出门的时候太激动,没想太多,这到师墨家门口了才反应过来,觉得不合适,这么大群人,明晃晃的打秋风姿态。 裴家老两口红着脸,窘迫得很,一把年纪了,竟然也跟小年轻一样毛毛躁躁,“那个,我们就是,就是路过,顺道来看看,待会就得走。” 裴家女婿也反应过来,忙附和,“对对,我们也是顺路送孩子妈和孩子们过来,待会会送岳父岳母去走亲戚,那个打扰了,打扰了。” 裴家女婿,都算得上事业有成的人,放在省城,称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第一次做这么丢人的事,羞得有些无地自容。 说实在的,师墨之前送的那些山货,他们不是买不起,也不是舍不得买。 这次这么积极来,真没想弄太多山货,就是听孩子妈念叨,山上多好玩,师墨狩猎多厉害。 男人都有一颗冒险和争强好胜的心,他们没什么机会上山,对上山也不熟,担心出意外。 所以想趁这次机会,由师墨他们这些熟悉山林的人带着,去上山玩一玩。 这一激动,就做了蠢事了。 裴家女人们也是满脸囧色,也就不知事的孩子,对新鲜事物和地方充满好奇,没有多想。 师墨看他们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心里确实惊讶了一瞬,也仅仅是因为人员众多,且面上什么都没显,自然也是不在意人多人少的。 “走什么,待会让裕西陪着裴大哥去公社打电话将那边推了吧,叔婶和姐夫妹夫们难得来一趟,不能坐一坐就走,不让让我这个东道主怎么过意得去,怎么着都得玩上几天。事情是做不完的,就当休假了,好好在我们这里走走看看,感受感受藏兽山的魅力。到了这不用和我客气,安安心心玩,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们的关系,用不着这么见外。我现在虽然不方便陪同上山,但裕西可以陪你们上山,孩子们下午放学回来,也能陪你们,只要不去深山,不会有事的。” 窘迫的众人这才发现师墨大着肚子,爽利的裴大妹裴开慧一脸懊恼,“哎呀,我们真不会挑时间,妹子这怀着呢。” 何云不好意思道,“是啊,要不这次就算了,以后再说吧,你双身子本就不容易,还得操心我们,多不好。” 师墨摆手笑道,“没事,家里人多没我能插手的地方,平时我被禁令压着,什么也不让做,你们来热闹,我还能解解闷,就当是帮帮我,千万别走,叔婶,好不好?” 裴老爹裴老娘见师墨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离开的话,笑着应下,“那就劳烦侄女了,给师兄弟师妹子添麻烦了。” 师义锋任丹华笑着一人拉一个,牵着裴家老两口进院子。 任丹华道,“不麻烦,你们能来我们高兴呢,这人年纪一大,就喜欢热闹,你们安心在这玩,没事就和大家上山。” 师义锋豪爽附和,“对对,裴老哥要是有兴趣,我亲自陪你去。” “这哪行,”裴老爹心动,但他知道,师义锋是老首长,虽然现在退休在家,但身份仍旧贵重,要是有个闪失,他可赔不起。“我老胳膊老腿的,就在山脚转转就行,不和年轻人比。” 任丹华笑道,“裴大哥,你可别被这老货骗了,他哪是陪你去,他是自己想去呢。小墨被禁足,他当爹的得做好榜样,一样不能上山,脚痒痒得很,你要是有兴趣,就让孩子爸陪你去,就当是给他解馋了。” 师义锋瞪了眼任丹华,“这么多晚辈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任丹华不示弱的瞪回去。 裴老爹笑道,“那可就麻烦师老弟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行,到时候叫上我两个亲家,咱们四个老头子,让孩子们当护卫队,在山上好好玩几天。” “没问题。”俩老头聊得火热。 师墨招呼其他人都进院子,不用客气。 中午,任丹华季慧芳汪母和裴老娘,几个老太太取得了做饭权,几个小媳妇打下手,准备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晌午饭。 今天第一天来,没有着急上山,先让裴家人好好休息休息,尤其是裴家老两口,坐这么久的车,精神身体都有些疲惫。 师墨家的院子够大,屋子也是新修的,每一间都很大,裴家几个女婿和裴开兵,加上师义锋裴老爹住一间,六个人可以敞开了睡,完全不是问题。 裴家四个妹妹加上裴老娘何云住一间,同样是六个人。 小子们多,分开住两间,王裕西师子和他们一起。 师墨和蒙平英任丹华带着姑娘们和小阳阳也分开住两间,房间足够。 还有剩余的房间,拿来做临时仓库,有上一次的经验,这些得提前备下。 裴家虽然没有如上次大包小包用火车拉货物离开的想法,但师墨肯定不会让他们比上次收获少就是了。 下午,裴家人都休息了过来,大家坐在院子里闲聊。 裴开慧道,“妹子,你们家每次给寄来的酱菜真不错,是婶子们的手艺吗?我们能不能请婶子帮忙也做一些?那个下饭真不错,有时候忙起来没时间做饭,用来下馒头,下面条,都很好吃。” 酱菜的好,师墨比任何人都清楚,裴家人喜欢意料之中,听了裴开慧的话,师墨突然有了个想法,这事可以交给严大智来办。 “酱菜是我一个要好的嫂子帮忙做的,你们要是喜欢,我去跟她说说,这次你们猎到的野物,就用一部分来做酱菜怎么样?” “那可太谢谢你了,到时候师妹子请人的时候,帮我们说说,不能让那位大妹子白做工,咱们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话我一定给裴姐姐带到。” 随后大家转移话题,商量起明天上山的事,师墨仍旧禁足在家,她没资格参与。 师墨也不恼,在家就在家吧,不差这点上山的时间。 晚上崽崽们回来,家里更热闹了。 小静静和小康康搂在一起,亲热得很,跟影子似得,黏在一块,怎么都不分开。 晚上入睡,不但崽崽们兴奋得睡不着,大人也辗转反侧,一直凌晨。 天还没亮,女人们就陆陆续续起床收拾,准备上山。 今天崽崽们放假不上学,会陪着大家一起上山。 人多太乱,大家分开行动。 之前说好的四个老头要一起上山,没有人阻拦,第一天不进深山,就在外围适应适应,不用崽崽们护送,也不会有危险。 男人们就由王裕西师子陪着,到深一些的山林里,试着狩猎。严大智又将自家三个儿子叫来陪着,虽然他们武力值不行,可对山上熟,偶尔可以搭把手,带个路。 季慧芳任丹华蒙平英和汪母就陪着女人们上山捡山货,她们去平时不去的地界,不用怕村子里的人说闲话。康康燚燚严香严苗四个姑娘带着裴家三个姑娘和妇人们一起,有燚燚在,既能带路,又能保护大家。 剩下的男娃自然就成一队,泽源泽远柱子都是成熟稳重的崽崽,都有保命的本事和手段,能护得住裴家孩子。 组是昨晚就分好的,一大早起床烙饼,做早饭干粮,中午不准备回来吃。 这是裴家女人们提的,有上一次的经验,她们知道,中午回来太浪费时间。 其他人自然没意见,收拾妥当,一行人拿上工具,浩浩荡荡上山了。 师墨分出一缕精神力,将猛兽赶进深山,时刻关注众人,免得出现意外。 山上的猛兽被师墨的灵泉水滋养得越渐壮硕,对付起来不容易。 (本章完) 第481章 482闵巧生产 第481章482闵巧生产 人一走,石头小院就只剩下师墨,和铁憨憨小侄子。 姑侄俩对看一眼,都咧嘴露出傻笑。 师墨捏捏小家伙的胖脸蛋,“阳阳今天就和姑姑一起玩好不好?” 小家伙甩起肉胳膊想拍胸口,奈何只够得到肚子,但却不影响他的气势。 小奶音字正腔圆,“不玩,保护姑姑,奶奶说。” 任丹华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家伙在家好好照顾姑姑和姑姑肚子里的小弟弟小妹妹,早上出门的时候,又嘱咐了好几遍。 小家伙责任感爆棚,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表示没问题。 别看他平时唬,抱在怀里,小腿蹬得跟弹棉花似得有劲。 但对待姑姑时,可温柔了。 自己个子矮,扶不了姑姑,就将姑姑的手,放在自己脑袋顶上,给姑姑当手杖,挺着小身板,稳稳当当。 师墨哭笑不得,在小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咱们阳阳真棒,都能保护姑姑了,走,咱们去看看三婶婶。” “好,姑姑,撑。”小家伙固执的将师墨的手掌放在自己脑袋上,给姑姑当支撑。 师墨也就由着小家伙,姑侄俩锁上门,朝村子里去。 如今家家户户的人都在山上忙着,今年收成不好,都盼着能多捡些山货饱肚子。 走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师墨转了个道,去牛棚。 趁这个时间,把闵家人叫上,一道去看看闵巧。 闵巧预产期就这几天,平时村里人多眼杂,闵家不好上门,相互都念得紧,让他们一家人见一见,都能安心。 牛棚的人不被允许上山,现在地里没活,大多都在牛棚窝着,一部分人会去山脚捡柴火。 自从师家平反后,师墨很少来这边,这两年又来了不少新面孔。 “师同志来了?”莫老爷子在外面嗮太阳,莫存捡柴火去了,看见师墨笑着招呼。 孙子的变化莫老爷子看在眼里,家里的日子还一天比一天好,孙子不说,他也能猜到点,肯定跟师墨脱不开干系,对此,莫老爷子满心感激,也庆幸自己当初厚着脸皮,让暗自怂恿孙子往师墨家靠,要不然他们爷孙俩,怕是都成枯骨了。 师墨笑着回应,“莫叔好,身子骨可还好。” “好好好,组织好,让我们来严家大队学习,改正错误,严家大队的村民认真教授指正,我们受益良多,谢谢组织,谢谢大家了。” 这里生人不少,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人情也不能表现出来,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师墨了然,没有和莫老爷子多聊,瞧见熟悉的沈家人和叶家人,也都只是点头示意。 大家心里明白,谨慎些为好。 随后走到闵家门口,看到迎出来的闵红旗,道,“闵同志,大队有一处田坎垮了,你们家三人跟我来,去重新垒上,顺便帮忙抬些石头。” 闵红旗双眸闪动,“好,师同志稍等。”闵红旗回棚子里,低声跟闵家老两口说了几句。 老两口满脸激动,往怀里偷偷藏了些东西,收敛好情绪走出来。 “劳烦师同志带我们过去了。” “为人民服,应该的,走吧。” 走出众人视线,闵母感激的对师墨笑笑,“让师家侄女费心了。” “没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小巧快生了,可能会有些焦虑,伯父伯母和闵同志去看看她,让她心里舒坦些,生产轻松些,如今大家伙都在山上,倒是不怕被人瞧见。” 闵家老两口连连称是,“小巧那孩子,能遇上师家侄女,是个有福的。” 师墨笑笑,福祸相依,一件事,谁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路上闵母和师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闵父和闵红旗在后面安静的听着。 闵红旗看着师墨的背影,只一眼就不敢再看,垂下眼眸,掩去里面的情绪。 师墨没有察觉到闵红旗的异样,却看到了李家门缝里的李二妞。 双眸微眯,寒光闪现,李二妞吓得闪身跑进屋里,浑身跟水浇过似得,湿了个彻底,心有余悸般,心口砰砰跳个不停。 师墨收回视线,继续和闵母闲聊。 “师同志,我帮你抱这孩子吧。”闵红旗突然出声。 师墨愣了愣,顺着闵红旗的视线看向有些气喘的小侄子。 小家伙小肉脸红彤彤的,额头还有些汗。 笑着问小家伙,“阳阳,让叔叔抱好不好?” 小家伙傲娇的挺起胸膛,“不要,保护姑姑。” 师墨无奈的拍拍小家伙的头,抬头笑着对闵红旗道谢,“谢谢闵同志了,小东西犟得很。放心吧,平时在家满院子捣腾,这点路累不着他。” 闵红旗被师墨的笑晃得眼晕,移开视线,不动声色道,“没事,小家伙要是走不动了,就交给我吧。”偷偷看了眼师墨挺起的大肚子,心下微酸。 “好。” 闵父闵母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儿子的心思,只是不说师墨现在家庭幸福,就算她孤身一人,他们也不能随便说合,他们的身份,限制太多了。 两人心疼儿子,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严家,严老娘在家照顾孙媳妇,顺便收拾屋子,闵巧坐在院子里绣手帕。 她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每天总得做点什么才踏实。 严利河季慧芳都依着她,只要不累着就行。 院门没关,师墨一行人还没进院子,闵巧就看见了。 高兴得慌乱起身,把严老娘吓够呛,“怎么了怎么了利河媳妇,是不是要生了?别怕别怕,奶奶是过来人,你先进屋躺着,奶奶去叫人。” 严老娘眼神不好,没看到师墨几人。 闵巧知道吓到了老太太,有些自责,“奶奶我没事,别担心,不是要生了,我是看到堂嫂和我爸妈哥哥他们来了。” “真的?”严老娘转身,往门口快走了两步,果然瞧见了师墨和闵家人,欢喜的往里迎,“快来快来,利河媳妇正盼着你们呢。” 闵家人笑着跟严老娘问好,“亲家奶奶,您身体还是这么健朗,小巧让您受累了。” “累啥啊,不累,利河媳妇好,懂事乖巧能干,是个好孙媳妇,我喜欢得紧呢。你们不常来,她也不好常去看你们,念得紧,你们快到屋子里坐着聊,我去做饭,中午就在这吃。” 严老娘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闵家都来不及阻止。 他们是用借口出来的,可不能留在这里吃午饭,要是被发现了,还得连累严家和师墨,想追上去劝说。 师墨拦下他们,让闵家人和小巧聊,她去跟严老娘说。 闵家连连感谢,几人就去了屋子里。 师墨带着小阳阳进灶房,帮严老娘烧火。 不管留不留饭,严老娘和闵巧总归是要吃饭的。 严老娘很喜欢乖巧的晚辈,从橱柜里摸出两块油渣,塞给小阳阳。“快吃。” 如今家里不缺吃喝,严老娘也不再把吃食藏得过期生霉才拿出来。 家里这些孙子孙女,常在师墨家,隔三差五才回家。 严老娘稀罕得紧,孙子孙女一回来,她就把所有有好吃的,全给孙子孙女吃了,屋子里还真没多少存货。 肉食倒是不缺,常常有油渣,放以前,都是孩子稀罕的,现在倒就是个消遣的小玩意。 当然,这仅仅是对师墨家,严大智家而言,放其他人家,现在任何东西,只要是吃食,都是精贵的存在。 小阳阳是个小憨憨,一点不挑嘴,用小肉手接过来,不用师墨教,就乖乖巧巧的道谢,“谢谢祖祖。” “哎哟,这小嘴可真会说,不用谢。”严老娘乐得咧嘴笑,年龄大了,掉了好几颗牙,一咧嘴就能看到豁牙的洞,模样有些好笑。 师墨笑着给小家伙擦汗,用帕子把后背也给他擦一擦,小家伙壮实,出汗多,动不动就一身的汗。 “他整天跟在哥哥姐姐们身后,从哥哥姐姐们手里哄吃的,可不得嘴甜。” “小娃就得吃,能吃才能长得壮实,”严老娘手脚麻利的洗锅烧水,准备先打几个糖水蛋给闵家人。“小谨媳妇啊,听说你肚子里怀着三个呢?” 师墨点头,“对,是三个。” 严老娘低呼了一声,“你们师家可不得了,不是双胞胎就是三胞胎,羡慕了不少人呢,听说只有做了大善事,祖上积了阴德的人家,才能一胎生几个。当初安安康康出生,村子里的人好多都羡慕得眼红呢,龙凤胎可是吉胎。你现在又怀着三个,跟别人家比,省了老多事。都说多子多福,你们年轻,身体好,能生就多生几个。” “以后不但安安康康有伴,有个亲手足帮忖,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去。你和小谨老了,也能有依靠。要是就一个孩子,他孝顺还好,不孝顺的话,哭都没地哭,瞧老向家就是,瞧瞧,一个不注意死绝了,也是造孽。多生几个,这个不好,总有个好的,就像我家,你那几个堂叔,以前都是好的,就是取了媳妇忘了娘。” “娶妻娶贤,还得有孝心,要不然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全白养了,辛辛苦苦一辈子,临到老,落得个孤苦无依的下场才惨。” 严老娘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絮絮叨叨,也没个头尾,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师墨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给小侄子拿点吃的,倒也安逸。 老一辈的想法虽然不全对,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人的一生,最终会用什么方式走到尽头,谁也不知道。 不一定子嗣凋零的会凄惨,也不一定子孙丰茂的会昌盛。 这得分人。 (本章完) 第482章 483生了严遇 第482章483生了,严遇 糖水蛋快起锅时,师墨眉头一跳,给大黑送了个命令,再给师子传了个音。 “闵巧快生了,带上利河和堂叔堂婶回来,其他人继续。” 师子眉头跳了跳,冷不丁听到妹妹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了。 好在见识多了,内心强大了,这点小风浪不在话下,很快调整好心态,跟其他人说了一声。 众人自然没意见,让他们快回去,这边不用操心。 严利河头重脚轻,跟在师子身后,脑子有些懵,“师三哥,我媳妇真要生了?” 师子点头,“小墨让大黑送来的信。”大黑就在不远处,严利河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突然要当爹了,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紧张。 师子笑着拍拍他的肩,“别慌,先下山,我去找亲家婶和亲家叔,再去喊你三嫂拿药,家里还有小墨在,不会有事的。” “诶诶,谢谢师三哥了,谢谢谢谢。”严利河蒙头蒙脑的往家跑,一路上跌了好几跤。 师子没有取笑严利河,自己第一次当爹的时候,虽然没他夸张,但也有些懵的,理解理解。 转头跟着大黑去找季慧芳严大智和蒙平英。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山脚时,屋子里闵巧才忍不住出声。 肚子时隐时痛,下坠难受,婆婆说过,要生了就是这种感觉。开始感觉浅,她没觉得什么,刚刚猛然一阵坠疼,才让她反应过来。 “爸妈,我,我好想要生了。” 闵家人同时一愣,“真的?” 师墨端着碗进去,“别着急,叔婶和利河还有我三哥他们快回来了,小巧才刚发动,一时半会生不了,都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用具都准备妥当了,咱们慢慢来,不会有事的。” 闵红旗没见过生孩子,有些紧张。“还要等多久?” “几个小时吧。” 闵父闵母都是过来人,从最开始的惊愕回神,也淡定起来了。 “是是,小巧这是投胎,一时半会生不出。谢谢了师家侄女,劳你费心了。你这怎么预料到小巧这会生,提前叫回亲家呢?”纯粹是好奇,并没有想着探索什么。 师墨笑道,“刚刚进院子,我就察觉到了,怕你们担心才没说,我在这方面有些经验。” 闵父闵母不怀疑师墨的话,有些人确实有独特天赋。 闵母感激的拉着师墨在旁边坐下,“真是辛苦了,你还大着肚子,快坐下歇歇。红旗,别杵在这,去灶房帮亲家奶多烧些热水,听亲家奶吩咐。” 闵母已经缓过来劲,利落的安排。 闵红旗同手同脚的出门,第一次经历这阵仗,久久不能平复。 闵母不管他,又指着闵父,“你也出去,帮师家侄女看着阳阳,免得待会吓着他。” “好。”闵父倒是淡定,安慰女儿一声,就出了房门。 闵母看着闺女,“小巧,别怕,疼要忍着,别大喊大叫,要不然把力气用完了,后面不好生,先吃些东西,待会才有力气。” 闵巧吸口气,缓过那股疼痛劲,点点头,“妈放心吧,婆婆之前都跟我说过这些的,我知道,你也别担心,我不害怕,婆婆什么都跟我交代过,就是怕遇上他们不在家我突然发作的情况,家里什么都准备上了的。” 闵母由衷感激,只有真把儿媳妇放在心上的婆婆,才会教儿媳这些,“你婆婆是个好的,妈不担心,快吃吧,多吃点。产房是在这屋子里吗?” “嗯,将柜子上的垫子铺在炕梢,在那生产,生产完我就移到炕头,不用担心弄脏褥子,也不用担心受寒凉。” “好,妈来铺,你赶紧吃。” 闵巧笑笑,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吃。 闵母利落的铺褥子,时不时询问闵巧东西在哪,闵巧都知道。 师墨要帮忙,闵母不让,怕她磕着碰着。 师墨也不勉强,就在旁边陪闵巧说话。 师子他们同时到家,季慧芳还没进院子就急问,“娘,小巧如何了,热水烧了吗?” 严老娘从灶房出来,“烧了烧了,亲家母在屋子里陪着小巧呢,没事,还早,慢慢把东西准备起来。” “诶好,”季慧芳风风火火跑进屋子里,和闵母客套几句,就关心的看着闵巧,“小巧,别怕啊,师医生也在,我也接生了不少孩子,还有小墨在呢,不会有事的。” 闵巧点头,“我不怕,婆婆别担心。” “好孩子,利河,赶紧进来陪着你媳妇说说话,你媳妇给你生孩子,九死一生可是遭大罪,你别想着捡便利,赶紧的。” 严利河浑身是汗,薄袄都浸透了,跟从水里捞起来似得。 傻愣愣的喊了声岳母,然后就手足无措的看着闵巧,双腿直哆嗦。 闵巧又好气又好笑,“行了,是我生孩子,我还没抖呢,赶紧去换身衣服去,你衣服都能拧出水了。” “好,我换,小巧,我马上回来,别怕啊,别怕。”哆哆嗦嗦拿着衣服去了隔壁。,也不知道是谁害怕。 季慧芳嫌弃的骂了两声,安抚好闵巧,就去准备东西,顺便带走了师墨。 “你怀着孩子,别进产房,免得冲撞了你,去堂屋和你堂叔闵伯父坐着歇会,这一上午的,你也累够呛,肚子里三个娃呢,不能出差错。。” 师墨笑着应下,“婶子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你顾着小巧就是。” “好好。” 季慧芳一回来,就接手了家里所有事,有条不紊的开始接生。 师子去把过脉,没问题,顺产生就是。 蒙平英到产房帮忙,季慧芳,闵母都在里面。 十月初五,下午三点,小家伙出生。 是个小子,果真如师墨说的那样,生出来就白白嫩嫩的,十分壮实,小嗓门十分嘹亮。 生产时闵巧也没遭什么罪,很顺利。 名字早就取好了,叫严遇,意旨严利河闵巧的遇见,是天注定。 忙忙碌碌大半天,师墨帮着严老娘,简单做了一顿饭,吃过之后,送走了闵家人。 家里用不上师墨师子蒙平英,三人带着小阳阳也走了。 晚上,天擦黑前,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女人们大袋小袋的山货,绝对收获丰富,各个高兴得牙不见眼。尤其是第一次上山的裴母,以前就听几个闺女和儿媳说好好好,她也体会不到好在哪,现在切身体会了,是真好。 男人也猎到了不少野物,虽然都是小型的野鸡野兔,獐子鹿子,其中大半还是王裕西的功劳,但也阻止不了男人们骄傲,不管多少,其中的功劳,总归是有他们一份的。 三个老爷子收获不多,几只野兔和两窝野鸡蛋,但这足够让老爷子们高兴,他们只在外围,运气好才能有这些收获。 小子们的组合收获很丰,猎到好几头野山羊,他们遇到一群野山羊,合力猎到的。 这让裴家几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小子,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狩猎的兴致比他们亲爹还盛。 围在泽源几个身边,崇拜羡慕的语气里,带着向往,说明天还有继续玩。 满院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全都在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各个兴奋得头脸通红。 师墨摇头失笑,进灶房准备晚饭。 女人们也赶紧来帮忙,任丹华问,“小巧生了?没出什么事吧?” “生了,是个小子,很顺利,母子平安,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和咱们阳阳出生时一样。” “那就好,这也是赶巧了。”任丹华本有些担心,季慧芳他们为了陪自家客人,让闵巧和严老娘独自在家,不管好坏,怕都会让闵家心里起疙瘩。 好在师墨发现得早,准备得充分,严家人回去的及时。 师墨知道任丹华心里的担忧,她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的,所以才那样着急忙慌的将师子他们叫回来。 “我们也算是赶巧了,洗三的时候,弟妹陪我们去沾沾喜气吧。”何云何尝没有这样的顾虑,遇见了去看一看,走个礼,表达一番心意,免得因他们的缘故,惹得师墨一家人遭人埋怨。 师墨没有拒绝何云的提议,点头应下,“行,咱们就当放假好了,休息一天。” 一群人说说笑笑,做好晚饭,吃完简单洗漱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昨晚没睡着,今天又累了一天,裴家人累得倒头就睡。 翌日,没再让严家人陪同,崽崽们和师义锋王裕西师子带着人上山,还是如同前一天的分组。 师墨拿了鸡蛋猪蹄鲫鱼,带上小侄子,去严家看闵巧。 闵巧气色很好,生产没遭罪,睡一觉就缓了过来。 “师姐姐,昨天都没来得及谢谢你,辛苦了。” “不用跟我客气,你没事就好,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别隐瞒,跟我说,我给你配些药膳吃,把身体养好,以后生二胎三胎也容易,老了也不会遭罪。” 闵巧红着脸点头,虽然当妈了,但脸皮还是有些薄。 师墨笑着转移话题,“孩子乖吗,昨晚有没有哭闹?” “没有,乖得很,吃了就睡,醒了会哼哼,伺候他换了尿片,喝了奶,自己又睡了,一点不磨人。” “那就好,有奶了?” “嗯,有了,婆婆说通奶会疼,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小家伙一吸就有了,肯定是师姐姐炖汤的缘故,谢谢师姐姐。” 师墨摆手,“没事,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师姐姐慢走。”闵巧笑着目送师墨离开。 (本章完) 第483章 484大雪提议 第483章484大雪,提议 今天又是大丰收的一天,翌日崽崽们要去上学,裴家小子们,就并入了妇人队伍。 洗三这天,大家休息了一天,去严家送礼,吃了一顿,顺便将捡来的山货和猎物都简单清理一遍。 师义锋教裴家女婿们剥皮,裴家小子们也跃跃欲试。 不过裴家女婿外孙都没这方面的天赋,学了一下午,祸害了不少皮毛,一块合格的都没有,血糊糊的弄做一团,皮毛毁了,肉也毁了。 实在不好意思再下手祸害东西,只得死心,等崽崽们放假回来帮忙。 接下来的日子,裴家人每天早出晚归,捡山货,猎野物,忙得不亦乐乎。 有师墨暗中保驾护航,没有遇到什么毒蛇猛兽,更是干劲十足。 每天都大包小包的往家扛,不怕苦不怕累,比常年在地里干活的人,都精力充沛。 忙碌起来,就忘了初来时长见识的初衷,也没注意到家里师墨特意收拾出来的仓房,地窖和后院都堆满了猎物山货。 忙碌了五天,终于等到崽崽们放假。 如今温度不算低,猎物得尽快收拾,免得时间久了,放坏了浪费。 裴家人想帮忙,奈何越帮越忙,被崽崽们无情的赶去了山上。 裴开兵和一众妹夫们,羞得满脸通红,长这么大,竟被崽子嫌弃比了下去,这怕是以后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敢强硬帮忙,老老实实的继续上山。 崽崽们人手足,动作熟练麻利,相互协作,两天时间就清理出了大半。 他们要去上学,剩下的,只能师义锋带着裴家人,抽时间慢慢祸害。剩下的不多,只当是练手艺了。 五天后,一觉醒来,竟然下起了雪,还没到十一月,竟然下雪了,下得猝不及防。温度也骤降,一夜起来,众人冷得直哆嗦。 整个西一省的人都有些懵,今年这天,是真不让人活啊。 山上是不能去了,每年都轰轰烈烈的秋猎,不得不提前结束。大雪天出不了门,所有人只能在家收拾山货和猎物,今年就这点东西,不能有丁点的浪费糟蹋。 大雪唰唰的下,积雪膝盖高,大雪封路,裴家人暂时也不能离开。 崽崽们提前放假,回了石头小院。 一时间,师墨家,倒是热闹非凡。 一大家子人,在堂屋烧着炕,清理山货,处理猎物,屋子够大,勉强能活动开。 没有太阳,只能用烘干的法子。 不仅师墨家,严家大队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 就是费柴火了些,好在大家都有提前囤柴火的习惯,倒是不怕不够烧。 大雪还在下,一点没有停的意思。 “看这样子,我们怕是还得多打扰几天。”裴母不好意思道,看着堆成山的东西,更是羞红了脸,“没想到山上的东西这么多,捡的时候没发觉,现在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裴三妹裴开珍笑道,“妈,这回你该信我们的话了吧,”裴三妹是活泼开朗的性子,转头跟师墨任丹华道,“上次我们大包小包,就跟山匪似得,拉了一大车东西回去,我妈念叨了我们整整半年,说我们脸皮厚,不会做事,眼皮子浅,什么东西都往自家扒拉,没脸没皮的,好一顿数落。” “我们说不是故意的,捡的时候根本注意不了这些,捡完了才发现这么多。师姐姐又大方,什么都不愿意留下,全给了我们,不要不行,这不只好用车拉回去了。她始终不信,说我们肯定没脸没皮的把师姐姐家搬空了,山上东西再多也不能这么多,哪会捡起来没数,况且就我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哪能捡回来这么多东西,还不是沾师姐姐的光,我们却心黑不知足,什么都没给师姐姐留下,让师姐姐吃了大亏,闹了好几次说要送回来,再不济,折成钱也行,反正就得送回来。” “师姐姐诚心诚意送,我们怕妈往回送,坏了情分,一通拦,老太太可把我们骂惨了。饶是我们几姐妹和嫂子都拍着胸口解释,说山上东西多,师姐姐家不差这点,我们之间不能算得这么清,她也不信。瞧瞧,这回亲自体验了,能明白其中感受了。这捡起来真没个数,人就跟打鸡血似得,停都停不下来,我们也没办法啊。师姐姐家也是真的不缺这些,我这话可不是要得理所当然,我就是为自己叫屈啊,我们几姐妹和嫂子多冤啊。” 裴老娘没好气的拍了三闺女一巴掌,“就你有嘴,胡咧咧。”不过裴老娘是真信了,好家伙,以往走上几步就腰酸腿疼,没想到每天上下山,弯腰下蹲不停歇,又大包小包的扛东西,不但不累,反而越来越精神,真是好山好水养人得很,也有可能真的是难得看见这么多好东西,心里激动,跟着精神头也好了起来。 师墨暗自笑笑,灵泉水养人啊,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用了灵泉水,绕着严家大队跑上几圈,都不带累的。 “婶子确实错怪姐姐妹妹们了,那些东西可都是她们凭本事得来的,我就带了个路,理应全都带回去,再说,我家里也还剩了不少呢,全是托姐姐妹妹的福,省了不少力。就是去年姐夫妹夫们念叨得紧,让姐姐妹妹不得不回去,错过了不少好东西,今年大家都在,也不用念叨谁,可得多玩一段时间,等雪停了,还能在山脚看看,可不能着急回去。” 裴开兵和裴家几个女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实在的,当时他们听了自家媳妇的描述,看到摆在眼前的那些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后悔。 虽然有些不知足的意思,但这是人的本能啊。 裴老娘笑着对师墨道,“我们这么一大家子都守在你家实在不像样,给大家伙添麻烦了。上次也确实是孩子们不懂事,就跟蝗虫似得,啥都没留下,说出来我都没脸。侄女也别给她们找补,我自己生的还能不知道。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那样了,要不然我这哪还好意思再上你们家门。这些东西,我们每样带些回去尝鲜就好,其他的都留下。这次来本就是见识见识的,我们什么都不懂,全靠师老弟和师家侄子,裕西侄子,要不然怕是连山都爬不上去,更别说得这么老多东西了。学到的东西,增长的见识,就是收获了,其他的万不能要,没道理劳累了你们,反而又打一回秋风。” 旁边裴老爹也忙道,“是这个理,不能我们来好吃好喝住上十多天,让师老弟弟妹和侄女受累陪同,还跟貔貅似得只进不出,跟蝗虫过境似得片甲不留,这说出去,我这老脸没地搁。” 师义锋摆摆手,“裴老哥可别跟我们客气,山上的东西本就是无主的,没有你的我的之分,这些是你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理应都是你们的,没道理辛苦一回,全便宜了我们。再说,我们住在山脚,还能缺这些吃的?家里这些娃子上山一趟,我们能吃到吐,想吃新鲜的还是熏烤的,动动手的事,你这些留家里,不是给我们添累赘吗。” “这次也是天公不作美,还有好些地方没去呢,老多好东西烂在了林子里,可惜得很,明年你们可得早些来,咱们多做些准备,多弄些回来。” “师老弟,话不是这么说的……”裴老爹反驳,师义锋根本不听,俩老爷子挣得脸都红了,不知道的是两个老爷子为口吃的争论不休,知道的只能说东西多了也不是好事。 “要不这样吧,”裴家二女婿周国伟是运输队的,一句话成功让两老爷子停止了争论,其他人也齐刷刷的看着他。 周国伟还从未这么受过关注,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想的是,这么多东西不管给谁,都吃不完,最后还是得卖掉。咱们就先卖,卖了之后来说分的事如何?” 办法不是个好办法,但是个轻松转移话题的好办法。 不过师墨倒是有了另外的计较,“我这也有个想法,不过还得商讨着来,柱子泽源,去把爷爷请过来。” “好。”俩崽崽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师墨,满脸疑惑好奇。 师墨笑笑,没有说,问起了周国伟,“二姐夫在运输队工作?不知道是哪个单位?” 众人不明白师墨的用意,倒也没多问。 周国伟老实道,“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说那些虚的,运输队是我自己组建起来的,只是挂在省城的国营食品厂。大家互惠互利,我也能自己在外接活,弟妹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咱们自己人,保证时效安全。” 师墨是有些意外的,不是因为挂国营厂,而是周国伟自己组建运输队。 组建运输队不仅仅是人员的问题,还有车辆。 这些车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有关系,有财力,有实力。 弄到手,还得守得住。 真没看出来,少言寡语的汉子,竟有这样的本事。 果然,裴家女婿都是不简单的。 “我还真有需要二姐夫帮忙的地方,等今天这事商量完了,让裕西跟二姐夫好好聊聊咱们合作的事情如何?” 周国伟以为是捎带个东西,或是帮忙拉点什么。 可听师墨这意思,是要长期合作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合作,周国伟还是满口应下,“好。” (本章完) 第484章 485提议办厂 第484章485提议办厂 严大智来得很快,脚上穿着师墨给的筒靴,没有冻着脚。身上沾着些血迹,应该也是在家处理猎物。 因为下雪,不能再上山,下雪的第一天,严大智就分了猎物粮食,让村民各自在家忙活。 走得有些急,微喘着问,“小谨家的,是有啥急事?” 师墨将严大智迎进堂屋,“堂叔先坐,安安,给堂爷爷拿干爽的鞋子,燚燚小香小苗,给爷爷端热茶,拿热毛巾。” “好,”崽崽们小身板蹿得快,手脚麻利,一会就将严大智伺候好了。 严大智顺着崽崽们的伺候,和师义锋裴父坐到了堂屋炕尾上,炕头是任丹华裴母师墨几个女人坐着,崽子和男人们在炕下。 炕烧得火热滚烫,暖和得很。 师墨看大家都等着,没再卖关子,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堂叔还有大家帮着参考参考。” 众人洗耳恭听。 师墨笑笑,“如今虽然不允许私人买卖,但集体的不影响,所以我想以严家大队的名义开办一个工厂,这个厂就生产咱们平时吃的酱菜。” 严大智首先惊呼出声,“小谨家的,我们这些人哪是办厂的料啊,别赔得裤衩都没了。”太震惊,以至于说话都忘了分寸,跟侄媳妇说裤衩,羞得老脸通红,一时间有些无措。 师墨笑,她知道严大智的担忧,对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在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来说,办厂做生意,就是有钱有势有文化有本事的人才做的事,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堂叔别急,听我慢慢说,其实办厂没我们想的那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一个厂房的建立,首先一个就是厂房厂址,设备,这些硬件设施东西,而这些东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要弄来不难。” “再有就是产品,我刚说了,做酱菜,王嫂子的手艺,在坐的都知道,也认可,拿出去卖,不比那些大厂子的吃食差。手艺有了,原材料也有,守着藏兽山,要什么吃食没有,选择方向也多,什么东西都能做成酱菜,十分便利。” “其次,人员,既然是全村的共同厂房,人员自然就从村子里挑好的用,要多少有多少,咱们自己的东西,做得好,就得的多,我想他们会上心的。” “这些都解决了,厂子办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堂叔觉得呢?” 严大智脑子有些懵,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思考,迟疑道,“厂子是个没影的事,没做过,更没得过好,大家都在地里刨惯了食,突然让他们开厂子,做生意,他们怕是不会愿意。” “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人愿意的,目光长远的人,定然能看到这事的长景,知道利弊。咱们也可以这样,愿意出钱的出钱,愿意出物的出物,愿意出力的出力,最后将这些折算成合适的份额,以后厂子的收益,扣除成本和周转资金后的钱,按照份额分,就像工分一样,付出的多,回报就多。当然,到厂子里干活的人,单独另算工钱,挑利索干净的人去干活,这样谁也不吃亏,大家都有动力。” 严大智想了想,法子是可行,只是即便全村都愿意,也筹不够那么多钱啊,何况还得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来指导管理,反正自己是不行的,这人更是不好请。 他没开过厂,也知道好些东西有钱都弄不来,比如青砖,比如那些机器设备。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对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来说,都是无法办到的。 “小谨家的,这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大家都投钱,也不一定凑得够,何况大家肯定都只愿意投物,谁都想空手套白狼,做没本的买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是做出来了,怎么卖出去啊?供销社即便愿意收,也吃不下,更何况,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收。”供销社里买东西的售货员眼高于顶,那些进货的采购更是大爷,他们可得罪不起。 师墨笑,“钱票的事堂叔不用担心,给我预算,差多少,我补多少,算是回馈乡里,为咱们严家大队出一份力。到时候可以算成份额,也可以写借条,等工厂盈利了,分期还给我就是,不用利息。” 师墨不是做好事,只是明白,大家好自己才能更好,不能只她家富裕,让别人嫉妒。 自家再厉害,也得在人扎堆的地方生活,不能独立于世间。 也能算是替严大智分忧吧,今年收成不好,山货野物也没得多少,过了不到两年的好日子,怕又过之前吃草根的日子,严大智愁白了头发。 所花用的钱都是那些白得的不义之财,用在这些地方,也符合师墨的初衷。 众人震惊于师墨的家底,更震惊于师墨的大度,这一笔钱可不少,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说给,说借,完全不在意得失。 任丹华倒不怕自家吃亏,他们老两口虽然都没工作了,但师家这么些年的底蕴,即便遭过罪,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的,不过那些东西暂时用不上,就都藏起来了,所以她不在意这点花用。 只是这事是师墨临时起意,没跟严谨商量,这要是小两口意见不和怎么办? “小墨啊,帮助村子是好事,得空的时候,给小谨打个电话,分享分享这个好消息吧。” 见亲娘这么小心翼翼,师墨不由得好笑,“妈放心吧,阿谨知道,我们之前就商量过这些事的,不拘于是办厂或是其他,只要是能帮大家过上好日子就行。” 师义锋猛的拍大腿,“咱小谨就是大度良善,亲家叔啊,你们把小谨教得好,他是个好孩子。” 严大智有与荣焉,笑呵呵的夸回去,“小墨也是个好的,亲家公亲家母教得好,懂事孝顺能干。” 俩亲家互夸得老脸笑开了花,众人也笑呵呵的附和几句,跳过这个话题,继续正题。 师墨继续道,“至于卖出去,这个更容易了。”笑看向裴开兵,“裴大哥,您觉得酱菜的市场如何?” 裴开兵一早就料到,自己的价值在哪。 不过真要卖酱菜,他还是有信心的,这些年可吃了师墨家不少酱菜。 百货商店里也有一些酱类食品,原本他觉得不错,可自从吃了师墨送的酱菜,就觉得百货商店里的哪哪都差点。 放到百货商店里,不会愁卖,“自然好,严叔,如果你们村能批量生产,保质保量,有多少我要多少,我能做主的可不仅仅是省城百货商店。” 严大智心中一喜,要是真行的话,这事可行度更大了。 自然是可行的,师墨从来不担心售卖,即便没有大商店,供销社售卖,她的黑市也能全吃下去。 “裴大哥既然都看好,那肯定是好卖的,售卖不是问题,设备什么的也没有问题,初期咱们需要的设备也不多。现在只需要村民们投入就行,这次秋猎得了不少东西,大家可能都来不及处理,刚好可以用来当投入份额,为咱们试水添砖加瓦。” “只是,如果堂叔觉得这事可行,去跟大家伙说的时候,一定要提前说清楚,多投入多得,不要现在舍不得投,以后分得没有人家多,各种酸话不断,生事闹幺蛾子。份额的事咱们得走正规程序,以家庭为单位,出具证明,免得分钱的时候扯皮。” 严大智脑子急速转动,心里已经认可了大半,这可是严家大队崛起的好时机啊,要是真成了,他们严家大队绝对能成为十里八乡最体面的村子。 虽然大家伙可能不会同意投钱,但不痛不痒的投些秋猎得到的东西,或许会愿意。 “小谨家的,办厂的手续,还有那些设备材料真能弄下来吗?咱们这什么都不懂,真行?” 裴开慧笑道,“手续的事交给我啊,真要成了,我以后吃酱菜可就方便了。”裴开慧自认这点事还是不难的,走正规程序,不贪不骗,就是抢占了个先后位置,省了些时间而已。 “设备的事可以交给我。”裴开兵也道,他和不少厂房有合作,关系都好,食品厂也熟悉,弄来简单设备不难。 如此严大智彻底放心了,只是这么承裴家的情好似不太好。 转头去看师墨,看她有没有什么章程。 师墨早就有了计较,笑道,“先谢谢裴姐姐裴大哥了,既然你们出了钱出了力,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这些当份额,也参与一个如何?可能挣不了大钱,挣点零花也行啊。还有这些山货猎物,要是吃不完,也可以用来当份额,算姐姐妹妹们一起入的,到时候得多得少,你们自家姐妹自家算也简单,怎么样?” 别说,裴家人都有些心动。 他们自己办是不成的,但加入集体没有问题。 他们对办厂的事成功与否,是对半概率的猜测,可他们也加入的话,这事就绝对能成。 就算严家大队的人都不参与,他们也能借严家大队的名义开办,只要做酱菜的人加入,其他都不是问题。 “好,那我们也参与一个。”裴开慧笑着率先表态。 “我们也参与。”何云接上,何云信师墨,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裴开兵是支持媳妇的,“这些东西投入算份额,可能抵不了多少,我再以设备为份额加入吧。” (本章完) 第485章 486试营 第485章486试营 “要不我以运输加入?”周国伟看向裴二妹裴开秀。 裴开秀温柔贤惠,说话温温柔柔的,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知道师妹子会不会嫌弃。” “那我就以会计身份加入如何?”裴四女婿瞿东,在国营厂子里做会计,斯斯文文一个年轻小伙。 和腼腆的裴四妹裴开雪很合拍,裴开雪点头表示赞同自家男人的提议。 裴三妹急了,“那我们以什么加份额?” 裴三女婿白治仁是公安,好似还真没什么可加入的,不可能去当保安吧? 白治仁笑道,“要不,我给你提供法律法规普及?” 裴家老两口看孩子都这么积极,也笑着附和了一声,“我们老了,不参与这些,你们小年轻玩。” 裴家人都表完态,师墨笑道,“姐姐妹妹,姐夫妹夫们的提议都很好,你们能来,我们欢迎之至,不管你们是以物,以钱,以技术和帮助参与,都行,我们都很需要。等堂叔统计了村子里要参与的人数,和物品钱数后,请四妹夫帮忙合计合计,份额怎么定,定好了,再谈具体事宜如何?” “行。”大家伙都没意见,难得合伙做一件事,很有兴致。 师墨笑看向严大智,“堂叔瞧,人员资金什么都到位了,这事您说能成吗?” 严大智心口咚咚的跳,怎么不能,太能了,就是来的有些突然,他这会飘着呢。 “行,肯定行,我这就去召集村民开会,争取明年开春前弄出第一批酱菜。厂房这些倒是不急,趁着现在有货物,先弄酱菜,开始的投入也就是一些缸和瓶子。” “好,辛苦堂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好好好。” 严大智也是个急躁性子,随口应着,人已经蹿下了炕,去召集村民开会,说这事。 师墨让柱子几个跟着,别让老爷子太激动,出现什么差池。 对于转型,村民们需要一个接受和考虑的过程时间,一两天定不下来。 师墨不着急,仍旧在家和裴家人继续忙碌,收拾猎物和山货。 雪下了三天,雪停后,积雪已经到了大腿处,出门很艰难。 不过裴家人说什么都不再待了,得回去。一大家子在师墨家,生生待了近一个月,这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 师墨任丹华师义锋劝说无果,只得同意裴家男人和裴家老两口先回去,男人们得上班,顺便联系办厂的事,老两口惦记家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裴家女人和孩子留下,孩子们自然是为了玩,女人们等着参与做酱菜的事,怎么说也算是自家产业,不说当监工,至少得知道大致流程。虽然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事也不是天天有,相互交好,不用计较得太明白。 裴家男人走的时候,将家里的猎物和山货带走了些,留下大半用来抵份额。 办厂的事严大智在第一时间已经广而告之,下雪的这三天,刚好给村民一个思考商量的余地。 办厂的事提出的一瞬间,几乎整个大队都是拒绝唱衰的声音,严大智也不着急,不急不缓的将师墨他们说的话,做的规划转述一遍,也说了利害得失,和基本的规章制度,然后让他们自己考量。 三天时间,为了这事,严家大队都议论翻了,哪怕大雪没过膝盖,都阻挡不了他们东家串西家走的步伐,相互之间询问,分析,看风向,思考自己要不要参与。 陆陆续续有人想通,去严大智那里报名,第一个去的,是乔家,不但用猎物参与,还主动拿了一半的存款一百块钱投入份额。 这绝对的大手笔,饶是严大智都不由得咋舌。 季慧芳还劝了几句,让他们多想想,别冲动。 这话不是不信任师墨他们,季慧芳是信的,甚至拿了两百块钱投入,三个儿子和自家老两口,一家五十。 当然就是这么打算,没有细说,暂时只算作他们老两口的。 严利山几兄弟各自还出了份额钱,也是百来块,他们同样信任师墨。 劝乔家,是怕他们一时冲动,到时候要是亏了,怨怪师墨。 乔家人倒是想得明白,也豁达,说左右不过一百块钱,他们还是赔的起,亏了赚了都是自己选的,不怨人。 话说的明白,他们是真想清楚了的。 实则乔家能这么豪爽的拿出一百,绝大部分原因,是师墨牵的头,他们信任师墨。 不过这话没说,免得让严大智他们多想。 乔家人都这么说了,季慧芳不再劝说。 有了乔家的好开端,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人。 少数人家以货物为份额参与,又额外给了一块到五十块不等的现钱做份额。 剩下的大多数人家,想跟着发财,又怕吃亏赔本,所以都只给了些货物。 多多少少的,严大智都不嫌弃,照单全收。 师墨家,是严大智给做的主,投入算作份额,不能让师墨吃亏,师墨也没意见。 至于严建林家,办厂这事的关键在王燕,所以,他家以技术参与,会占一个大数份额。 这事严大智亲自上门说过一次,师墨又去了一次。 严建林倒还好说,很看好自家媳妇,同时也很感谢师墨,他明白,这是照顾他们家呢。 王燕却很忐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心里担忧得很。 紧张害怕到几乎夜不能寐,几天时间,肉眼可见的瘦了。 师墨见了,哭笑不得。 为了让王燕适应,也为了第一批酱菜能够及时做出来,试试市场反应。 在严大智再三确认没有人再增加份额后,师墨就请裴四女婿瞿东,帮忙核算出了份额和各家占的比例,以及各项开支预算。 王裕西和裴开慧找来的人,陪着严大智跑公社,跑县城,有熟人好办事,前前后后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将所有手续办齐。 回来后第一时间在打谷场召开了全村大会,公布各家的出资和所占份额,所有钱票和物品以及个人各家投入了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张贴了出来,谁有意见,可以提。 随后又宣读了各种条条框框,大家必须遵守的规矩,以及从白治仁那里得来的关于厂房开办的法律法规,读给大家伙听,这个也会张贴出来,时不时给村民上一课,免得他们因为蠢害人害己。 文件读完后,众人没有疑问,就将份额证明分发下去,这个是公证过的,具有法律效力,丢失毁坏涂改都无效,只能份额单上的持有人才有资格使用,在年底领取份额分红。 持有人中途出现意外或是其他问题,出具证明,调查后没有问题,可以更改。 但不能随便更改,免得有人三天两头就上门要求换人,所以除了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外,随意更改需要交纳份额单上,所占份额三倍的手续费才行。 这些规定也都再三强调过,免得有人装聋作哑,出现各种纷争。 普及知识这事花了十天时间,才算弄完,这事可不小,丑话说在前头,就是这个意思,免得到时候有人钻空子,生是非,烦人,接下来就是制作酱菜。 村子里暂时没有合适的屋子,地面被冻也不能建房,严大智就将制作的地方暂时安置在空置的仓房里。 怕王燕紧张害怕,师墨全程陪同,时不时安抚,“其实就跟平时一样,怎么做,你跟大伙说,我们都听你的安排。嫂子别紧张,你瞧都是一个村子的熟人,大家相互都熟悉,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燕看着二三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还真有些慌。 不过正如师墨所说,都是一个村的,相处了十来年,都熟悉,倒不再紧张害怕。 再三给自己打气后,开始安排活制作酱菜。 男人们做重活,女人们做洗洗切切的轻巧活。 外面大雪覆盖,屋子里热火朝天。 裴家女人们帮了一天忙,反倒越帮越忙,最后不好意思的退居幕后了。 全村的猎物和山货加起来不少,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到了十二月初,酱菜才全部下缸。 村子里的人都很重视,也很紧张,这期间会时不时过来瞧一眼。按理说,做酱菜这事,大家伙都会,不明白为什么就只让严建林家的去做。 不少人说酸话,得红眼病。 不过这事他们做不得主,也不敢闹,谁让出钱的人就看好王燕呢,他们这些心理冒酸的,都只是沾光捡便宜的。 做吃食的地方,师墨最开始就提了意见,写进了规章制度里,严格要求干净卫生,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工作间。 工作人员也得保持自身干净清洁,穿戴同意服侍帽子,这些都是师墨提供的。 所以来看热闹的,只能在远处瞧一眼。 除了服饰,师墨还找人定制了一千个两百斤容量的大缸,屋子里摆不下,摆在了打谷场,用简单的篱笆围起来,场面十分壮观。 可缸看着多,酱菜装下来,才堪堪够用,这还只是试做阶段,真到开办的时候,还得再买。 酱菜做好,需要腌制一段时间,来帮工的人又忙活了几天将仓房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留下几个人守着大缸,之后还需要他们打包装车。 忙碌下来是一个多月,按照规定,这些人每人可得十块钱的工钱,这些工钱也是师墨垫付的,算进了份额里。 等工厂正式开办起来,一年四季都能做酱菜,会一直有活,到时候就按月结工资,正式员工每个月可得八块钱。那时候工资就不用师墨垫付,从这次的出产里支出就是,当然这些都是之后的事。 (本章完) 第486章 487建议第一批酱菜 十二月二十这天,裴开兵送来了包装机器。 原本大家计划用玻璃瓶做包装的,但玻璃瓶成本高,机器难弄,而且数量有限,他们要得急,一时半会弄不来。 后师墨提议用不漏油的油纸袋装。 这个倒是可行,裴开兵跑了十来天,找到合适的油纸袋,又找到封口机器,这天就给送了过来。 之前帮工的人来帮忙打包,每包半斤的量,一包包装袋。 这事办得急,油纸袋上什么都没有,而酱菜种类多,又没有印刷机,只能手写分类。 这事落在了严利河身上,他的字还算不错。 不过这么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又请了牛棚闵红旗,叶宗青,和几个知青来帮忙,王建军女婿邵元也在其中。 闵红旗当老师的,字不错。 叶宗青家的叶樊也是和安安康康玩得好的小哥哥,父子俩慢吞吞的性子,在牛棚里算是特别的存在,这么些年过得不温不火的,瞧着也挺自在。虽然性子让人捉急,但字着实不错。 知青点都是读书人,找几个写字好的不难。 至于邵元是自荐来的,古墓没了,他没了额外收入,又因为受伤在家休养几个月,日子更是过得紧巴巴的,听说招人写字就来了,他的字还算可以,就留下了。 师墨看着五花八门的字,空荡荡的就矗立在油纸袋上,简陋得像过家家似得,也是很无语,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三无产品了。 实在是时间太赶,他们也没办法。 裴开兵想在过年的时候看看市场反应,所以包装的事加班加点的做,花了五天才弄完。 包装好的当天,周国伟就带着车队来将东西拉走了。 师墨也将承诺给帮工的十块钱,和写字的人一天五角钱的工资给结了。 拿到工钱的人,欢天喜地,可把那些只能远远瞧着的人羡慕坏了。 师墨瞧着那些人欢喜,笑了笑,走到愁眉苦脸的王燕旁边,“嫂子怎么了?” 王燕笑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做活的时候不觉得,闲下来,就开始各种担忧。 怕卖不出去,怕制作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自己没发现。 就是各种不安和负面想法。 师墨拍着她的肩安慰,“嫂子别担心,咱们都做得很好,没有问题的,即便呢自己有什么不确定,但我在旁边看着呢,见识了这么多年,虽然不会做,但步骤,需要注意的这些都多少知道点。” 王燕笑,师墨这样说,她倒是放心了不少,“弟妹啊,这酱菜人人都会做,真能卖出去吗?”她对自己的手艺不说嫌弃,但是要让别人花钱买回去吃,还是没信心。 师墨笑道,“当然啊,一样的菜,百人做,能做出百种口味,酱菜虽然大多数人都会,但他们做出的味道可没嫂子做的好,而且,他们也没咱们这么多口味啊,咱们用料足,种类多,寻常人家谁能这么弄,不但麻烦,做多了也不好收整,还不如买着吃方便,咱们卖的又不贵。” 严大智刚好过来,听了师墨的话也不由得点头赞同,“建林家的,别担心了,信小谨家的没错,把心放肚子里就是。再说,这事已经告一段落,结果咋样,如何担心都没用,忙了这么久,先好好休息过个好年。” 王燕是信师墨的,就是不太信任自己,而且师墨的话她也觉得有道理。 叹口气不再杞人忧天,“我知道了队长叔,对了弟妹,有件事我一直想说来着,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师墨笑笑,“没什么合不合适的,嫂子想说就说。” 王燕迟疑着道,“是这样,我觉得用烧制的瓦岗装酱菜味道可能会更好,也能保存更久。你们用油纸袋这个,我觉得有些不太妥,酱菜容易失味,而且也保存不了太久。” 说完,王燕担忧的看向师墨和严大智,怕他们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瓦罐和油纸的花费谁轻谁重她还是知道的,自己一分钱一点货没出,反倒占了大份额,心里一直不安。 要是什么不得了的祖传秘方还好,可这酱菜人人都会做,不过是味好味坏的区别。别人如何认为王燕不知道,但她自己觉得是不值钱的。 严大智皱皱眉,“瓦缸可不便宜,咱们也找不到这么多啊。”烧制瓦缸的窑厂也不是谁去都能订到货的。 师墨想了想,用瓦缸的话,成本确实要提高很多,而且运输方面也会增加难度。 不过,师墨倒是觉得可以自己炼制,普通瓦缸炼制起来不难,还能根据自己的需求,增加些功能作用,重要的是不怕摔。 王燕见两人都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过分了,忙道,“其实我就随便说说,弟妹大队长叔别放在心上。” 师墨摇头,“嫂子说得很对,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等裕西回来,我就让他去找烧制瓦缸的地方,烧一些小瓦缸。以后有什么忌讳和要注意的东西,你也多跟我们提提,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说了算,要是可以的话,还请嫂子将这些注意事项都记下来。” 自己的提议被认同,王燕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忙笑道,“没问题,我回去就让金石帮我写。”严金石是严建林和王燕的大儿子,今年九岁了,在公社读小学,是严家大队送孩子去读书的少数人之一。 小家伙和他爹一样的性子,诙谐幽默。 师墨点头应下。 严大智皱眉,“可是这得花不少。”师墨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祸害,而且这是个长期支出,得多少钱才能填这么大个窟窿。 师墨笑,“没事,前期的投入本来就大,慢慢就好了,这些钱我还是拿得出来,堂叔别担心。以后有了收益,慢慢回本就行。到时候咱们还能低价回收瓦缸,能省不少,堂叔别担心。” 严大智沉吟了一瞬,不再说什么。 师墨又道,“堂叔,得空的时候,你将建厂的地方先选出来,裴大哥送信来说,青砖和其他建房材料会在大年十五之前运过来,等天气一好转,就直接开工,早些将厂子建起来,早些进入正轨。建筑工人他们会找专业的来,如果村子里有人愿意帮忙做零碎活也可以去。” “这么着急啊?”严大智还想着等酱菜都卖完了,才能决定后面的安排,冷不丁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实在反应不过来,太快了,心里没底。 师墨笑,“裴大哥他们对咱们的酱菜有信心啊,对了嫂子,做酱菜你内行,也知道温度空气什么的对酱菜都有影响,所以建厂的时候,你跟建筑师傅也说说注意事项,选址的时候,也帮着堂叔提供些参考意见。” “好好,没问题。”被委以重任,王燕又紧张了起来,不过没有第一次的慌乱,倒是有了些激动和期盼。 严大智也回声应着,看师墨抱着肚子微微皱眉,忙道,“小谨家的,往后的事放心交给我们,你好好在家安胎,瞧瞧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到处跑,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有需要你拿主意的,我们会去你家找你的,你别出门了。” 王燕也看向师墨大得过分的肚子,有些担心,“弟妹这不止一个娃吧?” 怀三胎的事,师家和严家人都没往外说,王燕还真不知道。 师墨点头,“三个,我没事,就是肚子大看起来吓人。”她是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每天灵气滋养着,肚子里的崽子比她还舒坦,完全不作妖。 她腰不疼,腿不酸,要不是被家人管束,她能一口气跑上山。 就是这肚子出奇的大,也沉,师墨不得不随时抱着肚子减轻下坠感。 因为要抱着肚子,不管是站立还是走路,双腿不自觉的就叉开了。 不管远看近看,她这模样都像个超大号的癞蛤蟆,很是滑稽。 王燕被惊得不轻,直愣愣的看着师墨,三个啊? 这也太神奇了。 颤巍巍的想伸手摸一摸师墨的肚子,又不敢,只能干干的感叹一句,“真好。” 师墨笑,对自己来说是好,有灵气滋养,不会累,不会难受,不会有危险,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怀孕本就辛苦,怀三个,辛苦不仅仅是成倍增加这么简单。 三人刚说着话,任丹华就急匆匆跑了过来,对着师墨的手臂就是一巴掌,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个不省心的,我转个背的工夫,你就不见了人影,你自己瞧瞧你的大肚子,没过脚脖子的雪,你是想上天啊,闷头往外跑。”任丹华说得不解气,又在师墨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师墨龇龇牙,不敢躲,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任由亲娘教训,垂着脑袋像个受气包小媳妇。 王燕看得可乐,随时见师墨都是温和淡雅的清贵模样,很少见她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原来,她也是和平凡人一样会被爹娘管,被爹娘训,十分接地气。 严大智倒是有些心疼,忙劝任丹华,“亲家母,小谨家的知道错了,她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打坏了,也是我不好,我没用,啥事都得小谨家的帮忙拿出主意才行,怪我怪我,你消消气。” 任丹华哭笑不得,她就做做样子,哪就真的打坏了。 不过也很感激严大智对自家闺女的维护,“亲家叔可别惯着这臭丫头,她那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劳你跟着担心了。” “没有没有,小谨家的懂事能干,让我省了不少心才是。” 俩亲家亲亲热热的,关系融洽,王燕看得羡慕。 自家婆婆算不上恶毒,但要和严大智季慧芳比,实在不敢,自己也不敢有什么奢求,相安无事的过着自家小日子就好。 第487章 488严家酱菜新年 师墨被任丹华逮回去后,就没再被允许过出门。她倒也不在意,每天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到空间炼制瓦缸。 炼了好几个规格,半斤的,一斤的,两斤的。 外形没有太多创新,就和外边百多斤容量的大瓦缸一样,做旧的土黄色,加了个盖,加上特制的封条。 封条贴上去,不故意撕不会开,倒立也不会漏油漏水。 封条拆开后,再不能粘上,也是防止有人以假乱真,造假卖假,坏了自家名声。 自家的东西,还是得有个保障为好,免得叫人使手段祸害,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封条有生产序列号,代表生产日期和生产批次,也写有酱菜种类名称,以及产品该有的产地用料保质期限等等基本信息。 三指宽,绕着瓶口和瓶盖边沿封贴。 序列号和其他东西现在需要师墨弄上去,等弄回来印刷机器,师墨只提供封条,其他由厂房印刷。 瓶底内外,都刻有一个严字,也是用来防造假的。 瓶身是酱菜厂名称,十分接地气的“严家酱菜”四个字。 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办手续的时候,名字也都落在了文件上。 师墨炼制的瓦缸肯定比窑厂烧制的要好,用起来也更放心。 更重要的是,瓶身里都有极小的聚灵阵,只作用于瓶子内部,汇聚的灵气也可以忽略不计,但就这十分不显的一点点灵气,日积月累,能让装在里面的酱菜更好吃,保存得也更久。 每个规格做了百万个,也只花费了几天时间。 大年三十,严家,师家,汪家全都在师墨家团年。 大年初一是个好天气,阳光普照,驱散了冬日的寒凉,又是新的一年。 初六这天,裴开兵定的红砖运来了。 严大智厂址选在了河边,离水源近,地势高,位置宽敞,十分合适。 师墨也没意见,只是提醒严大智一定要保护好水源,那些脏水污水要单独处理,不能随便排放到河里,大家平时都会用河水洗衣浇灌,脏了环境不好,也影响日常生活。 严大智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表示到时候会请教建筑师傅,修建个处理污水的地方,平时也会叮嘱大家都注意点。 运来的红砖暂时堆放在河滩边上,找人守着,免得有眼皮子浅的,左摸一块,右摸一块,这些可都是师墨花钱买的,绝对不能浪费。 等雪一化,就要开始建厂,要是刚好就缺那么一块两块的,也麻烦。 大年十五,元宵节,元宵一过,天天都是大太阳,温度缓缓升高,竟然开始化雪了。 严家大队顾不得天气是否反常,严大智组织人手开始清理河岸边的空地,为建厂做准备。 一月二十,裴开兵找的建筑队来了,带着其他建筑材料,都是远地方的人,要管饭,晚上就在工地边搭窝棚。 花用师墨出,请人帮忙的事,季慧芳出面。 地里的活,还得等几天才开始,建筑队开工时,全村都来帮着干些杂活,不要工钱。 虽说第一批酱菜卖得怎么样还不知道,工厂能不能办起来,自己会不会有收益都不知道,但自家大队要建厂了,用结实的红砖建,十里八乡都没见过的事,落在了自己家门口,说出去都有脸面,来帮过忙,也能出去吹这厂是我建的,多有面子。 即便仅仅只是看一眼红砖建的房子,也能感觉此生无憾。 所以自发来的人真不少,一时间河岸边上极其热闹。 刚开始本就杂活多,有这些人的加入,进程快了许多。 二月初,崽崽们上学了,严大智带着人下地春播了,建筑队紧锣密鼓的正式开始建造工厂,师墨的肚子更大了。 她的预产期在三月初,但多胎都会提前发动,所以家里人都紧张得不行,身边时刻不离人。 任丹华已经搬去跟师墨住了,一眼都不错开。 季慧芳每天早中晚要跑上三趟过来看师墨,时不时拎些吃食用物。 师子蒙平英将可能用上的用具用药准备了好几份,每天拿出来摆弄查看。 崽崽们早上出门要问候,晚上回家要问候,时不时中午也要跑回来看一眼,跟肚子里的崽崽说话,让他们乖点,不能欺负师墨。 就连铁憨憨也不皮实了,跟条小尾巴似得,和师墨寸步不离,拽着姑姑的衣摆,说要保护姑姑。 王裕西这段时间也没走,一直在师墨家守着 裴家,贾票,张黑狗这些人,都会时不时传信过来问一声。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只有师墨最闲。 她知道自家崽子,不在肚子里待够日子舍不得出来,这话跟家里人说了无数遍,没人信她,她只能任由大家折腾。 唯一不高兴的是,严谨还没回来。 师墨坐在院子里嗮太阳,摸着大肚子叹气,“你们爹是不是把你们忘了啊。” 肚子里的小崽崽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太胖了,或者想着快出来,正加班加点的吸收母体的营养和灵气,最近都不怎么喜欢动弹,偶尔心情好了,才回应师墨一下,小性子用那么点傲娇。 闵巧抱着三个多月的严遇笑着过来,“堂哥忘记谁也不会忘记小侄子啊,指不定都快到家门口了。” 师墨笑着招呼,“快进来坐,地面有些滑,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小遇遇,天还有些凉,别冻着小家伙。” 小家伙这会很精神,扭着脖子左右看,对什么都好奇。 闵巧掂了掂儿子,“在家待了一个冬了,看天气好,带遇遇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好久没来看师姐姐了,顺道来看看。” “劳烦你记挂了,”任丹华给端了杯热豆浆出来,“喝些暖暖,早上刚磨的。” “谢谢师伯母,”闵巧笑着接过,里面放了糖又香又甜,夸赞道,“师伯母手艺真好。” 任丹华笑道,“这哪需要什么手艺,就是豆子好,你要喜欢待会带些回去,慢慢喝。” 豆子在师墨空间里放过,有灵气自然好。就是还不敢给大家吃空间里种的东西,要不然味道更好。 闵巧没有客气,笑着应下。 三人坐在院子里闲聊,师义锋带着小孙子遛完弯回来,铁憨憨第一件事就是迈着小短腿跑师墨跟前,撅着小嘴亲师墨肚子,煞有介事的用小胖手拍师墨肚子,“弟弟乖乖,赶紧出来哥哥带你们玩,不能欺负姑姑,要不然哥哥打屁屁。”打屁屁这事,是他跟自家爷爷学的,自家小屁屁可是被亲爷爷练到了城墙厚度。 这一幕几乎每次分别后都会出现,哪怕分别不过十分钟,也阻挡不了小家伙的思念之前,和深厚的兄弟扶持之心,大家见怪不怪。 师墨笑着揉了把小家伙的脑袋,给他嘴里塞了颗糖。“咱们阳阳真棒。” 转头对师义锋道,“爸,把折叠矮床搬出来吧,铺张皮毛,让阳阳带着遇遇到上面玩。” “好。”师义锋任劳任怨去堂屋搬床。 矮床是真矮,也就两三寸高,专门做来给崽崽们玩的,展开后十分宽大,十来个在上边玩都能玩开。 是师墨炼制的,外形是竹制物形状。 小阳阳很喜欢在上面打滚,师义锋一搬出来,就甩开鞋子扑了上去,崛起小屁屁拱。 师义锋忍不住在他小屁屁上拍上一巴掌,“臭小子。” 铁憨憨一点感觉都没有,挥着小爪爪,“遇遇弟弟快来。” “好。”闵巧笑着将小遇遇放上去,小家伙还捆着包被,只有脖子能动,根本玩不不了什么。 但不妨碍小阳阳逗弄弟弟玩。 俩崽崽也不知道是怎么交流的,没一会就发出咯咯的欢乐声。 大人听得可乐,没去打扰两个小豆丁的玩闹。 闵巧腾出手,就帮着任丹华一起做针线,一边说话,难得悠闲。 “尿片够了吗?我那还有不少没用上的,都是平时奶奶在家做的,遇遇乖,大多数时候想尿了会哼哼,倒是剩下不少没用上。” “够了,足够了,”师墨抢在任丹华前头道,“你不知,我妈恨不得通宵达旦的准备尿片,你去看我那屋,都快堆成山了。” 任丹华没好气的戳了师墨一把,“你还说夸张点,也就平时没事的时候做了几张,哪就能堆成山。肚子里三个娃,可不得多弄些,真到要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那不得抓瞎。” 闵巧笑着附和,“确实,孩子多,是得多备上些,他们出生的时候,天还没彻底暖和,可不能穿湿的受凉。” “对吧,”任丹华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跟闵巧讨伐师墨,“人家当妈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孩子,偏她当得轻松,什么都不做,就做了几身小衣服,小孩子拉了尿了没个数,换起来的时候,十套八套都不够,何况还是三个孩子,我寻思她不动弹,我就多做点,得,我还被埋怨上了,小巧,你来评评理,有她这么狠心的娘吗?” 闵巧捂嘴乐,对上师墨欲哭无泪的表情,更是笑出了声,“师姐姐可能就是太累了,怀着三个孩子,精力全给孩子了,哪还有精力做衣服,不让伯母做,也是怕累着你。衣裳不够没关系,我那还有呢,遇遇一个人穿不了多少,待会我就让孩子爸送过来。” 任丹华连连摆手,她就是随嘴说一说,可没有打闵巧家衣服的主意。“不用了,我做了不少,我就不乐意她那态度而已,衣服是够的,你的留着,等生二胎三胎的时候,都用得上。” 二胎三胎什么的,让闵巧红了脸,倒是没再执意送衣服。 第488章 489地蚕丝大赚 第488章489地蚕丝,大赚 任丹华闵巧聊到衣服上去了,又说孩子穿什么好,什么料子适合,倒是没有师墨插嘴的份。 不过听着她们的谈话,师墨脑子一闪,倒是想了一件被她忽视的事。 之前一直做天蚕丝衣甲,天蚕丝是偶然得到的,在异世用处不大,空间里存货不少。 后来用了一些,还有许多闲置没用,也用不上。 她没怎么在意,这东西一人有一件就好。 只是突然听两人聊布料种类的话,恍然想起,除了天蚕丝,还有地蚕丝。 地蚕吐的丝韧性不及天蚕,也没什么防御功能,但却极其柔软。 不用炼制,用最原始的方法纺织成布,布匹轻柔透气,纯白的颜色,却不容易沾染上脏污,想要染色也容易。 虽然没有防御能力,但普通利器也无法刺破裁剪,是做衣服的最好料子。 师墨记得空间里好似有地蚕卵,可以趁生产前这个月,弄些地蚕丝织布,给崽崽们做衣服,家里人也能穿。 想罢,师墨迫不及待就要进屋到空间里翻找。 门口突然响起汽车声,几人还没来得及起身出门查看,车子就停下了,裴开兵欢喜的开门下来,快步走进院子,满脸喜色,急不可耐开口,“弟妹,好事啊。” 师墨扬眉,瞬间就明白了好事是什么,笑道,“裴大哥先坐着歇会,什么话咱们待会说。妈,让裕西去请堂叔来一趟,麻烦小巧到灶房给裴大哥端碗豆浆解渴。” “诶,好,”两人大概也猜到了,脸上都是欢喜。 师义锋和王裕西在后院翻地,听了喊声,忙迎出来。 王裕西去地里叫人了,师义锋招待裴开兵说话。 严大智来得很快,激动又担心,人一进院子,就忙道,“裴侄子,辛苦你来回跑了。” 裴开兵忙道,“这哪辛苦,我也是有份额的,沾了叔和严家大队的光,这回可挣了不少。” 一听这话,严大智心稳了,又开始好奇挣了多少。 裴开兵也不卖关子,开始报账,“咱们一共有二十万斤酱菜,除开耗损和必要的市场开拓赠送,肉类酱耗费三百斤,素类酱耗费两百斤。咱们算上材料成本,人工,和包装运输各项费用,肉类定价一块钱一斤,素类定价五角一斤。” 严大智倏的睁大眼睛,“这么贵,有人买吗?” 闵巧也有些咋舌,她家以前也算是温饱之家,想吃点什么,不用精打细算,但要买这么贵的酱菜,是万万舍不得的,更别说现在,生活更加拮据。 师墨一家倒是淡定,多多少少的他们都见过,如今家里的吃食,没有一样是比这个便宜的。 裴开兵笑道,“自然是有的,堂叔安心,能去咱们百货商店买东西的人,一般不缺钱票。我弄了些样品给他们品尝,又给一些相熟的人家送了些,让他们代为宣传,酱菜的口碑一出去,生意立马就好了起来,咱们半斤一包,肉类的一包才五毛,里面可是有实实在在的肉,可一点不亏。而且味道绝对好,没点手艺的人,可做不出来。” 师墨想着那些堪称敷衍的包装,能卖出这个价确实有些贵,不过酱菜味道好也是真的,加上稀有的调味料,紧缺的肉,菜,油,买的人也不亏。更何况,用的水,师墨都加了极少量的灵泉,更不会吃亏了。 严大智不太算得清这个账,反正换做是他肯定不会买的,五毛钱,能买一斤肉了,你那半斤的酱菜里,肉只占一半,其他都是调料,虽然调料也能吃,也不便宜,但总归没有全是肉看起来实惠,吃起来饱肚子。 不过,怎么说都是自家生意,严大智不可能傻傻的说太贵了,在有人愿意买的情况下还要求降价售卖这么缺心眼的话。既然有人买,肯定还是有它的价值的。 至于价值在哪,他是不知道的,“咱们的酱菜好吃。”算是个中肯的评价,酱菜做好之后,每家每户都分了一点回去尝味,不能自家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味。 所以严大智吃过,是真好吃。 村子里没有人跳出来说王燕功不至此,也是因为他们吃过酱菜,确定自己做不出来,输得心服口服。 其实王燕的手艺好这点没错,但点睛之处还是师墨的灵泉水,不过这事只有师墨知道。 裴开兵笑道,“对,好吃,所以咱们才能大赚啊。肉类的卖了九万多,素类的卖了两万多,加起来有十一万多。” 严大智惊得差点晕过去,浑身都在哆嗦,瞪着眼睛问,“多少?” 师义锋赶紧给老亲家拍胸口,可别乐极生悲,厥过去了。“放松放松,没多大点事,裕西,赶紧给你堂爷爷端水。” “好。”王裕西手脚麻利端了碗豆浆出来,喂严大智喝下去,严大智涨红的脸才渐渐消退。 深吸口气,讪讪道,“不好意思,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一千块钱都没见过,十多万啊,我都不敢想。” 裴开兵被严大智刚刚的样子也吓得不轻,赔笑道,“我刚拿到账单也惊了一跳,这是我四妹夫做的账,绝对没错,咱们确实卖了这么多,但开销也不少,所以真要说赚多少是没有的。” “比如红砖,是我去的联系,买却是弟妹给的钱,一块红砖一分钱,暂定的二十万块砖,就是两千,建筑工人们是包工活,按平方算,每平得五十,咱们厂房至少五百平,算下来就得两万多。还有水泥钢筋,等等各种材料,算下来也是上万。这只是初步预估,往后只多不少。” “另外,置办的刀具,框,篓子,桶,案板等等这些零碎物件,也花了上千块钱。大头是大缸,两百斤的大缸,一个就得十块钱,咱们买了一千个,一千个就是一万,以后还得买。” “包装的油纸袋,那也是钱,还是个消耗品,不贵但要得多。包装机器,虽然是暂借的,但也得付租金,用一天一块钱,就算是放在那不用,也得给这个钱。” “咱们还没算那些调料,肉,菜的钱,因为秋猎,用这些抵份额的多,暂时不算。可以后每一次做都得用买的,那也是钱。” “还有最要紧的,酱菜定价是一块,五角,但这是卖价,百货商店也得挣钱,所以进价不会这么高,这还得去掉两成,毕竟咱们那样的包装,又没客户积攒,别人愿意买,敢买,也是看在商店的份上。” “这么一算下来,就没剩下什么了,再按份额一分,每家每户到手头的钱票也就几块,份额少的,也就一块来钱。” 严大智听着裴开兵算的账,逐渐冷静了下来,听到最后的结论,也不失望,很知足了,不管是十块,还是一块,这可都是额外收入,总比分文没有好,严大智十分满足。 “不错,还是不错的,况且这才第一次试卖,这个结果很好了,能卖出去不亏本,我都能谢天谢地,赚不赚的还是其次。谢谢你了裴侄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裴开兵摇头道,“堂叔别忙着谢,这次会这么多,一是因为新奇,二是因为有熟人照顾生意,大份量购买,三也是因为过年,大家伙舍得。之后再做,卖得可能不会有这么好,拖的时间也会更长,分得的也有可能会更少。” “没事,没事,有一分算一分,对于我们这些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人来说,第一次做生意,有这样的成果,已经足够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们哪能得这些,想都不敢想的事,我是真心实意的跟你道谢的,你们帮忙忙前忙后,什么事都办得妥妥帖帖的,没让我们操半点心,按理说,这些钱,我们都分得亏心。” 裴开兵无奈一笑,没再争执谢不谢的事。 但吃亏什么的,肯定没有,虽然前期所有事情都是他们在跑,但这是一次性的事,只要酱菜卖得好,以后他们只需要坐着收钱就是。 所以啊,都是等价的买卖。 师墨看他们算完,让王裕西去屋子里拿三个小瓦缸出来。 那些瓦缸都放在王裕西空间里,到时候也会由他假装联系人购买回来。 裴开兵拿着小缸打量,质地很细腻,质量也好,做工精细,不由得满意,“你们在哪找到的,是准备用这个装酱菜?款式形状不错,很有农家味道,符合咱们的酱菜,价钱如何?可以批量生产吗?能供应得上吗?” 师墨笑道,“是打算用这个装酱菜,王嫂子说油纸袋不好,影响口感,而且我也觉得太简陋了,时间长了,容易被客人挑剔,所以就让裕西去找了窑厂,这个是个偏僻地方的小厂子,平时没什么生意,我们谈下来了,以后可以专门为我们烧制瓦缸,数量跟得上。不管大小,一律九角一个,带盖,算是给的优惠。大瓦缸以后也从他那里订,价钱会低一些,供应上不成问题。” 师墨打算之后的大瓦缸也自己炼制,开始没想到这点,倒是费了不少功夫去找。当然,师墨炼制的瓦缸真正价值不止这点,说无价都是可行的,只是如今得根据市场价值来定,多多少少的,师墨也不在意,反正成本也不高,她也就浪费点灵力而已。 (本章完) 第489章 490瓦缸严谨回 第489章490瓦缸,严谨回 “九角会不会贵了?”严大智也拿着一个瓦缸细看,大缸暂时不考虑,就是这个小瓦缸,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费钱,这个买下来,得多少啊,想想就心疼得厉害,鸡蛋才多少,肉、面才多少?不当吃喝的东西,比精贵东西都贵了。 师墨笑笑,“很合算了,这是手艺活,每一个都是他们一个个辛辛苦苦捏出来,烧制成的,费时费力,大冬天的都在摸冰凉的泥,值这个价,为了感激我们救了他们厂子一命,算得十分便宜,在外面,这个价买不到。” 严大智很尊重手艺人,就如同来帮忙造房子的建筑队师傅们,疼惜他们辛苦,也敬佩他们有这门手艺,所以让季慧芳每天做饭都用点心思,多弄些有油水的。 听师墨这么说,就不再心疼钱了,确实值得,而且也确实比外面便宜,家里也买过瓦缸,知道价钱。 裴开兵也是觉得合适的,“弟妹,用这个成本就高了,我们的定价肯定要提高。” 师墨点头,“每个品类涨一块钱吧,瓦缸可以回收,我们以八毛钱一个回收,不论大小,保证缸盖齐整。” “这么贵能卖出去?”严大智有些担心,两块钱一斤的酱菜,这怕是吃的是金子。 师墨笑道,“肯定能的,瓦缸能退,算起来也就多了两角钱,能在百货商店买东西的人不会在意这两角。而且咱们的缸好用,不容易碎,堂叔可以试试,大力往石头地上掷也不会碎,做工好,严实,好些人家说不定还会留着自己用呢,一块钱买个瓦缸多划算。” 严大智迟疑的打量瓦缸,“真能摔?” “能的,堂叔要是舍不得,让裕西帮忙摔。” 不用严大智开口,王裕西直接拎了个小缸往地上砸。 师家人见识过,没什么反应。严大智裴开兵闵巧都没见过,心跟着揪了一下。 随后瞧着落地上砰砰响的瓦缸完好无损,连点划痕都没有,惊得连连称奇。 裴开兵欢喜的拿着瓦缸又打量了许久,“这缸真不错啊,单独卖都能好卖。弟妹,要不跟他们商量商量?” 师墨摇头,“瓦缸不单卖,这个挣不了多少钱,太费神,浪费时间,还容易耽误事,咱们现在把酱菜生意做起来才是要紧,别到时候缸卖了,酱菜没地装。”主要是师墨不想每天都在空间炼制瓦缸,她没这个耐心,也不缺这点钱,完全没必要。 裴开兵点头,“也行,到时候我还能拿瓦缸来做噱头,酱菜一定好卖,这些交给我来安排,你们别操心。” 这些事情师墨是不会去操心的,严大智操不来这个心。 师墨又让王裕西把封条演示给裴开兵和严大智看,说了封条上可以写的东西,又临时加了个回收瓦缸的字样上去。 严大智裴开兵看得惊奇极了,不明白怎么还有这么神奇的封条,这好似就是普通的纸。 师墨笑笑没解释,两人也没多问。 有了这个封条,就更放心了。 裴开兵道,“那我还得去找找印刷机器,封口的机器可以运回去了,早一天就能省一块钱。” 师墨想了想,道,“封口机可以送回去,印刷机先别忙,等我生了,和裴大哥一起去看看,我观察观察它的运行原理,试着做一做,看能不能做出来,能省一点是一点。” 别说裴开兵,严大智师义锋他们都惊奇了,从来没发现师墨还有制造机器的本事啊。 “弟妹,这你都能?” 师墨龇龇牙,“可以试一试,或许能成呢。” 行吧,裴开兵觉得不管什么事,到了师墨严谨手里,都能成似得,他就坐等结果好了。 事情都商量妥当,裴开兵和严大智一起去了打谷场,召集村民开会,内容就是把刚刚给严大智算的账再算一遍。 再将具体细账一条条列举清楚明白,粘贴到墙上,有疑问的进去看。 至于钱,等瞿东休假的时候,再来给大家发。 瞿东管着账,这事就得他来。好歹是个正规厂,就得有正规手续和程序。 只是,这管理上,还得再寻些人来,师墨是临时的,裴开兵也是临时的,严大智又不能胜任。 不过不急,等厂子正式办起来再说不迟。 村民们全程听得晕晕乎乎的,但谁家有多少钱,什么时候发钱,这话听得清清楚楚,更是满心激动,这是真的赚钱了? 感觉跟做梦似得不真实。 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竟然也能像那些富豪地主一般办厂做买卖挣钱了,这真的没问题吗? 激动中带些隐忧,最终还是激动战胜一切,人人都欢呼了起来。 投入少的那些人,免不得开始后悔,想着是不是能再增加些份额。 这事师墨他们之前也商讨过,一次机会不给也不行,容易让有些人心底生怨,惹出事端。 所以等工厂正式定下,还会有一次增加份额的机会,但也仅此一次,不能别人一闹,他们就加,显得儿戏,也容易养大野心。 这些事师墨是不再管的,现在一心在孵化地蚕上。 倒也简单,用灵气催生就是。孵化出来后,开一片地,让它们自己生长,地蚕一般生活在土层里,只有吃食和吐丝的时候会爬出来。 它们有专门吃的灵植,种些在土蚕生长的土层上就是,既能食用,以后结茧也会在这些灵植上。 以后它们全都能自主繁衍生长吐丝结茧,师墨只需要收茧洗丝就行。 至于织布,这个需要学一学,应该是不难的,织布机器严家就有一个,虽然老旧破败,但不妨碍师墨从那上面弄清它的原理,自己炼制一个全自动的。 地蚕的生长周期不长,加之有空间和师墨灵力双重催生,半个月就能吐丝。 生孩子前,能够织出布给崽崽们做身衣服。 地蚕成长的这半个月,师墨需要弄出织布机,专门裁剪缝制地蚕丝布的用具,事情虽不多,但没做过,需要些时间实验。 师墨独自忙碌的时候,瞿东来了一趟严家大队发钱。 拿到钱的村民更是欢天喜地,做起活来,干劲十足,精力充沛,忙完了地里,还能跑去工厂帮忙,都想赶紧把工厂建起来,以后每个月都能有钱领了,整个严家大队喜气洋洋的。 入夜,严家大队正在沉睡当中,此时严谨正踏着夜色,快速往家赶。 师墨猛然睁眼,翻身坐起来。 吓得最近一个踏实觉都没睡成的任丹华也跟着惊醒,“怎么了,要生了?别急,妈先去准备,你再躺会。” 师墨拽住任丹华,老太太让自己别急,自己却急得手都在抖,或许是因为三胎的缘故。古往今来,多胎都容易出事,所以一直以来,家人都十分紧张担忧。 师墨安抚的拍拍任丹华的手,“妈别急,我没事,这会不会生,是阿谨回来了。” “真的?”任丹华大喜,顾不得刚刚被吓的余悸还没散去,满心惊喜,那股子提起的劲,都落进了肚子里。 严谨就跟她的主心骨似得,回来了她就能踏实了,“怎么这会回来,怕是连夜赶的路,这孩子,我去给他烧些热水,煮些吃的,你别动,就在炕上待着。” “不用妈,我空间什么都有,你回爸那休息吧,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我去门口等阿谨,有他在,你安心睡,我没事的。”师墨倒是能让亲娘和家人睡熟,就怕他们醒过来懊恼自责后怕。 严谨回来,任丹华确实很安心,“我和你一起等,我这会也睡不着,等会,我给你拿件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小谨走到哪了?” 师墨顺手将衣服穿上,“山脚了。” “这都到了,那快走,我去开门,你慢慢来,注意脚下。” 师墨笑看着任丹华风风火火的背影,哭笑不得,慢慢跟在她身后。 这段时间,家里所有人都睡不踏实,母子俩一有动静,他们都醒了,纷纷出来询问。 任丹华笑着说严谨回来了,大家伙齐齐松口气,满心欢喜的等在门口。 师墨看得无语极了。 严谨到家时,院子里大亮,门口齐刷刷的站了十多人,吓得他愣生生停住了脚,这阵仗有些骇人。 任丹华笑着上前拽他,“这孩子,咋到家门口了不进屋呢,泽源,快把姑父的行礼接过去,康康燚燚,端热水。安安,你们几个,去你妈妈那给爸爸把吃的端过来。” “诶,”崽崽们脆生生的应了一声,积极热情的行动起来。 严谨被任丹华摁在石桌边坐下,被大家伙的热情惊呆了,无措的看向师墨。 师墨耸耸肩,她也爱莫能助。 师义锋笑着拍拍严谨的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师子也过去拍拍,“妹夫,等你很久了。” 严谨回来,他们父子终于能摆脱任丹华的摧残了。 严谨一脸懵,总感觉有个大阴谋等着他。 不管严谨怎么想,大家伙热情的将他伺候周到后,默契的,整齐的,消失了。 刚刚还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就剩下师墨和严谨两人。 严谨额角抽动,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师墨笑着给男人擦擦脸,“别傻愣着了,快吃吧,这段时间大家担心我的肚子,没睡个囫囵觉,你一回来,他们就感觉交了差似得,放松下来,都去补觉了,所以对你这么热情。赶了大半晚上的路,肯定饿了,多吃点,空间里还有,我做了不少。吃完洗个澡,再好好休息。” 严谨从师墨手里接过帕子,看着师墨大得出奇的肚子,也担忧得不行,小心翼翼的搂着师墨亲了亲,“让墨墨和大家受累了,别害怕,我回来了,我会守着你们母子的。” “我没事,放心吧。” 小两口腻腻歪歪吃了饭,洗了澡,才一起回房休息。 (本章完) 第490章 491严谨推荐人才生了 第490章491严谨推荐人才,生了 翌日,崽崽们放假,石头小院集体赖床了。 这段时间都绷着神经,确实累得慌。 师墨就当是给崽崽们放个假,没有催他们起来锻炼。从空间拿出不少吃食,让严谨给大家伙送屋子里去,今天,一家子一起偷懒。 严谨是乐意的,送完吃食,就回来和媳妇窝在炕上,捧着媳妇的大肚子说话。 “你怀安安康康的时候,肚子没这么大,但也十分吓人,主要是你那时候昏睡,吃不了什么东西,没有营养,人瘦得厉害,瞧着就担心。好在一切都顺当,如今安安康康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师墨笑着摸摸严谨的脸,日子轻松,心里高兴,就会觉得日子过得格外欢快。 看严谨消瘦的脸,他这段时间应该是不好受的,要担心家里,要加快进度完成任务,还得拼命往家赶,人都瘦了一大圈,本就立挺的五官,更骨络分明了,瞧着更硬朗。 “能在家待多久?” “至少得等你生了,再照顾你几天,你怀孕这么辛苦,我不能陪在身边,你生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总要做点什么的。” 师墨也没拒绝,男人心疼她,她受着就是。 小两口靠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起相互间的事。 严谨听师墨的意思要找管理工厂的人,便想到了自己战友。 “需要门卫吗?” “要啊,咱们虽然是集体厂,可以说整个严家大队的人都是厂主。但也不能每个主子都随便往里蹦跶。做吃食的,必须得谨慎干净。等厂子建好,正式开工的时候,去做工的人肯定得仔细挑选一番,以后也不能和其他厂子一般,做工名额可以顶替买卖,要不然挑选的意义就没了。” “所以,到时候挑选工人,管理工人需要专业的人,负责厂子安全得要专业的人。咱们厂还小,暂时就找这两个方面的,裴家四女婿帮咱们做会计,省了大头,要不然还得麻烦,现在的会计不好找。阿谨是有推荐人选吗?” “嗯,我有个战友,伤了腿,有些跛,但身手还在,为人十分正直负责,做事细致,他来做门卫,管安全,绝对没问题。” “那很好啊,你给他去个信,说说咱们厂子的情况,其他地方什么工资我们也同样,提供吃住,看他愿不愿意离家。现在厂子小,一个人足够,以后要是厂子能扩大,还能再招人。等效益好起来,还能将他家人接过来,安排简单的活计。” “好,我写信问问。”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应了声好,她对严谨很信任,对他介绍的人不会有质疑,“你要是有管理方面的人才,也可以推荐过来。我觉得,这些管理人,还是不要用咱们村的为好,要不然抬头低头的不是表亲就是堂亲,个个都让讲情分,咱们的工厂就没法开了。管理人顾忌这些三姑六婆的关系,也难按规矩办事,容易乱套。” 严谨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明白师墨的担忧不无道理,想了想,倒是想到一个人,“墨墨觉得徐成海的堂弟徐木林怎么样?” 师墨愣了愣,“徐木林?可他在林场做得很好,马同志很照顾也很器重他,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来我们这个看不到前景的新办小厂呢。”徐木林为人圆滑,也有本事,他要是来帮忙做管理,师墨还是很看好的,但这明显的对比差距,想徐木林那样有野心和追求的人,怕是不会来。 在林场奋斗这么多年,没道理说放弃就放弃。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舍不得,也难有这个魄力。 从头开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 严谨觉得不能这么快小定论,“可以问一问,说不定他就愿意呢。” 师墨没抱什么希望,但也愿意试一试,“行啊,写封信过去问问,他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他百分之一到五的份额。具体的得等厂建立起来,看其他人又投入多少决定,总归不让他吃亏就对了。” 如今的份额比例,师墨占百分之三十五,王燕有百分之二十,裴家总共百分之十,严大智有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其他所有人按付出比例分。 如果增加份额,再往外匀。 但不管如何,师墨的份额都是最大的,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她虽然不在意这些钱,也不需要这样的权,但既然严大智让她按份额参与其中,就得好好办起来,过家家般一两年就垮了,说出去她也没脸。 所以,方方面面,师墨还是想做到最好。 到时候即便给徐木林分了份额,也不影响什么。 严谨应下,待会两封信一起写。 商量妥当一件事,两人又到空间逛了逛,查看家底。 严谨把自己空间的产出送到师墨空间,还有这次任务得到的各种稀罕物,杂七杂八的,种类不少。 师墨也不细看,暂时堆角落里。 带着严谨到空间的四合院里去,拿出炼制的屋子,给严谨认主。 “你试试,看看还需要再加点什么,或者有什么地方不合适,我再给改改。” 严谨如今面对师墨拿出的东西,已经很淡定了。 认主后试了试,觉得哪里都好,“不用改了,这就很好,墨墨想得很周到,辛苦了。” “不辛苦,对你有用就好,以后出任务,别亏着自己,再忙再紧张的任务,吃东西的时间总归是有的。你在家这段时间,我还会再多做些吃食存放在屋子里,热水什么的,也都存些,洗漱的时候方便。” 严谨满心柔软听师墨絮叨,“都听墨墨的,只要不累着你就好。”即便这屋子,不到关键时候不会用,严谨也不会拒绝师墨的关怀。 七兄弟那里,他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却也不想暴露太多。 接下来的几天,严谨陪着师墨在空间里织布做衣裳,安心等待生产。 有严谨在,其他人都解放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三月初一,师墨发动了,崽子们在妈妈肚子里,硬生生待够十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师墨发动得很平和,有反应时,就让大家准备东西,随后自己躺产床上,悠闲自在的,比平时还随意。 不过半个小时,崽崽们就跟被下出的蛋似得,骨碌碌滚出来,一点不折腾人。 三个小子,每个间隔五分钟出生,真是一秒都不带多,不带少的。 师墨想,这三个小家伙一定是个守时的。 众人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狠狠松口气。 看师墨精神头不错,一大群人就围着崽子清洗,穿衣,戴上王裕西特意做的玉牌。 玉佩上面刻有三个崽崽的名字,名字是早就取好的,师义锋一个,严大智一个,小两口一个。 老大严予勉,师义锋起的,希望他勤勉。 老二严予曦,这是严大智让严利河给翻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读释译选出来的,希望崽崽像早晨的太阳一样,生机勃勃。 老三是师墨严谨一起选的,严予睦,希望一家子和和睦睦,小家伙和哥哥们和和睦睦。 三个崽崽长得一模一样,白白嫩嫩圆圆润润,做什么都整齐划一,默契十足。小小一个,明明是刚出生没有意识的崽,众人却能从他们身上看出一板一眼来。 戴上玉牌也是为了区分他们,免得弄混了。 大家伙是真没想到,三个小家伙会长得这么像,几乎一模一样,连点胎记痣都没有,无从分辨。 不过长得跟严谨很像,季慧芳说,就和严谨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仅长得像,脾气也像,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得。 其他崽崽也有玉牌,都是王裕西特意做的,他就是想给弟弟妹妹一个代表自己心意的东西。 一大块羊脂玉,被他粗鲁的弄成十多个指头大的小玉牌,除了刚出生的三个崽崽的玉牌上只有名字外,其他崽崽上面都刻了他们的画像,十分精致秀珍,画像更是惟妙惟肖。 王裕西很有画画天赋,平时崽子们玩闹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画,画面十分温馨静谧。 玉牌比师墨弄的木牌体面多了,也精致多了。 不过王裕西弄的玉牌,是个纯粹的装饰物,除了好玉养人外,没什么作用。 但也不影响大家喜欢,用师墨特制的天蚕丝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崽崽们不懂玉的贵重,只珍重王裕西的心意。 其他人忙碌三个崽子时,严谨一心一意伺候自家媳妇。 清洗身体,换衣服喂吃食,全都不让别人动手,饶是师墨自己,都不能动手。 师墨无奈得很,其实她一点都不累,现在就能出去跑两圈。 但严谨把她当瓷娃娃,只能老实躺着。 师墨生产后,陆陆续续有人来送礼看望。 严谨担心师墨月子坐不好,不管来的是谁,全都挡在了房门外,崽子可以随便看,媳妇不行。 一时间,三个刚刚出生的小崽崽被迫远离亲娘的怀抱,每天在外营业。 亲爹心狠,完全不在意他们新生儿的体质有多娇弱。 好在三个崽崽身体倍棒,炙羊奶和师墨的混合着吃,小身板一天一个样,胖乎乎的十分讨喜。 家里哥哥姐姐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三崽崽身上,一会不见就念得慌,一有时间就来逗弟弟玩。 失宠的铁憨憨也不吃醋,反而是这群人里,最欢实的,借着不用上学的便利,一天到晚都陪在弟弟们身边,晚上睡觉都要守着弟弟,谁的话都不好使,姑姑都不好使了。 不过,三崽高冷极了,不管谁逗弄,都只有一个凉悠悠的小眼神,谁都不搭理。 崽子们也不在意,哪怕没得弟弟一个笑脸,也热情不减。 师墨哭笑不得,也不掺和他们兄弟姊妹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相亲相爱去。 (本章完) 第491章 492七兄弟到徐木林到 第491章492七兄弟到,徐木林到 任丹华季慧芳想晚上帮着带孩子,师墨没答应。 安安康康就算了,她没办法,错过了很多东西。 但这三个崽崽,她还是想多尽些母亲的职责。 何况也不能累着两个老太太。 崽子们乖,吃了就睡,尿了有特制的尿片,跟师墨做的月事带同样原理,不用换,孩子舒服,大人省事。 季慧芳任丹华做的那些尿片,就用来做掩饰。 所以师墨一个人照顾三个,完全不是问题,何况还有严谨。 严谨也不想劳累长辈,也不会让师墨受累,将照顾崽崽们的活全揽了过来。 小两口都固执,老爷子老太太也没法,只能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补身体。 师墨养没养胖不明显,严谨是肉眼可见的胖了。 以至于七兄弟紧赶慢赶,来庆贺严谨师墨喜得贵子时,瞧见严谨的模样,差点惊掉下巴。 “老大,你怎么了?”侯力夸张的模样,就跟严谨换了张脸似得,惊奇中,带着幸灾乐祸。 严谨脸有些黑,想到来自堂婶和岳母的爱,不由得心情沉重,即便他每天加跑二十公里,都驱散不了那样厚重。 揭人不揭短,侯力往他伤口上撒盐呢。 严谨瞪他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看侄子啊。”七兄弟一股脑将手里拎着的礼品往严谨怀里一塞,就抬腿往院子里钻。 严谨几乎被大包小包的东西淹没,接得手忙脚乱,气怒的瞪着几人,“全部都有,立正。” 七兄弟下意识的挺直背脊,昂头挺胸收腹,站得笔直。 严谨哼了哼,收拾不了你们。 任丹华不轻不重的拍了严谨一下,“这孩子,同志们好心来看娃,你这是干什么,休息时间,别把工作里的那套带回来,大家走了一路了,肯定又累又渴,赶紧让他们去院子里坐,我给端水去。” 严谨不敢反驳岳母大人,只能不甘不愿的喊解散。 七兄弟喜得摇头晃脑,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欢欢喜喜的往灶房冲,殷勤的帮着任丹华端茶倒水,逗得任丹华哈哈直乐。 严谨嘴角抽抽,不想搭理这些蠢货。 师墨在屋子里看得分明,严谨进来,就笑道,“把孩子们都抱出去吧,让兄弟们看看。中午吃过午饭休息一会,下午带他们去山上玩会。” 严谨不乐意,“我没空,让他们自己玩去。”兄弟们过来了,严谨知道在家待不了多久了。 这点时间他不用来陪媳妇,陪几个臭小子算怎么回事。 师墨也舍不得严谨,便没劝说,“拿些空间里的鱼,让妈做水煮鱼,兄弟们口味都重,让妈做辣口的,多做一些,正好这几天给他们都补补。” 严谨瘪瘪嘴,倒是没在拒绝。 “三个兔崽子吃过了?”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严谨,“你要生的,生出来你又嫌弃,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他们是兔崽子,你是什么?” 严谨心虚的摸摸鼻子,“我想要闺女。” 师墨哼了哼,“那可由不得你,都吃过了,刚刚醒,正精神,抱出去吧。” 严谨讪笑两声,把三崽放在特制的小推车里,并排躺着推出门。 正在狼吞虎咽的七兄弟立马扔下筷子凑过来,“哟,小东西这身肉可真实在。”王振一开口,就成功得罪了三个崽,得到整齐划一的小白眼。 王振乐了,“哎哎,你们瞧见没,这么大点的小东西,能听懂话了,刚刚是在对我翻白眼吧?我没看错吧?还知道好话歹话呢?小豆丁,叔叔刚刚是在夸你们呢,知道不?”伸出魔抓想去戳崽子的小嫩脸。 徐成海嫌弃的一巴掌拍开王振的熊掌,“得了白眼你还挺骄傲,小孩子什么都懂,不懂的是你。” 王振啧啧两声,“一个老光棍真当自己啥都懂了?还小孩子都懂,说得自己多明白似得。” 徐成海脸一黑,磨着后牙槽,“你不是老光棍了?” 王振咧嘴呵呵笑,“你比我老。” 徐成海难得被噎,他确实是队伍里最老的,三十好几了,女人是啥味都不知道,反正他也想知道,就这么过着自在。 曲中杰推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你们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给教坏了。小宝啊,我是曲叔叔,大神医,长得英明神武,以后叔叔带你们玩啊。” “呸,就你这个熊样,英明神武,恶心谁呢,让开,让开,”桑以恒一屁股顶开曲中杰,凑崽崽们面前献宝。 几兄弟开始了新一轮的挣宝大战,严谨在第一时间,就抛弃亲子,跑到了战圈外,冷眼旁观。 崽崽们默契闭眼,不想看这群蠢叔叔表演。 任丹华从灶房端出一大盆刚刚出锅的炖肉,笑着招呼,“行了,别玩了,赶紧吃,别凉了,午饭还有一会。” “诶,谢谢伯母。”七兄弟一扭头,直奔桌子,毫不留恋的抛弃了崽子,干脆利落的模样,一点看不出他们刚刚还为了崽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男人就是善变。 严谨面无表情的把崽子们推回去,营业完的崽子终于能清清静静的继续睡觉了。 下午,刚刚把闹腾得厉害的七兄弟赶出院子,让他们自己去山上玩,熊赫就带着一人到了师墨家。 饶是严谨,看到徐木林的时候,都不由得意外了一瞬。 徐木林笑,“严老弟,我以后可就跟着你们混了,还请多多关照。” 严谨更意外了,这是直接就辞了工作过来了? 心下佩服徐木林的果断干脆,也感谢他的信任。 勾唇笑道,“该是我们感激徐大哥帮忙才是,快先屋里坐。”严谨迎着徐木林往院子里走,侧头看向熊赫,“熊熊怎么和徐大哥一起过来了?” 熊赫笑得人畜无害还有些得意,“在汽车站看见这位同志问路,我反正没什么事,就带他过来了。”他没说,这可是和那几个大战了一回,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想来看看夫人和小公子。 严谨不知道大战的事,人精一样的徐木林却知道。 他在县城问路,问的不是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头子,开始倒没察觉什么,直接问严家大队怎么走。 他敢肯定,那一瞬间,有十多双眼睛同时警惕的看了过来,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怕是得当场吓得跑路。 老头眼底精光闪烁,就开始各种询问,东一句西一句,听起来没什么要紧,但句句都在套他的话。 徐木林更加心慌了,以为遇上了地头蛇,心下计较,想来严谨的身份应该能有所震慑,就报了名字。 结果震慑没起到,又被当成恐怖分子了,老头明目张胆的开始盘问他。 他瞧着老头往暗处打了不少手势,有人跑走,又有人跑来,给这边无声传信号。毫不遮掩的动作,让徐木林心凉,这是根本不怕他知道啊,更不怕他法抗。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原本警惕他的人,瞬间大变脸,热情得他招架不住。 这个小圆脸,就在人群里,和人一阵拉扯后,跟斗胜的公鸡似得,笑嘻嘻凑到他跟前说要给他带路。 老头和周围警惕的视线在小圆脸出来时,自动消失。 这训练有素的反应和纪律,徐木林肯定了,自己确实遇上了地头蛇。 就是看不懂这变脸是为什么,自己应该没什么值得他们先礼后兵的。 秉着不动声色,静观其变的打算,跟着小圆脸走。 他都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了,没想到,找到正主了。 瞧双方的反应,还是熟人,严谨他们甚至是……蛇头。 啧…… 徐木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严谨拍拍跟小奶狗讨喜似得的少年,“行了,去灶房找你婶子,中午做了不少好吃的,去吃一些,待会给大家也带一些,想看小家伙,就去找裕西。” “诶,”熊赫欢欢喜喜的跑了,摇头晃脑的蠢样,哪有一点在车站是的精明样。 徐木林越发肯定了自己的选择,在林场是做得不错,如今马跃当家做主,他在马跃手里,日子轻松,权利也有,等资历年限一到,就能升职。 只是,以前看不到头,还觉得干劲十足。 可现在一眼望到头,即便前面是康庄大道,他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所以一收到严谨的信,什么都没多想就辞职了。 当时或许有些冲动,在路上都还有些迟疑,不过如今见了严谨家这蛇头的本事,浮动的心,安了。 严谨带徐木林到了堂屋,端了茶水,又端了些吃食。 “火车上不方便,徐大哥怕是没吃好,先吃一些垫垫,正好成海他们上山打猎了,晚上咱们吃好的。” 徐木林一喜,“我堂哥也在这?” 严谨点头,“也是巧了,他们上午到的,在家待不住,就去山上打猎了。” “那可太好了,我都好几年没见到堂哥了,打猎的地方远吗,我能去吗?” “你不累吗,要不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吧。” “我不累,精神好得很。” 严谨笑,“那行,徐大哥先吃,吃完我让裕西带你去。” “好。” 铁憨憨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过来,抱着严谨的腿,仰起脑袋,奶声奶气的道,“姑父,姑姑让你去请堂爷爷堂奶奶晚上来吃饭饭。” 严谨笑着将小家伙拎起来,“姑姑是不是让你去,你转过头来又使唤姑父?” 小东西圆滚滚的一团,被拎在手里也不害怕,早就被哥哥姐姐们拎习惯了,胖手手还煞有介事的抱胸,奈何只抱到小肚肚,“阳阳忙,姑父整天就知道缠着姑姑,什么都不做,这是不对的,姑父,你要勤快点啊。” 徐木林听得哭笑不得,小人精真是个两岁不到的奶娃? (本章完) 第492章 493走后门懂土到 第492章493走后门,懂土到 严谨也哭笑不得,在铁憨憨的肥屁屁上拍了两巴掌,“你小小一个忙什么?还教训起姑父了。” “阳阳忙着照顾弟弟,姑父,你别转移话题,快点去干活。”小人还挺有气势,奶凶奶凶的。 徐木林伸手捏了把他的胖脸蛋,手感真不错。“你知道什么叫转移话题吗?” 小家伙骄傲的扬起脑袋,“可知道了,阳阳什么都知道。” 任丹华又端了些吃食进来,没好气的瞪了眼小孙子,“徐同志,你别搭理小东西,惯会蹬鼻子上脸,你但凡夸上一句,他尾巴能翘上天。累了一路,快吃。” “谢谢伯母,辛苦您了。” “不辛苦,你能来啊,我们才该感谢呢,往后就劳你多操心了。”请人的事,师墨严谨一早就跟家里人说过,徐木林来得突然,但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而来,意外的同时,也很感激。 换一个不信任的人,谁会这么义无反顾的过来。 徐木林客套几句,就端着碗认真吃饭,是真的饿了,车上乱哄哄的,他心里也有些慌,没胃口,所以没吃什么东西。 又来来回回转车,走路,耗费了不少体力。心里的石头落了之后,累倒是其次,就是饿得慌。 严谨没有打扰徐木林,抱着铁憨憨去跟严大智打声招呼。 如今工厂完成差不多大半,再有半个多月,就能竣工。 那时候,工厂就要正式运转起来。 在那之前人员得先到位,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和工作流程。 人员问题,严大智一直在担心,奈何自己没有人脉,见识也有限,只能干着急。 徐木林的到来,算是安了严大智的心。 过两天,严谨的战友应该也能到。 所有人员到位,工作就能顺利开展起来。 严大智欢欢喜喜的应下,就打发严谨赶紧回去陪着师墨。 严谨带着小阳阳回去的时候,徐木林已经随着王裕西上山了,把粘人的小憨憨拾掇去照顾三个崽崽,严谨就粘到了师墨身边。 晚上,严大智和季慧芳一下工就来了,季慧芳帮着任丹华做好饭,让男人们和崽崽们在堂屋吃,妇人们带着小姑娘在师墨屋子里,陪着她一起吃。 饭桌上,严大智一个劲的给徐木林敬酒,感激,言语间全是激动。 在严大智的认知里,像徐木林这样的成功人士,愿意来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绝对是带着扶贫的心意来的,是做善事,是大好人。 徐木林在严大智的热情里,觉得水深火热的。 要说平时还好,他也是个善交的,绝对能跟严大智肩搂肩,称兄道弟,喝得人事不知。 可今天同桌还有自己敬佩的堂哥在,而且他还以小辈的身份存在,安安静静,存在感极低的吃饭喝酒,和在家时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完全不一样。 以往自己在堂哥面前一向是伏低做小的跟屁虫,冷不丁被推到了他脑袋上,这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偷偷瞅了一眼,果真,堂哥正望着自己笑呢,这笑,就跟以往每次要阴自己时一模一样。 徐木林心里苦,嘴里也苦,可他不知道怎么说,以至于喝严大智敬来的酒,喝得苦大仇深。 严大智一点没发现徐木林的苦,兴致正高,接连举杯,不带歇气的,那阵仗,比草原汉子,还要豪爽。 也是仗着季慧芳不在,残酒了,想要翻身,喝个痛快。 严谨担心老爷子喝晕乎,老太太找他算账,赶紧不动声色夺过严大智的酒杯。 “堂叔,徐大哥刚来,对咱们这里不熟,趁这两天地里活不多,你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去工地看看,再商讨商讨住宿的事,看是住在工厂里,还是找一家人借住,或者新起一间。” 准备抢酒杯的严大智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还没喝迷糊,知道正事要紧,“没问题,我明天就带徐同志去。” 严谨说好,又提醒道,“堂叔暂时别跟大家说徐大哥是新来的厂长,你带着徐大哥熟悉环境的时候,也观察观察村民,选一选可以到工厂里做活的人,尽量每家一个,实在选不出的再另做打算,总之不能某一家全家都去,其他人家一个也选不上。” 严大智认同的点头,“这个我懂,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还有一个,墨墨跟我说,让堂叔问问堂哥堂弟和嫂子弟妹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中意的位置,咱们走个后门,也不怕人说道,没道理辛辛苦苦一场,自家人一点便利都没有。墨墨是相信他们的,知道他们不管选择什么都能做好,也知道选自己擅长的。” 严大智是真的公正无私,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家走后门的事。不过严谨师墨这么一说,他又觉得有些道理。 只是自家几个儿子怎么想,他还真不知道。“那我回去问问,一般的位置可以给他们,他们要是心大,认不清自己的能力,让小墨也别搭理,咱们不能自己给自己拖后腿。”严大智是真将工厂当做一项伟大事业在做,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搞破坏,就是自己亲儿子都不行。 “堂叔放心吧,我们信任大家,才会让他们走后门,利河他们也是心里清楚明白的人,不会乱来的。” 严大智笑着应好,说了正事,又端起酒杯喝酒。 徐成海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木林,“徐大哥?” 徐木林脖子一僵,虽然严谨比他小点,这么叫没毛病,但被自家堂哥这么一说,总觉得哪哪都是错。 狗腿的给夹了个鸡腿过去,“堂哥,您辛苦了,多吃点。” 徐成海呵了一声,“谢了,徐大哥。”咬着后牙槽的狠劲,聋子都能听出惊悚来。 徐木林…… 翌日一早,严大智就来接徐木林,中午没回来,带着他在村子里转悠,又去了工地看进程,其他人问起,严大智就说是亲戚来串门。 众人觉得奇怪,倒也没多问。 过了两天,严谨的战友也到了。 是个跛腿的汉子,衣服上全是补丁,洗得虽然干净,但在路上折腾这么久,早就埋汰了。 满脸沧桑,双手上全是劳作留下的深壑和硬茧,骨节粗大变形,看得出,他的日子不好过。 但双目清明正直,脚跛了,不影响他挺直背脊,一张脸和在队伍里一样,庄严肃穆,不苟言笑。 见到严谨,红着眼眶敬了一礼,“严队,多谢。”语气生硬简洁,熟悉他的人都懂他,情感不在言语间。 严谨抱着拍了拍他的背,“过来就好,不用说其他。” 汉子点头,又是那个一板一眼,刚正不阿的铁血汉子。 徐成海几个,对这些伤退的前辈很敬重,打从心底里敬佩,敬了礼。“同志好。” 汉子愣了愣,赶紧回了一个,“同志们好。” 从他伤退后回家,因为跛脚,家里又穷,身上衣服破旧又埋汰,没人知道他的曾经,也没人在意他的曾经,在看到现在的他,都会露出鄙夷嫌弃,许久没得到这样的礼遇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严谨笑笑,“你们都不用客气,老董,他们是我现在的队友,能力都很不错,以后有时间,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汉子点头说好,有些羡慕七兄弟,他再也不能和严谨一起出任务了。 严谨转头又对七兄弟道,“你们前辈,懂土,弹片伤了膝盖,卡进了骨头里,拔不出来,导致跛脚。即便如此,身手也是了得,以后可以切磋,老董尤其擅长枪法。” 七兄弟由心敬佩,弹片卡进骨头里的痛楚他们知道,只有拔出来才能止痛,只要在里面一天,就会痛一天,那种痛是抓心挠肝的。 可懂土除了有些跛脚,其他地方毫无异样。 明德挑眉,对懂土敬上一礼,“狙击手,眼镜,有机会向懂同志请教。” 懂土也不怯场,同样回礼,“狙击手,千里眼,随时恭候同志。” 两人眼神噼里啪啦的迸发出火花,众人看得饶有趣味。 严谨拍了拍两人的肩,“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先进院子。” 火花四溅的氛围瞬间散去,几人笑闹进院子。 严谨带着懂土和家里人都认识了一遍,瞧他眉宇间有疲惫,带着他洗漱吃饱后,歇下了。 晚上,严谨给师子写了封信,让他有空回来的时候,帮懂土看看腿。 师子和蒙平英在师墨生产后第三天,就被谢老给催了回去,一天都不让多待。 又是两日,严谨收拾好行囊,和师墨不舍告别,回基地了。 师墨焉巴了好几天,三个小崽崽好似感受得到亲妈的情绪,乖乖巧巧的,难得给了笑脸。 师墨喜得搂着狠狠亲了几口,亲得三个小崽崽悔不当初,就不该给亲妈好脸色,要不然得寸进尺。 三月底,厂房竣工,红砖大瓦房,高大宽敞气派,矗立在河岸边上,引得村民和周围好几个大队的人都跑来看稀罕。 应师墨要求,不惜材料,工钱,墙壁全都粉刷成大白墙,地面全浇筑水泥,双层厚实院墙三米多高,上设尖锐的玻璃碎渣。 大铁门厚重,力气稍微小点的一个人根本推不开,平时进出都走旁边小门。 大门一侧,有门卫室,专门供懂土居住值守。 另一侧是员工的换洗室,男女分开,设置淋浴室。 (本章完) 第493章 494工厂福利 第493章494工厂福利 每人都有专属工作服,工作帽,工作鞋。 根据工种,衣服颜色稍有不同,每件衣服上都有名字工种,就是徐木林懂土也得换上。 师墨特制的服饰,易洗易干,还有自动除菌的作用,进入工厂换上,出来时换下。 工厂里有水井,又弄了自来水管,接通河水,找专业人士,弄了虑水装置,用水方便。 工厂格局不复杂,仓库,有原材料仓库,用品仓库,和成品仓库。 随后是食材处理间,清洗间,半加工间,加工间,以及两层办公楼。 办公楼现在用不上,只是先建好,免得又麻烦一次。 还有剩余的砖头,师墨又做主给徐木林修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砖房,三间正屋,一间侧屋,院子用石头围起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是精致。 建在师子家隔壁,离河边工厂也不远,平时师墨他们也能照应。 村子里的第一座砖瓦房啊,虽然不大,但精致明亮,城里人才能住的气派屋子,羡慕了一大批人。 有人想闹腾,争房子,但这是人家师墨出钱出力请人建的,他们也就想想而已。 徐木林也是意外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住上这么好的砖瓦房,总觉得受之有愧。“弟妹,其实我和老董一样,住工厂里就行,这房子还是算了吧。” 师墨还有几天才出月子,但严谨一走,她就飘了,没人能压制得住她,完全不顾任丹华季慧芳的黑脸,跑院子里透气。 “徐大哥可别和董大哥挤,董大哥那屋不大,就一个小隔间睡得下一个人,工作的值班室也不可能给你住,工厂里面更加不可能。” 徐木林无奈道,“随便找个地方借住也行,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就给了这么大的福利,心里慌得很。” 师墨笑道,“我认识的徐大哥可是个干脆人,我们请你来的前提,是信任你,自然不需要你用业绩证明自己的能力后,才能给与便利。房子安心住,只要你在咱们这工作一天,这房子就属于你一天,将来你要是愿意工作到退休,这房子就给你养老。当然,真到退休那天,这房子也是不能再入得了徐大哥的眼了,到时候,我再找个宽敞的地方,给徐大哥建座大房子。” 徐木林哭笑不得,“弟妹这饼画得,我都流口水了。行,就冲你们的这份信任,我豁出命去干,绝对不让你们失望。” 师墨扬唇,“那就辛苦徐大哥了。对了,不知道徐大哥家嫂子侄子方不方便过来,我想着你一个人在这,吃住也得有个人照应,要是嫂子方便,看她愿不愿意过来。” 徐木林前两年结的婚,师墨他们没去,但随了礼,结婚当年就有了一个大胖小子。 两人结婚不久,也算是新婚,正是腻歪的时候。 只是徐木林辞职的决定做得匆忙,根本没跟家里说,也不敢说,一时间有些迟疑。 师墨也看出来了,不在意道,“不方便也没关系,等这边稳定下来了,再接嫂子他们过来玩也行。” 徐木林点头,想着等这边发工资了,看到钱了,再跟家里人说,他们也能容易接受一些。 师墨又对懂土道,“董大哥也是,因为现在厂子刚健起来,门卫只需要一个,董大哥得辛苦每天都待在厂里,所以即便嫂子他们来了,你也不能回家。不过别担心,等厂子稳定下来,我会再找两个人,到时候三人轮班守夜,嫂子们愿意来的话,董大哥再将嫂子他们接过来,这段时间我也会找人再建些屋子的,算是给咱们厂工作的人工作福利。” 懂土话很少,为人也很刻板,随时都是一张严肃脸。 听了师墨的话很动容,面色柔和了些,“多谢嫂子,我能有个工作已经很感谢了,其他不强求,孩子娘在家挺好,一大家子人离不了她,不用麻烦。” 他因为瘸腿,没人要他去工作,只能一家子都在村子里种地。可家里接连灾祸,即便有补贴,也入不敷出,很是拮据,要不是严谨时常接济,根本活不下去。如今严谨师墨还不嫌弃他,让他过来工作,懂土是把严谨师墨当再生父母感谢的,一心想把厂子收好,没有任何其他要求,也坚决不要其他任何福利。 师墨笑笑,这事到时候再说,反正才刚开始,不着急。 “那徐大哥董大哥,你们是自己开火做饭还是就和我们一起吃?我的建议是和我们一起,也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你们自己做太麻烦了。” “我还是自己做吧,”懂土率先道,师墨家吃得多好,这几天他亲身体会,虽然对师墨家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他来说,是过年过节都吃不起的奢侈饭,他没脸占这样的便宜,自己一个人,随便一口就能解决。“我就在墙根搭个小灶,有个瓦罐就行,一个人吃,简单方便,就不劳烦嫂子家了。” 徐木林也是这样的意思,“我一个人在林场的时候,也是自己做饭自己吃的,习惯了,还是自己做自在。” 师墨想了想点头应下,“那也行,锅碗瓢盆我会让人准备,每个月都提供定量的柴火木炭,董大哥那里,我再找人在旁边建间灶房。吃食用物,每个月也会定量供应,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 两人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都没开口。 师墨又说了些生活工作上的琐事,就让两人去住的地方,熟悉熟悉,看看还缺点什么。 翌日,严大智召集全村开会,选工人。 这可是大事,之前工作一个多月得了十块钱的人,让其他人羡慕得很,这段时间都在暗戳戳的准备招工这事,势必一定要选上。 严大智站在高处,敲敲手里的铜锣,让大家伙安静。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废话了,现在先给大家介绍两个人。”严大智抬抬手,“一个是懂土同志,以前是人民战士,因伤退了回来,以后会担任我们厂的门卫,护卫工厂和大家的安全,大家欢迎。” 乡亲们还是很给力的,巴掌拍得啪啪响,虽然有些不满名额被外人得了一个,但也不敢闹,毕竟这人一看就很厉害,面容严肃得他们心底发怵。 严大智挥手示意大家停下,又介绍徐木林,“这位是我们特意请来的徐木林同志,将担任我们的厂长,徐木林同志之前在东北林场,管着百十号人,是有大能耐的领导。顾念着曾经和师翰同志的情分,才屈尊降贵过来帮我们,当个没什么前途的厂长,带领大家努力发展进步,为人民服务,为组织做贡献,大家以后好好听话,听从管理,谁要是不听,咱们就按规矩办事,绝对不轻饶。大家欢迎。” 惦记厂长位置的人可不少,虽然知道自己没希望,但也想试试,这是个肥硕又体面的工作。 冷不丁被个外人截胡,怒火瞬间就起来了。 又听说以前在林场管了百多人,怒气立马就散了,成了敬畏。都是在土里刨食的人,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心里对那些不熟悉的,总是存在点敬畏。 老老实实的鼓掌欢迎,心底也在唏嘘,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好好的工作不要,跑他们这穷地方来抢饭吃。 “好了,现在请两位同志讲话。” 徐木林让懂土先,懂土应下,挺着背脊,一脸严肃,“以后,在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没有任何交情可讲,我只按规矩办事,请大家配合。” 言简意赅,语气生硬,多年出任务的铁血气势一出,具有强大的威慑,没人敢生出不满。 徐木林就要温和得多,笑眯眯的,看起来像没脾气的老好人,被懂土唬了一跳的人,精神立马松了,吐了口浊气。 徐木林扬声笑道,“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大家都各司其职,做事认真,不找事挑事,其他的都好说,平时大家有什么需求建议,都可以跟我提,工作上,咱们是上下属,生活里,可以当朋友,以后我也会在严家大队生活,还得仰仗各位照应。” 众人笑了,果然是做过大事的人,就是会说话。 有胆子大的得了徐木林的话,嬉皮笑脸的扯着嗓子问,“徐厂长,那咱们什么时候选人啊,我这腿都站僵了。” 徐木林笑,“别急,马上就开始。” 众人一见他这笑,更肯定了徐木林是个很和煦没有脾气的人,吵闹声大了起来。 “徐厂长,怎么选啊?” “是不是比力气?我力气可大了,百十斤的缸都能扛动。” “我切肉快啊,徐厂长,选我啊。” “我干活利索,徐厂长,你选我,选我。” 一时间,打谷场热闹成了菜市场。 徐木林始终好脾气的听着,嘴角带笑,时不时还点点头,似在附和大家的讨论。 严大智有些着急,这脾气太好了可管不住人。 但师墨说了,一切都听徐木林的,不用插手。 所以他再着急都没站出去。 吵闹持续了十多分钟,大家感觉自说自话没有回应,觉得没意思,才渐渐安静下来。 徐木林嘴角的笑又扬了起来,慢条斯理道,“今天第一次和大家正式见面,咱们随便聊聊,就先聊点我个人喜好吧。我这人没什么特别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在谈论工作时,我说话的时候,没让人开口,那么就请都闭嘴。” (本章完) 第494章 495选工人 骤然凌厉的话语让众人心口一颤,感觉刚刚那一瞬间是错觉,因为徐木林脸上始终带着笑。 徐木林挑着眉,“如果有人想发言,请举手示意,我让你说了,你再开口,这样我才能听清你们每一个人的声音。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愣怔的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徐木林笑道,“现在可以开口说话,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倒是整齐划一,徐木林很满意。 “那行,一个小爱好,让大家受累了,都记一记,别忘了,现在,我念到名字的,站过来。” 徐木林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人名,三十个,有男有女。 “这些人,是我选出来的工人,往后会长期在工厂里干活,他们做得好,就能一直留下,做不好,我会让他们离开,重新选人。” “凭什么?你说是他们就是他们,我们呢,你凭什么不选?这还没比呢,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选他们?”一大婶气怒大喊。 徐木林勾唇,“就凭你甩了鼻涕过后不洗手,继续揉面,面盆从来不洗,上面全是生霉的老面。” 大婶脸色涨得通红,周围全是哄笑,气得胸口直颤,“你胡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胡说八道。” “陈有根家的婶子,你每天上午都会在家门口揉面,和人闲扯,看见的人,可不止我。” “对,我也看到了。”一个年轻后生扯着嗓子吆喝,语气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我有一次还看到陈婶子的鼻涕没甩出去,落进了盆里,她也不管,继续揉,可把我恶心得够呛。” 陈有根家的人…… 哄笑声更大了,大婶子一扭头钻出了人群。 人群里颤巍巍举起一只手,徐木林点头示意,“请说。” “我为什么选不上?我干活认真,也爱干净。”是个年轻媳妇,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紧张得脸色通红,声音都在颤。 “你三步一喘,我不敢请。” 年轻媳妇一愣,她身子骨确实弱,但也不到不能干活的地步啊。只是不敢再说话,垂下了头。 之后,陆陆续续不少人举手问为什么没有选中自己,徐木林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说出了他是谁,存在什么毛病,所以才会落选。 举手的人少了,他们怕自己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毛病被徐木林当众说出来,让人看笑话。 不过也因为徐木林这一手,让众人彻底信服了他。 严大智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严谨他们请的人果然不一般,这才多久,不但记住了人名,还找到了他们的不足和优点,全记在脑子里,换做自己肯定不成。 徐木林看没人举手了,也暗暗松口气,这几天他做了不少准备,就是为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能烧到位,看效果还是不错的,第一步算是圆满了。 工人选定,师墨让休假在家的泽流,拿着相机,给这些人照相,照齐肩膀的大头照,用来制作工牌。 好家伙,活了一辈子的人从来没照过相,当选工人了,竟还有这好处,众人激动得比当选工人还甚。 那些没选上的,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改掉那些坏毛病,争取下一次选上,不为挣钱,就为了照这么一次相。 不经意间,严家大队的生活风气,竟是节节攀升。 一块红布面前,当选的工人把家里最好最干净的衣服穿了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紧张得同手同脚,就是不敢站过去。 徐木林作为厂长,要起到带头作用,笑道,“我先来,你们别紧张,就是往这一站就行。”说实在的,徐木林也有点慌,他也没拍过照啊,没想到师墨会搞得这么大阵仗,有些招架不住。 没瞧见就连冷硬的懂土都偷偷整理了一下衣服,挺了挺背脊吗,这事是真让人振奋。 徐木林心里慌得一批,面上淡定如水,让不少人竖起大拇指,厂长就是厂长,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瞧给气派得。 泽流很温和,笑道,“叔叔婶婶们别紧张,旁边有梳子镜子剪刀,你们可以用,收拾精神了,咱们慢慢来。” 大家伙讪笑着,相互帮忙拾辍起来。生平第一次照相,确实要收拾精神。 泽流举起相机,率先给徐木林照了,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定心丸。 其实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徐木林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泽流一说好,他就僵着手脚走到一旁,面上还得保持礼貌的微笑,是真累人。 随后是懂土,铁血汉子,难得别扭,衣裳整了又整,总觉得不对劲。 这身衣裳是师墨给他新做的,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补丁,一个叠一个,惨不忍睹。 懂土不愿意要,师墨说这是工作需求,他是工厂的门面,不能太寒酸。 听了这话,懂土才愿意要,今天正式和大家见面,就穿了出来。 这会是庆幸的,要不然穿自己以前那些衣服,他都没脸往镜头前站。 有了带头的人,后面一个接一个,大家放松了许多,很快照完。 严大智作为副厂长,也是照过的,不过以前被崽子们照了不少,淡定得很,“好了,今天就到这,三天后,咱们厂正式开工,公社,县里,甚至有可能市里的领导都会来,大家都准备准备,别给咱们大队丢脸。” 那么多领导要来? 村民们惊得炸响,嗡嗡的议论开了。 严大智也没理会,一行人去了师墨家。 师墨的月子还有两天,她虽然蹦跶出了屋子,但院子的门,是死活不允许踏出去的。 被任丹华寸步不离的守着,半步不敢动。 她只能无奈的在家守着三个崽,和铁憨憨斗嘴玩。 远远瞧见严大智他们,笑着往里招呼,“事情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得很,”严大智激动得满脸通红,“小谨家的,你是没看到,徐同志可是真有本事,一句话震得那些嘴碎的,半个字都不敢吭,啧,我算是佩服的。” 徐木林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装腔作势而已,心里慌得跟什么似得,“我就是个空架子,还是老董厉害,从头到尾都稳得住。” 严大智连连点头,“对,懂同志浑身气势,唬得大家伙一愣一愣,我都吓得不轻呢,两位同志都是能耐人,咱们厂以后有他们啊,肯定错不了。” 徐木林连连谦虚,懂土不会说话,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客气话,最后只能沉默。 师墨笑着听严大智激奋的夸赞,觉得现在的日子是真好。 任丹华端了水出来,也坐在一旁听。“那些人没为难懂同志和徐同志吧?” 严大智摆手,“他们不敢,就是群窝里横的主,真遇上有能耐的,老实得跟鹌鹑似得。” 任丹华笑,“那倒是省事了不少。” 没多久季慧芳也风风火火的来了,还没进院子就扬声道,“我刚刚跟他们说了,让家家户户都好好收拾收拾,别领导来,到处都埋汰。小墨啊,三天后,领导会来吧?” 师墨招呼季慧芳坐下,“会的,这可是大事,上边都重视呢,到时候裴大哥他们也会来。” “那就好,那就好,那咱们要不要准备饭菜?中午得留他们吃饭吧?” 师墨想了想,“倒是不用,领导们不会到群众家吃饭的,他们有规定,而且他们也忙,来视察过后就会离开。” “这样啊,也行,茶水要准备吗?” “这个要的,到时候领导会讲话,鼓励大家,还有工作上的指示,可能需要点时间,茶水要准备。” “什么茶好,我待会去供销社看看,也不知道供销社有没有。”这玩意她也没买过,心里没底得很。 “不用太昂贵,也用不了多少,婶子不用去买,我家里拿一些自制的就行,准备几个搪瓷缸,大队上有吗?” “有,”严大智忙道,“这个有,咱们大队这两年都是先进,得了不少奖品,我都好好收着呢。” “那就好,再有就是红绸,桌椅板凳都准备好,其他倒是不用了,就这些足够。即便还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裴大哥他们肯定也能想到,叔婶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第一次办这事,心里都没底,慌得很。 师墨笑笑,又问,“堂叔,堂哥堂嫂他们真不去工厂干活吗?” 之前严谨让严大智询问严利山几个,他们都表示拒绝不去,师墨想再问一问,免得以后后悔。 严大智点头道,“不去,咱们家占了大份额了,不好再争抢其他,要不然容易遭红眼病,反正也不吃亏,以后耳根子清静,咱们不能不知足。而且你几个堂哥堂嫂对工厂里的活也不喜欢,现在这样就好。” 虽说师墨不在意这些,但严大智和严利山他们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去就不去吧。 “堂哥堂嫂和利河他们有什么打算,我们在县城还是有些关系的,要是他们想去外面做工,可以托人帮忙问问。” 季慧芳拉着师墨的手摇头,“小墨,你的心意叔婶都知道,只是救急不救穷,你堂哥他们的日子,让他们自己过去,他们要是需要什么,就来请你帮忙,合理的咱就伸把手,过分了的,就当没听见。其他的别管,你大度,什么都不在意,连孩子都替他们养着,替他们往好了安排,继续纵着他们,人容易被养野了心,变得不知足。” 这话是真心为师墨考虑的,师墨没再说什么,点头说好。 第495章 496工厂成立 第三天一早,清扫得干净整洁的村口大道上,迎来了六七两小轿车,季慧芳一招手,欢快的锣鼓声就响了起来,大红布上,写着欢迎领导视察几个字。 师墨想着不弄这些,但严大智他们重视,觉对这是大事,不能太潦草,其他村民也想要热闹,师墨就不再说什么了,热闹热闹也行。 小轿车从新扩宽的村里大路上,缓缓开到工厂前,工厂前面一大块空地,师墨也用了水泥,平整干净得很。 领导们陆续下车,其中还跟了报社的记者,拿着照相机跟拍。 这事师墨是不知道的,所以安排了泽流拍照。 不过倒是不影响,各拍各的。 裴开兵也在来人里,意外的是,他将华城也请了来。 师墨眉头一挑,让王裕西去严大智身边帮忖着点,免得他惊吓过度,做错事,事后后悔。 徐木林作为厂长,带头走前面迎接。 裴开兵作为双方的引荐人,替徐木林介绍来人都有谁。 华城是首位,还有市里的领导,县城的领导,公社的领导,全都来齐了。 徐木林心口一颤,娘诶,市里的来都是意料之外了,咋还来了省城的。 心里慌得很,但他不能退缩,所有人都看着呢,他退了,以后怎么服众。 强打起精神,扯出笑脸,上前一一问候,“多谢各位领导不辞辛苦,前来严家大队严家酱菜厂视察工作,我姓徐,徐木林,担任严家酱菜厂厂子一职,身后都是今后为酱菜厂工作的工人们。” 徐木林身后,隔半步距离的是严大智,之后是穿着整齐划一工作服饰的三十个工人以及挺得笔直的懂土。 虽然都激动紧张,但面上看起来都精神饱满,大方妥帖,热情洋溢。 华城及其他领导看过去,眼底露出满意,原以为是小打小闹的小厂子,能勉强有个样子就差不多了。 这些年周边也建了些各种各样的厂子,初始资金设备和各种东西,总有差少的,看起来不怎么规整,其中大半最后收益都不怎么样,被迫关闭了。 如今见到严家大队这个,心里难得看好了几分,就冲这份精气神,就能高判两分。要是带头的一直能拎得清,东西也没问题,以后能走得长远。 能走得远,就能多为西一省做贡献,领导们是高兴的,为此,脸上的表情更加温和了,看起来和蔼可亲。 “他们胸前挂的,是照片?”华城笑问,像是唠家常似得,让人觉得亲近。 对工牌是第一次见,好奇也是真的。 徐木林解释道,“是工牌,正面有每个人的照片,名字,工种,背面是厂规厂律,一人一牌,只有人和牌同时存在,才能进厂。咱们是做吃食的,干净健康是首要。这些工人同志是我们经过精挑细选,选拔出来的,不能让人冒认了进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 华城笑道,“你们想得很周到,也考虑得很到位,不错,小徐啊,好好干,我们都看好你。” 徐木林精神一震,努力不让自己谄媚,表现得刚正大气,“多谢领导肯定,我们一定努力工作,为人民,为集体不辞辛苦,创新发展。” “好,”华城满意的点头,看向严大智,“老同志就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吧?听说办厂这事是你提起的,思想觉悟高,有魄力,有眼光,不错。” 这么大个领导跟自己说话,严大智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还是王裕西在旁低声提醒,才勉强镇定,“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亏得咱们社员同志齐心,这事才能成。” 华城点头,“老同志说的对,听说严家大队连续被评先进,果真没错,你们这样团结,思想觉悟高的大队,当之无愧的先进。” 哦吼,严家大队的人都骄傲了,一个个振奋得跟喝了二两酒似得,面红耳赤。 以后他们严家大队,绝对是十里八乡,最体面的大队。 大领导都夸了的大队,错不了。 寒暄过后,徐木林领着众人进厂巡看。 如今厂里除了基本设备,比如缸,菜刀篓子这些,没有食材,没有调料。 看着空荡荡的,倒也不影响什么。 一边走,徐木林一边跟领导们解说,什么地方做什么,酱菜的制作流程这些。 领导们会时不时问上一句,又会点头对这里的一切表示肯定和赞扬。 一圈下来,也就十来分钟,随后出来,在工厂外早就摆好的座椅上坐下。 徐木林担任主讲,客套几句开场白。 随后是厂规厂律的宣读,再三强调这些规定是重中之重,一旦触犯,全部开除,没有情分可讲,也不会有从轻处罚的二次机会。 再之后是任命,徐木林是厂长,严大智是副厂长。 严大智平时不管事,关键时候协助徐木林,毕竟严大智在严家大队积威甚久,大家都信服他,有些事情由他出面比较方便。 工厂的其他事宜,全都由徐木林处理,这是必然的。 除此之外,王燕是技术指导,王裕西暂代采购,裴开兵暂代销售,瞿东是会计,周卫国暂代运输,懂土门卫。 这些是主要管理人员,至于人事一类的细分暂时还不需要,全部暂时由徐木林担任,工厂做大了,忙不过来了再招人。 随后是三十个人的细分工,谁洗,谁切,谁帮王燕打下手,谁做搬运的重活等等。 人员不多,念完也没用多少时间。 最后就是领导们讲话,鼓励,宣告严家酱菜厂正式成立。 人群一阵欢呼,周围其他大队的人都跑来看热闹,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 领导们没多留,事情结束就走了。 严大智让三十个工人到仓房里各站一个位置看着,然后放村民们进去看看热闹。 等工厂正式运作的时候,他们就不能再进去了。 不管是哪个大队的,全都欢喜的往厂里奔。 懂土守在门口,关上大门,只留小门,每次就放百来个人进去,别人出来了才能进去看。 要不然碰坏了什么,顺手摸走了什么,里面三十个人也看不住。 这边就交给了懂土,严大智带着人收拾东西。 师墨推着三个崽崽随着人群回家,师义锋任丹华牵着小憨憨跟在旁边。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师义锋,都不由得为今天的场面生出几分感慨。 “这事办得不错,往后严家大队一定会好起来的。” 任丹华不客气白了师义锋一眼,“还用你说,我闺女就没办不好的事。” 师墨忍俊不禁,被亲妈这么夸,她该高兴的,但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我就出了个主意,这事还是得靠大家,要不然也成不了。” 师义锋也不在意老婆子的白眼,笑道,“小墨脑子灵活,其他人齐心,好事,都有功劳。也亏得你堂叔把严家大队带领得好,要不然换做其他全是小心思的大队,绝对成不了事。” 这话没错,人心不齐,个个都是算计,哪能成事,“堂叔公正,一心为民,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心里就服他,少了算计,人心就齐了。” 几人回到家没多久,看热闹的崽崽,忙碌的裴开兵严大智一行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石头小院。 看着大家脸上的激动,师墨笑着给他们端了些降火的凉茶。“都歇歇吧。” 季慧芳端着茶一口闷,重重的舒口气,“小墨啊,你是不知道,那群老娘们声音大得很,我都喊破嗓子了,别人也听不见,一个劲往前挤,我就怕冲撞了领导,给我气的。” 要比声音大,还真没几个人能胜过季慧芳,不过这话众人不敢说,只笑着说她辛苦了。 师墨又给季慧芳倒上一杯,“堂婶多喝点,别气,大家高兴才激动,一时间收不住。” 季慧芳也不是真气,笑骂两句,这事就过了。 裴开兵笑问,“接下来就要开始制作了,瓦缸,肉、菜,调理这些,可都齐全?需不需要帮忙?” 购买东西的事,王裕西在跑,不过也就是做个样子,空间里什么都有,闻言点头,“都齐全了,已经商量好,给了定金,到时我会带周叔叔去拉。” 周叔叔就是周国伟,搬运的活都归他,算是以运输入份额。 “那就好,”裴开兵是不质疑王裕西的能力的,少年看起来寡言少语,但办事很仔细周到,没出过差错,转而看向师墨,“那我们抽个时间去看看印刷机?是不是还得租一台,即便你能做,也是需要时间的。” “明天就能去,不用租,到时候我会请人帮忙,一定在使用前做出来,不耽搁销售。” “那行,有需要跟我说就是。” “好,”师墨应下,跟严大智道,“堂叔,如今地里不忙,您多跑跑其他大队,问问他们要不要集体多养些鸡鸭猪鱼,多种些菜什么的,咱们都收。就当是促进共同发展,不能我们自己生活好了,别人还不能饱腹,也得带带才是。” 严大智眼前一亮,“小谨家的这注意不错,我之前还在担心,什么都到别的地去买,成本高得多,而且咱们大队工厂办得红红火火的,其他大队眼红,时间长了怕是要生事,有了小谨家的这主意,他们肯定能消停,还会感谢我们,我下午就去跑。” “对了,咱们鱼塘也有几年没起鱼了,你们看要不要第一批弄点鱼来做?就是之前没做过,不知道建林家的会不会。” 师墨问,“鱼肥吗?不等到冬天,会不会不划算?” “这倒是不会,都好几年了,那些鱼差不多都长足了,现在起了,还能趁天气好,去抓些鱼苗放进去。” “那行,可以去问问王嫂子,要是她做得好,就起了,要是不行就先养着,她慢慢研究,这事不着急,我们也不缺这点鱼,以后这些事,就要劳烦徐大哥多操心了,村子里出产的东西,你看着合适的,可以跟堂叔商量着来。” “我知道,这些事放心交给我就是。”徐木林应下。 大家伙又商量了一会,中午在师墨家吃的,下午就各自忙碌去了。 第496章 497看机器 第496章497看机器 翌日一早,王裕西就带着周国伟拉了好几车的食材佐料到厂里,工人们在王燕的带领下,正式忙碌起来。 师墨在师义锋季慧芳的陪同下,带着三个崽崽和铁憨憨,随着裴开兵去看印刷机。 师墨倒想一个人去,只是三个崽崽平时看着高冷,谁也不搭理。 可一旦师墨离开视线,小眼神就特别幽深,跟他们爹那双深邃的眸子比,有过之无不及,眸子深处的幽蓝,会尤其明显。 不哭不闹的,却更加让人心疼不忍,最后只好一家人全部出行。 裴开兵开了车来,一行人挤挤也能坐得下。 这还是师墨宣布怀上崽崽后,第一次出远门,总感觉恍如隔世。 “弟妹,你们可得到消息?”车上,裴开兵闲聊般问。 师墨收回感慨,有些疑惑,“什么消息?” “今年开始,可以上大学了?” 车上三个大人都惊了惊,师义锋尤其关注这些大事,忙问,“恢复了?” 裴开兵摇头,“不是,这个和那个不一样,这个是工农兵大学,推荐上的大学,要求初中以上学历,思想进步,身体健康,二十岁左右的适龄未婚人员,不管是农民,工人,军人,或是上山下乡的知青,都能自荐,经过审核,合格的就有资格去。” 这事师墨他们都还是第一次听说,最近忙着工厂的事,外面的事情没怎么关注。 师义锋沉吟道,“这倒是个好事,如今国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就是需要多培养这些有为青年,为国奉献。” 师墨笑,“事情是好事,不过,我想堂叔怕是不得闲了。” 裴开兵道,“每个公社都有推荐名额,严叔作为大队长,应该拥有很重要的一票,那些符合要求的人必定是要去烦他的。” 任丹华拍着怀里的小外孙,“亲家叔心里明白得很,谁好谁坏,谁有资格,谁去了能真正为国做贡献,为人民服务,都看在眼里,可不是他们缠着就能成事的。” “这倒也是,”裴开兵道,“严叔是我见过最合格的大队长。” 几人一路闲聊,中午前,到了市里。 裴开兵找的印刷厂就在倡廉市,一家国营印刷厂。 平时多做书报的印刷工作,偶尔也会接那些工厂包装一类的印刷活,效益还算不错。 印刷厂战乱前就已经存在,是家老字号,工人就有四五百,机器更新了好几代,远近闻名。 如今正是印刷厂忙碌的时候,他们不能进工作间,只能去搁置废弃物的仓库,看老旧的机器是如何运作的。 这个倒是不碍事,师墨只是想知道运行原理,不管新旧,总归是差不了多远。 来接待他们的是印刷厂的对外业务员,叫高良伟,四十多岁,面容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一张嘴十分能说,这是做业务员必备技能吧。 两人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一来二去熟悉了,开始称兄道弟。 工作中的兄弟,无非就是利益往来,讲究个诚信和气度。 裴开兵认识不少人,办忙拉了不少业务,自然的,裴开兵有什么印刷上的需求,高良伟也会伸出援手。 所以租借一台老旧印刷机的事,完全没问题,这种不痛不痒的建立关系手段,厂领导也会乐见其成,总归是些废弃物,还能发光发热,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只是原本说得好好的租借,转头就不借了,高良伟疑惑问,“裴兄弟,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所以不租了?要是有,你直接跟哥哥说,不就一台搁置的旧机器吗,你直接拿去用也行,这点事哥哥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裴开兵笑着感谢,他不好意思说是家里有人会制作,这话没人信,还容易让人多想。 “高大哥的能耐和心意,小弟都知道,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下,暂时用不上,家里也没地方搁,所以想先看看机器,再做进一步打算。” 生意场上的人,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裴开兵没说用印刷机做什么,高良伟也不会多问。 既然只说看看,也没什么,就是带个路的事,“行,你们跟我来,旧仓库在厂后面,有段距离。” 不出意外,又是一个庞然大物。 师墨和师义锋任丹华怀里都抱着孩子,脚边还有个小豆丁,看起来都像是凑热闹的。 高良伟也不知道谁主事,就只跟裴开兵道,“裴兄弟,你们看吧,你别看它旧,就是放得久了,灰厚了些,用肯定没问题的。” 裴开兵点头称是,师墨一直没开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看运行吗,裴开兵便问,“高大哥,能不能运作起来看看?” “行,这里通了电,你等着。”业务员转身忙活去了。 裴开兵低声问,“弟妹,怎么样?还需不需要什么讲解或是其他资料?这玩意我也不懂,只能你自己看着办。” 师墨点头,“我知道,裴大哥放心,我看它动一动,就能明白了,看完就能离开。需要请这位同志吃饭吗?好歹帮了忙,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这个你们别操心,我牵的头,我来处理人情上的往来就行。就是你们待会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直接送你们回去了。” “不用,我们自己搭车回去就是,裴大哥忙自己的就好。我们难得来趟市里,准备到处看看,回去的事晚点再说。” 裴开兵想了想,同意了,“那行,你们注意安全,有事就给我去信。” “好。” 两人低低说着话,没多久业务员就回来了,给机器通上电,按下开关。 印刷机就跟炮弹似得轰隆隆响了起来,甚至震得地面都在抖,不知道的还以为炮弹来袭了。 铁憨憨都被唬了一跳,胖胳膊一把抱住师墨的腿。 师墨搂着他拍了拍才安抚好。 难怪会被淘汰,就这,胆子小的还不敢用。即便用,怕是也出不了什么成品,印书印报肯定是不行的,印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可以。 灰也没擦,机器一运转,灰尘满天飞,呛得人睁不开眼。 高良伟满脸讪然,带着众人出了仓库。 “实在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注意到,我应该先擦擦灰的,你们都还好吧。” “没事没事,麻烦高大哥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高良伟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有什么可麻烦的,裴兄弟要是需要,尽管来拖走,你也看到了,机器运行是没问题的。” “好,等我们商量妥当了,确实需要的话,就再来麻烦高大哥,多谢高大哥费心。” “没事。” 两人一阵寒暄,才告辞离开。 裴开兵也确实忙,叮嘱师墨他们注意安全后,就走了。 等人走了,任丹华才问,“小墨,机器那事,成了吗?需不需要让你嫂子帮忙在帝都找些书寄过来?”她看裴开兵心里也挺悬的,就是不好一而再的问。 师墨知道大家质疑,但这东西,她即便说没问题,大家也不会信,只能用事实说话,“妈放心,没问题。” 任丹华是不放心的,也不好泼闺女冷水,“行吧,咱们现在去哪?你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难得来一趟,到处转转吧,去百货商店看看。” “也行。”老两口觉得闺女在家憋了近一年,怕是憋狠了,到处逛逛也好。 一行人去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师墨从空间拿出崽崽的推车,推着往百货商店去。 四月的太阳虽然晒人,倒也不是特别灼人。 或许是第一次出门的缘故,日常淡定的三个小崽崽对周围的一切,还算有些兴致,时不时扭着小脖子看一眼,动作整齐划一,跟商量好的一样。 铁憨憨自诩大哥哥,有照顾弟弟的责任。 迈着小短腿,走在小推车旁边,叽叽咕咕跟弟弟说话,帮弟弟介绍房子,介绍人,介绍各种东西。 那一副我全懂的小模样,骄傲得不得了,其实也不过才出过一趟远门而已。 师义锋推着车,任丹华师墨一左一右的跟着,三双眼睛在后面,就瞅着小家伙口若悬河。 口水叭叭的流,三个崽崽露出同款嫌弃。 可惜,小崽崽不会说话,要不然一定让蠢哥哥离他们远点,口水太多了。 “还是孩子好,一点点大,什么烦恼都没有。”任丹华看着一代一代的儿孙,发现自己是真的老了。 见孙辈个个精神抖擞,不知愁滋味的开心小模样,又觉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 师墨笑,“怎么没烦恼,阿谨还在家的时候,小家伙就抱着小肚子整天愁,好几次跟我抱怨,姑父这么懒,怎么养得起弟弟和姑姑啊,可愁死他了。” “昨天他还愁,弟弟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和他玩,他说他想带弟弟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跑步锻炼,弟弟们都太矮了,担心弟弟长不高。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男子汉长不高就娶不到媳妇,愁的奶都少喝了几口,殊不知自己还是个矮冬瓜呢。” “更夸张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什么?”俩老听得饶有趣味。 师墨乐,“小家伙昨天晚上又听妈数落爸了,然后悄悄凑我耳朵边嘀咕,他说,姑姑,爷爷这么笨,怎么生出他这么聪明的孙子的?奶奶这么凶,爷爷怎么这么稀罕?因为想不通,小脸皱成了小老头,连连叹气。” (本章完) 第497章 498逛商店 第497章498逛商店 “我都听懵了,小家伙才多大点,怎么就懂这些的,我想着是不是崽崽们平时口无遮掩,让小东西捡话了。更是不敢想,小东西想一出是一出,这股子伶俐劲也不知道随了谁,家里谁的心都要操,瞧把他给能耐得。” 俩老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来看小孙子的光辉事迹,师义锋骂了声臭小子,跟任丹华道,“瞧见没,小孙子都看出你对我凶了,以后可得悠着点,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你孙子会给我抱不平。” 任丹华白了师义锋一眼,“是啊,你这么笨,我可不得悠着点,免得你总在孙子面前丢脸,好歹一把年纪了,得要点脸。” 师义锋笑得特别憨厚,完全不在意任丹华的冷眼。 任丹华哼了声,老脸有点红,就为那句爷爷怎么这么稀罕奶奶。 老不羞的,也不知道平时偷偷跟孙子说了些什么,让小家伙捡了去,啥话都往外蹦。 “小墨,你回去好好叮嘱那群娃,以后不准在阳阳身边说些乱七八糟的,他们也不准去学,要是发现谁嘴没个把门的,就来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师义锋假装没听懂,义正言辞的附和。 任丹华气不过,又不知道说什么,懒得搭理老东西。 一家人说说笑笑到了百货商店,这会人还挺多,听说今天百货商店上新了。 师墨一家随着人群在里头闲逛,也没看出哪是上新的货。 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就是随便逛逛。 “阳阳,过来姑姑牵,这里人多,别走丢了。” “好。”小家伙还是很懂事的,拍拍弟弟的小手手,就迈着小短腿蹭到了师墨身边,小肥爪牵着师墨的手指,乖巧得不行。 师墨拍拍小家伙的小脑袋,“妈,你的书写得怎么样了?” 之前提议任丹华写书,这事任丹华一直在进行,只是没写过,很多东西都得重头学习,进度很慢。 “写了一大半了,就是我觉得不行,还得再改改。” “没事,不急,正好去买些纸笔吧,孩子们上学,这些东西用得快,家里不多了。” 师墨炼制的那些纸不适合孩子们用,炼制的钢笔崽崽们也用不上,他们现在多用铅笔,师墨觉得铅笔没有炼制的必要,基本上就用买的。 炼制的纸任丹华也用得不多,说不太习惯,师墨也不勉强,不过钢笔却给炼制了好几支,任丹华很喜欢。 所以家里得经常买白纸,笔记本,写字本,铅笔这些,一买一大堆。 任丹华没意见,一行人去了卖纸笔的柜台,这边这会没什么人。 笔记本,写字本什么的,种类不多,师墨挑着合适的买了些,足够崽崽们用一段时间。 转到副食品柜台时,看到有不同种类的酱菜,又每个种类买了一瓶,拿回去给王燕尝尝,试试别人的口味,取长补短。 又逛了一圈,没什么需要的,准备离开时,才发现百货商店上新的是什么。 一个十来寸长的圆筒,听说是叫手电筒,晚上的时候,出门用来看路特别明亮,比火把煤油灯好使得多。 说是东海市那边才发展过来的好东西,用是好用,就是消耗太大,尤其是里面的电池,太贵,又不容易买,所以,即便不少人心动,买的人却不多,全在看热闹。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太贵。 东海市那边啊? 师墨笑了,贾票最近去了一趟东海市进货,也不知道有没有手电筒,有的话倒是可以拿几个回去用。 “爸妈,我们去个地方。” 两老也没多问,跟着师墨出了百货商店,一路往贾票他们的老巢去。 贾票关三和那些团队人员都不在,只有师墨第一次上贾票门时,见过的看门老头。 老头还记得师墨,态度和第一次见时完全不一样。 明显的热情,“夫人好,老爷老太太,公子们,快请屋里坐。” 师墨也还记得老头,不过不知道名字,“老先生好,不用客气,不知道怎么称呼?” “当不得夫人一声老先生,小老儿姓方,叫方柱,夫人不嫌弃,可和大家一样,叫我老方就是。”方柱迎着师墨几人进院子,端上茶水糖水,还给小阳阳拿了糖果,恭立在旁边。 师墨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老方不用客气,坐吧,今天没做生意?” 老方道声谢坐在了旁边,“这里只是偶尔用来招待大客户才会进行买卖,平时都是兄弟们和老大议事用。生意每天都会做,只是卖货地点不会固定,每天随机决定。不过,如今咱们生意做大了,手里头的人手不足,老大就让我们将货物打出去,发展小弟,不自己卖货。现在咱们的兄弟都分散在各个县镇,等闲不会回来。” 师墨点头,表示明白了。 方柱又道,“老大头两天刚拉了一批货回来,兄弟们正卖着呢,生意很好。昨天老大带着小三子他们去了邻市,说这边稳定了,该开拓新市场了,如今货足,正是好时机,得抓紧机会。” “对了,老大走的时候交代了,让我们找机会给夫人把这次得的新货送去,看看合不合用,没想到夫人今天就来了。您们稍坐一会,我去拿。” “好,劳烦老方了。” 老方说的新货,就是手电筒,贾票拿了不少货回来,比百货商店都多。 百货商店还在试卖阶段,不知道这个东西卖得好不好,所以不敢进太多。 伍强跟贾票保证过,这货在东海市以及整个沿海,都卖得很好,而且以后能保证电池供应,让他尽管多拿,不用担心其他。 伍强不可能坑自己,贾票信任伍强,为此拿了不少。 卖得比供销社便宜,不要票,而且还保证电池供应,生意比百货商店都好。 就这两天时间,手底下的那些兄弟,都高兴得疯了,即便不自己卖货,舍出去一部分利润,也都赚得盆满钵满,轻松自在,欢喜得很。 师墨倒是觉得巧,不用她开口,目的就达成了。“我这次过来还真就是为了这个,辛苦大家了,老方,你待会去库房弄些好吃食,好好犒劳大家一顿,算在我头上,不用给我省。” 老方欢喜感谢,“我待会就去,谢夫人。” “不用客气,有家人的也可以都叫上。” “好。” 跟方柱聊了一会,师墨一行人就走了。 路上一人拿个手电筒研究。 “别说,有了这个,晚上出门可就方便多了。” “是不错,”师墨如今已经习惯了,拿到手的东西,都往炼制上想,这手电筒炼制的话也不难,如果有需要,倒是可以炼炼。 突然想到什么,师墨顿了顿。 任丹华疑惑问,“怎么了?” “我想到个很重要的事。” “什么?” “电啊。” 两老…… 师墨叹口气,“之前光顾着办厂了,电的事还没解决呢。虽说咱们厂大部分时候,都是人工操作,用电的时候很少,如今天气好,制作间里面通透,采光好,光线足,也用不上灯。可有时候遇上阴雨天,或是晚上加班,没电就不行了,不能打着火把做吧。” 两老明悟,这确实是个问题。 师义锋道,“扯电线这事不好办。” 师墨点头,确实不好办,“不过,咱们厂正是风头热的时候,趁着这个热头,去问问,上面领导会支持的,到时候还能问问电话的事,我早就想在县城的院子里装个电话了,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倒是凑巧了,到时候村子里也弄一个。” “还弄电话啊?”任丹华觉得事情更难了。 师义锋皱眉道,“扯电线这事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咱们也不能大包大揽的全做了,要不然养成了习惯,以后但凡遇到个什么事就让我们出钱出力,全都做了,这可不行。” 任丹华也点头说是。 师墨笑道,“放心吧,我们不出钱,先去问问怎么个拉法,看要多少钱,每家每户每人一个出点意思意思,大头就从工厂的收益里扣除,如果有人不乐意也没关系,就不给他家扯就是,以后单独扯线,肯定不是这个价了。” “这倒是可行,回去跟你堂叔商量商量。” “好。” 商量妥当,又开始研究手电筒,眼巴巴瞅了许久的铁憨憨忍不住去拽师墨的手,“姑姑,阳阳也要看。” 师墨笑着递过去,“你能看懂吗?可沉了,拿得动吗?”手电筒因为里面的电池,确实有些沉。 “拿得动,”小家伙两个小爪子合起来都抱不住手电筒,干脆用两个胖胳膊抱,虽然抱得吃力,好歹是抱起来了。 师墨夸了一句,小家伙小尾巴甩得飞起。 一行人坐在大黑拉的板车上,说说笑笑的回家去。 到家后,师墨去找严大智扯电线的事。 严大智也后知后觉把这事放心上,之前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制作酱菜,从头到尾,都用不上电。 不过,办厂了,电是必然的,表示明天就去公社问问。 事情交接出去,师墨就将手电筒拿了几个给严大智,让他用,随后进空间,炼制印刷机。 师墨想了想,仍旧给炼制成电动力的。 印刷机的原理要稍微复杂一些,师墨花了一周时间,才出成品。 炕桌大小,和印刷厂的庞然大物比起来,就跟小孩的玩具似的。 没有电,暂时也试不了,只能先放着。 (本章完) 第498章 499扯电线 严大智忙碌拉电线这事,也有了眉目,从公社到大队,按照距离算,需要十来根电杆,每根电杆需要十块钱,电线是单独算的,一米三角钱,人工也单独算。 一通算下来,可不少。 真要大队上的人自己掏腰包,怕是把家底掏空都办不成事。 何况以后买电灯,交电费,都是钱。 不管钱多钱少,对于大家伙来说,都像是个无底洞。 所以,严大智站在高台上说明开会主要目的后,一片拒绝声。 严大智沉着脸,没说话,让那些人叫唤。 等吵够了,严大智才冷声道,“我今天说这事,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一声。电线,我们严家大队是必然要拉的,工厂需要,而且上面领导也支持,特地给了便利,让工人们紧着我们大队先,也跟工人们也商量好了,一周星期后,就来我们大队忙活,这事算是定下了。” “不管花多少钱,都按人头算,只要是从肚子里爬出来了的,还没咽气埋进土里的,都要算一个人头,一个人头五毛钱,剩下的全部从工厂的收益里扣。不愿意的不勉强,谁家愿意,就给谁家牵,往后那些不愿意的人,想要用电了,别来找我闹,你自己想办法。” 严大智话落,吗?一人五角钱,剩下的收益里扣,这扣了,我们分钱的时候,就得少分啊。要扯电线的还好说,反正是用上了,我又不打算扯电线,还得被扣钱,这也太亏了。”一向喜欢偷懒磨洋工的汉子,好不容易就有个躺着就能得钱的法子,看得紧的很,听完严大智的话就不乐意了。 严大智冷哼一声,“你那点份额,一分不扣也没几个钱。把你那些针尖大的心眼收起来吧,不扯电线的人家,不会扣份额。” 汉子高兴了,缩回人群,悠哉看热闹。 “大队长,我们要是这会不扯电线,以后单独扯,要多少钱啊?” “你自己算,一米线三角钱,从村口到你家多远就能算得出来,要是离村口远的人家,中间还得加电杆,一根十块钱。人工是单独给的,一个人干一天,至少得一块钱,这可是个体力活,少了人家不给干,重要的是,人家忙得很,能不能把人请来还不好说。” 众人一听这价,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些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用电的人家,嗤之以鼻,他们觉得这是傻子才做的事,煤油灯不是照样用,晚上月亮老大了,不用灯也能过,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那些游移在扯和不扯之间的人,拿不定主意,一会觉得自己可能用不上电,扯了浪费,又担心以后要用了,自己掏钱太贵。一时间,纠结得不行。 至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跟着严大智脚步走的人家,没有任何迟疑,扯,必须扯,自己用不上,子孙后代肯定用得上的。 而且工厂都开起来了,其他东西还远吗?挣钱的时候还少吗?还能舍不得用这点电吗? 严大智也没有马上要这些人给出决定,反正好好坏坏都跟他们说清楚了,怎么选自己决定,以后别找他麻烦就是。 给了三天时间,转身离开,忙活自己的去了。 他一走,人群就嗡嗡嗡的议论开了。 扯电线这事不是严家大队的主流,工厂才是。 工厂已经进入正轨,为了尽快出产,卖钱,三十人在王燕的带领下,加班加点的干,就是工厂没灯,严大智不允许他们打着火把做事,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而且黑灯瞎火的,没弄干净,容易砸招牌。 如今白天长,早上天一亮就来干活,晚上天黑透了才回家,也能干上十多个小时,不用抠搜那点睡觉时间,所以天一黑就得下工回家。 陆陆续续已经出了几款酱菜,大多都是肉食。 严大智从打谷场过来后,就和王燕徐木林在专门堆放大缸的草棚下查看。 目测了一遍,这几天忙,也没怎么过来,不知不觉间做好了这么多,“有三四千斤了?” 王燕点头,“等上七八天就能装罐密封,吃的时候,不弄进生水和其他东西,尽量放在阴凉的地方,可以放一两个月。” 严大智点头,“这事就得麻烦徐厂长了,瓦缸封条都有,缺什么你说,要是人手不够,咱们可以再请几个临时工。” 徐木林应下,“放心吧严叔,这些事我都跟进着呢。就是前几天,弟妹拿了几罐别人家的酱菜回来,其中也有鱼肉的。王指导说她能做,味道差不了,之前的鱼,王指导也试过了,表示没问题,我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起鱼。” “再有就是,有一款海鲜酱,我觉得很不错,之前弟妹给我寄过海鲜干货,我还挺喜欢吃那些玩意的,如今吃到海鲜酱,就有了想法,我想和我一样喜欢吃海货的,应该会喜欢海鲜酱。就是这海货不知道好不好弄,到底是海鲜干货做酱好,还是新鲜的做酱好,我一时也不了解,需要试验,货源会有些麻烦,所以做不做的拿不定主意,我想问问严叔你的意见。” 严大智想了想,“做生意这些事,我是不懂的,不过,既然厂长说能好卖,那肯定错不了,就做吧,即便不好卖,咱们自己吃就是,没多大点事。货的事问问裕西,那孩子能干,什么都能弄得回来。” 有了严大智的肯定,徐木林心里松了不少,“那行,我去跟裕西商量商量,先弄一些过来试试。” 严大智点头,“起鱼这事,你们先商量个时间出来,天热,鱼放不住,一起就得马上做,要不然得臭,所以,你们这边安排好时间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人手。” “好。” 三人商量妥当,各自忙活去了。 严大智走在路上盘算着,夏收马上要开始了,这事也容不得耽搁,时间上要好好规划。 哪哪都是事啊,忙了点,但严大智心里乐呵呵的。 师墨家倒是闲了下来,偶尔上上山,要么就拾整拾整自留地,师义锋时不时也会去村子里下地干活。 任丹华有时间就编写书,其他时候就照顾小孙子和三个小外孙。 师墨没事就跑空间炼制需要用的物品,偶尔修炼。 地蚕丝结了不少茧,她也得弄出来,洗丝,织布,然后缝制衣服。 闵巧很喜欢这地蚕丝织的布,师墨拿了不少给她。 她就在家带着小遇,用这些布给大家做衣服,做小物件,要么就秀花。 康康很喜欢闵巧绣的这些东西,放学回来,忙完该做的事,就跑去跟闵巧学。 闵巧乐意教她,小丫头也有天赋,学得不错。 小康康天生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配出来的花色,十分鲜艳喜庆,又不烂俗,用色大胆,张扬,很有自己的风格,和闵巧的温婉婉约完全不同。 不过这并不影响闵巧教授,配色上爱好习惯不同没关系,针法好就行,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 师墨看小丫头喜欢,精神物质上都给与支持鼓励,偶尔会把自己绣符的技能教给她一些。 小丫头如今能力不足,绣不了完整的符,绣些零碎边角也不错。 三天一过,严大智就将要扯电线的人家统计了出来,严家大队,除了奸懒馋滑和抠门吝啬的三四家人不乐意外,其他都参与了。他们也实在是担心以后要自己掏钱,给钱就算了,人还请不来,万一真要用怎么办。 拿着统计数目,严大智就去公社,谈妥了钱数和具体时间。 工人需要准备几天,到时候会准时到严家大队来忙活。 这也算是去了严大智一桩心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徐木林那里也商量妥当了起鱼时间,第二天天半夜时分,严家大队忙活了起来,放水抓鱼。 这还是第一次不年不节的起鱼,顾不上睡懒觉,全村老少都跑去看热闹。 别说,夏天起鱼,人不遭罪,汉子们穿个大裤衩就往下跳,满身泥也不冻,起完鱼就能跳河里洗刷干净,方便得很。 鱼喂了好几年,条条都长足了,基本都是十斤左右,不大的鱼塘,足足两千多斤鱼,可把大家给喜坏了。 领导支持他们建工厂,已经商量好了,今年的鱼可以不交公。 这些鱼,全都能用去做酱菜,这又省了一大笔。 严大智盘算着,周围全都是荒地,空着也空着,面上就一层薄土,开出荒来也种不了地,何不挖了做鱼塘,今年多养些,又是一项收入。 严大智越想越觉得可行,等闲下来,就带着人来挖塘,人不够的,去其他大队借。 说到开荒,他们旁边那片斜坡也要开出来,如今厂子里需求大,他们得多种一些才行,不能什么都在外面买,种什么得好好想想。 严大智埋着头,一路盘算,事情真是多得做不完。 到了河边,鱼已经收拾了一半出来,挣钱的事,大家伙还是很积极的,鱼都差不多大,严大智给出一条一分钱的价,让人来收拾,这些人积极得很。 工厂能挣钱了,严大智也不吝啬这点,总得让大家都挣点,要不然都眼红在厂子里干活的人,生事怎么办。 “爷爷,堂爷爷……” 第499章 500忙得红红火火来客了 村子里的大路上,崽崽飞奔而来,小脸激动得通红。 严大智回头,看是自家一群崽崽,欢喜的往前迎了两步,“跑什么?这时候不在学校上课,怎么回来了?一个个满头大汗的,衣服湿了,受寒了怎么办?”嘴里嗔怪,脸上欢喜,看得周围忙活的人一阵牙酸。 严家和师家这群孩子,是真让村子里的人心里泛酸,同样的崽,同样的年岁,人家的个子要高,身体要壮实,长得要俊俏,学习要好,品性要端正,还要更懂事知礼,真是哪哪都比自家强。 严柱抹了把脸上的汗,欢喜把报纸举到严大智跟前,“爷爷,咱们上报纸了,人民报,老师特意让我们回来报喜的。” “啥?” 严大智还没开口,周围的人就炸了,全都涌过来,将崽崽们围得水泄不通。 “上什么报纸?” “谁上报纸了?” “真的假的?” “为什么上报啊?” 报纸,可是这年头信息传递,最时髦的方式,谁要是出现在报纸上,绝对能火遍全国。 即便乡下人不识字,也懂得报纸的贵重。 一群人七嘴八舌,完全没有崽崽们开口的机会。 严大智沉着脸吼了一嗓子,“都安静。” 行吧,都安静了。 严大智拍拍崽崽们的头,“乖孙们,喘口气,好好把话说明白了。” 严柱吸口气,又把报纸展开了些,“咱们工厂开业那天,不是有记者叔叔来照相吗?那是人民日报的记者,他将咱们开业那天的照片印到了报纸上,并且在最显眼的地方,写了咱们严家大队办厂的事,标题就是严家酱菜厂,咱们酱菜厂现在可出名了,好多人都在等着吃酱菜呢。老师知道我们是严家大队的人,特地送了报纸给我们,还给我们放假,让我们回来报喜。” “哎哟,这可真是大喜事啊,报纸在哪,快让我们看看。” “是是,快让我们看看报纸。” 一群人又吆喝了起来,严大智也没拦,他也乐啊。 严柱高高的举着报纸,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严家酱菜厂大门口的照片,他们不识字,但认识图啊,上面还有严大智几个领导和省市里领导的合影呢。 众人可羡慕坏了,“是大队长啊。” “还有徐厂长。” “王燕也在啊。” “你们瞧,我家闺女也在。” “我儿子也在,我儿子可俊了。” “我孩子爹也在呢。” 那些被选进工厂的工人,因为整齐着装和工牌很有代表性,所以记者就选了这张做主图,还配了两张工厂内景图。 照片上有的人,骄傲又自豪,没有的,失望又失落,更是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进厂。 等大家欢喜得差不多了,严大智才笑问,“有没有拿去给你们堂婶婶姑姑瞧?” 泽源欢喜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裕西哥哥,他说回去会跟姑姑说,让我们来通知堂爷爷。裕西哥哥还给了我们一些照片和相框,说是姑姑早早准备好的,让我们把照片和报纸装进去,挂在工厂外墙上,让所有人都能瞧见。这是咱们厂的荣誉。” 严大智扬声笑道,“对对,你姑姑想得周到,那赶紧去,早些挂上,早些激励众人,让大家都看看我们的荣耀。” “好。”崽子们拿着东西,撒丫子往工厂跑,其他人想跟,又惦记收拾鱼挣钱的事。 最后钱的事占了上风,毕竟报纸也看过了,以后随时也能看。 只是人留下了,心跟着走了,嘴里还念叨着这件大喜事,对严家大队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手里的活倒是没落下,反而因为心情愉悦,动作快了几分。 严大智跟在崽崽们身后,看他们将照片报纸装进相框,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相框是师墨炼制的,照片是泽流之前拍的,泽流拍的照片比记者拍的更有意境和情感,更让人动容,或许是因为他拍摄的时候,融入了感情,而记者,只是为了工作。 看着这些照片,严大智眼眶蓦的红了,没想到他严大智也有今天,严家大队也有今天,他无愧于祖宗了。 听闻消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都传到了隔壁大队公社,不少人慕名来看热闹,持续了足足一周。 别人忙着来看人热闹的时候,酱菜厂也正忙着将捞起来的鱼做成酱菜。 等鱼肉酱入缸,酱菜厂放假了,大家伙全都参与夏收。 生产大队,最主要的,还是地里的出产,民以食为天,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耽搁地里的活计。 地里忙活起来,崽子们也放假回来帮忙,师义锋也跟着下地,师墨任丹华在家带小崽崽,包括严利河家的小严遇。 这样的农忙时候,闵巧也是要跟着下地的,毕竟她之前住牛棚,不能让人说道。 师墨任丹华和严老娘就带孩子做饭,给大家伙补身体,这样的时节,严家汪家都不单独做饭,大家在一起吃,能轻松不少。 加班加点忙完地里,三十个工人又赶紧回工厂,装酱菜,进行工厂成立后的第一轮售卖。 严大智带着人挖鱼塘,争取在秋收前挖出来,天冷前放下鱼苗,明年入冬前就能收获。 严家大队忙得飞起,争分夺秒的干活,趟赶趟的没个停歇。 电线已经拉好了,工厂还没有收益,钱是师墨垫着的。 通电后,师墨家能光明正大的用夜明珠了,就是做了点伪装,弄成了点灯泡的外形。 师墨顺便炼制了不少灯泡,挂到了工厂,懂土和徐木林住的地方,也送了几个,留着慢慢用。 炼制的灯泡跟卖的有些不同,卖的灯泡照出的光黄橙橙的,即便亮,也有些昏暗。 炼制出的灯泡是如同太阳光的白炽光,莹莹的白光如同白天一样明亮。 这样的灯泡也让工厂里的人惊奇了不少时间。 一件一件事稳定下来,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虽然忙碌,但适应之后,觉得很充实。 这天严大智正带着人挖鱼塘,个个挥汗如雨,衣裳湿透,季慧芳一群妇人也在其中做些稍稍轻省的活。 正值伏天,热得喘口气都是火。 师墨给送了不少凉茶来,大家伙才能坚持下去。 “大队长爷爷,祖奶奶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家里来客人了。” 小家伙四五岁的小模样,还小,做不了什么活,大人也没空带,他就在村子里到处玩,得了严老娘一颗糖,就拍帮忙跑过来传话。 严大智撑了撑腰,他一把年纪了,干挑担子的活不轻松,“狗娃子,知道是谁不?”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舔着糖纸,鼻涕缓缓往下淌,呲溜一声,吸了回去,脏兮兮的小手横着抹了一把鼻子,闻言摇摇头,“不知道。” 严大智也没多问,招呼季慧芳,“孩子娘,你回去看看,我们这还得干一会再收工,今天天凉快,不能耽搁了。” 季慧芳在挖土,越往下,土越硬,有不少碎石头,还有大块大块的整块石头。 小块的能捡,大块的需要王建军几个以前王家大队的石匠,拿着工具敲碎了才能担走。 季慧芳杵着锄头喘了一口气,“知道了。”心里暗自琢磨,不年不节的,大家伙都忙,不知道谁会这时候上门,这时候上门的,一般都不会有好事。 嘀咕两声,跟周围的人说了一句,就扛着锄头往家走。 人群里,丁一娥三个妯娌瘪瘪嘴,凑一起说闲话。 “不得了了,大伯如今发达了,娘靠着大儿子享福了,怕是都忘了还有三个儿子呢。”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家里来客人了,那肯定也是他们几家的客人。 可严老娘就只叫严大智回去,这不是明摆着不把他们几兄弟当一家人吗。 其他两个妯娌没有丁一娥喜欢捻酸,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羡慕嫉妒严大智,同时也觉得严老娘偏心偏到了咯吱窝,大儿子飞黄腾达的,他们这些没出息的儿子儿媳,严老娘看不上了,酸话不自觉的就出来了。 “人家是大队长,现在还是副场长,我们这些泥腿子算什么,干活吧,要不然扣了工分,年底的时候分不到粮,就只能去吃屎,别以为有个娘就能管你吃喝,人家可不认得呢是谁。” 其他两人哼了声,心里十分赞同,又十分恼怒。 越说越不得劲,懒得再开口,扬着锄头,使劲挖,就跟土有仇似的下狠手,本想撒气,结果越挖越来气,满肚子火气。 不管他们怎么酸,季慧芳已经风风火火回了家。 还没进院子,就见严老娘跑到门口眼巴巴的往外瞅,瞧见她了,才稍稍安心,随即又皱了眉,“怎么就你一个人,大智呢?” “娘,谁来了?忙着呢,孩子爹哪能走得开,中午歇息了再说吧,难得天没这么热。” 严老娘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是这么个理,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一心一意为公,哪能因为来客人了,把公家的事扔下不管呢。 只是她理解,别人可不理解,还没开口呢,院子里就走出个趾高气扬的女人。 “哟,这是当副厂长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面都不乐意露呢。” 女人四十来岁,长相和严老娘有六七分相似,穿了身崭新的的确良料子衣服,脚上是透亮的小皮鞋,头发梳得油光瓦亮,一身城里人打扮,就是那一脸的尖酸,有些掉价。 第500章 501严大智的妹妹气哭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那是你亲大哥。我不跟你说了吗,地里忙,脱不开身,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能回,别说傻话。” 严老娘嗔怪了一声,闺女许久没回来,她心里正欢喜,不想闹出什么矛盾。 女人一点不理解严老娘息事宁人的心思,嗤了一声,“是忙,可不就是大忙人吗,如今咱这禺山县谁不知道严家大队的严大智,出了名的大忙人呢。” “这孩子,”严老娘担忧的去瞅季慧芳的脸色,儿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要闹起来了怎么得了。 季慧芳还当是什么客呢,原来是老严家嫁出去,三五年都不乐意回娘家走动一趟的小姑子,严大智的二妹严大草。 严大智兄弟姊妹六人,两个妹妹,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在所有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三第四。 排第四的小妹严大草,因为当年严大智做主,让她嫁给严老爹战友的儿子龚厚生,龚厚生也是当兵的,打仗的时候,被炮弹炸掉了一只耳朵,听力有些受损,在严大草看来就成了个废人,为此记恨严大智。 但龚厚生有责任,长得周正,样貌不差,脾性好,父子俩都是有功的人,有补贴,生活也好过,没有兄弟姐妹,不用和妯娌小姑子打仗,嫁过去就能享福。 严大智是真心为她考虑的。 可严大草却觉得严大智在卖妹妹,是龚家给了严大智好处,才死活要她嫁过去,为此心里存了怨,三五年也不乐意回家一趟,每次回来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像全世界人都欠了她似得。 这次回来,怕是也没什么好事。 严老娘心疼姑娘,她可不惯着。 “哪能有你忙,忙得娘家都找不到道回了,嫁出去的姑娘,真成泼出去的水了,家门朝哪边开怕是都不记得了吧?怎么,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 “大嫂,”严大花从堂屋出来,同样是一身崭新的装扮,脸上没有尖酸刻薄,神色间从容淡定,自持高贵得体,要是眼底没有那抹高傲就好了。 严大花是严大智的大妹,排行第三。 不动声色的撇了眼严大草,她回来是办正事的,不想严大草这个蠢货闹事,把她的事也给搅和了,及时出声截住了她话头,笑得礼貌又周到,“许久不见,大哥大嫂近来可好,几个侄子都好吧?” 季慧芳乐了,向来看不起自家的大姑子也回来了。 大姑子脑子聪明,读书好,严大智瞧着妹妹喜欢读书,就起早摸黑的挣钱供她读。 她自己也争气,读到了初中,自己在学校里认识了个对象,结了婚。 对象家里条件好,家里三个工人,住在职工楼,体面得很。 严大智兄弟和严老娘都为她高兴。 可是人家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哪还记得当牛做马的家人,打从心眼里觉得自己现在的好日子,全是靠自己得来的,没占家里一点便宜,所以,家里人也别想占她一丝一毫便宜。 同样三年五年不回家,一回家就一副高高在上,尔等全是贱民的德行,好似和他们这群泥腿子说话掉价似得,耷拉着眼皮爱答不理。别说是对她们这些嫂子弟妹们,就是对亲娘,也是眼带嫌弃。 那些年饭都吃不上了,要不是严大智咬牙坚持供她读书,她能有今天?不知所谓。 “大妹也是稀客啊,你这是和二妹商量好一起回来看娘的?” 严大花微微蹙眉,余光看了眼愚蠢的严大草,心底有些恼怒自己挑的时间不好,怎么和这蠢货同时回来呢。 敛了情绪,淡淡笑着,“碰巧遇上了而已,大嫂累了吧,先进来歇会,咱们说说话吧,许久没见,家里忙的脱不开身,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家里呢。” “嗤,装模作样。”严大草小声嘀咕,她看不上严大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不敢明目张胆和她呛,就是因为严大花嫁得好,自己心里虚,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严大花听见了严大草的嘀咕,不过没搭理,蠢货一个,浪费时间。 季慧芳暗自冷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更是无事献殷勤的,她这个城里大姑子会自降身份跟她说亲近话,所求怕是不小。 看了眼严老娘,还在为两个闺女回来高兴呢,真以为是回来看她的。 父母心嘛,季慧芳懂,她没有直接翻脸,至少给足严老娘面子,一把年纪了,瞧两个白眼狼的做派,也是见不了几面了的。 但要是这两人不要脸,可就怪不得她了。 “你们陪着娘说话吧,我去做饭,孩子爹还得回来吃晌饭。” 严大草张嘴就要呛过去,严大花扫她一眼,老实了。 严大花笑道,“我给大嫂打下手吧。” 季慧芳微微挑眉,这可真是破天荒第一遭,“不了,灶房里埋汰,可别脏了你的衣服,你陪着娘就行。” 严大花顺势就应下了,她本就不乐意做饭,“好,那就麻烦大嫂了,对了,孩子们也来了,有些认生。”转头朝堂屋喊了一声,“帆帆,婷婷,你们大舅妈回来了,还不快点出来叫人。” 季慧芳抬头看向堂屋门口,见穿得整整齐齐的兄妹,不情不愿的走出来,眼里全是嫌弃。 这是严大花的二儿子和小闺女,严大花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姑娘,已经嫁人,生了外孙外孙女。 老二叫于扬帆,今年已经二十三岁,被惯得像三岁,好吃懒做,眼高于顶,长得很有老于家特色,又矮又挫,关键是没有自知之明,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以为是得很。 小闺女于婷婷,十八岁,也是个眼高于顶认不清现实的。 三兄妹向来都看不起外家,小时候来就嫌东嫌西,说老严家是穷酸,家里比茅厕还脏。 也不看看自己比茅厕还小的鸽子笼,有没有资格嫌弃别人,真当职工楼是大雄宝殿了,人人都得扒着,不知所谓。 以往,严大花知道家里孩子不乐意回来,所以偶尔良心发现回来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带孩子的。没想到这次还把两个小祖宗带来了,图谋怕是不小。 见兄妹俩走得墨迹,季慧芳在心底冷笑。 严大草没注意两个小瘪三,一心比照严大花,觉得严大花心眼真是比针尖还多,知道用小瘪三讨好人,恶心。 扯着嗓门喊,也不管人听不听得见,“龚志,你个瘪犊子玩意,又死哪去了,跟你废物爹一样,吃屎都赶不上口热乎的。” 严老娘赶忙拦住,“别喊,小志跟我说了,出去一趟。” 严大草嘀嘀咕咕几声,也不知道嘀咕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没人乐意搭理她。 不过龚家的两个孩子,季慧芳还是挺喜欢的,严大草嫁的那家人在隔壁公社,和龚厚生生了两个孩子,老大龚俊,二十五了,因为有个败家娘,没有姑娘愿意嫁他,正单身。 老二龚志,二十,同样是个光棍。 兄弟俩大哥踏实稳重,弟弟勤奋好学,对外家都很敬重。年节时,严大草不乐意回来走动,都是兄弟俩轮流给严老娘送节礼的,他们爹龚厚生偶尔也会来,可以说严大草这个当闺女的,还没当女婿外孙的回来得勤快。 龚厚生是个不错的汉子,严大智常常后悔把严大草嫁过去,拖累了人家。 龚厚生倒是不埋怨严大智,毕竟当初是他自己点头答应这门婚事的,没人逼他骗他。 季慧芳懒得看这些人做派,兄妹俩不乐意喊人,她还不乐意听呢,语气淡漠,“孩子累了,都好好歇歇吧,我去做饭,妈,小巧呢?” 两个外孙不喊人,严老娘也有些着急。 季慧芳一转开话题,就暗暗松口气,“带着遇遇去小谨家了,说要找小谨家的问问衣裳的事。” “行,我知道了,我去叫她回来,顺便让小墨和亲家们中午都过来吃饭。” “好好,你去吧,不用急,这会还早,我菜都摘得差不多了。” “我知道。” 季慧芳风风火火的走了,严大草想刺两句,严大花不动声色的挤开她,搀着严老娘的手进堂屋,准备询问家里的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不能像严大草这个蠢货,事还没办,人全得罪了。 她虽然不知道严大草打什么主意,但和自己的目的应该相差无几。 但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坏自己的事。心里想着,面上对严老娘越发亲热。 闺女亲近自己,严老娘高兴得牙不见眼的,什么不愉快忘得干干净净。 严大草狠狠磨着后牙槽,瞪了眼严大花背影,她也担心严大花抢了先,赶紧跟上。 出了门的季慧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直冲冲往师墨家去。 到了师墨家,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独自生闷气。 这可把师墨闵巧和任丹华吓坏了,师义锋直觉不太好,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合适,赶紧带着五个小家伙去了后院。 闵巧给季慧芳顺着后背,担忧问,“娘,怎么了?是哪难受了?” 季慧芳眼眶倏的就红了,伸手抹了把眼睛,继续生气,越气越难受,眼泪就不争气的往外冒。 三人都觉得事情大发了,任丹华牵着季慧芳的手安慰,“亲家婶,没有过不去的事,你可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让亲近的人担心,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第501章 502白眼狼 师墨递上手帕,季慧芳接在手里,擦了擦眼泪,带着鼻音道,“我没事,就是替家里老头子不值得。” “这世上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事,咱们做人啊,问心无愧就行,亲家叔是个有大气度的,他一心为公,从不亏待人,心里敞亮,活得就开怀自在,这就是最高兴的事了,别人如何,领不领情,记不记恩,都不重要,你快别难过了。” 季慧芳心里好受了些,叹口气道,“亲家母,你不知道,老头子这辈子苦,没过什么好日子,爹去得早,娘又不顶事,他又当爹又当娘,把家里弟弟妹妹拉扯大,家里三个弟弟什么德行,你们都瞧见了,我就不多说了。” “今天,他两个出嫁的妹妹回来了,大妹聪明,读书多,人也能干,自己找了个城里工人嫁了,就嫁在隔壁县,说远不远,来回也就一天的工夫。老头子自己没文化,没读书,一心供聪明的大妹,人倒是供出来了,可人家一飞冲天,哪还认得你这个泥腿子哥哥,三五几年都不回来露个面,更不记得当哥哥的恩,好似活该给她当牛做马,你还得引以为荣。” “每次回来,不是嫌弃家穷,就是嫌弃家脏,要不就嫌弃当哥哥嫂嫂的没文化,没见识。甚至连亲娘都嫌弃,嫌弃老娘没本事。妹夫从来不上门,侄子侄女满眼鄙夷,从来不主动喊我们这些长辈。拎那么几个又酸又瘪的烂苹果来,就跟打发叫发子似得扔给我们,高高在上的模样,觉得我们该感恩戴德,比打发叫发子还傲气。” “家里二妹,脑子不聪明,但心却大得很,一心和姐姐攀比,想要嫁城里人,可城里人怎么看得起她那德行的,人又笨又蠢,长得又不咋样。老头子给她找了个爹战友的儿子,那人老实能干,就是伤了耳朵,她嫌弃人家是残废,是乡下泥腿子,整天在家里作,人家也都纵着她,让她大半辈子过得跟女皇似得自在。” “可她不知足,还怨恨老头子呢,一心觉得老头子收了二妹夫家许多好东西,才把她卖过去的。也是三五年不回家,一回家就觉得全家都欠她,瞧谁都是罪人,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扒拉,自私自利,尖酸刻薄得很。” “这不,今天姐妹俩同时回来了,她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为啥,不就是工厂的事吗。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求人办事得有个求人的样吧?人家可不,该咋样就咋样,我们还得去哄着供着呢,凭什么,把他们拉扯大,供吃供喝,咋的,出嫁了,老头子还得养他们全家啊,还得欠她们一辈子啊?白眼狼,怎么全都是些白眼啊,你们说说,老头子他这一辈子,图啥啊。” 说着,季慧芳又红了眼,自己男人自己疼,她嫁过来的时候,其他弟妹都没成家,她虽然没有帮着拉扯大他们,但作为嫂子,她自认没亏欠过谁,结果呢,全都是些不知足的白眼狼。 这些家务事吧,师墨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严大智拉扯大几个弟妹,对他们的感情,肯定很深,只要没有碰触到他底线,他都会原谅。 作为外人,不好评判对错。 “堂婶,你也别太难过,堂叔心里都明白呢,堂爷爷走后,堂叔作为家里的老大,自认有一份责任,所以无怨无悔的照顾着弟弟妹妹们,如今弟妹们都大了,感情或许还在,但不会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弟妹们好,他就处着,不好,疏远就是,不会再让自己吃亏难过了,叔有婶,有堂哥有我们这么多人疼着,不差什么了。” 季慧芳叹口气,“我知道,就是一时间气不过,这么一通发泄好多了,让你们看笑话了。” “怎么就是笑话了,人心里不能憋着事,伤身体,亲家婶以后有事尽管跟我们说,不用客套,说出来,心情好了,身体才能好不是。” 季慧芳笑笑,“谢谢亲家母了,我明白。对了,我来是让你们中午去那边吃饭的,利山几个要一起,我想着你们堂奶奶怕是也要喊那几个白眼狼,索性都去。” 师墨点头应下,“好,人多,我们去帮着做饭吧。” “不用,炖两个大菜就行,没那么多讲究,也不是什么人物,我还得给他们做席啊,你们别管,到点过去吃就是。” “那也行,我待会也带个菜过去,不管怎么说,得给堂叔把脸面撑起来。” 季慧芳本想拒绝,想了想,又同意了。 师墨他们不去帮忙,闵巧是要一起回去的,把小遇遇留下了,小家伙和哥哥弟弟们玩在一起,也不找妈妈。 闵巧和季慧芳一回去,就碰到出院门的于家兄妹,两人也不叫人,视线同时落在闵巧身上。 于婷婷脸上的嫉妒,毫不掩饰,于扬帆嫌弃的颜色突然变得淫。 邪,看得闵巧直皱眉,往季慧芳身后躲。 季慧芳气得,恨不得撕了小牲畜的皮,拽着闵巧进院子,连长辈身份都懒得顾忌了。 于扬帆一改往日的嫌弃,笑着凑过去,拦住季慧芳的脚步,自认笑得风流,“大舅妈,这位……” 季慧芳一点不给脸面,大手一薅,就将于扬帆推了个踉跄,牵着闵巧就进了灶房。 于婷婷想骂,被于扬帆拦住了。也不出去了,笑得浪荡,一步步跟在后面进院子。 于婷婷低骂一句狐狸精,也不情不愿的跟着。 灶房里,季慧芳撑着灶台,狠狠的喘气,余光瞪着院子里的兄妹俩,“老娘真想弄死那个小畜生,什么玩意。” 闵巧倒不怎么生气,就是恶心得慌,伸手给季慧芳顺气,“妈,别气,没事,我们不理他们就是,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的。” 季慧芳拍拍闵巧的手,“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娘尽量今天就把他们打发走,要是不行,你就去你堂嫂那边,他们走了才回来。” 好歹是亲戚,看在严大智的面上,季慧芳不好发作太快,只能忍了。 闵巧点头,“我知道了妈,你别难受,我不委屈。” “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女呢,这关系可真亲近。这就是大嫂的三儿媳吧?大嫂啊,不是我说你,当婆婆就得有当婆婆的样,好好管管儿媳妇,没得养得不知所谓,自己跑出去玩,留年迈的奶奶在家干活,这哪家儿媳妇能做出这么天打雷劈的事来啊?” “你……” “不是不是,”严老娘听声不对,赶紧跑了过来,“大草啊,你误会了,小巧是做正事去了,家里的活都做完了才的出门,我在家什么都没做,整天闲得很,你快别在这闹。” 严大草甩开严老娘的手,尖着嗓子道,“妈,不是我说你,大嫂这个婆婆当得没点脾气,养出个大小姐儿媳妇,你这个当奶奶的,就得多提点提点,教教孙媳妇怎么伺候长辈,别长辈到家都大半天了,人影都没一个,还得三催四请才回家,就差用八抬大轿抬了。” 严老娘急得要死,就怕让而儿媳孙媳妇多心,后面闹起来。 可她拦不住,急得又说不出话,只能在原地跺脚。 闵巧虽然脸皮薄,性子绵,但听了这些话,并不生气,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知道家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不会被她挑拨得坏了关系。 严大草说的也不是事实,家务活她没偷懒,自己问心无愧。 更何况,闵巧并没有将严大草看在眼里。刚刚还把自家婆婆气哭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在意她说了什么。 闵巧不但不生气,还在安慰季慧芳别和她一般见识。 季慧芳吸口气,直冲脑门的怒火淡了些,冷笑道,“你婆婆的款倒是足得很,害得家里两个孩子,二十好几了也没找到对象,你就继续摆吧,看看你老了,能不能享到儿媳妇的福,你这婆婆的款,能不能用得上。” 家里两个儿子找不到对象,是严大草的心病,当然,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一直觉得是男人太窝囊,两个儿子学了他们爹的德行,爹怂怂一窝,所以难找对象。 也正是这样的认知,过了几十年,她仍旧怨恨严大智将她嫁了个废物,要不然也不至于自家孩子找不到对象。 “姓季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个坏……” “二妹,”严大花厉声喊了嗓子,声音带着怒气,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不早两天来呢,遇上这么个蠢货,今天的事情怕是很难成了。 阴沉的瞪了眼严大草,转头对季慧芳笑道,“大嫂别在意,二妹性子急,说话口没遮掩,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位就是老三媳妇吧,长得可真灵透,第一次见面,大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你拿着,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说着塞了个红包过来。 闵巧愣了愣,看向季慧芳不知道该不该收。 季慧芳心底冷笑,不叫的狗才会咬人,严大花越亲和,她越警醒。 既然上赶着给钱,她自然要收,在她这里可没有拿人手软的事,这是严大花该他们家的。 对着闵巧点头。 闵巧微微一笑,伸手接了过来,“谢谢大姑。” 严大花看着闵巧白嫩的双手,从头到尾都平静的表现,眼底微闪,勾勾唇,“不用客气。” 严大草挑起的事,算是揭过去了,各怀心事在灶房忙活开。 第502章 503各怀心事 龚志从村子里绕了一圈,先去看了看工厂,果真如传言说的那样气派。 少年黑黑瘦瘦的,个子也挺高,羡慕了一瞬,又从河边往鱼塘绕,他出门问过严老娘,知道严大智在鱼塘。 以前来过,知道鱼塘在哪,直接就过去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在那忙活,龚志伸长脖子在人群里找,瞧见严大智后,扬声挥手,“大舅,大舅。” 严大智愣了愣,一抬头就看到了跳脱的大外甥,顿时笑了,“小志,是你小子啊,我还当是谁来了,怎么这会来,是家里有事?” 少年欢喜的跑过来,“家里没事。” 丁一娥几人瞧见了,瘪着嘴,小瘪犊子也势力,从小到大,眼里就只有个大舅大舅妈。 严大智拍拍龚志的头,“臭小子,一个人过来的?” 龚志摇摇头,“我妈也来了,还有大姨和表哥表妹。” 严大智愣了一瞬,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拧了拧眉,转瞬笑道,“行了,我们等会就要下工了,你先回去陪陪你姥姥。” 龚志接过严大智手里的扁担,扭身去担泥,“我不回去,他们说那些我不乐意听,我帮大舅你干会,你去休息吧。” 严大智也没拦着,小子是个好的。 旁边丁一娥三妯娌对看一眼,都看了彼此眼里相同的欢喜。 她们一直想巴结严大花,可惜,严大花不常回来,她们只能想想。 如今严大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严大智一喊收工,两人就往家飞奔,顺带叫上家里的男人孩子。 严大智冷眼瞧着,没做声。 和龚志并肩往家走,“你爸你哥咋样了?” “好着呢,这两年虽然收成一般,不过我们家三个劳动力,我爸还有补贴,日子好过,大舅别担心。” 严大智怎么可能不担心,是他的错啊,“小志,听大舅的,让你爸把钱管起来,你哥已经二十五了,你也二十了,耽搁不起了,别因为大舅的脸面,纵着你妈,让你们兄弟被蹉跎。是大舅的错,大舅害了你们啊。” “大舅,你别这么说,你要不把我妈嫁给我爸,哪有我们啊,我妈虽然那样吧,但没亏着我们兄弟俩,要不然也不能长这么壮实不是,我爸那有我们兄弟呢,也亏不着他。” 龚志说的也是实话,严大草作了点,对龚厚生嫌弃了点,平时也懒了点,但对两个孩子也不是真嫌弃,该给的吃喝,该做的衣裳鞋袜,都没短缺过,可能就是没句好话,没个好脸色。 不过他们兄弟也不是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要亲娘整天哄着。 至于媳妇那事,可能是缘分不到吧。 严大智在龚志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没好气笑道,“臭小子,尽糊弄你大舅,大舅没开玩笑,你回去跟你爸说,他要是再不动手,我就只能越俎代庖了,这是我犯下的错,我来弥补,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严大智是真没开玩笑,严大草反正恨他了,他不在意再多恨一点。 这几年,儿孙绕膝,他也想明白很多事,有些错,能半路终结,就别拖到人生尽头,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严大草和龚厚生的事,算得上是严大智的一块心病,只有龚家父子好过了,他的心病才能痊愈。至于严大草,严大智并不认为自己欠了她。 当初严大草虽然嫁得不情不愿,但自己介绍龚厚生的时候,她怕是也心动龚家的条件,所以不情愿得不明显。 在严大智的认知里,那就是半推半,他以为严大草内心很乐意,所以极力促成了这桩婚事。 严大草婚后的日子不算难过,甚至说得上是好过,至少比严大花表面体面,内里一家子算计不断的日子要好过。龚家人都仁厚,家里没有龌蹉,众人看在严老爹和严大智的面上,一直很包容严大草。 早已经去世的龚老娘没有磋磨过儿媳妇,头几年才过世的龚老爹甚至在老婆子去世后,主动让儿媳妇管自己的补贴。 严大草嫁过去,没吃过苦,很少下地,手里一直有钱,不用看婆家人脸色过日子,后来又生了两个儿子,日子更是好过。 如今家里只有龚家父子三人和严大草,严大草占绝对主导,在家当太皇太后,日子不要太舒心。 唯一比别人不足的,大概就是没有个城里人身份,这才让她一直记恨。 说到底,也不过是她不知足而已。 龚志沉默了一瞬,他也有心改变些什么,尤其是看到大哥偶尔露出的愁绪时,“大舅,我回去会跟爸说的,你别自责,这事你没错。” 严大智叹口气,“好孩子,走吧,这段时间地里不忙,在大舅家多待几天。” 龚志为了哄严大智高兴,欢欢喜喜的说好。 严家人陆陆续续回家,丁一娥三妯娌在家麻利的收拾了一下,就跑到隔壁严大智家,对着严大花和于家兄妹献殷勤,捧臭脚,别提多狗腿了。 即便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在意,笑得跟老鸨似得花枝乱颤,热情十足。 严大德几兄弟都不怎么善言辞,被丁一娥三妯娌拽过来,尴尬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严大草看着家里哥哥嫂子弟妹,全都围着严大花转悠,自己就跟隐身了一般,谁也瞧不见,就嫉妒得双眼喷火。 这就是她想嫁城里人,想出人头地,怨恨严大智的原因之一。 严老娘倒是高兴,三个小儿子,就算住在隔壁,也不常见面,老太太心里苦,却不敢说什么,做什么,怕老大两口子不得劲。 今天儿孙齐聚,老太太欢喜得很。 严利山几个在龚志去鱼塘的时候,已经知道严大花严大草回来的事,也料想到几个叔伯会来家里。 进门瞧见满院子的人也没意外,不亲不近,纯属客套的招呼了严大花严大草两人,至于眼高于顶的于家兄妹,他们对自己爱答不理,自己也不会自作多情,淡定的无视了。 严大草冷哼一声,没搭理三兄弟和周琴郭雪两人。 严大花破天荒的热情回应,姑姑的款摆的足足的,嘘寒问暖。 三兄弟两妯娌跟见了鬼似得,浑身不自在,找个借口各自忙活去了。 丁一娥瘪了瘪嘴,“大妹啊,你就是太好心,人家现在可不得了,有个有能耐的爹,谁也不放在眼里,别说你们这些出嫁的姑姑了,连我们这些就在跟前的叔伯婶娘,路上瞧见了,也都当没瞧见。你啊,也别太给他们脸。” 严大花眼底闪过厌烦,面上倒是难得亲和,“二嫂说笑了,小辈们不常见我这个姑姑,不熟悉,有些不习惯是自然的,我一个当长辈的,哪能和孩子计较。” 丁一娥抽了抽嘴角,这是说她这个长辈没当好是咋的? 换做别人,丁一娥就喷回去了,可严大花是她要巴结的人,只能忍气吞声,笑着附和。 严家老五严大寿媳妇甘蓉,和严家老六严大学媳妇卢香平,虽然平时都和丁一娥凑在一起,看似妯娌和睦,亲热得很,但也各自有自己的小心思。 尤其是利益当前时,自然都只顾着自己。 丁一娥没脑子,惹了严大花不快,甘蓉、卢香平自然乐意。 甘蓉凑到严大花身边,笑道,“大姑姐说得在理,也是我们平时忙,就处跟前,平时也没办法照料到利山几个侄子。不过他们自己争气,日子过得好,咱们做长辈的,也算是放心了。” “是啊,”卢香平也凑了过来,“柱子几个孩子,也懂事听话得很,学习也好,家里晚辈出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就高兴。” 这些话全是鬼扯,不过因为各怀鬼胎,严大花笑着连连说是,三人聊得火热。 丁一娥气得喷火,也不敢发作,只能在旁边瞪甘蓉卢香平。 严大智落后众人一步,和龚志回来,瞧见自家院子里,就跟大型宫斗现场似得热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其他人倒是不需要他说什么,严大花欢欢喜喜的凑过去,一个口一个大哥叫得亲热。 严大草翻着白眼,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丁一娥三妯娌虽然心里呕得要死,严大花对他们爱答不理,对严大智倒是热情。 可心里再不满,面上也得笑。 严大智大概能猜到严大花心里的算计,对她的热情,没什么动容,只是淡淡的点头应付,“难得来一趟,就在家住几天,好好陪陪咱娘,她整天念叨你们姐妹俩。” “大哥说得是,我这整天忙,难得抽出时间回来,这次肯定要多待两天的,”不动声色看了眼旁边的龚志,这小瘪犊子倒是会来事,对着自家两个孩子招呼,“帆帆,婷婷,还不快过来叫人,大舅舅可是最疼你们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这声招呼,可比面对季慧芳时的招呼真情实意多了。 严大草嗤笑,“恶心谁呢,还最疼爱,脸皮真厚。”瞪了眼自家儿子,走过去对着龚志手臂就一巴掌,“你个蠢货,平时在家念叨大舅大舅,你大舅在跟前了,怎么不见你念叨一声?你但凡会来事点,还用得着老娘出马?没用的废物,跟你那个爹一样,窝囊废。” 严大智听得直皱眉,龚志已经习惯了,龇着牙,揉了揉被拍的手臂,他娘虽然懒,不怎么干活,但手劲不小,是真疼。 也不顺着严大草话行事,放下工具,就钻进了灶房,扯着嗓子喊姥姥,大舅妈。 第503章 504师义锋的眼神 季慧芳倒是真心疼这个外甥,院子里的事她也看得分明。 拽着少年的手臂看了看,黝黑的手臂,都泛着明显的红,可见下手多狠,后娘都没她狠心。 嘀咕了几句,显然是骂严大草的,只是不好当着龚志的面骂出口。 “累坏了吧,舅妈给兑的糖水,喝一碗,再把骨头啃了,上面老多肉了,舅妈特地给你留的,就在这吃,边吃边给我看火。这是你三表嫂,你还没见过吧,你三表哥结婚那会,你妈不乐意来,连带的也不准你们来,心可真独。” 龚志憨憨的笑着,也不客气,接过水和肉,坐到了灶膛前,听了季慧芳的话,就冲着闵巧笑笑,“三表嫂好,我叫龚志。” 闵巧回了个柔和的笑,“你好,快吃吧,锅里还有,不够再给你捞。” “诶,谢谢三表嫂。” 季慧芳笑骂一声臭小子,继续忙活了,旁边除了闵巧,郭雪周琴收拾好后,也过来帮忙。 院子里还在各显神通,斗心眼。 严大智被围在中间,走不了,只能听着。 看着对自己满眼嫌弃,也不得不装作亲近的两个外甥,老脸上神情平淡,看不出喜乐。 严大花口若悬河,说怎么想家,惦记家里,自己又怎么忙,抽不开时间回来。 丁一娥三妯娌附和,严大草时不时呛一声,严大德三兄弟就当木偶,严大德三家几个孩子,就凑在于家兄妹旁边,表姐表哥表妹表弟的献媚,跟他们娘学得十成十的狗腿。 师墨推着车,带着五个崽崽,和师义锋任丹华到了。 严大智眼底的不耐烦一扫而逝,忙迎了出去。“哟,亲家,你们再不来,我就去接了,快快。” “爷爷,抱抱。”小遇遇受师墨带灵气食物投喂的影响,不但说话早,还特别利索,也十分亲近爷爷奶奶,瞧见了,就要伸手求抱抱。软软糯糯的小包子,特别招人喜欢。 “诶,爷爷的乖孙,爷爷抱啊。”严大智笑着从师义锋怀里接过小家伙,奶呼奶呼的小肉团,软趴趴的靠在严大智身上,严大智铁汉心,软成了白棉花,稀罕得不行。 任丹华手里牵着的小阳阳是个小事精,见了小遇遇撒娇,也要去凑热闹,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过去抱严大智的腿,“堂爷爷,抱抱。” 严大智笑得牙不见眼的,“好好好,堂爷爷抱咱们阳阳。小东西,又壮实了。”严大智一手一个,抱得一点不吃力。都是肉呼呼的奶团子,奶香味十足。 任丹华嗔瞪了眼铁憨憨,“亲家叔,你可别惯着小东西,压手得很,别伤了你。” 严大智不在意摇头,“这才哪到哪啊,亲家,小谨家的,快进来坐。” 严大智的欢喜,和刚刚的应付天差地别,严大花脸色有些冷。 对外人都比对她这个亲妹子好,这么不顾情分,她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原本无聊不耐烦的于扬帆瞧见师墨时,眼前又亮了,乖乖,这大舅家,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大美人,还一个比一个有味道。 师墨眸子微眯,还未动手,师义锋就一个冷眼过去。 带着嗜血的冷厉,见过血的煞气,震得于扬帆腿一软,跌在地上,尿了。 师义锋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对上严大智时,又笑呵呵的跟邻家老爷子一样温和。 严大智知道自己这个外甥是什么德行,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亲家不会无缘无故警告他的。 心下又冷了几分,“大妹,扬帆身体不好,就少带出门,带妈那屋去歇会吧。” 严大花也被师义锋那一眼震得不轻,心跳如雷,震得她半天没回神。 听了严大智的话,后知后觉的跑过去,和吓得直哆嗦的于婷婷搀着抖成筛子的于扬帆跑进了严老娘屋子。 严家其他人墨墨吞吞口水,严家这位老亲家,以前任劳任怨没脾气。 后来和蔼可亲,没架子。 今天这么凌厉的样,还是头一次见,也才真正意识到,这人骨子里的气势,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温和。 严大草本还想刺几句,被师义锋那一眼吓得也歇了心思,老老实实缩到一旁当鹌鹑。 严大智暗暗松口气,耳边终于清静了。 师墨笑着将推车递给师义锋,“爸,你带着孩子和堂叔去堂屋聊,我和妈去灶房看看。” “去吧。” 季慧芳看任丹华师墨过去,忙冲她们使眼色,脸上全是幸灾乐祸,“要是早知道亲家这么好使,我早就拽你们过来,刚刚听着他们那些恶心又厚脸皮的话,我差点没忍住将他们扔出去。” 严老娘被季慧芳打发出去了,她才好说这些话。 周琴三妯娌威严捂嘴偷笑,他们也是不喜欢这些人的。 就是龚志在这,她们不好明说不待见严大草的话。 龚志倒是不会不高兴,反而十分赞同。他虽然没有换个妈的想法,但也不会像自家亲哥那样处处维护,当陌生人处着就是。 任丹华笑道,“老头子也就这点能耐了,要是亲家婶子不嫌我们碍事,我们就常过来坐坐。” “这哪能嫌呢,请都请不来呢。” 师墨笑着递上篮子,“堂婶做了什么好吃的,天热,我就弄了些凉菜,卤的下水,味道不错。” 季慧芳接过篮子,“你的手艺我能不信吗,就是便宜那些人了。”说着往三个儿媳,一个外甥嘴里,一人塞了一片肉,师墨和任丹华都没放过。 几人在灶房偷吃,乐得笑红了脸。 没发现门口,小豆丁双手环胸,气呼呼的看着大家,一副你们被我抓包了,我很生气的小模样。 师墨笑着一把将铁憨憨拽了进来,“堂婶,赶紧贿赂,要不然小将军要揭发咱们了。” “哎哟,那可不行,阳阳小将军,堂奶奶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饶过这一回好不好?”顺手塞了片肉进小家伙嘴里。 小家伙立马咧嘴笑成了小傻子,“阳阳讲信用,阳阳不说。爷爷要吃,堂爷爷要吃,弟弟要吃。” 周琴用碗给他装了些,笑着递过去,“可不得了,小将军又吃又拿的,当心被打屁屁。” 小家伙抱着碗就开跑,“不打阳阳。” 逗了回孩子,众人笑得更开怀了。 龚志暗暗羡慕,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啊。 饭桌上,或许有师义锋那一眼震慑,大家都很老实。 只是不说隔了一道墙,生活却天差地别的严大德三兄弟家,就是家里过得不错的严大草,一向自认是城里人,高人一等的严大花,都看呆了眼。 师墨带来的卤下水还算中规中矩的农家饭,可能就惊奇在手艺上。 但季慧芳准备的红烧肉,炖腊野鸡,切成小瓣的咸鸭蛋,每一样都不是普通人家,能随便弄上桌的。 好些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这么一样好的,严大智家,是真的发达了? 其实,不是季慧芳想要隆重招待这些人,所以弄了一桌子硬菜,实在是她想争口气,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家的人都看看,他们现在的生活有多好,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 严老娘只看得到儿媳妇大方,拿出家里的好菜好肉招待自己闺女和儿子,她心里高兴,虽然这些东西,平时隔三差五的也能吃上,但这么正式的拿出来,是给她老婆子脸面呢。 心里感激,面上高兴,“快吃,都别客气啊,多吃点。” 严大智不想老娘心情被影响,也招呼大家吃饭。 众人不管心里怎么吃惊嫉妒,但面对这么多好吃的,不吃那是傻子,纷纷举筷,吃得头都舍不得抬。 于家兄妹都没出来,严大花给送进去的,兄妹俩都是窝里横的德行,被师义锋吓得狠了,这会都还没缓过劲来。 饭桌上,严大花神色自若,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师墨对这位读书好,脑子聪明的严大妹高看了一分,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从而也看出了,向来都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自降身份,忍辱负重,所图谋的,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多。 一顿饭,算是和睦。 饭后,师墨一行人没多留,不管季慧芳严大智多不待见严大花严大草两姐妹,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他们不好多掺和。闵巧被季慧芳指使着,跟着一起离开。 严大智几个兄弟,和几个儿子,吃完饭也都走了,鱼塘那边忙得很,不能耽搁。 严大草耷拉着脸,瞧谁都是怨气丛生,不说话,也不离开。 她要跟在严大花旁边,看看她打什么主意,顺便为自己弄些好处,绝对不能便宜了严大花。 严大花气得要死,她的事,不能有严大草在旁边搅局。 严大草在,事情就不好说,只能东拉西扯,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支开严大草。 严大智没工夫看她们使心眼,既然不说,他也懒得听,反正着急的不是他。“行了,你们好好陪着娘说话吧,我鱼塘那边忙得很。” 说完就背着手走了,季慧芳和龚志紧随其后。 严大花气得狠狠磨了磨后牙槽,瞪了眼严大草。 严大草冷笑,谁不知道谁呢。 严老娘好似并没有发现这些剑拔弩张,从头到尾都沉侵在子孙齐聚的欢喜里,严大智他们走了,她拉着两个闺女,说得更自在了。 第504章 505目的唱对台戏 第504章505目的,唱对台戏 出门后,季慧芳皱着眉问严大智,“你这两个妹妹到底想干啥?” 严大智脸色不太好,他也拿不准,但跟工厂脱不开干系是必然的。 转头问龚志,“你妈来想做什么?” 龚志瘪瘪嘴,“她听人说大舅办了厂,想把我们父子三人都塞进去。” 季慧芳冷笑了两声,“她倒是脸大得很,一个不够,还三个。”这话倒是没有责怪龚家父子三人的意思,拍了拍龚志的背,“小志想来上工吗?你哥和你爸呢?” 龚志从来不跟严大智季慧芳客气,也不会跟他们说假话,摇头,“我不想来,我哥和我爸也不想。我们都知道厂房是公家的,不管什么,都得紧着严家大队来,工厂里就那么几个位置,严家大队这么多人,僧多肉少,不能让大舅为难。” 他们明白严大智对他们父子心里有愧,他们要是想来,严大智怕是赔上老脸也要把他们弄进去。 但他们是真的不想,现在的日子挺好,有吃有喝有余粮。 季慧芳叹口气,“你们都是明白人,要是真想来,我们也没办法,你也瞧见了,我们为了避嫌,你们几个表哥都没去。你大舅这身份说得好听是个副厂长,但也就是个操心劳碌的活。不但什么主都不能做,还得避嫌让位。” 龚志点头,“我们都明白的,可我妈那人,我也很无奈。我爸让我跟着过来,就是看着她,别让她太出格。” 严大智沉吟了一会,“小志,你们家领工分分钱,还是你妈去的?你爸的补贴也你妈收着?” 龚志点头,“嗯,不给她就闹,我爸脾气软,说都是一家人,我妈也没短我们吃喝,就给了。” 严大智沉着脸,“记得大舅回去前跟你说的吗?” “记得。” “记得就好,回去让你爸把钱收起来,以后别给她了,让她闹,就是闹出人命都没事,我去给她收尸,祸害了你爸大半辈子够了。你爸你哥心软,钱你收着,不管你妈说什么都不给,她要是拿孝道压你,你就来找我。不能再惯下去了,这不是护她,是害她,你好好跟你爸说说我的意思,让你爸多为你们兄弟想想,要不然这个家,迟早得散。” 龚志也是怕的,只是他人微言轻,家里人都不听他的,今天大舅是真的动气了,亲爹亲哥应该会听的吧。“大舅放心,我会回去说的。” “好孩子,你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想做什么?你呢?有想做的吗?” 龚志摸摸后脑勺笑得不好意思,“我爸以前在队里开车,就常常跟我们讲那时候的事,我瞧我哥听得双眼发光,应该是喜欢开车吧,不过他从来没说过。我嘛,我想读书,就是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只能想想,其他想干的事还没想到,以后再说吧。” 严大智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帮帮两个孩子,算是这些年亏欠他们的补偿。 严大草的目的,倒是直白,但严大花的,严大智一时间还拿不准,“小志在什么地方遇到你大姨的?” “公社遇到的,我本想着去供销社给姥姥买些东西,我妈不让,拉扯的时候,就见大姨带着表哥表妹从供销社出来,然后我们就一起来了。” “路上有听你大姨说什么吗?” 龚志想着严大花和于家兄妹那副尔等蝼蚁别跟我说话的高傲姿态,就想瘪嘴,“大姨他们嫌弃我们,不乐意跟我们走一道,一直加快速度往前走,没跟我们说过话,到家后,也一直跟姥姥说些家长里短,没说其他的。” 一个字都不轻易透漏,所求很大啊。 这让严大智想得有些多,不过他不着急,反正最终严大花都会找他说的。 石头小院,闵巧和师墨将五个崽崽哄睡着,随后和师墨任丹华在院子里树荫下做针线。 想到于扬帆恶心的眼神,脸沉了沉,“妈的意思是让我就待在这边,他们不走,就不回去。” 师墨明白季慧芳的顾忌,不是怕,就是恶心,没得让自己不舒坦。 不过于扬帆被自家亲爹一个眼神吓得尿了裤子,怕是不敢再有小心思。 不回去也好,免得看了那样的人恶心,心里膈应。 “就在这边住下吧,晚上和我睡,咱们好像还没一起睡过。” 闵巧顿时笑了,“是啊,我还从来没和亲近的小姐妹一起睡,躺被窝里说悄悄话呢。今晚我就懒在师姐姐家了,说什么也不走。” “别说今晚了,你一直不回去,我都乐意,就是怕利河不乐意。” 闵巧顿时羞红了脸,瞧任丹华也在旁边笑,气恼的去挠师墨。 师墨笑着躲开,俩人就在院子里闹腾了起来。 任丹华看着俩小姑娘这么有活力,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 一连三天,因为有严大草搅局,严大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严大智单独相处谈事情,气得脸上褶子都多长了两条。家里在催,介绍信时间也要到了,急得不行。 于家兄妹原本还嫌弃严家穷,但自从吃了第一顿饭,之后的每顿饭也都有肉后,态度变了,就是那些恶心的小心意不敢再有,每天都在严家当少爷小姐,理所应当的享受严老娘伺候,日子过得十分舒坦,比在自家都舒坦,倒是一点不着急走。 严大草也不着急走,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严大花杠到底,坚决不能让严大花占便宜,再压她一头。 两个闺女都没走,在家住了三天,可把严老娘高兴坏了。 走路脚步都是轻的,忙前忙后的给闺女外孙做吃的。 严大智季慧芳每天就饭点和睡觉的时候回去,眼不见为净。 柱子几个只在当天晚上回去过一趟认人,其他时候都没露面。 实在是一个姑奶奶热情得太虚假,一个姑奶奶嫌弃得太明显,他们又不蠢,何必回去找虐。 严大草对严大智几个孙子孙女没什么感想,就是又怨了一次命运不公,自己本该也有孙子了,就是因为嫁了个废物男人,才只能眼馋别人。 严大花在看到柱子几个时,暗自惊诧于他们浑身上下的气度。 别看崽崽们还小,但时常在师义锋师墨他们的教养下,已经初现成就端倪。这让严大花心生嫉妒,也有了强烈的危机意识,想要尽快将事情办成,最好能踩一踩严大智,让他永远也翻不起身。 严家,只能有她一个出头的人。 严大花内心的阴暗,别人不知道,也不屑于知道。 龚志第二天的时候就回去了,他要趁严大草不在家,好好跟亲爸亲哥谈谈。 龚家在隔壁长丰公社,绕着山路走,要走上四个小时。 龚家在长丰公社,丰收大队,是少有的富硕人家。 当然,这就是和同大队比要稍微好些而已,放外面,没有可比性。 按说这样的家庭,找儿媳妇是很容易的。 可谁让家里有个好吃懒做,还总是作天作地的婆婆呢。 龚志第二天晌午前就到家了,也没去地里,就在家用季慧芳给他准备的腊肉和厂里制作的酱菜,准备午饭。 龚厚生和龚俊,收工回来就闻到了饭菜香。 只道是母子俩回来了,没有多想。 只是进门后并没有看到严大草,有些意外,“老二,你妈呢?”周厚生问。 龚厚生长相周正,身上还透着股当过兵的正气,人到中年,也没有因为缺了只耳朵,影响气质和长相。 稍微收拾打扮一番,说是美大叔也不为过。 龚志瘪瘪嘴,“在姥家呢,和大姨唱对台戏。” 龚厚生皱眉,那个聪明能干的大姨子,他是见过的,聪明是聪明,就是心眼太多,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媳妇,根本斗不过。 “你怎么不把你妈叫回来,在你大舅家闹出事了,让你大舅为难多不好。” 龚志不在意摆摆手,“不至于,我大舅怎么可能被她们为难,再说我也拉不走啊。别说这些了,先来吃饭吧,腊肉是大舅妈给的,酱菜是严家酱菜厂生产的,就是大领导都去看过的那个酱菜,咱们也尝尝到底好不好吃。” 龚厚生轻轻一叹,这个二儿子,其他都好,就是心太大。 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接过老大递过来的饭碗,就着酱菜吃了一口。 别说,是真好吃,酱菜谁家没有,他原本也是不怎么看好的,但如今是真觉得能大卖。 “酱菜不是你故意要的吧?厂子里的东西都是公家的,即便是你大舅吃也得花钱买,你可不能不懂事。” 龚志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能那样吗?大舅妈说了,严家大队家家户户都会分一份,为的就是熟知自家产的东西,不能别人问起来,一问三不知,给厂子抹黑。大舅妈还想给我塞些其他味的,我没要。” “你没要就对了,你大舅妈经常给你送吃穿,咱们厚着脸皮收了就收了,可不能又吃又拿,不知足。” “知道,快吃吧,吃完我跟你们说点事。” “说什么?” 龚志不吭声了,龚厚生龚俊对看一眼,知道龚志倔,也就没多问,安心吃饭。 饭桌上没有严大草鸡蛋里挑骨头找事,吃得顺畅得多。 饭后龚志将碗筷收走,三两下洗干净,就将亲爹亲哥拽到屋子里坐下。 “爸,哥,我可跟你们说啊,咱大舅这回是真气着了,你们要是再这么得过且过,别怪我大舅直接将咱妈拎回去。“ (本章完) 第505章 506龚家父子 龚厚生没好气瞪了眼龚志,“好好说话,你大舅能闲得慌拎你妈回去吗?你大舅为什么生气,你妈和大姨做什么了?” 龚志耸耸肩,“也没做什么,就是要么不回去,一回去就惦记着算计他,心里难受了呗。他也心疼姥,你们没瞧见,姥瞧着大姨和妈多高兴,老人家忙前忙后的张罗,可俩闺女没有一个是真心回去看她的。大舅孝顺,见了心里不得劲,可不得生气。” 龚厚生叹口气,换做是他他也生气了,可惜了老人一腔热血。“我以前就让你们多回去陪陪你们姥爷,替你们妈尽尽孝,你们爷奶走了,家里就一个姥姥,趁她还在,多尽尽孝,别等她百年了再后悔。” 龚志瞪着眼睛,“我可是经常去看了的,我回来的时候姥还在念叨哥呢,让哥多过去看看她,都一年多没见着人了,之前过去也只是匆匆见一面就走,水都没喝一口,她心里难受呢。” 其实龚家兄弟俩都是来去匆匆的,以至于好几次都和闵巧这个新表嫂错过。 龚俊有些自责,他们每次过去都是背着严大草,所以不敢多待。每次离开的时候,瞧着姥姥不舍又极力忍着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也难受。 闷声应道,“我改天过去看看她老人家,多待一会。” “这才对嘛,”龚志咧咧嘴,“还有啊,姥姥也惦记增外孙了,说哥都二十五了,还没娶媳妇,担心得不行。这也是大舅生气的原因,他对我下了最后通牒,让爸你赶紧治治我妈,再让她连累我哥和我,他就要过来清理门户了,没有开玩笑,很生气的说的。” “大舅说了,不管我妈怎么闹,你们都别搭理,出了人命,他来收尸。” “老二,”父子俩怒瞪龚志,“没大没小,那是你妈,怎么说话呢?” 龚志一点不怕,哼了声,“你们别冲我喊,这话是大舅说的,你们不信就去问大舅。话我是带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大舅说得对,你们这么纵着妈,不是护她,是害她,等着吧,咱家迟早得散。” 龚厚生龚俊虽然责怪龚志话不好听,但也不得不承认是事实。他们也在担心这个家,迟早会散。 尤其是龚厚生,心里对两个儿子很愧疚,老大二十五了,老二也二十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呢。就严大草这样的性子,即便把儿媳妇娶进门,怕是也长久不了,到时候母子情分,兄弟情分,怕是都得闹没了。 确实不能再惯下去了。 “等你们妈回来,我会跟她谈的。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你们妈,生了你们养了你们,别没大没小,该孝顺的要孝顺。”龚厚生并不怯懦窝囊,他只是责任心重,娶了严大草,就打算一辈子对她负责,不管她闹也好,作也好,都纵着忍着,自己吃苦受累,都无所谓,因为他是男人。 原来想着,过完这辈子,这份责任也就算了了。 可如今看着两个孩子,他知道自己想错了,纵容不仅不是对严大草负责,还会为此害了两个儿子一生。 龚俊听了龚厚生的话没有多说什么,他和亲爹的性子很像,责任感很重,不管是自愿背负上的,还是被动背负上的,他都会一直扛下去。 对严大草的母子情,他作为儿子该尽的孝,该给的敬重,都来源于这份责任感,所以,不管严大草如何,他都会一如既往的扮演好一个儿子该扮演的角色。 至于亲爹要如何和亲娘相处,他们家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他谨记这份责任就是。 龚志倒是开怀得很,“这就对了嘛,爸,你可不能再心软了,你瞧瞧李大爷家的孙子,刚刚十八,人家就当爹了,三十六的时候,人家就能当爷了,我哥三十六你看能当啥,能有个媳妇儿子就不错了。” 龚俊脸色一红,没好气的瞪了眼弟弟。 龚厚生也唬着脸,扬起拳头,“臭小子,别得寸进尺,滚地里干活去。” 龚志嬉皮笑脸的跑了,龚厚生拍拍龚俊的肩,“老大,是爸错了。” 龚俊皱皱眉,“爸没错,我过得挺好,媳妇这事,就是缘分没到,不着急。” 龚厚生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拿着工具也出门下地了。 严家大队,严大花好不容易摆脱了严大草,单独找到了从工厂出来的严大智。 “大哥,你忙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严大智眸子闪了闪,也没拒绝,反正早晚都得说,早点打发了,早点清静。 “有什么事说吧。” 严大花看了眼身后挺得跟松柏似得懂土,微微凝眉,“大哥,我们换个地方。” 严大智暗自冷笑一声,跟着严大花换了个地方。 严大花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不想又出现什么变故,所以没有拖延时间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大哥,你也知道我公公在食品厂里工作,前年还升成了副厂长。”话里,不自觉的就露出了骄傲得意和傲气。 严大智掀掀眼皮,没答话。 严大花噎了噎,眼底闪过一丝恼怒,面上仍旧笑着,“我公公的厂在县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老牌厂子,整个西一省,不管是供销社,还是国营商店,都会从厂子里进货。产品多,选择多,质量好,发展前途一片光明。” “好些新办的厂,要么经验不足,要么资金不足,要不就技术不行,都想挂到我公公厂子名下,寻求庇护帮助,跟着一起发展壮大。但我公公那厂可不是谁都能挂上去的,大厂子样样好,什么都不缺,让人挂过去,也不过是因为惜才,想要给真正需要帮助的厂子,一个机会,不至于被埋没。所以就得仔细甄选一番,不能把机会浪费了。” 严大智不懂做生意,也不懂办厂子,但他听懂了严大花的话,这是让他把厂子挂她公公厂子名下,为什么? 严大智看着严大花不吭声,严大花想卖关子,想拿乔,可严大智不配合,她只能暗自恼怒继续道,“我公公听说了严家大队的事,一是相信大哥的为人,知道你办事稳妥,二是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决定让大哥你们的厂挂过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公公也算是徇了一回私,搭了不少人情关系进去。不过,他也是真的看好你们厂,愿意给你们做担保。” 严大智心里冷笑,没好处的事,会这么积极?骗鬼呢? 那位素未谋面的亲家,是什么样的人,他即便没见过,这么些年也能猜到一两分。 从越来越势力,眼高于顶的大妹,和两个把姥姥等仆人使唤的外甥,以及从不到媳妇娘家来的妹夫,都能窥见他们老于家的人品。 真当他泥腿子出身,什么都不懂,任人骗啊。 “我不挂,这些好事,你留给别人吧。” 严大花皱眉,觉得严大智不识抬举,却仍旧好言好语相劝,“大哥,你不了解这里面的好处,你们是严家大队自办厂,不管是用人、做事,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按照乡下规矩来办的,这可不行,办厂跟种地不一样。还有技术方面,一个酱菜,人人都会,有可能是你们家味道好点,开始人们稀罕,多买了两回。” “但这东西,只要有点经验的人,就能摸索着做出来。我听说你们厂的酱菜,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弄出来的,一听就不怎么合适。还有,你们家只生产酱菜,太过单一,一旦卖不出去,厂子就的关门。重要的是,做生意不仅仅是生产出东西这么简单,你得卖出去。卖出去也有不少卖法,这些都需要专业人员去打理。” “除了这些,还有财务,酱菜原材料购买,运输,人员管理,以及各个渠道关系的疏通,这些都需要专业的人去,不是我看不清严家大队的人,你自己想想,有谁是适合做这些事的。厂子既然办起来了,就要一直办下去不是?” “厂子要是挂到我公公厂子名下,你们就只需要管生产,不管是原材料,还是管理售卖,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都有人帮忙处理。食品制作上,也能提供技术支持。种类上,也能给与帮助,这样你们不但人轻松了,钱也能多赚,还能长长久久的开办下去,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严大花说得唾沫横飞,热情激荡,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心在为严大智考虑,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严大智听得面无表情,等她歇气的空挡,才幽幽道,“你没去我们工厂外的照片墙看吗?” 信心满满觉得严大智肯定心动了的严大花愣了愣,“照片墙,那是什么?”她忙着找严老娘套话,摆脱严大草的纠缠,哪有功夫去看什么照片墙。 严大智冷笑,照片墙上不但有报纸,和泽流拍的那些照片,还有员工任职名单,裴开兵这些临时工都在上面,严大花要是去看一眼,就不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他严家酱菜厂是泥腿子在操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以前读书那么厉害,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与其在这里游说我,还不如好好去了解了解我们工厂的运作,免得闹笑话。你来这的目的,我也算是明白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挂你们厂下的事,就别提了,不管你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我都不答应。” 第506章 507严大花的心思 严大花脸色一沉,“大哥,我可都是为你好,你何必为了跟我赌气,就错失这么好的机会,我公公是看在我们两家是姻亲的情面上,才让我跑这一趟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整个严家大队想想啊,以后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因为赌气,让他们少赚了不少钱,你说他们会不会怪你?” 严大智老脸漆黑,冷笑连连,“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学会威胁我了,真是好得很,当了几天城里人,其他没学到,就学会了六亲不认,你可真行。我会不会遭人恨,不知道,也不用你关心,你们也别看在什么姻亲情分上对我伸出援手了,我不需要。你既然不认亲,以后就别回来了,我严家大队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严大花简直气死,真是油盐不进,不知所谓,“大哥,你别好赖不分,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给你脸面,你就接了,要不然闹得都下不了台,脸上不好看。咱们是兄妹,我能害你吗?我公公那是什么台面的人,愿意自降身份拉你一把,你就恭恭敬敬的接着,给脸不要脸不是能耐,是蠢。” 严大智气得脸都白了,这就是他起早贪黑,当牛做马供出来的大妹,现在竟是这样跟他说话的。 他蠢?他给脸不要脸?他不识好歹? 严大智气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捂着胸口,半天缓不过劲来。 季慧芳一阵风似得跑过来,一巴掌扇在严大花脸上,“畜生,白眼狼,老娘就算是喂条狗,它还能对老娘摇尾巴,你哥养了你这么个畜生出来,只会气你哥,你连畜生都不如,你给老娘滚,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呸。” 季慧芳身后,紧随而来的人不少,师墨他们在,严大草在,还有不少村里人。 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明显是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虽然没对严大花画的饼动心,但也有些好奇。 严大草却是恼怒,就上个茅厕的工夫,严大花就跑了,气得她摔了一只碗。 本以为会让严大花捡个大便宜,没想到这贱人脸皮这么厚,吃了人家的饭,连锅都想端走。 人家不乐意,她就骂人不识好歹,这脸皮,她是服的。挨揍了吧,就是打得太轻了,换作她,皮给扒掉一层。 季慧芳那一巴掌来得太快,严大花愣了半天神,脑子有些恍惚,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师墨给严大智顺后背,顺便渡些灵气帮他缓解,直到脸色逐渐红润,才松开手。 严大智吐出口浊气,把跟炸毛狮子似得季慧芳拽了回来,眼神毫无温度,看向严大花,“滚吧,以后除了看娘,别回来了。” 严大花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算得上细皮嫩肉,季慧芳一巴掌下去,直接把脸打肿了,火辣辣的疼。 脑子倒是慢慢清醒了过来,明白现在敌我双方力量悬殊,不好硬碰硬,只能压下愤怒,瞪着严大智,“大哥,我可都是为你好,你不理解我的好意,我不怪你,但你不能看不清现实,你真以为厂子立起来了,卖了几瓶酱菜,就真的能长久的坚持下去?能有恃无恐,当个生意人了?那你就太天真了,整个严家大队识字的都没几个,签合同,办证件,谈买卖,哪个不需要学识专业知识?你们这些人能拿得出手吗?这不是平白给人家闹笑话?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吃牢饭,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这话,可把全村老少都得罪了。 咋的,他们不识字,就是笑话了? 你多认得两个字,就了不得了? “我呸,你个吃里扒外的烂货,老娘给谁闹笑话了?你才是个笑话,连祖宗都不认的玩意,还有脸说别人。”大婶子一口唾沫喷得严大花差点吐了,刚要回嘴,就被别人抢了先。 “就是,什么玩意,爹娘老子都不认的东西,有什么脸回来,老子的厂子好得很,要你来假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指定没安好心。” “一肚子坏水,真以为自己嫁进了金窝银窝,就是个人了,还看不起我们,我们稀罕你看得起啊,先顾好自己吧。” 众人七嘴八舌,完全没有严大花开口的机会。 一直以来,严大花自我感觉挺好的,她自认是村子里读书最好的,嫁得最好的,这些乡下泥腿子只有巴结讨好她的份。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说了句实话,还是为他们好的实话,怎么就遭到这么激愤的反驳。 其实严大花自我感觉没错,要是没有裴家加入,没有师墨请来的管理,没有王裕西,没有严大智将厂子管理得井井有条,没有请来大领导,没有上报纸。 村民们确实会被严大花画的饼馋得流口水。 但吃过大餐的人,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还会那么目光短浅。 他们是不懂做生意,开厂办事,但严大花许的那些好处,他们现在就有,为此就觉得严大花在放屁,心不诚,拿他们有的东西诱惑他们,是瞧不起他们把他们当傻子哄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严大智虽然对这个大妹没多少情分,但也不愿意看她抬不起头,毕竟两人之间还有个亲娘在。 抬抬手,“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此,散了吧。” 严大花倒是想走,但她不能走,事情没办成,她回去得吃挂落。 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怒火都压回去,拦住严大智语重心长的道,“大哥,我是你亲妹子,这些年确实有些疏远,我承认,是我不好,但这是大家好的事,你要多想想,办个厂不容易,很多事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容易,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厂倒闭,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无能?或者运气不好?那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一个稳定的支持,没有专业的指导。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容易,你别为了跟我赌气,错失大好机会。我也是看在娘的面上,想要拉扯你一把,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不是。” 这番话,说得动容,刚刚还愤怒的乡亲,产生了不少共鸣,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严大花再看不起严大智,也不能害他。 暗想着,严大花或许真的是为他们好。 厂子想要长长久久的开下去,或许真的需要严大花帮忙。 即便帮不了,挂上去应该也是没坏处的。 想通后,张口就要劝严大智。 严大智抬手,阻止众人,不让他们吭声,看向严大花,神情平静,“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也谢谢亲家的好意,只是我们这小打小闹的厂子,不好让亲家公徇私,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亲家公,以后有机会,我会上门感谢的。” 严大花气得脸都扭曲了,真是冥顽不灵,努力让表情看起来柔和,继续劝,“大哥……” “裕西,”师墨招手,王裕西上前,“让她死心。” 严大花微微蹙眉,“你是小谨家的吧,之前人多,我都没能顾得上跟你好好说说话,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严谨堂姑,小谨小时候可喜欢黏在我身边了,我以前还……” “裕西,”师墨没搭理严大花的自说自话,催促了一声。 王裕西拿着记录本上前一步,清清冷冷的少年,嗓音也带着股清冷。 “于大鹏,现年六十一,育有六子三女,其中三子两女是两个外室所生,如今放在名下,以养子养女的身份相处。两位外室,均以故人遗孀的身份照顾牵扯在一起,一三五在张姓外室家过夜,二四六在冯姓外室家过夜,星期天在自家过夜。” 王裕西的爆料来得猝不及防,惊呆了众人,脑子嗡嗡的,好似没听懂王裕西在说什么。 这年头,还有这么有艳福的人? 严大花也愣了半晌,随后失声大喊,“你个小瘪三,胡说八道什么?污蔑他人是要坐牢的,小心老娘去举报你。”太过震惊,严大花连姿态都顾不得维护,破口大骂的和普通泼妇,毫无差别。 王裕西完全不搭理严大花,见她扑过来抢册子,脚下移动,轻松避开,继续念。 “六八年六月,于大鹏举报诬陷同职位竞争者,以阴私手段,将其挤走,成功坐上副厂长位置。上位后,以权谋私,以次充好,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所有钱票加起来,足足十万元。” “啥,十万?” “十万是多少?” “一百个千。” “哦哟,一个千我都没瞧见过啊。” “啧啧,不敢想,这就是周扒皮啊。” 严大花脸色倏的惨白,又带着丝愤怒,于大鹏明明说只有两万,家里人见者有份。 他们所有人都分了钱,担了事,所以才会一起想办法,出力,解决问题,要不然谁乐意趟这趟浑水。 没想到他竟然昧下八万块,一定是给那几个贱种,和两个不要脸的老贱人了。 亏得自家男人还是正宫嫡出,竟没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得到的多,更重要的是,他们正经的嫡出,忙前忙后,庶出的坐享其成,凭什么? 因为愤怒,严大花已经顾不上事情暴露后,于家的下场了,只想赶紧回去找那几个野种要钱,绝对不能便宜了别人。 可她想走,别人不让,热闹还没看完,主角走了,他们还看什么。拦住严大花,眼瞅着王裕西,让他快念。 王裕西没辜负大家的期盼,继续念。 “因为贪得太多,快要兜不住了,急需背黑锅的,刚好严家酱菜厂传出了名声,且有熟人好操作,重要的是严家大队都是些没见识的泥腿子,好骗。于是全家合谋,以挂厂的名义,将酱菜厂挂在于大鹏名下,于大鹏将所有债务漏洞,全都推到严家酱菜厂头上,借此脱身。” 第507章 508严大智心冷严大草被吓住 “这么做的后果,自然是于家得钱得利得名声,严家酱菜厂,还没开起来,就会因为负债累累,和各种罪名,被公安带走。” “啪……”依托牛粪砸了严大花满脸,紧接着什么石头土块,全都不要命的往严大花身上砸,性子急的,直接上手,打得严大花怀疑人生,哀嚎声都发不出来。 根本没办法反抗,只能痛苦呜咽着抱紧自己。内心是恐惧,但并不是因为被打,而是消息外漏,她想不明白,乡下泥腿子是怎么知道隔壁县城的事的,还知道得这么快,这么清楚。 那公安局是不是也知道了? 于家,还能待吗? 一时间,严大花想了许多脱离于家,将自己从于家犯的事里脱身的主意,只是,不管她想多少,都无济于事。 严大智身形晃了晃,被季慧芳眼疾手快扶住。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妹心气高,心性凉薄,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狠。 这不仅仅要厂,还要他的命啊。 这事成了,他严大智,甚至整个严家,都得吃枪子,她怎么敢?怎么可以这么丧良心? 师墨赶紧又输了些灵气过去,低声安抚,“堂叔,有些事,有些人,自己尽过力就行,结局如何不重要,我们不能强求别人要如何做人做事,也不要因为别人的为人处世而让自己难过,过自己的人生就好。你也别怪我不留情面,这些事不解决彻底了,于家还会卷土重来。他们家没有底线,我们防不胜防。” 严大智叹口气,他知道师墨做的是对的,心里从来都没怪过,“不怪你,这事不怪你,堂叔还得谢谢你呢,要不然,咱们这个家就完了。”没有师墨帮忙找人,出谋划策,又出钱出力,即便办起了厂子,他因为不懂,也顾念和严大花之间的那点情分,说不定真的会同意挂在于大鹏厂子名下,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得帮忙数钱。 严大花丝毫不顾他们兄妹间的情分,这么算计他,他哪还会不计前嫌,大度的原谅他。 如若孤身寡人还好,可他有一大家子人要看顾,他的孙辈,个个出类拔萃,差点就被祸害了,他怎么可能原谅。 季慧芳也是又气又怒,后怕不已,红着眼眶给严大智顺气,忍不住带上了埋怨,“你说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他们的啊,一个个的跟讨债鬼似得,尽可着你一个人吸血,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不说你有功劳,苦劳总有点吧?可你看看,这都什么事,你比他们仇人还不如啊。往后别念什么情分了,免得把自己气死,人家倒是逍遥自在了,可你这一身老皮哪够人家扒的,还得连累儿孙。” 严大智拍拍季慧芳的手,心口发凉,也沉甸甸的疼,不会了,再不会了,即便上辈子欠再多,他也还完了。他这辈子没几天了,得为自己好好活。 “裕西,你说的这些?” “堂爷爷,这些都是真的,还有许多我没说,于大鹏有野心,也有些小聪明,但却没有真本事,一路爬上去,花了不少心思,没有一次是用的正当手段。其中不但贪污受贿,也贿赂他人,制造伪证诬陷竞争对手,还出过人命。证据我已经交了上去,现在于家应该被带走问话了,至于这位,应该很快也会有人来带走。” 严大智皱着眉头,没想到于家水这么深,他们这些泥腿子真要和他们对上,哪能玩得过。 严大花嫁到于家这么久,脾性该表这么大,怕是也做了不少同流合污的事,这顿打,她不冤,被带走,也是应当的。 他没想救严大花,他也救不了,做错了,就该接受惩罚。 “孩子她娘,你回去看着咱娘,别让她知道这些,”在这些事里,最伤心的,应该就是严老娘了。 严大智有时候很恼怒亲娘的息事宁人和稀泥,纵容儿女,有时候见这些白眼狼糟践她一腔慈母爱,又觉得心疼。 他没办法让白眼狼多顾念些亲娘,只能让亲娘少知道些糟心事。 季慧芳偶尔也会怨严老娘,怨过之后又觉得她可怜,最终也只能变作叹息,“我知道,放心吧,”说着狠狠瞪了眼人群里的三妯娌,这三人要是敢跑到严老娘面前胡说八道,她就扒了她们的皮。 丁一娥三人脖子一缩,躲到了人群后。 严大花的事实在让她们猝不及防,刚刚还在巴结呢,转头就想弄死她。 她们虽然嫉妒严大智,严大智倒霉她们高兴,但工厂也是有她们一份的,该死的严大花这么不要脸,心狠手辣,想从她们嘴里抢食不算,还想害她们的命,不能原谅。 要不是顾念脸面,她们都想上手揍了,想想自己以前的巴结,就觉得能呕出一碗血。 如今她们还靠着严大智吃饭,自然不会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去严老娘面前胡说。 更何况她们也知道,维系他们和严大智之间关系的就是严老娘,要是把老太太气死了,自己也得跟着完。 三人老实了,季慧芳才满意离开。 严大智看向王裕西,“裕西,你带人把她和于家两个孩子都绑起来,直接送公安局去,别让他们闹,影响严家大队的清静。” 王裕西点头,叫上几个年轻汉子就动手,直接捆人堵嘴,半点声音都让发出。 严大草瞧严大花落魄了,心里是高兴又痛快,本想奚落严大花几句的,没想到严大智竟然半点情面不讲,直接就将人捆走送公安,吓得不轻。 这也太狠了,好歹是亲兄妹啊。 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冷不丁一哆嗦,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觉得严家大队太危险,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当即就要回去,连搜刮严家的那些东西都顾不上拿。 严大智冷眼瞧着,挡在严大草跟前,低声警告,“你要恨我就尽管恨,但你若再敢磋磨龚家父子,我就清理门户,别以为你嫁出去了,我就管不了你。这些年你作天作地,大家都让着你,不是因为你做得对,而是人家大度。别好日子过腻歪了,想要找不痛快。” 这么冰冷的严大智,严大草第一次见,想着刚刚捆严大花时的冷漠,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其实严大草心里都懂,也知道自己的日子,在这十里八乡都能算得上好的。 但就是忍不住作,要闹,一是低严大花这个死对头一头,不服气。二是没有得到从小就向往的城里人身份,心里不得劲,三也是仗着龚家人大度纯善。 今日严大花从云端掉落深潭,过于突然,让她惊诧,也惊恐于城里人的城府和黑心,对城里人身份,再不如以前那样向往。 严大智丝毫不讲情面,明知道严大花送公安局会是什么下场,也丝毫不手软,让她以往的认知发生改变,明白严大智并非没有脾气,他狠起来,真的可以六亲不认。 心里被恐惧占据,潜意识里已经妥协了,不敢再闹。 愣愣的点着头。 严大智冷着脸,不知道她是一时老实,还是能一直老实,倒也没再多说。打发人离开后,就让人注意龚家的消息。严大草要是再闹,他真的不会再听之任之。 严大花母子三人被送走了,可他们闹出来的事没完,整个严家大队都在议论。 虽然事一时半会平息不了,但该做的事不能耽误。 酱菜厂的第一批酱菜已经装坛,运走了,只等售卖结果。 第二批酱菜已经在开始制作,这一批主要是徐木林说的海鲜酱。 海鲜用了新鲜和干货两种,做得不多,先试试市场反应。 严大智处理了家里的事,仍旧继续带着人加班加点的挖鱼塘,秋收前必须做完,地里的活还多,啥都耽搁不起,时间很紧。 而此时,工农兵大学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严家大队的知青们,整天无心农事,就琢磨着怎么拿到名额,回城读书,乡下的生活,真的太苦了。 严家大队是先进大队,长青公社的名额,肯定会有一个是严家大队的。 只是,他们平时和严家大队的人关系不怎么好,一时想要他们帮忙推荐不容易。 但大家伙也不会放弃,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也不愿意放弃。 一时间明争暗斗,各显神通,看得人眼花缭乱,农事也弄得乱七八糟,严大智气得都不想说话了,正是忙的时候,这些人跟他来这出,还想要推荐,做梦去吧。 显然激动过头的知青们,没能看到这些本质,仍旧在闹腾。 不但没结婚有资格的闹腾,结了婚没资格的也在闹腾。 那些结了婚的知青,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家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己,更接受不了现实。 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人,又自以为“屈尊降贵”的在严家大队落了户,就该被人捧着供着,一旦有事,全是别人的错,家里家外闹得乌烟瘴气,又拖累了不少农活进度。 王建军家,邵元虽然没闹,但眉宇间的愁容也显而易见。饶是他是一个很能认得清现实的人,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如果他没结婚,以他在严家大队众人心里的印象,绝对能被推荐上去。 可惜,都不过是假设,他结婚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并且,他也不能抹去结婚带给他的便利。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 第508章 509王招娣的愧疚请帮忙 第508章509王招娣的愧疚,请帮忙 王招娣看邵元闷闷不乐,十分自责,她没读什么书,但也明白这样的机会对于他们这些知青来说有多重要。 自己不但不能生了,还连累邵元前程,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有想过离婚,却不知道离婚这事会不会给邵元留下污点,弄巧成拙。 纠结了好几天,也没个结果。 反而是邵元,颓废了三天后,又振作了起来,想通了,也接受了,反过来安慰王招娣,或许这就是命,不是事情来得迟,也不是他曾经的选择是错,而是天意注定他没有这个命。 王招娣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愧疚又心疼,在她看来,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邵元,值得世上最好的对待,恨不得用命补偿他,“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吗?不,邵元悔得想撞墙,但他一向会审时度势,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 就像结婚这事,他得到了整个严家大队的夸赞和善待,平时做活,不少人都愿意给他搭把手,挑轻省的给他做。 又如同王招娣不能生了这事,他无怨无悔的不离不弃,小舅子和老丈人遭难住到家里,他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周到的伺候着。 走出去,人人都夸,他成了知青里的表率,为此还得到过奖励。 奖励不贵重,但这份荣誉重要,这是他资料上的完美印章,不管将来做什么,都能加分。 如今工农兵大学要求未婚,他悔,但也明白,后悔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继续维系这段婚姻,当一个众人眼里有责任,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离婚不但会让之前维护的名声丢掉,也不一定能去上大学。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办法而已。“我不后悔,从和你结婚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离婚,以后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了,咱们是夫妻,一辈子同甘共苦的人,分开这样的话太伤情分了。” 王招娣红着眼眶点头,她这辈子虽然不是最幸运的,但一定不是最倒霉的,至少,她遇到个好男人。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你这辈子,受我连累了不少,往后,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邵元笑笑,“傻话。”如果说真心实意的话,王招娣对邵元的唯一价值,或许就是她是这长青公社的人,可以成就他好名声的垫脚石,其他的,他并不觉得能帮上什么。 不过也不重要,他要的,也仅仅是垫脚石而已。 邵元的决定,也让王建军心生感激,暗自决定,只要有机会,就是豁出他这张老脸,也要给他求个前程来。 这些事,对于师墨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而已。 她整天忙着伺候三个小祖宗,和一群大祖宗,没有功夫关心其他。 手里做着针线,这些料子十分轻薄独特,无法用缝纫机,师墨也不太喜欢用缝纫机做衣服,一直都是手工缝制。 嘴里轻声跟师义锋任丹华说着话,“快放暑假了,今年没办法带孩子们出去玩,家里的泳池能用上,小家伙们这一年个头又蹿了不少,去年做的泳衣泳裤都穿不上了,得新做。” 任丹华没好气的白了师墨一眼,“也就你事情多,你瞧严家大队里的这些孩子,哪个下水还要穿专门的衣服?费布料不说,还没什么作用,瞎讲究。有多是些上涨的年纪,一套衣服就只能穿一年,一年也就穿个两三次,新气都没脱,隔年又得做新的,饶是以前我们家日子不算难过,都没这么破费的。你几个哥哥的衣服全都轮流穿,隔一两年才能有新衣服,就你爸宠着你,年年给你做新衣。你可别把孩子们惯坏了,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养出个纨绔性子来。几个小姑娘多做一些就是了,几个小子将就着穿就行。” 师墨忍不住笑,“妈,你这也太偏心了,仔细你几个孙子找你哭,你瞧见没,这还有四个呢,一双双无辜的大眼睛,就这么瞅着你,就说你慌不慌吧。” 任丹华下意识去看矮床上的四个小孙孙,果真是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瞅着她,莫名的是有那么点慌。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刚刚的话。 师义锋做在矮床的一头,给小阳阳削木剑,小家伙吵嚷了好几天了。 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勾唇笑,“做,都做,咱们家又不缺这些,以前啊是穷,才让你几个哥哥穿旧衣服,兄弟三人轮着穿新衣,咱们拼死拼活,可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能过得好吗,挣到了,没有藏起来不用的道理。不过是些衣服,咱们穿得起,浪费不了。” 任丹华舍不得冲师墨和小孙孙撒气,只能冲师义锋喊,“做做做,你倒是说得简单容易,你怎么不来做,就一张嘴能耐。” 师义锋讨好的笑笑,果断闭嘴了。 师墨每次瞧老两口拌嘴,就忍俊不禁。 小阳阳翻身起来,悄摸摸的扑进师墨怀里,跟她咬耳朵,“姑姑,你瞧见了吗?奶奶太凶了,爷爷笨死了,奶奶一开口,他就不会说话了。” 师墨搂着肉滚滚的小身子,差点笑岔气,冲师义锋任丹华挑眉,传递暗号。 两老秒懂,这小东西又在背后说他们坏话呢。 师义锋一把扔开木剑,拎过铁憨憨,对着肉屁屁就是两巴掌,打得铁憨憨一脸懵,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 瞧他小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小蠢样,任丹华都唬不起脸,扬唇忍不住笑。 祖孙三代正笑闹得欢,一个闷雷下来,吓得几人同时一哆嗦。 “要下雨了,快,去屋里,老头子,把矮床收了。”任丹华将三个小外孙抱进推车里,往屋里推,回身又拽铁憨憨。 师墨将针线收拢到一处,往屋子里拿。 师义锋将矮床折叠起来,拎进屋。 前前后后也不过三五分钟,又是一道闷雷,紧随而至的就是倾盆大雨。 六月的天,孩童的脸,说变就变,猝不及防。 还在挖塘的人刚刚跑到半道,就给浇成了落汤鸡。 严大智将手里的框和扁担交给严利山,转头对季慧芳道,“你们先回去,我去趟小谨家。” 季慧芳瞪他一眼,“这么大雨你去干啥,赶紧回家换衣服才是。”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下午肯定没办法上工了,我去找小谨家的讨个主意,给小俊小志俩孩子寻个去处。回去换了干净衣裳,跑一趟又得湿,还不如直接过去。你别担心我,到小谨家了,我还能受凉啊。” “你脸皮倒是厚,我可警告你啊,别蹬鼻子上脸,让小墨给你帮忙找工作,人家也是要搭人情进去的。” “你这老婆子,我还能不知道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严大智摆摆手,就冲进了雨幕里。 季慧芳叹口气,“都是债啊。” “妈,别债了,赶紧跑把,眼睛都睁不开了。”严利山扯着嗓子喊,不喊听不见,雨声实在太大了。 季慧芳没好气瞪过去一眼,“你也是债,你全家都是债,哼。”一扭头,气呼呼的走了。 严利山一脸懵,他怎么了? 严大智一口气跑到师墨家,整个人哗哗往下淌水。 师墨赶紧拿着伞迎过去,“堂叔,你这是做什么?淋着雨就过来了,身体不要了?” 严大智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没事,别担心。” 师墨叹口气,将严大智带到崽崽们的屋,“爸,你帮堂叔找身衣服,我去烧些姜汤。” “我知道,你去吧。”师义锋直接从柜子里拿了身新的,家里常备着季慧芳严大智两口子的衣服,就是防止出现这种情况。又拿了毛巾给严大智擦头擦身体。 “亲家叔,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似得胡来呢,万一病了,可不得让家里孩子操心。” 严大智无奈一笑,他就是想省一趟事而已,“没事,亲家别担心,天热,我身体又好,没问题的。” 两人收拾好出来,师墨的姜汤已经好了,热腾腾的让严大智喝了一大碗,整个人直冒汗。 收了碗,师墨才问,“堂叔是有什么急事?” “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瞧着下雨了,不能做活,难得有时间,就过来一趟,想跟小谨家的讨个主意。” “堂叔有事尽管说就是。” 严大智不好意思的笑笑,“是这样,之前我问了小志,他说小俊可能喜欢开车,他自己喜欢上学。你们也知道,我对这俩孩子心里有愧,这些年被他们妈给耽误了,就想弥补弥补,但自己又没什么主意,想请小墨给叔支个招。” 师墨挑挑,这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师墨觉得严大智这爱揽责的性子,实在要不得。 好在他也不是没底线,不是什么责都往身上揽。 师墨没见过龚俊,但见过龚志,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帮一把也没什么。 “这事好办,这样吧,有时间堂叔让他们兄弟俩过来一趟,我们看看,再问问,看他们自己喜欢什么,适合什么。我手里工作不少,只要他们愿意干,都不是问题。” 严大智老脸有些红,“小墨啊,是堂叔没用,又给你添麻烦了,工作的事不用你出手,到时候我把他们叫过来,你和亲家公帮忙看看他们适合什么就行,其他的我们自己去办。堂叔没眼光,也没见识,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这才不得不麻烦你们。” 师墨笑道,“堂叔不用跟我们这么客气,工作的事对我们来说真不是个事,而且,我也有点想法,具体的得等他们来了看过具体情况才能决定,堂叔不用有心理负担。” 严大智嘴唇蠕动了两下,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资本。 刚好,门口又来人了。 (本章完) 第509章 510又双叒叕 第509章510又双叒叕 师墨扬眉,看向门口,“建林大哥来了,快屋里坐。”转身又去给端了碗姜汤。 严建林穿了蓑衣,戴了斗笠过来的,身上没有严大智湿得那么透,喝了碗姜汤,浑身冒热气。“谢谢弟妹了。” “不用客气,建林大哥有事?” 严建林平时是个话篓子,和谁都能说到一处去,这会倒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那个,弟妹,我吧……” 老大一个汉子,脸红成了猴子屁股,扭扭捏捏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师墨四个大人,加四个崽崽,八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不知道是目光太火热了还是咋的,竟开始哆嗦了。 师墨…… “咳……”师义锋假咳了两声,众人后知后觉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不再盯着严建林瞧。 严建林瞬间松口气,暗暗抹了把冷汗,感觉头顶黑压压的。 师墨无奈道,“建林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不用客气,你和阿谨好似亲兄弟,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严建林讪笑两声,“是,是这样的,我托弟妹的福,开上了拖拉机,觉得挺有意思,后来接触过两次周同志的车,发现,它比拖拉机还,还有意思。看到周同志他们的车队,就很,很羡慕,所以,我想请弟妹帮忙引,引荐一下,看我能不能跟着他们学,学点。呼……” 一段话,说得严建林汗水唰唰的往下淌,雨水没湿透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 第一次请人办事,还是这么为难的事,他实在难以启齿,但是又太想去了,纠结了许久,才鼓足勇气上门的。 他虽然也能自己去问,但没胆子,只能请个中间人。 说完后就垂着头,不好意思看众人,双手揪在一起,跟个害羞的小媳妇似得,这模样看得众人无语极了。 严建林说话的时候,捏着汗,听的人也捏了一把汗。 看他说完,才齐齐松口气。 严大智觉得有些后悔过来了,他没料到严建林也想找师墨帮忙,同样是学车的事,这一个人都不一定成得了,更何况还是两个人,这不是让师墨为难吗,答应谁都不对。 有心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严建林在这,自己一开口让他多想就不好了。 师墨没觉得这是个为难事,就是被严建林吞吞吐吐的劲给为难得不轻。干脆利落的男人,一下变得忸怩起来,实在受不了。 “这没什么啊,等下次周大哥来了,我问一声就是,或者让人去传个话也行。只是,建林大哥,你是想学开货车,还是想加入车队,或者是有其他别的想法,要不你跟我们好好说说?” 说了目的,严建林心里松了,人也不紧张了,说话利索了,“我就是喜欢开车,要是能加入车队更好,既能挣钱,又能学知识,还能涨见识,不过这事不强求,我知道那不好进,即便能进也轮不上我,不能让弟妹操心。到时候周同志他们愿意带我,我就去试试,不愿意我也不失望。只是麻烦弟妹帮我传个话,我自己实在张不开口。” 师墨想了想,严建林这是想加入车队的,这个倒是不难,自己的打算也能付诸行动,“传话的事没问题,如果建林大哥真想进车队也行,具体的安排,我需要跟裕西商量商量,过两天再给建林大哥答复,你看行吗?” “行行行,怎么都行,太谢谢弟妹了,要是为难,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去的,就是问问,问问就是。” 师墨笑着说好,然后门口又双叒叕来人了。 今天什么日子? 不就下了一场雨吗? 来的是村子里的几个老大婶,平时和师墨家也没什么交流,一时间师墨还真拿不准她们来的目的。 将人请进堂屋,一人倒了碗姜茶。 今天的姜茶很畅销,幸好刚刚煮的多。 几个妇人显然也因为第一次上门,有些局促。 “那个,严老……严谨家的,我们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师墨挑眉,找她商量事,没说错吧? 她在村子里可从来没出过头,担过事,门都不怎么出,什么时候商量事情要找她了? “那个,婶子们,我人年轻,不顶事,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堂叔堂婶商量,我就不用了免得耽误你们的事。” 老大婶忙道,“要的,要的,我们知道要找大队长和季主任商量,不过这事他们最终还是得到你这来一趟,跟你讨个主意,我们刚刚瞧见大队长过来了,索性进一起过来,跟你和大队长一起说说。” 老大婶一副找定师墨的样子,别以为她们大字不识一个,就没眼色没脑子,就厂子这事,她们可都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师墨在后面出谋划策,严大智就是个执行的人。所以今天的事,还就真得找师墨。 师墨觉得这人是来挑拨离间的,不让然干嘛越过堂叔堂婶来找自己商量,听那语气,堂叔堂婶还是顺带的。 啥叫最终还得来找自己商量? 这不是跟自己有仇,就是嫉妒自己,要不然说不出这么拉仇恨的话。 可抬眼去瞧,几个大婶都无比真诚,自家堂叔也没什么反应。 师墨有些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大婶你们有事就跟堂叔说吧,我们大家都听一听。” 大婶子也没多说什么,叹口气道,“我们觉得之前严大花有句话说得很对。” 师墨几人一愣,怎么还牵扯到严大花了?就那人,能有什么话是对的? 大婶道,“我们确实大字不识一个,走出去不但丢人,还容易受骗,瞧这次,要不是有严谨家的请来的人帮忙,就我们这些泥腿子,肯定守不住厂子。” 行吧,这话还真就对,大婶子们并没有盲目自信,也在自我反省,这是个好事。 “你们别看我们开始的时候抠抠搜搜的舍不得钱物,也不相信厂子能开起来,能赚钱。可现在厂子正常运转了,还来了那么多大领导,也分到过钱。以后不管这厂子能不能赚大钱,对我们这些祖祖辈辈地里刨食的人来说,那都是荣耀。我们想守护住这份荣耀,不被人抢走。” “严大花那事,我们好些人回去,接连做了几晚的噩梦,后怕不已,也就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我们不求当高级知识分子,就求能懂几个字,不至于别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去。所以想来跟大队长和严谨家的商量商量,是不是把扫盲班再给办起来?” 哦…… 这觉悟可把师墨严大智惊得不轻,主动要求扫盲,这可是十里八乡都绝无仅有,他们严家大队是真的要起来了。 就是师墨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不打算开口。 严大智却直直的看向师墨,眼睛里还有激动。 师墨就……很不解。 试探着问,“堂叔,这事您怎么看?” 严大智更激动了,“小谨家的,你说这事怎么样?” 师墨问了个寂寞,问题又回来了,“我觉得这是好事,堂叔觉得好的话,可以办起来。” “行,小谨家的你都说办了,那肯定得办,怎么个办法,你给说说,扫盲的地点,人员,时间什么的,你都说说。” 师墨嘴角抽抽,她怀疑严大智在甩包,什么叫她说办就肯定得办?她没说办啊,不是让严大智拿主意吗? 看了眼甩手掌柜,叹了口气。“行吧,只是咱们村子里没有空余的屋子,露天授课的话,夏天还好,冬天就不行了,而且猫冬那几个月,是最好的授课时间,在露天肯定不行。我想着是不是起间屋子?简单点的都行,就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起,”严大智大手一挥就定下了,豪爽的样子像是身怀十个亿。 转头又小心翼翼的道,“小谨家的,我想着既然办了扫盲班,你看是不是考虑考虑小学的事?” “小学?”师墨是懵的,堂叔这思绪跳得有些快,她跟不上。 严大智正色想了想,随后才道,“是这样的,我觉得学习这事,应该从孩子就抓起,一天都耽误不得。这样一代一代人起来,才能一代好过一代,咱们严家大队才能一代代传承下去。” “咱们严家大队还有不少孩子整天在家上山下河的没个正事,工分挣不了几个,大字也不识一个,走出去连个回家的路都找不到,畏畏缩缩的担不起事。等将来厂子里那批员工都老了,一个能顶事接班的人都没有,还得在外面去找,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公社离咱们大队太远,其他大队更不用说,更远,光路上就得耽搁三四个小时,哪还有时间坐学校里读书。好些人家不送去读书一个是舍不得钱,另一个也是因为距离。” “所以,我想着咱们自己可以办一个,咱们严家大队的位置合适,其他大队过来没有到公社远。办起来后,自己大队的人,学费全免,其他大队的比公社少收一半。这样钱要得少了,距离短了,肯定有不少孩子愿意来读书。” “还能多建几间泥胚房,冬天冷的时候,可以让那些离家远的孩子,就在严家大队住下,自己带口粮就是。这样既能培养孩子,给他们一条出路,又能为严家大队培养接班人,以后这些孩子,总有会感念我们,留在严家大队报恩的。小谨家的,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本章完) 第510章 511办学校这事 “好啊,”师墨还没开口,几个老大婶就拍着巴掌欢呼了,“我跟你们说,我家孩子没去上学,可真不是因为我抠,舍不得钱,实在是因为远,我心疼孩子起早贪黑,要是咱们大队自己办起了小学,不要学费,我肯定送孩子去,他要不去,我打断他腿都给送去。” 众人呵呵,不用强调,他们知道就是因为抠没送的。 “是啊是啊,我们家孩子也送去读,这可是咱们自己的小学,和人家的不一样,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得支持不是,我们家肯定送。” 几个老大娘你一句我一句,那样子是真的很想办小学,不知道是想省那点学费,还是觉得自己大队办个小学起来有面子。 不过师墨也觉得是可行的,她刚刚用精神力探了一圈,周围十个大队,他们处在中心位置,离公社是最近的,但也要走上一两个小时,其他地方更远,有些地方还得翻山越岭,半夜就得出门。 为此,好些孩子,连家门都没出过,更别说上学。 所以几个大队在公社读书的孩子,除了严家大队有几个,其他大队还真没有。 这些孩子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四五百。 到时候即便只有一半的孩子家长,愿意来读书,也有两三百,这可不少,这两三百人其中有一半好学的,就能改变这十里八乡的风貌氛围和将来。 师墨还能出点小力,将那些大队连通严家大队的路给修一修,让他们过来时更方便,这样来读书的人应该会更多。 “可以办,只是办学校的具体章程我们都不懂,等我去问问再说这事。堂叔可以先在村子里看看,什么地方适合办学校,位置要选好了,这可是几辈人的事。” 严大智当即拍着胸口保证,“没事,这事交给我就行,我肯定比找厂子还用心。” 师墨又对婶子们道,“扫盲班也会办,不过因为要办小学的事,咱们得一样一样来,这事就得往后推一推。” 几个老大婶没想到会见证一项重大措施的成立,激动得很,闻言连连摆手,“不妨事,我们等得,办学校的事有用得上我们的尽管开口。”这是长面子的事,几人积极得很。 师墨也没跟她们客气,点头说好。 几人着急去分享这个好消息,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嘴里还在嘀咕要去跟谁炫耀,严家大队要出名了,她们走出去肯定有面子,以后十里八乡的姑娘也都乐意往他们大队嫁,想想就美。 师墨不阻止,让她们去说,倒是省了宣传的事,这些老大婶可是一股强大的宣传力量。 严大智倒是逐渐冷静了下来,“办学校这事,咱们要怎么来?学校不像工厂,不是为了挣钱,没有利益,其他人可能不会乐意投钱投物。要是他们不投的话,我担心他们不会爱护珍惜。我们也不知道办学校有没有资格,需要些什么东西。真要办起来,这笔开销可比工厂少不了什么。小墨啊,堂叔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师墨无奈一笑,这会说这个是不是反应得晚了? 不过倒不是很麻烦,钱不缺,就缺主事的人,不过这不急,会找到的,“没事,堂叔不用担心,我妈教书的,小巧家也是教书的,利河也教过书,多少会懂些办学校的事,问问他们就行,再不济我也能去问问裴大哥他大妹夫。人脉,资料什么的,他那里肯定有,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领导会支持的。” 师墨这么说,严大智就放心多了,“这就好,堂叔这一高兴就失了分寸,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快中午了,堂叔和建林大哥就在这吃午饭吧,雨还在下,这会回去,肯定要淋湿,下雨天也没什么活,不用着急回去。”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孩子他妈说一说,让她也高兴高兴呢,我就不留了,下次再说,谢谢弟妹了。”严建林说着话,人就往外跑了,完全不给师墨挽留的机会。 严大智也推辞说不留,“办学校这事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提议的,我这啥也不懂,不能全交给你忙活,想着回去问问利河和老三家的,你堂婶肯定也在家盼呢,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师墨看严大智态度坚决也没多留,给他拿了伞,送他离开。 回来后师义锋任丹华老两口在说办学校这事,师墨问,“爸妈觉得如何?” 师义锋点头,“可行是可行的,就是这钱要怎么个出法,需要好好想想,你不能干脆利落的全掏了。还有你二嫂那,我听说也要建学校,钱够吗?” 师墨道,“我明白,这事等裕西回来,让他去找人商讨办理。二嫂那边的钱早就汇过去了,爸放心吧,家里就是再建十个百个学校的钱都是够的。” 师墨点头,只要钱够就不是问题。至于钱从哪来的,他不关心,总归是信师墨和严谨的,不会干违法的事。 任丹华皱皱眉,“你别什么事都使唤裕西,那孩子现在忙得都不能着家了,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他。” 师墨龇龇牙笑,“知道了,我以后少使唤一些。”没办法,谁让自家大崽崽太能干,简直就是全能,使唤起来顺手。 想想确实不太应该,得给小少年多做些吃的补补。 师墨自我反省了三秒,又开始琢磨让王裕西办事了。 办学校肯定就不能用泥胚,得跟工厂一样用红砖。 外面的红砖师墨觉得质量不怎么好,自己炼制好似也不难,想着是不是可以自己炼制。 还有学校的建造图,不能太随意,需要专业的师傅来设计。 既然要留宿,宿舍也得一同建了,留宿就得吃饭,食堂少不了,这些都得有个合理的规划安排。 除了这些,路也得修一修,老师也得往好的找,校长,各个层面的管理,这些都是事。 师墨是没心思弄的,全都得丢给裕西。 想想又自责了三秒,然后钻进了灶房。 晚上,崽崽们和王裕西都回来了,师墨殷勤的做了满满一大桌吃食,一个劲的给王裕西夹菜。 王裕西面无表情的看着师墨,“师姨,你直接说吧,我承受得住。” 师墨脸有点僵,师义锋任丹华忍不住乐,崽崽们一脸懵。 师墨忍不住在王裕西的俊脸上捏了一把,“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 王裕西龇龇牙,还是正常的师姨让他安心。 瞧大家都好奇,师墨将今天的事,跟崽崽们说了说,那些需要王裕西做的事,也都交代了出去。 王裕西没觉得什么,有事情做,才能让他觉得满足。 崽崽们对办小学这事也没什么新鲜感,如今最小的安安康康也七岁了,上了两年学,对学校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 最大的泽源几个已经十五,是大小伙了,初中还有一年就毕业,更对小学没兴趣。 不过,建学校这事,自谦有些兴致,“妈,设计图可不可以交给我?” 师墨挑眉,她一直知道自谦喜欢建筑,平时也在看这方面的书,就是不知道学到了什么程度。 “有信心做好吗?” 自谦顿了顿,颓丧的摇头,“没有,我想试试,又怕搞砸。” 师墨拍拍小家伙的脑袋,自谦也十三岁了,长得又高又帅气,是个迷人的小少年,在学校里,很得女孩子喜欢。 小少年在外人面前一向疏离,在家人面前才傲娇敏感,偶尔撒撒娇,露出些脆弱来,很让人心疼。 “没关系,搞砸就搞砸,大不了重新弄就是,咱们有钱有人,不过是浪费点时间。要是自谦还是觉得没信心,妈就给你找个专业的设计师傅,带着你一起做好不好?” 少年眼前一亮,“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他虽然在看书,但书本上都是死的,看得不是很懂,苦于没有师傅指导,进步很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要是能实践教学,专业师傅手把手教,他一定能学好的。 “不麻烦,只要我们自谦高兴就好,你可以先自己画画图,到时候让专业的师傅看看,给你建议,有不懂的多学多看多问,我相信自谦这么聪明,将来一定会设计出最引人瞩目的建筑的。” 外国有很多标志性的建筑,师墨以前就知道不少,她虽然没有出过国,亲眼见过,但从书本上知道不少它们的独特,自谦要是能留下一个那样举世闻名的建筑,一定会令人振奋,小家伙自己也会高兴。 自谦咧嘴一乐,信心剧增,“嗯,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之前去东海,我们和伍家兄弟去了那边的学校玩,我觉得那里的学校很好看,稍微改改,就能适用我们这里。” “好,随便设计,不管什么样,妈都找人给自谦建出来,还有几天就放暑假了,这个暑假,你就亲自监工建造,多向师傅请教,那些泥瓦师傅们虽然有可能画不出图纸,但他们一定懂图纸,也懂怎样建造才更合理,你要多向他们学习。” 小少年激动得俊脸都红了,重重的点头,“我一定会的,妈放心。” 师墨笑笑,花钱就能让孩子高兴,学到东西,增长经验见识的事,师墨是不会吝啬的。 至于建筑师…… 第511章 512跳级人手 “妈妈,康康想读五年级。”小康康仰起小脑袋,软乎乎的看着师墨。 师墨一愣,搂过抱着自己胳膊的胖丫头,亲亲她的小肉脸,“为什么?” 如今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小丫头才七岁,就想考初中了? 小康康在师墨怀里蹭蹭,“二年级太简单了,康康每天都听得打瞌睡,一点不好玩,哥哥也一样的,是不是哥哥?” 小丫头怕师墨不答应,积极的把哥哥也拉了过来。 小安安倒是没辜负妹妹的期望,点点头,“确实简单,我们都懂了,今天也问过老师,老师说只要考过了,可以跳级。” 他也不愿意和那些幼稚的小屁孩一起浪费时间,殊不知,他嘴里的那些小屁孩个个比他大。 师墨想了想,跳级倒是可以,只是这一下子跳三级,真的好吗?“宝贝们年龄还小,五年级全是大哥哥大姐姐,会不会玩不到一起?” “不会,不会,”十一岁的泽长正在读五年级,闻言忙道,“我可以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姑姑,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安安康康的。”小家伙拍着胸口保证。 师墨笑着捏捏他的脸,她倒不是怕俩崽崽被人欺负,就是跳太快,容易让两崽崽骄傲。 安安康康也忙点头,“妈妈,我们不是去玩的,是去学习的,哥哥姐姐们年龄多大,跟我们没关系。” 师墨忍不住好笑,点点大的小东西,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不喜欢玩,要认真学习,怎么看怎么像装大人的小老头老太太。 “只有几天就要考试了,你们现在去读五年级,下半年就上初中,太快了,宝贝们,咱们要不先读四年级,明年和小实哥哥一起考初中好不好?学习要温故知新,妈妈知道宝贝们很聪明,老师教的都能明白,但你们能不能在明白之后,从那些旧知识里学到新东西呢?” 俩崽崽歪着头看师墨,显然是没有学过的,学会了就是会了,怎么还会再去学? 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师墨在他们的小脸上摸了摸,“宝贝们乖,咱们用一年时间,温故知新,再考初中好不好?” “好,”俩崽崽都很听话懂事,好好跟他们说道理,他们会听。 泽长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以后弟弟妹妹一定会追上来的,他们有机会读一个班,他等着就是。 严实暗暗松口气,差点就被弟弟妹妹超过去了,看来以后要更认真才是,弟弟妹妹再跳级,他也要跟着跳。 唯有严树哭了,哭得惨兮兮的,“我我我跳不了,我的成绩太差了,呜……怎么办?” 小东西是所有崽崽里成绩最差的,但和其他同学比起来并不差,只是有对比,有伤害,常和哥哥姐姐们在一块,其他同学如何已经不能成为他的参考对象了。 小家伙平时就很难过了,现在弟弟妹妹突然赶超他,把他甩到最后面,再也没有给他垫背的人了,伤心喷涌而至,拦都拦不住。 师墨任丹华师义锋哭笑不得,怕小家伙更难过,不得不忍住笑,仔细安慰心灵脆弱的小家伙。“小树别难过了,堂婶婶给哥哥姐姐们安排个教小树学习的任务好不好?以后放学回家,哥哥姐姐负责给小树补课,但凡小树考得不理想,学得不扎实,跟不上哥哥姐姐们的步伐,就让哥哥姐姐们和你一起受罚怎么样?” 严树眨眨水雾雾的大眼睛,去看不怀好意的哥哥姐姐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堂婶婶这不是帮他,是要害死他啊,他要是敢学不好,这些哥哥姐姐一定会收拾他的,“哇……我不要……” 师墨温柔的给他擦眼泪,“好,堂婶婶知道小树最乖了,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吃过饭就开始,哥哥姐姐给你制定任务计划,今天的任务完不成,就都陪着你不睡觉,是不是很开心?” 小严树都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个真是温柔可亲的堂婶婶?她怎么突然变成魔鬼了? 其实小家伙很聪明,就是太懒了,得逼一逼才能动弹。 瞧小东西一脸死灰,师墨就觉得自己的办法很不错。 饭后,一脸慈祥的看着崽崽们拎着哭嚎的小严树进房间,她就无比欣慰。 任丹华瞪了眼师墨,“别逼得太紧了,还小呢,成绩也不差。” 师墨笑,“我知道,成绩是不差,就是太懒了,放心吧,小东西皮实得很,逼不坏。如今安安康康都要跳级了,他心里肯定慌,咱们不帮帮他,他追不上去,还得更难受。我是不担心小树的,就是担心安安康康,太顺风顺水了,性子容易浮躁,如今瞧着都有些目下无尘,继续下去,容易滋生傲气。” 师义锋心疼两个小外孙,很不赞同师墨的话,“安安康康那么乖巧听话,性子沉稳懂事,尤其是安安,多踏实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浮躁傲气,你就爱瞎操心,孩子们有我看着呢,你别操心。” 师墨冲任丹华挤眉弄眼,“瞧见没,有了孙子孙女,亲闺女都得靠边站了,说都不让说。” 任丹华没好气的戳了一把装怪的师墨,“你爸说得没错,安安康康聪明,跳级不是坏事,人生才多长,既然有能力,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心里有数呢,不会浮躁,更不是那些骄傲自满的人,你别瞎操心。当妈的,对自己孩子一点不看好,多伤孩子的心,以后这些话可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说。” 师墨瘪嘴,行吧,倒全成她的错了,她不管了。 晚上躺炕上她就跟严谨抱怨,家里都快没她的立足之地了,一个个的全都只看得见小崽崽,她这都是为了谁啊。 严谨如今的任务不紧急,有时间和师墨闲聊。 “乖,在我心里,墨墨是最重要的,墨墨说的都对,别担心,等我回去,好好压压小东西的性子,不让他们飘起来。爸妈那是隔代亲,咱们不理会就是。” 师墨戳了戳三个崽崽熟睡的小脸蛋,瘪着嘴哼,“就会哄我,你一回来,小东西就围着你转悠,软乎乎的,你舍得压?” 严谨笑,“墨墨才最软乎,除了墨墨,我都舍得。” 师墨哼了哼,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对了,办学校的事,你有没有要推荐的人啊,学生多,安保需要的就多,要不要把你的战友都请来?” 严谨抿着唇想了想,他因伤退队,以及其他各种原因退队的战友不少,不仅仅他的战友,整个队伍里,他认不认识的,需要帮助的,有很多,即便有补贴,仍旧拮据。 如果能给他们找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倒是件好事。 “墨墨,是不是想组建车队,将龚俊和建林大哥都安排进去?” 师墨扬眉,自家男人还真是聪明,这事她没说,就是提了一嘴他就能明白,“确实有个这个打算,虽然周国伟的车队,帮我们进行南北货物运输,做得不错,但时效无法保证。而且往后我们要尽量少用空间,需要的运输业务就会增加,周国伟他们只有几辆车,根本不够。所以我想自己组建一个,买些货车回来,自己改造一番,更安全可靠,效率也能增加。” “到时让裕西去和周国伟商量是合并还是合作,反正这个都不影响,我想着总归有自己人,才能踏实,周国伟如今还在别的地方挂名,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建林大哥虽然话多了些,但办事稳妥,车子开得也不错,村子里几个开拖拉机的人都不错,不管是技术还是心理素质都过关,要是行的话,我想都弄进去,至于龚俊,只要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愿意下苦功夫学,品性也行的话,多一个人而已,不是问题。” 严谨了然,道,“墨墨想得很周到,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都支持你,别太累就行,钱不够有我呢,这次又弄到不少战利品。我那些战友,虽然有些伤痛,或是其他问题,但人品可靠,能力也强,办事稳妥,我给你一张名单,你筛选一番,看谁合用,就都安排进去吧。” “我们现在虽然用不上这么多,不过我想着你往后要做的事多,需要的人也会多,可以先培养起来,具体的墨墨安排就是。到时候以我的名义给他们去信,也可以去找振国,让他帮忙联系人,只要我们这边一句话,他们都会来的,都是相互信任的生死兄弟。” 师墨倒是眼前一亮,她确实需要不少人,建学校的小工,修路的工人,以后或许还会有些什么事情,都需要人手。不能全指望严家大队的人,他们还得下地干活,那才是他们的主场。 不过这事不能以私人名义去办,严家大队的名义也不行,需要和华城商量,以公家的名义办,她可以出钱,没活的时候,这些人她也能养着,华城只需要占个名头。 “好啊,我还正愁人手呢,等我再想想具体细节,就写信去请人,阿谨,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适合做管理的人,咱们学校各个层面的人都紧缺。” 知识分子,严谨还真没认识的,“这事可能只能去麻烦裴大哥他们了,你知道我工作环境的,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那行吧,我去问问裴大哥他们。你这次任务需要多久啊,过年能回来吗?” “这个还定不下来,我尽量赶回去好不好?” 师墨叹口气,“好吧。” 小两口又说了许久的话,才依依不舍挂断。 第512章 513鲁家后人 第512章513鲁家后人 翌日,师墨打发王裕西亲自去找裴开兵帮忙咨询办学校和请老师、管理的事,办学校可不是有钱就行,各个手续多得很,这事严大智也插不上手,只能找别人。 她自己趁着三个小崽崽睡觉的工夫,去了趟县城,来到曾经那个破旧的仓房。答应了给自谦找教导的师傅,就不能让崽崽失望。 破旧仓房住的那些孤寡老人有些离开了,有些逝世,只有五六人还住在这里。这五六人算得上是真正的孤寡老人,没有家人去处的。 这两年,师墨来这里的时间少了些,主要是揣着崽崽,不被允许出门,后来崽崽们出来了,她又脱不开身。不过仍旧拜托谭振国找人接济他们,要不然几个老人怕是都不在了。 仓房又破败了下来,几个老人蜗居在一隅,原本的陌生人,现在已经成了彼此间最熟悉的人了。 师墨如往常一般,做了一锅饭,这次还单独带了些馒头来,给老人们加餐。 做好之后没离开,走到最角落,找到头花花白的老爷子。 “鲁师傅好。” 鲁建成耷拉着的眼帘掀了掀,有些意外师墨认识自己。 不过却没发出疑问,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鲁建成知道师墨,也知道他们还能活着,全靠她,所以,向来冷脸示人的老爷子,难得没甩脸子,面容柔和了些,但也没说话,等着师墨的下文。 师墨从知道他救了严利河之后,就观察了不少时间,了解他是什么性子。 将手里的饭和馒头递给老爷子,“我想请老爷子出山,不知道可不可以?” 其他老人已经过去吃饭了,很有眼色的没有过多关注他们这里。 鲁建成接过师墨递上的吃食,也没多问,只有一个干脆的“好”字。 师墨笑笑,“那您吃完了,就先随我回家,其他事,交给我来处理。” “嗯。”不轻不重的回应,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吃完之后,一声不吭的就随着师墨离开。 其他老头老太太看了眼两人的背影,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鲁建成的离开对他们来说,算不上幸运或是倒霉,因为前路如何谁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是最亲近的人,一旦分开,就是陌生人。 到了家里,师墨介绍了师义锋任丹华和老爷子认识。 鲁建成的身份,师墨之前没有提过,老两口听说是给自谦找的师傅,很是亲和。 鲁建成好似习惯了冷脸,面对热情,有些不适。 老两口很有眼色,打过招呼后,就没多说什么。 师墨安排老爷子先洗漱,吃些东西,再好好休息。 鲁建成自在的听从安排,吃饱之后就去睡了。 他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在仓房,他只想等死,得过且过,身体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如今知道自己还有价值,也还需要报恩,便想多活一活,至少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教授出去才能死。 师墨不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有她在,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晚上崽崽们回来后,师墨就带着自谦到鲁建成跟前。 “鲁师傅是鲁班后人,祖上几代都曾在工部任职,家传的铸造手艺,鲁师傅更是在房屋建造上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和能力,曾经主持建造了大型宫殿,五进府邸,一直被人推崇学习。我们国家第一栋最高大楼的建造成功·,也有鲁师傅的功劳。自谦以后好好和鲁师傅学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要像对待爸爸妈妈一般对待师傅,敬重,孝顺,可明白?” 鲁建成没想到师墨对他了解得这么透彻,他一个孤老头子,在禺山县待了十来年,从来没跟人说起过去,也没有熟人,就连名字,他也从来没透漏过一个字,大家伙都叫他冷老头,因为他的冷脸。 师家小姑娘准确的叫出他名字,他倒是没太意外,猜想或许是机缘巧合下知道的。 现在直接道出他的生平,不得不让他惊诧。 不过因为冷惯了脸,即便心里千思万绪,脸上仍旧冷漠。 自谦的惊讶溢于言表,没想到他妈给他这么大个惊喜,找了这样能耐的师傅,一时间小脸通红,激动万分,“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着师傅学,孝敬敬重师傅。” 师墨笑着揉揉他的头,“给师傅磕头吧。” “好,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小少年实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墨让拜的师,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表面形式,两人建造上的气运在磕头那一刻,就相连在了一起。 磕头之后,两人潜意识里都有所感悟,如同缥缈的血脉相连的感觉一般,不明显,师墨不说明,他们也不会察觉,更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但又确确实实存在。 鲁建成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平静的坐在高位,接受了自谦的叩拜。 礼成之后,才将自谦扶起来,语气算不得慈和,但没有往常的冷漠,“我这辈子辉煌过,落魄过,能活到今天,全靠你妈妈,我答应来教你,也是为了回报你妈妈的救命之恩。不过,竟然我们有缘成为师徒,那么我脑子里的东西,都会尽数教授给你,绝不藏私,你能学多少,全看你个人本事。我唯有一点要求,我是个孤寡老人,在我百年后我希望你将我的骨灰撒进青山湖,那里曾经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我想和他们在一起。” “徒儿谨遵师命。” 鲁建成点点头,拍拍自谦的肩膀,不再说话。 简单的拜师礼算是完成,师墨将严大智他们也请了过来见证,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三天后,崽子们考试完放假。 严大智也找到了建学校的地方,就在进村的大道旁。 进村方向的左手边,往小树林里走上百来米左右,有一片碎石坡。 说是坡,其实就是碎石头堆成的小山,一个一个的不高,像是小坟山。怎么来的,村子里知道的老人都已经去世了。 这一片全都是坚硬的碎石,草木稀疏,平时没什么人来,地也没什么用处,但十分宽敞,足足七十多亩,建一个小学是足够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清理这些碎石,需要大量人工和时间。 当然这个也不是很难办,这段时间不是农忙时节,能请到不少人,还有严谨的那些战友,等这边定下具体事项来,直接打电话,发电报过去,他们很快就能过来。 在这些事情走上正轨之前,师墨先让自己和鲁建成绕着石碓转转,做个简单的规划,等场地清理出来,就能直接开工。 人手还没请回来,崽崽们做完自己的任务之后,可以先去碎石堆帮忙捡捡石头。 刚好,离家三天的王裕西也回来了,同来的还有裴开兵和周国伟。 裴开兵玩笑道,“弟妹,你这要么不做事,一做事就震惊四方啊。” 师墨笑着将人往院子里引,任丹华端上了冰镇过的西瓜,师义锋和师墨一起在旁边陪客。 “辛苦裴大哥周大哥跑这一趟了,我也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吃西瓜解解渴吧,事情咱们坐下慢慢聊。” 两人也算是师墨家的常客了,一路过来确实热得慌,没有客套,一人拿了块西瓜啃,是真甜。 “弟妹这是自己种的还是买的,比我们以往吃过的都甜。” “是自己种的,后院不少呢,一个得有十多斤,有百多个,裴大哥周大哥回去的时候带上几十个,给大家分分。”这个是稀释灵泉水浇灌出来的,味道自然好,空间里也有,但不适合他们吃。 周国伟难得露出了笑脸,只是严肃的汉子笑起来有些别扭,“谢谢弟妹了,开秀一到夏天嘴里就没味,吃不下饭,就爱这一口,我厚着脸皮讨两个,姨姐姨妹们一人带一个就行。” 师墨没看出来,还是个疼媳妇的汉子。 裴开兵笑道,“弟妹,瞧见没,眼里心里就只有他媳妇,其他姐妹一个就行,我这个大舅哥更是提都没提。”嘴上嫌弃,心里倒是乐意,妹夫疼他妹妹,他这个当大舅子的肯定高兴。 周国伟被调侃也不恼,淡淡的撇了眼大舅子,懒得搭理,谁还不是个疼媳妇的呢。 师墨笑道,“喜欢就多带些,家里还有孩子呢,让他们都尝尝。这还是第一茬,我们在山里还种了不少,晚些时候才熟,到时候你们再来一趟,多拉些回去,放着慢慢吃。” 两人又推辞一番,实在推辞不过,就应下了。 吃了西瓜,说了客套话,开始谈正事。 学校的手续好办,有华城帮忙,可以开直通车,几天时间就能下来。 就是人不好找,裴开兵道,“修建学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成,我会趁这段时间再去问问,势必在建成前找齐,不耽搁学校开学。” “如此就麻烦裴大哥了。”这方面师墨确实没头绪,张黑狗那里记录的人里有几个适合的,但却不够,再远一些的地方张黑狗还没摸熟,不如裴开兵帮忙来得快。 裴开兵很乐意帮这个忙,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喜欢做慈善,但这些眼皮子底下,为国为民的好事,他遇见了,也是愿意伸把手的。 (本章完) 第513章 514募捐 第513章514募捐 “没事,以后这学校里走出的人有出息了,我也能骄傲的说一声有我一份功劳呢。就是这个资金的事,裕西和我谈了谈,我是这样想的。钱能出,但不能干脆利落的全出,要不然以后有点什么事,全都眼巴巴的指着你给,咱又不是冤大头。而且,学校在严家大队,肯定少不了要大家一同维护,他们没出钱出力,就不会尽心,甚至心思狭隘的还会搞破坏,这些事是防不住的,只能最大限度的从根源解决。” “为此想了个募捐形式的出资,这个募捐不是面向整个西一省,仅仅是长青公社,来源会分为三个部分。首先,以公社的名义出一部分,算是对教育事业的支持,这个只要公社领导申请,大妹夫那里就会批,没人敢卡,到时候我会代表大妹夫去跟公社说一声。” “再有就是向长青公社所有人募捐一部分,想让大家对学校有归属感,尽心尽力维护,就得让学校里有他们的一份力,募捐是我暂时想到的唯一的有效办法,参与其中说出去体面,又能让大家当做自家的东西爱护。” “剩下的就由弟妹补齐,但剩下的肯定是大头,后期的所有基础建设,都需要弟妹出资,不是个小数目。而你唯一的好处或许就只是将来建校的荣誉墙上,名字写在最前面。” 师义锋微微拧眉,“如果面向整个长青公社募捐,那么之前商议的严家大队学生免费,其他大队学费减半的事情就不能成了,否则其他大队岂不是心里会生疙瘩?” 如果严家大队不免学费,严家大队的人怕是也会闹,毕竟这话已经承诺出去了,不管最终受益的是谁,变卦总是会让人心里不爽快。 明明是件好事,最后得闹出官司来,师墨处在其中,出钱出力得不到好,倒是可能会被泼一身的脏水。 还是之前的话说得太快了,要不然没被传出去的事,私下里怎么改变都行。 裴开兵道,“师伯父说得没错,这个我们也商议过,是这样定的,募捐以家庭为单位,可以不捐,但捐的人家不能低于一角。但凡捐过的人家,他们家的一个孩子,均可减免学费至小学毕业,捐款超过一块的,可以为两个孩子减免学费至毕业,以此类推。捐款十块或超过十块的,他们家的所有孩子都减免,不管多少。但仅限于直系三代,不能什么三姑六婆都用他们的名义来。” 师义锋皱眉,“这倒像是变相强制集资了,会不会适得其反,让人生出反感?要是惹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裴开兵摇头,“这个不是强制性的,不管捐不捐,严家大队的孩子仍旧免费,其他大队的仍旧减半,只是捐款,比给学费划算而已,即便是只给一半的学费,捐款都要更划算,这个账很简单,大家都会算。而且我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钱,只是想让他们参与其中,把学校当做自己的东西爱护,也能更愿意让孩子来读书。” 师义锋点头,这倒是能说得通,“但严家大队的人不参与募捐,家里孩子却能免费读书,其他大队的人怕是也不会乐意。” “确实会,这事就要靠严叔了,让严叔跟严家大队的人多说说其中利害关系,多说说脸面的事,我想但凡有些血性的人家他们会同意捐款的。而且还要着重强调,不捐款的人家,每家只能有一个孩子免费入学,其他孩子和其他大队一样需要半价入学。参与募捐,不管捐多少,才能让所有孩子免费,这也不算违背我们最初的话,毕竟我们并没有明确说明所有孩子免费,他们即便闹,我们也能有理有据的反驳。” 师义锋看了裴开兵一眼,奸商这词,是没毛病的。 裴开兵看懂了师义锋这一眼,摸摸鼻子,表示自己只是就事论事。 师墨听了裴开兵的分析,觉得他的办法是可行的,募捐的主意不错。至于自己出大头,只能上荣誉墙最前边这事,她不在意,甚至都不太乐意让人知道她出钱了,免得总有人惦记她。 “裴大哥的办法很不错,但这事不能我们带头去做,需要公社领导帮忙吧?” “对,我会去跟领导协商的,来之前就得了大妹夫的盖章印鉴,可以以他的名义便宜行事,你们不用管,只要觉得这办法可行就行。等我商讨下来,会举行为期三天的募捐活动,让人到各个大队征集资金,顺便宣传学校的事。下乡前,也会召集各个大队的大队长开会先说明一下,给大家一个考虑的时间。就是人手方面,需要好好安排一下,公社领导配合执行文件,但人手怕是不会多给。” 师墨想了想严谨给的那些名单上的人,距离近的两三天就能赶过来,“人手我来安排,下乡的时间裴大哥多往后延几天。” “这个没问题。” 商议妥了学校的事,接下来就是车队的事,裕西也跟周国伟商量过了,师墨不用再赘述。 直接问道,“周大哥对车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周国伟是个严肃的汉子,平时话少,但说到工作,话语不少。 “我是信任弟妹的,只是仍旧想问问,人手,资金,车子,弟妹都能准备齐全吗?还有,想要打开一条货运路线,并不是只要有车有人就行。” 师墨明白周国伟的意思,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道。 他们办车队,从别人的地盘上经过,肯定不能大摇大摆的随便走,需要进行的协商,谈的条件,进行的合作不可少。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话在车队上很合用。 当然,这些师墨都是考虑过的。 “资金方面,周大哥是最不必担心的,人手方面也很容易到位,阿谨有很多战友兄弟,他们都是有能耐,安全可靠的人,大家相互信任,只要我们需要,他们就会过来,人手足够。至于车子,我可以自己制造,也能改造,我相信我制造的印刷机你们也看到了,比市面上的只好不坏,用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印刷机,裴开兵周国伟都有些惊叹,他们也说不上来师墨是机械制造界的天才还是鬼才,就是神奇,觉得无比神奇,感觉自己读书少,找不到词语形容的那种神奇。 看着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成品,甚至比外面那些最新产品都要精致小巧好用的机器,无数个问题想问,但到嘴边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如今她说还能造车,他们是不质疑的,就是有那么点带着羡慕嫉妒的崇拜和震惊。 她还是个人吗? 周国伟暗暗吐口气,妖孽的人生,他们不用懂太多。“明面上的事情弟妹胸有成竹,我不质疑,也相信你能做好。那些看不见的规矩呢?不瞒弟妹,我们现在跑的这些线路,我花了整整三年才拿下,其中的艰辛无法细说,但绝对不容易。我也不敢拍着胸口说能再拿下几条。” 师墨道,“道上规矩我自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只能向周大哥取些经,再一条条按部就班的走出来。人手有,车子有,我也不怕花钱,就是费些时间而已。我相信他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来。” 周国伟微微拧眉,倒不是觉得师墨空口白牙说假话,也不是觉得她异想天开说大话,就是觉得她可能没能明白其中存在的困难有多大,毕竟没在这行混,不知道这行的规矩和问题。 师墨看出了周国伟的心思,笑道,“周大哥与其现在担忧各种没有出现的可能,何不和我们一起挑战困难,亲眼看看我们是不是有能力解决这些,人生还很长,闯一闯不是坏事,即便闯输了,也不遗憾不是。我相信即便周大哥现在没有开拓新版图的意思,但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有所想法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些而已。” 周国伟沉吟着,没有着急表态。 师墨也不着急,刚好去叫严大智和几个拖拉机手的崽崽带着人回来了。 严建林,陶来顺,严建茂,严明天,严福五人,不明就里被叫了过来,除了严建林有些猜测,其他人都满心忐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见到师墨,总有种小学生见教导主任的紧张感。 师墨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挺温柔的。 给严大智拿了凳子,又招呼其他人坐,摆上西瓜让他们吃,一个个的跟提线木偶似得,拎一下动一下。 都歇得差不多了,才跟他们说了说车队大致的情况,问他们愿不愿意加入。 村子里其他人师墨就没考虑了,毕竟开拖拉机都没胆,更别提其他。 严建林肯定是要加入的,率先表态,师墨欣然同意他加入。 紧随其后的是陶来顺和小少年严福,他们都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样的工作,放在外面,抢得头破血流,倾家荡产都抢不到,在这里只需要他们点头就能得到,不要的是傻子。 师墨让他们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商量,他们也说不用。 行吧,师墨也都收下了。 至于严明天和严建茂。 (本章完) 第514章 515熟人 第514章515熟人 严建茂就是周大嘴的男人,喜欢口花花,在村子里开拖拉机可把他牛气坏了,见谁都在吹。 师墨以为他会毫不迟疑的答应加入车队,结果他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他是个窝里横的性子,一出门就犯怂,而且听师墨说出车会有可能遇上危险,他害怕,还是喜欢呆在严家大队开拖拉机,和熟悉的人吹吹牛,日子过得舒坦自在,不用提心吊胆。 师墨也不勉强,最后看向严明天。 严明天很心动,但也明白自己的缺陷,他断了一只手,在村子里开拖拉机还行,开货车,他怕是不行,而且要是遇上什么事,他也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拖累。 “我,我也不去了吧,现在,就很好了。”少年垂着头,说不出的落寞。 现在的日子确实要比以前好多了,虽然断了一只手,但村里人会帮助他,开车也有额外工分,家里人即便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却不用担心饿死,后来还有了工厂的收入。 工厂投的不多,但也不错了,很知足。 严大智拍拍严明天的肩,“真不想去?既然小谨家的叫了你来,肯定是信你没问题的,你家如今情况艰难,跟车队出去虽说可能会有危险,也会更辛苦,但收入肯定比在家好,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严大智是真心心疼这孩子的,从小就要撑起一个家,如今断手了,还得担起家里的重担,谁瞧了都不忍心。 但这么重的生活担子下,这孩子心性一点没坏,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严明天摇摇头,他知道大家都想帮自己,可他不能没脸没皮的赖着大家帮忙,成为别人的拖累。 严大智叹口气,不再劝。 师墨看了眼少年,也没多说什么,她是很看好严明天的,坚韧,正直,勤劳,这样的少年运气和前途不会太差。 他因为断手而退缩倒不是问题,自己可以如同帮王建军一般给他制作一条手臂。 这事不急,私下再单独说。 师墨又跟几人说了说加入车队的注意事项,以及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和危险,让他们多考虑考虑。 几人表示,不管什么危险,他们都不怕,既然选择了,肯定会做下去,没有退缩的道理。 何况,他们都想趁这个机会,趁自己还没老,闯一闯,为自己的将来,为孩子辈挣一份前途和家底。 几人的性子,师墨还算了解,也信任他们的人品,反正她该说的说了,既然他们仍旧选择参与,她不会反对。 说着话,柱子泽源几个崽崽带着龚家四人也到了。 师墨让崽崽请的是龚家兄弟,没想到龚厚生和严大草也跟着一起来了。 “大哥。”龚厚生不常来严家大队,院子里的人大多都不认识,只能给严大智打招呼。 他也有一年多没见到严大智了,加上之前龚志带的话,以及严大草的改变,有些激动。 在意识到自己以往的纵容会害了两个儿子时,他就决心管教严大草。 但严大草是什么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很清楚,本以为要闹一番,没想到回了一趟娘家的严大草老实了。 他刚开口,什么警告都没说,她便什么都应下了,一时间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后来让人打听,才知道严家发生的事,也才知道严大草为什么改变。 想到这些年大舅哥为他们操的心,自己得过且过的消极态度,有些自责。 他从未怪过大舅哥,反而一直很感激他对自家的照顾,自己要是早些有所作为,日子或许比现在过得顺心,也不会连累大舅哥为自己费心。 严大智伸手拽着龚厚生的手臂,也没打算给严大草脸面,问,“她老不老实?” 严大草翻个白眼,难得没有出声呛。 龚厚生笑着点头,“多谢大哥了。” “谢啥,你们过得好我才谢天谢地了,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亲家和小谨家的,大家当这么久的亲戚,连面都没见过呢。” 龚厚生笑着说好,只是看到师义锋时,整个人都僵了,眼眶瞬间通红,对着师义锋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军礼。“首长好,九二师极地营三连龚厚生向您报道。” 师义锋挑眉笑,“你认识我?” 龚厚生红着眼眶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长河边那场战役,在敌人枪炮下,要不是首长拽我一把,我脑袋怕是已经被炸掉了,不会仅仅是聋了一只耳朵,那次首长为了救我中了一弹,我伤重昏迷清醒过来后,听说首长被接回帝都救治了,连说感谢的机会都没有,后来也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向您道谢,我……”老大个汉子,眼泪哗哗的流。 师义锋倒是想起来了,那场战役很凶猛,他养了不少时间。拍拍龚厚生的肩,“你是个好战士,有血性,有冲劲,我记得你,那时候你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呢,没想到一转眼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老了。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很高兴,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咱们现在都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龚厚生红着眼点头。 严大智对两人的渊源惊喜异常,大笑道,“瞧瞧,瞧瞧,这就是缘分啊,以前是战友,现在是亲戚。” 师义锋也笑,“对,缘分,龚同志是个好战士,教出来的孩子也都是好的,之前见到小志,就看出了他是个心思正直清明的孩子,比你这个当爹的强。” 龚厚生被师义锋肯定,整个人都激动了,又有些赫然,这些年,他做得确实没有小志好。 忙叫龚俊龚志过来敬礼。 龚志见过师义锋,被他瞪于扬帆的那眼吓得不轻,这会站在师义锋面前老实得跟鹌鹑似得。心里却在激动,没想到这个大个老首长还能注意到他,看出他的好坏来,早知道就该多表现表现才是。 龚俊向来稳重,虽然没见过师义锋的冷脸,但也为他浑身气势说折服,恭恭敬敬行礼。 师义锋挨个夸了夸,师墨招呼大家坐下聊,小院里,一时间热闹得很。 瞧着龚家人忐忑,师墨就将请他们过来的意思说明。 之后询问龚俊,是否愿意加入车队。 龚俊愣了愣,没有第一时间回话,急得严大草想冲过去给他两巴掌,这么好的事情不赶紧答应,闷不吭声的干什么呢? 只是碍于严大智的警告和龚厚生的教训以及师家人的气势,硬生生憋着不敢凯酷,只能不断扯龚俊衣服。 龚俊愣然中有些忐忑,“可,可我不会开车,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严大草气得想撬开龚俊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渣,别人都让他去了,还管什么会不会,不管会不会,进去了再说啊,这蠢货,跟他爹一样没出息。 众人没搭理严大草几乎瞪瞎的眼睛,师墨道,“我车队预选的人手,应该都是不会开车的,在之前,我会对所有人进行开车技术,行车规范,已经个人综合素质的培训,过关了,才能正式加入,但凡有一个不合格的,都会被劝返。而且,即便培训过了,但在以后的行车中做了什么违反规定,或是发现不适合开车的事情,都会被开除。” “我车队的司机,不仅仅只会开车,他还需要处理各种途中遇到的突发情况,或是其他临时交代的任务,年底按考核总结,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会被开除,当然,相对的工资会比外面高一些,具体的需要到时候再算。你可以多想想自己是否能坚持胜任,这事不急,你慢慢想。” “愿意,我愿意,谢谢首长,谢谢堂嫂,谢谢大舅。”龚俊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担心学不好,他自认不是个笨的,只要用心的东西,定然能学好。 师墨道,“不用谢我们,如若你办事不好,车也学得不好,我们会把你退回来的。相反,你若做得好,我们也不会亏待你。在工作上,我们不会讲究亲戚情分,只看个人能力。” “我懂,堂嫂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不给大家添麻烦,也不会让大家失望,更不会仗着亲戚情分,胡搅蛮缠不思进取。” “你明白就好,回去后好好准备准备,培训的具体时间到时候再通知。” “好。”龚俊连连应下。 师墨又看向龚志,“你有想做的吗?除了读书,你要是想读书也行,送你进学校不难。” 龚志摇头,他没有想做的,要进学校也不难,就是觉得没这个脸,他都二十了,不可能和一群几岁十来岁的孩子一起坐教室里读书,多丢人。 师墨想了想,也不能不管,要不然严大智这块心病下不去,“要不送去队伍里?”看向龚厚生,不知道他舍不舍得。 龚厚生自然是舍得的,还很乐意。 他是军人出身,以身为军人而自豪,家里两个儿子都没参军,他还有些遗憾。 只是之前严大草闹腾,两个儿子不但婚事耽搁了,前程也给耽搁了,以前的事越想后悔越多。 “要是能送去,感激不尽。”这时候,不是要脸面的时候,他不能因为怕欠人情而耽误儿子前途,爽快的点头应下。 龚厚生同意了,师墨又看向师义锋,不知道龚志合不合适进去。 (本章完) 第515章 516龚志挨打 第515章516龚志挨打 师义锋打量了龚志一番,招手叫来泽源,“去跟小叔叔练练。” 长大的泽源,越来越有他爹的气势和长相了,高大壮实,一身铁血,稳重严肃的小表情,很能唬人。这些年又跟在师义锋身边学习,小小年纪,继承了亲爹和亲爷的所有优点本事,气势十足。 先礼后兵,给龚志敬了一礼,“小叔叔,讨教了。” 龚志有些迟疑,自己好歹是个二十岁的大男人了,怎么能跟一个孩子动手呢,打坏了可怎么办? 忐忑的看向师义锋,“那个首长,要不换一个人?我和建林大哥过过招也行啊。” 躺枪的严建林愣了愣,赶紧摆手,“我不行,你可别找我。”打架这事怎么能找他啊,他这么爱好和平的一个人,可不能打架。 自己一看就不是龚志的对手,哪会傻得上去挨揍。 龚志龇龇牙,准备换一个人。 师义锋冷哼一声,“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少废话,赶紧的。” 龚志脖子一缩,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哆哆嗦嗦的看向泽源,还是下不去手。 泽源绷着小脸,“小叔叔,小看对手可是致命缺点,你单从年龄来判断我的能力不可取,我建议你和我过过招,并且记住这次教训,引以为戒。” 龚志乐了,怕都顾不上,“小家伙还挺自信,我要是伤了你,可别哭鼻子。” 泽源看傻子似得看了眼龚志,“这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小叔叔,别因为被个比你小的孩子揍了就哭鼻子。” “嘿,小家伙挺冲。”龚志撸起袖子,“那咱来,我可以让让你,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那倒不必,小叔叔,小心了。”泽源一记风拳直击过去。 龚厚生眉头一跳,自家臭小子要惨了。 师家的孩子,都有首长风范,举手投足间就能窥见一二,这身手,就是自己鼎盛时期都不是对手,自家小子刚刚还吹大牛,活该挨教训。 龚厚生看着虎虎生风的泽源,想起自己的曾经,有些羡慕又有些向往,可惜,自己是真老了,没机会了,只能指望下一代。 龚志原本没将泽源放在心上,一个孩子不可能让他忌惮,怎么说自己都是干活的好手,没有功夫,但有一把力气,不可能会打不过一个整天在学校上课的孩子。 所以泽源拳头过去的时候,他只是随意的侧侧身,企图避开。 哪想泽源好似看出他的企图般,提前一步预判到他的动作,拳头准确的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看似轻飘飘的一拳,打得他怀疑人生,差点吐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拳抡了过来。 龚志不敢再大意,泽源的每一拳都全身心对待,可仍旧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被砸中。 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面抱头鼠窜,不管他是躲还是还击,都能被泽源攻克,羞愤极了。 泽源不但打得他没有还击的能力,嘴里还不断嫌弃他,“反应太慢,手上没劲,腰太软,腿太虚,下盘不牢,心理素质不过关,承受能力太差。” 龚志……简直一无是处了。 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众人牙疼,为龚志狠狠的鞠了一把同情泪,脸上的幸灾乐祸倒是一点没少,看得分外起劲。 直到龚志嗷嗷喊停,泽源才淡定收回手,众人意犹未尽,“小叔叔承让了。” 龚志吐血,老脸都丢光了,这么假的话说给谁听呢。 浑身疼得龇牙咧嘴,龚志想哭,可他要脸,忍住了。 师义锋眼里全是嫌弃,“除了抗揍,没有优点。” 龚志……又是一轮暴击。 龚厚生很赞同师义锋的话,儿子丢脸成这样,他也没脸。 “是我平时疏于训练,让他浪费了不少时间。” 师义锋应了一声,“丢给泽源他爸,虽然年龄大了些,好好练练还是有希望的。” 严大智之前没想过送龚志去当兵,刚刚师墨这么一提,他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现在又得到了师义锋的肯定,这孩子将来肯定错不了,“亲家,劳烦小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将他交给小谨?” 师义锋笑,“小谨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这小子现在弱成这样,去了只能丢脸。亲家叔听我的就是,小翰那里适合这小子。” 师义锋虽然退了,但以他的级别,自然知道严谨的身份,那里,即便是现在的师翰都不一定能考得进去,更何况还是菜鸟龚志。 严大智没想到自家侄子这么能耐,一时间有些骄傲。“行,我不懂这些,都听亲家公的。” 龚厚生大喜,他相信师义锋的安排是最好的,本以为没希望了,毕竟孩子都二十了,实在有些晚,好在还能试一试,“多谢首长。” 严大智摆摆手,“不用客气,能不能闯出一番前程,只看他自己。” “能有这样的机会已经很感激首长照顾了,孩子的人生,即便是我这个当爹的都没办法参与,以后自然全看他自己。” 龚志的未来,在挨了一顿打后,被愉快的定了下来。 龚志不明白怎么就混到队伍里去了,虽然有些晕乎,但不反感,觉得这条路应该是适合自己的。 严大草偷偷瞅着师义锋师墨,早知道别人花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好去处,师家人一句话就搞定了,她就早些过来抱大腿了,说不定现在家里早就风光无限了,可惜了,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龚家孩子的事情解决了,师墨盯上了龚厚生,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观察着,觉得他为人不错,感恩,明理,有责任感,不大男子主义,也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会审时度势,灵活应变。 “龚叔,听说你以前在队伍里开车?” 这么客气的称呼让龚厚生受宠若惊,忙回应,“师同志客气了,我以前是汽车员,也开过坦克,对开车很感兴趣,私下里学了很多,几乎所有车型都会一点。” “那真是太好了,刚刚我们说的车队的事龚叔应该也听到了,车队正在组建,各个方面人才都紧缺,要是龚叔愿意的话,我想诚挚邀请您来给我们车队当技术指导。” 龚厚生一愣,他也能来工作,他都这把年纪了,能行吗? 何况自己还是个残废,儿子也进去了,他再进去,会不会被人说道? 而且人情欠了这么多,再欠是不是太不要脸? 龚厚生一时间不敢应,严大草急出心脏病,这父子几个,全都是这副蠢样,这种情况直接应下就是了,哪那么多想法,难怪一辈子出不了头,活该他们一家子穷鬼命。 忍不住一把将龚厚生薅身后去,满面笑容凑师墨跟前,“去,去,他乐意,小谨家的,这个技术指导的工资是不是要比普通司机高啊。” “严大草……”龚厚生皱着眉没说话,是严大智呵斥出声的。果然不能给她好脸色,要不然就能上房揭瓦。 严大草浑身一抖,缩了缩脖子,但又有些不甘心,她就问个工资怎么了,干活不得给工资啊?还白干不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是亲戚也不能这么干啊。 师墨笑,“堂姑问得很对,堂叔别生气,这事本来就该在上工前说清楚的。只是堂姑抱歉,我们车队你也看见了,还在组建中,具体章程都还没有出,工资的事也没定下来,不过你放心,不管他们在哪个岗位,都会比外面同种类工作工资高。而且要是龚叔愿意来给我帮忙,之后车队里的一些事物也会交给他打理,工资会相应的更高一些。” 严大草大喜,顾不上严大智的冷脸,又往上凑了凑,“哎哟,我就知道小谨家的是个大度的,堂姑没文化,也没什么见识,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办事堂姑放心,咱们亲亲戚戚的,肯定不能坑自己人不是。你堂姑父这人吧,蠢了点,但做事认真,你放心交给他,保证没问题。” 龚厚生嘴角抽了抽,到底谁蠢,心里没数吗? 师墨笑,严大草不尖酸刻薄的时候,还是不怎么讨人厌的。 她愿意交好,师墨也不会甩脸,顺着她的话改了称呼,“堂姑说得对,我既然请堂姑父帮忙,自然是信任他的,工资方面你放心,不能亏了亲戚,咱们往后还得走动,不能坏了情分。” “对对对,是这个理,侄媳妇明理,堂姑放心,我放心。”严大草简直要心花怒放了,没想到跑一趟,家里三个老爷们都找着工作了,啧,严大花她不是傲气吗?瞧瞧,她现在在班房里,自己却在美好的生活里,这人啊,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谁会赢呢。 严大草美了,众人也没搭理她,只要不作妖就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龚厚生自然不会推辞,难得找到自己生存价值,下决心要好好做。 周国伟目睹全场,虽然没有发生什么震惊的事,但见师墨这么云淡风轻的招揽人才,制定规划,总觉得开拓新路线这事,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龚厚生四十多岁了都愿意出来奋斗一回,没道理他才三十出头就畏畏缩缩的,安于现状,坐享其成。 “弟妹,这事我加入。” (本章完) 第516章 517车队奖励房子人到了 第516章517车队,奖励房子,人到了 师墨笑,周国伟的决定意料之中,“欢迎周大哥了,只是你也知道,车队的事我是个门外汉,往后还得多辛苦周大哥指点,具体章程你和裕西商量。人员到齐后,让裕西安排训练,训练内容和方式,我会拿大纲给裕西,让裕西全权处理,周大哥主要规划车队以后的事情和方向就好。所需的资金和基础硬件,我会安排,最迟不超过一个月交给你,周大哥你们现在用的车,要是不介意的话都交给我吧,我给改改。” “没问题,辛苦弟妹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我既然加入了弟妹的车队,那么省城那边就会辞职,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处理后续的事情。” “没关系,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众人商议妥当,裴开兵忙着去处理募捐的事,周国伟也要回去处理车队的事,着急忙慌的就要离开。 师墨给他们装了五十来个大西瓜带走。 送走裴开兵和周国伟,又将五个拖拉机手和龚家人送走,每家也给了一个大西瓜。 院子里空了下来,严大智叹口气道,“这事情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师义锋给老亲家倒了一杯凉茶,“好啊,怎么会不好?事情多,收入多,生活越来越好,怎么会不好。” 严大智摇头一笑,“亲家不懂,我们这些一辈子在地里刨食的人,能做成开办工厂这一件大事,就是祖上显灵保佑了,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接二连三的又来事,还件件都是大事,每一件都是以前不敢想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们没这个本事,也就没这个底气。” 师义锋笑道,“你啊就是想太多,咱们这么多人呢,一个人没本事,这么多人加起来还没本事啊?放心吧,出不了乱子。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回到最开始的状态,即便回去,我们严家大队生活得也不差不是。” 严大智就是觉得一下子承受太多,有些应接不暇,心里没底。 这事劝也劝不好,只能他自己慢慢适应调节,等经历多了,成功多了,自然就会有底气。 不过心里也觉得师义锋说得在理,他们本来什么都没有,事情要是办砸了,也是回到最初的状态,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墨怕老爷子想太多,把自己折腾病了,转移话题道,“堂叔,到时候不管是学校的安保,还是车队人员,我们请了过来,自然要管他们吃住的,吃好说,我会安排,就是住有些麻烦。村子里没有空屋子给他们安身,必须得新建一些。” “我是这样想的,反正都建了,索性一次性多建一些,在村子外或是村子里专门规划出一片地来建,算作员工住宅区。正好我之前承诺过徐大哥他们,做得好的,奖励屋子,现在开始安排的话,也不算早,你觉得呢?” 严大智皱着眉,“行是行,但动静会不会太大了?我这……”他这心里始终不踏实,师墨一说要建屋子当奖励,心口就怦怦跳。 奖励房子这事,闻所未闻,也就听说过外面那些大厂子,做得好的,做得久的,可以分房子,他们这好像还没到那种程度。 一间屋子就是一笔巨款,更别说建一排了。以他对师墨的了解,不可能建泥胚房的,这样一算,脑子就一团浆糊。 没经历过这些的严大智总觉得这事大破天,他实在反应不过来。 “屋子怎么建?建多大?建多少?这些都是问题,而且给外来的人奖励屋子,咱们自己的人什么都没有,这些人会不会因为不公闹出事端?” 师墨道,“我的想法是,既然建屋子,自然是砖瓦房好,砖瓦这些东西,我可以弄来,跟学校一起建,很便宜,花不了多少钱。堂叔只需要负责规划出地方,就行,房屋构造可以交给自谦和鲁师傅,差不多够一家四五个人住的大小就差不多了。如果地方足够大,先按照五十份来安排,具体的看以后发展。” “至于村子里的人,只要他们做得好,有特别贡献,我也能奖励。不过得提前跟他们说明白,外面来的人做得好奖励屋子,那是为了留住他们帮咱们严家大队建设,严家大队建得好了,得益的是我们严家大队的人。” “严家大队自己人努力建设,是为自己办事,做得好是应该应分的,所以他们想要屋子做奖励,标准就不能按照外来人员来衡量,至少得有突出重大的贡献,被村子里大半人认可才行。” 这么来说的话,严大智倒是觉得可行,就是五十份屋子让他有些腿软,还足够一家四五人居住,这这这……不敢想。 严大智决定不给自己找麻烦,考虑这些不适合他的问题,让自己心跳加速不值得。规划位置这事才是他该想的,“那好,我去看看什么地方适合造屋,不过他们过几天就来了,时间上肯定来不及,需要先建一些窝棚给他们暂时住着,好在如今天气热,也不担心冻着。” “嗯,这事劳烦堂叔安排了。” “没事,应该的,我先去看看地方,等确定了再来跟你说,你有什么事,让人来招呼我就行。” “好。” 送走严大智,其他人也都忙碌了起来。 师墨进房间将严谨给的名单整理出来,招来心机鸽给谭振国送去,让谭振国帮忙联系请人过来。 弄完名单,又进空间加班加点的制造货车,砖瓦。还得制作一些改善严谨战友体质,适用于训练的丹药,以及给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制作傀儡手脚。 师墨想要的队伍人员,必须尽量全能。 到时候裕西不仅仅只训练他们开车技术,还得将他们曾经的功夫底子重新激发改进,增强身体素质和能力。 再教一套拳法,不用成为武林高手,但不管是自保还是保护他人物品,都能有一战的能力。 她希望车队的每个人,都有独当一面的本事,训练这事,师墨会十二分上心。 这些人不仅仅用于车队,她想专门成立一个安保团队,不但能自用,还能外借,如同以前的镖局,具体的事情需要以后慢慢规划。 先训练着,不管做什么,都得先将他们自身能力提升起来。 那些退下来的人,只要人品过关都能加入,也算是多给了大家一条生计和选择。 还有一个严明天,也得给他制作一条手臂。少年人不错,师墨愿意拉他一把。 希望值得人拉一把的人,都能有一个不错的未来,不至于被世道辜负放弃。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很多,师墨忙碌的时候,谭振国心情激动的将所有名单上的人都通知了一遍。他也是退下来的,但他比其他人幸运,却苦于没有能力照看曾经的生死队友。 师墨这一举措,无疑于雪中送炭,拯救了不少人和家庭。 师墨倒是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多伟大,只是自己需要,他们能做到而已。 花了好几天时间,严大智每天在村里村外晃悠,终于找到了合适建屋的地方。 在村外,往公社走的那一条大道边,沿途虽是藏兽山山脚,但大道和山脚中间还有很宽的一片过渡的碎石荒地,这一排要是建成了屋子,一直延伸到公社,道路两边都能建,别说五十份,五百分屋子都能建起来。 严大智幻想了一番屋子建成的壮丽景象,虽然觉得烧钱了些,但修成后看起来肯定气派,一时间有些激动。 地方是好地方,不过前期清理工作量很大,和学校那片地一样,都是碎石头,全都要捡走。 这事只能师墨安排人手去做,他帮不上太多忙,如今地里也离不开人。 师墨也觉得位置不错,工作量的事不是问题,反正他们也不太着急住,慢慢弄就是。 位置确定了,还得去找裴开兵,帮忙跟上头领导申请,屋子不是想建就建的。 好在他们有安置的名头在,又有华城的大力支持,这事不难。 龚志是在商量妥当的第二天被送走的,直接让人送到了京都师翰手里。 师翰手底下没有弱兵,龚志少不得要吃一番苦头。 大家伙忙碌的这段时间,严家大队建学校的事,已经如同飞絮,满世界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激烈的讨论着,同时讨论的还有各个大队长带回去的捐款的消息,捐还是不捐,这是个问题。 第五天后,严谨的战友陆陆续续到来,都由谭振国到汽车站帮忙接人,随后一起送来严家大队。 送过来的第一时间,师墨就去见了。这些都是带着信任来的,师墨的重视。 来的人里有不少都收过师墨严谨寄的钱票东西,不过相互之间没有见过面。 谭振国一说严谨家需要人手,让他们来帮忙,一个个的二话不说,拎着几件换洗的破衣服就来了,丝毫不迟疑。 一是想报恩,二是想亲自感激师墨。 有一部分人不是严谨熟识的,但也曾听过严谨的事迹,知道严谨这个人,其中也有单独认识谭振国的人。 相互之间虽然不认识,但却信任,也没有任何迟疑过来了。 首批到的有四十多个人,看他们的穿着,没有一个是生活好的,有一半人身上都带着伤痛。家里家外的各种原因,让他们生活都不好,师墨选择的时候,也都着重挑选最需要帮助的人过来。 (本章完) 第517章 518忙忙碌碌到年末 第517章518忙忙碌碌到年末 当然,师墨不是做慈善,人品和能力方面也有所选择,不过严谨推荐的这些人,都是经过筛选的,没有什么问题。 相互认识过后,招呼众人简单洗漱完,好好吃了一顿,就由严大智先安排住下,养精蓄锐。 虽然是简陋的窝棚,但没有一个露出不满,也没问要做什么,或是提要求定工钱。 严大智安排什么,他们做什么,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干脆利落,做事又快又好,大家都很满意。 人到齐后,师墨就将严建林几个拖拉机手,龚家父子,和周国伟手上的那些汽车司机一起全都交给王裕西,把做好的各种傀儡断肢也给他,让王裕西在适当的时机下,给那些需要的人。 准备妥当后,把所有人打包送到了山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野外训练,坚持不下来的,就算淘汰,需要送走。 顺带叫上了严明天,少年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但他明白这是师墨对他帮助和照顾,无比感激,也发誓要全心全意回报师墨。 这些人送走,严家大队人手就严重不足,忙不过来,只能又从其他大队请了些人,挖鱼塘,清理杂石,忙活地里。好在不是农忙时节,倒是能请来一些。 但也不多,人家大队地里的活也是一抓一大把。 一时间严家大队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累得说是非,聊八卦的时间都没有,但却格外有劲。 募捐的事情已经完成,大家伙开始时虽说有些微词,但请去各个大队收款的人能言善道,跟众人普及一番捐款的好处,带来的便利,已经惠及子孙后代的种种利益,说得声情并茂,唾沫横飞,把那些父老乡亲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大部分人都选择募捐。” “捐钱数量有多有少,总数也不大,但事情很顺利,也没闹起事端,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严家大队的人偿到了工厂带来的好处,加上严大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几乎家家户户都捐了钱,也没有人拿着严大智之前说的免费的话找茬。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建学校这一片地的碎石被清理了出来。 自谦做主,大块的碎石和上水泥,做成厚实高大的围墙,将几十亩地的学校牢牢围了起来。带着别样风味,又十分牢固。 只在正对大门的地方留了一个宽敞的前门,学校后面是山,不用门,还特意加厚加高了围墙。 四米多高,半米多厚的围墙矗立在藏兽山下,远远看去像条巨龙,近看像是无法跨越的铜墙铁壁,十分壮硕。 学校里面的设计图纸也已经确定,自谦主导设计,鲁建成在旁协助监督指导,并没有特定的风格,但很有严家大队的特色,黑瓦白墙,配合错落的石头围墙,像是放大的农家小院。 主楼是四层的教学楼,一千多平,每层楼的正中间是环形设计,作为办公室,左右两边为教室,总共三十多个,可以容纳一千多个学生。 教学楼后面是食堂和宿舍,左右两边是办公区和多功能教学区,最前边是一个大操场。 这些分区,都是自谦从东海那边的学校看来的,加以修改,做成了适合严家大队的学校。 之后还要加上绿化和小道,就更像山水间的农家小院了。 师墨看过简单的成品图,很是不错,可见小家伙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图纸确认过后,请来的建筑队就开始挖地基,因为建高楼,地基就要深许多。 学校还有地下大会堂,挖得就更深了,全靠人力挖掘,耗时耗力,进度很慢。 好在为期一个月的训练结束,王裕西带着人从山里出来了。 近五十个人,虽然人人看起来都邋遢埋汰,但双眼十分有神,精神头也很足。 一个月的训练,都收获良多。 值得人高兴的是,没有一个淘汰的。 即便那些缺失手脚的人,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这样的机会不多,所以想要留下来,就要比正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当他们学成,王裕西将傀儡假肢送给他们时,铁血汉子,个个都红了眼,他们的坚持没有白费。就凭这些假肢,就足够他们豁出命去帮师墨办事。 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当面跟师墨道谢,表明心迹。 师墨不太适应这样的画面,简单敷衍几句后,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 这些人当中,自然有各自擅长的领域。 有擅长开车的,有擅长动脑子的,有擅长动手的。 师墨将擅长开车的人挑选出来后,其他的都暂时加入到学校的建造中。 这些人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丹药没白吃,训练没白做,力气和耐力都比普通人强,做起活来更快更稳。 有他们加入,学校进程快了一倍不止。人手够了,学校的建造才进行得有条不紊。 不过,人手都用到了学校里,给工人修建房子的事,只能暂时搁浅,如今实在忙不开。好在大家伙也不挑住的地方,窝棚能将就。 剩下就是车队的事,需要赶紧提上日程,周国伟从省城辞职后,车队跟着训练,所有运输工作暂停,堆积了不少活。 周国伟这次也跟着参加了野外训练,他原以为的训练就是学开车,没想到开车只是基础,武力训练,脑力训练,还有路上存在的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训练,以及各种阴私手段的提前预知学习,全都是培训内容,内容丰富到连他这个老司机都自叹不如。 培训里,他发现自己以前上过的不少傻当,直到培训前都毫无察觉,冷不丁被指出来,感觉自己傻透了。 这次训练真的颠覆了他以前的所有认知。 更意外的是,培训前前后后只有一个王裕西,不管是文的武的,全由他一人进行,不管下面的人提出多少质疑,他都能轻松解决应对。 清清冷冷的少年,聪慧机敏,心思灵透,还身手了得,强到让他仰望的地步。 周国伟不敢想,这么强的少年,在师墨面前乖巧得如同小奶狗,那么师墨该强到什么地步。 这与自己以前以为的,只是家底稍微厚实的普通人,实在相差甚远。 自然的,也坚定了自己选择加入师墨车队的决心,更庆幸自己加入。 但不管他心里如何震惊,车队的事提上日程后,赶紧主动参与帮忙。 适合开车的总人数有二十多个,包括龚家父子和四个拖拉机手以及周国伟以前的团队成员。 一车暂时安排两人,需要十三辆车。 车子早就做好了,师墨将这段时间炼制的车和砖瓦,都交给王裕西。 少年找了个时间出了一趟远门,随后就带着这二十多人,开着十三辆崭新的大红色大货车,浩浩荡荡的回来。 车上装满了材料,十分壮观。 师墨的车,安全稳定不用说,防撞防翻防滑防爆胎,行车更稳,不颠簸,车厢稍微加长了些,弄了小型聚灵阵,运送生鲜的时候,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鲜,即便是夏天都不用担心短时间内变味。 为了让司机们开长途的时候更舒服,车上设置了小型的野外宿营装置。 车后座座椅下边,是个类似冰箱的小箱子,可以装熟食,保鲜保质三天。前车座下边是储物箱,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能放,加了个不易察觉的芥子空间,能放更多东西。 前后座椅放下,就是一张单人床,能让一个人敞开了躺下休息。 车外,车头车厢相连的位置有爬梯,爬上去撑开车头上的支架,就能成一个简单的帐篷,睡一个人刚好合适,四周有挡板,不用担心掉下去,上方有遮盖,不用担心刮风下雨。放下支架,不影响行车。 一车两人,都能好好休息。 车厢旁边,有个固定的小炉子,放上碳,就能做饭,烧口热水什么的很方便。 设计没有尽善尽美,也没有让人震惊的地方,但和周国伟他们之前的货车,以及市面上所有货车比,绝对要舒适百倍。 货车开不坏,撞不坏,子弹都打不穿,遇到危险时能主动护主的隐藏的能力,外人并不知道,其存在的价值,自然也不是外人能够评估的。 荣升为汽车司机的众人都对新汽车爱不释手,比对待自家崽崽都精心,时不时给擦擦灰,抹抹泥。 师墨说了,以后不出意外,分队会保持不变,两人一台车,这台车就归他们两人管,车子出了问题就找他们两人。平时没事的时候,这辆车,也能随他们使用,只要不耽误正常工作就行。 这也就是说,这车在一定意义上,算是他们两人的私有物,这如何不让人精心激动。 车队虽然设备齐全,安全可靠,只是新手始终是新手,还需要多练练,多上路才能积累经验,增强随机应变的能力。 为此王裕西带着众人去拉了两趟砖瓦,拉了一趟瓦缸,送了一趟酱菜,随后到东海拉了一趟货物。 一趟趟跑下来,司机们熟悉了路况,熟悉了车辆,周国伟就带着他们忙活开拓新业务的事,王裕西从中脱手。 以后车队的管理就交给周国伟,技指导就是龚厚生。 车队忙顺手了时,学校的地基在众人的努力下也完工了,被拉去当壮丁的崽崽们也开学了。 自谦不得不将监工的工作交给鲁建成,他背上书包上学堂。 (本章完) 第518章 519严家大队年末总结大会 严家大队仍旧忙碌,严大智几乎不眠不休的带着人挖鱼塘,众人努力几个月,鱼塘终于要完工了,再花上半个来月,仔细收整一番边边角角,就能投入使用。 鱼塘很大,有十多亩,四周都用大条石垒起来,不让塘水侵蚀边缘,冲垮塘坎。 消了毒,晾一晾,开始放水,师墨提供了莲藕苗,严大智买了鱼苗,往后这片鱼塘,又是一项大收入,过程很累,可想到以后,人人脸上都是满足的笑。 忙忙碌碌又是半个月,秋收到了。 严家大队的人顾不得休息,又全身心投入到秋收里,秋收是重中之重,耽搁不得。 工厂都暂时停工来帮忙,学校里也分出些人帮着一起忙秋收。 人多力量大,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月就将地里的活做完了。 只是严家大队今年忙得很,一天休息日子都没有,地里忙完,扔下农具又往山里跑,开始秋猎。 野物也是酱菜厂的重要食材之一,按斤算钱,有多少,酱菜厂收多少,人人都卯足了劲干,今年定要过个大肥年。 不仅仅是严家大队,其他大队的人也能来换,不过这事不好放到明面上,只得私底下来。 温度逐渐降下来时,其他大队才忙完秋收,火急火燎的,陆陆续续将之前和严大智商量好的各种蔬菜送来。 这些都是各家各户自留地里种的,都没舍得吃,全想用来换钱。 拿到一把把钱票时,众人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他们就怕严家大队不收,自己吃了又心疼,好在严家大队是讲信用的,只要质量没问题,所有菜都收了。 只是今年说得比较晚,许多人又要观望一番,所以并没有集体饲养家禽家畜送来严家大队。 有了今年的好开端,明年各个大队应该会集体饲养。 众人拿到钱,心情舒畅,也能闲下来闲聊几句,笑容满面的询问严大智,“严大队长,明年还收吗?” 别人高兴,严大智也高兴,“收啊,你们要是能摘到木耳蘑菇什么的也收,村子里秋猎猎到的野物也收。” 众人心下大喜,有人又忙问,“严大队长,学校什么时候能完工啊?明年咱家的娃能来上学吗?”各个大队的人,有功夫的时候都过来瞧过,严家大队建的学校,比公社里的学校都气派,原本还觉得自己投了钱,可学校建在严家大队有些不忿。 自从瞧了学校后,这种心思就散了。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自己捐的那点钱,怕是连大门都买不来。 听说差的那些钱,全是严家大队大队长的侄媳妇补上的。 严大智的侄儿媳妇有个了不得的娘家,家里几个哥哥全是大人物,亲家公更是鼎鼎有名的大英雄。 人家从小就不缺吃喝,家里有钱有本事。 严大智的侄儿也是个有能耐的,在外面这些年赚了不少。 这不,自己好过了,就想着照顾乡里,出钱修建学校,供孩子们读书。 众人听了这些消息,一半将信将疑。 一半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些师墨不知道,也不在意。 严大智笑道,“明年上半年要是完不了工,上不了学,下半年肯定能让你们家的娃进去读书,最迟不会超过明年。都别着急,学校建得好,将来你们的娃在里面才能学得好,才能更有出息。慢工出细活,可不能着急。” “对对,是这个理,严大队长家都是好人啊,我们啊谢谢你们,多亏了你们,我们今年才能过个好年,娃才能有学上。” 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觉得读书没用,好些人家都明白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他们不想后辈子孙和他们一样,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只能饿不死,所以都想送自家娃上学,改善生活,过上好日子。但一来苦于路远,娃起早贪黑的辛苦不说,根本没时间学。二来他们也给不起那么多学费。 严家大队办学,帮他们解决了不少问题,剩下的,拼一拼,也不是做不到。 为此,这些人,是真心感谢严大智,感谢严家大队。 “哪有哪有,这都多亏各位乡亲支持,领导支持,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我们自己的将来,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相互扶持,不说这些客套话。” 众人七嘴八舌,相互客套,说得热闹。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结束了秋猎,这个时候正是酱菜厂制作酱菜的好时机,原材料足,人手也足,天气也正正好。 村子里一些妇人自发的帮忙处理食材,做第一道工序洗洗切切的活,赚些零花钱,也给工厂里的工人们省了不少力。 村子里的男人们就自发去学校帮忙。做些杂活。严大智也不让他们做白工,多少有些收入,双方都很高兴。 不管是工厂还是学校,下雪并没有阻断工期,工人们仍旧加班加点的干。 学校里有多出的人时,就分出一部分去规划建造屋子的地方捡石头,清理场地。 今年的雪下得很欢实,腊月初十之后,积雪堆了一尺厚,彻底不能出门干活了,众人才歇下。 这一年真是从头忙到尾,一天功夫都没歇。 累虽然累,可歇下来后,竟有些不适应。 学校已经建成了大半,天这么冷,师墨请来的那些人不能再住在窝棚里,就暂时住进给孩子们准备的宿舍里。 宿舍还未完全完工,简单弄几个炕,将就着过一冬也没问题。 忙忙碌碌一整年,不能白忙活,分钱分粮,检验一年劳动成果的事就要提上日程。 之前忙得没工夫,这事一直往后延,众人都忙着,倒是没人提起这茬。 趁如今闲了,严大智将所有人召集在学校的地下室里开大会,分粮分钱。 原本因为歇下来不得劲的众人,瞬间来了精神,乖乖,今年是真忙昏了头,这么重要的事都没能记起来。 冷都不怕了,三三两两结伴往大会堂跑,个个脚下生风,脸上喜气洋洋,心里默算着自己今年能收入多少,也打探着别人能收入多少。 工厂的收益今天也会按份额分,车队的人也要发工资,村子里平时打零工的工钱也集中在今天发,所以裴开兵,瞿东,周国伟也都来了,毕竟是第一次,大家都很重视。 为此,泽流又当了一回小摄影师,进这历史性的一幕记录下来。 师墨也领着崽崽们,和师义锋任丹华去看热闹,怎么说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去看看成果也是应该的。 诺大的地下大会堂,建成后能容纳近千人,如今只是粗完工,四周还堆得有建筑材料,容不了太多人,但装下严家大队的人足够了。 屋子顶牵了电线,挂了师墨特制的电灯,明亮如昼。 严大智这些领导管理坐在高台上,台子的正前方季慧芳带着人挂了红绸,写了大字,名为严家大队年末总结大会,弄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台下的村民自带板凳,有种有与荣焉的自豪感,坐在简陋的大会堂里,感觉自己特别有面,难得安静守礼,端端正正。 师墨一家还混了个前排的好位置,看着气氛热烈的现场,也有些满足的成就感。 “严家大队的日子,是真的过起来了。”任丹华来严家大队好几年了,也算是严家大队进程的见证者,参与者,看到如今的繁荣,心下免不得感叹。 师墨笑道,“以后还会更好的。”如今不过是个开端而已。 徐木林作为厂长,算是这场会议的最高领导,率先讲话。 “感谢各位乡亲,各位同志,各位工友,前来参加咱们严家大队第一次年末总结大会。咱们这一年是忙碌的一年,是辛苦的一年,是创新发展的一年,也是严家大队繁荣昌盛开端的一年。” 激励人心,调动情绪,烘托氛围,这些事情,徐木林做得驾轻就熟,几句话就调动起了观众朋友的热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随后,徐木林总结了这一年的经历,阐述了其中的心酸历程,表扬了事件中,各个优秀事迹和人员,也批评了一些不好的现象及陋习。 众人听得认真,也不断反思。 徐木林说得不少,但或许是第一次听,大家伙并没觉得啰嗦,从头到尾都很认真,听进了心底里。 徐木林说完后,就是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严大智发言。 严大智作为大队长,经常给村民们洗脑,当众讲话这事,做的很熟稔。 他讲话的主要方向鱼塘的挖成,地里的收成,社员同志们的配合度,以及和其他大队的关系。 总结了今年的收获,也大致安排了明年的任务,开荒被列入其中。 接着裴开兵发言,他的发言很简短,毕竟他负责的售卖,和村民们关系不大。 他主要说了售卖情况,购买者的反应,以及价钱这些大家伙懂,并且关注的几点。 总结来说就是他们味道好,做得干净,包装也独特,大家伙都很喜欢,正式开卖后,每一批酱菜几乎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乡亲们听得满心欢喜,隐隐有些骄傲。 周国伟负责的运输和乡亲们的关系是最小的,不过新办的车队,倒是和乡亲们有些关系。 车队现在大量需要人手,于公于私,周国伟都要先问问严家大队的人。 留了话,有想加入车队的,开年后统一报名,培训筛选,过关的就能进去。 最后是瞿东,他管着钱,谁今年能领多少,只有他最清楚,所以他的话,众人是听得最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的听着,就怕错过了关键信息。 瞿东也没吊众人胃口,拿着账本,直接将这一年的收益支出念了一遍,随后再将每家每户的应得多少念了一遍。 “钱待会会和粮食一起按护分发,谁有疑问,请私下里找严副厂长核实询问。” 第519章 520升职奖励 众人听得内心激荡,份额最少的人家,都分到了十块钱,这可是好些人家一年到头都挣不到的钱。 严家大队的人既激动又后悔,早知道就多投点了。 但严大智在第二次更改份额的时候就强调了,事不过三,他给了大家两次机会,断没有接二连三,想改就该的事。当时不愿意增加的,以后不要再闹,如果不听,就逐出厂子。 闹的人多,闹得厉害的话,就关了厂子,反正办厂的初衷就是为了改善大家生活,关了厂子对他严大智是没多大影响的,他家日子好过,不用靠厂子吃饭。没道理劳心劳力还得受埋怨,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原本羡慕嫉妒别人分得多的人,想到严大智这些话,都歇了心思,害怕连这点收入都没有。 众人议论声小了之后,瞿东又将村民零散做工的工钱算了出来,虽然不多,但平均下来,每个人也有三四块钱,这可是额外纯收入,可把大家伙高兴坏了,连羡慕嫉妒工厂工人们的心思都淡了。 随后就是汽车队众人的工钱。 不过汽车队的人工钱和工厂的工人不一样,汽车队的人没有固定工资,他们是跑一趟算一趟的钱,按照距离长短,货物的完整度算。 货物损坏丢失需要他们赔偿,但如果一年到头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还超额度完成的话,有奖金。 这么算下来,比工厂的工人工资高多了。 就车队成立后,到现在的半年时间,众人得的钱,就比工厂工人一年得的多。 可把大家伙羡慕坏了,只是大家也都知道,车不是谁都能开的,每天风餐露宿的苦不是谁都能吃得下的,还有路上遇到的各种危险,也不是谁都能抵挡的。 为此,羡慕归羡慕,没有生出嫉妒。 除了车队的人,还有一部分帮忙建造学校的人,他们的工资虽然没有车队的人高,但也不低,做活累,工资师墨做主给开得高一些,比工厂工人高一点。 不过并不固定,是随着具体情况而定的。 这些工人做的事,对师墨来说是完全不盈利的,建完学校,建路,还得建员工房,全是慈善性质事业,开的工资也是师墨的私人贴补。 不过师墨不在意,请他们过来,就没想用他挣钱,她也不缺这点钱。 瞿东里里外外全算了一遍之后,就坐了回去,发钱的事得等大会结束之后。 钱的事太过激愤人心,瞿东话落之后,众人已经忘了最初的矜持,忍不住凑在一起,大声议论,人人都面红耳赤,都是激动的。 徐木林也没呵斥,笑眯眯的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 “今年如何,各位领导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尤其是咱们瞿会计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我希望明年,大家能继续发扬艰苦奋斗,努力上进的优良品质,改掉好逸恶劳,偷奸耍滑的不良作风,争取明年更进一步,能不能做到?” “能,”在钱的推动下,众人热情高涨,声音响亮。 徐木林笑得慈眉善目,满意极了,“行,我也相信大家能做到。今年是第一年,那些没做好的,做错的,我就不一一拎出来批评惩罚了,但那些做得好的,不能当做不知道。这里,我总结了三个人,大家都听一听,学一学。” “第一个严山,任劳任怨,不怕脏不怕累,每次扛重的活都有他,收拾猎物下水的脏活都有他,打扫工作间都有他,每个角落缝隙都不放过,做得十分仔细认真,用过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我说的,你们可有反驳的?或者觉得在这些方面比他做得好的?” 众人齐齐禁声,身为严山同事的众人仔细回想,都汗颜的低下头,他们自认没有严山做得好,默认了徐木林的话。 徐木林又道,“第二个,魏红,魏红婶子干活麻利,做事仔细,洗切食材的时候都会反复检查,遇到不干净的食材会主动清洗,自己的活做完之后,也会主动帮助别人,不计回报,不贪小便宜,一心为公。为人和善,从不与人口角或是说是非,经常帮助大家调节同事之间的关系,维护工厂内部和谐。你们大家可有反驳的?” 众人摇头,魏红早在村子里口碑就很好,是公认的老好人,还是爽利的性子,和村子里大多数人都交好。 徐木林又继续,“第三个,钟立业,有三次半夜出现雷雨灾害天气,使得草棚底下的酱菜坛被雨水浇,钟立业三次都冒雨前来,和懂同志一起,扯草帘遮挡,护住酱菜,避免损失。这之中还有一次因为受寒生病,但却没有请假休息,仍旧带病上班,这样的精神,值得我们大家都学习,你们有反驳的吗?” 这事大家并不知道,意外的看向人群里黑黑瘦瘦的汉子。 钟立业是个腼腆的汉子,为人很低调,因为做事踏实,被徐木林选中,事实证明,徐木林的眼光没错。 平时在村子里,存在感很低,如果不是徐木林现在提起他,大家或许都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钟立业自己也没想到这些事徐厂长会知道,还会当众表扬,一时间羞得脸色通红。 徐木林继续扬声道,“这三位同志,你们觉得自己能超过其中一位的,比他们做得更好的,站起来告诉我。我不是万能的,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如果有什么遗漏,我希望你们主动告诉我。” 众人左右瞧着,嗡嗡议论,却没有人站起身,他们都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做得不如人家好。 徐木林等了三分钟,没人起身,才道,“既然大家都赞同三位同志的出色和功劳,那么,就请三位同志上来,接受鼓励赞扬的奖品。” “还有奖品呢?”众人意外又羡慕,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奖品。 徐木林笑道,“不仅仅有奖品,还能升职。经过管理层的商讨,严山,魏红,钟立业三位同志因为表现优异,个人能力突出,所以,特任命,严山同志为后勤部主任,主管工厂的所有物品,顺便管理工厂卫生。魏红同志为人事部主任,主管工厂人员协调,顺便调节工人之间的矛盾。钟立业同志为安全部主任,他所管理的安全着重在于工人作业时各个工具的使用是否规范安全,厂房里各个基础设施是否存在危险,和懂土同志,相互协作。” “这是当领导了?”这比得奖品更让众人吃惊。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进工厂就算了,竟然还能当领导,这也太让人羡慕了。 议论声大得比得知自己能领多少钱时还响亮,一时间是既羡慕,又难以接受。 可三人的家人却跟斗胜的公鸡似得,傲立人群,接受众人羡慕嫉妒的洗礼。 当领导了,这说出去他们自己都不能相信,可这是事实啊,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徐木林笑着摆摆手,“现在,请我们三位同志上台来,接受奖品和奖状。” 被提名的三人满脸激动,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高台,头重脚轻的飘飘忽忽。 徐木林挨个夸赞安抚一番,“你们都是咱们厂子的英雄,以后,我们要一起努力,再接再厉,为厂子奉献一份力量,让厂子越来越好。” 三人坚定的点头,表示一定会努力。 徐木林严大智和裴开兵同时为三人颁奖,先一人一张奖状,上面有他们升任的领导名称,这是荣誉的象征,接着是奖品,首先是标配的茶缸一个,毛巾一条,然后就是一人一个手电筒。 “手电筒,那个是手电筒,我见大队长用过。” “我娘家侄子跟我们也吹过,说他们领导也有一个,宝贝得不行,晚上可好用了。” “这玩意贵吧?” “那肯定的,说不好买呢,还要用什么什么东西来着,总之稀罕着呢。” “我天,厂子是真的下血本了。” 众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得奖的三人也激动得红了眼。 徐木林笑着让他们下台,扬声道,“大家都看到了,做得好的,我们会大力鼓励赞扬,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升职当领导,但也不是没机会,只要做得足够好,都有机会。” “还有奖品,我们每年都会选出三个做得最好的员工,给与不同的奖品。今年是手电筒,明年是收音机,以后还有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甚至房子,只要大家心往一块使,将我们的厂子做大做强,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啧,这饼馋得大家伙直吞口水。即便当不了领导,可这些奖品也足够大家疯狂。 徐木林话锋一转,“当然,那些害群之马,企图浑水摸鱼的人,我们也不会放过,大家相互监督,相互举报,只要属实,举报有奖,被举报者赶出工厂。工厂是我们大家的,只有大家共同努力,才能越来越好。今年厂子忙,大家都知道,所以明年还会再选些人进去,这事稍后会选个时间进行,希望大家都积极参与。” 说到选人,众人在升职和奖品的刺激下,跟打鸡血似得表示要参加,务必要选上。 徐木林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有激情才能有动力,工厂才能越来越好。 大会算是接近了尾声,严大智接过了主导权,简单的说了发钱发粮的安排,又说了说年后的安排。然后让大家排队,从左边上台领取,依次从右边下台。 众人还算听话,队伍排得很有次序,不过严大智带着人发粮发钱,还是忙出一身的汗。 发粮发钱时,师墨就带着崽崽们和师义锋任丹华走了,大会很圆满,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第520章 521进城办年货 翌日是个大晴天,阳光照射在白雪上,天地间都闪现着银白的光,世界都光亮了几分。 严家大队的老少娘们都穿上自己最新最好的衣裳,到村口集合。 手里有钱了,大家伙约着一起去县城买年货。 这股热闹劲,比过年过节还甚。 严大智瞧大家高兴,心里也乐呵,特地请周国伟安排了一辆货车接送,让乡亲们不但能敞开了玩,还能有面的玩。 大货车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坐的,那些没想着花钱买年货的人,都积极的跑了过来,就为了坐一回车。 既然都是村里人,周国伟就安排了暂时空闲的陶来顺的车。 出于各种因素考虑,安排组队的时候,周国伟并没有将同村的人安排在一辆车上,和陶来顺组队的是严谨的一个战友。 今天接送乡亲到县城,算是私活,也用不了两个人,就让战友在家休息,陶来顺一个人去的。 陶家以前在严家大队处得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剩下的陶家人都是拎得清的,一直老实本分,没有因为闲言碎语生出怨恨,平时对待乡亲都很和善。 为此乡亲们也没有排斥他们,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只是还是没有人愿意将姑娘嫁到他们家而已。 不过,现在陶来顺当上了货车司机,严家大队家家户户都收入不菲,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即便严家大队的人还是不愿意和陶家做亲家,但其他大队的人对陶家的感观很快就会改变,陶家几个孩子怕是会成为香饽饽,不愁娶不到媳妇。 今天去县城,陶家母子几人也在,和其他人一样,坐在后车厢里。 都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甚至有些人第一次出远门,内心都很激动,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一声比一声高。 昨天晚上公布了汽车司机的收入后,原本对陶家敬而远之的人,都开始主动跟赵棉花搭讪,话里话外都是夸陶卫家三兄弟,透露出想介绍闺女的意思。 至此,陶家阴郁了好几年的心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陶卫家三兄弟第一次被人围住热情的夸,羞得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陶家母子四人走路都是飘的,感觉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车子停在城外,约定好出城回家的时间,众人便陆陆续续离开。 赵棉花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散,找到刚下车的陶来顺,“孩子爸,你说咱们要不要将屋子推了,新起两间?咱家怕是等不了多久就能娶儿媳妇了。”赵棉花憋屈了大半辈子,突然将有种扬眉吐气的骄傲。说话时,感觉眉飞色舞的。 赵棉花的话一出,陶卫家在两个弟弟揶揄的眼神下,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陶来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活力的家人,一时间是既高兴又后悔,早知道,他就不犯那么多年的蠢了。 如今的日子,才是日子。 如今母子四人对他的怨气少了些,陶来顺难得说一说真实想法,“孩子娘,卫家,还有你们兄弟俩,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听听,看觉得行不行。” 母子四人都满脸好奇,看向陶来顺。 “怎么想的?” 陶来顺正了正身形,“你们觉得咱家现在的日子如何?” 赵棉花没好气的瞪了眼陶来顺,“你这不废话吗,自然是好的。” “那你们觉得,往后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差?” 要不是来来往往的人多,赵棉花都想动手了,磨着后槽牙低吼,“你到底想说啥,这日子越过越回去了,还叫日子?我可警告你陶来顺,你别过了几天人过的日子就开始飘起来了,你要敢再害得我儿子遭人厌弃,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陶卫家三兄弟也白着脸,看着陶来顺,眉宇间全是对以往日子的恐惧。 陶来顺无奈叹口气,是自己造的孽,不怪媳妇孩子不信任他。 “你们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大家都会觉得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对不对?所以,我想着,咱们先别着急找儿媳妇,如今我们家的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好姑娘少不了的。咱们慢慢挑,往好了挑,一定不能因为着急,挑到陶青青那样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说起陶青青,赵棉花母子四人面色都不怎么好,但陶来顺的话不错。 只是这么一直挑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挑得狠了,别人会说他们家有了钱就抖起来了,容易坏名声,到时候更不好说儿媳妇。 “咱也不能一直挑啊,要不然成什么了?别人的唾沫星子怕是都能把我们淹死。” “这个是当然,我说的是不着急,看准了再下手。卫家,爸爸以前虽然不合格,但我是真心疼爱你们三兄弟的,不会害你们,娶妻不贤毁三代,我不希望你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像咱们家以前那样鸡飞狗跳。所以,选媳妇的时候,一定要多看看,不能只道听途说,不能只看长相,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爸加入汽车队后,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涨了不少见识,现在才明白,以前目光有多短浅。明年车队选人的时候,你也来试试,学得多了,见得多了,你才能懂以前争抢的这一亩三分地,真不算什么。你们三兄弟都是爸的命根子,我没本事给不了你们好生活,但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们过得好,不走我走过的弯路。” “所以找媳妇这事不急,当然,也不是要你们眼高于顶,自己就是天仙也能配得上,觉得好的在后面,一个劲的乱挑。遇到真正合适的,好的,咱们也要快速拿下,没有什么事情,更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着你。就是说让我们在努力上进,越走越远的时候,别忘了初心,不能丢掉自己的底线,始终要记得自己的根,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这些话不管你们懂不懂都不重要,记住就行。” “至于房子,咱们家先不修,我想争取争取奖励房。” 原本被陶来顺一席话感动得眼眶泛红的母子四人瞬间惊了。 赵棉花惊呼道,“就是严老大家出资建的那些房子?” 陶来顺点头。 赵棉花觉得陶来顺异想天开,“先不说那屋子什么时候能建好,就算是建好了,能有你什么事?就凭你一年到头在外面多跑几趟就能得到吗?别做梦了。那是给请过来的那些工人准备的,咱们严家大队的人想要,可不是认真干活就行的。咱们还是踏踏实实的过吧,屋子别想了,真想要,自己努努力,自己建也行啊。” 陶来顺却是铁了心想要,“师家那房子会用红砖砌,红砖咱们弄不来,这一点上,就低了好几层。而且师家那孩子设计的学校你们也看到了,祖祖辈辈谁见过那样气派的,住房也是他在设计,到时候肯定好看,可不是我们自家随随便便就能建出来的。” “再有就是这是荣耀,是殊荣,将来这房子一代代传下去,子孙后代得多骄傲。我也想让我陶家摆脱祸害的名头,有了屋子,往后谁也不敢再小瞧我们,几个孩子的婚事更是不用发愁,一举多得不是。” 赵棉花被说得心动,但理智还在,她虽然想要房子,也有自知之明,那样的屋子,不是一般的功劳,就能被奖励的。“孩子爸,你的心思我们都懂,但现在日子已经够好了,做人要知足。日子是自己在过,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不理会就是,前面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没道理以后会过不去。以后孩子们结婚生娃,时间慢慢的过,以前的种种都会被淡忘的。” 陶来顺抿着唇,“我想拼一拼,要不然不甘心。”他庸庸碌碌一辈子,就想热血一回,给妻儿最好的生活。 赵棉花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你可别做傻事啊?有些事不是强求就能得来的,要是适得其反,会害了我们一家人的。” 陶来顺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做有损车队和严家大队的事,你就放心吧。” 赵棉花还是不太放心,但时间不早了,她还得进城,不能多聊,跟陶来顺说了一声,就带着三个儿子急匆匆往县城里面跑。 陶来顺要在这里守车,不进城。 看着走远的母子四人,他不认为自己是异想天开,房子他一定会拿到的。 进了城的母子四人,直奔供销社。 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都显得畏畏缩缩,好在兜里有钱,底气还是有的。 村子里不少人在这里,看见了,相互打着招呼,随后各自选自己需要的。 虽说这一趟是置办年货,但生活拮据了多年,即便手里有钱了,大家仍旧舍不得大手大脚的花,都挑那些便宜的,急需的买。 赵棉花这次主要的目的是布,三个儿子从小到大就没穿过一件新衣服,今年说什么都要给他们一人做一身,要是能买到棉花就更好了,家里不但被子硬邦邦的不暖和,也没有一件像样的棉袄。 唯有陶来顺有一身工作服保暖,但工作服是车队的,出车的时候必须穿,不能分给家人或是外借。 为此,铁了心要给几个儿子做衣服的赵棉花,揣了足够的钱票,势必要大出血一次。 供销社的布不少,但全都贵得不行,一通算下来,即便全部钱票花出去,也不够每人一身的。 陶卫家三兄弟很懂事,虽然想要新衣服,但也明白家里的情况,不忍心让赵棉花为难。 第521章 522陶来顺的想法偶遇 “妈,开年后选司机,我想听爸的,去试试,我不笨,也不害怕,肯定能通过,到时候就能有工作服穿了,那衣服比什么料子的衣服都好,所有不用给我做,给弟弟们做就行。” 师墨提供的工作服自然是最好的,不但防风防水,普通的物理攻击也能抵挡。穿身上轻薄透气,冬暖夏凉,外面没得卖。 陶卫地也忙道,“妈,我不爱穿新衣服,穿上新衣服,我总得担心脏了破了,不自在,我不要,你给小弟买就行。” “我不要,”陶卫田大喊,“妈,我还在长身体呢,咱们家如今生活好过,吃得饱,我长得快,一两年肯定能窜不少个头,衣服给我做了,穿不了两年就小了,岂不是浪费,我不要,你给两个哥哥买,他们都说媳妇了,连件好衣裳都没有,多丢人,肯定没姑娘能看得上他们。况且,他们的衣服我还能接着穿呢,两个人的全给我一个人,多划算。” “嘿,你这臭小子,”陶卫家兄弟俩作势要去揍陶卫田。 赵棉花蓦的红了眼眶,背过三兄弟擦眼泪。 她这辈子悔过恨过,唯有三个孩子,让她骄傲,无怨无悔。 三兄弟瞧见了赵棉花的样,不敢闹腾,老老实实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赵棉花叹口气,回身笑道,“放心,咱们家有钱,足够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新衣服,不用让,咱们先看看,等会再去国营商店看看,看好了再买,谁也不落下。” 三兄弟怕再惹哭赵棉花,不敢多说什么,乖巧的点头。 赵棉花在供销社里看了几圈,心里有了数,又带着三兄弟往国营商店去,货比三家,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刚出供销社没走几步,竟遇到了陶来顺弟弟陶来仓一家。 赵棉花很不耻陶来仓,本想当不认识,从旁边过去。 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陶来仓一家,竟罕见的和颜悦色,甚至能称得上谄媚的主动跟赵棉花打招呼。 “大嫂,这么巧啊,在这里遇上,你们是有事还是买东西啊?县城我们经常来,熟得很,你们有事尽管跟我们说,我们帮你们啊。哎哟,一段时间不见,卫家三兄弟都长这么高了,长得真不错,定亲了吗?是哪家姑娘?什么时候办喜酒,可别忘了通知我们啊。” 赵棉花母子四人脸色都有些古怪,真是活见鬼了,还能见识他们这样的嘴脸。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怕是酱菜厂和车队的事,让他们给知道了,这是巴结来了。 赵棉花心里冷笑,狗改不了吃屎。 “我们就随便逛逛,不劳烦你们了。”话落就想避开他们离开。 陶来仓媳妇苏桂文像是看不出赵棉花的不待见,也假装看不见她的冷脸,笑容灿烂的挽上赵棉花的胳膊,“大嫂,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咱们两妯娌许久没见了,这样吧,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好聊聊,做了这么些年妯娌,从来都没在一起好好说过话呢。走走走,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外等等,一会就能开门。” 赵棉花被苏桂文挽得浑身冒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心里直发毛。 一把拽出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离苏桂文远远的,“陶来仓是你苏家的上门女婿,我跟你算不上妯娌,也没有在一起聊的必要,咱们以前怎么相处,以后还是怎么相处吧。” 话落,带着三个儿子,像是躲瘟疫一般躲着陶来仓一家人走了。 苏桂文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气得破口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能耐了,就能不认亲戚,做梦。” 陶来仓和苏桂文有两个闺女,都跟着苏桂文姓苏,老大苏珍珍,十八岁,老二苏珠珠,十六岁,长得和苏桂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面像也和亲娘一般尖酸刻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城里人,向来看不起陶来顺这个大伯,就连陶庆生和何大美这俩当爷奶的,姐妹俩都看不上。 甚至很多时候都看不上做上门女婿的亲爹陶来仓,她们觉得有个上门女婿爹丢人。 却又无比崇拜苏桂文这个娘,这世间,在家里有兄弟的情况下,还能招婿上门的女人,那是本事。 也不知道是太蠢,还是被护得太好,如今苏家落魄了,活得不如乞丐,可姐妹俩的公主病非但没好,还越来越严重。 住在最低等的平民窝棚里,人就不知人家疾苦的天天穿新衣,顿顿吃大肉,时不时去供销社买零食,家里吃得不顺心就去国营饭店下馆子。 每天穿得人模人样的,满大街乱晃,还以为是曾经那个有苏传国撑腰,有邓家当靠山,人人都巴结的苏家孙女。 殊不知别人眼里的她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滑稽又不要脸。 住一起的苏桂文大哥一家,气得鼻子都歪了。 只是如今的苏家,苏家倒了,苏大嫂娘家邓家也倒了,以前苏家最不起眼的上门女婿陶家起来了。 为了从陶家得到好处,尽管苏大哥家人极度不满苏桂文母女三人,也没有翻脸各过各的。反而一起挤在贫民窝棚里,带着自己的小心思闹腾过日子。 这一家子都是自私的,苏传国傻了之后,没人照看,死在了护城河里。苏老娘被老头子的突变惊晕之后,就再也没醒来过,比苏传国死得还早。如今的苏家,就这兄妹俩了。邓家自然也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妈,你干嘛非得去巴结这些乡巴佬啊,臭死了。”苏珍珍做作的捂着鼻子扇,人都走老远了,她才闻到,不是她脑子有毛病,就是嗅觉有毛病。 苏桂文是真心疼爱两个闺女,因为在苏家,她得宠,没有受过重男轻女的苦,因此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即便自己没生出儿子,也不觉得没脸,反而以有两个闺女而骄傲。 平时是真的要星星不会摘月亮,即便家里落魄了,她也想方设法让两个闺女过着大小姐的日子。 陶来仓是不满的,他想要儿子,以前身为上门女婿,没有人权,不敢提,更不敢表现出来。但现在陶家起来了,有了底气,偶尔会表现出对两个女儿的嫌弃。 现在家里不好过,他阻止过苏桂文,不让她纵着两个闺女,但苏桂文不听,坚决不让闺女吃苦。陶来仓或许是被欺压惯了,一时间也没再提。 苏桂文听了苏珍珍的抱怨,也没解释为什么,只敷衍的说大家都是亲戚,应该的。 苏珠珠瘪瘪嘴,“什么亲戚,就那样的乡下泥腿子,他们配吗,何必给他们脸,没得掉价。”溢于言表的嫌弃和厌恶,完全不觉得自己也是陶家人,自己爹,自己爷奶,甚至包括她自己都是泥腿子,不比谁高贵。 “是是,祖宗,这些事你们别管,拿着钱去供销社吧,买完东西,我们就要回公社了,快去。” 姐妹俩拿着钱就走了,本就是自私享乐的性子,其他事根本不会多理会。 陶来仓看着姐妹俩的背影,眼神有些阴郁。 以前听着她们俩贬低家人,他还会赞同附和,可自从苏家倒了之后,他怎么听怎么刺耳。 如今的苏家,可不如他陶家。 只是现在不是和苏桂文翻脸的时候,只能把不满藏起来。 苏桂文也没发现陶来仓的不满,等俩闺女走远了,才沉着脸问。“怎么办?咱们也不能满大街追着跑吧。” 陶来仓冷哼一声,“改天去严家大队,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家给搬了。” 苏桂文想想也行,果真是贱皮子,给脸不要脸,到时候肯定要扒他们一层皮下来才解气。 赵棉花并不知道自己家被惦记上了,就是觉得好好的日子,大好的心情,被这么晦气的玩意给破坏了大半,有些不得劲。 母子四人沉默着去了国营商店,发现里面的东西比供销社还贵,急匆匆的又出来了。 只是,身上的钱票根本不够从供销社里买回做三身衣服的布料,有些急人。 陶卫家看着有人鬼鬼祟祟从小巷子里出来,鬼使神差的想到什么,有些意动。 “妈,我想去那里看看。” 赵棉花满脑子都是布料的事,一时间没明白大儿子说的什么,“去哪?咱们要去供销社,买了东西就该回去了,免得别人等着急。” 念头一起来,陶卫家就有些控制不住,要是不去一趟,浑身不舒坦。 “妈,我知道哪能弄到布。” 赵棉花这才将心思放在儿子身上,愣过之后恍然明白陶卫家说的是什么地方,顿时脸白如纸,惊恐的四处乱瞅,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安心。 没好气的拍陶卫家一巴掌,“你不要命了?想都不准想,我不允许,不准去。” 陶卫家这会就跟那些害喜想吃东西的孕妇似得,不吃到嘴里就难受得坐立难安。 “妈,没有那么可怕,你瞧那边的巷子,捂得严严实实,行色匆匆,拎着篮子背篓的人,应该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这些人里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她们都能做到的事,我怎么不能做。我就是进去看看,说不定不但能买到便宜的布,省下钱,还能买到棉花呢,你一件过冬的厚棉衣都没有,现在这件还是当姑娘时姥姥给你置办的,都多少年了,早就不暖和了,我想给你做件新棉衣。” 第522章 523张黑狗救人 赵棉花差点感动哭了,但那样的地方,她避之不及,总觉得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去的,万一出了事,她得哭死。“卫家,好孩子,你的心意妈知道,但是去不得,太危险了,你爸现在能耐了,大不了咱们再攒一年,明年再做也行,可不能为了件衣服就冒险,不值得。” 陶卫家忙道,“妈,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我不可能倒霉到家了,别人都没出事,偏偏我一去就出事不是?而且我什么都不拿,即便有个什么事情,我直接跑就是,我总不能比这些老大娘们跑得慢吧?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出事的。妈,求你了,让我去看看吧。” 赵棉花被缠得没办法,又不敢松口,实在纠结。 陶卫家只好使大招,“妈,我想去看看,你要是不让我去,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偷偷的去了,那时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连信都收不到。还不如趁今天大家都在,我要是到时间没出去,你们还能来找找我,想办法救我不是?” 赵棉花气得眼睛都瞪出来了,“你个臭小子,还威胁上你亲妈了?” 陶卫家讪笑,“没有,我就是说实话,这人冲动起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妈,你就答应我吧。” 赵棉花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去去去,我可警告你,别乱来,看看就出来,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钱票你拿着吧,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东西不重要,你人平安才是。” 陶卫家高兴得双眼闪闪发亮,“妈放心吧,我会平安出来,你们别在这等,太明显了,去城外吧,我待会直接过去。” 怕赵棉花反悔,陶卫家话一落就跑了。 赵棉花跺了跺脚,也觉得自己三人站着这往那边瞅太显眼,只能先带着两个儿子离开。 免得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再连累两个小儿子。 陶卫地,陶卫田开始没太明白大哥和亲妈说的什么,听到后面明白了,他们也想去,但知道赵棉花不会答应,最后只能羡慕的看了眼陶卫家的背影,跟着赵棉花离开。 陶卫家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他没想到一条小巷子进去,七拐八拐的,特别深,特别复杂,如果不是他天生方向感强,且观察力好,能看明白这些左拐右拐的人真实行走方向,怕是真的要在这里迷路。 进来的路上,他也学着别人,用身上仅有的东西,给自己做了个伪装,至少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免得被人欺生。 走了足足二十来分钟,才走到目的地。 陶卫家有些吃惊,又有些激动。 “娴熟”的在里面逛了起来。 这里买卖的东西比外面多多了,逛的时候伸长耳朵听别人议价,或者偷偷看他们比手势,懂得不全,但也能通过分析明白大半,为此,更加娴熟了,没人发现他是个新手。 一圈下来,陶卫家弄明白这里的布价,也弄懂了如何交易,更不动声色的打听到了棉花。心下大喜,这一趟果然没白来,在供销社只能买三身衣裳布料的钱,在这里买一些处理布料后,还能买上两斤棉花,赚大了。 率先买了可以做四身衣服的,被水泡过,有些陈旧的布料,旧是旧了点,泡掉色了也不怎么好看,但布料是结实的,也没补丁,衣服做出来,差不到哪去,总比他们家里补丁盖补丁,一使劲就裂口子的衣服好得多。 买了布,仔细抱在怀里,又往刚刚看好的卖棉花的地方去,欢欢喜喜花光所有钱,买了两斤新棉花,高兴得眼眶都红了,两斤足够给亲妈做棉袄了,新棉花就是不一样,抱在怀里就觉得暖和。 陶卫家爱不释手,用买的布料将棉花包好,裹了一层又一层,仔仔细细抱在怀里,这才和旁人一样走出黑市。 没想到刚出巷子,就遇到苏珍珍姐妹俩。 陶卫家还在想着,要当不认识,直接走人。 结果这姐妹俩一句话不说,张口就喊,“这人投机倒把,快来人啊。” 刚好有巡逻的人路过,听了声就跑了过来。 陶来顺吓得脸色惨白,恶狠狠的瞪了苏珍珍姐妹俩,掉头就跑。 “站住,不准跑。”后面的人紧追不舍,陶卫家又恨又怒又怕。 苏珍珍姐妹俩却十分得意,吃着刚买来的零食,欢欢喜喜扭头走了。 陶卫家对县城不熟,他虽然跑得快,但跟无头苍蝇似得,到处乱闯,失了方向和速度,后面的人越追越近,陶卫家都快绝望了。 一只手从巷子里伸出来,一把将他拽进去。 张黑狗靠在巷子口嗑瓜子,瞧见追上来的两人,笑着打招呼,“哟,忙着呢?” 张黑狗这人,真是人见人厌,却又对他无可奈何。 两人不想跟他纠缠,哼了声,扭头往另一边跑了。 陶卫家听着远走的脚步声,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得,虚脱得厉害。 “谢,谢谢同志,太谢谢你了。”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即便是个大小伙,也吓得不轻,这会脱离危险,后怕的哽咽了起来,倔强的抹着眼泪,有些怒,又有些囧。 张黑狗吊儿郎当的蹲在陶卫家跟前,嘴里啧啧响,“一个大男人,这点事就受不住了?” 陶卫家脸色讪讪,抹了把眼泪,倔强的摇头,“我就是跑太快,沙子迷眼了。” “嗤,”张黑狗不客气的笑了,“行了,哥不嘲笑你,你小子还算不错,第一次去,就能做到观察入微,现学现用,心态很稳,没闹出笑话,也没惹出麻烦,还算有潜力。哥觉得你小子还算是个可塑之才,怎么样,要不要跟着哥干?” 陶卫家愣了愣,听这意思,是一直在观察他? 为什么?他就是个农村小子,没见识,没学问,没能力,长得也不出众,怎么可能入得了别人的眼,让别人特地观察他。 “同志认识我?” 张黑狗嫌弃的笑笑,“认识,要不然我为什么救你,真以为你长得人见人爱啊。” 陶卫家红了脸,他没这么想,就是觉得这人是个好人来着。 张黑狗又笑了,“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吧?” 陶卫家脸色更囧了,张黑狗不厚道的嘲讽,“蠢,你上外边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你张黑狗爷爷是什么人,这世上,能有一个人说老子是好人的,老子叫他爷。”这世上,可能也就他爷奶觉得自家孙子惟干是最最好的人了,外人,谁不说他是祸害。 张黑狗满心嘲讽,却并不难过,反而觉得骄傲,这是能耐,一般人谁能做到无人不知,令人闻风丧胆。 陶卫家有些懵了,弄不明白张黑狗这是什么操作,自己该不该谢啊?帮自己不可能是觉得好玩吧? 张黑狗哼了哼,“就你这猪脑子,想弄个明白,得下辈子,别想了,老子是看在你爹是自己人的份上,拉你一把而已。不过你小子的处事能力还算行,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想好要跟着哥做就来县城,回吧,哥忙着呢,没工夫跟你唠。” 也不等陶卫家反应,张黑狗摇摇晃晃的走了。 陶卫家紧了紧怀里的包袱,想不明白,就暂时不想,爬起来就往城门口跑。 闹着要去找人的赵棉花看见陶卫家平安回来,提起的心才放下,赶紧迎上去,红着眼眶打量,“老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出事?” 看到亲人,陶卫家又想哭了,本不想跟他们说那些糟心事,但不想他们被陶来仓那家人欺骗,便事无巨细都说了。 赵棉花气得想马上去撕了两个小贱人,回手就给了陶来顺一巴掌,嘶声怒吼,“你们一家子都是畜生托生吗,怎么能这么黑心肝,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她是要害死我儿子啊,丧良心的东西,不得好死。小贱人跟贱种爹娘一样货色,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事陶来顺是真的冤,但他也没有底气反驳,毕竟那是陶家人。 同样赤红着眼眶,满心怒火,什么狗屁兄弟,他陶来顺还不如当个孤儿。日子刚好一点,和媳妇孩子关系刚融洽一点,就上来找不自在,这是存心不让他好过啊。 陶卫家吐露过后,心情好了许多,赶紧拦住赵棉花,“妈,别生气,我没事了,这事不怪爸,他也不想的,以后咱们远着那家人就是。我跟你们说这个,就是想让你们有所防备,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们一家人给祸害了,可不是让我们自家人闹内讧的。” 赵棉花一把搂住陶卫家嚎啕大哭,想想后怕得不行,儿子要是真被抓了,她可怎么办啊。 好在这会其他人都没回来,路过的行人也不多,赵棉花这么哭,没被围观。 陶卫家拍着亲娘的背安抚,等她哭够了,才问,“爸,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张黑狗的?我瞧着他好像挺有能耐的。” 陶来顺皱眉,他不认识张黑狗,但听过这名,尤其是加入车队后,对外面的事知道得多了许多,“听说他是县城里有名的混混,专干偷鸡摸狗的事,人见人厌,却又奈何不了他。” 赵棉花脸一黑,“他这是想让咱家老大跟着他去当偷啊?” 第523章 524县城接人 陶来顺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据内部消息得知,他好像和严老大家关系很好,曾经到严家吃过饭。而且还说,他好像是在严老大家的手底下做事。” 陶卫家恍然大悟,“哦,难怪他说是看在爸是他们自己人的份上才帮我的,爸在汽车队,说到底,汽车队其实就是谨叔家婶子的,照这么说,他也是婶子的下属这事错不了。” 赵棉花眼前一亮,“儿子,妈觉得那位张同志在县城里混得这么开,肯定是个有能耐的人,你跟着他干错不了。” 陶家父子四人,……你这卦变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临近午时,置办年货的人,三三两两,大包小包,陆陆续续都出来了,坐上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家。 后车厢里,人和货物挤得满满当当的,即便寒冬腊月,吹着寒风都不觉得冷,个个满面红光,和人分享今天的收获。 虽说都是些不值钱的便宜物,但大家伙也很高兴满足,感觉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石头小院,半岁多的三胞胎小崽崽被哥哥姐姐们拎着学走路。 小家伙身子骨十分结实,刚刚半岁那会就能自己撑着东西站起来跺几步,嘴里时不时会吐露一两个清晰的字眼。 说得不多,但师墨肯定,那时候他们就会说话了。 不过三个都是懒家伙,要不是实在烦了,不会开口阻止这些蠢哥哥蠢姐姐们无聊的幼稚游戏。 可三个小东西的不耐烦在哥哥姐姐们看来,是对他们爱的回应,更加热衷于逗着三个崽崽玩了。 就比如现在,明明崽崽已经会自己走路了,他们偏偏爱心爆棚,责任感旺盛,热情的要教崽崽走路。 三崽一脸生无可恋,义正言辞的拒绝后,不但不能获得自由,反而还会激发哥哥姐姐们的激情,来来回回重复同一个无聊的动作,美其名曰陪弟弟玩。 崽子们吓得再不敢开口,只能冷着脸被动接受被陪玩。 师墨师义锋任丹华看得笑弯了眼,跟小老头似得的小崽崽,就得这么治,免得小小一团,跟个小老头似的无趣。 任丹华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问师墨,“小谨走到哪了?” “半道上了吧,再有两天左右就能到。”严谨为了赶回来和媳妇孩子过年,带着七兄弟拼老命的做任务。 七兄弟苦不堪言,去了半条命,终于赶在腊月完成了任务。 之后有一段长假,本想跟着严谨来严家大队过年,结果严谨一秒钟都没歇息,收拾东西就启程回家,他们呼呼大睡一晚起来,人影都瞧不见了,气得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严谨不知道七兄弟的内心独白,上了车就和自家媳妇闲聊,车上很空闲,避着些人就是,小两口难得有时间一天到晚不间断的闲聊。 刚不久严谨才说快到西一省了,最多两天就能到家。 任丹华欢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哥哥他们今年都会回来,咱们一家可算是圆满了。明天咱们去县城等着吧,坐车辛苦,让他们都先在县城歇一歇,等人到齐了,一起回来,正好去看看小涛那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的。” “好。” 翌日,一家人收拾妥当,将家里交给季慧芳照看着,就坐着大黑小黑拉的板车去了县城。 师墨他们住县城,最高兴的自然要属杨涛。 小家伙独自在县城这么久,严家大队的人竟是一个也不知道。 这样也好,没人能来打扰他。 如今杨家,除了杨涛同辈的兄弟姊妹,其他人包括杨勇,都还在接受改造。 同辈的兄弟姊妹,一是年龄小,二是他们最多算袖手旁观,构不成犯错,劳动教育了一段时间,就放了。 只是,这几个孩子被杨家家风给祸害得差不多了,都是自私凉薄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对杨涛冷眼旁观,如今生活得很差。 没有正确的是非观,不觉得自己有错,仍旧怨恨杨涛,怨恨村里人,怨恨严大智,面对面遇上了人,总是用带着仇恨的白眼视人,一副全世界欠他们的样。 村里人可没有以德报怨的菩萨心,不可能热脸去贴几个被教坏的孩子的冷屁股。为此他们不待见村里人,村里人更不待见他们。 又都是自私懒惰的性子,上工磨洋工,溜号,还喜欢占小便宜,偷鸡摸狗,顺手牵羊,人见人厌。 建厂投份额的时候,杨家孩子已经回来了,并且家里有几十块的存款,村里人可怜他们也给了些猎物。 可他们并没有将东西拿出来投,全瓜分进了肚子里,所以工厂没他们的份。因为奸懒馋滑的性子,其他挣钱的活他们也懒得参与。 没有收入,坐吃山空,还不得人喜欢,过得很艰难。 杨家人算是从根上就坏了,如果他们知道杨涛在县城过得好,杨涛怕是再没有清净日子,没人知道这点很好。 杨涛在县城,住在师墨的宅子里,吃喝由王家帮忙管,也会去学校和崽崽们一起读书。 除了没有家人亲人陪伴,比以前过得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个头长了,肉也长了,十岁的小家伙,隐隐有了成人的成熟稳重。 师墨看着难得露出孩子面的小家伙,揉揉他的脑袋,“去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玩吧,待会婶婶给你做好吃的,我们会在这里住几天,等回村了,你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可好?” 杨涛心里一喜,想了想,摇头拒绝,“算了,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抑制他们的能力,我回去被他们发现了,会给婶婶带去麻烦,我知道婶婶不在乎,但是我不想让你为这些不值得的人费心思,等我有足够能力压制他们的时候,我想光明正大的回去。”那时候,定要让那些人匍匐在他脚下,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但这些阴暗的心思,他不想让师墨知道,在师墨面前,他希望自己永远是一个乖巧懂事听话的好孩子。 小家伙的懂事和通透,很让人心疼,不过师墨并不打算多加干涉他的决定,“你自己决定了就好,不过,在婶婶这里,不用有任何负担,做你想做,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嗯,我知道的婶婶。” “行,去玩吧。” 当天晚上,半夜时分,严谨就到家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师墨悄悄将他迎进了屋。 大冷的天,男人浑身是汗,明显是从市里下车后,直接跑回来的。 师墨心疼的给弄了热水泡澡,随后又拿出吃食投喂。 严谨心口热得滚烫,享受媳妇的伺候。 酒足饭饱之后,就该上炕钻被窝,小两口没什么多的话,直接用行动解相思苦。 翌日,崽崽们看到严谨,高兴得蜂拥而上,直接将严谨淹没,叽叽喳喳的凑在严谨身边,就差条摇得欢实的尾巴,师墨看得又酸了酸。 任丹华师义锋也很高兴,欢欢喜喜的做了不少好吃的,给严谨补身体。 三崽崽许久没见到亲爹,但他们还记得,小东西的记性和哥哥姐姐一样,从生下来就能记事,几乎过目不忘。 不过,即便久别重逢,小东西脸上也没激动,仍旧一脸高冷,给了亲爹一个小余光。爱答不理的小模样,有那么些欠收拾。 三崽虽然不是闺女,但严谨还是稀罕的,搂着三崽一人亲了一口,算是和儿子培养过了感情,转手就丢给了崽崽们。 自己悄摸摸的溜掉,缠在师墨身边。 小两口时不时腻歪一下,惹得家里都没有其他人的容身之处了。 师翰师子两家是三天后到的,师林两口子是五天后到的,一大家子在县城住了两天,才一起回的严家大队。 严谨回来后,第一时间去看了来严家大队的战友兄弟。 那些战友兄弟想多帮着做些事,也想省点车费,过年都没回家,住在学校里,即便猫着冬,也时不时会帮忙做些能做的事。 所有人都很感激严谨,感激严谨家人,感激严家大队。 要不是严谨想着他们念着他们,严家大队愿意请他们做工,严谨媳妇又是个大方善良的人,今年哪能赚到几年都赚不到的钱票寄回家,让家人可以过个好年。 严谨是特意挑的最为困难的兄弟写的名单,都是生死兄弟,他希望每人都过得好。所以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家境好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过得很拮据困难。 严谨拉他们这一把,算是救了他们一大家子的命,众人恨不得当牛做马用命来回报。 严谨倒是不敢居这个功,一切都要多亏自家媳妇,严谨觉得,这辈子唯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师墨。 师墨给安排了几桌丰盛的饭菜,让严谨和这些兄弟好好的吃了一顿,随后又给他们发了年礼,让大家都能过一个丰盛的年。 过年猫冬,就吃吃喝喝,今年酱菜也不用做了,直接去厂里买就行,又算是省了一件事,众人难得悠闲的就在家里烤火闲聊,时不时串串门。 腊月二十八这天,安安康康七岁生日,吃八岁的饭了,是大孩子了。 师墨还记得睁开眼睛时,看到两个圆圆润润的小包子的场景,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时间过得真快,两个小包子隐隐有了长大成人后惊艳四方的趋势,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包子脸,不过从里到外的气势已经天翻地覆。 还有跟小老头似得,再也不愿意坐推车,不愿意让人抱,要自己走路,端端正正坐在小凳子上的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崽子,小小一团,故作老成,板着小肉脸,怎么看怎么可乐,师墨觉得人生太圆满了。 热闹的日子,将所有熟识的人都请了过来,既给兄妹俩庆生,也算是团年。 第524章 525新一年 第524章525新一年 人有些多,坐了满满当当五桌,大冷的天,吃羊肉锅子最合适。 坐在院子里,就着寒风都不觉得冷,都吃得满头大汗,直呼爽快。 羊是严谨养在他空间里的,好似和外面的,或者野生的都不一样,味道很鲜美。 所有人都超量吃得肚子溜圆,移步到堂屋坐着闲聊消食。 师墨给大家准备了消食的山楂水,又准备了些瓜果,烤着火炉吃,也别有趣味。 “明年严家大队的重心应该就是学校吧?”师子问道,师墨生产后他和蒙平英就被谢老催了回去,时隔半年多回来,严家大队新增的也就学校,但他觉得好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般,哪哪都不一样了。 严大智笑着点头,如今的严家大队,他是做梦都不曾想到的,“学校是首要,不过小谨家的说了,让我们尽量自给自足供应厂子,既能让厂子有保障,又能给大家增收。只是村子里的田地不多,要紧着粮食种,供应厂子的东西只能再开荒,开荒这事得提上日程。而且小谨家的还准备将其他大队连通我们大队的路给修一修,方便孩子们上学,修路这事也拖不得。这事事都要人手,到时候怕是要到处找人才行。” 严大智潜意识里已经事事以师墨为主导,张口闭口离不开师墨的指引,他自己不自知,别人却看得分明。 尤其是师家人,看师墨在严家大队过得这样好,他们只有欣慰和高兴。 “人手的事交给我,”严谨道,“我还有不少兄弟,合适的话,他们都会过来。”不但有严谨自己兄弟,原孔修那里知道严谨能给那些退下来的兄弟找出路,感激的同时又很支持,他手底下需要帮助的人就更多了,到时候全都能来,根本不缺人。 师翰也接话道,“我也有不少兄弟,亲家叔要是需要的话,我也能安排些人过来。”支持妹妹的事业,师翰这个当大哥的,义不容辞,何况是双赢的事,何乐不为。 严大智大喜,“需要啊,多少都行,你们这可算是帮了大忙,要是可以的话,能现在通知最好,过了年学校就要开工,急需人手。” 师翰严谨点头说好,待会就去工厂打电话。 现在工厂已经按上了电话,就在懂土的值班室里,有事叫一声就是。 如今厂子的办公室形同虚设,除了徐木林,所有领导都是兼职,办公室用不上,电话也就没放在办公室里。反正徐木林没事的时候,也是在值班室和懂土闲聊。 季慧芳有些担心问,“如今我们需要这么多人,请他们来倒好说,等忙完了,又遣他们走是不是不太好?” 师翰道,“这个不是什么大事,请他们之前说清楚就是,愿意的就来,不愿意的就算了,大家也不伤情分。” 季慧芳放心的笑笑,“那就好,毕竟都是你们的兄弟,闹出矛盾就不好了。” 师墨道,“其实没关系,咱们这边的事没个两三年完不成,会一直需要人,以后又会有什么需要现在也不知道,说不定他们能做到退休呢。再说,即便没有活,我也能养得起。” “胡说,”任丹华没好气的瞪了眼师墨,“升米恩斗米仇,怎么能白养?再说,都是些血性人,人家也不会愿意被你白养的,你这话让他们听见,心里该不高兴了。” 师墨吐吐舌头,她就是安抚季慧芳而已,当然明白不能白养,况且,以后事情多也是必然的,毕竟发展会越来越好嘛。 不让亲妈瞪自己,赶紧转移话题,问卫静,“二嫂你们的学校办得如何了,资金可够,要不要我再给你拿点?或者有其他什么需要的?我们离得远帮不上忙,你们可以去找宋春刚,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们好了,他才能往上跑。” 卫静叹口气,“钱是够了,暂时也没有需要宋同志帮忙的地方。但建学校这事太难,那边的人根本没有学习改变未来的意识。那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没有读书的,小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也觉得读书无用,还不如去找口吃的来得实在,所以不管我们怎么去做思想工作,都没有人愿意去读书。而且,那边地广人稀,没有规划的路,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到处都有危险,不管学校建在哪,孩子们读书都不方便。种种原因下,学校一时半会建不起来。” 这事不是某个人,某个领导就能改变做成的,需要很长时间来完成教化,改变当地人的思想,才能有进一步的可能。 严大智他们没去过西北荒漠,但听了不少那边的情况。 原以为他们这山旮旯里够穷了,没想到还有比他们还要困苦的地方。 孩子不读书,就守着一片黄土地过,怎能有未来可言。 “那边有知青吗?知青都是有学问的人,多少能给他们带去些影响吧?” 说起知青,卫静就哭笑不得,“亲家叔你是不知道,这还不如没知青呢。那些知青去了大西北,个个哭成泪人,活不了三天就要死要活要回家。当地人刚开始瞧见还觉得稀奇,瞧得多了,哪哪都是嫌弃。而且他们看大城市的读书人都来他们那里做活了,更充分说明了读书无用,也坚定了读书无用的思想,我之前做的思想工作全白搭了。” 众人听了也哭笑不得,这还真是,当地人想的没什么问题。 “那怎么办?不建学校了?”周琴问。 卫静摇头,“建还是要建的,就是得想点其他办法,这事急不来。” 师墨皱眉,意识这东西,需要慢慢培养,最直观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切身体会到读书的好,现如今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体会到这一点,没有比照,那边的人什么只会在自己固有的模式里坚守,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二哥研究得如何了?” 说起这个,学校带来的叹息就散了,师林欢喜笑道,“已经在一片荒漠上实验种植了,不出意外,明年开春,就能长成一片绿草地,我再研究改改,最多不超过两年,肯定能大面积种植。不超过五年,荒漠肯定会变成绿洲。” 众人大喜,“这可是好事啊。” “恭喜恭喜啊。” 师林也高兴,笑着回应。 师墨挑眉,“二嫂的学校可以配合着二哥的绿地建啊,以后不管什么发展,都绕着绿地来。绿地是西北人民世世代代向往的东西,到时候不用特意做什么,他们下意识就会跑绿地来。绿地发展起来了,他们见识得多了,懂得多了,自然也能明白读书的重要性,学校自然也能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卫静抿着唇,“办法是可行,但时间太长了,那些孩子,多耽搁一天都是浪费。” 师墨也知道,但这是目前最省力也最有效的办法,要是能想出其他办法当然更好,“如今的情况也是没办法,急不得,慢慢来吧。” 卫静想了想,点头,“只能这样了,我回去再和大家商量商量具体章程。” 师林也道,“我也回去规划一下绿地的发展,当时候把学校医院什么的,全都规划进去,定能吸引不少人。” 西北的事其他人帮不上忙,只能靠师林两口子自己。 众人又说了些其他闲话,严谨突然道,“之前忘了,刚刚才想起裴大哥跟我提过,他大妹夫接到消息,明年开始,会有大批煤矿探测工作者来西一省寻找煤矿,进行开采。” 这事跟西一省众人的关系大,又不大。 大的是如果西一省煤矿多,那么不管是在生活生,还是工作上,都会有极大的溢处,毕竟西一省的东西,怎么说最受益的就该是西一省的人民。 不大的是煤矿公有,来不来找,找不找得到对普通百姓来说不影响不大,也不重要。 但对祖辈都生活在山脚的村民来说,就有些关系了,“他们会在什么地方找?”严大智问。 “整个西一省吧,据说西一省底下蕴藏丰富的煤矿资源,具体哪有只有勘测之后才知道。” 季慧芳忙问,“这么说,我们这里,藏兽山他们也都会去?” 严谨点头。 众人有些犯愁,找到煤矿是好事,可要是在山里找出煤矿,很大可能会封山,他们靠山吃山的人要怎么生活? 师墨想的是,进山挖矿,势必要破坏藏兽山的生态,影响里面的野兽。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藏兽山里有浓烈的生机,一旦被破坏,不仅仅是里面生活的兽类失去家园,大山失去生机,更有可能会破坏整个西一省的环境和生态。 要想个办法才是。 搜寻煤矿这事,众人听了也只能感叹几句,并不能做什么,所以话题很快被揭过。 众人一直聊到入夜,在师墨家吃了晚饭,才各自散去。 大年三十这天,严大智家请客吃团年饭,师墨一家子全过去了。 大年初一,崽子们穿上崭新的衣服,跑到村子里,和其他孩子一起到处串门。 今年严家大队几乎家家户户都做了新衣服,孩子们再也不用眼馋师家和严家的孩子,都穿上新衣服,满村子晃悠,嬉笑尖叫,此起彼伏。 或许是师墨家现在在村子里有了威望,和村民接触也多了起来的缘故,大人们对师墨家的态度变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孩子的态度,大年初一这天也会有孩子上她们家串门讨红包。 (本章完) 第525章 526付家人来走亲戚 第525章526付家人来走亲戚 师墨很大方,每个红包里都包了一角,这和别人包一分,或者就包些自产的南瓜子的人家比起来,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小孩子们一传十十传百,更多孩子跑她家来讨红包了。 师墨一家都不是吝啬小气的,也都很看重孩子,师义锋任丹华忙得满脸笑意,不停的包红包,来的孩子一人还要给一把糖果,可谓是赚足了孩子们的好感。 刚歇口气,又一个孩子跑了进来。 任丹华刚要笑着塞红包,结果这孩子率先一把夺了过去,还迅速的将桌子上的红包以及花生瓜子糖全扫进破旧的衣兜里,兜着就转身往外跑。 动作麻利又凶狠,师墨家几人都愣了愣。 小孩要出门之际,师墨直接隔空拽了回来,定住孩子,冰冷注视。 众人这才看清,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孩子竟然是李棺材儿子李铁牛。 十一岁的年纪,不过七八岁的个头,和以前白胖熊孩子模样天差地别,白雪皑皑的天气,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破衣服,浑身黝黑脏污,一双眼睛带着饿狼般的凶狠。 因为震惊于不能动弹,凶狠的眼神里还带了些惊恐,直勾勾的盯着师墨众人。 师翰眯眼,他不认识这孩子,但本能的不喜,“爸妈小墨,你们认识他?” 任丹华点头,“这孩子也是造孽,爸妈嫌弃家里二闺女丢人,想要捂死,被人发现后,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带走,现在还在改造没回来,大姐自杀了,二姐名声不好,使得性子也有些扭曲,三姐是老黄牛,每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但终究太小了,养姐弟三人很困难,平时靠村子里接济过活。” “但这一家子除了任劳任怨那姑娘,这孩子和他二姐都不是个知恩感恩的人,甚至仇视村子里的人。尤其是这孩子,经常在村子里抢其他孩子的吃食,抢不到就动手,凶狠起来,跟狼似得六亲不认下狠手。村子里的人厌恶又害怕,没人跟他来往。” “我们不常出门,许久没见过这孩子了,没想到现在成了这副模样。父母做的孽,害了几个孩子,也是可怜。” 好似很不喜欢听可怜两字,李铁牛面容猛然狰狞,挣扎着往任丹华方向扑。 任丹华吓了一跳,之前常听季慧芳他们说这孩子如何凶狠,之前还觉得他们说得有些夸张,现在一见,真是一点不夸张,凶狠的模样不似个正常孩子。 心有余悸拍拍胸口,竟有些不敢看这孩子眼睛。 师义锋眸光一冷,将任丹华护在身后。 师墨冷着脸隔空一抽,扇得李铁牛倒摔出去,倒在地上,掉了一颗牙,满嘴的血。 但他好似察觉不到疼,仍旧凶狠的扑腾。 师义锋蹙眉,“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说的问题,是灵异上的。自从师墨说了关于王家大队怨气的事情,以及见识过师墨的本事后,他对灵异鬼怪已经深信不疑。 严谨师翰三兄弟和汪秋霞几妯娌也这样觉得,纷纷看向师墨。 师墨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不该存在的东西,但他这股狠劲确实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 上前一步,手掌落在李铁牛头顶,用灵力查探,仍旧没有发现异常。 又用神魂力检查,只发现李铁牛的魂魄比普通人更活跃,其他没有异样。 正常人类的魂魄活跃,跟情绪,生存环境,经历事件有关,也有可能是某些不知名的手段导致的。 但师墨没有发现外力因素,一时间没法判断。 师子也上去把脉了,除了身体有些营养不良,没有任何发现。 想不通,直接一掌拍在李铁牛头顶,李铁牛凶狠的表情逐渐平和,双眼出现片刻呆滞,转瞬变成惊慌,抱着抢来的东西,爬起来跑了。 师墨家没人去追,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师林问,“小墨有看出什么吗?” “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会多注意的,多半跟李二妞有关。”那个李二妞,师墨总觉得有些诡异,只是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她藏得太深,总是抓不住尾巴。 以后还得多花些心思才行。 “刚刚我平复了李铁牛的情绪,也夺了他之前的记忆,他不会记得刚刚的事,只是他的情绪还会复发,找不到根源,他会越来越迷失,最后可能会成为一个只有凶狠本能的野兽。” 众人皱眉,按说没有人虐待他,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便有虐待,普通人的虐待也造成不了这样大的影响。 只是师墨都没能发现什么,他们也无能为力,不过是个陌生孩子,众人并没有太过在意。 陆陆续续又有孩子来,任丹华又新准备了些红包吃食,分给这些孩子。 一直到中午,收获满满的崽崽们才欢欢喜喜回来。 “妈妈,”小康康红着小脸蛋把自己今天的收获递给师墨瞧,满满的小骄傲。 师墨笑着亲亲小丫头的胖脸蛋,“宝贝真棒,”说着又一视同仁的看了其他崽崽的,个个收获良多,小脸笑开了花。 收获最多的还是一脸生无可恋的三个小老头似得小崽崽。 三个小崽崽是被哥哥姐姐们强迫拽去的,小身板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斜挎包,红彤彤的特别喜庆,是闵巧特地给三个崽崽缝的,上面绣了憨态可掬的福娃。 三胞胎很少见,三个小家伙又和严谨小时候一模一样,圆圆润润,白白嫩嫩的像年画娃娃一般可爱。 加上大家感激师墨一家,也想交好他们家,对孩子都特别大方,别人去可能就一分钱的红包,或是一些小吃食,师家和严家的孩子去,各种干果糖果大把大把的给,红包里都包的两分五分,有些甚至包一角。 紧随师墨家脚步,往工厂里投入大份额的乔家,和深受师墨照顾的严建林家,都包的一角的红包。 三个小崽崽年龄最小,最受照顾,所以得到的就最多。 包包装得满满当当,挂在小崽崽身上,比小崽崽都沉,亏得哥哥们帮他们提着,才不至于把小身板压趴。 但小家伙并不觉得这是件高兴的事,出去被人围观不说,捏脸蛋,捏手手,摸脑袋,甚至还有大叔大婶要亲他们,小家伙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只是小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小老头板着脸的小模样,看不出他们内心的拒绝。 这一趟,终究是让崽崽生出了阴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三双一模一样的小黑眸,整齐划一的控诉着的师墨这个当妈的不合格,抛弃幼崽,任他们遭遇毒手,自身自灭。 师墨又好笑又心虚,搂着崽崽一人亲一口,然后扔给了严谨。 严谨是个严父,撸了把儿子的脑袋,告诉他们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粘爸爸妈妈,转手又扔给了哥哥姐姐。 三崽…… 他们还不足一岁。 亲爹,你的良心痛吗? 大年初二,严利娟一家子来严大智家走亲戚,付父付母难得一同来,小家伙付喜乐马上就要四岁,长得圆圆墩墩的,很憨实,性子和名字一般,十分喜乐,见谁都笑眯眯的讨人喜欢。 尤其喜欢师墨这个堂舅妈,或许小孩子是真的有所感应吧,知道自己得了堂舅妈许多照顾,才如此健康快乐,名字也是堂舅妈取的。 师墨也很喜欢小家伙,给包了个十块钱的大红包,又给做了一身衣服,毕竟是自己起名的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小家伙来姥爷姥姥家,舅舅舅妈,哥哥姐姐,还有师家的舅舅舅妈们,都给了,收了一大兜红包,加起来怕是有一百多,这可都赶得上普通工人一整年不吃不喝的工资了。 付家三人惊得手抖,他们给师家严家孩子每人包的一块,原本以为足够了,现在这么一比起来,远远不够。 如今的严家是真起来了,而师家,更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 小喜乐可不懂这些,只知道收红包是好事,高兴坏了,全交给妈妈收着,随后就摇头晃脑的去和哥哥姐姐弟弟们玩了。严家师家孩子多,大孩子又不会讨厌小孩子,所以玩得特别好,特别热闹,小喜乐最喜欢来姥姥姥爷家玩了。 严利娟震惊有,更多的是骄傲自豪,这是自己娘家,娘家对她好,对她孩子好,就是她在婆家生活的底气。 仔仔细细的给儿子把红包收好,这些年小家伙得的红包和各种好东西,她都单独收着,林林总总加起来,可比整个老付家都富有。 孩子们出去了,大人们就坐在严大智家靠着火炉聊天。 季慧芳瞧着自家闺女的样子,挑挑眉,“这是又怀上了?” 严利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嗯,怀了,刚刚三个月,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 季慧芳没好气的在她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怀了不在家好好呆着,路上积雪这么厚你跑什么,出了事怎么办?你往家送个信,我去看你就得了。” 付母赶紧打圆场,拉过季慧芳的手道,“亲家母,怪我,都怪我,我们当亲家这么久,一直没怎么来你家走动,实在不应该,我就想着趁过年热闹,刚好小泰家的坐稳了胎,就来给亲家报喜。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小泰家的面子薄,不好反驳我这个婆婆,才跟着来的。” (本章完) 第526章 526严大草的厚脸皮 季慧芳反握住付母的手,笑道,“亲家母是个稳重的人,我能不知道吗?指定是这孩子闹腾,才让你们跟着担惊受怕,老大都快四岁了,还这么任性,我真是……亲家母,你也别太惯着她,该说就得说,说不听你跟我说,我来收拾她,别以为嫁出去翅膀就硬了,我照样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严利娟面上不满亲妈话凶,撅了噘嘴,心里却是明白,这是疼她呢,告诉婆婆,嫁进了付家,也还是严家闺女,严家人心疼,也有权管,让付家别欺负她。 严利娟觉得亲妈想多了,别说付家不是那样的人家,以前严家还是泥腿子,公婆虽然没有现在对她这么亲热,但也不差。 如今的严家,又是十里八乡的第一人家,付家更不敢得罪,有娘家撑腰,付家只有供着她的份。 不过,亲妈的这份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为她操心的心,让她很感动欢喜。 付母也明白季慧芳的意思,就是怕闺女在她付家吃亏受委屈,即是敲打,也是请求。 不说严利娟这个儿媳妇她很满意,做事麻利爽快,没多少花花肠子,对他们老两口也孝顺,一家子相处和睦。 就是有个这么强大的娘家,他们付家也不会给她委屈受,他们可不是那些好日子过得不耐烦,竟挑事的婆家人。 “亲家母放心,小泰家的孝顺懂事,好着呢,我们这招呼没打一声就来了,亲家母亲家公可别介意。” 季慧芳顺势揭过严利娟的话题,亲热的拉着付母,“那哪能,您和亲家公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你们能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难得来一趟,说什么都得住上几天,可不能着急走,要不然我跟你们急。” 付家人也是听闻严家大队的工厂和学校才来的,也想好好看看,便顺着季慧芳的话应下。 众人聊得热闹时,去了一趟兄弟那的严谨过来了,严大智跟付家人介绍。 付家人直直的看着严谨,终于见到听说已久的严家堂侄子了,这浑身气势果真不一般。 付父赶忙给付泰使个眼色,父子俩上前,“久闻贤侄大名,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一见,果真少年英雄,不错。” “堂哥好,”付泰也是个不善言辞的,招呼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严谨笑着回应,“亲家叔过誉了,堂妹夫好,往后还请亲家叔,和堂妹夫多照顾堂妹,堂妹直来直去的性子,说话也不中听,请你们多担待。” “小泰家的懂事孝顺,是个好儿媳。” 付泰也忙道,“利娟是我媳妇,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对她好是应该的。” 严谨笑笑,就不再不说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本就是不熟悉的人。 严大智知道自家侄儿不耐烦这些客套,拽着付父坐回去,“亲家可别夸这小子,别看他这么大块头,脸皮薄,不经夸,嘴也笨得很。” 付父笑着附和,揭过话题。 没多久,严大草一家竟也回来了,这可是二十多年来的头一遭,严老娘高兴得眼眶都红了。 季慧芳瘪瘪嘴,严大草这个蠢货,只要不作妖,回来就回来,要是敢作妖,她可不会再顾忌谁的脸面了。 严大草现在很识时务,全家可都靠着师墨一家过活呢。这次是认认真真回来走亲戚的,没想闹幺蛾子。 假装没看见季慧芳的白眼,也没理会其他人,目标明确的直奔师墨,笑得花枝乱颤,熟稔的模样,好似她俩真亲热似得,“哟,侄媳妇也在啊,新年好啊,来来来,堂姑给你个红包,图个吉利,自己去买些喜欢的。” 红包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就连龚厚生龚俊父子都一脸懵,他们完全不知道严大草准备了这一手,可别是个烫手山芋啊。 师墨的心情挺微妙的,当妈后,好似很少收到红包了。 抬眸去看严大草,只见她脸都快笑烂了,眼睛里刺果果的展示出,快收下快收下。 师墨一时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收还是不收?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也不好翻脸啊。“这个还是算了吧,我孩子都五个了,再像小孩似得收红包不合适,堂姑的心意我心领了就是。” 季慧芳从严大草手里一把夺过红包,塞师墨手里,“收,你该收的,快瞧瞧红包里面是什么,要是就那么几分钱几角钱,或者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扔她脸上。” 严大草对着季慧芳瘪嘴,转头又笑眯眯的看向师墨,“侄媳妇放心收,堂姑可不是那些惯会来虚的人,说是红包就是红包,怎么说堂姑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可能做那起子打脸的事,你可别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学。” “严大草……”季慧芳磨牙。 严大草气势不减瞪回去,“干嘛?” “咳,”严大智轻咳一声,扫了两人一眼,两人顿时冷哼一声,扭开头不搭理对方了。 师墨看着严谨吐吐舌头,严谨笑着捏捏她的手,示意她看。 行吧,师墨打开红包,乖乖,是真不虚,整整五十呢。 熟知严大草的人都有些不淡定,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要不然不会这么舍得。 严大草跟斗胜的公鸡似得,冲季慧芳挑衅一眼,瞧见没,狗眼……看人低。 季慧芳翻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师墨觉得红包烫手,退回去,“堂姑这红包太大了,还是收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是真收到了,这个不用。” 严大草豪爽的又推回去,“收下,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你给我家三个爷们找的工作,今年就挣了十几个五十,往后还有无数个五十,这点钱和那些比起来,一根毛都算不上,我也知道你看不上这点。不过是我图心安,给的谢礼,你安心收着,往后我再请你帮忙办事才能有底气。” 众人嘴角抽抽,本来还觉得她挺会来事,结果听到后面就不对味了。 五十块钱就能理直气壮的让人办事了? 脸呢? 家里三个老爷们都找了工作,还想要帮啥?帮你上天啊? 师墨倒是很满意严大草的“真心话”,坦荡荡的说出来虽不中听,但不用担心在暗地里使手段。 “那我就谢谢堂姑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合理的,我可以考虑。” 严大草瞬间就满足了,原本舍出去五十块钱还挺心疼,有了这个承诺,往后办什么事不得轻松许多,五十块钱买未来,太值了。 龚家父子羞得脸色通红,这样的场景下又不好数落严大草,只能笑着跟师墨严谨表示抱歉,让他们别将严大草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现在很知足了,没有其他需求。 严大草没好气瞪了父子俩一样,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师墨倒是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往后只要龚家父子做得好,自然会升,不用严大草开口,她就能办。 做不好,严大草就算是说破了嘴,她也不会再用。 季慧芳磨着后牙槽嘀咕了句,不要脸。 但终究没闹什么,毕竟严大草这事虽然办起来显脸皮厚,但却很敞亮,没让人觉得厌恶恶心。 严大智也是很满意严大草的改变的,只要她不作妖,好好过日子,不走歪门邪道,脸皮厚点,他可以当做看不见。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未来,虽然这未来看不见摸不着,也不一定能兑现。但看严大智这堂侄子和侄媳妇,以及侄媳妇娘家人的能耐,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付家人震惊不已,三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求个工作。 付父付母严利娟如今都闲置在家,唯有付泰有工作,但他的工资不高,一家人只能算是温饱,存不下什么钱,而且也没有晋升空间和未来可言。 以前还挺满足的,毕竟有个人人羡慕的城里稳定工作,住在城里,是城里人。 可如今瞧见严家越来越好,未来越来越让人羡慕,他们也心动着急。 但这事实在不好开口,只能生生忍下。 严大草可不是个会忍的人,刚求了个承诺,又说起另外的事。 谄媚狗腿的样,看得人眼睛疼,这一年圆润的不少的身板,一个劲往师墨身上靠,“侄媳妇啊,听说学校要开食堂,这个开食堂是不是就要请火头师傅?堂姑可不是跟你吹,我这一手做饭的手艺,别说十里八村,就是整个禺山县都没有我好的,你要不信就问我大嫂。” 严谨瞧自己媳妇被挤得都没地坐了,冷眯了严大草一眼,“堂姑。” 严大草一抖,对上严谨意思明显的一眼,讪笑两声,移开了些,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季慧芳。 严大草这样的厚脸皮,可没有敌人一说,只要对她有用,你就算掘了她祖坟,关键时候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用上你。 理所应当的让季慧芳给她作证,一点不带心虚气短的。 季慧芳倒是想黑她,但向来不喜欢那些阴私手段,何况今天严大草表现不错,她不想好好的氛围给闹得不愉快,只能黑着脸点头,“是有点本事。” 是真有点本事,严大草这人是讨厌,但老天对她还算偏爱,给了她一份做饭的天赋,就算是普通的窝窝头,她都能蒸得比别人香。 这么些年,严大草在龚家作,但为了自己肚子不吃亏,一向都是亲自做饭的,龚家其他人也跟着沾光,饭食上享受了不少。 第527章 527给严利河决定未来 有时候季慧芳都有些嫉妒,她样样都算能耐,可就做饭这事上,差点天赋。 严大草得意极了,料想季慧芳不会在这种时候拆台,“听见没,侄媳妇,你看让堂姑去食堂做大师傅如何?我保证你这食堂开得红红火火的。”圆润的胸脯拍得直颤。 师墨笑,“堂姑,学校的食堂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让孩子们有口热乎饭吃,你也知道,许多人家生活困难,大家中午很有可能只会带个窝窝头或是烤红薯充饥,用不上食堂。即便孩子们住宿,他们也都会自带口粮,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用得上食堂帮忙做,自己就能动手做好。所以食堂开不开,怎么开法,还要再讨论讨论,请不请大师傅也还未可知。” 确实,这事还没定下来,在师墨看看来,最好住宿读书,她可以提供吃食,只有吃饱了,才能更好的学习。 但严大智他们不太赞同,如今即便是孩子也是家里的一份劳动力,在学校一住就是五天,许多人家怕是都不会同意。 包饭食这事更不可行,今天包了饭食,明天那些人或许就会想着让你包了穿着,以后甚至连住行都要让你包了,这将成为无底洞。 如今学校还没成,所以这事也就提了个大概,具体章程还没落实。 严大草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你不办就算了,但要是办了,就找我,我跟你说,我家三个爷们都在你手里捏着,我不敢作妖,你用我,我肯定能给你做好,但要是换成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到时候乱七八糟的事,烦都烦死你。总之你找我就对了。” 还别说,话糙理不糙,师墨觉得找她也行,反正她手艺季慧芳都肯定了,肯定没问题。至于如果她存在什么毛病,自己也能给他掰过来。 “办得成食堂,我肯定找堂姑。” 严大草拍着手掌大笑,“厚道,我就知道侄媳妇是个爽快人,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师墨笑着说好。 付家人又酸了一把,他们要是有这样的脸皮就好了。 事实证明,严大草的脸皮不止这点厚。 搞定师墨这边,又往师翰跟前凑,“哎哟,这就是师首长吧,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啊。” 师翰冷冷的看过去,这一眼虽然不带什么威压,严大草却感受到了寒气,下意识的抖了抖。 缩了缩脖子,收敛了点,讪笑两声,“那个什么,师首长好,我是龚志的亲妈,我家小子给您添麻烦了,多谢首长包容。” 毕竟是亲戚,师翰也没太过冷脸,就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语气有些生硬,“小龚同志很刻苦,明白自身条件差了些,以勤补拙,还算可取,倒是没怎么添麻烦。” 严大草乐了几声,又赶紧收敛,“是是,这小子蠢了点,但胜在听话,肯下蛮力,也抗揍,他要做的不好,师首长只管抽。以后就要多麻烦首长操心了,不知道首长什么时候回去?” 师翰挑眉,这是要给自己送礼?大可不必,“初六就要回去。” 严大草一拍巴掌,“那没几天了,首长真是辛苦了。那什么,你帮我给我家小子带些东西吧,反正顺路,很能省些邮寄钱。” 师翰呵,难得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倒是让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把。 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严大草欢喜极了,感觉自己真是聪明到家了。 众人已经无语了,严大草的脸皮,无人能企及。 付家人看得心痒痒,话都到牙齿边了,硬生生又给吞了回去。 几次三番,难受得很。 汪秋霞想起自家侄子侄女,亲爹哥哥不理事,她这个当姑姑的就得多为侄子侄女多操操心,“小墨,学校会要老师吧?” 师墨点头,肯定是要的,就是不太好找。 “你看瑞文瑞舞行吗?” 汪瑞文,汪瑞舞,算得上是真正的宅男宅女,整天在家研究文学,看书写字,只要有吃有喝,一年到头不出门都成。 “我不了解他们的能力,如果单轮学识,他们是没问题的,但教书不仅仅是要学识,这事二嫂最清楚明白。” 卫静点头,“教书也得有天赋,有耐心,还得有自己独有的方式方法,作为老师,真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的。” 汪秋霞自然知道,点头道,“我明白,这俩孩子我是真愁,你们招老师的时候,让他们去试试吧,合适就辛苦小墨教教他们,不合适就算了。” “行,到时候我会叫上瑞文瑞舞的。”这事师墨不为难,反正所有人都会公开招聘,就是通知一声而已。 看向闵巧和严利河,“你们俩也去试试吧,咱们自己的学校,到了里面能更自在。” 闵巧是心动的,点头说好,反正她做农活不行,做家务也不行,以前就是教书的老师,除了刺绣,最感兴趣的就是教书,还能赚钱补贴家用,一举数得。 严利河却是摇头,“我不想再教书了。” 严大智季慧芳皱皱眉,终究没劝说。 闵巧明白严利河的心思,是被伤狠了,也有了心理阴影,不愿意再教。 暗暗牵上严利河的手,无声给他安慰。 严利河笑笑,有些苦涩和愧疚。可他实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一走进教室,就浑身颤抖害怕。 “哟,利河啊,不是小姑说你,这么好的事别人求都求不了,你还往外推,说出去怕是得被人喷唾沫。” “孩子妈。”龚厚生低声呵斥,瞪了严大草一眼。 严大草噎了噎,把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对上严大智的冷脸,缩了脖子,和师墨谈得太顺利,一时间得意忘形了。 严利河抿着唇,明白严大草的话不中听,却是实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也明白自己太矫情。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 严谨看向严利河,眼里没有责备,没有安抚,只有平静,“有想做的吗?” 严利河摇头,“没有。” “收拾收拾,等我收假的时候,跟我一起离开,我带你出去看看,见得多了,自然就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这话是通知,不是商量。 严大智季慧芳不由半分不舍,反而欢喜,“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利河这孩子胆小怕事,没担当,没见识,做事优柔寡断的,别给你丢人。” 严利河……亲妈亲爸也不过如此了。 严谨摇头,嘴里也不客气,“毛病多,才要出去长长见识,改改性子,免得一辈子这般,怎么撑得起家。我带出去有人接手,让他多历练历练。” “那行,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就是。” 三言两语决定了严利河的归去,完全没有当事人的发言权。 好在严利河向来以严谨马首是瞻,不会反驳违背,严谨做的所有决定也都是呵护严利河心意和适用他的。 闵巧虽然舍不得,但也明白自家孩子爸确实需要历练。“谢谢堂哥,需要准备什么吗?” “给他准备几身欢喜的衣服就是,钱票准备些应急的,其他的都不带,历练不是享乐,在外面靠自己本事活下去才算是历练。” 严利河有些慌,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可怕的未来。 闵巧一一应下,虽说有些心疼,但并不打算阳奉阴违,只能给自家孩子爹一个鼓励的眼神。 要加油啊。 严利河哭笑不得。 付家人看得直咋舌,这个堂侄子在严大智家的地位是真不一般,可以完全不经过爹妈和本人的意愿就安排未来。 从而也证明了他是真有本事,说带人就能带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自家儿子一起出去见识见识。 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情况不明,稳妥点好。 付家在严大智家住了三天,工厂学校都去看过,每一处都让他们震撼,想要搭上严家大队这条路的意念也越来越浓郁。 但终归还是有些顾忌,或者是还想再观望观望,没有将这样的意念透漏出来。 初六这天,师翰和汪秋霞回了帝都,顺便将严大草的一大包吃用捎带回去给龚志。 师林卫静两人也打算在初八离开回西北。 初七晚上收拾东西时,师林道,“那个利河媳妇的哥哥,叫闵红旗的那位同志,找到我跟我说,想要去西北支援建设,你们怎么看?” “闵红旗?”师墨挑眉,记忆里的闵红旗一直是个知礼温和的男人,很疼爱妹妹,也很孝顺父母,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离开这里,离开父母去那样远的地方? “他有说是为什么吗?” 师林摇头,“小墨和他熟吗?” 严谨绿油油的视线直勾勾的就移了过去。 师家人瞪了眼师林,问的是什么鬼话。 师林也自觉不妥,讪笑两声,“那个妹夫,你可别多想。” 严谨对着二舅哥哼了哼,“我当然不会多想,我信我媳妇,我媳妇这么好,我傻了才会听你的鬼话。” 师林嘴角抽抽,是是,他说的是鬼话,但你那眼神怎么这么绿? 师墨安抚的捏捏男人的手,她知道严谨无条件信任她,就是吧,有那种爱之深,忧之切的忧虑症,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惦记她似得,看谁都像贼。 其实,她真没这么受欢迎。 “说不上熟,就是以前他送小巧到我们家来,见过几次,很讲究礼节,从不进屋,也不和我多说话,见面也都只是简单的问候。我观他很看重家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决定离开家人。” 第528章 528闵红旗的决定 师林道,“他说是因为想做出一番事业,不想在这里碌碌无为浪费时间,闵家伯父伯母有利河媳妇和亲家叔他们照看,他很放心。听说你嫂子建学校需要人手,就自荐来了。” 这么说也没毛病,闵红旗也是老师,只是严家大队的学校他是没资格加入的。 但主动要求去更艰苦的地方参加劳动建设,是思想觉悟提高的表现,领导会同意,也会大力支持。 “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也是有追求,想干实事,闵红旗的人品没问题,二嫂用得上,可以带去。” 卫静确实很需要人手,即便现在学校还未建成,但建校之前的琐事很多,那边能用的人太少,有时候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如今困难重重,更需要人。 “我虽然没有接触过闵红旗同志,不过我信你们,自然也信得过他的人品和能力,他愿意去帮忙,我很欢迎。只是这事还得麻烦亲家叔帮忙跑文件,我们明天就得过去,不能等闵红旗同志一起,文件办好了,闵红旗同志可以自己过去。” “我明天去跟堂叔说。”严谨接过话题。 翌日一早送走了师林卫静两口子,严谨就牵着媳妇的手去找严大智。 严大智家,闵巧也在,听了闵红旗的决定,一点不惊讶,应该是知道并且支持的,只是脸上有淡淡的愁绪,即将分别,天南地北的难以相见,有愁绪是自然的,没有人多想。 严大智也很支持,“闵家侄子是个有本事也有想法好同志,思想觉悟高的有志青年,主动请缨去西北,值得人称赞颂扬。文件的事交给我,只是现在太冷,路不好走,西北那边日子也更艰难,他一时间受不住容易熬坏身子。所以先别着急过去,等天暖和了些再说。利河家的,这段时间,你多给你哥准备些吃用,西北那边环境艰难,尽量多准备一些,缺什么跟你妈说。” 闵巧很是感动,“我知道,谢谢爸。”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闵巧欢欢喜喜的应下。 师墨严谨从严家出来,在路上遇到了闵红旗,看他的样子像是特地等他们的。 男人也有第六感,男人懂男人,几乎是第一眼,严谨就确定了,闵红旗对自家媳妇有别样心思。 不过闵红旗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选择了隐忍。 严谨甚至隐隐觉得,他选择去西北,是因为自家媳妇。 虽然闵红旗很拎得清,可知道有人惦记自家媳妇,心情总是不好的。 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看着。 闵红旗对严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假装没看懂严谨黝黑的眸子里,折射出的冷光。 转而对师墨道,“多谢师同志以前的照顾,以后小巧和家父家母,还得劳烦师同志多照料。” 师墨笑笑,并不觉得闵红旗这样的拜托突兀,毕竟以前她就是这么帮过来的,“没问题,只是,闵同志你想明白了吗?” 闵红旗苦涩一笑,却又很好的隐藏了那份苦涩,只余轻松。 他怕再不走,这颗心就再也控制不住。 “想好了,严家大队的生活很好,这里的人也很良善,但我不能因为安逸,就不思进取,浪费光阴。我还年轻,想闯一闯,人生总是要多经历一些,才能不枉走这一趟。” 师墨自认和闵红旗不熟,不好多说劝诫的话,更何况闵红旗的想法很好,“你加油,希望你一帆风顺,能做出一番成就。” “谢谢。” 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能谈的话不多,几句话就结束,闵红旗告辞离开,严谨全程没开口。 回去的路上,师墨时不时瞅一眼严谨,可男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看四周没人,双手吊在严谨脖子上,狡黠的冲他笑。 严谨伸手搂着小女人的腰,在小嘴上亲了一口,“我家墨墨真是太好了。”好得人人都惦记,让他很不爽。 师墨笑,“哪好了?” “哪都好。” 师墨忍俊不禁,“我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严谨轻轻蹭着师墨鼻尖,“什么?” “我男人才最好。” 严谨俊脸跟被红霞染过似得,红光满面,扣着师墨的头狠狠的亲下去。 师墨怕有人路过瞧见,弄了隐身符。 严谨更是放心大胆的亲,亲得师墨软成一滩水,靠在他怀里。 严谨笑着在师墨耳边喷洒热气,“墨墨说的都对。” 师墨被亲得浑身没劲,嗔怪的瞪了眼严谨,男人真是一点撩不得。 严谨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荡。“乖,咱们回去了。” 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回家,家里众人发现,这两人又腻歪了许多,他们简直没眼看,觉得多待一秒钟都是多余。 大年初十,严谨的那些战友兄弟们再也闲不住,自发去住宅区将厚厚的雪扫开,沿路捡石子,平地,清理杂树杂草,等学校完工后,就能直接修建住宅。 雪还在下,地面还没解冻,做起活来不但冻手,也更困难。 师墨严大智都拦过,但是没用,他们想报恩,整天闲着,心里不安,也就由着他们了。 这些人的勤劳,也影响到了严家大队其他人。 老少爷们,不用人喊,自发的就拎着工具,踩着厚厚的积雪出门,跟着一起做活,干得热火朝天。 妇人孩子们也自发的去扫雪,及膝厚的雪愣是被扫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严家大队到处都是勤快的身影,一派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正当这时,酱菜厂门卫室里的电话急速响了起来。 懂土接到,是找严谨的,直接用村子里的喇叭通知。 严谨也在随着众人忙碌,听了广播,直觉不太好,找到人群里的严利河,“收拾一下,我们可能要马上离开。” 严利河一愣,太突然了,他完全没准备。 但却没有迟疑,回到家跟闵巧季慧芳说了一声。 婆媳俩愣了好一会,才忙碌起来。 一个收拾衣裳,一个在灶房准备干粮。 两人担忧又不舍,暗自嘀咕,怎么这么突然,却也明白,这些事身不由己。 严谨已经到了工厂,那边没有挂电话,他直接接起来。 不出意外,是催他回去执行临时紧急任务的。 放下电话,来不及跟懂土说话,迅速往家跑。 师墨听了广播,已经猜到可能有任务。 好在给严谨的东西,她一直在准备,随时随地的准备,不用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离别应该已经习惯,可师墨瞧见严谨回来,还是红了眼眶。 严谨心疼的不行,搂着媳妇进房间。 任丹华叹口气,去灶房做干粮,不管严谨用不用得上,都是她的一份心意。 师义锋照看三个不乐意跟哥哥姐姐们去外面疯跑的崽崽,看着严谨,好似看到了自己曾经。 一时间感叹无比。 三崽好似明白亲爹又要离开,面无表情的小脸越发板得严肃,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爹妈的房门。 房间里,严谨搂着师墨狠狠的亲了一会,又不停的吻在师墨脸上嘴角,疼惜之情,溢于言表,“抱歉墨墨。” 师墨也搂着男人亲了亲,她不怪他,就是舍不得,也心疼,“照顾好自己,别受伤。”说着又放了不少东西到严谨空间,之前准备的已经放进去了,这些是严谨在家的这段时间准备的,吃穿用,一大堆。 严谨空间里的东西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移到了师墨空间,在家这段时间没有生产出来多少新的来,不用转移。 “我会的,你在家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师墨抿着唇点头,眼眶通红。 严谨忍不住又亲了亲,才牵着师墨的手出门。 他时间不多,不能多说。 “爸,墨墨和家里就辛苦你了。” 师义锋拍拍严谨的肩,“放心,家里有我,你安心报国,平安回来。” “好。” 任丹华急匆匆用油纸和包袱装好刚烙好的饼出来,塞进严谨怀里,“小谨,路上吃,放怀里既暖和又不容易冷,照顾好自己,别太累,记得吃饭,冷了要加衣服,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别委屈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任丹华每次都是这些嘱咐的话,严谨听得都能倒背了,但却一点不觉得烦。“妈放心,我会的。” 随即蹲下身,搂着三个崽崽亲了亲,“爸爸要去出任务了,你们乖乖在家,帮爸爸照顾好妈妈,孝顺姥爷姥姥,听哥哥姐姐的话,知不知道?” 崽崽们难得给面子,整齐划一,奶声奶气,干脆的应了声知道了。 严谨顾不得高兴,深深的看了眼师墨就大步离开。 在村口带上等在那里的严利河,离开严家大队。 听了消息赶来的崽崽们,只能瞧见两人走远的背影,一时间,失落极了。 路上,严谨为了照顾严利河的步伐,速度不快,但内心无比焦急。 原孔修下发任务用的暗语,师翰失踪,他的任务是带着小队,到师翰失踪的北边交界冰原寻找。 听原孔修的语气,情况不乐观。 严谨抿着唇,师翰初六才离开,几天时间,怎么就到了北部交界冰原。 消息不完整,严谨心里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只能先到京都,查询具体情况,再做进一步打算。 只是这些,他不敢让师墨他们知道。 第529章 529紧急任务蒙平英的想法 严谨虽然是放慢了速度在走,但对严利河来说,还是很快,不过十分钟,就气喘吁吁。 可看严谨面容冷凝,浑身气息泛冷,又不敢喊慢点,只能咬牙跟上。 好不容易到了公社,坐上去县城的驴车,严利河才暗暗松口气。 偷偷瞧了眼严谨,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敢开口,安安静静的坐在板车上,抱紧包袱,双眼发直,充满了对未知的迷茫和忐忑。 严谨倒是率先开口了,“我们会先去京都,到之后,我会将你暂时交给朋友,由他带着你。等我出任务回来,再给你换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只管听话,多看多学,苦点累点,受点委屈都无关紧要,主要是长见识。等你什么时候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就跟我说,我让人送你回来。” 严利河吸吸鼻子,在严谨耐心的话语里,瞬间有了斗志和安全感,“堂哥放心,我一定用心学,不让你失望。” 严谨拍拍严利河的肩,不再说话。 严家大队,严谨一走,师墨就对上三崽崽带着不明显关怀的黝黑视线,不由得好笑,小家伙这是执行亲爹的嘱咐呢。 捏了捏软嫩嫩的包子脸,“妈妈给宝贝做好吃的好不好?” 三崽这会特别贴心,虽然还是小老头脸,但性子黏糊了些,奶声奶气的应,“好。”巴巴的守在她身边。 师墨忍俊不禁,知道其他崽崽因为严谨离开,情绪都不怎么高,准备多做些,让崽崽们都高兴高兴。 严家大队仍旧忙碌,好在林林总总的小雪花只飘到正月十五。 天气仍旧冷,但不再飘雪后,省了不少事,至少不用再不间断的扫雪。 师子和蒙平英还在严家大队,他们有几种药材需要研制,不着急离开。 严谨和师翰的战友兄弟在接到消息后,新年一过,就陆陆续续过来了。 严大智暂时将他们都安顿在学校宿舍里,瞧着衣衫褴褛的人,严大智心底连连叹息,敬畏又怜惜。在生活吃食上,都尽量往好了给。 这些人来后,只休息了一天,就加入到忙碌当中,他们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也很感激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人。 有了他们的加入,进程更快了,每天都能清理出一大片地方。 建筑队的师傅是在正月二十来的,瞧见严家大队干得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来早一些了。 早点做完,也能多做一些,多挣一些钱。去年在严家大队干,手里的活没断过,挣了不少,今年加把劲,还能挣更多。 而且这里做工,帮忙的人多,给的吃用也足,比在其他地方遭受冷眼或是冷待舒心许多,人人都牟足了劲。 时间上晚了些,工人们决定将效率提升起来。 有这么多人帮忙,很容易出活,十天时间,比以往一个月的活都做得多,学校已经基本成型,还剩下些精修的活。 二月初,崽崽们上学去了。 学校主体已经完工,补了搭架子留下的漏洞和缺口,接下来是粉刷,水电的安装。 加上其他小型设施的建造,最多一个月,就能完全完工。 在这之前,严大智要开始忙碌教室里和宿舍里的基本摆设,比如桌椅板凳床这些。 师墨建议住宿楼用炕,毕竟冬天住宿的可能更大些,不烧炕,孩子们晚上肯定得冻坏。 严大智想了想,觉得确实很需要炕,入冬后,仍旧会继续进行一到两个月的学习,山路不好走,相隔又远,再舍不得也得让孩子们住学校,那时候炕是必不可少的,便直接在宿舍里盘了炕。 那种大通铺的长炕,又要盘在楼房里,工程有些难度,好在是师墨提供的红砖,可以忽视任何普通砖会存在的问题,盘好后,效果很好。 宿舍楼占地不比教学楼少,两栋四层高楼,分别住男女学生。 呈中空的圆形,顶楼是晾晒区,楼层中间的空地是洗漱区。呈环形的洗漱台和水龙头,可以方便百个人同时使用。 住宿楼只有一个出入口,旁边的门房里住着管理。 每层八个宿舍,一个公共厕所,一个浴池。 每个宿舍预计住十个人,算不得宽敞,但也不拥挤,能够住得下。 里面配备了一个大长桌,用作学习,又每人配备了一个固定在墙上的箱子,放私人物品。 这样的屋子,可比所有人家的住房都精致气派牢固。 至于教室里的设备,就是简单的桌椅板凳讲桌黑板。 桌椅板凳,也是自谦设计的,东海市那边借鉴过来的单人连体小桌凳,外边没得卖,只能请木匠定做。 需求量大,找了不少木匠赶工,还有不少来做义工的木匠。 虽然手艺不同,但有尺寸控制,差异不明显。如今已经完成大半,在学校正式完工前应该能赶齐。 至于办公室和食堂的建造也已经完工,基础设施设备都在加紧赶工当中。 花坛小道这些外景设施,更是简单,三五几天就能完成。 下半年,肯定能按时招生开学。 学校完工,所有人就会分成两拨,一拨修路,一拨修住宅。 这边忙碌的时候,工厂,车队和地里的活也没闲着,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干得热火朝天。 车队和工厂都已经开展了招聘活动,工厂招了十个人,都是招村子里适合的。 车队在村子里只招到两个,开车这事是真的需要胆子,严家大队的人在巨大的利益诱。 惑下都没能战胜恐惧,可见是完全没有开车的天赋和能力。 不过严谨师翰的战友兄弟里,有不少合适的,周国伟从中挑了不少,足够满足今年对外拓展业务的人员需求。 所有选中的人,仍旧要进行集中培训,才能正式入职。 至于陶卫家,年前时,在家想了三天,就加入了张黑狗的队伍了,如今在县城做得不错,张黑狗很满意。 村子里,五个拖拉机手,走了四个,就剩一个严建茂。 拖拉机就一辆,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严大智就暂定严建茂一人管拖拉机,等以后需要了,再多选几个。 严建茂高兴得见人就吹,还是他聪明,选择留下来继续开拖拉机,这不,成了独一份,多光荣。 众人当面说他聪明,有脑子。 背地里说他蠢,开拖拉机可没有开货车来钱。 严建茂这个胆小鬼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还沾沾自喜以为赚到了,真是蠢得没边了。 殊不知,这些人说得热闹,不自知自己也是个胆小的,要不然怎么会连车都不敢开。 人严建茂至少会开,敢开拖拉机。 如今严大智带着人翻地施肥播种,拖拉机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不知道严建茂是因为成为独一份后责任感爆棚,还是开车的时间多了,技术好了不少。 严大智很是满意,一点不吝啬夸赞,严建茂也越发春风得意。 师墨不用预测也知道今年又是一个忙碌年,不过不用她亲力亲为,倒是不觉得和以往的生活有什么差异。 蒙平英在研究药上帮不上忙,就在家帮忙做些家务,偶尔也会去工地或是地里帮忙。 这会正在家帮师墨整理请来的那些人的资料。 师墨想将所有人的详细个人资料都重新整理一遍,归纳入册,方便以后使用。 蒙平英今天没出门,在家帮师墨忙。不过她不耐烦细致活,只能帮着做些边边角角的杂活。 瞧见厚厚一沓资料册,思绪一转,想到什么,“小墨,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这些人带着信任过来,你断不会用完就赶走的,是不是还有其他规划?” 师墨点头,之前就说过有些打算,一方面是为了将来再建造什么需要人手做准备,另一方面就是自己私下琢磨的类似镖局的东西。 只是具体章程,她还没理出头绪,暂时搁浅了想法。 “大哥和阿谨他们的这些兄弟都是有身手,有本事,也接受过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训练,很有纪律性和团体意识,我想做的事,刚好需要他们这样的意识和品质,所以一直在考虑做些什么。只是太忙,具体章程还没想出来,三嫂是有什么建议吗?” 蒙平英想了想,道,“我猜你也是看中他们的身手和能力,虽然现在他们身体上或多或少有些问题,不过以你的能力要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不难。所以我想着刚好也认识一些人,他们以前是我爸武馆的朋友和同行,有些是我长辈,有些是我师兄弟姐妹。他们都有身手有能力,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组织性,纪律性,他们信奉的是江湖那套随心所欲,同时也信奉江湖上的义气。不过,进行整体训练后,我相信他们也能改变随性的问题。小墨,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能不能把他们也介绍过来?” 那些师兄弟同行朋友,现在已经很少联系了,不过蒙平英坚信,只要她发消息过去,会有不少人过来。 会过来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值得信赖深交的之人,剩下的少部分如果不合适也能找理由送走,她能请的,断不会是心胸狭隘的,毕竟人以群分。 师墨没想到自家三嫂还能联系到以前的朋友。 师墨不懂江湖,但懂异世的生存之道,或许,蒙平英嘴里的江湖,和异世有些相似。 异世虽然血腥残忍,但道义二字,最是重要。 一旦结交成为好友,断没有背叛的道理,那是比血缘亲情更坚韧的关系。 蒙平英家的武馆,或许跟异世的门派相似,虽有勾心斗角,但他们也会在关键时候一致对外,具有很强大的凝聚力。 “三嫂如果能联系他们过来,自然最好。我现在是有些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三嫂可有将他们聚集起来后的合理规划和安排?” 第530章 530安保团队设想 第530章530安保团队设想 蒙平英想了想,“我不懂办工厂,办学校这些事,唯一了解一点的就是开武馆。虽然武馆于现在来说,不太合适,不过我们可以借鉴武馆的性质组建团队,按照武馆的模式经营管理,平时习武训练,提升自身能力和口碑。以对外承接任务赚取收益收益和开销,比如安保的任务,又比如类似镖局的运送任务,或者临时帮忙做个什么事也行。” “以前我们武馆就是这么经营的,因为自身能力不错,任务完成度也高,在业界口碑很好,生意也好。他们都是有功夫底子的,肯定能适应好,也能做好。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现在雇佣这方面的需求好似不大,而且受许多限制,不知道能不能行。” 这和师墨自己想的办镖局一类的团队差不多,可见她之前的设想没有太大问题,信心增强了不少。 至于团队成立后能不能有生意,师墨不担心,毕竟张黑狗那里需要人,贾票那里也需要人,自己内部就能完全消化。 “三嫂的想法很好,这样吧,先不管以后能不能有生意,我们先建立起这样的团队来,有本事的人,到哪都不用愁出路。如果三嫂愿意的话,就交给你来管理,也不是需要三嫂管经营,管对外生意,三嫂只需要管训练就行。如今三嫂的身手少有敌手,你当总教头绰绰有余。而且也熟悉武馆经营模式,到时候我会找人来做其他琐事,三嫂只需要提意见,交代下面的人去办就是。如何?” 蒙平英有些心动,她现在跟在师子身边,同样是在做护士的活,说实在的,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更喜欢的还是习武。 “我试试,要是不行,你再找其他人。” “行,我相信三嫂肯定没问题的,具体需要什么东西,要做什么安排,你列个清单给我,我来弄,至于人员,得等一等,等忙得差不多了才行,不过这之前,三嫂可以多物色些人,观察一下谁合适,你的那些师兄弟姐妹们也可以先请过来帮忙,以后做得好的,他们愿意在严家大队落户的,我们也能和车队工厂的人一样,给与员工待遇。” 蒙平英是个很干脆的人,觉得行,直接就应下了,一点不纠结。 至于以后师子会不会少个帮手,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可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师子,还在苦苦研究药物,一点不知道自己即将独守空房,夫妻俩异地而居。 之后的时间,蒙平英有了目标,人也忙碌了起来,最不耐烦写字动脑子的人,难得拿出耐心,伏案写规划,做训练计划。 师子看得惊奇,只是媳妇难得遇到感兴趣的事,他也不好多打扰,只好将好奇忍下来。 北部交界冰原,严谨带着七人小队已经到了三天。 从帝都得到的消息称,师翰回帝都的当天,在县城接到谭振国转述的命令,让他即刻去往冰原,进行阻敌任务。 任务难度不大,且已经遣了一个小队过去,师翰只是去指挥和进一步查看,再进行述职而已。 只是没想到,刚到冰原,就遇到暴风雪,暴风雪持续了十个小时,结束后,师翰和先遣小队都失去了踪迹,消息里的外敌,也不见踪迹,一切像是臆想般不真实。 众人毫无头绪,十二个小时后仍旧没有任何线索后,不得不请求支援,找到作战经验丰富的棘刺队伍,帮忙搜救。 严谨心头微沉,这片冰原是两国交界处的天然屏障,几乎没有人能横穿跨入,进入他国境内。即便有那么一两个特列,也是九死一生,还不等做些什么,就会被擒获。 阻敌一说,无法成立。 况且,不管阻敌一事是否真的存在,都轮不上师翰亲自到场参与指挥。 师翰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便觉得指令存疑,也不会反驳,义无反顾的到了冰原。 又十分巧合的遇上暴风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谨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大,冰原上没有任何痕迹和气息,暴风雪很好的掩盖了一切。我们现在都不能确定师团是真的去了冰原深处,还是其实并没有进去。”鼻翼道。 严谨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雪白冰原,呼出的气息凝结出白色气雾,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师墨特制的天蚕丝衣甲和地蚕丝制作的衣服,很暖和。 且轻便不束缚,很是舒服。雪白的颜色和冰原融为一体,匍匐在下去,冰原就是最好的掩护。 “他在冰原里。”严谨没有依据,也没有线索,只是单纯的感觉,师翰在冰原里。 其他人如何,严谨不知道,但他坚信师翰不会有事,并且也能保证其他人的安全,所以并不担心。 七兄弟不知道严谨的定论从哪来,但也不会质疑,“我们现在进去吗?从什么方西走?” 严谨微微眯眼,“邻国。” 严家大队,闵红旗的文件已经办妥,婉拒了严大智让他等天暖和了再去西北的好意,拎着闵巧准备的包袱,毅然踏上了去西北的火车。 闵家父母和闵巧红着眼目送闵红旗离开,心里说不上的难受和不舍,只是这事命。 好在这种情绪没持续太久,严家大队忙碌起来,他们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堂叔,今年会有知青来吗?”师墨给严大智他们送水的空挡,轻声询问。 严大智也不太确定,“应该是有的,但也不一定,毕竟我们这里年年都有,知青点加盖了不少屋子,再来怕是住不下,也用不了太多人。但我们现在发展得好,上面领导意在支持,想要多送些人来帮忙也是有可能的。怎么了,小谨家的是有事?” 师墨摇头,“没事,我就是问问,”余光瞥到好几个心不在焉,频频往这里看的知青,挑眉道,“他们都是想得到工农兵名额的人吧?” 严大智淡淡撇过去一眼,脸色有些黑,这些人心思太明显,干活不认真,脑子不清楚拎不清事,思想觉悟都没有,还想去读工农兵大学,严大智又不蠢,这些人品性就不过关,不可能会推荐他们。 “一群心比天高,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用理会,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咱们严家大队今年有两个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的事,刚过年就来我这闹腾了。干活磨洋工,做不到吃苦耐劳,惯会投机取巧,还想走捷径,这样的人我推荐上去都会良心不安,宁愿浪费名额都不给他们。” “这事你别管,要是有人不长眼闹到你跟前,你就去找你堂婶,让她去收拾。好逸恶劳,不思进取,就这几个跳得欢实,他们的样可一点不像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整天端着架子把自己当公子小姐,自以为高人一等,我这可不惯着他们。” 师墨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关心这些人什么心思,刚好想到学校的事,又提了一嘴,“学校快要完工,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陆陆续续准备齐全,招聘老师和管理的事要提上日程,到时候怕是又得闹腾起来,堂叔可得提前做好准备,免得他们把严家大队闹得乌烟瘴气。咱们招人,品性为重,学识为次。” “放心,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事呢,有我在,他们别想翻出浪来。学识好说,利河家的以前教小学,两亲家教初中,到时候他们会一人出一套题,给来应聘的老师考试。至于品性,我时刻都观察着呢,谁好谁不好,心里有数。只是我观这些人都没有当领导的那股劲,怕是还得在外面找。” 师墨笑,“堂叔怎么就看出他们没有当领导的劲了?” 严大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瞧着他们和徐同志不一样,徐同志往那一站,就能镇住人,这些人不行不大气,没气势。” 这个是严大智仅会的形容,随即眼前一亮,“小谨家的,我觉得亲家母任同志身上就有这股气势,浑身上下都有股读书人的光芒,她要是来给我们当校长,肯定错不了。” 师墨想了想,自家亲妈能力是有,但有没有兴趣却不知道,毕竟她现在热衷于含饴弄孙,还要写书,兼顾不了太多。 “这个我回去问问,要是我妈不想做的话,我就去外面找人,堂叔也别急,会找到合适的。” “行,这事你办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了,小谨可跟你提过他外家?” “外家?”师墨愣了愣,脑子里想的是严谨跟她说过的,他不是严大强的儿子,严谨的外家,自然也不知道是谁。 而严大智嘴里的外家,是严大强前头媳妇的娘家,也就是严谨名义上的妈的娘家。 严大强前妻活着的时候,所谓的娘家人来过一两次,不过好似并不怎么高兴,每次都是带着怒气走的,这些是严大智以前随嘴说出来的。 严大强前妻死后,娘家人再也没来过,更不曾关心过严谨这个名义上的外孙。 二十多年没有任何来往,严谨的生活里也从来不曾出现过的人,不明白严大智怎么突然提了起来。 “他们有什么事吗?” (本章完) 第531章 531严谨外家徐木林求救 第531章531严谨外家,徐木林求救 严大智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我听人说,他们在打听小谨,我不知道小谨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们,又是什么态度。要是小谨在意的话,以后他们真找来严家大队,我也好礼遇一些,要是小谨不在意,我就当个陌生人处着,他们拎得清就走动,拎不清断了也就断了。反正严大强逃了,算不得咱们严家大队的人,两家没什么可牵扯的关系在,这么多年,没他们小谨也过得很好,用不着突然来念情分。” 师墨了然,便道,“阿谨从未提起过外家,不过我想他是不在意的,毕竟记事以来,他没有得到过外家的一丝一毫照顾,记忆里生活里都没有他们的身影。所谓的外家,需要他们的时候不闻不问,突然打听,想来也不是出于亲情,至于是为什么,阿谨也不会想知道。堂叔按照陌生人对待就是,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一律拒绝。等阿谨什么时候写信了,我给提一嘴就是。” “行,你这么说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回去吧,免得孩子醒过来瞧不见你着急。” “好,堂叔你也悠着点,注意身体。” “行行。” 师墨和严大智告别,回去的路上忍不住琢磨那个所谓的外家。 不过没想太久,就看到王建军在石头小院外徘徊。 师墨挑眉,“王同志有事吗?” 王建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看到师墨的瞬间,散了大半。仍旧往前一步,忐忑道,“那个,恩人,我,我听说学校要招老师,不知道,有,有什么要求?” 师墨还以为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个,淡笑道,“要求就两点,第一点学识过硬,咱们建的是小学,教小学生,所以至少得初中毕业。第二点是人品过硬,先学做人,后学做事,一个人品不好的老师,我们也不放心将学生交到他手里。除了这两点,身家背景干净的,都行。” 王建军燃起了希望,忙问,“您看我女婿邵元可行,他是高中毕业生,是知青,身家背景很干净,而且他不嫌弃我们一家,孝顺懂事勤快,人品完全没问题,他能行吗?” 王建军问得小心翼翼的,师墨笑道,“可以,不过我们会进行统一招聘考试,他要是想来的话,等正式通知出来之后,报名参加就行,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去学校上班。” 王建军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多谢恩人,谢谢恩人,我马上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女婿,谢谢恩人了。”王建军欢欢喜喜离开,师墨耸耸鼻子,走进院子。 直直的对上三双黝黑的带着控诉的小眸子,一时间无奈扶额,她是趁小东西睡着的时候出门的,谁知道他们会醒这么快。 走过去搂着三个崽亲了亲,“宝贝们怎么醒了?” 任丹华没好气的瞪了眼师墨,“你一走他们就醒了,乖乖巧巧的不哭不闹,就是焉达达的没精神,眼巴巴的瞅着门口,怎么劝都不进屋,看着可怜极了。你也是,送个水,人都送不见了,可怜我们的小家伙,等得望眼欲穿。” 师墨有些无辜,被亲妈喷一顿,再对上崽崽的小眼神,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连连道歉认错。 师墨哄了许久,小崽崽才收回黑黝黝的视线,玩自己的。 暗暗吁口气,小祖宗不是一般的磨人。 任丹华瞧她如释重负的样,不由得好笑,“刚刚懂同志送了消息来,让你三嫂接电话,你三嫂猜可能是她的那些师兄弟上车了,要不了两天就能到,吃住你可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可别让你三嫂没面子。” “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都准备好了,暂时住进学校,学校马上就能完工,之后会加班加点的修建屋子。最先修建出来的几栋,都会用作集体宿舍,等以后他们做得好了,再分房安顿他们家人。” 房子作为奖励,就不能现在直接就让他们住进去,所以师墨会修建几栋员工宿舍,采用四合院的格局,小两层,一面四间,上下层就是八间,四面就是三十二间房。一间房住四人,一栋屋子就能住上一百多人,看起来是拥挤,但里面很宽敞,足够活动得开。 屋子里只配备公公厕所和洗浴池,吃饭就去就去食堂。 所以师墨还准备再建一个小食堂,方便徐木林懂土这样的单身人士吃饭,答应了严大草的事也能完成。 任丹华看师墨都规划好了,便不再担心,“行,你心里有谱就好。” 师墨用温热的毛巾,给三个崽崽擦着小脸小手,清醒一些,随口问道,“爸去哪了,阳阳呢?” 说起师义锋,任丹华就黑脸,“老东西整天闲不住,借口阳阳要上山玩,兴冲冲的就带着上山了,一把年纪了,一点不知道稳重,出了事,看他怎么交代。” 师墨笑,“放心吧,爸有分寸呢,出不了事,三哥是不是跟着一块呢?” “你三哥说要采几味药,就跟着一起去了。快来,我刚给勉勉他们蒸了蛋羹,你喂他们吃些,再哄着睡一觉,刚刚没怎么睡,别待会没精神。” “好,”师墨接过黄橙橙的鸡蛋羹,召唤三个小崽崽到身边,一人一口喂他们吃。 小家伙确实困得慌,刚刚因为身边没有妈妈的气息,睡不安稳就醒了,这会又开始昏昏欲睡。 一碗鸡蛋刚喂完,小家伙就歪在师墨怀里睡着了。 师墨有些自责,她发现小家伙极度缺乏安全感,得时刻看到她才能安心。而且感知也很强烈,哪怕睡着了,她离开,他们也能察觉到,显得很不安稳。 疼惜的亲了亲,抱上炕,陪着他们一起睡。 如今天还没有完全转暖,烧了炕,暖呼呼的,母子四人一觉睡到大晚上。 蒙平英请的人,是在二月二十左右到齐的,来这里之后,先帮着干杂活,这事在他们来之前,蒙平英就说清楚的,也说了以后的规划,愿意的就来,不愿意不会勉强。 话说清楚了,来的人自然也不会嫌弃这些只是卖力气的活。 他们到的时候,学校刚彻底完工,还有些查缺补漏的细活,留两三个人做就行,其他人不作停歇转战其他地方。 一部分被安排去修路,一部分开始打地基,建屋子。 蒙平英请来的人也都分散参与其中,人手充足,效率很高,不出两个月,所有人都能住进新屋子,其他大队通往严家大队的路,也能在开学前全部修通。以后哪怕离得远,也能及时上下学。 严大智那边也完成了春种,留些人照看地里,带着大部分人着急忙慌的去开荒。 早些开出来,能早些种上,增加创收。 工厂的工人忙完春种后,又回了工厂忙碌,没有参与开荒。 工厂也忙得很,之前出的货一点留存都没有,全卖光了。 裴开兵已经催了好几次,直嚷嚷酱菜不够卖,让他们多做些,越多越好。 徐木林既高兴又头疼,来找师墨,“弟妹,瓦缸不够了,配料不多了,食材也跟不上,你给帮忙想想办法啊。” 师墨知道酱菜生意好,但也没料到好到供不应求。 想想也是,酱菜好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里面含有微弱的灵气,虽说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普通人而言,灵气对身体的改善,十分明显,久而久之,就察觉出了它的好来,可不就好卖了。 “裴大哥那边是怎么说的。”师墨将工厂交给徐木林后,就不再管事,有什么事都是这些领导自己去沟通,所以现在工厂的情况,她知道的不多。 徐木林道,“他也没怎么说,就是说不够卖不够卖,让多做一些,尤其是过年那会,走亲戚,送年礼,酱菜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件礼品。买的人很多,他要不是限量购买,商店的大门怕是都得被踩破。过年那段时间加班加点做出来的酱菜,不到半个月就卖光了,我们这边还没歇口气,裴同志又来催。” “而且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嫌贵,不乐意付瓦缸的钱,让就用油纸袋,后来好说歹说,保证可以退缸之后,他们才不情不愿的买了。等让他们退瓦缸的时候,一个个的都不乐意了。如今瓦缸入不敷出,库存只有四千多个了,这批酱菜装罐的时候肯定不够用。” “我已经跟裕西说过了,不过他这一趟去东海,赶不回来,我只能来找你了,弟妹,你可得帮忙想想办法,咱们不能开天窗,要不然刚刚经营起来的名声就坏了,以后酱菜厂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师墨对瓦缸受欢迎不意外,留着自家用,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 也能明白徐木林的担忧和急切,只是看徐木林一副你要敢撒手不管,他就哭的架势,不由得好笑,“徐大哥放心吧,我去联系货物,三天后就给你回复,保证不让你拿不出货。要是缺人手,你就去跟我堂叔商量,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从其他大队招人了。” 严家大队只要是拎得清的人家,基本每家都有一个工人,不管是在工厂还是其他地方,反正有了收入。 剩下的那些人,还是得紧着地里忙活。 去其他大队招人能缓解严家大队人手需求压力,也能让其他大队受益,一举两得。 师墨愿意接手,徐木林狠狠松口气,“行,我这就去说,人手确实不够,这次从其他地方多招一些。”免得每次都手忙脚乱的。 (本章完) 第532章 532又上山 徐木林风风火火的走了,师墨暗暗一叹,这算是甜蜜的负担了。 跟任丹华说了一声,就带着崽崽们回房,意识进入空间,炼制瓦缸。 至于食材,空间里有不少,不过她还是准备上一趟山,多弄些回来,不过这事得明天再去。 三个小崽子看着妈妈一动不动的,不陪他们玩也不闹腾,只要妈妈在跟前就行,他们能自己玩得很好。 翌日崽崽们放假,一听说师墨要上山,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 师义锋也想去山里看看,他虽然经常偷偷上去,不过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去深处,只在外围逛逛,时间久了就觉得没劲。 师子也表示要去深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药材,挖一些回来,最近研究药物,药材需求量有些大,外围的都是些普通的,对研究没有太大作用。 蒙平英也要去,说是去活动活动,这段时间在家握笔,整个人都快握傻了,再不出去动一动,她怕自己直接成痴呆。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家安安稳稳待长时间。 鲁建成没有住在师墨家,在严家大队熟悉之后,就和工人们住一块去了,平时吃饭也和工人们一起,只说以后他动不得了,再让自谦给他养老送终。 老爷子要强,师墨也没勉强,只是偶尔让自谦给送些吃用过去。 这么一瞧,家里就剩个任丹华了。 得,全家出动吧,让大黑小黑驮着任丹华和小阳阳走,耽误不了事。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东西都收在空间里,锁上门,一家子就浩浩荡荡往山里去。 因为有三个崽崽当拖累,师墨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上山了。 时隔这么久上来,感觉浑身舒泰。 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大山独有的味道和浓郁的木属性气息,师墨很喜欢。 时间紧,也没闲逛,师墨找了一个草药多,还有不少野山药,野姜野蒜的地方,让师子和任丹华玩,又给师义锋蒙平英和崽崽们找了一个有不少小猎物的地方,让他们玩。 也不用时刻守在旁边盯着,精神力就能护着他们随便玩。 安顿好家里的大大小小,她就用背篓背着三个不能离开她视线的小崽崽扎进深山深处,直奔猎物多的地方。 如今开春,是万物繁殖生生不息的季节,师墨挑成年的雄性野兽下手,倒也不会破坏生态平衡。 主要抓大型野猪野牛,山羊鹿狍子,还有小型的野鸡野兔鹌鹑。 抓起来了就没个数,不断往空间扔,按照种类很快就堆起一座座小山。 三崽安安静静的待在妈妈背上,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小老头似得小脸上,难得有了些对新事物的好奇。 师墨时不时分出精神力看一看三个小家伙,看他们并没有不耐烦和不舒服,才稍稍放心。 路过一片阔叶林时,发现不少长了木耳的腐木,想了想全部收进空间,带回去让大家研究研究,看能不能自己养殖,以后也算是多一份收入,多一项技能,木耳酱味道也挺好的。 中午,大家吃的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崽崽们有空间,也不用师墨特地回去一趟给他们送。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师墨才开始往回走,空间里堆了许多猎物,应该足够工厂用上一段时间。 和其他人汇合后,又一起去了一趟水潭边,许久没捞鱼了,师墨准备捞一些,还有野鸭和野鸭蛋也要收获一批。 这里已经成为了他们一家的天然养殖场。 为了留住这些野鸭子,让鱼长得更肥美,师墨毫不吝啬的放了不少灵泉水,使得不少其他猎物也会时常过来喝水吃草。 这一片有越来越繁荣的趋势。 不管是崽崽们,还是师义锋任丹华都很喜欢这里,蓝天碧草青青的湖泊,像是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坐在草地上吹吹风,看看景,惬意无比。 饿了能烤鱼烤鸭,还能煮野鸭蛋,割鲜嫩的野菜吃,简直不要太舒服。 “宝贝们,你们负责捡野鸭蛋,多捡一些,咱们回去做咸鸭蛋吃。”师墨觉得,咸鸭蛋也能够列入工厂的食谱当中,原材料可以从祝家在的南省那一片购买,那边多芦苇,每个大队都养鸭子,鸭蛋肯定不少。 他们自己这边也有河,也能自己养,又是一个创收的法子。 想罢,暂时将这事放下,回去跟徐木林提一提。 崽子们接受了任务,欢天喜地的撒丫子跑过去捡鸭蛋,还把不情不愿的小三崽给拽上了。 师墨就负责抓野鸭子,师义锋任丹华和师子蒙平英就帮忙捞鱼。 一时间,水潭边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众人一直玩到太阳西沉,才收拾东西回家。 晚上,师墨做了软软糯糯的红烧肉,配上新摘的凉拌野菜,一个蛋花汤,主食是空间里的馒头,虽然简单,但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红烧肉肥而不腻,崽崽们尤其喜欢,一口一口吃得停不下来。 “啊……”安安康康同时低呼,转瞬兄妹俩就吐出了一颗牙,这默契也是没谁了。 随即欢喜无比,“妈妈,我们掉牙了。” 师墨哭笑不得,“知道了,牙妈妈给你们收好,得空了就炼制,你们赶紧喝口凉水含在嘴里。反复多喝几次,直到不出血了才停下。” 俩崽崽一点不觉得疼,欢喜得很,盼了许久终于盼到了,以后他们也能有空间用,想想就欢喜。 师墨哭笑不得,俩崽子对空间的执念有些深。 翌日,师墨带着小三崽去市里,将东西放进仓库,回去后就能通知徐木林过来购买。 野鸭蛋也留了下来,让贾票到时候给徐木林推荐推荐,看他愿不愿意做咸鸭蛋卖,不愿意就算了,这些东西也不愁卖。 贾票刚从隔壁市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样,瞧见了师墨,也不乐意去休息了。 凑在师墨身边,等她交代完事情,便贱兮兮的嘿嘿笑道,“夫人,我有事想问问您意见。” 师墨挑挑眉,“是工作不顺利了?” 贾票忙摇头,“工作顺利得很,如今西一省的大半县市都在我们的掌控下,没人翻得出大浪。占据绝对的市场主导地位,我们的货物齐全,价格便宜,买卖安全,生意诚信,可没人动得了我们,也不敢动。即便有些不开眼的,我也能让他们老实。” “你的能力我不质疑,只是还是要多小心一些,最忌阴沟里翻船,小鬼难缠,平时要多注意。” “夫人放心,我们都稳妥呢,就是这人手欠缺得厉害。听说您那招了不少,您看,能不能让我们也挑几个?你手里出来的人我们才能放心大胆的用,要不然总觉得不安全。如今生意做得广,虽说一般情况下出不了乱子,但也不得不防,所以每个地方,总得留个自己人瞧着。这么一来,我手里的人严重不足,兄弟们一个分成两个用,忙得脚不沾地,分身乏术。” 黑市的事师墨是真的一点没关注,全权交给贾票在处理,平时除了看看贾票给的账和时不时传递来的消息,几乎对黑市不管不问。 不过也能知道场子铺得有多广,西一省十一个市,足足九个市已经完全掌控在了手里,剩下的两个市和省城,是早晚的事。 从头到尾,满打满算才两三年时间,从稳妥上看,有些操之过急。 不过贾票做得好,并没有出现根基不稳的情况。 但人手确实越来越不足,到了极度匮乏的时候,导致他都不敢再下手扩张。 师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不不,这个就是顺带,我想个您说个私事。” 师墨笑,“人手的事你尽管列单子,回头交给裕西,让他给你安排。不过我们手上的人也不是很多,你有时间就去找惟干,他现在的消息网已经到了市里,手里肯定有不少人手资料,你去问他,准能找出不少合适的来。” “行,这事我回头就办。” 师墨应了声,“那你说说你私事,难得见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聊私事,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致。” 贾票暗戳戳的红了脸,精明的形象瞬间塌陷,变得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那个……就是,我吧,前段时间病了两天,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感冒发烧,一碗姜汤就好了。” 贾票的脸越来越红,满脸春色,师墨大概猜到了些东西。扬眉,没有插话,等着贾票的下文。 贾票摸了摸后脑勺,“我有个邻居大姐,她这人很好,就是命不好,以前嫁给个酒鬼男人,一喝酒就打人,孩子给打没了两个,也没生下个一儿半女。后来酒鬼男人喝酒摔河里淹死了,她算是得了解脱。酒鬼是个孤儿,邻居大姐也没娘家亲人,如今一个人过着。” “不是我前个病了吗,她知道后,十分贴心的照料我,我这独身一人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头一回感到暖心,也是头一回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个什么滋味,我就想着,娶她当媳妇,不知道行不行。夫人,你给我出个主意啊。” 师墨想了想道,“这两个人的事呢,旁的人不好开口多说什么,说好了说坏了,都容易得罪人。而且外人说得再好,也没有过日子的两人自己体会得更真切。行不行的,得看你自己觉得,你若觉得她好,她也觉得你好,自然是行的。” 第533章 533又做媒 贾票立马正神,“那哪能呢,我对夫人的敬仰可是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的,你说什么我都奉为圣旨,断没有埋怨的道理。我也知道这事不该给夫人添麻烦,就是我之前被女人骗过,您也知道,这心里就没底,怕万一又怎么了,所以就想问问您。” 师墨还是挺意外的,贾票在女人身上吃亏那事,在人生路上的众多挫折中,算起来,很不起眼,没想到对贾票的影响这么深。既然是邻居大姐,那么必然是知根知底,熟识已久的人,还能有这些担忧,也不知道是这孩子太单蠢了,还是天生对女人没有安全感? “那你嫌弃她是个寡妇吗?” 贾票连连摆手,“我从小就被人叫灾星,在大街上翻垃圾,和狗抢食才能活下来,我命贱得比狗都不如,哪能嫌弃别人。” 师墨虽不赞同他命比狗贱的说法,倒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对你好的?你又是什么时候改变了对这个邻居大姐的心思?” 贾票捋了捋思绪,微微一叹,“我俩一直都是邻居,我小时候被赶出家门,没地去,只能窝在别人屋檐下,其他人都要撵我,只有她笑着借我地,让我安心的在她家屋檐下住着,从那以后我就在她家屋外窝着,也算是有了个落脚地。那时候她爹妈刚死,唯一给她留的,就是那一栋房子,见天有人眼红,上门抢夺。” “她那时虽是个小姑娘,但性子刚烈,也泼辣,赶走了不少人,不过终究是个姑娘,被人使了阴招,差点着了道。我暗中救了她,从那以后,她就对我特别关照,时常省些口粮给我吃,我才不至于饿死。我那时不到十岁吧,她十五了。” “我十三岁那年,走了狗屎运,挣到些钱,就买了她隔壁的屋子,也算是有个家了。她那时也正好跟个年轻后生好上了,那后生就是她后来的酒鬼丈夫。那瘪犊子开始装得人模人样的,勤快,温柔,有志向,把邻居大姐哄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把命给他。” “而且瘪犊子用自己是孤儿的事卖惨,邻居大姐心软,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不要脸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就穿了一身破烂,住进了大姐家,还不乐意别人说他是倒插门吃软饭的。开始两月两人过得还算和美,渐渐的男人就暴露了本性,酗酒,懒惰,恶劣,暴躁,自己不去挣钱,还搜刮大姐的钱,拿去买酒喝,喝完就回家打人,此后邻居大姐就过上了惨无人道的日子。” “我也劝过她,这种男人就该离了,早离早解脱,以前没他的时候,不是照样过得好,没道理现在少了他会活不下去。可她不听,还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这辈子就得认命。给我气得,几个月没搭理她。就那几个月,她被打得进了好几次医院。” “我看不下去只能暗地里警告瘪犊子,那瘪犊子当着我的面倒是收敛了许多,暗地里更是变本加厉。大姐又是个闷葫芦性子,什么都不说,就自个忍着,身上没一块好肉。她自己立不起来,我就不好再插手。” “好在恶人有天收,瘪犊子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我也算是安心了。大姐也没什么伤心的,毕竟那么个畜生玩意,死了好。只是终究被男人伤怕了,再没想找过,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过着,对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关心照顾,时不时帮我收拾一下家里,做些好吃的给我。只是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名声越来越响,她渐渐的疏远了起来。” “我想不明白,觉得可能是她觉得厌烦了,我心里很不得劲,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要不是前阵生病,我都以为她已经不想跟我来玩了。看着她替我忙里往外,一脸担忧,我就觉得心口暖呼呼的,想着这样的女人给我当媳妇,日子肯定滋润。” 师墨听着两人的故事,很是感慨,或许这就是缘分,没有什么时间限定,没有人员限定,对的时间,对的人,就在那么一瞬间就能认定彼此。 “她对你是什么想法?把你当弟弟还是当男人?” 贾票又红了脸,“那啥,我当时脑子一抽,就有那么股冲动劲,把她给睡了,她也没骂我打我啊。” 师墨…… “找个时间,我去给你提亲,但你要想明白,她是个离了婚,比你大五岁的女人,比不得外面那些娇俏的小姑娘,如果你在乎颜色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断了这样的心思,别再去招惹她,她承受的伤够多了。” 贾票当即拍着胸口保证,“我贾票要是喜欢颜色好的女人,哪会单身到现在,不是我吹,没跟着夫人您以前,我贾票也能算得上一号人物,觊觎我钱票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长得好看的,身子妖娆的,也不是没有。可我就是看不上,总觉得这样的女人是毒药,一沾染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命虽贱,但我惜命,比谁都惜命,可不敢拿命去赌。我想要的女人,就是那种能给我安稳生活,陪我过安稳日子的女人。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操心,也不用担心会被背后捅刀子。” 师墨就觉得贾票是个很清醒的人,明白自己要什么,明白自己适合什么。“你能这么想就行,以后好好过日子。听了你的话,我能知道那位同志不是个贪慕虚荣,贪财势利的人,她是真心疼爱你的,只要你们心里有彼此,劲往一处使,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贾票笑得牙不见眼的,“谢谢夫人吉言,有您的话我就放心了。就是您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您辛苦辛苦,今天上门帮我提提亲?主要是我担心她肚子里揣崽,都半个月了,真揣上了,让别人知道了,她就没脸见人了。” 师墨想着也没什么事,便应下了。就是觉得吧,她很有做媒的潜质啊。 贾票欢喜得直蹦跶,一扭身就去拎了早准备好的东西出来,带着师墨去提亲。 路上,贾票跟师墨介绍邻居大姐的情况。 邻居大姐叫段丹红,今年三十三岁,以前家境不错,读过书,后来家里出事,爹妈死了,她就以给人浆洗,做些零碎活为生计,这些活累人不说,也不挣钱,只能图饿不死。她一个姑娘家,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工作了。 工厂那些地方不用想,她什么都没有,根本就不去,人家也不会要她。 他们住的这条街叫来财街,这条街多是贫苦人家,屋子并不怎么好,十分破败老旧,不然当时刚刚混出点样子的贾票也买不起。 不过即便现在贾票有钱有能力了,也从来没想过换地方,或许也是潜意识里想着这里有需要他照看的人。 到了来财街,师墨看着满地脏污,以及各种刺鼻恶臭,的地方,才发现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脏穷差一些。 住在这里的人整天都在想着如何活命,根本没有功夫收拾。 许多懒汉混混还都喜欢在这些地方蹲墙角,遍地随意吃喝拉撒,没人收拾,没人管,环境可不就越来越差。 给小三崽弄了精神力罩,隔绝臭味。 贾票和段丹红家共用一堵墙,门挨门。 俩人以前常常翻墙去对方家里,平时在外面也很少有机会碰面,倒是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关系亲近。 段丹红一般都是接了浆洗的活带回家做,她家比别人家便利,因为有口井,不用大老远的跑公共水井里担水,为此也才能做浆洗的活。 这会段丹红也在家忙碌,水井边堆了一大堆脏衣服需要洗,竹竿上也晾了好几杆,可见是一大早就忙碌着的。 伸手锤了锤酸痛的腰,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身体差了很多,动不动就累得浑身发软,手脚无力。 猜测或许是以前被打狠了落下的病根,倒也没多想。 听着敲响的院门,微微蹙眉,贾票到她家来,一般是翻墙,不会走正门。 走正门到她家的人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 一时间心里忐忑,甩了甩手,捋了捋头发,锤着腰去开门。 “谁啊。” “是我。” 段丹红脚步一顿,心跳莫名加快,那次之后,他们没有再见过,也没有说过话,她以为……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还是破天荒的敲门。 正了正心神,深吸一口气继续去开门。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在旁陪着笑脸的贾票,而是不论何时何地都无法让人忽视的,美得跟画似得姑娘,自卑油然而生,段丹红鼻子一酸,羞愧难堪的红着眼眶,差点扭身跑走躲起来。 她想不明白贾票这举动是什么意思,让她有自知之明别异想天开吗? 她从来没有。 几次张了张嘴,喉咙里始终发不出声音,呆愣在原地。 段丹红长得不丑,甚至有小家碧玉的美,只是被生活蹉跎得面容显老,浑身的补丁衣服也灰突突的,不显颜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灰暗。 整天忙碌,也没时间收拾自己,显得有些颓废狼狈。 看她一脸绝望心痛的样子,师墨猜想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笑着上前握住段丹红冰冷刺骨的手,手很粗糙,比一般女人的手大,可见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 第534章 534事成 第534章534事成 “段同志好,我姓师,是贾票的朋友,也是受他委托,来帮忙向你提亲的,你看,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提亲? 惨白的脸瞬间通红,不可置信的看向贾票,对上他笑盈盈讨好的视线时,立马羞得无地自容。 又为刚刚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结巴着邀请师墨进屋。 师墨笑笑,背着崽子进院门。 段丹红本想让贾票也赶紧进去,她关门。 没想到贾票拽过她的手,笑得十分猥琐,“姐,你进去,我关门。” 段丹红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一把拽回自己的手,埋着头转身进院子,跟后头有狗撵似得,脚步凌乱慌张。 贾票嘿嘿笑,三两下关好门,跟着进去了。 堂屋里,师墨将三个小崽崽放出来,让他们动动小手小脚,别憋坏了。 段丹红看着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既羡慕又喜爱,手足无措的看了看会,才想起倒热水,“那个师同志,您稍微坐会,我去烧水,很快就好。” “不用了,”师墨牵着段丹红在旁边坐下,“冒昧打扰,还请段同志别介意。” 段丹红连连摆手,“不,不介意,你们不嫌弃家里简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个,我,我还是去烧些热水吧,孩子还得喝口热乎的呢。” “真不用,孩子们带得有。”师墨将带着的特制小水壶递给三崽。 三小只整整齐齐的坐在小板凳上,一人抱着个小水壶,一个简简单单喝水的事,也让他们给弄得极其认真严肃,有股反差的奶萌。 段丹红看得心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感慨,“他们是三胞胎吗?长得真好。”可惜了她被打掉的两个孩子,要不然,如今也都是能奶声奶气追着她叫娘的年岁了。 “是三胞胎,快一岁了,”师墨瞅了眼段丹红的肚子,别说,真揣上了。 不动声色看了眼贾票,傻小子这会脑子里怕也是一团浆糊。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东西拿过来。” “啊?哦哦,对,”贾票回神,赶紧欢欢喜喜递上手里拎着的东西。 师墨接手里交给段丹红,“你们的事贾票都跟我说过了,这些都是他特意为你准备的,慌慌张张的,礼数上有些欠缺,你别介意,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和贾票相识虽然没有段同志和他的时间长,但也能看得出他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人,你和他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更该明白他是什么样的,这个不用我多说。他是真心想求娶你,你们算是青梅竹马,相互扶持长大,彼此之间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也不是外人能多评价的,不用质疑他的真心,这点我能肯定,你要是看得上他这个人,就好好考虑考虑。” 段丹红脑子里一片混乱,既高兴,又害怕,还有压不住的自卑。她是个寡妇啊,人老珠黄,又没什么本事,贾票如今如日中天,本事越来越大,日子越来越好,想要找什么好姑娘找不到,她怎么能厚着脸皮耽误他。 自己也知道他现在是真心实意对她,想要娶她的,以后呢?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 可要让她坚决的拒绝,也做不到,她舍不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自己当做弟弟照顾的男人,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让她心动的男人。 或许是每次自己难过了,他陪在身边开始。 或许是自己受欺负了,他为她出头开始。 或许是他默默无闻,暗暗护着她开始。 也或者是多年的陪伴成长,彼此间生出了相互扶持的情感开始。 她知道不对,曾经试着掐灭这些妄想,可她控制不住,所以那天晚上,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 这些天,他没来,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便知道,他是后悔了,自己难过了几天,才慢慢说服自己该放下了。 可突然,喜从天降,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贪心也好,自私也好,优柔寡断也好,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墨道,“同为女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贾票如今的日子确实好,但以前也不差对不对,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看到他跟哪个女人不清不楚了吗?” 段丹红倏了红透了脸,摇摇头,正是因为知道他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所以她才更放不下。 师墨笑,“外面好看的女人,一直都有,他要是有这个心,不会等到现在,你说是不是?” 段丹红懂,仍旧不安,以前没有,可能是没遇上让他心动的,真正好的姑娘呢? 师墨一眼看穿段丹红的想法,又道,“当然,未来的日子,谁也说不准,我也不能保证贾票将来肯定不会变心。” 贾票一急,忙道,“夫人,我不会变。”可不能败坏他名声啊,媳妇还是要娶的,吓跑了怎么办? 师墨凉悠悠的扫他一眼,贾票焉巴了,还有些委屈,他是真不会。 段丹红一愣,震惊的看向师墨,“您就是小弟常说起的贵人谨夫人?”贾票会经常跟段丹红说心里话,常提到的,就是这个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选择跟着的老板谨夫人。 从贾票嘴里,她知道不少有关谨夫人的事,说她睿智,大胆,果断干脆,有眼光,有能力,有魄力,要不然没有如今如日中天的黑市生意,也没有他贾票如今辉煌的事业和人生。 现在贾票走出去,谁不给几分脸面,叫声贾爷。 以前贾票矮胖,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常吃师墨给的含灵气的食物的缘故,个子长高了一大截,工作繁忙,身上的肉也掉了,长期混迹在生意圈,有股精明圆滑的气息在,整个人的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本身脸长得也不难看,瘦下来,长高后,确实是许多女人喜欢的款。段丹红觉得他是个香饽饽,倒也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段丹红知道贾票心里有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重视她,竟然请了谨夫人来做媒。 谨夫人比她以为的还要年轻,还要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却愿意自降身份,替贾票来给她说媒,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脸面啊。 师墨笑笑,“那都是他们瞎喊的,你叫我师同志就行,我年岁比你小,也可以叫我师妹子。” 段丹红不敢喊,她更忐忑了。 师墨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不能肯定贾票会不会改变,同样的也不能肯定你会不会变。” “我……”当然不会。 师墨笑着没让她说,“这人啊,很多时候是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比如对某人动心,段同志,你说是吧?” 段丹红想到自己控制不住对贾票的心意,便红着脸点点头。 师墨又道,“所以啊,未来的事说说得准,说不定你以后觉得贾票这人口花花太重,不体贴人,太懒惰什么的,不想要他了,也是有可能的。” 贾票……不,他不是,他没有。 段丹红想说不会,但在师墨的注视下,只是红着脸埋着头,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师墨继续,“只要当下真心,且这人是个有担当,有良心的,即便以后你们不能长长久久,但也不会让彼此受伤对不对?人生不长,以后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何不就看着眼前,珍惜眼前?” 段丹红动摇了,是啊,人生很多,她都三十多了,未必还有下个三十年。她心里有贾票,想对这个男人好,哪怕是一天,一年也乐意,至少不留遗憾。 如果他以后真遇上了喜欢的女人,她愿意离开。 “谢谢,夫人,我……愿意。” 贾票大喜,差点扑过去搂着段丹红转两圈。 被师墨一瞪,老实了。 师墨笑着拍拍段丹红的手,“那我就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了,以后他若是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我替你讨公道。至于婚礼的事,你可有什么要求?” 段丹红红着脸笑,“多谢夫人,婚礼我想简办,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是,毕竟我如今是个寡妇,不想太招摇。” 贾票不乐意,他的女人,他就要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要偷偷摸摸。 不过段丹红也很坚决,她有自己的私心,一是确实没脸,二婚了还大办,会被人嘲笑。二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贾票结婚,以后也能方便他遇到更合适的人。 师墨没有多劝,便对贾票道,“一个好男人,好丈夫,首先的评价标准就是是否听媳妇的话,这还没结婚呢,你就梗着脖子犟,你说,哪个媳妇能对以后有期盼?” 贾票的气势瞬间就弱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啥,师墨也不理会,“知道你心疼媳妇,想给她最好的。但一个女人盼着的好,不是这些形式,而是在生活上的点点滴滴,你如今觉得亏欠,以后就多疼惜她一些就好。” 贾票想了想,觉得也行,“好,听我姐的。” 行吧,两人达成一致,师墨也能功成身退了,给段丹红送了一份添妆,“我不经常来市里,家里孩子多,需要照看,所以你们结婚的时候,可能就不能过来了,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这个是一份心意,你收下。” 段丹红看向贾票,不知道能不能收。 贾票点头,师墨给的都是好东西,而且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当然能收。 段丹红这才红着脸收下。 师墨婉拒了段丹红留饭的邀请,家里还有十几个崽望眼欲穿呢,回去晚了,怕是得被他们集体幽怨的小眼神缠死。 (本章完) 第535章 535竹笋酱菜农业学家 第535章535竹笋酱菜,农业学家 师墨出门时让贾票送她,单独说了几句话,“段同志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她身体本就很弱,过度操劳,以前的暗伤也没好完全,严重营养不良,你给多买些好的补补,我县城屋子的老母鸡你去捉几只,每次炖半只,隔天炖一次,炖给段同志吃,吃上十次就差不多了,再多段同志身体承受不住,我拿了一颗药丸在添妆里,是固本培元补气血的,对母子都好,让段同志尽早服下。” 贾票听得一愣一愣的,咋的,这是怀上了? 真怀上了? 他咋这么能耐呢? 师墨没欣赏贾票的蠢样,交代完就走了。 段丹红出来就看到傻愣着的贾票,忙问,“怎么了?” 贾票暗戳戳打量段丹红的肚子,突然咧嘴,露出堪称二傻子的笑,“我要当爹了。” 段丹红…… 突然明白过来贾票是什么意思后,整个人都晕乎了。 贾票嘿嘿乐着,“姐,你在家好好休息,那些衣服别洗了,等我回来就给退了去,夫人说你身子弱,做不得累活,我得去买些好吃的给我闺女补补。” 话落就一溜烟跑了。 段丹红摸着小腹,缓缓红了眼眶,孩子,终于又有了,这次,她一定会好好护着她的。 师墨回去的时候,就用了身法,午饭前赶到家。 进门看到在院子里排排坐的崽崽,还有些心虚。 赶紧把背上的小三崽塞过去,“宝贝们好好带弟弟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师墨溜了,小三崽小脸僵了,在哥哥姐姐们充满嫉妒的嘴脸下,遭受无情摧残。 任丹华已经在灶房忙活了,瞧师墨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乐,“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是说一个小时就能回来吗?那群小家伙差点把咱家的们给望穿。” 师墨笑着跟任丹华说了贾票的事,任丹华大喜,“哎哟,咱们也得走个礼才是啊。贾同志帮了我们不少忙,如今又给你办事,他家里也没个长辈帮忖,我们虽然去不成,但也不能不闻不问,你那还有棉花吧,我给做一床大红喜被送去,定时间了吗?” “没呢,不过应该就是最近,段同志怀上了,得尽早办。” “这可是双喜临门,那我得赶紧做起来,午饭你做吧,我先去做被子,你赶紧把棉花给我。” 说着就摘了围裙,甩甩手上的水珠往屋子里走。 亲妈这么有积极,师墨也没阻拦,给弄了十斤棉花,做成十斤重的大棉被,足足的。 红布也有,就是没绣花。 “妈,你要自己绣吗?” 任丹华忙活着翻箱倒柜找东西,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随嘴应道,“我哪会啊,等我先裁出来,待会去请小巧过来帮忙。也是时间紧,要不然绣些龙凤呈祥,花开富贵,比翼双飞什么的,那才应景呢。” “姥姥,绣什么,我来啊。”小康康一听绣花,眼睛就亮晶晶的,她如今算是半出师状态,绣艺算得不得精湛,但也能见人,有自己的风骨,还是很不错的。 任丹华想了想,就绣喜字,简单,倒也行。“那行,姥姥可就交给咱们康康了。” 小丫头拍着胸口保证,“姥姥放心吧,我肯定给姥姥绣得美美的。” 任丹华笑得满脸褶子,“我们小康康真棒,谢谢康康。” 师墨将棉花布料都拿了出来,笑着看小丫头吹,也没参与进去,转身进灶房做饭去了。 下午,师墨就将货物的事告诉了徐木林,让他准备人手车辆去市里购买。 徐木林急啊,当天下午就急吼吼的去了。 师墨也没管,直接回家。 家里季慧芳来了,和周琴郭雪闵巧一起来的,送了几大麻袋的竹笋,都是剥了外壳的,看起来白白胖胖,很有食欲。 季慧芳知道师墨喜欢吃,每年后院的春笋冬笋都要送大半过来。 瞧见师墨回来,笑道,“今年的竹笋比往年都好,个个三四斤重,送来的才一小半呢,家里还有不少,吃完了林子里的又能长,还能挖两茬,想吃了尽管去挖,管够。” “谢谢堂婶,辛苦嫂子们了。” 周琴郭雪忙道,“这有啥,伸把手的事,又不累人。”可比带孩子教孩子养孩子轻松多了。 妯娌俩如今瞧着自家的孩子,个个长成了人中龙凤,就感激得恨不得每天三炷香将师墨一家给供起来。 如果不是师墨一家,他们的孩子,怕是得和他们一样,一辈子在泥地里扎根,永无出头之日。 季慧芳对师墨除了感激,更多还是源自内心的喜欢,师墨喜欢什么,只要她弄得来的,恨不得全都给师墨送来。 “就是,小墨你喜欢就多吃一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自家的还能不给吃好啊,你也别跟我们客气,都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 任丹华笑道,“你们啊,也别太惯着这孩子,挑嘴的毛病就是给惯出来的,如今日子好过,样样都是好东西,什么吃不得,偏她要挑这挑那。” 季慧芳可不赞同,“日子好了才应该挑呢,以前苦,没得吃,什么都忘嘴里塞,就为了饱肚子活命,日子好了,可不得紧着嘴来。况且都是家里有的东西,算不得啥。” 两亲家你来我往的客套上了,师墨周琴几人无奈对望一眼,满满的无奈。 不过师墨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堂婶,妈,嫂子们,竹笋怎么做都好吃,你们说做成酱菜能不能好吃?” 几人一愣,随即想了想,觉得味道肯定差不了。 “我看行,”郭雪道,“以前在公社,有人做了凉拌竹笋当小菜来卖,生意不错,每次十来斤都能卖完。不过她家的竹笋,没去掉苦味,味道不是太好,但也不错,清脆爽口,忽视掉苦味是道不错的下饭菜,好些回头客呢。我们现在能去掉苦味了,再加上王嫂子的手艺,肯定错不了。” 周琴也忙道,“对,而且竹笋好养活,一年到头不用怎么管理,它自己就能长,一年两季,有的还能一年三季,这玩意又能放,出产又多,好吃成本低,肯定好赚。” 几人越说越觉得可行,季慧芳当即就要去找徐木林说,师墨给拦住了。 “徐大哥去市里买食材了,最快都得明天才回来,不过我们可以先拿些竹笋给王嫂子试试,要是可行,再四处去收竹笋,也能让堂叔组织人手在咱们严家大队多种些竹子,就种那些出笋多的竹子。” “行,我这就找建林家的去。”季慧芳起身要走,回家搬竹笋去。 师墨又拦住,“堂婶何必再跑一趟,这里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我让大黑驮过去,你们就别受累了。” “那不行,这是给你吃的,家里还有,做生意归做生意,不能亏着自己,这些你们留着吃。”季慧芳完全不给师墨说话的机会,带着周琴郭雪就走了。 师墨无奈的叫大黑跟上,待会帮着驮。 闵巧在旁边指导康康绣喜被,见状笑道,“竹笋要是能成,咱们又能多一项收入,还是师姐姐脑子转得快,我们不管看到什么都只会想到眼前,哪能联想到其他。” 师墨还没开口谦虚,亲妈就吐槽了,“她哪是想得多,是嘴太馋。” 师墨耸耸鼻子不敢反驳。 闵巧忍不住乐。 “对了,你哥应该到了吧?写信回来了吗?”师墨问。 说起亲哥,闵巧不动声色的叹了叹,笑道,“到了,在车站打的电话,打到工厂,我去接的。哥哥说他们同行支援西北建设的有十多个人,到了那边就有人接。因为他们是为西北建设做贡献的人,大家都很礼遇感激他们,先安排他们在省城休息一晚,再分散到各处。” “我哥因为早就被师二哥定下了,所以休息一晚会被直接送到师二哥他们的驻地去。我哥说,他听别人谈话,说整个西北,就师二哥他们在的地方,是所有人都最想去的,可惜,有人员限制,整个西北都需要人,不能全都去一个地方。” “说是好多人都羡慕能去师二哥那地的人呢,我哥偷偷的都没敢说去那的人是他,怕被打。” 说着闵巧就乐了。 师墨任丹华也跟着乐,不过他们都知道,不过是苦中作乐而已,西北那地,不管什么地方都很艰苦。 师林他们那唯一好的,怕就是师墨辛辛苦苦弄出的水井。 这话题说多了容易让心情沉重,刚好师墨想起收到的长满木耳的腐树,问,“妈,小巧,你们知道谁会种木耳?。” “种木耳?”闵巧有些不解,“木耳不是野生的吗?自己也能种?” “应该能吧,就跟种庄稼种菜一样,找到对的方法就行。” 闵巧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不过她确实不太懂这些。 任丹华沉吟着,“如何种木耳这事,那些农业学家应该可以研究出来,也不知道别的地有没有人试着自己种过,毕竟野生能长的东西,应该不太难,只是我们这边都没人试过,不知道谁会。” “农业学家?”闵巧低呼了一声。 师墨任丹华看过去,闵巧压低声音,小心谨慎神秘兮兮道,“听公公说,这次来的下放人员里,就有农业学家。” 师墨被闵巧这副做贼心虚的样逗乐了,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小心谨慎,还没谁能在她家门外偷听,况且这话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话。 “今年也有人吗?人到了吗?什么时候啊?”师墨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是她不太关心这些。 任丹华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也不知道这事。 (本章完) 第536章 536康康的天赋能力 第536章536康康的天赋能力 闵巧道,“就上午到的,公公去县城接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公公在说这事,这次来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看着不成人样,造孽得很。好在公公赶了驴车去,要不然他们怕是得倒在半道上,现在还在牛棚躺着呢。” 严利河走了后,严大智季慧芳担心闵巧一个人带不好小遇遇,就让母子俩和他们三个老人一起吃,能帮忖一二。其他两家也没意见,他们如今收入好,不差这口吃的,自然不羡慕嫉妒,而且忙的时候,大家都是在一起吃的。 孩子有师墨帮忙照料,他们就管几个大人的吃喝,日子过得很轻松。 闵巧也欣然同意,严大智季慧芳都是很开明的公公婆婆,知道她要绣花,不能伤手,不擅长做饭下地,所以饭都很少让她做,平时帮着打打下手就是。 奶奶也是个和气的老人,以前没分家时或许想一碗水端平,总让严大智一家受委屈。现在分家了,很少再掺和家里的事,安安稳稳的享福养老,不对小辈指手画脚。 她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和嫁人前没什么差别,也就很乐意和老人们一起吃饭。 孩子有人带,吃饭有人做,平时就帮着做些衣服鞋子,缝补丁,这些都是她擅长喜欢的,农忙时帮忙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就是。 家里有钱有吃喝,不用她干活挣钱贴补家用,男人疼惜她,妯娌之间也和睦,尤其有个出手阔绰,关系好的堂嫂。 等小遇遇再大点,就能送去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她又能轻松一些,日子不要太美。 村子里所有小媳妇都羡慕她有个好婆家。 中午饭桌上听了严大智唏嘘那些老人的话,她没见到人,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听那语气也知道老人们过得十分不好,路上遭了不少罪,能活着到这,实属命硬。 想想自己一家以前,总感觉哪哪都是幸运。 师墨不关心这些人遭受过什么,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人品没问题,且也能研究出木耳的种植方式,就是可用之人。 以后这事交给他们,比下地轻松,他们能过上轻松日子,严家大队也能多些收入,两全其美。 “我回头去跟堂叔说一声,让堂叔去问问那些人,也看看这事能不能成。” 闵巧笑道,“肯定能成的,师姐姐的法子就没有不能成的,我都不敢想象我们严家大队以后会变得有多好。” 不知不觉间,闵巧嘴里的你们严家大队,变成了我们严家大队,可见,她如今是真正融入到了这里,把这里当成了家,有了归属感。 师墨道,“不过是巧合,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转而又问道,“今年有知青来吗?” 闵巧摇头,“没有,公公说,领导的意思是我们严家大队这两年招了不少人来,应该是不缺人手的,这些知青就留给其他大队公社,给他们帮帮忙。公公自己也不太想要,那些知青瞧着都是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还不如多招几个有一把子力气的人,不会耽误事,所以也就没争取。” 师墨点头,便没再问。 旁边安安静静做绣活的小康康一点不受大家说话声影响,小手上下翻飞,灵巧快速,大喜字迅速成型。 大红被面,表面用的红色锦缎,里面用的红色棉布,棉布比锦缎更柔软暖和,锦缎颜色更为鲜亮。 表面中间绣个洗脚盆大的大喜字,四周再点缀些小的,就算成了,其他图案来不及绣。 这么一会功夫,小康康已经绣出了大喜字的一大半,用的是亮色的金色绣线,瞧着十分亮眼。 针脚细密,形状上加了些小姑娘的灵动心思进去,别致又不失稳重,十分有趣好看。 “咱们康康可真厉害。”任丹华忍不住夸赞小孙女,怎么看怎么喜爱。 师墨其实也很意外,按理说小康康这种跳脱豪迈的性子,是做不了刺绣这么枯燥细致的活的,偏生小东西在做绣活的时候,拥有极强的耐心和定性,还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能力,小手巧得,她这个当妈的都自叹不如。 闵巧作为师傅,在小丫头的天赋能力上,最具发言权。 她的绣活也是从不会到会,一点点学来的,最能明白其中的辛苦和煎熬,别看她现在性子沉稳,做绣活很轻松,但以前学的时候,也是流过不少眼泪的。 可小康康从头到尾都表现得轻松欢喜,让她这个师傅自叹不如又无比羡慕。 “是啊,咱们康康真是个小天才。”伸手揉了揉小丫头乌黑的及肩头发,手感极其丝滑。 以前没头发的时候,小丫头喜欢扎小揪揪,现在有头发了,倒是不怎么扎了,乌黑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披散在肩上,几缕细发轻轻柔柔的覆在额头上,心机虫变成了毛茸茸雪白圆球的小发卡,坠在黑发上,配上小丫头肉乎乎的小圆脸,特别可爱软萌。 殊不知,性子豪迈得像个抠脚大汉。 小丫头被夸得小尾巴直愣愣往上翘,一点不知道谦虚含蓄,小下巴一扬,“康康是最厉害的。” 师墨没好气的戳了戳她额头,“不害羞。” 整整一下午,师墨几人都陪着小康康做绣活,小丫头手脚很快,天黑前,就全绣好了。 任丹华搂着狠狠的亲了一口,夸赞的话不要钱的往外砸,小丫头的小胸脯越挺越高,特别嘚瑟。 师墨哭笑不得,有个这么厚脸皮的闺女,她是没话说的。 翌日,师墨又帮着任丹华将被子做出来,塞进缝好的被套里。 闵巧送了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巾过来,以严大智季慧芳的名义送给贾票当贺礼。 师墨又单独给准备了一身大红嫁衣,倒没有如以前那些繁琐的嫁衣般,精致华美,就是一条开襟盘扣立领长袖长裙,上身带些旗袍元素,下身是收腰阔裙,长至脚裸,料子清爽飘逸,厚薄适宜,正适合这段时间穿。 衣服不夸张,不出挑,平时套个其他颜色的短外套在外面也能穿出门。性子张扬些的,直接穿着大红裙出门也是使得的。 裙子是根据段丹红的身材特意定制的,段丹红身材还算高挑,这样的裙子更显身形,能忖得她更加亭亭玉立,绝对好看。 也给贾票准备了一身中山装,黑灰的颜色,配上白衬衣,和那些精英无异。 还给未出生的小家伙准备了一身,小家伙出生时天正冷,准备的是厚夹袄,也是大红的颜色,很喜庆。 准备好东西,又写了封信,附上几个红包,让大黑驮在背上,送到市里给贾票。 大黑全速奔跑的时候,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身影,一点不担心别人瞧见什么。 这会,贾票带着兄弟属下,为了婚事忙得脚不沾地。 结婚这事,对他来说也是挺突然的。 如果不是师墨确定了段丹红怀上了,他会先准备新房,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他想换个地方,好好收拾出来,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可如今怀上了,就不得不马上办,一个是不想段丹红多想,听说孕妇都容易胡思乱想。二也是不想以后孩子出生了,那些闲得蛋疼的人算出日子不对劲,嘴里不干不净。 新房只能等结婚后,慢慢找个好的,再搬过去,先把现在住的房子好好拾辍拾辍,弄成新房。 他们这一忙活,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要办喜事了。 酸话晦气话,少不得要往外冒。 说得最多的,还属对段丹红的嫉妒的话。 贾票做的生意虽然不能做到明面上来,但他这一天天的好日子过着,好东西不断往家拿,小弟跟前跟后,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整条巷子的人,都将贾票当成金龟婿来对待,有未婚女子的人家,牟足了劲往贾票身边凑。他们可不管贾票具体做什么,只要有钱就行。住在这里的人家,每天为活命拼死拼活,只要有钱活得自在,其他都不重要。 可贾票忙啊,时常不在家,在家的时候又是大门紧闭,他们就是想做点什么,都没有门路。而且贾票这人不好亲近,别看做生意的时候,笑呵呵的对谁都亲热,可平时一张脸透着凶狠,谁瞧了都害怕。 不过好在,我没门路,大家都没有,谁也不羡慕谁,谁也别想超过谁,这就是宁愿毁了也不便宜别人的心思。 哪想,一觉起来,和贾票从来没交集的老寡妇竟然得了这个大便宜,这谁受得了。 好些嘴碎恶毒的老娘们,就守在段丹红门外嚼舌根,说她不要脸,下贱,勾引人家年轻小伙,老不要脸的娼妇,见谁都张腿,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了,还去祸害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小伙。说她要遭报应,遭天谴。 什么难听说什么,气得段丹红差点小产,还生出了退意。 贾票知道后,一家家打上门,狠狠收拾了一顿,那些人才消停些。 不过也就是表面消停,贾票一出门,他们新仇旧恨加一起,又闹上门了,势必要让段丹红给个说法,竟然敢唆使贾票对他们动手,就要敢承担后果。 段丹红肚子里怀着崽,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只能躲在家里不开门。 那些人就在门外砸门,砰砰砰的敲在段丹红心口上,脸色越来越白,心也越来越慌,无助极了。 她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她不配得到幸福吗? “砰……”一个烂菜梆子砸进来,刚好砸在段丹红头上,痛不是多痛,就是糊了一脸,臭得胃里直翻滚。 (本章完) 第537章 537大黑显威 第537章537大黑显威 段丹红瞬间委屈得满脸的泪,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就碍了别人的眼了,要怎么对她。 愤怒,悲恸,以前受过的那些苦难,委屈,全都席卷而来。 忘记了肚子里的孩子,忘记了隐忍,她只想问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倏的拉开大门,猩红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众人。 叫嚣厉害的人被段丹红如同疯婆子的样子吓了一跳,反应过后,恼怒又羞愤,“不要脸的娼妇还敢瞪,老娘撕烂你个下贱货。” 老大娘的样子,十分狰狞可怖,身形也壮硕,有瘦弱的段丹红两个大,扑过来的力道根本不是段丹红能够抵挡的。 段丹红后悔了,她还有孩子啊,本能的护着肚子,企图将伤害降到最低。 只是良久,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一声惨叫过后,归于平静。 段丹红疑惑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甩着尾巴的大屁股。 段丹红…… 往旁边挪了挪,这才看清屁股的主人是头壮硕的大黑驴。健硕的四肢,矫健的身形,看着油光水滑。 大黑驴拦在自己身前,其他人或贪婪或惧怕的看着它,对自己动手的老大娘倒在了墙角,哎哟哎哟的哀嚎。 段丹红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大黑驴是敌是友。 “这畜生起码三百斤肉。”有人吞了吞口水,好久没吃肉了。 “弄去卖了能值百多块钱吧?” “呸,至少两百。” “瞧它身上挂着两个大包袱,这是有主的吧?” “管他的,到了这,就是我们的。” “一起,老子几个月没沾荤腥了。” 一群游手好闲的懒汉搓着手,不怀好意向大黑围拢过来。 段丹红有些着急,想赶大黑驴走,又怕它踹她,自己可受不起它一脚。 但它不走,就会没命的。 段丹红急得不行,还没想出对策,一驴一群人就打到了一起。 让段丹红震惊的是,这驴子成精了,壮硕的身躯灵活的在包围圈里以一敌十,游刃有余,跟遛狗似得留着一群人。 那些人毫无招架之力,时不时被踹一脚,甩一尾巴,每一下都能断跟骨头,抽得皮开肉绽,痛得哀嚎连连,却连驴子的身都没能近。 前后不过几分钟,一群男人全趴下了。 准备在后当黄雀的人见状,惊恐的收起了小心思,这畜生太邪门,他们降不住。 贾票出去买东西,一直担心家里,紧赶慢赶往家跑,还是晚了,在巷子外就听到了吵闹声,直觉不太好。 撒丫子跑进来一看,乖乖,他就说大黑是个好小伙,够爷们。 见媳妇好好的,他也不着急了。 拎着东西,慢慢从人群后踱步出来,“干啥,趁老子不在,欺负老子女人,怎么,真当我贾票是泥捏的?” 似笑非笑的模样有几分渗人,贾票在江湖上混迹这么久,身上气势足足的,火力全开的时候,感觉周身能形成气场,震得人不敢直视。 众人刚刚被大黑震慑了一番,再没勇气抵挡贾票的怒火,一扭头,灰溜溜的跑了。 被大黑收拾的人,不敢找贾票要医药费,刚刚哎哟哎哟的起不来,这会跑得比谁都快。 贾票淬了一口,虽然生气,但现在媳妇更重要。 看着段丹红一脸脏污,眼底闪过冷意,“姐,你没事吧?身上怎么回事?他们弄的?” 看见贾票,段丹红委屈得不行,瞬间红了眼眶。 可向来坚强惯了,又赶紧憋回去。吸吸鼻子摇头,“我没事,就是埋汰了些,对了,刚刚是这头大黑驴救了我,要不然……” 段丹红不敢想,没有大黑驴,她如今怕是进医院了,孩子肯定也保不住。段丹红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失去孩子的痛。 “这头大黑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实在太厉害了,咱们得好好谢谢它和它的主人。刚刚那些人打它主意呢,这里不能久留,得赶紧送走。” 贾票嘿嘿笑,“它是夫人家的大黑,厉害得很。”转头冲大黑谄媚的笑,“大黑爷,谢谢您嘞,改明我去给你弄些好吃的。” 大黑嗤之以鼻,嫌弃的撇了眼贾票,好似嫌弃他连媳妇都护不住,垃圾。 一转身,扭着大屁股,傲娇的进了院子。 段丹红看得眼睛都直了,“它,它怎么来的?能听懂我们的话?真是夫人家的,驴子都长得差不多,不会是看错了吧?” 贾票有与荣焉,“错不了,除了夫人家,没人养得出这么精神聪明的驴来。大黑常常帮夫人送东西,我见过呢,还去过夫人家,不会认错。大黑速度快,聪明,懂人言,武力值强,谁也拿不下它。这些不知所谓的玩意还想动大黑,不知所谓。” 看大黑没注意到他们这里,凑近段丹红小声嘀咕,“就是特别臭美,喜欢听好话,你要多夸它英明神武,长得帅气,要不然给你甩脸子。” 段丹红听得忍俊不禁,感觉贾票在唬她。 贾票一眼看穿段丹红的心思,不乐意道,“你别不信,夫人家还有一头小黑,它们兄弟长得很相似,以后相处多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段丹红其实也是信了一大半的,就冲她从来没见过大黑,但大黑却知道护她,就能知道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大黑在院子里不耐烦的跺跺脚,贾票赶紧迎进去,“姐,你去洗洗,肯定是夫人给我们送东西来了,我先卸下来。” “诶,好。” 段丹红也顾不上难过委屈了,打了些水洗干净,就和贾票看东西。 乖乖,这可都是好东西,还有信和红包。 “夫人家的人真好,都想着我们呢。” 贾票骄傲得很,“那是,要不然我能为了夫人把命都豁出去吗?” 段丹红一点都不嫉妒吃味自己男人这么看重别人,反而觉得这样有情有义的贾票才是她最看重的,“我以后也会好好回报夫人他们的。” “不用,你安心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是,其他事有我呢。今天的事你也放心,欺负了我贾票的女人,不能就这么算了。”贾票脸上露出股狠劲。 段丹红红了脸,那句我的女人让她心口怦怦跳得厉害。之前的质疑和悲愤,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辈子有个这么护着她的男人,够了,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我没事,你别做危险的事,为了那些人不值当,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我明白,那群杂碎可不值当我用大好的人生去冒险,你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大黑不乐意看两脚兽卿卿我我,打个响鼻,就要走。 贾票赶紧拦住,“大黑爷,您等等,我给夫人稍些东西回去。” 给主人带东西,大黑是乐意的,然后傲娇的找了个地方趴下,用白眼示意贾票赶紧去,驴爷忙着呢。 瞧它人性化的动作和眼神,段丹红确认了,大黑这驴确实听得懂人话,极其聪明。 也不敢耽搁,赶紧和贾票去准备回礼,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一切都是一份心意,附上贾票特意买的喜糖,也算是一起欢喜过了。 大黑驮着贾票段丹红准备的东西,悠悠然走了。 贾票开始考虑怎么出气,还得尽快找个地方搬出去,这里人蛇混杂,万一伤到自家崽就不好了,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家守着。 严家大队,王燕做了十多斤竹笋酱菜,已经可以吃了。 几个领导,师墨,还有工厂里的人都试了试,味道很好,确认可以卖钱,严大智便让人去各大队去收竹笋。 只是这玩意每个大队有那么一点,却不多,平时除了用竹子编些用具,薅些竹叶当引火柴,就没其他用处,大家伙都不怎么在意。 长青公社的竹林不多,能收的竹笋就有限。 竹笋做的酱菜好吃,能好卖,严大智就想一次多做些。 长青公社买不到竹笋,只能找人往其他公社县城看看,就是这人选,有些拿不准。 “让二堂哥和严建茂去吧,二堂哥以前在废品收购站工作,会简单的算账,人也活乏会来事。严建茂开拖拉机,两人互相监督,互相协作,把每笔账都记清楚,也不怕别人说他们从中抽油水。”师墨建议道。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严大智想想就同意了。 严利水没什么想法,就当成普通的事情做就是,而且他也挺喜欢往外跑的,以前在废品收购站工作,也是满大街的收废品,吆喝,感觉挺好。 严建茂觉得这是个抖威风的好事情,开着拖拉机,满村子晃荡,能收获不少羡慕嫉妒的注视,还能让别人伏低做小,笑脸相迎,就为了能买他们的竹笋。 啧,想想就觉得美。 出去开车严建茂不敢,但就在这十里八乡开拖拉机,他还是敢的。 这段时间正是出春笋的时节,第二天严大智就让他们带上钱票出门了,买满一车就回来,一天尽量多跑几趟,争取第一批竹笋酱菜能多做些出来,一次性开个好头。 至于拖拉机用的油费,从酱菜利润上扣,成本是增加了,但也有得赚。 广告打出去了,以后那些人也能主动送过来。 竹笋的事情解决了,师墨又将木耳的事跟严大智说了说。 对于这些创收的法子,严大智是来一个收一个的,一点不嫌多,人手什么的,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一人多干点,这些活就出来了,累点苦点怕啥,就怕没活干,没钱挣,好日子都是挣出来的,偷奸耍滑可没好日子过。 (本章完) 第538章 538冰原遇险 只是研究种植木耳这事暂时还不能做,“那几个人还躺着起不来呢,我也不好明着给他们拿药送吃的,只能再等等,等他们自己熬过来,我再去问问,要是他们能行,咱们就将木耳这事提上日程,不行就想其他辙。就是小谨家的,你说既然木耳能成,那些野山菌能成吗?” “应该是能成的,具体的还是得问问专业的人。” “那行,等他们好了,我都问问,蘑菇酱卖得很好,比肉酱都好,就是野山菌时节限制太大,也不好找,数量不多,要是能自己种植,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师墨也点头称是,“如果研究出来了,只我们严家大队肯定忙不过来,这是创收的好法子,也不能只我们严家大队挣钱,容易遭人眼红,堂叔可以想个合理的方式,在整个禺山县,甚至倡廉市推广,他们种,我们收,既帮了人,我们自己也能得利,也算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了。” 严大智根本没想这么远,听了师墨的话觉得很可行。 他本就是个心里装着公家的人,自己现在日子好过了,也想着拉扯别人一把,就是苦于有心无力。师墨的这个建议很好。“还是小谨家的脑子转得快,听你的,晚上我给他们偷偷送些吃食去,让他们尽快好起来,至少不用整天躺着,等他们做出点成绩,我们也能正大光明的帮把手。” 师墨掏了颗药丸给严大智,“这个化在水里,给他们一人喝一口,堂叔去的时候小心些,也多观察观察他们人品,好的,咱们帮忖一把,以后木耳蘑菇的种植办法出来了,推广开来,他们也算是功臣,或许还能得些优待。但人品不好的,机会都不能给。我们可以不问前程往事,但人品是敲门砖,必定要严格把控。” “行,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看的。我也会叮嘱莫老爷子他们帮着好好看看,他们住在牛棚,方便行事。” 师墨点头应好。 严大智忙活去了,师墨想着王裕西这一趟去得有些久,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事了。 招来心机虫去看看,顺便带封信去,让王裕西回来的时候,沿路多收些竹笋,不同的竹种也收集一些,到时候可以在各个大队种植。 大黑回来了,从大黑那得知段丹红贾票的事后,师墨微微凝眉,却没想做什么,贾票自己能处理好。 这会没事,进了空间,答应给安安康康两个小崽崽的空间还没炼制。 冰原,严谨带着七兄弟踩着雪橇滑行,速度很快。风雪从耳边呼啸而过,抱得只剩眼睛的脸上,都挂着雪白冰晶。 跑了好几天,还没见到师翰他们的踪迹,哪怕一丝痕迹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跑错了方向,七兄弟有些着急。 “老大,怎么办,继续还是换个方向?” 严谨扯开脸上的面巾,吐出口白气,伸手抹了把脸上结的寒霜,声音透着比风雪还冷的气息,“继续。” 他有预感,离师翰他们不远了。“先歇会吧,吃些东西。”他们已经不眠不休跑了二十多个小时,偶尔只是减速吃东西,没有上厕所,没有睡觉,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好在一直跑着,倒也不觉得内急。 救人如救火,即便严谨确定师翰没事,也想快点找到他们。 七兄弟没有迟疑,就地停下休息。 接过严谨递过来的冒热气的包子,一口一个狂往嘴里塞。 不是他们有多饿,是这里太冷,几秒钟时间,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能冷成冰坨子。 塞了六七个包子后,又一人喝了一壶热乎乎的奶茶,整个人都舒爽了。 亏得他们老大神奇,拥有这些他们敢都不敢想的东西,要不然在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他们得遭不少罪。 刚刚就是个开胃菜,随后严谨又一人拿了碗红烧肉,七兄弟狼吞虎咽吃完了,才算饱。 又休息了五分钟,继续赶路。 刚走几里路,严谨猛然停下,“有一群雪狼合围过来了,准备战斗。” 七兄弟虽然没有听到丁点动静,却毫不迟疑,端起武器,背靠背警惕四周。 不过几分钟,苍莽的雪原上,上百头白色雪狼急速奔来。 幽绿的眸子,在风雪里,闪闪发光,四肢矫健,獠牙尖锐,离得近时,能看到雪狼喷洒的热气。 雪狼发出低嗥,狼眼凶狠的盯着严谨几人,带着对入侵者的仇视和愤怒。 严谨蹙眉,他没想到闯进了雪狼的地盘。 狼群里,一头比其他雪狼壮硕的头狼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群狼骤然跃起,直奔八人。 严谨八人迅速反应,背靠背,举着枪快准狠击毙扑在前边的雪狼。 一声声短暂急促的惨叫后,转瞬地上就躺了十来只。 站在群狼后面的头狼,眼底闪过怒气,又是仰天一吼,狼群发起了更凶猛的攻击。 离得近的,狼爪几乎能划破几人的脸。 要不是他们速度够快,枪法够准,怕是已经被狼群淹没了。 但看现在的情况,也坚持不了多久。 “老大,我去杀头狼,我速度快。”猴子盯着头狼,眼神比狼更凶狠,手里的动作一点没迟疑,仍旧能准确的击毙扑过来的雪狼。 严谨眉头紧蹙,“你过不去,它还在召唤,不知道还会来多少,我们得先从包围圈出去。” “我能一枪崩了它。”眼镜微眯着眼睛测量自己和头狼之间的距离角度。 狼是货真价实的狡猾动物,头狼躲在狼群后发号施令,身前层层叠叠挡了十头狼,够贼。 不过,也不是弄不死。“你们给我掩护,打乱他们的阵型,不杀了头狼,我们冲不破包围。” “来不及了,”严谨看着风雪飞舞的前方,阵阵雪雾升腾,浓密得几乎不能视物,大批雪狼飞奔而来,少说有两百。 “草,哪来的这么多?”猛虎狠狠的淬了口,要不是这玩意是狼,他都怀疑自己被人算计了,想要将他们包饺子,这也太巧合了,悄无声息跑来这么多。 严谨面色微冷,收起枪支,翻手拿出师墨给他准备的大刀,一人一把,“砍。” 一刀下去,直接砍断三头狼的身子,跟切豆腐似得轻松。 “好家伙,我喜欢。”千手擅机关暗器,对这些冷兵器也极为感兴趣。扬起大刀又是一刀,雪狼在刀下,毫无反抗之力。 严谨趁七兄弟暂时控制住了局面,急速运转师墨教他的功法,配合招数,一掌出去,直接暴击出一条血路,无数雪狼的残肢漫天飞舞,染红了飘飞的风雪和冰冷的冰面。 七兄弟惊得下巴差点掉了,老大这是修炼成仙了? 这么牛? 传说中的内力就是这样的吧? 严谨低吼,“别愣着,赶紧跑,我断后。” 七兄弟不敢迟疑,踩上雪橇,加速从缺口跑出去,严谨舞着大刀,将扑过来的雪狼尽数斩杀,随即追着七兄弟奔走,并不恋战。 狼很记仇,如今和严谨他们算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在八人身后穷追不舍。 追赶时,在头狼的指挥下,发出阵阵狼嚎。 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这些狼嚎声吓得慌不择路。 严谨八人并不慌乱,朝着既定的方向加速奔跑。他们能跑得过狼,还得多亏了师墨的丹药和提供的功法。 “啊……”一声短暂的惊呼,跑在最前面的神医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身后的猴子大惊,“神医,”飞奔过去拽人,还是晚了一步。 神医落进了冰窟里, 猴子赤红了眼,掏出背包里的绳子往身上一套,另一头扔向身后的鼻翼,纵身跳进了冰窟里。 鼻翼拽住绳子,猴子那端扯得很快,绳子不够长,赶紧又接一截。 紧随其后的猛虎几人也赶紧掏出绳子接,只是还未等他们套好绳子,冰面瞬间裂开,六人尽数落进了冰床下的急流里。 严谨断后晚了一步,过来时只看到几人消失的背影。 眸色骤冷,纵身跟着跳进急流里。 在水里,他不受任何影响,就连寒冷好似都消失了,幽蓝的眸子蓝得深邃,在冰凉刺骨的急流里,闪现着圈圈涟漪,如梦似幻。 严谨在水里的速度,比在陆地更快,全速下,很快追上了七兄弟,就连最开始掉下来的神医都被猴子拉住,几人套在一根绳子上。 严谨暗暗松口气,一个都没丢,将七兄弟拽在身边。 七兄弟情况不太好,河水太凉,哪怕有师墨的衣服,其他沾到水的地方,也冻得发疼,骨头僵得不像自己的,完全使不出力,如果不是严谨拽着绳子,他们怕是都沉底了。 七兄弟在水里没办法呼吸,只能憋气,但即便他们比普通人强,也憋不了太久。寒冷本就消耗了大量体能,这会七人双眼已经充血。 严谨有些着急,头顶上是半米多厚的冰,他们在 快速估算一番自己的实力和冰层硬度,将套着七兄弟的绳子拴在自己身上,掏出一个铁锥,看准位置,狠狠扎向头顶冰层。 铁锥瞬间被固定住,强大的水流冲击,使得严谨握住铁锥的手被大力拉扯了一下,七兄弟的重量,加上水流的冲击,足有上千斤,肌肉生生被拉裂。 严谨只是微微皱眉,固定位置后,所有力量集于一掌,朝着冰面拍过去。 第539章 539冰屋借宿独自行动 半米厚的冰层咔咔直响,出现裂纹,这是要碎了。 严谨赶紧寻找新的固定点,免得又被冲走。 稳住之后,又拍了一掌,冰面彻底裂开,落进河里,河面出现一个大窟窿。 严谨拽着七兄弟从水里冒出头换气,随后撑着他们往上托。 七人手脚麻木,骨头僵硬,冻得牙齿发颤,憋得狠了,脑子发蒙,本能的大口大口喘气,完全使不上力,全靠严谨托举。 严谨脚下没有着力点,全靠手臂力量,举起一个个一百六七的大男人,还是挺费劲的,花了足足十分钟,才全部送上去。 严谨翻身上岸,将死狗一样的七兄弟拖远些,免得冰面碎裂,又掉进去。 这会风雪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浑身湿透的几人,身上已经结了冰,个个都瑟瑟发抖,饶是师墨特制的衣服,都抵挡不了这股寒意。 严谨一手拖着七兄弟,一手护住眼睛前行,打算等离冰窟远了后就放出师墨给他炼制的屋子。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不足一米远的地方站了个人。 心口狠狠的跳了跳,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不动声色将七兄弟护在身后,微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人。 风雪下,看不清这人的年龄相貌,只能看出他身形壮硕,个子不高,身上的穿着都是雪狼皮制成,隐在风雪里,看不真切。 来人并不在意严谨的警惕,视线透过风雪,落在严谨散去的幽蓝瞳孔上,风雪后的眸子微微闪动。 视线没有在意安静身上停留太久,几乎是转瞬而过,并没有让严谨发现什么,转而落在严谨身后的七兄弟身上。 招了招手,示意严谨跟上,便转身率先走进风雪里,好似不在意严谨会不会跟上。 严谨微微凝眉,沉吟一瞬后,举步跟上。 走了半个小时,在一排排冰屋前停下。 不少人在冰屋前忙碌,目测至少有百多人,和带他们来的那人打扮大同小异。 他们瞧见了严谨几人,也满眼好奇停下手里的动作。 带路的人没有跟大家相互介绍的意思,直接招呼严谨几人进冰屋,其他人也没发出什么质疑,可见带路这人在这里很有威信。 严谨也不多问多说,带着七兄弟跟在后面,走进冰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冰屋阻断了风雪的原因,进去之后,一股温热扑面而来,七兄弟狠狠舒口气,身上的僵硬感似乎都消失了不少。 地面铺了厚厚的雪狼皮,严谨将七兄弟身上的外衣脱了,套上带路人递上来的雪狼皮衣服。 七人靠在一起,温度骤升,终于觉得活了过来。 缓和过来之后,严谨才看向带路的人。 这人进了冰屋,就摘了皮帽,五六十岁的年纪,面容透着让人亲近的柔和感,或许是长期在雪原生活的缘故,皮肤很白,甚至于头发眉毛都有些泛白。 五官很立体,像是混了外国血统的华国人。眸子是淡蓝色的,隐隐透着水光。 这让严谨想起王裕西,他们的外在特征很像。 不动声色的敛去心底的疑惑,抱拳道,“多谢。” 男人摆摆手,“无妨,你也先把衣服换了吧,我们这里生病了,很难好。” 严谨点头,脱下外套,换上雪狼皮衣服。 他其实不冷,本就不畏水,即便水凉刺骨,他也觉得很是畅快。 加上师墨给他特制的衣服,是认过主的,比七兄弟的更好。 只不过是做掩饰的外衣湿了,不好随意烘干,有些不适而已。 不过他觉得雪狼皮制成的衣服,在冰原具有很好的掩藏作用,倒是很不错。 有人进来,送来热气腾腾的酒,“喝一口暖胃。” 严谨拒绝了,“我们不喝酒,多谢。” 男人也没多劝,摆手让送酒的人出去,没多久送来了热茶,严谨道声谢,喂给七兄弟之后,自己才喝了一杯。 “老丈如何称呼?” “大家都叫我帽叔,同志不嫌弃的话,也可以这么叫。” 严谨拱了拱手,“多谢帽叔收留,我和兄弟们待一晚就走,打扰了。” “不打扰,你们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吧,今晚开始就会下大暴雪,暴风雪下无法视物,无法行走,赶不了路,哪都去不了。” 严谨微微蹙眉,想了想,仍旧摇头拒绝,“我们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多谢帽叔好意。” 帽叔没有多劝,到了明天,他们自然能知道,到底能不能走。 夜晚,帽叔让人给严谨几人送了肉羹,冰原上,吃的都是狩猎来的各种肉类,或是合理抓的鱼,没有蔬菜,想吃蔬菜,只得走上半个来月去外面买,来回就得一个来月。 但冰原危险,即便他们生活在冰原上,也不敢随意乱走,所以去外面采买的事一年最多两次。 且他们也没有太多外面交易用的钱票,每次要么拿猎物换物,要么拿猎物换钱,但不管怎么换,都很吃亏。 为此,蔬菜大米调料这些,就十分珍贵紧缺,煮的肉汤味道很是寡淡。 严谨几人出任务的时候糙惯了,有口吃的饱腹就行,一点不挑。 道谢过后,呼噜噜一会就喝完了。 晚上,几人就在冰屋里休息,有厚实的雪狼皮,几人挤在一起,一点不冷。 半夜时分,呜呜的风雪,响彻四周,严谨猛然睁眼,掀开厚实的帘子,再去推冰屋的门,风雪大得,他用了五成的力都没能推开。 从缝隙往外看,巨大的暴风雪扑面而来,唰唰往里灌,接着映射的雪光,大致可以看清些外面的景物。 鹅毛大的雪密密麻麻,还有飓风掀起的雪沫子,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百十斤的重量,也能轻松吹倒,这样的情况,确实走不了。 重新关好门帘,严谨微微一叹。 不管外面暴风雪多大,都不能在这里干等,他们等得,师翰却等不得。 只是七兄弟出去,明显没有抵抗能力。 翌日,七兄弟醒来,身体已经大好,这么好的恢复能力,也得多亏师墨。 帽叔裹得严严实实敲门进来,怀里揣着热乎乎的肉饼和一壶热汤。 “趁热吃吧,这天一会就冷了。你们也瞧见了,这样的天气,走不了,即便能扛住暴风雪,不被吹倒,看不清的情况下也容易迷失方向。冰原里迷失方向很危险的,而且暴风雪下还有很多隐藏的危险,就比如你们昨天遇到的冰窟,一脚踩下去,命都没了。” 不过,严谨能带着人从冰层下逃生,让老人心下十分震惊。 但瞧见那一闪而逝的幽蓝眸子后,便释然了。 老人是为他们好,严谨几人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但人命关天,他们等不得。 七兄弟刚要开口婉拒,严谨便率先道,“我先离开,你们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再来。” 七兄弟一愣,随即强烈反对,“不行,坚决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 “就是,我们人多有个照应,抱在一起也重,不担心被吹跑。” “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个搭把手的,要不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七兄弟说什么都不让严谨单独行动。 严谨冷眼看着说得面红耳赤的七兄弟,冷声道,“事情有多紧急你们应该清楚,也清楚自己的实力,带着你们,只会拖慢我的速度。” 七人……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大实话说得是个人就不爱听。 反正就是不能一个人出去。 “这是命令。” 七人…… 严谨终究是一个人顶着风雪走了,帽叔没有劝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严谨消失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走出冰屋范围后,严谨寻着大致记忆往砸破的冰窟窿走去。 河面已经重新上冻,具体位置严谨找不到了,只能凭着感觉,重新砸了一个口子出来,随即一头扎了进去。 救七兄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水里,更如鱼得水。速度快了,还能不受外面暴风雪的影响。 这条河的流向是邻国,从水里过去,还不会迷失方向。 入水后,严谨难得有时间打量河底,看到不少种类的河鱼。冰河里的鱼,和外面的总是有些不同的,他也没客气,遇到的,全收进空间,也不耽误前进速度。 河流有不少支流,到分叉口时,点开腕表,变化成指南针往前。 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严谨听到了巨大的水流声。 这样的水声,只有瀑布才有。 严谨蹙眉,走错方西了?他记得邻国和冰原的交接处,是一条十分宽敞的护国河。 邻国地处陆地边界,一半陆地,一半海岛,陆地这面,被一条宽敞的河流依界环绕,是条天然屏障,也是赖以生存的经济饮食之源,鱼的产量及吃法是世界前茅。 国内水域发达,水运便利,称得上是水上国家。 只是从未听说过,交界处有瀑布。来之前也熟读这边的地理位置特征,也没有关于瀑布的记载。 抬头看了看,看准位置,挑了一个点,砸破冰层,爬了上去。 外面暴风雪还在肆意,有加重的趋势,吹得严谨睁不开眼,运转功法,蒸干身上的衣服,拿出一根带尖头的铁棍,杵进冰面,冒着风雪一步步往前挪。 顺着水流方西往前,果然瞧见了一个大瀑布,百多米的深度,几十米的宽度的,冲击的水花掀起几十米高的水雾,如梦似幻。轰隆水声,比炮弹声更响亮。 第540章 540瀑布找到猜测 看了眼手腕上的指南针,这个方向确实是邻国方向,但要从这里过去,根本做不到。想来这里是不被记录在地图上,鲜为人知的地界。去邻国,还有其他的路。 转身想走,去寻其他路。 耳廓一动,好似听到了点水流外的声音。 回过头又往下看了看,除了水流什么都没有。 修炼之后,耳聪目明了许多,总能分辨出细微声响。刚刚那道若有似无的声音,他确定没听错。 拿出绳索,一头固定在冰面,套上滑索,顺着笔直的冰面峭壁滑下去。 没想到俯瞰笔直陡峭的冰崖故,站在上面根本看不到。 严谨小心落在坡面上,确定不会碎裂,才松开手里的绳子。 在上面看不真切,下来后,发现这里很宽敞,里面还有冰洞。 顺着入口进去,里面很是宽敞,若有似无的声音,也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严谨不确定是什么,便将大刀握在了手里。 里面光线还算好,能够清晰视物。 走了几分钟,才看到发声源。 竟是一个人,奄奄一息,只本能的发出声响。旁边横七竖八还躺了不少,除了还有微弱声响的这人,其他的都生死不知。 严谨认出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是师翰的手下。 收起长刀,快步过去,往哼哼出声的人嘴里塞了颗药丸,又喂了些热水,拿出皮毛将他裹起来,再去看其他人。 总共十八人,其中十四人已经死了,活着的就四个,包括还能出声的那人。 严谨心情有些沉重,给活着的四人都喂了药,喂了水,用皮毛裹起来,放在一起。 死了的,替他们整理一番遗容,有用白布裹上,这些,都要带回去的。 冰洞里没有暴风雪,还有一股不明显的暖气,位置倒是不错,严谨打算暂时在这里等着活着的人醒过来,问问师翰的踪迹,再做进一步打算。 这一等,等了五个多小时,活着的四人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脑子还有些发蒙,茫然的看着晶白的洞顶,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做什么,是什么时间。 严谨拿出可随身携带的简易锅灶,弄了些冰,放了几把米,用外面捡来的野兽粪便,给煮了粥。 四人醒时,粥刚好做好,一人给装了一搪瓷缸递过去,“喝些暖暖吧。” 四人听了说话声才回神,齐齐看向严谨,眼底仍旧是迷茫,或许是昏迷后的后遗症,整个人都是呆的。 严谨扶着几人坐起来,一人手里塞了一个搪瓷缸,“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掉到冰原下瀑布旁边的冰洞里的,我是听到声响,下来查看,发现的你们,我到的时候,其他同志已经牺牲,只有你们还活着,我给喂了热水和带着的药丸,加上你们自己的意志力,这才撑了过来。现在你们可能有些茫然无力,喝些热粥就会好很多的。” 滚烫的温度入手,四人才彻底回神。 听了严谨的话,一时间心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酸涩,疼痛,绝望,后怕,尽数袭来,眼眶倏的红了。 其中一人哽咽着,沙哑着嗓子问,“不知同志是谁,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代号棘刺,奉命来寻找失踪的师团和你们小队成员,你们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众人惊呼,这里没有日月,他们清醒的时候就被困在这里,迷迷糊糊间又困了些时日,根本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绝望下,整个人都很恍惚。 “您就是棘刺?”一小兵突然红着眼拽住严谨的手,他就是严谨来时,唯一还能出声的人。 激动急道,“棘刺同志,请你帮我们找找师团吧,他掉进了冰窟里,我们顺着河流找,却什么都没找到,最后还被困在了这里。棘刺同志,您务必要帮帮我们,一定要找到师团啊。”说着,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都知道,落进冰窟窿里,当时没救起来,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而且现在还过了半个多月,绝无生还的可能了,可他们还是不愿意放弃。哪怕心里已经坚信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他们还是不想放弃。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严谨瞳孔骤然紧缩,师翰掉进了冰窟窿里? 几乎是瞬间,严谨又冷静了下来,师墨给了不少保命的东西给几个哥哥,师翰自己也有本事,绝对不会轻易出事的。 “好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小兵抹了把眼泪,打了个哭嗝,仔细道,“当日我们收到命令,来这里查看,当时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随后师团到了,又去查看了一遍,仍旧什么都没有。刚准备回去时,又突然发现了形迹可疑的人。我们一路追赶,没想到跑进了雪狼地盘,雪狼数量众多,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重围。” “原以为可疑的人已经走了,没想到我们一出去又看到了他,只好继续追拿。却不知道怎么的,师团突然掉进了冰窟窿里,我们当即就绑上绳子跟着跳下去寻,却什么都没寻到,连师团的影子都没看到。实在没办法,就一路顺着河流走向,在冰层上面找。可水流那么急,外面的路又不好走,最终一无所获。反而一不小心掉到了这里,被困了许久。” 严谨眉头紧蹙,听这意思,像是故意而为,就为了引诱师翰过来。对方很熟悉冰原,杀人比抓人更容易,要师翰的命直接动手攻击就是,哪需要做这么多。 他们的目的是抓师翰? 要真是这样的话,严谨倒是不太着急了,既然要抓人,自然不会随便让他有事。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那些人看似来去无踪,十分诡异,怕就是利用冰层下的急流藏身,能在急流下藏身,应该拥有水里行进的装备。 小兵的速度定然不慢,加上师翰的能力,不可能他们及时跳下去,连师翰的影子都瞧不见,怕是当时 “你们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特征?” 四人具是摇头,“他们速度很快,每次我们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什么都看不清,每次要追赶上时,他总能在一晃眼的工夫下消失。” 严谨暗暗一叹,可以确认是有备而来抓师翰的了,“你们先歇会吧,对方意在抓人,不在杀人,师团不会有事,放心吧,等暴风雪停了,我送你们回去。” 几人不怀疑严谨的推论,因为他是棘刺,是整个队伍里神话般的存在。 因为这样迷之信任的光环,几人对白布,皮毛,锅碗这些东西的来路都不曾疑惑,不觉得严谨随身携带这么多不该携带的东西,有什么奇怪。 因为他是神话,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也有提前预知的能力,要不然不会每次任务都能圆满完成。 对此,严谨只能保持沉默,不好解释,他就是个人,神仙光环不适合他。 只是,信任归信任,几人还是放心不下师翰,“我们不回,我们想去救师团,棘刺同志,您带上我们吧,是我们没护好师团,我们想弥补过错。” 严谨挑眉看了四人一眼,“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送他们回家。”四人看向白布下的兄弟,瞬间沉默了,心酸无比。 也不再强求去找师翰,他们明白,跟着就是累赘。 “请棘刺同志一定要将师团平安带回,要不我我……我没脸回去见家人。” 严谨难得认真看了眼刚刚哭得不忍直视的小兵,突然觉得他这张冻得面目全非的脸有些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挺直背脊,朗声回应,“报告棘刺同志,我是师团手下新兵龚志。” 得,确认了,是熟人。只是以前没看出他这么娘们啊。 龚志也没认出严谨,他最近一次见严谨,还是十多年前,严谨十岁出头,他也才几岁。 平时龚志虽然经常去严大智家,但每次都会和严谨恰巧错过,为此长大后一直没见过。 严谨现在也包裹得严实,没认出来倒也正常。 严谨也没打算认亲,嘱咐几人好好休息后,自己也坐到了一旁闭目养神。 几人见严谨不说话了,他们也不敢再说,而且身体也弱,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严谨没睡,在心里琢磨师翰的事,这明显是有人给他下套。 背后之人什么目的严谨不准备查,这事等师翰回来,自己查。 不过,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下套,显然是笃定师翰回不来了。 那么,师翰还是有危险。 听着轰隆的水声,严谨心口有些沉。 严家大队,有师墨的药,几个老人都撑了过来,精神头虽然还是不太好,但不会有生命之忧。 严大智问了他们是否会种植木耳蘑菇。 这几人都是农业大学教授,为什么来这里不知道,严大智也不细究,暗中观察过几人,人品都还过得去,品性也还是好的,这才来问的正事。 几人研究过的农业作物很多,为了丰富人们的餐桌,没位移保存的蘑菇木耳也研究过,当即表示会种,也能种好。 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西一省这边的气候,和他们以前在的地方气候不同,生长周期和环境就有所变化,需要因地制宜行事,花些时间来研究。 第541章 541王裕西不见踪迹严家大队的忙碌 严大智不是很懂,只要能行就行。 便将这事全权交给他们处理,在几人的建议下,修建了专门的培育屋子,师墨也将收到的长着木耳的腐木交给严大智,放置在一处,任他们研究。有什么合理要求,严大智也都会尽量满足。 几个老人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能继续做原来的工作,高兴之余,就想把事情做好,不但能为严家大队创收,也能为自己保命。 他们如今的身体,可承受不住强度大的农活,还是研究这事适合他们。 这事也算是成了,只是王裕西还没回来,心机虫也没回来,师墨有些担心。 “裕西带车队去的吗?”任丹华也很担心,王裕西超时未归,她一天要问好几次。 师墨摇头,“这次是去那边谈事,没有带车队。”如今车队交给周国伟,他经营得很好,王裕西完全不会插手。 平时出门买卖什么东西,只要不需要明面上有记录的,他都会独自一个人去,用空间更方便,车队反而成了累赘。 这次出门是收到伍强的消息,说来了一批国外货,想卖到内地,但被卡了,要求退回去。 来回运输就是一大笔开销,那人亏不起,就想偷偷低价处理了。 货物数目巨大,伍强拿不下,也不确定要不要拿下,所以就叫了王裕西过去。 这一去,都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个电话也没有,这不是王裕西的行事风格。 少年向来稳妥,会时常打电话报平安,如这次这般音信全无,还是头一次。 任丹华又叹了一声,埋怨师墨,“你也是,大过年的也不消停,让裕西去谈事,有什么事是需要大过年去的?那孩子老实,嘴皮子也不利索,也不知道给他找个帮手一起,你瞧瞧,这人不见了,我们连个找的地都没有。我让你给东海的朋友打电话,打了吗?他们怎么说?” “说裕西早就办妥事情回来了。”这也是师墨担忧的,伍强说王裕西看过那批货之后,当即就拍板定下,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物运到了他们自己的仓库,只等周国伟这边抽出人手去拉运。 剩下的事情,他就能做,王裕西一刻也没多停留就走了。按说早该到家的,至于是不是路上临时拐道了,他不知道。 师墨沉思良久,那边完事了,王裕西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家,为什么没回来,是什么让少年中途改道,这么着急,连跟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消失。 当然,师墨不认为谁能伤害到他,大儿子的身手,聪明才智,可以说世上少有人能敌。 即便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他也能很快摆脱困境,传递消息回来。 这么久没消息,师墨更趋向于他是遇到了什么让他着急的事情,主动消失的。 是什么能让少年着急?师墨很难想象清清冷冷的少年急切的模样。 任丹华不知道叹了多少声了,“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咱们报公安吧。” 师义锋道,“裕西远在东海,报警也无济于事,况且,他到底还在不在东海也不知道,那孩子独来独往,他不说,谁知道他的行踪,没有具体地方,就如同大海捞针,公安也不好找。” 任丹华舍不得吼师墨,师义锋一张口,她就控制不住脾气,瞪着眼睛就开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那么大个人,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总要去找找吧?你就在家坐着说不行不行,我看你才不行,糟老头子要你有什么用。” 被喷了一脸的师义锋…… 小阳阳暗戳戳的移到师墨身边,扯过姑姑的手,盖在自己脑瓜子上,他觉得这样安全。 师墨哭笑不得,揉了把小侄子的蠢脑袋,对亲爹投去同情一眼,笑着安抚亲娘,“妈,你别太担心,裕西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弱,再等几天,他要是还没消息,我就亲自去找。” “不行,你不能去,三个孩子离不开你,你带着他们一起去又不安全,要是没消息,就让你爸去,省得他整天没事干,就拾掇阳阳往山上跑。” 任丹华正在气头上,师墨也不敢触霉头,老老实实的应好。 师义锋摸着鼻子,感觉老婆子越来越不待见自己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远香近臭? 以前他经常不在家,每次回去,老婆子别提多小意温柔了,现在…… 摸了摸老脸,也有可能是他老了的缘故,也不知道小墨那里有没有男人吃了能变年轻好看的药。 出去找裕西,离开几天,说不定老婆子就能念他的好来了,这事可以。 母女俩不知道老父亲的心里活动,两人又说到了其他事。 贾票昨个办了酒了,不过师墨家里脱不开身,没能去。 消息是那边打电话过来说的,一把年纪终于有媳妇了,贾票高兴得很,喝得有些高,跟师墨打了好一会电话,师墨也很为他高兴。 她问贾票,关三有没有看上的姑娘,有的话也赶紧办了,年岁也不小了,她也能送上一份贺礼。 贾票却说没有,说关三不乐意结婚,喜欢一个人过。 师墨也没多问,就说有了一定要通知她,其他成员成婚也不能忘了她。 贾票自然欢喜应下。 母子俩说了贾票的事,又说到严家大队的各种忙碌,今年比之去年更甚,想来,又是一个丰收年。 即便人人都累得倒头就睡,但精神头很好。 工厂的收益,一天比一天好,徐木林已经开始了轮班制,一天三班倒,不停歇的制作酱菜,这才堪堪赶上需求进度。 裴开兵本来打算卖去其他省市,因为生产速度赶不上,才暂时搁浅计划。 徐木林已经在其他大队招人了,公社甚至县里,也让张黑狗放出了消息,广招人手。厂里效益太好,必须增加人手。 原本不被大多数人看好的厂子,如今可是香饽饽。 徐木林已经跟家里人说了,家里人本来还颇有微词,新媳妇也不大乐意,毕竟一个公家工作,一个小地方工作,孰轻孰重,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可看着徐木林寄回去的钱票,什么话都吞进了肚子,这可比以前多出好几倍,有钱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新媳妇过段时间,准备带着孩子过来,照顾徐木林的生活起居。 不出意外,徐木林一直在酱菜厂做的话,他们一家就要在严家大队安家落户了。 学校已经开始了绿化栽种,树花草都是孩子们自发到山上去找的,在自谦的指挥下,栽种下去。 大人们都没插手,瞧着这群崽崽做得有模有样,怪好看的。听说还有什么讲究寓意,大人们也不懂,就觉得很有学问的样子。 以前总追着打的崽,被家里人狠夸了一顿,夸得崽子们走路都是飘的。 除了绿化,还有操坝,过道,也都用石子泥土草坪平过。 桌椅板凳,各种工具用物,都已经差不多置办齐全,严大智将主要精力用在招聘老师和管理人员上。 消息早就放了出去,已经定好时间,集中考试面试,如今严家大队以及公社县城,都有不少人牟足了劲,想要考进来。还有人到处打听走后门,或者探考题,热闹得很。 员工屋同时开工六栋,已经都打好了地基,过几天就能砌砖,按照进度,一个半月左右,能完工主体,再花上一个来月装修,布置水电,置办床铺用品,六月左右就能入住。 员工屋修建好之后,才会开始修建师墨承诺的奖励屋子。 自谦修改了好几个版本的屋子设计,师墨最终确定用带前后院的两层小楼方案。 上下楼一共六间卧房,也可做书房或是其他室内用房,还有一个大客厅,待客用。 房子足够一家老少十来口人住,如今家家户户都有不少小孩,人口不少。既然是奖励屋子,就不能小家子气的弄个一室一厅,让人住也不是,不住也不是。 厨房仓房单独修建在小楼一侧,是小平房,房顶做露台,可以晾晒,也可做其他用,到时候随主人高兴。 还修建了半米高的小院墙,配上小院门,院墙边建有柴草棚子。 整个院子占地一百五十平左右,屋子占地九十平左右,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十分精致温馨,拥有淡雅的田园山村风。 前后院不管是种菜还是种花都行。 这样的屋子,即便在异世,也得许多修行之人作为暂时落脚之处的首选。异世虽然残酷,但人就是人,也有累的时候,或者需要停下了感悟的时候。 修士大多不会置办房产家业,走哪停哪,需要了就租借,十分便利潇洒。 这样的独栋小院,就是修士们占据的心仪住所。 成品图,只师墨他们自己人看过,严大智季慧芳两老看得心动不已,自夸自谦心思巧,能弄出这么好看的屋子。 自谦只红着脸说是借鉴了别人的屋子样式,不是自己想的。 老人不懂什么叫借鉴,只道不管如何,都是自谦自己能干才能想得出来。 师墨看他们确实喜欢,笑说,到时候给他们留一栋。 两老也没拒绝,笑呵呵的应下了。 两老如今想得很开,人生短短几十年,拼死拼活的干,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既然有得享受,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师墨自己倒是没想要住,她很喜欢现在的石头小院,不过也打算留几栋,以备不时之需。 第542章 542消息 同一时间,其他大队通往严家大队的山路,也在加班加点的修建当中。 山路道阻且长,师墨人手有限,速度不是很快。 好在其他大队的人,在忙完地里的活之后,也会抽空就近来帮忙。 他们都明白,这是方便他们,造福子孙后代的事,以后不论是孩子上学,还是自己出行,都是好的,这路他们没花一分钱,出一份力就是应该的。 这世上,还是知恩感恩的人多,不是谁都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的付出。 严大智的开荒也进行得很顺利,不过速度同样不快。 师墨所在山脚的正对面山脚,隔着整个严家大队遥遥相望的地方,是一大片矮坡,黄色沙土石,十分贫瘠。 但仍旧有各种生命力旺盛的杂草纵横满坡,还有难除的杂树。这些杂树杂草的根长得很深,必须拔出,不然无穷无尽,偷食养分,长不出庄稼。 开荒时,必须用人力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犁头根本下不去,杂草杂树的根太过坚韧,容易把犁头崩坏。 那些大块的石头,也要人手一块块捡开,堆放在一处。 为此,费时费力,开得很慢。 好在也不着急用,慢慢来就是。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日子红红火火。 另一边,龚志四人,拖着牺牲队友的遗体,已经走出了冰原,坐上回京都的车。 不过一天时间就到了。 收到消息的人,在大道旁迎接,人人脸色黯然,心中沉痛。 汪秋霞正在家里拾辍菜地,师墨开出来的这些菜地,不管种什么都长得很好,让汪秋霞充满了成就感,如今整天泡在菜地里,乐不思蜀。 种出来的菜自己吃不完,就送到师翰的基地,给大家添个菜。 这些菜味道比其他地方种出来的都要好,很得大家喜爱,炊事班的师傅甚至想聘请汪秋霞专门帮忙种菜。 虽然汪秋霞是团长夫人,请去种菜有些不合适,人家也不会答应,但她种的菜实在好吃,那些兵崽子吃了那些菜,精神头都要足些。炊事班师傅便厚着脸皮,忍不住要请一请,万一成了呢。 别人只道汪秋霞种的菜好吃,汪秋霞自己却知道,是土地的缘故,没有这些地,她哪种得出菜,自然是婉拒了。 炊事班师傅失望不已,也不好勉强。 每每想到这些,汪秋霞就十分开怀,干劲十足,好似找到了人生价值。 虽然她不会往这方面发展,也是借了师墨的便利,但不妨碍她高兴就是了。 如今伺候这几块菜地,十分精心。 听到屋子里电话铃响,赶紧拍拍手上的泥跑进去接。 “您好,哪位?” 电话里传出低沉哀痛的声音,汪秋霞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最后木然。 她不信,自家孩子爹有小姑给的那些东西,不可能会轻易牺牲的。 即便牺牲,小姑那样厉害,不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汪秋霞不信,死也不愿意相信。 电话那头久久听不到汪秋霞的回应,暗暗一叹,挂了电话,安排属下过来看看汪秋霞,顺便帮忙准备后事。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汪秋霞猛然回神,抖着手拨通严家的大酱菜厂的电话。 电话一声一声的响,汪秋霞的心越揪越紧,她相信丈夫不会有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忧害怕,甚至绝望。 她不敢想丈夫走了,她要怎么活。她想,她是活不下去了吧。 等的几分钟,如同几个世纪一般漫长,汪秋霞终于听到了师墨的声音。 她以为不信,就能坚强振作,可听到师墨的声音后,就忍不住哽咽惊慌。 “小墨,小墨,我……” 师墨心口一沉,轻声安抚汪秋霞,“嫂子,别急,慢慢说,万事有我,别怕。” 汪秋霞声音都在颤抖,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我不怕,小墨,我知道你很厉害,有你在,你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师墨的心又沉了沉,大哥出事了? “对,有我在,我们谁都不会出事,哥哥更不会出事,嫂子,你别担心,好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汪秋霞很信任师墨,有师墨的保证,心踏实了不少,声音也稳了不少,“刚刚有人打电话来,说你哥哥牺牲了,我不信,小墨,我想去找你大哥,可我不知道去哪找,他们让我准备后事,怎么可能,你哥还活着,准备什么后事,那些人太过分了,怎么能咒你哥呢。” 汪秋霞有些语无伦次,师墨听懂了大概,心口狠狠的揪了揪。 但她确信师翰没有死,她给炼制的救命法器没有开启,她也没有任何来自师翰遇险的感应,所以,师翰只是失踪而已。 想罢,暗暗松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嫂子,他们还有说其他吗?比如说什么时候……牺牲的,或者当时的情况?同行的有谁?还有,你们刚回去没多久,大哥怎么就出任务了?” “我们回来的当天,你大哥接到临时通知,就转道去了其他地方,具体去哪,他没跟我说,只说有任务,这些事他不会跟我说的,有规定。刚刚打电话的人说同行的人遗体已经运回来了,但你大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断没有生还的可能,让我准备好,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好,我知道了,嫂子,你在家别着急,我们很快就过去,你千万别做傻事,要等我知道吗?我大哥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你要信我。” “我信你,小墨我信你,你大哥没事,他会回来的。” “对,大哥会回来的。” 师墨安抚了汪秋霞许久,才挂断电话,沉着脸回家。 她本想偷偷行动,但想了想,有些事不能瞒。 崽子们已经放学回来,都在院子里玩。 师义锋师子在院子里喝茶,任丹华和蒙平英在灶房忙碌。 崽崽们瞧见师墨回来,忙欢喜的围拢过来。 师墨揉揉崽崽们的脑袋,声音有些哑,道,“妈,三嫂,你们先别忙活,出来我有话说。” 喝茶的师义锋师子心一沉,师墨情绪不太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来的电话?” 任丹华蒙平英也齐齐朝师墨看过来。 师墨笑笑给师义锋任丹华塞了颗药丸到嘴里,药丸入口即化,“爸妈,你们信我,我保证一家人整整齐齐平平安安,就一定能做到。” “这孩子,我们当然信你,你赶紧说,什么事。”任丹华有些着急,师墨从来没这么严肃过,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师墨吸口气,“刚刚是大嫂来的电话,大哥失踪了。” “失踪了?”众人齐呼。 师墨点头,“大嫂收到消息,让给大哥准备后事,但我确信,大哥只是失踪。” 任丹华抖着手,白着脸,拽紧师墨,急呼,“小墨,到底怎么回事?” 师墨给任丹华抚背,“妈,你说过信我的,我说大哥只是失踪,他就只是失踪,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任丹华通红的双眼里染上了泪意,强忍着没落下来,“我信你,小墨,妈信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 “和大哥同行的其他人已经回来,唯有大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面断定大哥已经牺牲,才通知嫂子准备后事。但我给大哥的保命法器没有开启,血脉上也没感应到大哥出事,所以我确信他现在只是失踪。只是,那边没有跟大嫂说太多,具体情况,需要我们过去了解一番,才好想办法找大哥。” “姑姑,我要去。”泽源泽远忙过来,红着眼眶看着师墨。 爸爸,是他们心里永远不倒的山,突然听到爸爸……两个小男子汉惊慌的发现,山也是会倒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害怕,迷茫,恐惧。 师墨拍拍他们的肩,小家伙如今比师墨高了一个头,再不是以前软软糯糯的小屁孩了,是真正的男子汉。“放心,姑姑会带你们回去的。” “妈妈我们也要去。” “堂婶,我们也要去。” “姑姑,还有我们。”泽长泽流急道。 “小墨,我们也去。”师子蒙平英也不落后。 师墨摇头,“大哥没事,所以你们都别担心,找大哥的事交给我,爸妈,泽源泽远和我一起去帝都,是为了陪嫂子,我担心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三哥三嫂,家里事多,你们得留下帮忙,还要照顾好孩子。” 随即看向安安康康,“宝贝,妈妈要去找大舅舅,你们都是乖孩子,懂得如今是什么情况。妈妈保证大舅舅没事,大舅妈也不会有事,你们和哥哥姐姐在家,好好学习,帮着三舅舅和堂爷爷他们做事,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安安沉默的抿紧唇,他想去,又不想违背妈妈的意思。 康康没有哥哥内敛,当即红了眼,扑进师墨怀里,“可妈妈答应过,不会再丢下康康和哥哥的,妈妈,你答应过的。” 师墨心下一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师义锋叹口气,他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唯有微颤的手,证明他内心有多慌乱。 “小墨,带去,安安康康和三小都带着,其他还在都留在家里,也别收拾了,直接启程,老三,你去跟亲家叔他们说一声,就说我们有急事要离开几天,家里劳烦他们多照应。” 第543章 543到帝都 师子也没强行要求跟随,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跟着去,只是添累赘而已。轻声安抚师义锋任丹华,“好,爸,你和妈别担心,小墨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有什么需要,就给我们打电话。” “我知道,在家看好孩子。”师义锋撑着腿起身,本来掩饰得很好的,只是腿实在软得无力,脑子也嗡嗡发昏,当即踉跄了一下。 吓得众人跟着心颤,师墨赶紧扶住,渡了些灵气过去,“泽源泽远,扶着爷爷,安安康康,扶着姥姥,自谦,去叫大黑。” 崽子们被师义锋的虚弱吓得不敢闹腾,自谦乖巧的跑去找大黑。 师墨背上三小,嘱咐其他崽崽,“在家听话,明天帮安安康康请假。燚燚,帮妈妈照看好家里。” “嗯,妈妈,你要快点回来。”燚燚也想跟,但她是个懂事的崽,乖乖巧巧的听安排留在家里。 大黑拉着板车很快出来,师义锋任丹华被崽崽们扶上车,崽崽们也坐上去。 师墨和师子蒙平英交代几句后,就背着三小出门。 她没有坐上车,并排走在大黑身侧,上了大路后,拍上隐身符,用上身法,急速往市里赶。 路上,师义锋任丹华顾不得惊讶大黑和师墨的速度,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崽子们也安静的陪在旁边,说不出的担忧。 到市里天刚擦黑,但最近一趟去京都的火车是凌晨,不管他们多着急,都不能凭空出现在帝都,如今盯着师家的人不少,尤其是师翰牺牲了的节骨眼上,所以只能等着坐火车。 师墨拿着严大智留在手里的空白介绍信,添上字,买好票,又找了家招待所住进去。 从空间里拿出吃食,“爸妈,吃完早些休息,明天得早起。” 老两口倒是没有拒绝,即便吃得食不知味,也都多少吃了些,他们不想再让师墨担心,也怕自己倒下了,给孩子添麻烦,“小墨,辛苦你了,是爸妈没用,让你带着孩子一起奔波。” 师墨搂着任丹华拍拍,“我们是一家人啊。” 任丹华喉咙哽了哽,抚着师墨的背,没再说什么。 入夜后,几人都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师墨知道,除了小三崽,都没能睡着。 转动着手上的腕表,想要跟严谨说一声,又怕耽误他的正事,迟疑过后,终是放下了。 凌晨四点,除了小三崽,都醒了过来,起身收拾。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师墨拿出热水和吃食,让大家先洗漱,吃早饭,又准备了一袋子吃用,在火车上需要不少时间,不能什么都没有。 火车是五点的,吃过早饭,退了房,一行人步行过去,时间刚刚好。 如今还没入夏,凌晨的温度带着寒意,师墨拿出厚外套给师义锋任丹华和崽崽们穿上。 这会上车的人不多,上车倒是轻松。 买的卧铺票,十个人一个车厢,没有外人打扰。 小三崽还没醒,师墨让崽崽们和老两口再睡一会。 几人都不想睡,只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没想到没一会工夫,就睡沉了。 师墨收回精神力,看向睁开眼睛的小三崽,搂着一人亲了一口。 “宝贝醒了,咱们先尿尿好不好?” 小三崽乖乖巧巧的点头,知道妈妈心里担忧,伸出小手手摸着妈妈的脸,“大舅舅,好。” 师墨眼眶蓦的红了,鼻头发酸,抿了抿唇,搂着三崽又亲了口,“嗯,妈妈知道,大舅舅很好,不会有事的,宝贝真乖。” 火车哐当哐当前行,几人在车上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下车时,仍旧是凌晨。 京都的凌晨比西一省的更凉,众人下意识拢了拢衣服。 泽源泽远对京都熟,率先跑去找了两辆车,随后坐上车,沉默着到了家门口。 这会,大家都还在睡梦里,胡同里异常静谧。 打发走车夫,扣响大门。 本以为会等一会,没想到才响一声,大门就被拉开,露出汪秋霞苍白消瘦憔悴的脸。 汪秋霞双目赤红,瞧见师墨一行人后,哭嚎一声,扑向任丹华,“妈……”而后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任丹华忍了一路的眼泪,瞬间决堤,和汪秋霞抱在一起哭得不能自抑。 师义锋也红了眼眶,可他向来冷硬,不会当众落泪,只是咬紧后牙槽,忍住心口的钝痛。 崽崽们却忍不住,跟着一起默默流泪。 师墨吸口气,将眼泪眨回去,看向跟着汪秋霞一起出来的两个女同志,应当是领导派来照顾汪秋霞的。 “多谢两位同志了。” 两人笑着摆摆手,“应该的,你们一路都累了吧,先进来吧,我们给烧了些热水,洗洗去去乏。” “好,多谢。”师墨道过谢,安抚任丹华汪秋霞,“妈,大嫂,咱们先进去吧,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如今我们到了,很快就能一家团聚的。” 两人抹着泪,相互搀扶进屋,用热水洗了洗,又一人煮了一碗面,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 来陪着汪秋霞的两位同志起身告辞,“有你们照看汪同志,我们就放心了,队里还有事,得先回去,三天后,我们会派人来接各位的。” 三天后,便是下葬吧。 师墨没多说什么,一人送了一瓶酱菜,感激她们这几天对汪秋霞的照顾。 两人拒绝不肯收,师墨再三说是自己厂生产的酱菜,一点心意,不值什么钱。 她们确认不是贵重物,才敢收下,道谢过后离开了。 等两人一走,关上门,一家人就要自在许多。 “嫂子这几天可有什么消息?”师墨问。 汪秋霞摇头,满脸愁苦,没人信师翰还活着,她说师翰一定还活着,都认为她魔怔了,胡言乱语。 那时候,汪秋霞就意识到,跟她们说这些没用,便不再说什么,一直保持沉默,等着师墨他们到来。 “她们就一个劲的劝我节哀,听得我心里难受,其他一点有用的都没说,我旁敲侧击,也问不出个什么,小墨,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去找人打听。”师义锋沉着脸道,“没道理尸体都没找到,就说死了,死要见尸,要不然谁也别想给我儿子除名。我虽然离开了,但这张老脸应该还有点用,我就不信问不出消息。” 沉默一路的师义锋也不再安静,这事情透着诡异,他不信他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没了,那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老人的背弯了弯,似乎这样,心口的痛,才能稍稍缓解。 师墨给师义锋顺着气,“爸,这会所有人都盯着你呢,那些敬重你的人怕是也被人盯着,即便他们有心,怕是也无力。何况,你这一去,说不定会给他们带去麻烦,咱们不好连累他们。打听消息的事我去,我去找阿谨的战友,他专做这方面的工作,知道的肯定多。也没人知道我们之间有关系,我去找他不会让人怀疑。你们在家等我,我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回来。我回来前,你们别冲动好吗?” 任丹华担忧的拉着师墨的手问,“小墨,你和你爸是不是有什么猜测啊?” 师墨点头,“大哥说是出任务遇难的,如今大家都回来了,也通知了我们家属,我想任务应该是结束了,那么基本的消息,是可以透露的,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大哥什么时候牺牲的,在哪牺牲的,大哥的遗物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同去的队友是谁都不曾透露,这就太奇怪了。我们猜测这其中怕是有事,具体什么的还得问过才知道,妈,大嫂,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汪秋霞颤抖着手拉紧师墨,心里愧疚于自己无能,也担忧师墨出事。“小墨,谢谢你,要是有危险你别去,让泽源泽远去,他们是男娃,跑得快,这些年跟在你身边也学了很多,跑腿找人没问题的。” 泽源泽远忙点头,“是啊姑姑,那人是谁,你跟我们说,我们去找去问,我们现在长大了,能帮忙了,姑姑你安排我们去做吧。” 师墨揉揉两个小男子汉的脑袋,对汪秋霞道,“这事没危险,那位同志的身份特殊,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大嫂别担心。”转而对兄弟俩道,“泽源泽远在家帮姑姑照顾好爷奶和妈妈,放心吧,有需要,姑姑会让你们去做的。” “小墨,真的没危险吗?”任丹华也担心得不行。 师墨点头,“没危险,放心吧。” 师义锋没有阻拦师墨,只是掩下满心愧疚,拍拍师墨的手,“平安回来,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好,”师墨应下,又嘱咐安安康康和小三崽,“帮妈妈照顾好姥姥姥爷和大舅妈,听哥哥们的话,等妈妈回来知道吗?” 五个小崽崽乖乖巧巧点头。 师墨笑着一人亲了一口,转身离开。 她已经找到了田昭的位置,直接过去就是。 这会田昭在办公室里忙碌,冷不丁在文件里,收到一张纸条,是师墨约他见面的纸条。 眉心一跳,不动声色将纸条毁掉,处理完一本文件后,甩了甩钢笔,低咒一句,“又坏了,什么破玩意,小王,我去买支钢笔,有谁找我,你帮我说一声。” “行,田主任去吧,这回你可别再省了,买支好的,免得三天两头出毛病。”田昭平时还算和气,办公室的人会偶尔跟他开个玩笑。 田昭笑笑,“看看再说。” 众人笑,暗道田昭抠得不行,拿着高工资,却舍不得花钱,一支钢笔坏得不成型了也舍不得换。 第544章 544好消息 第544章544好消息 田昭不管他们怎么想,背着手出了办公室,亦步亦趋往国营商店去。 确认没人跟,也没人偷看,这才脚下一转,往师墨说的地方走。 无人的小巷,田昭面色凝重,师墨还没开口,他便率先道,“弟妹,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不能离开太久,只能长话短说。这事好似牵扯有些大,有人给师团下套,具体为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好查。不过同行人的名单我有,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你可以想办法去问一问。” 师墨满心感激,“多谢田大哥,等阿谨回来,一定登门拜谢。”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和严队是生死之交,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而且,师团是个正直有作为的人,我希望他好好肃清肃清这些垃圾,免得到处乌烟瘴气,我们也过不了清静日子,我想这次那人给他下套,也是因为他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 师墨笑笑,这里有什么垃圾她不管,但算计她大哥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我明白了。” 田昭不敢多留,他也被人盯着,“弟妹,我得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再联系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别和我客气,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也会第一时间给你送去。” “辛苦田大哥了。” “没事。”田昭摆摆手,确认周围没人后,去了国营商店,该做的戏要做完。 师墨看着名单,眉头一挑,竟有熟人。 放出精神力搜寻,在军医院的病房里找到龚志,不过,和他一起的那些伤员,都以照顾的名义被看守着。 师墨微微眯眼,去了军医院。 “打针了。”穿着护士服,带着护士帽和口罩的师墨,径直走进病房,挨个给四个伤员做了检查,再一一打针,打针这事,师墨刚刚从其他护士那里学到了,第一次上手也没让人看出什么来。 龚志最后一个,打针的工夫,师墨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弄了个隔音的小阵法,快速交代,“待会找机会出来。” 打完针,师墨就撤了阵法,免得叫人看出端倪。 师墨来去自然,没人看出什么。 龚志趴在床上,半天没动弹,别人也只当他畏针,打完了需要时间缓缓。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激动,将头死死埋在枕头里,缓解脸上惊讶的神情。心头激动又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墨一家人。 等缓过劲,才悠悠转身,望着天花板发呆,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这些人,不被人看出异样出去。 “唔……” 龚志猛然捂住肚子,疼得脸都白了。 守着的人忙过来询问,“怎么了?” “我,我想上厕所,好像,拉肚子了。” 守着的人脸色一变,忙道,“我扶你去,可千万忍住了。”洗屎尿什么的,他表示拒绝。 龚志点头,痛得一脑门的汗,挂在扶他的人身上,半点劲都使不上。 守着的人将龚志送就厕所隔间,掩上门,悄悄走远了几步,“我就在这里,你有事喊一声。” “好,”龚志憋着气回了一句,刚要脱裤子蹲下去,发现不疼了。 好了? 准备出去,头被敲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坐在窗口上的师墨,羞得黑脸通红,幸好刚刚没脱裤子。 想到外面守着的人,赶紧给师墨打手势,让她快走。 “放心,他听不见。” 师墨一出声,龚志吓得眼睛都瞪凸了,胆战心惊瞧了眼门口,守着的人果真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不得多想是为什么,忙道,“堂嫂,我对不起你们,我没保护好师团,我该死,你们……”人高马大的汉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完全忘了要担心门口守着的人。 师墨叹口气,“别哭了,我要问你些事,时间不多。” 龚志一抹眼泪,抽抽噎噎道,“堂嫂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都给你说。” “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龚志点头,将对严谨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又道,“有领导派了棘刺小队来帮忙搜救,棘刺同志分析说师团没事,很有可能是被抓走了,但他嘱咐我,回来后对上面的人不要说,刚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些天我们以照顾的名义被看守着,便隐隐明白了什么,因为是堂嫂,所以我才跟你说实话。” “堂嫂,你可能不知道棘刺,他是我们的神话,他说的话绝对没错,所以你们别担心,师团肯定没事,我本来想去跟师团夫人说一声的,免得她担心,但出不去,你帮我给她带个话。还有,我没有,没能护好师团,堂嫂也帮我跟师团夫人说声抱歉。” 师墨听到棘刺进行搜救任务,比听到大哥出事还惊讶,她知道严谨的代号是棘刺。 没想到严谨的任务是寻找大哥,他接到紧急任务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说,师墨明白他们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任务内容,没有说的更多原因,应该是怕他们担心。为此,师墨不生气,反而很庆幸,有严谨在,师翰的安全,又得到了一层保障。 既然严谨说没事,肯定是没事的。 她总是劝着家人相信她说的师翰没事,可没见到人平安归来,她自己也没底,也发慌,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影响大家。 现在倒是安心不少。 “小龚,你好了没有?”门口守卫迟迟不见人出来,这里的味实在不好闻,忍不住问了一声。 龚志吓了一跳,惊恐的看向师墨。 “回应他。” 龚志不明所以,还是照做,“等等,等等,一会就好。” “快点啊,要是难受我让医生给你开些药。” “好,药就不用了,我拉过舒服多了。” 门外的人应了声,就没再说什么。听声音好似又走远了些,应该臭得受不住。 师墨没深究龚志为什么没认出棘刺就是严谨,问,“棘刺还说了什么吗?” 龚志摇头,“没有,不过他让我们放心,保证一定会带师团回来的,而且听那意思,他们要去欧国。” 师墨挑眉,这么说是被带去他国了。 “我知道了,回去吧,今天的事谁也别说,免得给自己招祸,我哥的事你也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别人怎么安排你怎么做,知道吗?” 龚志红着眼眶点头,“我知道,堂嫂,师团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会了,你也别自责,这事不是你的错,好好养伤。” “好。” 师墨跳下窗台走了。 龚志狠狠的吸吸鼻子,擦干眼泪,捂着肚子,软着腿,虚弱的出去。 师家,众人都坐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瞧见师墨回去,忙迎上去。 “小墨没事吧?”任丹华拉着师墨打量,开口询问。 五个崽崽赶紧扑过来,抱着妈妈的手脚,扬起小脑袋,小眼神里全是担忧。 师墨对众人安抚一笑,伸手在五个崽崽脑袋上摸了摸,“我没事,都别担心,好消息。” 众人大喜,师义锋招呼大家先进院子,关上门慢慢说。 师墨也没吊大家胃口,不等他们询问,就将从龚志那得的消息说了。 “太好了,”汪秋霞听完喜极而泣,感觉这几天压在心口沉甸甸的石头,一下就松动了。 任丹华双手合十,连连作揖,“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师义锋也满脸喜色,“小墨,能联系到小谨吗?” “能,等等。” 众人更加欢喜,忙安静下来,看师墨联系严谨。 师墨转动手表,道,“不确定阿谨那边什么情况,如果在忙,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 “没关系,小谨的正事要紧。” 师墨点头,这才给严谨留消息,“阿谨,回信。” 众人以为会等上一等,没想到几乎是瞬间,严谨就回了,“墨墨,怎么了?” 汪秋霞任丹华同时捂嘴低呼,满眼都是激动的光。 师墨听了严谨的声音也很欢喜,顾不得寒暄,忙问,“大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也见过龚志了,阿谨,现在什么情况,你们在哪?找到大哥了吗?” 严谨从猜测到对方的目的之后,就大概知道瞒不了师墨他们太久,所以师墨问,他也不意外。 “我们现在在欧国,到了三天了,还没找到大哥,不过已经查到些消息,可以确定大哥没事,你们都别担心,我会将大哥安全带回去的。现在还不清楚幕后的人是谁,为了不走漏消息,上面安排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边的事,别让人知道。还有墨墨,照顾好自己,大哥有我,你别担心。” 汪秋霞任丹华已经喜极而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泽源泽远几个崽子,更是高兴得恨不得欢呼几声。 师墨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一点不质疑严谨的判断,“我知道的,你别担心我,阿谨,我想过去找你们。” “不行。” 不仅严谨,师义锋任丹华也严词拒绝。 “既然已经确认你大哥没事,而且那边还有小谨,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准去冒险。”任丹华当即就拽上了师墨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师义锋也板着脸道,“这不是几天火车就能到的地方,小墨别任性,那边有小谨,你大哥也不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孩子们更离不开你,你听话。” 严谨是真怕媳妇头脑一热,就跑了过去,紧随岳父岳母的话劝说,“是啊墨墨,我们很快就能结束回去,我保证大哥毫发无伤,最多不超过一周就能到家,你要乖,别让我担心。” (本章完) 第545章 545宠媳妇母子六人同去 第545章545宠媳妇,母子六人同去 “可是对方什么目的我们并不清楚,大哥在他们手里要受多少罪不知道,更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就会失去价值,越快找到大哥越安全,只要我过去,就能在几分钟内找到大哥,阿谨,你让我去吧。” 师墨知道,撒娇对严谨最有用。 说服了严谨,爸妈就不是问题,被老两口喜爱的女婿一句话的事,轻而易举。 严谨受不得师墨撒娇,但这不是小事,只能忍着点头的冲动,劝道,“墨墨,你乖,我保证尽快找到大哥,不让他遭罪,平安带他归家,好不好?你看你过来也得要时间,这段时间说不定我就找到大哥了对不对?你乖乖在家等,要不然大哥知道你为他犯险,会心下自责难安的。” 师墨小嘴一瘪,带上了鼻音,“阿谨,我想去。” 软绵绵,可怜兮兮的祈求,让严谨满肚子劝说的话哽在喉咙,沉默了下来。 师义锋任丹华已经见了不少这样的场景,直觉要遭。 果然,师墨又一声软乎乎的“阿谨,”严谨就败下阵来。 “不……” 任丹华话没出口,严谨就应了下来,“好。” 师墨大喜,哪还有一点刚刚的可怜样,“阿谨最好了,那你说服爸妈好不好?” 严谨叹气,当然好,只能好啊,“好。” 师义锋任丹华使劲瞪着师墨,“你个不省心的臭丫头,小谨够累了,你还要去添乱,多大人了还不懂事,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师墨垂着脑袋听训,严谨舍不得媳妇被说,忙道,“妈,您别说墨墨,是我的错,我不该心软,不过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得给孩子做好榜样不是。您和爸放心吧,这边我会安排好,不让墨墨犯险。” 任丹华也舍不得训严谨,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要不然自家主意这么正的闺女,谁能包容得下来。 “小谨啊,你别太纵着她,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懂事,你那是说去就能去的地吗,这孩子就知道瞎胡闹。” 媳妇这种生物,自己心疼起来,六亲不认,亲爹妈都不带让教训的,“妈,墨墨说的也有道理,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大哥,确保大哥安全,我去找,不知道需要花多少时间,墨墨做事很稳妥,不会乱来,我也会去接应她,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任丹华对这个女婿也是服气的,自家闺女啥样在他眼里,啥样都是好的。 还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就连亲爹亲妈都不许。 “行吧,你自己纵出来了,你自己受着,以后这丫头无法无天了,你可别后悔。” 严谨低笑,“墨墨很好。” 得,丈母娘不想说话了。 师义锋阴郁了几天的心情,也明媚了起来,“小谨,你妈说得对,你别太惯着小墨,该说的要说,该拒绝的要拒绝,这次就算了,以后可得注意点,别什么依着她。”岳父宠闺女,有时候也是没有下限的。 任丹华瞪着师义锋,说些没用的屁话。 师义锋嘿嘿笑着装傻。 “好,都听爸妈的。”严谨答得从善如流,至于改不改,这个不重要。 师墨垂着头瘪瘪嘴,她才没有恃宠而骄呢,她妈对她真是越来越没爱了。 刚瘪完嘴,就瞧见五个小脑瓜凑过来,歪着小脑袋,乌黑透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盯着她瞧。 师墨老脸倏的通红,在崽子们的小脑袋上敲了敲,威胁的做个鬼脸。 安安是个矜持的老大哥,回了妈妈一个浅浅的微笑,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康康面对老母亲的威胁,一点不害怕,也做鬼脸,乐得咯咯笑。 小三崽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些对亲妈幼稚行为的鄙视。 师墨…… 这年头,崽子太难带了。 汪秋霞颓丧的神情,重新有了朝气。 小姑子要去救丈夫,她又感激又担心,“墨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大哥那里不用着急,只要他还活着,其他的不重要。你别因此受伤,要不然你大哥该难过了。” “大嫂放心吧,我明白的,你们安心咱家等我们,我保证不出一周,大哥就能到家。” “好,大嫂信你的,我给你做些吃食,带路上吃吧,听说那边很冷,做衣服来不及了,我去给你买一身。”说着就起身出门。 师墨把她拽了回来,“大嫂,我什么都不缺,放心吧。这次我想一个人去,孩子们就交给你们了。” “妈妈。”五道小奶音,齐齐带上不满,黝黑的眸子,控诉的看向师墨。 师义锋任丹华可不会再纵着几个孩子了,这是去他国,太危险。 “安安,康康,勉勉,曦曦,睦睦,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做很危险的事,带着你们不方便,你们乖,就和姥姥姥爷哥哥和大舅妈在家等妈妈。就几天,妈妈就会和爸爸,大舅舅一起回来。你们要乖,等以后有时间,再让妈妈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五崽沉默着不说话,用乖巧委屈的表情,表达内心的控诉。 小小一团,满脸倔强又可怜的小模样,大人们劝说的话怎么都再说不出口。 师墨叹口气,搂着五个小崽崽,“宝贝们,真的想去吗?” 崽子们黝黑的眸子亮了亮,连连点头。 任丹华不赞同的喊了声,凶神恶煞的瞪着师墨,“小墨。” 师墨实在舍不得崽崽们难受,不去看亲娘的冷脸,大手一挥,“行,都去。”任丹华刚要发飙,师墨赶紧赔笑脸,“妈,我能照顾好他们。” 严谨在手表里听到声响,保持沉默,媳妇都被允许去了,再加五个崽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任丹华张张嘴,师义锋拉了她一把,“依小墨吧,孩子心理有数。” 任丹华气急,“你们一个个的心里都有数,就我没数,臭丫头,我可警告你,孩子要是掉了一跟毫毛,我就要你好看。你也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要是伤了一点,我保证你以后都别想出门。” 师墨赶紧讨好保证,崽子们也特别有眼力见,依偎在姥爷姥姥身边卖萌撒娇。 泽源泽远也心动不已,刚要开口,就被汪秋霞瞪了回去,“你们别添乱,姑姑一个人照看五个弟弟妹妹已经很辛苦了,你们去会让姑姑更累,姑姑还要去找爸爸,都是大孩子了,要懂事。” 兄弟俩泄气了,虽然他们想说不用姑姑照顾,还能帮姑姑忙,但他们也懂,关键时刻,还是得姑姑护着,他们会拖累姑姑的。 商量妥当了,师墨没再多停留,让崽崽们坐在大黑小黑背上,裹上厚实的雪狐皮毛,拍上隐身符,便隐入空气,急速往冰原去。 他们这一趟需得秘密行动,所以师墨不打算坐火车,也不乐意坐火车。 用功法奔跑,比火车速度快多了。 坐火车到冰原需要一天,她和大黑小黑全速奔跑,只需要两个小时。 等师墨母子离开,汪秋霞将院门关上,五人齐齐叹了一声,希望一切顺利。 路上,严谨担心师墨,一直没有断开联系,需要师墨实时播报位置和情况。 师墨也不嫌烦,隔几分钟,报一次位置。 越往冰原方向,温度越低。 师墨给崽崽们用上了精神力罩,免得被寒风吹裂小脸。 到了冰原也没停歇,直接感应着严谨的位置走直线。 大黑小黑的速度可以和师墨不相上下,即便在冰原,也能不受影响,急速奔跑。 路上严谨提醒师墨要注意雪狼,师墨精神力全开,时刻注意着。 不过,以她们的速度,在雪狼察觉前,就已经跑远,根本不用担心。 况且,大黑小黑的气息,能够震慑所有普通野兽,拥有绝对的压制能力,即便正面遇上,师墨也不担心。 对别人来说难以跨越的冰原,对师墨来说,却是如同自家后花园一般轻松。 可以无视一切天气原因,以及存在的危险,专心赶路。 崽崽们在精神力罩里,更是不受丁点影响,不受风雪,也不受颠簸,还能悠闲自在的吃零食。 天黑时,师墨已经到了严谨他们重新找到的交界处,隐蔽的通行道路。 这地确实很隐秘,没有人带,根本找不到。 严谨从瀑布上来后,还有些迷茫,沿着整个边界搜寻许久,都未果。 随后还是暴风雪停下后,帽叔带着七兄弟来寻严谨时,帽叔指给严谨的。 帽叔说这是他们去欧国采买,走的密道,除了他们,没人知道。 严谨心下有些疑惑,却没多问,带着七兄弟就到了欧国。 这条路,严谨指给了师墨。 师墨到时,严谨压从欧国中心,急速往这边赶,和师墨同时到达。 他也没在对面干等,着急忙慌的迎着密道过来接母子六人。 密道是一条狭窄的地下通道,就在欧国的环国河下。 全长一里多,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制造的。 师墨拿着夜明珠走前面,大黑小黑驮着五个崽崽在后面。 精神力覆盖下已经看到了严谨,激动得撒丫子往前奔,大黑小黑在后面哒哒的追。 严谨听着声响,嘴角止不住上扬。 小两口在密道中间抱作一团,身后五个崽子,一脸的小白眼,亲爹妈也不知道顾忌顾忌他们,真是太不合格了。 (本章完) 第546章 546坎图 第546章546坎图 严谨来接人,七兄弟没有跟随,他们在欧国城内继续收集消息。 小两口腻歪够了之后,才带着一脸无语的崽崽出密道。 严谨挨个在儿子脑袋上撸了一把,动作堪称敷衍,随即轻柔的搂过小闺女,笑问,“想爸爸没有?” 康康搂着严谨脖子,在爸爸脸上蹭了蹭,小胖脸软乎乎的,“想了,爸爸,你走的时候都不跟我们说,我和哥哥们追到村口,你也没瞧见。”说着,小丫头有些生气,小嘴一噘,等着爸爸哄。 严谨单手抱着肉乎乎的小身子,一手揉了揉闺女柔顺的黑发,小丫头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时间过得是真快,“爸爸错了,康康不生气,等找到大舅舅,爸爸带康康在欧国玩一圈好不好?欧国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到时候爸爸都给康康买。” 小丫头眼睛亮了亮,傲娇的扬起肉乎乎的下巴,“行吧,那康康就原谅爸爸了。” 严谨忍不住好笑,把小丫头放回大黑背上,顺手牵上了媳妇的小手。比起抱闺女,他更喜欢牵媳妇。 崽崽们假装没看出亲爹区别对待,瘪了瘪小嘴。 师墨偷偷掐了把厚脸皮的男人,在孩子们面前,也不知道收敛点。 严谨才不知道什么叫收敛,四个儿子,一个内敛,三个老成,都是有眼色的娃,不会随便看爹妈的热闹。 就一个闺女叽叽喳喳的说不停,欢脱跳跃,却是个心大的,完全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也不用在意。 这里又没外人,想怎么亲近媳妇就怎么亲近。 寂静幽暗的密道里,因为这一家子,难得有了温馨。 路上师墨问,“有人故意给我哥下套,定然不会让你们来寻他,是谁给你们安排的任务?”还这么及时,尤其是严谨隶属单位,远在东省,和京都扯不上太多干系。 即便让严谨他们出任务,也绝对不应该是第一批才是。 严谨也没有隐瞒,道,“原团私下给的任务,他无意间得到的消息,碍于各种原因,不好深查,也不能上报,只好让我来。” 师墨挑眉,“倒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严谨握紧师墨的手笑道,“人情我来还,墨墨不用操心。” 师墨也不矫情,点头应,“好,大哥这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严谨道,“我们查到,带走大哥的是一伙雇佣团,叫坎图佣兵团,收钱办事,不问雇主,也不管什么恩怨,有钱就办事。” 这样的佣兵团,和异世相同,师墨有些兴致,不过佣兵和佣兵之间,也有天差地别的区别。 有的被人唾弃,有的受人敬仰,就是不知道这个坎图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佣兵团可有什么规矩?” 严谨低笑,黑眸里有些许嘲讽,“不杀老弱妇孺,不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任务目标能力越强,收费越低。” 看似正义良善,不畏强权,可又明晃晃的透着傲气自大,不是因为善而不欺弱,只是因为不屑。就是不知道,它的能力是否有口气这么大,“呵,倒是猖狂。” “确实很猖狂,总部就在欧国,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是行业龙头老大,手底下的人遍布各国。” “那我倒是很想去会会这个坎图,大哥还在他们手上吗?” “在,我们查到,大哥的任务里,不仅仅是抓获,还要从大哥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雇主应该也知道大哥的嘴有多严,他们没有能力问出什么,也或许是为了小心谨慎,免得暴露,所以,询问的任务也交给了坎图。” “在就好,雇主的事,让大哥自己去查,这个坎图,我们就代劳了。” 严谨眼底有着宠溺,捏捏媳妇的小手,“好。”对于坎图,严谨以前就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有交集,为此没有深入了解,这次因为师翰的事,进一步了解了不少,发现确实是个有趣的组织。 出了密道,师墨就放开精神力,四下寻找师翰。 欧国虽然不大,但师墨的精神力也没办法全部覆盖。 只能边走边找,同样用上了身法和隐身,速度不慢。 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欧国主城中心,和在这里待命的徐成海汇合。 “嫂子好。” 师墨笑着回应,“你好,辛苦你们了。” 徐成海抬抬眼镜笑笑,“应该的,嫂子不用客气,”随即递上刚刚分析得到的消息,“坎图在欧国总共有三百七十八个佣兵分会,六千九百六十五个正式佣兵成员,还有许多不入流的小打手,小打手不在记录档案里算不得坎图的人。正式成员里,真正上得台面的只有六十七人,六十七人分管三百多个分会。当然,这六十七人只是常年在欧国内活动的人,其他地方也分布了一些,数量不多。” “他们的行事很高调,很容易查到如今在欧国境内的正式成员,不过一千多点,分散在国内各地,想要聚齐,至少需要六小时。我们还查到,师团被带去了最北边,具体位置,猴子已经过去查了。我也给其他兄弟去了消息,现在已经全部在赶往北边的路上。” 师墨默了默,问,“坎图能主事的人在没在欧国?” 徐成海道,“我们查过这个坎图,它与其他佣兵团有些不一样,它不是由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联合组建起来的,而是由一个神秘的法老,召集来的一群人组建的,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遭受过苦难折磨,或是拥有独特嗜好不被常人容纳接受的人,总共一百八十人。初衷或许就是为了帮助更多,和这一百八十人拥有共同遭遇的苦难者吧。” “一百八十人算是各有所长,在共同目标的驱使下,齐心协力,逐渐发展起来,为了继续发展壮大,各个成员又各自又去召集拥有共同目标的人。召集来的人,属于下层成员,下层成员又可召集更下层人员。这些成员,做得好的,或是有突出贡献的,可以往上升,做得不好的,或者在里面浑水摸鱼的,违背佣兵宗旨的,会被剔除,管理十分严格。” “而坎图的决策,由最高层的一百八十个成员共同投票决定。坎图成立至今五十多年,最开始的最高层人员,死了许多,下面又赶紧升上去补足,始终保持一百八十人,这是召集他们的法老规定的,不可改变破坏。如今的最高层,创立之初的老成员只有十来个了,其他最高层成员,全是后期升上去的。” “虽说最高层一直拥有一百八十人,但剩下的这十来个人,才是坎图实际上真正的决策者,毕竟们在位这么多年,一手创立坎图,看着它发展壮大,到如今的遗世独立,抓在手里的权利,早就迷了他们的心智,淹没了最迟的纯粹,只剩下日益膨胀的野心,最高层决策的投票会议,也只剩下形式,成了十来人的一言堂。随着时间推移,人心改变,坎图的初衷变了,管理松了,一切都不复以往。” 世事变迁,便是自然发展的必然规律。 师墨问,“那个法老可还在?” “在,就因为法老还在,所以才一直保持最开始的决策形式,要不然这十多人直接开战争夺老大位置。不过,这个法老实在过于神秘,没人见过他,没有知道他是谁,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就连坎图里的十多个老成员都不知道。神出鬼没,行踪不定。但他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发一条指令,让人知道,他一直都在,不敢做太过的事情。” “这倒是有趣,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他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在师团出事前,我们怀疑过,师团的任务,就是他直接下达的,但却没有切实证据。他每次出现的地点都是欧国总部,曾经坎图内部人员想要找出这位神秘的法老,多次在总部设伏,只不过每次都无功而返。好似有一次惹恼了法老,参与设伏的人员都受到了惩治。惩治也来的诡异模辩,防不胜防,此后,再也没人敢挑战法老权威。” 师墨沉默,坎图内部并不和谐,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只是这个法老,好似并非常人,且一直在暗处,倒是有些棘手。 也有可能,法老,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只是目的呢?拯救同样命运坎坷的人? 应该也不尽然。 不管目的是什么,动师翰就是不行。 “我们先去北边吧。” “好,”严谨没有异议。 徐成海当即就起身,“我去准备通行工具。”在欧国,最常用的通行工具,就是船。 国内水域四通八达,不管去哪,船都能到,船也最快捷稳妥。 师墨却拦住了他,“不用,我们直接走过去。” 徐成海一愣,走?过去? 欧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用两条腿,怕是也得走上十天半个月。心里疑惑,却没反对 师墨知徐成海没明白她的意思,也没多做解释,将五个崽崽都放在大黑背上,对徐成海道,“徐大哥坐小黑背上吧,我们赶时间。” 徐成海讪笑着摆手,“我就不用了,我腿脚好,能走,嫂子坐就行。” 严谨瞪他一眼,“赶紧的,赶时间。” 徐成海有心为自己争辩两句,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走不过师墨一个女同志?没道理和孩子一样骑驴吧?多丢人。 只是对上严谨毋庸置疑的命令语气,什么争辩都吞进了肚子里,满腹委屈,爬上小黑的背。 (本章完) 第547章 547兄弟们的发现 第547章547兄弟们的发现 师墨揉揉大黑小黑的脑袋,“出发。” 瞬间,徐成海看着景物急速倒退,他坐在小黑背上,如同静立般,什么都没感受到,甚至连之前绕着身边吹的寒风都没了。 可他明确看到,大黑小黑在急速奔跑。 震惊溢于言表,想说点什么,发现旁边五个淡定如水的小崽崽,正用无辜的大眼睛瞅着他,眼神里似有作为过来人的安慰。 老狐狸瞬间收起大惊小怪,一本正经端坐,一脸处变不惊,还冲崽崽们柔和一笑,“大黑小黑速度越来越快了,不错,不错。” 崽崽们默默移开视线,总感觉徐叔叔这会的表情有些傻,他们怕看多了眼睛疼。 徐成海有被崽崽们伤害到,偷偷去看跑在旁边的严谨。 他终于知道来自老大的日常嫌弃,不是为了激励他们,是真的嫌弃。 再看隐隐占据上风的老大媳妇,徐成海自闭了,这一家子,他都惹不起。 他决定回去,就狠狠操练那几个兔崽子,不能只他遭受这些沉重的打击。 原本从欧国主城到最北边需要一天一夜的船程,在师墨严谨大黑小黑的全速奔跑下,生生只要了五个小时。 此时已是凌晨,崽崽们早就承受不住,睡了过去。 安安和勉勉曦曦,被师墨放在搭在大黑身上的特制背篓里,康康和睦睦被师墨严谨抱在手里。 北边有侯力留下的暗号,指引他们落脚处在哪。 师墨直接用精神力找过去的,在一片破旧的木屋区。 师墨他们的速度太快,其他人都还没赶过来,侯力听了动静,从屋子里迎出来。 瞧见师墨严谨,兴奋招呼,“老大,嫂子,你们来了。小家伙们都睡着了?快,先进来休息一会,屋子里要暖和许多。我买了吃食,不过冷了,得热一热。这地全是这样面包,那样沙拉,我吃不惯,怕你们也不习惯,就给买了牛肉,这边的牛肉和我们那边的不一样,虽然我也觉得不咋好吃,不过那些干巴巴没闻到的面包什么的好一些。嫂子要是吃不惯,我们就去找食材自己做。” 侯力性子跳脱,听他说话,也能让人觉得欢快,师墨笑道,“好,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嫂子快进来。”破木门嘎吱响,也是这会都在睡梦中,屋子间也相隔甚远,没人听见。 侯力过来也不过一天多,临时随意找的住所,周边住的都是靠帮牧场主做活获得生活来源的人,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才回家,回家倒头就睡,很少在外面晃悠。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没心思精力管别人的事,更没那个能力管,相对清静安全。 小木屋虽破,侯力收拾了一番,还算干净。 里面有一张破木板搭成的床,侯力没有行李,木板上什么都没有,严谨拿出皮毛铺上,再把五个小崽崽放上去,盖上厚毛毯。 欧国属于冰雪国度,一年有大半时间是寒季,如今西一省都快入夏了,欧国还在过晚冬,尤其入夜后,温度极低。 侯力往旁边壁里扔了几块畜牧干粪便,火势旺了些,木屋里,也更暖和了些。 顺手把大铜锅放上去,铜锅里冷透的牛肉土豆酱汤,黏糊糊的一锅,分不清什么是什么。锅和肉,都是到最近的小镇上买的。 侯力嘿嘿笑两声,“这地就这个稍微能入口,看着不咋样,好歹是肉,其他的都难以下咽,那些在农牧场里做工的工人,把这个当成奢侈品,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这是农牧场主的吃食。农牧场主,就跟我们那的地主老爷一样,生活滋润得很,出入都有马车,有仆人,啧,还能三妻四妾呢。” 严谨徐成海同时投去冰冷的一眼,侯力背脊一僵,赶紧讨好换话题,“嫂子别嫌弃,尝尝,这个味道奇怪,但是吃了暖和。” 师墨只当没听到什么三妻四妾的话,笑着接过侯力递过来的碗,尝了一口,虽然和他们时常吃的不同,但也不是特别难吃,还是看个人口味。 瞧见徐成海侯力都喝出了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从空间拿出饭菜馒头,又拿了一罐酱菜,“吃这个吧,热乎的。” 两人大喜,“谢谢嫂子,”三两口将肉酱汤喝了,伸手去抢食,来欧国的这几天,没吃过一口舒心饭,可馋死他们了。 严谨嫌弃得想把他们扔出去,从师墨手里接过碗,“吃不下就给我,你吃些其他的。” 师墨又接了回去,“我觉得挺好喝的,我们一起。吃面条吗,炸酱面,妈做的。” “嫂子,我要吃。”侯力手里拿着,嘴里塞着,眼睛还盯着,耳朵也支棱着,听了炸酱面,口水泛滥。 严谨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把这里吃完,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炸酱面以后再说。” 侯力瘪瘪嘴,不敢跟严谨讨价还价,扭头又和徐成海抢做一团。 师墨忍不住好笑,给严谨拿了一份炸酱面。 吃饱喝足,严谨想让师墨休息一会。 师墨摇头,她这会睡不着,也不想睡。 “兄弟们快到了。”精神力覆盖下,已经看到了其他五人的身影。 侯力不知道师墨精神力这回事,只当是个问句,“嗯,快到了,天亮前肯定都能到。” 师墨点点头,放出精神力寻找师翰的踪迹。 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王裕西。 眉心一跳,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严谨还是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下,看出了不对劲。 师墨没说,严谨也没问。 侯力没有发现小两口的异样,将自己在这边打听到的消息汇报过去。 天刚刚有些微光时,周围木屋出现了动静。 工人们起身收拾,去农牧场帮忙做活了。 不过半个小时,这一片再次恢复宁静。 五兄弟也陆陆续续到了。 师墨拿出吃食,让他们先吃,吃饱再做其他安排。 五兄弟连夜赶路,确实累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埋头苦吃。 熟悉的饭菜入口,才觉得活了过来。 他们也同样吃不习惯欧国这边的东西,这几天吃得快吐了。 吃饱喝足,才开始汇总消息。 桑以恒道,“我过来的时候路过他们一个分部,潜进去看过,他们手里有热武器。不过因为分部不大,人不多,也没有上层人员驻守,也就两把十分破旧的。虽然破旧,却也能瞧出,坎图的家底很厚实。” 明德想到什么,冷嗤道,“我跟一个三层成员交了手,本来因为得到的各种消息,对坎图抱了极大的厚望,没想到一动手,两个字,垃圾。如今的坎图,怕是名存实亡,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垃圾混混充人数。” “老子也交过手了,”王振哼了几声,“路过坎图成员常集聚的地方时,刚好看到几个小混混欺辱女人,几个混混垃圾得很,我顺手就给收拾了。本来没把他们放眼里,他们却叫嚣的厉害,口口声声称是坎图的人,说要让我好看,后来我去打听过,几个玩意,确实是坎图的。可把老子恶心得够呛,什么破坎图,说不杀老弱妇孺,欺凌弱小,我呸,尽做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扯着坎图的大旗,想要老子好看,什么玩意,就冲这些成员素质,早晚完犊子。” 也就是他们现在不宜暴露,要不然分分钟弄死。 崔进也道,“我听到坎图的人在讨论几个高层的话题,话里话外都是在相互挖人,可见内部分化已经很严重了。” 曲中杰脸有些黑,“为什么你们都有发现,我没有?” 兄弟们齐齐鄙视,小弱鸡活着就行了,能指望你啥。 曲中杰怒。 徐成海笑,兄弟们的遇见,自然不会是偶然,坎图再怎么衰败,也不会到满大街是把柄的程度,道,“如此完全可以确定,坎图内部已经腐败,实力名存实亡。想要弄垮一个心不齐的团队,很容易。” 严谨微微沉吟,道,“救师团的事交给我,你们负责探查坎图在欧国的所有势力分布,以及人员情况,查一查坎图的对手和同盟,在小镇做好准备。救出师团后,坎图必定会全国搜寻,到时候将人引来小镇。” “是。” 天已经亮开,七兄弟没做停歇,分散出去行动。 崽崽们悠悠转醒,师墨严谨伺候小祖宗们洗漱吃饭。 “墨墨刚刚看到了什么?” 师墨叹口气,“裕西。” 严谨挑眉,目带疑惑。 “过年时裕西离开,一直没回来,我让虫子去找,虫子也一去不复返,本来没出大哥这事的话,我现在应该去东海找裕西了。没想到他会来这里,人没事,不过看他的样子,是隐匿了行踪的,想做什么,不得而知。” “我们要出手吗?” 师墨摇头,“裕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说,我们就不插手。” “好。”严谨也是将王裕西当做自己孩子的,对于自家孩子的教导培养,他一向以师墨为主,只在关键时候,发挥父亲作用。 “妈妈,”康康抬头,小嘴里嚼着肉包子,满嘴的油,“虫虫感应到我了,说想过来。” 师墨笑着给小丫头擦嘴,她的闺女啊,妥妥的汉子了,吃个包子都这么豪迈,“跟虫虫说,让它好好在裕西哥哥身边保护裕西哥哥,等我们回去了,再带上它。” (本章完) 第548章 548角斗场救出 “妈妈,”康康抬头,小嘴里嚼着肉包子,满嘴的油,“虫虫感应到我了,说想过来。” 师墨笑着给小丫头擦嘴,她的闺女啊,妥妥的汉子了,吃个包子都这么豪迈,“跟虫虫说,让它好好在裕西哥哥身边保护裕西哥哥,等我们回去了,再带上它。” “哦,”小丫头一扭头,继续埋头苦吃,用意识跟虫子交流。 虫子想回去找师墨要吃的,出门这么久,一口带灵气的食物都没吃到,馋得慌。 但主人的命令要听,只得留下。 虫子不会说话,除了和小主人康康用意识交流,就只有主人能懂它的意思。 不过它会写啊,它是一只有文化的虫,将主人让传递的消息,写给王裕西看。 王裕西有点意外,没想到师墨他们也到了欧国,戳了戳心机虫,“跟师姨说一声,我找到人就去和他们汇合。” 心机虫躲开王裕西的手,这个冷冰冰的少年贼讨厌,就爱戳它,偏它躲不过,反抗不了,让虫十分没脸。 一扭头,用屁股对着少年,随即给康康传了话。 王裕西对着心机虫的丑屁股挑眉,或许是知道师墨严谨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心里顿时踏实了,嘴角也有了些弧度,闪身走进一处地下角斗场。 心机虫悄摸摸回头瞅了一眼,少年竟然不叫它自己走了,气得一顿骂骂咧咧,不甘不愿的飞到少年的帽兜里,装死。 角斗场污秽不堪,嘈杂混乱,阴暗血腥。 少年皮肤白皙几近透明,泛白的头发在一众黄色,棕色,各种异色发色里,倒是不怎么显眼了。 只是他一身干净清爽,冷冽病娇的气质,混在混浊邋遢,臭气熏天的人群里,显得遗世独立。 少年个子虽高,但身形瘦弱,在粗糙大汉堆里,尤为娇小,有股我见犹怜的气息,不管男女,都心生疼惜。 叫嚷的角斗场,因为少年的出现,有片刻安静,随即响起各种污秽不堪入耳的声音。 邋遢丑陋汉子,对着少年吹口哨,嘴里叫嚷着听不懂的污言秽语,做着下流无耻的动作。 少年置若罔闻,清清冷冷的行走在人群里,寻找什么。 一大汉咧嘴露出大黑牙,拦在王裕西跟前,说着听不懂的欧国话,“真是个可人疼的小家伙,你在找什么?我或许能帮你啊。”热情十足的话语,猥琐下流的态度,直教人生厌。 王裕西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不妨碍他看懂大汉眼底邪恶的光。 清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大汉同样听不懂,见少年从头到尾都是清冷漠然模样,想着应该不是不好的话。毕竟这么可人疼的小可怜,也说不出什么脏话才是。 随即张嘴哈哈大笑起来,“小家伙如同玫瑰刺一般扎手的性子,真是让人着迷。” 恶臭随着大汉张嘴,扑面而来,王裕西不动声色移动脚步,避开正面冲击。 刚要从旁边过去,就被一个扭着粗壮腰肢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女人打扮得妖娆,但体格十分粗壮,若不是她拥有明显的女性特征,没人会觉得这是个女人。 女人朝着少年微微探身过去,抛了个辣眼睛的媚眼,“亲爱的,别怕,汉克就是一头蠢笨的熊,毫无能耐,不过吼叫得厉害而已。” 汉克大怒,“乔娜,你这个比男人还壮硕,让人倒胃口的女人,想死吗?” 长得比男人还粗壮是乔娜的痛脚,一旦被人提及,她就会失去理智,瞬间被激起怒火。 当即二话不说,就朝汉克扑了过去,“你这个嘴里散发着贫民窟里屎坑般臭味的蠢熊,我要敲掉你的牙,让你满嘴恶臭,熏得人作呕。” 汉克同样大怒,口臭让他被所有人厌弃,躲避,看他就像瘟疫,这让汉克十分羞恼,谁要是敢当着他的面嫌弃,或是提及,他能将那人摁进粪坑里,让他尝尝真正的恶臭。 两人抱在一起,跟黑熊打架似得,在地上翻滚,周围叫好声,喝彩声不断,口哨声一声高过一声,却没有一个上前劝阻。 事件的主角,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淡漠的走出人群,感应着微弱的牵引,走向角斗场后门。 只是刚到这里,牵引消失了。 王裕西有些恼怒,要不是那两个碍事的人,说不定就找到了。 清冷的身影不做停留,将身后的嘈杂抛去,大步离开。 角斗场里,刚刚经历过生死搏斗,伤痕累累的狼群里,一只灰狼掀了掀眼皮,幽绿的狼眸望着昏暗的后门,片刻后,收回了视线。 另一边,师墨已经找到了师翰,他被关在一个巧克力制作工厂里。 工厂里,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似乎并不知道地下室的一间小黑屋里,关了一个人。 小黑屋外没有守卫,立面只有几只双目血红的蝙蝠。 师翰表面看不出伤痕,但精神很差,脸色惨白,师墨精神力探向师翰的脑域,发现他的识海受到了重创,有崩塌倾向,岌岌可危。 师墨微微凝眉,“阿谨,大哥现在情况不太好,必须马上带回来,你就在这里看着孩子等我。” 严谨蹙眉,“大哥在哪,我去,你在这里看着孩子。” 师墨摇头,“关押大哥的地方有些诡异,应该是存在些非自然力量,你现在应对不了。大哥的情况,耽搁不得,我得马上带他回来,阿谨不用担心,如今世上,很少有能伤我的东西存在。” 严谨仍旧拧眉,“不能如往常那样,你给我指路,我去带大哥吗?我修炼已经有了成效,只是看守的话,难度应当不大,我可以应对。” 师墨察觉到了严谨心底的懊恼和无力,抿了抿唇,拉过他的手无声安慰,“大哥需要灵力护住识海,否则一旦移动,可能造成二次伤害,只能我去。” 严谨沉默良久,才点头,“好,注意安全,半个小时你没回来,我就去接你。” 师墨笑笑,“好,”顾不得多说,闪身消失。 五崽齐齐仰起小脸,看着严谨。 严谨从门口收回视线,捏了把五崽的小脸蛋,“乖乖一边去玩。” 五崽小身子一扭,围起圈蹲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做什么。 严谨黑眸逐渐深沉,望着从破木门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刺着黑眸,微微发疼。 巧克力工厂离木屋不远,师墨过去,不过十分钟。 工厂是一个农场主的私厂,修建在他的农场里,农场里种植了很多巧克力制作原材料可可树。 师墨不太了解可可树,不过木属性能感应到可可树是喜爱温和湿润气候的植物,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样寒冷的国度,长得这般好,也好似整个欧国,只有这里长得好。 不过是一个杂念,师墨没有深究,隐身进了工厂。 工厂里,工人正在忙着用可可果实制作巧克力。 巧克力在国内属于奢侈品,只有大地方的国营商店才有的卖,还价无市。 可在这里,好似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当然师墨并不在意巧克力的价值,只是顺带看了一眼,便径直往师翰在的地方去。 因为隐身,轻松避开来回穿梭的工人,顺利走到地下室的小黑屋前。 试着推了推门,门被无形的力量阻挡,一般力量无法撼动。 刚要用灵力破门,一股陌生能量波动突袭而来。 师墨蹙眉,挥手布下精神力罩抵挡。 能量攻击在精神力罩上,应声而散,却并不褪去,再次汇聚,企图击时。 师墨双眸微眯,隔门打出去一掌,震碎了里面的几只露着凶狠獠牙的蝙蝠,能量攻击,瞬时消失。 随后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爆体而亡的蝙蝠,眸光闪动,转而奔向师翰。 “大哥?”师墨轻声喊了喊,师翰毫无反应。 用精神力探了探,师翰现在还能端坐,全靠本能意志支撑,军人的脊梁,不允许他倒下。 师墨心口泛着疼痛,挥断绳子,扶起师翰,悄声离开。 欧国主城,金碧辉煌的宫殿下,竟有一处昏暗,血腥,邪恶的黑室。如同阳光下的暗影,存在光明正义之下。 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从阴影里抬起头,猩红的眸子,射出骇人的冷意,声音嘶哑晦涩,说着古老而繁奥的话语,“杀我孩儿,死。” 堪堪半个小时,师墨就回到了破木屋,严谨瞧见两人,担忧的心落回实处,忙伸手接过师翰,放在破旧的床板上,崽崽们齐齐围拢过来,小脸上全是担忧。 “妈妈,大舅舅怎么了?” 师墨笑笑,“大舅舅生病了,宝贝们乖,妈妈要给大舅舅治病,你们自己玩好不好?” 崽崽们齐齐点头,往后退开,不打扰妈妈。 师墨又看向严谨,严谨鼓励的笑笑,“安心给大哥治疗,其他事情有我。” “好,”师墨吸口气,集中精神力,缓慢而轻柔的探进师翰的识海。 识海是个脆弱又强大的地方,它能摧毁一切,却也能被轻易摧毁,饶是精神力强悍的师墨,都不敢大意,只能一点点慢慢修复治疗。 师翰的识海几乎被破坏殆尽,如今保留的意识,是他最后的一点坚持,随时可能破灭。意识一旦尽数破灭,他将再也醒不过来。 师墨能想象师翰识海被攻击时,有多疼。 第549章 549医治 想着师翰的痛,师墨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收敛心神,专心医治。 严谨不知道师翰伤得多重,却能从师墨紧蹙的眉宇间看出深重来。 给崽崽们拿了书写的纸笔,让他们在一旁乖乖玩。他烧起壁炉,加了一锅水,待会给师翰擦洗。 从天明到天黑,中途师墨一刻也不敢停,小脸逐渐惨白。 师翰的识海比她预料的还要严重,坎图为了从他嘴里套话,故意折磨,甚至企图控制他的行为,将他制作成傀儡。 可师翰意志非常人能比,身体素质也强于普通人,那些手段,除了让他痛苦,并不能攻破他的意志力,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因为无果,坎图恼羞成怒,在师翰识海里凶残破坏,以至于师翰的识海,如同被剁碎的肉泥,想要重新粘粘起来,需耗费无数精神力和灵力。 保命法器也显出了弊端,师翰的伤害,不在身体上,识海的攻击,也并非精神力,为此,没能在关键时候有效护主,师墨也一点感应都没有。 如果没有异世之能,师翰必定再无清醒的可能,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他就会在睡梦中,停止呼吸。 师墨不敢想再来晚点的后果,坎图,她必定要踏平。 看着稍稍有些起色的师翰,白着脸,又捏碎了一颗灵石。 “咚咚咚,”木门被敲响,师墨微微拧眉。 严谨沉着脸让崽崽们别出声,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隙,看着来人。 来人是个佝偻着背,满脸沧桑沟壑的欧国老头,他本身眼神不太好,加上天黑,完全没发现严谨并不是找他租屋子的年轻人,只是压低声音,用欧国话道,“莫斯,明天农场主要将新来的工人安排到这里住下,你要在他们来之前离开。” 莫斯是侯力用的假名,屋子是侯力找这个老头租的。 老头也是农场里的工人,不过因为帮着农场做了很多年,对这里十分熟悉,算得上是个有些脸面的工人,偶尔会被委任些不大不小的任务,在众工人里,很是得脸。 为此,常常利用农场的东西,赚些小利,就如同往外租空置的屋子,贩卖农场里出产的残次品这一类的事。数量不大,能获的利不多,农场主有时候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足够老头高兴,其他人羡慕。 明天会有新人来,农场主让老头帮忙安排人住下,侯力租借的这间木屋,是唯一一间还空置的,必须腾出来。要不然耽误了农场主的事,老头也担不了责。 只是侯力给了半个月的租金,如今才住三天,老头半句不提退还租金的话。 严谨他们来欧国前,恶补了欧国话,懂得不多,但他们聪明,能大致听明白,做简单回应。 他不想为了些小利与老头争执,冷淡的应了一声,就关上了门。 老头没发现异样,也没多说,借着夜色,颤巍巍的走了。他一点也不担心木屋里的人赖着不走,因为来这里租屋子的人,都是些没有身份的黑户,只要他喊一声,必定会喊来一队列兵,将他们抓走。 回到屋子里,严谨拿了些吃食出来,摸了摸五个崽崽的小脸蛋,“吃吧,妈妈还有一会,吃完早些休息,咱们明早要早起赶路。” “好。”崽崽们都很乖巧懂事,坐在一旁,默默的吃东西。 严谨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师墨擦汗,时不时给她喂口水。 师墨全身心都在师翰身上,只本能的吞咽。 半夜,修复终于完成,满脸痛苦的师翰,面色逐渐安稳,沉沉的睡了过去。 师墨狠狠松口气,放开手。 缓缓起身,仍旧晃了晃,被严谨搂进怀里。 递上温度适宜的糖水,“喝一口。” 师墨浑身无力,靠在严谨身上,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又吃了些严谨喂过来的吃食,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说话,“刚刚有人来敲门?” 严谨点头,用热水给师墨擦洗,“说明天有人来,让我们早点离开。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了去处,天一亮就走。大哥情况如何了?”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了蹭,满身疲惫,“已经没有大碍,就是脑子可能会昏沉几天,休息休息就好。” “那就好,墨墨休息一会吧,到时间了,我叫你,大哥这里我会看着的。” 师墨轻缓的应了声,靠在严谨身上,转瞬就熟睡了过去。 严谨心疼得不行,亲了亲媳妇的额头,从空间拿出一张床,将师墨放过去,又将崽崽们放过去,让母子六人靠在一起。 起身兑了些温水,给师翰擦洗,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 忙碌完,天边出现了亮光。 工人们又起身准备去农场里忙碌。 严谨拿出师墨炼制的屋子,将几人全都收进去,屋子缩小,托在手里。 大黑小黑也收进了空间,借着微弱的亮光,离开木屋,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小镇。 小镇不大,却很混杂,周围的农牧场里工作的人,忙碌之余,也会抽个时间,过来放松一回,或是买些生活用品。 小镇上还住了很多无业游民,混混,帮派,甚至,坎图在这里还有一个中等分会。 巧克力制作工厂所在的农场,也是坎图的产业。所以,师翰才会被关在那里。 天光微暗,喧嚣了彻夜的小镇,此刻是最为安静的时候。 严谨身着一件黑色斗篷,从头罩到脚。 垂着头,敲响杂乱巷子里,一间破旧房门。 一声一声,不轻不重,却也不停歇,直敲得里面刚躺下睡得昏沉的人怒火中烧,骂骂咧咧起身开门。 “谁啊,想死吗,大清早的敲魂啊敲。”难得的,这人说的竟然是华国话。 破旧的木门,被粗暴拉开,露出干瘦邋遢男人那张布满脏污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脸。 “你谁啊?”语气很冲,浑身都写着不耐烦。 严谨斗篷下的手,掏出一支烟,冷冽的气息迎面直击,“借个火。” 男人眉心一跳,“我没火柴。”语气不似开始时那样不耐烦。 “打火石也行。” 男人神色又是一变,“进来吧。” 严谨抬腿走进破旧的院子里,男人粗鲁的关上院门,神情转瞬就变,没了那份市井的痞气和暴躁,变得谨慎而端正。 “不知来人是谁?” 严谨的脸一直隐在黑色兜帽的阴影下,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男人果然禁声,“不知有什么需求?” “要一间安全可靠的宅院。” “好,稍等,半个小时回来。”话落转身出门,走进昏暗的晨光里。 严谨自顾在院子里找了地方坐下,意识进到屋子里,几人都还没醒,又小心的将屋子收好。 果真半个小时,男人就回来了,没有进门,示意严谨跟上。 两人路上没做交流,男人带着严谨转了三条街道,在小镇另一侧的入口外的小树林里停下。 林子里有一栋不大不小的木屋小楼,“这里是一个农场主曾经的临时住宅,只是如今农场主去了主城生活,这里就交给我打理,你安心住,不会有人敢来闹事。” “多谢。”严谨很满意这里,林子不大,却很好的隔绝了外面大路上的窥视,也很好的为他们的行迹做了遮掩。 离小镇不远,方便购物和打听消息,也不会受小镇喧嚣的影响。 男人摆手说不用谢,“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去寻我。” 严谨应好,男人才离开。 木楼里,许久没有人住,到处都是尘土,严谨也没有打扫,关好门,径直去了二楼,在空旷的二楼客厅里,放出屋子,放至整个房间大,径直进去。 崽崽们悠悠转醒,看到躺在旁边熟睡的妈妈,欢喜的想要挪过去蹭。 严谨赶紧将崽崽们拎下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带着崽崽们去厕所洗漱。 “别打扰妈妈休息,洗好就出来,爸爸给你们拿好吃的。” 崽崽们学着严谨的样,压低声音应好,轻手轻脚的洗脸刷牙。 严谨瞧见崽崽缩手缩脚的小蠢样,忍不住好笑。 去卧室里,给媳妇盖好被子,亲了亲,才关上门,去厨房。 里面师墨放置的吃食还有不少,选了些崽崽们喜欢吃的,放在桌上,又端了热水和白粥,去看师翰。 刚一进去,师翰就醒了。 睁开眼,看着原木色的头顶,陌生的房间,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为什么在,做了些什么。 严谨放下东西,过去将师翰扶起来,“大哥觉得怎么样?有哪难受吗?” 师翰脑子里一阵阵刺疼,微微拧了拧眉,看着严谨,有些恍惚,感觉像是在做梦。 “小谨?” 严谨笑,“是我,大哥刚醒,可能没回神,你别急,先洗洗,吃些东西,等休息好了,咱们再说其他的。” 师翰愣愣点头,浑身无力,任由严谨伺候着洗漱,吃喝,随后又浑浑噩噩的躺下睡觉。 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不过几秒,就沉睡了过去。 严谨关好门出去,崽子们已经吃完了,乖乖巧巧的将碗筷也收了,还端了吃食,准备去看妈妈。 严谨拍拍他们的小脑袋,“声音小点,要是妈妈没有醒,就让妈妈好好睡,等醒了再让妈妈吃。” “知道了爸爸,”安安康康一人端着热水,一人端着热粥,身后三个小豆丁,顶着小老头的严肃小肉脸,哒哒的跟。 严谨摇头失笑,走出屋子,将其缩小收起来,纵身从木楼窗户跃下,身形消失在小镇方向。 第550章 550西部国家势力 小镇坎图分部,两个瘦弱的青年,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酒,痞气懒散的坐在大堂,长发杂乱,脏污,遮住眼帘。 其中棕发青年甩了甩头发,仰头灌了一口酒,又将烟叼嘴里,狠吸一口,“巴布,你说工厂里关的是谁?神神秘秘连我们都不准看。” 巴布长了一头褐色头发,比起棕发青年,多了些稳重和沉默,将最后一口烟吸尽,烟蒂丢脚下,碾灭,闻言神情恹恹,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管他是谁。” 棕发青年习惯了巴布的淡漠,他对大多数事情都兴致缺缺,很少能有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棕发青年恰恰相反,他天生对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越不让他知道,他越是充满好奇,想法设法的要去探知,“我之前去瞧过,是个东方人,瞧着很厉害。不过我没能看清楚,嚯哈伊神神秘秘的,不让我们靠近,也不让我们审问,却让几只蝙蝠守着。嚯哈伊真是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了。” 嚯哈伊是小镇坎图分部的主管,不过他大多数时候不在小镇待,只偶尔路过一趟。 不过这次因为任务,罕见的在这边待了半个多月了,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每天更是神出鬼没。 这就越渐让棕发青年好奇,嚯哈伊可是个懒惰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过,这个东方人,到底是谁。 棕发青年说得不甚在意,一脸的探知欲。巴布却变了脸色,皱眉低呼,“你去偷看过?”声音凶怒,使得棕发青年一愣。 随即嘲笑道,“巴布,你的胆子就跟可可树种子似得小得可怜,那里我们又不是没去过,哪就让你这样害怕了。” “西托。”巴布难得收起随意慵懒,兴致缺缺的模样,严肃的看向棕发青年,语带责怪斥责,“你太大胆了,这会要了你的命。” 棕发青年西托被巴布突来的严肃认真,吓了一跳,拧着眉不悦道,“巴布,你吓到我了。” 巴布青年是真将西托当做好友,才会这样一而再的劝说,可他始终这副天不怕地不怕,不知轻重的样子,不由得叹息,“西托,往后别再去了,那人是贝尔曼家族的人送来的,不是我们可以随意知晓的存在,你要是想活得长久,往后就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西托眉头一挑,并没有被巴布的话里的警告吓到,也没放在心上,反而对巴布嘴里的贝尔曼家族,来了兴致,凑过去,神秘好奇道,“巴布,你说贝尔曼家族,真的是那样的存在?” 巴布眉头狠狠拧在一起,西托的固执,让他不满,却也不再多说,“西托,我提醒过你,你若不听,出了事,别后悔。”话落起身离开。 西托瘪瘪嘴,直道巴布是个胆小鬼。 巴布越是阻止,他对贝尔曼家族兴致越浓厚,寻思着再去工厂看一看。 严谨悄声离开,黑眸底闪过暗流,贝尔曼家族? 脚下一转,再次去到了破旧的小院。 扣响门扉,这次男人没有迟疑,快速将严谨迎了进去。 此时天光大亮,男人才看清严谨隐在兜帽下的轮廓十分年轻白皙,却又突兀的带着刚毅,铁血气息。 男人有些疑惑,这样的青年,本该在福窝里享受人生,当温室里的花朵,没想到却来了这样惊险刺激的小镇,真是有意思。 皮肤白这事,严谨也十分无奈,当初融合灵珠白了之后,就再也黑不回去。 因为在意,所以别人只要有一丝一毫对他肤色表现出的异样,他都能察觉到。 黑眸冷冷的落在男人脸上。 男人心口一滞,不动声色收回打量,问,“可是有事?” 严谨点头,“欧国除了坎图,可还有其他势力?” 男人端上热茶,“将就着喝些暖胃。” “多谢。” 男人笑笑,这才说起欧国的势力。 “欧国不大,与它牵扯在一起的势力也不多,坎图因为总部在欧国,所以许多人都自主的认为,它属于欧国。其实不然,坎图应该算是西部国家势力,西部很多排上号的势力,都不能算是某一国的,都统称为西部势力。” “所以,要说欧国拥有的势力,其实是没有的,但和它有牵连的西部势力却不少。坎图是其一,坎图因为总部在欧国,算得上是和欧国牵连最深的势力。不过坎图在真正的大势力里,完全排不上号,鼎盛时期,就无法跻身大势力,更何况现在。” “与坎图在同级别位置上的势力,有六个,其中三个佣兵组织,一个黑道组织,一个信息贩卖组织,一个家族企业。分别是肯尼佣兵,温克佣兵,纳特佣兵,席格道组织,麦卡消息网,布拉迪家族。他们的人员分布虽然没有坎图广,但实力只高不低,在所有西部国家中,名声很响,也在欧国拥有分部,所以算得上和欧国有所牵扯。” “在他们之上的,便属于豪强势力,其中仍旧有佣兵工会,道上组织,家族,以及各种形式存在的势力,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上百个。” 严谨一声不吭听着男人的叙述,内容很繁杂,也没有他关心的贝尔曼家族,却也不着急,缓慢悠闲的喝着热茶。 男人一直关注着严谨的神情,想从他脸上看出此行目的,但显然,什么都没有。 男人暗自一笑,将上百个势力,做了简单介绍,随即话锋一转,神情变得神秘,“在西部国家,还存在两个不可提及的古老家族,一个贝尔曼,一个库铂。” 严谨垂着的眼帘下,黑眸闪动,神情未变,丝毫不受男人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神秘感的话语影响。 男人瞧严谨没有任何好奇,也不再试探。 继续道,“贝尔曼和库铂都是古老而神秘强大的家族,他们几乎存在西部的所有神话里,赋予了强大,超凡脱俗的能力。据说,贝尔曼是血族,所谓血族,便是蝙蝠化身而来,靠吸食血液为生,生活在黑暗里的宗族,拥有不死之身。” “而库铂家族,是狼族后裔,他们能化身为巨狼,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血族和狼族天生敌对,为彼此克星。百年前,两族经常发生大战,但那次大战后,很少再听到他们的消息,好似一夜间,两族全都消失了,关于两族存在过的话题,也都成了神话故事,真假无从考究。” “虽然狼族,血族的说法无法查证,但西部国家,确实存在一个贝尔曼家族,曾经也确实拥有一个库铂家族。如今库铂家族销声匿迹,寻不到踪迹,贝尔曼家族也处在半隐状态,鲜少出现在人前。但他们的家族地位,在整个西部国家,绝对属于顶级存在,在西部,拥有绝对话语权。至于为什么,无人知道,只是大家隐隐感觉的他们很强,拥有让人无法超越亵渎的强。” 严谨微眯着眼,贝尔曼家族这么强大吗? 又为何会盯上师翰?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后,严谨没有过多停留。 回到树林里的木楼,放出屋子。 师翰还在昏睡,师墨已经醒了,正带着崽崽们学习。 刚刚男人的话,师墨也听到了,她也好奇,贝尔曼家族,为什么会盯上师翰,还选择和不入流的坎图合作。 严谨在师墨身旁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墨墨还难受吗?” 师墨摇头,在严谨手心蹭了蹭,“没事了,放心吧。” 严谨看师墨的小脸确实有了些血色,小脸双手也不再冰冷刺骨,才放心,“墨墨去救大哥时,说的异样,是否就是贝尔曼家族拥有的非自然能力?蝙蝠化身成人的说法,墨墨觉得可信吗?” 师墨拧着眉沉思,“不确定那些力量是否来自贝尔曼家族,不过那里看守的确实是蝙蝠,且它们拥有正常蝙蝠没有的能力,那种能量波动,类似音攻,攻击力很强。其实蝙蝠化身成人的说法并不惊奇,异世是,妖兽修炼到一定程度,也能化身。只不过这里没有灵气,我暂时想不明白他们是靠什么修炼化身的而已。但即便贝尔曼家族是血族化身,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兽类化身成人,会受许多限制,阿谨不用太过担心。” 严谨不担心,只是一时间难以相信,他们生活的世道里,竟然真有这么光怪陆离的事存在。“墨墨说的音攻,是何种攻击法?” “应该是一种超低音频,刺破耳膜,直击大脑,我们听不见,但它的攻击却是实打实的。大哥的识海,似乎也是被这样破坏的,如果不是蝙蝠,我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那样伤到大哥。我了解的蝙蝠,好似确实拥有这样的能力。大哥的事要真和贝尔曼家族有关,那么贝尔曼家族不是血族化身,也一定拥有训练蝙蝠的能力。” 严谨眉头紧蹙,“没有克制的法子?” “有的,我炼制一个小法器就行,这个不难。” 那就好,严谨松开眉头,“那我们现在要弄明白,他们为什么盯上大哥,坎图背后的法老是谁,贝尔曼为何会和坎图合作。” “大哥被我们救出来,很快就会惊动坎图,或许已经惊动了。如果大哥是贝尔曼家族要的人,他们一定会现身,想弄清楚不难。只是阿谨,贝尔曼家族的能力,在我们的预料之外,我们可以不惧,但要提醒兄弟们一声,他们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硬碰硬。” 第551章 551安排灰狼 “放心,我会的。”所谓血族,严谨没见过,也没有敬畏。 只是,突然知晓这世界上存在太多非自然能力,有些沉重。 从袁杏那里知道倭国拥有非自然能力,他可以当做个例,如今到欧国,又知晓两例,由此可见,非自然力的存在,并不是偶然个例,而是必然普遍,且比他以为的要多要深要隐秘。 这些东西存在得久远古老而神秘,轻易不出现,一旦出现,绝对能震慑一方。 那么他们国家,如若没有准备,将会受制于人。 这样的预想让严谨心沉,回去应该跟原团提一提才是。 此时,无数蝙蝠正朝着小镇飞来,坎图各分部,也得到了往小镇汇聚的命令。 七兄弟察觉到异动,默契汇聚。 “狐狸,什么情况?” 徐成海蹙眉,“不少坎图成员在往这里赶。” 侯力挑眉,“他们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我们还没行动呢。” 徐成海也不知道,但直觉不太好,“不管他们来是为什么,既然过来了,就按照原定计划安排,在小镇四周布下设防,还有,鼻翼,通知坎图老对头肯尼佣兵团,坎图如今忙着任务,无瑕顾忌后方,是个好机会。顺便将坎图总部结构图送去。” 结构图可是徐成海在主城待的几天的劳动成果,别人费劲千辛万苦都没能弄到的东西,白白送上门,肯尼肯定会喜欢。 鼻翼扬眉一笑,拿着东西消失在小道尽头。 徐成海又道,“猴子,放出消息,就说坎图在小镇发现了金矿。” 侯力一愣,有些嫌弃,“这借口会不会太烂了,谁会信?” 徐成海勾唇,“似是而非才能勾起别人的好奇心,何况,坎图大部分成员都在往小镇赶,这不是最有利的证明吗?” 侯力咦了一声,暗骂句老狐狸,转身走了。 “千手,各个入口都要布置好,我们的撤离路线,定在海上,神医帮忙。” 崔进拧眉,“我们没船,即便抢夺,速度上也没有优势,水路是不是不太稳妥?” 徐成海一点不担心,如今停靠在东省海港出的轮船,还在被围观呢,那样的船,即便欧国船舶业发达,也无法企及,并且,他相信师墨手里,还有不亚于东省海港那艘的轮船。“放心,船的事有嫂子。” 行吧,崔进没意见了,他也对师墨神秘莫测的能力,报以十二万分的信任,带着曲中杰到各个路口再次确认布防去了。 剩下明德和王振,徐成海道,“你们负责断后,先去寻找好掩护位置,伺机而动,务必保证安全撤离。” “是。” 两人离开,徐成海吐口气,还是觉得不安,具体什么地方不安,他又说不上来。 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最终停留在贝尔曼家族和库铂家族上。 资料是他刚刚窃取到的,内容跟男人对严谨说的那些相差无几,甚至更详细。 只是徐成海不确定,被神话过的故事有几分真。 如果贝尔曼家族真的如资料上写的那样,会化身蝙蝠,吸血,音攻,以及拥有的其他天赋能力,他们现在做的布防,怕是不顶用。 想了想,寻着严谨留下的暗号,找到树林木楼,闪身进去。 严谨察觉到动静,将他带进炼制屋子。 这屋子徐成海不陌生,递上查得的资料,“老大,如果上面所说为真,我们该如何应对?” 严谨将资料递给师墨,上面写的和男人说的出入不大。 师墨翻手拿出几个耳塞,递给徐成海,“我对蝙蝠的了解不多,如果音攻是我猜测的那样,这个耳塞就能抵挡,你们都戴上。我和蝙蝠交过手,普通的武器对它们伤害不大,用阿谨给你们的长刀,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它抓挠咬伤,蝙蝠有毒,解毒丹带好。如果不敌,别硬碰硬,赶紧撤离。” 翻手又拿出一件法器,和一张符咒,“从海上撤离,到了海边,将符咒拍在法器上,投入水里,就能变成轮船。不敌就赶紧登船,那些东西攻不破轮船的自带防御,伤害不到你们。” 从海上撤离,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徐成海笑着将东西收好,“嫂子放心,我都记下了,小镇周围已经设下了布防,不管贝尔曼家族如何,坎图欠的债,我们总是能收回来的。师团可还好?” “辛苦你们了,大哥没有大碍了,只是受了重创,需要休息,过几天就能好。” “那就好,我去跟兄弟们说一声,老大嫂子有事给我传信。” “注意安全。” 徐成海离开,严谨视线又落在资料上,停留在库铂家族上。 师墨也看过去,传闻库铂家族是狼人后裔,狼人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 不过狼人不受人类待见,因为狼人和狼拥有同样的生活习性,群居,好逞凶斗狠,血腥,残暴。它们也厌恶人族,以厮杀人族为乐。 所以,人族之所以对贝尔曼和库铂畏惧,有可能不是敬仰,而是恐惧。 血族阴毒,狼族残暴。 可资料上又说,百年前,因血族肆意残杀,本来早已隐居的狼族才不得不出世,和血族进行了一场血腥大战,双方皆伤亡惨重。 狼族再次隐居,血族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如果狼族真如资料上所言那么残暴,以厮杀人类为乐的话,为什么要出世阻止血族残杀人类? 这些资料的真假,实在难以辨别。 五十年前,血族再次出世,但并未再大肆屠杀。 而坎图,也建于五十年前。 严谨不觉得坎图和血族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狼族,让他想到了冰原上的帽叔一族。 师墨没有遇到帽叔一族,也就不知道严谨的猜想,不过仍旧对狼人库铂族很感兴趣。 另一小镇,角斗场下的灰狼已经恢复,原本懒洋洋趴着,耳尖一动,突然睁眸,一跃而起,跳出角斗场,往城外的雪山狂奔而去。 雪白陡峭的峰顶,常人无法企及,灰狼却几个跳跃就站在了顶端,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 冰原深处,帽叔双眉紧蹙,“阿咯,布雷传信说血族异动,你带几个族人去看看,别轻举妄动,有事传信。” 阿咯是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半大小子,闻言笑着应下,“知道了帽叔。”身形一闪,化身成巨大的黑狼,几个同族紧随其后化身成灰狼,奔向欧国。 小镇里徘徊的王裕西在狼嚎声起时,骤然抬头,看向雪白峰顶,除了白雪,什么都看不见,除了周围嘈杂的人声,也什么都听不见,可他感受到了血脉牵引。 和在东海市相似的血脉牵引。 脚下一转,朝着镇外的雪峰跑去。 对着酒馆里的烈酒流口水的心机虫,正叽叽喳喳怂恿王裕西进去喝一杯,转头一瞧,人都不见了。 虫子气得破口大骂,奈何发出来的,全是刺耳的虫鸣,被路过的行人愤怒驱打。 虫子怄得要死,骂骂咧咧追着王裕西跑去,背影很是狼狈。 它堂堂虫王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老天没眼。 小心眼的虫子又在小本本上,给少年记了一笔。 灰狼布雷从雪峰跃下,不准备再回角斗场,玩腻了,正好去另一个小镇看看血族又想搞什么鬼。 刚下雪山,就被前两天见过的孱弱人族挡住去路。 灰狼不想理会弱小无能的人类,狼眼给了个鄙夷的余光,大步从少年身旁走过。 心机虫飞来就瞧见灰狼的鄙视,顿时身心舒畅,绕着王裕西叽叽喳喳狂叫,无非在说,“哈,小子,它在鄙视你,你个小弱崽,还愣着干啥,抽它丫的。”心机虫自己没能耐,只得借刀杀人,哪怕不能痛打少年,也能让少年心里不痛快。 王裕西嫌弃虫子碍事,一把将它拍开。 虫子被拍得头晕眼花,难得不生气,又跑过去幸灾乐祸的唧唧叫唤,也不管少年听不听得懂。 王裕西不理会烦人的虫子,纵身一跃,又拦在了灰狼跟前,鼻尖耸动,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可惜血脉牵引的感应没了,王裕西不太确定是不是它。 淡蓝的眸子,带着疑惑打量灰狼。 灰狼被他看得不自在,幽绿的眸子微眯,这个人类是在挑衅它? 前肢微微伏低,嘴里发出低吼警告。 王裕西毫不畏惧,往前走了几步,试图仔细感应感应。 灰狼怒,弱小的人类,不自量力。 纵身一跃,尖利的狼爪就要撕碎少年的胸襟。 可惜,狼族有规定,不能随意伤人,否则它一定吞了这个可恶的人类。 灰狼带着不屑一顾,没有将弱小的人类放在眼里,原以为万无一失,哪想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一拍,它就倒飞了出去。 灰狼…… 懵得厉害。 颤巍巍起身,抖了抖被风刮得炸起的毛发,不敢再大意,跺着四肢,伺机而动。 王裕西勾唇,灰狼动手的刹那,他又感应到了牵引,这回确定没错了。 清冷的声音,冷淡询问,“你是谁?” 灰狼一惊,这个人类发现他狼族身份了? 不可能,他从未露出破绽。 狼眸里警惕更甚,要是这个人类不怀好意,他就算破坏规定,也要将他撕碎。 王裕西并不在意灰狼突变的狠意,反而因为它的变化而高兴,这头狼,能听懂人语。 “你从哪里来?” 第552章 552抓住灰狼汇合 灰狼身体伏低,绿瞳倒竖,尾巴重重的垂在身后,龇开獠牙,四爪抓紧地面,划出一道道深痕,做足了攻击准备。 王裕西一步步往前,脚步慵懒随性,清冷气息铺散开去,过分白皙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兴致,“你可能感应到什么?” 灰狼倏的眯起狼眸,龇着獠牙,发出阵阵低吼。这个人类到底想做什么,说的又是些什么鬼话?欺狼太甚。 虫子被灰狼凶狠的模样震得激情膨胀,在旁边叽叽喳喳叫嚣,“咬他,快咬他,赶紧上啊,别怂,咬,往死里咬,别开小弱崽弱得不堪一击,但他皮糙肉厚,有嚼劲,赶紧上啊蠢狼,光摆架势有个屁用。”黑黑丑丑的小虫子上蹿下跳,把它给能耐得不行。 王裕西烦得不行,屈指一弹,虫子就飞了出去,砸在树干上,晕晕乎乎的被反弹落进灰狼厚重的狼毛里。 灰狼凶狠的模样瞬间变得惊恐,浑身炸毛,拼命的扭动身子,企图将虫子甩下来,吭哧吭哧喘着气,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小玩意钻进他蓬松柔软的毛发里了啊啊啊,狼要疯了。 本就晕乎的虫子更晕了,本能的抓紧狼毛,死活不被甩下去,这狼是有羊癫疯吧,发什么神经,可要了它虫爷的老命。 一虫一狼拼命较劲,王裕西拧紧峰眉,低声警告,“虫子,不准再闹,否则我让师姨不给你灵食。” 虫子浑身一僵,直挺挺的从灰狼身上落了下来,躺地上躺尸,果然,这个人类肚子里都黑透了。 灰狼松了一口气,大步从虫子身边跳开,警惕的看着王裕西,和生死不知的虫子。这人类实在狡诈,竟然知道他讨厌小爬虫。 王裕西觉得这头狼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在意,清清冷冷眸子的打量灰狼,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你身上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熟悉?” 灰狼一愣,这个人类也是狼族? 暗暗耸动鼻子,不是,这人类身上没有狼族气息。 警惕又深了一层,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可恶的狡猾人类。 王裕西看它没有替自己解惑的打算,也不再多问。 身形闪动,灰狼晃神的工夫,将其制住,不费一点力气。 略带嫌弃的看着灰狼言语,“太弱了,回去问问师姨好了。” 灰狼大惊,狼脑袋里晕乎得不行,它到底是怎么被做主的?试着动了动四肢,就跟被截了一般,毫无反应,身体也动弹不得,这个人类到底是什么来历?血族派来的? 不像,血族也没这个本事。 灰狼简单的脑子,想不了太多,跟条死狗似得,被一个人弱小的人类捏住命运的后劲动弹不得,明明两百多斤的重量,偏偏看起来轻飘飘的不如一张纸,顿时羞愤难当,它的狼生,不干净了。 地上躺尸的虫子悠悠飞起来,瞧了眼灰狼,满满的嫌弃,弱,太弱了,浪费虫爷那么多口水,一招都没扛过,白长了这么大块头。 灰狼莫名其妙看懂了虫子的眼神,就……很生气。 王裕西戳了戳虫子,“赶紧的,我们要去找师姨。” 虫子怒,唧唧叫唤,又戳,又戳,早晚有一天,虫爷要把你的爪子给剁掉。 王裕西勾了勾嘴角,看着虫子气呼呼的样子,十分开怀。 虫子自闭了,闪身化成一匹丑了吧唧的老秃马,马眼对着王裕西翻白眼,可恶的人崽子,就只配骑丑马。 王裕西也不嫌弃,翻身上去,在老马头上戳了一把,“赶紧的。” 心机马气吐血,咴了一嗓子,撒开蹄子狂奔,以此来泄愤。想着最好能把小弱崽颠下去,以报心头之恨。 王裕西端坐,完全不受影响,坐得稳稳当当。 灰狼已经傻眼了,他都看到了什么? 虫子,变成马? 这比他们狼变成人还恐怖。 没听过什么虫族或是马族啊? 难道是别国的隐世家族? 它们是不是也能变成人? 灰狼心里百转千回,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感觉今天的认知颠覆了他们的狼生,早知道就直接跑了,和个人类较什么劲,如今被抓,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 万一用自己做饵,给狼族带去灾祸怎么办? 不,不行,他们要是敢用它,伤害狼族,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灰狼发狠的想了许多,没有发现自己被捏住后颈,轻飘飘拎在手里的样子有多滑稽。 也没发现少年对它不屑一顾的眼神。 不得不说,狼有时候想得也挺多。 小镇过去,到师墨他们的住处不远,以心机马的速度,不过几个小时。 路上,心机虫抖了抖马耳朵,仰头看了一眼。 咦,怎么这么多小垃圾? 蝙蝠虽然不属于虫类,不在管辖范围内,但虫爷仍旧不把它们放在眼里,一看小垃圾的样子,就知道不怀好意,也不知道要去祸害谁,虫爷表示想看热闹。 王裕西也察觉到了,淡蓝的眸子,看着寻着阴影飞行的蝙蝠,微微挑眉,像是同路啊。 灰狼毛茸茸的狼脸皱成一团,成千上万的血族蝙蝠朝着一个方向去,绝对是要搞事,不知道帽叔派的谁来。 “啪,”黑狼第十次摔跤了,圆滚滚的狼身在冰面上滑行了十多米,才撞在一块冰石上停下。 身后的灰狼齐齐翻白眼,不明白帽叔为什么要让这个软脚虾来。 “阿咯,你行不行啊?要不你就在这等我们,我们去看就行,再耽误下去,天都黑了。” 大黑狼气得龇牙,低吼一声,纵身跃起,“啪……”摔成了狼饼。 灰狼们…… 黑狼想哭,摇身一变,变成了白白胖胖的小少年,身上只有一件雪狼皮褂子也不怕冷,翻身骑上灰狼的背,“出发。” 灰狼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驮着小少年在冰原狂奔。 小镇上,金矿流言四起,无数人往小镇赶来,居住在小镇的人也蠢蠢欲动。 金矿啊,得不到金矿,得几块金子,这辈子也足够了。 在小镇居住的人,大多都是社会底层的穷苦人民,有时候为了个不切实际的未来,容易豁出去走极端。反正穷苦受累一辈子,不如拼死干一场,说不定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所以,金矿流言一出,他们就待不住了,不管是真是假,总想去瞧一瞧。 嚯哈伊是个中年男人,因为愤怒,白胖的脸涨得通红,将手里的酒瓶一把摔出去,砸在薄薄的地毯上,四分五裂,“给我查,是谁放出的消息,还有,守住各个路口,不准该死的混蛋趁乱逃出去,所有来小镇的陌生人,都抓起来,务必将人给我找回来,所有传播金矿流言的人也都给我抓起来。” “是,”坎图成员大气不敢出,恭敬应下,退出大堂,四下散开忙碌。 西托神情激荡,兴奋得满脸通红,拽住巴布,颤声问,“巴布,你说真有金矿吗?”金矿啊,有了金矿,他再也不用在小镇,当这该死的小混混。 巴布皱眉,“你在想什么?小镇就这么大,真有金矿,还会等到现在?西托,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好办事,嚯哈伊正在气头上,别让他抓到你的小辫子,嚯哈伊不是个仁慈的人。” 西托啧了一声,不再提金矿的事,而后兴致浓郁的道,“听说贝尔曼家族的人也在往这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说他们是来找人的还是找金矿的?” 巴布有些累,不满的看着西托,“你的好奇心太重了,”甩开西托的手,大步离开。西托很容易被他的好奇心害死,可他该劝的都劝了,剩下的,就看上帝了。 西托耸耸肩,快步跟上,心里却一直惦记金矿和贝尔曼家族的人,做事心不在焉。 原本沉寂,无人询问的小镇,突然间热闹起来,小破院的男人微微眯起眸子,眼底尽是兴味。 木楼里,师翰醒了过来,精神要比之前好一些,神情也不再恍惚,听了师墨严谨说的前因后果,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背后之人。 “孟家。” 京都势力,师墨不了解,但严谨知道。 孟家是和师家几乎实力地位相当的存在,可野心却是师家不能企及的。 当年师家出事,孟家一家独大,很是得脸,并且也从中获利良多。 明里暗里排挤师家阵营的人,这些年被他们拔除大半,送上自己的人。 原本以为能够一直独大下去,即便师家回来,也无法再撼动他们的地位,稳稳的第一。如果不是能力不济,孟家甚至想将师家所有力量铲除,让师家永无翻身之力。 哪想,师家回去了,师义锋辞职,师林师子退出政权中心,仅仅一个师翰,就让孟家多年的钻营毁了大半。 原本那些,他们以为被拔出的,依附师家的人,竟然卷土重来,势如破竹,打得他们连连败退,别说保持鼎盛时期的荣光,就连以前和师家齐头并进的能力都没了。 孟家这些年,太过张扬傲慢,目下无尘,得罪了不少人,欺压了不少人,不用师家做什么,甚至不用师家阵营里的人做什么,那些被孟家欺辱过的人,明里暗里共同打压,就不是孟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几乎是几天时间,孟家就兵败如山倒,只能龟缩一隅,隐隐有退出京都舞台的趋势。 孟家如何甘心,为此便不管不顾,破釜沉舟对师翰出手。以为没了师翰,孟家就能重来,太过异想天开。 第553章 553王裕西的发现 这些严谨之前猜测过,如今听师翰这么说,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哥需要我们帮忙吗?” 师翰摇头,“一个孟家而已。”一个被逼急了的疯狗而已。 严谨师墨也相信,一个孟家,不足为惧。 “大哥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会在小镇汇聚,到时候我们再登船离开。有什么事就让几个孩子帮忙。” 师翰现在醒了,但身体还很虚,脑子尤其昏沉,需要静养,不能出去帮忙,他也不逞强。 “不用担心我,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崽崽们得了爸爸妈妈的重托,拍着小胸口,保证会照顾好大舅舅。 小两口这才放心出来,收起屋子,走出木屋,刚好看到骑着老丑秃马,手里拎着灰狼的王裕西到了。 心机马使坏,也不提醒一声,直接化身成虫,飞向师墨。 要不是王裕西反应快,怕是得摔个四脚朝天。 少年粉白的嘴一瘪,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看着师墨严谨。 师墨心下一软,将飞得跟喝了二两酒一样嘚瑟的虫子,捏在了手里,十分护犊子的不问缘由,直接惩罚,“三天没有灵食吃。” 心机虫欢快的丑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师墨,“主人,我是虫子啊,是你可爱,能干,无敌,强大的虫子啊?你看看我,别看那个腹黑小弱崽,他是个坏蛋啊,他故意的。主人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小弱崽欺负死虫了,他戳虫,虐待虫,不给虫吃,不给虫喝,不让虫睡……” 虫子叽叽喳喳的告状声,就像现场配乐,王裕西欢快的扬唇一笑,“师姨最好了。” 师墨无奈,将吵人的心机虫扔进严谨的屋子里,让它去找小主人哭诉。 朝王裕西招招手,“过来。” 少年乖乖巧巧的过去,弯下腰,任由师墨摸头。 师墨看他这么乖巧,再多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下次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一定要跟我们说一声,没有什么事能着急得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即便再紧急的事,也没有你的安危重要,相较之下,也可以选择先放一放急事,相信师姨和严叔叔定然能帮你补回来的。” “我知道了师姨,下次不会了。”少年态度诚恳,老老实实的保证认错。 随即有拽着严谨的衣襟,讨好的笑。 严谨在少年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骂,“臭小子,那是什么?” 被无情仍在地上的灰狼…… 不能动,浑身麻,这些人类到底想做什么? 王裕西顺着严谨的视线看过去,对灰狼瘪瘪嘴,“在东海市,办完事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感应到血脉牵引的力量,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就起了弄明白的心思。寻找之下,发现那股力量在回欧国的船只上。” “当时船已经驶出港口,我没想太多,直接跳了上去,准备找到弄清楚了就回去,想着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上船前没跟严叔师姨说。只是我上了船后,牵引力量就不见了,我不甘心离开,只能满船找,等回神时,船已经到了公海,离欧国不远了。” “难得来一趟,就想着索性跟着船靠岸,到欧国看看,买些稀罕东西回去。所以就跟着船,到了旁边小镇。原来还以为感应错了,没想到下船的瞬间又隐隐约约感应到一些,不是很明显,但却实实在在存在。” “感应来的快,消失得也快,没能抓住,只能在小镇一直徘徊。直到不久前,这头狼,跳到雪山顶嚎叫,我有所感应追过去,才确认是它。可我问它,它明明听得懂人语,却不回应,只好带回来找师姨帮忙了。” 灰狼一惊,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跟着海船跑到国外去玩,竟然被盯上了,如今遭受的,全是自己自找的。 大意了,实在是太大意了。 灰狼懊恼得不行,早知道,早知道,它应该还是回去的,这就是好奇害死猫啊,谁让它一直好奇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呢。 只是它不明白人类说的感应是什么,它没有感应啊? 不会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灰狼又开始脑补,帽叔说过,人类嘴里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十分狡猾,它们需要想了又想,才能做出回应,免得被骗。这几个人类,指不定在它面前演戏,想要套它话呢。它这么聪明的狼,怎么可能上当。 师墨严谨齐齐看向灰狼,看着它躲闪的狼眸,很确定它确实能听懂人语。 灰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眼神,已经暴露了小心思。 师墨上前,用精神力探查灰狼,随即眉峰一挑,看向严谨。 严谨心思一动,小两口默契的看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墨墨可能让它变身?” 灰狼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师墨笃定点头,“可以。” 灰狼即便不能动,听了这话,浑身的毛也瞬间炸起,凶狠的瞪着师墨,大有她敢动作,它就咬死她的架势。 这模样,也算是此地无银,证明了两人的猜测没错。 师墨手掌不轻不重的拍着灰狼头顶,“老实点。” 灰狼浑身一颤,身体不受控制伸缩,骨骼发出咔咔响声,这种感觉灰狼很熟悉,是要变身了。 可它从来没有听说过外力能使狼人变身,这人类到底是什么来历? 灰狼想控制住,它们不能在人类面前变身,这是族训,可自己完全不能自制,一时间惊慌得不行。 四爪狠狠抓在地面,发出阵阵低吼,强行阻止变身,这个过程比它第一次学习变身还要痛苦,狼嘴里几乎都咬出了血。 师墨三人有些意外,没想到灰狼意志这么坚定,还算有几分血性。 师墨指尖弹在灰狼的额头,不轻不重,直击灰狼神魂,“别做无谓的抵抗,没用的,不过是自找苦吃。放心吧,你狼人的身份我们不会说出去,只是想问你些问题而已。” 灰狼一惊,这人类竟然知道它是狼人。 一瞬间的分神,灰狼的抵抗立时消散,化身成一个皮肤黝黑,壮硕的高大男人,一头灰发,尤为显眼。 淡蓝的眸子里,还有没有散开的震惊,仍旧弓着身体,做狼形攻击状。 只是未着寸缕的样子有些辣眼睛。 严谨黑着脸将师墨拽进怀里,随手扔下一件黑大衣罩在灰狼布雷头上。 王裕西歪着头眨眨眼,他并不知道狼人的事,第一次见狼变成人,还挺意外,“严叔,这是妖吗?”少年只知道神话故事里的妖,才有变成人的能力。 严谨也不知道该不该断定狼人和血族为妖,将之前徐成海带来的资料递给王裕西,“看看就知道了。” 王裕西也没言语,接过就看,看着上面关于库铂家族的介绍,眉头轻挑,心底暗忖,自己是狼人? 布雷被黑衣罩顶,还愣了几许,随后发现自己能动了,试着变回狼,发现不行,只好穿上大衣,警惕的看向三个人类。 狼人不再光溜溜,严谨才放开师墨,打量布雷。 淡蓝的眸子,和狼形时的绿眸完全不一样,还真是意外。 不过,也更加确定了,冰原上的帽叔一族,就是狼人族。 狼人隐世生活在冰原,这事怕是没人知道。 而且,狼人似乎并不是资料上所说,逞凶斗狠,残暴血腥。 至少帮助过他们的帽叔不是,眼前这个有些蠢的狼人也不是。 布雷一点没发现自己成了人类眼里的蠢狼,暗自评估了一番实力之后,知道自己不是几人的对手,暗戳戳的就想溜。 三人略带嫌弃的看着他的小动作,师墨道,“别做无谓的反抗,我们问了话就会放你走。” 布雷不说话,眼神十分警惕。 严谨微微拧眉,这么僵下去不是事,大家都还忙着呢。 也不能将狼人打包带走,就算是看在帽叔的份上也不行。 “可认识帽叔?” 帽叔? 师墨王裕西都转头去看严谨。 布雷更是带上了惊讶,蠢狼一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全写脸上了。 哪怕不吭声,也能看明白,他是认识这个帽叔的。 果然是蠢狼,严谨都懒得跟他耍心眼。 看向师墨解释,“来的路上,受了帽叔帮助,在冰屋住了一晚,兄弟们更是被照顾了几天。” 具体的没说,师墨大概能猜到,这个帽叔就是狼人族的,他们狼人族住在冰原。 眼前这头蠢狼也是狼人族的,要么是出来办事的,要么是出来撒欢的。 “既然这样,这人也没什么用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冰原就好。” 王裕西也点头,知道老巢了,其他就不是问题。 布雷大惊,凶狠的龇牙,“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敢伤害我族人,我就撕碎了你们。” 竟是一口流利的华国话,师墨笑看向严谨。 严谨点头,“帽叔他们都说的华国话,他们的长相也与华国少数民族相似,就是眼睛,有些许不同。” 三人齐齐看向布雷的眼睛,王裕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难道我真的是狼人?”并不是近亲结婚,才生下的妖孽? 师墨拉过少年的手,指腹划过少年的双眸,“你是裕西,这就足够了。”不管是狼人,还是别人嘴里的孽种,都只是王裕西,那个乖巧清冷的少年。 王裕西笑,他其实一点不在意自己是什么,只是想活得明白些而已,但也不重要。“嗯,我是裕西。” 第554章 554忽悠虫子贝尔曼公爵 第554章554忽悠虫子,贝尔曼公爵 布雷完全看不懂三个人类什么意思,狠话放得爽,但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过,十分懊恼,表情越发凶狠,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小心思,全反应在了眼睛里,师墨他们都懒得看,太蠢了。 不过蠢归蠢,嘴倒是严,师墨也懒得再留着他耽搁时间,随手一挥,解了他的禁制,“走吧。” 布雷有些懵,真就这么放过他了?莫不是这几个人类又在耍花招? 怎么想的,淡蓝的眸子就怎么表现,刚毅的五官,无不在说,你肯定在打坏主意,休想骗狼。 师墨三人翻了个白眼,再不理他,转身进了木屋。 布雷更懵了,真放他走?迟疑着往后退了几步,确认没有人拦他,身体也没问题,心下大喜,一扭身,冲出了树林,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看,有没有被跟踪。 确认没有,越跑越欢,狼尾巴差点冒出来晃悠,那样子蠢得没眼看,不知道他在高兴个啥。 木屋里,三人已经将灰狼抛到了脑后。 王裕西说着过来这一路上看到的蝙蝠,“数量很多,身上气息也有些古怪,和普通禽兽有些不一样,那个就是血族吗?全都能变身成人?真能变的话,小镇怕是装不下。” 少年已经从狼能便成人的惊讶里接受了现实,再看蝙蝠变成人,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蝙蝠数量那么庞大,它们要做点什么,怕是很难有敌手。 师墨摇头,刚刚强行让灰狼变身时,她仔细观察过灰狼身上的能量动静,及身体变化。是一种血脉能力,天生天养的,和后天的修行没有太大关系。 也就是说后天修行好坏,只能决定他们能力的强弱,赋予不了这种能力。 血脉上的东西,说起来简单,实则繁奥,就比如虫子,它能化身成各种各样的东西,不但具备形,还能具备意,这便是它的天赋神通,并非后天而来。 狼族和血族,都是这种情况。 蝙蝠和狼虽然是不同物种,但它们天生敌对,那么本源上,应该有相似之处,变身理论上也应该有共同点才是。 她之前杀的几只蝙蝠身上,没有相似的血脉天赋能力,今天来的蝙蝠,应该也不具备,否则,凭借血族的张狂,不会龟缩这么多年,老老实实当个隐世家族。 “应当不是血族,只是受血脉驱使的,被赋予了些特殊能力的蝙蝠而已,或许比普通蝙蝠强一些,但也不是什么强大生物,不用担心。蝙蝠畏光,不管什么情况,它们都会在晚上行动,到时候裕西也进屋子,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照顾大舅舅。” “我不,我留在外面帮忙,小小蝙蝠还伤不到我。” 不管师墨严谨说什么,少年都不乐意躲进去,两人也只好随他。 少年是个小心眼的,还记得刚刚心机虫坑他的事呢,索性把心机虫也拉出来当苦力。“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虫子的样子,似乎有对付蝙蝠的办法,师姨可以让虫子出来帮忙。” “是吗?”师墨一直觉得虫子是个可有可无的鸡肋玩意,存在的作用或许就是变成信鸽送个信,或者变成毛茸茸逗小康康乐。 真要让它去打个架,怕是得把主人气死。 不过她信少年,随手拎出了虫子。 虫子还在小康康跟前打滚撒泼告状,冷不丁换了个地方,化身成小奶狗四脚朝天求摸肚肚的动作一僵,傲娇的翻身起来,用屁股对着三人,哼哼唧唧的表示不满,它是一只有脾气的虫子。 师墨一乐,心机虫现在是越来越胆肥了,都敢给他们甩脸色了,“听说威武能干,强大无敌的虫子大爷,能轻松灭掉十只蝙蝠。” 虫子一怒,扭身回来就冲师墨喊,“汪汪汪……”看不起谁呢,虫爷一口气,能灭了蝙蝠它祖宗十八代。 师墨一脸惊讶加崇拜,“真的?虫爷也太厉害了,那外面那些蝙蝠就交给虫爷了,我相信这么聪明能干,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虫爷,对付几只小飞兽,手到擒来的事,对吧?虫爷加油啊,回来给你拿好吃的。” 心机狗就这么被马屁拍出了门,抖着小屁股雄赳赳气昂昂的灭蝙蝠去了。 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凭啥啊? 虫爷还在生气呢。 一扭头,身后哪还有人,门也关严实了。 虫爷怒,骂骂咧咧的想罢工,但刚刚答应了主人,又没脸就这么回去,要不然虫爷的威信哪来。 虫爷没发觉自己被坑了,只是觉得虫爷太善良,张嘴就扛事,心太软。 扛了之后心情不太爽,扭身一变,变回虫子,冲蝙蝠撒气去。 屋子里的三人捂嘴偷乐,丑不拉几的心机虫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能给大家逗乐。 虽然不指望虫子能将所有蝙蝠灭掉,但有虫子在,胜算大一些,不管怎么说,也属于异虫,比普通生物强那么一丢丢。 天逐渐暗沉,小镇空前热闹,众人明里暗里,四下搜寻金矿所在。 嚯哈伊磨着后牙槽,看向属下阴沉道,,“还没有找到?” 众人垂着脑袋摇头,他们都快将小镇翻个底朝天了,可还是没有那个东方人的影子,也没有找到救走东方人的人,他们怀疑人已经逃出去了。 但这话不敢说,容易被小心眼的嚯哈伊惦记上。 嚯哈伊心里也是有这样的猜测的,只是不能提,人要是跑出去了,他得派人去追,是个麻烦事。 不派人去追,上头怪罪下来,吃罪不起。 所以他只能坚信人还在小镇,并且一定要在,要不然找不到人,同样接受惩罚。 怎么都是罚,嚯哈伊简直要气死。 都怪这些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甚至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一脚踹翻了椅子,“废物,全都是废物,小镇就这么大,这么多人竟然都没能找到,全都是废物。” 众人不敢说话,不敢反驳,沉默的站着。他们也委屈,抓人,审人,守人,都不让他们靠近,这会人不见了,找不到了,倒全是他们的错了,谁乐意。 正好这时,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大步进来。好似脚没沾地似得,进来得无声无息,人到跟前了,他们才发现。 众人不知道来人是谁,抬头好奇打量,也在佩服这人胆量,敢在嚯哈伊满身怒火的时候,直直走进了。当然也在庆幸,有人分担了他们身上来自嚯哈伊的怒火。 愤怒的嚯哈伊却突然变脸,恭敬而谄媚的迎了上去,心下哀嚎,完了,他完了,“公爵大人怎么亲自来了?” 公爵大人? 众人齐齐吸气,被称为公爵大人的,他们知道的,会来这里的,只有贝尔曼家族的人。 这人是贝尔曼家族的公爵? 西托眉头一扬,这就是贝尔曼家族的公爵啊? 他就是血族人? 忍不住抬头想好好打量一翻,看看是否和传说相似。 如果入了公爵的眼,是不是也能和血族人一样,永生不死? 想到这些,西托眼神越渐火热,看向艾若.贝尔曼时,带上了强烈的贪婪。 其他人没有发觉西托的眼神,旁边的巴布却注意到了,被吓得心跳如雷,狠狠扯了一下疯狂的西托。 西托回神,撇撇嘴老实了,心里却已经开始幻想。 艾诺.贝尔曼,血族公爵,他无需用眼睛,就能看到所有人的反应,猩红的唇微微勾起。 整个人隐在黑色斗篷下,叫人看不见面容,只有浑身幽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无视嚯哈伊的谄媚,也不言语,直接坐到了主位。 嚯哈伊吞了吞口水,不敢有不满,赶紧跟上,站在旁边伺候。只是如今东方人失踪,还死了蝙蝠,心虚得厉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抖动,冷汗唰唰的往下掉。 艾若.贝尔曼冷哼一声,嘶哑晦涩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蝙蝠在哪?” 嚯哈伊背脊一寒,知道艾若.贝尔曼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心跳如鼓,也不敢隐瞒,赶紧叫人将收捡的蝙蝠尸体拿上来。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随意处理。 几只蝙蝠放在托盘上,用白布盖着,被恭恭敬敬端上来。 端着托盘的人对蝙蝠存有天然恐惧,又对这个公爵大人感到畏惧,紧张得浑身颤栗不止。 脚下一踉跄,手没握稳,一只蝙蝠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众人莫名觉得头顶一寒,四周冷气蜂拥而来,生生打了个寒颤。 来人更是吓白了脸,双腿一屈就要求饶,可还没出声,就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吸了过去。 嘴里发不出声,只能睁圆双目,惊恐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当脖颈被扼住后,从手上传来的凉意直冲神魂,还没从凉意里回神,咔擦一声,脖颈就被拧断,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痛意,就没了气息。从头到尾,都没能看到斗篷下的脸,长什么样。 手的主人,他的血,比他的手更冷。 另一只手接过了托盘,扼住脖子的手才随意松开,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下首众人低低的埋着头,大气不敢喘,就怕落得个同样下场。 就连好奇心重的西托,都后怕不已,庆幸自己没有明目张胆的打量这位公爵大人。 血族,果然如传言那般,嗜血阴狠。 嚯哈伊冷汗连连,他离得近,甚至清楚听到了,脖子断裂时的清脆声音,两腿拼命抖动,他恨不得直接跪下去。 属下就这么被拧断脖子,也不敢帮着讨公道,甚至让人来收尸都不敢。 夹紧双腿,只觉得尿意阵阵袭来,就要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本章完) 第555章 555和坎图无关分部下真有金矿 第555章555和坎图无关?分部下真有金矿? 艾若.贝尔曼没有将这些低等生物放在眼里,对于众人的恐惧,他很享受,猩红的唇,往上勾了勾,带着对蝼蚁的蔑视。 轻抚蝙蝠尸体,已经僵硬冰冷,外表没有伤痕,内里尽数碎裂,死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 缓慢轻柔的感受残留在尸体上的能量,赤红的眸子,逐渐燃起了亮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让他畏惧向往的力量,没想到,东方国家还有这么神奇的存在,难怪能悄无声息杀死他留守的蝙蝠。 原以为只是东方人的血,和东方人的身体有趣,没想到他们身上的力量也很有趣。 艾若.贝尔曼像是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一样,充满了兴味和嗜血的欢愉。 他觉得,比一点点摧毁那个东方人的意志,来得更有趣。 不过,虽然是他喜欢的玩具,但杀了他的孩儿,同样要接受来自高等种族的惩罚,玩具,就该老实,乖巧,听话。 当然还有那个欺骗了他的,可恶的东方人,一样要承担他们血族的怒火。 艾若.贝尔曼舔了舔猩红的唇,黑色斗篷下森白如鬼的脸阴寒可怖,血红的眸子,发出迫人冰寒。众人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森森恶意。 门外,有属下来报,他不敢进大堂,只站在门边,哆嗦道,“嚯哈伊大人,我们发现了几个东方人的身影,他们行迹十分可疑,很有可能是救走那个东方人的人,是否要抓捕?” 嚯哈伊不敢说话,战战兢兢的看着艾若.贝尔曼。 艾若.贝尔曼从师翰身上,找到许多有趣的东西,师翰是他还没玩够的玩具,自然要找回来。带走他玩具的东方人,更要找回来。 这些愚蠢的低等生物,连这样的问题都要问,放在以前,连给他孩儿们当养料的资格都没有。 高贵优雅的扬了扬手指,嚯哈伊如蒙大赦,恭恭敬敬行了个贵族礼,倒退着走到门口,暗自吁口气,慢慢挺直背脊,“将人抓回来,带到公爵大人脚下。” “是。” 属下的余光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不敢多看,领了命令,胆战心惊迅速离开。 嚯哈伊偷偷看了眼艾若.贝尔曼,见他没有什么吩咐,又将其他人都派了出去,一同去抓捕几个东方人,越快找到,他的小命,才能越稳。 等所有人都离开,嚯哈伊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该留几个跟他一起面对这个魔鬼才是。 心里万般悔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恭恭敬敬站到一旁伺候。 属下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他也不敢询问是不是可以让人抬走。 艾若.贝尔曼不知道从哪招来几只蝙蝠,捧在手心里把玩,动作轻柔,满满的爱意呵护,可嚯哈伊总觉得有股冷意蔓延。 出了大堂的坎图众人,如同走了一遭地狱,一出门,就狠狠的呼着气,感受阳光和温度,胆战心惊回头看了一眼,迅速消失。 西托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拽住了巴布的手臂,“巴布,你看到了吗?公爵就那样隔空将人吸过去,轻飘飘的拧断脖子,他真的是血族,那个传说中的种族。没想到,血族真的存在,太神奇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巴布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他不觉得这是个值得高兴和激动的事情。 血族如果真的存在,就凭公爵刚刚的残忍,对他们来说,就是灾难。 看了眼并没有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还在做着美梦的西托,巴布眉头又深了些,“西托,你瞧见了公爵的能力和他的冷血,我希望你能收起你的好奇心,踏实做事,不要再去探索那些不该你知道的事,要不然罗利的下场就是你的。” 巴布又在说教,西托很不耐烦,他这会正激动,哪怕艾若.贝尔曼的手段残忍,他被吓得不轻,但同时也很向往崇拜这样的手段和能力。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这么平庸,他应该和公爵大人一样,高高在上。 想要拥有那样的人生,只有紧紧依托公爵大人。 敷衍的冲巴布摆摆手,“我知道,我们赶紧走吧,去帮公爵大人将东方人带回来。”眼底,是掩藏不住的野心。 巴布拧着眉,西托听不进劝,他也不再开口。 天已经完全暗沉,小镇外的山坳里,除了明德,王振,五兄弟都在这里汇聚。几人如鬼魅影子,穿梭得无声无息。 徐成海问,“猴子,鼻翼,事情办得如何了?” 侯力拍着胸口嘚瑟,“放心,东西已经送过去了,消息也散布了出去,周边小镇的人都知道了金矿的事,大多数人都已经赶了过来,小镇空前热闹,今晚肯定玩疯。” 徐成海应了声,又问,“肯尼那边如何了?” 桑以恒道,“已经在行动了,他们有自己的渠道方式,布局图不过两个小时就送到了主城,或许这会已经快得手了。” “坎图的人过来了吗?” 桑以恒点头,“过来了,我亲自送去的消息,嚯哈伊那个蠢货,怕事情暴露承担不起责任,就将消息瞒得死死的。我的消息过去后,主城的坎图成员震惊不已,他们好似并不知道嚯哈伊和贝尔曼家族联手抓了师团,不但抓了,现在事情还败露了,更严重的是有可能得罪贝尔曼家族,均是气怒得不行,当时就动身过来了,他们一出发,肯尼的人就动了手。” 徐成海扬了扬眉,“不知道吗?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桑以恒道,“像是真的。” 徐成海眯了眯眼,那可就有意思了。 嚯哈伊那个蠢货真有胆子背着上级,背着欧国,和贝尔曼家族联手,劫走师团?嚯哈伊有什么本事让贝尔曼家族看上眼? 徐成海不太相信,但这不重要。 不过,要真是嚯哈伊那个蠢货的个人行为,他们好似就不能对坎图太狠。 “不管真假,做都做了,就让小镇热闹一回我们再走。开始行动吧,我在坎图小镇分部下埋了些金石,你们一人再拿一些,引着人过去。各个路口,也让千手埋了一些,你们看准时机暴露,等小镇乱彻底,我们就离开。” 侯力啧了一声,“狐狸可是大出血啊,动作也挺快,埋太假,可唬不了人。” 徐成海撇了他一眼,明晃晃在说,我没你那么蠢,“赶紧的,天亮前我们就要登船,别耽误时间。” 侯力龇了龇牙,这老狐狸,“知道,放心。” “吱……”一声急促痛苦的惨叫乍然响起,七兄弟惊了一瞬,刚摆出攻击动作,一只蝙蝠就从头顶落下,吧嗒一声摔在几人脚边,死得不能再死了。 心机虫晃晃悠悠飞下来,绕着五兄弟飞一圈,走了。 虫子得了师墨的任务,跟山大王似得,满镇子巡查。 虽然它能夸海口一口气喷死蝙蝠祖宗十八代,但是能力不允许,只能玩阴的,弄落单的。凑巧遇上几兄弟撅屁股嘀咕,敌人都咬脖子了,他们还没反应。能干的虫爷只能伸出高贵的手,救这几个蠢货一命。 深藏功与名的虫子,傲娇的继续巡山。 曲中杰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虫子刚刚在鄙视我们。” 四人聪明的没发言,他们也感觉到了,但他们不说。 崔进咦了一声,“这虫子有点眼熟。”他们见过虫子的真面目,就是见的时候不多,也不太敢确定。 徐成海看着地上的蝙蝠,眉头紧锁,环视一圈,没有了。 出脚踹了踹蝙蝠尸体,“血族。” 四人挑眉,打量地上的蝙蝠,这玩意,真能变成人? “会不会太弱了点?” 都能变成人了,还被一只虫子轻而易举弄死。 玩呢? 徐成海沉了沉脸,幸亏弱了点,要不然他们刚刚怕是凶多吉少了,这玩意实在诡异,饶是成了尸体,都让人不敢多看。“不管它是不是能变成人,大家都小心一些,灵异的东西我们不是没见过,之所以让人心存敬畏,就是因为看不见摸不着,行踪诡异,手段另类,防不胜防。都提高警惕,别像刚刚,被偷袭了都不知道。。” 他猜这只蝙蝠应该不是血族,但却是血族派来的,被虫子给灭了,所以虫子才会鄙视他们。 徐成海心口有些堵,他们几个大男人,不如一只虫。 四兄弟点头,表示记下了,心里同样有那么一丢丢不得劲,人生啊,不努力,连虫子都得鄙视。 带着沉重心情做任务的四兄弟,抱着金石出发。 故意到坎图成员面前晃悠,坎图成员一追,他们就惊慌失措逃跑。 一旦路过慕金而来的人,就掉一块金石,嘴里大喊金石不是在坎图分部地下金矿里挖的,是他们在别的地方挖的。 坎图成员追得起劲,不管东方人喊什么,他们的目的只是抓人,不得不说,小地方,小分部,小喽啰,都是些混吃等死的小混混,完全不需要动脑子做事,上边怎么交代怎么来。 那些为金矿来的人,瞬间激动了,坎图分部下有金矿的消息,让他们疯狂。 哪顾得上自己是不是最底层的人,坎图是他们无法撼动的高山,一窝蜂就涌了过去。 嚯哈伊收到消息的时候,一脸懵,还没问清缘由,分部就被人占领了。 有人从分部下挖到了金石,众人更是如同疯了一般,将分部掀了个底朝天。 饶是坚信没有金矿的嚯哈伊都开始产生了质疑。 分部下真有金矿? (本章完) 第556章 556艾若.贝尔曼疯狂杀戮 第556章556艾若.贝尔曼疯狂杀戮 被金矿刺激红了眼的人,实在疯狂。 这些人大多都是为农场主做工的工人,没有生活来源的无业游民,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或许是被生活压迫得狠了,想要反抗,想要发泄,想要翻身做主,所以才会这么疯狂的不管不顾。 艾若.贝尔曼看着冲进来的低等蝼蚁,完全没有将他高贵的血族公爵放在眼里,不由得心生恼怒,猩红的双唇张了张,露出尖利的獠牙。 森冷气息蔓延,挥手招来无数蝙蝠,“给我杀了这些愚蠢的蝼蚁。” “吱……”蝙蝠蜂拥而去,抢红眼的众人眼里没有恐惧,只有愤怒不和耐烦,抬手间,撕碎了不少蝙蝠,也有不少人被蝙蝠吸干。 死亡,仍旧没有让众人生出恐惧,本来这一趟挖金,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死人很正常,刚刚的混乱里,已经死了不少。几只小爬虫,怎么可能让他们停手。 嚯哈伊去吓傻了,当第一只蝙蝠被这些贱民撕碎时,他就知道完了。 想跑,脚还没动,尿先出来了。 裤腿湿漉漉的也顾不上,再想跑时,艾若.贝尔曼已经举起了手,嚯哈伊看到了他黑斗篷下惨白如鬼的脸,血一样红的眸子,以及闪着寒光的尖牙。 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门外传来翅膀震动的声音,一转头。 无数蝙蝠蜂拥而来,绕着艾若.贝尔曼举起的手盘旋。 艾若.贝尔曼脸上带着疯狂癫魔,狠狠的呼吸着空气里,鲜血的味道,整个人躁动不已,早就忘了族长的告诫,他只想杀光所有的人。 “孩儿们,去吧,吸干这些低贱的蝼蚁。” “轰……”蝙蝠如压顶的乌云,朝着众人飞去。 霎时,惨叫四起。 “啊……救命啊……” 一个鲜活壮硕的大汉,分秒间,被吸成了干尸。 紧接着,一个,两个,无数个…… 刚刚还在为金石疯狂的众人,只剩下惨叫,拼命逃窜。 也有亡命徒,趁乱将所有金石收入囊中,只是最终还是没能跑出去,抱着金石,变成了干尸。 嚯哈伊瘫坐在地上,血腥味,掩盖了尿臊味,双目空洞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蝙蝠,感觉到脖子一痛,身体里的血液迅速流失。 失去意识前,他只有后悔,古老华国那句与虎谋皮,此刻深有体会。 艾若.贝尔曼扬唇呼吸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很是舒服,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闻过这么多,这么浓郁新鲜的鲜血味道了。 极力克制的本能,顷刻间爆发,不够,这些鲜血还远远不够。 无形的能量,朝着四周迅速扩散,隐在黑暗里的蝙蝠,得了命令,倾巢而出。 整个小镇,顷刻间,也陷入了极度混乱厮杀中。 一动用血族能力,布雷,和刚刚赶到的阿咯就感应到了,迅速飞奔而来。 看着漫天蝙蝠,心下大惊,布雷大喊,“糟了,来不及了。” 还是人身的阿咯白胖的脸上,尽是怒意,“血族毁约,他是想和我狼族再来一战吗?” 一头灰狼狼眸里全是杀意,“这个暂且不重要,现在首要的是阻止血族疯狂的举动,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周边小镇的人都到了这里,至少有四五万人类,如果被血族屠尽,肯定会带来灾祸。” 布雷气得大骂,“该死的阴暗物种。”一扭身,化身成狼,“你们去通知帽叔,我去撕碎这些扁毛畜生。” 阿咯也翻身从灰狼背上下来,化身成狼,“雅格去通知,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杀蝙蝠。” “好,”一头灰狼急声应下,扭头往来时方向狂奔。 布雷,阿咯几狼朝着蝙蝠密集的方向狂奔。 另一边,五兄弟引着坎图小喽啰到了小镇外,布下陷阱的地方。徐成海没想杀这些小喽啰,只想将他们困在这里,免得碍事。 坎图成员不知道五兄弟的打算,被引过来的一路上,受了不少挑衅和戏耍,早就气红了眼。 虽然他们只是坎图一个小分部的小喽啰,可在小镇这个地方,他们就是老大,那些低贱的工人仆人,谁见了他们,不点头哈腰,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戏耍他们。 这些可恶的东方人,实在找死。 看到五兄弟再次停下,不知道又要怎么戏耍他们时,愤怒达到顶端,怒吼着冲过去,完全没看到五兄弟脸上诡异的笑容。 巴布在人群里,直觉不对,一路追过来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些人面上惊慌,可眼里全是鄙夷。 可不管他怎么说,没人听他的。 他只能随着人群,继续追赶,一直被戏耍。 此时,几个东方人,嘴角带笑,一动不动等着他们过去的样子,实在诡异,可气红了眼的众人,谁都没瞧见。 想要再次出声提醒,西托狠狠的扯了他一把,满脸怒容瞪着五兄弟,“巴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喊停,一路上都在喊停,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几个东方人可恶至极,抓住这他们,不但能解气,还会被公爵大人另眼相看。而且,东方人手里的金石也是我们的了。快点,别等前边的人抢完了,我们什么也没有。” 西托的愤怒,大多来自金石,这些金石是小镇里的,也就是他们的,该死的东方人竟然偷偷摸摸挖走这么多。 其他大多数人,自然跟西托是差不多的想法。 五兄弟刚开始扔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心疼,当几人手里源源不断丢出金石时,他们怒了。 这么多金石,加起来足够他们花一辈子,竟全被东方人随意扔了出去,想想都心疼。 为此,不管不顾,拼命追赶,就为了抢夺金石。 至于公爵的命令,抓人什么的,算了吧,他们这些底层小混混,只有钱来得最真实。 什么前途,荣耀,都是虚的,眼前货真价实的金石,才是真的。 得了金石,他们还要回去找金矿。 小喽啰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金矿不是他们能独吞的,但要是能得到看守金矿的任务,就再好不过了。 最该死的就是嚯哈伊了,骗他们没有金矿,现在好了,便宜了外人,也不知道他私吞了多少。 一群人又气又急,生怕晚了,让别人抢了先,嘶喊着往前冲。 “轰……”地面突然塌陷,冲在最前面的百十号人,瞬间消失,落进深坑里,摔得七晕八素,先落下的又被后落下的砸得晕头转向,去了半条命。 就剩下寥寥数人,站在坑上,一脸呆滞。 五兄弟鄙夷一笑,“醒醒脑子吧,蠢货。” 不管哇哇大喊的坎图成员,扭头就走,忙着呢。 五兄弟收手走人,西托幸运的没有落进坑里,看着五兄弟的背影,满眼阴霾。 对着同样幸运没掉进去的二十多人咬牙低喊,“这些该死的东方人,如此羞辱我们,杀了他们。” 二十几人有些迟疑,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即便人数比对方多,但对方一看就很厉害,他们可不敢跑去出头。 西托磨牙,暗骂都是胆小鬼,凑近又道,“别忘了他们身上还有金石。刚刚他们仍的时候一点不心疼,身上肯定还有很多,抢过来,就全是我们的了,往后再也不用过这么低贱的日子,我们也能当农场主,也能使唤仆从,也能拥有自己的庄园。” 这样享受的日子,是所有底层人民说向往的。 心生退意的二十几人,瞬间被热血激励,金钱,美人,地位,全都是他们的,只要抢了几个东方人,这些都是他们的。 “杀了这些该死的东方人,上啊。”二十几人举着刀,冲向五兄弟。 西托直觉不好,大声阻止,“回来。” 可惜没人听他的,一个个眼眶发红,拿着砍刀往前扑。西托去远远的坠在后面,企图简陋。 五兄弟回头,眉头微挑,他们不屑要这些小喽啰的命,但不代表能众人他们对自己起杀心。 五把枪同时举起,整齐划一的枪声下,五人惨叫一声,捂住腿倒地哀嚎。 其他人猛然顿住,再不敢往前冲。 西托没想到这些东方人手里有枪,惊慌的同时又愤怒。 脚下一转,丢下所有同伴,跑了。 巴布远远看着,心下失望,顾不得叫回西托,举起双手,向五兄弟用蹩脚的华国话喊,“误会,误会。” 巴布的华国话,是和以前在小镇待过的华国人学的,学的时间不长,不过学得不错,虽然说得蹩脚,但简单的交流没问题。 徐成海看向巴布,这个青年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有些脑子,也能看的清眼前形式。就是性子不够果敢,缺少培养训练。 露出狐狸式的标准微笑,“我们之间可不是误会,你们坎图绑了我们的人,这是事实。本只想对你们小惩大诫,没想到你们上赶着找死。呵,我们何不成全你们。”手里的枪,对准了一人的脑袋,只要扣下扳机,这人脑袋就会开花。 被指着脑袋的人颤抖着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求饶,话没说囫囵,先吓得失了禁。 徐成海有些嫌弃,坎图真是见识一次,失望一次,就这水平,还是排的上名号的佣兵团,欺负他见识少吗? 巴布也觉得丢脸,一时间囧得都不敢看徐成海的眼睛。 他知道,这些人身上没有杀气,他们没想要自己这些人的性命,如果不是西托贪婪,怂恿几人下狠手,他们也不会伤人。 而且绑人也确实是坎图做的,虽然坎图只挂了个名,但也脱不开干系。 (本章完) 第557章 557善良的巴布 第557章557善良的巴布 别看巴布身为佣兵组织一员,但他从来不把自己当做其中一员,更是不赞同绑人劫货这些事,所以一向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得过且过。之所以加入,只是因为能比当工人仆人贱民过得好,过得自在。 这会面对徐成海的质问,心下无比羞愧,便道,“我们收钱,做任务,不对,可以退钱,不再抓人,我们就不欠了,你们放了我们,行不行?” 侯力嗤笑,“想得倒挺美。”虽然他们没打算要这些人的命,也没想对他们做些什么,就是教训一顿而已,但这个老外一句不欠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听怎么不爽。 当然,侯力大概也明白,这个外国青年就是华国话不好,表述得词不达意,并不是态度傲慢,但这也不妨碍他不爽,他们师团可遭了大罪了。 巴布有些着急,华国语言深奥,他只能理解字面意思,不太理解得到其中的弯弯绕绕,怕这些东方人真不愿意放人。 他看得出这些东方人很强,真要硬碰硬,自己这群不过靠着坎图名声混吃混喝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巴布平时虽然看起来对什么都不上心,和同伴相处也不怎么好,唯有和西托走得近一些,但其实是个十分善良的青年,否则也不会一再劝说西托。 “我可以,条件交换。” 曲中杰啧了一声,上下打量巴布,“就你?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倒不是嘲讽巴布,是真好奇,这个青年能拿出什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拿出有价值东西的人。 巴布脑子急转,在想自己有什么,想了许久,悲伤的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以前的人生,全都白过了一般,一时间,很是沮丧。 一抬头,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能做的事,“我可以,送你们走,公爵要抓你们,很厉害,我可以偷偷送你们走。” 这倒是让五兄弟有些意外,还是个舍己为人的? 其他人听不懂华国话,但猜测可能是巴布在求情,疑惑的略带戒备的看着五兄弟,希望巴布能成功,他们后悔了,不该一时脑热,听西托怂恿来抢几个东方人。 现在西托跑了,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活命。 徐成海道,“你既然知道那个公爵很厉害,还敢私自放我们离开,不怕送命?就为了这些关系一般的人,值吗?” 巴布想了想,才全明白徐成海的意思,抿了抿唇道,“不是值,是心安。”这些人确实和他关系一般,不值得他为他们做任何事,只是他想在有限的能力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用送他们离开为条件,其实也是不想这几个东方人被公爵抓住。 这几个东方人,是好人。 好人? 七兄弟没有听到巴布的心声,否则一定会大笑三天三夜。 他们肩负使命,舍生忘死,但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好人命不长。 不过听了巴布的话,五兄弟对他又高看了一眼,这人要是放在他们国家,还算是个可造之人,可惜了,是坎图的。 “你叫什么名字?” 巴布愣了愣,“巴布,我的名字。” 几人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坎图成员有些懵,问巴布,“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放过我们了?” 巴布也不太懂,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摇摇头,“我们该回去了。”看着走远的几人,无欲无求的心,突然有了想要的,他也想成为这几个东方人这样的人。 坎图成员经历了一场生死,平时又都是些狐假虎威,没有真本事的人,这么一吓,精气神全没了,焉头耷脑的往回走。 西托已经跑回了坎图分部,原本是跑回来找嚯哈伊控诉几个东方人的罪行,在请公爵大人出手,弄死几个东方人,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修罗场。 蝙蝠肆意的吸食人血,地上躺了无数被吸干血的干尸,有人在惊恐逃窜,有人在绝望挣扎。 西托顿时双腿发软,扭身就想跑。 却一头撞在艾若.贝尔曼身上,霎时吓得魂不附体。 艾若.贝尔曼黑色斗篷下的脸闪过厌恶,伸手就扼住了西托的脖子,单手将他拎起来。 尖利的指甲划破西托脖子上的皮肉,血管,鲜血缓缓流出。 闻着鲜血的味道,艾若.贝尔曼扬起嗜血的笑。 西托浑身汗毛炸起,恐惧从头蔓延至脚底,遍体生寒,慌乱大喊,“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啊,公爵大人,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您放过我,放过您最忠诚的仆人吧。” 艾若.贝尔曼很享受被人卑微的祈求,扔开西托,缓缓收回手,居高临下看匍匐在地上的蝼蚁。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西托吞咽着口水,这样的关头,也不忘好奇,捂住脖子,大胆的抬头,冷不丁对上艾若.贝尔曼的血眸。 “啊……”一声惊恐惨叫,连连倒退。这是人是鬼?还是魔? 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心肝狂颤,赶紧匍匐趴下,捧着艾若.贝尔曼的脚请罪,“小人知错,小人知错,求公爵大人饶恕,小人愿意为公爵大人做任何事,只要公爵大人吩咐。” 艾若.贝尔曼微微眯了眯血眸,眼底有嘲讽的冷意,“既然你如此虔诚,本公爵就成全你。” 黑色指甲穿透黑色手套,尖利冰寒,落在西托脖颈的脉搏上。 西托浑身僵住,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牙齿发出哒哒的颤抖声。 刺痛猛然袭来,西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脖子上的血管处,蔓延至全身。 痛,痛得晕眩。 不过片刻,指甲离开,冰凉的触感消失,疼痛也随之消失。 西托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面什么都没有,刚刚的痛,就像是幻觉。 惊恐忐忑的看向艾若.贝尔曼,是饶过他了吗? 艾若.贝尔曼轻抚手上的蝙蝠,暗哑的声音撞击在西托耳里,“去吧,替我将东方人带回来。” 西托大喜,忙磕头应下,“是,小人这就去,小人这就去。” 西托欢喜离开,艾若.贝尔曼猩红的薄唇,勾出森寒笑意。“小东西,你说这些低等的蝼蚁,是不是天生卑贱?” 蝙蝠拍了拍翅膀,似是回应。 艾若.贝尔曼心下愉悦,卑贱的蝼蚁啊,就该匍匐在他的脚下。 “孩儿们,去吧,让小镇上这些卑贱的蝼蚁,统统消失,让鲜血洒满大地。” 黑暗里的蝙蝠,振翅飞出,密密麻麻,将已经暗沉的夜色,染得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夜里,五兄弟急速穿行,往小镇里奔跑,桑以恒道,“坎图主事的人到了。” 徐成海问,“嚯哈伊呢?” “听说已经被血族人杀了,刚刚小镇里发生了混乱,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去查。” 徐成海哼了声,“倒是便宜他了。” 从种种消息来看,绑走师翰的主谋是血族,坎图就是个背锅的,坎图里直接经手的人,也就一个嚯哈伊。 所以七兄弟对坎图只是小小教训一顿,着重找嚯哈伊和血族报仇,只是没想到嚯哈伊死得这么快。 侯力问,“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去找血族,还是登船离开?” 徐成海想了想,“嚯哈伊死了,利息也算是收了,只是坎图里到底还有没有人参与,需要去问问那些主事的,反正他们都来了,别让人白跑一趟。至于血族,太过诡异,嫂子不让我们和血族硬碰,我们绕道走。” 五兄弟有些失望,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没有能力和血族硬碰。 五兄弟刚要转身,一大堆蝙蝠,蜂拥而来,几人大惊,“小心。” 当即拿出大刀,挥斩。 一抬头,远处更有大片蝙蝠,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吱……”成千上万蝙蝠,发出尖厉叫声,响彻整座小镇。 许多人承受不住,七窍流血而亡。 七兄弟迅速带上耳塞,那种令人心悸的尖叫声,才消失不见。 “血族想干什么?” 徐成海沉脸道,“怕是想屠镇?” “他有病吧?好端端的屠什么镇。” 徐成海皱眉,谁知道呢。他们在小镇制造混乱,只想跑得轻松,顺便找坎图收利息,没想到会出现血族,倒是变相的造了杀孽。 这些人,全是他们集聚起来的。 其他四人同样想到了这些,心下有些自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杀啊,弄死这群畜生。”侯力大吼一声,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将飞扑过来的蝙蝠全砍成两半。 幽绿的血液飞溅,徐成海大喊,“小心它们的血,有毒,都将解毒丹先吞下。” “是。” 五人一边斩杀蝙蝠,一边往小镇方向奔跑,想要去试试,能不能救下一些人。 没想到,一到小镇,就看到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干尸,凶残飞扑的蝙蝠,闪躲绝望的哭喊。 血腥味充斥鼻腔,熏得人睁不开眼。 五人赤红着眼,嘶吼一声,冲上去愤怒斩杀蝙蝠。 “不知道猛虎和眼镜如何了,还有老大他们。”曲中杰磨着牙,红着眼,眼底全是担忧。 徐成海抿着唇,手起刀落,每一刀都能劈开十多只蝙蝠,但蝙蝠不减反增越来越多。 “他们不会有事的。”对,他们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 (本章完) 第558章 558和狼偶遇虫子显威 王振和明德本来埋伏在必经之路制高点,撤离的时候,伺机而动。 哪想,被一群蝙蝠突袭。 两人吓了一跳,好在有师墨的提醒,很快反应过来,挥刀斩杀。别说,刀比枪好使多了。 一枪只能打一只,这玩意邪门,有时候一枪还打不死。 这刀下去就利索了,只要蝙蝠密度够,十只二十只都能跟劈豆腐似得劈开。 “这玩意的血是绿色的,果然有毒。”王振手里的刀比其他兄弟的都大,都沉,每挥一下,手臂上的腱子肉,鼓得跟石头似得。 大冷的天,就穿一件小背心,就动这么一会功夫,浑身都在冒热气。 看着一刀下去,绿血狂飙的蝙蝠,淬了一口。 他们走南闯北,刀口上舔血,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见蝙蝠血是绿色的还是头一遭。 果然,有什么血族狼族的地方,都不怎么正常。 明德穿得不厚,但也不薄,他身形较小,便于狙击埋伏。 看了眼莽汉王振, 有那点嫌弃, “你悠着点,狐狸说了,这玩意的血有腐蚀性,你那一身糙皮不一定承受得住, 嫂子给的衣服你穿没穿?” 王振瘪瘪嘴, 一点不惧,闷骚货是嫉妒他肌肉结实呢。“穿着呢, 操心你自己吧。”师墨给的天蚕丝衣甲穿身上, 融于皮肤,完全看不出来。 莽汉虽糙, 但也不是真无脑, 他也想多活几年呢。 明德也懒得搭理四肢发达的蠢熊,百十只蝙蝠,很快在两人暗自较劲下,被斩杀殆尽。 只是刚杀完, 还没喘口气, 无数蝙蝠铺天盖地袭来。 两人一声粗口, 又忙举起大刀砍, 这一波攻击来势汹涌, 他们再强, 也只有四只手, 实在招架不过来, 只能边打边退。 王振一身热汗, 扯着嗓子喊,“眼镜, 咱们往哪退。” 明德同样杀得手发软,面色有些沉, “这么多蝙蝠,肯定不止我们遇上, 狐狸他们说不定也遇上了,和他们汇合去。”也不知道小镇里什么情况, 明德有些担心。 这么多蝙蝠, 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行,他娘的,老子砍不死你。”王振被密密麻麻的蝙蝠弄得暴躁,动起手来, 更是勇猛。 两人一路往徐成海他们在的方西后退,一路上斩杀了不少蝙蝠。 但蝙蝠数量丝毫没有减少, 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心情有些沉重。 刚狠狠劈下一刀,杀出一条血路,准备狂奔的两人,冷不丁被蝙蝠围攻的六头狼挡住了去路。 狭路相逢,虽然不用分胜负,但刚开的路没了,“这倒霉玩意,”王振淬了一口,最佳逃跑机会没了,只能继续在原地厮杀。 一边杀蝙蝠,还要一边警惕,谨防狼群攻击,心里也在衡量是先杀蝙蝠还是先杀狼。 布雷几头狼心里也有些发虚,没想到会遇到人类,还是看起来很强的人类。 人类一向视狼为凶物, 要是他们放弃杀蝙蝠,来杀狼,可就麻烦了。 它们倒不是怕,就是现在不适合和人类打斗,让这些阴暗物种得了便宜。何况,他们也有族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人类起冲突。 双方各自警惕衡量,杀蝙蝠的动作倒是没被耽误,只是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心里越来越慌。 王振虎目睁圆,杀蝙蝠,杀得有些眼红,本就粗狂的长相,看起来更显凶残,盯着狼时,几头狼像是被恶鬼盯上了似得,背脊发寒,浑身毛发直接炸起。 狼炸毛的样子,在王振明德眼里,那是要攻击他们的预兆,两人对看一眼,动不动手?不能失了先机啊? 两人眸子同时一眯,动手。 “吼……”黑狼一声低吼,一跃而起,冲向两人头顶一大团面目狰狞的蝙蝠,亮出狼爪,狠狠将其撕碎。 王振明德浑身一震,手里的大刀迅速转向,从黑狼最薄弱的肚子下堪堪移开,带走一大片黑毛。 心有余悸往头顶瞧了一眼,刚刚差点被一群扁毛畜生偷袭成功。 阿咯也心有余悸,它刚刚差点被开膛破肚。 低头看了眼光秃秃的肚子,感觉凉飕飕的,毛脸有些红,赶紧遮住。 几头灰狼迅速跑过来,担忧的看向黑狼,确认它没事,才重重舒口气。 两人六狼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彼此眼里的合作意思。 一声不吭,扭头继续杀蝙蝠,相互之间,倒是没了警惕猜忌,这就是强者之间的默契。 蝙蝠络绎不绝,杀得两人六狼手软。 明德王振抽空看了眼几头狼,意外发现它们杀蝙蝠的动作娴熟且很有规律,快准狠,一爪子下去,能撕碎好几只蝙蝠,而且它们不受蝙蝠血的影响。 蝙蝠对这几头狼也格外的憎恨,明明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禽兽,可从骨子里透露出了对狼的厌恶,飞扑的动作又凶又狠。 两人有些呆,什么时候狼和蝙蝠成冤家了? 他们没往狼人身上想,毕竟没见过狼人,世上有没有这种生物都不知道。 两人带着疑惑,杀得兴起,狼说话了,“不行,太多了,雅格那边怎么样了?通知到帽叔没有?” 王振明德惊得刀子差点落自己身上,他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 王振一声大吼,“眼镜,你听到了没有,是不是老子耳朵瞎了?” 明德……你耳朵没瞎,是你眼睛聋了。 布雷一僵,糟糕,太激动,忘了这里还有两个人类。 怎么办?要不要装失忆? 阿咯狼眼一翻,幽绿的狼眸,只剩眼白,蠢狼,简直气死。 双方心下都慌得一批,当又一大波蝙蝠来袭时,什么狼说话,全不重要了。 明德沉声道,“太多了,发信号弹。” “好。”王振单手挥刀,一手从背包里掏信号弹。 一只蝙蝠尖叫着扑过来,一翅膀拍在王振手臂上。 蝙蝠不过几斤重,没想到拍在王振手臂上的力道足有几百斤。 硬如坚石的手臂生生被拍裂了骨头,信号弹从手里掉落。 王振满脸愤怒,顾不得手疼,弯腰去捡,一大群蝙蝠扑过来,阻断他的动作,信号弹彻底失去踪迹。 “该死的畜生,老子弄不死你。”信号弹只有一个,王振气得破口大骂,发狠的挥舞大刀。 明德脸色也有些沉,继续僵持下去,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猛虎,我给你掩护,你往树林跑,去找老大。” 王振吼了一声,“这么多,你怎么掩护?” 明德微微眯眼,“听说蝙蝠嗜血。” 王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眼镜你个蠢货,就你身无二两肉的瘦排骨能有几两血,能引几只蝙蝠,你脑子被狗吃了吗?想的什么馊主意,你想死,老子帮你拧脖子,没得便宜这些扁毛畜生。” 明德蹙眉,“那你说怎么办?” “干他娘的怎么办,废话真他娘的多。”王振这脑子哪想得出办法。 明德翻个白眼,不指望这个莽汉。 布雷阿咯听着人类的谈话,心下也有些着急,它们也没有办法,不知道雅格有没有将消息带出去。 即便带出去了,帽叔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咕咕咕……”心机鸽雪白雪白的,在一群黑蝙蝠里独树一帜,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都掩盖不了它的亮白。 绿豆小眼瞧了瞧 哟,还有熟狼,小蠢狼也在。 鸽子实在显眼,周围一米,没有一只蝙蝠靠近,打得手忙脚乱的两人六狼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布雷没见过虫子变鸽子,不知道这是它曾经的噩梦。 王振明德觉得有些眼熟,但不敢确定。 两人对看一眼,然后试探性的喊了声,“虫爷?” “咕咕咕……”哎哟,俩小弱崽还挺上道。 往下一扎,落在了王振头顶,这小弱崽脑袋够大,蹲的够稳。 两人确定了,就是心机虫。 心下大喜,“虫爷,劳烦您去报个信,咱们被围了,让老大来救命。” 心机鸽翻了个白眼,小弱崽就是弱,这点事还得找男主人,当它虫爷是摆设咋的? 振翅一飞,在半空中摇身一变,变成了蝗虫。 瞧见虫子变身的布雷,整个狼都不好了,是它,是它,就是它,它来了,怎么办,狼好慌。 虫子没时间搭理蠢狼,蝗虫身子一噘,发出一声只有蝗虫能听到的虫鸣。 霎时,嗡嗡声由远及近,无数蝗虫飞扑而来,数量绝对是蝙蝠的几十上百倍。 比数目,虫爷就没输过。 别问这季节,这地界,怎么会有蝗虫,谁让虫子是虫祖宗呢,这可是它一晚上的劳动成果。 蝗虫过境,寸草不留,丑不拉几的红眼怪们,颤抖吧。 “嗡嗡嗡……”蝗虫蜂拥而来,自杀式的扑向蝙蝠,落在蝙蝠身上啃食,然后被毒死,唰唰往下落。 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毒液下,后浪又补上。 上百只蝗虫,能干死一只蝙蝠,这仗打得有些亏。 蝙蝠们从来没遭受过这样的攻击,恼怒又无助,根本分不出精力攻击人类和蠢狼。 虫子摇身一变,又变成了火蜂,扭了扭屁股,大片火蜂也从远处飞奔而来,扑向蝙蝠。 有火蜂的加入,蝗虫死亡率降低不少。 王振明德顿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头皮发麻,不断往后缩,就怕被波及。 狼也很畏惧这些小虫子,紧紧夹着尾巴往后退,野猪猛虎什么的它们都不怕,就怕这些小虫子。 第559章 559汇合 虫子一扭身,变成了鹦鹉,落在王振肩上,“蠢货,还不跑,蠢货,还不跑。”就鹦鹉这玩意会学舌,要不是情况特殊,虫爷是不屑变成这么长舌的物种的,掉价。 王振明德顾不得多想,扭身就往小镇里跑,他们要去找徐成海他们。 自己这边情况都这么危机,他们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见两人跑,六头狼也赶紧跟上。 小镇里,徐成海五人,确实被蝙蝠困住了,杀不完,也走不了。 更重要的是还有巴布这些拖累。 巴布一群人没有战斗力,胆子还小,除了哇哇叫,什么也做不了。 其中还有小镇里的普通人,都是五兄弟过来时碰上,顺手救的。 徐成海五人对这些人心里有愧,是他们将人引过来的,遇上了,不救下,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只是救倒是救了,能不能一直救下去, 不好说, 毕竟他们现在也自身难保。 蝙蝠围攻,他们没有战斗力,五兄弟只能让他们找现有的材料,做了不少火把火堆, 堆放在四周, 火把高高举起,勉强阻挡蝙蝠靠近。 只是蝙蝠太多, 前仆后继, 这些火把火堆根本顶不了太久。 曲中杰在给受伤的人治伤包扎,这些人的伤都是逃跑时摔伤的, 相互推搡踩踏伤的, 或是房屋倒塌砸伤的,还有一些是被蝙蝠伤的。 被蝙蝠伤的人多少都中了些毒,五兄弟手里的解毒丹不多,只能化开水, 按中毒程度, 一人喝上几口, 暂时先把命保住。 只是, 伤患太多, 药品太少, 完全是杯水车薪。 “狐狸, 怎么办?这么被困下去, 即便能熬到天亮, 不被蝙蝠吸干,他们也会因为重伤无药医治而死。” 曲中杰面色凝重, 他们五人身上的所有药品都用了,完全不够, 尤其是中毒的,蝙蝠毒有些特殊, 即便是师墨的解毒丹,效果都不怎么好。也有可能是分量不足的原因, 总之中毒的人喝了解毒丹的水, 也没能好到哪去,只是暂时没死而已,看样子也脱不了太久。 徐成海脸色也不太好,离不开, 什么都做不了。 巴布很是愧疚,他知道, 他们这些人是拖累,要不然这几个东方人,根本不会被困在这里等死。 看了眼靠在一起哀嚎的众人,巴布心下不忍,却也不想连累别人,上前一步道,“你们走吧,谢谢。” 五兄弟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天职使然,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徐成海不知道王振明德和严谨他们都是什么情况,只能赌一赌,“猴子,放信号弹。”还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暴露师墨的船。 更何况,他不知道船在旱地是否能够变大。 侯力点头,从包里掏出信号弹, 扯掉引线,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王振明德大喜,“这边,快。” 西托虽然看不懂红光代表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人为,带着人,也朝着光源处赶去。 小镇外,林子里,木楼上,严谨王裕西护在师墨身侧。 师墨闭目静立,放出精神力寻找血族公爵的下落。 血族有隐匿的能力,师墨一时间竟是无法找到。 他们这边的蝙蝠也不少,这些蝙蝠还有阻隔师墨精神力的能力,更是加大了搜寻难度。 严谨王裕西沉着应对,不让蝙蝠靠近,脚下已经堆积了无数蝙蝠尸体。 小镇里,王振一行和西托一行,同时寻到徐成海他们。 看着被围困的五兄弟,王振不厚道的笑了,“哈,老狐狸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徐成海想翻白眼,身后西托肆意张狂的声音响了起来,“真是命大啊,东方人,看你们现在往哪逃。” 西托扬手一挥,他身后上百个双目赤红的人类瞬间散开,将包括王振他们两人六狼的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巴布大惊,失声喊道,“西托,你想做什么?” 西托勾唇冷笑,“当然是替公爵大人,将这几个可恶的东方人带回去,接受惩罚啊。” 巴布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时候,西托还帮那个所谓的公爵大人做事,“西托,公爵是魔鬼,他要屠了小镇,要杀光我们所有人,这些蝙蝠都是吸血的恶魔,是公爵弄来的,你醒醒,别被他骗了,会没命的。” 西托冷笑,“没命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该死的蝼蚁,是你们伤了蝙蝠,是你们不听公爵大人的话,这是公爵大人给你们的惩罚。我们是公爵大人最忠诚的仆人,公爵大人赐予了我们永生。巴布,看在咱们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替你去跟公爵大人求情,只要你将这几个东方人抓起来,公爵大人一定会原谅你的过错,也给你永生的。” 巴布面色大骇,震惊的看着西托,他什么都知道,还要侍奉那个恶魔?“西托,你太可怕了,你的心怎么能怎么冷血,你是恶魔,你会下地狱的。” 西托面容猛然狰狞,赤红的眸子,带着森森冷意,张嘴露出尖牙,“巴布,你真愚蠢,公爵大人是血族,是高贵的血族,只有跟着公爵大人,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才不用过低贱卑微的生活。收起你的假清高,假仁慈,叫人恶心。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西托无比厌恶巴布的说教,和自以为是的高贵,总是在别人面前,踩着他,装仁慈善良,他恨透了。振臂一呼,“去吧,杀光他们,这些该死的蝼蚁,不配活在世上。” 短暂停止攻击的蝙蝠,再次疯狂袭击。 王振明德两人和六狼一虫已经在巴布西托对话的工夫,冲进了火堆里,和徐成海他们简单交换了信息。 徐成海视线在六只狼身上停留了片刻。 六狼狼皮一紧,悄摸摸夹紧了尾巴。 徐成海收回视线,看向虫子,“虫爷,老大他们可还好?” 虫爷还是只鹦鹉,闻言翻了个白眼,“弱崽,弱崽。”鹦鹉会学舌,奈何鸟脑袋不太好使,只能说短词,字多了,吐不清楚。 徐成海还是听懂了,从鸟爷的肢体语言上,他明白了,再次被虫鄙视了,并且嘲讽他,先担心自己吧,弱崽。 徐成海觉得有些打脸,看着气势汹汹的蝙蝠,默默转移话题,“虫爷,还请您多辛苦辛苦。” 虫子傲娇的扭过鸟脑袋,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蝗虫和火蜂都已经全部英勇就义,这会蝙蝠在汹涌反扑。 虫子摇身一变,变成了最毒的飞蚂蚁,张开翅膀,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翻转几圈,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一片红云由远及近,饶是漆黑的夜色下,都看得分明。 见惯不怪的两人六狼很淡定的等着红云靠近。 徐成海几人脸上带着不明显的疑惑,直直的看着红云以极速飘过来。 巴布众人看不懂,就觉得头皮发麻,火蚁的杀伤力,比毒蛇猛兽还大,见识过它的人,都心存畏惧。 西托众人完全不屑,嘴里还在叫嚣着,指使蝙蝠飞扑。 火把火堆已经被蝙蝠用飞蛾扑火的架势,扑熄了大半,抱在一起的小镇居民瑟瑟发抖,满心绝望。 眼看剩下的火光也岌岌可危,红云当头落下。 “呜……”一声轰鸣,无数蝙蝠和火蚁纷纷掉落,这是同归于尽了。 众人吓得赶紧抱紧脖子,免得蝙蝠火蚁尸体落进脖子里,那滋味,想想都恶寒。 只是密密麻麻的太多了,比下雨还密集,根本挡不住,一时间现场乱成一锅粥,就连西托一行人都没好到哪去。 虫子一闪身又变成鹦鹉,在七兄弟脑袋上蹦跶,“蠢货,跑啊,蠢货,跑啊。” 急死虫了,小弱崽弱就算了,还蠢得吃屎,这时候管什么尸体,跑就完事了。 七兄弟如梦初醒,大喊,“快跑,跟着我们往海边跑,快。”只要到了海边,上了船,这些蝙蝠就奈何不了他们了。 徐成海将船和符咒交给跑得最快的侯力,让他去放船。凭空变船这么神奇的事,能不让这些人知道,就尽量不让他们知道。 侯力拽着船和符咒,率先冲了出去。 七兄弟喊的是欧国话,小镇居民能听懂,突然间求生欲望爆发出强大动力,不管是老弱病残,还是病入膏肓,全都卯足了劲跟着狂奔。 剩下的六人六狼护在这些人左右,维持秩序,也斩杀那些逃出火蚁魔抓,继续不要命攻击人类的蝙蝠。 火蚁不但攻击蝙蝠,还攻击西托一群人。 以至于他们吱哇乱叫拍打火蚁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群跑走。 西托气得大骂,“蠢货,该死的贱民,给我追,杀了他们,追。” 火蚁终究没能战胜蝙蝠,毕竟蝙蝠不普通,且数量占绝对优势。 欧国这地,太过冰寒,许多物种缺失,使得心机虫要集聚这些小弟,需要耗费大量心神,所以数量实在多不了。 人群跑出去一段后,最后一只火蚁,和蝙蝠同归于尽了。 蝙蝠再次势如破竹,扑向人群。 虫子气得不行,它准备了一晚上的小弟,都快用掉一半了,这些可恶的红眼怪,还这么多,气死气死。 鹦鹉嘴哇哇乱叫,骂骂咧咧的,别人也听不懂。 六兄弟急得要死,虫爷啊,别光顾着骂人,您老倒是再变变变啊,要不然都要成干尸了。 虫子很生气,但它的责任感爆棚,关键是丢不起虫脸,毕竟夸下了海口。 骂骂咧咧的鹦鹉身板往上一窜,变成一只猫头鹰,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头鹰鸣叫声,又长又尖,成功盖过了蝙蝠的吱吱声。 霎时,无数猫头鹰俯冲而来,啄得蝙蝠吱哇乱叫,惨不忍睹。 一只猫头鹰对付一只蝙蝠,这才是势均力敌的打斗,为众人争取了不少时间。 第560章 560小三崽的天赋能力 只是虫子这次的召唤,好似费了少劲,都不能再化身,只能用虫子原身,焉达达的趴在徐成海头顶躺尸。 六兄弟大概看出了它的虚弱,有些心疼,厉声催促人群加快速度跑。 快一步,就能多一点活命的机会。 众人自然也知道,饶是跑掉了半条命,也没停下,因为他们想活。 木楼顶,师墨倏的睁眼,“找到了。” 严谨王裕西面对铺天盖地的蝙蝠,也面不改色,冷漠挥刀,蝙蝠尸体,几乎将木楼覆盖。 闻言,都齐齐松了口气,再找不到,他们怕是没地站了。 严谨道,“我们是过去,还是将它引过来?” “过去,阿谨,裕西,你们去帮虫子他们,他们顶不住了,我一个人去找那个所谓的公爵就行。” “不行。”严谨王裕西都不同意,血族实在过于诡异,瞧着漫天蝙蝠就知道,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怎么会这么多,怎么杀都杀不完,万一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师墨一个人,连个打下手的都没有。 他们不可能放心师墨一个人去。 “妈妈,妈妈。”小三崽在严谨的小屋子里,木着小脸,整齐划一,不急不缓的喊。 喊声过于魔幻,就跟小木偶器械人一样,小奶音过于标准化。 一向懒得开口的小东西不厌其烦,一遍遍的喊,怎么听,怎么傻。 儿子太反常,严谨只好将意识沉进去,问,“怎么了?” 小三崽齐齐歪脑袋,就跟一个人照两面镜子似得整齐划一,声音都是同步的,“我们可以让坏鸟听话。” 严谨一愣,屋子里的师翰和安安康康也愣了。 小三崽话少,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提前表达。喊妈妈的时候,他们只当是小孩子想妈妈了。 没想到说出这么惊爆的话,如果不是童言稚语,就是拥有天赋神通。 以小三崽的性格脾性,后者可能性更大。 只是,小家伙真有这样的天赋神通? 不管是师家,还是严家,好像都没有这样的血脉存在啊。 哪遗传来的? 严谨拧着眉,并不是不信,而是担忧。 自家的五个崽,好似都有些,他不知道的天赋能力。 虽然安安康康的能力,他现在并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他们身体里,有强过普通人的力量存在。 自家孩子强,他高兴,但也担心,比起成龙成凤,他更希望他们健康平安,平淡喜乐。 意识看了眼白白嫩嫩的小三崽,一时间有些迷茫。 暗暗收敛心神,看向师墨,“墨墨?”这些事严谨懂得不多,只能指望媳妇。 师墨也听到了崽崽们的话,心下惊疑,但现在不是弄清楚的好时机,不过她是相信崽崽有这能力的。 只是他们还太小,以前也没用过,不知道掌握到什么程度。 一不小心,容易坏了根基,影响身体健康。 严谨王裕西都不愿意离开,虫子那边又确实危机。 默了默道,“裕西,你带着屋子去支援虫子,让勉勉他们试试能力,看着他们别乱来,试试就好,我和你严叔叔去找公爵,很快就去找你们,要注意安全,别怕暴露船只。” 王裕西想说什么,严谨直接将屋子塞进了他手里,“成海叔叔他们就交给你了,我们很快就会赶过去。屋子的掌控暂时交给你,照顾好弟弟妹妹和大舅舅。” 王裕西没办法,只好接过屋子,朝海边跑去。 师墨严谨也跃下屋顶,往相反方向加速奔跑。 冰原和欧国交界处,帽叔带着大半族人已经过来。 感应到北边血族强烈的嗜杀气息,帽叔淡蓝的眸子,闪过寒光,“加快速度。” “嗷呜……”狼群仰头嚎叫,撒开四肢狂奔。 小镇坎图分部,艾若.贝尔曼一直在这里,只是他隐匿了行踪和气息,师墨没能感应到。 刚刚他用血族能力,再次驱使蝙蝠时,泄露了一丝能量,师墨捕捉到,才找到他的踪迹。 艾若.贝尔曼身边落了不少蝙蝠,乖巧温顺的或倒挂,或站立,和外面攻击众人的凶狠模样,完全不同。血红的眸子,在漆黑里的夜里忽明忽暗,看起来十分渗人。 艾若.贝尔曼慵懒邪肆的靠在座椅上,感受着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猩红的唇,带上妖娆的笑。这才是他们血族该享受的味道,阴暗潮湿的洞穴,如何配得上他们。 想到这些年龟缩的日子,眼底有片刻阴寒。 突然,脸上骤冷,看向大堂外。 “东方人?”倒是小瞧了他们。 师墨严谨无视身边虎视眈眈的蝙蝠,闲庭信步般走进大堂,漠然的看着高位上的血族公爵。 严谨看不到,师墨却能看到他周身萦绕的黑气,就跟异世那些邪修身上的气息一样,充满血腥和恶臭,令人厌恶。 艾若.贝尔曼微微直起身,黑色斗篷下的猩红嘴唇,发出嘶哑刺耳的笑声,“有意思,东方人,比我想象的还有意思。竟能悄无声息找到我,你们的血,一定很美味。”邪魅的舔了舔唇,赤红的眸子在师墨严谨身上流转,似想弄明白,是谁找到的他。 师墨往前一步,严谨如忠诚的护卫,守在她身侧。 艾若.贝尔曼的视线就停留在了师墨身上,“哦?东方女人?真是意外啊。”据说东方女人都很羸弱,看来,并不是全部。 师墨眸光平静淡漠,毫不在意艾若.贝尔曼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问,“那人给了你什么样的酬劳,你才会将手伸向我们东方大地?”师墨实在好奇,以血族这样的存在,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的。 艾若.贝尔曼轻笑,“当然是让我心动的酬劳了,可惜……”那个低贱的蝼蚁,骗了他。 师墨挑眉,知道从这里问不出什么了。 眸光一凝,毫无预兆出手。 艾若.贝尔曼也在瞬间收起慵懒,张开双臂,身边的蝙蝠骤然飞起,狰狞的扑向师墨。 师墨扬手一挥,上百只蝙蝠眨眼间化成粉末,她纤细白嫩的手穿过蝙蝠粉碎后的大片尘埃,直奔艾若.贝尔曼胸口。 艾若.贝尔曼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躲过师墨的攻击。 再出现时,在严谨身后,朝着严谨背心伸出黑手。 严谨上身一侧,迅速躲过,五指握拳迅速回击。 艾若.贝尔曼没想到两个人类的速度会这样快,比他们血族还快,本想偷袭,却被反袭,躲过看女人的攻击,却没有躲过男人的拳头,被击中肩膀。 虽然躲得及时,力道不大,没有受伤,但却践踏了他血族公爵的尊严。 艾若.贝尔曼十分愤怒,脸上的笑,却越发肆意阴冷。 弹了弹被打中的胸口,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似人似鬼的脸。 艾若.贝尔曼长得十分阴柔,消瘦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像病入膏肓的人,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也将猩红的唇,和赤红的眸子,衬托得越加鲜艳欲滴。 舔了舔露出的尖牙,轻声低笑,“有趣的东方人。”话音一落,消失在原地。 师墨足尖一点,倒退滑行,她刚刚站的地方,显出艾若.贝尔曼的身影。 身影还没凝实,又消失不见,紧随师墨移动轨迹,出现,消失。 师墨一路闪躲,本该狼狈的身影,却云淡风轻,长臂一收,突然顿住,猛然回身踹出一脚,隐身中的艾若.贝尔曼砰的一声砸在墙壁上,显出身影。 艾若.贝尔曼满脸阴霾,抹掉嘴角的血迹,缓缓起身。 该死的东方人,第二次伤他了。 十指弯曲成爪,黑色手套炸裂,和脸一样惨白如鬼的手指尖上,黝黑如墨的指甲无限延伸,猩红唇边的尖利獠牙,又长了一分。 如一道流光,冲向师墨。 师墨迅速反应,接住艾若.贝尔曼突袭的一抓。 瞬息间,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上百招,身形快如闪电,根本看不清人影。 严谨沉默的站立一旁,嘶吼尖叫的蝙蝠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并没有攻击。 只是露着獠牙,睁着血红双目,凶狠的瞪着严谨。 耳边一道疾风略过,严谨猛然扭头,一拳击出,打在坚硬的虚影上。 是和师墨打斗得难舍难分的艾若.贝尔曼,突然扭头过来偷袭。 只是他小看了严谨,即便严谨身上没有师墨身上那种神秘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存在,艾若.贝尔曼的偷袭没有成功。 两人对拳,全力的一击,手臂同时一麻。 却没有任何停顿,迅速缠斗到了一起。 艾若.贝尔曼再次失算,他拿不下严谨。 这样的发现让他很愤怒,招式越来越快。 严谨还是第一次和人这样酣畅淋漓的对战,尤其是身体被师墨改善后,几乎没遇到过对手,一时间打得热血沸腾。 艾若.贝尔曼快,他更快,两人较着劲,即便看不到彼此的身影,也能听到拳拳到肉的声音。 足足打了十分钟,都有些喘,严谨才过足了瘾。 “墨墨。” 小两口默契十足,师墨当即纵身而起,一起围攻艾若.贝尔曼。 一对一,是僵持,但二对一,绝对的压制。 艾若.贝尔曼满心愤怒,尖声嘶吼,“东方人不是最讲究武术精神,决不以多欺少吗?” 严谨冷笑,“那是对待对手,而你,是敌人。” 小两口前后夹击,打得艾若.贝尔曼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身上挨了无数下拳脚。 如果不是血族身躯和普通人不同,怕是早就鼻青脸肿了。 这样的挨打,要不了命,但却能让高傲的血族,感受到侮辱。 “该死的蝼蚁,去死。” 第561章 561血族手段直击神魂的声音 艾若.贝尔曼突然后退,四周的蝙蝠蜂拥而上,将他牢牢护在身后的阴影里。 紧随其后,又涌出大群蝙蝠扑向师墨严谨,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 师墨能看到无形的能量波动,朝着她和严谨袭来。 随手布下精神力罩,竟然无用。只能阻隔蝙蝠的袭击,不能阻断声音。 挥手拿出符咒,布设隔音结界,直击大脑的鸣叫,才被阻隔在外。 再扬手,灵力至双掌出,形成吞噬旋涡。 大群蝙蝠被吸入其中,绞成肉沫。 同时,精神力出,寻着艾若.贝尔曼去,如同蝙蝠的鸣叫攻击一般,攻击艾若.贝尔曼的脑域。 但攻击到他跟前时,竟被无形屏障阻隔。 师墨心下微惊,古老的种族,能留存至今,果真不是普通力量能够打压的。 收回精神力,调动神魂力量,神魂化形,如一柄柄尖锐的刀,攻击到屏障上。 屏障晃动,师墨心下一喜,有用。 艾若.贝尔曼也察觉到了,赤红的眸子阴冷得骇人。 伸出尖利的黑爪,竟是一把抓住了师墨的神魂刀刃,死死拽在手里,五指一收,将那股力量生生捏得溃散。 “唔……”师墨感到神魂一荡,痛得差点灵魂出窍,多亏镇魂碑牢牢压住,才没有伤及神魂。 “墨墨?”严谨大惊,看着师墨突然惨白的脸,心疼不已。 师墨摆摆手,“我没事,小心点,他比我们想象的手段要多。” 严谨微微眯眼,“我知道,你先休息一会。” 话落,纵身跃起,丹田内热流涌动,眸子逐渐变得幽蓝,身上覆上了无形莹光,所过之处,蝙蝠尽数化成粉末飘散。 艾若.贝尔曼大惊,这种压制力量太过熟悉,只是,他从未见过这么浓郁的。刚想逃走,严谨已经到了身后,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奋力一扯,刚刚捏碎师墨神魂力的整条手臂被扯了下来。 “唔……”艾若.贝尔曼闷哼一声,在手臂脱离身体的同一时间,整个身体化作无数蝙蝠,混入蝙蝠群,朝着严谨仰面飞扑。 严谨被突变惊了一惊,下意识扔掉手里化作蝙蝠的断肢,挥开扑到脸上的蝙蝠,再回头时,已经没了艾若.贝尔曼的身影。 师墨的精神力,也没能搜寻到他的下落。 “该死。”严谨低咒一声。 师墨上前,牵过严谨的手,“他跑不远,追。” 两人刚追到外面空地,就看到和狼人战斗在一起的艾若.贝尔曼。 被严谨扯掉的手臂又长了出来,只是他的脸,看起来,又白了几分。 帽叔遥遥看见严谨,视线落在他还没隐退的幽蓝眼眸上,心口微震。 掩下激动,朝着严谨颔首,算是招呼。 严谨点头回应,低头跟师墨介绍,“那就是帽叔。” 师墨挑眉,并未言语。 艾若.贝尔曼在几十头狼人的围攻下,又是重伤的身躯,很快被擒。 高贵的血族,就这么被踩在狼人脚底,血红的眸子充满愤怒和阴狠。 尖利的獠牙,带着深深恶意,“该死的低贱蝼蚁,你们一定会受到来自高贵血族的惩罚。” 帽叔上前,居高临下,平静漠然的看着疯狂的艾若.贝尔曼。 声音无悲无喜,“百年前,狼族与血族达成公约,明确规定,血族不可在人族领地大肆屠杀,不可吸食人血,不可将人族转化成血族奴隶,血族不可踏入人族领地,艾若,你忘了?” 艾若.贝尔曼龇着尖利的獠牙,发出森然的低笑,“凭什么?我高贵的血族凭什么不能踏足人族的地方,那些卑贱的蝼蚁,被我们血族看上,那是他们的荣耀。艾比那个蠢货,坚守狗屁公约,那是他蠢,是他无能,我为什么要守?,这广阔天地,有什么地方是我血族去不得的?你们这群肮脏的狗,有什么资格制裁我,抓捕我?” 狼人们发出愤怒的低吼,很想就这么撕碎这个叫嚣的阴暗物种。 帽叔并不动怒,只是目带怜悯的看着艾若.贝尔曼。 “因为你无知,愚蠢,自以为是,艾若,因为你的愚蠢行为,你知道血族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帽叔顿了顿,知道艾若.贝尔曼不会回答,他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又道,“这里的事情,我会如实跟艾比转述,你犯下的过错,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些死去的人族,必须得到补偿,而你,艾若,要接受最高级别的制裁。” 艾若.贝尔曼肆意大笑,毫无不畏惧,“就凭你们这些肮脏的狗?不自量力。” “轰……”毫无预兆的,艾若.贝尔曼爆炸成血雾,扣押他的狼人被波及,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其他狼人大惊,赶紧扑上去查看。 帽叔也没想到艾若.贝尔曼这么疯狂,这种情况下,还能不要命的反扑。 师墨严谨上前,递上治疗的丹药,“可暂时保命。” “多谢。”帽叔没有丝毫迟疑,收下就让狼人喂进了几头被炸伤的狼人嘴里。 刚要说话,漫天的蝙蝠惊飞而起,疯狂凄厉的尖叫着,飞扑攻击。 帽叔眉心紧蹙,师墨严谨脸色也不好看,顾不得问艾若.贝尔曼是否还活着,道,“我们要赶往海边救人,你们呢?” 帽叔也没有迟疑,“我们也去。” 蝙蝠如一堵堵厚实的墙,挡着他们的去路,饶是师墨,都没办法尽数斩杀,只能边打边进。 海岸口,原本在猫头鹰攻击下,蝙蝠数量明显减少。王裕西也和大家汇合,一起斩杀蝙蝠,胜利在望。 大家满心欢喜,加速狂奔,成功就在眼前,只要到了海边,上了船,他们就能活命。 哪想,到海岸不过百米的距离时,蝙蝠突然发狂,又涌来无数蝙蝠,瞬间阻断他们的去路。 猫头鹰们也被蝙蝠撕碎,没了阻拦,它们就跟发疯的狗一样,扑咬众人。 惨叫四起,七兄弟,王裕西和六头狼根本护不住这么多人。 徐成海只能扬声大喊,“跑,别停下,往船上跑。”这时候,能跑一个是一个。 众人又惊又恐,即便四肢发软,也咬牙往船上狂奔。 只是蝙蝠来得太过汹涌,他们根本跑不动。看着近在咫尺的船,可就是上不去,众人心慌极了。 虫子狠狠磨牙,这些红眼怪实在可恶,逼得虫爷出绝招。 摇摇晃晃从徐成海头顶飞起来,总觉得翅膀有些软,飞得不得劲。 狠狠拍了几下翅膀,晃了晃脑袋,摇身一变,变成遮天蔽日的苍鹰,直冲云霄,发出尖利的鹰啼。 “呖……” “呖……”无数苍鹰呼啸而来,朝着蝙蝠俯冲而下。 虫子的鹰脑袋晃了晃,随即一片空白,直直往下掉。 康康大惊,在屋子里狂喊,“裕西哥哥,快接住虫子,快啊。”小丫头急红了眼,心疼得不行。 王裕西接连挥出两刀,将头顶黑压压的蝙蝠砍杀,露出一个缺口,弹跳跃起,接住苍鹰。 入手的瞬间,苍鹰变回虫子原形,一动不动瘫在王裕西手里,生死不知。 王裕西心口一紧,虽然他和虫子总是较劲,但也将虫子当做家人,瞧着它这样,担心得不行,千万不能有事啊。 “裕西哥哥,给我,快给我,虫子需要力量,我能给它。” 王裕西赶紧将虫子送进屋子,看着康康将虫子捧在掌心,双手合十,靠在眉心,如祈祷般,低声呢喃。 王裕西看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安安和小三崽不远不近的守着着,并不打扰,他们好似知道,是有用的。 师翰看着忙碌,拼杀,九死一生的众人,心下自责不已。 在屋子里,也不知道王裕西在何处,只能对着天花板道,“裕西,让我出去,我恢复得差不多了。” 王裕西摇头,“大舅舅,你安心在里面照顾孩子,外面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也不给师翰多说的机会,收回意识,专心斩杀蝙蝠,将对虫子的担忧,变成怒火,发泄在蝙蝠身上。 小三崽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哥哥和舅舅,迈着小短腿往旁边走了几步,“裕西哥哥,出去。” 王裕西手一顿,他还是第一次听小三崽叫他裕西哥哥,只是出来肯定不行的。 “你们乖,这会时机不合适,等我们上船了,你们再出来试。” 小三崽不哭不闹也不失望,继续喊,“裕西哥哥,出去。” 王裕西假装没听到。 小三崽就不厌其烦的喊,“裕西哥哥,出去,裕西哥哥,出去。” 小奶音,似乎成了魔音,荡在屋子里,荡在王裕西耳边,甚至荡在小镇上空。 其他人听到还好,就是觉得稀奇,奶呼奶呼的,很悦耳。 可直面魔音的王裕西,只觉得心口怦怦直跳,脑子里全是小三崽重复的六个字,嗡嗡嗡的,如同古寺里,敲击的古老挂钟,震得人神魂直颤。 王裕西心下大骇,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小三崽的声音,真能直击神魂。 只因为自己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并没有用有攻击性的声音喊他。 但即便是这样,也让他难以承受。耳边的轰鸣,让他分不出精力做其他事,全身心都沉在声音里。 王裕西稳了稳心神,他明白自己一个人护不住小三崽,一咬牙,往徐成海靠近,“成海叔,掩护我。” 徐成海并不迟疑,也不多问,“好。” “还要两人。” “猛虎,神医过来。” “是。”两人一身幽绿的血色,朝着这边靠近,和徐成海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保护圈。 第562章 562控制蝙蝠血族奴隶 王裕西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一挥手,将小三崽放了出来,同时将大黑小黑放了出来,保护小三崽。 徐成海三人一惊,不明白为什么把小家伙弄出来,但也没多问,只是更用心守护。 小三崽面对黑压压的蝙蝠,并不害怕,木愣愣的小脸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跟个小老头似得。 白白嫩嫩,软软乎乎的配上这样的表情,更具反差萌,叫人十分喜欢。 不过这会没人有功夫欣赏他们的软萌。 小三崽微微仰起胖乎乎的小脸蛋,三张一模一样的小肉脸恍惚间,添上了一层朦胧光彩。 还来不及细看,三人小嘴微张,吐出一个奶音十足,却又极具森寒气息的字,“滚。” 疯狂的蝙蝠有瞬间停顿,转瞬又疯狂起来。 “滚……” 小奶音继续响起,一声接一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 众人肉眼可见的,蝙蝠的动作迟缓了,表情,也不似之前那样狰狞。 一直关注着小三崽的王裕西眉头紧锁,他看到小三崽的小脸上,红润急速消退,覆上毫无血色的惨白。 他想阻止,又怕适得其反,一时间在旁边踌躇, 担心得不行。 小三崽还在一声一声喊着滚, 蝙蝠已经十分迟钝。 徐成海看着傻掉的众人大喊,“赶紧上船,磨蹭什么?” 他虽然没有回头,不知道小三崽的情况, 但直击神魂的滚字, 也让他心颤。 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决计不会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这还是三个一岁多的孩子啊。 徐成海握刀的手, 紧了几分,挥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众人如梦初醒, 踉跄着往港口那艘独特的大船奔去。 “拦住他们。”西托带着被艾若.贝尔曼奴化过的人赶来, 赤红的眸子比之前更红,神情也更加疯狂。小三崽的声音,对他们没有太大影响,只是听着不舒服而已。 众人大惊, 西托众人, 就像张着腥臭大嘴的野兽, 朝他们扑过去, 吓得心肝乱颤, 生生又逼出几分潜力, 加速奔跑。 只是, 他们终究是老弱病残, 西托这上百个不知疲累, 不知疼痛的人,奔跑速度比伤残快上许多, 相互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眼看就要追上。 众人怒骂不止, 巴布更是气红了眼,为自己付出过的那些真心愤愤不平, 沉着脸,去搀扶伤弱, 让他们赶紧跑。 侯力几人眉心紧蹙, 暂时放弃蝙蝠,去阻拦西托众人。 只是没想到,刚靠过去,还未出刀, 跑在前面的几个血族奴隶,瞬间自爆。 离得最近的侯力, 直接被自爆的力量击飞数米, 狠狠砸在地上,满身血污。 “猴子?”千手迅速回身,跑到侯力跟前,把他扶起来。 侯力捂住胸口喘了喘,“我没事,有嫂子的衣服在,没有外伤, 内里也只是被震了震。” 众人这才放心。 刚刚的变故, 吓住了不少人。 尤其是没什么见识的小镇居民,那声爆炸大得比那些年战乱里的炮弹声还响亮。 刚刚的恐惧, 无疑于比他们被蝙蝠吸干还甚,有些甚至不受控制的屎尿乱流。 巴布看向西托,见他脸上没有恐惧, 没有意外,没有同伴逝去的伤感,只有疯狂。 巴布脸上尽是茫然,他真的是西托吗?那个怕死,怕得总是用小心思躲任务的西托?总是缩在角落偷懒的西托?总是贪便宜的西托? 刚刚,他不怕吗? 西托不怕,满心满眼都是未来的辉煌,和高高在上,他要做人上人,公爵许诺了他永生,他不会死,他有什么可怕的, “上,一个也不能放跑,抓住他们, 抓住这群该死的蝼蚁。” 徐成海大喊, “别靠近他们, 用枪, 其他人赶紧上船。” 侯力四人同时举枪,将小镇居民挡在身后,一枪枪打在扑过来的血族奴隶身上。 巴布原本还想求四兄弟绕西托一命,可看着那些子弹穿透西托他们的身体后,他们却毫无察觉,仍旧疯狂扑过来时,沉默了。 也明白了,西托,真的已经不是西托了。 青年狠狠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释然。 转身扶上伤患,往船上狂奔。 西托众人一步步靠近,子弹对他们没用,近身砍杀,他们又要自爆,一时间,四兄弟毫无应对办法。六头狼人也靠近不得,只能帮着护送小镇居民。 蝙蝠在小三崽的控制下,已经停止攻击,木愣愣的呆立原地。 可小三崽的小脸已经惨白如纸,小身子也摇摇欲坠,看样子是支撑不了太久了。 王裕西心疼的揽着他们,给他们支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徐成海看着已经跑到船边的众人,喊道,“战术撤退,裕西,带着三个孩子走。” “好。”王裕西一把搂起小三崽,大黑小黑护卫左右,往船上撤退。 因为搬动,小三崽泄了一分力,蝙蝠动了动,三兄弟赶紧补上,一收一放间,小脸又白了一分,眼神也不再明亮,覆上了混浊迷蒙,还有疲惫。 徐成海三人确认小三崽被护送走,暂时没事,闪身加入四兄弟,一起对抗血族奴隶,边打边退。 小三崽在王裕西怀里,小奶音一直没断,只是越来越吃力,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显然就要力竭,能量不足,蝙蝠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有冲破束缚的趋势。 王裕西看着崽崽吃力的拧紧眉头,冷汗连连,清冷的神情变得焦急,满脸担忧,“勉勉,曦曦,睦睦,可以了,可以停下了,听话,他们马上就能上船,上船就不会有事了,乖,停下来。” 小三崽似在榨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能量,眼睛无力支撑,变得朦胧虚幻,随时都有可能闭上。 丁点大的小豆丁,咬紧小嘴,强行支撑,没有一丝一毫放弃的打算。 王裕西能感受到他们身体的僵硬和颤抖,他除了一声声劝,就是加快速度跑,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大黑小黑在一旁将失去控制的蝙蝠击退,护着他们跑。 随着失控的蝙蝠越来越多,加上慌乱,伤残,居民登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即便好些人已经到了船边,也没能上得去。 西托这群血族奴隶也越来越近,徐成海七人要对付蝙蝠,又要对付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六头狼人回头帮忙,也是杯水车薪。 “轰……”蝙蝠全部挣脱控制,继续疯狂飞扑,小三崽能力不济,彻底晕死在王裕西怀里。 王裕西差点急哭,也顾不得查看他们的情况,避开众人视线,放进屋子里,“大舅舅,帮我照看勉勉他们。” “好,”师翰沉着脸,小心翼翼接过小三崽,放在床上。 伸手摸摸他们的脑袋,冰凉刺骨,身上却又像是被水泡过一般。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只能弄些热水先给他们洗洗,换上干净的衣服。 康康摊开掌心,虫子已经恢复,正呼呼大睡躺在里面。 康康稍稍松口气,把虫子仔细的收进衣兜里,又赶紧去看弟弟。 师翰已经给他们收拾妥当,见康康过来,摸摸她的小脸,“别担心,弟弟会没事的。” 康康点点头,走过去,将小三崽搂起来。 师翰想拦,手举到一半,放了回来,安静的看着康康动作。 小丫头和刚刚给虫子力量一样,搂着小三崽,闭目低吟。 师翰看不见,安安却能看到,小三崽也能看到,康康这么做的时候,有嫩绿的光点从她身体里跑出来,钻进小三崽的身体里。 小三崽惨白的小脸逐渐有了血色。 外面,蝙蝠还在肆意,王裕西带着大黑小黑去阻挡血族奴隶。 大黑小黑的异兽身体,不惧血族奴隶爆炸,可以近身上前,一脚一个踹飞。 有了大黑小黑帮忙,徐成海几人就能专心对付蝙蝠。 狼人们看着这么勇猛的毛驴,一时间竟有些自我怀疑,他们堂堂狼人族,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竟然不如两头黑驴,这说出去,还怎么混? 不管狼人如何震惊,打斗还在继续,即便有大黑小黑的加入,也仅仅只是让七兄弟腾出手,专心对蝙蝠。 蝙蝠有飞蛾扑火的架势,不要命的冲过来,七兄弟只能保证自己不被它们啃食,护不住小镇居民。 惨叫激荡,淹没在尖锐的蝙蝠鸣叫声中。 被大黑小黑踹飞的血族奴隶并没有死,他们如同九命猫妖,桀桀笑着,一次又一次爬起来,往上扑。 刚好此时,师墨严谨和帽叔带着狼人赶到。 师墨挥手,震碎大片蝙蝠。 严谨眼底幽蓝的光深邃神秘,周身莹光闪烁,蝙蝠无敢近身。 “你们去将他们弄上船,这里交给我们。”严谨将徐成海他们从蝙蝠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 七兄弟看到严谨师墨,有了主心骨,忙点头应下,扭身往轮船处跑。 王裕西跑到师墨旁边站定,脸上出现焦急,“勉勉他们刚刚控制蝙蝠,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现在昏死了过去,师姨,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他们还那么小,是我没能阻止他们,对不起,师姨。” 师墨刚刚用精神力纵观全场,已经看到了三崽的情况,对他们的能力,也有所猜测,这不是王裕西能够阻止的,“他们没事,有康康在,很快就能醒,别担心,这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不用自责,去帮成海叔他们吧,将人送上轮船后,你也老实的待在上面。” 师墨说三崽没事,王裕西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应了一声,跑去帮徐成海几人。 第563章 563结束 布雷阿咯六狼看到帽叔,欢喜不已,迅速迎过去,“帽叔,你们终于来了。” 帽叔一直是人形,拍了拍六狼的脑袋,看它们都没事,露出了慈爱的笑,“有什么事退敌后再说,赶紧去帮忙。” “是。”看到帽叔,六狼有了主心骨,打斗起来,也更能放开手脚。 有徐成海几人和狼人帮忙,居民终于登上了船。 蝙蝠绕着轮船狂飞,却怎么都进不去,气得吱哇乱叫,更是不要命的撞击。 轮船被撞得剧烈摇晃,砰砰直响,瘫在船里的众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路过来,他们都跟无头苍蝇似得,跟着徐成海他们跑,六神无主的时候,只要有个声音,他们就能当成主心骨依靠。 让往海边,就往海边,让上船就上船。 但心里也明白, 上船也不能保证安全, 可能船舱要比外面多一层不牢固的保护而已。 所以看着疯狂撞击的蝙蝠,感受轮船剧烈的摇晃,都已经做好了被吸干的准备,只是希望痛苦可以来得晚一些, 再晚一些。 这一刻, 好似所有人都在等着最终的审判来临,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船一直在响, 蝙蝠却一只都没进来。 逐渐的,众人也回过神来了, 大着胆子往外瞧了一眼, 发现蝙蝠真的都进不来。 心下大喜,绷紧的神经,也缓缓放松,痛苦呜咽的众人, 破涕而笑, 或是抱头痛哭。身上的伤痛, 都被喜悦冲淡。 船里有药品食物, 七兄弟得了命令, 没再下船, 狼人也被赶上了船, 只留帽叔和布雷阿咯在旁边。 曲中杰帮着伤患处理伤口, 六兄弟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狼人卧立四周警惕。 又找了现成的吃食给众人,让他们吃饱喝足, 才有力气扛过伤痛。 晨曦已经初露光芒,蝙蝠和血族奴隶开始焦急暴躁, 嘶吼着扑向轮船和师墨一行。 师墨挡在众人前面,挥手间, 蝙蝠化作大片血雾消散。 蝙蝠和血族奴隶不管怎么狂扑,都奈伤不了轮船和师墨一行半分。 西托面目狰狞, 厉声尖叫, 不似人语,也不似蝙蝠鸣叫,说不出的刺耳尖锐。 四散的蝙蝠得了命令,急速往一处汇聚, 抱团成球,眨眼间, 落在轮船和师墨一行人中间, 轰然炸裂。 师墨意识到不对劲时,急速挥出精神力罩,堪堪将自爆的冲击,和血雾阻隔在外。精神力罩布得太过匆忙,和爆炸一起碎裂。 好在护住了大家,没有人和狼人受伤,轮船也只是晃动了几下, 没有被损坏。 众人还没回神时, 西托带着所有血族奴隶继续新一轮攻击,急速奔跑, 朝着众人和轮船飞扑过去,近身时,轰然炸裂, 一个接一个,跟爆炮竹一般,砰砰直响,漫天血雾,染红了一大片土地,连晨光都被遮了大半。 巴布看着狂奔过来的西托,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终究忍不住大喊,“西托,不要……” “轰……”巨大的轰鸣,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直响,饶是有师墨的重新布设的精神力罩,和轮船的结界,在这么大冲击下, 也被震得咔咔直响,出现裂纹, 随时都有可能碎裂。 好在, 一切都结束了,随着爆炸轰鸣响起,所有蝙蝠和血族奴隶都成了血雾,洋洋洒洒的或落在地上,或飘在半空。 红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红得耀眼夺目。 黑暗褪去,小镇居民坐在甲板上,嚎啕大哭,为劫后余生,也为没有目标方向的生活。 巴布深吸一口气,西托在他眼前炸裂的冲击实在太大,可以坦然面对西托的改变,一时间也忘不了他们曾经的回忆。 浑浑噩噩沉侵在过去的点点滴滴里时,被哭声震醒。看了眼众人,全都在后怕和新生里,不能自抑。 收起难受起身,恩情得报,日子也得过。 缓缓从船上下去,想跟师墨严谨道声谢。 一脚落地,师墨惊声大喊,“别动,回去。” 巴布呆愣原地,脚下蝙蝠和血族奴隶炸裂过后留下的黑红粉末,竟洋洋洒洒的飘了起来。 一点点汇聚,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竟形成了强大的龙卷风暴。 眼看就要将巴布卷走,王振伸手一捞,将他拽回了船上,惊险避开。 风暴未停,连带着搅动海水,船只,周围的一切,冲天而起。 强大的龙卷风暴里,什么样的人力,都显得十分渺小。 师墨扬手,将王裕西和帽叔几个,扔进船里,纵身一跃,顺着风暴往上,双手拉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旋涡,旋涡放大,与风暴抗衡。 拉扯间,被风暴卷起的所有东西,时停,时转,逐渐慢了下来。 师墨捏碎两颗灵石,低声一斥,风暴瞬间碎裂,所有东西,纷纷落下。 严谨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寻着一滴鲜红的血追了上去。 “有毒,大家屏住呼吸。” 师墨打出几道手诀,布下灵力罩,只是还是慢了一步,不少人吸进了黑色粉尘,捂着胸口狂咳,咳得面红耳赤,双目充血,随即吐出一大口污血,皮肤瞬间变黑变枯,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接连好几个人这样,师墨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们喂下解毒丹,都没能救回来。 好在灵力罩及时,大部分人都没事。 众人看着前后不过几分钟,就死了的人,神情悲戚,目空无神。 灵力罩外,黑色粉尘还在飞舞,覆盖整个小镇,这里,怕是不能再待了。他们以后,又能去哪。 严谨回来,薄唇紧抿,对着师墨摇头,没有追上。 帽叔叹口气道,“血族的保命手段,追不上很正常,只是他想再出来作乱,没个百年,怕是不行了。” 师墨严谨没再纠结,“先离开这里吧。” 众人没有异议,徐成海驾船,缓缓驶离。 小镇居民看着生活的家乡,生出无限惆怅和迷茫。 师墨弹指,金色火焰落在小镇上,缓缓燃烧,至少需要一年,才能将这些黑色粉尘焚烧殆尽。 只是被火焰焚烧过的土地,再不能生长作物,这个小镇,是真的废了。 “我们去哪?”徐成海过来问。 严谨看向师墨,师墨看了眼帽叔一行,“去冰原吧,中途找个地方,将他们放下去。” 徐成海看了眼巴布一行人,点头,又去了驾驶室。 巴布众人离开了危险,也离开了故土,十分茫然。 师墨的话,其他人听不懂,巴布却能听懂,上前一步,道,“所有的小镇,都是农场主的地盘,我们这些人,现在只能算是没有身份的流民,农场主不会允许我们在他们的小镇待,既没有那么多的食物,也怕我们作乱。” 师墨看着青年,对他印象还比较深,是个很有领导天赋的人。 “别的农场主不愿意收留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做农场主。” 巴布一愣,没听明白师墨的意思。 师墨笑笑,“我会给你们找个无主的,适合生活的地方,放你们下去,在那里,你们可以重新开始。” 巴布睁大眼,还想再问,师墨众人已经离开。 可青年脑子里,竟莫名的期待起了新生活,当家做主的新生活。 轮船很大,师墨严谨王裕西带着帽叔布雷阿咯,和几个在狼族里有身份的狼人,进了一间会客室。 很有华国古味装修特色的房间,让狼人们十分新奇,忍不住好奇打量。 尤其是布雷,整头狼已经兴奋得开始乱窜了。 帽叔咳了一声,他才后知后觉的老实下来。 师墨拿出小炉子,烫了些酒,给几个狼人一人倒了一杯,“阿谨说帽叔你们喜欢喝热酒暖身子,试试,这是我自己酿的,帽叔喜欢的话,就带些回去,感谢你们对阿谨和兄弟们的照顾。” 狼的鼻子很灵,师墨拿出酒的瞬间,他们就闻出了不同,连凭空取物这样的神奇动作都来不及惊讶,一双眼睛全粘在了酒上。 师墨一喊喝,就迫不及待一人拿了一杯,倒进嘴里。 “嘶……” 整齐的嘶声,绝对是爽的,就连老持稳重的帽叔都忍不住双眼放光,砸吧着嘴,满脸的享受回味。 师墨笑着又一人倒了一杯,“这酒喝着不烈,但后劲很足,两杯足矣,我多给你们拿一些,回去慢慢喝,再拿些不同口味,让族人们都试试,哪种更好喝。” 狼人们舍不得再豪饮了,一人一杯,小口小口的品着。 帽叔活了几百年,也没占过别人丁点便宜,可师墨这酒,他忍不住厚脸皮收下了,“多谢夫人,这酒我们确实很喜欢,您若看得上我们有的东西,尽管提,我们愿意交换。” “不用交换,说好是感谢你们对我丈夫和兄弟的照顾送的,说交换,倒是让我没脸了。” 狼人不会客套话,听了师墨的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连连应下。 喝了酒,还了恩,开始说正事。 师墨招手让静立一旁的王裕西过来,也没绕圈子,直接道,“我家裕西说,从你们身上感应到了血脉牵引的力量,不知道帽叔可有感应?” 帽叔真没什么感应,闻言有些意外,朝王裕西伸手,“可否让我探探?” 王裕西点头,伸出了手。 无形的力量窜进王裕西身体,他没有感到不适,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帽叔好奇的神情,逐渐变得意外,淡蓝的眸子几经流转,沉默良久,才放开王裕西的手。 第564章 564神话故事神族后裔 第564章564神话故事,神族后裔 帽叔端着酒杯,嗅着浓郁的酒香,良久无语。 师墨几人也没出声催促,严谨从王裕西那里接过屋子,也没避讳狼人,在一旁将屋子放大。 在狼人震惊的注视下,之前眨眼就消失不见的黑驴走了出来,这是让狼为之羞愧的驴。 狼人对它们关注度很高,不论是消失的方式,还是出现的方式,都让它们对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大黑小黑高冷的睥睨狼人,慵懒孤傲,他们已经习惯的关注和崇拜,它们可是严家大队那旮沓的名驴。 随后走出几个小崽子,再之后,就是师翰。有黑驴在前,人类对狼人来说,就不怎么稀奇了。 至于变大变小的房子,不在狼人的关注点内。 小三崽已经在姐姐的治疗下恢复了过来,小脸恢复了红润白皙,肉嘟嘟奶呼呼,只是精神头还差些。 出来后难得表现出依赖,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到师墨身边,扑进她怀里,乖巧的靠着,软绵绵的粘人。 师墨一人亲了一口,她的宝贝们,都是她的骄傲。 严谨单手抱着康康,缓步过来,顺手将老成独立的大儿子,抱在了另一只手上,在师墨旁边坐下。 一家七口,不论是颜,还是势,都到了让人仰视的地步。 王裕西和师翰一左一右坐在一家七口旁边,大黑小黑,趴在他们身前。 这样的阵型,虽然不言不语,但莫名的让狼人们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帽叔放下酒杯,骨子里,多了丝敬畏和骄傲。 “万年前,狼族和血族,并未对立,他们共同护卫一个种族,神族。” 师墨几人挑了挑眉,没有插话,等着帽叔继续。 这个故事,狼人们也不知道,纷纷望向帽叔,等着他的下文。 帽叔似在回忆,缓慢而平静的道,“万年前的西方大地,没有国家,没有人类,高山流水如画,飞禽走兽遍地,花草树木繁茂,到处都充斥着生命繁荣茂盛的味道。” “神族,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唯一类人族,神族似人,却不是人,他比人类活得更长久,拥有人类无法企及的能力。神族似神,却也不是神,他仍旧受天地管束,无法登天,无法翻云覆海。神族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得天厚爱,拥有难以想象的天赋神通。比如控兽……” 众人视线落在了小三崽身上,小家伙毫不自知,仍旧懒洋洋的靠在妈妈怀里,小模样乖巧软糯,昏昏欲睡。 师墨垂头,忍不住在他们肉乎乎的脸蛋上又亲了亲。 帽叔顿了顿,看向安安康康继续道,“比如治愈,又比如沟通万物。” 严谨眉心狠狠跳了跳,大手一下一下揉着怀里两个小崽的小脑袋,面上平静,内心却一下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师墨微微眯眸,小三崽的能力,她知道了,康康的能力,有所猜测,但安安的能力,她是一无所知。 眼前的狼人,一眼看破,不知道是猜测,还是真看出了些什么。 她原以为崽崽们的能力,跟她异世之行有关,没想到……自作多情了。 牵上男人的手,告诉他,有她在。 严谨将柔夷握在掌心,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帽叔还在继续,“天赋能力越高,要承受的代价也会越大,所以拥有天赋异能的人,既被人羡慕,又受人敬仰。神族神秘而强大,但同时,也受天地规则束缚。万年前的一天,西方大地万物开始凋零,河水断流,山峦倾塌,飞禽走兽莫名死亡,神族族长多次耗费神力挽救,终究抵不过天地灾祸。” “看着这片土地,失去原有的生机与活力,神族痛心疾首,决定献祭自身血肉来拯救,只是从此以后,将再无神族,这片土地,也不再拥有庇佑。神族的这一决定,有支持的声音,也有反对的声音,一时间僵持难下。” “正当这时,一个东方人的出现,拯救了神族,也挽救了西方大地。东方人会治病,会种树,会开流,他什么都会,他让这片被伤害的土地,逐渐恢复原有生机。他被神族奉为上宾,也被西部大地的所有生物敬重感激,从而留在了西部大地。长久的岁月,朝夕相处下,东方人和神女相爱了,变故,也由此开始。” “狼族和血族,身为两大护卫,一个掌管白天,一个掌管黑夜。血族首领爱慕神女,神女却和生命不过百年的东方人在一起,血族首领由爱生恨。在西部大地制造灾难、病害和杀戮,让稍微有些起色的西部大地,再次陷入危机。” “东方人拼尽全力,也没能拯救回来,最终力竭而亡。彼时,神女刚怀上神子,伤心欲绝,若不是为了神子,神女说不定会追随东方人而去。” “而被血族祸害过的西部大地,再也无法控制,不得已,除了神女外的所有神族,不得不以血肉祭献,才得以保存这片土地,只是这片土地,再也回不到曾经那样的生机与活力。” “神女痛失家人和爱人,伤心欲绝,郁郁寡欢,不过七个月,就早产生下神子。神子早产,身体很弱,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神女用神力救治,神子才得以存活。神女因耗尽了精血和神力,已经无力回天,便以最后的生命留下诅咒,血族将永不见天日。” “从那以后,神族消失,狼族和血族势不两立,血族,也只能永远生活在黑暗里。西部大地,没有了以前的盛况,飞禽走兽尽散,荒草树木也凋零落败,逐渐出现了人类的踪迹,一直到如今。” 神话故事,听得众人唏嘘不已。 布雷忙问,“神子呢?神子去哪了?神女真的死了吗?” 帽叔摇头,“留下诅咒的神女,将狼族送出了神山,同时神山消失,神子是被送去了什么地方,或者和神女一起留在了神山,谁也不知道。”神女是不是真的死了,也没人知道。 狼人们满心失望,神子如果还在的话,他们狼族,是不是能够重拾辉煌? 师墨几人思绪转了很多弯,不会像狼人想法只浮于表面。 帽叔说起这个故事,起因在于王裕西的感应,这么说,王裕西是神子后人? 可这和自家五崽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严谨也是神子后人? 严谨和王裕西要么是叔侄,要么是兄弟,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严谨看到王裕西会有熟悉感。 问题又来了,怎么解释师墨看到王裕西也有熟悉感? 总不能是师墨也是神子后人吧? 这…… 要不就是夫妻默契? 呵呵…… 王裕西扬眉,脑子里想的却是,原本以为自己是狼,没想到转眼自己又成了神。 这就…… 挺突然的。 他身世这么崎岖,也不知道他爹妈知不知道。 师翰默默的翻着白眼,古人真会玩,外国的古人更会玩。 五崽瞪着萌萌哒的大眼睛,表示听不懂,他们喜欢听司马光砸缸的故事。 几人心里演练的了各种人间戏剧,脸上倒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面无表情。 帽叔虽然活得久,但和人相处的时间不多,完全不知道人类心里的弯弯绕绕。 说完了故事,又说回了主题,“王少爷能感应到我们狼族血脉的具体原因,我探查不到,不过却感应到他身体里有股很神秘的力量,和神族力量相似,但又不太像,我一时间没办法确认。” 师墨几人都挑了挑眉,师翰问,“难道不会是因为裕西是神子后代的缘故?” 帽叔很肯定的摇头,“我们狼族是神族最忠诚的守卫,对神族血脉感应十分清楚,王少爷身上没有神族血脉后代的明显特征,不过……” 帽叔的视线落在了严谨脸上,严谨微微掀起眼皮,平静道,“我有?” 帽叔点头,竟是起身,朝着严谨行了一个古朴繁奥,恭敬的礼仪。 狼人们见状,赶紧跟着一起。 严谨眉心狠狠的跳了几下,没有动弹。 帽叔行完礼,就恭敬的站到了一旁,没再坐下,其他狼人也收起了随意,如忠诚的护卫,站得笔直,扬起狼头。 帽叔道,“神族之人,最为明显的特征,便是,深邃的蓝眸。小主子当初从冰河上来,我就感应到了,只是那时候您的蓝眸隐匿得太快,我无法确认。在小镇,您再次激活血脉之力,蓝眸出现,我才确定的。” 蓝眸? 师墨严谨都有些意外,还以为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的特征呢。 不说严谨的蓝眸是融合灵珠得来的,就说西方人里,也不是找不出蓝眸人,何况眼前这些狼人不都是蓝眸吗? “帽叔可能误会了,我的蓝眸是因缘际会下,偶然所得,并不是天生的。” 帽叔笑笑,解释道,“我知道小主子心里的疑惑,神族的蓝眸,与普通蓝眸并不一样,狼族有独特的区分方式。而且蓝眸出现时,小主子身上的血脉压制,我们狼族能明显感应得到,这也是小主子您什么都不做,就让蝙蝠化成灰,让艾若本能畏惧的原因。” 严谨拧了拧眉,确实,当时血族伤了师墨,他因为愤怒,调动了丹田的力量,当时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好不好,就是觉得处于一种奇妙的境界,所到之处,皆为蝼蚁的感觉。 (本章完) 第565章 565血脉天赋 第565章565血脉天赋 明明什么都没做,蝙蝠和血族公爵,就畏惧得逃跑,他当时还挺疑惑。 只是,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帽叔的判断。 帽叔继续道,“我们狼族的蓝眸,是神族恩赐所得,是狼人的荣耀。以前血族本来也有蓝眸,但神女降下诅咒后,就收回了恩赐。我不知道小主子您有什么样的机缘,但我能确定,您的蓝眸不是因为机缘得来的,而是机缘激活了您的血脉,才让蓝眸显现。” 师墨拧了拧眉,握紧严谨的手,渡着灵力探查,她不管严谨是什么身份,什么天赋血脉。 只是这蓝眸到底因何而起,她为什么会探错,严谨的身体又会不会存在她没有探查到的隐患。 师墨用了许久时间,仍旧什么都没有查到。 抬头看向帽叔,眼神没了之前的随意,凌厉的几分。 帽叔恭恭敬敬弯着腰,“少夫人不必担心,小主子无恙,血脉之力,需要用神族特有的方式,才能探查到。小主子现在的血脉并没有完全激发,身体改变不是很明显,等小主子血脉完全激发后,少夫人就能探查到了。” 师墨审视的看着帽叔,帽叔并不胆怯,垂着头,任由师墨打量。 “如何激发,对身体有没有损害?” “夫人放心,其实神族孩子,出生时,就会显现天赋血脉,只是我观小主子,好似被人封闭了血脉天赋,而且,几位小少爷小小姐,也是如此。我虽然看不出小主子他们的血脉是偶然被封,还是故意被封,但确定对他们都没伤害,如果小主子和少夫人愿意,也信得过小人,小人可以帮忙。” 这么说,这其中还存在隐秘。 不管什么样的隐秘,师墨都不畏惧,不伤害严谨和孩子倒罢了,要不然,大不了一起毁灭。 只是解封这事需要严谨自己拿主意,师墨看着严谨,等他决定。 严谨抿着薄唇,也不知道是帽叔的话,让他产生了心理作用,从而感应到了狼族血脉传递过来的善意。还是通过多年职业习惯,分析出了帽叔身上并没有恶意。 总之,觉得他可信。 他也很想弄明白身上的秘密,想让自己变得强大,保护师墨母子,保护家人。 沉吟一瞬,道,“劳烦帽叔了。” 帽叔大喜,恭敬应道,“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小主子也可以放心,不管您身上的封印是怎么存在的,解封并不会对您造成伤害。小主子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就能开始,过程并不复杂,也不需要过多时间。” 严谨点点头,“就现在吧,有劳。” 帽叔忙应好,咬破自己指尖,滴出一滴血,看着严谨,“小主子,得罪了。”带血的指尖摁在严谨眉心,嘴里低声吟唱。 鲜血从严谨眉心渗进去,严谨能感应到一股神秘古老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丹田处热浪翻滚,袭遍全身,不痛,很舒服。 不过一分钟,帽叔就收回了手,脸色有些白,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直直的看着严谨。 严谨缓缓抬起眼眸,众人下意识看过去,幽蓝的眸子深邃繁奥,带着让人晕眩的涟漪,看不真切,看得久了,还能让人头昏脑涨。 师墨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有感觉不适吗?” 严谨握着师墨的手亲了亲,摇头,“我没事,只是感觉有股力量在身体里盘旋,急需梳理。” 师墨还没问,帽叔便道,“这便是血脉的力量,不用特意学,神族之人,本能的就会梳理,为己所用。这股力量是神族之人天生就有的,力量的强弱,决定了神族后裔能力的强弱,和所拥有的天赋神通的强弱。” 师墨点头,用眼神询问。 严谨摇摇头,梳理的事不着急,可以缓缓。 抬头问帽叔,“蓝眸能不能隐匿?” 他现在不适合用蓝眸示人。 帽叔道,“可以的,等小主子完全适应了血脉能力,就知道如何隐匿了,到时候小主子也能知道如何替小少爷和小小姐激活血脉,血脉力量里有传承。” 严谨应了声,给小崽激活血脉这事不急,弄清楚具体情况再说。 他现在已经完全信了自己是神族后裔的事,这事这其中还有许多不解的地方,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只能让帽叔都说一说。 帽叔知道的神族,也是从历代族长那传下来的,其中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后世人添上去的,他也不知道。 不过,神族存在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严谨是神族后裔这事,也是千真万确的。 但不管真假,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严谨。 其中也没什么重要有用的东西,不过是些神族史料。 只是随后,神色凝重道,“神族万年未曾现世,小主子突然出现,拥有最纯净的神族血脉,在小镇的时候,艾若一定察觉到了。他如今重伤,不能透漏秘密,但等他好了,这事肯定瞒不住。血族要打破诅咒,必定会找上小主子,小主子一定要提前想好对策。” “不过小主子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们狼族除了遵照神女指示,护卫人族外,就是等待神族后裔出现,尽护卫之责。往后狼人族,听候小主子差遣,护卫小主子安全,必定不让血族有机可乘。” 狼人们跟随帽叔行礼,他们狼人一族,一向重诺忠诚,并不因为严谨是空降的主子,而心中不满。 严谨拧眉,当主子什么的,他没想过,何况这个神族后裔的身份,他还没完全接受。 这样的身份福祸相依,福大还是祸大,谁也不知道,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他并不想改变。 只是帽叔说得没出,凭借艾若在小镇的疯狂,他知道,血族不是个善罢甘休的种族,到时候必定会想尽办法找上他,这事确实要想好对策。 转而想起坎图,“帽叔知道坎图吗?” 帽叔愣了愣,随即露出了愧疚,“这事要跟师先生道歉,坎图是我五十年前创办的,没想到我久不管事,养大了他们的野心,做事越来越没有底线,让师先生受害。” 师翰倒是不怪帽叔,就是好奇,“帽叔就是传说中的法老?” 帽叔面带讪然,笑了笑,“对,五十年前,血族暴虐嗜杀,我们大战一场,双方都损失惨重,为了不灭族,签订了休战公约,血族答应隐退,不再残害人类。但血族向来狡诈,不讲信用,我们狼族又需要休整恢复,没有时间看着他们,我便找了些人,组建了这样的组织,意在监视血族。” “当时我也伤得不轻,建得着急,也想着顺手帮一帮需要帮助的人,担心一个两个人,时间长了生出野心,所以找了不少人一起组建,为的是相互制约。这些人都是我临时寻找的,有能力受过苦难,想着应该会报团取暖,以己度人。加上血族狼族的事不能明说,我就只说宗旨是帮助有需要的人,即便以后血族违约,出来害人,有这个组织在,也能帮一帮普通人类。” “想法是好的,可创建得太匆忙,规定不太明确,找的人更是良莠不齐,品行不一,导致组织变了味。我一直在休养,只能偶尔出现敲打敲打,只要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其他的都听之任之。这些年血族也没出来祸害人类,组织的存在,显得可有可无,我也就更加不怎么用心了。” “坎图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后来的人对我这个只存在传说里的法老,没有畏惧之心,元老们当家做主惯了,也不再喜欢我插手,所以对我,他们全都阳奉阴违。前段时间我收到消息,坎图里有人和血族联手,想对东方人出手,我出面警告过坎图里的人,但好似并没有用,他们还是将师先生抓了过来,实在抱歉。” 几人没想到算得上小有名气的佣兵组织,竟是建立得这么草率。 师墨好奇起了另一件事,问道,“血族为什么会和普通人合作抓我大哥?以血族的能力,完全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帽叔道,“血族被神女诅咒,永不见天日,他们这万年来,只能昼伏夜出,见不得阳光。血族被诅咒束缚万年,早已经疯魔,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只有东方人才能帮忙破咒,为此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方法。” “我得到的消息是有东方人,通过坎图,联系上艾若,用特殊办法,让艾若相信了师先生有破咒的能力,但血族无法踏入东方土地,就和早就有了异心的坎图人合作,将师先生带了来。至于,东方人为何会知道血族诅咒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师墨几人都沉了眉,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师翰猜测是孟家人对他出手,但孟家从哪知道的血族事?又是用什么办法让血族相信了他的话? 这事只能等回去,找孟人问了。 “多谢帽叔,”有了这些消息足够了。 帽叔满脸愧疚,“是我没有管理好坎图,才会出现这些事,回去后,我会将坎图关闭,将相关人员带来给师先生赔罪。” “帽叔言重了,没有坎图,也会有其他组织,这事是我的私人恩怨,怨不得帽叔。不过坎图倒是不用关闭,有如今的规模不容易,只要整顿好了,定能有大用的。” (本章完) 第566章 566找到一个小岛血脉传承 第566章566找到一个小岛,血脉传承 狼人没有管理天赋,一个坎图,用放养的方式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实属意外,也是奇迹。让他们整顿,就有些强狼所难了。 帽叔的意思是关了一了百了,他也不用随时惦记着,不得清净。 严谨倒是和师翰想到了一处,一个组织发展起来不容易,而且如果帽叔真的为他们所用,坎图,将会成为他们的助力,这是百利无一害的存在。 “帽叔如果不介意的,可将坎图交给我,我找人帮帽叔打理。” 帽叔大喜,“不介意不介意,我们是小主子的护卫,坎图就是小主子的,小主子想如何做都行。”只要不让他管,怎么样都行,帽叔就跟甩了个大锅似得,浑身轻松,为此对严谨还有些愧疚,觉得甩锅这事不厚道。 严谨笑笑,他觉得这是个大肉饼,天上掉下来的。 只是还得好好规划规划,坎图如何发展,找谁管理,都是事。 “都累了,帽叔你们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说。” 帽叔知道严谨他们需要考虑和消化,恭敬的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师翰看向师墨严谨,“你们怎么看?阿谨这事,太过玄幻,处理不好,可能会引祸。” 严谨道,“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我还是严谨,严家大队的人。只是血族,我们确实要好好提防。” 师翰笑着拍拍严谨的肩,“行,不论身份。血族的事放心,与其提心吊胆的等,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回去就调动人力,寻找血族下落,想办法斩草除根。” 师翰的性子不软绵,面对家人时,铁汉柔情,但面对要伤害家人的敌人,他也能做到心狠手辣。 不管血族里有没有无辜,既然血族存在就是威胁,那么他绝对不允许它存在。 师墨严谨是同样的想法,血族,定然不能存在。 严谨扬了扬嘴角,“大哥放心,这事我会注意,也会让人去找。” 师翰是相信严谨的能力的,“有需要跟大哥说。” 严谨点头,伸手在王裕西头上揉了揉,“要不要好好查一查你身上的不同?或者去找一找你的家人,他们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王裕西摇头,他对早逝的父母都没什么感情,何况将他当做怪物的血缘上的亲人,找他们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用,我就是遇上了好奇而已,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知道我是王裕西就行。” 严谨摇头失笑,还学他。“臭小子。” 师墨道,“不管如何,阿谨先将神族血脉的事弄清楚,再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伤害。确认没有任何隐患,也要替孩子们激活血脉,外力的保护,始终没有自身强大来得有用。阿谨的身份始终是不一样,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学会了,总没有坏处。” 师墨还想着是不是要组建一支特殊力量,血族啊,真是让人厌恶的存在。 三人没有反驳,确实,哪怕他们做再多准备,给与再好的保护,很多事情,不会朝着他们以为的方向发展,总要自身强大才能让人安心。 接下来的时间,严谨全身心都投入到梳理身体能量的事上。 狼人们得了帽叔的警示,不管严谨需不需要,他们都将自己当成了严谨的护卫,尽忠职守的守在轮船四周。 师墨见了,也没多说,随他们去。 小镇居民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这些日子在船上,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越发迷茫。 第六天,徐成海来找师墨,说找到一座很不错的海岛,距离欧国东面陆地不远,但也不近,目前好似没人发现,适合休养生息。 岛上的土壤和环境很适合生存,小镇居民可以去上面发展,平时也能自己造船登岸进行交易和交流。 师墨听了也觉得不错,具体的还得小镇居民们自己做主。 将所有人叫到一起,由巴布翻译,问他们愿不愿意去。 众人很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巴布头脑还算清醒,这些天在船上,也想了许多,自己当家做主固然好,可存在的问题也多。 “多谢你们,只是小岛无主,以后万一被强大的人看上,我们留不住。而且,我们现在没有身份证明,根本没办法和陆地上的人交流,生活在岛上,就要与世隔绝,以后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而且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能力在荒岛上生存,我们……” 巴布这些天在船上跟着徐成海他们学了不少华国话,表达得越来越流利。 他的担心很明确,自己没能力,护不住到手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靠自己生存,他们想跟着师墨他们离开,依附师墨他们生活。 但心里也明白,跟着他们怕是不行的,只是心底有一份隐隐的期盼,或许能成呢。 可话到嘴边,始终说不出口,一时间羞愧又害怕。 师墨并不觉得这些是问题,也不在意巴布的心思,只是带着他们确实不行,“身份和小岛的归属,帽叔会替你们解决,你们不用担心,安心在小岛上生活就是。” 帽叔混迹几百年,怎么说都有些本事和能力人脉的,弄个地盘和身份证明,不是难事。 帽叔也点头表示没问题,师墨继续道。 “至于生存的东西,我会给你们一些。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强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原本就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人类后天努力得来的,我相信,只要你们肯吃苦耐劳,一定可以在小岛上很好的生活下去。” 巴布不质疑师墨的话,见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师墨一句话就解决了,心里的期盼也羞愧的放下了。 只是这么多恩德,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可是,我们没有可以回报你们的。” “我不需要你们的任何回报,以后好好生活吧。”师墨会这么全心全意的帮他们,也是出于愧疚,小镇会覆灭,和她脱不开干系,只希望这些人,能有个好未来,她也能少些罪孽。 巴布红了眼,转头跟大家说了几句,众人瞬间感激涕零,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感激。 师墨看着巴布和众人,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勾了勾唇,让徐成海留下安排,她回了房间。 房间里,严谨已经入定好几天,身上被一层淡蓝的晕覆盖,帽叔说这是正常的,即是对主人的保护,也能看到融合情况。 等光层慢慢淡去,直至消失,就说明梳理完毕,且是成功的。 几天过去,严谨身上的光晕从深蓝色,变成现在的淡蓝色,看样子是快完成了。 崽崽们被师翰带着在隔壁,师墨一个人守着严谨,看着男人越渐深邃的五官和白皙俊朗的眉眼容貌,逐渐变得花痴,她男人真是哪哪都好看,越来越好看了。 过于入迷,没有看到严谨身上淡蓝的光晕急速变淡,瞬间消失无踪。 双眸倏的睁开,冷不丁对上师墨迷糊的双眼。 师墨灵魂一荡,差点被严谨那双幽蓝诡异的眸子吸进去,镇魂碑都跟着晃了晃。 严谨及时闭眼,才让师墨从无尽的旋涡里出来。 心口砰砰直跳,那双严谨,像是无尽深渊,又像是万里星空,让人害怕,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严谨封住双唇,压了上去。 一番缠绵,师墨浑身无力的瘫在严谨怀里,满脸绯红,汗水浸湿了头发,贴在小脸上,满眼不可置信。 她现在的身体,不可能会累成这样,之前也从来没这样过。 严谨笑着亲亲师墨的眼睛,爱惨了她娇媚迷糊的模样,“我的身体之前受灵珠改造,已经强于普通人,血脉强化,算是二次改造,改造后的身体,如果要算等级的话应该就是墨墨你在异世时的元婴期。不但身体变强了,灵魂,精神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尤其是灵魂,比身体等级更高。所以,真要算起来,我现在比墨墨厉害。” 所以,在炕上这事上,他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压制媳妇,让媳妇再也生不出多余的心思,一心几用。 想到以前,严谨压制的男人自尊心,全部跑了出来,他以后一定要让媳妇好好感受感受他身为男人的能力。 师墨翻个白眼,有什么好得意的,她总有一天能压回来。 严谨扬唇低笑,忍不住又亲了口小媳妇。 “我现在意念可控物,眼神能摄魂,睁眼的刹那,我没能控制好,所以刚刚墨墨差点被我吸走神魂,吓坏了吧?” 师墨摇头,“没有吓到,就是意外,我能感应到你的神魂很强大,而且,我们有契约在,你的神魂变强,连带的我的神魂也受到了不少好处。” 严谨笑,“可不仅这个,刚刚我用双修法,将提炼出来的神族血脉天赋精华,渡给了你,墨墨以后慢慢炼化,能赶得上你辛苦修炼万年。我从传承上知道,神族,确实受天道庇佑,已经脱离凡胎,可称为半神体,达到了异世渡劫飞升的级别,他们传承下来的血脉能力,是好东西,别浪费了。” 严谨说得云淡风轻,师墨却听得皱眉,刚刚被男人磨得完全没办法思考,根本就没察觉到异样,现在一看,丹田确实有一颗幽蓝的种子。 (本章完) 第567章 567小岛私有神山神族宫殿 第567章567小岛私有,神山,神族宫殿 试着往外引了引,完全不行。 没好气的瞪着还在嬉皮笑脸的男人,“你给了我,你呢?你的传承和天赋能力是不是就不完整了?对身体有没有伤害?你也太胡来了,这个怎么弄出去,赶紧的。” 严谨搂着媳妇拍,“别担心,没事,我的传承和天赋能力都是完整的,对我更没伤害。不过是多余的能量,吸收不了,就凝结成珠,渡给了你。给了你我也并不是没好处,以后我们双修的时候,可以互补。” 师墨小脸瞬间通红,说正事呢,没个正行。 严谨笑得胸口直颤,“我说的是实话,以后墨墨就知道了,乖,别生气。” 男人的性子师墨知道,别看平时什么都听她的,执拗起来,十个她都拉不回来。双修就双修吧,又不是没修过。 “接受了传承,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和帽叔说的都差不多。不过,神族的血脉天赋能力确实很强,等回去了,我就替孩子们解封印,从小就练习使用,跟有利于发展和稳固。” “好,”严谨确认了没问题的东西,师墨也不再担心质疑,“你有没有从传承里发现身世上的事?” 严谨微微拧了拧眉,“没有,想要弄清楚身世,怕是只能从严大强着手,也不知道现在的神族是个什么光景,想来应该是不强的,否则严大强根本没能力偷走我,或者他身后有很强大的靠山。亦或者,我是被家人所不喜,扔掉的。” 师墨皱着眉,撑起身,看着男人,伸手在他俊脸上轻轻抚着,“阿谨有我,有孩子,有爸妈,有堂叔堂婶,有许多亲人朋友。以后遇见他们了,若好,你就多些疼爱你的人,若不好,现在拥有的也足够了。” 严谨笑,一下一下的亲着媳妇的小脸,“嗯,墨墨说得对,放心吧,我不难受,不过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对了,有没有严大强的消息?” “没有,挺会逃,到现在一点踪迹都没有。” 师墨扬了扬眉,确实挺会逃,不过不重要。 小两口又说了会关于神族的事,师墨才想起之前冒出的想法。 “我觉得巴布这人很有领导天赋,脑子也不笨,而且很懂感恩,以前也在坎图待过,你说,我们将坎图交给他打理,怎么样?” 严谨对师墨看人的眼光,一向很认同,“你说好的,肯定错不了,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去跟他谈。” 师墨忙点头,“还有,成海为他们找到一个小岛,很适合生存,位置应该也不错,我们去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将小岛私有化,以后就将坎图的总部设立在小岛上,这些居民只要人品过关,均可安排进坎图。不愿意也没关系,可以作为岛民在岛上生活,产出供给坎图,也受坎图庇佑。我还能在岛上布设阵法,让他们不受天灾人祸侵害,阿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自然好,”严谨在媳妇小嘴上亲了一口,“墨墨的想法很不错,狼人们也能安置在上面,冰原终究不太方便,而且他们也需要多和人类接触。” 说到狼人,师墨有其他想法,“阿谨,如果狼人忠诚可靠,而且他们也愿意跟在我们身边的话,可以将他们放进你空间的海岛上。人进不去,狼人应该可以的。对了,你的空间海岛有变化吗?” 严谨还没去看过,师墨一说,他便想了起来,意识沉进去看了看,眉头就挑了起来。 “好像能进人了,墨墨我们进去看看。” 师墨点头,两人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空间里。 海还是那片海,岛还是那座岛,只是多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在海的尽头。 严谨有传承,几乎是第一眼,他就认了出来,“是神山,帽叔嘴里,曾经神族生活的神山。” 师墨眨了眨眼,“是真的还是幻影?或者只是个仿制品?” “真的神山,就是帽叔说的万年前和神女一起消失的那座神山,我能感应到上面的神族宫殿。墨墨要过去看看吗?” 师墨对神族充满了好奇,双眼亮晶晶的点头,表示要去看。 严谨笑笑,搂着小媳妇一闪身,就到了神族宫殿外。 神族宫殿,就是一座古朴厚重的西方古堡。 银灰的外墙,即便过去千万年,也崭新明亮,不知道从哪折射出的光,打在墙面上,又折射在地上。影影绰绰,多了点生活气息。 古堡坐落在神山顶,隐在茂密的龙血树里。 龙血树棵棵笔直挺立,全都是万年树龄,高大威猛。树冠如同一朵朵绿色的云朵,投影在蓝白的天幕下。 古堡后方,一棵紫藤树冲天而起,超过古堡顶,冒出如伞盖的树冠,树冠覆盖了足足千亩地,紫藤花常年不败,正面看去,如同古堡披上了紫色头纱,美轮美奂。 古堡四周,青翠的草坪往远处延伸,从一棵棵龙血树下经过,铺在紫藤树下,和紫藤花交相辉映。 古堡里,一尘不染,家具尽显低调,奢华,珍贵,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即便空置万年,也像是有人生活在里面一般,充满了生活气息。 严谨对这里不熟悉,也没有可在骨子深处的记忆,这里与他而言,只有陌生。 古堡很大,一间间逛过去,怕是需要好几天,两人只简单的看了看,就出来了。 古堡外,有一条通往山脚的鹅暖铺就的小道,蜿蜒往下,隐在碧草和树冠间,消失不见。 小道宽敞平坦,可容一辆马车通行。 顺着小道往下,可以看到两边的树林里,各种珍稀的飞禽走兽漫步其间。 它们见到陌生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哒哒的走过来,亲昵的蹭了蹭。 严谨抬手摸了摸一头梅花鹿的角,笑着对师墨道,“我们身上有神族的气息,它们很喜欢,也很亲近。这些都是一直生活在神山上的生物,是神山最原始的居民。” 师墨笑着吸了一口气,神山的气息很舒服,充满了浓郁的生机,在这里,她能感觉到十分活跃的木属性。 “看来,老天都赞同我们将狼人接进来生活,如果他们知道神山在这里,一定会愿意跟着你的。以后你也能多个出其不意的助力,而且,我也想培养一支特殊队伍,现在你空间又能进人了,简直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 严谨明白师墨培养特殊队伍的用意,随着身份的改变,以前的规划也要有所改变,要保护家人和他们拥有的生活,属于自己的,特殊的力量,确实不可或缺。 他的空间,也是最好,最安全的训练基地。 “这事交给我来办,我在海岛上开辟一块地方出来使用。” “好,我再给炼制些丹药辅助,其他装备,也会每人一套,务必将这支力量武装到最好。” 严谨笑着应下,怕外面的人担心,两人没有在空间里待太久,在小道上走了一会就出去了。 没多久,徐成海就来敲门,说小岛到了。 小两口收拾好出去,看着缓缓靠近的小岛。 师墨用精神力探了探,位置确实很好。 和欧国东部陆地中间隔了一个十分杂乱的峡湾,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海峡是唯一的通行道路,其他方向要么有暗礁,要么又大型海兽,都无法通行,所以很少有人到这边来。 海峡是天然的屏障,师墨觉得可以在那里布设迷幻阵,没人会察觉到异样。 小岛虽然在欧国境内,但因为位置原因,比欧国温暖,这里的绿植长得很好,气候适宜。 常年没有人类踏足,鸟兽常来栖息,留下不少粪便,长年累月,土地变得十分肥沃,很适合农作物生长。 小岛面积很大,足够建造一座超大型城市。 地质也很坚硬,至少千年内没有沉没,被侵蚀的危险。 海底四周也没有大型海底生物,也没有特别危险的存在,绝对是个生存发展的好地方。 师墨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将这里私有化,以后还能带着家人来度假。 严谨看媳妇满眼小星星,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牵着她的手,和众人一起登岛。 规划,建议的事,由他和帽叔以及小镇居民商议。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反正媳妇喜欢小岛,严谨是必然要得到的。 帽叔是狼人,对身外物没有追求喜好,将小岛收入自己名下这些事自然也是不在乎的,他只想跟着小主子,小主子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毫无异议。 而巴布和其他人本就想跟着师墨严谨他们,之前师墨没有这个意愿,他们只好放弃,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哪还会错过。 严谨一开口,就急忙答应了下来。 在巴布一行人看来,师墨严谨他们虽然是东方人,自己对他们一无所知。 但这些东方人在危难的情况下,没有抛弃他们,没有嫌弃他们,救了他们的命,现在还为他们找到栖息的地方,为他们的将来考虑打算,这些事情,足够他们死心塌地跟着。 不管他们以前是工人,还是混混,不管他们以前品性恶劣,还是懦弱,此时此刻,他们都想重新开始,重新做人,不被师墨严谨丢弃。 对此,严谨很满意,先让大家四处看看,熟悉熟悉。 单独将巴布叫到一旁。 (本章完) 第568章 568毕善回冰原 第568章568毕善,回冰原 巴布很忐忑,也很激动,他隐隐觉得,自己人生如何,全在这次的选择,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选择。 严谨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问,“坎图如今是我们的,我把它交给你,你能改变它,扶持它,让它越来越好吗?” 巴布知道这次的选择很重要,但却没想到会这么重要,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我吗?”坎图和那些超级势力没有可比性,但也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存在。 之前身为坎图最底层的一员,他深受体会。 如今,他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东西,就这么轻飘飘的摆在了眼前,要还是不要,全凭他一句话。 严谨点头,平静无波的黑眸,看着巴布,等着他的选择。 巴布双手紧握,克制颤抖,心思百转千回,却什么都没能想。 狂跳的心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最终坚定的点头,“我能,我一定可以,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严谨拍拍他的肩,“我信你,好好做,具体规划我稍后会给你,你先带着大家熟悉小岛吧,需要什么写张清单给我。” “是,”巴布怀揣着激动和感激走了。 严谨看向一旁,“出来吧。” 之前给严谨帮忙的破屋里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一直在人群里,没有和严谨打招呼,严谨知道他不想暴露,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这会他却主动找过来,让严谨有些意外。 但没有开口询问,等着男人主动。 男人对着严谨敬了个军礼,严谨眉头一挑,严肃认真的回了一个。 男人这才露出笑脸,眨眼间,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和之前那个邋遢痞气的男人判若两人,“多谢同志的救命之恩,我叫毕善,抛开工作,我希望私下里,我们能算是朋友了。” “严谨。” 毕善笑,“严同志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当然,您爱人和您的队伍,也让我刮目相看,甚至羡慕佩服。” 严谨不善言辞,只寡淡的说了“多谢”两个字。 毕善本就是做观察人的工作,第一次见面,就摸清了严谨的脾性,对他的淡漠也不在意。 收起笑脸,凝重又诚恳的对着严谨弯了弯腰,“我出任务前,娶了媳妇,新婚不过三个月,她就怀了我的崽。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了任务,不得不离开。后来因为工作性质,我必须是个死人,当时就将我牺牲的消息送了回去。” “如今过去十多年,我不知道家里如何了,所以我想请严同志帮我去看看,家里老爹老娘就我一个儿子,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不知道我媳妇给我生了个闺女还是儿子,长得像不像我,不知道我媳妇有没有改嫁。”毕善的声音逐渐变得沉痛,不过一瞬,又恢复正常。 “我就是担心他们,家里没什么亲戚,也没个帮忖的人。所以想请严同志帮忙看一眼,看一眼就是,他们好便好,要是不好,请帮我把这些钱想法子给他们。不要透漏我的消息,拜托您了。” 严谨接过一卷脏兮兮的欧国钱,不多,换成华国钱,也就百多块。 可看样子,是存了好几年的。上面有一张纸条,是他老家的地址和家人姓名。 毕善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名字,没有家人,没有工资,死了,也不会有人收尸。 但他们用最忠诚的信仰,奉献自己的生命,他们是最最伟大的无名英雄。 严谨觉得这钱有千斤重,拧着眉看向毕善,“小镇已经毁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你可以死在小镇的灾祸里,重新开始。” 毕善笑着摇头,“我想向上级申请,去其他地方继续执行任务。我在欧国生活这么多年,小镇的危机也能查到,身份很合适,以后去哪,做什么都很方便。而且,我多做一项任务,就能少一个家庭分离。” 刚刚的劝说,已经是违心之举,换做自己,严谨觉得会和毕善做同样的选择。 为此,他不再相劝,敬了一礼,“毕同志放心,我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毕善感激一笑,“多谢。”似了却了一桩心事,毕善拧紧的眉心松开,没有多停留,笑着走了。 师墨从一旁出来,看着毕善的背影,靠在严谨怀里,默默无言。 严谨搂着小媳妇,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着。 小岛成了私有物,师墨严谨对它就要上心许多。 特意在岛上多停留了几天,在海岛四周做安全防护,布置阵法,帮忙清理危机,帮忙开辟生活区,种植区,生产区,做规划,提意见。 他们以后会来住,屋子要建。 坎图总部在这,也要建。 师墨准备都用她特制的砖瓦,早早的就堆在了各自的专门区域。 巴布聪明的没有多问这些东西的来历,小镇被蝙蝠屠戮的时候,他虽然惊慌失措,无暇他顾,但回想起来,那些神奇的,本不存在的东西,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让他知道这世上存在很多他们不知道,不敢想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他能探索的,不是他该询问的,他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心的帮着管理就好。 崽崽们这几天在师翰王裕西的带领下,满海岛探险,玩得不亦乐乎。师墨已经全海岛探查过,没有危险,也就不担心崽崽们。 小镇居民经过几天的劳作和生活,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期盼,每天都乐呵呵的卖力干活。 他们已经将师墨严谨,当做救世主敬仰感激,视为护佑他们的主,一心一意追随。 帽叔也将坎图的事宜交给了巴布,让他先熟悉熟悉,之后会留几个狼人辅助他收回坎图的控制权,再进行改革整顿。 巴布没想到坎图的建立者会是狼人,了解坎图之后,也了解了狼人,自然的,也知道了血族,更知道了,传说并非是传说,一时间又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否则,传说中的法老谁去做,好似都做不到那么神秘。 不过也对将坎图发展壮大,更有信心,表示一年内,绝对会将坎图收回来。 对此,师墨他们是表示十二分的信任的。 不知不觉,在岛上待了半个月,和师义锋他们约定好的回去时间早就过了。 好在让心机虫送了信回去,不至于让家人担心。 小岛的建设,已经进入正轨,师墨他们也准备离开。 巴布一行人舍不得,也知道留不住,只能红着眼眶目送他们离开。 帽叔一行狼人,誓死要跟随严谨,严谨也打算将他们带到神山。 年轻力壮的出来帮忙,老弱幼小的就在神山里生活。 所以他们要去一趟冰原,将其他狼人都接上。 不过神山的事暂时没说,只等到了冰原再提,也算是给帽叔一众狼人一个惊喜。 不过对帽叔他们来说,有没有神山,都跟定了严谨,严谨是他们认定的主人。 没有小镇居民,中途也没有事情需要停顿,船速就快了许多。 绕着海面,不过三天,就到了冰原和欧国交界。 狼人们撒欢的蹦跶,表示要驮这五个小崽崽走。 崽子们也觉得新奇,屁颠颠的就爬了上去。 大黑小黑很不高兴,师墨笑着让它们去当护卫,跟在旁边,俩驴脸色才没那么臭。 看着后辈活力十足,帽叔十分欣慰,“小主子,少夫人,王少爷,师先生,还有几位先生,冰原不好走,也让狼崽子们驮着你们吧,早些到冰屋,也能暖和些。” 师墨看向师翰和七兄弟,她和严谨不用,他们的速度却不行,“大哥和徐大哥你们坐吧。” 师翰徐成海几人也没逞强,虽说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但他们有自知之明,点头应了。 师墨又看向王裕西,“裕西要坐吗?” 旁边布雷暗戳戳的瞅了王裕西一眼,是时候让这个凶残的人类,见识见识他狼人的本事了。 王裕西勾唇,“师姨,我自己走。” 王裕西的本事,有时候师墨也琢磨不透,一点不担心他跟不上,点头应了。 “帽叔,走吧。” 帽叔说好,招呼狼崽子们带好客人出发。 布雷有些气馁,看向王裕西的眼神,还带着幽怨。 王裕西扬唇一笑,拍了把狼头,“蠢狗,比比。”话音一落,就跑了出去。 布雷愣了半秒,随即气得呼呼喘气,撒开蹄子追了上去。 一人一狼,谁也不让谁。 师墨严谨无奈一笑,一行人飞速往冰屋赶。 急速下,到冰屋不过几个小时。 留守的狼人们见到帽叔一行人安全回去,很是高兴。 还有不少狼崽子围着回归的狼人撒欢,毛茸茸的看着十分软萌。 小康康最受不了这些小毛茸茸,搂在怀里,一个劲的揉,揉得小狼崽子嗷嗷叫。 狼人们得了帽叔的话,知道他们是尊贵的客人,也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小狼崽,便视而不见,任由小康康和一群小狼崽玩,安安和小三崽也被迫陪着妹妹姐姐玩。 一头灰白毛色的狼人踱步过来,摇身一变,成了个温婉大气的中年女人,对着师墨一行人点头问好,随后才问帽叔,“帽叔,还有几个狼崽子呢?” 狼女叫瑞塔,是狼人族里,除了帽叔,年龄辈分最高的狼人,大家都叫她瑞塔阿姨。族里事物,帽叔管外,瑞塔就管内。 (本章完) 第569章 569进空间探神山 第569章569进空间,探神山 有几个狼人跟着巴布帮忙没有回来,瑞塔不知道,有些担心,就过来问问。 帽叔跟师墨几人介绍了瑞塔,才道,“我给他们安排了些任务,过段时间才回来,不用担心,他们很安全。” “那就好,”瑞塔很温和,即便担心,也没有疾声厉色。 如今狼人族凋零严重,尤其是和血族大战后,死伤过半,存活的不过百来头。 隐世这些年陆陆续续降生了些小狼崽,数量才渐渐可观起来,但和以前比起来仍旧相差甚远。 瑞塔一直担心狼人的繁衍,怕狼人走向灭族,如今族里的每一头狼人都很珍贵,为此不得不问一问。 这次出去是因为血族又作乱,她这些时日,称得上是夜不能寐,就怕和百年前一样,那些出去的狼人再也没能回来。 得到答案,心里便安了下来,笑着对师墨几人道,“尊贵的客人先到冰屋休息,我去准备些吃食过来。” “瑞塔阿姨等等,”师墨叫住瑞塔,这段时间和狼人相处,她知道狼人喜欢吃肉,但也不是完全只吃肉,其他东西也吃。 不过冰原物资少,吃其他东西很麻烦,他们就只能少吃。以至于出去后,吃什么都像人间美味,看着挺可怜的。 瑞塔笑着停下,“客人请说。” 师墨拿出几个背篓,里面全是各种吃食,“用这个吧,辛苦瑞塔阿姨了。” 瑞塔满脸震惊,她第一次见到凭空拿物的手段,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看向帽叔。 帽叔笑,“先拿去吧,其他的我晚些时候跟你们说。” “好。”瑞塔笑着感谢一番,叫来两个狼女,帮忙带着东西离开。 夜晚,瑞塔带着狼女们,用师墨给的食材,做了很多好吃的出来。 还别说,狼女们的手艺是真不错,师墨挺意外的。 晚饭后,师墨一行人就在帽叔安排的屋子里休息。 狼人们聚集在冰屋外不远的空地上,帽叔正跟他们说神族和严谨的事。 自然也说以后要追随严谨,离开冰原生活的事。 狼族团结,以帽叔为主,帽叔说什么,他们听什么。 神族和出世的事,即便震惊,也没有太多想法,狼人族是一个整体,他们不会分开,更不会生出异心。 但帽叔还是给了它们选择,愿意离开的,可以走,但跟随小主子之后,就绝对不能背叛,否则他会亲自进行审判。 狼人们没有任何迟疑,选择跟随小主子。 狼人骨子里,就有对神族的敬畏和敬仰,潜意识里就知道,誓死追随,才是它们的使命。 狼人们都愿意跟随,帽叔自然高兴,那么以后冰原是不能再留了,他们也要学会在人类世界生活。 以后是用狼形跟随,还是人形跟随,会做什么,都要等小主子安排,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晚,狼族异常热闹,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谈论以后。 虽然跟着小主子的决心坚定,但仍旧免不了对未知的未来,产生忐忑和迷茫。 狼人们晚上的动静,瞒不过师墨严谨。 早上醒来后,瞧见狼人们若有似无投过来的视线,严谨暗暗一笑。 为了让他们少忐忑些时间,吃过早饭,就将所有人叫到了一起,包括师翰七兄弟五崽王裕西。 “等会,我会带你们去个地方,都被担心,放松就行。见到什么,也不用惊讶害怕,很安全。” 众人都面带疑惑,倒也没多问,有些雀跃的等着。 严谨牵上师墨的手,大手一挥。 狼和人只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人就换了个地方,在一座海岛上。 海岛温暖如春,绿植盎然,各种生物在其间跳跃,见到他们了,还会好奇的驻足观看。 海风轻拂,海里游鱼时不时跃出水面。 远处还有大片大片的农作物,甚至能听到鸡叫鸭鸣,家禽家畜哼唧声,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这是?”师翰看向师墨,眼底全是震惊,一群人里,怕就是他见识过的奇谈怪志最少。 师墨笑,“大哥,这里有些类似我给孩子们炼制的空间,不过我炼制的只能储物,阿谨这个能进人,能养活物,也能种植。” 师翰愣愣点头,自己这个妹妹妹夫给他的震惊太多了,一件胜过一件,现在瞧见这么神奇的空间,除开最开始的震惊,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以至于不过几分钟,他就淡定了。 七兄弟曾经见识过严谨凭空收物拿物的本事,又见识过屋子,再见识一次空间,表现得很淡定。 只是瞧着海岛有些眼熟,彼此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肯定,是那座岛无疑了。 对于空间的惊讶,远远没有严谨将这座岛收入囊中的惊讶大。 但仅次于惊讶,剩下的便是兴奋,他们是奇迹的见证者啊。 为跟随这样强大的老大骄傲外,还有感动,被信任,才会被告知,他们必定要对得起这份信任才行。 崽崽和王裕西算是最平静的,虽然他们没见过,也是第一次来,但不妨碍他们觉得正常,觉得理所应当,唯一好奇的,应该就是这里面他们没有见过的风景和动植物了。 “神山,是神山。”众人心思各异时,帽叔突然激动颤抖的大喊,老眼里甚至都聚集了眼泪。 听过神话故事的狼和人齐齐朝帽叔的视线方向看去。 海面尽头,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峰矗立,除了比普通山峰葱郁些,看不出什么不同。 可帽叔就是能感应到它的不同,激动得眼眶都红了,颤抖着腿想过去,奈何相隔甚远,他只能干看着着急。 严谨上前安抚老狼人,“帽叔别着急,那确实是神山,融合血脉能力之后,它就出现了,我带你们过去看看,以后你们可以生活在神山上。” 帽叔的眼泪瞬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严谨,“真的小主子,我们能生活在上面?” 严谨笑,“当然,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吧。” 众人还没反应,严谨挥手间,就将人带到了神族宫殿外。 高大巍峨的古堡矗立在眼前,一股浑厚纯净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觉得心潮澎湃。 崽子们高兴极了,小康康抱着严谨的腿,扬起小脑袋,“爸爸,爸爸,康康能和哥哥弟弟进去玩吗?”小家伙第一次见到古堡,很是喜欢。 严谨伸手在她小脑袋上拍了拍,“当然,去吧,带上大黑小黑,让裕西哥哥也陪着一起,有事就叫爸爸。看看喜欢哪间房间,可以放上自己的东西,以后来玩的时候,能住在里面。” “好啊,爸爸最好了。”小丫头左右开弓,拉着哥哥弟弟,叫上王裕西和大黑小黑跑进了古堡。 七兄弟也很好奇,眼巴巴的瞅着严谨。 严谨挥挥手,“去吧。” 七兄弟撒欢的跑了。 帽叔正在哭,哭得不能自抑,“是这,就是这,和狼族记载里写的一模一样,就是这。”说着吧嗒一声,直直的跪在了严谨跟前,“小主子,我们狼人一族,誓死效忠小主子,多谢小主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小主子,能再见神山,能带着族人再次登上神山,谢谢小主子。” 狼人们也是在昨晚才从帽叔嘴里知道的神族和神山,知道狼人族的过往。 他们不认识神山,但他们好似停这里有种天然的喜欢和亲近,在这里,能感受到强大力量对他们的滋养。 他们是真的很喜欢这里,为能生活在这里而高兴骄傲,纷纷跟随帽叔感激。 严谨将帽叔扶起来,“我有神族传承,但没有神族记忆,不知道当初的神族和狼族是如何相处的,但这些日子和帽叔你们的相处,我很感激,也很高兴,将你们当做了家人,所以不用说谢。” “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安心生活,愿意出去帮忙做事的,我们会安排。这里我也不太熟,帽叔先带着大家四处看看,选一个以后生活的地方,也好好商量商量,以后是就在这里生活,还是我带你们熟悉熟悉人类世界。” 帽叔擦了擦眼泪,忙点头,“好,小主子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嗯,去吧。” 帽叔带着狼人们走了,就剩下师墨和师翰。 师翰看着师墨严谨,无声叹息,“这也太神奇了。” 师墨笑道,“我也有个相似的空间,不过因为大家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住我空间里的力量,所以不敢让大家进去,只能种些吃食。种出来的吃食,普通人也不能吃,只能我们改善过体质的自家人吃。” 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师翰都想明白了,震惊的同时也很担心,“小谨,小墨,怀璧其罪,你们这些东西一定要小心谨慎的护好,如今你们已经告诉了这么多人,想要完全保密,是不行了,我只希望你们以后,能以自己为重,不用太顾虑我们。”师翰是怕被有心人知道,拿家人威胁师墨严谨做伤害自己的事。 师墨严谨笑笑,“不会有那天的。”即便有,他们也能保证家人的安全。 师翰拧了拧眉,没再多说。 师墨严谨担心师翰自己一个人愁坏了,便将他们的打算告诉了他。 严谨道,“大哥要是有十分信任的人,合适的人,可以推荐给我们,到时候的秘密训练会在空间里进行,配上墨墨的丹药,一定会训练出一支以一敌百的队伍的。如果可能,我们会用特殊手段,让他们无法背主,所以,人选上,就要多方顾虑。”严谨的设想是,最好是无牵无挂的人,也是真心实意忠诚的人。 (本章完) 第570章 570带着狼人回帝都到了 第570章570带着狼人回帝都,到了 师翰很赞同小两口的规划,防范于未然,他们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也太过惊世骇俗,不得不小心。 “人员我会帮忙留意的,你们做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狼人虽然现在看似忠诚,但是我们对他们了解的太少了,还是要留些底线才好。” “大哥放心,我们有考虑过的。” “行,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们自己再商量商量吧,我也去看看神族人生活的地方。” 师翰不乐意当两人的电灯泡,识趣的走了。 师墨严谨笑笑,也手牵手在神山上逛了起来。 神山很大,除了山顶的大古堡,和蜿蜒的鹅卵石小道,其他地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和草地。 树林里生活着上万种珍稀动植物,甚至有上百种已经灭绝的种类。 从古堡出来的崽崽们,一头扎进了树林里。 无数动物朝着小三崽汇聚,亲昵的围绕左右。小三崽老成的小脸蛋染上了些孩童该有的纯真笑意,小肉爪爪轻轻的摸着蹭过来的动物们。 安安的小手碰触着手边的植物,莫名的,他好似能感应到这些植物们的喜乐,以前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觉得十分新奇,小脸逐渐扬起了笑。 小康康对各种色彩鲜艳的荒草树木充满了兴致,一路上跟花蝴蝶一样欢快跳跃,带着大黑小黑撒欢的跑,惊得林子里的小动物们尖叫四窜。 王裕西神色间,倒没有太多的欢喜,不过放松的神情也表明,他在这里很舒服,这里的气息,也莫名让他感受到了熟悉。 师墨严谨远远的看着崽崽们,没有上前。 瞧大家好似都很喜欢这里,便直接在神山待了两天,吃住都在古堡里。 偶尔还能去海岛打猎探险游玩,日子过得舒心又刺激。 离家实在太久了,不能再耽搁。 两天后,师墨严谨就准备回去。 帽叔也和族人们商议妥当,那些老弱病残幼都留在神山生活,其他族人都跟在小主子和少夫人身边帮忙,同时也学习如何融入人类。 毕竟小主子和少夫人都是人类,他们想要长长久久的跟随,必定要适应他们的生活才行。 对此师墨严谨都没意见,反正现在家里很缺人手。 到时候将他们当做在冰原生活的游民,办理一个身份证明,就能在外面正常行走。 随后以招工的形式,带去严家大队,谁也查不到什么。 严家大队有藏兽山,狼人们在人类地盘玩腻了,还能去山里玩,也不会有人发现。 商议妥当,除了留在神山的狼人,其他人、狼都出了空间。 冰屋里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就是些雪狼皮和些肉食,这些都作为狼人们的行礼,各自背在身上,更符合他们游民的身份。 收拾妥当,一行人加速往帝都方向赶路。 狼人对冰原,对生活了几十年的冰屋,没有丝毫留念,或许跟他们是迁徙种族有关,也或许是跟他们有更好的生活有关。 帝都北边和冰原的交界处,得了消息师义锋带着车队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消息是头天心机鸽送回去的,师墨严谨没想这么高调,只是想让师义锋帮忙弄些身份证明过来买票坐车,狼人们必须以正规的方式出现在大众视线。 只是,师家人即便之前收到了师墨的平安信,只要没见到人,还是忍不住担心。 所以师义锋亲自带着车来了,同行的还有泽源泽远。 任丹华汪秋霞也想来,被师义锋拒绝了,让她们在家好好准备些吃食。 师墨和五个小崽崽,以及王裕西,在出冰原前,就进了严谨空间,他们是用非正常手段去的欧国,不适合当众出现。 师义锋一行人,远远的瞧见严谨师翰一行人,两个小男子汉终于忍不住哭了鼻子,大声喊着,“爸爸,”飞扑过去。 师翰铁铮铮的汉子,难得在儿子面前软了心肠,搂着两个快赶上自己高的小崽,欣慰的拍了拍,“你们都是好孩子,爸爸没事,别担心,有没有帮爸爸照顾好奶奶和妈妈?” 小男子汉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悄悄的抹掉眼泪,红着脸点头,“有,我们一直都守着奶奶和妈妈呢,她们都没事。” “好。” 师翰松开两个儿子,走向师义锋。 父子俩都是铁汉子,没有柔情。 师翰对师义锋敬了一个军礼,“爸,我回来了。” 师义锋拍拍师翰的肩,看着儿子红光满面的,才真正放心。 “回来就好,”干巴巴的语气,看不出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两人是父子,脾性像是,感情也相似的十分内敛。 看了儿子,师义锋又转头去看严谨,“阿谨啊,爸爸谢谢你。”余光瞟了瞟,张了张嘴,想问问师墨和孩子们在哪,好不好。但这会人多,又不好开口,一时间有些担忧着急。 娇娇软软的闺女,跟硬邦邦的儿子可不一样,随时都叫人牵肠挂肚。 严谨或许是跟软软糯糯的媳妇和孩子相处久了,爱屋及乌,在师义锋面前,性子也软了很多。 竟是十分自然的抱了把老丈人,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墨墨和孩子都没事,爸别担心。” 女婿也算半个儿,从来没和儿子这么亲热抱过的师义锋,一时间有些尴尬,老脸都红了。 哪怕严谨只是松松的抱了一下就放开了,他也觉得浑身冒热气,都不敢看严谨的脸,胡乱的应了两声。 瞧着亲爹这么窘迫,师翰还挺新奇,不厚道的偷笑了。 不过看向妹夫的眼神,有那么点嫉妒,想着自己以后也寻个合适的机会,抱一抱亲爹。 只是吧,想着那个画面,好像有些下不去手。 师翰有点纠结。 严谨很淡定,很自在,一点不尴尬,就是觉得这事做一次就够了,抱老丈人始终没有抱媳妇来得舒服。 师义锋自我调节还是挺快的,几秒钟就淡定了,看向徐成海几人,“多谢几位同志,辛苦了。” 徐成海几人站得笔直,接受老首长检阅,声音洪亮的回应,“老首长客气了,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好,咱们先回去,家里孩子妈准备了不少吃食,都回去补补,这段时间都瘦了。” 红光满面,脸大了一圈的七兄弟…… 莫名心虚啊。 严谨带着帽叔和师义锋简单介绍了一遍后,一行人坐着车回帝都。 开车要比火车快一些,不到一天就到了。 师义锋将请的司机和租的车打发走,带着人回家。 师家院子还算大,装了这么多狼人也有空地。 关上院门,严谨就将师墨几人放了出来。 本来见到师翰想要哭一哭的任丹华汪秋霞婆媳,瞬间收了眼泪,震惊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师墨几人。 师义锋和泽源泽远也很惊讶,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空间他们都知道,但这个大变活人就过分了。 五个小崽崽跑过去抱着姥姥姥爷的腿撒娇,奶呼呼的喊姥姥姥爷,大家伙才回神。 任丹华摸了摸小崽崽们的胖脸蛋,肉没少,这才放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都进屋,外面热,我做了炸酱面,煮了绿豆汤,都去吃一碗先垫垫,去去暑气。裕西快来,走这么长时间,都瘦了,姥姥给你炖了蛋羹,多吃点。” 王裕西乖巧的走到任丹华身边,“谢谢姥姥。” “不谢不谢,快进来,都进来。” 狼人们有些局促,好在任丹华汪秋霞都很热情,他们的忐忑都少了许多。 吃饱喝足,让狼人们先去后院的房间休息,里面放置了简单的床铺,挤一挤能睡得下。 七兄弟吃过饭,就去回复任务了。 家里堂屋就剩下师墨一家人。 知道大家好奇狼人的身份,好奇刚刚师墨几人出现的方式。 严谨将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跟几人说了,还带着老两口和泽源泽远汪秋霞进空间看了看。 师翰有些不赞同,严谨却不觉得不好,“我们是一家人,这些事不应该有所隐瞒,而且,以后孩子们我也会带进去训练,没有隐瞒的必要,大哥不用太担心,有时候藏着掖着并不是好事。” 师义锋震惊于师墨严谨的逆天运气,这样的东西,一人有就算了,小两口都有。 但也赞同严谨的话。 倒不是觉得自家人就该知道,只是觉得一个人知道,和所有人知道没有差别。 空间的事知道的人已经这么多了,继续遮遮掩掩,反而不利,何不利用起来,发挥它的作用。 当然,他的意思也不是将空间公之于众,毫无遮掩的,大大方方的在人前暴露。只是说在信任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合理告知并且利用。 师翰也知道,如今再说保密的话,不切实际,便没再多说什么。 从空间出来,师翰和汪秋霞回房了,两口子经历过惊吓,正需要彼此相互安慰,说些体己的话。 泽源泽远也带着弟弟妹妹回房间玩了,他们想知道这次欧国之旅有什么好玩的事,王裕西也跟着一起,他的独自旅行,也很受崽崽们的欢迎好奇。 堂屋里就剩下老两口和小两口。 师义锋神色有些凝重道,“半个多月前,孟家人被人发现放干了血,死在家里,孟家上上下下十多口,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但奇怪的是,地面一滴血都没有,其他地方也没有找到血液,多方探查,也没个结果,这事震惊了不少人,到现在,还人心惶惶,各种猜测都有。” (本章完) 第571章 571严谨离开回严家大队 第571章571严谨离开,回严家大队 师墨他们之前送回来的信,大致提了提背后黑手,可能是孟家。 师义锋知道后就格外关注孟家,孟家出了那样的事,他还意外了不少时间,初闻解气的想着是报应,后来了解得多了,又觉得诡异,心下不安。 师墨严谨也挺意外的,没想到孟家人死得这么快,他们的仇还没报呢,猜测可能是血族动的手。 艾若.贝尔曼没能从师翰身上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自然知道孟家骗了他。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血族,即便被伤得只剩一口气了,也绝对不会让骗了他的人类好过。 血族虽然不能踏足东方土地,但是能驱使蝙蝠。 悄无声息吸干普通人的血,也只有蝙蝠能做到。 这让师墨不得不防,家里还得弄些其他保护措施才行。 血族的事师墨两人刚刚跟师义锋老两口大致提了提,毕竟狼族的存在,血族的事不好一笔带过。只是没有提他们和血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免得老两口担心得睡不着。 之前老两口觉得孟家死得诡异,现在倒是觉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现在孟家人都死完了,你们大哥这事,还不知道怎么算。” “大哥的事爸妈不用担心,左右大哥自己心里有数,而且,孟家人死了,孟家党的人还在,总能讨公道的。参与这事的人肯定不少,欧国那边也得给交代,怎么着都能出气的。” 师义锋点头,“这事我们不担心,左右你们都帮到这程度了,你哥要是还没本事给自己讨公道,还不如跟我去严家大队种地。” 自家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被这么蠢的圈套算计进去,师义锋老脸挂不住,对儿子的嫌弃,溢于言表。 师墨严谨笑着不答话,毕竟是大哥,还是要留点脸面给他的。 任丹华没好气的瞪了眼老头子,没回来担心得要死,回来了又嫌弃得要死,把他给能的。 “小谨,小墨,那些狼人怎么安排,全带去严家大队行吗?虽说是狼人,但本质还是狼,不会出事吗?” 天知道任丹华知道这些人全是狼变的后,心有多慌,简直颠覆了她整个人生的认知。 以至于女婿是什么神族后裔的事,她都不怎么惊讶了,毕竟神族什么的,离她太远了,当个神话故事听听也就得了,没有太多其他想法。况且严谨就活生生的在跟前,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她更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就是狼人这玩意,和狼一样都是长毛的东西,想象着在藏兽山看到的那些野狼,再和眼前的人对比,就觉得毛骨悚然。生怕他们什么时候兽性大发,扭头咬你一口,怕是骨头都能咬碎了。 师墨笑着安抚老太太,“妈,放心吧,狼人和狼不一样,他们有意识,会思考,和我们人没有差别。我不能说他们绝对安全,毕竟人也有好人坏人。但我能保证他们不惹祸,不害人,我能控制住他们,所以妈不用担心。现在村子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他们在,能帮不上忙。” 任丹华叹了叹,她算是看开了,女儿女婿都不是普通人,瞧瞧做的事,给的东西,带回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的,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接受就好。“行,你这么说妈就不担心了。”转过话题,看向严谨,“小谨啊,有假吗,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 严谨看了眼媳妇,见小媳妇眼里有希冀,心口揪了揪,握紧媳妇的小手,摇了摇头,“原团已经给了任务指示,明天就要离开,暂时不能回去。” 老两口都有些失望,看闺女眼神都暗了,忍不住心疼,“我们老两口也去休息一会,你们自己到处走走看看吧。” 老两口走了后,严谨就将师墨搂进了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了蹭,搂着男人精瘦的腰,没有言语。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靠了一会,随后回了房间。 晚上,严谨跟五个小崽崽认真的交代了一遍,让他们好好照顾妈妈,听妈妈的话,等他下次休假的时候,就给崽崽们解封印。 小家伙们乖乖巧巧的靠在爸爸怀里,虽然不舍,但被爸爸带高帽,留了不少担子,小东西责任感爆棚,表示一定会照顾好妈妈的,自己不舍的小情绪都被责任感冲没了。 翌日一早,严谨就走了,小家伙焉达达了一会,就被泽源泽远和王裕西带着去外边玩了。 师义锋帮着狼人们跑身份证明,师翰回了队伍,关于他失踪这件事,还有很多后续事宜需要处理,忙得脚不沾地。 等了一周时间,狼人们的身份下来了,师墨一行人便启程回严家大队,汪秋霞还是留在帝都照顾师翰。 不知不觉间,离家竟然两个多月了,归家的心,有些急切。 六月的天,太阳火辣辣的,狼人们长期生活在冰原,很少感受这么毒辣的太阳,一个个的从火车上下来,都焉巴了,连第一次坐火车的喜悦都给冲没了,耷拉着脑袋,瞧着十分可怜。 师墨给他们弄了药丸,一个个的才没有出现问题,坚持到下车。 到了省里,还得坐火车回市里,狼人们死活不愿意,宁愿走路,都不愿意坐车。 行吧,师墨就带着他们走路。 狼人们即便变成了人形,速度也不慢,大黑小黑稍微放缓点速度就能跟上。 从省城到市里,走了一天,比坐火车快了些。 虽然热,累,但狼人们觉得比坐车舒服多了,大自然的气息,比小盒子里的气息舒服自在。 到市里的时候刚刚入夜,国营饭店已经关门,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好住招待所,师墨就带着他们去找贾票。 贾票小两口住在新买的房子这边,旧房子已经租出去了,两人都没想过卖掉旧房子,毕竟两栋房子,见证了他们曾经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少女,一直到如今的苦尽甘来,承载了两人不少回忆。 贾票没在家,忙着处理收复整个西一省市县的后续工作,在其他市里出差。 等忙完了这些后续事情,就会进军省城。他想在孩子出生前,给孩子最好的生活,所以牟足了劲干。 贾票家他媳妇在,新娶的媳妇段丹红,这些日子在贾票的精心调养下,重新焕发光彩,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 心里高兴,精神面貌都和以前天壤地别。 肚子已经挺了起来,整个人被一层母爱光辉覆盖,气息十分柔和。平时家里的活有专门请人来做,洗衣做饭都没让她沾手,养尊处优的生活,也养出了富贵气质。 这么一看,和那些富家太太没有差别。 帮忙的人入夜后就会回去,家里只有段丹红一个人。 见到师墨特别高兴激动,忙往里迎。 师墨笑着婉拒了,“段同志别忙活了,我们刚从市里回来,时间上不凑巧,人又多,不好住招待所,所以准备住之前贾票帮忙找的小院,就在隔壁,我担心段同志听到动静担心,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孩子爸之前跟我说过,隔壁是特地为夫人准备的,只是隔得许久没住人,什么东西都缺,要不夫人你们住家里来吧,家里就我一个人,空房间多,什么都不缺,今天这么晚了就别收拾了。” “不用了,我们人多,一人做一样,很快就能收拾出来,段同志早些休息吧,你还怀着孩子,不能熬夜。” “我没事,谢谢夫人记挂,要不我给你们做些吃的吧,在车上肯定没吃好,这会外面也买不着了,家里有挂面鸡蛋,我给做鸡蛋面。” “真不用,东西我们都有,自己弄就行,几十号人呢,你现在大着肚子也忙活不过来,早些休息,这个是一点心意,你和孩子都能吃,我就先回去了。” 师墨将在欧国买的奶粉塞段丹红手里,这些都是他们在小岛上那段时间,去欧国逛的时候买的,还买了许多国内没有的吃用。 塞完东西,师墨就走了。 段丹红也不好追,只好关门回去了。 隔壁,师墨一个除尘诀就能收拾好屋子,又从空间拿出吃食,随后简单洗漱,再各自找间屋子休息。 翌日一早,段丹红本想去隔壁帮忙,结果刚出门,就遇上锁门离开的师墨一行人。 “夫人,您们这就回去了吗?多住几天吧,我还没来得及尽地主之谊,好好感谢您们呢。” 师墨道,“离家许久了,家里人记挂,得赶紧回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段同志不用在意。” 随后又给师义锋老两口介绍段丹红,老两口对贾票熟悉,也心下感激,对贾票媳妇也称得上爱屋及乌,态度很温和慈爱。 段丹红对记挂他们小两口的两个老人也万分感激,就是一直没能有机会亲自道谢,难得遇上,忙给两人问好,“老爷,老夫人好,本该请您们到家坐坐,好好招待招待的,这……” 任丹华笑道,“没事,以后让小贾带你到家玩,你怀着孩子,不能劳累。小贾和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段丹红笑笑,和任丹华又相互客套许久,才结束话题。 看师墨他们着急走,段丹红也不好强留,匆忙的给崽崽们塞了几个红包,连王裕西都没放过。 王裕西已经习惯了,在家里,他就是和安安康康他们一样的存在,是长辈眼里的小屁孩,收红包什么的,还是挺高兴的。 (本章完) 第572章 572严家大队的各项发展 第572章572严家大队的各项发展 严家大队,崽崽们正放暑假在家,看到师墨他们回去,高兴得又喊又叫,安安康康几个崽子也跟着喊叫,石头小院的屋顶差点被掀翻。 问讯来的季慧芳严大智也很是高兴,拉着师义锋任丹华询问师翰的事。 师墨几人着急忙慌的离开,师子只跟他们说了大概情况,具体的,师子也不知道。 后来虽然传了消息回来,但电话里很多事不好说,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孩子大舅没事吧?没遭罪吧?现在怎么样了?” 师义锋任丹华一一回答两亲家话,随后汪家也来了,又回答了一遍。 师子蒙平英就拽着师墨问,事无巨细的。 有些事情,对严大智和汪家需要有所保留,对师子两口子,要说得详细些。 叙旧用了一个多小时,确认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众人提起的心才放下。 随后师墨又给严大智季慧芳介绍狼人们,没有说他们真实身份,只说是请回来帮忙的。 暂时住到新建好的屋子里,随后会给他们在石头小院旁边,挨着山脚建一排石头屋子,以后就住在山脚了。 既能让师墨就近照顾,又能方便入山。 狼人们,除了严谨空间里的,其他的都跟着师墨来了严家大队,男女都有。 他们在体貌上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师墨解释说是常年生活在冰原的游民,跟那些少数民族是一样的人,便没有人质疑。 严大智季慧芳虽然好奇为什么要安顿在山脚,倒也没多问,猜测大概是游民们的生活习惯,师墨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听就行,对师墨,老两口是百分百信任。 热热闹闹一整天,这股团聚的喜悦劲才下去。 师墨让崽崽们带着狼人熟悉村子,顺便帮忙干活,还得抽时间建屋子。 狼人们的屋子师墨也准备用自己炼制的条石,速度比去凿普通石头更快,也更结实。 狼人们力气大,干活快,学得也快,找两个专业师傅指导,自己动手建屋子,最多一个月就能做好。 师墨很忙,除了炼制石头,严大智季慧芳徐木林一行人,也会时不时来跟她说一说这段时间,村子里的发展变化,再问一问她的意见,建议。 工厂里招了上百个工人,从周围大队和公社招的,现在工厂前前后后招的,各个工种的人数,加起来得有两百多个。人手终于够了,也达到了工厂容纳极限。 家远的有员工宿舍,不用每天来回跑,工厂包吃住,家近的愿意住宿舍也行。只是住进宿舍,不到休假时间,不能随意进出工厂,这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食品安全。 为此,严大智不得不将食堂开办起来。 严大草的大厨梦也实现了,这可是她凭借自身真本事,和几十个人角逐得来的,长脸得很,如今见谁都扬着下巴,虽然德行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让人厌恶,谁让人家有真本事呢。 严大智都难得对这个妹妹有好脸色。 除了严大草,还请了六个大厨师傅,各种杂工小工三十多人。 毕竟除了工厂,还有学校,还有做活的工人,甚至村民们不乐意自己做饭,也能花钱到食堂打饭,到时候真正运行起来了,这些人怕是远远不够。 需要照顾的方面多,严大智不得不分开弄食堂,一个村里的大食堂,两个学校和工厂自己的小食堂,毕竟上学上工期间是封闭式管理的,不能随意出入。 工厂里有了两百来个工人,食材也都齐全,不到万不得已,工厂里的人都不会被抽调去做其他事,生产速度提升,产出终于赶上了裴开兵的需求,销量和收入趋于稳定。 接下来就是内部整顿,工厂慢慢的就要进入规范化,正规化。 比如会计这一类办公室人员,得有专门的人担任,裴开兵这些兼职人员需要下岗。 但他们手里的分红还是在的,当初兼职也是帮忙的意思,所以不存在放权这些事,他们也不在意这点兼职工资。 这些事情都归徐木林管,他现在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偶尔会来找师墨讨些主意。 学校也已经准备妥当,设施设备,已经齐全,老师学生也都招收到位,只等九月一号,正式开课。 关于学校的管理,师墨之前提了设想,觉得还是封闭式的为好。 一是能让学生将更多心思用在学习上,二是山路不好走,即便有新修的路,也难免出现意外,和耽搁。 所以,严大智他们这段时间集思广益,想了许多能让家长们同意学生住校的举措办法。 其中口粮一项,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不能指望他们能给多少。学校也不是善堂,不能养所有孩子,免得养大这些人的心,将所有事情都当做理所当然。所有采用了学生自备一部分口粮,学校提供大部分口粮的方式,吃食堂。 口粮按人头算,一人一天半斤细粮,一斤粗粮。 可以用钱抵,也能换同等价位的其他东西,不拘什么,但不能不给,也不能拿些不能吃的滥竽充数。 学校保证每天有一个肉菜,一顿细粮,保证每个人不浪费的情况下能吃饱。 怕有人不乐意,学校里还设立了奖金,贫困学生补助等优惠政策。 家里确实贫困的,经学校核实无误的,可以申请发放生活补助,也就是能不用自备口粮,学校全管,还能额外获得一学期十块钱的补贴。 当然,这得在刻苦学习,有一定成绩的基础上,不能是来学习混日子的人得到,也不是谁都能得到,有名额限制。 奖学金是奖励那些学得好的,每学期期末考试,年级前三的能得,分别是一百,八十,五十。 还有一项助学金,这个是他们小学毕业,升入初中后,那些成绩优异,却没有学费的人,可以申请,符合各项要求的,学校可以管他们三年初中学费。 如果他还能回来对学校,对严家大队有贡献,那么高中的学费也能管。 自然的,学校给的多,对学生的要求就会越严格设立的标准也会越高。这些钱也都是从工厂收益里支出的,工厂收益好,这点支出倒是不多,严家大队的人也都愿意。 在各种好处优惠的驱使下,使得许多因为给口粮和需要住校不能回家帮忙而迟疑的家长们,也都咬牙愿意送孩子们来读书了,毕竟要是学得好,几十上百的奖金,就比一般家庭一整年的收入多。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钱不是谁都能得的,也不是容易得的,但也都抱着美好的期盼不是。 再三叮嘱家里孩子一定要好好学,不为奖励,为了那些交上去的口粮,也都得好好学。 孩子们倒是暂时没有这么多想法,就是对读书有好奇,有忐忑。有些性子跳脱的孩子,还有抗拒。 不管他们如何,该上的学是一定要上的。 另一边,员工宿舍也建好了两栋,学校要收拾出来,迎接开学,住在里面的工人,也都搬了出来,暂时挤在两栋员工宿舍里,剩下的宿舍正在赶工,再有一个来月既能竣工。 修路的工人也没闲,山路不好修,为了九月开学的时候顺利,先简单扩了一遍,等孩子们入学了,再扩宽,铺垫有条件,师墨还想弄成水泥路,这些以后再慢慢说。 许多地方还要开山,砸石头,一时半会修不完。 村子里,严大智开的荒地进程不快,这么长时间也才一小片,种了些豆子肥地。 主要是人手不多,地里的庄稼也要忙活,其他事情人手足了,他手里的人就少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慢慢来就是。 “小谨家的,得空了你去看看咱们种的木耳,那几个老教授确实厉害,你给的那几根木头不但长得好,他们自己弄了还几十根,现在已经收了两茬木耳了,全用来做了木耳酱,味道好得很,待会让小徐拿两罐来你们尝尝。” 说到创收,严大智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严大智在师墨的调养下,身体好了,皮肤好了,皱纹少了加上精神头足,快六十的老大爷,看起来像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 季慧芳自然也比以前年轻了不少,每天更加风风火火,走路带风,很有女强人风范。 每年师墨在水源里滴灵泉水浇灌出来的庄稼,严家大队的人吃了,病少了,身体好了,精神头足了,一个个都有返老返童的迹象。 以至于走出去,人人都夸严家大队山灵水秀,养人。 师墨见严大智高兴,自己也挺高兴的,“好啊,我待会去就看看。” “诶,你去看的时候啊,再顺便观察观察,哪里还能用来建棚子,地方太小了,放不下更多的木头,要不然还能收更多的木耳,几个老教授有能力都施展不开。而且他们说蘑菇也能实验起来了,还说弄什么棚,我也不太懂,要的什么东西也不明白,你给去问问,在哪建棚子也要看看。” “原先还觉着,咱们严家大队宽敞,空地多,现在真是觉得哪哪都不够。” 师墨拧着眉放出精神力看了看,确实,严家大队的空地几乎没有余下的,再想做点什么,就得砍树往山里延伸,这不是师墨想要的。 (本章完) 第573章 573回家琐事 第573章573回家,琐事 想了想道,“堂叔,我们大队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不管怎么挤,都没有多余的位置了,山是咱们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根本,不管外面怎么发展,都不能动山。我们之前也讨论过,老教授们研究出东西,我们交给其他大队公社,甚至其他县市共同来办,只是个双赢的好事。” “木耳技术已经成熟,自己生产确实能省成本,但我们人手不足,也没有足够的地方,留着会成为负担。所以该送的就得送,不能不能因小失大。舍了木耳,可以腾出地方,研究蘑菇,或者其他东西,等成了,这些东西都能送。” “虽说是送出去的,但严家大队的功劳,没人可以抹去,以后他们的产出需要我们消耗,我们能低价收购省成本,不比自己种贵多少。他们能创收,自然也会感激我们,以后严家大队但凡有点什么事,他们都能伸把手。” “而且领导也会为我们的付出给以鼓励和支持,这个是最重要的,以后严家大队绝对能成为十里八乡第一大队,甚至能成为全国的模范大队,这样的荣誉,是自己种多少木耳蘑菇都得不来的。堂叔,您觉得呢?” 严大智激奋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师墨说的是对的,之前也考虑过,就是平白这么送出去,有些舍不得。 不过,师墨说的全国模范大队,又激起了严大智的热血,满心火热,是他鼠目寸光了。 “小谨家的说得对,我这是贪心不足了,也没有长远目光,只看到了眼前,这事我回去就找他们商量。” 师墨笑道,“叔一直是个好队长,一心为社员,你一心想着为工厂省成本,没有想太多也是正常。这事里面涉及的比较多,需要专业的人帮忙,我问问裴大哥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请来专门给堂叔您打下手,时常提醒叔,以后你就不会只顾及当下了。” “给我打下手?”严大智惊了惊,师墨请来的人,哪个不是有学问有本事的,给他一个泥腿子打下手,他可没这个脸。“我不用打下手的,不过请人来帮忙也好,我觉得很多时候脑子都不够用,一转头就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也看得不够长远,尽闹笑话。请个人来也好,请来了我给他打下手。” 师墨笑笑,不置可否,她觉得严大智很有当总领导的天赋,他有这方面的人格魅力,就是见识太少,很多事情考虑不够深远,找一个军师一类的人才,帮忙提点提点,假以时日,严大智绝对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不过,老爷子现在没这方面的意识,她也就不说破了。 严大智不知道师墨想把他培养成大领导的心思,转而说起另外的事,“学校的领导和员工都请好了,工厂里的办公室人员也招了一些,你看要不要找个时间,把大家会聚在一起,吃顿饭,你也见一见,我这头一次做这些事,人虽然是大家一起商量着定下的,但你没看过,我这心里总是没底。” 师墨觉得自己见不见的不重要,但严大智希望她见,便点头应下,“就十天后吧,在大食堂,将所有职工都请一块,咱们见一见,也相互认识认识。” 严大智大喜,“行,我让人去通知,待会我把所有职工名单给你送来,你也看一看。还有一些打扫,宿舍管理,后勤管理这些小职工,要不要一起请?” “都请吧,以后都是同事,工种不同也是同事,他们能相处好,学校工厂也能发展得更好。” “行,你抽空去看看木耳,我这就回去安排。” “好。”送走严大智,懂土和徐木林结伴来了。 瑞塔赶紧将严大智喝过的茶撤下去,给两人端上新的。 有客来,上茶水点心这样的礼仪,是瑞塔这段时间新学的,别看狼人隐世独居,不通庶务,但学起了来却很快,现在是个合格的助理了。 来了严家大队后,也不知道狼人们怎么在私下商议的,瑞塔主动要求做师墨的管家,贴身照顾她,帮她打下手,跑腿什么的。 师墨不愿意身边有个人跟进跟出,有什么事情,她能自己办好,不需要别人帮忙。 但狼族众人集体进言,说她是神族少夫人,是他们狼族的女主人,他们理应侍奉左右。 师墨劝不听,就留下了。 瑞塔放上茶水,就站在师墨身后,双手叠交放在小腹,站得笔直,安安静静的侍奉。 徐木林懂土两人在师墨他们回来的第一天,就见过瑞塔和其他狼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是游民的原因,他们总觉得这个种族的人让人觉得压迫。 就像眼前的瑞塔,看上去明明是个温和有礼的中年女人,但他们从她身上看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面对她时,总会下意识的端正态度。 笑着跟瑞塔道了声谢,才端端正正的坐在师墨对面。 师墨装没看到两人的拘谨,笑问,“怎么一起过来了?” 徐木林笑笑,拍了拍懂土,“董大哥先说吧。” 懂土也没推让,说起了来意,“是这样,如今工厂人多了,事情多了,我一个人可能看守不过来,前段时间晚上,就有宵小企图摸进工厂,还有人想去学校里偷设备。工厂就一个门,我又守着,没让宵小得逞。但去学校的人,差点就得手了,亏得住在那里的工人起夜看见了。” “之前徐厂长招过门卫,因为学校那边紧缺,就挪过去了,工厂这边一直欠缺,到处都缺人手,不好招,所以来问问嫂子,能不能再从外面找些兄弟来帮忙。” 当然,懂土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师墨将更多的,他认识或不认识的,需要帮忙的战友,都请过来。既能帮忙,又能给那些人一条活路。 有人偷盗这事,师墨还真不知道,事情太多,说到其他事,这事就给忘了,没来得及跟她提。 招安保人员这事师墨一直惦记着,原本让蒙平英筹办的队伍,也因为没能忙过来,一直搁置。 现在工厂学校到处缺人手,等不到队伍筹集起来了。 想了想,对瑞塔道,“劳烦瑞塔阿姨帮我请帽叔过来。” “是夫人。” 瑞塔的态度十分恭敬,而且礼仪上,很是讲究,这让徐木林懂土两人心下有些惊疑,这可不是平头老百姓该有的规矩。 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他们现在在师墨手下工作,是和师墨在一条船上的人,师墨好,他们才能好,其他的,不重要。 帽叔来得很快,他和瑞塔对师墨的态度一样恭敬,懂土徐木林两人只眸子动了动,面上没有反应,接受良好。 “夫人,您找我?” 师墨笑着让帽叔坐,“懂土同志那里缺安保人员,帽叔,你从族人里找些性子沉稳的出来,交给懂同志,让大家跟着学学规矩,了解工作内容,然后到工厂和学校上班,护卫学校和工厂的生命财产安全,等以后招到其他安保了,再将他们换下来。” 帽叔好歹做过法老,他懂什么是安保,也觉得这工作挺不错,狼人好战是天性,虽然当安保也不能随便打架,但跟其他工作比起来,更符合他们的天性。 既然入世,帽叔也想多些见识,“夫人,我能参加吗?” 师墨道,“帽叔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不过得多找两个人给你做替换,免得你有事走了,位置空缺。” “夫人放心,我明白。” “行,帽叔先去安排人吧,待会跟着懂同志走就行。” 帽叔离开,师墨又看向徐木林,“徐大哥有什么事吗?” 徐木林脸有些红,“是这样,之前就说接孩子他妈过来,一直忙,没得闲。这不,前几天收到孩子妈的来信,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所以我来问问弟妹你。”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可问的,你让嫂子直接过来就行。徐大哥要是不放心,我给你代几天班,你去接嫂子来也行啊。” 师墨一口应下,徐木林很是高兴,虽然师墨之前再三说过,可以带家属,但这真要拖家带口的来工作,他心里还是有些虚。 师墨这么欢迎支持,他心里的忐忑也算是消了,“不用我去接,我爸妈他们看了我的信,觉得这里好,也说过来看看,会一同过来,路上不用担心。”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不能让叔婶大老远的跑过来受委屈。” “那不会,那不会,这里这么好,肯定不会,”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语调变得支支吾吾,“就是我有个妹妹,高中毕业,成绩还不错,听说咱们这招老师,也想过来试试。可现在都招完了,我也不好搞特殊。” “就想问问弟妹,有没有她能做的,不拘什么事,只要不让她吃白饭就行。老大一个姑娘了,性子腼腆得很,跟熟悉的人说话都脸红,什么都不敢做,我就想锻炼锻炼她。当然,没有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问问。” 徐木林臊得不行,要不是爹妈咱三跟他说,他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他自己也愁,怎么说也是亲妹妹,就这么一个亲妹妹,爹妈就生了他们兄妹俩,他也不忍心看妹妹一辈子没出头日,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那样的性子,所以就厚着脸皮问了。 (本章完) 第574章 574徐木林的请求请客 第574章574徐木林的请求,请客 师墨倒是不觉得这是个什么事,不过她也不好承诺什么,毕竟没见着人,“我的为人徐大哥应该是了解的,令妹真心想工作,也有突破自己的决心,只要有合适的,我都能给她安排,但她要是自己那关都过不了,没办法做工,谁都面子我都不能给,这是原则问题。所以,我现在也不能说有没有她能做的,只能等她来了,看有没有适合她的。” 徐木林忙道,“这是当然,弟妹放心,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最基本的用人要求都明白,也懂用人唯贤不唯亲,不会让弟妹难做,就是这孩子腼腆过头了,到时候想请弟妹多看看,多给她个机会。” 师墨点头,“我会的,徐大哥放心。” 徐木林松了口气,该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只能看自家妹子的造化了。 “徐大哥,叔婶嫂子他们什么时候到?我让家里安排一下,一起吃个饭吧?” 徐木林想了想,“我给回个信,大概半个月差不多能到。到时候我请弟妹和叔婶队长叔队长婶吃饭吧,孩子他妈手艺不错。我也想谢谢弟妹对我的栽培提拔和信任,要不是弟妹和严兄弟,我现在还在林场混日子呢。” 师墨道,“我们也就是给了个机会,其他的还是靠徐大哥自己的本事才成的,工厂如今的景况,也有徐大哥的功劳,当不得徐大哥的谢,等嫂子他们到了,我们一定上门叨扰。对了董大哥,”师墨对懂土道,“帽叔他们在山脚建石头屋子,员工宿舍那边的屋子陆陆续续也要建成了,你看你到时候是住哪边?还有嫂子他们,要不要也接过来一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很缺人手,他们要是愿意来,这边有合适的也能给他们安排个工作,你看怎么样?” 之前懂土不知道严家大队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是抱着报恩帮忙的心态来的,所以并不想将家人也带来添麻烦。 但现在,瞧见这里的繁荣,也明白确实需要人手,自家的人虽然没有大能耐,一些小忙还是能帮的,便没再推辞,“多谢嫂子,我回去就写信,让他们过来,我很喜欢山脚这里,所以麻烦嫂子帮忙留一套石头屋子。” 懂土愿意叫家人来,师墨也挺高兴,“没问题,董大哥也让嫂子他们尽快过来吧,到时候还能和徐大哥家一起办接风宴。” 徐木林也开玩笑道,“对,咱们到时候一块请客吃饭。” 懂土笑着说好。 送走两人,师墨叹口气,事情可真多啊,主要是人手,人手,人手太缺了。 任丹华瞧师墨一脸疲惫,有些心疼,递上炖好的燕窝,这是师墨空间养的灵燕产的,很补人。 师墨空间里,养了不少异兽,能吃肉,也能吃它们的出产。全都带有灵气,只能自家人吃。 “还是得想想办法,多请些人才是,家里这么多孩子也得你照看,继续下去身体还要不要了?” 师墨也想请人啊,也一直在请人,谁知道人越请越不够。 不过累倒是不累,就是琐碎事太多,“我没事,这才哪到哪啊。对了,三哥什么时候走?” 师翰出事,谢老怜惜师家,难得给师子放假,让他安心处理家里的事,陪陪家人。 现在师翰平安回来,谢老又开始了夺命连环催。 师子郁闷极了,他倒是随时能去帝都,可媳妇不跟着走,他就有些不乐意了。 蒙平英一心弄组建队伍的事,难得有件事她感兴趣,就想做到最好,完全没工夫搭理师子,甚至有些烦他黏黏糊糊的,巴不得他赶紧走。 这会师子正粘着蒙平英,企图让她跟自己回帝都。 任丹华道,“明天,刚刚谢老又来电话了,对着你三哥劈头盖脸一顿骂,他才不得不答应过去。” 师墨笑道,“也就嫂子怀孕的时候,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都在一块,现在要分开,三哥自然舍不得。” 任丹华一点不心疼儿子,瘪瘪嘴,“也是他活该,没本事留不住媳妇,活该自己过。” 师子一进门就听到了亲娘的嫌弃,委屈得不行。 可怜巴巴的去看媳妇。 蒙平英给了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小墨,我的规划都写好了,你帮我再看看,有没有哪需要改的。” 师墨对师子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笑,转头对瑞塔道,“瑞塔阿姨,麻烦你和我妈一起准备午饭,孩子们早上说想吃酥肉,给多炸一些,再炸一些菜丸子煮汤,孩子们爱吃。” “是夫人。” 瑞塔和任丹华携手进了灶房,瑞塔在做饭方面很有天赋,任丹华也喜欢做饭,两人很聊得来。 师墨拿着计划书和蒙平英进屋子聊,师义锋带着小三崽和小阳阳在一旁玩,瞧着没出息的儿子,翻了个白眼。 师子委屈得很,感觉自己是地里没人要的小白菜。 不管他怎么挣扎,翌日,还是一个人,孤单上路了。 约定好请客吃饭的前一天,大食堂三把手之一的严大草兴冲冲的跑来找师墨。 “大侄女,快来看看,这些菜怎么样?你还有没有想吃的?想吃什么跟姑说,姑亲自给你做。” 师墨挑眉看着自来熟的严大草,称呼都给变了。 嘴角微勾,接过拟好的菜单,所有职工加起来将近两百人,大食堂准备了二十张大圆桌,一张坐十人,到时候有多的人,可以挤一挤。 图喜庆,准备弄十二道菜,凉菜,炖菜,蒸菜,烧菜,都很齐全,荤素搭配也合理,是用心准备的。 “堂姑掌勺的是哪几道?” 严大草咧嘴笑着指着其中四道,“我做蒸菜很有一手的,这个蒸大肠,蒸白肉,蒸油酥,蒸鱼,是我掌勺,大侄女到时候可得多吃点,你要是有其他喜欢的,我也能做,我只是蒸菜最拿手,不是其他菜做不好,我就没有不会的。” 大食堂三个大师傅,她不能啥都包圆了,得给人留条活路不是,这该死的能力,到哪都让人嫉妒。 严大草现在美得很,除了对师墨有笑脸,对其他人,随时都是鼻孔朝天的架势。 其他两个师傅……呵,脸真大。 “这些就很好了,辛苦堂姑了,劳烦你跑一趟,回去的时候跟另外两个师傅也说一声,分量一定要足,别舍不得放料,难得请大家吃一顿,一定要吃好了,钱不够的,我可以私人补上。等忙完了,我私人给所有师傅和后厨帮忙的员工发红包。” “哎哟,我就说大侄女是个大方的,你放心,姑一定把话给带到,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大侄女,明天可得早点到啊。” 师墨笑着应好,目送严大草离开。 严大草乐得一张脸笑出了花,扭着越来越风韵的腰,脚步轻快。 翌日一早,严家大队就热闹了起来。 请客吃饭,请的虽然是学校和工厂里新招的职工,其他人没办法上桌。但这也是整个严家大队的事,村子里老老少少,全都一大早起来收拾屋子,清扫大道,帮着大食堂准备桌椅板凳,帮忙洗菜切菜,忙得热火朝天。 九点左右,就有人陆陆续续来了。 严大智季慧芳,徐木林懂土和其他几个帮忙的人在村口迎接。 接了人,就带到学校,可以先逛逛,看看,也能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这样的请客吃饭,都还是头一遭,既觉得激动骄傲,又有些忐忑不安。 十一点的时候,王裕西带着崽崽和一众小年轻,将众人往大食堂引,依次落座。 严大智徐木林也带着重要领导,到了大食堂,坐到了主位。 桌上摆了瓜果饮料,都是师墨友情赞助,但却没人伸手,都只是无措的看着,偷偷吞口水。 这些东西,他们见都没见过,哪敢吃啊。 就是感叹严家大队的大手笔,这么老些东西,怕是要不少钱。 师义锋任丹华不愿意来,师墨就将小三崽交给他们。 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走进大食堂,走向主桌。 严大智赶紧招呼师墨,介绍她和几个重要领导认识。 师墨一一问好,随后才站在临时搭建的小台子上,跟众人打招呼。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次聚会,我姓师,众位不嫌弃,可以叫我名字师墨。众位都将是为我们严家大队辛勤劳动的奉献者,在此,再次感谢各位,以后严家大队就辛苦大家了。我以水代酒,先敬各位一杯。” 瑞塔适时地上一杯温水,师墨举在手里。 围坐的众人赶紧跟着举杯,恍恍惚惚的,说什么都有,听着杂乱,但却热闹。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师墨,但却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闻。 在严家大队,师墨一家就是最特别的存在,而师墨也是最特别的存在。 没见到真人前,脑子里都会浮现各种对她的幻想猜测。 是威严,是冷傲,是高高在上,是不食人间烟火。 见到真人,才恍然察觉,传言一点不实,传言也一点不虚。 她有超凡脱俗的气质,但却又有平易近人的随和气息。 只是,他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年轻小姑娘,是如何在幕后将严家大队发展到如今位置的。 脑子里想了许多,举杯的动作没有耽搁,端起跟前的饮料,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本章完) 第575章 575宴席上送礼 第575章575宴席上,送礼 嘶……比想象的还要好喝。 好些人想带回家,给家人喝,但又不好意思,只能小口小口的品着,喝得愧疚极了。 师墨没有准备酒,就准备了饮料和茶。喝酒误事,这样的场合,还是顺利欢快些好。 喝了饮料,师墨让严大草上菜,“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为了相互认识认识,好好吃一顿,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我希望大家能够和平共处,共创未来。” “好。” 这次的回应倒是整齐划一,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一端上桌,众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师墨笑道,“都吃吧,别客气,一定要吃饱喝足。” 有了师墨的话,众人这才开始举筷,吃得克制又急切。这年头,没有谁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这一桌子菜,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没想到找了个工作,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心里十分庆幸有个这样的工作,只是想到家人没这个福气,又有些不是滋味。 众人吃得愧疚又感激,努力克制下还是显得有些狼吞虎咽,师墨笑笑,坐到了主桌严大智旁边。 这一桌有学校的各个主要领导,校长,各科主任,财务这些。也有工厂新招的采购,财务,科室主任等等。 桌上的每一个人,师墨都记过资料,能将人和资料对应起来。 挨个又敬了一回,认识了一番。 众人惊讶于师墨是如何知道他们并了解他们的,却都没表现出来,好歹也是在社会上算得上有成就地位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做得到的,只是对这位传言中的严家大队幕后大老板,更加好奇。 看她在桌子上应对得游刃有余,也暗自佩服。 许多男人都做不到她这样大方得体,谈笑自若,这就是所谓的巾帼不让须眉吧。 师墨没在意他们如何想,挨个敬了一圈,最后是校长。 这位校长是裴开兵帮忙请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儒雅男人,叫丁书铭,之前在省城下一个小镇上当校长,也是小学校长。 混乱那段时间,被学生打瞎了一只眼睛,在医院里躺了半年才康复出来。 后来那个学校没办了,他瞎了一只眼睛,也没人愿意请他,便一只耽搁到现在。 让师墨佩服的是,他没有埋怨,没有憎恨,没有迁怒,仍旧一心向学,以培养未来接班人为己任。 这些年处处碰壁,也没有消磨意志,仍旧积极向上,艰苦学习。 不得不说,裴开兵找的人很好,至少这样坚韧的性格就值得人学习。 被伤的眼睛有些丑陋,他怕吓着人,就戴着黑眼罩。 没有因为瞎眼而自卑,大大方方的任由人打量,也大大方方的和人谈论眼疾。 是个正直心怀若谷,有大气节的人。 “丁校长,以后学生们就要劳您多费心了,这份小心意,还望收下。”师墨从瑞塔手里接过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小盒子,递向丁书铭。 丁书铭连忙推辞,“教书育人是丁某的本职工作,当不得辛苦一说,更当不得师同志的谢礼,还请收回去,丁某是万万不能收的。” 丁书铭一向高风亮节,做人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从未收过任何礼,占过任何便宜,不能在严家大队这里开了先例,违背了自己的坚持。 当初受裴开兵邀请,来严家大队私建的学校当校长,他本是不太愿意的,或许也是曾经的高傲作祟,觉得一个乡下私建学校,不会有多少学生,学校也不会办成功,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但他和裴开兵有旧,不好直接拒绝,秉着过来看一看再拒绝,算是全了双方脸面的心思来的。 只是一来到严家大队,他的想法就变了,看到快要完工的学校后,之前的想法全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有激动,凭借严家大队这样大手笔和魄力,学校不会轻易失败。 如今学校有欣欣向荣之景,他庆幸当初愿意来看一看,也愧疚于之前狭隘的想法,现在只想好好教书育人,回报裴开兵和严家大队小学的知遇任用之恩,收礼什么的,只会加重他的愧疚,坚决不能要。 师墨笑着又往前递了递,“丁校长别着急拒绝,您可以先看看,再考虑收不收。” 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盒子瞧,不大不小,看起来装不了什么贵重东西,更不像是能装钱票的样子。 更何况,真要送什么贵重礼物,也该在私底下送,万没有这么明目张胆送的。 但这位师同志出手,绝不会是什么毫无用处的废物。 所以众人真的很好奇,会是什么。 丁书铭还在迟疑,他不想收,也不想当众下一个小姑娘的面子。 师墨看出了丁书铭的心思,也不在意,示意瑞塔将盒子放在丁书铭跟前,“丁校长何不打开看看,如果不喜欢,再退还给我就是,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连被拒绝收礼都接受不了。” 丁书铭迟疑着,周围的人急了,都纷纷劝说,让他先看看再做决定。 丁书铭有些为难,但终究不想得罪师墨,如今除了严家大队的学校,没有人愿意要他,他担心失了这份工作。 当然也不是觉得师墨心胸狭隘,只是强硬拒绝,终究会生出间隙,影响以后相处。 “那丁某人就看看,”看看就是,到时候再退还,应该就不会让小姑娘难堪。 不得不说,丁书铭这人,喜欢用敷衍方式拒绝人,有那么点优柔寡断的意思。 师墨笑着点头,人品没问题,教书育人没问题,性格上的一点小缺陷是可以接受的。 丁书铭在所有人火热的注视下,顶着巨大的压力,缓缓打开盒子。 入眼的是一个小圆球,看不清全貌,不知道是什么。 丁书铭在众人的催促下,拿了起来。 “哟,是眼珠子,娘诶。” 众人吓了一跳,眼珠子跟真的似的,怪瘆人的。 丁书铭也被吓了一跳,手抖得差点将眼珠子扔出去。 疑惑又有些不满的看向师墨,总觉得这是在故意羞辱他,要不然为什么会当众送这么一件吓人的礼物给他,还是他身体残缺的东西。 他虽然可以坦然面对眼疾,但不是能够接受所有恶意的羞辱。 师墨笑,当没看到丁书铭的羞恼,平静道,“丁校长可拿稳了,这是我拖朋友,用最好的材料,最先进的技术,为丁校长量身定做的假眼球,盒子里面有使用说明书,丁校长可以看看,然后试戴,要是不喜欢,或者不合适,退回给我就行。” “假眼珠?”不仅丁书铭疑惑,所有人都疑惑,世上还能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假肢他们听过,假眼珠是闻所未闻。 师墨也不过多解释,让丁书铭自己看说明书,及使用方法。 介绍的内容不多,语言很简洁,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完。 丁书铭再次打量眼珠子,好似也没那么吓人了,只是介绍上说可以以假乱真,他不相信。 “丁校长,要不你就试试?” “是啊丁校长,反正也没啥伤害,试试也不费事。” “万一行呢,可别辜负了师同志的一番心意啊。” 七嘴八舌的劝说,丁书铭很心动。 抬头去看师墨,却见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淡然的笑。 丁书铭抿了抿嘴,已经习惯被打脸了,“好,我试试。”说着,揭开了眼罩。 丁书铭的眼球是被摘除了的,空荡荡的眼眶里,没有眼珠支撑,眼部肌肉已经萎缩,显得眼骨特别突出。从上到下,竖跨眼眶,还有一道很深的疤,使得整个眼眶看起来尤为丑陋骇人。 原本儒雅的气质,都给添上了几分凶狠和恶心。 丁书铭拿着眼珠子,掀开皱褶萎缩在一起的眼皮,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初时有些不适,但不痛不痒。 试着调整了一番角度,缓缓松开手。 丁书铭自己看不见,其他人看得真真的。 眼珠子真的跟真的一样,如果大家不是亲眼所见,没人相信这是一个假的眼珠子。 而且眼眶边的眼皮有了眼珠支撑,看起来不再那么丑陋,就连那道疤,都没有之前那么显眼了。 “这也太神奇了,瞧见没,还能转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瞧见,丁校长,您捂住好的那只眼试试,看假眼珠子能不能看见东西。” “是啊,丁校长,赶紧试试。” 众人好奇,丁书铭也好奇,他看不见戴上假眼珠的样子,更着急。 师墨让瑞塔给他送了一面镜子过去。 “丁校长看看,感觉如何。” 丁书铭迫不及待的拿着镜子看,看着久违眼珠,觉得心口酸得厉害。 他不是不难过,不是不埋怨,只是他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除了面对,其他的情绪都于事无补。 何况那些都是孩子,他能怎么办。 没人的时候,他也偷偷哭过,骂过,怒过。 如今再得到眼珠子,心口堆积的那些怨恨,尽数消散,付出,是有回报的,对生活温柔以待,生活也会回报希望。 即便它不能视物,他也满足了,至少不用再顶着眼罩,和丑陋的眼眶示人,被人明里暗里的喊着怪物,他也是有羞耻心和自卑感的,只是隐藏在深处,没让人知晓。 “谢谢,谢谢师同志,刚刚很抱歉,我不该恶意揣测您的心意,礼物我很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管理学校,回报师同志的恩情。” 丁书铭眼眶通红,因为隐忍,激动,和愧疚,整个人轻微颤抖着。 (本章完) 第576章 576徐家董家人到 第576章576徐家董家人到 见到这样的丁书铭,众人也不好再起哄让他试试假眼珠能不能视物了,纷纷恭喜劝慰。 师墨不在意的笑笑,其实是能视物的,不过需要时间让眼珠子和丁书铭契合,也是防止眼珠子太过惊世骇俗,而让人质疑。以后,假眼珠子,能比真眼珠子还好用。 “左右不过是一个没有实用的物件,丁校长喜欢便好,算不得什么恩情。以后学校和学生们,还得劳烦丁校长多费心,有个眼珠,我相信丁校长会更便利。我这里还有一瓶祛疤的药,丁校长拿去用吧。” 丁书铭没再推辞,感激的接了过去,“师同志放心,以后,除非严家大队小学不需要我,否则,我这条命都是严家大队小学的,定是要好好经营。” 师墨扬唇一笑,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假眼珠这事,少不得要被人津津乐道一段时间,但宴席还是要继续,严大智忙招呼大家吃喝。 一顿饭,宾主尽欢。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吃食,也让人乐传了许久,甚至一度被人定义为史无前例的宴席。 众人回去的时候,师墨做主,每人得了一罐两斤装的果汁饮料,一小罐工厂产的酱菜,一整只香酥鸡。 众人欢喜雀跃,来工作的人里,不乏那些穷苦之人,单单是带走的随礼,都是大部分人穷尽一生都买不起的。 这一顿饭值,这一份工作更值。 那些让人抢破脑袋的铁饭碗,都没有严家大队的工作福利好。 众人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工作,为了这些福利也得好好工作,要不然觊觎工作的人这么多,他们守不住。 最后师墨也兑现承诺,给大食堂所有的工作人员发了红包,最大的五十,最小的五块,整个大食堂差点高兴疯了,尤其是得了五十的三个大厨,放平时,五年也未必能存下五十块钱,如今做一顿饭就得了几年的收入,简直跟做梦一样,把两个小食堂的人给羡慕坏了。 请客结束后,师墨清静了几天,徐木林和懂土的家人到了。 两家人对师墨既好奇又感激,放下东西,就到石头小院来致谢 徐木林父母还算年轻,五十多岁,或许因为徐木林能挣钱,家里也没什么大的花销,家人身体都很健康,没有遇到大灾大难,家里人生活都挺好,老两口红光满脸,衣裳是半新旧的好料子,一个补丁也没有,脸上也没有太多被生活磋磨过的痕迹。 心态十分乐观,总是笑呵呵的,很随和,拉着师义峰任丹华就大哥大姐的叫,亲热得很。 徐木林媳妇更是白白胖胖的,长得十分喜庆,性子也很开朗。喜欢打着哈哈乐,隔老远都能听到她的哈哈声,中气十足。 徐木林儿子两三岁了,正是虎头虎脑的年纪,也不认生,见到师墨就嘴甜的叫仙女姐姐。 哄得师墨直掏腰包,师墨都怀疑是徐木林故意带过来,哄她红包的。 笑着给了一个大红包,小家伙流着口水转头就塞给了他妈,让给收着,直言说不给爸爸用。 徐木林笑骂一声臭小子,就让他去和小阳阳玩。 两个小家伙年纪相当,性子也差不多,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纵观徐家,都是开朗外向的性子,不明白怎么就有个内向过头的姑娘。 徐木林的妹妹,徐英霞,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从进院子到现在,头都没抬过,也没人将她怎么着,一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紧紧拽着徐母的手,寸步不离,大有谁跟她说话,她就哭给谁看的架势。 长得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不丑,很中规中矩的长相,也符合这年代的大众审美,许多人喜欢这样规矩长相的人,也喜欢找这样的人当儿媳妇,长相上没有让她自卑内向的点。 身体没有残缺,很健康,性子不是身体原因造成的。 从一家人看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家人对她是疼爱的,没有受到来自亲情的伤害。 从穿着和手脸的肌肤上看,能看出没有挨饿受冻,没有过度受累。 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她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见是个幸运的。 生活好,身体好,亲情完整和谐,本该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性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性子。二十四岁的年纪,在这样的年代还没嫁出去,称得上老姑娘了,徐家人自是着急。 但比起嫁人,最为首要的还是要让她拥有独自面对人生的技能。总是躲在家人身后,不是个办法。所以这次带到严家大队,就是想看看师墨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毕竟,师墨在徐木林眼里,在徐家人眼里,已经是无所不能了。 初次见面,师墨也没过多关注,怕她给自己表演个现场秒哭。 和徐家其他人打过招呼后,转而看向懂家人。 懂土兄弟姊妹比较多,以前他在队伍有津贴的时候,家里也没有拖累,兄弟姊妹惦记他手里的钱票,好东西和好未来,各种巴结讨好亲热,相互间过得还算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可自从他受伤退回来,津贴没了,只有微薄的补贴,屋漏偏又连夜雨,父母生病,最小的弟弟发烧,烧傻了,到处都要钱。 家里孩子又多,他又找不到工作,那点补贴完全不够用。 原本亲和的兄弟姊妹立马变脸,闹着分家,各种理由借口不管爹妈,也不管弟弟,全靠他一个人支撑,日子过得艰难。 好在有严谨师墨的接济,要不然他们家哪能齐活的活到现在。 如今他能挣钱了,父母兄弟也都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用钱的地方稍稍少了些,每月有了余钱,能让家人吃上一口好的,工作也让人羡慕,兄弟们又开始靠上来。 懂土不是冤大头,也不是老好人,以前顾念兄弟情,自己在外也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所以有什么便宜,能占的,都让兄弟姊妹占了,他半句怨言都没有。 现在见识过那些人的狼心狗肺,自然不会再去做这么蠢的事,所以将家人全都接了过来,免得留在老家,爹妈被几个不孝子气死。 懂土的爹妈年岁比较大,已经六十多,白发苍苍,满脸沟壑,背脊也弯了,身体不好的缘故,干瘦干瘦的,脸色蜡黄,整个人显得又瘦又小,跟缩了水的皮肉似得,皱巴巴的缩成一团。 全身上下都是被生活压迫过的穷苦人气息,低眉顺眼,见谁都不敢正眼看,回话都是小声的嗯,啊一类。 眉眼间看起来很拘谨,总是搓着长了厚厚干茧的手,显得很无措,是两个十分朴实老实的乡下老人。 懂土媳妇也是个干瘦妇人,三十来岁,苍老得像五十多岁,身上衣服全是补丁,洗得发白,甚至因为年成久远而自然碎裂,即便懂土现在工资不错,但因为家里开销大,她也不敢把钱用来置办吃穿。 不过收拾得很干净,双手上虽然全是皲口,但没有污泥,没有污垢,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或许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墨这样,她认为处在云端的人,所以眼睛都不敢乱瞟,唯唯诺诺的应着师墨的问话。 家里四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十六,最小的八岁,两男两女,都是能吃的年纪。 可因为家里穷,吃得不好,长得也都不壮实,和同龄孩子比起来,身量小了很多。即便这样,全是补丁的衣服仍旧不合身,露出了跟麻杆一样的手脚。好在如今天气热,露手脚也没关系,但冬天怕是就受不了了。 孩子有些自卑,不断的扯着衣袖,企图遮一遮让他们感觉到羞耻的手腕脚腕。 大的两个,早些年在懂土没受伤前,家里还算过得去的时候,去上过几天学,认得几个字。小的两个生下来时家里就不好过,一天书都没读过,哥哥姐姐也没工夫教他们认字,所以到现在大字不识一个。 懂土还有一个傻弟弟,今年十八岁,看谁都傻呵呵的笑着流口水,头歪眼斜。倒是没有暴力倾向,不会打人骂人,生活也能自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傻弟弟也很瘦弱,十八岁了看起来像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手脚不协调,走路一倒一倒的。 虽然傻,却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怀有恶意,特别依赖懂土这个哥哥。来这见到懂土后,就一直拽着他的衣袖不撒手,傻乎乎的对着懂土乐。 傻弟弟被烧傻之前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懂土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将他疼爱到大。 弟弟傻了之后,懂土一直很自责,也很心疼,没有嫌弃,反而越发的疼爱。 纵容弟弟靠在身边,满眼爱怜。 师墨和大家一一认识过后,便道,“大家今天刚到,一路上辛苦了,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在我家聚一聚,热闹热闹,算是给各位接风洗尘。” 徐木林忙道,“那可不行,之前就说好了,让孩子他妈露一手,弟妹可不能抢。” 徐木林媳妇邓桃枝也忙道,“可不,弟妹啊,家里我都准备好了,待会回去就下锅,快得很,你可不能夺了我表现的机会。” 徐木林早就跟邓桃枝说过要请客的事,徐家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那边的特产,还有自家做的各种干货,准备好好做一顿。 (本章完) 第577章 577开学 第577章577开学 徐木林把自己能有现在成就的因由,早就事无巨细的跟家里人说过。 没来之前,徐家人或许还觉得是徐木林在吹,即便到手的钱是实实在在的,对于徐木林说的各种好东西,他们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许多东西,都是有钱都弄不来的。 来了这里之后,亲自见识了红砖大瓦房,家里常备的吃穿用,严家大队和所有大队完全不一样的风貌之后,觉得徐木林的形容差太多了,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徐木林的未来,比他预估的还要不可限量。 只要抱紧师墨这条腿,以后的徐家一定会蒸蒸日上。 为了将来的好生活,徐家人使出浑身解数,准备请师墨一家吃顿好的。 懂土也道,“是啊,当初就说好了,不能再让嫂子受累,我媳妇手艺不怎么好,只能拿些家里的特产,辛苦辛苦徐家弟妹了,简单的表达一番我们的心意。” “这有啥,”邓桃枝摆摆手,“我的手艺不是吹的,董大哥,懂嫂子,东西尽管拿来,保证不会浪费了。” 懂土媳妇性子胆怯自卑,知道自己手艺不好,也怕自己一双烂手遭到嫌弃,听了邓桃枝的话赶忙道谢,“多谢徐家弟妹了,我给你打下手,重活累活我都能干。” 董家人比徐家人更感谢师墨一家,也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说现如今懂土的工作,就是严谨以前的接济,也足够他们一家用命来回报了。 哪怕自家现在不富裕,没有徐家财大气粗,但他们愿意拿出家里所有的好东西,表达一番谢意。 董家,徐家都很热情,师墨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只好答应。 两家人没有多待,他们都要忙着回去收拾,准备晚饭。 董家的石头屋子是狼人们加班加点特意帮忙做的,现在已经能住人。 知道董家父母也会来长住,家里孩子也多,屋子就多建了几间。 用料好做工仔细,比董家塌了半边屋子的老家好了百倍不止。 屋子里有师墨让置办的一套家用,虽然没有面面俱到,精细到一丝一毫,但已经完全有了家的样子,一家子只需要拎包入住。 董家人见到这样的屋子,恨不得掏心掏肺来回报师墨。 懂土也从值班室搬了进了石头院子,以后工厂的值班室,都是几个安保轮流值守。 晚上,晚饭是在徐家吃的,师墨一大家子,严大智一家,满满当当的坐了三大桌。 邓桃枝的手艺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不过她更擅长面食,各种饼,面,糕点,还有粉做的凉皮凉粉一类的小吃,都很爽口,夏天吃最好不过。 师墨觉得能弄到食堂里去,给大家多添些口味。 一顿饭主人做得用心,客人吃得满意。 对师墨提议让邓桃枝去食堂试试的建议,徐家人都很高兴,邓桃枝第二天就去了食堂,她擅长的东西,食堂暂时没有其他师傅擅长,所以很轻松被录用。 至于徐木林的妹妹,师墨暂时没安排,先让徐家父母带着在村子里熟悉熟悉再说。 董家人没有什么技术本事,只能干体力活,这个严大智直接就能安排。 但懂家几个孩子得去学校,懂土算是自己人了,只要他全心全意帮着办事,未来绝对不会止步安保门房,他的孩子,也绝对不能当睁眼瞎。 不过两个大的死活不愿意去,说他们已经这么大了,再和小豆丁一起上课,没脸。 懂土来了这里后,见识了严家大队小学成立的过程,内心十分激动,也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 所以再三要求兄妹俩去上学,学知识才重要,其他的都不是事,面子才值几个钱,更何况这也不丢人,学知识怎么会丢人,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兄妹俩还是不听,懂土也不妥协,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众人从中劝解,兄妹俩保证会在家自学,不去学校也能将知识学懂,不懂就去问,保证和其他学生一样,不会差太多,等学好了,直接靠近适龄的高年级。 懂土听得半信半疑,不过看他们实在不乐意去,也退了一步,暂时信两人一回。 大的不去,两个小的必须得去,没有俩小的发言权,听从就行。 严家大队一如既往的忙碌,九月一号,安安康康以最小的年龄,上了初中,为此,小严树狠狠的哭了一场,因为整个崽崽团,除了没上学的阳阳,遇遇,小三崽,就他还在读小学。 小家伙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发誓也要跳级。 对此,不管是亲爹妈,还是亲爷奶,都呵呵一笑,小东西的热情一向很短,这次的跳级决心能坚持一个月,他们都能狠狠的赞他一顿。 真盼着他跳级的心思是没有的,这孩子没那恒心。 小严树一点不知道自己在亲人心里是这么不靠谱的存在,斗志很满的摩拳擦掌学习。 同一时间,严家大队的小学,也正式迎来它的第一批学生。 这一天,整个长青公社都十分关注。 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小家伙们,穿上师墨特制的校服,在家人的陪同下,走进校园。 校园绿树成荫,鹅暖小径通幽,碧草连天,教学楼,宿舍楼,宏伟大气,庄重古朴。 进校门十米处的正中央,一根高大二十多米的通天方柱上,镌刻了为学校出过力的人名事迹。留了一个白面,当做荣誉墙,用来记录以后成名学生的事迹。 方柱最顶端,是师墨炼制的大钟,钟只有一面,但神奇的是,不管从哪面看,都是正面。 大钟准时准点敲响,提醒学子按时,守时,也告诉学子,珍惜时间。 原本或排斥,或好奇,或期待,或觉得无所谓的孩子,这一刻都被这样的学校感到紧张和骄傲,甚至好些人伸出去的脚步,都着急忙慌的收了回来,生怕破坏了这一方净土。 孩子们如此,陪同的家长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缩着脖子,不敢乱瞅。 第一天开学,为了更具仪式感,更显庄严肃穆,所有老师都站在大门两边迎接,庄严的氛围,烘托出了所有人内心深处的热血和干劲,预示着未来,繁荣昌盛。 开学第一天,也是开校第一天,具有很重要的意义,这一天,或许会成为历史性的一天。 学校所有老师,领导,建校人员,都参与其中。 同样有报社记者,公社和县里的领导。 学生按照班级,站在各自的位置,后面是陪同的家长。高台上站的是各个领导和老师,旁边还有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全员到齐参与,意在让大家相互认识。 丁书铭作为校长,率先讲话。 如今的丁书铭,涂了师墨给的去疤膏,眼睛上的伤疤已经完全消失,眼眶上萎缩的皮肉都恢复了生机,完全看不出他有一只瞎眼。 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愤怒,也在他能和正常人一样,站在人前时,消失殆尽。 如今的丁书铭,更具儒雅气质,浑身上下都有着自信和向上的气息。 随后是领导们说话,老师代表说话。 严大智作为领头人,也上台说了一段。 最后是校规校纪,学生规范,各种政策,以及学生作息的普及。 足足三个小时,开学仪式才结束。 随后家长们离开,学生们进入各自教室,发新书,领本子笔,同学间相互认识,和自己的班主任老师认识。 热闹的一上午过去,中午食堂吃饭,三合面的馒头管饱,一个炖白菜蔬菜,一个土豆片炒肉荤菜,一个蛋花汤,可把一群穷苦孩子馋坏了,菜虽是定量,但馒头管饱。 这些孩子在家,很少有能吃到饱的时候,第一顿饭,注定能让他们记一辈子,成为人生中,最为美味的吃食。 事实上,确实很美味,食堂师傅,都是真本事过硬的,加上师墨再三叮嘱,无比做到干净,健康,好吃。 三个食堂的大师傅,争夺一个管理职位,全都牟足了劲干,做出来的东西,没有差的。 吃饱喝足,进行午休,下午正式上课。 严家大队小学,算得上是史无前例的教学模式。 不仅学生需要适应,老师们也要适应。 第一天学习结束,闵巧就迫不及待找师墨分享心情。 闵巧安排教小学一年级,虽然是一年级,但里面学生年龄的差距很大,从最小的七岁到最大的十一二岁都有。 七岁是学校规定的最小的年龄限制,太小的孩子坐不住,七岁能懂事,也有自己的想法,身体跟思想都很适合小学学习强度。 那些年龄很大的学生,仍旧读一年级,是因为一直没上过学不识字,需要从头开始。 但不管年龄大的还是年龄小的,第一天上课都很认真,这跟学校树立起来的庄严氛围脱不开干系,但不管因为什么,都是个好的开始。 许久没教书的闵巧满心激动,好似比当初自己第一次教书还激动。 “师姐姐,你不知道,当我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刻,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以前我觉得教书,只是我适应人生而拥有的生存技能而已,谈不上多喜欢,今天站上讲台我才发现,其实我很喜欢,也很需要。谢谢你师姐姐,没有你,就没有学校,我也发现不了自己真实的内心,再次为学生传授知识那一刻,我觉得很开心。” (本章完) 第578章 578入秋来人 第578章578入秋,来人 师墨无声一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不过是出了点建议,学校的成立,以及现在的成功,是靠大家共同努力才有的。而且,只要是你内心需要的,迟早能发现,现在也不过是赶巧了而已。” 闵巧不赞同的摇头,“话不能这么说的,时间没有早晚,它出现的那一刻,就是最合适的,其他时间出现,就不一定有现在的感悟和发现了,反正就是很感谢师姐姐。” 师墨无奈一笑,“行吧,晚上就在这吃吧,叫上堂叔堂婶。” “不了,遇遇上午就在闹腾,找不到我生气呢,我中午忙,都没顾上哄他,晚上得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哄哄,小东西现在气性大得很。” 想到遇遇小家伙,师墨就笑了,不似阳阳的大大咧咧铁憨憨性子,小家伙是个精致细腻的小男孩,不到两岁的小家伙,真是事事都求精细,特别爱干净。 亏得闵巧也是个精细的人,要不然怕是伺候不了这个小家伙。“以后你把遇遇送这边来吧,有阳阳和勉勉他们在,就没工夫想你,时间久了自然不会这么黏人了。” 闵巧讪笑道,“想着孩子不粘我了,心里又不得劲。” 这样的心情师墨也理解,换做自己,怕是更不得劲。“小孩需要适应,大人也需要,很多事情又不能兼得,你要多方顾虑才行。” “是我太贪心了,不过现在这些小愁绪我挺喜欢的,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有牵挂,有忧虑,有不如意,挺好的。” 师墨笑,可不是,生活不就是酸甜苦辣咸吗,“你觉得开心就好,利河有没有写信回来?” 说到严利河,闵巧眼底闪过思念,又有些羞涩,“写了,说他现在跟着堂哥找的大哥到处走走看看,做了不少事,见识了不少人,学到了很多东西。只是他没有固定的位置,不好收信,我就没办法给他写信,也寄不了东西。” “只要利河平安就行,受点苦没什么,男人总归要在经历了事情之后才能成长,你不用太心疼。再说有阿谨找的人陪着,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的,真是太谢谢堂哥和师姐姐了,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 “说什么客套话,一家人不用这样,阿谨把利河当亲弟弟疼,说这么客气的话,倒是拂了阿谨的一片心意了。” 闵巧赶忙道歉,“是我的不是,我以后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师姐姐,我先回去了,免得小东西又跟我甩脸子。” “行,我蒸了些小蛋糕,外面学的,你给遇遇带些,堂叔堂婶堂奶奶也能吃,我糖放得少,香香软软的很不错。” “好,我就不跟师姐姐客气了。” 严家大队小顺利开学,了却了整个严家大队众人的一桩心事。 没时间庆贺休息,要继续忙活其他事情。 除了建造房屋,忙碌工厂生产的人外,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了地里。 最多二十来天,就要秋收,这段时间关乎粮食收成,很关键,严大智整天都泡在地里。 秋老虎一天比一天凶狠,他也不嫌热,大热的天往地里跑,一遍一遍的转悠,老脸晒得漆黑,皮都晒掉了也不知道消停,气得季慧芳好几次满村子逮人。 开荒的事情也暂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开始为秋收做准备,耽搁不得。 今年工厂,学校,建房和修路的工人,都不会再抽调人手来帮着秋收,人手上稍稍不足,每人需要付出的劳力要多许多。 好在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好了,吃着师墨掺了灵泉水浇灌出来的庄稼,身体也越发壮实,累一些倒是能抗得住。 收拾农具,准备晒粮场地,安排活计,忙忙碌碌,时间过得飞快。 秋收在严大智盼星星盼月亮下,终于盼了来。 一直过来,天气都很不错,今年注定能有一个好收成。 严建茂作为村子里唯一的拖拉机手,在秋收时,成为了最被需要的人,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严大智为了让他好好干活,还特意多奖励了些工分,也没人有意见。 这让严建茂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瞧瞧,成为独一份后,谁见了他不建茂哥建茂哥的喊,客客气气的,有时候村子里谁要用拖拉机,还得给他递上两支烟,说好话,许承诺,放低了姿态。 啧,这待遇,不比出去外面跑车差。 今年的秋收比往年多花了些时间,实际上也就是和其他大队差不多时间做完。但效率不是其他大队能比的,人数上,就少了三分之一。 累归累,收成十分喜人,众人满满的成就感。 今年有额外钱票收入,也有足够饱腹的口粮,日子舒心有盼头,满大队都是哈哈大笑声。 收完庄稼,交公粮,收拾土地,忙忙碌碌过去了一个来月。 秋老虎走了,温度有所降低,严大智收拾好村子里,就带着人准备秋猎。 正当这时,禺山县涌来了不少陌生人。 张黑狗将消息给师墨带来,师墨扬了扬眉,“都是些什么人?” “勘探队的,是来勘探煤矿的,我打听过,他们选择这时候来,是因为我们西一省大多数地方,都有秋猎的传统,这时上山的人多,相对较安全,也能更方便请到向导。” 勘探煤矿这事师墨知道,之前严大智就提过。一直没动静,师墨还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 张黑狗又道,“除了勘探队的人,我们发现还有一伙,这些人像是做生意的,又像是抢地盘的,他们相互之间很防备,对我们这些当地人也十分警惕,轻易不露来意,我暂时还没有查到他们具体做什么。” 做什么? 师墨笑,确实是来抢地盘的。 煤矿的利益有多大,谁都知道,那些有人脉有消息来源的人,可不得跟紧勘探队,只要找到煤矿,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出手,晚了,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被对家抢先,那不就是损失点钱的事了。 煤矿的归属,师墨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西一省的安宁。这是她现在生活的根,不允许人破坏。 “你回去让大家都多注意点,别让这些人在西一省作乱,通知贾票和裴大哥,也多关注关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警告,合理竞争,我们可以不管,但要是踩着西一省谋利,在西一省兴风作浪,可就别怪我们不好客了。还有,放出消息,不管谁做向导,带着人进山,不准破坏山林。藏兽山是我们大山人生活的根本,任何时候都不能被破坏。” “是,夫人,夫人可还有吩咐?” 师墨想了想,“你回去尽量将到这里来的各方势力查清楚,咱们不为做什么,只为有备无患,真有什么事的时候,也不至于让人牵着鼻子走。” “是。” 张黑狗离开,师墨想了想,跟任丹华说了一声,就上山了。 小三崽瞧见了,啊啊的在后面追。 任丹华瞧见了,也忙跟上去。亏得任丹华现在身体比十八岁时的身体都好,要不然还真追不上。 “勉勉,曦曦,睦睦,别跑了,当心摔跤,妈妈一会就回来。” 小东西根本不听,小短腿迈得飞快,哒哒的跑,脸上的小肉肉都在颤抖。 铁憨憨小阳阳也不甘落后,在后面嗷嗷的喊,“弟弟,等等我,我也要去。” 任丹华气得去拽从身边跑过去的小孙子。 可小家伙虽然性子憨,身体倒是灵活,肉屁屁一扭,就躲开了任丹华的手,咯咯乐着追弟弟去了。 “这臭小子。”任丹华直磨牙。 师义锋还不怕死的在旁边笑,“好,不错,不愧是我师义锋的孙子,够灵活,再大点,跟你妈学两手,就扔你大伯手下锻炼去。” 蒙平英还在完善她的创业计划,闻言完全不似亲妈,没有亲妈该有的心疼和担心,比后妈还不如的应了声行。 任丹华气得,扭头就在老爷子手臂上拍了一巴掌,声音响得,蒙平英都顿了顿。 偷偷掀起眼皮瞧了眼疼得龇牙咧嘴的公爹,赶紧溜了。 师义锋是真疼,老婆子现在手劲大得,他都不敢随便招惹。“别急,别急,我去追,一准给追回来。” 在老太太第二巴掌下来之前,老爷子也溜了。 看着跑没影的祖孙三代,任丹华气得不想搭理了,随便折腾去吧,她还得做饭呢。 瑞塔笑着安慰任丹华,“老太太别担心,夫人和小公子们都是有本事的,出不了事,山里还有我们的族人在,帽叔刚刚就通知他们了,他们会看顾好夫人和小公子的。” 相处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该不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了,该不该存在的,也都存在了,任丹华算是了解自家闺女和孙子外孙子的本事了。 藏兽山她自己也去过不少回,倒是不担心他们在山里出事,就是怕他们把性子养野了,以后在家待不住。 尤其是四个小家伙,现在就这么不听话,长大了怕是得上天。 更可恶的是老东西,不知道管教,还跟着瞎胡闹,老不正经的。 瑞塔和人类相处了不少时间,大概能明白他们的心思。 见任丹华的样,就知道她没真生气,也不多劝,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吃食。 果真,任丹华立马转移注意力,和瑞塔有说有笑起来。 (本章完) 第579章 579进山设屏障 第579章579进山,设屏障 师墨上了山,听到后面的动静,转头就瞧见自家老爹和四个小崽跟了来,便停下等他们。 饶是小家伙再厉害,但短胳膊短腿的,爬这么远的山,也累得气喘吁吁,小脸蛋红扑扑的。 师墨笑着一把搂住他们,挨个亲了口,“我一会就回去了,跟着跑什么?累坏了吧?” 小三崽在师墨怀里蹭了蹭,想说不累,却是累得说不出话。 小阳阳呲溜一声,把累出来的鼻涕吸了回去,拍着小胸口道,“不累,阳阳可厉害了。” 师义锋嫌弃的揉了把小孙子的脑袋,“有本事别喘。” 小家伙脖子一梗,“不喘我就死了。” 师墨忍不住笑,还挺有理。 师义锋也磨着后牙槽,小东西越来越会抬杠了。 “爸,你带着他们就在这周边玩一会吧,我得去深山一趟,很快回来。” “不,跟妈妈。”小三崽闻言,立马抱住了师墨的腿,仰起小脑袋瞅着师墨,小眼神和他们爹一眼,黑黝黝的,满眼控诉,不准丢下他们。 师墨揪了把小三崽的小鼻子,刚好狼人过来了,就依了他们,“行吧,让叔叔们驮着你们去。” “姑姑,姑姑,阳阳也要去。”小家伙生怕落了自己,紧紧的扒着师墨的腿不放。 师墨笑着把小家伙拎到狼人背上,“忘不了你,抱紧叔叔,掉下去了可没人等你。” 小东西胖爪爪一搂,紧紧的抱着狼人脖子,连连点头,“抱紧了,阳阳抱得可紧了。” 狼人都翻白眼了,能不紧吗。 师墨无奈的松了松小崽崽的小爪子,才让他们走。 狼人们驮着小崽崽,不紧不慢的在林子里奔跑,小三崽很矜持,安安静静的享受奔跑带来的刺激。 小阳阳这个铁憨憨就不行了,张着嘴嗷嗷喊,隔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大喊声。 师墨无奈一笑,问师义锋,“爸要去吗?” 看着小家伙骑狼人,师义锋有些心动,想起打仗那些年骑的大马,心口的血都沸腾了起来,只是如今怕是没机会骑马了。 师墨眨眨眼,看出了师义锋的心思,笑问,“爸想骑马?” 师义锋老眼亮了亮,“闺女,有吗?” 师墨撅了噘嘴,“有是有,可你不能在妈面前说漏嘴,要不然我以后就不满足你的愿望了。” 师义锋年龄大了,以前骑马的时候还受过伤,任丹华就禁止他再骑。 平时师义锋嘴是严,但除开工作上的事,一个不注意就要在任丹华面前嘚瑟他的丰功伟绩,惹得任丹华揪着耳朵吼,也不知道悔改。 就骑马这事,满足了他多年的小愿望,怕是得飘起来。 师义锋一听,高兴的眉毛都飞起来了,连连保证,“不说,绝对不说,我肯定把嘴闭严实了,小墨你放心。”他还想多骑几回马呢,打死都不说。 师墨对亲爹的保证,报以强烈的质疑,不过也没多说,反正到时候暴露了,也不是自己吃亏。 “行。”师墨挥手放出一匹妖兽马。 马身通体漆黑,身高体长,四肢有力,看起来丰神俊朗,眉宇间有股傲气。 妖兽马还没有开智,智商和普通的马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比普通马更高大,速度更快,战斗力也更强。 也因为是妖兽的缘故,天生比普通兽类感知更强,性子更烈,普通人想要驯服是不可能的。 有师墨在,倒是不担心驯服不了它,一滴灵泉水,或是一口灵食,就能让它乖。何况空间出来的,对师墨有天然的敬畏和归属亲近感。 简单炼制了一副马鞍,放在了马背上,“爸,林子里树枝多,你跑慢点,等有时间,我们去草原上骑,让你尽兴,现在过过瘾就行,可不能图刺激,要不然让妈知道了,你这辈子都别想骑马了。” 师义锋惊喜的摸着马腿,感受大掌下紧实的肌肉,健壮的体格,满脸激动,这马绝对是良驹,比那些汗血宝马什么的还要好,满腹心思都到了马上,师墨说什么都没听清,敷衍的应道,“知道,知道,放心吧,爸这么大的人了,这点事还是懂的。” 行吧,亲爹已经没工夫跟她说话了,师墨也不啰嗦,扶着师义锋上马,让狼人跟着看护。 师义锋一声驾,就飞奔了出去,消失在林子深处。 师墨看着老小孩一样的亲爹,无奈一叹。 运起身法,追着祖孙五人跑过去。 藏兽山深处,狼人们陪着祖孙几人到处撒欢,师墨也不管他们。 在藏兽山中心处停下,双手结印,一道道打进地底深处。 印结入地后缓缓延伸,覆盖住整个藏兽山。 师墨能感应到地底蕴藏的所有东西,也能看到什么地方有煤矿。 凡是在藏兽山内部的煤矿,师墨都弄上了结界,无人能破,也就没人能发现。 师墨不管煤矿对于生产,经济,生活的发展有多重要,藏兽山,绝对不能被破坏,哪怕将这些对于人类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永远埋藏也在所不惜。 花了半个小时,才算完成。 师墨又看了看藏兽山外围,整个西一省,确实有很多煤矿,蕴含量很高,不间断的开采,也需要上百年时间才能开采完,足够使用了。 收回精神力,又在藏兽山中心布设了一个迷雾阵,阵法覆盖范围会慢慢扩大,两年后,整个藏兽山都会被大雾覆盖。 有人闯进雾里,很容易迷失,倒不会出现意外,只是会被送出来而已,久而久之,应该就不会有人再往藏兽山跑,能最大限度保护藏兽山。 在秋猎的时候,大雾会消散半个多月,方便众人秋猎,也算是照顾祖祖辈辈都靠山生活的村民。 如今生活好了,各种技术发展起来,师墨担心人类的足迹最终会踏遍整个藏兽山,她不得不提前防备。 对于藏兽山,师墨感情很深,这里不但满足了她物质上的需求,藏兽山里充满生机的木属性气息,也让她身心舒泰。 现世里,这样的地方鲜少存在,她务必要好好保护起来。 做完这些,时间还早,师墨又收了不少山货,打了不少猎。 等空间里堆起了小山,才叫上祖孙几人回家。 此时,县城到严家大队的路上,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路过来。 “不是说是整个县最好的大队吗?怎么连辆过路的车都没有?路还这么烂,烦死了。” 赶路的队伍是一个勘探队,队伍的规模算是中上大小的,有三十多人,有男有女,人人手里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是他们的行礼,也有工作用具。 西一省很大,来的勘探队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勘探队之间也有竞争,谁先找到煤矿,谁找到最好的,最大的,都能为自己队伍加分,在业界出名,获得利益。 一行人负重步行,即便适应了长期的野外工作,也有些受不了。长时间赶路,更使得所有人疲惫不堪,灰头土脸。 在一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人群里,有一人独树一帜。 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穿着亮晶晶的黑色小皮鞋,长呢子大衣,波浪卷的长头发披散在后背,喷了许多冲得人直喷嚏的香水,戴着金项链,金手表,拿着皮质小手包,光鲜亮丽,贵气逼人,处处都彰显着她和这个时代,和这里的人完全不同的生活气息,生活态度。 走在一群灰头土脸的人堆里,像是个雇了一帮苦力的地主小姐,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平安顺遂活到现在的。 姑娘叫骥文君,是帝都骥家人,骥家是个百年老家族,祖上靠倒卖海外货发家,后来战乱,当时的家主很有魄力,二话不说,断了海外生意,改做药材生意。 中西药都做,为国家捐钱捐物,出了不少力。 为此,成为了红色资本家,在帝都稳稳扎根,哪怕骥文君穿金戴银也能大摇大摆的走在外面。 骥文君这次过来,是得了家族任务,随着勘探队来看煤矿的,他们骥家,也想在煤矿行业,分一杯羹。 这个勘探队是骥家特意选的,在业界十分有名气,有能力的队伍。 骥文君是个娇小姐,跟着队伍吃喝出行,受了不少苦,更让别人吃了不少苦。 一路上不是抱怨地方太偏,就是车上太挤,要么就是吃得太差,或者是这些人不会伺候她,哪哪都不如大小姐的意。时常发脾气,折腾人,整个队伍因她的存在苦不堪言。 勘探队的负责人叫甘高平,今年五十五,是个资深的勘探人,曾在大学任教,后来喜欢上了实地勘探工作,便自己组队带队,到处勘探,过去近十年,创下不少佳绩,在业内很有名气。 为此,骥家才找上他,以支持这次出行经费为条件,带上骥文君。 甘高平本不想带这么一个娇娇女同行,但谁让骥家强,还有钱,他就是个勘探队的小队长,除了技术本事过硬,其他方面一无是处,连个有能力的靠山朋友都没有,只能被骥家拿捏住,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大小姐同行。 这大小姐平时抱怨多,将勘探队里的人当下人使唤,一个人几大包行礼,也全让勘探队队员帮着扛,弄脏了弄破了还得被骂,让赔。 你敢反驳,她就拿骥家压你。 众人只能忍气吞声,小心伺候。 这时候听了骥文君抱怨,也没人开口搭话,要不然矛头就会指着你,惹上无妄灾。 (本章完) 第580章 580勘探队 骥文君看着小皮鞋上的泥,火气越发旺盛。 “你们聋了还是哑了,不知道吭个声?还有,赶紧去找车,我不走了。” 说着就拽了旁边人一把,那人不查,手里的包袱重重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吓了一大跳,那是器材,摔坏了就完了。 赶忙围拢过去检查,好在有惊无险。 只是看向骥文君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骥文君眼珠子一瞪,大小姐的脾气更旺,“看什么看,不就是些破玩意吗?摔烂了我赔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是给你们脸了,敢跟本小姐大眼瞪小眼,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懒得跟你们废话,赶紧去找车,要不然我断你们的资金,看你们还探什么探,回家吃屎去吧,一群废物。”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工具袋上。 众人敢怒不敢言,甘高平只能喊个腿脚好的年轻人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车。 王裕西坐在大黑拉的板车上,晃晃悠悠过来。 车上装了不少他上次去东海省看的那批外国货,还有不少其他东西,这些都是给工厂,学校的工作人员,和建筑工人,修路工人准备的奖品礼物和年货。今年学校学生第一次期末考,师墨也准备好好奖励奖励年纪前三。 这些奖品东西必须出现在明面上,所以王裕西让大黑拉回来。 大黑跑得又稳又快,不用王裕西特意赶,他就靠在板车上假寐。 跑腿的小伙没走两步就瞧见了王裕西和大黑,心中大喜,赶忙迎上去,“同志,这位……呀……”小伙大大咧咧站在路中间,以为驴车会停,哪想直直朝他撞过来,吓得小伙赶紧躲。 心底存了些气,到底没说难听的话,只嘀咕了几句,又赶紧追上去,“同志,等等,同志。” 王裕西不想搭理,眼睛都没睁开。 大黑没得到指令,也不停,有拦路的直接撞,反正它皮糙肉厚撞不坏。 众人看一人一驴的架势,不敢硬拦,只能站一旁喊。 可一人一驴不搭理他们,他们气得跺脚也做不了什么。 骥文君直骂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扬着下巴就冲了出去,趾高气昂指着王裕西,“喂,你个丑怪物,你是聋了吗,没听见有人在叫你?赶紧停下,穷乡僻壤出刁民,别给脸不要脸。” 王裕西的外貌特征,在世俗人眼里,确实是另类,被人叫做怪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裕西本就是清冷的性子,完全不在意,只当是有狗在吠。 大黑仍旧不急不缓的走,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骥文君不相信这里的泥腿子敢伤她,双手环胸,斜着眼睛看王裕西,眼里全是蔑视。 见黑驴越来越近,被骥文君折磨过的勘探队员是有些激动的,让骥文君吃个亏,他们也能高兴高兴。 但理智尚存的人知道,骥文君出了事,他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想将骥文君喊回来,让她别犯蠢。 眼见黑驴撞了过来,原本高傲得意的骥文君没了盛气凌人,只有惊慌,双腿直哆嗦,却迈不开步,惊恐的啊啊大叫,哪能听到别人的惊呼。 关键时刻,旁边人一把将她拽开,才避免这场灾祸。 从始至终,王裕西都没睁眼,老神在在的随着驴车晃悠。 大黑的步伐速度也没变过,瞧见快吓尿的雌性人类,驴眼里全是鄙夷,什么玩意也敢跟驴爷比。 离开危险的骥文君瞬间变脸,好似刚刚那个吓掉魂的人不是她,怒气冲冲在驴车后咆哮大骂,“该死的贱民,怪物,你给本小姐停下,这事没完,废物,还不去拦下他,谁要是放他走了,都没好果子吃。” 众人微微蹙眉,不愿意动弹。 甘高平松了松拧紧的眉心,五十多岁的人,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老人,野外工作辛苦劳累,显得很是苍老,背脊都有些弯曲。 不想骥文君继续这么闹腾下去,只好亲自上前,“小同志,劳烦等等。” 王裕西掀了掀眼皮,师姨说,要尊老爱幼。 大黑停了下来,甘高平暗暗松口气。 王裕西冷冷清清的看着他,“有事?” 甘高平忙道,“我姓高,是这个勘探小队的队长,准备去严家大队,寻人帮忙带路上山勘探煤矿。只是下了车后,没有找到去严家大队的合适的车,只能步行。队伍里的女同志没吃过这样的苦,走不动了,能不能麻烦小同志,捎带一段。” 走不动的女同志,也就那一人。 王裕西懒洋洋的靠着,脖子都没动一下,清冷淡漠的拒绝,“我的车,只带人。”点了点大黑的大屁股。 大黑甩甩尾巴,继续赶路。 甘高平张了张嘴,终究没开口留人,他总不能强调说骥文君就是个人吧?虽然她常不干人事。 众人愣了愣,突然忍不住闷笑起来,刚刚被王裕西无视的那点不满,也给笑没了。 骥文君还没反应过来,没明白王裕西是什么意思,只是见驴车又走了,愤怒的瞪着驴车背影,恨不得瞪出个洞来。 随后怒指甘高平,“老东西,你怎么回事,人都停下来了,你还让他走了?” 甘高平实在不想跟这么个又蠢又刁的女同志说话,忍了又忍,刚要开口,身后又响起了突突突的拖拉机声。 众人大喜,只是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拦在路中间,只能在一旁招手喊。 严建茂刚刚去拉了趟私活,挣了一包烟,两块钱,心里正美,瞧见有人喊,心里暗想是又有生意了。 赶紧笑容满面的停了下来,“各位同志有事?” 忐忑的众人松了口气,还好,这是个和善的。 一人上前道,“同志,我们是勘探队的,想去严家大队,不知道方不方便搭个顺风车?” 严建茂扬了扬眉,这意思就是不给钱了?严建茂不乐意,跑私活的油钱是他自己出的,用了公家的车,可不敢再用公家的油,虽然他很想,但也怕极了严家那个堂侄媳。 瞧着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媳妇,总让他感觉有股畏惧的气场在,哪怕是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他都觉得毛骨悚然,可不敢在母老虎嘴边拔毛,他想多活几年。 况且,他以后的好日子,还得靠严家堂侄媳呢,得罪不得。 所以吧,免费带人亏得慌。 不过勘探队他知道,最近公社来了不少这样的人,说勘探什么煤矿,他也不懂。 就知道这些人好似都是有本事有钱的,直接拒绝好似不太好,万一能从他们身上得到点好处呢。 严建茂还在迟疑,问话的人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忙道,“同志放心,我们知道您这是公家的东西,不好随便搭载人,该给的油钱,我们肯定不能少了,不会让您难做。” 严建茂眼睛一亮,果真是读过书的人,脑子就是好用,都不用他开口明说。 “眼皮子浅的泥腿子。”骥文君满脸嘲讽,小声嘀咕,还没从刚刚的愤怒里缓过来,看见这里的人就觉得怒火中烧,没一个好的。 严建茂脸上的喜色一收,“她说啥?” 众人暗道不好,扯开骥文君,笑着打圆场,“说您真是个大好人,好人有好报,劳烦您了。” 严建茂哼了哼,有钱赚就行,他也懒得跟个小娘皮一般见识,“行,你们上来吧,东西不少呢,都挤挤啊。” “诶,没事没事。” 不止骥文君累,其他人扛着大包小包更累,有个车坐就谢天谢地了,可不敢再嫌弃挤。 骥文君嫌弃得要死,刚想嚷嚷着骂几句,甘高平就黑着脸警告,“你家拿钱让我们带你来勘探煤矿,是投资,是想要取得先机,自是希望事情能成的,越早成越好,先别人一步,获得的利益就更多。你要是将人都得罪完了,这事成不了,可别怪我们,到时候在骥家其他人面前,我自是会实话实说的,想来,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明白孰是孰非。我不怕骥家人怪罪,你怕不怕,就不知道了。” 骥文君想到自家老爹和爷爷临出门是再三叮嘱的话,气焰瞬间就消了。 又觉得有些没脸,瞪了眼甘高平,冷着脸不说话。 甘高平收回视线,只要不作妖,爱咋咋的。 拖拉机突突突的跑起来,扬起大片灰尘,呛得人直翻白眼,又颠得众人东倒西歪,云端地面来回捣腾。 骥文君原本还高高在上的坐在行礼上,衣服女王姿态。 没一会就颠的头晕眼花,死狗一样趴在角落,紧紧的拽住行礼,衣裳脏了,头发乱了,妆也花了,看起来比其他人更狼狈,妥妥一个疯婆子。 其他人都是吃过苦的,身上有劲,颠得没有骥文君惨,瞧见骥文君的惨样,都偷偷笑了。 拖拉机跑了一段,渐渐的慢了下来。 被颠的七晕八素的众人松了口气,抬头去看,是驴车在前边。这么慢悠悠的走着也行,没那么受罪,反正他们也不赶时间。 骥文君却不,消下去的怒火瞧见走前边慢悠悠的驴车时,又冒了出来,还一发不可收拾。 拍着车斗喊,“喂,你超他啊,慢悠悠走没吃饭啊,还想不想要钱了,没用的废物,让他滚一边去,别挡道。你一个拖拉机,还怕他一辆驴车,直接撞上去,看他躲不躲,还是男人呢,就这点能耐,要不要脸了?我让你超过去,你聋了?” 第581章 581危急 甘高平众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骥文君的嘴跟机关枪似的,啪啪啪一溜烟全秃噜了出去。 好在拖拉机师傅不知道是因为突突声太大,没听见还是怎么的,没搭理她。 骥文君就不乐意了,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都得哄着她,严建茂不搭理她,她竟是踩着众人去前边,企图翻过车斗抢操纵杆。 谁也没料到她有这心思,正常人思维都不会蠢得去和司机撕扯,没谁嫌命长。 但骥文君显然不是个正常人,又凶又狠的模样,是要人命的架势。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手忙脚乱去拦。 骥文君这会力气出奇的大,这么多人愣是没摁住,半个身子都翻了过去,一手拽住了严建茂头发,咬牙切齿的往后拽,一手拽住车斗,稳住自己。身手矫健,动作利落,不见一点娇弱。 “啊……”严建茂痛得一声惨叫,他也没料到这娘们这么没脑子,敢对他直接上手。 一着急,手就松开了方向盘,拖拉机失去控制疯狂左右颠倒,车上的人吓得哇哇大叫,慌乱的抓住身边的东西,嘴里大喊让骥文君松手。 骥文君也吓坏了,忘了松开严建茂的头发,反而拽得更紧了,好似这样才有安全感。 严建茂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口吐芬芳,将骥文君骂了个狗血喷头,反手去拽骥文君,可车子晃得厉害,总是抓不住,眼见车子就要冲到崖下,众人白着脸,都忘了尖叫。 严建茂也直呼完了完了,他的命要没了,这一刻无比后悔跑出来拉私活,更后悔让这个贱人上车。 王裕西拧了拧眉,真是麻烦。 纵身一跃,跳下驴车,大步上前,拽住已经冲出悬崖的车头,一把扯了回来,几百斤的拖拉机,加上几百斤的人,足有上千斤的重量,在他手里轻飘飘的十分温顺,安放在路中间,再顺手熄火。 从地狱到天堂,就是这么一呼一吸间的事,众人就觉得刚刚做了个噩梦,狠狠吞口唾沫,为庆幸劫后余生,也为这个年轻人的惊人之举,这还是个正常人吗? 一群人,相互搀扶,哆哆嗦嗦从车上下来。 严建茂在远离了危险的瞬间,火气蹭蹭蹭往上涨,狠狠掰开骥文君拽着他头发的手,反身一把拽住骥文君的头发,将她从车上扯了下来,再一巴掌甩了过去,怒骂,“贱娘们,你想找死,老子成全你,晦气玩意,”说着又给了一巴掌,实在不解气,他还想上脚踹。 严建茂是个庄稼汉子,手上劲大,骥文君头发被拽掉一大把,两巴掌下去,脸也肿得老高,脑子嗡嗡的,被打蒙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从车上摔下来那一下也没惜力,全身骨头都疼。 甘高平众人回神,顾不上腿软,纷纷去拉严建茂,说好话,“同志,您消消气,消消气,这事是我们不对,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您放心,该给的补偿和歉意我们一定给,您消消气,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们也是气骥文君的,一个队伍的人,差点全死在她手里。 但谁让人家后台硬,要是缺胳膊少腿带回去,他们交不了差,还会给家人惹来麻烦。骥家财大气粗,不管骥文君在骥家得不得宠,只要是对外,骥家人都会护短,哪怕是骥家一条狗,也容不得外人教训,所以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的护着。 严建茂其实也是个怂人,知道这些人不简单,尤其是这娘们,穿金戴银的比窑姐还会打扮,家里不是有权就是有钱,刚刚也是气狠了,才脑子发热动手,万不敢再出手,这会有个台阶,顺势就下了。 冷哼一声,算是揭过。 骥文君可不,从小到大谁敢这么打她,懵过之后,就是大怒,喊叫着要上去撕了严建茂。 众人赶紧将她拦住,再怎么说这里都是别人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管你骥家在帝都多有脸面,到了这里,也得收起锋芒,敬土地。 况且,这事本就是她不对,这都差点要了人家的命了,扇两巴掌怎么了,换个脾气暴,性子狠的,命都给你夺了,扔哪个大山里,谁知道你是死是活,还敢闹腾,真是不知所谓。 骥文君扑腾得厉害,好几个人阻拦的人受了无妄灾,被挠破脸。几人是又气又痛,又得忍气吞声。 严建茂才不搭理臭娘们的叫嚣,一改刚刚的怒火,小意讨好的凑到王裕西跟前,“裕西啊,谢谢你救了叔,回去叔让你婶子给你做好吃去,你婶子手艺还是不错的。” 王裕西清清冷冷的扫了眼严建茂,也不应声,扭头就走。 严家大队的人都熟悉了这位的脾气,可没一个人敢跟他计较,要是哪天他不给你冷脸了,才叫人害怕。 甘高平众人却看得稀奇,暗猜这个少年的身份似乎不简单。 赶紧拦了上去,“这位小同志,刚刚也谢谢你救了我们,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别嫌弃。”甘高平递上一卷大黑十,十张,一百块,放在禺山县这样的小地方,一百块,就是县城里的人见了都得眼热。 王裕西无视钱票,凉悠悠的瞅了甘高平一眼,“不用,让开。” 甘高平在少年清冷的眸光下,头皮一麻,下意识就让开了。再想递钱,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裕西离开,甘高平还有些愣。 严建茂剔着牙撇了撇嘴,“行了,别愣着了,要坐车就赶紧上去,忙着呢。人家小少爷可不差你这点,赶紧的。”虽然严建茂恼怒骥文君,但都到这了,不能半途而废,要不然之前的忙活,全白费了,怎么着都得送到底,把钱挣到手。 甘高平愣愣的收回视线,见严建茂还愿意让他们坐车,万分感激,招呼众人赶紧上车,并看好骥文君。 骥文君被几个女队员困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双眼喷火,怒视众人,嘴里不干不见的骂着,一张脸肿成猪头,又丑又凶,比疯婆子还不如。 好在就是骂几声,没再动手抢车,当听不见就是,一路上消停了,顺顺利利的到了严家大队。 村口,严建茂就让众人下车,自己走着进村,他得去洗洗车,还得检查检查,刚刚有没有弄坏。车可是他的宝贝,吃饭的工具,不能出一点事。想到刚刚的刺激,严建茂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甘高平本想让严建茂带着他们在村子里安顿下来的,但看他一脸不乐意,想早点将他们这群累赘甩掉的样子,也不好再提要求,连翻感激后,递了二十块钱给严建茂。 严建茂大大方方收了,随意的塞衣服口袋里,走得十分潇洒。 “甘队,这里的人怎么不看重钱?”一小队员,满脸不解,之前那个少年,无视一百块,现在这个明显贪钱的男人,在面对二十块钱时,竟也随意收捡,没有一点惊喜。 换做其他地方,递上五毛钱,那些人都喜得双眼冒光。 甘高平环视了一圈,不是不看重钱,是看不上他们这点小钱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队员拧了拧眉,到底没再问,问了怕是也不知道。 一群人沿着村子里的大道往里走,一路上看到了一排排正在修建的砖瓦房,一座只能看到高高围墙,和直冲云霄的代表严家大队小学的地标方柱。 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像是修建在废墟里的城堡,这里的人这么有钱吗?砖瓦房随便建?难怪看不清他们这百十块钱。 再往里,是宽敞的大道,收拾平整的土地,还有错落有致的屋舍。 看着或泥胚,或草棚的屋舍,勘探队友默默的吁口气,这才像农家该有的样子嘛,外面怕是哪个有钱老板来建的屋子。 再往前,大道直通河边,众人瞧见了矗立在河岸边上的酱菜厂。 酱菜厂和学校,他们在县城的时候,大致打听过,却并不知道细节,只觉得县里的人传得神乎其神,他们有些不大相信,并没有太过相信。 如今瞧见了,便觉得和传言相差无几,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绝对名副其实。 学校和酱菜厂,是真的很气派,严家大队确实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过来,除了村口大道两边修建屋子的人,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安安静静的像荒村。 “人去哪了,瞧着怪渗人的。” 明明有人带他们来,转眼,带他来的人就不见了,你说吓不吓人。 河边埋头洗车的严建茂……你眼瞎了,他这么大一坨在这没瞧见? 甘高平左右瞅了瞅,村子里的生活气息还是很浓郁的,不像没人住。 “小李,你去找一家,敲敲门,看有没有人在。” 小李有些害怕,他是个惯爱看鬼故事的人,什么荒村女鬼一类的,看得尤其多,现在满脑子都是敲了门后,出来一个脸冒绿光的恐怖女鬼。 但又不想在人前露怯,只得大着胆子去敲门。 敲了许久,才听到哒哒哒过来的脚步声。 随着哒哒声,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里实在有些诡异,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老旧的院门被拉开,发出尖锐绵长的吱嘎声,众人脸都白了,默默靠在一起,大有一有不对劲就赶紧逃命的架势。 第582章 582严老娘大妹子借宿 第582章582严老娘,大妹子,借宿 严老娘在灶房剥板栗呢,今天新捡的,小孙媳妇说做板栗糕给孩子们吃,她就帮着剥一些,等小孙媳妇晚上下课回来,直接做。 没想这个时候会有人敲门,也没到放学时间啊,儿媳妇带着大孙媳妇,二孙媳妇上山捡山货,也不会这个时候回来。 老太太带着满肚子疑问,哒哒的来开门。 她剥板栗剥得认真,头发都散了也没顾得上,披头散发的,被秋风一吹,有些疯魔。 一个老太太,披着凌乱的头发,从破旧的院门后面探出头,眼神阴森森的瞅着你,你说怕不怕? 也亏得现在是白天,要不然真得来声尖叫。 即便没尖叫,众人也哆嗦了一下。 严老娘看不真切,不知道来人是谁,眼睛虚在一起,认真瞅,“你们都是谁?你们找谁?” 听声音是个正常的,头顶有太阳余晖,脚下有拉长的影子,这是人,不是鬼。 众人讪讪的摸摸鼻子,站直身。 甘高平上前一步,“大妹子,你好,我们是勘探队的,想到你们大队借宿,顺便找人帮忙带路去山上进行勘探,您能带我们去找大队长吗?” 大妹子? 严老娘在严家大队可是少有的高龄老人,已经七十出头了,谁见了都得叫声奶,太奶奶,祖奶奶什么的。 大妹子这称呼还真新鲜。 因为吃带灵气食物的缘故,老太太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许多,满面红光,白发都有返青的趋势,脸上褶子少了,腿脚硬朗了,瞧着不过五十出头。 离得近了,严老娘也瞧清楚了甘高平,知道是个年龄不小的老头,笑呵呵的回道,“我可不是大妹子,老婆子都七十多了,大兄弟,你这么大年纪了,也出来做事?够辛苦的啊。” 七十多了? 整个队伍的人都惊了,甘高平更是惊掉了下巴,这是可以当他妈的人了,看起来竟比他还年轻,假的吧? 严老娘也就是随口问问,不指望人回话,也没瞧清楚这些人脸上的惊讶。 勘探队什么的她不懂,但找大队长这话懂,“大队长是我儿子,在山上带人秋猎呢,得晚上才回来,我带你们去找侄孙媳妇去,队里的事,她也能做主。” 说着严老娘就拉上了院门,热情的带人去找师墨。 她现在身体好了,整个人精神得很,也时常出门溜达。 众人愣愣的跟在后面,还在老太太已经七十多的事情里没走出来,老太太的背影,是真看不出七十多了,这是个很难让他们接受的事实。 尤其是甘高平,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真的很显老吗?还是这个村子的人本就不正常? 浑浑噩噩的,也没在意老太太带他们去找谁。 脑子里也就是把找侄孙媳妇这话简单的过了一遍而已,没有多想这个侄孙媳妇为什么能管事。 路上遇到放好车的严建茂,严老娘从模糊的身形上,将人认了出来,声音洪亮的招呼,“建茂小子,这时候你不在山上,在村子里瞎晃悠啥?” 严建茂笑呵呵的迎过来,“严奶奶啊,您怎么出门了?”瞅了眼自己带回来的一行人,道,“这是找我严叔去?” 严老娘摆摆手,“老大在山上呢,得晚上才回来,我哪找得到,他们一群人跟难民似的,怕是累得够呛,我带他们去找侄孙媳妇,早点安排他们住下,好早些时间洗漱休息,可怜见的,一把年纪了还出门做事。” 难民一样的甘高平一行人……虽然是实话,但起来不怎么顺耳。 一把年纪的甘高平……心口被扎了一刀似得痛。 严建茂眼珠子一动,这群人的难民形象还有自己一份功劳呢,谁让他们害得自己吓一大跳,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可劲的颠着走的。 “严叔让我送了东西去县里,刚回来呢,一会就去山上,您老要不回去休息吧,我把人给带过去。” 严老娘摆手,“不用,你赶紧给我上山去,别想偷懒,仔细你的皮,我带过去就行。” 严建茂是真想偷懒,被拆穿了也不尴尬,嘿嘿笑两声,“那行,您老受累,我去山上了。” 说着溜溜达达的走了,严老娘笑骂一声,招呼众人跟上。 一路过去,路程不短,颠去了半条命的众人走得直喊娘,骥文君更想破口大骂,被其他人眼疾手快堵住了嘴,这可是真真切切别人的地盘,大小姐脾气什么的,最好不要有。 只是严老娘带的路越来越偏,众人心里直打鼓,又生出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奇异事件,不由得生出了退意,正常人谁住这么偏的山脚,严家大队的人实在太古怪了。 想扭头就跑,又觉得丢人,又怕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得罪人,只能硬着头皮跟。 不怪众人想太多,一路过来,心理防线被折腾得很低了,山脚又比别处凉一些,树木遮挡住了阳光,看起来阴森森的,让人觉得背脊发凉,汗毛倒立,第一次来,害怕也情有可原。 又走了几分钟,众人实在忍不住了,刚要开口询问,严老娘就道,“到了,到了,就前边,快来。” 果然,一抬头,前边有一座十分宽敞厚实的石头院子,隐约能听到说话声,和孩童的嬉闹声,众人这才松口气,不是鬼故事就好。 石头小院院门没关,师墨在院子里,扭头就瞧见了严老娘一行人。 严老娘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呢,师墨赶紧起身去迎,“堂奶奶怎么过来了,是有事吗?” 年轻小妇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匀称,声音如莺,眉眼如画,在太阳余晖的映照下,像是披着霞光的仙女,年轻小伙看红了脸,女同志都看呆了眼。骥文君更是嫉妒得发狂。 严老娘笑呵呵的牵上师墨的手,“他们是什么队的,要来借宿,找你堂叔,老大在山上,我就带过来了。” 师墨这才抬头看众人,应该就是勘探队的人了。 甘高平作为大队长,赶紧上前道,“同志好,我们是煤矿勘探队的,听闻严家大队很不错,所以特意过来借宿,也想请人带我们上山进行勘探工作。” 师墨笑着点点头,“众位辛苦了,先进来坐着歇歇吧,工作的事不急。” “诶,好好,打扰了。” “没事,”师墨牵着严老娘进院子,招呼瑞塔,“瑞塔阿姨,麻烦端些水来,看看家里什么方便,给做一碗出来,让众位同志垫垫肚子。” “是,夫人。” 夫人? 这称呼,可不应该出现在乡下啊。 勘探队众人眸子动了动,但都是走南闯北的人,即便年轻人,也很懂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不过,有一人例外,“嗤,装什么大瓣蒜啊,还夫人,我呸,不要脸。”骥文君也学乖了,没有尖着嗓子喊出来,只是小声嘀咕。 可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耳朵背的,热闹的氛围瞬间安静,所有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骥文君,带着具有侵略性的冷意。 骥文君浑身一抖,脸都白了,抖着腿缩到人后,莫名觉得比刚刚车子差点冲出悬崖还可怕。 甘高平心里直叫苦,这带的到底是个什么祸害啊。刚要开口道歉,师墨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笑着招呼瑞塔赶紧去忙。 安静的院子这才又热闹起来。 勘探队众人松口气,心里将骥文君骂了个狗血喷头。 王裕西放好东西,从后院出来,无视勘探队的人,坐到师墨身边,冷清的少年瞬间变得乖巧。 勘探队众人心思急转,有眼色的没有主动招呼。 就连骥文君都被吓老实了,缩在人群里装鹌鹑。只是偷偷瞅着王裕西的眼神,带着愤怒,有恨不得吞了他凶狠。 师墨眸光微动,拍拍少年的头,“累了吧,姥姥给你做了小肉饼,快去吃吧。” “别让孩子动了,让他坐着歇会,阳阳,赶紧给裕西哥哥端吃的来,遇遇给祖奶奶端些小蛋糕出来。”在溺爱孩子这事上,可没人能比得上任丹华。 也亏得王裕西是个很有原则的少年,要不然分分钟被宠坏。 “谢谢姥姥。” “谢什么谢,跟姥姥客气什么,你师姨也真是的,什么事都让你去,又不是没人。” 少年扬唇笑,“我不累。” “这孩子,”任丹华嗔瞪一眼,偷懒都不会。 严老娘笑着维护,“亲家母,裕西可是个能干好孩子,你可不能说他。” 任丹华笑,“亲家奶奶啊,孩子不能惯,得多教教,这孩子傻乎乎的,出去还不得吃亏啊。” “那不能,裕西聪明着呢。” 师墨扶额,俩老太太,夸人的时候,背着来啊,还有外人在,低调。 甘高平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怀疑这俩人说的不是他们见过的那个清冷,不似人的少年。在外拒人千里的清冷,在家乖巧听话,简直判若两人,勘探队员也是见识了。 聪明不聪明的他们看不出来,但绝对吃不了亏,能单手扛车的人都能吃亏的话,他们就不用活了。 小豆丁们将吃的端了过来,往王裕西和严老娘手里塞,“裕西哥哥,祖奶奶吃,可好吃了。” 严老娘捏了把曾孙子的肉脸蛋,“晚上还吃饭不?你妈妈还说给你做栗子糕呢,你这小肚肚怕是装不下了。” 小遇遇浑身都透着小精致,小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软软的小头发,也梳得平平整整,“不会的,遇遇留了肚肚。” 严老娘忍不住乐,“哟,小东西还挺有心眼。” 小遇遇歪着小脑袋想祖奶奶的话,是夸他呢,还是训他呢? “遇遇,别磨蹭,我们要输了。”铁憨憨扑过来,一把拽住小遇遇往旁边矮床上拖。 俩小哥哥和小三崽在下棋呢,输得有些惨。 小遇遇被拖得一脸无奈加宠溺,这小表情,又把大火逗乐了。 (本章完) 第583章 583热情招待勘探队的震惊 第583章583热情招待,勘探队的震惊 瑞塔给勘探队的人煮了面,一人碗里一个荷包蛋,几根青菜,一撮肉丝,老母鸡吊的高汤,色香味俱全。 风餐露宿的勘探队看得眼睛都直了,别说在别人家借宿了,就是自家也没吃得这么好啊。 “同志,这……我们吃一个杂粮馒头就好,这个不用了,谢谢了,太感谢了。”甘高平忐忑的推拒,他看不出这是什么样的人家,但这年头谁家也没一口多的吃食,他们哪有脸吃人家这么多好东西,仅仅是蛋就得三十多个。面全是精面,一人半斤,就得十多斤,好些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这么多好东西。 骥文君暗骂老东西蠢,一辈子没见过好东西的穷鬼,一碗面就感恩戴德了,丢人现眼。 却又不敢擅自做主吃,毕竟刚刚才被吓过,说到底也是欺软怕硬的货,馋得口水泛滥,也只能干瞪眼。 一路上她虽然比勘探队的人吃得好点,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好一点,带了些肉干零食而已。出门在外,免不得干粮将就。香喷喷的面就在跟前,只能看不能吃,感觉喉咙里都伸出手来抢了。 要说她脸皮也是足够厚,一面嫌弃,一面恼怒,一面还馋人家东西。 师墨笑道,“没事,这点吃食家里还是有的,各位辛苦了一路,吃点汤食要舒服许多。况且都做好了,你们不吃,家里人也吃不完,面又放不住,坏了就可惜了。放心吃吧,我们不会饿着肚子请客的。” 甘高平推辞不过,只好接了过来,带着众人再三感谢。 骥文君瘪瘪嘴,觉得老东西虚伪极了,想吃就干干脆脆的吃,整这么多事,耽误工夫。端过碗,也不管其他人,埋头就吃。 瑞塔一行人冷冰冰的瞅了骥文君一眼,按说对夫人出言不逊的人该教训一顿的,可惜夫人没发话,他们只能忍了。 甘高平皱了皱眉,老脸被骥文君臊得通红,对师墨讪笑两声。 师墨回笑,示意甘高平别介意,赶紧吃。 甘高平这才应下,让众人吃。原本还想矜持一下,慢慢的吃,哪想第一口入嘴,就停不下来,满院子都是索面的声音。 也亏得勘探队的人没心思注意这些,要不得羞得无地自容。 勘探队刚吃完,小院就涌进来一大群孩子,把勘探队的人吓了一跳。 崽崽们倒是礼貌,认不认识的都挨个喊了一遍,弄得勘探队的人受宠若惊。 也才明白,那些面,他们不吃,主人家自己也能消耗得完。能养得起这么多孩子,还个个出类拔萃的人家,让人无法小觑。 没多久,上山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师墨叫来瑞塔,“去看看帽叔回来了没有,回来了请他过来一趟。” “是夫人。” 瑞塔离开,师墨又叫来泽源几个,“我们家今天人比较多,就不在自家做饭了,你们去大食堂问问堂姑奶奶,有没有时间给我们做几桌,食材不够的话,家里拿过去。” “知道了姑姑。”几个大小伙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甘高平想拦都拦不住,已经吃了一大碗精面和蛋,哪还好意思再吃席面,“同志,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一碗面已经足够,多谢了,劳烦你给找个屋子我们安顿,吃食方面,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不敢再让你破费。” 师墨笑道,“老先生多虑了,一顿饭食而已,值当不了什么,来者是客,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尽到地主之谊。屋子的事别急,等人回来了,我让他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安顿。之后你们的饭食,我也不会再插手,你们可以到村子里的食堂吃,也可以到乡亲们家里搭伙,自己做,或者去公社国营饭店吃都行。” 甘高平还想说什么,门口进来几个人。 “听说来客人了?”严大智还没进院门,就扬声问了起来,和他同行的有师义锋和帽叔,“这就是客人吧?”视线落在甘高平一行人身上,笑着点头招呼。 师墨笑道,“爸,堂叔,帽叔,你们怎么一块回来了?” 严大智道,“山脚遇上的,小子们说你找老帽,说家里来客人了,我就一起过来看看。” 师墨应了声,指着甘高平众人介绍,“众位是勘探队的,到咱们村借宿,本来是来找堂叔的,堂奶奶说你们回来得晚,怕他们等着急,就带我这边来了,我找帽叔去宿舍那边安排安排,将这些同志安排到那边去,堂叔觉得如何。” “行啊,你做事我放心,”严大智笑着迎向甘高平,谁为首,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同志好,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是严家大队大队长严大智,我这侄媳妇做事你们放心,宿舍那边是新建好的,东西齐全,地方够大,能够住得开,你们放心住,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 甘高平忙起身,“不敢不敢,严大队长好,鄙人姓甘,甘高平,给您们添麻烦了,这位同志照顾十分周到客气,我们很是感激,她的安排自是最好的,谢谢了。只是刚刚的同志好意,已经吃过一大碗面食了,再不敢让同志破费,还请您劝劝。” 严大智不太明白,看向师墨。 师墨笑道,“今天人多热闹,堂叔你们上山也辛苦了,我让孩子们去大食堂定饭食,晚上就不做饭了,都轻松轻松。” 严大智了然,“这是应该的,应该的,甘同志别有负担,不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我们大队的情况,你可能有些不太了解。没关系,多住几天就好了。不管如何,饭是要吃的,可不能跟肚子过不去。老帽,你辛苦辛苦,带甘同志他们先去住的地方安顿好,洗漱休息一会,饭好了,直接带去大食堂。” “是堂老爷,各位,请随我来吧。” 事情已经被决定好了,甘高平无法,只好被动接受,连翻感激后,跟着帽叔去说的宿舍。 众人发现,是往村口去的方向,有性子外向的小年轻,凑到帽叔身边问,“帽叔,您好,咱们这是去哪?村子里的宿舍是做什么的?” 帽叔脾性一向温和,对谁都笑眯眯的,“小同志好,咱们去村口那边新修的房子那,你们来的时候应该都看到了,已经修好的几栋,都是宿舍,用来给村子里做工的,家远的人住的,我们称作员工宿舍。有一栋刚建好,还没有工人住进去,刚好可以安置各位。里面东西都很齐全,你们缺什么也可以说,我们尽量准备。你们要是需要自己做饭的话,我们也能提供锅具,米面什么的,你们可以到村子里和村民换。宿舍里房间足够,有热水,单独的厕所,生活还算便利,女同志也能放心住。” 勘探队的人听得有些懵,给员工住新的砖瓦房? 是不是太大方了,他们可瞧见村子里好些人家都是泥胚茅草房啊。 不是说学校和工厂都是严家大队集体的吗?那么员工应该是整个严家大队的员工吧,老板住破房子,工人住好房子? 这严家大队还真是奇怪。 帽叔没在意众人怎么想,带着人进了一栋建好的宿舍里,“这里的屋子都是空置的,各位可自行安排,你们离开前,不会再有人住进来,大可放心。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询问这里的巡卫。”转头就招了个年轻小伙过来,“安多,这些都是夫人的客人,你多照看些,他们有什么需要,及时提供。” “是帽叔。”年轻小伙也是狼人,第一次做巡卫的工作,新鲜得很,热情十足。 帽叔笑骂一声臭小子,对甘高平众人道,“他叫安多,是员工宿舍这边的安全巡卫,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他。这边住了不少工人,可能有些吵闹,还请众位多担待。” “不不,这里很好,多谢帽叔了,也请帽叔帮忙给大队长和那位同志带声谢,也谢谢这位小同志。” “众位不介意就好,你们先安置吧,一个小时后,我来带各位去食堂。” “好,好好。” 帽叔离开,勘探队的人瞬间扔掉矜持,打量起屋子,三三两两议论开了。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待遇,遇到这么特别的村子。 甘高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觉得这个严家大队是真的太让人意外了。 “行了,都别磨蹭,自己去找屋子收拾,别待会人家来叫吃饭了,你们还蓬头垢脸。都注意着些啊,别乱碰东西,碰坏了,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这里一砖一瓦都是好东西,甘高平也算是有些见识,都不怎么认得全,唯一知道的是不便宜。 激动的众人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骥文君冷哼了一声,一面嫌弃,一面大声喊要单独住一间。 众人翻个白眼,没搭理她,也没人乐意跟她住一起。 另一边,帽叔回去时,季慧芳也过来了,瞧见帽叔忙问,“如何了?” “回堂老夫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我怕他们不自在,所以没多待,一个小时后,去请他们到大食堂吃饭,安排了安多听差遣。瞧他们的样子,是满意的。” 季慧芳没好气的瞪了眼帽叔,对师墨道,“小墨啊,你也说说老帽,老叫什么堂老夫人,听着怪别扭的,让改总是不听。” 对此师墨也很无奈,她还不想被叫夫人呢,“堂婶,要不您帮我劝劝帽叔和瑞塔阿姨,别叫我夫人?” 帽叔瑞塔都假装没听见。 季慧芳禁声了,戳了把师墨。 (本章完) 第584章 584告知 第584章584告知 师墨笑呵呵的拉着她坐下,“您歇会吧,东西放着慢慢弄。” 季慧芳顺势坐下,摆手道,“我不累,现在身体好了,活也少了,不知道多轻松。” “你啊,就是闲不下来,现在日子好过了,正该享福的时候,何必还跟着年轻人往山上跑。”任丹华坐在季慧芳旁边道。 季慧芳不在意,“这才哪到哪啊,以前我还挑着百多斤的东西,上山下山的跑呢,现在啊都是空手上去,空手下来,做些轻省的活。现在日子好了,我也想多活几年,多享受享受,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 “是啊,生活好了,我老婆子原本都在家等死了,现在也见天的往外跑了。”严老娘也加入闲聊,笑呵呵的打趣自己。 俩老太太加个严老娘凑一起说话,没有一点别家婆媳间的针锋相对。 师义锋严大智几个男人也没闲着,师义锋问师墨,“小墨是怎么打算的?” 在师义锋看来,师墨有些热情过头了。 虽说自家闺女一向大方,但对不熟悉的人,从来没这么热情周到过。 况且,他知道师墨很反感有人破坏藏兽山,探查到矿脉,挖矿,就必不可少的要破坏,没道理师墨对破坏山林的人还这么礼遇,即便破坏山林不是勘探队的本意,也应该会被迁怒才是。 师墨无奈一笑,她没这么是非不分,道,“西一省煤矿丰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就这半个月,仅禺山县就来了十来批勘探队,以后只多不少。虽说这事和我们关系不大,但总归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多了解掌握些没有坏处,为此结交两个看起来不错的勘探队,就有必要了,既能掌握第一手资料,从他们那里得到同行内幕,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好咱们的家园,熟人好说话嘛,他们动起手来,也能温柔些,不至于破坏得太狠,不让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人肆意而为。反正也不费什么事,他们若是好的,就让他们一直住下去,好好招待着,要是心思太多,直接赶出去就行。” 俩老爷子点头,觉得这样也行。 时间差不多时,一行人去到大食堂,帽叔也将勘探队的人都请了过去。 勘探队的人收拾了一番,没了难民形象,看起来倒是多了些学究气息,就是常年进行野外工作,风吹日晒的,皮肤比较糙,比普通人显老。 他们对严家大队的食堂很好奇,原以为是那种集体食堂,到了这才发现,有些类似大型工厂的食堂。 不过来吃饭打饭的不止工人,许多村民也来这打饭。 在这普遍勤俭节约,省吃俭用的农村来说,简直太稀有了。 他们瞧得真真的,一份饭菜最便宜的都要五角钱,这些村民一点没心疼,干脆的给了,老老少少说说笑笑离开,有的直接坐在食堂吃,好似很少有自己在家做饭的。 这里的人都这么有钱? 来到严家大队,勘探队众人的心态已经崩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觉得到极限了,下一次还会继续崩,简直颠覆了他们以往所有的认知。 好在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当场惊呼出声,只是默默的看在眼里。 等师墨他们到了,忙起身招呼。 严大智笑着摆摆手,“大家坐,别客气,”又让严大草赶紧上菜。 严大草对严大智翻了个白眼,转头就笑嘻嘻的凑到师墨跟前,“大侄女,姑今天蒸了几个酱肘子,软糯香滑,好吃得很,特意给你留了一个,你多吃点。” 严大草的讨好一点不带掩饰,严大智哼了声,没说什么,师墨也不反感,笑道,“那就先谢谢堂姑了。” “不用谢,我去给你端出来,热乎乎的,正好吃。” 严大草殷勤得很,季慧芳看得直撇嘴,“无利不起早,一辈子都改不了这德行。” 任丹华笑着拍拍她的手,让她去看严老娘。 严老娘笑得满脸褶子,闺女即便没有时时刻刻亲近她,但只要在身边,开开心心的生活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就很高兴。 季慧芳哼了哼,都是当妈的,都有闺女,她也理解严老娘的心情,也不再给严大草甩脸子,免得叫严老娘不痛快。 相互间也没什么客套,饭菜上桌,招呼一声,就开吃。 都是些家常小菜,荤素都有,看起来不出彩,但味道很好。 勘探队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大队长的身份不同,食堂里的人特意做的,还是食堂水平就有这么高。 哪怕刚刚吃了一碗面,这会都吃得有些停不下筷。 师墨让人上了些普通的茶水,解腻消食。 没多久,严建茂和周翠拎着篮子来了,两人都是口无遮拦没脸没皮的性子,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吃饭,咧嘴笑着就朝师墨凑过去。 “弟妹好啊。” 师墨笑笑,“建茂大哥和周翠嫂子也来食堂买饭?” 村民在食堂买饭是有补贴的,每人每月,只要是在工厂有分红的人家,就有定量补贴,补贴由工厂提供,是师墨为了给大家改善生活,弄出来的,也算是一种福利。 补贴不管用不用都有,没有时间限制,可以存上一起用,也可以一天用一点。 这段时间都在山上忙活,在家的时间少,大家都懒得做饭,所以许多村子里的人都拿着补贴来买菜,回家自己煮一锅饭,或者就着冷窝窝头就能吃一顿,方便不说,比自己做的好吃,一举两得。 严建茂笑呵呵的摆摆手,“不买饭,不买饭,我是来给裕西送吃的,孩子妈特意做的鸡蛋酥,她做饭不好,但做这个是一绝,大家伙都尝尝,裕西今天受累了,多吃点。” 师墨看了眼王裕西,挑挑眉,“是吗?” 王裕西凉悠悠的瞪了眼严建茂,严建茂讨好的笑笑,他不来不行啊。 师墨在王裕西脑袋上揉了一把,“不知我家裕西今天做什么了?” 师义锋众人也停下筷,看着严建茂。 严建茂难得没有口花花,一本正经的复述了今天的事,师墨逐渐敛了笑。 任丹华一拍大腿,拉着王裕西检查,还跟严老娘抱怨,“亲家奶奶,您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孩子傻吧,您说说,谁敢徒手去拽车的,聪明孩子能做这样的事吗?哎哟,我这心脏啊,你这孩子,是要吓死我啊,回来怎么不说,有没有伤到哪?胳膊疼不疼?身上疼不疼?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内脏,听说好些伤当时没感觉,后面发现就晚了。” “对对对,咱们得去医院看看,老头子,”季慧芳忙喊,“赶紧的,杵在那干啥,去套车,上县城去。” 严大智动了动屁股,觉得应该大概是不用去县城的,转头去瞄师义锋,一本正经的担心,比自己做得好多了。 严老娘抖着手拉住少年,老太太第一次见到拖拉机的时候,还腿软,后来都不敢近看,想着这么瘦弱一孩子,连人带车从悬崖边上拽回来,心口咚咚跳,忍不住想,要是没拽回来,反而把自己推下去了,可怎么办,越想越怕,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他几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要有个万一,让你师姨,让你严叔叔咋办?还不赶紧说说,有没有哪不舒服。”说着还不断给王裕西使眼色,让他赶紧跟师墨认错。 王裕西可怜巴巴的瞅着师墨,小心翼翼的伸出修长的手掌,“师姨,手疼。”淡蓝的眸子,泛着盈盈水光,一缕落日余晖刚好从窗户投射进来,落在少年身上。 此刻的少年,不像是普通人眼里的异类,反而如同神话传说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子,缥缈虚无。 师墨叹息一声,哪还能生得起气,拉过少年的手看了看,没有一丝伤痕,就是掌心有些红,师墨严重怀疑,是他刚刚自己揪的。 “自谦,去家里帮裕西哥哥把药膏拿过来。” “知道了妈妈。”精致美少年冲王裕西龇龇牙,一溜烟跑了。 王裕西淡蓝的眸子里闪过得意,转瞬,又可怜兮兮的瞅着师墨。 严建茂看师墨身上的气息没那么冷了,赶忙让周翠把篮子递过来,“弟妹啊,裕西能耐着呢,你也别担心,就是做事有难免点冲动,好好说说他就是,可不能动气。你看,这个要不都尝尝?” 师墨看了眼少年,乖乖巧巧的,一看就很好欺负,“还不谢谢建茂叔和周翠婶。” 清冷的少年听话的接过篮子,不咸不淡的道了声谢。 严建茂两口子受宠若惊,忙说不用。 师墨也没多客套,“我家孩子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不会主动说,劳烦建茂大哥和嫂子跑一趟,鸡蛋酥做得不错,以后要是嫂子忙得过来,就多做一些送到食堂,给大家添个菜,该给嫂子的辛苦费少不了。要是忙不过来,烦请嫂子将做法教给桃枝嫂子,咱们公是公,私是私,该多少不能让嫂子吃亏。” 这样的随口决定,对严家大队的人来说,习以为常,严家大队很多事情,都是师墨张口决定下来的。 但对勘探队的人来说,却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年轻小媳妇,可以跃过村子里的长辈,不顾就在旁边的大队长,随口决定食堂的事,而且看她的样子,能决定的,好似并不止食堂,似乎整个严家大队都是她在当家,其他人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本章完) 第585章 585算账骥家 第585章585算账,骥家 严家大队的各种生产副业,是整个大队的,怎么都不可能由着一个年轻媳妇做主才是。 当然,他们不可能认为是因为整个严家大队的人蠢。 只能是因为,这个年轻媳妇有能耐,还不是一般的能耐。 难怪拖拉机师傅对一个少年小意讨好,即便冷脸相对,也不在意。 众人想起骥文君对那个少年,口出的恶言,心下有些慌。 周翠两口子的目的,就是在师墨面前得脸,鸡蛋酥也是小心思之一,师墨懂,他们也不隐瞒,只要师墨收了东西,必定会记他们的好,往后有点什么事,能有点人情在。 也有致歉的意思,今天不管王裕西有没有能力,是不是自愿的,都因为救严建茂而犯了险,依照师墨护犊子的脾气,肯定是要迁怒的,他们主动示好,也算是自首,可以从轻发落。 至于少年想要隐瞒的心思,他们实在顾不上了。 “弟妹太客气了,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吃食,弟妹看得上,送给食堂就是,不要钱,提钱多生分,我们也是严家大队的人呢,自家的东西,随便用。” 师墨笑笑也不多劝,“那我就替大家伙谢谢建茂哥和周翠嫂子了,桃枝嫂子,你抽时间,和周翠嫂子好好学学。” 邓桃枝赶忙欢喜跑过来,不管如何,手艺是实实在在的,对她一个外人来说,师墨不藏私,不让她交学费,免费学习,就是对她的信任和栽培,值得她感激并牢记恩情,“诶,弟妹放心,我肯定好好学。” “堂姑,劳烦给建茂哥和周翠嫂子添双碗筷,将就吃一顿,也别回去另做了。” “行。”严大草跑去拿碗筷,严建茂两口子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等众人吃得差不多时,师墨才看向甘高平,“之前不知道甘同志和我家裕西相识,倒是怠慢了,我家孩子嘴笨,不知道有没有得罪各位的地方?” 严建茂遇见勘探队的时候,勘探队和王裕西之间的纠缠已经过去,他并不知道,也就不知道骥文君对王裕西骂的话。 师墨知道,双方必定有龌蹉,骥文君才会对自家少年有那么大的敌意。 依照自家少年的性子,是不会和人发生口角的,动了手的话,这些人也不会完整的到严家大队。 那么必定是自家孩子受了他自己不在意的委屈,他的无动于衷,让骥文君恼羞成怒,才有那么大的敌意。 少年不在意的委屈,师墨很在意。 甘高平众人心口一突,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莫名觉得师墨不达眼底的笑,带着刀子似得割人。 转头去看惹祸精,人家不傻,知道事情不对,已经缩到了门口。 勘探队的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这位了,平时张扬跋扈,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的德行。 来了严家大队,满嘴,满脸,哪哪都是嫌弃,请吃饭的时候,又比谁都跑得快,吃得多,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完全忘了还和人家有过节的事,脸皮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这会人家算账来了,她倒是能屈能伸,无所谓脸面,直接跑路。 甘高平一路过来,被骥文君折磨得快疯了,不想再替她遮掩,也懒得管骥家会怎么做,当即道,“这事是我们不好,队里有女同志,不常走路,走了一段就累得慌,想拦下小同志的车搭一搭,只是小同志车已经装满了货物,便拒绝了。女同志觉得受了委屈,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惹了小同志不快,小同志大度,并未与我们计较,还舍命相救,我们很是感激。只是害得小同志涉险,实在不该,早该致歉的,一直没合适的机会,还请同志勿怪。” 这个女同志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师墨勾唇,“是吗,我家孩子向来不记仇,不与人发生不快,没想到和各位倒是有缘,第一见面,就有了交集。就是不知道,那位受了委屈的女同志都说了些什么?” 骥文君后背一凉,莫名感到一股寒气袭来,想快点离开这里。 却不知为什么,前边总有人挡道,气得又想破口大骂。奈何形势逼人,只能忍了,佝着背往外挤。 甘高平瞅了眼骥文君的蠢样,直呼为难,那些话他不敢说啊,这里的人这么护短,他怕话一出口,自己这些人,就得打包滚蛋。 “那个,就是几句气话,当不得真。” 师墨看着甘高平不说话,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甘高平头皮发麻,几十岁的人了,在个小姑娘面前,不敢抬头,说出去丢人,可却不敢生出不满,只能陪着笑脸。 师墨扬眉,看向骥文君,“你想坐车?” 原本只差一脚,就能溜出去的骥文君,生生顿在原地,怎么都动弹不了,用一个诡异的姿势呆愣原地。 顾不得惊恐,不受控制的张嘴道,“想坐车。” 众人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以为是骥文君吓懵了,连动作都忘了,毕竟他们也大气不敢喘。 师墨冰冷勾唇,“不给坐,就生气了,就口出恶言?” “当然,这个小怪物算个什么东西,还敢不搭理本小姐,给他脸了,要是在帝都……” “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骥文君身边的瑞塔,一巴掌扇过去,将人直接扇飞,止住了话。 众人惊了惊,赶紧躲开两步,里骥文君远远的。 骥文君一头栽在桌角上,痛得眼泪直滚,却还是动弹不了。又惊又恐,还带着愤怒的眼神瞪着瑞塔。 瑞塔仍旧端庄婉约,垂眸看向骥文君的眼神里,带着别人看不见的嘲讽和得意,早就想抽了,就是没正当理由。 勘探队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感觉氛围压抑得他们想跑。 师墨第一次在人前发火,严家大队的人也大气不敢大喘。 “帝都人?叫什么?”师墨不急不缓的问,好似刚刚那一巴掌不存在。 骥文君眼泪哗哗的流,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吓的,不受控制的开口,“骥文君。” 骥? 师墨对帝都世家大族了解得不多。 师义锋却知道这个骥家,“京都只有一个还算有些能耐的姓骥的人家,祖上靠境外海运发家,战乱时果断断了所有海外生意,改做药材生意,并且捐赠大量钱物,得了红色资本家的名头,要是老老实实好好过日子,如今应该不错。” “只可惜,骥老头去世后,子孙后代,没有大能力,但却有大野心,还认不清现实,自视甚高,招摇,奢靡,不知所谓。如今的骥家,不过是个空壳子。派这么个蠢人来西一省,企图分一杯羹,怕也是狗急跳墙。” “如今骥家当家的,是骥老头的大儿子骥业成,六十来岁,是个野心十足,能力平平,还特别自以为是的老家伙。现在的骥家,也就骥业成的大孙子骥文才有些本事,奈何上头的祖辈,父辈,都将权利看得很重,舍不得放手,他空有才能,却无出头之日。” 师义锋看向甘高平,“甘同志,这个骥家,可是我说的那个骥家?” 甘高平吞吞口水,在师义锋气势全开的压制下,冷汗直冒,“是,是那个……骥,骥家。” 勘探队和骥文君十分惊讶,没料到这里竟然有人对骥家这么了解。 骥文君还想着用骥家的名号打压这些人,即便不用家,这些泥腿子,只要说个帝都,就能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可瞧着师义锋说起骥家时的不屑,这样的心思瞬间就淡了,而且她现在也没办法主动张口,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 只是现在怎么办?她不会被这些泥腿子偷偷杀了,扔山上去吧? 骥文君脑子里冒出许多杀人扔尸的画面,吓得冷汗直冒,是真的开始怕了。 用带着祈求和威胁的眼神看甘高平,她要是无声无息死在这里,他们也脱不开干系,所以,赶紧救她,蠢货。 甘高平看懂了,这个时候,骥文君竟然还敢威胁他,骥家果真狗急跳墙,找了个这么蠢的人来办事,瞧瞧,事情还没开始办,人全得罪了。 但也不得不承认,骥文君出事,骥家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 严家大队的人不怕骥家,可他怕啊。 刚要开口求情,师墨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声,“帽叔,去通知骥文才来严家大队接人。” “是夫人。” 勘探队和骥文君偷偷吁口气,不要命就成。 骥文君觉得自己哥哥来了,这些泥腿子绝对没好果子吃。 勘探队的觉得,骥家来人,他们将这个累赘交出去,就轻松了。 “时间不早了,甘同志和众位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会安排人带你们上山的。” 甘高平众人也不想再留,也庆幸没被迁怒赶出去,连忙道谢,随后离开。 师墨一群人也都各自散了,散之前,严建茂凑过来,“弟妹,我当时气狠了,狠抽了那娘们两巴掌,没事吧?” 师墨看了他一眼,“做错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建茂大哥不用担心。” 有师墨这话,严建茂彻底安心了,他就怕骥家的人来了,拿他这个软柿子开刀。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弟妹了。对了,弟妹,您说咱们是不是要把去公社,去县里的路也顺便修一修?靠山崖的地方,弄点啥挡一挡,今天可是真危险啊。” 严建茂都被吓出了阴影,一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四肢发软,不敢再往那一路跑车,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出去拉私活了,就是这么怂。 (本章完) 第586章 586到了回巧合 第586章586到了,回,巧合 修路的事,师墨一直有打算,只是现在人手不足,只能紧着首要的来。 “等忙完了,会安排的。” “诶,那就好,我们不打扰弟妹了,您忙,您忙。” 回去的路上,王裕西忐忑的走在师墨身边,时不时瞅她一眼。 师墨目不斜视,径直往回走,师义锋任丹华和崽崽们也都不吭声,默默的离两人远了些。 王裕西忐忑极了,想说点什么,可一向嘴笨,临到头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到了家,少年还亦步亦趋跟在师墨身边,跟受委屈的小媳妇似得,看得师墨好笑又无奈。 “知道错在哪了吗?” 少年大喜,忙点头,“知道,师姨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真知道了?” 少年肯定的点头。 师墨眸光平静,脸上看不出情绪,声线都没有起伏,“说说。” “我不该为了不相干的人冒险,师姨,我以后不会了,您别生气。” 少年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师墨心疼。 无奈一叹,绷着的脸柔和了下来,“你没错,我也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心里恼怒,我们裕西这么好,凭什么要承受那些恶言。可我们裕西做得很好,对不相干的人,任由她张牙舞爪,不予理睬,不放进心里,明白咱们不能总活在别人的评判里,坚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师姨没你做得好,被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心情。” “不是的,我知道师姨是心疼我,师姨别难过,以后有人再对我恶言相向,我就让他感同身受,加倍奉还,不让自己受委屈。” 师墨摇头一笑,“傻小子,我知道你是个正直有自己原则的好孩子,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行,不用迁就谁,即便是我也不用。行了,累了一天,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带着布雷去山里好好练练。” 少年有些嫌弃,“可以不带布雷吗?” 师墨俏脸一唬,“不可以。” 少年叹息一声,“行吧。” 师墨被王裕西难得的接地气的反应逗乐了,却没表现出来。 布雷是个闲不住的,惯爱往外跑,所以才会偷偷跟船跑到东海市去,遇到王裕西。偏生性子十分单纯,说白了就是一根筋,傻乎乎的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这么长时间,只遇到一个收拾他的王裕西,也算是运气好。 王裕西性子完全相反,只要没事,就在家待着,脑子里各种琢磨,心思极重,什么心思都藏在心里,师墨真担心少年憋坏了。 一人一狼性子互补,所以特意安排他们在一起多处处,学习学习对方的脾性。 比起王裕西的嫌弃,布雷很喜欢往王裕西身边凑,隐隐有将王裕西当做老大的趋势。 师墨觉得这两人的组合还是很不错的。 少年和崽崽们走了,师义锋才上前道,“小墨对这个勘探队有什么打算?”裕西被辱骂的时候,勘探队没有作为,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师义锋都有些不满意了。 师墨动了动眉,“再看看吧。” 勘探队的到来,并没有给严家大队造成多大的影响。 师墨给安排一个狼人带路,带着勘探队每天往山里跑,只晚上到食堂吃饭,到宿舍休息,确实在很认真的工作。 骥文君被看守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被允许自由活动。 她倒是想闹,不过闹一声就饿一顿。 这人是真能屈能伸,还特别识时务,当时就老实了。当然,师墨也不可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要保证她饿不死就行。 即便是这样,骥文君也不敢闹,只是暗戳戳的诅咒着严家大队,幻想等她哥到了,要让严家大队的人好看,尤其是师墨,第一个让她磕头道歉。 对于骥文君的心思,没人在意。 天气一天天转冷,第一场雪落下来时,结束了秋猎。 各家各户分得的东西,只要是工厂用得上的,都送去了工厂换钱,剩下的自己在家慢慢弄。 其他大队也在落雪前,将他们种的各种吃食用物送到了工厂,家家户户都挣了些钱,虽然不多,但和往年比起来,已经是很一大的笔额外收入,都很满足,走路都有些飘,计算着明年要多种些,多赚些。 大雪也中断了勘探队的工作,不能再上山,他们只能窝在宿舍里猫冬。 收到消息说骥文才就要到了,也不知道骥家还会不会提供资金,要是不提供了,他们还得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想想都愁。 不管他们怎么愁,该来的还是要来。 冬月底,骥文才就到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和严谨严利河一起回来。 严谨严利河回来,师家,严家都很高兴,大家聚在石头小院热闹。 因为先入为主,众人对骥文才的印象都不怎么好,所以只是客套的招呼了一声,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不待见的意思很明显。 骥文才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不在帝都,等他收到骥文君的消息时,已经是信到帝都半个月后了。 不过当时有事,回来不了,就给让人帮忙回了一封信,一直到现在回帝都,连事情都没弄明白,就赶了过来。 来之前,家里人还拉着他各种训诫,让他一定要给这些乡下泥腿子一个教训,免得不知道他骥家是什么人。 骥文才虽然不知道具体事情,但听骥家人的口气,就不由得冷笑,骥家是什么人? 是看不清现实的蠢人。 是自以为是的自私人。 得了这么久的消息,也没一个人先过来看看,就知道在背后指手画脚,自我感觉良好。 在别人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当然,他过来了,不是为了家族,也不是为了那个眼高于顶的妹妹。 只是刚好有事,而且也得将自己对严家大队的歉意带到,所以才来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还是将态度摆得很端正,也不在意众人的冷脸。 “众位,实在抱歉,舍妹给大家添麻烦了,大家放心,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态度,得到了师家,严家的改观,倒是没再冷脸,也才开始认真打量骥家唯一没歪的人。 骥文才和骥文君是亲兄妹,但长得很不一样,骥文君身形较为娇小,五官柔和,偏南方长相,遗传了亲娘。 骥文才身形高大,五官粗狂,浓眉大眼,很有北方人特色,遗传了亲爹。 众人对他改观后,觉得他脸上多了份正气,看着很顺眼,也有北方汉子的豪爽,想来不会和骥文君一样,尽做些不是人做的事,也能明辨是非。 严谨不知道骥文才和自家还有矛盾在,他们同路回来,骥文才也没主动说起这事,好奇道,“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趁骥文才也在,瞧他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严大智就说了前因后果。 事情是不大的,也不到请家长的地步,只是师墨打算用骥家杀鸡儆猴给那些来西一省瓜分的人看,让他们都收敛收敛,不要过分踩西一省。 骥家,也就骥文才这一个脑子清楚的,所以才让他过来接人。 严谨闻言,觉得实在巧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把,文才是我朋友,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认识的,相处多年,是个很不错的人,这次也多亏了他带利河学习。文才很有能力,也是个正直大气的人,与骥家其他人,不能相提并论。” 严利河也忙点头,“文才哥聪明稳重,一直很照顾我,教了我不少东西,我在帝都的时候,也听闻过骥家人,文才哥,跟他们肯定不是一伙的,这事不怪文才哥。” 众人以为他们只是路上碰巧遇上,一起过来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 兄弟俩都力挺骥文才,其他人自然不会再有质疑,彻底对骥文才改观,变得十分热情。 尤其是严大智季慧芳,知道这一年都是他带着严利河学习,更是热情得不行。 严利河这一年的变化,他们瞧得真真的,虽然黑了瘦了,但精神头很足,眼里有光,肩膀有力,真正长大了,有担当了,为此十分感激。 “大水冲了龙王庙,实在不好意思啊骥同志,也是小谨不懂事,早该跟我们说清楚的,你看这事闹的。” 骥文才摆手笑道,“叔婶别这么客气,这事本就是舍妹不对,她被家人宠坏了,一向口无遮拦,不知天高地厚,我代她给小同志道声歉,往后我定会好生管教,不让再让她惹是生非。” 王裕西一点也不在意什么歉不歉的,对方实在太欠的话,他直接动手收拾了就是,哪需要这么麻烦的上门道歉。 不过这人是严叔叔的朋友,他只好勉强应了声。 严谨笑着摸摸少年的脑袋,知道他不耐烦这些,没勉强他经营人情往来。 对骥文才道,“文才,咱们公是公,私是私,我家孩子受委屈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们不迁怒你,骥家人不会教孩子,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我都是敞亮人,之前我媳妇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叫你来,定是要交代的,但现在因为我们的关系,这个交代就不需要你给了,可骥家得给。现在你给个话,站哪边?” 众人有些无奈,觉得严谨也太直接了点,不怕朋友都没得做? 事实上,他还真不怕。 (本章完) 第587章 587放电影贾票来拜年 第587章587放电影,贾票来拜年 正如严谨说的,他们都是敞亮人,多年的朋友,彼此什么情况,脾性和想法都明白,能说出这话,就不担心翻脸。 严谨会这么说,就笃定骥文才知道怎么选。 在骥家,骥文才一直是被孤立的那一个,因为他有能力。 骥家人贪权,舍不得放手,又没能力,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心眼又小,没有容人之量,对有能力的骥文才诸多仇视,也可以说是嫉妒,哪怕亲爹也是如此。 亲娘小心思很多,一心拉扯娘家,骥文才不愿意帮她,还处处限制她,使得亲娘也不待见亲儿子。 骥文才从小就没享受过亲情,没得到过关爱,对家人没有多少感情。 现在还会待在骥家,是因为已经去世的祖爷爷,骥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祖爷爷在意骥家,他就想尽一尽孝,替他守着。 骥家人贪权,骥家人愚蠢,骥家人一直在败家,他都不在意,只要骥家不倒,他就算是成全了祖爷爷的心愿。 至于其他的,他不在意,更不稀罕。 现在严谨这么说,他明白是在让他夺权的意思。 与其不断给骥家擦屁股,还不如接手里,变成自己的,也将骥家人捏在手里,听话的就留下,不听话的,就赶出去。 只是骥文才有些迟疑,他是真的不想跟骥家打交道,再不在意,也有血缘关系,没得陌生人来得干脆利落,做事的时候,总会有许多顾忌,容易判断失误。 师墨不知道骥文才的顾忌,只是在孩子和家园这事上,一向很强硬,道,“不瞒骥大哥,如果你和我家阿谨不熟,骥家的下场只有一个,被当做鸡,杀给来西一省瓜分利益的猴看。我这么说,没有侮辱贬低的意思,只是表明态度,话不好听,请别介意。西一省是我们的家,家被人惦记上了,拦不住别人来抢,只能想方设法多保全一点自己,所以在行事上,可能会有些过激,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海涵。”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你和阿谨的关系,自然就不能这么不讲情面了,你如果要骥家,我们就好好合作,将西一省的牛鬼蛇神赶出去,留下那些办实事的。你若不要,我就毁了,也算是达成了我开始的目的。当然,这并没有逼迫骥大哥的意思,你可以慢慢想,不着急,反正这个冬都没什么事。” 骥文才张了张嘴,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认气势不输人。 没想到今天会在师墨的强势下,找不到反驳的话。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些惊讶,觉得严谨这媳妇,气势这么强,严谨压制得住吗? 一不注意,思绪就跑偏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 毕竟是严谨的朋友,不好一见面就翻脸。严谨两口子一开口就让人和家人反目,也管得太过了点,再大度的人,心里都会不乐意。 任丹华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就是,这才刚到家,还没缓过来呢,瑞塔做了些吃的,几个孩子一路上都累坏了,先吃些东西再说。利河啊,你也跟我们说说,你这一年都学了什么?” 其他学到多少不知道,但看人眼色行事这能力,学得不错,严利河瞬间领会任丹华的意思,“亲家婶子,我这一年可真没白跑,学到不少东西呢,这就跟你们说。” 严利河现在嘴皮子也利索了许多,欢喜的说这一年的见识见闻,众人听得有趣,不断询问,气氛慢慢热络了起来。 吃过饭,骥文才被安排住隔壁师子家。 不过他没去休息,转头去了宿舍,见骥文君。 不知道兄妹俩说了什么,第二天,骥文君就在骂骂咧咧,哭哭唧唧里,被送走了。 骥文才对甘高平表示,会继续出资支持他们勘探队,让他们不用担心,安心工作就是。 勘探队众人狠狠的松口气,给钱就行。 腊月十五,学校放假。 第一个期末总结,所有人都很重视,所有大队的家长们,不顾及膝的大雪,冒着严寒跑来严家大队,参加期末总结会。也亏得现在路好走了,要不然这么大的雪,想来都来不了。 大家伙这么积极,冲着的自然是早就说好的前三的孩子的奖金奖品,这事都期盼大半年了,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又是谁能得到,这必定成为今年过年,最热门的话题。 总结会上午十点开始,九点五十,学校开门将家长们放进地下室大会堂,这里面有地暖,暖和,头顶有别致的大吊灯,敞亮。许多人不是第一次来,但仍旧觉得庄严肃穆,生出股豪情和骄傲来,以后出去,也是炫耀的资本。 学生们已经在前方坐好,等家长们一坐下,会议就开始。 丁书铭作为校长,看着今年的成绩单,很是满意,脸上堆满了笑,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激扬的喜色。 先做一番总结,拿个例出来夸赞,也提出了需要改正的缺点和不足,又对明年的学习,做出规划和鼓励。 洋洋洒洒一大篇,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说的缘故,大家听得还挺新奇,没有出现不耐烦。 随后就是大头,宣布各班,各年级的优秀学生,优秀学生干部,以及考得好的前十名。 被念到名字的学生和家长们,激动得脸都红了。 只是和前三失之交臂的人,不免有些遗憾,第三和第四名之间,绝大多数都只相差一两分。 这样的差距,足够让人抓狂,同时也激起了好胜心,势必要在下一次,拿回这两分。 那些没被念到名字的,除了失落就是难过,还觉得没脸。好胜心也是被激起来了,能保持多久,不得而知。 有人欢喜有人忧,家长们也因为自家孩子的表现,而或喜或忧,或怒或叹。 “成绩是检验学习成果的一种方式,但并不是唯一方式,也不是决定孩子们未来好坏的唯一标准,所以大家重视成绩,却不能只关注成绩,要理性面对成绩。孩子们都是好的,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他们擅长的方面也各不相同,我希望各位家长朋友,能好好和孩子沟通,别因为成绩,而过于责备或是过度夸赞。” 丁书铭是老师,也是家长,明白大家的心情。 这些年见了不少被家长态度毁掉的孩子,为此不得不多提醒一句。 这话也确实起了些作用,让不少人收敛了怒火,也压制了高兴。 现场氛围很热切,随后就是发奖状,奖品,奖金。 到手的东西,是实实在在的,羡慕了不少人,同时也激励了不少人。 大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学生和家长们一起归家,开始假期。 严家大队却还要忙碌,下午,对优秀员工进行了嘉奖,包括学校的,修建队的,工厂的,同样热闹了一波。 勘探队和骥文才作为旁观者,看了全场,他们虽然是外人,可他们被严家大队的氛围感染,莫名热血沸腾。 既羡慕那些得奖被夸的,又因为暂住严家大队,无端觉得骄傲自豪。 新年临近,今年的严家大队异常热闹。 那些离家比较远的工人没有回去,也在严家大队过年。 师墨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开心热闹的好年,特意去请了放电影的师傅回来,在学校大礼堂,从三十天晚上,到初五晚上,每天放映两场电影。 这可把严家大队的人欢喜坏了,什么三姑六婆,全都奔走相告,周边所有大队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三十这天晚上,学校礼堂差点被挤破。 好在这个年,是真的热闹,也没出什么乱子。 师墨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致,就和严谨窝在家里过二人世界。 崽崽们和家里的老人们,倒是去凑了两天的热闹,随后被挤得差点散架,这才没去的。 电影放映,没有一直安排在晚上,大年初二这天,就开始在白天放映,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那些回娘家的媳妇们,跟着沾了不少光,在婆家,也得了不少脸,严家大队的名声也越渐响亮,几乎传出了禺山县,这是后话。 刚好初二这天,贾票也带着媳妇段丹红,和刚刚满月的儿子贾广鑫来师墨家拜年。 段丹红的预产期本来是十二月,不过下雪路滑,闪了一下腰,导致早产了半个多月,好在有师墨的药,母子都没事。 小广鑫四十多天,长得白白胖胖的健康硬朗,早产也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全靠师墨在段丹红怀孕的时候,送去的各种吃食。 师墨的帮助,贾票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才会不顾天冷,说什么都要带着母子俩来拜年。 段丹红对师墨的感激不比贾票少,虽然只是闪了一下,但她自己知道,当时多凶险,有极大的可能一尸两命,而且她身体本就不好,要不是师墨送去的吃食调养,她怀孕期间不会那么顺畅,孩子或许等不到生产。 他们母子的命,说是师墨给的都不夸张,所以即便刚出月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也要冒着严寒亲自过来。 师墨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两口子好,只能往家迎。 “瞧瞧孩子小脸都冻红了,你们当爹妈的也不知道心疼。”带进堂屋,进让他们坐炕上,给孩子暖暖。 (本章完) 第588章 589算计 第588章589算计 小家伙这会睡得正香,小嘴一撅一撅的,看得人心都软了。 贾票嘿嘿笑,“没事,包得严实,没冻着,瞧他睡得跟头小猪仔似得就知道。” 师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是没事,你媳妇身体本就弱,生产又遭了罪,怎么着也得在家躺够两个月才是,你倒好,谁也不心疼,这么冷的天,带着媳妇孩子往外跑。” 瑞塔端了杯红糖姜枣茶给段丹红,“这是夫人特意准备的,客人多喝些。” 段丹红笑着感谢,任丹华道,“丹红啊,你也别什么都依着小贾,那孩子没个轻重,很多事不懂。咱们女人可不能跟他们男人一样糙,你不好好养着,老了容易遭罪。” 贾票讪讪的摸着鼻子,感觉有些冤枉,他的媳妇孩子,怎么可能不心疼,他是觉得真没事才带过来的,路上仔细得很,可惜没人信他。 段丹红心口暖呼呼的,父母去得早,她都忘了被长辈疼爱的滋味了,“我明白的,多谢婶子挂心。我月子坐得很好,有夫人送的药和吃食调养,身体已经大好了。比生产前还好,就是在家待得太久了,想出来走走,孩子爹也是依着我呢,以后我会注意的。” 任丹华无奈一笑,“你就护着吧,大冷的天,跑一趟不容易,在家多住几天,学校会堂在放电影呢,没事就去看看,也热闹热闹,孩子可以放家里,有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好。”段丹红笑着应下,没说着急走的话,外面确实冷,他们受得住,孩子不行,反正冬天没事,多待几天也行。 师墨想了想,这么冷的天,出门确实不太方便,她倒是没事,一个精神力罩就解决了,其他人不行,这带着孩子总是去挤客车也不是个事。车子的事,倒是能提上日程。 “贾票,回头你去看看,哪里有小车卖,去买几辆,以后谁要出门,也能方便一点。问问惟干,看他们需要多少,都配上。” 说买车跟买菜似得容易,也就师墨一人了。 屋子里都是自家人,也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对。 贾票以前倒是琢磨过这事,不过忙,一直没提上日程。 “行,回去我就到处问问,嫂子,你们这里要不要留几辆,以后出门也方便。” 师墨摇头,“我们出门有大黑小黑,暂时用不上,留着徒惹麻烦,不用了,你们尽量多配几辆,只是关于用车,需要出个具体章程,这事你和惟干他们商量着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找裕西。” “行。” 山脚新修的石头院子不少,狼人们住不完,师墨就留着有客人来的时候当客房用,贾票一家三口就安排在新的石头院子里。 电影每天都在放映,十里八村的人,只要有时间,都会赶过来看,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电影是个啥,师墨这一举动,可算是给他们开了眼界,为此严家大队的热闹一直没断过,时常有人来回。 一场算计,也在热闹下,悄然降临。 汪家在严家大队住得乐不思蜀了,这是汪秋霞怎么都没想到的,亲爹哥哥不通庶务,娘嫂子也不是干农活的料,侄子侄女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偏偏一家人在乡下住得十分自在,城里人,人人嫌弃的农村,他们当做世外桃源。 不过也乐见其成,爹娘哥哥弟弟在小姑子身边,她放心许多,帝都这个大染缸,实在不适合自己单纯的一家子人生活。 学校招老师的时候,她本想让侄子侄女去,大小伙,大姑娘了,总待屋子里也不是个事,总要有能养活自己工作或是技能才行。 但兄妹俩都不愿意,她也不好勉强。 以外的是,最没抱希望的小弟汪秋阳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通的,不管成不成,汪秋霞都觉得这个是个历练的机会,免得学得和亲爹哥哥一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没有媳妇,只能饿死。 说到媳妇,就成了汪秋霞的一大块心病。 汪家现在有三个适龄青年男女,叔侄三人的性子让人着急了些,长相学识气度,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汪家又是帝都来的有传承的文学世家,更重要的是,汪家和师墨一家沾亲带故,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心动。 汪家在帝都的利益好处太远,这里的人或许看不到,也得不到,但摆在眼前的好处,人人都看在眼里。 师墨一家说是严家大队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即便没有独揽大权,但也拥有绝对的经济实力,绝对的话语权,攀上师墨一家,什么好处得不到。 所以,汪家成了十里八村的香饽饽,就连县城、公社知道汪家的人,都在打着注意。不仅仅是村民们心动,牛棚,知青点的人都心动。 再过两年,师墨家的那群崽子,怕是也得成为这些人眼里的大肥肉,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汪家三人的婚事,外人积极热闹,当事人无动于衷。 本人指望不上,就只能找家人。 汪家两个大男人也指望不上,他们不会对研究学问以外的事上心,张口闭口跟你吟诗作对,谈什么谈,没得吓跑来说亲的人家,家里人的婚事,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汪母和汪大嫂两人是有心无力,村子里的青年才俊,好姑娘都不少,婆媳俩虽然不是很看得上,但为了不让家里三人打光棍,硬着头皮挑了几个不错的,跟他们提了提,结果全都被无视了。 说得多了,人家关上房门,两耳不闻窗外事,任你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婆媳俩都不是泼辣的性子,说了两遍不被搭理,也不想再说,这事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 得,一家子,一个都指望不上,汪秋霞人在帝都,心在严家大队,见天的写信,让师墨和任丹华帮忙多操操心。 当红娘这事,师墨是顺其自然来办的,真让她介绍谁和谁认识在一起,她是不行的。 任丹华也不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跟人聊天还行,给人说媒,实在为难。她也不知道周围谁好谁不好,两人能不能配,这事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所以,最后,只能拜托季慧芳。 季慧芳倒是满口答应,不过要找适合汪家三人的对象,不太容易,这不,一直在搁置。 他们是按兵不动了,别人倒是蠢蠢欲动。 汪家,汪老爹和汪大哥就严家大队电影盛况一事,现场讨论如何写文章去了,汪家婆媳和季慧芳任丹华约着凑热闹,也不在家。 汪家兄妹在各自的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 汪秋阳在院子里批改作业,背书,做教案。 以前一心研究学问,当了老师后,发现教书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学生提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时,他能从这些问题里,找到不同的看答案的方向,比闭门造车研究学问更有意思。 大家一直在打赌,他能教几天,出乎意料的,他教完了一学期,还没打算放弃,有兴致越来越高的趋势,并且班上学生成绩也挺好。 他能有这方面天赋和兴致,大家还是很乐见其成的,总比跟汪老爹,汪大哥似得当个生活白痴好。 “汪老师,我可以来问问题吗?”隔壁大队的一个小男孩,是汪秋阳班的学生,成绩不错,平时也很爱提问题。会跑到家里来问,汪秋阳一点不意外。 汪秋阳也乐意解答,“当然可以,进来吧。” 小家伙欢喜的进去,拿着纸笔问了自己记录的问题,得到解答后,欢欢喜喜的走了。 随后又来了好几个班上学生,都是爱学习的,汪秋阳还挺欣慰。 也没多想为什么他们都凑到了一起过来,潜意识里觉得是来看电影,顺路来问问题的。 送走所有学生,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疲惫,见没有学生再来,准备出去走走。 刚到门口,又看见一个学生过来。 倒不是问问题,而是传话,说河边有人找他。 汪秋阳也没多想,跟着去了河边,路上遇到了人,也都笑着招呼。 “汪老师怎么傻乎乎的,大冷的天往河边跑。” “谁知道,汪家人脑子都不正常。” 两人嘀嘀咕咕,说起汪家人就乐得不行,暗地里又都在打着怎么进汪家门的注意。 汪家人确实脑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都缺根弦。 所以别人背后怎么说,他们都不会在意。 汪秋阳亦步亦趋的到了河边,远远瞧见一个拎着篮子的姑娘,学生说就是那姑娘找他。 傻乎乎的汪秋阳也没多想,直接就过去了。 只是那姑娘也不知道看没看见他,拎着篮子就走。 汪秋阳愣了愣,跟着追过去。 路上不少人远远瞧见,都皱了眉,暗道汪家小子怎么回事? “哥哥你去哪?”刚拐过人群,前面姑娘准备加快速度,汪秋阳也跟着加快速度跟的时候,迎头遇上一个人跑出来玩的懂地。 懂地在师墨的调理下,脑子清醒了些,能够勉强认人了。 之前和汪秋阳在师墨家见过不少次,吃过多顿饭,认识这个哥哥,见到了,就歪着头,流着口水,摇摇晃晃过来找汪秋阳玩。 汪秋阳完全不搭理懂地,懂地脑子不好使,不明白什么叫不待见,也不明白什么叫无视,拦在汪秋阳面前,一遍一遍的问,固执的要答案。 汪秋阳眸子动了动,前面的姑娘眉头紧蹙,停下来回身,瞳仁里的眼白逐渐消失,只剩下渗人的黑,嘴里呢喃,“推开他,推开他。” 汪秋阳猛然伸手,一把推开懂土,缓步跟上。 (本章完) 第589章 590康康觉醒血脉能力救治 第589章590康康觉醒血脉能力,救治 李二妞勾唇,回身继续走,没想到对上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的徐英霞。 瘦瘪粗糙不似十多岁少女该有的脸上,面色变了变,她要控制汪秋阳,瞳色没有恢复,森冷如恶鬼一般,被徐英霞看了个全,刚刚的动作,应该也被看了去。 李二妞惊了一瞬,就变得凶狠起来,徐英霞不能留。 徐英霞将李二妞的变化看在眼里,立时吓尿了,腿一软,跌在地上,更是抖成了筛子。 李二妞满眼鄙夷,却也没打算放过她。 五指成抓,指甲逐渐延伸,变成黑色,又尖有利,掏向徐英霞胸口。 要说以往,徐英霞早就吓晕了过去,可现在,怕到浑身抽搐,她也是清醒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指甲,满脸泪水,动不了,说不了,唯一的表情,只有恐惧,嘴一张一合,脸白如恶鬼。 汪秋阳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表情麻木茫然,不知道有什么在发生。 懂地缓慢别扭的从地上爬起来,口水湿了衣襟,摇摇晃晃的走到徐英霞跟前,在李二妞手指扎进皮肉的瞬间推开李二妞,流着口水,傻凶傻凶的护着徐英霞,“不打姐姐,不打姐姐。” 徐英霞也是懂地认识的人之一,别看他傻,确懂欺负,被欺负,还懂得护自己人。 李二妞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踉跄一步才站稳,伤没伤着,就是脸上挂不住,气得直瞪眼,“该死的傻子,你和她一起去死好了,”指尖猛的扎进懂地胸口。 徐英霞睁圆双眼,将刺破血肉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懂地歪着脑袋瞟自己胸口,眨了眨没有焦距的眼睛,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痛……哇……哥哥痛……” 李二妞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缓缓收紧五指,握上懂地的心脏。 这种感觉,久违的舒服啊…… “找死。” 师墨的声音似从虚空传来,又似就在耳边,震得李二妞一口血喷了出去,喷了懂地满脸。 懂地张了张嘴,满脸痛苦,头一歪,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李二妞想逃,一道人影闪现,一脚踹在她胸口,倒飞出去数米,晕死过去。 严谨收回腿,跑去看懂地。 懂地胸口冒着黑气,鲜血流淌,脸色越来越惨白。 赶紧掏出药丸塞他嘴里,银白的光从掌心渗出,覆在胸口。 只是并不能救治,只能替懂地护住心脉。 师墨紧随其后,先看了眼徐英霞,只是吓晕了,没有其他大碍,“瑞塔阿姨,抱她回去。” “是,夫人。” 师墨转身去看汪秋阳,汪秋阳还是一副麻木愣怔模样。 师墨蹙眉,伸手盖在他头顶,用精神力探查,“被慑了魂。” “墨墨,懂地情况很不好,可能需要康康出手,只是康康现在的能力也救不了,需要先觉醒血脉。” 师墨抿了抿唇,“先回去,帽叔,带上她。” “是,夫人。” 帽叔一把拎起李二妞,一行人闪身消失在原地。 石头小院,家里人都出去了,徐英霞只是被吓晕,暂时安置在房间里,瑞塔看着。 李二妞被帽叔仍在后院,师墨的精神力罩困着,她跑不了。 汪秋阳需要招魂,懂地需要驱除邪气,两人都刻不容缓。 “裕西,带康康回来。”王裕西没在家,在外面看着崽崽们,师墨只能传音。 王裕西拧了拧眉,一般情况师墨是不会传音的,定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也不敢将崽崽们放在外面,索性全都带了回去。 “师姨,我们回来了。” “你们就在院子里,别出声。”严谨应了声,带着康康进屋子,师墨要替懂地,汪秋阳稳住情况,没有出来。 崽崽们不敢多问,安安静静的待在院子里。 屋子里,严谨搂着小丫头,轻声道,“爸爸要给康康找回藏在身体里的能量,可能有点不舒服,康康要忍住知道吗?” 小丫头知道有急事,也没使性子,乖乖巧巧的点头,“爸爸放心吧,康康很厉害。” 严谨在她胖脸蛋上亲了亲,大手握紧小胖手,指尖在小爪子上一划,就出现一道血痕,再划破自己的指尖,血脉相触,低声沉吟,无形的古老法文在两人周边流转。 给康康觉醒血脉,和严谨自己觉醒血脉不同。 他是靠自己,康康需要靠他这个外力,一是因为康康还小,受不住自己打坐炼化的苦,二也是赶时间,懂地坚持不了多久。 小丫头不懂爸爸在做什么,歪着脑袋看。 爪爪破了不疼,只是紧随其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乱闯,很胀,很热,有些不舒服。 小身子扭了扭,想到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又给生生忍了下来,皱着小脸看爸爸。 严谨要用自己的血脉力量,刺激康康身体里隐藏的血脉力量,需要不间断,匀速的刺激,过程很耗精力,力量的流失,也会给身体造成创伤,感觉身体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咬似得,又痛又麻,暂时没工夫哄自家闺女。 额角浸出了汗,脸上还得保持微笑,不让闺女担心。 半个多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严谨觉得身体被掏空了似得难受,眼前阵阵发黑。 小康康却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充满满了力量。 小脸红扑扑的,黝黑的眸子里,竟也出现了幽蓝的光。 蓝光一闪而逝,又迅速出现,再次消失,来回循环。 严谨知道是小丫头在闹得玩,自己刚刚获得血脉传承之力的时候,都没小家伙用得得心应手,可见闺女的天赋能力比自己高。 搂着小丫头亲了亲,“康康很棒,不过这是秘密,不可以随便让人知道,也不能在外面随便使用,知道吗?眼睛的颜色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丫头的胖爪爪搂着严谨脖子,肉乎乎的脸蛋在严谨脸上蹭,“知道了爸爸,康康很聪明,什么都懂。”已经八岁的小丫头,本身就比普通孩子聪慧,确实什么都懂了。 严谨忍俊不禁,对闺女还是很放心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是,我家康康最聪明,待会要辛苦聪明的康康替懂地叔叔治疗,行吗?” “可以的。”觉醒血脉之力后,康康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具体是什么,她分辨不了,但只要提到,或是遇到,就能自动在脑子里得出答案。 虽然没看过懂地叔叔的伤,不过小丫头的传承里明白告诉她,只要不是起死回生,其他的一般都能治。 严谨笑笑,“走吧。”抱着闺女起身,哪想身体太虚,踉跄了好几下都没能起来,一时间还有些窘迫。 康康皱着小脸,肉爪子盖在严谨额头上,“爸爸不难受,爸爸快快好。” 青翠光点渗进严谨身体里,顺着经脉血管,流遍全身,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温和的暖意,严谨刚刚消耗的力量,迅速回转,浓缩,在身体各处充盈,比之前更为精纯,不用试都能知道,能力增长了。 暗叹自家闺女的能力强大,也坚定了加快速度变强的决心,要不然,护不住自家这群小妖孽。 等恢复了精力,就拽住了小手,“爸爸没事了,乖。” 小丫头欢喜的靠在严谨肩上,“爸爸,康康以后也能保护你和妈妈,保护哥哥和弟弟了。” 严谨笑,“是,我们康康最是能干了。” 父女俩出门,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 严谨吩咐帽叔,“别在这吹冷风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里的事有我们,帽叔去将徐家董家汪家的人请过来,好好说,别让他们担心,人不会有事的。” “是,主子。” 帽叔走了,小家伙们却没动弹,严谨也没工夫管他们。 抱着小丫头进了另一间房,懂地,汪秋阳在师墨的看护下,情况还算好。 师墨将懂地交给父女俩,专心给汪秋阳寻魂。 康康的能力不止能治伤,也能驱除污秽邪气,胖爪爪覆上懂地胸口上的伤,正在肆意破坏的黑气,像是遇见了天敌,惊恐四窜。 青翠的光点似顽皮的孩子,带着对黑气的不屑,猫捉老鼠一样,边玩边捉。 使得黑气又惊又恐,还有被捉弄的憋屈,最后带着不甘,被光点吞噬。 黑气消失,伤口也不再自动扩展,青翠光点在伤口上盘旋,伤口逐渐愈合,万幸的是,李二妞还没有伤及懂地心脏,要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 随着伤口愈合,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懂地脸上的痛苦,也慢慢消失,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师墨那边却不太顺利,汪秋阳被拖走的一魂,被禁锢在某地,还受了创伤,她漫无目的的不好找,找到了也不好带回来。 看懂地那边快好了,将严谨叫过来,“阿谨去探探李二妞,看秋阳的魂在不在她那里。”这么短的时间,也只有李二妞那里最有可能。 汪秋阳这里师墨不敢松手,强行丢失一魂后,其他魂魄很容易崩溃消散。 “好。”严谨瞧闺女收了手,就带着她到院子里,再朝后院去。 李二妞已经醒了,被困在精神力罩里,浑身冒着黑气。 那些黑气想要冲破精神力罩逃出去,只是不管怎么冲,怎么撞,都于事无补,显得很焦躁。 李二妞在黑气的影响下,面容扭曲狰狞,黑色瞳仁阴森可怖,全身上下都是死气。 看见严谨,嘶吼着,张牙舞爪朝他扑过去。 (本章完) 第590章 591李二妞的记忆 第590章591李二妞的记忆 严谨隔空一扇,李二妞就跟破布一般砸了出去,撞在石头墙上,砸断了脊骨,再也起不来。 可她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仍旧狰狞凶狠,身上黑气更加肆意。 严谨上前一步,踩在李二妞后背上,手掌打出银白的光,探查李二妞。 接连探查了几次,都一无所获。严谨微微蹙眉,刚想放弃时,发现她黑气浓郁的识海深处,有一粒尘埃大小的黑色雾气,即便细看,都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黑气有意无意的绕着黑点盘旋,似保护,也似看守。 严谨眉心一跳,直接朝着黑点而去。 状似无意的黑气愣了愣,随即大惊,迅速聚拢,阻挡严谨的探查。 绝对实力下,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黑气在严谨手里,不过蝼蚁一般,黑点最终被严谨拽在了手里。 小小一粒,眼神不好的凑到眼前了也不一定看得见。 用血脉能力探了探,没探出是什么。 黑气要是不抢,他只会觉得有些奇怪而已,或许看看就还回去了,可它抢了,就证明东西不一般,必定是要抢到手的。 亏得黑气没有真正的自主意识,要不然知道严谨的想法得气吐血。 黑点离开身体,李二妞不再挣扎,狰狞的神情变得十分痛苦,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张开十指,企图从严谨手里抢过黑点。 严谨冷冷的扫她一眼,转身去了前院,将黑点交给师墨,“墨墨看看,是不是这个。” 师墨接在手里,入手一股极为浓郁的阴气迎面袭来。 五指一收,灵力瞬间驱散黑气,这才开始大量。 小小一粒,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被阴气保护的东西,必定不是什么好货,也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货。 放出神魂力量,缠上黑点,一层层破开黑点上覆盖的阴气。 黑点像是一团棉花,阴气是束缚棉花的绳子,阴气消散,黑点得到释放,逐渐变大,缓缓褪去黑色,变得鲜红,最终成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血红珠子。 仔细看,能看到血红珠子是由无数个血红的魂魄,交缠在一起凝结而成的,怨气从珠子上喷涌而出,师墨迅速结成结界阻挡。“是怨魂。” “怨魂?”严谨不太懂这些。 师墨凝眉道,“有些走邪道的人,抢夺活人魂魄,置于阴暗气息里,以心有极大怨念的人为躯壳,承载这些魂魄和阴气,炼制怨魂。怨魂长成,加以炼制,可以炼制成没有意识的杀人傀儡,一个无形的杀人利器。” “法子很阴损,被夺生魂的活人,不死即残,被阴气包裹的生魂,每天都要经历至热至冷的各种折磨,如在炼狱。而承载的躯壳,也会逐渐迷失自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被怨恨驱使,成为怪物恶魔,即便不被世俗斩杀,最后也会被阴气吞噬。” 严谨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这东西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他不能完全体会其中的阴损和恶毒,但知道,这绝对是个不容于世的存在。 李二妞从哪惹来的,背后之人是谁,想要做什么? “李二妞这个冤魂可炼成了?” 师墨摇头,“还早得很,严家大队,甚至周边大队,都没听说有人无故死亡或变傻,也不知道是因为李二妞被限制了自由,还是胆子太小,这段时间她都没动手。我看了里面的生魂,大多都是之前王家大队的,王家大队的那场灾难里,死了不少人,其中有一少半,因为被拉走了生魂而丧生,而王家大队那一批生魂,是第一批。从灾难到现在,没有新加入的,没有神魂补充,冤魂就无法凝结,收取的那些神魂远远不够,现在只能算个胚胎。” “这些我倒是不意外,毕竟当时古墓里出现不少散落的怨气,我没办法保证百分之百驱散了,有些藏了起来,要做点什么,还是很容易的。我意外的是,魂种,竟是个还未成型的婴儿,还是当初李大妞肚子里那个,可我当时明明将他送走了,为什么还会存留在世,并且被人困在阴气里,炼成了冤魂。” 李大妞的事严谨是知道的,只是时隔这么久,师墨不提,他都已经忘了曾经还存在过这么一个人,这样一件事。 李大妞投河自尽,捞上来后发现她受过欺辱,怀有身孕,李二妞的事也被爆了出来,孙寡妇几人落网,被执行了枪决,这事闹得很大,被当做反面教材,在各乡镇反复宣扬了很久。 虽然宣扬的人没有指名道姓,但这世上没有秘密,尤其是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更不可能秘密。 因为世俗的眼光,李二妞从受害者,变成了不要脸的破鞋,从此性情大变,心存怨气,被人利用当做载体,情有可原。 他想不通的是,李二妞接触的人里,并没有,有这等本事的人。 “李二妞和冤魂的事先不着急,汪家人就要过来了,秋阳这样子怕是不行,先将他弄醒才是首要。秋阳的魂可在里面?” “在的,李二妞最开始好似没打算抽他神魂,是被我们发现后,慌不择路下出的手,慌乱下出手没个轻重,伤了魂,后又被阴气沾染,虽说没有大问题,只是他以后怕是会得富贵病,得娇养着,冷不得,热不得,要不然容易伤风感冒,大病没有,小病不断。” 要是换在自己身上,严谨可能会觉得生不如死,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跟规格小姐一样,娇娇弱弱的养在内室。 但换在汪秋阳身上,他觉得也还好,反正汪家的男人,都很娇弱。 “没事,命保住了,脑子没傻就行。” 师墨觉得严谨脸上有幸灾乐祸,仔细去看时,男人又是一本正经。 眼神带着质疑,看了严谨许久才移开视线,替汪秋阳复魂。 严谨暗自呼口气,摸了摸脸,差点就泄露想法了。 复魂还算容易,三家人得了消息,赶到石头小院时,汪秋阳已经恢复,只是毕竟魂魄离了体,还受了创,神情有些恍惚,呆呆愣愣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到的这里,来这里做什么。 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不上号。 师墨没有着急跟他解释什么,出门招呼三家人,“出了点意外,受了些惊吓,人都没事,在屋里,你们别担心,进去看看吧。” 三家人一头雾水被叫回来,听了师墨的话,也没来得及多问,就满怀担忧跑进屋子里。 三人师墨都给用了除尘术,除了两个睡着,一个呆着,看不出什么来。 同行回来的季慧芳任丹华众人看向师墨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师墨笑道,“别着急,没有大事,待会我一起说,你们都先歇会,我去趟后院。” 看师墨还能笑,大家也不着急了,“行行,你去吧。” 后院,严谨陪着师墨一起来的,崽崽们想跟,被拦在了前院,好奇也不许来看。 失了冤魂的李二妞变得奄奄一息,黑气在蚕食她的身体,普通人看不见,师墨严谨却能看清,黑气已经将李二妞啃食了大半,不出两个小时,她就会变成活死人,最后变成死人。 师墨扬眉,伸手盖在了李二妞头顶搜魂。 遗憾的是,李二妞知道的不多,连自己是载体的事都不知道。 身体变得奇怪,就是从王家大队的灾难开始的。 她贪财,想要抢老教授手里的簪子,不小心被簪子划破手,簪子化作怨气入体,成了所有怨气最好的容器。 后来就变得阴晴不定,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时常招些阴暗物,使得身体差,脾气更差。 魂种是什么时候在她身体里的,探查不到,出现得无声无息,很是诡异。 至找上汪秋阳,是李二妞自己残存的唯一意识和执念,她想过好日子,她想当正常人,想结婚生子,想和所有普通女孩一样,找个人人羡慕的男人,人人羡慕的婆家,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汪秋阳,就是她所知道的,最好的最合适的人。 趁着这些天热闹人多,她给汪秋阳的那些学生下了心理暗示,又在他们身上,留了些扰乱心智的阴气。 汪秋阳沾染过后,就觉得疲惫不堪,神志恍惚。 领他出门的学生是他的幻觉,所以在别人眼里,就是他自己出的门,到河边看见了李二妞,就尾随李二妞回去,企图对李二妞用强。 李二妞会顺势闹大,众目睽睽下,汪秋阳无法申辩,汪家这样的人家要脸,到时候不管如何,都必须娶她进门,从此以后,她不但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还能让那些曾经欺辱过,践踏过她的人羡慕嫉妒,一雪前耻。 打算得很好,可是路上遇到了懂地,懂地的问话,差点让汪秋阳醒神。 李二妞能力不强,用个幻术都是勉强,这也是她这些年这么老实,没有出手夺生魂的最大原因。 被懂地坏了事,她只能勉强使用摄魂术,带着汪秋阳赶紧走。 哪想又被和亲娘走散的徐英霞看了个正着。 愤怒下,阴气占据她所有理智,动起手来。 师墨这才感应到李二妞身上隐藏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发现汪秋阳三人的危机。 这股气息以前每次出现都极为小心谨慎,又会隐藏,如果不是主动出现,饶是师墨都不能探查到。 除了这些,李二妞的记忆里,再没可用信息。 “李二妞活不了了,送她回去,自生自灭。但秋阳的事,需要做些准备,就让他在出事的地方,和懂土徐英霞一起出现,免得那些人胡说八道。” 严谨点头应下,“行,这事我去办,先让帽叔把她丢回去。” (本章完) 第591章 592控制舆论懂地徐英霞 第591章592控制舆论,懂地徐英霞 严谨叫来帽叔,将李二妞扔进了李家,也没管她死活。不管李二妞所作所为是不是被阴气蛊惑所致,她内心,绝对不干净,内心不干净的人,才会被轻易控制。 再说,他们现在也管不了,李二妞已经是个必死的人了。 随后严谨师墨两人回到前院,懂地和徐英霞醒了,和汪秋阳一起被带到了院子里。他们被师墨抹了记忆,不记得刚刚经历过什么。 让师墨意外的是,即便被抹了记忆,徐英霞对懂地竟也多了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以前只靠着自家亲娘,现在若有似无的会靠向懂地。 其他人都沉侵在师墨叫他们回来的疑惑里,没有发现徐英霞的不同。 季慧芳上前一步,拉过师墨,“小墨啊,到底怎么回事,这三个孩子醒过来就傻乎乎的,说什么都不记得,好像做了一场梦似得,听起来怪吓人的。”说做了一场梦的话,只能是汪秋阳说的,其他两人一个不开口,一个不懂开口。 师墨拉过季慧芳,道,“没什么大事,李二妞想嫁给秋阳,用了些不正当手段,迷了秋阳心智,让他在众目睽睽下,追着她跑往家跑,企图用舆论让汪家娶她,只是半道上遇到了懂地和英霞,怕他们俩坏事,就给喂了迷药,幸好被我们发现及时,带了回来,没让李二妞得逞。” 师墨说得随意,众人听得呆愣,好半天才想起李二妞是谁。 “这杀千刀的李家人,真是坏到了骨子里,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缺德的事都做,”季慧芳脾气暴,率先就发作了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小墨啊,三个孩子都没事吧,那药会不会影响身体?” 三家人都直直的看向师墨,眼底全是担忧。 师墨笑着摇头,“没事,你们也知道李二妞家什么情况,买不了什么好药,不过自己在山上找的迷草,药效不强,对人也没什么伤害,吃了就是有些犯糊涂,我也给他们都看过了,没什么事,回去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齐道。 汪母看着傻愣愣的汪秋阳,担心过后,就是恼怒,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你说说你,让你好好找一个对象成家,你偏不听,惹得满村子的人,见天盯着我们家,你要是找了哪来这么多破事,万一真被得逞了,你想过后果吗?我们汪家都得被毁了。你瞧现在,还连累了懂地和英霞,他们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们一家子怎么交代?” 汪秋阳恍恍惚惚的,也知道后怕,想到要娶那样一个姑娘回来,他就恶心得想吐。 被母亲责骂,也不反驳,垂着脑袋受训。 “婶子,这事不怪秋阳老弟,谁能料到人性会怎么恶毒呢,况且婚姻大事可不能着急将就,这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您也别生气,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算是万幸,以后咱们多注意一点就行。”徐木林倒是没有迁怒,就是恼怒李二妞。 他在严家大队这么久,自然知道李二妞其人。 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可怜人,没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么缺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心还狠,一个胆小的姑娘,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都不放过,她要是有点本事,是不是就不是迷药,是毒药了? 想到这种可能,徐木林就忍不住生出戾气。 懂土也拉着弟弟心疼,亏得懂地身上的血迹被师墨处理了,胸口的伤也没有留疤,要不然汉子怕是会直接操刀,“是啊婶子,这事怎么都怪不到秋阳老弟身上,他也是受害者,今天受到的惊吓不小,回去好好缓缓才是。只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的人留在严家大队,就是个祸害。” 懂土这人本就是从尸山血海出来的,这些年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将血腥气收敛了起来,这会疼爱的弟弟差点出事,让他藏着的那股子狠劲不由得冒了出来。 严谨拍了拍懂土的肩,道,“你们放心,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现在还有个问题要解决。当时秋阳被迷了神志,不清不清楚的追在李二妞身后,不少人都看见了。要是不处理好,不管他们有没有事,别人都会传出事来。” 尤其是李二妞死了的话,汪家甚至师家严家,都得背上一个杀人罪,这不是开玩笑的。 汪母瞬间就急了,“小谨啊,那怎么办?我们家可不能娶那样心思不正的姑娘啊,秋阳这性子你也看见了,往后我们老两口不在了,他和老大分家各过各的,怕是得被那姑娘算计死啊。” 严谨笑笑,就算你们一家子都在,李二妞想算计也不难。 这话不敢说,只道,“伯母放心,当时我们带走他们三人的地方在一个转角,没人瞧见,懂地和英霞也是众人看着到那的,待会我把他们三人悄无声息的都送回那里,他们再从那里出来,别人只当他们是在那玩了会,自然就不怕人说道了。” 主要是这三人,一个呆子,一个傻子,一个胆小的姑娘,能玩在一起不会让人起疑,窝在哪玩了一会也正常。 到时候那些看到汪秋阳追着李二妞走的人,自己就会给汪秋阳开脱他是去找傻子玩的,跟在李二妞身后,只是顺路,毕竟这样的解释,才最合常理。 按照正常人思维来看,汪秋阳再呆,也不可能放着严家大队这么多好姑娘不要,看上李二妞这么个不入流的。 众人都没意见,汪秋阳不好意思的冲严谨笑笑。 懂地好说,懂土让干什么干什么,听话的跟在了严谨身后。 只是众人担心徐英霞,她和徐母寸步不离,想要她跟着严谨走,怕是不行。 她不去也不行,她和汪秋阳懂地同时消失在拐角,其他两人出现了,她从别处凭空冒出去,让人起疑。 结果,不等徐母劝,她自己就亦步亦趋跟在了懂地身边。 众人有些惊奇,却没多想,徐家人甚至还惊喜得红了眼眶,意外徐英霞懂事了,胆子大了,有勇气了。 徐母拉着徐英霞的手连连夸,“好孩子,乖乖跟着走一圈就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 徐木林也高兴,“改天咱们去县城,让你嫂子给你扯块布,做花裙子。” 徐英霞只红着脸,垂着头,也不搭话。 徐家人都习惯了,她能跟着别人走,已经是一大进步,他们不敢要求太多。 严谨带着三人出门,走出众人视线后,就给三人模糊了记忆,一个虚晃,到了无人的转角。 三人清醒过来,一点不觉得意外,汪秋阳还有些紧张,拽着严谨的手,“姐夫,我,我该怎么出去,我要不要说点什么?是不是跟大家伙解释几句?” 严谨看着书呆子,无奈一叹,此地无银这词,解释解释?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转头叫来懂地,“小地,秋阳哥哥有好吃的果子,你快去哥哥那里拿。” “果子,”懂地一点不怀疑,斜着的嘴一咧,就流出一大滴口水,傻乎乎笑着找汪秋阳要,“哥哥,要果子,哥哥,要果子。” 徐英霞掏出帕子,默默的给懂地擦干净口水,随后又垂着头,站在懂地旁边,当个隐形人。 严谨看得直挑眉,这是什么情况? 汪秋阳别说这会了,平时都注意不到这些。 为难的看着严谨,“姐夫,我没果子啊。” 严谨忍了忍,还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没有,你家里有。” 汪秋阳连忙点头,“对对家里有,小地,别急,哥哥回家给你拿。”随即又为难了,看向严谨,“可是我们这不是还有事吗?先拿果子还是先办事?” 严谨好想把汪秋阳的榆木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严谨开始担心那些被他教的学生了,万一教得跟他一样呆头呆脑的可怎么是好,想着是不是提醒自家媳妇一声,撸了书呆子的工作。 心里狂啸,面上淡定,“没事,你直接带着懂地回家拿果子就行。” 汪秋阳虽然呆,但胜在听话,严谨怎么说,怎么做,“行,小地,走,回家拿果子。” 懂地开心坏了,缠在汪秋阳身边,“回家,拿果子,哥哥,回家拿果子。” 徐英霞不用严谨提醒,就主动亦步亦趋跟在懂地身边,这让严谨愣了好半晌,猜想徐家小妹心里应该都是明白的吧,只是不开口回应而已。也不是因为什么敢不敢,而是愿不愿意。 三人渐行渐远,走进众人视线,懂地嘴里一直念着回家拿果子。 从汪秋阳跟着李二妞王家跑,一直到现在,前后不过半个多小时,刚刚在路上的人仍旧在,三三两两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聊八卦,说是非。 看见汪秋阳三人回转回来,这才了然一笑。 “原来是找傻子去了,我说嘛。” “我刚刚就说不可能,就你说肯定肯定,也不看看李二妞是个什么货色,怎么可能会被汪家人看上,汪老师再傻,人家也是老师啊,又不眼瞎。” “谁说的,我可没说。” “我也没说。” 严谨勾唇,闪身回了石头小院。 事情算是了结了,众人也都回了各家。 严谨将徐英霞的态度,跟师墨说了说。 师墨愣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严谨笑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跟你说说我看到的。” 师墨噘噘嘴,她这么傻的吗? 不过懂地和徐英霞? (本章完) 第592章 593激活血脉李棺材两口子回李二妞死 第592章593激活血脉,李棺材两口子回,李二妞死 懂地徐英霞两人的情况太特殊,师墨不好下定论,“他们自家人看着办吧,我们就当不知道。我虽然抹了他们的记忆,但有些东西是人力无法改变的,比如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感觉。我觉得老天一向很公平,虽然没给徐英霞一个开朗的性子,勇敢的胆子,或许给了些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天赋能力。懂地为了救她,差点丧命,这一幕被她刻进了骨子里,哪怕没有记忆,也会在潜意识里依赖,也无可厚非,往后两人要是真成了,也算是一段佳话。” 严谨是觉得无关紧要的,点头,“懂地不是天生的痴傻,他们的孩子应该不会受影响吧?” 师墨哭笑不得,“你倒是想得长远。” 严谨讪笑一声,他以前对这些不上心的,就是话赶话而已,“我就随口问问,明天我准备给安安和三小激活血脉,原本还担心能力不足,一直没动手,不过今天康康给我恢复过,恢复后的能力,比之前更为纯净浑厚,我觉得有康康在,没有问题。” 这事师墨也不太懂,血脉传承这种东西,有时候感觉挺玄妙的,“行,你自己看着办,别太勉强,康康也刚掌握,过犹不及,仔细伤了她。” “我知道,放心吧。” 严谨忙活激活血脉的事,这事最为高兴的就是帽叔和瑞塔这群狼人,激活了血脉,才意味着成为了真正的神族人。神族恢复壮大,是狼人一族灵魂深处的期盼和骄傲,也意味着狼人一族的辉煌。 师墨不懂,不懂神族,不懂狼人,也不懂血脉,没有参与,分了缕精神力去观察李二妞。 李二妞被帽叔仍在院子里出气多,进气少,没多久,李三妞就回去了。 看见姐姐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李三妞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脸上的表情说不上难受,也说不上是解脱,就是很诡异的平静,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丁点涟漪。 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李二妞躺在地上,什么也没做,直到李铁牛回去。 已经十三岁的李铁牛瘦弱矮小,跟关三似得,像个侏儒。 浑身都有股阴森气息,看人的眼神,十分凶狠。 但面对李二妞李三妞时,又格外的惊恐怯弱。 踏进院门,瞧见院子里的两个姐姐,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想跑,又不敢跑,一步一步挪了过去,仔细看,都在破旧宽大衣服里的身子,还在轻微颤抖。 李三妞平静道,“小弟,和我一起将二姐抬屋子里去。” 李铁牛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李二妞,垂着的眸子里闪过解脱,很快消失不见。 微不可见的对李三妞点点头,弯腰去抬李二妞。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二妞祸害得太狠,即便是无声无息,不能动弹的李二妞,都让他有些畏惧。 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没想到直接对上李二妞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吓得一哆嗦,差点将她扔出去。 李三妞不动声色看了眼李铁牛,李铁牛浑身一颤,稳稳托住了李二妞,和李三妞一起将李二妞抬回了屋子里。 “小弟,你去烧些热水,我待会给二姐擦洗,现在我要去找大队长求些事。” 李铁牛垂着脑袋点了点,李三妞这才跑出去。 师墨猜想她求的,可能是请人帮忙办后事一类的,没想到,她求的是让李棺材两口子回来,送李二妞最后一程。也不知道是姐妹情深,还是心疼父母。 严大智有些迟疑,李棺材两口子就是搅屎棍,也不知道改没改好,回来了祸害村子怎么办? 本想拒绝,对上李三妞瘦弱可怜的脸,终是软了心肠,“我只能帮你问问,你爸妈的刑期还没到,能不能提前出来,需要看他们的表现,这事我也帮不上忙。” 李三妞大喜,“没关系,只要大队长愿意帮忙问一问就行,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了。”干瘦的身子直直跪在地上,不等严大智反应,就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严大智拧了拧眉心,暗叹一声,“行了,先回去吧,我待会让你婶子叫上几个婆婶,去你家看看。” “是,我这就回去,谢谢大队长了。” 李三妞欢欢喜喜的离开,严大智摇了摇头,只道李家几个孩子都是可怜的。 他并不知道汪秋阳几人的事,觉得李二妞的事突然了点,之前隔三差五的瞧着,人还好好的,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要死了,年纪轻轻就遭受了那样的祸事,也是造孽。 人死债消,不管李二妞如何,以前的事情,也算是了了。 踱着步,去了工厂,打电话去问一问那边什么情况。 别说,运气挺好,那边人说李棺材两口子的刑期本来还有半年多,但因为表现好,上面已经批准提前释放,上头还准备打电话来通知呢,没想到这边倒是先去了电话。 严大智只能说都是命,李棺材两口子心狠了点,差点杀了亲闺女,但到底是血脉亲情,老天都会让他们在最后一刻团聚。 道了谢,挂了电话,这才去找季慧芳,让她安排人去帮李二妞办后事。 季慧芳听了李二妞快死了的消息还挺惊讶,刚刚才干了坏事,怎么突然就要死了? 难道是自家侄子? 想想又不可能,李二妞这样的人,怎么值得自家侄子出手,没得弄脏了自己。 最有可能就是遭了天谴,老天都要收拾她。 季慧芳虽然不待见李二妞,但她想弄明白她到底怎么回事,便答应带着人去帮忙。 严大智看季慧芳眼珠子滴溜溜转,就知道有事,“怎么了?” 季慧芳连骂带喷,将李二妞做的事,说了一遍。 严大智听得一阵沉默,他们严家大队还真是尽出人才,亏得这事没有闹大,要不然今年的先进,严家大队怕是没份了,还得被当做典型,全公社,全县城通报。 季慧芳一看严大智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他的严家大队。 “你现在愁早了,别以为李棺材两口子在里面表现好,就改好了,狗改不了吃屎,回来还不知道怎么挑事呢,到时候有得你愁。不跟你扯了,我得去看看李二妞到底怎么回事,看她是装的还是遭天谴了。” 季慧芳自己说完就走,完全不给严大智发表意见的机会。 严大智被说得心里没底,开始犯愁了,大队上越来越好,他是真怕了那些搅屎棍啊。 季慧芳去看李二妞了,师墨就没再跟,收回精神力,看家里崽崽和严谨忙碌。 翌日,严谨替安安和小三崽花了一天一夜,才将激活血脉,随后就一直带着他们熟悉使用,学习修炼。 为了让安安康康和小三崽用最快的时间适应新能力,严谨直接带着崽子进山练习。 偶尔还会带崽子们进严谨空间历练,其他崽崽也没落下。 血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刀,随时有可能落下,崽子们的训练不能少,难度还得成倍增加才行。 原本打算成立的特殊小队,因为人员没到位,训练也没开始,给小队用的训练计划,就先用在了崽崽们身上,效果还是不错的。 崽崽们都很懂事,即便是自谦几个第一次进空间,也没表现出太多心思,他们知道这里是秘密,不多问,不多说,守口如瓶。 严谨安排的训练,即便累得喘不上气,也一声不吭的坚持,几天时间,能力就有了质的飞越。 父子几人忙,其他人也不能闲着,得伺候这爷几个,师墨一家子都忙着这事,没管外面。 初五那天放完电影,帽叔就和放电影的师傅结清账款,将人送走了。 没了电影,严家大队逐渐恢复平静。 贾票两口子是初六走的,贾票忙着回去找汽车厂买车。 哪个男人不爱车,这时代的男人也不列外,公款提车,必定能让许多人欢喜激动。 师墨还许诺过,做得好的,可以直接送一辆,贾票激动得晚上都没睡着,闹腾得孩子都没得睡,被段丹红狠狠瞪了几眼,心里也感叹师墨这个老板的大方,车子这东西,说送就送,现如今,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到,自家男人真是幸运,当然,自己更幸运。 正月二十,季慧芳带着人给李二妞准备了不少丧葬物品,也看过李二妞的情况了,死是真的快死了,看起来像得了急症,季慧芳暗自肯定,是天谴没错了。 本来一个年轻小姑娘,死了用不着太费事,连祖坟都进不了,破席子一裹,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有父母亲人疼惜的会用好棺材,选个好地方,同样进不了祖坟,可李二妞哪有什么父母亲人疼惜。 但李三妞坚持,说她二姐活着受了不少罪,希望她死了能多些体面,哪怕她自己不吃不喝,也要让李二妞尽可能风光。 大家不好说什么,李二妞可怜也是真可怜,年纪轻轻的,没过一天好日子,照李三妞的要求置办。 十来天过去,李二妞还没咽气,李棺材两口子到家了。 瘦脱型,看起来像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的两人,叫众人差点没认出来。 原本还挺讨厌这两人的,都怕他们回来扰了严家大队安宁,准备了不少奚落警告的话,结果见他们这么凄惨,都说不出口了,只僵硬着脸目送两人往家走。 说来也奇怪,两口子到家的当晚,李二妞就咽气了,好似真的特意在等他们似的。 (本章完) 第593章 594新一年开始 第593章594新一年开始 翌日李家请人,将李二妞风光安葬,全程李棺材两口子都表现出了当爹妈该有的样子,倒是让村子里的人有些意外。 事情结束后,李棺材两口子李三妞李铁牛,安安静静的在家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出来闹腾,这让众人安心不少。 热热闹闹的年过完了,严家大队众人才正式开始好好休息,等雪化,又得忙碌起来。 师墨一家带着崽崽们,仍旧见天的往山上跑,到深山后,就进空间锻炼,狼人们做陪练。 狼人本体强悍,拥有本能的战斗技巧,速度,力度,敏捷度,都是人类难以企及的,给崽崽们当陪练,绰绰有余。 这段时间,崽子们进步很大。 欢畅的日子过得很快,二月初,崽子们收心上学,严家大队进入新一年的忙碌。 令人高兴的是,严谨还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送走崽子们,才是两人真正的二人世界。 不过,得忽视三坨古板严肃的肉团子才行。 严家大队忙碌了起来,勘探队的也没闲着,仍旧请了人,带着进山,进行探查工作。 骥文才在雪化之后,就开始频繁往外跑,开年后,西一省又来了不少勘探队,骥文才忙活的,就是去查这些勘探队,看看有谁可用,谁的能耐大。 同时还要去查探竞争对手,西一省的各个地头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原本家里人派骥文君来西一省分一杯羹,他是不看好,也不上心的。 来了一趟才发现,这里面的利润,比老祖宗攒下的家业还厚,难怪家里人要孤注一掷,跑来西一省。 也是发现了这些之后,骥文才无比后悔没有一开始就答应师墨说的合作。 好在现在也不晚,弄清楚了竞争对手,谈判的时候,才能占优势,等合作定下来,他就要回帝都清理家族内部,掌握大权。要不然,辛辛苦苦忙活一顿,全得给别人做嫁衣。 骥文才的这顿忙,也没白费,至少先别人一步,打听到了西一省最大的地头蛇,张黑狗,还打听到了西一省最大的黑市头子,贾票。 别看这些人看起来不入流,可真正顶事的,非他们莫属,正所谓小鬼难缠,也是这个意思,不管做什么,得把他们喂饱了才能动手。 所以,骥文才现在忙的,就是怎么和这两人搭上线,见一见,谈一谈,奈何一直不得其法。 张黑狗看着都替他着急,偷偷跑来见师墨,“夫人,要不要给他透露点消息?” 师墨摆手,“不用,看看他都有些什么能耐,对于合作对象,不能给太多便利,也不能太讲情分,还是得按照能力,择优选择。” 张黑狗闻言,便点头应了,反正他和骥文才没有交情。 师墨问,“这段时间有没有查清来西一省的各个勘探队和势力情况?” “查清楚了,今天过来,就是给夫人送这些信息的。” 张黑狗将整理好的信息册递给师墨,还挺厚。 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勘探队,一部分是各方势力。 勘探队的记录了成员数目,成员名字,各自擅长和性格特征,家庭情况,关系网,团队曾经成绩,合作对象,以及这次过来前,都和谁接触过,十分详尽。 其中自然也有甘高平团队的记录,甘高平团队没有什么大问题,他本人也是个有才能的,唯一让师墨不太满意的是,团队没什么血性。没有血性,就意味着做事不够果敢,很容易被外力因素左右决定,容易会失去对是非曲直的正确判断,有时候还有可能被人当刀使,说白了就是优柔寡断。 师墨点了两下,甘高平的队伍,算是被她放弃了。 各方势力的信息记录也差不多,很是详尽,各地区的来人里,帝都,沿海这些地方的人最多。 “这个海市郝家,东市窦家,山市骆家,鱼白勘探队,磐石勘探队,蜃景勘探队,深入查一查,要是各个方面都过关,可以适当接触,提供帮助。骥文才那里,如果三天后还是毫无进展,弃了。” “是夫人,”张黑狗默默分析了一番,几个家族,从方位上来看,是东南西北,从家族能力上来看,除了骥家,都是口碑不错的小家族,这几个家族要是有脑子,以后跟着夫人,怕是会成为东南西北四大巨头,就看他们懂不懂得抓住机会了。 张黑狗暗戳戳的唏嘘一番,又狗腿的往前凑了凑,“夫人,老贾说了要买车的事,这车,我们能不能自己选啊?” 师墨看了张黑狗一眼,“车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可选的?”师墨见到的小轿车好像都是一个样的,就一个代步工具,就算长得不一样,还不是一样的用。 张黑狗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冲师墨嘿嘿笑,“夫人,选车这事上,能选的可多了,我这么跟你说也说不明白,等车买回来了,你就知道了。” 师墨对这些不感兴趣,摆摆手,“这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就是,不用知会我,反正车子以后都是你们用,你们喜欢就行。” “谢谢夫人,我这就找老贾去。”张黑狗激动得不行,他将成为整个禺山县,第一个用上小轿车的小混混了,还有谁,当混混,能当成他这样,就问还有谁?“还有啊夫人,有老贾的帮助,咱们的消息网已经能覆盖整个西一省了,我准备朝着周边省市扩展,就是这人手实在差得多,您可得给我想想办法。我知道老贾也在找您要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师墨嘴角抽了抽,感情你俩掐架,她遭殃啊,她上哪找人去? “你的消息都覆盖西一省了,还找不到人?要不你随便帮贾票找几个,再给我送些来?” 师墨越想越觉得可行,来了精神,“我就要那些无牵无挂,有血性,有追求,不服输,知恩图报的,不分男女,年龄小点没关系,我不让他们干活,听话就行。惟干啊,这事除了你,没人做得好,非你莫属啊。不过不着急,慢慢来,找好了,给我送过来就行,不限量,有多少要多少。没什么事就去忙吧,别忘了啊。” 张黑狗被打发走了,快到家了都还是一脸懵,不是,他不是在寻求帮忙吗?怎么到头来成了忙的那个了? 回头瞅了眼严家大队方向,脑袋耷拉了下来。 找吧,夫人不要壮劳力还是挺好找的。 就是贾票那里,张黑狗有些不乐意,自己人都不够用,还得分给他,生气。 忽悠走张黑狗,师墨心情不错,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在旁边一直当隐形人的严谨看得好笑,“就这么高兴?” 小三崽被阳阳拖出去找遇遇玩了,家里就小两口在。 师墨顺势窝进严谨怀里,“当然了,之前就想着快点将队伍训练出来,忽视了人员问题,现在脑子一转,发现想差了,其实小孩训练起来,更加可靠,孩子的可塑性也更大,虽然时间会要得久一点,但我们也不用着急,短时间内血族是做不了什么的。” 严谨在小媳妇嘴角亲了一口,“还是墨墨聪明,我之前都没想到这些。” 师墨哼了哼,扯着男人的脸,“少拍马屁,嘴再甜我也不会对你兄弟讲情面的,他要是真没本事,该弃就得弃。” 严谨笑,“兄弟哪有媳妇重要,只要墨墨高兴,怎么做都行,我都支持。” 师墨呵呵,还想说什么,就被严谨封了嘴。 小两口在家腻歪,不知道董家和徐家人,被突来的消息惊得半天没回神。 “英霞,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是啥?”徐母已经顾不上闺女主动开口说话的惊喜了,被徐英霞的话震得脑子嗡嗡的,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徐英霞仍旧垂着头,红着脸,声音倒是坚定,“我要嫁给懂地。” 徐母捂住胸口连连后退,邓桃枝眼疾手快扶住婆婆,饶是她平时能说会道,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劝说婆婆,只抬眼去看董家人。 董家全家都一脸呆滞,还带着无措,显然也是被惊得不轻,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唯有傻子懂地,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木林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高兴,就是觉得太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懂老哥,要不你和叔婶先回去,我再好好问问,其他事,找时间再谈。” 懂土也懵,弟弟这样的情况,他从未想过让他成婚,去祸害别家姑娘,冷不丁听说有人要嫁给他,这刺激,太大了,“好,好,我们就先回了,回了。” 懂土拉过傻弟弟,叫上爹娘媳妇,晕乎乎的从徐家离开。 董家人刚走,徐母就扑过去拽住徐英霞的手,“英霞,你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懂地是个傻子啊?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你到底怎么了?” 徐母虽然知道闺女情况不太好,没有什么人家愿意要这样的姑娘,她自己也可能不会愿意离开家。 养着就养着吧,她都打算好了,现在多哄哄儿媳妇,等他们老两口走了,希望儿媳妇能念在他们老两口的好上,养闺女到老。 闺女突然开口说要嫁人,这当然是好事,可偏偏她看上的是个傻子。 自家闺女再不好,那也是个正常人啊,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呢。 (本章完) 第594章 595徐家董家结亲 第594章595徐家董家结亲 徐母心疼得直掉眼泪,怎么都想不通,闺女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傻子,她是中邪了吗?还不如在家当老姑娘呢。 徐英霞却是不再说话,跟以前一样,木木愣愣的垂着头。 邓桃枝怕婆婆把小姑子吓出个好歹,这姑娘不似常人,万一做出点什么吓人的事来,一家子都得悔死,赶紧拽着婆婆到一旁安抚。 徐老爹什么都没说,就坐在一旁抽旱烟,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什么想法。 徐木林走到徐英霞跟前,轻轻的摸着妹妹的头发,“英霞,哥哥知道,所有事情,你心里都明白,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也知道,爸妈哥哥嫂子,都是真心疼爱你的,我们不会害你,只是想让你过好日子。” “你想嫁给懂地,说实话,我们心里确实有些不愿意,但只要你告诉我们原因,只要原因正当,不是冲动,不是临时起意,是真的想和他过日子,并且也想明白了,和他在一起后会面对的各种困难,哥哥不会阻拦你。” “但前提是,你要跟我们好好说,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哥哥以前哪里做得不好,才让你不愿意和我们说话的,你说出来,哥哥改好不好?” 徐英霞动了动嘴,仍旧没出声。 徐木林也不恼,仍旧一点点抚着徐英霞的头发,缓声道,“我家丫头长大了,都快嫁人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我们一家人这样在一起好好说体己话的时间怕是不多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小时候的英霞是个欢脱的小尾巴,总喜欢跟着我后头,喊哥哥,哥哥,我有多久没听英霞叫我哥哥了?” 徐英霞听得心里发酸,是的,她都懂,她什么都懂,就是说不出,她控制不了自己,她想说的,每次话到嘴边了,自己就咽了下去。 缓缓抬头,对上徐木林殷切的眼睛,嘴唇轻微抖动,艰难的发音,“哥哥。” “诶,哥哥的傻丫头,”徐木林搂着徐英霞,喜眼眶通红。 院子的其他三人也都红了眼,捂嘴不敢出声,就怕吓着徐英霞。 徐英霞喊了一声,浑身都在颤,脸红到了脖子根,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害怕,窝在徐木林怀里,一动不动。 等人都平复下来,徐木林才徐徐询问,“英霞能跟哥哥说说,为什么要嫁给懂地吗?” 徐英霞埋首在徐木林怀里,怎么都不肯抬头,却是愿意回话,“想。” 想? 这是什么意思? 徐木林又问,“那你明白懂地的情况吗?” “明白。” 徐家人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明白,回答得太干脆了。 “那你知道嫁给懂地,以后就要在董家生活了吗?爸妈哥哥都不能再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了。” 徐英霞身体颤了颤,沉默了许久,才道,“知道。” 徐家四人面面相觑,这是铁了心要嫁了。 徐木林叹口气,“好丫头,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自己面对,知道吗?有什么事可以跟爸妈哥哥嫂子说,但我们能给你建议,却不能事事都帮你做,能明白吗?” 徐英霞这次只沉默了一会,就点了头,“知道。” “行吧,其他的事情交给哥哥,去和妈妈待一会,别怕,妈妈只是太担心,太心疼你。” 徐英霞没回应,无声从徐木林怀里出来,一步步挪到徐母身边。 徐母是真想再问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又怕吓着她,只能忍了,顺从她的意思让她嫁给一个傻子,大不了以后她后悔了,接回来就是。 搂着闺女,轻轻的拍着,心里说不上的心疼。 徐木林交代了媳妇几句,就出门了,他去找懂土。 懂土坐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董家院子里,只有懂地无忧无虑的傻笑声,董家三人都在无声叹气。 按说有姑娘愿意嫁给懂地,他们应该高兴才是,可懂地的情况他们实在不好意思祸害别人姑娘,再说那姑娘,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啊,轻了重了都不行。 徐木林一屁股坐在懂土旁边,递了根烟过去。 懂土平时不抽烟,这会,倒是想来一根,就接了。 两人无声无息的抽着,烟雾缭绕。 一根烟抽完,徐木林才叹口气道,“咱们两家的情况,相互都知道,你们家小地,脑子不太好,我们家英霞,嘴巴不太好,算起来,还真是半斤八两。” 别人说自家弟弟傻,懂土是生气的。 但徐木林说得也没错,自己也都明白,自欺欺人,最终谁也欺不了。 “英霞是个好姑娘,就是性子沉闷,不怕徐老弟你生气,我们是怕,有姑娘愿意嫁给小地,我们很感激,也很高兴,但也很害怕,害怕祸害人家姑娘,小地是我们没看顾好,才遭了难,不该由别人来承受这个担子。” “这事换做其他姑娘,我们或许只有愧疚,不会担心他们的生活,不会担心要靠猜过日子。可英霞那性子,我们是真怕待不好,她要愿意跟我们说好坏,我们还能安心,可她不说,我们实在拿不准她的意思。” “你们一家子都疼英霞,拿她当眼珠子疼惜,万一我们说重了,说错了,惹得她哭,叫你们心疼,我们这也不好解释。小地也是个不知事的,哪懂什么夫妻情分,夫妻生活,我这辈子就没打算让他成婚,原想着努力多活几年,养他到老,实在不行比他先走了,就交给儿子,总能让他无忧无虑,寿终正寝。要是他们真在一起了,我都不敢想他们要怎么生活。” “我说这话,不是不乐意和你们家结亲,我是很乐意的,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一家人的想法。英霞愿意嫁,我们是既欢喜又感激,就是以后万一有点什么小摩擦,我希望我们能好好坐下说,别坏了现在的情分。两个孩子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很多时候我们这些亲人都摸不准,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们多想想。” “当然了,英霞嫁过来,我们一家肯定会全心全意待她的,我爸妈你也看到了,都是老实人,一辈子也没多的话,只知道干活,我媳妇也不是个尖酸刻薄的,孩子们也还算听话孝顺。以后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小两口挣钱养家,我和孩子妈能干得动的时候我们挣,我们干不动了,就让孩子们挣,总归不会饿着小两口。” 徐木林在懂土说话的时候,又抽完了一根烟,有些话听起来不怎么顺耳,徐木林明白,都是些实在话。 两家人,大哥别说二哥,谁也不比谁好,谁也别嫌弃谁。董家愿意一直养着小两口,徐木林有些许意外,也有些感动。 毕竟养懂地老,是他们一家子早就决定了的事,自家妹妹的突然闯入,没在一家人的预料当中,董家人也没有将任何一个姑娘预算在其中。 毕竟懂地的情况,确实不懂什么叫夫妻,自然也不会懂什么叫喜欢,也就不会需要媳妇。 自家妹妹宣布要嫁给懂地,纯粹是单方面的决定,她的加入,算是给董家带去一了份负担。 一般姑娘嫁进去,即便不能挣钱,也能帮着洗衣做饭,收拾家里,可他妹妹,什么也指望不上,是个和懂地一样的累赘。 董家毫无怨言接受,不让自家妹妹难受,徐木林就很感激。 “我妹妹我知道,性子不讨人喜欢,不过董老哥放心,她心里都是明白的,不会无缘无故闹别扭,真要有什么摩擦,我们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上门要说法。咱们的情分,是处出来的,彼此什么脾性,都相互明白。” “我徐木林算得上是个生意人,虽说有时候表现得精明了些,但对人,对亲人朋友,绝对是真诚的,两家结亲,结的喜,不是仇,往后还得相处一辈子,甚至几代人,肯定不能坏了交情。” 懂土笑了,“行,事情说开了,彼此的想法都明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往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徐木林也笑了,“定下了。” 俩人握了握手,懂土道,“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这两年在这里我也挣了些钱,小地结婚,即便不能风风光光将英霞迎进门,也不能亏了你家英霞,咱们按照正常的礼来走,你们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量做到,到时候我去请嫂子来当小两口的媒人,上你家提亲。” 要求什么的,徐木林还真没有,但自家爸妈应该是有的,“这事我回去问问,今晚咱们在一起吃顿饭,再细谈如何?” “行。” 这事算是妥了,师墨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情理之中。 就是对当媒人这事,她是真的很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拥有了这项技能,这是第三对了吧? “恭喜你们了,媒人我当,就是礼节上和各种要求上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就行,大家都是自家人,我就不来那些虚的,给你们传话了。等商量妥当了,走礼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 懂土连声应下,“好,辛苦嫂子了,两个孩子情况特殊,我们大致商量了一下,简单来办,就不请客了。而且英霞的意思是,尽快结婚,所以,日子定得会紧一些,具体的还没商量好,总归不会超过二月底。” (本章完) 第595章 596又当媒人准备出门 第595章596又当媒人,准备出门 “没事,你们按照小两口的意思来办就好,我会全力配合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你家房子要是住不开,我再让人帮你们建一间,当新房,几天时间就能好,倒是不费事,也不会耽误婚事。” 懂土本想拒绝,现在傻弟弟和自家儿子住一间,他原本打算,傻弟弟结婚后,将小隔间收拾出来让兄弟俩住,不过现在一想好像不太行。 叔侄三人现在住的那间屋子很小,即便兄弟俩搬出去,也放不下什么东西。 以徐家对徐英霞的疼宠,嫁妆肯定不少,到时候放不下就尴尬了。 “还是嫂子想得周到,确实需要一间屋子,这事就麻烦嫂子了,用料钱,工钱这些都我出,不能让嫂子破费。” 师墨笑笑,“这哪算是破费,山脚堆的石头你也看见了,堆那还不是堆着,放得久了,也容易坏,反倒浪费,让它物尽其用才值当。工钱也不用,你们的房子是帽叔他们建的,现在还是请帽叔帮忙,他们熟,做得又快又好,费点力气而已,用不了什么钱,就当是我给两人的新婚贺礼。” 懂土连连推辞,建房子对师墨来说,就是费力气的事,但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是许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大事,哪能张口就接下。 两人你来我往,客套许久。 最终懂土推辞不过,只好点头,“那就谢谢嫂子了。” “不用客气,明天我就让人去建,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很快就能好,你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建在哪,建多大。你那个院子还算宽敞,再加间屋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我这就回去问问。” 懂土跑去问了徐木林,嫁妆什么的不提,但房子建多大,可以问一问,徐家人准备嫁妆的时候,也能有数。 等懂土走了,师墨在想,懂地这样的情况,有没有药可治。 只是这种病理性的创伤,师墨还真不太内行,也不能让康康出手,太过逆天,而且康康也不一定能治。 师墨犯愁,严谨心下不满,过去给她揉眉心,“打电话问问三哥就行,即便不行,也是懂地的命,何苦让自己愁眉不展。” 师墨撅了噘嘴,冲严谨笑,“也对,待会就去问问,看是用药还是用针,实在不行,只能算了。懂地现在无忧无虑,家人疼爱,也算是一种幸福。” 严谨应了声,将媳妇抱进怀里,“有个好消息,要听吗?”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了蹭,扬唇笑,“听啊,什么好消息?” 严谨勾了勾唇,“原团来电话说,有一批战友退伍,都是好手,他问过了,都愿意过来,问我们需不需要。” 师墨正为人手发愁呢,闻言大喜,“需要,太需要了,原团简直就是及时雨,只是有没有跟他们说清楚,我们这边的情况?咱们这做的就是力气活,也不怎么体面,万一有人不太愿意做这些,原团的一片好心,反倒让人心里起疙瘩就不好了。” 严谨捏着媳妇的小手,反驳,“怎么就不体面了,活都是一样的,分什么高低贵贱,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就是体面。再说,你尽管放心,我们这边的情况原团都说清楚了,大家是心甘情愿过来的。我们这边的需求,解决了很多就业压力,原团自然是希望我们越办越好,能为以后的安置问题,出一份大力,肯定不能搞砸了。” “只是过来的人,人虽不错,能力也好,但也得分合适不合适,到时候你再好好看看。合适的,直接编进三嫂的队伍,不用再帮着去做其他事,她那里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再延迟下去,三嫂的耐心都快没了。而且修路和建房队伍里的人里,也可以将合适的挑出来,开始训练,干活的事,剩下的人慢慢做就行,不急在一天两天。” “我们自己的队伍先别急,你说用孩子的提议很好,我们漫漫寻摸,这些战友兄弟都是有家人朋友的,确实不太适合,而且我制定的训练计划,他们年龄过了,身体已经成型,无法达成。” 师墨点头应下,“他们什么时候到,我跟三嫂说一声,让她准备着,到时候挑人训练什么的,都她一手操办,我就不参与了。” 严谨算了算时间,“那边还有些手续要办,再收拾收拾,差不多二十来天的时间到这边。你跟三嫂说,按照咱们的规章制度选人就行,不合适的也不用强留,剩下的可以安排进工程队,要是他们不愿意,我们这边负责车票,将他们送回去就是。” 师墨说好,“时间上倒是很充裕,嫂子知道了会高兴的,还是阿谨最厉害,我们一有困难,你马上就解决了,我男人怎么这么能干呢?” 严谨戏谑的看着拍马屁的小媳妇,大手不老实的上下游移,“既然我帮了这么大个忙,师小姐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跟我去个地方。” 师墨捉住大手,仰头看严谨,满脸嗔怒,“严先生好没道理,怎么能随便邀请一个姑娘家同行?” 严谨笑得胸口震荡,连忙道歉,“是,是我错了,重新说,孩子娘,可愿意和孩子爹去个地方?” 师墨眉眼一扬,“孩子爹要去哪?做什么?需要很久吗?我还得给懂地当媒人呢,刚刚怎么不说,我好拒绝了啊。” 严谨低头,薄唇抵在师墨耳廓上,“不急,等帮着董家过了礼,我们再出门也不迟。之后两家的事,也用不上你,我们可以等他们成婚了再回来。我带你去见我一个战友遗属,许久没去看了,难得有时间去瞧瞧,那个战友你也知道的,就在隔壁威省舀市,顺利的话,来回也就一周。” 师墨被湿热的气息喷得有些痒,往旁边躲了躲。 威省舀市的战友她确实知道,是曾经八人队伍中,牺牲的其中一人老家,家里爹娘媳妇孩子,兄弟姊妹,同族叔伯兄弟,人数不少,家境也还不错。 在当地,算是个小有名望的家族。 本来家族因为成分不太好,差点出事。 是严谨的战友突然牺牲了,才使得家族得以保全。 家里人生活还算宽裕,所以没有要抚恤金,将其送给了家境困难的其他牺牲战友家属。 算是为自家孩子尽一份心,也是替自家孩子积一份德。 严谨很敬重战友的父母亲人,这些年年节的时候,都会寄些节礼过去,那边也会回些心意。 去年严谨得到消息,说战友父母身体好像不太好了,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想去看看。 师墨自然是没意见的,董家那里,她只需要帮着走一趟就是。 “孩子爹,带孩子吗?” 严谨眉头一跳,他是不想带的。 偷偷瞅了眼在屋子里玩的几个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小三崽齐齐抬头,对上亲爹的视线,小眼神似能洞悉一切,使得严谨莫名心虚,赶忙移开了视线。 亲爹有些愁,带了小三崽,安安康康又不能落下,带了安安康康,其他已经被落下过一次的崽子,这次怕是不能善了,会闹着跟着去,这就…… 严谨很愁,他就是想过个二人世界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师墨看着男人脸上神情变化,精彩得像是唱了一出独角大戏,忍不住笑出了声。 严谨没好气的在媳妇脸上啃了一口,“你还笑,赶紧想想办法,把这些祖宗留在家里。” 师墨笑得四肢无力,软绵绵的推着严谨的大脸,“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些祖宗可都是你要的,自己想办法。” 严谨后悔得想撞墙,能怎么办,只能受着,还有几天时间,他可以慢慢想怎么安抚住这群小祖宗。 只是媳妇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让严谨很不爽,直接抱着人进屋。 师墨惊呼,要死了,崽子们都看着呢。 严谨铁了心要收拾媳妇,关上门就开办,任师墨怎么挣扎都没用。 徐家董家的事情办得急,三天后,就请了师墨去走礼。 两家的各种礼数是能省就省,办得很简洁,走完礼,结婚那天再让师墨露个面就没她什么事了,所以,她可以放心出门。 但说服小祖宗这事,严谨还没办好。 出发前一天晚上,严谨被一群崽崽围在中间,十多双黑黝黝单纯无辜,可怜弱小,哀怨无助的小眼睛看着你,就问你慌不慌。 严谨在崽崽们的围攻下,一脸的生无可恋,老大一个汉子,无措得像个孩子。 师墨躲在屋子外的窗户旁,偷偷往里瞧,还幸灾乐祸的冲严谨挑眉。 严谨后牙槽磨得嘎吱响,默念媳妇是亲的,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忍着。 任丹华没好气的拍了师墨一巴掌,“行了,别捣乱,没看小谨一个头两个大嘛,你不帮忙就算了,还看戏,有你这么当媳妇的?” 师墨龇龇牙,“妈,我才是你亲生的,你下手也太狠了。” 任丹华瞪了师墨一眼,“别装,我都没使劲,赶紧走,明天一早要出门,我刚刚和了面,去烙些饼,明天带上,不管你有什么能耐,带上总归不会出错。待会小谨哄不住这群孩子,你也别看戏,一起哄哄。” “我可警告你啊,也就出去几天,带这么多孩子不像话,再说他们还得上课呢,不能惯着,你别想图省事什么都应下。你爸也是,这会就知道躲,也不知道去帮帮忙。要是裕西在就好了,” 说到王裕西,任丹华又瞪了眼师墨,“我让你别什么事都指使裕西去做,那孩子瘦瘦弱弱的不长肉,就是给累的,买车这事交给小贾小张就行了,你偏要让裕西也跟着忙活,有什么可忙活的,在家都待得不消停,你也不知道心疼。” (本章完) 第596章 597半夜出逃威省舀市 第596章597半夜出逃,威省舀市 任丹华絮絮叨叨,师墨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但也是真冤,裕西可不是她指使的,那孩子就闲不住,总想帮她做事。 他也不是去买车,是去处理谨墨庄里的事情了。现在的谨墨庄虽然就贾票的黑市,张黑狗的信息网,但琐碎事情很多。 裕西还是两个部门里所有人的总教练,练武识字都要抓起来,每个季度都要考核,和升官发财挂钩,做得不好的,要受罚,为此,各项规定就得严谨,执行就得公正,事情不少。 但这些师墨跟任丹华说不清,说了吧,老娘又得说她狡辩,还是沉默的好。 母女俩到了灶房,瑞塔已经剁好了陷,准备做肉饼,还发了面,包包子用。 任丹华知道师墨他们有宝贝,这些东西做好了,放进去,随时能吃,也不用担心坏,不好拿。 孩子出门在外,当爹妈的,就担心饿着冷着,恨不得把家搬上一起走。 师墨没拒绝老太太的好意,跟着一起忙活。 屋子里,严谨许诺崽子们今年过年带他们去大西北玩,去年过年的时候,师翰师林两家都没回来。 师翰忙着肃清,和处理他失踪回来的后续事情。 师林那里研究试种正是关键时期,走不开。卫静的学校也在努力筹办,事情刚有些眉目,她想一鼓作气。 所以都没回来,严谨打算怎么着,都带着媳妇爹娘过去看看,免得他们牵挂,正好带着崽崽们见识见识大西北。 崽子们还是很懂事的,除了自家五个崽,其他崽崽都表示接受这个条件,这次就不去了。 严谨暗暗松口气,又开始攻克自家五个小祖宗。 小东西乖巧听话是真的,黏人固执也是真的。尤其是小三崽,肉乎乎一小团,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用黑黝黝的大眼睛,严肃认真的看着你,看得你心里直发毛。 严谨没了当爹的喜悦,只有哀愁。许诺出去一大堆丧权辱国的条款,崽子们才松口。 严谨叹啊,他是当爹的,感觉比当孙子还卑躬屈膝。他就是想和媳妇过过二人世界,以前心心念念的小崽崽,现在个个都成了绊脚石。自作孽,不可活。 刚刚搞定小崽崽,老岳父背着手,跺着步,过来了。 摆着姥爷的款,将崽子们打发走,递了一张写有姓名和地址的纸给严谨,“这是我以前的警卫员,我出事的时候,他为了护着我,遭了不少罪,只是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后来我们平反,我照着以前他老家的地址写过信去,让他回来。他给我回了一封,说现在很好,就不会来了,因为工作原因会搬家,以前那个地址就不用了。” “随后搬去哪,做什么工作,却没说,甚至都不再给我写信,我写过去的信,也都被退了回来。我不太放心,你们去威省,刚好顺路替我去找找看看,要是他过得好,就不打扰他,过得不好,就给我带回来。跟了我大半辈子的兄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消失了。” 严谨接过地址,是在威省柑市,和他们要去的舀市相邻,隔得不远,“爸放心,我一定将人找到。” “嗯,你们路上自己注意安全,家里不用担心,有事就打电话回来,看着点小墨,别什么事都依着她,那孩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是女婿惯的,老岳父想劝女婿别太惯着,又舍不得闺女委屈,太纠结了。 严谨默默缩了缩脖子,他哪敢看住自家媳妇,只敷衍的应了一句,“我知道了爸。” 师义锋应了一声,就走了。 老爷子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应该是因为警卫员,心里有亏欠和担心。 严谨收好地址,就去灶房帮忙。 师墨看到严谨过来,忍不住想要调侃两句,被任丹华瞪了回去。 行吧,她还是老老实实烙饼算了。 严谨见小媳妇跟鹌鹑似得,就忍不住好笑。 “小谨,孩子们都答应了?”任丹华问。 严谨笑着说是,“给了承诺,还是很好哄的。” “给什么承诺了?可别太惯着他们,免得以后无法无天。” 师墨严谨都默默的笑了,说起惯孩子,您老当仁不让的第一。 “妈放心,没许诺太多东西,就是过年的时候,带他们出去玩。” 老太太也没多想,想着可能就是到县里,大不了就是到市里玩两天。“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几人忙活一阵,饼出锅了,就收拾收拾睡觉。 崽崽们约好了似得,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小被子,齐齐走进小两口屋子,也不搭理两人,自顾自爬上炕睡觉。 小两口看得目瞪口呆,小东西们这是有气呢。 两人不敢惹,挨个盖好被子,揉揉脑袋,这才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躺着休息。 亏得屋子够大,要不然十多个崽,还真装不下。 小两口是真怕这群崽再做点什么,所以等他们一睡着,就偷偷摸摸起身,跟老两口说上一声出门了。 这会月上中天,不过半夜。 两人走出严家大队,望着漆黑的夜,对看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师墨笑道,“咱们是不是太怂了,被几个崽子逼得连夜出逃?” 严谨也忍俊不禁,搂着媳妇亲一口,又拿出件外套给她披上,“谁让人家是小祖宗呢,咱们现在跑得爽,还要好好想想回去后怎么哄。” 师墨瘪瘪嘴,“哄小祖宗是你的事,我可不管。” 严谨揽紧了媳妇,“是,是我的事,我回去哄,走吧,女王大人。” 师墨哼了哼,扬起高傲的脖子,靠在严谨怀里。 严谨轻声一笑,搂着媳妇的小腰,闲庭信步一般,走在漆黑的山道上,背影被月光拉长,看似缓慢,眨眼间却又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翌日,天刚有微光,两人就站在了威省舀市的大街上。 二月的清晨,带着丝丝凉意,这会街上只有三三两两赶早上班的行人,拢着衣襟,步履急促。 “咱们现在去招待所,还是去国营饭店?”严谨问师墨。 师墨微微凝眉,“这会去哪时间都不合适,你以前来过这吗?有没有知道的小院,咱们可能会在这里住上两天,住小院要自在些。” 严谨想了想,“有一个,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需要问一问,那家是个老太太,我曾经帮了她一点忙,家里有个小院,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住她家,位置偏,倒是安静,老太太人也不错。” “那就去看看。” 小两口从空间拿了几个包子,一袋麦乳精,一袋大白兔拎手里,往严谨说的老太太家去。 位置确实挺偏,穿过条条巷道,屋子越来越小,越来越破。 一直走到尽头,在一扇年代久远,陈旧的大黑木门前停下。 “就是这里,”严谨刚要敲门,师墨就伸手制止了他。 “老太太是一个人住?有亲人吗?” 严谨有丝疑惑,仍旧回答,“没有,她的家人都在战乱里死了,是个孤寡老太太。” 师墨扬了扬眉,无奈道,“老太太可能不在了,要么就是搬走了,现在这屋子里住了不少人,看他们的样子,住的时间不短了,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都有。” 严谨拧了拧眉,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过多询问,不管老太太如何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可能就只到曾经。 “那咱们现在去招待所?你先在里面休息一会,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别的院子,行吗?” “你那战友家什么情况,我们不能直接过去吗?” 严谨摇头,“他家现在被不少人盯着,具体情况我要去探一探才知道,直接过去不合适。你也赶了一晚上的路了,需要休息。” “那行吧,就住招待所了吧,也别去找小院了。” “好。” 小两口从巷子出去,往最大的招待所去。 这会天已经亮开,街道上行人多了起来。 各个国营店铺,也都陆陆续续开门了。 招待所里,服务员没料到会有人这么早来投宿,倒也没为难两人,麻利的给开了房间,只是一大早的没热水,无法洗漱。 师墨两人也不在意这些,关上门后,就进了空间,洗漱,吃早饭,随后再出来。 “我去打探打探战友家情况,墨墨就在这里休息,我很快回来。” 师墨想了想,“一起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事,也不累。” “不休息一会吗?” “不用,我不累,走吧。” “行吧。” 小两口关上门,严谨带着师墨往战友家方向去。 战友家是这里小有名气的家族,一大家子都生活在古城区的老宅子里。 老宅子是个四进院子,看着大,但人多,仍旧很拥挤,这也是严谨要带着媳妇先找住的地方,不去战友家住宿的原因。 战友家姓白,宅子取名白宅,最开始是一位进士老爷的宅子,后进士老爷去外地当官上任,卖了宅子当盘缠,被白家买了下来,一住就是六代。 白家曾经靠着杂货铺起家,小有家底,也是慈善之家,天灾人祸的时候,多次施粥施粮。 舀市当时称作府城,白家在府城,被不少人称道,知府老爷都亲自夸赞过,他家的名声,也是行善积德这么来的。 路上严谨跟师墨说白家的大致情况,很快就到了古城区。 (本章完) 第597章 598白家 第597章598白家 只是记忆中的白家大门上,那块具有年代感的白宅匾额不见了,一向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大门外,此时垃圾成堆。 厚重的油漆大门碎裂成几块,被随意丢弃在一旁,墙体斑驳,门前的石狮子断了脑袋,剩下的身子上,晒了被小孩尿湿的褥子。 一群脏兮兮的孩子从里面跑出来,到大街上,追打嬉闹。 有男人从里面匆匆出来,准备去上工。 也有女人从里面出来,拎着篮子,说说笑笑,应该是赶早去供销社抢购吃用。 这些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是严谨熟悉的。 白家,出事了。 “阿谨,有人盯着这里。” 严谨黑眸微沉,“走吧。” 两人从街道过来,中途没有停留,留在白家的视线和留在别处的视线没有不同,所以,暗处的人也没发现他们是特意为白家而来,只当是路过,也就没怎么在意。 走出监视范围,严谨就沉了脸,“看那些人的样子,在白家住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但白家跟我们通信的时候,什么都没说过,现在他们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师墨拉着男人的手安抚,“别急,他们还能给我们写信,就说明情况不是太差,咱们先在这一片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熟悉的人。” 严谨点头,现在什么情况不清楚,他们也不好找人打听,只能碰运气盲目的寻找。 两人运气挺好,走出古城街道,就看到了对面扫地的老人,正是严谨要找的战友的父亲,白家老爷白禹。 严谨记忆中的老爷子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背脊笔直,身上有生意人的精明和爽朗。 此时,老爷子弯腰驼背,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浑身上下只有哀默和死气。 拿着扫帚的手,不断颤抖,一把几斤重的扫帚,对他来说重如千斤,拿手里,几乎能压断腰。即便孱弱至此,仍旧被人用鞭子抽打着,驱赶着干活。 抽打老爷子的是个年轻男人,嘴里叼着烟,抽一口,又厉色咒骂几句,骂得不堪入耳。 老爷子似听得麻木了,也被打得麻木了,全程毫无反应,如行尸走肉一般移动着。 严谨狠狠拽紧拳头,黑眸里,幽蓝的光若隐若现。 师墨握上男人的手,“别生气,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严谨轻轻吐出口浊气点点头,“我们过去一趟。” “好。” 两人朝着年轻男人走过去,男人正打得爽,冷不丁被两道人影遮了光,有些恼怒。 抬头就要骂,冷不丁对上师墨的脸,双眼瞬间泛起了淫光。 严谨脸色一沉,不动声色挡在师墨面前,沉声道,“同志,我们之前在这一片掉了一卷钱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到?” 即便时隔多年,白禹也在第一时间听出了严谨的声音,一时间双手抖得更加厉害,他怕被人瞧出什么,只拼命的佝偻着身体,掩饰自己的激动和担忧。 不过这会男人被钱票两个字,勾走了心神,没工夫搭理他。 恼怒瞬间散去,眼底闪着精光,人也变得热情起来,忙问,“多少钱票?你确定是在这一片掉的,什么时候掉的?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百多块钱,加十多张各种票,凌晨我出门办事从这里经过掉的,我一路往那边巷子走的,没去过其他地方,很肯定就在这一片。”严谨声音有些冷,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男人一点不在意,反而觉得是丢了东西的人,该有的反应。心下大喜,面上倒是淡定,“你别急,我帮你去找找问问,这一片我都熟,即便被人捡了,我都能给你拿回来。” “那就太谢谢同志了。” “不客气,你们等着,”男人迫不及待的离开。 师墨严谨看着他走远,脚下移动,不动声色将老爷子挡在所有视线后,偷偷递上一个包子和一颗药丸。 老爷子抖着手,不敢推拒,忙接在手里,藏起来。 左右瞧了瞧,确认没人看得到他,便三两口吞下。 不是饿红了眼,是怕被人看见,连累严谨两人,只有吃进肚子里,才安全。 那颗药也顺势吞了下去,什么药丸不重要,只要是严谨给的,毒药他都能吃。 老爷子噎得直翻白眼,也没抬过头,就怕被人看出异样。 师墨两人等老爷子吃完了,转身离开,也不打算等男人回来。 两人也没去别处,直接回了招待所,师墨用精神力,跟着白老爷子。 男人没找到钱,回来也没看到师墨两人,嘴里骂骂咧咧的,随后觉得不甘心,又跑去找了,倒是没心思为难老爷子。 老爷子难得过了一个轻松的上午,到中午时,就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往家挪。 他住在古城区外的桥洞下,桥洞下还住了不少其他人,各家搭个小窝棚,不宽敞的桥洞被挤得满满当当。 白老爷子住在最角落里,棚顶有水滴落,整个窝棚一年到头都是潮湿的。 棚子里,老爷子的老伴正无声息的躺着。 老爷子探了探老伴的鼻息,还有丝气息,便转身弄了些水,烧热,一点点给老伴喂下。 他知道,老伴时间不多了,可他不难过,对他们来说,死,才是解脱。 可他还不能死。 严谨来了,老爷子的手顿了顿,或许,他也能解脱了。 师墨严谨隐着身,随着老爷子到了窝棚外。 这会虽然是中午,但在窝棚里待着的,都是如白老太太这般不能动的,其他都在外面找吃食。 老爷子回来,也是心里惦记老伴的缘故。 确认没人窥视,两人走进窝棚,现身出来,顺手布上精神力罩,隔绝声音。 白老爷子端着碗的手一抖,唯一一个碗就这么落在地上碎了。 可他顾不上,惊恐的跑到窝棚门口,朝外看,确认没人看见,才暗暗松口气,随即又惊慌回身,推着严谨师墨离开,“走,快走,赶紧走。” 严谨心下酸楚,老爷子这点力道,还比不上自家小三崽。 反手握住老爷子的手,扶着老爷子坐下,“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您坐着歇会,吃些东西。” 白老爷子眼眶一红,忍不住落泪,颤抖着揉了揉眼睛,也不再推着人离开,顺着严谨,在一旁坐下。 “老爷子,吃些热粥。”师墨递上饭盒,粥里有捣碎的鸡蛋,冒着丝丝热气。 这样的粥,老爷子已经一两年没瞧见过了,刚开始饿的时候,或许还会见到吃的就忍不住,现在,已经忍习惯了,饿习惯了,甚至好像养成了感受不到饥饿的铜筋铁骨。 没有接粥,抬眼看向师墨,又看向严谨,“好,好啊,是个好姑娘,小严有福气。” 严谨想笑,可笑不出来,闷闷的应了一声,“嗯,快吃吧,吃饱再说。” 白老爷子却扬起了唇,抖着手接,奈何没力气,端碗的力气都没有,差点撒了粥。 严谨忍着心酸,接在手里,一点点喂着老爷子吃。 师墨起身去看老太太,已经回天乏术了,也就这一时半会的事,她只能弄些热水,简单给老太太擦一擦,让她走得体面点。 老爷子看着,眼泪滚进了粥里,嘴角的笑,却越来越大。 师墨给老太太换上干净的棉袄,洗了脸,梳了头发,又喂了一颗药丸,可以让老太太清醒一会。 老爷子也吃完了,扶着严谨的手,走到破烂堆积成的床边,缓缓坐下,将老太太上半身抱起来,搂进怀里。 看着老伴枯瘦的脸,满心愧疚。她这辈子跟着自己风光过,但更多的是苦难,是担惊受怕,是操不完的心,是熬不完的夜。 现在好了,终于能解脱了。 随后不等严谨问,便道,“小谨啊,叔想求你个事。” 严谨抿了抿唇,“您说,我肯定办到。” “好孩子,谢谢你,思贤有你这个战友兄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跟着他能有什么福气,有福气的话,就不会死了。当初严谨答应过他们,会好好照看他们的家人的,可如今白家的样子,让严谨无比自责愧疚,“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他人呢?” 老爷子凄苦一笑,“死了,都死了,白家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几口人,就我们老两口还活着,其他的都死了。” 严谨脑子嗡嗡作响,骨节握得嘎吱直响,一百多人,全死了?“为什么?什么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爷子拍拍严谨的手,笑着安慰,“没事,都过去了,好孩子,这是我们白家的命,我们认命,不能连累你啊,这也是白家该遭受的劫,逃不掉。” 老爷子叹息一声,娓娓道来,“都知道白家因杂货铺起家,却不知道,杂货铺,只是白家发家面上的一个幌子,其实,白家是靠贩卖私盐起家的,贩卖私盐在祖上那个时候,可是抄家大罪。说起来,是白家的运,也是白家的劫,更是白家为自己的贪心,该担的责。” “当初,白家老祖意外得知一处盐矿,因为贪心,便瞒了下来。白家想用盐矿赚钱,又怕被人发现,这才弄了杂货铺遮掩。盐矿算是不义之财,老祖害怕遭天谴,便不断做善事,也督促后人要做善事,阴差阳错,倒是成就了白家的名声。” (本章完) 第598章 599托孤 第598章599托孤 “盐矿的事瞒得很好,只有白家历代家主知道。也正因为瞒得太好,以至于当初捐献资产时,我找不到人商量,只能自己独自琢磨,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并没有将盐矿算上,当时想的是,一是怕节外生枝,二也是因为贪心。因为我的错误决定,使得白家遭受了灭顶之灾,如果我那时候全都交了出去,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白家有盐矿的事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只是那时候,他们还不确定,也没有确凿证据,更不知道盐矿在哪,所以只是暗地里使小动作,企图让白家自乱阵脚,他们才好从中作梗,将盐矿据为己有。白家那时候确实被他们弄得摇摇欲坠,是思贤的牺牲,保全了我们。” “但保全不过是一时之事,等思贤的风头一过,那些人就凶猛反扑,势必要将盐矿弄到手。我们安逸得太久了,盐矿几代人都没出过事,让我们失去了危机意识,这才被打个措手不及,等回神时,白家就落败了,白家族人,一个个被那些畜生蚕食,凄惨死去,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老东西苟延残喘。” “如果不是他们还需要知道盐矿的下落,我们老两口还有点利用价值,我们怕是也早就成了一杯黄土。” 严谨狠狠蹙眉,“他们要,为什么不给,难道盐矿比一百多条性命还重要吗?” 老爷子紧紧抓住严谨的手,满脸悲戚,“不是舍不得,是不能给啊孩子,盐矿的事只有我们白家和那人知道。他们一旦知道了盐矿的位置,就会对我们白家斩尽杀绝的,不能给。” “可白家如今不是只有你们了吗?已经被斩尽杀绝了,您为什么还要沉默?您真的不恨不悔吗?”严谨不懂,为什么要这么毫无意义的守着,钱权就这么重要?一百多口的人死去,难道还不足以醒悟,用法律捍卫自己的权益,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向上寻求庇护?如今还有谁能只手遮天,枉顾性命法律,草菅人命? 白老爷子突然加大了握住严谨手的力道,混浊苍老的眼睛,死死盯着严谨,“小严,这就是叔求你的事,我们白家还有几个孩子,我们把他们藏起来了,等我死了,叔求你,带他们走,护他们平安长大,叔求你了,那是白家的根啊,他们是无辜的。” “小严,不是叔舍不得,是不敢啊,我怎么可能不恨不悔,如果我死能改变一切,我能够立马拿刀子扎心口。如果时间能够从来,我一定什么都不留,全交出去。可事到如今,我不能,为了孩子我得活着,我活着他们才不会因为愤怒对孩子赶尽杀绝,才能用孩子来牵制我,不让我自杀。” “他们知道,盐矿的位置,只有我知道,我死了,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在找孩子,孩子藏不了太久,一旦找到,不管我交不交出盐矿,我们都活不成。我不怕死,可孩子们不能死啊。” “我也不敢将盐矿交上去,他们得不到盐矿,会恼羞成怒,拿孩子泄愤的。为了孩子,我不敢死,却又不能活。本来不想将你卷进来,所以这些年我什么都没说。那些人没有阻拦我写信,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把这些消息透漏出去给相熟的人,他们真当我是傻子。” “可现在我活不了几天了,孩子们又还没找到可靠的托付,我怕啊。小严,你们要是没来,我最终可能就是带着遗憾闭眼。可你们来了,我想着这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帮我。所以叔厚着脸皮求你,帮帮叔,救救那些孩子。叔知道你很为难,可我实在没办法,没办法了。” 老爷子握紧严谨的手,老泪纵横,哭得不能自抑,悔啊,满肚子的悔恨啊,当时他为什么就鬼迷心窍,将盐矿留了下来呢。 师墨严谨没想到还有几个孩子活着,白家,也不是那么毫无作为,任人宰割。 “叔,那人是谁,你告诉我,他害得白家家破人亡,定要受到法律制裁才能让亡者安息,孩子们也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不用一辈子都躲躲藏藏。” 老爷子连连摇头,满脸惊恐,“别问,我不能说,你们也别查,你愿意帮叔带着孩子离开,护他们周全,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不能再让你们陷入险地。好孩子,千万别去查,也让孩子们记住,别报仇,这是白家的劫,以后忘记过去,忘记仇恨,好好生活,其他什么都别管。” 老爷子是真的怕了,那人手眼通天,白家已经完了,不能再害了严家,请严谨护佑孩子,他已经丧良心了,不敢再有奢求。 报仇更不敢想,孩子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怎么能又去送命呢。 老爷子情绪很激动,严谨不敢再追问,只能轻声安抚,“叔,您放松,我听您的,别着急,你先告诉我孩子们在哪。” 老爷子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才慢慢平复下来,“给我一把刀,有刀吗?” “有。”严谨假意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这个行吗?” “行。”老爷子接在手里,撩开衣摆,露出枯瘦干瘪的肚子,那里有一道疤痕,对着疤痕,直接用刀划拉下去,顿时鲜血淋漓。 严谨师墨眉心狂跳,刚要拿药止血,老爷子摆摆手,伸手在刀口里抠,抠出一个血淋淋的金属片,颤巍巍的递给严谨,“这上面有地址,这个也是信物,小严,孩子们就交给你了,别查,别报仇,让孩子们像普通人一样,平安长大。” 老爷子这一刀,用尽了全力,本就是油尽灯枯的身体,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拿着金属片的手无力垂下,被严谨迅速握住。 “叔?” “吃下去,”师墨迅速递上一颗药丸,严谨接过去就塞进了老爷子嘴里。 老爷子喘了一会,才无力道,“我的身体我知道,别忙活了,现在心愿已了,我也累了,想休息了,麻烦小严,将我和老婆子,和这个窝棚一起火化了吧,以后别再和人说起,你们认识我们白家,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似有感应,老爷子怀里的老太太也悠悠转醒,望着老爷子,虚弱的笑了,“生同衾死同穴,真好。” 老爷子也笑了,“是啊,真好。” 两老依偎在一起,缓缓闭上了双眼。 严谨握着老爷子带血的手越收越紧,双目通红,却什么都做不了。 师墨看着心疼,轻轻拍着严谨的背,“阿谨,让他们休息吧,他们这辈子太累了,藏着那样大的秘密,怕是没睡过一个好觉。” 严谨沉默的点点头,轻轻放下老爷子的手,将两老并排躺好,起身带着师墨,深鞠三个躬,“叔,您安心,孩子们有我。” 牵上师墨的手,两人隐身,出了窝棚。 师墨屈指一弹,紫色火焰蹿进窝棚,火焰冲天而起。 暗处窥视老两口的人大惊,忙叫人过来灭火,只是火势汹涌,他们还没跑近,窝棚就成了灰烬,一阵风拂过,灰烬漫天飞舞,消失在天边。 师墨严谨转身离开,“墨墨,我不查,不问,但我不想让孩子们忘记这些,我想让他们报仇,白家的灭族之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怕白叔怪我,我也不想让他们心安理得的活在亲人的尸骨上,更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严谨心里憋着一股气,他要完成老人的心愿,不闻不问,他是外人,可以不闻不问。但孩子不是,他们是白家人,身负血海深仇,不该忘记的。 师墨和严谨十指紧扣,笑着点头,“好,以后我们好好训练他们,让他们拥有足够的能力面对敌人,手刃敌人,既没有违背老爷子的心愿,也让他们完成了身为白家人的使命。” 严谨思绪一轻,徒然清醒,对啊,自己真是气糊涂了,只要孩子们平安,报仇的事怎么办都行,“还是墨墨聪明,先回招待所吧,还需要在这里住上两天,免得被人怀疑,正好在这里办件事。” “这里还有什么事?” “还记得毕善吗?欧国的那位同志?” 师墨恍然,当然记得,他托严谨帮忙看家人,“他的家人也在这里吗?” 严谨点头,“我会这时候过来,也是因为能够顺便办两件事,不过,出发前,咱爸又托了我一件事,这趟倒是巧合的能办三件事。” 师墨眼睛一瞪,“咱爸也托你办事了?为什么我不知道?爸怎么不跟我说?我是亲生的,还是你是?” 严谨听得满耳朵酸气,反正隐身,也不怕人瞧见,搂着媳妇狠亲了两口,“跟谁说还不是都一样,反正我们是一体的啊,乖,咱爸托我来看看他曾经的警卫员,说无缘无故就没了联系,很担心。” 师墨收起了小性子,眉头微蹙,“警卫员?沈水波沈叔叔?” “嗯,爸给的名字就是这个。” 师墨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记忆里的沈叔叔是个很沉默的汉子,十多岁时就跟在我爸身边,一跟就是二十年,面上是我爸的警卫员,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我爸的生死兄弟。我之前问过我妈,我妈说沈叔叔在我们家遭难的时候,为了护着我爸,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去了哪,情况如何他们也不知道。” (本章完) 第599章 600红旗大队探亲 第599章600红旗大队,探亲 “我家平反后,爸写了信去沈叔叔老家,本想碰运气,没想到他真回去了。爸想叫他回来,可沈叔叔说现在生活得很好,不想离开,后来如何了我就没再问,怎么突然间就没了联系?是出事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严谨摇头,“咱爸也不知道,所以才让我来看看,别急,我们去毕善家看了,就去柑市,什么情况到时候就知道了。” 师墨叹息一声,点头应了。 小两口悄无声息回到招待所,不知道暗地里,老两口顷刻间化作灰烬的事,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了。有人说是白家那一百多个鬼魂怕两老受折磨,所以带走了,也有人说是两老向老天爷求了解脱。 大火的起因,也被定性成了自焚。 也不知道当晚有多少人,因为这事流了血,丧了命,更不知道暗处那人有多愤怒,发誓要找到几个孩子,挫骨扬灰,泄心头之恨。 下午,小两口没出门,傍晚时,严谨独自去了一趟国营饭店,买了饭菜回房。 翌日一早,两人退了房,到车站坐车,去舀市管辖下的威远镇红旗大队,那是毕善的老家。 一路上转车,步行,绕着山路脚踏实地的走,小两口没有使用特殊方式,到红旗大队时,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田地里,村民们仍旧在挥汗如雨的忙活春种。 红旗大队是一个长在山窝窝里的小乡村,很穷,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破旧的泥胚茅草房,一家青瓦房都没有。 人人衣服上都带着无数补丁,缝了一层又一层,洗得灰白破旧。 有些人家的衣服甚至都不敢再洗,就怕一搓,就碎成布渣。 所有孩子,不论大小,都在田地里帮忙,这里没有学校,即便有,他们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上学。 即便这样,乡亲们脸上也带着笑,孩子们的背影,也是无忧无虑的。 师墨想,她应该是能帮他们的,只是还需要时间。 两人拎了个包袱在手上,换上半新旧的衣服,走向人群。 “同志,跟您打听个事,请问这里有没有一户姓季的人家?”小两口问一个戴着破烂草帽的老人家。 刚好,老人家是红旗大队的大队长,瞧着师墨两人衣着干净,没有补丁,面色红润,双手也没有老茧,谈吐得体,应该是富贵人家。 一时间有些紧张,“姓,姓季吗?” 师墨笑着点头,“是啊,是我们的表亲,听说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老人摇了摇头,“我们这以前叫毕家村,现在改名叫红旗大队,所以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姓毕,少数的其他姓里,没有姓季的,两位小同志怕是找错了地方吧。” 师墨脸上露出惊讶和失望,“是吗?看来是真找错了,唉,季家是我姨父家,因为种种原因,战乱时我们走散了,后来兜兜转转的得了消息,说是在红旗大队,我们找了好几个红旗大队,都没找到。” 这年头,走散的人不少,或因为天灾,或因为人祸,老爷子感叹着,他们虽然穷苦,但幸运的是家人都生活在一起。 为此对师墨的话没有任何怀疑,甚至为她感到难过,“小同志别着急,既然送了消息回去,人肯定是没事的,只是红旗大队确实不少,咱们舀市,我知道的就有两个呢,慢慢找,肯定能找到的。” 师墨笑笑,“借您老吉言了,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才从市里到这,走山路都走了三个多小时,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麻烦您老给我们指个人家,借宿一宿,干粮我们自己带得有,就是住一宿就行。” 这时候的乡下人都很淳朴,没有太多坏心眼,也不担心别人对他们有什么坏心眼,毕竟都穷,没有值得别人惦记的。 所以老人家很热情的说没问题,只是这指人的时候,就犯难了。 家家户户都是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的,还真腾不出空地给客人住。 “队长爷爷,住我家吧,我家有个柴棚,晚上我可以和弟弟妹妹去睡柴棚,让客人睡我们的房间。”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看着很消瘦,露着手脖子脚脖子的衣裤上全是补丁,如今才是二月天,即便在地里干活,手脚也冻得发紫。少年好似不觉得冷,仍旧热情洋溢。 少年长得和毕善很像,师墨严谨能肯定,他就是毕善的儿子。 穷苦没有压弯少年的背脊,和他爹一样,即便逆境中,也挺直了腰杆。 老爷子笑着拍拍少年的肩,“壮娃子是个好伢子,行,就请客人住你家,也快收工了,你带着客人回你家休息休息,有事就来找队长爷爷。” “好。”少年干脆的应下,放下东西,就带着师墨严谨回家。 师墨严谨跟老爷子道了声谢,才跟着少年走。 回家的路上,少年也不认生,热情的介绍他们红旗大队。 师墨笑问,“老爷子叫你壮娃子,你叫毕壮吗?” “客人姐姐真聪明,我叫毕壮,爷爷起的,说是希望我健壮,强壮,好好的活到老。” 师墨严谨微微扬眉,毕善的死,对老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心底唯一的希冀,也就是孙子能平安到老。 “你爷爷的期盼是最淳朴,也是最真挚的,他很疼爱你。家里除了爷爷,还有谁?” 少年扬唇笑得灿烂,“我知道爷爷很疼爱我,也最疼爱我,因为他们都说,我长得像我爸,我爸是大英雄,我也要像我爸一样,当个大英雄。” 小两口心口酸了酸,是啊,毕善是个大英雄,他的孩子,也将会是个大英雄的。 “我家里还有奶奶,有爸妈,不过我爸是继爸,还有四个弟弟妹妹。” 继爸? 师墨看着少年明媚的笑脸,继父对他应该也是好的,要不然不会有这么灿烂的笑。 “真好,你们家这么多人肯定热闹。” “是啊是啊,我家可热闹了,客人姐姐,我爸妈爷奶都很好客的,你们安心在我家住,家里一年到头也没个亲戚上门,你们能来,他们肯定高兴。今天我奶奶身体不舒服,在家没上工,我们回家就能见到。” “好,谢谢你们了。” “不用客气,客人姐姐,客人叔叔,就在前面了,快走吧。” 客人叔叔严谨……凭什么区别对待? 这点跟你老子一点也不像。 师墨好笑的瞅了眼男人微微泛黑的脸,啧,变成小白脸后,竟开始在意称呼了。 严谨郁闷的瞅了眼媳妇,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喜欢看他笑话了。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少年家,破旧的茅草院子,收拾得很干净。 后院喂了两只鸡,老太太这会正在后院赶鸡回笼。 毕壮扯着嗓子喊,“奶奶,奶奶来客人了。” 老太太耳朵挺好使,精神头也不错,听了大孙子的喊声,嗔怒的笑骂,“臭小子,你奶奶没聋,喊那么大声干啥,谁来了,赶紧请进屋啊,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 老太太从后院出来,腰背佝偻了,脚步倒是轻快。 瞧见师墨严谨两人,也不管认不认识,是来干嘛的,直接热情的往屋子里招呼。“快,快屋里坐,别客气。” “给您老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们不嫌弃家里穷,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屋里坐。” 老太太将师墨严谨请进屋,又招呼孙子去烧热水,自己迈着小碎步到屋子里翻箱倒柜,嘴里念叨着白糖,那年她生病下不了床,儿媳妇买的白糖,她一直放着舍不得吃,今天有客人上门,就想拿出来招待。 堂屋就师墨和严谨,两人无声的打量着这个破旧穷困的家,心里对那个无私奉献的同志,越发敬重。 “墨墨,我想帮帮他们。” 师墨握上男人的手,淡笑着问,“阿谨想怎么帮?” “毕壮是个不错的苗子,我想带他去部队。” 师墨笑笑,“毕善在所有人眼里,已经牺牲了,老爷子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孙子,你觉得他们舍得吗?” 严谨微微蹙眉,“那怎么帮?” “会有办法的,别着急。” 严谨叹一声,也只能应好。 毕壮烧好水,老太太也找到了早已经粘成一团,湿哒哒的白糖。 亏得二月的天气不太热,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虫子去爬。 即便天凉,那包糖的情况也不太好。 可老太太还是视若珍宝,毕壮也馋得直吞口水。 祖孙俩刚兑好糖水,毕壮的四个弟弟妹妹就欢快的跑了回来。 瞧见奶奶和哥哥在兑糖水,忍不住吞口水,可却没吵着要喝,懂事的在旁边帮忙。 年龄小的两个,还偷偷往堂屋瞅,又悄声的问,“大哥,他们就是来咱家的客人吗?长得真好看,比大牛他姐还好看。”大牛的姐姐,是村子里唯一认字的,也不知道是认字光环太耀眼还是怎么的,她就成了村子里最好看的人。 对此,师墨是不知道的。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小孙女的脑袋,“你才多大点,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你妈呢,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再去看看,让你妈赶紧回来,咱家来客人了,让她回来杀只鸡。” “杀鸡?”几个孩子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即便知道杀了鸡,他们也吃不上什么肉,但能喝口汤,也是好的,“好,我们这就去叫妈回来。” (本章完) 第600章 600热情的村民毕家情况分糖 第600章600热情的村民,毕家情况,分糖 四个孩子撒欢的跑了,高兴的像是要过年,老太太摇头失笑。 五个孙子孙女,除了大孙子,其他四个都是儿媳妇和入赘的男人生的。 当初儿子牺牲,儿媳妇伤心过度早产,生下大孙子。 大孙子瘦瘦弱弱的一小团,总觉得养不活。 老头子就给取名壮,希望他壮实,努力活下来,老天有眼,孩子虽然看起来瘦弱,但身体还是好的,一天天长大,如今成了大小伙。 大孙子一岁多的时候,老两口就让儿媳妇改嫁,她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没必要守着,孩子有他们老两口照看,怎么都会把他养大成人,将儿子的香火传承下去。 可儿媳妇死活不愿意,说照顾孩子是一方面,还要照顾他们老两口,毕善不在了,他们老两口没了依靠,她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她得替毕善照顾他们。 现在有了儿子,也不算是无依无靠,这辈子,就守着老两口和孩子过了。 老两口不想她年纪轻轻就守寡,等他们老两口死了,孩子结婚了,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寡妇的苦,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所以隔三差五的,就托人给介绍合适的。 儿媳妇实在犟不过老两口,大孙子七岁,能够知事,不会被轻易欺负了去时,就找了现在的男人入赘,结婚可以,但她不会离开家。 男人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只想有个家,便同意了。 儿媳妇主意正,男人也是个好的,还愿意入赘到媳妇前夫家,照顾他们两个前夫的父母,老两口感动又感激,一家人就这么生活了下来。 四个小孙子小孙女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和亲生的没差别,老两口照样很疼爱。 师墨严谨坐在堂屋,纵观全程,却没打算阻止。 老太太端了糖水过来,“来,快喝,热乎乎的,喝了舒服。咱们这偏僻,没有车,只能走路,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肯定累坏了,多喝点,热水有的是,孩子爸妈和爷爷一会就回来。对了,闺女,小伙子,你们来是做啥的?” 糖水里飘了些不明物体,两人也没嫌弃,在老太太殷切的目光下,喝了大半碗,又将对大队长老爷子的说辞,说了一遍。 老太太感叹了一番,招呼他们坐着歇会,她又迈着小碎步去地窖里翻找,看看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菜。 毕壮在灶房烧水,等他妈回来杀鸡烫毛。 没一会,跑走的四个孩子,并三个大人都回来了。 毕老爷子和毕善很像,加上个毕壮,祖孙三人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中青三阶段同一个人似得,为人和善,很睿智,是个内心通透的老爷子。 毕善媳妇是个能干利索的妇人,个子虽小,但却像是拥有用不完的力气似得,家里家外一把抓。 跟师墨严谨问了好之后,就跑后院抓鸡了。 毕壮的继爹是个老实木讷的男人,不善言辞,见到师墨严谨还会脸红,手足无措的打了招呼后,就去帮媳妇忙了。 堂屋里,老爷子陪着小两口聊天,四个孩子缩在大门外,偷偷往里瞅,瞧见师墨看他们时,又赶紧缩回脑袋。 师墨看得好笑,想到自己刚醒来时,安安康康就是这么看她的,一晃,时间就过去这么久了。 刚要招手让他们进来,门口就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葱,一碗豆一类的小菜,都是送来让毕善家招待客人的。 大队长家还特地让儿媳妇送来一碗精面,这可是顶顶精贵东西,他自家怕是都舍不得吃上一口,这一碗,应该是他们家珍藏的所有,就这么送了过来。 师墨看得好笑又无比感动,都是些善良淳朴的人。 众人送完就走,也不多待。 师墨拿出一大袋大白兔奶糖,招来兄妹四个,“去叫哥哥来,就说姐姐有事请他帮忙。” “好,”四个小家伙,大的八岁,小的三岁,闻言热情的跑去叫哥哥,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十分欢快。 毕壮来得快,笑问,“客人姐姐有事尽管说,我肯定能做好。” 师墨笑着将糖递给毕壮,一袋糖有十多斤,占了包袱大半,是师墨临时换到包袱里的。 “这个,你帮姐姐给村子里的人送去,怎么分,你看着来,我相信小壮能做好的。” 毕壮瞪大了眼睛,这么一大袋糖,得要不少钱啊,他不敢接,紧张的去看爷爷。 老爷子抿了抿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抖,脸上强壮镇定,笑着对孙子点头,“去吧,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跟姐姐说谢谢。” 几个孩子闻言大喜,“是爷爷,谢谢姐姐。”兄妹五人抱着糖,欢快的跑了。毕壮哪怕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了,也忍不住跟孩子似得跳脱欢快。 老爷子看得心酸,还是穷给闹了,孩子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精贵的东西。 孩子们走远,儿媳妇老婆子都在忙活,老爷子突然转头,看向师墨严谨,“两位同志,不是来寻亲的吧?” 严谨黝黑的眸子动了动,“是来寻亲的。” “寻的不是季家。”老爷子很笃定,没有人寻亲的包袱里带的是这些,两人给他的感觉更不像是寻亲,或者说,是冲着他们家来的。 苍老的眸子里闪着他自己都分不清的光,似希冀,又似害怕,或似渴望。 师墨严谨对看一眼,两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师墨屈指布下精神力罩,严谨将毕善交给他的那卷钱和写有地址的纸交给老爷子。 老爷子不敢接,双手死死的抠住大腿,浑身都在颤抖,满是沟壑的脸泛着惨白,死死的盯着严谨,声音似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艰难,“他……还活着?他是不是……叛……”那个字老爷子不敢说,他怕啊,他的儿子,不能做那样的事,他宁愿儿子死了,也不要他活着做出那样的事。 “不,”严谨看穿老爷子的想法,严肃反驳,“他是英雄,最受人敬佩的英雄。” 老爷子猛的睁眼,“真的,他没有,他是英雄,从始至终都是英雄?他还活着?” “嗯,只是他肩负使命,不得不放弃家庭,对此他很抱歉,但却义无反顾,他是英雄,最伟大的无名英雄。这些我本不该说的,我违背了原则,希望老爷子能保密。” 老爷子揪起来的心稳稳放下,红着眼眶,长叹一声,“谢谢,谢谢同志,我不说,我谁都不说,到死都不说,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儿子不管是死是活,都是英雄,好,好啊,太好了。” 老爷子喜极而泣,最后泣不成声。 严谨拍着老爷子的背安抚,内心说不出的感触。 等老爷子哭累了,严谨再递上钱票,“他本来是托我来看看家人的,如果家人好,就什么都不做,他有任务,他的任务要求他必须是个死人,他回不来,所以不想让家人再次遭受离别的痛苦。如果家人不好,就将钱票偷偷送上,希望家人能够度过难关,平安顺遂。” “这些,都是毕同志一点点攒下的,他不能在两老跟前尽孝,不能守着媳妇孩子,给他们依靠,但心里一直不曾忘记过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忠孝两难全,他让我给您们带声抱歉。” 老爷子小心翼翼接过钱票,紧紧握在手里,钱票十分陈旧,他知道,儿子生活得不好,这些钱,攒得很辛苦,可他记得家人,心里有家人,这就够了。 苍老的脸上尽是骄傲,儿子死讯传来后,第一次开怀的笑,“他没有对不起我们,他的选择是对的,只要他还活着,在不在身边不重要,我儿子是英雄,这就够了。同志,如果以后您还能见到他,请告诉他,我们很好,他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好。” 老爷子收起钱票,这钱要留给大孙子。擦了擦眼泪,收拾好心情,师墨才撤掉精神力罩。 严谨又递上一张纸,“这上面是我家的地址和电话,有事您给我写信打电话都行。” “好,谢谢,谢谢。” 孩子们很快回来,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糖还剩了不少,毕壮交还给师墨,“客人姐姐,刚刚送吃食来的人家,我们每人多给了三颗,其他人家一人一颗,剩下的都在这里。” 按人头分,师墨觉得挺有创意。 不过红旗大队的人真少,还剩下这么多糖,至少还有三四斤。 “辛苦你们了,一半留下你们吃,一半麻烦小壮再跑一趟,给大队长送去,可以吗?” 毕壮习惯性的去看爷爷,老爷子笑着点头,知道儿子还活着,老爷子心情很好,笑容比以往更加和善。 得了指示,毕壮欢喜的点头,分出一半,带着弟弟妹妹给大队长家送去了。 晚饭,有毕善家杀的鸡,有各家各户送来的菜,大队长家送来的面,毕善媳妇用鸡汤做了面疙瘩,师墨严谨一人一碗。 师墨严谨一人分了一些,这才开吃。 桌上氛围很好,老爷子太高兴了,还喝了一杯,这酒还是给毕善立衣冠冢的时候买的,今天喝刚好。 看毕家人生活得还算不错,师墨严谨也就没多待,翌日一早,就和毕家人告辞离开,离开前偷偷在枕头底下放了二十块钱,等毕家人发现,他们已经出了舀市。 (本章完) 第601章 601遇见沈水波 第601章601遇见,沈水波 金属片上,藏孩子的地点没有明确文字,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一份简单地形图,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倒是难不住严谨,军事上,经常用这样的方式画地图。 位置标识在舀市和柑市的交界处,一座人迹罕至的荒山上。 山上有一个隐蔽的峡谷,峡谷入口是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他们首先要找到这个山洞。 这对师墨严谨来说不难,他们疑惑的是,几个孩子,是如何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的,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有人照料。 “咱们现在是直接去找孩子?”师墨问严谨。 “嗯,没有什么地方比空间安全,带在空间里,我也能随时教导。”白家的仇得报,要不是老爷子临终嘱咐,严谨现在就想去报仇。 兄弟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已经许久没出现,得知白家出事后,又会每晚出现在梦里。 他曾经答应过兄弟,要照料好他们的家人,结果……严谨愧疚得恨不能马上就用敌人的血来祭奠兄弟亡魂。 师墨暗暗一叹,白家的事,让严谨生了心魔,一日敌人落网,他怕是一日不得安生。“阿谨,报仇,是白家孩子的责任,这没错,但老爷子也说得没错,忘记仇恨,好好活着,才是逝去之人的心愿。所以报不报仇这事,我们得让孩子自己做决定,他们愿意,我们就训练他们,让他们有能力报仇,他们要是不愿意,就将他们养在外面,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长大,将来娶妻生子,做一个普通人,好不好?” 师墨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严谨好笑的亲了亲媳妇,“放心,我没疯,不会强逼着孩子们复仇的,白家的事,我心有愧疚,也有恨意,但还不至于让我失去理智。”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那就好,走吧,先去找孩子,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小两口携手往山上走,师墨放出精神力寻找入口。 山不大,可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标记的入口,两人不禁怀疑,这个地形图有问题。 刚好一个扛着一大捆柴火的老人,蹒跚着从山的另一端过来,小两口忙迎了上去。 “同志,跟您打听个事。” 老人知道有人上山,这才背着柴火过来的,本想装聋作哑顺势套话,可师墨声音一出,老人心下一颤,猛然抬头,看向师墨。 背上的柴火掉落,往山坡下翻滚,老人也恍若未闻,死死的盯着师墨看,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 一把抓住师墨的手,唯一完好的眼眶里,续满了泪,“是,是小姐吗?是师墨小姐吗?您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老人浑身颤栗,因为激动,丑陋的脸,越加恐怖。 严谨刚要动手,又因老人的问话,顿住了,疑惑的看向师墨。 师墨也满心狐疑,打量老人。 老人应该经历过火灾,浑身上下,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烧伤面积,耳朵废了一只,眼睛废了一只,整个面部没有一处完整肌肤,身上的皮肤也因为烧伤而粘粘在一处,肌肉萎缩,皮肉枯槁,使得他身形也跟着扭曲,整个人扭成了奇怪的形状。 走路很艰难,应该是疼痛的缘故。 他还能活着,纯属奇迹。 师墨从老人唯一完好的眼睛看出了些熟悉,心下大震,满眼不可置信,“您是……沈叔叔,是沈水波沈叔叔?” 严谨微愣,师义锋的警卫员,曾经在军中,也是一号人物,被他们这些后辈敬仰。 可眼前这个像是被火考过的塑料瓶子似得凄惨老人,缩成了小小一团,丑陋,矮小,与以前那个高大威猛,铁血忠义,在战场上勇猛无畏的人,相差甚远。 任谁瞧见了,都不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老人很高兴,也很激动,他没认错人,小姐也还记得他,他这个鬼样子,小姐都认出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庆幸,忍不住泪流满面,“是,是我,亏得小姐还能记得我,小姐您还活着的事首长知道吗?您们见面了吗?您知道首长在哪吗?我知道,我给首长去信,他知道您还活着的事,一定会很高兴的。” 老人语无伦次,异常激动。 师义锋平反前,没有联系过沈水波,平反后也只顾着先让他过去,过去了,什么事都会说,所以信上没有提及师墨的事。 哪想沈水波会突然断联,师墨的事,师义锋也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他并不知道师墨和师义锋在一起的事。 师墨探了探沈水波的身体,很不好,烧伤前受过大伤,没有养好,又再次遭受毁灭性的火灾,能活着全靠一口气,如今外表看着没事,内里已经开始崩溃,最多一年,他就会死。 师墨给他喂了颗药,沈水波也没问,直接就吞了。 “沈叔叔,您别急,我现在和我爸妈生活在一起,很早之前我们就遇上了,我的事以后再说,先说说您的事吧,您这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突然失联?我爸很担心,这次我们过来,就是特意来找您的,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闻师义锋知道师墨还活着的事,沈水波就放心了。 说到自己的事,就有些沉默,“小姐,我……” “等等,有人来了。”严谨打断两人的谈话,看向山脚。 沈水波心口一跳,有不好的预感,“小姐,您和这位同志先走,从另一边下山,我去看看他们是什么人,这座山不常有人来的,突然来这么多人,肯定不简单,你们先走。” 师墨严谨对看一眼,他们肯定,来的是白家仇人。 既答应了白老爷子不闻不问,小两口就不准备出手。 一人一边拉住沈水波的胳膊,“沈叔叔,咱们一起离开,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不等沈水波反应,两人就脚下生风,消失在原地,要不是怕沈水波怀疑什么,他们还想瞬移。 沈水波大急,“哎呀不行,小姐,我不能走,你们快放下我,我这暂时不能走,小姐。” 小两口心下有些猜测,却没说什么,仍旧一言不发带着沈水波离开。 师墨精神力一直观察着上山的一行人,有几十个,分散在山里寻找,看样子,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知道孩子们在这里。 三人在一处山坳下停下,那群人一时半会过不来。 刚一停下,沈水波就要往回跑,“小姐,这位同志,这里很安全,你们安心在这里待会,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们千万别乱走,要是有人过来,就赶紧躲起来,别和他们碰面。” 那群人心狠手辣,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从白家一百多口人枉死就能看出,师墨绝对不能出现在他们眼前。 沈水波心下发狠,如果有万一,他就用这条老命去拼,定要让那些人一个都离不开。 师墨无奈一叹,一把拽住颤颤巍巍的沈水波,就他这副样子,怎么办事? “沈叔叔,先别急,您是不是认识白家人?” 沈水波着急的神色一变,倒不是质疑师墨,而是这事可大可小,不能将他们牵连进来。 “小姐,我不……” 严谨将金属片放在沈水波面前,沈水波拘认的话一顿,吃惊的看向两人,随即心里生了怒火,“他怎么可以将你们卷进来?他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小姐,这事你不能管,赶紧走,离开威省,不要跟任何人说你们来过这里,快走,赶紧走。” 沈水波顾不得礼仪尊卑,一个劲的推着师墨离开。 “沈叔叔,”师墨无奈一叹,“您先冷静,听我们说。” 严谨一把将沈水波摁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只简单一个动作,身为过来人是沈水波就明白,严谨身份不简单,随即,倒也真的冷静了下来。 师墨拉过严谨介绍,“沈叔叔,这是我丈夫,姓严,严谨,爸妈他们都叫他小谨,您也这么叫吧。阿谨和白家那位牺牲的同志曾经是战友,是最好的兄弟,这些年和白家叔婶也一直有联系,这次过来,是之前听闻白家老爷子身体不太好,过来看看,哪想白家竟然遭遇了变故。” “我们特意找到了白老爷子,从他那里得知了这些年白家的境况,阿谨很自责。金属片是白老爷子临终前,托付给阿谨的,他也是没办法才让阿谨卷入进来,否则早就跟他说了白家的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白家那位牺牲的英雄的战友,沈水波知道,白老爷子常跟他念叨,话里话外都是夸赞和欣赏,没想到竟然是姑爷,这可真是缘分。 只是没想到,白老爷子竟然就这么去了,难怪会将姑爷卷进来,怕是被逼无奈了。 “白老太太是不是也……” 师墨点头,“两位老人家一起走的,走得很安详,他让我们将他们火化了,灰烬被风吹散,背后的人什么都寻不到。他嘱咐我们不要报仇,也不让孩子们报仇,只拿着信物过来,找到孩子,护他们平安长大。” 沈水波长叹一声,白老爷子确实是会做这样安排的人。 如果自己能长长久久的活着,老爷子怕是就不会再将其他人牵扯进来了。 也是自己不争气,拖着个破败的残躯,什么都做不了,最后竟还连累了小姐和姑爷。 可不管如何,这事他们不能沾。 (本章完) 第602章 602渊源劝说 第602章602渊源,劝说 “小姐,姑爷,这事有我,你们别管了,孩子们我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人找了去,你们赶紧走,出去后,对白家的事只字不要提,白家的敌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他的本事很大,手段狠辣,如今你们才过上安生日子,不能再犯险,回去后,还请小姐不要跟首长提起我,我现在……我现在过得很好。” 师墨没说行,或是不行,只是静静的看着沈水波道,“沈叔叔,您先跟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情况吧,您的伤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会和白家有牵扯。” “我……”沈水波不想说,可在师墨平静又洞悉一切的视线下,无奈开口。 “当初首长出事,我做不了其他,只能偷偷找证据,本来有了眉目,没想到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落下来,我被打得去了半条命,随后被连夜扔回了老家。回到家的当天夜里,我家就起了大火,家里上上下下七口人,除了我,全没了。” 师墨眉心一蹙,眼底流露出戾气,“谁做的?” 沈水波也没隐瞒,道,“我后来查了,是孟家。” “孟家?”师墨眉心蹙得更紧了,“孟家全家都离奇死亡了,真是便宜他们了。”至于孟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钱,权,嫉恨,亦或者,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不管是什么,孟家人死了,这事只能这么了结。 “孟家的事我也知道,自从知道是孟家害了我一家人性命后,就一直关注着孟家的消息,没想到他们会死得那样毫无预兆。虽然可惜,但到底报了仇。”正因为知道孟家死绝了,沈水波才敢说出是谁,要不然依着首长家人的性子,怕是得为自己出头。 沈水波黯然一叹,他如今就是个命不久矣的废人,何苦再连累别人。 师墨心里有些不得劲,孟家将沈水波一家害得这么惨,他们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这么死了,真是…… “沈叔叔又是如何和白家有了关系的?” 沈水波面部皮肉动了动,师墨猜那是笑,“说来也巧,我家出事那晚,白老爷子正好在我们村借宿,是他带着人将我救出火海的。我当时那样的情况,谁都说没得救了,都放弃了,县城里的医生都不让我进医院,说没用,赶紧回家准备后事才是。” “白老爷子听说我是军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心有感触吧,便不惜一切代价,为我找医生,找好药,硬生生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在医院一趟就是几年,全靠白老爷子帮助。” “后来白家出事,老爷子意识到不对,那时我也能出院了,白老爷子救我命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孩子们跟着我,暂时是安全的,便将孩子们托付给了我。” 或许是真巧,也或许就叫好人有好报。 白老爷子就沈水波一命,沈水波救白家几条命,倒是因果相连。 “如今孩子们呢?地图上标识的入口,是假的,那么那个山谷应该也不存在,金属片存在的作用,只有信物一样是吗?” 沈水波点头,“得到金属片的人,必定会研究上面的地图,我们不确定得到金属片的人是敌是友,就弄了个假的地形图,图上指示是这里,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确认是友后,才会带去见孩子,将孩子交托出去,否则即便拿到金属片,也找不到孩子。” 师墨严谨心下了然,藏得还挺深。严谨之前还觉得地形图熟悉,如果是沈水波弄出来的,他便没有疑惑了。 “沈叔叔现在带我们去找孩子吧,那些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您身上,以您现在的情况,护不住孩子,而且您的身体也需要休养,您得跟我们回家。” 沈水波忙摇头,“不行不行,我没事,我能护住孩子,我也不跟你们回去,这里挺好,我就在这里,你们走,别管这些事,我既答应了白老爷子护住孩子们,就不会食言,你们却不用淌这趟浑水,小姐,姑爷,趁你们还没在那些人面前露过脸,赶紧走。回去后千万不要对首长说我的事,我虽然受了些伤,但日子真的不错,你们放心好了,赶紧走吧,再迟些,他们就要找过来了。” 师墨平静无波的看着急切的沈水波,缓声道,“沈叔叔,您护不住孩子,何必在我们面前逞强,您的身体您比我们更清楚,想来白老爷子也是清楚的,要不然他不会在有了您之后,还要再找人托付孩子。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们,但请放心,阿谨的能力,您应该有所判断,我们师家,也不再是曾经的师家,现在没人能伤得了我们。” “我爸很担心您,您为了我们家,遭了这么多难,现在身体差成这样,还不回去,您让我爸如何安心?您跟我们回去,您的伤我们能治,孩子们,我们也能护得住,背后的人不管是谁,都动不了我们,您信我。” 沈水波还是摇头,“小姐,我真不能……” 师墨眉头微蹙,声音重了几分,“沈叔叔,我不是在跟您商量,我是在告知您,我们想带您回去很容易,到时候由我爸爸劝说您留下,我想,他的话,您应该会听。” 沈水波张了张嘴,在师墨的逼视下,竟说不出话,这股强势劲,真是跟老首长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女俩。 提起的那股劲,瞬间就塌陷了,沈水波精气神变得颓然,“小姐,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只是,您也知道,我活不久了,何苦再让老首长跟着难过一回呢,就让他以为我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多好?至于孩子,我会找个稳妥的地方安置,你们别沾手了。我知道姑爷和白家少爷的感情甚笃,但现在没有到非让您们出手的地步,相信我这一次,我能处理好的。” 师墨摇头,“我说我能治好您,您不信,没关系,我会用事实说话。我们接了白老爷子的委托,就要执行到底,势必要带孩子走的。沈叔叔,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直接带我们去找孩子,然后跟我们走。二,我们将您打晕,然后自己去找孩子,再带回家。沈叔叔,您要相信,打晕您,不难。” 沈水波噎了噎,确实不难,他现在的破身体,稍微大点的孩子都能欺负了去。 看着师墨不容置喙的样子,无奈一叹,“我带您去找孩子们。” 师墨扬唇一笑,“沈叔叔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惜我。” 沈水波哭笑不得,“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过人。” 师墨不置可否,她以前笨得要死,要不然就不会被袁杏耍得团团转。 沈水波身体不好,严谨背着他走路,他给两人指方向。 师墨严谨的速度很快,看得沈水波心下震惊不已。 姑爷身份特殊,有这样的能力他能理解。 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几年不见,竟跟脱胎换骨一样成了高手,饶是他全盛时期,都不一定能胜过,让他十分吃惊。 这些年,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水波十多岁就跟着师义锋,那时候师墨还没出生。 后来老首长退居幕后,他也跟着隐退,跟在首长身边,看着小姐出生。 那时候的小姐,小小的一团,慢慢的长得粉雕玉琢,再长得亭亭玉立,每一个阶段,他都亲眼见证。 在他心里,师墨就跟他亲生闺女没有差别,他陪亲生闺女的时间,都没有陪师墨的多。 那年师墨失踪,他几乎急疯,如果不是师家出事,他应该还在拼命寻找。 几年不见,小姑娘长开了,身上也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气息,但他知道,那是经历过苦难,才能凝聚出来的气息。 失踪的这些年,师墨必定吃了不少苦头。 沈水波心口微微犯疼,却没问师墨都经历了些什么,是谁害了她,他怕一不小心,揭了师墨伤疤。 在沈水波的指引下,师墨严谨快速前行,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山脚下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沈水波当初以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被村子收留,住在了村子外,靠山脚的一处破旧茅草房里。 孩子,就藏在房子里挖的地窖里,算得上是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白家仇人怕是也没想到,孩子就在他们跟前。 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回村,进茅草房,关上院门。 沈水波颤巍巍的从严谨背上下来,带着两人往唯一的房间里去。 师墨随手布下个精神力罩,才跟上沈水波。 房间里,沈水波搬开炕洞旁边的土砖,露出一个一人宽的入口。 “孩子们就在下面,平时我都不让他们出来,只偶尔半夜的时候,让他们出来透透气,下面不是很宽敞,我让他们上来,你们就别下去了。” 师墨用精神力看了看,六个孩子,待在不过二十来平宽的地窖里。 常年不见光,不见人,神情很萎靡,身体也很差,继续关下去,怕是全都要被关成小傻子。 小两口听了沈水波的话,也没反对,点头让他去叫人。 孩子们在下面待得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沈水波只饭点的时候,给他们送吃食才会下去。 其他情况,除非必要,都不会去,怕被人发现。 这会又见沈水波,孩子们也不意外,以为又到饭点了。 只是疑惑他手里没有拿吃食。 (本章完) 第603章 603孩子们 第603章603孩子们 六双眼睛看向沈水波,木讷呆滞。 沈水波看着曾经天真活泼的孩子,如今呆愣愣的,就忍不住心疼。 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好孩子,你们爷爷请人来接你们了,别怕,他们是很好的叔叔阿姨,现在你们挨个上去,记住,千万别大声说话,遇见不对就赶紧下来,知道了吗?” 孩子们虽小,但经历过家族巨变,比普通孩子更加知事,闻言乖巧的点头,心下也有了期待,他们也想出去,也想家人,也想和曾经一样,无忧无虑的玩乐。 沈水波笑笑,示意他们走。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往上爬,严谨在入口处一个个接。 瘦骨嶙峋,脏兮兮的孩子,一个个拉出入口,胆怯又希冀的站在一旁,怀着期待和好奇打量师墨严谨。 沈水波最后上来,爬一次地窖对他来说很困难,身上的皮肉筋骨扯得生疼,五脏六腑也因为大动作而疯狂拉扯,疼得满脑门的汗,坐在一旁狠狠的喘着气。 瞧孩子们心生惧意,便小声安抚,“孩子们,他们是严叔叔和师阿姨,以后会由他们照顾你们,放心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会把你们照顾得很好的,沈爷爷没用,让你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以后你们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孩子们怯生生的看着师墨严谨两人,不敢说话。像他们这样远离亲人,被一次次转手的孩子,很是敏感,他们会逼着自己成熟懂事,逼着自己顺从妥协,不敢有任何小性子,同时也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和难以对人敞开的心扉。 严谨不会哄除了自家崽崽外的小家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看向师墨。 师墨打量着孩子们,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七八岁,脏兮兮的像小乞丐,关得久了,没有精气神,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在伺候孩子这事上,比严谨还不如,暂时也想不出什么适合套近乎的话。 想了想,从一直拎着的包袱里,拿出一袋馒头,一把奶糖,分给几人,“咱们先吃些东西,吃饱了,再慢慢说话,好不好?” 孩子们很馋,却不敢接,看向沈水波。 沈水波笑着点头,“接着吧,谢谢叔叔阿姨。” 有了沈水波的话,孩子们这才伸出小手,接过吃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小的谢谢。 师墨心下微叹,笑笑,“不用客气,快吃吧。” 沈水波身体不好,即便有白老爷子给的钱票,也弄不来太多吃食,孩子们只能跟着他吃糠咽菜,堪堪饱肚子。 白面馒头和甜丝丝的奶糖,都是他们曾经习以为常的吃食,可家里出事后,就再也没吃过,再次吃进嘴里,恍如隔世。 经历过苦难,即便还是孩子,也懂心酸难过,一时间全都红了眼眶,看得三个大人也心酸不已。 “我知道你,”其中一个孩子,突然抬头,故作老成平静,看向严谨。通红的眼眶里,还有倔强和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害怕。 严谨微微挑眉,蹲下身,看着孩子轻声问,“是吗?怎么知道的?” 小男孩十岁左右,抿了抿小嘴,低下头,在自己破旧的衣服夹层里,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模糊,小孩很心疼,仔细的展平,递给严谨看。 “这是妈妈给我的,她说,照片是爸爸寄给她的,左边这个是爸爸,右边这个是爸爸最最好的兄弟,我要叫严叔叔。爸爸去了天堂,严叔叔就代替爸爸,每年在我过生日,过年的时候,都给我送礼物,寄好吃的。” “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去找严叔叔,说严叔叔家里有弟弟妹妹,以后也可以去找他们玩。后来,家里出事了,妈妈要让我跟着沈爷爷走,还将照片给了我,让我一定要藏好,将来有一天,凭着照片去找严叔叔,说严叔叔可以保护我。” 小孩顿了顿,忐忑的看着严谨,迟疑着问,“你是照片上的严叔叔吗?你会保护我吗?” 严谨心口揪着疼,照片上的男人阳光,帅气,一口白牙忖得黑脸,越渐漆黑。这张照片是他和白思贤唯一的留影,出任务前夕照的。 他不爱照相,被白思贤硬逼着去照的,那时候,有多不情愿,这时候就有多后悔。 这孩子应该就是思贤的儿子,叫白永敏,名字是白思贤起的,当时还跟自己炫耀说他很有文采,起的名字很好听,还有好寓意。 出任务时,孩子刚满周岁,白思贤那时候还说,不能给儿子庆生,很是遗憾,寄了一把自己做的子弹壳手枪回去,他说,希望儿子,能和他一样,拿起枪,保家卫国。 他还说,回来后,要给儿子补办一个生日会。 可他……再也没回来。 孩子现在已经十一岁了,不知不觉间,竟过了十年。 十年啊,严谨心口猛的揪痛。 搂过小家伙,小身子瘦弱得他心口直颤,“是,我是照片上的严叔叔,以后我会代替你爸爸,好好保护你的,别怕。” 小家伙从小就被妈妈拿着照片教,对严谨,甚至比对他父亲还要熟悉依赖。因为他知道,再也见不到碰触不到爸爸了,但严叔叔,是可以见到,可以碰触到的。 得知严谨就是照片上的严叔叔时,小家伙所有的戒备和害怕都放了下来,他信爸爸,信妈妈,也信照片上的严叔叔。 乖巧的靠在严谨怀里,缓缓的扬起了嘴角,原来,爸爸的怀抱,是这样的。 沈水波师墨跟着眼眶泛红,没有爸爸的孩子,无限缺爱,也毫无安全感。小小的肩膀,就要支撑自己强大的自尊心和伪装,看得人心疼。 其他孩子也因为小家伙的反应,跟着放松了戒备,对师墨严谨两人产生些亲近感。 其中最大的孩子,是个小姑娘,已经十二岁,迟疑着问,“叔叔阿姨,我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呢?他们什么时候接我们回家?” 三个大人心口一揪,几乎不敢直视孩子们充满希冀的眼睛。 师墨上前,轻轻抚着小姑娘的头发,“很抱歉,他们和永敏的爸爸一样,都去了天堂,再也没办法带你们回家了,以后你们都会跟着我们。别害怕,我们家里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有很多爷奶叔伯,大家都会疼爱你们的。” 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懂得什么是生死了,闻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吗?” 师墨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不是她残忍,要这么直白的告诉他们这些,而是有些痛,迟早要经历,长痛不如短痛,轻轻的点点头。 小姑娘再也克制不住,扑进师墨怀里,嚎啕大哭。 其他孩子也受到感染,跟着嚎哭。 沈水波大惊,将人招来了可怎么办。 想要阻止,被师墨拦下了,对沈水波摇摇头,“没事。” 沈水波不懂师墨的意思,可看着孩子们这么伤心,也不忍心责备,只能思考着后续事宜。 一个孩子突然止住了哭,赤红着双眼,握紧拳头,问师墨严谨,“是坏人杀了他们对不对?” 这孩子戾气有些重,小两口有些担忧。 一时间不知道说对,还是不对。 小孩好似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哽咽的声音发着狠,“我知道就是坏人杀了他们,你们不用骗我,爸爸妈妈把我送走的时候,我就知道有坏人想杀我们,可是我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了坏人报仇。” 沈水波皱着眉头要呵斥。 严谨先一步拉过男孩,给他擦掉眼泪,平静道,“我不骗你们,白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除了你们几个,全死了,都是被白家的敌人害死的。永敏的爷爷临终前,将你们托付给我,并且让我告诉你们,别报仇,好好活着,健康长大,忘记白家的仇恨,当一个普通人,这是他们逝去之人最大的心愿。” 男孩怒吼,“我不,我不忘记,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我就要杀了他们。”喊着喊着,泣不成声。 严谨没有责备,只是一下一下给他擦着眼泪,等孩子缓了过来,才道,“报不报仇这事,严叔叔不会替你们做决定,但是你们做的任何决定,严叔叔都支持。想要遵循永敏爷爷遗嘱的孩子,我会让他和其他普通孩子一样学习成长,无忧无虑。” “放不下仇恨,想要报仇的孩子,叔叔也会教你们报仇的本事,等将来你们长大了,用正确的方式方法,将坏人绳之以法。但现在,你们都还是孩子,都要先跟着我们学习,你们还小,纵使心里有再多的恨和不甘,也做不了什么。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孩子们沉默着思考,良久才点头,“我们明白了,会听严叔叔和师阿姨的话的。” “都是好孩子,去歇会,我们给你们弄些吃的,吃完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坏人就要找来了,不安全,必须要离开。” “沈爷爷会跟我们一起走吗?”最大的小姑娘问。 和沈水波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孩子们对他很依赖。 沈水波想说不走,带上他,就是带上个累赘。 师墨率先笑道,“当然,以后沈爷爷也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太好了,”孩子们脸上露出欢快的笑,沈水波推辞的话卡在喉咙,长长一叹,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章完) 第604章 604进空间医治决定 第604章604进空间,医治,决定 当晚,吃过晚饭后,严谨说守夜,让沈水波和孩子们都在炕上睡。 沈水波身体不好,没有逞强争着守夜。 孩子们睡了许久的地窖,对暖呼呼的炕很怀念,一听说可以睡炕,都很高兴。 加上师墨严谨的到来,让众人都生出了安全感,暂时忘记了害怕,欢喜的在屋子里睡下。 一老六小原以为天亮后,要开始新的逃亡,兴奋,紧张,恐惧,多重情绪下,会睡不着,结果没一会工夫,全都睡沉了。 师墨严谨进屋,挥手将所有人都收进空间。 填了地窖,收走屋子里所有不属于一个孤寡老人该有的东西,剩下的都没动,做出了老人出门,遇到意外,或许已经死在外面的假象,关上院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离开没多久,在山上搜寻的人也趁着夜色,进了村子。 另一边,师墨严谨两人用上身法,连夜赶路,天亮时,就到了西一省边界的藏兽山里。 两人闪身进空间。 为了平衡他们来回穿梭在西一省和威省之间的时间差,会在空间里待几天。 刚好用这几天办事,一是陪着孩子熟悉空间环境,二是替沈水波治疗。 孩子们交给严谨,师墨替沈水波炼制丹药。 烧伤的皮肤需要用生肌丹,伤及的经脉骨络和脏腑,需要用塑体丹,缺失的眼睛和耳朵,只能用傀儡。 丹药不难炼制,难在于沈水波是凡人,肉体凡胎,还病入膏肓,用量上,需要仔细斟酌。 用丹时,也要时刻警惕,否则很容易爆体而亡。 一连五天,师墨炼制丹药,替沈水波医治。 沈水波进空间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让沈水波昏睡,是师墨为了图省事。 以后会让沈水波帮忙做事,空间的事没打算瞒着他,只是解释空间,还需要很多铺垫,师墨没这个耐心,等回家了让师义锋慢慢解释。 孩子们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发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些害怕,好在严谨这个熟悉的人还在身边。 严谨告诉他们,这是连夜带他们到的一个很安全地方,不会有人来,不用担心有人害,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岛上也能随便走动。 有了严谨的话,加上海岛独特风光,孩子们很快接受现状,对这里充满期待。 以后他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生活,学习,训练,严谨带着他们在海岛上熟悉环境。 威省属于内陆省份,饶是白家是个大家族,也没有带孩子们出过远门,孩子们也就没见过大海。 第一次到海岛,新奇劲战胜了陌生感,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情很好。 当然,严谨也跟他们说了这里也有危险,海岛上有很多凶猛生物,除了他划分出来的区域,想要去其他地方,一得自己有本事,二得有人带着。 严谨的话没有吓住他们,反而让他们多了好奇,有了探索欲和征服欲。 这样的想法没有坏处,严谨不会过多干涉,“现在岛上只有你们几个孩子,偶尔会有些叔叔阿姨们会上岛,但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们说。” 上岛的都是严谨放在空间的狼人,他出任务的时候,不可能随时随地待在空间里,训练的事也无需亲力亲为,到时候,他会嘱咐狼人照看孩子。 “以后还会有小朋友来这里,和你们一起学习锻炼,不过严叔叔说过,报不报仇,选择权在你们,在这里生活的,我会教他报仇的本事,想要遵行永敏爷爷遗嘱,做个普通人的,我会带去另外的地方学习,但不管在哪,都是一样的安全,不用担心害怕,唯一不同的是学习内容而已。” “现在你们不用着急给我回答,这几天可以好好想想,过几天,我离开的时候,会带着遵守遗嘱的人离开,这里我也会隔三差五的过来。你们也不用担心分开后就见不了面,你们想彼此了,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可以跟我说,我尽量安排你们见面。但是有一点要记住,做了决定,就没有反悔的机会,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孩子。” 几个孩子原本兴奋的心情渐渐冷静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严谨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他们在岛上继续熟悉,跟他们说岛上的情况和要注意的事项。 五天后,沈水波焕然新生。 藏兽山里,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屋里,沈水波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他有多久没见到了,真的不是梦吗? “小,小姐,我,真的……好了?” 师墨笑着点头,“当然,我说过会治好沈叔叔的,指的不仅仅是您的内伤,还有您的烧伤。我失踪的这些年,有些奇遇,得到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能修复皮肤,治愈脏腑经脉的神丹妙药。用药的过程很痛苦,所以这些天我都让您昏睡着,边赶路,边医治,沉睡中医治,也会事半功倍。” 这话半真半假,沈水波不会深究,也无需深究,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已经好了,完全好了,靠着师墨重获新生了就行。 沈水波惊得说不出话来,能够让人如同换了一俱皮囊一般重新活一次的灵丹妙药,该是多珍贵的存在啊,师墨说用就用了。 一时间既感动又心疼。 “小姐,这事您应该先跟我说的,治疗内伤的药给我用,已经是我几辈子积来的福气了,生肌的药给我用,实在浪费,我不在意外表如何。” 师墨笑道,“我跟您提前说,您会同意吗?再说,可以和普通人一样示人,为什么要顶着伤脸出现?即便您真的不在意,别人投来异样眼光,明里暗里议论的时候,您真的不会难过吗?何况,您那样的身体,让亲近的人见了,真的不会心疼吗?” “我……”当然不同意,这么好的药,就该留着,以防万一。但师墨说得没错,没有人愿意被人叫做怪物,哪怕是他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看自己丑陋的样子,何况是别人。 说不在意,只是不想亲近的人担心而已,其实,都是口是心非。 对上师墨似笑非笑的眼睛,沈水波无奈一笑,对着师墨严谨深深行上一礼,“我沈水波这条命,便是小姐和姑爷的了,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师墨忙扶起沈水波,“沈叔叔言重了,您是我们的亲人,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不用您谢,以后,我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您帮忙呢,沈叔叔不要嫌我们麻烦就行。” “要我这条命都行。” 师墨无奈一笑,“行,这事咱们先不说,孩子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沈叔叔不用担心,我們先回家,回去后,有些事,咱们再慢慢说。我爸怕是已经等着急了。” 以前那副鬼样子,沈水波不敢去见师义锋,现在已经恢复原貌,甚至比之前看起来年轻好几岁,沈水波不再害怕,也期待早些和师义锋见面,“好,七年了,和老首长分别七年了,终于能再见了,小姐,咱们快赶路吧。” 他倒是先急上了,对孩子的事也百分百的信任,没多问一句。 小两口也没收拾什么,带着沈水波穿过藏兽山林,往严家大队去。 至于几个孩子,他们一致同意留在海岛学习,仇,他们要一起报。 对此,师墨严谨都没说什么,尊重他们的想法。 路上小两口教沈水波呼吸吐纳的心法,练习身形步伐。 沈水波第一次接触传说中的古武一样的东西,兴奋得像个孩子。 军人出身,底子很好,很感兴趣,学得也很用心,重塑过的身体,比巅峰时期更好用,学起来事半功倍。 因为沈水波的缘故,回去的速度不快,用了三天三夜,才到严家大队后面的藏兽山范围。 如今已经是二月底,离师墨严谨和崽崽们约定的回家日子晚了好几天,小两口忐忑无比,到家门口了,都不敢进院子。 沈水波也不敢进去,倒不是和小两口心有灵犀,而是类似近乡情怯,不知道老首长现在是什么模样。 三人心思各异,站在大门外没动弹。 明天就是徐家董家办喜事的日子,任丹华出门准备去帮忙,没想到刚出院子,就瞧见站在外边当木桩子的三人,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瞅了好半晌才确认是自家的娃。 立马欢喜的迎上去,“哎哟,你们回来了,这孩子,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干什么?小沈?是小沈吧,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孩子爸可惦记你了,快,快进去。”任丹华招呼师墨严谨一声,热情的拉着沈水波进院子,态度熟稔,和以前毫无差别。 见到比记忆中更年轻的任丹华,沈水波也无限感慨,喉咙有些哽咽,“夫人好。” 任丹华不知道沈水波经历过什么,自然也体会不到一场简单的见面,对沈水波来说是多么难得。 她只知道,时隔多年再见,亲人还是亲人,“好好好,快,快进来。” 任丹华拽着沈水波就往院子里拉,回头看到小两口还是没动弹,一脸疑惑,“你们怎么回事?赶紧进来啊。” 师墨讪笑,“妈,孩子们在家呢吧?” (本章完) 第605章 605回家见面 第605章605回家,见面 任丹华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瞧你们那点出息,今天又不是周末,孩子们都上学呢。” 哦,对,小两口松了口气,却忘了家里还有几个没上学的崽。 欢欢喜喜的跟着亲娘进院子,没瞧见亲娘脸上准备看好戏的笑。 一进院子,小两口就对上了三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大意了。 师墨夸张的大笑一声,扑过去搂着住小三崽,“宝贝,妈妈回来了,有没有想妈妈啊,妈妈可想宝贝了。”啪啪,挨个亲了好几口。 崽崽面无表情,任由亲娘摧残讨好。 师墨笑得脸都僵了,崽崽就是不给反应,她在心里哀嚎。好歹也是当妈的,混得也太惨了。 严谨在旁边和儿子同款石板脸,内心却慌得一批,也无比庆幸,还好有媳妇顶在前边。 这时候谈什么夫妻情深,都是空谈。 小阳阳人小鬼大的在旁边双手环胸,摇头晃脑,“说啥来着,自作孽,不可活啊。” 任丹华笑着在小孙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快去叫爷爷出来,说沈爷爷回来了。” 回来了? 三个字让沈水波鼻头微酸,是啊,他回来了。 小阳阳歪着小脑袋瞅沈水波,“沈爷爷叫什么名字?我跟爷爷说沈爷爷回来了,爷爷不知道沈爷爷是谁怎么办,要说名字才行啊。” “臭小子,废话这么多,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知不知道是你爷爷的事,赶紧去,要不然让你妈抽你。”小孙子皮实得任丹华想心疼都心疼不起来,每次瞧见蒙平英抽儿子,小东西被打得嬉皮笑脸,她就觉得打轻了,隐隐有自己上手的冲动。 铁憨憨咧嘴呵呵一乐,根本不怕亲妈的铁砂掌,迈着小短腿,哒哒跑去后院了。 任丹华摇头一笑,对沈水波道,“这是老三家的老二,我们家你唯一没见过的孩子,大名师泽阳,小名阳阳,皮实得很。老大两口子在帝都,老二两口子在西北,老三也在帝都谢老手底下做事,老三家的在这里,不过她自己组建了个安保队伍,刚刚开始,事情多,这会正在外边忙呢。” “小墨和小谨你都知道了,当年小墨出事,是小谨救了她,两个孩子也算是缘分。小谨是严家大队的人,就是这里的人,我们当初被下放到这里,正好和小墨重逢,小谨又救了我们一大家子,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跟你说。小两口生了五个孩子,大的两个是龙凤胎,已经八岁,这三个是三胞胎,两岁多点。” “几个小孙子都和我们一起生活,由姑姑教导,长得很壮实,比他们的爹都强。这会在县里读书,晚上才会回来,孩子們都还记得你呢,见到你回来,肯定高兴。老头子在后院侍弄自留地,打发时间,他现在也就这点爱好了,你先坐会,老头子很快出来,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这一路赶回来,怕是累得不轻。” 任丹华絮絮叨叨,拉着家常,好似他们之间没有分别过,沈水波感觉很亲切,像是回到了当年。简单的叙述,也让沈水波知道了,如今老首长一家生活得很好,他是真的很替他们高兴。 后院,师义锋一听小孙子的话,就知道是沈水波到了,顾不得自己满身泥,也顾不得传信的小孙子,麻溜起身,往前院跑。 可怜小阳阳,小爪爪都举起来了,等着爷爷抱,结果爷爷无视了他。 小憨憨挺着小肚肚哼了一声,哒哒的追在后面跑。 前院,时隔多年,两兄弟见面,具是红了眼眶。 师义锋上去就给了沈水波肩膀一拳,也亏得师墨给沈水波练了躯壳,要不然还真接不住师义锋这一拳。 “臭小子,还敢玩失踪,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沈水波咧嘴傻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背脊站得笔直,敬上军礼,“首长好,警卫员沈水波向您报道。” 师义锋哈哈大笑,“行了臭小子,我可不是什么首长了,咱们是兄弟,少来这套。” 沈水波嘿嘿一下,放下手,“是首长。” 师义锋摇头一笑,“还是跟以前一样憨。” 兄弟俩互动,惹得四个小崽子齐齐观看,小三崽都暂时忘记生爸爸妈妈的气了。 师墨严谨偷偷对视一眼,想着要不要趁这会偷溜。 想法一闪而过,他们觉得,还是不要错上加错才好,要不然真哄不好了。 任丹华和瑞塔端了早上蒸的包子,和刚刚做好的面片汤出来,“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有什么话,吃饱了慢慢说。” 沈水波没有客气,和师墨严谨一起,饱饱的吃了一顿。 吃完任丹华就去给董家帮忙了,师墨小两口带着小三崽去哄,师义锋和沈水波在房间里说这些年两人各自的经历。 小阳阳被瑞塔带着去找小遇遇玩了。 晚上,其他崽崽们回来,师墨严谨又是一通哄,哄得满脑门的汗,又许了许多丧权辱国的条件,才获得原谅。 泽远几个见到沈水波,自是万分高兴,围在沈水波跟前叫得欢快。都是聪明孩子,当年出事的时候,也都记事了,自然记得沈水波,记得沈爷爷对他们的好,多年后再见,没有任何隔阂。 沈水波瞧着几个孩子长得这么出息,也很高兴,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跟亲生的没有区别,现在有他们陪在身边,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孩子早逝的缺憾。 翌日,徐家董家办喜事,办得并不隆重,只请了些相熟的人,一起吃了一顿,婚事就算是成了,有孩子们在,场面还算热闹。 师墨给懂地炼制了药,药是根据师子的回信里提的建议炼制的,虽然无法让懂地恢复成普通人,但能够医治他流口水这毛病,也算是一大改善,两家人都很高兴。 其他毛病,只能等师子回来后,检查过才能判断下药。 两家的婚事,被津津乐道了许久,毕竟一个呆子,一个傻子,凑一起过日子,总会让人浮想联翩。不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会有不少谈论和揣测。 大家都在等着看另类的小两口,能过出什么日子来,原本是当个笑谈看的,没想到看到了奇迹,懂地不流口水这事是婚后被人知晓的,他们不知道用了药,只当是结了婚,自己好的。 除此之外,懂地也更知事了,还能帮着简单做些活,这倒是让人意外。 更意外的是,徐英霞人前仍旧不怎么说话,不过人后却将丈夫教得很好,傻乎乎的懂地十分听媳妇的话,在外人面前,徐英霞一个眼神,懂地就知道媳妇想说什么,他成了徐英霞的代言人,傻里傻气的,也不讨人厌,倒是给人带去不少乐子。 小两口的日子,是真的过起来了。徐家董家狠狠的松口气,他们不求小两口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但起码不要比婚前更糟糕。 结果,比他们以为的要好,看样子以后会越来越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三月初已经过完,严谨要去出任务了,同时带走了严利河。 因为煤矿的事,骥文才没走,所以教导严利河的人,得换一个,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严利河是出去体验人生,寻找目标的,跟着不同的人,才能感受不同的生活。 一家人都依依不舍,但又不得不送别离开。 师墨幽幽一叹,严谨许诺的十年,快了。 严谨走了,师墨颓废了两天,这才打起精神办事。 沈水波还在适应,师墨暂时没给他安排事情,他有空的时候就去帮蒙平英的忙。 安保队里的成员,几乎都是退伍军人,沈水波能算得上是他们的前辈,双方合作工作起来很契合,为蒙平英省了不少力。 招安保队的人时,蒙平英定的要求是训练期间没有工资,只包食宿,工作期间,也没有固定的工资,他们的收入,是根据任务完成情况和各自表现,多项综合,评估着发工资。 这样的要求,让许多人都放弃了进安保队。 工作期间还好说,他们很自信,不管如何发工资,相信自己都能有收入。 就是训练期间让他们退却了,都是些穷苦人家,要养家糊口,没有工资,家里就没有收入来源,一大家子要活命,即便他们喜欢安保队的工作,也不得不选择放弃。 而原孔修那边过来的人,都加入了安保队,毕竟来之前就说好了的,那些不愿意的,应该就没过来。 如今安保队有八十多人,统一安排在了一个宿舍里,蒙平英制定了严密的训练作息规划,比他们之前在队伍里的强度要大上许多。 师墨还给配了专门提升激发潜能的药丸,保管他们不会因为超强度的训练,熬坏身体。 都是些天之骄子,最开始得知主教官是个女人时,还有些轻视。 可第一天大强度的训练下,蒙平英全程参与,做得比他们所有人都好,晚上回去众人累成了狗,蒙平英还站得笔直,脸不红,气不喘,看他们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众人服了。 接下的工作就顺利许多,习武的人,都尊强者,蒙平英强,说什么他们都会听。 安保队的事,蒙平英策划这么久,肯定不能让这些小问题绊住脚,队伍会有摩擦很正常,对她来说都不是事。 现在又有沈水波帮忙,更是事半功倍,发展良好。 师墨全程没有参与过问,这事蒙平英喜欢的事情,全部靠她自己开展起来,才会有成就感。 (本章完) 第606章 606新车安安的想法贾票的建议 第606章606新车,安安的想法,贾票的建议 三月中旬的时候,贾票坐着小轿车来了严家大队。 这是新买的车,特意开过来让师墨过过眼的。 他不会开,请了个司机师傅。 “夫人,您瞧瞧,怎么样,我选的,这可是咱们国家最气派的小轿车了,我跑了不少关系,才弄到五辆,就是这预算,有些超了。” 车子是真贵,原本豪气要买他个十辆八辆的贾票,最后只买到了五辆,还将钱花超了,有些心虚。 师墨对车子没什么概念,仅能看个外形。 不过这时候的车外形都差不多,所以,不管什么车对她来说都一个样。 至于钱,她更加不看重。 “没事,车子喜欢就好,你看五辆够不够,不够的话可以再买几辆,还有惟干那里,他也是这样的车吗?” 新请来的司机师傅……好豪横的老板。 贾票闻言大喜,师墨不怪他多花钱就行。“车子足够了,这玩意又不是人人都能开,真有紧要的事,才能用,要不然好东西都让人给糟蹋了。老张那里他本来打算自己选喜欢的,结果都没看上,最后就要了和我一样的,一共五辆,我们跑得多,要三辆,他们两辆,够用了。” “行吧,你们自己商量着来,车子不够用再去买,不过是个代步的工具,也别太在意外在的东西,能开得走就行。” 这话贾票不赞同,只是嘿嘿笑两声。 师墨也看出来了,在车子的问题上,他们没有共识,也就不多话。 “对了夫人,这次买车,我发现了个大商机,”周围都是可信的人,就是新请的司机师傅,贾票都是再三确认过的,所以说话也没顾忌。 师墨笑看着他,“什么大商机?” “卖车啊,您可不知道,这玩意贵是贵,但买的人可多了,有钱都买不到,您说,咱们要是弄来卖,这里边的利润,是不是会很大?” 师墨没理会贾票画的大饼,问他,“现在的汽车厂都是国营大厂子,供不应求的情况下,生意肯定很好,你想要接手,怕是不行。如果你要自己新开厂子,投入的钱财不提,其中需要的各项专业人才,你能找到吗?各种技术设备,你能找到吗?其中涉及的各种规定,你能搞定吗?开办这种大型机械厂的手续,你能弄来吗?” 贾票……他不能,“不是夫人,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去买车转手卖,赚差价。” “吃力不讨好的活,还不如自己开厂呢。” 贾票沸腾的热血冷了下来,想想也是,自己太想当然了,弄这五辆都费了老鼻子的劲,哪去弄更多呢,还是算了。 “不过,这事也不是不行。”师墨话锋一转,倒是让贾票差点喘不上来气。 “这事能成?”贾票一脸激动。 师墨摇头,“这事急不了,我得再问问情况才能做决定,你安心经营黑市就行,这事不用你操心。” “好,”反正贾票觉得不管这事行不行,他都做不了,他能做的就是买卖,以后真有自己的车厂了,他帮着卖卖车还行。 “最近黑市上可还顺利?” “挺顺利的,西一省现在都在我们的掌控下了,前段时间老张给我们送了不少人来,解了燃眉之急。其他省市的工作也能开展了,之前都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现在只需要着手去办。不过夫人,我想了想,现在咱們就一个西一省,车队还能送得过来,但以后每个省市的各个县镇都有咱们的点,车队一个一个点的去送,怕是送不过来。而且路程长了,东西也不保险。我想着是不是再建几个如同市里的那样的仓库?” 这事师墨没考虑过,不过贾票一提,她就觉得很有必要。 “你想得很周到,这样吧,你做一个规划,一定距离和范围内,建一个仓库,选位置的时候,各个方面都考虑进去,咱们生意是本着大好去做的,用仓库的时间,肯定会很多,建的时候,就一定要好好建,建好之后我去布置就行。” 贾票大喜,“行,夫人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做的。不过夫人,我想着咱们这生意,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这建仓库的人,是不是也用咱们自己的建筑队?” 因着严家大队建工厂,建学校,建屋子,建路,之前请的建筑队,和帮忙工人,都已经整编成了一只建筑队伍,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支建筑队伍,属于师墨私有,毕竟所以支出规划和任务都是师墨在安排。 整编的目的,倒不是为了私有化,而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要不然零零散散的一人一个想法,工作没办法进行。 但不管怎么说,建筑队,也能算是谨墨庄管理下的一个分支了,现在是由自谦的师傅鲁建成在做主管理。 自谦喜欢设计建筑,手上有个建筑队,也能方便他发展兴趣爱好。为了崽崽高兴,师墨觉得组建一个建筑队不是事。 “这事你去跟鲁师傅商量,仓库的设计,也能请鲁师傅帮忙。” “行,我待会就去找鲁师傅。” 两人又聊了些黑市上的事,贾票就去找鲁建成,商量修建仓库的事。 时间也不早了,晚上贾票留在师家吃饭。 下午,崽崽们放学回来,瞧见院子外停着小轿车,都欢喜的想要试一试。 师墨也没拦着,请司机师傅轮流带着崽崽们去玩一圈。 崽子们高兴坏了,跟着车子,在严家大队到公社的这条路上,来回捣腾。 崽子们想学开车,司机师傅没答应,孩子们胆子大,他却不敢担这个责任,这群祖宗,万一出个什么事,他赔不起。 崽崽很失望,师墨答应他们找个时间,去一个宽敞的地方,让他们好好学,崽子们这才高兴。 “妈妈,安安想要一辆车。”崽崽们讨论车子怎么好玩,怎么开的时候,小安安一个人走到师墨跟前,圆嘟嘟的小脸蛋,因为第一次提出想要一个东西,而泛着粉红。 师墨是真的意外,自家大儿子,可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东西。 搂着即便八岁了,还是包子脸的儿子,忍不住亲了一口。 小家伙害羞极了,红着脸在师墨怀里蹭。 师墨忍不住乐,问,“安安要车子做什么?是想学着开吗?等你们放假了,妈妈就请司机叔叔带你们去学好不好?不过安安现在还太小了,先看看哥哥姐姐们怎么开,等安安再大一些,再亲自上手好不好?” 安安摇头,“我不是想要学开车,我是想要看看,它为什么能够跑。”以前安安也坐过小轿车,不过没有太多想法,今天在车子里感受了一会,倒是对它起了兴致。 师墨想了想,才明白小崽子的意思,这是对车子运行的原理感兴趣呢,“那安安打算怎么看?” 小家伙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师墨笑着又亲了亲小东西,“没关系,这样吧,车子不急,安安想要妈妈就去给你买。不过在那之前,妈妈先去给安安找些写了车子为什么会跑的书给安安看,看过书之后,再去看车子,好不好?” 小家伙高兴的点点头,“好,谢谢妈妈。” “不用跟妈妈客气,只要是宝贝正当的需求,妈妈都会满足的,乖,去跟大家玩吧。” 打发走小安安,师义锋笑着喝了口茶,“咱家安安是要当机械师啊。” 师墨笑道,“不知道,要是他喜欢,也不是不行,像自谦一样,对建筑感兴趣,作为爱好,或是工作都可以。就是这书,不知道该买什么好,我们也没这方面的熟人,有点话给些建议就好了。” 师义锋想了想,他也没这方面的熟人,“这个可以托小裴去问问机械厂的老师傅们,他们应该知道初学者看什么书比较好。” “也行,我打电话去问问,算了,我找时间去一趟省城,顺便问问建汽车厂的事,这事电话里或者信上都不好说。爸,您觉得建汽车厂怎么样?” 闻言,师义锋放下了茶壶,叹口气道,“咱们的工业发展,目前和大多数国家比,要相对落后,技术上要欠缺许多。但我们仍旧有优势,那就是工业对我们来说,算是新兴行业,发展空间大,充满了各种可能,工人们干劲十足,国家也很重视,和外国已经到了瓶颈阶段比,更有潜力。” “如果能将汽车厂建起来,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对国家,都是极为有益的事。只是其中存在的困难,你自己也知道,想要办成,怕是不容易。不过也不着急,只要有这个心,多花些时间也是值的。” 有了师义锋的话,师墨又有了些动力,觉得这事可行。 具体怎么开展,还要再好好想想,行业内的各种情况,也要好好了解了解。 翌日一早,贾票就坐着车走了,建仓库的事已经和鲁建成商量好了,他要回去选位置。 和孩子们也约好了,周末的时候,会让司机师傅过来教他们开车。 贾票走了没多久,张黑狗又来了。 这次来,是给师墨送人来的。 应师墨的要求,找了些五六岁到十一二岁的孤儿来。 不知道师墨要多少,只带了二十来个,“夫人,这些都是我挑选了一遍,脾性比较好的,您看看,合适就留下,不合适我带走就行。” (本章完) 第607章 607张黑狗来谈事 第607章607张黑狗来谈事 二十多个孩子,张黑狗应该都特意收拾过,至少是洗干净了的,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不过从他们的肤色,体质上看,仍旧能看出,都是些受过苦难折磨的孩子。 即便当着他们的面,对他们评头论足,他们都没什么反应。 想必这样如同货物一般被挑选的场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麻木。 师墨微微拧了拧眉,招来瑞塔,让她带孩子们下去吃些东西。 张黑狗见师墨脸上不好,心下突突,讨好问道,“夫人是不满意吗?要不我全都带回去?” 师墨不是不满张黑狗当着孩子评头论足,是对这样的现象不满,张黑狗不过是顺应时事而已,怕是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只能说,是这些孩子的悲哀。 “这样的孩子有多少?” 张黑狗不明白师墨怎么突然问这个,但没多问,回道,“就禺山县而言,我们知道的,无亲无故的孩子有好几百,不知道的应该还有一部分。如果要说倡廉市,或者西一省的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反正很多,没有做过具体统计。” 师墨拧了拧眉,“他们都靠什么生活?” “乞讨,坑蒙拐骗,好心人接济,年龄大的或者可以找些卖力气的活,勉强饱肚。不过这些活很少,毕竟成年人都找不到活干,哪还有他们这些半大孩子的份。”当然还有一些被人贩子,或者黑心组织弄走的,张黑狗没说,他知道师墨见不得这些。 师墨的心沉了沉,这么多孩子,无人看管,如今他们还小,或许做不了什么,等他们大了,怕是会成为一股不定因素。 而且都是些孩子,本该被呵护的年纪,却要遭受这么多磨难,不应该的。 “没有人管吗?” “有的,只是,根本管不过来,吃用就是一大难题,各家各户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又哪来的精力去管这些孤儿。福利院孤儿院这些地方,全靠好心人接济过活,但这些接济杯水车薪,他们那里不但有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有许多身有残疾或是疾病,被人遗弃的孩子老人,吃饭用药,都是钱,哪管得过来。” 师墨心情有些沉闷,以前没想过这些,也就没发现还有这么多孩子受着苦难。 异世时,她或许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可如今现世,家里这么多孩子,让她心性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对孩子多了些疼惜和不忍。 “这样吧,带来的孩子,先留下,你回去后,好好了解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还有各个孤儿院福利院的情况,随后汇报给我。其他孩子就先别带来了,等我想好怎么做再说。” “知道了夫人。”对于这些孩子,张黑狗其实是没有太多感想的,更没有同病相怜的怜悯。 他虽然有爷奶,但爷奶还得靠他养活,小小年纪就在外边混,靠坑蒙拐骗,养活自己和爷奶三个人,其实,他和这些孤儿没有区别,甚至背负着更多的责任。 但他都能活得好好的,那些孤儿应该也不会有问题,活不下去的,只能说是他们没本事,或者没这个命。 所以在张黑狗的认知里,没有谁比谁可怜,只有谁比谁无能。 “夫人,骥文才已经和我们搭上话了,我們见过一面,进行了简单的谈判,他的意思是,我们给他行方便,他分一成利给我。我没有给明确答复,想先来问问夫人的意思。” 师墨扬了扬眉,骥文才确实有些本事。 之前师墨不打算沾手煤矿,不过,突然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孩子受着苦难,便有了其他想法。 “我之前提的另外三家和三个勘探队什么情况?” “这段时间,我们的人就近接触了解过他们的脾性,虽说算不上什么大善人,但能确定是有胸襟,有底线,有原则,做事果敢干脆的人。派去他们老家探寻的人传回消息称,口碑皆不错,私下里也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可以合作,这里有详细资料。”张黑狗将文件夹递给师墨,里面详细记载了探查的所有信息。 师墨接手里,随意翻看,“他们可有接触过你们或者贾票?亦或是接触了其他势力?” 张黑狗点头,“他们都曾多方打探过我们和老贾的消息,试图接触,不过我们这边没有夫人的指示,一直没松口。其他小势力,他们多多少少都接触过,但都只是探底,并没有实质行动,想来就是为了摸清西一省的底而已。不过,都去拜访过老谭。老谭向来刚正不阿,他们应该讨不了什么好,只能在他面前挂个名。” 谭振国现在主管禺山县的安全,他们去拜访无可厚非。 至于想从谭振国那得到什么便利,或许开始是有这样想法的,见过之后,想法全都得打消。 “他们相互之间有没有联系?骥文才和他们有没有接触?” “毕竟都是同行,或者怀有共同目的的人,即是竞争对手,也能相互合作,私下里都打听过彼此,直接接触的,只有山市骆家和鱼白勘探队,不过,他们好似没有谈妥,见过一次面后,就没再接触。” “骥文才这段时间正忙着回帝都清理门户,离开前要将这边打点好,免得被人截胡,所以没有时间和他们接触,目前单干,忙活得挺不错,准备做得很足。他好像也不怎么看好甘高平的队伍,正在找其他合作对象,但还没找到合适的。” “不过,他只找过勘探队,没有找其他势力,该是打定主意是要和夫人您合作的,他回帝都前,应当会来和夫人谈一次具体合作事宜,当时候,是夫人出面,还有由我们代劳?” 师墨想了想,煤矿的事不是朝夕就能完成的,而且师墨还有其他打算。张黑狗主管消息网,怕是分不出精力再管煤矿的事。 这事暂时就只能交给裕西,又有事情给裕西做,师墨有点心虚,自家亲娘知道了,怕是又得数落她。 不过没办法,谁让自己无人可用呢。 “这事我去谈,这样吧,等裕西回来,你抽个时间通知这些人,我一起见一见。还有,对其他势力队伍的观察也别松懈,西一省很大,我们吃不完,其他势力想分可以,但那些心太大的人就不要留下了,免得破坏了西一省的和谐。” “是夫人,我会找人好好盯着的。” “我这暂时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有事过来说一声就行。” “好,”张黑狗走了后,师墨一直提不起劲,主要是为了那些孩子。 小三崽瞧见妈妈不高兴,乖乖巧巧的依偎过来,靠在师墨怀里,肉乎乎的小身子,又软又暖,师墨沉重的心跟着化成了水,搂着三个儿子亲了亲,心情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 瑞塔看师墨心情好了些,才过来问,“夫人,这些孩子,该怎么安排?” 师墨恍然,想起还留了二十多个孩子在家。 这些孩子心思很敏感,内心也很封闭,需得真心喜爱,善待他们的照顾才行,要不然让他们伤上加伤就不好了,就是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找。 “瑞塔阿姨,你去帮我请堂婶过来一趟。” “是夫人。” 季慧芳来得很快,地里的活刚刚告一段落,不是很忙,这两天,她在家收拾自己的自留地,自留地不多,一两天也完事了。 “怎么了小墨,有什么事吗?” 师墨笑着拉季慧芳坐下,“辛苦堂婶跑一趟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这来了些孩子,想请堂婶在村子里物色两个对孩子有耐心的人,来帮忙照看一二,我对大队的人熟悉,不知道该找谁。” 季慧芳有些意外,“哪来的孩子?弄家来做什么?” “都是些苦命孩子,之前是打算弄家里来帮忙的,也算是给他们一条活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群孩子受过太多苦楚,需要好好安抚一段时间,才能安排。他们也不能像工人那样,生活可以自理,给工资就行,还得找人单独照看。” 季慧芳愣了愣,才拍着大腿小声道,“哎哟,这可不是个小事啊,这些孩子不能随便往家带的,婶子知道你心善,但这事有规定,孩子不像大人,签个用工合同,就能留下。这事我也不是很懂,这样,我给找人暂时照料他们几天,其他的我让你堂叔来弄,这些孩子,你要是都要留下的话,还得去办些手续才行,要是不留下,得想好送去什么地方。” 季慧芳想着,这些孩子现在倒是成了烫手山芋,留下还是送走都是个麻烦事。她倒不是责怪师墨没事找事,就是这些孩子确实有些麻烦,留下吧,养不养得好,都得让人说道。 送走吧,不管他们将来如何,你都有责任,想想就愁。 这个师墨还真不知道,她以为将人带回来,给饭吃,让他们读书识字学本事就行,张黑狗也没跟她说过。 张黑狗是知道的,他以为师墨也知道,师墨没提孩子手续的事,张黑狗就以为她自己另外找人办,所以,他也没多说。 “那就麻烦堂叔了,这事我是真不懂,孩子的去留,还得想想,堂婶帮我找两个靠得住的人来照料几天再说吧。” (本章完) 第608章 608犯蠢王裕西回 第608章608犯蠢,王裕西回 “没问题,”季慧芳朝屋子里瞧了一眼,一个个花一样年纪的孩子,跟提线木偶一样,,死气沉沉的看着就造孽,“这些孩子怕是受了不少白眼,心里对陌生人很排斥,又不得不为口吃的,任陌生人安排人生,怪可怜的。王招娣那孩子,自从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后,就格外喜欢孩子,她算一个,肯定能好好待他们的。再一个就找乔家你罗文嫂子,她性子软,有耐心,做事也麻利。有她们两个照看孩子,保准没问题。” 季慧芳安排的人,师墨很信任,“行,婶子考虑得周到,听婶子的,家里我走不开,还得劳烦您跑一趟,跟他们说一声,工资按天算,跟着普工的来。每天就是给孩子做饭,帮忙解决他们生活上的需求。至于做事和学习这些,我会另外安排人去做。” “好,我这就去找人,你堂叔这会可能在忙,晚点我让他过来。” “不着急,辛苦堂婶了。” “没事。” 季慧芳风风火火的走了,师墨便想着这些人的去留。 本想着找些孩子,进行训练,从小培养更可靠,也更好教。 哪知考虑得太片面,孩子好找,身份问题不好解决。 想要聚集大量孩子,就得有个正当理由。 虽说可以都收进空间,但以后放出来也得有身份才能在外行走,而且,大量孩子消失,少不得要引起别人注意,到时候被认作人贩子就不好了。 而这个正当理由…… 晚上,严大智来给师墨普及了关于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孤儿的相关政策。 其实他也是不懂的,不过上边有文件,他直接将文件带了来,让师墨自己看。 文件上关于孩童领养政策的相关规定,让师墨醒悟,这里不是异世,不是自己愿意,孩子们没人管理,她就能将其带回家,带多少都行。 看来,她有必要多去买些现世的法律法规书籍来看,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成了法盲,做些蠢事,倒是让人笑话了。 想罢,师墨就决定过两天去省城,把买书的事提上日程,既给自己买,也给安安买,还得问问建厂的事,煤矿的事。 去省城的时间,需要好好选选,她现在在崽崽们心里的信誉度极度低下,小三崽更是不错眼的盯着她,她不敢偷偷跑,去省城的时候,势必要带上崽崽们的。 这就得选周末。 这周末贾票的司机要来教孩子们学车,去不了,只能等下周末。 时间有些久,师墨也没办法,只能等。 去省城的时间还没到,王裕西先回来了。 看少年风尘仆仆的模样,师墨又被亲娘数落了一顿,然后亲娘心肝肉疼的给少年做各种好吃的补身体。 师墨看得眼酸,世上所有的亲娘,在面对隔辈孩子时,自己生的孩子,都不怎么讨喜了。 师墨懂,所以,她懂事的不上去争宠,免得更加被亲娘嫌弃。 任丹华高强度的心疼了三天,才放过王裕西,将他和其他崽崽一视同仁。 王裕西对这么浓郁的宠爱,表示接受无能,一逃脱姥姥的魔抓,就躲到了师墨身边,对师墨一脸控诉,怪她不救自己。 师墨觉得冤,她哪敢去触亲娘的霉头,又不是嫌耳朵太清闲。 这话不敢说,只好声好气的安抚小少年。 少年很好哄,几句话就阴转晴了。 师墨拿了王裕西喜欢吃的零食递过去,“事情顺利吗?” 王裕西没有口腹之欲,吃饭就是为了活命,零食不在他的需求范围里,不过师墨给的,什么他都会吃。 小口小口吃着零食,闻言点头,“很顺利,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例行检查,他们都很自觉,没有偷懒,全都过关了,也都有进步。新招的人我也看了,品性上没有什么问题,学识和武力上,也很认真努力提升,不用我多说什么。我还顺便去了一趟东海市,伍叔那边又找了几个合作厂家,拿了些之前没有的货,品质很好,价钱也公道。我过去签了合同,过几天就会发货,回来的时候带了些样品回来,这几天被姥姥看着,没拿出来,待会我放师姨屋子里去。” 少年也不敢说他跑去了东海,要不然得被任丹华念叨出心理阴影。 师墨好笑不已,自家亲妈的本事,真是天下无敌,谁见了都怕。 “不用看样品也行,你看了没问题肯定没问题。车队可还跟得上?” “车队暂时没问题,不过贾叔叔那里再发展下去,就不行了,招人的速度实在赶不上需求速度。而且我回来的时候,伍叔叔跟我商量过,咱们只从南边拉货回来,这边过去就是空车,有些不划算。他想着也发展发展那边的黑市,将这边的特产货物也拉过去卖,这样既能多赚钱,又能节省成本人力。但要是这样的话,车队的需求量就会更大,高叔叔和龚叔叔那里我问过,短时间内忙不过来,让我们缓缓,新招的人需要培训一段时间,这事马虎不得,还有车子也不够,说让师姨再多弄些。” 师墨想了想,伍强的想法很对,不过南边的黑市,贾票怕是兼顾不了,“你伍叔叔对南边黑市还有没有其他想法?” “伍叔叔的意思是,货物不愁,但想要在黑市站稳脚,却是不容易,他做不到,所以想看看,我们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派过去。” 又是需要人啊,师墨的头有些大。 “这事先不急,车队的事也别急,你贾叔叔说了,会多建一些仓库,有了仓库,就能缓解运输压力,一时半会车队那边需求量不会太大。车子的事,你稍后给你高叔叔去个信,让他送些过来,我改一改就行,这个不费事。” 少年应好,师墨又问,“这次事情都顺利,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说起这个,少年就苦了脸,能为啥,还不是因为蠢狗,对什么都好奇,硬拉着他到处玩,不去不行,你要不去,大庭广众之下,蠢狗能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能怎么办。“师姨,我不想和布雷同行,下次可不可以一个人出去?” 布雷回来后就被帽叔领走去山里训练了,众人都看得出,师墨有意让布雷当王裕西的侍卫,身为侍卫可以蠢,但武力值必须上去,所以,帽叔一有时间,就训练布雷。 为此,相较于王裕西十分不乐意带布雷出门,布雷却见天盼着和王裕西出门,出门就不用被帽叔摧残了。并且傻狼一点看不出王裕西对他的嫌弃,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他俩是最铁的哥们,王裕西离不开他。 这样的想法,傻狼狼全写在脸上,少年看得分明,每看一眼,就更嫌弃一分。 师墨看少年生无可恋的脸,心里笑开了花,自家大崽崽,表情越来越人性化了。脸上淡定得很,“不行,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布雷性子活泼,跟你一起也能解闷,而且布雷这么喜欢和你一块,你突然间不带他了,他不得伤心啊,这事早就说好了,裕西乖,以后别提了。” 王裕西……你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看我信吗?眼睛为什么要飘? 师墨摸了摸鼻子,讪笑两声,瞅了瞅四周,见任丹华没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现在我这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办,别让你姥姥知道,要不然她又得说我了。” 王裕西被师墨的样子逗乐了,也不再郁闷,扬唇笑,学着师墨的样压低声音,“师姨放心,我不说,你说办什么事就行,我能办好,不怕累。” 师墨满意的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我就知道咱们裕西最厉害了。”随后将煤矿和孩童安置的事跟王裕西说了一遍。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像是密谋什么惊天大事。 小三崽面无表情,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两个幼稚鬼,没事,这是妈妈和哥哥,他们不嫌弃。 王裕西回来,师墨有什么事都交给少年去办,顶着亲娘怒目而视的压力,理所应该的偷懒。 周末,崽崽们去县城的废弃公园学车,师墨顺便带着王裕西去县城的宅子,去见四家势力和三家勘探队。 这事张黑狗提前安排了,将人早早的接到了宅子里。 住在宅子里的杨涛被接到了自己家,崽子们学车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师墨宅子里,七方人都到了,发现对方竟也在这里,心下闪过各种计较。 不过都是些人精,明面上都没有见过面,都是陌生人,私底下都相互调查过,谁对谁都不陌生。面上看不出什么想法,态度和气,各自问好,攀谈,相互试探。可惜,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根本试探不出什么。 张黑狗作为邀请人,坐在一旁没有参与谈话。 众人问他邀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张黑狗也只是笑笑说人还没到齐,到齐了再说。 对于还有人这事,大家就在心里猜了猜,没有追问。 师墨作为压轴,没有耽搁太久,安顿好崽崽们,就去了宅子。 她和王裕西出现在院门口时,院子里的人齐齐抬头看过去,脸上都出现了惊讶。 其他人的惊讶在于,师墨和王裕西的年纪以及陌生程度,他们探查的势力里,没有能和他们对上号的,不知道是哪来的势力,实力如何。 对方的不熟悉,让他们心里有了警惕。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609章 609见面会 第609章609见面会 而骥文才的惊讶在于,为什么师墨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争夺煤矿的其中一方势力,或者是代表本地势力? 想了想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之前还邀请自己合作。 就是不知道,她来是作为主方还是客方,之前对自己的邀请还作不作数。 骥文才有些凝重,他是很看好和师墨的合作的,也早就规划好了合作方式,只是还没来得及上门商讨给回复而已。 今天这事什么情况也不清楚,不知道会不会让师墨产生误会,或者其他想法。 也拿不准,要不要和师墨招呼,将他们认识的事放在明面上。 众人心思各异,张黑狗却恭敬的起身,走到师墨跟前,“夫人好,裕西少爷好。”张黑狗之前虽然随时随地的怼王裕西,但现在在人前,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替王裕西做脸。 王裕西暗暗瘪了瘪嘴,真能装。 张黑狗心下呵呵,没你能装。 张黑狗一动作,其他人心里的猜测就变了无数变,对师墨王裕西两人加重了审视。骥文才却有了模糊的猜测,但太过惊讶,一时间猜测无法成型。 师墨对张黑狗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指引,坐到了主位,王裕西张黑狗一左一右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众人眉峰不自觉的动了动,面上什么都不显,也不出声,这时候,谁先出声,就代表谁最沉不住气,容易落下风。 师墨没有这些顾忌,坐下后对众人笑道,“今天冒昧将众位请来,耽误大家时间了,实在抱歉,如果谁有事要忙,可以先离开,请大家来,不过就是想让大家相互认识认识而已,没什么重要的事,离开也无妨,众位不用有心理负担。” 如果他们不知道张黑狗在这里的势力有多大,没看到张黑狗的毕恭毕敬,师墨这话一出,他们怕是都走了,一个陌生的,稚嫩的面孔,留不住他们做大事的脚步。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即便心里众多质疑,也不会傻到装聋作瞎,坚定的认为这是个没身份背景的小妇人,更不会没脑子的真的认为就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简单的见面会。 再说,这些日子,他们想和张黑狗拉上线,一直不得门路,好不容易被请进屋了,哪能说走就走。 师墨呵呵,没想到还是沾了黑狗同志的光。 黑狗同志瑟瑟发抖,不,不是,没有,跟他没关系。 “这位同志说笑了,我们今天来就是特意交朋友的,哪有什么事情可忙。”磐石勘探队的队长岳讯,是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叔,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想法,没有提出离开,也没有因为一个年轻女同志占主导地位,就表现出不满和不屑。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反正面子工夫做得都很不错。 师墨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道,“有众位的话,我就放心了,就怕唐突了各位,给各位带去不便。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也是朋友了,我作为主人,理应尽地主之谊,中午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可好?” “当然好。” 众人齐声应道,师墨笑笑,“惟干,让人去准备准备,把振国兄弟请上,去问问贾票,看能不能赶得过来,能的话,也过来和大家认识认识。” “是夫人。”张黑狗离开。 师墨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足够众人听见。 西一省的两大地头蛇,他们没见过,但探听西一省消息这么久,自然都知道。 只是他们却不知两大地头蛇竟然关系不错,重要的是,两大地头蛇,好似都隶属一人。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年轻的女同志,还真是让人意外。 众人惊讶,骥文才更多的是震惊,感情他忙活这么久,舍本逐末了,而且好像还丢了西瓜,去捡芝麻,重要的是,芝麻也没捡到。 骥文才感觉脸热,臊的,头一次做这么蠢的事,经营了几十年的脸都丢尽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因为师墨的隐瞒而生出不满,毕竟他也没问,人家没有义务主动交代身家背景。 况且师墨一开始就跟他提出了合作,是他自己犹豫,错失良机,是自己眼瞎啊。 如果不是因着严谨的关系,自己这会怕是都不能参与这场聚会。 所以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庆幸。 师墨好似没看到众人的神情变化,笑道,“先认识一下吧,我姓师,夫家姓严,这是我家孩子,裕西。我们不过是乡下人,众人不认识很正常,不过我对众位却早已熟知。” 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郝家郝平华同志,学识过人,有能力,有手段,是郝家公认的下一任接班人。窦家窦爽同志,聪慧过人,很得家主父亲喜爱,从小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下一任家主,应当也是非你莫属。骆家骆胜春同志巾帼不让须眉,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骆家于水火。骥家骥文才同志,拥有经世之才,当之无愧的骥家第一人,期待你重振家风,执掌家权。” 骥文才苦笑一声,师墨的话虽然不喊讽刺,但他却觉得讽刺,讽刺自己的蠢,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师墨视线移动,落在勘探队身上,“鱼白勘探队队长代友邻同志,可畏是行业的劳动模范,兢兢业业,不畏艰险,常年为奔波在外,放弃个人利益得失,是后辈楷模。磐石勘探队队长岳讯同志,在业三十多年,从未被利益左右,十分注重自然和人民的保护,是业界学习的榜样和未来发展方向的奠基者。蜃景勘探队队长古义同志,称得上行业领先者,手底下的人,无不夸赞你是个好老大,头脑灵活,行事独具一格,将勘探队这样的技术性行业,带领成了盈利性自强团队,前无古人,值得人学习夸赞。” 古义精明的脸上闪过笑意,“严夫人这话,倒不像是夸赞。” 其他人脸上或惊或叹,带着各种各样的反应。 按说被人当面毫不避讳的表示调查过,他们该生气的,可师墨字里行间都是夸赞,这气又找不到宣泄口,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师墨看向古义,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的精明气息,看起来不像是做学术,做技术的人,倒像是个浸淫商场多年的商人。 “古同志多虑了,确实是夸赞,勘探队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自给自足的,需要寻找赞助,找支援。做的工作,受人敬仰,但后勤上,总是受人制肘,很多时候无奈又委屈。不过古同志聪慧过人,另辟蹊径,找到自给自足之法,不受任何人限制,非常人能及。” 古义笑笑,脸上神情不自满,却也不谦逊,“那就多谢夫人夸赞了。” 师墨扬了扬唇,夸赞是真的,下马威也是真的,倒也不是师墨想要立规矩,就是告诉众人,我对你们了若指掌,谈话中,少些心思,多些诚意。 “当不得谢,不过是几句实话而已。我想各位相互之间也熟悉了,咱们现在来谈点正事如何?” 众人也听得明白,看得清楚,好在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将师墨当一般人看待,没有表现出不该有的情绪,这会也没有被动。 闻言,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愿闻其详。” “我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众位都是为煤矿而来,这事不用多说。西一省是我家,从私心上来说,我是不太喜欢外人的到来的,尤其是外人还带来了不确定因素。但也知道煤矿这块饼,熟了,不让人吃,是不可能的,要不然让人馋久了,反而会惹来更大的祸事。但怎么吃,得我说了算。”师墨神情慵懒,气势态度却十分强硬,说出的话,也十分霸道。 众人眉头微挑,这话听起来就有些大言不惭,不自量力了。 不过师墨身上的气势,并没有让他们露出嘲讽或鄙夷,只是在衡量她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夸大其词。 骆胜春,四十多岁,十多岁时遭遇家族变故,骆家差点消亡,是她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拯救回来的,当家做主二十多年,早就养成了果敢,干练,强势的行事作风。 在女人当中,她绝对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可今天,师墨倒是让她见识了什么叫人外有人。 但长期的上位者心态,并没有让她气势有所降低,反问,“严夫人这话,依据呢?” 是问师墨凭什么,哪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师墨淡笑不语,一时间,氛围有些凝滞。 众人心里开始打鼓,今天这场见面会,可别朋友交不成,反而惹来个大敌人。 他们不责怪骆胜春,毕竟骆胜春问的,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师墨,她凭什么。 如果骆胜春的这一问,就将师墨得罪了,那么不管这人有多大本事,都不值得他们合作,毕竟心胸太小,注定成不了大事,还容易成为在背后插他们刀的人。 在众人等师墨回答,和对她品性定性时,骥文才笑着打圆场,“就冲弟妹这处变不惊,稳如泰山的气势,就有说这样话的底气,西一省这块饼,我想吃,怎么吃,听弟妹的。”骥文才可不是捧臭脚,抱大腿,是真觉得师墨有这个本事。 在严家大队住这么久,在西一省上蹿下跳调查这么久,不可能全都在做无用功,别人看不到的,他看到了许多。他确信,师墨的话没有夸张,甚至还谦虚了。 (本章完) 第610章 610交锋 第610章610交锋 弟妹二字,让众人愣了愣,他们之间熟识?这熟悉和不熟悉,合作起来,还是有差别的,众人心下又有了些别的计较。 师墨不管他们想什么,也没下骥文才的脸,虽然她不需要骥文才抬身份,圆氛围,但骥文才的好意,她接受。 “骥大哥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话落又看向其他人,“咱们在今天之前,素不相识,你们认为我说大话,对我不信任,都情有可原,有质疑,也理所应当。我没什么好证明自己的,你们信,那么咱们接着聊,不信,可自行离去。” “也大可放心,说了是朋友,就不会因为不能合作,而成为敌人,你们要吃西一省这块饼,不管和谁合作,只要不建立在践踏剥削西一省的基础上,我都不会为难,反之,我保证,你们在这里,无法多待一分钟。” 师墨的话,不可谓不强势,稍微血性冲动一点的,就得被她的话点炸。 不过在场的人,师墨都调查得很清楚了,那些冲动易炸的人,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众人除了脸色凝了凝,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和表情。 众人又不说话了,代友邻抬头,看向师墨,“我不管什么利益,什么势力派别,我就是个做勘探工作的,西一省有煤矿,我就来探,探到了,帮着开采,提供技术协助,其他的都不想管,也没本事管。” 代友邻是个四十来岁的黑瘦汉子,看起来很沉默,不善言辞,劳动模范不是虚吹来的,是名副其实,一心只想工作,为了工作别说一年到头,三年五年不回家也是常态,除了工作,对其他事都不想理会,也不擅长理会。 师墨笑道,“当然,代队长的需求简单明了,大部分人都能满足,和谁合作都能行。不过,如今西一省的境况不太合用,在利益争夺战里,你想要独善其身,置身事外,难。其中缘由,你从事这项工作这么多年,比我更有体会。但如果你和我合作,我能保证,你可以专注于本职工作,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打扰到你。” 代友邻静默的注视了师墨足足一分钟,师墨嘴角带笑,任由他打量。 一分钟后,代友邻移开视线,“我和你合作。”声音和人一样,没有任何起伏,沉闷寡淡。 古义笑道,“代队长是个做实事的,不像我,是个俗人,除了工作,操心最多的就是吃喝拉撒,不知道严夫人可否让我和我的队伍少些这样的忧虑?你也知道,我之前还算有点脑子,带着手底下的人自给自足,没怎么向人伸过手,就养成了看不了别人脸色的习惯。” 师墨勾唇,“活在世上的人,只要需要吃喝拉撒,他就是个俗人,古队长的需求合情合理,理所当然,是最基本的需求,我自然要满足。如果你和我合作,得利的一成,属于勘探队。” 古义挑了挑眉,古往今来,勘探队都是服务性质的技术性队伍,拿的是死工资,可没分红分股这一说。 他们这样的专业人,接触的专业东西比其他人更多,因而更明白这一成利,有多少。 这样的分法,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不可能许诺出来的。 古义不得不承认,他很心动,“这一成利,是单个勘探队,还是无论多少勘探队都紧着这一成分?” 师墨扬唇笑道,“一个人可以挣一块钱,一成利就是一角钱,这一角就是这一个人的。十个人可以挣十块钱,一成利就是一块钱,这一块钱就是这十个人的。当然我要的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毫无意义的组合。一个人可以创造一块钱的价值,那么十个人,至少得是一百块钱的价值,才能留下。” 古义舔了舔后牙槽,他听懂了,“可十个人,只创造了九块钱的价值呢?” 师墨不回反问,“古队长觉得我会看上这样的废物?” 古义脸僵了僵,行吧,问了句废话,不过师墨的许诺他实在心动,“那么以后,就劳烦严夫人多加照看了。” 师墨也不客气,“好说。” “哎呀呀,你们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严夫人和我个人喜好又不谋而合,不和严夫人合作,必定是我的损失,我这没啥好说的,肯定跟着严夫人走。”岳讯笑呵呵道。 因为大多数矿产都存在于野外,开矿,势必要破坏自然,岳讯因为个人喜好,他喜欢大自然的原始形态,每次进行勘探开采工作时,都会很注重保护周边环境,不破坏,不践踏。 如今大多数人还没有自然保护的意识,所以师墨才说岳讯是行业先驱。 而师墨对自然的保护,也不是建立在自然保护意识上的,她只是很喜欢大山里的生机,和生命气息,不忍心被破坏。 为此,师墨的在意,和岳讯的喜好,也算是不谋而合。岳讯因为难得有人认同并拥有和他相同的喜好而开怀,和师墨合作,他很愿意,比以前那些一个劲的人他只管开采,其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好太多了。 当然,这个好,目前只建立在他们彼此拥有相同在意东西的基础上。 师墨自然也是笑着说欢迎,不是以破坏山林,是师墨的底线,也是最基本要求,否则她不会隐藏深山里的矿脉,给藏兽山披上一层面纱。 那么就剩下三个家族势力了,郝平华,窦爽,骆胜春对看一眼。 窦爽是这群人里年龄最小的,不过二十多,和师墨相差不大,阳光爽朗的性子,说话做事,还有几分痞气。 “我觉得师姐姐是我见过的,最能耐的长得最好看的女同志了,刚刚对我的分析更是说到我心坎上了,除了家人,就师姐姐最了解我啊。” 师墨看着他耍宝,也不搭话。 窦爽笑嘻嘻的,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师姐姐也知道,我这人除了嘴甜,没什么本事,哄得家里老爷子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办,为了不让老爷子对我失望,这事也不能办砸啊。但我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所以啊师姐姐,您看是不是可以跟我好好说说?” 师墨歪了歪身子,斜靠在座椅上,裕西有眼力见的拿了个软垫递过去。 师墨对少年笑笑,“和我合作,我的要求很明确,也很简单,除了许诺给勘探队的一成利外,我要三成。” 三成? 不仅仅是三家,所有人都扬了扬眉。 三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单看师墨要回报些什么。 众人没开口,等师墨继续道。 “这三成并不是全都给我,到我手的只需要其中一成,另一成给西一省公家,剩下的那成,你们需要在各自家乡,做慈善。不论是开办福利院,孤儿院,还是修桥铺路,亦或者是接济穷苦人民,总之这一成,必须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它的每一个出处,都必须落到实处,但凡我发现一点阳奉阴违,敷衍了事的,那么他在西一省的资格,也将被剥夺。” “而我能给你们的,衣食住行上,充足提供,文件证明上,顺利通行,安全上,不管黑白两道,都没人敢动你们,交通运输上,畅通无阻。当然,你们要是还有其他方面的需求,可以提,合理的我都能满足。” 师墨对三成利益的安排,谁都没有预料到,他们原本还想着,师墨这里分走三成,勘探队那里一成,剩下的六成他们还得用来打点,东一点,西一点,剩下的,扣除人工成本,怕是不足两成。两成不少了,但对他们这些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人来说,不多。 可没想到,师墨要走三成,不但替他们解决了所有后顾之忧,她自己留下的,也仅一成。 这让众人开始对她的各种揣测,啪啪打脸,羞愧得不行。 至于师墨能为他们提供的东西,虽然有所质疑,但交锋这么久,他们也学乖了,质疑无用,直接用事实说话就好。 窦爽嬉皮笑脸,脸上看起来不谙世事,没心没肺,可心里的账却算得明白,如果真如师墨所说,让他们净赚六成利,这笔买卖,超值。 他再拿出一成,买心安,也是大赚的。 “师姐姐高义,给我上了一课什么是心怀若谷,高风亮节。但不能让姐姐白忙活,我再拿出一成给姐姐,算是交学费吧。” 都是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小子在卖好,虽然鄙视他的没脸没皮,但却很赞同他这样的做法。 师墨轻笑了一声,“我可不是当老师的料,没资格收学费,做事不过是凭喜好。说多少是多少,窦同志觉得可行,就祝咱们合作愉快。” “自然是可行的,既然师姐姐不收学费,那我就再拿一成做慈善好了。” “你要做什么,自己决定就好,合同里,只有三成,多了不要,少了不行,阳奉阴违的话,请恕我无法念旧情,到时候我会派专人监管,几位要是觉得有冒犯到的地方,可以再考虑,合不合作靠自愿,勉强的事长久不了。” 师墨提的条件,几人都很心动,虽然无法确定师墨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但同样的,他们也无法确定别人的可信度有多高。 所以,在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何不选一个看起来自己获利更大的。 “我愿意和严夫人合作。”骆胜春做事干练,说话也干脆。 师墨笑着说好。 (本章完) 第611章 611一群崽子 第611章611一群崽子 郝平华是个三十出头的,温文尔雅的男人,戴个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 “我郝家也是愿意和严夫人合作的,只是郝某有一事请教。” “请说。” 郝平华抬抬眼镜,“来西一省的人这么多,我们的竞争不小,严夫人是打算独占,还是还要和其他人合作?而我们,如今是一个整体,还是仅仅是合作,互不干扰争夺?” “诚如郝同志所说,人这么多,饼这么大,光我们吃肯定是不行的,咱们吃肉的时候,不能连汤都喝了,所以,我会留下些和善的食客,一起分饼。那些胃口太大,吃相太难看的,会直接请走。不过你们放心,留下的,都是些陪客,你们才是主客,是一个整体,需要共同进退的整体。” 众人心口突然生出股热血,虽然师墨画的饼太大太虚无,可他们却莫名觉得真实。 郝平华又道,“还有一个疑问,请严夫人赐教。” “赐教不敢,郝同志尽管问。” “以夫人的能耐,完全可以自己做,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合作,或者说,为什么要找人合作?” 师墨耸耸肩,“因为我懒呗。” 众人……这个答案不在他们的猜测里。 但师墨说的是实话,确实是因为懒,在家躺着就能赚钱,和自己辛辛苦苦去赚钱,她自然选前者,赚得少些,可轻松自在,反正她不缺钱,也不看重钱。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缺人手。 以后开矿挖矿,还有各种事宜,都需要人手,偏偏她最缺的就是人手。 郝平华也不知道师墨的回答是真心,还是敷衍,反正这个问题不重要,“那么,合作愉快。” 众人齐声,“合作愉快。” 师墨勾唇,“合作愉快。我刚刚也说了,我这人懒,所以以后所有的对接事宜,都会交给裕西,你们以后有什么事,也都和裕西商议就行,我家孩子话少,能力却很好,不过年龄小,没有什么经验,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多担待。” “不敢,咱们相互学习才是。”少年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不像是会做生意的,也不像是个能在社会里混迹的,但他有个好靠山,只要不出大错,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王裕西清冷的眸子将众人的心思看得透彻,却并不在意,他不需要外人的认可和赞誉。 众人事情谈妥,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张黑狗适时回来,人都请了,饭菜也都定好了,也不去别处,就在宅子里吃。 如今外面就国营饭店能吃饭,那地却不太适合他们这样的聚会,所以在家更合适。 食材已经采购好,待会就会有人过来做。 贾票已经在开车来的路上了,中午前能到,谭振国也会来。 事情安排妥当,师墨就让他留下来,和大家好好聊聊,以后会有很多机会接触,相互间熟悉熟悉才好办事。 晌午前,崽崽们嬉笑打闹着扑向师墨,叽叽喳喳说自己上午的收获。 一个个的小脸通红,兴奋得不行,就连严香严苗两个小姑娘都一改温柔娴静的常态,手舞足蹈起来,看来是真的都很喜欢学车。 师墨挨个给擦汗,满身的母爱光辉,温柔贤淑,和刚刚那个盛气凌人,强势霸道的女老大完全不一样。 “喜欢就好好学,听司机叔叔的话,不可以调皮捣蛋,司机叔叔没说你们可以自己开车走,就不能随便乱开,车子毁了事小,伤了别人,伤着自己事大,知道吗?” “知道了。”崽子们都很听话,乖乖巧巧的应下。 小严树安安康康和小三崽阳阳遇遇,都还是小豆丁,不在被允许学车的人员里,只是作为看客,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玩。 几个小家伙除了小严树郁闷,其他都觉得无所谓。 小严树拽着师墨的手撒娇,“堂婶婶,你去跟司机叔叔说说,让他也教教我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学了,保证好好学好不好?” 师墨笑着揉了把小家伙的脑袋,“不好,等你上初中了再说吧。” 小家伙小脸一僵,如今读书的崽崽当中,就他一个人还在读小学,这是小严树抹不掉的痛。 之前倒是为了跳级努力过一段时间,奈何没有定性,没能坚持下去。 家里人也不说他,只时不时刺激一下,让他自己感到压迫,自己去学习。 小东西瘪了瘪嘴,默默走开了,堂婶婶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扎他刀,难过。 师墨暗笑不已,“行了,去洗洗手,歇一会,待会要吃饭了,中午歇了午觉再去学车。” “好,”崽崽们欢欢喜喜的跑走了。 第一次见到一家人养这么多崽的众人,还有些愣神。 尤其是这些崽看起来,个个都像人中龙凤,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 师墨对大家笑笑,她不是个喜欢在外边聊自家崽崽的人,所以没多说什么,只将话题往工作上引。 没多久,谭振国和贾票一同到了。 大家都认识谭振国,纷纷上前问好。 谭振国是扑克脸,没什么表情,也不会社交客套,只是点头回应。 众人也不介意,反正已经见识过了这位的刚正不阿,不苟言笑。 张黑狗又给众人介绍贾票。 对贾票,大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今天一见,就觉得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身上看不出一点身为黑市老大的影子来。 但他们明白,一个能掌握西一省所有黑市的人,不可能是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很客套亲近的,笑着问好。 贾票不是谭振国,做生意的人,见人三分笑,这是基本职业需要,看起来比谭振国平易近人多了。 一行人进堂屋,师墨正给小三崽换衣服。 小三崽不爱动,被哥哥姐姐没被迫玩闹,就回家的这么一会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 “嫂子。” “夫人。” 师墨笑着抬头,“你们来了,坐吧,阳阳,把你衣服给振国叔叔,让振国叔叔给你换。遇遇,你让贾票叔叔帮你换。安安,你换好了吗?” 一群孩子,衣服全湿了,可见玩得有多疯。 四个小姑娘,师墨让她们到屋子里换,小汉子们自己换,几个不能自理的小豆丁,她才帮着换。 “换好了妈妈。” “真乖,和哥哥姐姐们去请张家祖爷爷祖奶奶,和王家的叔叔阿姨们过来,马上开饭了。” “知道了妈妈。” “惟干,裕西买酒去了,那孩子不懂这些,你去看看。” “好。” 一个个在众人眼里,高不可攀的人,被师墨使唤得团团转,这些大人物习以为常的帮忙动手伺候孩子,众人就觉得有些幻灭。 师墨看大家傻愣着,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孩子多,闹腾得厉害,见谅啊。” “没事没事,夫人家的孩子都懂事乖巧,还十分聪慧,看起来就喜人。” 一群人里,除了窦爽,都是有妻儿老小的,看着这些孩子,都想到了自家的。 其他人用自家孩子做做对比,把心情比郁闷了,就放开了这事。 许久没回家的代友邻心情却是愧疚,他不知道自己孩子现在什么情况,见到这群孩子对师墨的依赖,想着自家孩子是不是也想依赖自己,只是自己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抽空得回去一趟啊。 窦爽瞧着软乎乎一团的小三崽,就想上去捏一捏,“师姐姐,孩子长得像你吧,真好看。” 小三崽板着小脸,脑瓜子一扭,就躲开了窦爽的爪子,黑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直看着窦爽。 窦爽被看得心虚极了,默默收回爪。 师墨笑道,“安安康康像我,勉勉三兄弟像爸爸。” 窦爽嘿嘿笑两声,手痒也不敢上去揉崽崽了,饶有兴趣问,“刚刚几个大些的孩子,是不是学了拳脚啊,我也学了几手,师姐姐,我跟他们比划比划行不?” 师墨看了眼窦爽的瘦胳膊瘦腿,不好打击他,“阳阳,跟窦叔叔玩一玩。” 铁憨憨脑袋一歪,背着小手手上前打量窦爽。 窦爽一脸控诉看着师墨,“师姐姐,你这是看不起我呢?” 师墨耸耸肩,“我要是看不起你,就让我家勉勉上了。” 窦爽一脸不信,几个小屁孩,一起上他都能一手摁回去。 师墨挑眉,“不信你问贾票,问振国。” 贾票给十分龟毛精致的小遇遇把小衣服一件件捋平整了,又把他的小呆毛给抚平,闻言笑道,“信夫人,得永生,可别小瞧了这些小家伙,会吃亏的。”饶是贾票现在也有习武的任务,一个人打两三个普通汉子没问题,但对上小崽崽,他还真没什么底气。 谭振国木着脸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窦爽仍旧一脸怀疑,小阳阳已经生气了,胖手手环胸,挺着小肚肚,怒视窦爽,“窦叔叔,轻敌可是大忌,你要小心了。” 奶声奶气的,没有丝毫威慑力,窦爽看乐了。 小阳阳哼了一声,“窦叔叔,注意脚下。”胖乎乎的五短小身板一动,灵活的攻向窦爽的腿。 窦爽漫不经心的躲,没想到没躲过,挨了一拳。 本来以为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的一拳,疼得他差点惨叫出声。 不可置信的看向还没自己大腿高的小家伙。 小阳阳扬起肥下巴,“窦叔叔,阳阳提醒过你的,这回,注意腰。” 窦爽不敢大意了,全身肌肉都在提防小东西。 眼见他扑过来,赶紧闪身避开,还顺手反攻。 (本章完) 第612章 612商议妥当 第612章612商议妥当 小阳阳小身子灵活一扭,竟是踩着窦爽扬过来的手,借力飞扑,一脚踹在窦爽腰上,随后一个旋身,稳稳落在地上。 窦爽…… 其他人…… 小阳阳跟战胜的公鸡似得,扬着小脑袋扑进师墨怀里,“姑姑,阳阳棒不棒?” 师墨捏了把小东西的鼻子,“刚刚差点就被没有功夫基础的窦叔叔碰到了,还棒呢?待会让哥哥们带着你练速度。” 小家伙焉巴了,比他更焉巴的是窦爽,“师姐姐,我有功夫基础。” 师墨敷衍的笑笑,“我知道。” 窦爽……不,你不知道。 一个小插曲在笑闹里过去,中午坐了四桌,饭菜很丰盛,宾主尽欢。 下午贾票和谭振国没有多留,吃完饭就走了。他们今天露面,也就是表明一个态度,不用多做什么,多说什么,其他人都会懂。 崽崽们睡了午觉,继续去学车。 师墨拿了一张西一省地形图出来,这图是她用精神力观察后,自己画出来的。 山川河流,城镇村落,标注得很清楚,画得也很直观,没读过书,不懂地图是什么的人,也能一眼看明白。 从地图上能看出,西一省占地很广,是除了西北荒漠外,面积最大的省市。因为山多的缘故,城镇人口并不多。藏兽山就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横贯整个西一省,西一省省城正对龙头,各个城镇村落,就依附着龙身建立,而严家大队,刚好在龙尾上,算是西一省最偏远的地方,却也是物产最丰,地势最宽广的地方。 师墨在地图上标注了四个地方,分别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这四个地方都有矿脉,是整个西一省最大的四个矿脉,你们自己商量着如何开采,如何规划,尽管放心去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门。其他矿脉你们也可以探,探到多少算多少,不过我不会再出手,能不能得到手,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之后,我会根据这四个矿脉,修一条主路出来,用于煤炭运输,这事其他你们不用管,但是得帮忙找人,我缺人手。开采的各项工作我不会管,但是安全我会过问,确定好位置,着手挖矿井时,通知我,我确认安全了才能动手。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只管跟裕西说,不用知会我。” 众人看着地图,久久无法回神。 就这么随手指出了矿脉? 真的假的? 完全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真的是合作? 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那个……我们还需要做点其他什么吗?”感觉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让他们不踏实。 师墨想了想,“现在没有,不过等你们确定开矿,事情应该会多,我虽然保证各种文件证明畅通无阻,但是不会帮你们办,你们得自己跑,会有些繁琐。而且如果有其他人来抢夺地盘,我只能保证西一省的人不参与,其他势力来争夺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们方便,但不会替你们摆平。我相信你们众人合力,应该没有摆不平的对手。” “吃住行上不会短缺,但不会全都送到你们手上,得你们自己张罗,或者直接去跟贾票商量,公事公办,我不会插手。再有就是开采的事情,我不懂,也不管,所以琐事都你们自己处理,人员你们自己安排,别来找我。这么算的话,你们的事情不少。” 众人抽了抽嘴角,他们不是没断奶的孩子,知道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动手,所以如师墨说的这些琐事,根本没想过让师墨全部代劳。甚至师墨已经做过的一些事情,他们都没想过让她出手,比如,找到西一省最大的四个矿脉。 这不仅仅是省时省力的便利,这是给了他们直接捡钱的便利了。 即便师墨没有指出矿脉,其他琐碎事情上的便利,就让他们比别人有更多优势。 就吃食这一项上,便解决了大问题。 贾票作为黑市老大,他手上什么没有,如今他们也不缺钱了,自然就不会缺吃喝。比那些还得到处跑物资的人,拥有了更多便利和时间,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众人觉得师墨是真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故意考验他们,按说这些事情,上赶着不是买卖,稍微有点算计的人,不会主动开口提供,会等着别人求上门再出手。 心下微叹,直接是真直接,大度也是真大度。 谈话时,她的强势让他们有了误会,其实,她并不是什么攻于心计,有大野心的人,就是一个心里有一片净土,有一条底线的守护者而已。 几人不敢再从师墨这里得更多便利,再得下去,他们就真的毫无用处了,自己都没脸说是合作伙伴。 师墨说不管事,接下去的商议,众人也不再找师墨。 不过张黑狗是个甩手掌柜,他只做信息处理,其他都不管,今天存在的作用,就是跟红线,众人也找不着他。 唯一管事的就个清冷少年。 少年话不多,管的也不多,任由大家讨论决策,说到不合适的地方,他出声表明一番态度就行。 言简意赅,态度明确,干脆利落,出声,也恰到好处,简明扼要。 让众人知道了,清冷的少年,不是如表面这般,看起来像个不通庶务的大家少爷,他是真懂,也真聪明。 清清冷冷的还具有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和他的意见。 与其说众人是和他在商议事情,不如说,是他在听大家商议事情,并提出指导意见和建议。 这样的商议,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反正大家是第一次体会。 成果也是有的,初步行动计划制作了出来,各自负责的方面也安排了下去,人手方面,各方都得出,只等准备工作做到位,就可以动手。 下午商议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和事情都差不多了,王裕西就让他们散了,有事再来说,没事就自己安排,不用事事都跟他商议。 态度也是够随心所欲。 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无语,莫名觉得自己太认真。 代友邻红着脸忐忑问,“那个,严夫人,这地图可否送我们?” 地图是真好,他们这样的工作性质,离不开地图的辅助,只是工作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直观的地图。 不但实用,脸收藏价值都有了。 代友邻知道很贵重,不开开口,但实在忍不住。 师墨倒是不觉得什么,这地图不过是为了方便绘制的,“可以,你们谁需要,都可以带一份,我复印了不少。” 众人眼前一亮,还能人手一份吗? 代友邻开口前,他们都酝酿了许久,但始终没能说出口。 “会不会不太好?要不我们买吧。” 师墨摆摆手,“不值什么钱,作为合作伙伴,送份地图还是送得起的,拿去就是。裕西,去屋子里给几位叔叔一人拿一份。” “是师姨。” 众人如获至宝,拿在手里,再三感谢后才离开。 师墨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送走众人,师墨王裕西张黑狗三人就不再端着,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 师墨问,“孩子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张黑狗道,“已经清查了一大半,再需要一周时间,就能摸清西一省的具体情况。” 师墨点了点头,看向王裕西,“之后的事情就要辛苦裕西了,等他们的人手到齐,你就安排人先修路,路通了,其他事情就好办了,尽快让煤矿产值。我们的那一成,用来建造孤儿院,福利院,安置孤寡病幼,暂时就在西一省内执行,要不要往省外发展,以后再看情况。已存在的那些福利机构,如果是好的,就留下,可以适当给与支援。如果不好的,直接让他们关门,免得他们顶着好人好事的名头,专做禽兽不如的事。” “知道了师姨。” 师墨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你也别太累,要不然累瘦了,你姥姥又得念我。” 王裕西扬唇笑了,“放心吧师姨,我肯定不瘦。”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张黑狗忙活去了,师墨跟王裕西说起了另外的话。 “建福利机构的时候,多看看那些孩子,有合适的就将他们都安排在特别建立的孤儿院里,秘密训练。特别孤儿院就建在公社外的山脚下,全用我们自己的人,方便管理。” “师姨放心吧,我会好好选的。”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方便煤矿运输的路,咱们建铁路,各种零件我来炼制,你去收集一下这方面的数据和用料。公路也得建一条,不过,公路相对简单,倒是不怎么防事。” “好,这事我待会就能去办,用不了太长时间。” 下午,崽崽们学到太阳落坡,都是聪明的小崽,一天时间足够他们掌握,只需要多熟悉熟悉,就能上路。 所以晚上他们没有回村里,就在县城住下了,翌日继续再学一天。 西一省的热闹还在持续,贾票张黑狗得了师墨的命令,开始有意无意驱赶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有乌烟瘴气趋势的西一省,几天时间,就有了极大改变。 为了不成为裴开兵妹夫忌惮的对象,师墨让他们做得很隐蔽。 现在虽然两家的关系亲近,但有时候涉及到利益,再亲近的人都有可能翻脸,师墨不得不防。没必要成为敌人的人,就没必要翻脸。 (本章完) 第613章 613到裴家 第613章613到裴家 又是一个周末,师墨带着一大群崽崽一早从家里出发去省城。 阳阳遇遇如今也是崽崽队伍里的一员,再加上小三崽,崽子队伍又扩大了,师墨一个人带着,也不怕崽子乱跑,大的看着小的,她仍旧可以当甩手掌柜。 就是这么多人,不好坐车,师墨就带着他们走路,全当训练了。 走不了路的小三崽和阳阳遇遇,就骑大黑小黑,一行人穿插小路,往省城去。 崽崽们如今的实力,走路的速度不比坐车慢,甚至更快,晌午前就到了省城外,只是他们这速度不好解释,所以没有直接进城到裴家,而是先在城外的藏兽山里玩了一下午,让心机鸽去给送了个晚上到的信。 裴家人自然高兴,尤其是小静静,从收到信开始,就在门口徘徊,等康康这个小姐们。 两个小姑娘现在都长大了,但小时候的感情没变,而且越来越深厚,几乎一周通两三次信,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小静静身体已经大好,和普通人无异,不过性子还是文静,也只有和康康在一块的时候,才会活泼一些。 裴家人喜欢见自家姑娘有活力的样子,所以十分喜欢康康来家,和自家姑娘玩。 师家的孩子懂事能干知礼,又不缺活力,裴家人都很喜欢。 裴老娘瞧着小孙女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静静的表兄妹也不少,可也没见小姑娘特别喜欢哪个,这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啊,还真得看缘分,讲究气场,不是有血缘关系就能亲近的。 “静静,快别站门口了,来帮奶奶切些水果,等康康他们到了就能吃。” 小姑娘回神,是要多准备些吃的,“来了奶奶,奶奶,之前大姑姑送来的一筐草莓还能吃吗,康康喜欢吃草莓。” 裴老娘笑开了花,“能,好着呢,正赶上时候了,在冰窖里,你别去,让你爷爷去搬出来,都洗了,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呢,草莓甜,他们肯定爱吃。” “知道了奶奶,”小姑娘跟花丛里的蝴蝶似得,欢快的飞走了,客厅里响起爷孙俩的对话,老太太扬唇笑着,如今的日子是真好啊。 何云拎着大包小包零食回来,这是刚刚去商场买的,静静不爱吃这些,家里就没备着。 老太太忙去接了过来,一样一样的摆好。 师墨一行人没有耽搁太久,下午四点左右到的裴家,一向清冷安静的裴家院子,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两个小姑娘搂在一起啊啊欢跳,裴老娘招呼孩子们进屋吃零食水果,何云拉着师墨抱怨她总是不来。 裴老爹喜欢泽远几个大小伙,拉着一起说话。 五点多的时候,裴开兵带着妹妹妹夫和侄子侄女们回来,小院更热闹了。 晚上吃过晚饭,将崽崽们赶去房间休息,大人们集聚在客厅说话。 首先要说的自然是严家大队的酱菜厂,之前裴家兄妹跟着投资,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师墨的面子上给与支持,一部分是觉得不痛不痒的投入,当是凑个热闹,赚了能多一份零花钱,即便亏,也亏得起。 赚钱的事,自然也是想过的。 唯一没想到的是,能这么赚钱,如今每年从酱菜厂得到的分红,比他们一年挣的工资和各种额外收入加起来都多,多了不止一星半点,成了他们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 这还是因为他们当初的投入不多,要是当时更重视一点,如今怕是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他们很知足,如今得到的已经足够,再多也消受不起。 这真算得上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裴家人劝着师墨,趁着如今的势头,是不是再开个分厂。 师墨拒绝了,摊子不能铺太大,严家大队底子太薄弱,承受不了太多,需要一件一件事情来。现在村子里有工厂有学校,还有建筑修路队,比许多城镇发展都要迅速,物极必反,保持现状,打稳基础才是要紧。 何况,不管怎么发展,农业才是根本,不能舍本逐末。 裴家人也不多劝,他们懂贪多嚼不烂,且也不是贪心的人。 “弟妹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得多待几天,你们还没到过大姐家吧,今天就算了,明天到姐姐住两天。”裴大妹裴开慧一如竟往的爽利。 华城家也是这样的小洋房,有个小院,为了不落人口实,院子比裴家院子大不了多少。 但华城家的人口比裴家多,华城父母还在,还有两个兄弟,以及兄弟家的孩子,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多口人住一起。 表面看起来,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但实际上,舌头和牙齿还得打架,何况是人和人。 华城的两个兄弟并没有太大能耐,有现在的体面工作,全靠华城拉拔。两个弟媳却不觉得自己家欠华城,反而觉得自家是在帮华城,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她们觉得没有自家男人,华城没这么轻松。 这些话没有明说,但平时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裴开慧性子爽利,不是个吃亏的主,别人怎么想她不管,只要不当着她的面哔哔,她就懒得理。 一大家子处在一个院子里,还算和谐,但内里并不亲近。 华城看重血脉亲情,即便知道家里有小摩擦,也没放在心上。 裴开慧也不是小家子性子,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会计较。 这也是华城顶着压力,娶比自己小许多的裴开慧的原因,家里人多是非多,心眼小的媳妇矛盾多,不利于家庭和谐。 裴开慧给他守好后方,华城也乐于给裴开慧做脸,顺着媳妇的话邀请师墨到家里玩几天,态度十分亲和。 师墨笑着婉拒,“孩子们要上学,等以后放假了,再来打扰。” 裴开慧没好气的瞪了眼师墨,“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不来,是嫌弃大姐做饭不好吃还是咋的,要不然让你姐夫做,他手艺还行。” 华城哈哈一笑,“行,我做,弟妹尽管带着孩子到家玩,我这手艺比不上弟妹,但怎么着也能入口。” 华城是真给师墨面子,坐在人群里,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气势,整个一个和气邻家大叔。 其他人也笑着打趣,“是啊,大姐夫的手艺我们都试过,还是挺好的,大姐夫忙,难得愿意下厨,师姐姐可不能错过,也让我们跟着沾沾光。” “对对,到时候让你几个姐夫妹夫打下手,我们跟着享享福,免得几个大老爷们真以为做饭容易。” 师墨哭笑不得,和大家笑闹一番,才问起正事。 “这次过来,也是有事想请裴大哥帮忙的。” 何云没好气的瞪着师墨,“说什么请,有事尽管说就是,我们之间哪需要这么客气。” “是啊弟妹,说请就外道了,有事尽管说。” 师墨笑笑也不再客套,“前段时间朋友开了车到家来,让小家伙们玩了玩,倒让安安对小汽车感了兴趣,说想知道汽车怎么运行,我想着这应该就是对汽车制造有兴趣,所以想着给他买几本书看看,他要是看得进去,再说其他的。就是我们对这些都不懂,想请裴大哥帮忙问问机械厂的老师傅,看看初学者看什么书合适,我明天去书店看看。” 车子对裴家众人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物,因此也没太惊讶。 裴二妹裴开秀笑道,“这事别问大哥,问国伟就行了,大哥根本不懂。这事也不值当弟妹你这么正式,捎个口信的事,书我都能给你买好了寄回去。再说,运输队隔三差五的到工厂拉货,让他们给带过去也行啊。” “是啊弟妹,我这活生生的人在跟前,你不问,跑来问大哥,他哪知道这个。”周国伟和师墨一家人混熟后,也不再冷峻,平时说话做事,都要热络几分。 被妹妹妹夫贬低,裴开兵只无奈笑笑,不过也没反驳,“确实,这事国伟比我懂,不过,我也认识两个机械厂的老师傅,弟妹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去问问。” 师墨开始是真没想太多,忽略了周国伟这个老货车师傅。 “是我犯傻了,舍近求远,二姐夫既然知道,就不劳烦其他人了,劳烦二姐夫帮我列个书单,我明天上书店买,适合安安看的,最浅显的就好,也不知道小家伙的兴致能有几天。” “不用,明天我去给你买回来就是。刚好明天不出车,没什么事。”周国伟道。 “别了,我还想去看看其他书,顺便带孩子们去书店看看,他们还没去过书店呢,刚好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劳烦二姐夫给列个书单就行。” 周国伟也不再多说什么,笑着应下了。 师墨感谢一番,又道,“买书这事是顺便,这次过来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呢是我想找裴大哥和大姐夫了解了解开办汽车厂的事。” 开朗的裴三妹裴开珍惊呼,“咋,安安对汽车感兴趣,你就要给他办个汽车厂啊?” “这小妮子,咋呼啥,”裴开慧拍了一下三妹,咋咋呼呼的吓她一跳。 裴开珍吐吐舌头,她就是太惊讶了。 不止裴开珍,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倒不是觉得这事异想天开,就是觉得太大手笔,毕竟这事师墨真做得出来。 (本章完) 第614章 614办厂的事 第614章614办厂的事 师墨哭笑不得道,“确实有开办汽车厂的想法,但并不是为了安安,咱们国家如今百废待兴,正是大力发展工业农业各种行业的好时机。国家需要,我们就出一份力。如今我们在汽车领域不占优势,供应远远达不到需求,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为此出一份力。但我不懂其中的各种规矩和要求,所以想问问。” 裴家人觉得师墨是真敢想,也敢做,他们裴家如今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不说在西一省数一数二,但也是排得上号的,但他们从未想过建厂,或是做其他在世道看来震惊一时的事。 沾着严家大队的光,投资酱菜厂,算是做过的最大胆的事了。 如今师墨竟提出想办汽车厂,这对他们来说,像是天方夜谭。 但放在师墨身上,又莫名觉得理所当然。 裴开兵对这方面没关注过,是真不懂,众人就将视线投向华城。 华城微微沉吟着,没有开口。 此时的他,身上倒是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对华城来说,办厂不是私事,是公事,需要严肃对待。 众人不催,师墨也不着急,等着华城开口。 良久,华城才道,“弟妹应该知道,现在是不允许私人办厂的吧?” “当然,这是基本规定,我肯定知道。” 华城点点头,“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如今所有的厂子都是公家的,你办厂的目的是什么?” 师墨笑笑,“我并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为国为民出一份力,是真心实意的,但也不想默默无闻,该有的回报要有,比如一定的话语权,比如,得到购车的便利。我要求不高,但得有。” 华城并不意外,师墨真不求回报,他才会质疑。 虽然他明白师墨给出的原因并不可信,但不重要,只要有就行。 “你想要在机械厂里有话语权,有两个选择,一是给现有的厂子注资,支持国家发展。二是出资替国家办厂,同样是支持国家发展。这二者的区别在于,你付出多少,以及得到的话语权有多少。” “前一种,你可以随心意,大概投入一些,在厂子里露个脸,得到个无足轻重的职位或者好处,拥有一点便利,在购车时,可能会有优待,但不多。如今存在的汽车厂,都是老牌大厂,里面的人,也都是元老,他们有傲气,你这样的投资人,不在少数,对他们来说习以为常,并不会得到他们的看重,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了个好名声,其他毫无用处。” “第二种呢,所需要的花费,无法估计,能创造的价值,也无法预算,可能和老牌大厂比肩,也可能血本无归。但会因为你的付出,组织会给你足够的优待,你有对厂子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除非必要,整个厂子都你说了算,你想做什么,只要不触犯底线,都是可以商量的。” “不过,还有重要的一点,对你来说很不划算。公家厂子,盈利多少,都是公家的,跟你个人无关,哪怕你是全部出资人。汽车厂是国家重点关注工业厂办,和严家大队集体产业的酱菜厂,性质上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说,你的投入,即便赚了,也和你无关,得不到相应的回报,除了好名声,在厂里行事方便外,你什么都得不到,是个稳赔不赚的事情。” “西一省目前没有开办厂矿的指标任务,但如果你想开办,我可以给你走个后门,以公家名义让你开办,厂子办起来,也能给你我可以给的足够的权利,里面的所有事宜我们不插手,你可以全权决定。但同时,我们也不会拨款协助,也没有其他钱财,物资和人员上的帮助,有的,只有一个合理的名义。” 厂子办不办,对华城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不办厂,他是明哲保身,不损失什么,不得到什么,无功无过。 办厂,不成的话,他就给了个名额,什么都不损失。 但成了的话,不但能创收,还能在政绩上加一笔。 他就给个指标,其他万事不管,就能得巨大好处,是个稳赚不赔的事。 所以,他愿意给师墨开后门,只要有人愿意拿钱办厂,谁的后门他都能开,不用怕别人抓他小辫子。 师墨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华城的做法,无可厚非,其中利弊得失,说得这么明白直接,也是看在大家相熟的份上,这份情师墨是要领的。 办不办厂这事,师墨还需要好好想想,她不缺钱,也不看重钱,她在乎这么做了意义是什么,不能真的只是为了图热闹。 车子供不应求,她想办厂,就是想多生产车子,平衡需求,解决市场压力。 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因素,毕竟她没这么大义凛然,无私奉献,她就是一个有私心的普通人。 具体如何,回去想想再说。 “谢谢大姐夫解惑,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华城又恢复成了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叔模样,不在意的摆摆手。 这事吧,说白了就是吃力不讨好,为他人做嫁衣的蠢事,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 但从另一方面说,真要这么做了的人,那是真的大公无私,为公为民,值得人尊敬了。 所以裴家众人也不知道劝师墨做还是不做,只好保持沉默。 师墨现在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建议,毕竟有些事,有些想法,即便和裴家再亲,也不好全都跟他们说,便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说起来是我不对,我该先给大姐夫说声抱歉的,如今西一省因为煤矿的事情正热闹,我也跟着掺了一脚,找了几个合作伙伴。但却没有提前跟大姐夫报备,就商定了协议内容,其中有些条款涉及到需要大姐夫点头的,我也没能提前征求同意,就定下了。所以特意过来,跟大姐夫解释解释。” 西一省的煤矿,利润巨大,是西一省创收的重要来源,华城作为最高领导,有权利过问所有条款合约,尤其是事关创收,十分重视。这事,确实需要跟他提前报备,获得批准才能行事,否则就是欺瞒不报。 轻拿轻放的,改过来就行,再不然罚点款,教育一顿,严重的,弄去劳改都有可能。 师墨有先斩后奏的嫌疑,很大程度上,侵犯了华城的权威,要是解释不合理,于公于私,都会将人得罪,甚至受到严厉的惩处。 众人已经对师墨跨行做大事的能力,习以为常了,她再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出来,他们都会觉得理所应当。 所以她说起煤矿的事时,众人也就是眼皮抖了抖,没有太大反应。 听得她说做了不太稳妥的事,就有些意外。 华城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面上带着不在意的笑,饶有兴趣的问,“弟妹做事向来稳妥,你这么做肯定有缘由,我很好奇。” 师墨笑笑,老狐狸,是真的老狐狸,师墨的感知很敏锐,能察觉到华城十分隐蔽的锐气,这件事上,他是有气的。 师墨也明白自己的做法不合适,但却并不担心说服不了华城,神情自若,缓声道,“参与煤矿的事,实属事赶事,巧合遇上了,临时决定的,也就没来得及提前申报。” “年后,我们出了一趟门,发现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回来后就找人问了问,得知咱们周边这样的孩子很多,出乎意料的多。我想着能帮一个是一个,打算带些孩子回去,给他们一份活,一口饭,不至于在外边饿死了。” “也是我不懂法,做了蠢事,还是堂叔提醒我,孩子不能随便带回家,即便领养,也有人数限制,我这才明白自己行事的不妥当。可孩子已经带回来了,再送走,怕是要伤他们心。都是些受过苦难,心里有创伤的孩子,即便习惯了被丢弃,也难免受伤。” “为了尽可能的不伤害到他们,就做了更全面的调查,从而了解了慈善行业,发现其中办孤儿院,福利院一类的慈善机构,能帮助到他们。” 在坐的人,都有孩子,对家里的孩子,也都视若珍宝。 外边的孤儿他们不是没见过,也会心软的偶尔给些吃食和零钱。 但他们知道,这些做法杯水车薪,只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真正能帮到的人,微乎其微。 他们也心疼怜惜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但能力有限,能做的不多。世上孩子千千万,他们能救的,少之又少。 听了师墨的话,都来了兴致,师墨主意一向多,肯定能找到帮助孩子的办法。 华城神情未变,等着师墨说正文。 师墨语调轻缓,不是在解释,也不是在开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在查这些的时候,发现了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有许许多多需要救助的人,其中孩子只是一部分,还有老人,伤残人士,以及其他因各种原因,需要帮助的人。仅禺山县就有好几千,现有的福利机构根本管不过来,他们有心无力。” “为此便延伸了些想法,只是这些想法的成立,需要建立在雄厚资金的支持上。煤矿是一个绝佳载体,我便临时决定在煤矿里插一脚。煤矿给西一省带来的收益,本就是用作人民,只不过以往常的方式来办,花用的时间和工夫更多,我就换了个方式,更快速有效的帮着这些需要帮助的人。” (本章完) 第615章 615解释劝服买书 第615章615解释,劝服,买书 “我找的几个合作伙伴,都心怀大义,心中有民,商议这事的时候,都积极响应,十分热切,当时太过激动,直接就商量妥当了协议分成,回过神来才想起没能提前来跟大姐夫报备,这事是我们不对,还请大姐夫海涵,如果我们的分成存在问题,大姐夫尽管说,我回去跟他们商议着改。我们当时就是脑子发热,只顾了眼前,其中很多规矩都不懂,所以现在还得请大姐夫给我们多提意见,给我们机会改正。” 师墨先将关于西一省存在的需要帮助的孤寡残幼数据,递给华城,随后才说了他们的分成方式。 华城看着数据,听着师墨的解说,说实话,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这么安排,师墨是真的在做慈善,一分没得。 不过面上不显,平静道,“各方势力获得的收益是不是多了些?” 师墨勾唇,“确实不少,直观收益占六成,其中扣掉成本花费,也还有四成。” 四成,对做生意的来说,不多,毕竟他们的目的就是盈利。 华城挑了挑眉,等着师墨的下文。 “我的合作伙伴,所得纯收益四成,和其他势力比起来,或许要多上一成,看似赚了,但我们也没亏。所谓拿人手短,他们拿了钱,自然要好好办事。采矿当中,常出现的安全问题,工人安置问题,因为分得利益不足,以公谋私,而产生的账目作假问题,中饱私囊阳奉阴违问题,都不会出现。” “这些问题看似无关紧要,鸡毛蒜皮,但真发生起来,也很烦人,有时候也会成为致命的打击,能扼杀在摇篮,就不能让其存在当隐患。把他们喂饱了,他们心存感激,兢兢业业做事,能省去很多这些琐碎的麻烦。一成利益,买清静,很划算。” 华城笑道,“弟妹思考的切入点倒是与众不同,但不得不说,是有一定道理的。”这话不假,许多上位者为了得到更多利益,拼命压制剥削创造者,物极必反,压迫,只能得一时利,埋下的祸根,有可能毁一世果。 有压迫就有反抗,华城并不敢保证自己的强权政策,能够让手底下的人,都产生畏惧,不敢犯事。恩威并施,古往今来都是最有效的御人策略,所以师墨的想法,他很赞同。 师墨不在意华城是真夸还是假夸,继续道,“这点,就是附带原因。最主要的是,我刚刚说的,关于需要帮助的孤寡残幼的事。我相信,急需帮助的人不仅仅只有禺山县,西一省存在,其他地方都存在,而且不少。” “大姐夫你们收取抽成,为西一省创收,也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服务于民,为这些有困难的人民谋划而已。你不过是过一次手,受一次累,将收集上来的钱财,做二次分配。你所行之事,和我们分成去向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但过程,却天差地别。” “整合资源,由你做二次分配,那么就要操心的事,要花费的人力物,全都得由你来操持,还不一定能做到全面,毕竟你只有一双手。但你不做资源分配者,只做监督者,可以省掉所有繁琐的事,只需要提供一双眼睛就行。且你一个人做的事,分散到多个人手里去做,你轻松了,别人也不累,也能做到更全面细致,何乐不为。” “还有一点,收取分成,是固定金额,花出去时,便是填无底洞,是个未知数,肯定只多不少。但如果让别人去花费,往往实际花用会高于预算,说好一成利,花出去的,不会仅仅只有一成利。有眼睛看着,事情没做好,哪怕多花两成三成,再心疼也得花,那时候,可埋怨不了别人。” “哪怕最后他的花用少于一成利,但事情肯定是做好了的,我们也不吃什么亏,他们为了少花用,花十二分的心思去做,高效率出来的东西,品质没得挑,我们也是省事的。左右比我们自己劳心劳力,填无底洞要轻松。大姐夫,您说呢?” 不得不说,师墨说得很对,说到华城心坎里了,每次要做个什么事,下面一轮接一轮的伸手找他要钱,指标早就超了他也不能说不给,不给又不行,要不然前边做的全白费了。 钱是公家的,下边的人用起来,一点不心疼,抛撒浪费一大把,最后还得他来填窟窿,怎么想怎么亏。 可他若是以监管的身份,看着别人做,那就不同的,谁的钱谁心疼,不管花多少,他只在乎结果,也只需要结果。 此法,确实可行。 想通了,华城心底那点怒气也消散了,看向师墨是愈加和蔼可亲,别人看不出华城的变化,师墨看得分明。 “弟妹可是给我提供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啊,你这个三成利的分法很不错,其他参与者,我也沿用此法,弟妹不会介意吧?” 师墨笑道,“当然,我就怕做的不好给大姐夫惹麻烦,如果法子有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如此也能让世上更多的需要帮助的人受益,我也算是做了一场好事。” “法子是真好,这样吧,弟妹的这一成利,也别用在慈善上了,你辛苦所得,留下就好,西一省的各个福利设施建设和支援,都由我来出。” 师墨笑着摇头,“我如今的生活很好了,这钱用不上,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用在急用,有用的地方。大姐夫的钱,可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西一省的福利建设,尽管交给我,让我尽一份绵薄之力。” 师墨说的很真诚,她是真的打定主意做慈善,华城也就不再劝,毕竟他要用钱的地方,是真的大。“弟妹大义,我替西一省的各苦难同志,谢谢你了,往后就辛苦弟妹了,有什么文件证明,尽管交给我,我这边给你走后门,用最快的速度办妥。” “如此就谢谢大姐夫了。” 正事谈完,瞧着师墨华城一问一答不好开口的众人,也都开始说起笑来。 纷纷表示,也要为慈善事业出一份力。 师墨来者不拒,毕竟也不能阻止别人做好事嘛。 一行人一直聊到后半夜,才各自去休息。 翌日,吃过早饭,师墨就带着崽崽们和裴家人告别,他们先去书店,买好书就要回家。 裴家人留不住,只能送他们离开。 出了裴家,师墨就带着崽崽们去书店。 西一省的书店还算大,师墨嘱咐了崽崽们一声,就带着安安去技术类区域找周国伟推荐的几本书。 这时候的技术型书籍很少,周国伟推荐的,都是很普通大众,能够在外面买得到的,自然,里面的内容也不怎么好就是了。 但不重要,不过是入门,能大致了解就行。想要学真正的技术,还是要进学校,或是找有本事的师傅。 就几本书,很好选,给安安选好了,师墨就去了法律法规区域。 这一类别的书还是挺多的,师墨找了一本法律大全,看了看目录,好似挺齐全,就拿下了。 转头看到小严实,拿着本法律相关的书籍在看。 小模样还挺认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懂了。 师墨过去揉了揉小人的脑袋,已经十二岁的小家伙,个子和师墨差不多,性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十分低调内敛,存在感不高,“喜欢吗?” 小少年闻言,转头对师墨笑,“喜欢,之前村子里出了许多事,明明是不对的,可大家还是要去做,企图撒泼打滚,蒙混过关。也有很多事情,许多人都不知道那是不能做的,但因为古往今来的沿袭,大家一意孤行,最后害人害己。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他们知道了,懂得了,或者明白了这么做会受到多大的惩罚,害怕了,是不是就不会去做了,是不是就会少了许多受伤的人。所以,我就想了解了解。老师平时也会给我们讲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讲得不多,这上面写了许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觉得很有用。” 师墨想,大概是小家伙吃了不少法盲的苦,或者见别人吃了法盲的苦,对这个上心了。这是好事,读法懂法,更有利于做人做事,在社会上立足,“喜欢就买,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买回去慢慢看。” 这些年跟在师墨身边,崽崽们已经学会了将恩情记在心里,不会再做没有意义的推辞,闻言乖巧的点头,“好啊,谢谢堂婶婶。” “不用客气,自己选吧,选好了就出来。” “好。” 严实欢欢喜喜的选,其他崽崽也选得很欢,尤其是小严树,小家伙正对着一本书流口水。 师墨…… 凑过去看了看,是教做菜的树,薄薄的一本,没有任何图画,做菜步骤也是十分简略,不过各种菜名新奇,师墨实在不懂,怎么就能看得流口水。 买书的人不多,师墨这一群人是整个书店唯一的客人。 售货员坐得远远的闲聊,没管他们。 崽崽们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人手几本书,一起去结账。 售货员瞅了眼一群人,暗道都是一群败家子,撇了撇嘴,算账收钱,随后又到一旁和人闲聊了。 师墨一群人也不在意,收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 出了城区,便用上身法往家赶。 (本章完) 第616章 616热烈发展汪母请帮忙 第616章616热烈发展,汪母请帮忙 回家中途没怎么赶,边走边玩,顺便吃了个午饭,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师墨又被任丹华数落了一顿。 她只能摸摸鼻子受着,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子在老娘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分量越来越轻。 亲妈根本不搭理她,火急火燎的去给一群小崽子做饭了。 师义锋笑着招呼闺女过去,“事情怎么样?” 师墨收起玩闹的心思,将华城的话转述给师义锋听。 师义锋沉默了许久,他这一辈子都在为国为民,从不在意个人得失,所以,自家有这个能力,他是很支持办厂的。 只是,他也心疼闺女,劳心劳力,什么都得不到,何苦要受这个罪,反正这事不做也没什么。 况且,做了也不一定会成。 可看师墨的样子,更趋向于做。 “小墨有什么想法?” 师墨看着已经漆黑的天幕长叹一声,“黑暗终将过去,迎来黎明。爸,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做过的事,我奠下的地基,终将为我所用。” 师义锋心口猛的跳了几下,好似听明白了师墨的话,又好似什么都不明白。 但有一点他懂,师墨想办厂,也相信这厂,必定会给她带来回报。 伸手揉着师墨软乎乎的头发,“我闺女很聪明,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想做什么,放手去做,爸爸就在你身后。” 师墨笑着靠在师义锋肩上,“我就知道,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严家大队的日子繁忙而充实的过着,王裕西花了十天时间,将炼制修建铁轨的东西准备齐全,交给师墨。 不过是些普通物件,师墨炼制起来很容易。 只是因为数量大,多花了些时间,等全部做好,已经是半个多月后。 前前后后二十多天时间里,骥文才回了趟帝都,将骥家掌控到了手里。听话的骥家人,他可以养着,不听话的,全都赶了出去,生死自顾。 骥家在帝都不过是个小家族,不少不下的,也就只有之前的骥家人自以为自己了不得。为此,骥家的变故,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悄无声息的就过了。 同一时间,代友邻从师墨和孩子们的相处上,被刺激了一下,难得放下工作,回了一趟老家。 这一趟既庆幸,又愧疚。 回去时刚好遇到自家老爹缠绵病榻,即将离世,家人也正着急,想着要不要给他送信,不送说不过去,送的话也赶不回来。 他回去的这么及时也是天意,见了老人最后一面,没有让老人带着遗憾离开。但他自己心底的愧疚,越发浓郁,这些年就顾着工作,家里什么事都丢给媳妇,老爹老娘都是媳妇服侍着养老送走,他当儿子的,什么都没做,不孝不义。 如今媳妇快年过半百,下面的孩子孙子都已长大,他参与的日子,屈指可数。 老妻满脸褶皱,头花白了大半,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嫁给他时,青涩的的小姑娘。代友邻越想越亏心得慌。 幡然醒悟,当即决定,带着妻儿到西一省生活,就放在身边,是苦是甜,他都承担,担起一个丈夫,一个爹该担的责任。 反正现在家里老父亲已经去世,老母亲前几年早就走了,兄弟姊妹有自己的家庭,离开不会有太多牵绊。 代友邻媳妇孩子孙子都惊得不轻,心底又隐隐有着激动,毕竟,不管他们有多独立自强,也需要丈夫,需要爹,需要家里的顶梁柱就在身边。 没有太多迟疑,在家收拾了几天,办好各种证明,就跟着代友邻到了西一省。 代友邻选了离禺山县最近的矿脉工作,所以托张黑狗帮忙,在禺山县找了房子,安顿家人,从此代家算是在西一省安顿了下来。师墨还特意让张黑狗帮着送了份迁家礼去,作为合作伙伴,该有的礼遇要有。 凭借代友邻的能力,家里孩子的工作,倒是不用别人帮忙。 代友邻和骥文才回到西一省,四个家族找的工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位,师墨炼制的零件一完成,修路工作就立即开展起来。 同时,矿脉开采的工作,也随即展开。 所以,在别人还在苦哈哈找矿脉的时候,他们已经跨出一大步,开始开采了。 过程中,自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师墨做到了承诺的那般,给挡了回去,各种证明文件,办的时候都十分顺利,吃食用物更是丰厚齐全。 羡慕了不少同行和竞争者,都想探听他们到底在和谁合作,还能不能参与进去。 四个家族和三个勘探队可不傻,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往外说,饼就这么大,谁不想多吃点。 众人探听不到,只能放弃,更卖力的寻找其他合作对象和矿脉。 不久后,华城公布了合作分成条例。所有想要在矿上分一杯羹的,都以这个条例来,也不用大家挤破脑袋,以各种明的暗的手段争夺,一切公开公正公平。 同时,华城还成立了特定的监管部门,专门监管这些合作者。 不管怎么看,这些条例对各方势力都是有利的,所有的竞争都放在了明面上,不用担心别人背地里使阴招,全凭本事抢夺资源。 无形中,西一省的竞争,变得良性化起来,氛围也更加和谐,这对华城来说是意外收获,为此也十分感谢师墨。 参与竞争的众人也心头火热,争夺更加热烈,勘探队也更加卖力,西一省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激烈的争夺下,众人没发现,到西一省的各方势力和勘探队走了很多,也没有新的加入。 但不管知不知道,对留在这里的众人来说,都是好事。 四月中旬,甘高平的团队,成功找到一个中型矿脉。 他们的后勤支持一直都是骥文才,他们找到的矿脉合作对象自然也是骥家。 师墨虽然不看好甘高平团队的脾性,却也没阻拦骥文才和他们合作。 之前师墨就说过,她只提供四大矿脉,其他的全凭各势力自己的本事去找。 当然,找到的这些合作矿脉,最终也是会合并到一处的,他们是一个整体。 事情都进展得十分顺利,徐英霞和懂地的夫妻生活也十分顺利,因为徐英霞怀孕了。 这真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以懂地的情况,没人会觉得他能做夫妻之间的事,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都不行。 不管外面怎么说,董家徐家是打从心底高兴的。 师墨也很为两人开心,特地送了一份大礼过去。 这边还没高兴完,汪老娘也欢天喜地过来找师墨帮忙了。 师墨难得见汪老娘高兴得嘴角咧到耳后根的样子,笑着打趣,“汪伯母,你又要当婆婆了吗?” 汪老娘双眼闪闪发亮,抓着师墨的手,笑得牙不见眼的,“哎哟,还是小墨聪明,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师墨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这是真要再次当婆婆了,忙问,“汪伯母,是秋阳找到对象了?” “是啊,哎哟,小墨你可不知道,那混小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到现在还晕乎,这也太突然了。” 师墨笑笑,是挺突然的。 “谁家姑娘啊?” “我这还没见过呢,秋阳说是学校里的老师,从县里招来的,家里什么情况那傻小子啥都不知道,这不,我只好来请你帮伯母去看看。” 汪老娘明白,虽然汪家大部分是靠她撑起来的,但她的性子不爽利,也不懂交际,看人什么的也不准,大儿子的媳妇,是闺女帮忙看的,现在闺女不在,她最信任师墨,小儿子的婚事,交给师墨,她才放心。 师墨对自己有媒人天赋这事,已经能用平常心对待了,毕竟成了三对,再多来几队,她也不嫌麻烦。如果汪秋阳看中了学校里的老师,倒是合适,毕竟他那样的性子,其他人也跟他说不到一块去。 就是不知道姑娘脾性和姑娘家人脾性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介意汪家男人们的脾性。 汪家男人们的性子,说实在的,真的愁人。 要是能成,也算是了了自家大嫂一桩心事。 “秋阳是什么意思呢?他是想先让家里人知道有这么个事,他自己再谈谈呢,还是只要我们确定合适了,就能提亲结婚?” 说起这个汪老娘就有气,“小墨啊,你说说我怎么就生出个这么蠢的儿子呢,今天突然跑回来跟我说,他看上了个姑娘,觉得可以成为革命伴侣,让我去提亲。我就问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姑娘,谈了多久了,姑娘是什么态度,姑娘家里人是什么态度,结果一问三不知,更可气的是,他跟我说他们没谈,就是他觉得合适,自己情况,人家姑娘也知道,说让我去问问,愿意就结婚,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小墨啊,你说说,有他这么找对象的吗?换作我,我都不答应。可是怎么办,谁让这么傻的儿子是我生的,再生气,我也得帮他问啊,那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谈对象,就他那木头脑袋,让他谈,这辈子都成不了。我想着我们那时候也没谈对象这一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人看好了,就结婚,婚前另一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一样过日子。我那傻儿子,我帮着看好了,应该也能过好日子的。” (本章完) 第617章 617替汪秋阳相看 第617章617替汪秋阳相看 “可小墨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做这些,怕万一看走眼了,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只能来请你帮忙了,辛苦你帮伯母去看看,只要姑娘好,她家人也没什么问题,这事就定下来。” 这事师墨也挺无语的,对汪秋阳的性子更无语。 不过这忙倒是能帮,汪秋阳除了性子着急点外,没什么毛病,姑娘要是不嫌弃他这样的,应该是能成的,毕竟汪家家室不错,家里和谐,公婆慈善,家底也厚实。 “我可以去问问姑娘的意思,成不成的,也不好说。” “没事,问问就行,辛苦你了小墨。” “不辛苦,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伯母,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姜红。” 姜红?师墨在记忆里搜寻姜红的个人档案,二十四岁,读了两年高中,因为停课,终止学业,后来复学,将高中上完了,拿了毕业证,因为不能高考,她又不想去工农兵大学,刚好遇到这边招老师,就来报名参加考试学识不错,性子也挺好,被聘用。 长什么样,脾性如何,师墨还真没注意。 按说,二十四的姑娘,如果不是如汪秋阳这般性子有毛病的,都应该结婚或者定亲了,就是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情况。 “行我知道了,一会就到放学时间了,我这就去学校那边看看。” “好好好,那伯母就先回去了。” 汪老娘离开,师墨虚掩上院门就准备去学校那边。 门口遇上带着崽崽们回来的师义锋老两口,问她去哪。 师墨说了汪秋阳的事,老两口也挺上心的,“那你赶紧去看看,顺便给你嫂子打个电话说说这事,免得她整天惦记。” “好。”师墨刚走一步,就被崽崽抱住了腿,行,一起去。 带着五个小尾巴,师墨悠哉悠哉的往学校去,路上遇到相熟的人,都会笑着招呼一声。 刚到学校门口,放学钟声就敲响了。 学生住校,放学了也不会放出来,所以学校门口没什么人。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除了值班的老师,其他老师陆陆续续出来回家。 师墨在人群里,看到了闵巧,她和一个年轻女老师一起出来,两人在笑着说话。 闵巧抬头就看到了师墨和崽崽,忙笑着迎过来,“师姐姐,阳阳勉勉,曦曦,睦睦,还有妈妈的小遇遇,你们怎么都过来了?”伸手挨个在崽崽们脑袋上薅了一把。 崽崽们乖巧的喊人。 和闵巧一起的女老师也走了过来,脸有些红,腼腆的跟师墨打招呼。 之前请客吃饭,所有教职工都见过师墨,都认识她。 师墨笑着点头回应,又回闵巧的话,“过来走走看看,这位老师是小巧的朋友?” 闵巧给师墨介绍,“是啊,她叫姜红,我们很合得来,又都是教语文的,时常在一起聊天,平时有什么学习教学上的事也都一起探讨。姜红的学识很丰富,写得一手好字,在我们所有语文老师里,可是佼佼者。” 姜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师墨,脸更红了,“没有,都是闵巧夸大的,我的学识只能算一般,比不上其他人,不过是喜欢文学而已,还需要更加努力,提高自己。” “哪有,你明明就很厉害,在师姐姐面前不用谦虚。” 师墨挑挑眉,大概知道这姑娘为什么脸红了,应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 并且,对汪秋阳,也是有意的。 “是啊,你和小巧是朋友,也是我朋友,不用谦虚,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为学校做出的贡献呢,有空就到家坐坐吧,我一般在家都没什么事。” 姜红也没推辞,点头应好。 回答得这么干脆,师墨心里已经有了底,对闵巧道,“我打算去老师们的宿舍看看,刚好和姜老师一起,小巧先回去吧,免得堂婶担心。” 闵巧有些疑惑,却没多问,牵上儿子的小手,“那我就先回去了,遇遇,跟堂婶婶说再见。” “堂婶婶再见,阳阳哥哥,勉勉弟弟,曦曦弟弟,睦睦弟弟再见。” “遇遇再见,”师墨捏了捏小人的胖脸蛋,“明早堂婶婶做猪猪糕,遇遇要早点过来知道吗?” “好。” 目送闵巧母子俩离开,师墨见姜红有些无措,笑道,“别紧张,我过来的目的,你应该能猜到吧?” 姜红虽然红着脸,但却没有迟疑点头,可见并不是个腼腆害羞的姑娘,只不过紧张而已。 师墨笑笑,带着四个崽崽和姜红朝老师们住宿的院子走去,家住得远的老师和其他工人,都有宿舍,平时吃饭都在食堂,很方便。 “秋阳的性子你可都了解了?” 姜红点头,“我们每天上班都会遇见,他的性子,我大体是知道的。” “那就好,今天秋阳回去,就跟汪家伯母说有对象了,要结婚,汪家伯母问他姑娘家这边的意思,结果他一问三不知,我们就担心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所以汪家伯母就托我来问问你的意思。秋阳不通庶务,为人死板不懂情调,除了对文学喜好外,其他事情,都不怎么上心,说实话,他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好伴侣。” “但也有优点,他专一,不会随便对外面的东西或是人动心,和他在一起,很安心。汪家是书香世家,家人脾性温和,家里没有龌龊,对人对事都很谦和,家底也还算厚实,虽然他们都不通庶务,但不会饿肚子。伯父伯母都是和善的人,不会管儿子房里的事,不会插手儿子儿媳的生活,更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汪家也没什么规矩,日子能过得随性,舒心。” “我和秋阳平辈,我大嫂对弟弟的婚事很着急,常常嘱咐我帮忙看看,汪伯母也是单纯的性子,都不太懂这些,所以就由我来询问你的意思,还请别介意。秋阳的优缺点都是在明面上的,一目了然,我想你既然了解他的性子,那么一定也考虑过和他在一起会面临的各种问题。我想知道,这些问题,你都考虑好能接受面对吗?” 两人边走边说,一路上姜红已经平复了下来,脸没那么红了,人也自若了许多。闻言点头,“我都已经考虑好了,汪老师性子单纯直接,没有旁人的弯弯绕绕,我觉得很是难能可贵,而且他对学生很真诚,对文学很热情,他学识很好,让我自叹不如,也为此钦佩不已。其实,结婚这事,是我找他提出来的。” 师墨眉头一挑,没想到这姑娘胆子这么大。 姜红的脸又红了许多,眼神倒是坚定,“汪老师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同志,从小我就被家里娇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罪,也不怕师同志笑话,就是家里骄纵,我才二十四了,也没能嫁出去。不是不想,只是不愿意将就,我想找个一眼就能让我交付一生的人。” “汪老师就是那个人,从我第一次见他,看他对文学的热爱之情汹涌滚烫,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我也怕自己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所以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只在私底下偷偷观察汪老师,看看他是什么样的脾性,值不值得我交付一生,一直到今天,我才下定决心。” “我知道汪老师的为人,等他开窍,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所以就厚着脸皮跟他主动提及,其实我也很忐忑,怕他拒绝,我当时说了之后,汪老师除了有点呆,什么反应都没有,然后就走了,我以为这事算是黄了,没想到见到了师同志,我猜想,汪老师,应该是同意的。师同志,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要脸?我……” “不,”师墨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这世上,没有谁规定,必须由男人主动,遇见自己想要的,可以主动争取,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不过界,在有底线的前提下,为自己争取,是值得人夸赞的,你让我刮目相看。” 师墨是真的佩服姜红,各种教条,规矩,将女人束缚得太紧了,使得女人失去了许多公平和权益,也失去了为自己争取的勇气。 姜红是特别的,很勇敢,她感性,同时也拥有理性,想来,汪秋阳这样木楞的人,正需要这样的伴侣帮忖。 姜红红着脸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想法离经叛道,但她做不到随波追流,哪怕被人指点,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还好,她遇到了懂她的人。 两人走到了宿舍院子门口,师墨没有进去,两人在大门旁边站定,“你爸妈知道这事吗?”师墨问。 “我跟他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就是我想嫁的人,能不能嫁还需要观察,才能确定。我爸妈他们很开明,我的事,一向都由我自己做主,他们也知道我不会冲动,所以只等我自己确定。我今天才跟汪老师表白,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情况下,就没跟我爸妈他们说。” 师墨点点头,“这样吧,你先跟你爸妈通个气,这周末,带着秋阳回去,让你爸妈见见,他们要是没有意见,我们就找人去提亲,行吗?” 说到提亲,姜红满脸羞涩,点点头,“好。” “那行,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汪伯母说一说,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饭。” “好。” (本章完) 第618章 618定亲 师墨带着崽崽从宿舍离开,就去了汪家,跟汪家人转述了情况。 汪家男人不用说,一脸懵,汪老娘和汪大嫂倒是高兴,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大半了。 连连感激将师墨送走,师墨转道又去了趟工厂, 给自家大嫂打了个电话。 汪秋霞听了,差点喜极而泣,表示要回来看看。 师墨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崽崽回家。 任丹华询问,师墨又说了一遍,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翌日中午,姜红和汪秋阳一起到的师墨家。 汪秋阳这个木头, 一点谈对象的羞涩的没有,从头到尾都是平时的书呆子相。 姜红脸上带着羞怯,小脸粉红,又比一般女孩大气,说话做事很清明。行事进退有度,懂人情往来,待人礼貌真诚。 第一次上门,给家里人都带了礼物,不贵重,但看得出用心。 汪老娘很满意这个儿媳,饭桌上一个劲的夹菜,顺便问问家里情况。 姜红都一一告知,说话条理分明,没有夸大,也没谦卑,平淡叙述,话语将表现出了对家人的敬重喜爱和感激,看得出是个孝顺有良心的姑娘。 汪老娘找儿媳妇,不图家室, 不图能力, 只图姑娘懂事明理,孝顺有情义,能够弥补自己儿子在生活上的不足,显然,姜红很符合她的要求,只要姜家人不反对,这事就算是真成了。 下午还有课,吃过午饭,姜红就和汪秋阳回了学校。两人就跟平时一样,看不出在谈对象,也就没人发现异样,在学校里各司其职,倒是过得平静。 周末,汪秋阳在汪老娘再三叮嘱下,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和姜红回家了。 以汪秋阳的性子,家里人都挺担心他把事情搞砸,毕竟,只要是疼爱姑娘的父母,都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诸事不通,不懂生活的人,那样自家姑娘会很累。 不过,姜家父母疼爱姑娘是一方面,同时也很尊重自家姑娘的想法,十分开明的所有事情都让自家姑娘自己做主,想来只要汪秋阳不犯大错,即便他们不满意汪秋阳,也会同意。 果真,晚上回来的时候,汪秋阳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但眼里还是能看得出有不一样的光,不用他说,众人都知道事情成了。 眼里有光,也说明汪秋阳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呆傻,他潜意识里,也是很喜欢姜红,想要和她结成革命伴侣的。 这样也算是郎情妾意,往后日子能过得好。 汪秋阳回来转述了姜家的话,让挑个日子去提亲。 汪老娘很是高兴,和师墨商议了许久,决定下个周末去,然后再在今年挑个好日子结婚。 汪秋阳和姜红年龄都大了,还是尽早结婚好。 提亲得用上媒人,汪秋阳和姜红这事,师墨少不得又当了一回,周末这天,带着礼物,和汪家父母汪秋阳去县里姜家提亲。 崽崽们要跟,师墨没答应,提亲对当事人双方很重要,她带一群孩子去,让人心生不满,所以只让崽崽们在县城的院子里玩,她忙完了就去接他们。 崽崽们退而求其次,勉强答应了。 提亲这天,师墨见到了所有姜家人,姜家是工人家庭,一家子在县城都有工作,羡慕了不少人。 姜爸是酒厂老师傅,拿的是最高级别的工资,姜妈在酒厂做杂活,老两口是在酒厂工作时,经人介绍认识结婚的,几十年如一日,日子过得很不错。 姜大哥接了老父亲的班,在学酿酒,如今小有成绩,算是个小师傅,工资不低。 姜大嫂是街道办的临时工,工资低,但街道办用处大,管得宽,是个肥差。 姜二哥在造纸厂当普通,姜老爹对家里孩子,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老大接自己的班,老二不能不管,就找人求了个造纸厂的工作。 姜二哥自己争气,几年下来,做得不错,从临时工做到普工,要不了多久就能当技工,晋升有望。 姜二嫂是造纸厂的临时工,两人算是自由恋爱,小日子过得不错。 姜家孙辈四个,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五岁。 姜家生活条件和大多数人比起来,很不错,在整个县城,算是中上水平,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院子里,挤了点,也能住得下。 都有工作,各自不缺钱,品性也都端正,家里矛盾不多。 师墨他们去的时候,姜家人很热情。 姜红跟姜家人提早透露过媒人是师墨,年岁不大,但声望很高。 只是师墨的声望,除了严家大队的人和在严家大队工作的人,其他人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即便知道,感受不深,也会心存质疑。 姜家也不知道师墨在严家大队的地位如何,他们只从姜红那里知道只言片语,不足够让他们有深刻的了解。 众人都知道严家大队很特别,办工厂,办学校,是十里八乡首屈一指的大队。 但对大队内部的事情知道得不多,所有出面的事都是严大智去的,师墨只做背后策划。 在外说起师墨,没人知道,添上个严大智,众人才会说,哦,原来是严家大队大队长的侄媳妇。 对师墨本人的了解很少,师墨也是不在意这些虚名。 只是姜家人不了解师墨的情况,只看得到她的年岁,做媒人的,一般年岁都较大,且名声好,姜家人对年岁这么轻,瞧不出什么名声的师墨有没有意见,师墨不知道,反正她去的时候,没有人甩脸子。 众人一番客套后,姜家人邀请众人落座,师墨笑着递上汪老娘准备的定亲礼。 准备的什么师墨不知道,没有参与,只让汪老娘按照心意来就行。 汪老娘也实在,准备的是两个实心的大金镯。 师墨暗自好笑,还得担起自己媒人的职责,“姜伯父姜伯母,汪家伯父伯母都是实在人,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他们真心喜欢姜红,就想给她真心实意的东西,还请两位别嫌东西俗套。” “对的对的,亲家,亲家母,我这人不太会交际,定亲这些事也不太懂,以前老大媳妇,是我闺女帮着操持的,当时定亲给的就是这样的定亲礼,所以我想着应该是错不了,就拿了差不多的东西来,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亲家亲家母别介意。”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一家人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也都嘴笨,好听的话不会说,但我们是真心实意想娶小红的,也真心实意喜欢她,往后她到了我们家,我保证不让她受委屈。” 姜家人也是看出来了,汪家人一家子都是直肠子,没心眼。 有时候确实容易得罪人,但相处起来也很轻松,不用费心思算计。 这俩大金镯子换作其他人用来当提亲礼,他们会觉得是在炫耀羞辱姜家,换做汪家人,他们真生不起这样的想法。 姜老爹笑着摆摆手,“东西是其次,心意最重要,我们姜红性子要强,嘴也笨,往后还得亲家多担待才是。” 汪老娘忙道,“亲家就会谦虚,小红那嘴可甜了,我们这才叫嘴笨,尤其是我家秋阳,你让他动笔,他能写出几十万字,你让他动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亲家多担待才是。” 姜家人都不好接这话,谦虚点说汪秋阳没这么差呢,违背良心,耿直点说确实是这样呢,得罪人,只能干笑两声。 师墨大概能明白姜家人的语塞,笑着打圆场,随后商量两人的婚事。 汪家想将婚事定在暑假,姜家人觉得赶了些,转念一想两个孩子年龄都大了,不好再耽误,最终也同意了。 之后就是聘礼嫁妆的事,两家都不缺钱,聘礼嫁妆只需要意思意思就行,这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中午是在姜家吃的,下午没有多待,商量妥当师墨就和汪家人去院子里接上崽崽回家。 定完亲,剩下的事,师墨用处不大了,两家自己走动就行。 定完亲没多久,汪秋霞就到了,她是特意回来见弟媳妇的。 两人在一块吃了一顿饭,又特意去拜访了姜家人,从头到尾都很满意,总算是放心了。 帝都那边她不能离开太久,师翰需要她照顾,见完弟媳妇,连儿子都没工夫亲近,就又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帝都。 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很快,五月份时,师墨他们合作的几个大型矿脉全部准备就绪,为了保证安全,师墨特地每个矿脉都跑了一趟,表面是视察安全措施和设备,实际上是布设安全巩固阵法,防止塌方一类的危险发生。 之后,挑了个良辰吉日,各个矿脉,同一时间,正式开采。 开矿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铁路在原材料齐全的情况下,进展很快,同一时间,公路也在修建。 建路措施,全是师墨个人行为,但路的建成,方便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合作团队,整个西一省都在受益范围内。师墨有工厂的收益在,花用出去的钱财有正规出处,倒是不怕别人起疑心。 对此,华城还特地给师墨送了奖状,说她是为国为民第一人。 本来是要公开嘉奖的,师墨受不了那样的高调,拒绝了,私下里收了奖状就是。 随着煤矿事业的开展,紧随而来的是人口的大量涌入,房屋,工作,就学等问题接踵而至,不过这不是师墨该操心的,她现在只关心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训练队伍的成立。 西一省所有孤儿,需要帮助的孤寡残幼,以及各种性质的福利机构,张黑狗都已经调查清楚,将数据交给了师墨。 师墨又交给了王裕西,让他看看,心里有个底,后续事情也好安排。 只是这事不容易,他一个人不好办,师墨就找来了沈水波。 第619章 619设计孤儿院车队 “沈叔叔来严家大队这么长时间,可还习惯?”沈水波一直在帮着蒙平英训练安保队,如今蒙平英的安保队完全进入正轨,按照每天计划训练就是,没有旁的事要忙,沈水波也逐渐闲了下来。 沈水波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一有空闲,就去帮着建屋子,或是下地干活。 之前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后来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日子过得是能有多将就就有多将就,完全体会不到生活的乐趣。 后来被师墨救治好,有了正常人的身体,又见到了老首长,在严家大队又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 日子过得十分舒心,也很满足庆幸。 “习惯,再习惯不过了,我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好日子,感觉回到了当年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日子,当时觉得是这辈子过得最苦的时候,后来才知道,那是最幸福的时候。” 人生当中的许多经历,只有在经历过更多的时候,才知道它有多珍贵。 沈水波不止一次感叹人生多变,当你觉得是在绝境里的时候,转头就能迎来希望。 这么些年,他唯一学会的,就是不要轻言放弃。 师墨笑笑,“那就好,三嫂那边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 一个人也能处理好。我这有件事, 想请沈叔叔帮忙,不知道沈叔叔有没有空闲。” “有啊,怎么没有,三少夫人那里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我正愁闲得慌呢,小姐有事尽管说,我肯定办好。” 师墨将办福利院孤儿院的事跟沈水波说了,现在是协助王裕西办理,以后可能这事会全权交给他负责,尤其是特殊孤儿院里的训练,会由他担任管理,督促进行。对沈水波,师墨很信任,所以空间和狼族血族的事情没有隐瞒他,由他管理特殊小队,再适合不过。 沈水波自己的孩子没了,他这把年岁,往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为此对孩子十分上心,办孤儿院这事十分附和他的需求。 他也知道这些孩子的训练对师家来说有多重要,“小姐放心,我会好好协助裕西少爷,把这事做好的,那些孩子,我也一定会照顾好。” “我信沈叔叔,这会没什么事,沈叔叔可以去和裕西探讨探讨事情如何开展。” “好。” 沈水波去找王裕西,在家休假的自谦蹭过来,将手里的图纸递给师墨,“妈妈,你看孤儿院这么设计行不行?” 师墨扬唇笑,“自谦想设计孤儿院?” 自谦点头,“我想着,既然是咱们做的事,就得有我们自己的风格和特色,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孤儿院的设计,我想让我们名下的所有孤儿院,都建造成一个模样,以后别人瞧见了,就知道是我们家的。” 想法是很好的,师墨从来不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认真的给了意见。 “自谦在设计上很有天赋,妈妈很高兴,这张孤儿院的设计图在外形上是很不错的,只是自谦现在还小,有些事情考虑得不太全面。比如,每个孤儿院的大小,需要有一个标准,里面最多能安置多少人,也要有个规定。在这个前提下,你再好好规划需要多大的面积,这些面积要怎样划分,才最合理。” “其次,这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的心灵很脆弱,你要考虑,什么样的设计风格,建筑设施,更能体现温馨,让孩子们感受到温暖,尽可能多的给他们带去家的感觉,而不是让他们觉得生活在一个冰冷的牢笼里。” “再有,因地制宜,虽说我们现在只会在西一省建造福利设施,但并不表示以后不会再去外地。那么,如果你想要所有的建筑都用一个模板,是不是就要提前考虑这个模板是否符合所以地区的环境人文需求。” “孤儿院建造前,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这段时间自谦可以去找裕西哥哥,从他那里得些孩童数量一类的数据作为参考。也可以去问问你师傅的建议,鲁师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人文地理有不少认知,设计能给你提供很多帮助和指导。你还可以去和那些孩子们多交流交流,问问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家。等你了解清楚这些了,再来设计,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的。” 自谦醍醐灌顶,之前学校的设计,他借鉴了东海市的样式,加上鲁建成的帮助,他自己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才会成功,但他太沾沾自喜,没有发现这些,以至于心性有些飘。 现在自己琢磨着画了孤儿院的设计图出来,信心满满,经师墨这么一说,再看自己的图纸,幼稚得可笑。 自谦是个心性很坚韧的孩子,即便失败会懊恼,但不会自暴自弃,反而越战越勇。“我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去问问。” 师墨笑看着小家伙跑走,有梦想有追求的孩子,看起来总是比浑浑噩噩的孩子,更惹人喜爱。 孤儿院和训练队伍的事情,师墨都交了出去,别人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她闲了下来,每天在家带崽崽,做吃食,日子过得简单惬意。 江河省,地处江河流域,水域众多,捕鱼业发达,水产丰富。 地势十分平坦,只有矮丘陵,不见高山,一眼望去,视野十分开阔。 也正因为此,这边山货奇缺,大家多以水生物为食,山货变得珍稀。 周国伟带着车队,往这边开辟了一条新的运输线,来回捣腾两边特产,为贾票开辟江河省的黑市探路。如今还是试营阶段,货物不多,跑的也不勤。 江河省荒郊外,唯一的一片矮丘陵下,车队拉了山货,运往江河省,在这里过夜,准备翌日一早入城交货。 如往常一样,众人轮流值守,其他人吃着干粮闲聊。 “这一趟回去,至少能挣二十块钱,到车队才一年多,家里的存款够起新房子了,等回去我就找大队长批地。” 车队里不止有严家大队的人,其他地方也招了不少。 严家大队发展得好,工作也好,其中有一部分外地人,准备在严家大队安置下来。 严家大队放不下的,就往其他地方延伸。 煤矿不是一天两天能开采完的,许多煤矿要花上几辈人的时间,所以外地人员来西一省安置的政策有所放松,不论是车队还是建筑队,都有不少人趁这个机会往这边迁。 “我家准备买自行车,孩子在县城上班,来回不方便,有自行车就好了。” “我家准备给儿子说媳妇,姑娘是城里人,彩礼要得多。”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话语里,全是挣了钱的喜悦,对日子有奔头的开怀。 陶来顺在人群里没开口,不过想法差不多,家里三个孩子都要说媳妇,要买自行车,不过这些不是首要的,首要的是他要分房。 前段时间回去他看到了,宿舍院子已经全部完工,现在正在建的就是奖励房。 虽然不知道修建出来什么样,不过光看面积和前边的院子,就知道差不了,而且用料都是好的,能得一栋房子,这辈子做白工都值了。 以后他陶来顺在严家大队,也就能真正抬起头来,所以房子,他必须得到。 一群汉子东拉西扯又说了会话,除了守夜的,其他人都上车休息了。 半夜,杂草丛生的丘陵上,浓烟升起,顺着风,飘向车队。 清醒的人,比睡着的人,呼吸要强烈些,吸入的浓烟就要多一些,脑子昏昏沉沉,开始打瞌睡。 陶来顺被一阵尿意憋醒,下车解手,发现值夜的人睡着了,不由得皱眉。 刚想过去叫醒他们,走了两步感觉自己脑子特别沉,浑身乏力。 直觉不太对,脑子一激灵,想到什么,赶紧摸出药丸吞下,头脑瞬间清明。 随即迅速反应,叫醒车上睡觉的人,“赶紧起来,把药吃了。” 大部分人已经被迷晕,只有小部分人被叫醒,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陶来顺来不及解释,只嘱咐他们赶紧吃药,这药是师墨发的,每个人都有,以备不时之需,他们从来没想过会用上。 有人醒悟,赶紧哆嗦着吞了药,他们比陶来顺被迷得久一些,恢复也需要多一些时间。 只要醒了就好,陶来顺松口气,转身去那些已经昏睡过去的人身上摸索,找出药丸,给他们喂下去。 完全昏睡的人,清醒需要的时间更久,陶来顺有些着急。 “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脑子还迷糊,询问陶来顺。 陶来顺摇头,“不知道,但我们肯定都种药了,都小心些,说不定……” 没等他说完,矮丘陵后突然冲出几十号人。 车队众人大惊,车队里,只有陶来顺是完全清醒,有一战能力,其他人都还需要点时间恢复。 即便他们全恢复了,也才十几人,根本不是对方几十号人的对手。 众人心下着急,陶来顺咬了咬牙,站在最前边,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来人没想到这些人还清醒着,当即变了脸,小声嘀咕,“怎么办?他们肯定记住我们的长相了。”早知道就再等一会,或者戴个面罩什么的。 为首的男人脸上一道伤疤横贯整张脸,看起来又凶又狠,“他们应该有药,这男人在拖按时间等身后的人恢复。他们已经见过我们,不能留,干了这一票,立即离开这里,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刀疤眼底全是凶狠,还有隐隐可见的兴奋。 第620章 620遇险 第620章620遇险 杀人,这伙人做过,但不多,不到逼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杀人,毕竟风险太大。 但他们有前科,公安局的人现在都在找他们,如果留了这些人活口,跑去报案,他们就危险了,所以,必须斩草除根。 来人小声嘀咕,没让陶来顺众人听见。 但陶来顺借着月光,从他们的神情上看出了不对劲,这些人要见血。 陶来顺心跳如雷,握紧了手里的长棍,他们接受过训练,有一战的能力,但对方人多,手里拿的都是开过刃的刀,他们这边还需要时间恢复,只有他一个战斗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吞了吞口水,抑制住心底的颤抖,沉声道,“各位,我们只是路过,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车里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山货,要是各位不嫌弃,尽管拉走。还请各位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离开。” 陶来顺身后的汉子,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手里的棍子,感受四肢的力道,还差点,就差一点点了,希望陶来顺能够多争取些时间。 对方不是傻子,知道拖下去对他们没好处。 为此并不回应陶来顺的话,相互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扑了上去,开始的目的为财,这会,只为命,下手十分凶狠。 陶来顺大惊,来不及说什么,举起棍棒反击。 来人没想到陶来顺还是练家子,更不敢耽搁,下手越发狠辣。 车队众人被动抵抗,药效还没过,行动受限制,手脚软趴趴的,几招过后就开始挂彩。 围攻陶来顺的人最多,双拳难敌四手,身上的伤也最多。 车队众人心下发凉,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谁也不甘心,他们挣了钱,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死了。咬着牙,忍住无力感带来的不适,发狠的挥舞棍棒。 陶来顺也了发狠,刀子一下一下落在身上,皮开肉绽的滋味让他愤怒,一棍子敲碎了一人的头,嘶声大喊,“上车,赶紧上车。”他们的车十分坚固,一般的攻击破不了。 车队众人回神,是了,上车。 众人相互配合,让那些没能恢复又伤得重的人爬上货车,关紧门窗。 来人凶狠阻拦,剩下的人没了机会上车,只能继续拼命反抗。 上车的人也不好受,来人对着车子一顿打砸,车队众人知道车子坚固,却不知道有多坚固,瞧着这些人凶狠样,心口直颤。 好在打了半晌,车子也纹丝不动,众人才安心。 来人却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什么破玩意,放火。” 车队众人大惊,他们不知道车子是不是能防火,但火遇到汽油会爆炸,车子再牢固也扛不住,他们在车里必死无疑。 众人想着要不要弃车逃跑的时候,“噗呲”一声,划破皮肉的声音,陶来顺被人一刀砍在后背,刀伤横贯整个后背,皮开肉绽,露出了骨头,疼痛愤怒和不甘充斥陶来顺神经。 他一辈子都窝囊,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竟被些杂碎拦了去路,他不甘心,赤红着眼睛大喊,“撞,撞死他们,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就让他们垫背。” 车队众人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加入车队前,他们就是最普通,最老实的庄稼汉子,即便被打得去了半条面,也没人想过杀人。 冷不丁听了陶来顺的喊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随即瞧着兄弟们浑身是血的模样,明白来人不死,他们就必须得死,车里人也发了狠。 他们没杀过人,也不敢杀人,可逼到绝路了,没有什么是不敢的,血性冲天,大不了一起死。 车里唯一能动的汉子艰难的爬到驾驶室,发动车子,不管不顾朝着来人撞过去,直接碾死了两个。 开车的汉子浑身都在颤抖,他杀人了,他能感觉到车轮从人身上碾过,人身体爆裂的破碎,那种感觉恶心得他想吐,可他不敢停,不能停,继续撞。 来人怕了,“老大,不行了,必须马上走。”再不走,怕是都要死在这,这些牲口比他们还狠。这次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车队,每个人都是练家子,即便药效没过,都能在他们刀下反击。身上还备有可以解他们迷药的药,一般的车队不会有这些,他们踢铁板了。 领头的刀疤男人愤怒不已,在道上混这么久,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看了眼浑身是血的陶来顺,只要他最精神,应该就是他最先发现不对劲,提醒其他人吃药的,要不是他醒着,没有后来这些事,真想撕了这个狗杂种。 陶来顺目光如饿狼,和刀疤男人对视,他不怕,谁让他不好过,他就让谁不好过,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不怕。反正都要死了,他怕什么。 陶来顺龇开一口血牙,竟是朝着刀疤笑了起来。 刀疤男眯了眯眼,狠狠磨着后牙槽,“撤。” 来人得了令,暗暗松口气,立即往丘陵上撤退。 开车的汉子已经被刺激昏了头,不管不顾的开车追,冲上丘陵,又碾倒了两个,倒是没死,断了腿。 车子被卡住了,动不了。 汉子抱着方向盘,颤抖着嚎啕大哭,他杀人了,真的杀人了。 其他人看着逃跑的人,没有想过追,死里逃生后的感觉,让他们久久无法缓过劲,一个个壮硕的汉子,全都在抹泪。 陶来顺伤得很重,没了危险后,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其他人瞧见了,顾不上后怕,忙过去查看。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伤,相互搀扶着上车,赶紧去治伤,尤其是陶来顺。 他身下的地面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再晚,怕是真救不回来了。 严家大队,工厂值夜的门房在石头小院外砰砰敲门,师墨被惊醒。 起身,快步过去,打开院门,“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车队来电话,他们在江河省外夜宿时,遭到袭击,全部负伤,其中多人重伤,危及性命,尤其是陶来顺,说怕是不行了,让通知家属。” 师墨拧眉,“你先去跟大队长汇报情况,其他的听大队长安排,顺便跟大队长说一声,我会亲自去江河省,让他别着急,都不会有事的。” “是。”门房离开,身后听了动静的师义锋众人都听了经过,忙迎过来问,“现在过去吗?我们和你一起去。” 师墨摇头,“你们在家忙自己的事就好,爸妈帮我照看好孩子,瑞塔跟我走一趟。” 王裕西蹙眉,“师姨,我……” “裕西,好好办孤儿院的事,我过去给他们送药,不会有什么事,不用担心,有瑞塔陪着就行。” 王裕西张了张嘴,没再强求。 师义锋沉声道,“自己小心,也不知道伤他们的人抓到没有,对方是什么来历,你要多注意,别被盯上,免得那些人报复,有事就打电话回来。瑞塔,小墨就拜托你了。” “老爷放心,我会保护好夫人的。” 师墨抱了抱爹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帮我跟孩子们好好说说,我很快回来。” “不用操心孩子们,路上慢点。” 师墨也不用收拾什么,和瑞塔直接出门赶路。 瑞塔身为狼人,速度不慢,即便赶不上师墨的速度,也足够赶路了。 江河省与西一省南端相邻,两人出门时,已经是凌晨,赶到江河时,刚过晌午。 师墨直接放开精神力寻找车队众人的下落,随后带着瑞塔过去。 医院走廊上,轻伤的几个已经被包扎好了,正垂头丧气的坐着,时不时往病房里瞧。 重伤的几个脱离了危险,但陶来顺,医生已经放弃了,现在只有一口气吊着,只等陶家来人见最后一面。 都是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兄弟,人要死了,怎么可能不难过。 师墨出现时,就像带着光,所有在她手底下工作的人,都本能的对她信任。也顾不得猜想她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心底涌出了希望的火焰。 老大的汉子,个个眼眶里续满了泪,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微微拧眉,这些轻伤,也不算轻,“怎么不在病床上休息?” 众人摇头,“我们没事,夫人,陶来顺他……” “他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众人大喜,沉重的心情,跟着放松了下来,“谢谢夫人。” “不用谢我,你们是我手底下的人,你们的安危自然由我负责,这次受伤的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给你们讨公道。吃饭了吗?” 汉子们摇头,他们哪有胃口。 师墨吩咐瑞塔,“给他安排个病房,都去休息,再去给他们买些有营养的吃食,不好买就借别人的院子给他们做一些送来。” “是夫人。” 瑞塔带着众人去安顿,师墨推开病房门进去,这里住的都是重伤的人,所有人都昏睡着,师墨挨个检查了一遍,问题不大,就是要受一段时间罪,喂了药丸,病情不会反复。 最后去看陶来顺,陶来顺最重的伤在后背上,所以现在趴着。 伤口缝合好了,天热,只用一块纱布盖在上面,血迹浸透纱布,时间长了些,血色泛黑。从血迹上能看到伤口有多长,师墨的精神力透过纱布,能看到下面狰狞的伤口,很深,几乎砍断骨头。 (本章完) 第621章 621赶到抓人 第621章621赶到,抓人 陶来顺现在还能剩下一口气,全是因为她的药护着心脉。要不然,从事发地点到医院,流的血,就足够要他命,活不到现在。 炼制药丸的初衷,就是为了给手底下的员工以防万一,保命给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能救活。 塞了颗药丸进陶来顺嘴里,手掌覆在伤口上端,灵力缓缓涌进陶来顺身体。陶来顺亏损的血气逐渐恢复,衰竭的器官,也一点点修复,虚弱的呼吸强劲了些,命是保住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师墨收回手。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护士,瞧见师墨拧了拧眉,“你是谁,是伤患家属吗?” 师墨敷衍的点点头,“护士同志,他们情况如何?” 护士上下打量师墨,“你是哪位伤患的家属?” “我们是一个工作单位的同事,接了消息,特地过来看看的。” 护士哦了一声,这才收回打量,“其他人情况还算稳定,只要今天晚上不持续高烧,能抗过去,基本上就不会有大碍,但是这位同志……”护士看向陶来顺,满脸同情,意思不用言明都知道,叹了叹道,“让通知他家属,通知了吗?” “通知了,但家人住得远,一时半会过不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熬过去,不用怕花钱,这事单位能报销。” 护士摇头,“不是钱的事,他伤得太重,按照一般情况,当时就会丧命,根本来不及到医院,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其他的不敢再奢望。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如果他能自己熬过去,也不是活不了。”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护士不好说。 师墨也明白,不过她确信陶来顺死不了,这么问也只是不想陶来顺活得太突兀,护士都说他有可能熬过去,那么他以后好了,就是自己熬过来的,不会让人质疑。“多谢护士同志。” “没事,这些人也倒霉,没想到遇到了那群天杀的,不过也算幸运,命保住了。” 师墨扬了扬眉,“护士同志知道是谁伤了他们?” “你不知道?”护士有些奇怪。 师墨笑笑,“我只接到他们受伤的消息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其他都还没来得及问。” “哦,”护士想了想也能理解,随即左右瞧了瞧,没看到可疑的人,才压低声音跟师墨说,“伤他们的是一伙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这群人战乱前是土匪,占山为王,抢夺财物,那时候还算有点人性,没有杀人。” “后来战乱结束,又遇到天灾,这些人在山上活不下来了,就下了山,要么入室抢劫,要么拦路抢劫,总会见血伤人,闹得人心惶惶。去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抢一个大户人家的时候,动了杀心,一家二十多口人,全给杀了,那家的姑娘还被他们给糟蹋了。啧啧,那家人可惨了,听说好些见过那场面的人,当时吞得昏天黑地,后来不断做噩梦,全是被吓的。” “这些人当土匪强盗这么长时间,有些本事,东躲XZ一直到现在都没能被抓到,就昨晚,好巧不巧的盯上了他们,怕也是因为知道他们是外地人,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再一个,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伙人,晚上一般都不出门,他们抢不到,又不敢入室抢劫,饿疯了,最终打上外地车队的主意。” “这些伤患来的时候半夜,开着货车,车上全是血,刚好我跟人换班在值夜,跑出去接的诊,现在回想起他们那惨烈样,都还心有余悸。抖着手叫来说有值班医生护士,给他们处理伤口,进行紧急救援,忙活了一晚上。伤得轻的几个一包扎好,顾不得休息,就跑去才去报案。” “公安同志来得倒是快,本来以为就是一件单纯的伤人抢货事件,细问之下才知道是他们一直在追捕的罪犯又犯事了,仔仔细细的询问了大半天,公安同志才走,根据车队的人提供的线索抓人呢,说是要尽快,要不然那些人跑了,又不知道去哪找,谁又会遭到祸害,尤其是那些人报复的可能性极大,车队的人很危险。” 说着护士打量了师墨一会,“同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群人报复心重,有小道消息说之前那户被灭门的人家,就是因为无意间得罪了一个土匪,被报复杀害的。昨晚也有土匪受伤,而且还死了几个,逃跑的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一个姑娘家,可得小心点。” 师墨眸光闪动,来了正好。“我知道,多谢护士同志。” 说完八卦,护士又变得正经起来,不在意摆摆手,“没事,你在这看着他们吧,吊水完了,记得叫我。” “好。” 护士离开没多久,瑞塔就回来了,“夫人,其他人都安顿好了,我请了人帮忙炖些骨头汤和鸡汤,要一会才能好,我就先给他们买了些肉粥吃,这会吃完了,都睡下了。” “你安排得很好,他们看着伤得不重,也不能掉以轻心,多注意些。我刚打听到伤他们的人,现在应该往外地跑了,趁人没跑远,我去抓回来,这里你帮忙看着,这几人都吃过药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事,有什么突发情况就给他们喂保命药丸,等我回来。” “夫人,让我去吧,我嗅觉灵敏,能很快找到他们。” 师墨摇头拒接,“他们人多,你去容易弄出大动静,放心吧,我很快回来,有事就通知我。” 瑞塔有些着急,又不好强势反对师墨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师墨率先去了城外出事的地方,这里暂时被围了起来,由一人看守着,除了凌乱和血迹,看不出什么。 师墨没有走近,只在远处看了一眼,放出精神力探索,随后又往矮丘陵后放毒烟的地方探了探,确认了那些人留下的气息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刀疤一行人知道昨晚没有斩草除根,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这会肯定在被追捕,一路上不敢做任何停歇,连夜跑路,亡命徒也惜命,咬牙朝着西一省方向跑,他们的意思是西一省山多,只要进了西一省,就能躲进山里,谁也找不到,等风头过了,再出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想得很好,可惜伤错了人,估算错了对手的势力。 肉体凡胎的刀疤众人跑了一夜,早就精疲力竭,他们的情况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走大道,坐车,只能挑着人烟稀少的山路跑,路况不好多变,逃跑起来更艰难。 没吃没喝,精疲力尽,还胆战心惊,十分煎熬,天刚亮,一个个就开始吐着舌头插着腰,艰难挪步。 累得去了半条命也不敢停下歇一歇,怕这一歇,命就没了。 奈何他们马不停蹄赶了一夜又大半天的路,师墨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追了上来。 确认是这伙人后,直接上手,先打了个半死。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全趴下了,倒地上哀嚎不止,紧随而至的又是一顿毒打,直到昏死过去,都没看到是谁打的他们。 师墨拧了拧眉,太弱了,她都还没怎么出手。 扬手一挥,将一群人捆成粽子,拖着回去。 到了城里,拖离地面,弄上隐身符,到公安局。 确认没有人发现,才撤掉隐身符,扔公安局门口。 出勤的公安出门时,瞧见被捆在一起的一群人吓了一大跳,挨个拽着头发,仔细辨认猪头脸,良久才确认是他们正在追捕的罪犯,连忙跑去叫人,将刀疤一伙关进大牢。 师墨确认这些人不会再逃跑,才回了医院。 前前后后也不过才半个多小时,瑞塔见师墨没事,才放心。 “刚刚医生来给他们换了药,暂时没什么事,夫人去招待所休息一会吧。” 师墨看了眼众人,确认真没事才放心,“不用,你再守会,我去给堂叔打个电话,免得他们着急,顺便拿些吃用来。” “好,夫人要当心点。那群人抓到了吗?” “放心吧,抓到了,交给了公安,一会就会有消息传来。不用担心我,还没人能伤得了我。” 瑞塔知道师墨强,但再强,也免不了让人担心。应了声好,目送师墨离开。 师墨从医院出来,就去了邮局,打电话回严家大队。 严大智凌晨得了消息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心口咚咚跳,不知道要不要通知家属,一方面觉得不能让家属们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一方面又盼着师墨那边传来好消息,免得让那些家属白担心,他说的时候,也不会开不了口。 拿不定注意,就等在电话机旁,等师墨那边回消息。 这一等,等了差不多快一天,很着急,眼看天色渐暗,准备离开,师墨的电话就来了。 严大智一激灵,忙接起电话,“小墨吗?怎么样了?” “是我堂叔,别担心,都没事,不过他们有伤,得在医院躺两天,我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去,你可以跟大家说一说,让他们别担心,具体的事情,我回去后再详说。” (本章完) 第622章 622商议 第622章622商议 听说都活着,严大智蹦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好好好,没事就好,小墨啊,你自己也要当心,这会天不早了,你一个人别在外走,不管去哪,都带上瑞塔,两个人做什么都有个伴。” “我知道的,堂叔放心吧。” 两人又说了两句才挂电话,严大智揪起的心终于放下,这才去通知伤患家属。 确认都不会有事,他说的时候也才有底气,说过两天就回来,家属们即便担心也没吵着要去看。 师墨这边,打完电话,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拎了些吃用出来,再不急不缓的走回医院。 她回去的时候,轻伤的众人醒了,帮忙熬鸡汤的人将东西送了过来,车队的人刚刚吃完。 周国伟也赶到了,一脸疲惫和风尘仆仆。 公安同志也在,是来传递消息的。 病房里正热闹。 “弟妹回来了?”周国伟见到师墨,揪了一路的心,稍稍松开了些,瑞塔虽然跟他说了大家都不会有事,可看着众人的伤,周国伟还是忍不住后怕。 一个车队啊,十几个人,差点全死了,他都不敢想那个后果。 师墨点头回应,“二姐夫赶了一路,饿了吧,我买了些吃的,你先垫垫,待会让瑞塔去请人做些饭菜送来。” “好,谢弟妹了。”周国伟也没客气,拿了个大肉包就啃,他是真饿,担惊受怕一路,坐车过来要耽误很多时间,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一路上不断加速,都快超出极限了,完全顾不上害怕,只想快点过来。 过来确认过情况后,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才松开,整个人又饿又累,疲惫得不行。 师墨也给轻伤的几人和公安同志分了几个包子。 轻伤的人想拒绝,他们刚刚喝了鸡汤,吃了鸡肉,不好意思再吃。 师墨眼睛一瞪,他们就老老实实接过去吃了。 公安同志也不要,师墨硬塞的,“我知道同志们为了我们的事忙碌一天了,怕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两个包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将就垫一垫吧。都是人,没道理你们当公安的就是铁打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两个公安被说得满心感动,接了包子,他们确实一天没吃东西了,罪犯穷凶极恶,不找到怎么都不安心,先是满世界找人,后来人被莫名其妙送回来了,他们又忙着审讯,什么都不顾上。 这不,刚刚出结论,就跑过来报信,一分钟都没歇。 “谢谢同志了,我们身上没粮票,只能给钱。” 两人说什么都要给,师墨不要不行,也不好过多拉扯,最终收了。 大家吃了包子,肚子里有货,人也精神了些,公安同志才继续道,“人是被谁送回来的不知道,总归是归案了,不用担心又犯事,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们跑来报复,以他们犯的案,足够枪毙,这辈子都出不来,这事领导很关注,决定很快会下来,你们作为受害者,可以被允许去观刑。” “不过这群人都是亡命徒,有今天没明天的,不会存放钱财,可能没办法给赔偿,不过这事我们有也责任,领导说了,会给与适当的补贴。” 补贴什么的师墨不在意,不过观刑可以,她没有直接要那些人的命,就是想让车队的人亲自看到他们的下场,能解心头之恨,“多谢同志费心了,这事怪不着谁,只能说自己倒霉遇上了,而且我们自己也有责任,不够警醒,做事也不够仔细。补贴就不用了,把这些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也算是我们为国家人民做贡献。就是那些人的判决最终定下来后,还请同志辛苦跑一趟跟我们说一声。” “这个是自然的,你们好好养伤,其他事情,我们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师墨道声谢,一个汉子战战兢兢走出来,颤声询问,“公安同志,我我我……我撞死人这事,怎么处理?” 师墨挑眉,这事她还不知道。周国伟也不知道,师墨回来时,他也前脚刚到,话都没来得及多说一句。 公安笑着安抚道,“放心,我们知道你是属于被迫行为,虽然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但我们会跟领导求情,从轻处罚,你先安心养伤,后续的事情,我们会来找你跟进的,也别有太大心理负担,不会有事。” “好,好,多谢公安同志了,太谢谢你们了,我当时真的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要不偿命,怎样都可以。 汉子揪起的心落下大半,具体会怎么惩罚,他也不在意了,命还在,其他都可以忽视。 两公安又安抚了几句,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都好好休息养伤,等我们的消息。” “好,同志慢走。” 公安走后,车队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 师墨挑环视了一圈,“你们跟我们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来这么久还什么都不知道,撞死人那事是什么怎么回事?” 这事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说明白。 撞人的汉子到现在手脚都是软的,“当时看着兄弟们被砍得血肉模糊,那些人是铁了心的要我们的命,没办法,我只能下狠手。我这辈子就杀过鸡,杀人真是头一遭,也不知道会不会遭报应。” “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周国伟拉着脸呵斥一声,“这话别乱说,再说了,你那是保命,是救人,对方又是要你们命的凶徒,手段不狠点,你们全死了,哪还有时间跟我们在这说话。这事你没错,别担心。” 师墨也道,“是啊,公安同志都说了是正当防卫,虽然有些过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把心放肚子里,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汉子红着眼眶点头,他刚刚去睡觉,梦里全是车轮碾过身体,爆碎的碾压感,吓得他连眼睛都不敢闭,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不但害怕杀人的感觉,也怕身边的人因为他杀了人就疏远他,孤立他,认为他心狠手辣,甚至连累家人。 现在有师墨和周国伟的话,总算能安些心。 “我知道,多谢夫人,多谢大队长。” 师墨笑笑,“没事,你们是我手底下的人,我自然要护着你们,别多想了,回去休息吧,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回家,免得家人担心。” 汉子们站着没动,师墨疑惑问,“怎么了,你们想要那个补贴?” 几人忙摇头,“不要我们不要,就是那些人真的被抓了吗?好像太容易了点,不会抓错人了吧?”凶匪当时穷凶极恶的样子,他们记忆犹新,总觉得那样的人,不容易落网。 师墨勾唇,“放心,错不了。你们都还有伤,别杵在这了,都回去休息吧,待会瑞塔买了饭菜回来,都吃一些,鸡汤不饱肚一会就饿了。其他人晚饭时间应该也会醒,你们那时候再来看他们。” 众人张了张嘴,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便回自己病房了。 几人离开,师墨暗自琢磨,从他们描述的情况,和现场反应来看,这场灾祸应该是能避免的。 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陶来顺没昏睡,还叫醒了其他人,看见了匪徒的脸,使得匪徒不得不杀人灭口。 但,这也只是猜测,即便猜测是对的,可谁又能保证,得了货物后,匪徒不会看上车。 毕竟货不值钱,值钱的是车。 可车的目标大,一时半会处理不了,得到车后,风声传出来前,需要将车子销出去,必定需要争取时间。 最好的争取时间办法就是毁尸灭迹。 车队是外来户,所有人都知道在外面跑车做事,晚几天回去,不会有人质疑,这几天就是他们销赃跑路的最佳时机。 要让人不提前报案,给他们争取足够时间,灭口最稳妥。 所以,没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也不一定如表面看起来这般。 而且,这次,确实是陶来顺拼死保住了货,也护住了人。 周国伟也在琢磨这事,吃了包子,又确认大家伙不会有事,放松了下来,人也有了点精神。 这事琢磨来,琢磨去,都是无法避免的,毕竟那些人是真的杀人不眨眼,信他们只要财不伤人,还不如信盗贼不偷东西。 忍不住摸出一根烟,抽起来,“弟妹,这事我的责任,这边的路线是我新规划的,之前顺风顺水的,我的安全意识也降低了,这边有个这么大的案子没破,我都不知道,也没提前打探这边的情况,就让他们过来,妥妥的成了肥羊,遭了祸事。” 师墨不喜欢烟味,给自己弄了个精神力罩,隔绝气味,“这事谁也不愿意发生,吃一蛰长一智吧,以后都小心些就好。只是车队的人都伤了,必定是要多休息一段时间的,二姐夫这边可忙得过来?” “没事,又招了批人,龚大哥训练得差不多了,可以上岗。经过这事,我也很后怕,打算最近这段时间不开辟新路线,顺便整顿整顿车队,加重安全意识,能够忙得过来。但这些伤患,都算是工伤,我们是不是要表示点什么?还有陶来顺那事,这会大家心惊胆战的会不多想,以后回想起来,会不会怪他?” (本章完) 第623章 623扛过来了严家大队来人 第623章623扛过来了,严家大队来人 师墨往身后的椅背靠了靠,“如果有人有这样的想法,证明他的思想是有问题的,这样的人不适合继续留在车队,免得以后一旦出点事,他就会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毫无担当,是非不分。况且,谁也没说,匪徒最开始的打算仅仅是劫财,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周国伟想了想也是,不过是自己瞎猜,而且有这样想法的人,证明心胸不怎么开阔,脑子也不太拎得清,他们的队伍不适合这样的人。 师墨又道,“这次的事,陶来顺算头功,其他人没有临阵脱逃,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这样的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都应该奖励,加上工伤,我们确实要补偿,要出两份。” “再有,有功,也有过,警惕性太低,那么大一群人在旁边,没一个人发现,我去看过了,燃烧的毒烟味道很重,足够大家发现异样,可他们什么都没发觉,警惕性不高,观察力也低,这就是过,要全车队通报,其他人引以为戒,并且回炉重造,好好训练,保证不可再犯,否则也不能留了。” 周国伟吐口烟圈,顺便吐掉胸口的沉闷,这次的事,是真的吓到他了,要是这些人死了,他的车队也差不多到头了,留下心理阴影,以后也不敢有新的开始。一些列的连锁反应,都将往坏的方向发展。 “好,这事我回去后会安排,这方面的意识和能力必须加强,不过关的全部开除。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开不了车,我叫了几个人过来把车开回去,他们得明天晚上才能到。就是这些伤员,需要在这边住几天?回去的时候,还是得安排车子送吧,赶车不太方便,尤其是几个重伤的,没有三五几个月养不好。” 师墨想了想,“两天就能出院,小心些问题不大。等来接车的人到了,让他们休息一晚,大后天,一起回去,路上慢点,不会有事,家里人也担心,早回去,早安大家的心。” “行,他们路上受不得颠簸,我明天去多找些稻草铺车厢里。” 这事师墨没意见,商议妥当后,瑞塔买饭回来了,一群人吃了饭,重伤的几人除了陶来顺都醒了,精神头不错。 医生来看过,情况很好,比他预估的还要好,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好好养着就是。 瑞塔拿来早准备好的肉粥,让轻伤的人帮忙喂了,又聊了一会,重伤的人迷迷糊糊睡过去,师墨就将轻伤的人又赶了回去。 周国伟晚上想留下守夜,师墨劝住了,请了两个护工帮忙照看,尤其是照看陶来顺。师墨是知道陶来顺不会有事,其他却不知道,要是不重视点,说不定还要寒了这些人的心。 处理好医院里的事,师墨瑞塔周国伟三人去了最近招待所休息。 翌日一早,师墨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查房,便站在一旁没出声。 轻伤的早早醒了,在重伤这边守着。 几个重伤的人恢复得很好,睡了一晚上,精神头差不多就恢复了回来,就是伤口疼得慌,医生给用了止疼药。再观察一天,基本都能出院。 最让医生震惊的是陶来顺,昨晚不但没发烧,更没有咽气,最可能出问题的伤口也没发炎,早上脸上竟还出现了血色,不像是回光返照,是真的好转起来了,意思就是说,他熬过来了。 太过震惊,主治医师找了好几个外科内科的医生一同会诊,得出的结论一样,陶来顺是真的奇迹般的熬过来了。 虽然无法解释,仍旧为陶来顺高兴,这算得上是医学奇迹,少不得要被记录在案,主要宗旨怕就是,论个人意志力在重症下的重要性,以供后来人参考。 医生们关注的重点,车队众人不在意,也不懂,他们只知道陶来顺不会死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沉重了两天的心情瞬间明媚。 医生检查完,护士帮着挂上水,换了药都走了。 众人忙围拢在一起,欢呼雀跃,师墨笑着让大家吃早饭。 昨天味同嚼蜡,今天众人胃口大开。 没多久,陶来顺悠悠转醒。 看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四周熟悉的面孔,微微愣神,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记忆也有些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哪,为什么在。 众人围在床边,大气不敢喘,静静的盯着陶来顺。 师墨接着把脉的工夫,探了探陶来顺的身体,“没事了,不过外伤需要时间愈合,而且失去的血也需要时间补回来,需要养一段时间。” 众人长长舒口气,忍不住笑了,“好样的兄弟。” “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是啊,以后好好养,养好身体,咱们继续一起上班。” 汉子们七嘴八舌,陶来顺还是懵的,不过意识正在逐渐回笼。 瑞塔端来白粥,“他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先喂他吃一些,再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人就清醒了。” 汉子们忙应好,笨手笨脚的喂陶来顺喝粥。 陶来顺喝完没一会工夫就沉睡了过去,众人悄声出病房,没有打扰他。 所有人都脱离了危险,也让周国伟揪起的心松开了,轻松舒口气,忙活着去处理后续事情,要找人清理车子,拉过来的货物也得交出去,要不然这一趟真就白忙活了。 师墨带着瑞塔在江河省的省城水市闲逛,难得来一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吃用,准备带些回去。 同一时间的严家大队,迎来了不速之客。 季慧芳用余光,斜着看来人,一脸不喜,顾忌着什么,又不好翻脸,只能不咸不淡的招呼。 “几十年不露面,不上门的贵客,今个是吹了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明里暗里的嘲讽,对方也不在意,同样用余光斜视季慧芳,“吹什么风都跟你没关系,赶紧说严谨他媳妇去哪了,哪有长辈来了,躲着不见的道理。” 季慧芳差点暴起粗口破口大骂,长辈,呸,什么狗屁东西也算是长辈,没脸没皮的老货,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畜生都比她会做人,什么玩意。 来人是严谨名义上那个妈的父母兄弟,也就是严谨名义上的姥姥姥爷舅舅们,一大群人,不声不响的就来了。 之前季慧芳得到消息,知道他们在打探严家大队和严谨,就问过师墨,严谨对这些人的态度。 师墨明确表示这些人对严谨来说可有可无,找来了也不用在意。 都可有可无了,季慧芳自然不会再给这些人好脸色。 但这些人现在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为了不让外人说道师墨两口子不孝,不会做人,她耐着性子接待。 结果这老不死的,还给她摆长辈的普,给脸不要脸。 冷笑一声,“仔细风大,闪了舌头,一把岁数了,要点脸吧,是我都不好意思踩严家大队的地盘。还摆长辈的谱,笑死个人。当初那些难听的话,你是当成屎吃回去了?别以为小谨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你们就当没说过,我可是给你们记得清清楚楚的。” 严谨名义上外家姓易,姥爷易得钱六十多快七十了,姥姥文二丫是易得钱的继室,也就是严谨名义上亲妈的后娘,如今才五十多。 老太太长得瘦小,三角眼,高额骨,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因着比易得钱小许多,又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在易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易得钱就是个妻管严,什么话都听媳妇的。性子也软,闷葫芦。 所以当初给自己前妻留下的姑娘说婆家的时候,即便知道严大强不是个良人,也没反对,任由继室做主,嫁了出去。 后来亲闺女死了,不闻不问,亲外孙受苦,也不闻不问,甚至任由继室对外孙各种辱骂。 对一个不知事的孩子,咒骂的话恶毒至极,季慧芳听了都差点气晕,易得钱这个亲姥爷就跟聋了一样,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会来严家,他也是不言不语的当隐形人,任由文二丫做主。 文二丫听了季慧芳的话,气得咬牙,刚要骂回去,就被大儿子拽了拽衣袖。 文二丫回神,深吸口气,把火气压了回去,“我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把严谨他媳妇叫来。还有,我们去严谨家等,你这破地方,待着恶心。” 说着就要带着儿孙走人。 季慧芳怒从中来,一把拍在桌子上,“文二丫,给你脸了,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上位的贱人,还敢跟老娘说恶心,这世上有比你更恶心的人吗?一身屎臭味,还敢用屎喷别人,说别人臭,你是在屎里待久了,只能闻见自己的味了是吧?老娼妇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文二丫确实是在易得钱前妻还没死的时候,勾搭上的易得钱。那时候的易家还算有点家底,而且易得钱好拿捏,前头那个又是能干的,置办了不少家底,对天天在家受挫磨的文二丫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归属,所以起了心思,仗着自己年轻,勾引易得钱。可以说易得钱的前妻,就是被这俩不要脸的货,气死的。 这事当时闹得厉害,知道的人很多。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提起的人不多。 冷不丁被季慧芳揭了老底,文二丫气得撸起袖子就扑过去和季慧芳撕扯。 (本章完) 第624章 624打起来了 第624章624打起来了 这事不管文二丫当时做得多么理直气壮,这些年尽量不提及,但也知道,她没理,不少人明里暗里用这事戳她脊梁骨,家里孩子也跟着受排挤,所以这是文二丫的逆鳞,碰不得,一碰就要张牙舞爪的咬回去。 文二丫长得矮小精瘦,吃得没有季慧芳好,也没有师墨提供带灵气的食物滋养身体,完全不是季慧芳的对手,刚出手,就被季慧芳薅了个倒栽葱。 易得钱见了,吓得脖子一缩,躲角落里,更没存在感了。 文二丫的三个儿子却是眼睛一瞪,凶神恶煞的要去打季慧芳。 季慧芳也不傻,知道自己不是三个男人的对手,当即一嗓子嗷了出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打死人了,老易家跑我严家大队打人了,快来人啊。” 这会外边来来回回的人可不少,季慧芳刚喊出声,就有人跑了过来。 “婶子,咋了,谁要打人?谁敢在我严家大队打人?” 进来的年轻汉子刚好对上易家三兄弟扬起的拳头,这还得了,“我操你个畜生,连妇人都打,老子废了你。”紧随其后的老大爷老太太也不管不顾的往上冲。 易家老老少少也不怂,全都扑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咒骂,怎么难听怎么来。 闹哄哄的又引来不少人,也不管为什么,欺负严家大队的人就不行,二话不说扑上去揍。 得,人多得堂屋都装不下了。 严老娘脚下生风往地里跑去找大儿子。 严利山几个听说老娘被打了,拎着锄头就往回跑。 严大智脸色很沉,“娘,你去阿谨家待会,家里乱,仔细伤着你。” “诶诶,我知道,老大啊,易家不是人,你可不能让他们占便宜,还敢在我们家动手,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严老娘身体好了后,脾气也见长,放在以往,她都是和气生财。 “娘放心。”严大智不急不缓的往回走,他知道在严家大队的地盘上,自家人不可能吃亏,慢慢的走回去,让他们多打一会。 到家时,群殴已经结束,他到家的前一分钟,护卫队赶来,将拎着锄头砸的严利山两兄弟拦住了,要不然真得出人命。 这会护卫队将易家人围在中间,严家大队的老老少少挤在院子里,没受伤,就是衣服头发有些乱,自家老妻也好好的,脸上还有得意,跟斗胜的公鸡似得骄傲。 严大智嘴角抽了抽,好歹装一装。 没吃亏就行。 易家人就惨了,鼻青脸肿,衣服破烂,男人女人孩子都在嗷嗷哭。 严大智觉得,伤得还行,没出人命,事不大。 淡定的咳了一声,“怎么回事?” 最开始跑进来的汉子一脸怒气,“大队长,这些人不要脸,三个大男人,打婶子一个妇道人家。” 严大智眯了眯眼,看向易家人。 易家大儿子易富气得哭都忘了,龇牙咧嘴的喊,“老子没打。” 汉子瘪瘪嘴,“那是你没来得及打,你拳头都举起来了,我要是来晚点,我婶子怕是都去掉半条命了。” “就是,你们这三个畜生不是人,心黑着呢,多亏了柱娃子,要不然老娘命得没了。”季慧芳呸了一声。 易老二易福磨牙,“是你先打我娘的。” 季慧芳瞬间炸毛,“老娘呸你祖宗十八代,倒霉玩意,你瞎啊,是你娘那个老娼妇先动的手,自己技不如人,还不允许别人打回去啊,没用的废物,一家子窝囊废。”瞅了眼角落的易得钱,爹怂怂一窝,真是千古名言。 “谁让你骂我娘。”易老三易发财气得直喘粗气,老东西胡搅蛮缠。 季慧芳瘪瘪嘴,“小瘪犊子,老娘那是说实话,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你娘是个贱货,勾引有妇之夫,气死正室,怀着野种登堂入室,磋磨前头留下的孩子。也是大家心善,要不然就她这种肮脏货,得扒光了游街,扔臭鸡蛋,弄去沉塘,要不然哪来的你这几个瘪三。” 文二丫被打得喘气都疼,根本说不了话,听着季慧芳的话,竟是眼睛一翻,气晕了过去。 “娘?”三个孝顺儿子急得眼睛通红,顾不得自己疼,拼命摇文二丫。 三个汉子的手劲不小,文二丫那小身板,差点被摇散架,旁边看着的人都替文二丫难受得慌,有三个大孝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文二丫被晃醒了,感觉自己要登天,嘴唇哆嗦,“别……摇。” 三个儿子一点不懂亲娘的痛,倒是不摇了,扑在老娘身上跟哭丧似得嚎啕大哭。 文二丫差点被压死,就……很憋屈。 别说旁边看热闹的人,就是易家几个儿媳和孙子孙女,都忍不住抽嘴角。这三个大孝子有多孝,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可是深有感悟,要不是有违人。伦,他们都要和亲娘。睡一床,不娶妻,不生娃,生生世世和娘过。 张口闭口都是我娘,我娘说,听我娘的,三个儿媳妇就很无语。 严大智等闹剧结束,才幽幽开口,“我不管你们产生了什么口角,动手就不对,这事是你们易家先动手,但你们伤得比较重,这事就抵消了。不过你们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上撒野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给你们大队长去信,让他过来带人。还有,你们以后不准再踏进我严家大队的地盘。” “凭什么?”文二丫也不知道被触及到了什么点,爆发出极大的潜力,一把推开三个孝顺儿子,直愣愣立起来,怒视严大智,“我是严谨他姥姥,是他长辈,我凭什么不能来,你严大智以权谋私,老娘要去告你。真以为当个大队长了不起,还不是个泥腿子,我呸。” “文二丫,你个老娼妇,老娘给你脸了,敢吐我男人,老娘撕了你。”季慧芳暴脾气忍都忍不住,尖着爪子就上去挠。 文二丫被打怕了,脸色一变,就往后缩。三个孝顺儿子赶紧挡在老娘面前,倒是不敢再对季慧芳伸手,毕竟这么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也怕疼。 严大智一把拽住季慧芳,“行了,来几个人把他们带去仓房,等他们大队长来。”又对文二丫道,“要告就去告,我严大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告,但你们破坏我严家大队的和谐,休想再踏进一步。带走。” 护卫队的人二话不说上前带人。 易家人吓得哇哇大叫,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叫得厉害了,还被堵了嘴。 易得钱从头到尾都在角落里,这会见易家人被带走,赶忙追出来,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走。 严大智眼底闪过嘲讽,挥手道,“都去忙吧,没事了,今天辛苦大家了。” “没事,我们严家大队可不能让外人欺负。” “就是,什么玩意,撒野也不知道挑地方。” “以后有事,大队长尽管招呼啊。” 众人七嘴八舌,陆陆续续散去。 院子里就剩下严大智一家人,严利山兄弟还满脸怒气,“我该跟在妈身边的,易家人太不是个东西了,今天要是外边没人,妈还不得被欺负死。” 季慧芳感动又好笑的瞪了眼两个儿子,“你妈可不蠢,也不弱,他们想在我家欺负我,做梦呢。你们忙什么尽管去忙,我没事。” “亲家婶,真没事?”消息得的晚的任丹华师义锋还有严大草以及其他相熟的人,跑进院子,满脸担忧打量季慧芳。 季慧芳笑道,“怎么都来了,我没事,多大点事啊,哪值当你们跑一趟。” 严大草呵呵两声,“也就在我们这些脾气好,心地善良的人面前能耐,瞧瞧,稍微来个狠点的,直接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 严老娘没好气的拍了严大草一巴掌,“这孩子,关心大嫂就好好关心,嘴硬什么。” 严大草瞬间炸毛,“谁关心她了,我是来看她有多蠢的。” 季慧芳也知道严大草的德行,虽然嘴讨厌,但是还算有良心,不像那几个,住隔壁的,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都来帮忙了,他们到现在愣是一个影子都没瞧见。 任丹华怕这姑嫂两人又杠上,忙笑道,“人没事就好,以后可得当心了。这易家什么来头啊?” 严大智蹙了蹙眉,“易家是小谨的外家,当年小谨娘死的时候,他们没出现,后来严大强对小谨百般磋磨,我就去易家问了问,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小谨过去照看一二。他们当时不同意,还骂得十分难听,我就再没去过。这些年,易家也一次也没出现过。之前我得知他们在打听小谨的消息,有所防备,后来又一直没反应,以为他们不会来找事,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任丹华师义锋愣了愣,这还跟他们家有关了? “那他们是什么意思,要钱啊?” 季慧芳摆摆手,“不知道,来这后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副了不得的样子,张口闭口让小谨家的过来见他们,还要住进小谨家,我不同意,她就跟我横,我就只好揭她老底了,后来就打起来了。” “不管他们要什么,反正没好事就是了,亲家,你们可不能给他们脸,虽然他们是小谨的外家,但小谨的态度是把他们当陌生人,所以什么立规矩,孝敬长辈这些鬼话别搭理,等小墨回来了,也多叮嘱她,遇到易家人,走得远远的,别脏了眼。” (本章完) 第625章 625黑市里的小姑娘 对方是严谨外家,师义锋老两口还是有些顾忌的,虽说不至于如同季慧芳说的这样不管不顾,当做陌生人看待,见面了该有的招呼和礼节要有,得把自己这边的理占住了。 自然的,自己也不是软柿子, 任由他们拿捏欺负。 “我们知道了,小墨回来,我们会跟她说的,亲家叔,亲家婶不用担心。” 江河省水市。 师墨和瑞塔两人做了简单的伪装,去黑市看看, 顺便学学别人的经验。 进去很顺利, 结果很失望。这里的黑市不大,也不热闹,管理也不规范,稀稀拉拉的人流,和毫无保障的买卖交易,怎么看怎么像自由发展起来的散市。 不过对贾票来说,这事好事,要接手这里的黑市会容易许多。 这里买卖的大多都是水产,各种熏鱼,风吹鱼干,小鱼干,咸鱼干,鱼片干,特别多,买的人没几个,卖的人占一大半,价钱十分便宜,可以称得上是贱卖。稀缺珍贵的东西, 不是常有,只有碰运气, 一年或许会出现一两次。 可以看出这边的水产确实很丰富,工厂里做的鱼肉酱需要大量鲜鱼,村子里水潭的产量供应不上,鱼肉酱的产量也就不高,这也是贾票率先往这边发展的原因之一。 师墨买了一些各种鱼干,准备回去尝尝味,好吃的话,工厂里也能多一个口味,做成成品吃食销售,利润应该会很好。 买好东西,两人又逛了逛,在角落看到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脏兮兮的蹲着卖泥鳅黄鳝螺丝虾蟹。东西混在一起,有大半桶,十多斤。 泥鳅黄鳝看着还行,手指头粗细,有点肉。 螺丝虾蟹就不行了,很小,全是壳,没二两肉,做出来也不好吃,一股土腥味,不是饿得吃土的年成,没人会花钱买这个吃。 这年头一文钱掰成两文花,有钱自然是往好了挑。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蹲守着,半抱着水桶,看着来来往往移动的脚,一个询问的人都没有,神情低落。 师墨路过时,听到小姑娘肚子咕噜噜直响,该是饿得狠了。小姑娘自己好似已经习惯了饥饿,一点不在意,只是孤零零的蹲着。 师墨看了眼她桶里的东西,很新鲜。 家里孩子们也常去摸这些回家,她不会扔掉孩子辛苦劳动所得,全都做成了吃食,不在意油盐佐料,做出来的东西很好吃,孩子们挺喜欢的。 不过严家大队那边也不知道是地理位置原因,还是气候上的差异,个头比小姑娘桶里的小得多。 “这个怎么换?” 小姑娘愣愣的看着停在跟前的小皮鞋,这时候想的不是卖东西,而是这双鞋一定很贵。 猛的回神忙抬头看向问话的人,是个好看的姐姐,身上像是有光,让她感觉到亮,感觉到暖。 她守了大半天,看都没人看一眼,已经放弃了,冷不丁被问,差点以为幻听。 “我,我……不知道。”小姑娘手足无措,她没来卖过东西,不知道别人是什么价钱,也不知道自己这点东西能不能值钱。 她想把东西卖出去,又不知道该卖多少,脏兮兮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本就破旧的衣服,一不小心又扯开一个口子。 布料撕开的声音使得小姑娘更急了,还自卑得想找条缝钻进去,不敢再扯衣服,眼泪在眼眶边缘晃动,赶紧伸手擦掉。 师墨叹口气,笑道,“别急,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或者最缺什么?” 小姑娘猛的抬头,“药,我想要药,我爹病了,快死了,我不想让爹死,我想要药。” “你爹什么病?需要什么药?” 小姑娘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 眼里刚刚出现的光瞬间熄灭,垂下头,闷声道,“对不起,这些送给姐姐吧,我得回家守着我爹。”小姑娘抹了把眼睛,扭身就跑了。 师墨愣了愣,和瑞塔对看一眼,都有些无语。 “把东西拎上吧,去查查这姑娘家在哪。” “是夫人。” 师墨没再逛,和瑞塔出了黑市,将东西收进空间后,她去医院看看,瑞塔去找小姑娘。 医院里汉子们都没什么事,有护工照看着,也不缺什么,师墨慰问了几句,就回了招待所。 瑞塔快晌午的时候才回来,“小姑娘家住得远,她是一路走回去的,走了三个多小时,我只能慢慢的跟在她身后,这才耽误了时间。” “没事,她家什么情况,见到她爹了吗?” 瑞塔跟着小姑娘到她家时,大概看了看,又在村子里偷偷打听了一番。 原来小姑娘家以前是那里的小地主,村子里的大片田地都是他们家的,村子里的人也都是她家的佃户。 后来斗地主,她家所有东西都充公了,家里爷奶,亲娘,哥哥弟弟,都被打死了,只有她和亲爹活着。 或者是对地主的痛恨,也或者是对小姑娘家曾经拥有的产生了嫉妒,村子里的人十分排斥孤立这父女俩。 村子农田不多,主要还是靠打渔为生。 小姑娘爹养尊处优长大,以前被人尊称为少爷,现在成了人人厌弃的剥削者,本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挣得就不多,还得分出一半交公,说是对他们以前作恶的弥补。 父女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又因为生活上,地位上,以及别人态度上的落差,心里生了郁气,久而久之,成了病。 今年冬天,小姑娘爹受了寒,就再也没爬起来过,看样子没几天好活了。 师墨顶了顶腮帮,“她家是地主的时候,剥削乡里了?” “这个不太清楚,但整个村子的人,好似都很仇视她家。” 师墨挑了挑眉,曾经要尊称为少爷的人,如今被他们踩在脚底下,这种反差产生的欢喜心理,不可能每个人都有。 嫉妒和不甘是人之常情,身份上产生变化后,会有态度上的改变,或是得意,或是嘲讽,但不可能全都产生仇视。 要么她家真的为祸乡里,一旦遭殃,让大家痛快。要么全村都是白眼狼。 “下午没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吧。” “好。” 吃过中饭,师墨瑞塔两人就不急不缓的往村子里去。 这边地势平坦,不用翻山越岭,但要过河。 有些河道湍急没有桥,只有一根攀着过去的铁索。 有些地方河道狭窄陡峭,路在峭壁上,每一步都万分艰险。 有些地方是嶙峋的碎石滩,长了不少水荆棘。 师墨记得,小姑娘是光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从这些地方走过的。 一路过去,就跟探险似得,老人孩子根本做不到,需要什么东西,只能村子里的年轻人,结伴而行,一年到头出去个两三次,集中购买。 小姑娘独自一个人跋山涉水跑市里卖东西,也不知道鼓起多少勇气才踏出的门。 不管她家是不是真的十恶不赦,但小姑娘的这份勇气,和对亲爹的孝顺,值得人感动。 师墨两人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小姑娘家在的村庄。 村庄在河湾深处,有些偏,和外界隔绝。 这会下午两点左右,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忙碌,给秧苗追肥拔草。 村子不大,村民也不多,大大小小加起来百十号人。还有十多个知青和下放的人,总共加起来不到一百二。 村子里的田地不多,每年的出产,交了公粮后,剩下的,他们全部换成粗粮,勉强够一家人混个半饱,坚持到来年。 其他大多数的食物,还是水产。 比如那些卖不出的鱼虾蟹,饱肚子就靠它们。 但偏偏,小姑娘家所在的村子外的河流,又深又急,这些村民连卖不出去的鱼虾蟹都弄不到多少,只能饿着肚子混日子。 这个村子穷,很穷,物质上穷,精神上也穷。 村子就这么大,来了两个陌生人,没多少工夫就传遍了。 黑瘦的汉子,朝她们走了过来,眼含打量。 师墨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华丽,也不像是好布料,但却半新旧,没有补丁,和这里全是补丁衣服的人比起来,汉子知道,是他们无法高攀,得罪不起的人。 尽量放柔语气,不自觉的弯着腰,“两位同志好,我是大水大队的大队长,我姓水,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水,两位同志面生,不是我们村的人吧?是有什么事吗?” 汉子也在暗忖,那样艰险的路,这两人是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走过来的。 师墨点头问好,“大队长好,我们是来找人的,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今天在市里帮我找回了丢失的钱袋,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就跑了,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你们这里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汉子微微拧眉,村子就这么大,今天谁出去了,都知道,对方又言明了是个小姑娘,想不知道是谁都难。 只是那家人,他不乐意看他们好。 这两人明显是有钱人家,感谢必定给好处,那家人凭什么得好处。 汉子想说找错了,但在师墨清冷不见任何涟漪的注视下,说不出假话。 只能僵着脸道,“应该是水乐贡家的水仙,同志顺着这条道走到底,那个没有栅栏的茅草屋子就是。” 第626章 626上门道谢 第626章626上门道谢 师墨道了声谢,就和瑞塔走了。 在地里伸长了耳朵听他们对话的人,忙围向汉子。 “大队长,你怎么跟他们说实话?那家子丧良心的,凭什么得好处。” “就是,黑心肝的祸害,死了倒是为民除害。” “大队长,我就说不要让水仙那个小贱人出去,她不出去,哪来的这些事。” “对对,小贱人运气这么好,还能遇到贵人,真是老天没眼。” 汉子脸色沉了沉,他同意水仙出去,也是因为道路艰险,容易出意外,谁知道…… “行了,也不一定有好处,即便有,他们父女俩也没资格得。”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啊,他们可是戴罪之身。 师墨瑞塔将众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唇角勾起。 不用查,她就能断定,是白眼狼无疑了。 往小姑娘家的路还挺远,在村子的最尾端,靠近翻滚的大河,夏天凉爽,但蚊虫多,冬天河风对着呜呜的吹,冷死人。 茅草屋破旧不堪,到处都是洞,一点不保暖,冬天的时候,水乐贡将家里所有的衣服,都穿在闺女身上,自己才会受寒,加上沉积在身体里的病灶同时爆发,一病不起。 没有院门,师墨在屋外喊,“水仙,在家吗?” 回应师墨的是几声虚弱的咳嗽。 师墨放出精神力看了看,家里只有躺在稻草堆里,看不出人形的男人,脸色灰白,眼窝深陷,身上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看起来像个有皮的骷髅人。 张着嘴喘气,不知道身上哪疼,表情很痛苦。 水仙小姑娘这会正在屋子后边的峭壁下,抓小鱼小虾。 峭壁下,是一小片堆着碎石头的河滩,一到夏天,河水消退后,这些石头下面,就会有虾蟹,小小一个,没肉,但却是他们父女俩唯一的口粮。 村子里的粮食没有他们的份,村民不会带着他们打鱼,他们自己也打不到鱼,只能抓这些小虾小蟹吃,偶尔能偷偷去小丘陵或者有草的河岸边找些野菜换口味。 小姑娘从中午回来就一直在这抓,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抓到才能填肚子。 这么久,小木桶里,也才不到一斤的虾蟹。 师墨跳动眉尾,自己都快饿死了,竟还大方的送她那么大一捅东西,那些东西怕是小姑娘省吃俭用很长时间才省下来的。 小姑娘瞧着够吃了,就起身,拎着桶回来。 饥饿加曝晒,瘦弱的小身板晃了晃,紧紧抱着桶,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小脸惨白如鬼,唇色都是白的。 随后若无其事往上爬,一步步挪回家。 刚从屋子后绕过来,就看到了师墨两人。 小姑娘眨眨眼,又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出现幻觉,才忙迎过来,“姐姐,你们怎么来这了,怎么找来的?是找我吗?是有事吗?” 师墨笑道,“我买了你的东西,还没给钱,你的桶也没带走,特地给你送来。” 小姑娘连连摆手,“我说了,是送给姐姐的,不要钱,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卖也卖不出去,平白耽误了姐姐的时间,算是给姐姐的赔礼。桶也是破桶,哪值得姐姐跑这一趟。过来的路很危险,姐姐不该来的。” “没事,反正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茅草屋只有一间,她爹正躺在里面的稻草堆里。旁边搭了个棚子当灶房,小姑娘满脸窘色,不知道该不该请师墨进去坐。 师墨不等她回话,自己就走了过去,在棚子外边的木墩子上坐了下来。 “我走了一路,午饭也没吃,饿得不行。过来时就带了点米面,没有熟食,能不能借你的锅灶煮煮?” “能,能的,”小姑娘回神,赶紧跑过去,“姐姐不嫌弃我做得不好我帮你做吧。” “不用了,瑞塔做饭很不错,让瑞塔做,你把锅灶借给我就行。对了,你这些小虾小蟹看起来不错,能卖给我吗,一起做了吃。” “不用买,姐姐不嫌弃,拿去吃就是,我来洗吧。” 明明是自己的口粮,饿得恨不得吃土了,小姑娘也十分大方的往外送,半点不迟疑,还勤快的倒在木盆里清洗。 倒不是她有菩萨心肠,舍己为人,而是因为师墨大老远的给她送钱送桶,虽然她没想过要,但师墨这份心,就值得她全心全意回馈。她没有值钱的东西,这些不值钱的师墨不嫌弃,她自然不会吝啬。 自己饿肚子事小,反正饿习惯了,多饿一顿也没什么。 师墨不知道小姑娘所想,说了声谢,顺势接受了。 瑞塔在棚子下做饭,小姑娘认认真真洗虾蟹,师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姑娘闲聊。 小姑娘现在已经十五岁了,瘦弱的缘故,看起来比同龄人小,读过书,识得字,说是以前村子里有大船,出入很方便,每天乘坐大船来回就行,她那时候五六岁,出去读了一年。村子里只要稍微有点余钱的家庭,都会送一个两个孩子去读。或许是因为在这里被困得久了,都想通过读书走出去。 后来大船没了,出入不方便,她家也没了钱,就再也没上过学,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她爸空闲的时候会教她,小姑娘的学识还不错,没比同龄人落下多少。 听说她爸学问很好,当初还是地主的时候,水家老爷子是把儿子当状元培养的,只是那时候不科举了,连皇帝都没了,老爷子遗憾的同时,也不愿意让儿子丢了学问,一直有请先生教,直到家里出现变故。 家里出事的时候,小姑娘才刚刚记事,出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感悟也不深,说起的时候,看不出有多伤心难过,只是对于亲人还记忆尤深。 本该难过的,可生活压得她喘不过气,根本没有功夫难过。 说着话,小姑娘还会时不时跑进去给亲爹喂水,看看亲爹活没活着。 小身子瘦弱得不堪一击,但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拼了命的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亲人都没了,只剩下他们父女,她也是害怕的,害怕亲爹也没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一个孤身的花季姑娘,在这个群狼环伺的地方,要么被欺辱致死,要么自我了结保全清白。 反正不管如何,都没办法完整正常的活着。可她想活着,活着很难,就因为难,所以不甘心,就因为难,她才要反抗命运,活得更好,比任何人都好,让老天爷,让所有人都看看,再难,她都能活下去。 这些话,小姑娘没有说出口,但师墨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是个倔强不屈敢向命运抗争的姑娘。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会用命去抓。 “船去哪了呢?”师墨问。 小姑娘动作一顿,眼底闪过怒气,随即又若无其事继续洗虾蟹,“烧了,被我爹烧了。” 这船有故事啊,应该也是村子里的人怨恨水仙家的原因。 师墨没有追问,瑞塔煮了粥,已经好了。 粥香满院子飘,水仙肚子咕噜噜狂叫。 响声有些大,她自己不在意,但怕在师墨面前丢人,就狠狠的捂住,若无其事的继续做活。 瑞塔将粥装进碗里,她们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大桶,用布盖着,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想拿点什么出来都方便。 装粥用的碗筷就是从桶里拿出来的。 端了一碗递给师墨,“夫人,粥好了,当心烫。” 师墨笑着说了声谢,水仙却因两人的称呼愣了愣,夫人? 回神时,粥香就在鼻尖下,慌了一瞬间,忙往后躲,“不不,不用了,我吃过午饭了,我不饿,谢谢婶婶。” 瑞塔很温和,笑道,“说谎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快吃吧,吃完就去给你爹喂点,这会粥还烫,等你吃完刚好可以喂。” 水仙脸有些红,但还是拒绝。 瑞塔直接塞她手里,“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技能。人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也不可能永远活在尘埃里,活着才能改变现状。” 水仙心口一滞,眼眶瞬间红了,家里出现变故后,除了爹以外,她没有感受过来自任何人的温暖和善意,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鼓励宽慰的话。 她以为,她会一直挣扎到死,孤独又冷寂。 抬眼去看师墨,对上一双含笑温柔的眸子,“吃吧,瑞塔婶婶的手艺很好的。” 水仙喉咙哽了哽,在眼泪滚出眼眶的瞬间垂下了头,眼泪滴进了粥里,“谢谢姐姐,谢谢婶婶。” 瑞塔拍拍她的头,“不客气,快吃吧,不够锅里还有。” 水仙低低的应了一声,大口大口的喝粥,真的好香啊,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了,这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小姑娘也不怕烫,几口喝完,就不再吃了,忙端着碗去喂她爹。 师墨没多劝,小姑娘好强。 水乐贡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身体各个器官都在急速衰竭,靠一口气撑着,应该也是放不下闺女。 昏昏沉沉的对外界感应不是很清楚,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知道闺女在他喂吃的,即便吞咽难受,也强逼着自己吞,只想多活一天是一天。 只是饿得太狠了,胃都饿小了,只吃了一两口就吃不下了。 (本章完) 第627章 627留宿救治 第627章627留宿,救治 水仙忍住难过,将粥放好,打算待会再喂。 服侍亲爹躺下,跑出来争着洗碗收拾。 瑞塔也没和她抢,让她做了。 师墨看了眼天色,“不早了,这会怕是也走不到市里,水仙,我们能在你家住一宿吗?” 水仙当然愿意,只是看着自己破败的家,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有地方住宿。 “姐姐,我我……”小姑娘愧疚得眼眶通红,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留下的话更说不出口。 师墨好似没看出她的纠结,笑道,“我觉得棚子里就不错,弄些干净的稻草铺上就能睡,如今天也不凉,棚子里睡着也没事,晚上还能吹吹河风,肯定惬意。” 水仙咬着唇道,“可是,这里蚊虫很多。” “没事,我带了驱蚊的药包,哦对了,我会些医术,要不我给你爹看看吧。” 水仙眼睛一亮,忘了住宿的事,惊喜道,“真的吗?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师墨笑笑,“不用客气。” 水仙带着师墨进屋子,屋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水仙有些窘迫。 师墨脸上没什么反应,好似根本没闻到,水仙放心了。 “姐姐,我爹的情况我明白,不管姐姐能不能治,您都是我的恩人,我会用命报答您的。” “不用这么夸张,我虽不是医生,但因为会医术,什么叫救死扶伤,也想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先让我看看吧。” “好。” 水仙让开身,师墨过去,借着把脉的动作探查水乐贡的情况。 确实很糟糕,在现世,算得上是药石无医,时日无多,医生会让弄回家准备后事。 “没有大碍,只是风寒拖太久,加上没有营养,所以才会一直昏睡不起,只要治好风寒,再弄些吃的养着,很快就能恢复。” 水仙大喜,她爹病后,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谢谢姐姐,太谢谢姐姐了。” 师墨笑笑,拿了一颗促进生机的丹药给水仙,“这是随身携带的治疗风寒的药,就这么给你爹服下就行。药丸效果比较好,一颗就足够了,剩下的粥,隔两个小时喂一次,明天早上,你爹就能清醒。”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水仙接过药,没有迟疑,喂进亲爹嘴里。以为还需要喂些水,没想到药丸入口就化了,都不用自家爹吞咽,就顺着喉管往下。 水仙低垂的小脸上全是坚定,她不傻,自家爹什么情况她知道,根本不是风寒,或者说不仅仅是风寒,一般的药救不活,这颗药一看就不普通,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接触到的。 帮她的,是仙女姐姐,她一定会用命报恩的。 师墨见水乐贡吃了药,就没多待,出了屋子。 外边,瑞塔已经抱来了干净的稻草,扑在棚子一角。 随即又转身去了河边,准备弄条鱼晚上吃。 这边的鱼师墨还没吃过,正好可以尝尝味道,看适不适合做鱼肉酱。 水仙安顿好亲爹也追了出来,“瑞塔婶婶,我们这边的河水很急,很危险,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抓到鱼,那里水流不急,我爹以前都是在那抓的鱼,别人不知道。” 这点水流,对瑞塔来说,算不得什么,倒也没拒绝小姑娘的好意。 “好啊,劳烦水仙带路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该我去抓鱼的,姐姐和婶婶帮了我这么多,我什么回报都给不了。” 师墨也没在家待,跟着一起去,闻言笑笑,“会有你有能力回报的一天的。” 三人说着话,从屋后的峭壁下去,一直往旁边的荆棘丛里走。 师墨看着小姑娘光着的脚丫,微微蹙眉,却没说什么做什么。 有些恩,捡要紧的施就行。太面面俱到,恩会变味。 穿过荆棘林,前边有一个小夹缝,只够一个瘦弱的人侧着身体通过。 外边看着夹缝很长,进去之后才知道,不过几米远,过了之后,就是一个小涧谷,二三十平大小,四周都是淌着水流的峭壁,长满了青苔。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水潭,连接水潭的是条河沟,河沟一直延伸到夹缝外面,和湍急的河流相连,偶尔会有鱼从河沟里游进来,掉进水潭。 水仙爹在一次快要饿死时偶然发现的这里,在里面捉到了鱼,救了父女俩的命。 后常来这里瞧,偶尔会发现有鱼进来。 水仙欢喜的走到水潭旁,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脸上全是笑,“姐姐,婶婶,这鱼是前段时间下雨,河里涨水,从河沟游进来的,家里暂时还有吃的,我就没动,这些天我每天都给它喂吃的,一点没瘦,今晚我们能好好吃一顿。” 难得见小姑娘脸上有这么明媚的笑,师墨也扬起了唇角,“这里别人不会找来吗?” “不会,听说这里以前摔死过人,大家都说这里有鬼,而且这边也捕不到鱼,所以没人回来,这就是我和我爹的秘密鱼塘。”这里没外人,小姑娘说话也没顾忌。 师墨笑,这便是柳暗花明吧,老天总会给自认为在绝境中的人一条生路,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那挺好,鱼怎么抓?” 小姑娘跑去旁边的石头缝里掏出一个网兜,看准时机一捞,鱼就上来了。身手很利落,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鱼很大,有四五斤,小姑娘这小身板拽着网,被蹦跶的鱼压得左右晃,好似随时都会被反拽下去。 小姑娘使劲拽住,拎起来给师墨瞧,眼睛亮晶晶的。 师墨不吝啬夸赞,“水仙很厉害。” 小姑娘红了脸,“姐姐,我们在这把鱼收拾好了再回去,家里我不敢留东西,刀子和其他能用的东西,都藏这呢。” 小姑娘还挺有心眼,师墨说好。 瑞塔从小姑娘手里接过了东西,去收拾鱼,小姑娘这细胳膊,她可不敢让她动刀。 是条大白鱼,肉质很细嫩,在冰原生活几十年的瑞塔,最常吃的就是鱼,最擅长弄的也是鱼,仅一眼就知道怎么做好吃,“夫人,这鱼做鱼片不错,爽滑细嫩。骨头可以炖汤煮粥或下面条,脑袋可以做剁椒鱼头。” “你的手艺没问题,看着安排就行。” “好。” 听着两人对话,水仙偷偷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家没有佐料,刚要开口,又想到师墨他们可能带了,便什么都没说,在旁边帮瑞塔的忙。 收拾好后,又将东XZ好,三人说着笑回家,太阳开始西沉,瑞塔在做饭,水仙帮忙烧火,师墨迎着河风看落日。 院子里很快飘来了香味,瑞塔在炸中午水仙抓到的虾蟹,裹上面粉,放上佐料炸,当做零食吃,很香。以前家里的崽崽们找回来的这些东西,大多都是这么做的,简单还好吃。 一口下去嘎嘣脆,骨头都不会吐。 不远处的树干后,不少人探头探脑,师墨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没有搭理。 这些人心毒,但胆子小,否则也不会用孤立下绊子这些阴招,要父女俩的命,而是直接动手了。 全村人,弄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可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啊,以至于现在被馋得差点咬掉舌头,也不敢上前一步。 瑞塔做饭很快,即便水仙家就是几块破石头搭起的小灶,配上一口破洞的陶锅,也没影响她的速度和做饭质量。 三人在院子里,用破背篓倒扣着,扑上师墨盖桶的布当饭桌,围坐在一起吃。 小姑娘再克制,这时候都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之前自己和亲爹煮的东西,她形容不来,反正就是闭着眼睛塞嘴里,吞下肚,不至于饿死而已,吃的时候,从来不敢贪味,就怕吐出来。 师墨仔细尝了鱼肉味,确实很嫩很鲜,刺也不多,用来做鱼肉酱不错。 一条鱼,三种做法,加上炸的虾蟹,另外就是半下午剩的粥,师墨和瑞塔都没吃多少,大多数都是水仙吃的。 她自己没什么意识,又饿又馋,不自觉就吃多了。 即便这样也还有剩,放水里冰着,明天还能吃。 吃完饭,水仙又去喂她爹。 水乐贡呼吸强了不少,吞咽也轻松了些,比下午多吃了半碗粥,小姑娘高兴得很。 晚上没什么娱乐,小姑娘奔波一天早累了,又难得吃一顿饱的,喂完亲爹就在旁边打瞌睡。 师墨让她去睡觉,她们也准备睡了。 水仙和水乐贡都睡屋子里的草堆上,屋子虽然不大,但足够他们躺开。晚上也能更方便她照顾亲爹。 小姑娘几乎秒睡,师墨瑞塔却没睡,坐在棚子下的草堆上。 瑞塔有些心疼师墨,“夫人,您空间有床,要不放出来用吧。” “没事,我不困,今晚打坐,你睡吧,这两天你也辛苦了。” “我不睡,我给夫人守夜,免得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师墨看了眼外边的大树,那些人到现在都没走,破草屋周围的饭菜香久久不散,他们闻着受煎熬也舍不得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打着待会来偷的打算,师墨却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 “无妨,他们不敢过来,你安心睡就是。” 瑞塔不睡,师墨也不强求,盘着腿在稻草上打坐,弄了精神力罩,蚊子近不了身,很清静。 外边的人是在院子里的菜香味完全散开后走的,走的时候骂骂咧咧,说的话十分恶毒。 (本章完) 第628章 628离开帮忙买东西 第628章628离开,帮忙买东西 翌日,水仙神清气爽的苏醒,真是从来没有过的舒服。 以前每天晚上都被饿醒,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第一时间去看旁边的爹。 水乐贡脸上多了点活人气色,呼吸很平缓,水仙几乎能听到亲爹若有似乎的呼噜声,一直冷冰冰的手脚也有了温度,小姑娘喜得牙不见眼的。 欢快的跑出屋子,师墨坐在院子里看书,瑞塔在做早饭。 水仙顿时愧疚了,“对不起姐姐,婶婶,我睡过头了。” 瑞塔笑道,“没事,小孩子就要多睡才能长个,快去洗洗脸吧,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好,”水仙在旁边的破瓦缸里舀了些水,快速洗漱,又抽空说话,“姐姐,我爹好了很多,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谢谢姐姐。” “不用一直说谢,你爹会好的,待会吃了饭,再给你爹喂些粥,他就能醒了。” “嗯,我知道了。” 十五岁的姑娘,之前被生活压得背都挺不直,这两天全是好事,少女的性子逐渐显露了出来,朝气,欢快,充满活力。 蹦蹦跳跳的去帮着瑞塔洗碗,舀粥,端上临时餐桌。 早上瑞塔做的鸡蛋饼,还煮了几个白鸡蛋,又煮了肉粥。这些东西都是瑞塔从拎来的桶里拿出来的,小姑娘半点不怀疑一个桶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反正在心里已经认定,师墨是天上的神仙,特地来帮助她的。 小姑娘没矫情,跟着一起吃得饱饱的,收拾好后,又跑去喂她爹。 以为跟之前一样,亲爹会在昏睡下被投喂。 哪想她刚有动作,水乐贡就悠悠睁开了眼睛。 长睡不醒,一时间有些愣怔,眼睛茫然无神,呆呆的望着前方没反应。 水仙却喜的想要大叫,生生忍住了,咬着手不让自己发出声,免得吓着爹。 眼眶里续满了泪,看着门外站着,冲她笑的师墨,满满的感激。 师墨道,“我们该回去了,你们的秘密基地里,我留了些米,不多,给你爹养身体的。以后有事就去市里的黑市,拿着这个找我,会有人帮你解决问题的。好好学习,健康长大。”师墨放了一根黑色的看起来十分陈旧的手绳在木墩子上,和瑞塔转身离开。 水仙一急,就想追上去,可亲爹还靠在怀里,她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泪水再不受控制啪啪的掉,落在水乐贡脸上。 水乐贡眨了眨眼,喉咙暗哑干涩,“别哭。” 师墨瑞塔出了村子后,用身法赶路,到市里不过花了十来分钟。 师墨从空间里拎了些吃的在手里,和瑞塔直接去医院。 这会人都在,周国伟迎上来问,“弟妹事情忙完了吗?需要帮忙吗?” 师墨昨天离开的时候,给周国伟留了信。 周国伟隐约知道师墨拥有不一般的能力,并不是很担心她的去向。 师墨笑着摇头,“没什么事了,大家恢复得如何?” “都很好,陶来顺也醒了,这会精神头不错。” 师墨应了声,走向陶来顺,“好好养伤,其他别担心,有我们。” 陶来顺鼻头一酸,赶紧垂下眸子,点点头,想到自家以前的行事,羞愧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师墨一家都不计前嫌,没有故意针对他,还给了他这么好的前程,他这辈子都回报不了。 这次生死边缘徘徊一圈,更是感受了一番他们的照顾,没有责备和怨怪,只有关心,这份不离不弃的恩情,他愿意用命来回报。 师墨不知道陶来顺在想什么,本想问问判决什么时候下来,公安同志就来了。 说是下午两点,到时候有人来带他们去。 周国伟感激的将人送走,回来跟众人道,“我知道你们这次遭了罪,心里都有怒气,但观刑这事还是要考虑清楚,胆子小的最好别去,免得以后做噩梦。” 确实有胆子小的,原本咬牙切齿的要去看那些人的下场,结果周国伟这么一说就胆怯了。 几番迟疑后,表示不去。 有几个胆子大的,伤得重的,表示一定要去,不亲眼看着那些人自食恶果,怎么都消不了这口气,其中包括陶来顺。 师墨和周国伟都没有多劝,只要不害怕就行。 中午照样请外面的人帮忙做的午饭,炖了鸡,其他东西也都是清淡有营养的吃食,几个汉子从来没被这么精细的照顾过,又都是健康壮硕的身体,两天时间,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下午来接他们的车子到了,周国伟带着想去的人去的,师墨没去。 地点在郊外特定的场地,闲杂人不准靠近。 有人即便知道这里是用做什么的,也不会好奇的跑来看,觉得晦气,也煞气,容易受冲撞,很多人忌讳这些。 周国伟几人到时都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的匪徒都在这里。 陶来顺一眼就看到最前方的刀疤,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汇。 刀疤眼底有不甘,有愤怒,有凶狠,看到陶来顺时,这些情绪达到顶点,嘶吼着想过来活吞了陶来顺。 陶来顺勾唇冷笑,那晚他不怕,现在更不怕了,动着嘴,无声说:你输了。 刀疤瞬间挣扎得青筋暴起,双目充血,死死的盯着陶来顺,企图化作厉鬼,来找他索命。他凶狠了大半辈子,竟然栽在这些杂碎手里,怎么想都不甘心。 他甘不甘心,结局都已经这样了。 师墨没去观刑,等在医院里,众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个个脸色惨白,头重脚轻,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周国伟将他们带过去后,没有观刑,倒是很精神,“都吓着了。” 没去的人大呼幸好,要不然他们肯定更惨。 师墨一人给了颗药丸,“安魂助眠的,吃过晚饭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我们就回去,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有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们去买。我们已经通知你们的家人了,他们会在那边接,回去后好好养伤,上班的事,等通知,不用着急,不管什么事,都没有身体重要。” 一个汉子红着脸道,“夫人,听说这边的鱼干不错,还特别便宜,我之前就打算买些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好吃的话以后跑车就能经常买。那个,您能不能帮我买一些,不用太多,一两斤尝个鲜就行。” “没问题,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吃用,玩的都行,家里有孩子的,需要带些好玩的小玩意什么的也行,有吗?” “有,有的,夫人,我昨天听隔壁房病人谈话,说这边的麻布耐脏耐磨,很便宜,虽然很硬,但干活穿很不错,做鞋子也好,我想给家里爹妈买些,能请您帮我买些回来吗?我有票,布票,钱。”汉子慌手慌脚的掏,让师墨帮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河省的气候比西一省的湿热,平均温度高上好几度,很适合麻生长,所以这边的麻制品是特色,很多,又便宜。 师墨笑着摆摆手,“行了,别忙活了,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钱票的事到时候再说。还有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没了,他们是想给家里人买些吃用什么的回去,但这些东西太零碎,不好让师墨帮忙到处跑着买。 师墨说行,让周国伟守着大家,她和瑞塔出去买。 周国伟有点不放心,“我去吧,天快黑了,你们女同志出门不安全。” “没事,都已经入夏,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呢,你守着他们,我们很快就回来。饭送来了让他们吃,吃完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们,我们会直接回招待所,明天回去的时候再来接他们。对了,接车的司机二姐夫也要安顿好了,吃用都我们包,尤其注意他们的安全。” “放心吧,我都安排着,不会有问题的。” “二姐夫办事我放心,那我走了。” 师墨和瑞塔出了医院,先去了趟黑市,另外一个较远的,较大的黑市。 这会人还挺多,怕是都趁着监管的人下班了,夜色又容易掩护,所以过来交易。 买卖鱼干的尤其多。 对住乡下的人来说,这些东西不算稀罕,稍微勤快点,愿意吃苦的,就能弄到。不过乡下人不能私下明目张胆的卖,即便守着鱼也没什么进项,只能将主意打到黑市。 城里的人也到处都能买到各种鱼,算不得昂贵,有点收入的就能吃得起。不过黑市里的尤为便宜,许多人还是愿意跑黑市来买。 为此稀疏平常,毫不值钱的鱼干,在黑市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因着卖的人实在多,即便买的人不少,看起来也没几个,整得鱼干市场表面看着很萧条。 师墨轻松买到百多斤,准备每个伤员分十斤,算是她这个老板给的慰问品。 随后又去找麻布,黑市里卖麻布的也有,都是小卖家,自己偷偷在家织了,拿来卖的。 一人不过几尺,师墨嫌太零碎,没要,放出精神力找大卖家。 很快找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专做麻制品买卖的小贩,小贩年龄不大,瘦高瘦高的,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是个鬼主意很多的。 他在这一片看起来挺吃得开,熟客不少,蹲守在哪一会功夫,就接待了好几个客人,个个离开时都满脸笑容。 (本章完) 第629章 629麻制品小贩 第629章629麻制品小贩 他的经营策略就是偷偷从乡下妇人手里收零碎的麻布或麻制品,乡下人想进一趟城和难,开介绍信,什么的处处受限制,而且出门一天就要耽误一天功夫,少赚一天口粮,许多人都舍不得。 即便家里存了偷偷织的麻布,也卖不出去。 小贩用最低的价格从他们手里收,价钱比黑市交易的低一些,可不用耽误功夫,也不会有风险,许多人都愿意。 小贩将收回来的麻制品再加工成整,提高价格卖出去,赚差价,以走量为主,薄利多销,生意不错,赚得不少。 这想法其他人不是没有,但大多都嫌弃利润低放弃了。更多的是怕货砸手里,毕竟麻制品在江河省真的很普遍,家家户户都会做,需求量很低。 如果运到外地卖,成本增加,赚不到不说,还会亏本。 为此做的人不多。 这个小贩倒是有魄力,敢想敢做。 师墨带上瑞塔,出黑市,随后朝着麻布小贩的据点过去。 这里是小贩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不会长期固定在这里,也不会放货在这里,很谨慎。 师墨两人过来时,小贩刚刚送走一个客人,远远瞧见她们两人,眼珠子转了转。 小贩叫倪乙,今年二十五,在家就属于那种不务正业,整天上蹿下跳,异想天开的跳脱孩子,爹娘恨其不争,怒其不实,村子里人也说是个小混混,没有出息的人。 按照倪乙自己的想法是,他不想和那些普通人一样,一辈子都陷在泥地里,他要干大事,要出人头地,要当人上人。 做生意,赚大钱,就是成功路上的第一步。 倪乙直觉这俩人是朝他来的。 心里转了无数可能,因着师墨两人是生面孔,心底的警惕性高了许多。 师墨不在意他的警惕,没有警惕心的人,她还不敢合作。没有什么套近乎的话,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你手里的麻制品我都买了,卖吗?” 倪乙有胆识,也有点脑子和经商天赋,在麻制品的买卖上,还算成功。 多年的生意经验告诉他,小心谨慎,生意才能长长久久,红红火火。 所以,师墨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大客户,能令所有商贩心动。但他并没有很开心,甚至愈发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陌生人,一点不掩饰的找上他,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这就很让人惊慌。还提出买他手里所有的货,怎么看怎么像个坑。 瞬间拉下脸,粗声粗气的驱赶,“去去去,说的什么鬼话,小爷忙着呢,要买东西去供销社,去国营商店,跑我这来算怎么回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你可别害我。” 陌生的面孔长得再好看,倪乙都表示不会掉以轻心,落进敌人的坑里。 师墨也不恼,仿佛想起了第一次找贾票做生意的场景,何曾相识,这俩人说不定能成为好友。 “拥有警惕心是好事,放心,我是真心实意的买家,没有什么隐藏身份,我也不是江河省的人。明天上午九点,城外,你要卖的话,就将货拉过去,不卖的话就算了。当然,你有胆量做这笔生意,我保证你以后生意兴隆,越做越大,如果没胆量,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说完师墨也不等回应,带着瑞塔离开,她坚信,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是愿意为任何可能的机遇冒险的。 倪乙确实有野心,因为师墨的话,纠结了一整晚,最后天一亮,就爬起来找兄弟,找车拉货。 大不了就是舍一批货,他倪乙亏得起。 师墨和瑞塔离开后又去买了其他东西,她记得每个手底下员工的个人资料,家庭大致情况。 直接到国营商店,给每人买了些各自家里可能需要的东西,这些和鱼干麻布,都算作是慰问礼,一人一份。 买完东西就回了招待所。 翌日一早,和瑞塔吃过早饭再去的医院,周国伟已经帮忙办好了出院手续,其他人也都收拾妥当。 来接车的司机帮忙将重伤的几个抬上车,车厢里弄了很厚实的稻草,还铺了厚被子,可能有点热,但不会颠着。 准备妥当,一行人出发离开。 到城外时,刚好九点,师墨让大家停一停。 瑞塔下车,径直走向躲在旁边土沟里的倪乙,“东西都搬上车吧,多少钱?要票也行。” 偷偷摸摸被逮了个正着,倪乙有些尴尬。 瞧瑞塔好似一点不在意,公事公办的模样,也赶紧正视起来,“真的……都要?可不少啊。” “都要,放心搬,往后继续囤积,保证质量和数量,会有人来找你谈长期合作。” 这边倪乙还有些晕乎,那边师墨已经让司机汉子去搬东西了。倪乙的几个兄弟看得一脸懵,他们到底阻不阻止? 等搬完了货,给了钱,车队走了,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跟做梦似得,真卖了?压箱底的货都卖干净了? “倪哥,咋整?” 倪乙一巴掌拍过去,“整个屁,赶紧催货去。” 头车里,只有周国伟师墨瑞塔三人,周国伟道,“弟妹是准备做麻布生意?” 师墨笑笑,“麻制品虽然粗糙,但很适合庄户人家用。供销社里或者国营商店里卖得不多,而且价钱也相对江河省贵许多,我买些回去试试,需要的人多的话,可以试着做做这生意。” 周国伟啧了一声,“所以说还是弟妹有眼光,到哪都能发现商机,哪像我们,脑子笨,眼光也不行,只能干体力活。” “二姐夫做的可是技术活,那才是硬本事,我就是投机取巧而已,和二姐夫比差远了。” 两人互夸了一阵,才换上其他话题。 因为有伤员,路上不敢开太快,回去花了两天多时间,到严家大队时,是下午。 伤员各地都有,一个地方一个地方送,路上耽搁太久,不利于他们休养恢复,所以都给拉来了严家大队。 所有伤员家属都聚集在这里,离家远的,要是不愿意回自己家,师墨可以单独批一座院子给他们养伤。 离家近的,住回自己家行,和其他人一起住也行。 家属们提前得了消息,全都在村口翘首以盼。 车子还没停稳,就红着眼跑去找自家人。 能在车队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支柱倒了,家也就倒了,所有人都很重视,也很担心。 伤患们被扶下车,送到自家亲人手里。 家属们看着包得奇形怪状的汉子,又心疼又庆幸,这会心里,就一个念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孩子爹。”赵棉花看着只能让人抬着走的陶来顺,心都揪碎了,整个人后怕得不受控制颤抖。 严大智并没有跟她说陶来顺命悬一线的事,只说受了伤,不会有生命危险,免得赵棉花一家担心。 赵棉花本来以为没多严重,可现在瞧着,是所有人里最严重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就在家种地吧,被人瞧不起也好,儿子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也好,不去了。” 这个男人她以前嫌弃他懦弱,嫌弃他愚孝,嫌弃他有几个不是东西的亲人,后来男人的改变,她没有多感动,只认为是理所当然,是他身为男人该做的事。 可如今瞧着他浑身是伤的模样,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这世上没有比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更重要。 陶来顺的几个儿子也在,个个红着眼眶。 陶家老大陶卫家沉声道,“爸,以后我来养家,我养你和妈和弟弟。” “我们也能养。”两个小的也不甘落后。 陶来顺欣慰极了,也满足极了,以前孩子们和孩子妈看他的眼神冷漠得他心口发凉,如今浑身都是滚烫的。 “不用,我就是些皮肉伤,看着严重,几天就好了。这事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遇见的,别担心,我们先回去吧,卫家,你们几个抬我回去,别劳烦两位叔叔了。” “好,”陶家几个孩子感激的从两个汉子手里接过陶来顺,小心翼翼的往家抬。 赵棉花抹着眼泪跟在旁边护着。 严建茂缩着脖子在旁边看热闹,嘴里啧啧直响,“还是我聪明啊,瞧瞧这一个个的,削尖了脑袋往车队钻,这不,命都差点搭上。”哪有他在村里开独一份的拖拉机好。 周翠周大嘴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贪生怕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无人能比。 不过,她也是吓得不轻,真惨啊,果然这钱不是好拿的。 伤员们陆陆续续离开,师墨让周国伟将准备的东西,都送上去。 周国伟拍拍脑门,直道师墨想得周到,他什么主意都没有。 师墨笑笑,周国伟本就不是个心细的性子,平时还有些冷,加上男人天生神经就比女人粗,能理解。 同时提醒他,给去接车的司机发个红包,不能让别人白跑一趟,走公账。 周国伟表示记住了。 这边的事情,师墨全权交给周国伟处理,转身在人群里找自家爹娘,刚刚她瞧见了。 人还没找到,就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拦住了去路。 瑞塔脸一沉,挡在师墨跟前,“你们什么人,有什么事?” (本章完) 第630章 630收拾易家人 第630章630收拾易家人 易家人被赶出严家大队后,一直找机会再进来,这两天发现不少人到严家大队来,因为今天有车队回来,这些人是来接车队的,便浑水摸鱼,跟着进来了。 刚刚找小孩偷偷打听过,这个年轻女人就是严谨的媳妇,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跟着一大群男人到处跑,不知道严谨头上绿成什么样了,真是个蠢货。 为首的文二丫将嫉妒和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在脸上,直直的朝着师墨过去,带上了几分气势汹汹。 冷不丁被一个中年女人挡了道,这女人好似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看着白白嫩嫩,身形也好,和自己好似两辈人,就嫉妒得发狂。 语气由内而外的恶劣了几分,“哪来的老娼妇,滚开,老娘不找你。” 瑞塔不会骂人,狼族的高傲也不允许她跟泼妇似的和人在大街上对骂,只是看着文二丫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有事说事,没事让开,如若再口出恶言,休怪对你不客气。” 文二丫冷哼一声,放狠话谁不会,认得两个字真当自己是文化人了,说话文绉绉的恶心。 满脸不屑,刚要张口,瑞塔猛然眯眼,身上气势骤升,压迫得易家几人心口直颤,忍不住想跪。 文二丫的话哽在喉咙,不上不下,呛得肺都快咳出来了。 任丹华师义锋在人群里瞧见陌生人拦住师墨,一猜就是易家人,赶紧挤过来,凑在师墨耳边道,“是易家人,小谨的外家。之前来过,被你堂叔叫来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弄走了,没想到还不死心,又跑了过来。” 师墨挑眉,“瑞塔,带他们到家里去。” “是夫人,”瑞塔收敛气势,等师墨几人走后,就领着易家人会石头小院。 易家人尤其是文二丫,被瑞塔吓过之后,老实了许多,安安静静的跟着。 回到家,小三崽和阳阳遇遇都在,师墨挨个亲了亲,送上小礼物,然后让他们和姥姥姥爷去后院玩。 任丹华师义锋不放心,“我们留下来陪你。” 师墨笑道,“不用,几个普通人而已,还能伤到我啊,再说,还有瑞塔在呢。” “不是这么回事,”任丹华揪着眉道,“他们是小谨的外家,是你的长辈,打不得骂不得,你容易吃亏,要不还是把亲家婶子请过来吧。”季慧芳战斗力强,重要的是是严家人,和严谨外家又是同辈,做什么都不怕落人口实。 师墨勾唇,唇角带着些许嘲讽,“阿谨不认,他们什么都不是,打骂都使得,我不在意外边的评价。再说,阿谨不是他们的外孙,和他们没关系,长辈的身份,对我没用。” 师义锋任丹华一愣,“什么意思?” “这事我回头跟你们解释,暂时别跟堂叔堂婶说,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我也能对付,你们放心吧,我一会就能把他们打发走。” 老两口一肚子疑惑,瞧见易家人进来了,没再多问,带着崽崽们去后院。 易家人进院子后,就控制不住眼睛到处瞧。 之前打听的时候,那些人将严谨家说得神乎其神,没想到住的地方这么偏僻,还是石头屋子,外边那么多,那么好的青砖大瓦房,一间没捞上,真有传言那么能耐?怕是只有传言一分本事。 不过家里的东西倒是齐全,地里的菜长得也水灵,应该是不缺吃喝的。 易家人暗暗吞吞口水,心思又活络开了。 师墨将他们的心思尽收眼底,嘲讽一笑,也没将人请进屋里,直接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了。 石凳子不够,也没让瑞塔搬凳子,坐不到的,老老实实站着吧。 易家人全部心思都在算计上,坐不坐这事倒是还没顾得上。 瑞塔一言不发站在师墨身后,死盯着易家人,眼里带着犀利的冷光。 易家人腿一软,收了些心思。 文二丫想想不对,自己可是长辈,量她再本事,也得敬着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悄悄的把背挺直,气势不能输。在师墨对面坐下,开始摆长辈的谱。 “真是没教养,这么大半天,也没说端些吃喝来给姥姥姥爷。不孝的东西,就该天打雷劈。” 师墨勾勾唇,动了动手,瑞塔有眼色的进灶房,给师墨端了杯茶出来。师墨接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品着。 瑞塔也站回了师墨身后,没有其他动作。 文二丫看得直瞪眼,这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张嘴就要骂,师墨不咸不淡的开口,“我时间宝贵,有事说事,那些有的没的就算了。” 文二丫刚长大的嘴,瞬间闭上,长辈的谱摆得足足的,用余光斜视师墨,尖着嗓子道,“呵,长着一张狐媚脸,勾三搭……” “啪……” 瑞塔一巴掌扇掉文二丫一颗牙,人也跟破布似得摔出去几米远。 瑞塔面无表情,用帕子擦擦手,若无其事的又站回师墨身后。 易家人愣了半晌,直到文二丫嗷的一嗓子喊出来,她的三个孝顺儿子才一脸怒容,朝着瑞塔发难,“老东西,敢打我娘,老子抽死你。” 说起老,瑞塔的表面年龄是三个孝顺儿子的一倍还多,可易家三子,硬生生长成了瑞塔的父辈面容,喊出一声老东西,搞笑极了。 瑞塔缓缓抬眸,潇洒利落抬腿,一脚一个,将人踹出去砸在石头墙上,又反弹落地上,三人一人掉颗牙,痛得五官揪在一起,青筋暴起。 准备在后面下黑手的易家三个儿媳,暗戳戳的就退了回去,和一直当隐形人的易得钱站一块,表示她们就是凑数的。 师墨轻笑一声,看着还在哀嚎的文二丫,“你还有一次机会,别浪费了,给你一分钟说目的。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你怕是连长青公社的地界都踩不到了。” 文二丫的哀嚎声猛然顿住,恶狠狠的看着师墨,“你个小……” 瑞塔眼神一厉,文二丫生生改口,“你个不孝的东西,我可是你姥姥,今天这事,我肯定要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黑心肝的真面目。老娘这顿打不能白挨,我可是知道严谨一个大秘密,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休想我告诉你。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断了严谨的前途,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招呼。” 师墨挑挑眉,难得正眼看文二丫,清亮的眸子,冷气骤然凝聚,一把掐住文二丫的脖子,单手拎起来往前推,推得文二丫后背撞在石头墙上,直撞得文二丫五脏六腑翻滚。 “啊……” 易家几个儿媳和孩子惊声尖叫,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易得钱甚至尿了,瘫在地上跟坨烂泥似得。 师墨的动作又快又狠,脸上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普通人根本受不住。此时看师墨,就像看厉鬼,心肝肺都在颤抖。 文二丫的三个孝顺儿子都忘记了要孝顺,呆愣看着亲娘被掐得直翻白眼,老树皮一般的老脸涨得通红,吐着舌头,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下意识的吞着口水,缩了脖子,莫名感受到了疼痛和窒息。 瑞塔冷声呵斥,“闭嘴。” 尖叫声戛然而止,眼神越加惊恐。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文二丫,“你在威胁我?” 指尖就停在文二丫的颈动脉上,不轻不重的摁着,文二丫抖得跟筛子似得,又痛又难受。 她比其他人更慌,能清晰的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她敢肯定,师墨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要她的命。 不是吓唬她,是真的敢要她的命。 惊恐下,连五脏六腑的痛都顾不上了,枯瘦的手,拽师墨的手,连连摇头,“不,不……我没有,没有。” 师墨笑,一把扔开文二丫,用瑞塔递上的帕子擦手,又恢复了慵懒气息,“那就好,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看来你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了,瑞塔,送客,山路难行,众位还是少出门得好。” 易家人都吓破了胆,半点不敢反抗,手忙脚乱,连滚带爬的往外走。 文二丫却是个不知足,还不怕死的,忍住恐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跟师墨讲价,“秘密,你……” “秘密,”师墨轻笑一声,“对了,你说关于阿谨的秘密,让我猜猜,或许是……阿谨不是严家血脉?” 文二丫一愣,震惊的看着师墨,“你知道?” 师墨看着文二丫,满脸嘲讽,“是啊,我知道,要不我也跟你说点关于你的秘密吧。” 文二丫心下一慌,眼神闪躲,“我,我哪有秘密,我没有秘密。” “没有吗?比如你继女的死因?” 文二丫瞳孔一缩,脸色瞬间惨白。 师墨不动声色的挑挑眉,又道,“比如严大强给你的好处?” 文二丫脸色几乎成了死灰色,这时候才是真的害怕。 惊恐的看着师墨,她怎么会知道? 她不可能知道的。 师墨笑,是啊,她确实不知道,不过是猜的,看文二丫的反应,知道肯定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过真相是什么,师墨不在意,只要这些人不上赶着找死,她懒得理。 至于严谨名义上的娘,是否值得他们为她讨公道,等严谨回来自己看着办。 “行了,滚吧。” 易家人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的跑了。 放学回来的崽崽们瞧见了,一脸疑惑,见鬼了,跑成这样? 鬼师墨…… “妈妈。” “姑姑。” “堂婶婶。” 崽子们知道师墨今天回来,还没进院子就嗷嗷喊。 师墨收起浑身气势,笑着将扑过来的崽子们搂怀里,“这些天在家有没有乖?” “有,我们可乖了。” (本章完) 第631章 631汪秋阳结婚 第631章631汪秋阳结婚 一群小东西叽叽喳喳的跟师墨分享这几天的琐事,师墨听得有趣,时不时附和几句。 瑞塔笑着将院子收拾干净,去做晚饭。 师义锋任丹华听了动静出来,没见到易家人也没多问,拉着师墨问江河省的事。 晚上,师墨将崽崽们哄睡,独自联系严谨。 严谨正在出任务,瞧了眼前边的任务目标,冲兄弟们偷偷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退出监视范围,在一个土窝里,回应师墨。 “墨墨,是不是想我了?” 师墨扬了扬唇角,“是啊,想你了,想抽你。” 严谨委屈,“墨墨,我做错什么了?” 师墨哼了哼,将易家的事跟他说了。 严谨黑眸里闪过阴沉,他都差点忘了还有个易家。 “那家人不用给脸面,再敢上门,直接打得他们害怕就行,一家子都是软骨头,成不了气候。等我回去后,我会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的。” 师墨无所谓的应了声,“易家人不过是跳梁小丑,我不担心,就是堂叔堂婶那,你要跟他们坦白吗?你不是严家人这事,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没关系,机会合适就说吧,有些感情不用血缘维系。机会不合适,就等我回去,我跟他们说,墨墨别担心,堂叔堂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咱们这些年相处出来的感情,比微薄的血脉更重要。” “行吧。”这事师墨没再多说,问道,“你答应了崽崽们今年过年带他们出去玩,过年能回来吗?” “能,我保证回去,这个任务需要些时间,我会在年前结束,墨墨可以准备着,我到时候带你们去玩。堂叔堂婶那你也问问,他们年龄不小了,村子里的事能交接出去,就交出去,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好,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们的,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有事给我发消息,不准隐瞒我。” “我保证不瞒。” 小两口卿卿我我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断开,师墨看着手表发愣,异地什么的,真是让人不好受。 五月底,即将进入伏天,天气十分炎热,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众人热情不减,顶着烈日挥汗如雨。 学校快要放暑假,小家伙们显得很躁动,枭水的日子到了,个个迫不及待。 也就是说,汪秋阳和姜红的婚事,近了。 汪秋霞将帝都的事都安排妥当,提前过来帮忙。 家里的父兄母亲都是不顶用的,她又不好意思全让师墨和公婆帮忙操持,更何况,她想亲自见证弟弟的婚礼。 两家不缺钱,也都疼爱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的事,都想在允许的情况下,尽肯能的办得隆重些。 师墨不擅长做些,就在家带孩子,任丹华师义锋过去帮忙,季慧芳也在,老太太十分热衷做这些事,帮了汪秋霞大忙。 六月初,期末考试之后,学校放假,作为当事人的汪秋阳和姜红各自回家准备待娶待嫁。 六月十二,宜嫁娶,一大早汪家就忙碌了起来,崽崽们全都跑过去凑热闹,说是要和汪秋阳一起,去迎新娘子。 汪秋阳难得有点当新郎官的觉悟,被崽崽们闹得偷偷红了脸,一人给个大红包,带着迎亲去了。 姜家那边也热闹,姜家是工人家庭,认识的亲朋好友不少,姜家又心疼闺女,办得很热闹。 嫁妆尤其热闹,请人打的柜子,衣柜,梳妆台,自行车,几床被子,还有盆,热水壶一类的东西,加上汪家给的聘礼,缝纫机,收音机,衣服鞋子这些,加起来满满十二挑,可惹红了不少人的眼。 这年代,一身新衣服,就算是好嫁妆的背景,姜家这么气派给十二挑,一般人敢都不敢想。 喜庆的送嫁队伍坐上驴车,热热闹闹出门。 本来是可以用师墨家的小轿车的,但太过招摇,就换成了驴车,大黑小黑是领头老大,带着一群驴弟,戴着大红花,走得昂首阔步。 到村子里后,严家大队大半的人都在道路两边看热闹。 师墨带着小三崽和阳阳也在人群里,看着害羞的一对新人,嘴角上扬。年轻真好啊,感觉自己都老了。 冷不丁感受到一股恶意,转动视线,对上李铁牛凶狠如恶鬼的眼神,正不怀好意的落在汪秋阳身上。 师墨眯了眯眼,李二妞的死,没有人联想到汪家,都以为是得疾病去的。 李家人也没闹腾,安安静静将人埋了。 他们是否对李二妞的死存在质疑,师墨不知道。 李铁牛的眼神,让师墨多想了些,看样子李家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 是不敢做,还是不想做,亦或是还没准备好做,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并不担心李铁牛敢做什么,李铁牛看着凶狠,在村子里到处抢吃食,人家人怕,尤其是孩子,见到他能直接吓哭,村子里的大人说他是怪物,是孽障,有多远躲多远,就怕他什么时候动手,要了人命。 可师墨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恐惧和怯懦,以及凶狠下的抗拒,知道他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凶恶。 人有畏惧,行事就会有顾忌,会审时度势,相信他知道,严家人护着的人,动不得。 李铁牛旁边是笑得乖巧纯真的李三妞,瘦瘦小小的一个,好似这些年一点没长个,又黑又瘦,头发枯黄。十五六岁的年纪,仍旧如同十岁大小的孩童。 李二妞死后,都说李三妞解脱了,至少不用再养一个吃白饭的姐姐,这么些年一点没长的小身板,也能长长,要不然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 李三妞在村子里的风评不错,勤恳,吃苦耐劳,对人有礼貌,重情重义,都是大家夸她的词。 李三妞性格有些腼腆,说话细声细气的,不管见了谁,都是会柔柔一笑,释放善意。 众人对她怜惜的同时,又多了些喜爱。 她身后是李棺材两口子,两人没有往日的暴躁嚣张,也不再重度重男轻女,不知道是不是改造得太彻底,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呆呆傻傻的站着,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灵动气,双目空洞,死寂一般木讷。 师墨眉峰微扬,这一家子,从李二妞死后,她就没再关注过,更没有遇上过,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瞧见。 怎么看怎么奇怪,哪奇怪又说不上来。 师墨在发呆,落在李家的视线没收回,李三妞察觉到了,从新人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师墨。 眨了眨眼,冲师墨柔柔的笑了笑。 师墨淡淡点头,收回视线。 这场婚礼,注定要被人津津乐道很长时间。 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汪秋霞又赶回了帝都。 本来想趁着暑假,崽崽们放假在家,全带去帝都玩的。 不过家里事情多,师墨走不开,崽崽们也就不愿意出门,只能算了。 崽崽们放假,其他人仍旧要忙碌。 上午,师墨在家对账,工厂的,黑市的,信息网,车队的,还有手底下养的工人,全都有账本。 好在学校独立了出去,不用师墨分精力管理。 不过往后还会增加煤矿和福利机构的账要对,等汽车厂开起来,又是一本账。 师墨想想有些头大,又将主意打到了王裕西头上。 等他忙完,就将这些全都交给他,自己又能美滋滋的偷懒。 忙得脚不沾地的王裕西不知道自己又被师墨给惦记上了,这会正奔波在各个县市为附二院福利院选址。 师墨畅想往,还是得继续埋头苦干,这些账一般不会有错,但身为老板,还是得做点什么的,不能真的当甩手老板,所以至少每个月都要对一次,算算盈亏。 算下来,目前情况不错,养着大批工人,修建房屋,免费修路,还出大资建学校,看似大笔大笔的钱往外拿,入不敷出,实际上还是有盈余。 单单黑市的收益,就能顶所有开销,毕竟黑市出去的大头,是她在山上弄的,算是无本的买卖。 账算得差不多时,王招娣在门外探头。 师墨看见了,笑着招呼,“进来坐吧,有事吗?” 王招娣讪笑两声,轻手轻脚的走进院子,瑞塔给她端了杯冰镇过的西瓜汁。 王招娣感激的接过,道声谢。 西瓜汁很甜,比糖都甜,喝一口,感觉甜得齁鼻。王招娣舍不得大口喝,只小口小口抿着。 师墨将最后一点账对好,瑞塔拿到一边归纳整齐,又给师墨舔了杯橘子汁,并一盘洗干净的葡萄。 这些都是空间出品,王招娣吃不得,瑞塔又给她单独弄了碟外面摘的野葡萄。 王招娣受宠若惊得手足无措,连连拒绝,“不不,不用了,谢谢瑞塔婶。” 瑞塔笑笑,仍旧放在王招娣旁边,“这些都是帽叔带着小子们在山上摘的野葡萄,味道不错,尝尝吧,吃不完就带回去给民旺,民旺那孩子肯定喜欢。” 王民旺,王招娣那个被吓自闭的弟弟,现在也有十一二岁了,仍旧呆呆的,和谁都不说话,和王建军单独生活在一起。 不过平时王建军忙,大多数时候都是王招娣这个姐姐带着。 王招娣不能生了,弟弟是她的寄托,便将弟弟当儿子养,很是疼爱。 听了瑞塔这么说,也没再拒绝,感激的谢了谢。 师墨笑笑,“别谢来谢去了,又不是陌生人,你总是这么拘谨,弄得我们都不自在了,说说吧,怎么有空过来。” 王招娣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直都是个闲人,不敢过来打扰恩人。就是我听说那二十几个孩子,要送去孤儿院了,所以想过来问问。” (本章完) 第632章 632问工作小姑娘的事 第632章632问工作,小姑娘的事 张黑狗带来的二十几个孩子一直都是王招娣和乔家媳妇罗文在照顾,两人尽职尽责,对孩子心有怜悯,照顾得周到细致,尽可能的当做自家孩子疼惜。 这些日子,虽然没能将他们曾经受到的伤害磨灭,但人开朗了不少,也都长肉了,瞧着很不错。 王裕西负责建造福利院孤儿院,最先动手的自然是师墨他们最急需的特殊孤儿院,就建在公社外,地方也近。 设计图是自谦在鲁师傅的帮助下,做了不少调查问卷,弄出来的,青绿色的整体外观,看起来朝气蓬勃,在青翠山林的衬托下,交相辉映,相得益彰,看起来就能使人心情愉悦。 材料人手都足,天气也很配合,如今已经大致完工,只等精修和装饰以及各种设施用具到位,孩子们就能移过去。 这些孩子王裕西看过,都很适合训练,所以准备全部留下。 或许之前王裕西跟王招娣说过,孤儿院建成,孩子就要换地方的事,她看到孤儿院快要完工,所以特地跑来问问。 这事不用保密什么的,师墨点头应道,“是啊,等孤儿院彻底落成,孩子们就要住过去,这边太嘈杂,不适合他们生活和成长。不过也不急,至少还得等上一两个月,毕竟是孩子用的东西,细节方面要更加重视,花用的时间就会更多。” 王招娣顿了顿,给自己鼓了好大的勇气,才道,“恩人,那些孩子住过去,是不是也得需要人照顾,您看,我行吗?” 王招娣来问,师墨一点不意外,看她对孩子的上心程度,和照顾孩子这段时间的气色,就知道她很喜欢这个工作,很喜欢这些孩子。 本来师墨也是打算继续聘用她的,孤儿院里的训练管理由沈水波做,但生活上的事,沈水波毕竟是个男人,会有很多顾虑不齐全的地方,需要细心的女人照看。 孩子里也有小姑娘,有个女人更方便。 “这事我本来就要问问你的意思的,没想到你先过来了。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对孩子们照顾得很细心,孩子们也很喜欢你,可见你能胜任这份工作。孤儿院开起来后,自然也是需要人照顾日常起居的,你愿意帮忙,给我省了不少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罗文嫂子要是愿意的话,你们可以一起去。孤儿院很大,我们计划每个孤儿院会收留五十个孩子,为此照顾他们的人,就得多请几个,你要是有适合的可以推荐,考察过了就能上班。” 王招娣大喜,“谢谢恩人,谢谢恩人,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那个我待会就给罗文嫂子带话,她也很舍不得这份工和这些孩子呢,要是能继续工作,肯定高兴。就是推荐人这事,我这人不会看人,怕挑到不好的,就还是算了吧。” 师墨笑笑,“没事,请人的事,会有专人的去办,你没有合适的推荐人选,不管就是。这二十几个孩子到时候都会安排进去,还会有其他孩子加入,他们之间或许会有摩擦,你和罗文嫂子多看顾点,都是孩子,以后生活在一起,就是家人,能相互扶持最好,不能的话也别让他们闹出不可收拾的矛盾。” “我会的,受过苦的孩子都很懂事,他们很多时候闹脾气其实就是在寻求关注,需要更多关爱而已,内心并不坏,好好教他们,他们会懂。” “你们办事,我很放心,这些事你们以后商量着办就是,还有段时间才搬,平时你们多给孩子做做思想工作,别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浮漂,总是换地方,没有归属,没有安全感。” 这个问题王招娣很重视,她接手这些孩子的最初就发现了很多孩子有这方面的问题,郑重的点头应下,“好。” 王招娣得了准确的消息,欢欢喜喜的走了。 师墨笑笑,送走王招娣,闲来无事,将法律大全拿出来看。 崽崽们嘻嘻哈哈一身泥的跑回来,将桶里的东西献宝似得递给师墨瞧。 “姑姑,这个是虾吗?跟虾长得有点像,又不太像,河沟里有好多,其他人没见过,不敢捉,我们就去捉了些回来。”泽远几个,是个大孩子了,或者该称为大小伙了,还是会跟着弟弟妹妹们疯玩,跟没长大似的,这会满头满脸都是泥,瞧着让人又气又好笑。 师墨笑着看了一眼他们拎着的桶,红彤彤,带着大钳子的东西,确实是虾,叫小龙虾,和海里的那种大龙虾有些相似,因为是淡水生物,肉质很鲜嫩,没有海洋生物的腥气重。 “是虾,这个很好吃的,不过壳多肉少,你们去多捉一些,我给你们做。” 一听能吃,崽子们嗷的一嗓子,拎着木桶又跑了,打打闹闹的十分欢快,就连小三崽阳阳遇遇这五小都被哥哥姐姐没拽着加入。 师墨摇头一笑,让瑞塔去准备调味料,待会崽崽们抓回来了就能做。 任丹华拎着篮子回来,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埋怨师墨,“让你别惯着孩子,男娃就算了,几个小姑娘跟着一起下水,仔细在身子里存了寒气,以后遭罪。” 师墨本来还在笑,突然想到什么,心里一咯噔,坐了起来。 任丹华被她突然严肃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了?” 师墨小声问,“妈,我几岁来的那事?” 任丹华愣了愣,才明白师墨问的是什么。 疼宠长大的姑娘,这么重要的事,任丹华自然记得,“十二岁,那时候你正在上学呢,突然哭着跑回来说要死了,吓我一大跳。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师墨拧了拧眉,“小香小苗今年十五了,她们来了没?” 任丹华也皱起了眉头,“我这没往这方面想,还真没注意,还没吧?俩姑娘也没说过这事。十五了,该来了吧。” 师墨想着是啊,是该来了,生活上没有亏着孩子,平时锻炼上也很合理,孩子身体很健康,不可能还没来啊。 “不行,我得去问问两个嫂子,万一俩孩子脸皮薄,跟自家亲妈说了也不一定,这事可大可小。” “行,去问吧。等会,我刚刚从你堂婶那拎了一篮子香葱回来,这个炒蛋好吃,孩子们喜欢。刚好昨天你爸上山捡了不少鸭蛋,你给你堂婶和两个堂哥家都送点。” “好。” 师墨用背篓装了百个野鸭蛋背着去严大智家,这会快晌午了,天热,都收工在家休息。 直接到的严大智家,留下五十个野鸭蛋。 季慧芳一边捡蛋一边念叨,“半个月前才送了百多个过来,我是咸鸭蛋,松花蛋,炒蛋,蒸蛋,各种蛋换着吃,好不容易吃完了,你又给送来,就不能让我歇歇,这老好的东西,大热的天搁不住,搁坏了你想心疼死我啊。” 严老娘在旁边拽季慧芳衣服,“老大媳妇,孩子一片心意,你可别这么说,仔细孩子伤心。” 季慧芳白了婆婆一眼,“妈,今早最后那个咸鸭蛋,本来该是您的,可您闹腾着死活不吃,硬生生塞给孩子爹,孩子爹那份是掐着脖子吃下去的,再吃您那个,差点吃吐了。” 严老娘老脸有些挂不住,那啥,她以前可从来没想到,有吃蛋吃吐的一天,天天吃,天天换着花样吃,是真要吐。 实在吃不下了,才给大儿子的,她也是一片好心啊。 这好日子也得分人过,她肯定是没过好日子的命,还是得过苦日子才行。 师墨忍不住好笑,“是我错了,堂奶奶,堂婶,这次送了,我隔一个月再送,让你们多缓缓。这不是我妈从您们这拿了香葱回去嘛,惦记着炒蛋好吃,想让你们也尝尝,所以才送的。” 师墨承诺不送蛋来,婆媳俩都狠狠松了口气。 又听这甜蜜的负担因何而来,季慧芳没好气的瞪着师墨,“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妈送香葱了。”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嘛。 师墨哭笑不得,“堂婶,堂奶奶,你们忙着,我去给嫂子们送去,顺便问点事。” “啥事,大中午的还能有什么事?蛋都送来了,中午就在这帮着消耗几个。” 两人都是女人,这事没必要瞒,师墨就跟她们说了,“我寻思着问问嫂子,俩孩子要是跟她们说了,就算了,要是没来,还得去医院瞧瞧,或者等我三哥回来瞧瞧。我中午得回去给孩子们做小龙虾,不留下吃饭了。” 季慧芳心思从吃饭的事情上跑到俩小姑娘身上了,正色道,“哎哟,你不说我这当奶奶的还真没想起这茬,孩子都十五了,两当妈的也不知道问问,我跟你一起去,娘,你帮我将稀饭煮上,我回来炒菜。” “午饭有我呢,你赶紧去问问。”曾孙女的事,严老娘也很重视,催促两人赶紧去。 师墨和季慧芳一到隔壁,两妯娌在一块说话,季慧芳是急性子,拽着两人到旁边就问了。 问完两个当妈的一脸懵,完犊子了,她们也没想起这茬。 季慧芳气得,第一次想揍儿媳妇。 这孩子有人帮着带,他们当爹妈的真当甩手掌柜了。 “你说说你们,自家姑娘多大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可真行。” 妯娌俩都红了脸,愧疚得很,“那啥,妈,这事是我们不对,我这就去问问孩子,说不定已经来了,她们自己会弄,就没跟我们说。” (本章完) 第633章 633小龙虾出事 第633章633小龙虾,出事 “别了吧,”师墨阻止道,“嫂子们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去问孩子,该吓着她们了,小姑娘本来就脸皮薄。我就是来问问你们看,是不是姐妹俩私下跟你们说了。没有的话,我回去问,这事交给我吧,孩子身体健康,不会有事的,有些小姑娘就是来得迟,不是什么大问题,都别太担心。” 两人想想也是,小姑娘都脸皮薄,万一给问害羞了,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还有一个原因,虽然两个当妈的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师墨在孩子们心中,比他们这些当爹妈的更受欢迎,所以师墨去问,确实更好。 两人讪笑道,“那就辛苦弟妹了,瞧这事闹的,是我们太失职了。” “没事,也是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孩子们都长大了,在我们眼里,他们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季慧芳难得感叹,“谁说不是呢,日子好过了,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以前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觉得时间怎么过都过不走似得。”跟着有文化的儿媳妇生活,季慧芳现在也能出口成章,会用成语了。 师墨三人暗暗好笑,又说了几句各自分开,也没再留师墨吃午饭,心里都惦记两个小姑娘的事呢。 回到家,崽崽们也拎着大桶小桶的龙虾回来了,身上比刚刚更脏了。 浑身上下全是泥点子,跟泥猴似得,师墨看得眼睛疼。 “都去洗澡换衣服,把鞋穿上,尤其是小香小苗,康康燚燚,你们四个小姑娘,洗完出来就去喝姜汤。” “知道了。”崽崽们放下东西,哒哒的跑去洗澡,少不得又要闹腾一番,小院子吵得鸟雀都不愿意停留。 师墨瑞塔任丹华将崽崽们带回来的虾倒进大盆子里清洗。 “得有四五十斤,全做啊?一锅怕是做不下。”任丹华道。 师墨认真给龙虾刷壳,“都做了,放久了不新鲜,正好可以多做几种口味,这个清理起来麻烦,等孩子们出来了一起清理。做好了一家送点,第一次吃这个,都尝尝,这可是下酒的好东西。” “啥是下酒的好东西?” 师义锋在家闲着没事,总会出门帮忙干活,要么去工厂,要么去地里,今天心血来潮跑去工地搬砖,这老爷子真是一刻也闲不住。 这会中午下工,一身灰回来,还没进院子,就听师墨说酒的事,顿时来了兴致。 任丹华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糟老头子,忍不住瞪了一眼,“瞧瞧你这一身,你不洗衣裳不知道累是吧,一天几身的给我造,以后你的衣服自个洗。” 师义锋裂到耳后根的嘴角默默的收了回来,连忙讨好笑,“行行我洗,我待会就洗,你衣服也我洗。”眼神一个劲的瞟师墨,让她赶紧打圆场。 师墨好笑不已,也没让亲爹太没面,笑道,“爸,你坐着歇会,这些是孩子们弄回来的小龙虾,做出来味道好,下酒十分合适。尤其是夏天,小龙虾配上冰啤酒,简直一绝,改天我多酿造些啤酒,到时候您和堂叔,汪伯父,沈叔叔,再叫上鲁师傅,就在院子里喝通宵,一口啤酒一口虾,凉爽,香辣,简直是人间美味。” 师义锋偷偷咽了咽口水,心里跟猫抓似得,馋得恨不得马上吃上,眼巴巴瞅着师墨手里的小龙虾,眼神就将它们扒皮抽筋了。 师墨偷偷一乐,假装没看到师义锋的谗样,若无其事的继续清理小龙虾,不让亲爹瞧出她就是故意馋他的。 任丹华瞧着闺女这促狭样,忍不住戳了戳她额头,“就欺负你爹吧。”自家老头子自己欺负起来没负担,瞧见闺女欺负,就忍不住想护。 师墨耸耸鼻子,“我哪敢啊。”她是真没忽悠她爹,啤酒小龙虾是现世的东西,异世没有,不过异世有相似的东西,就是这么吃的,好多舍不掉口腹之欲的修者都喜欢吃上一口,也是真好吃,师墨那时候还去吃了一回,记忆犹新。 崽崽们洗漱好出来,也加入清洗大军,人多力量大,几十斤小龙虾一会功夫就清洗干净。 配料齐全,又有两口灶,同时架火,院子里很快就传出了香味。 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堵在灶房门口闻香味,任丹华忍不住又是一顿笑骂,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得,平时也没饿着他们啊。 做好了,师墨让崽崽们给严家,汪家,和鲁建成一处送了些。 随后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嗦小龙虾,小家伙们都能吃辣,师墨味道弄得重,一个个吃得小嘴通红,吸吸嗦嗦的声音此起彼伏,好笑得很。 看他们辣得眼泪鼻涕流,也舍不得停嘴,师墨只得又给弄了解辣的酸梅汤。 几十斤虾,全给造完了,汤汁都用来泡米饭,吃得干干净净,个个拍着肚子打包嗝,就连师义锋这个威严的爷爷,也毫不顾忌形象,瘫在摇摇椅上一声声的喟叹,心里盘算着多去抓小龙虾,配着啤酒吃,肯定更带劲。 任丹华简直嫌弃死,老东西越老越不讲究。 虾壳摆了一地,成了大黑小黑的口粮。 这一顿过后,崽崽们热衷于抓小龙虾了,就连师义锋也跟着崽崽们闹腾,没事就去小河沟边转悠,他可是将师墨说的吃小龙虾喝冰啤酒的事牢牢记在了心里,就等师墨的啤酒酿好。 啤酒倒是能去买,大点的国营商店里就有得卖,买的肯定没自家闺女做的好喝,师义锋完全没兴起买的念头,被闺女养叼了嘴,以前啥都吃的老首长,如今挑得很。 师墨是真没忽悠自家爹,所以酿啤酒这事,她也在认真执行,崽崽们抓回家的小龙虾,都好好的收在空间里,就等啤酒出来,大家伙再好好吃一顿。 吃这事办得热闹,两个小姑娘的事,师墨也没忘,暗中给她们查探过身体,没有问题,或许就是体质的原因,来得迟。 所以再等等,今年年底不来,就去医院,或是找师子看看。 已经进入伏天,到处都热得不行,地里的庄稼即便天天浇水,都焉达达的。 师墨勒令那些工人们热的时候不准上工,一早一晚天凉的时候可以多做一些,工期长就长点,身体最重要。 工人们很感激,干起活来更用心,时间短了,效率上去了。 孩子们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出去疯玩,其他时候,在完成固定的学习和锻炼任务后,还要花时间丰富自己的兴趣爱好。 比如自谦的建筑设计,康康的服装设计和绣艺,安安研究师墨给他买的机械入门书籍,泽远泽源没有特定的爱好,两人就喜欢习武,没事的时候就练师墨交给他们的拳法。 泽流喜欢摄影,家里的照相机一直是他在摆弄,时不时给家里拍一张,如今家里的日常照片已经装了十本大相册,一年至少两本。 泽长继承了亲爹的兴趣爱好,喜欢医术,中西医都喜欢,平时就在认药,学习药理,拿着小人扎针,瞧他的架势,肯定会青出于蓝。 柱子这个老大哥喜欢看报,他说喜欢看上面的各种实事,知晓社会变化,不出门尽知天下事,感觉很牛,而且知道得多了,感觉对事物的认知看法也会不同,每天倒是和师义锋有话题聊,老大哥,成了老干部,一板一眼的瞧着有几分架势。 沉默的严实自从在书店里买了关于法律方面的书籍后,一有时间就抱着看,越看越喜欢,越觉得神奇。自己的看完了不算,还拿着师墨的看,对这些法律很感兴趣。 严树这个小家伙从小就是个吃货,对着一本没有图画的简易版食谱都能流口水,不用猜就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严苗严香俩小姐妹拥有共同的爱好,就是各种语言,小姐妹俩都是软软糯糯的性子,说话细声细气,各种语言从她们嘴里说出来,都有同样的软糯味。小姐妹觉得不同的语言,就是不同的艺术,都很有意思。只是现在她们只能私底下学,不能拿去外面说。 任丹华担任两人的语言老师,小姐妹俩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加上师墨各种训练,身体和精神的接受能力增强,学习起来更是事半功倍。任丹华教起来很有成就感,感觉又找回了当年初次当老师的心情。 每个崽崽都有自己的喜好,除了燚燚,这孩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即便有,在她强大的学习能力下,会很快学会,学会了后,就失去了兴致。 不过师墨不担心,毕竟燚燚和普通孩子不一样。 当然了,五小目前也还没看出有什么兴趣爱好。 小阳阳仍旧憨,小遇遇仍旧龟毛,小三崽仍旧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自家这些孩子,还真是各有各的脾性特点。 师墨对家里的崽崽真是越看越喜欢,成就感满满。 天热,师墨都不允许崽崽们中午出门,睡过午觉后,就起来学习,下午五点太阳下山的时候,才能出去玩。 这天崽崽们刚睡了午觉起来,院子外就响起了嘈杂声。 (本章完) 第634章 634止血 第634章634止血 “天杀的小畜生啊,怎么不去死,一家子的祸害,我儿子要是有个万一,老娘让小畜生偿命。” “哎哟,我可怜的拴子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啊。” “让你离小畜生远点,你偏不听,这可怎么办啊。” 哭嚷的声音由远及近,师墨瞧见一大群人朝着自家来了。崽崽们和老两口怕是找事的,忙站到师墨旁边。 人群最前头的是个黑脸汉子,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脚步焦急凌乱,汗水哗哗的往下淌,满脸焦急,只穿了个大裤衩,脚上鞋都没穿,硌在尖利的石子上,也顾不得痛,大步往这边跑。 哭喊声是从旁边妇人嘴里出来的,妇人长得壮实,身上没多少肉,就是骨架大,头发凌乱,被汗湿了贴在脸上,同样没穿鞋,衣裳扣子都扣歪了,两口子应该都是在睡午觉,突然被叫醒。 妇人哭得满脸眼泪鼻涕,脸上的焦急不比汉子少。 身后还跟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你一句我一句出主意,说安慰,嘈杂得不行。 严大智也在,看到师墨家要到了,加快速度跑前边来,“小谨家的,这孩子脑袋破了一个大洞,血哗哗的流,本想送县城去,又怕路上血流干了,所以先来你这,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止血,让血小点淌也行,或者师医生有没有留下什么止血的药,给孩子用用。” 哭喊的妇人也赶忙跑过来,想拽师墨的手,又不敢,只能无措的揪着衣襟道,“小谨家的啊,嫂子求您了,帮帮我吧,我不能没有拴子啊,他是我的命啊,那天杀的小畜生要我的命啊。”说着说着又捶胸顿足的哭骂。 师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救人要紧,拍拍妇人的手,简单安抚一句,让汉子把孩子放在矮床上,“动作轻点,你这样会加速血液流动,泽长,去拿止血的药,瑞塔,弄些热水和棉布来。” 其他人都主动让开,瑞塔和泽长转身跑去准备,“好。” 进了院子,吵闹的众人下意识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怕什么,就是觉得在这大声说话,虚得慌,老老实实站在院子里看师墨忙活。瞧着拴子脑袋上的血不要钱的往外冒,就觉得浑身发麻,吓人得很。 汉子抖着手,将孩子轻柔的放在矮床上,妇人在旁边帮忙,两人都很后悔刚刚就那么颠着孩子过来,想问问孩子会不会有事,又不敢开口,只能红着眼睛无措的站在一旁。 妇人捂着嘴,吧嗒吧嗒掉眼泪,不敢出声。 师墨仔细检查着孩子的伤口,偷偷用精神力止血,护住孩子的心脉。 等瑞塔端来热水,让她将孩子脸上和伤口周边的血都擦一擦。 泽长拿来药,和简单的工具。 小家伙学过处理外伤,等瑞塔擦好,让小家伙上手。 泽长人小性子稳,拿起医用物品时,没了平时的欢脱,变得十分沉稳内敛。 即便伤口血淋淋的也不害怕,有条不紊的尽量将伤口清理干净,撒上特制药粉。 血流逐渐减小,直至最后停止,才用纱布轻轻的裹上。 做完一切,绷着的小脸缓缓松开,露着大白牙冲师墨笑,“姑姑,弄好了。” 师墨笑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泽长很棒,去洗洗手,休息一会。” 泽长咧嘴一笑,欢喜的走了。 众人看得热闹,就是看不懂,这是治好了? 好奇得不行又不敢问,只能眼巴巴瞅着师墨。 师墨仔细检查孩子的情况,没有性命之忧就不会出手多干预,“失血过多,孩子身体很虚弱,会有一段时间体质差,经常感冒生病,以后可以慢慢补会来。现在血是暂时止住了,但还是得去医院进行缝合处理,还得好好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问题,脑袋破这么大口子,肯定是受了重击,也不知道脑袋里面什么情况,要仔细检查。路上尽量别颠簸,免得伤口又流血。大黑速度快,跑得稳,你们去拿些柔软的东西铺在板车上,让大黑拉你们去。” 汉子和妇人连连应是,汉子守着儿子,妇人跑回家拿东西,师墨让泽远套好驴车,交代大黑好好拉车。 严大智看着脸色惨白的孩子,轻轻吁口气,凑近师墨小声问,“不会有事吧?” 师墨笑笑,“堂叔放心,不会有事的。”她给孩子偷偷用了点药,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伤是真重,肯定会受点罪。 “那就好,那就好。”严大智是真怕,闹出人命了,对谁都不好,何况还是个孩子,这么大点,真死了,多造孽。 师义锋过来问,“亲家,什么情况?” 严大智看了眼人群,叹了叹,“都是孽啊。” 拴子家也是严家本家,汉子在建筑队干活,妇人在学校敢清洁工作,两人就拴子这么一个儿子,疼得紧。 原来,中午的时候,拴子跑出去找小伙伴玩。 天热,大多数家长都会拘着孩子在家,不准他们出门,免得他们跑去玩水出现意外,或者中暑。 但有些孩子在家待不住,总会偷偷跑出去,拴子就是,爹妈看得越紧,他越想往外溜。 七八岁大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时候,生着反骨,什么不让做,偏要做什么。 如今家家户户生活条件都好了,时不时会备些零嘴在家,孩子拿了零嘴就跑出去呼朋引伴的玩。 拴子拿着家里买的饼干,和平时要好的小伙伴约着去河边玩。 这段时间村子里掀起了抓小龙虾的热潮,这热潮还是从师墨家开始的,做法也是从师墨家流出去的。 吃了一回,孩子们尝了甜头,就忍不住嘴馋,有事没事都跑过来摸龙虾。 能不能摸到也不在意,反正就是玩。 四五个孩子正玩得兴起,相互吃着彼此的零嘴,又笑又闹的好不开心。 哪想会突然冲出来个李铁牛,抢了一个孩子的糖,三两口就吃下了肚。 被突来变故吓了一跳的几个孩子瞧见糖没了,气得什么害怕都不见了,叫嚷着去扑打李铁牛。 李铁牛一身凶狠,年龄又要大学多,几个被家里人疼爱的孩子,根本不是对手,混乱中,叫拴子的孩子就被砸破了头。 孩子们吓傻了,李铁牛却不管不顾,抢了剩下的吃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拴子在地上哭喊,几个孩子才回神,忙跑回家叫大人。 等大人赶到,拴子早晕了过去,这才跑来找的师墨。 师墨拧着眉,放出精神力找李铁牛的踪迹。 结果他根本没跑远,就在自己家里,缩在院子里的柴火垛后面,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真切。 师墨收回精神力问,“堂叔有让人去找李铁牛吗?” “嗯,让人去找了,李铁牛这孩子怕是真的毁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必须想个法子才行,李家两口子也得为这事担责,李铁牛会成为现在这模样,就是他们害的,惯子如杀子,这话一点没错。以前在家欺负几个姐姐,现在倒是欺负到外面来了,还这么狠,小小年纪,真是和李棺材两口子学了个十成十。” 严大智气得不轻,他的先进大队,这两年因为工厂和学校,一直稳稳妥妥的占着,要是这事闹起来,甚至出了人命,怕是再好的业绩都保不住。 当然,这是身外名声,他更在意的还是人命。 李铁牛太狠了,他的狠劲,就连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比不上,实在叫人害怕,再留在村子里,杀人放火的事,怕是都敢干,以后村子里的人哪还敢安心生活睡觉。 可李铁牛终究还是个孩子,要弄到哪去,怎么弄,严大智有些犯难,所以这事,终究还是得拿出李棺材两口子才行。 “这事我还得找村子里的人商量商量,小谨家的,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这不是什么大事,堂叔不用客气,孩子没事就行。” 严大智应了声,妇人抱着东西很快过来,旁边还有几个妇人帮忙,将板车铺好后,汉子小心翼翼抱着拴子放上板车。 师墨让瑞塔用小水壶装了些糖水来,递给妇人,“用帕子沾在拴子嘴上,别让他缺水,随时注意他的温度和伤口情况。天热,你们也都注意些,别中暑了。” 汉子和妇人都红着眼,哽着泪道谢,“好好,谢谢小谨家的了,谢谢,等嫂子回来,一定上门给你磕头道谢。” 师墨笑笑,“不用,你们照顾好孩子就行,有事打个电话回来,能帮的我们一定帮。也别太担心,拴子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好好养着,会好的。” 两口子连连点头,有了师墨这话,他们也能安心大半。两人坐在板车旁边,大黑不用人赶,自己就往外走。 没走几步,李三妞拽着李铁牛突然冲了出来,亏得大黑不是普通的驴,稳稳的停了下来,要不然肯定得惊,车也会颠簸,车上的拴子更会受影响。 李三妞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到了车子边,就拽着李铁牛直直的跪下去,“叔,婶子,对不起,我知道这事是铁牛做得不对,我替他道歉,我替他受罚,怎么赔偿,我都受着,求求叔婶别让公安抓他,他还是个孩子,是我没管好,他才会这样的,求求叔婶,饶了他这一次,什么惩罚,都由我受着行吗?” (本章完) 第635章 635李三妞的反常 第635章635李三妞的反常 没有人说过报公安这话,李三妞自己提起来,这样的情况下,也没人觉得突兀,反而觉得李铁牛命是真好,有个全心全意为他的姐姐。 妇人看见李铁牛就双眸充血,恨不得过去撕了他,理智让她忍了下来,只死死的抓住车沿,护在拴子旁边,“我呸,你还替他求情,他这么个畜生已经没救了,还求什么求,求下来继续祸害别人吗?没得把自己连累死,我劝你放弃他吧,反正这次的事我不会这么算了,我家拴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管他是不是孩子,我拴子才是个孩子,他才七岁啊,真要有个万一……” 妇人忍不住捂脸大哭,汉子沉着脸看向李三妞,“这事冤有头债有主,李铁牛伤我儿子,必须受到惩罚,谁来都不好使,你赶紧让开,看你还是个孩子,我不为难你。” 李三妞没让,甚至挪着膝盖,又往前走了两步,牢牢挡在车前,声泪俱下的哭求,“叔婶,求求您们了,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铁牛不是故意的,就是太饿了,是我没用,做不了多少活,不能让他吃饱,求求您们,饶了他这一次吧,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求求您们了。” 妇人和汉子平时就是老实本分的人,不善言辞,心肠也软,这会被李三妞这么求,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旁边瞧热闹的人看李三妞脑袋都磕出血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暗道李三妞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些家人。 出了事,当爹妈的不露面,犯事的李铁牛也跟个木头似得,事不关己,任由李三妞磕头。 想要劝劝拴子爹娘成全李三妞,转眼瞧见脸色惨白的拴子,和拴子父子俩身上还没干透的血迹,劝说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在旁边叹息。 师墨眯着眼看这场闹剧,视线从李三妞身上移开,落在李铁牛身上。 李铁牛似有所感,掀起眼皮,和师墨对视。 此时的李铁牛身上没有戾气,脸上没有凶狠,眼里也没有狼光。 这双稚嫩的眼睛,反倒多了些师墨看不懂的东西。 师墨扬眉,一时间看不明白,等再次确认时,李铁牛已经垂下了眼皮。 严大智拧着眉上前,“李三妞,你为弟弟的心情,大家都知道,但现在首要的是拴子去医院,你有什么要求的,等拴子稳定下来了再说,现在赶紧让开,别耽误拴子病情。” 众人恍然,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拴子爹娘也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懊恼自己怎么就和李三妞僵持在这了呢。 李三妞后知后觉般,又接连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叔婶,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担心铁牛了,求您们别生气。” 严大智和师义锋老两口拧了拧眉,对李三妞的反应很不喜,也不解,往常见这姑娘,是个拎得清的,这会怎么这么不懂事。 汉子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赶紧让开,你弟的事,以后再说。” 李三妞不敢再说什么,拽着木讷的李铁牛退开,任由大黑拉着车离开。 等拴子一家三口走远,众人又将视线落在李三妞身上。 李三妞哭得双眼通红,满脸祈求,希望有人能帮帮她弟弟,最后视线落在严大智身上,满眼希冀,“大队长,求您帮帮铁牛吧,我以后会看好他的,该什么赔偿,我来出,要赎罪也由我来担。大队长,求您跟叔婶说说情。”说着又要跪下去。 师墨道,“你用什么赔?” 李三妞下跪的动作一僵,师墨继续道,“你家都穷得李铁牛在外面抢吃的了,能赔得起什么?你说由你来赎罪,怎么赎?你想怎么赎?” 李三妞满脸无措,语气却又坚定,“我,我可以当牛做马,叔婶不解气的话,我这条命可以赔给拴子。” 师墨勾唇,“你知道杀人要偿命的吧?” 李三妞垂下了头,满身伤感和自责,“我知道,可铁牛还小啊,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太饿了,他没想伤人命,何况拴子也没……” “所以,”师墨打断李三妞的话,“你觉得拴子爹娘,会蠢得先要了你的命,再给你偿命,然后让拴子当孤儿继续被李铁牛欺负?那时候可没有多余的命来相互偿还了。” “我……” “所以你知道拴子爹娘不可能要你的命对吧,毕竟杀人偿命这事谁都懂。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家里什么都没有,却信誓旦旦的说要补偿,当牛做马的补偿,拴子家是缺你这个劳动力吗?” 李三妞委屈又倔强的咬着唇,“我以后会努力干活的,我还年轻,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努力,总能还上的。” 众人觉得李三妞这话说得很有志气,确实不能只看眼前就断定一个人的未来。李三妞现在瞧着一无所有,可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这么勤劳善良有良心的孩子,总归是错不了的。 师墨轻笑,“所以,你的补偿是个未知数,拴子遭了罪,受了委屈,还得等你有能力了再找你偿还,凭什么?” 众人一想,也是啊。 李三妞咬着唇,眼泪汪汪,又十分倔强和隐忍的看向师墨,“可铁牛现在也什么都没有啊,他也偿还不了什么。”意思是她来还,还有可能,李铁牛来还,连可能都没有。 “可他做错了事啊,谁做错了谁受罚,遭罪的人瞧着心里舒坦,这也是一种偿还,不是吗?你哭着求着要替李铁牛顶替,该受罚的逍遥法外,受害者只会愤怒憋屈,这是伤上加伤。你知道错了,可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的伤害受害者呢?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李三妞哑口无言,默默垂下了头,拽着李铁牛的手,一点点收紧,身影透着一股愧疚和委屈。 李铁牛木讷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又平静的移开视线。 师墨本不想说这些,可李三妞身上,她总觉得存在些让她不喜的气息,就想试探试探。 除了发现这姑娘不是表现出来的这般纯善外,没有发现其他。 严大智也觉得李三妞今天的做法让人不满意,担心李铁牛可以,但你拦着人家的车子,耽误人家治伤,就有些过了。更重要的是,最开始那么横冲直撞冲出来,要不是大黑警醒,今天怕是得翻车,那时候拴子会受到什么伤害,谁也预料不到。 虽然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个拎不清的。 “行了,这事还是得等当事人回来再说,李铁牛伤了人,不能再让他在外面随意走动,将他带去仓房关起来,你们李家记得给他送饭,别想着逃跑什么的,抓回来,惩罚更重。你们也都散了,下午还要上工,别耽误了正事。” 护卫队的人听了严大智的话,二话不说就上来带着李铁牛离开。 李铁牛没有反抗,老实的跟着走了,李三妞咬着唇,看着李铁牛的背影,满眼疼惜。 众人叹息着劝慰几句,才三三两两离开。 等人都走了,师义锋才问师墨,“小墨是看出什么了?” 师墨摇头,“就是没看出所以觉得奇怪,今天李铁牛和李三妞的反应都很奇怪。” 严大智也皱着眉头道,“确实,李铁牛就不说了,总归是个孩子,可能也吓着了,有些反常也理解。就是这个李三妞,以往瞧着这孩子懂事知礼,很有眼力见,今天感觉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所作所为好像是故意拦着车子似得,也不知道图什么。” 众人眉头一跳,他们也是觉得奇怪,就是不知道奇怪在哪,严大智这么一说,瞬间反应过来,确实像是故意拦车。 “她好像能带动别人的情绪。”自谦道。 众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明明她的行为不妥当,可没有一个人察觉,甚至还全都站在她的立场考虑,对她怜悯。 严苗道,“不过我们家的人没有受影响,其他人反应很大,拴子的爹稍微好点,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师墨猜可能是身体上的差异。 柱子一本正经的夸,“咱们都吃得好,身体好,常锻炼,脑子清醒,思想觉悟高,不轻易受人蛊惑。” 众人……你说的没毛病。 “妈妈,他们臭。”安安吸了吸小鼻子,圆乎乎的小脸蛋闪过嫌弃。九岁的大宝宝了,还是一张圆乎乎的包子脸,跟康康如出一辙,配上他严肃的小表情,很是可爱。 “哪臭?”任丹华问。 安安摇头,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觉着臭。 这就很奇怪了,纷纷看向师墨,想知道是不是李三妞身上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师墨很确定,李三妞身上没有,有了李二妞的前车之鉴,师墨特别注意李家几口人的情况,运用各种办法检查过,都没问题。 可他们又明显的表现出了问题,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没事,以后多注意点就好,总归他们掀不起大浪,你们几个小的,以后出门必须和哥哥姐姐一起,不能单独跑出去玩,知道吗?” 五小乖巧的点头,师墨又看向严树。 严树一愣,咋,还有他的事啊? 严大智一巴掌拍过去,“臭小子,没听到你堂婶婶的话吗?” 严树委屈,他比安安康康大,为什么不问安安康康? 师墨笑着揉了揉他脑袋,“咱们小树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严树哼哼唧唧,一点没被安慰到。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 (本章完) 第636章 636拴子出院特殊孤儿院成 第636章636拴子出院,特殊孤儿院成 拴子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小脸虽然有些白,但精神头还不错。幸运的是只有外行,没有内伤,脑袋被砸的那一下,没砸出脑震荡。爹妈心疼他,以防万一,在医院里多住了几天。 出院的第二天,就被爸妈抱着来师墨家道谢。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了多亏止血及时,要不然即便送到医院还有气,也难救活,,即便万份幸运活下来了,也不会是个健全孩子,要么傻,要么瘫。而且止血的药不便宜,这么大口子,敷上去就能止血,可见珍贵,应该都不是钱能衡量的东西了。 拴子家人听了后怕不已,更加感激师墨一家,回家后就收拾家里的东西,鸡蛋,老母鸡,过年时留的野味腊肉,还有供销社里买的各种糖果饼干,大包小包的送来师墨家,还给了五百块钱,这是他们家仅剩的钱,虽然不多,师墨家也看不上,但这是他们一家的心意。 师墨只把老母鸡留下了,给家里老人孩子补身体,其他没要。 拴子家劝说无果,才将东西收回去。 至于李铁牛,不知道李家是怎么和拴子家人协商的,最后只打了一顿,承诺赔钱,最后就不了了之了,钱还是写的欠条,李三妞摁的手印,还期未定。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李三妞出的面,李棺材两口子就跟没生过这个儿子似的,事不关己。 严大智有心做些什么,可苦主不追究,他也没办法,只能让人放了李铁牛。 放李铁牛那天师墨也在,她是特意去看李铁牛的,刚好看到了李铁牛眼里的惊恐和抗拒。 这就有意思了,关起来不怕,放出来倒是怕了,好似宁愿被关,也不愿意回家。 不过这事之后,李家很安静,李铁牛也收敛了许多,甚至都很少再去抢吃的,村子里没再出什么事,师墨就是想查点什么,也查不了。 九月开学前,特殊孤儿院彻底完工,在外边忙碌其他孤儿院事宜的王裕西和沈水波特地回来了一趟,带着挑选出来的二十来个孩子一起,顺便将严家大队的二十几个孩子,同时送进孤儿院。 王裕西在外跑了两个多月,师墨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清瘦,没什么变化。 任丹华看来,却是瘦了一大圈,心疼得眼睛都红了,硬生生生了师墨三天的气,怪她让少年受累。 师墨觉得无辜,却又是事实,辩无可辩,只能小意温柔的讨好老娘,顺便想法设法的投喂少年,希望他能长点肉。 奈何少年天生瘦弱体质,怎么吃都不长,师墨觉得脑袋疼。 家里吵吵闹闹的过了几天,王裕西又出去忙了,师墨怕被老娘嫌弃,也跟着一起。 所有孩子安顿进孤儿院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工作人员的安排,他们生活学习锻炼上的安排,还得关注孩子们之间的磨合。 五十个孩子,表面看起来还算和谐,私底下,先到严家大队的孩子和后到的孩子,隐隐分成了两派。他们彼此不熟,又都警惕心重,还都不容易接纳人,在陌生的地方,本能的和自己认为是同类的人靠近,无可厚非。 不过,都是孩子,往后所有生活学习锻炼都会在一块,潜移默化下会教会他们什么是团队,什么是兄弟,什么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打成一片,师墨不担心。 沈水波会作为所有孤儿院的总管理,以及特殊孤儿院的特别管理,王招娣和罗文负责特殊孤儿院里孩子们的生活起居,以及孤儿院其他工人的管理。 孤儿院里招了六个杂工,和四个生活协助。 杂工管理孤儿院里的各种设施维护修理,协助会和王招娣罗文管理照顾孩子生活起居。 另外还有门房安保四人,整个孤儿院工人只有十来个,这些人都是精简过后请的,都是安全可靠,老实本分的人。为了保密性,人越少越好。 不用担心忙不过来,特殊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已经有了自理能力,很多事情能让他们自己做,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特殊孤儿院可不是养祖宗的地方,是让他们学本事地方。 其他孤儿院刚刚确定完选址,还在建造中,沈水波没办法在特殊孤儿院这里花费太多时间,所以前期的管理,会由师义锋帮忙,帽叔来教这些孩子基本的训练。 至于学习也不能落下,甚至会比普通的孩子学得更多。他们要有自己的专长,还要会些偏门本事。 只是教授这些技能的师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只能先学些简单的文化知识。 这些孩子,绝大部分都是不识字的,都要从基础开始教。这事急不来,只有慢慢安排。 转移孩子,安排特殊孤儿院的琐碎事情,花了大半个月,崽崽们已经开学。 王裕西和沈水波也再次出门,争取在年前,将孤儿院建造的事情落成,明年就能正式接收孤儿。 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严家大队忙且累,又到处都透着喜气,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论是生活质量,还是生活面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陶家,陶来顺已经能随意下地走动,他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比较深,愈合起来慢,要多休养一段时间。 现在伤口表面结痂了,仍旧不能有大动作,不能搬动重物,免得伤口炸裂,造成二次伤害。 好在陶家如今不缺钱,养着不心慌。 陶家在工厂有分红,赵棉花手脚麻利,每天上工能挣七八个工分,闲暇时还能到工厂,或者学校,亦或者食堂做小工,挣些零用钱,有这些,生活开支绰绰有余。 家里两个小儿子懂事听话,平时在学校读书,放假回家也会帮忙干活,也能有点收入,赵棉花都大气的不收他们的钱,让他们自己存着零花。 陶家的两个孩子年岁都有些大,之前一个字都不认识,进学校时只能和小屁孩一起读一年级。 好在和他们差不多的学生不少,也不觉得丢脸。 不过他们懂事,勤奋,跳了一级。 奈何天赋有限,如今成绩中等水平,跳不动了,只能按部就班的读三年级。 陶家也不指望他们考出好成绩,考上高一等学校,就图他们能认字,不当睁眼瞎,所以对于成绩,没有太大执念。 这些都是陶家表面的经济来源,没有人知道陶家最大的经济来源是陶家老大,陶卫家。 他现在跟着张黑狗做事,不能摆在台面上,表面看起来,就是个整天在公社,在县城做小工,没前途的小混混。 陶来顺受伤不能上工,陶家失去了表面的最大的经济来源,陶卫家没了亲爹依靠,什么都不是了,好些人都准备看陶家笑话,却不知,陶来顺的收入,在陶家只能排第三,陶卫家依靠的从来不是爹。 外人偷偷摸摸看陶家笑话,陶家人也在偷偷摸摸笑话那些人蠢,闷声发大财这事,陶家很乐意干,别人想笑就笑,自己又不掉肉。 自己该怎么过,继续怎么过,即便陶来顺在家休养几个月没有收入,陶家也一点不着急。 更何况,他休养的这几个月,每个月师墨都有给生活补助,并不比工资少多少。 还有各种营养品,慰问品,半个月送一次,吃都吃不完。 知道这些的人不多,师墨做事向来低调,得了好处的伤员们,也都默契的很少对外说起,就怕有更多的人觊觎这份工作,趁他们养伤,耍手段霸占他们的位置。 当然,也不是一个人都不知道,脑子活络的,懂得观察的人还是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司机工作,仍旧抢手。不过他们也不蠢,不会大肆宣扬,免得更多人来和他们抢,他们只会私底下使劲,想方设法往车队里挤。 奈何汽车队选人要求高,一般人根本进不去,甚至连方向都摸不到。 有的人无奈放弃,有的人不死心。 陶家院子里,陶来顺在自家院子里的黄角树下的摇椅上纳凉,这么惬意的日子,他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过。 赵棉花在水井边摘菜,说上午的事,“我做工的时候,王媒婆又来我跟前给卫家说媒,说那姑娘是隔壁县的,长姐,下头有六个弟妹,在家勤快,什么事都一把抓,家里家外操持得井井有条。我寻思着勤快是不错,就问她姑娘多大了,父母怎么样。” “嘿,那老不死的差点没给我气死,开始支支吾吾的还不说实话,我听着不对,来气了,她才说,姑娘快三十了,爹妈都病恹恹的,一家老小,全靠她养。那我肯定不答应啊,家里家外都靠她,我娶个儿媳妇回来,顺带还得养她那一大家子啊,要不然那一家子怎么过?我又不是冤大头,我们卫家又不是找不到。” “我当时就拒绝了,老不死的瞬间翻脸,说咱们卫家就个小混混,没文化,没出息,能找着媳妇就不错了,挑什么挑,还当你家陶来顺在车队工作呢,也不瞧瞧自家现在什么德行。这给我气得,当时就想把她嘴给撕了,都怪旁边的人拽着我,要不然肯定不让老虔婆跑了。” “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 陶来顺很享受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跟媳妇说家长里短的日子,闻言皱着眉问,“是什么?” (本章完) 第637章 637陶家事 第637章637陶家事 赵棉花停下动作,对陶来顺道,“就吴婶子家的儿媳妇,隔壁县那个,你知道吧?” 陶来顺想了想,“毛豆他媳妇?” “对,就是她,老不死的走了后,她说,要是没记错的话,老不死说的那家姑娘,就是他们隔壁大队的,那姑娘不但快三十了,更重要的是结过婚。” 陶来顺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王媒婆她是想和我们家结仇是吧。” 赵棉花淬了一口,“她不是想结仇,她是想找死,你知道那姑娘为什么回娘家吗?” “为什么?” “毛豆他媳妇说这事在她娘家那边闹得可厉害,过年那会她回去,都过了一年了,那边还在津津乐道呢,说是那姑娘顾娘家,但凡婆家有一口吃的,全搜刮回娘家。说什么她是家里老大,爹妈身体不好,她有责任照顾家里,她嫁给了李家,是李家人,一家人就要相互帮扶,帮忙一起照顾她娘家。” “听了这话,我当时就想把王媒婆拽回来揍一顿,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厚脸皮的姑娘,说得理直气壮的,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他婆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勤勤恳恳干活,也将将饿不死,家里老老少少十多口人,全靠一年到头分到的这点粮食活命。这边秋粮刚分到手,她后脚就全给背娘家去了,一粒粮食都没留。” “婆家人差点没气死,一家人上门要,姑娘娘家人全都撒泼耍赖就是不还,这姑娘还声声指责婆家人心黑,不顾她娘家人死活,说自己命苦。别说她婆家人了,外人听了都想抽她,偏她说得情真意切,一点没演,她是打从心底里这么想的,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有毛病?” “后来闹得厉害,再老实的人,也不可能把活命的粮食给别人,就请了大队长出面。大队长的话开始也是不起作用,姑娘娘家人就是不还,哭着喊着说进了他们家的门,就是他们家的东西,谁都不能抢。大队长气得够呛,扬言要报公安,这些人才消停,把粮食要回来。” “娘家人不甘不愿的退了粮食,又觉得不解气,对着婆家人破口大骂,骂得难听得很。那姑娘也帮着骂,什么恶毒骂什么,这样的媳妇谁敢要,婆家人当时就请大队长作见证,还把姑娘给退回去了,之前给的聘礼都不要了,懒得和那些人拉扯。” “那姑娘也不闹,说这么穷的人家,她早就不想待了,以后再嫁个有钱的人家,养爹妈弟妹。孩子爹,你说说,老不死的把这样的姑娘说给我们家,她是不是找死?” 赵棉花气得脸都红了,原本还很信任王媒婆,结果竟是这么个东西,要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把人娶回家,好不容易过上的清净日子又没了,还会害了儿子一辈子,赵棉花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 现在越想越生气,“都是些眼瞎的,我们卫家这么能耐,孝顺懂事,又能干,狗眼看人低,凭什么看不上,都挑了些什么玩意,你没受伤的时候,介绍的姑娘还靠谱些,至少是个正常人。哪知道你一受伤就来这么一出,简直气死我了。” 陶来顺也气得不轻,也是他陶家根基浅,所以才会让人这么欺负。“孩子的婚事我让你别着急,你偏不听,这不白白让自己受气了吧?先别张罗了,再等等,我肯定能站稳脚,不让人把我们当软柿子。” 赵棉花有气又委屈,瞪着陶来顺,“我还不是着急,儿子都二十多了,别人二十多孩子能满地跑了,可卫家呢?你说等你分房子,可你现在受伤了,没办法上工,即便上工也不能马上分,等等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儿子能等吗?” 陶来顺抿着唇,满心愧疚。 赵棉花看他这样,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这事也不能怪他。刚要服个软,陶来顺突然抬头,“我待会去找夫人。” 在师墨手底下做工的人,也不知道从哪流传出来的,反正全都默契的称呼她为夫人或是谨夫人。 赵棉花对这个称呼不陌生,也跟着习惯了这个称呼,拧着眉问,“找夫人做什么?” “夫人认识的人多,见识也广,看人准,去请她帮忙给咱们卫家介绍一个。” 赵棉花一愣,随即又很心动,“这能行吗?我们家以前那样对他们。” “试试吧,夫人一家都不是小气的人,夫人更是恩怨分明。” 赵棉花所有的愤怒和急切全都不见了,开始幻想师墨会给陶卫家介绍个什么样的。反正不管什么样的,肯定都不错。 不知道自己又要当媒人的师墨…… 两口子像是卸了包袱,浑身轻松,又开始聊其他琐事。 陶来仓一家拎着一网兜焉巴巴的苹果上门了。 这是陶来顺受伤后,陶来仓滴五次还是第六次上门,陶来顺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一年多前,陶来仓来家里作威作福,被他用拳头打了出去后,陶来仓怒急,扬言和他断绝关系,就再没来过。 陶来顺自然求之不得,从此之后,一年多时间真没再来往。 最近,也不知道陶来仓吃错了什么药,又上门了,接二连三,不在意冷脸,不在意嘲讽,甚至连直白的驱赶都不在意,一次又一次的上门。 并且学聪明了,不像以前,一来就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看谁都像乡下贱民,不配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的嘴脸。 如今变得倒是伏低做小,礼貌周到,态度恭敬,甚至称得上卑微,张口闭口大哥大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谄媚得很,即便陶来顺一家子都对他们甩脸子,也不生气,赶走一次,隔几天又来,脸皮要多厚有多厚。 这次不仅仅是陶来仓两口子来,还带着他两个闺女,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陶来顺原本笑着的脸,一见到这家人就沉了下来,撇开视线,当没看到。 赵棉花也黑了脸,手里的豆角啪的扔回篮子里,拎着扭身回屋,嘴里不轻不重的嘀咕,“真是晦气,没脸没皮的东西,越来越不要脸了,赶都赶不走,比狗皮膏药还讨人厌。” 陶来仓和苏桂文的脸色同时僵了僵,很快又恢复笑脸,假装没听见。 陶来顺对两人的忍功是见识过了,看他们迅速变脸,一点不意外。 第一次来的苏珍珍,苏珠珠没有爹妈的好忍耐,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尖酸刻薄,扭曲狰狞的模样,让陶来顺觉得久违,这才是陶来仓家,该有的嘴脸。 姐妹俩被苏桂文娇宠着长大,一直以来都被人追捧,尤其是在身为泥腿子的老陶家人面前,一向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态,何时老陶家的人敢对着她们这么甩脸子,当即就要回嘴。 苏桂文赶紧拽住,低声劝阻,“大事要紧,别坏了亲家和女婿的事。” 苏珍珍升起的火气瞬间就灭了,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见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气,心口猛跳,不敢再叫嚷。 苏珠珠瘪瘪嘴,虽然不甘心,也生气,但到底不敢坏事,嘀咕了一声,瞪着赵棉花背影,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 陶来顺在车队这么久,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人,也学会了看人。 这么会工夫,也看明白了这家子的心思,做主的竟是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陶来仓一家,对他很畏惧。或者说,陶来仓一家依靠男人生活,不得不屈服。 啧,真是骨子里的奴性,改都改不了。以前依赖苏家,苏家倒了,又给自己找了个主人,也是本事。 陶来顺没说话,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仍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摇椅上,不管陶来仓一家存在什么心思,反正想从他这里占便宜是不能够了。 陶来仓怕女婿生气,忙扬起笑脸,准备和陶来顺打招呼。 旁边的男人比他快一步,笑呵呵的掏出烟,抽出一根,递向陶来顺。“大伯好,我是珍珍的丈夫,我叫翁翔,承山县的人,早该来拜访大伯的,就是之前一直忙,没能抽出时间,还请大伯别怪罪。听说大伯受了伤,我这一直惦记,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就过来看看,几个苹果,给大伯和大伯母甜甜嘴,是我的一点心意,大伯别嫌弃。” 陶来顺顺着翁翔的视线,看向苏桂文手里,焉巴巴的苹果,猜想应该是前几次被他扔出去那些。 陶来仓每次来,都拎着一网兜苹果,每次都会被他扔出去,一来二去,苹果都焉巴了,还在顽强的执行它的使命,也是够造孽的。 抬眼看了眼翁翔,这么焉巴的苹果,他不是没看见,但仍旧表现出了一副你没见过吧,你没吃过吧,这可是城里人才能吃上的好东西,便宜你了的神情,陶来顺就笑了。 脸上笑容再大,可从内而外的自以为是怎么都隐藏不了,这是把他当没见过世面的蠢货哄呢。 再看翁翔,中等个子,一头短发,皮肤偏黄,衣服倒是好料子,手上还戴了块表,一双半新旧的解放鞋,应该是个有钱人,难怪会看不起他这个乡下人。 也难怪苏珍珍愿意嫁,陶来仓两口子会在女婿面前低头,愿意给翁家当狗,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 (本章完) 第638章 638陶来仓一家的目的 第638章638陶来仓一家的目的 第一次见面,伸手不打笑脸人,翁翔没有得罪他,鄙夷也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陶来顺不好直接赶人。 但他是陶来仓的女婿,陶来顺没办法给笑脸,只能淡淡的勾了勾唇,不咸不淡的拒绝,“不用客气,我和陶来仓早就断绝了关系,算不得是你大伯,我也不抽烟,收回去吧。你也知道我受了伤,还在养伤,受不得累,就不招待你们了。” 陶来仓快速看了眼翁翔的脸色,瞧他眼底有一丝不虞,赶紧凑到陶来顺身边道,“大哥,你是我亲哥,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兄弟,哪能说断就断呢,以前是兄弟不懂事,你大人大量,别跟兄弟一般见识。” 苏桂文也赶紧上前赔笑脸,“是啊孩子她大伯,这兄弟间哪有隔夜仇呢,咱陶家可就剩你们兄弟俩了,更应该相互照应才是,有个什么事也能伸把手不是。我知道我们以前做得不好,惹了大哥不快,我们给大哥赔礼道歉,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大哥,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就打我几下,千万别自个生气,气坏了,兄弟得多心疼。” 夫妻俩一唱一和,说得声情并茂,陶来顺听得恶心极了,狗屁的兄弟情深,还心疼,可算了吧,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陶来仓可不是陶家的人,是你苏家的人,我陶家要不起,赶紧走吧,别套近乎,没用,咱们之间没必要来这些虚的,怪膈应人,我给你们留脸面,你们也别自己在这丢人了。” “哎你个泥……”苏珠珠受不了这窝囊气,眼珠子一瞪就要骂人,简直给脸不要脸。 “珠珠,”苏桂文狠狠瞪她一眼,打断她的话。 转头又对陶来顺笑,“她大伯,瞧你说的,兄弟间有摩擦那是再正常的事了,人就这么一辈子当兄弟的机会,可得好好珍惜。再说了,他大伯,你对我们有气,我们都理解,但翁翔这孩子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大伯,怀着满满的诚意来的,你可不能迁怒孩子啊,要不然孩子得多伤心。” “就是啊大哥,翁翔是个好孩子,懂事知礼,孝顺,有能耐,听说了大哥你的事,担心得不行,特意抽空来看大哥你的。你要是不待见我们没关系,我们走,让翁翔留这跟你聊聊,陪陪你,尽尽孝,行吗?” 陶来顺算是懂了,真正有事的,是这位翁女婿。 这是他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架势啊。 行吧,听听也好,免得没完没了。 “也不用聊了,直接说来意吧,我没这么多工夫跟你们耗。” “大哥误会了不是,我们是……” 陶来顺眯了陶来仓一眼,眼底带着冷意,被王裕西训练一个月,开车一年多,前不久还和悍匪拼过刀,陶来顺身上的气势很强。 他有心震慑一个人,绝对能让人心底发颤,尤其是陶来仓这种软骨头。 “机会只有这一次,你确定不说?” 陶来顺眼含嘲讽,似笑非笑。 陶来仓莫名感到了一股冷气,兄弟情深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僵了僵脸,偷偷瞅了眼翁翔,不知道要不要直接说。 翁翔一向被人捧惯了,从来没受过这等窝囊气,本来笑着的脸,这会阴沉的可怕。陶来顺的气势没对着他放,翁翔完全没感受到,在耐心用完前,点点头。 陶来仓暗暗松口气,又堆起了笑脸,“大哥,是这样的,你还不知道吧,翁翔可是承山县国营厂子里的货车司机,开车七八年了,技术绝对过硬,整个承山县,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厂子里有事,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翁翔,那些个老师傅都没有翁翔受欢迎,他可是国营厂子,货车司机里的一把手。” 陶来仓脸上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那是真骄傲,不是为了吹牛装的。苏桂文和苏珍珍,苏珠珠同样一脸得意,比他们自己有能耐还骄傲。 翁翔也因为陶来仓的话挺直了背脊,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高傲。他的本事,可不是这些乡下泥腿子能比的。 陶来顺心底冷笑,面上无动于衷,让等着被夸被羡慕的陶来仓一家人僵了僵,升起一股恼怒,暗恨陶来顺实在不识抬举。 陶来仓忍了又忍,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继续道,“这不,听说大哥受伤,没办法开车,汽车队的位置就会被人顶了去,大哥再想回去就难了,这么好的工作可不能便宜别人。所以翁翔愿意舍弃自己的大好前途,来帮大哥。” 陶来顺勾了勾嘴角,目的来了,“怎么帮?” 陶来顺这么上道,陶来仓高兴得差点欢呼,极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一副我为你好的嘴脸,“当然是让翁翔去顶大哥的位置,等大哥好了,再还给你,这样谁都抢不走。咱们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可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大哥,你说是吧?” 是吧? 陶来顺都要笑出声了,他就这么蠢,会信陶来仓的鬼话?陶来仓他自己信吗? 别说陶来顺不担心位置会被抢,就算是真的会被抢,他也没能力往里安排人,这些人还真是看得起他。 “翁同志前途一片光明,我这上不得台面的小工作,哪值得他牺牲这么大,更何况我们无亲无故,可不敢让翁同志为我做事。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晌午了,该做午饭了,家穷屋破,不好留各位吃饭,请回吧。” 陶来仓的笑蓦的僵在脸上,尖着嗓子喊,“大哥,你是不是说错了?这么好的事你还拒绝,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我可告诉你,翁翔能力强,面子广,想要请他办事的人能排到禺山县去,要不是看在咱们是亲兄弟的份上,他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帮你,你可别因为赌气,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你们家现在还住在破泥胚屋子里,三个儿子都一把年纪了,还娶不上媳妇,别以为工厂里的那点分红就是大钱了,你出去瞧瞧,你那几个子,连别人一点皮毛都比不上。你现在还受了伤,没个三五个月没办法工作,车队那么忙,随时都要人,人家不可能会空着位置等你三五个月,等你好了,位置早就是别人的了,你想回去就是做梦。” “几个月,一分钱的收入没有,吃药补身体的营养品还得花一大笔,光靠嫂子挣工分,怎么可能够,饭都可能吃不上。再说,还有大侄子,二十几了还整天在县城里瞎晃,不成器的靠着你们养活,再不想法子,这辈子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嫂子和侄子们着想啊。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真没了。” “我是你亲弟弟,我能害你吗?我可都是为你着想,别不识好歹。翁翔那是初中毕业的文化人,开车七八年,能比你开这么一两年的差?而且翁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到时候车队有个什么事,翁家一句话的就能解决,这对你对车队都是好事。” “你让翁翔顶你的位置,给车队找了这么好的司机,车队说不定会念着你的好,等你好了,给你安排个简单的工作,这不是一举两得?” 这么情真意切,陶来顺都要信了,他怕是不知道工厂里,他看不起的那点分红,是城里工人一两年不吃不喝的工资。 这还是投入少的,投入多的,守着分红,就能养活一大家子,是富养,顿顿吃肉,年年穿新衣,随时有零食的那种富养。 他家虽然没有这么多,但也少不了多少。 嘲讽的看着因为激动,脸红脖子的陶来仓,“我家的情况你倒是了解得清楚,开始不是说帮我上班,等我伤还了又还给我吗?怎么现在又成了等我上好了,车队会看在翁同志的面子上,给我重新安排一个工作?” 陶来仓一愣,一着急,说秃噜嘴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行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姓陶,你姓苏,我家的事,不劳你操心,带着你家的人赶紧走,别逼我动手。还有……” 陶来顺视线落在翁翔身上,“想来你们也了解过我们车队的情况,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管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手段心思,都没用,所以,那些没必要的花花肠子,最好收起来。慢走不送。” 说完就靠在摇椅上假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蒲扇,不再搭理几人。 翁翔最受不得这窝囊气,一摔袖,冷哼一声走了。 苏珍珍对着陶来顺淬了一口,“给脸不要脸的穷酸货,活该一辈子当泥腿子。”扭身跑去追翁翔。 苏珠珠冷笑几声,“有些人啊,蠢得真是无药可救。妈,走了,这破地方以后别来了,什么玩意,又臭又脏。” 苏桂文的耐心,也被这一次两次的磨光了,冷着脸,二话不说走了,母女三人,谁也没搭理陶来仓。 陶来仓脸很黑,以前是苏家上门女婿的时候,妻女看不起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他要靠着苏家,所以忍。后来苏家倒了,他以为自己好日子来了,结果,还是处处受这母女三人的压制。 再后来,遇到了翁家人,苏珍珍当了翁家儿媳妇,他以为可以凭着岳父的身份翻身,结果翁家人同样看不起他,妻女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本章完) 第639章 639驱赶陶来仓一家 第639章639驱赶陶来仓一家 翁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车队待遇好,几次三番想进车队,只是一直不得入法。 查来查去,查到了他大哥是车队司机的事,终于给了他好脸色,翁家人第一次把他当亲家对待,和颜悦色,热情周到。那一瞬间,他是飘的,前所未有的骄傲,有扬眉吐气的自得。 翁家承诺,只要他将陶来顺的工作拿到手,以后就让他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过不完的好日子,人人恭敬讨好,再没人敢小瞧他。 陶来仓很心动,也因为被尊重而沾沾自喜,开始幻想以后的好日子,暗自发誓,一定要拿到陶来顺的工作。 所以这一次次的,忍气吞声,伏低做小上门,把他这一辈子的好耐心都用上了,结果陶来顺油盐不进。 陶来仓恨,恨不得掐死陶来顺,“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见不得我好?一个工作而已,你又不能做,为什么不给翁翔?” 陶来顺睁眼,嘲讽的看着陶来仓,“你又为什么要当狗呢?当个人不好吗?” 陶来仓猛的睁大眼,怒视陶来顺,“你敢骂我是狗?” 陶来顺冷笑,“不是吗?不过一句实话,何必恼羞成怒。想要不劳而获,给苏家当狗,苏家倒了,你是丧家犬,如今靠卖女儿,成了翁家的狗,你说翁家要是也倒了,你是继续当丧家犬,还是被人杀了吃肉?当人不好吗,至少你才是吃肉那个,不用担心被人吃。是天生骨头贱,还是天生骨头软?” 陶来仓被戳到了痛脚,当即赤红了眼,扑上去厮打陶来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瞧不起我,陶来顺,你才是最贱的那个,你天生贱骨头,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凭什么?”陶来仓面容狰狞恐怖,双目赤红,像是输红眼的赌徒,没了人性。 陶来顺有伤,不能动手,陶来仓朝他扑过去,他没想着硬抗。 刚准备起身躲开,赵棉花拎着大扫帚就冲了出来,“老畜生,你动我男人试试。” 陶来仓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赵棉花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他踉跄后退好几步,脸上狰狞的表情消散得一干二净,换上了惊吓。 嘴上却是不认输,又怂又凶的抖着手指赵棉花,“泼妇,你敢动我试试。” 赵棉花往前蹿两步,陶来仓吓得倒退六七步。 赵棉花冷笑,“废物,动你脏了我的扫帚,没脸没皮的东西,赶紧滚蛋,仔细老娘耐心耗尽了,抽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陶来仓又怕又怒,看着赵棉花坚定护在陶来顺跟前的样子,很是刺眼。 陶来顺在他眼里,一直是个窝囊无用的废物,一辈子只配活在尘埃里,仰视他,给他提鞋,对他摇尾乞怜。 可如今,他们的位置调换了,换成他摇尾乞怜,谄媚讨好。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陶来顺有个全心全意护他的媳妇,而他,只有嫌弃鄙夷他的妻女。 他从未被妻子这么护过,一时间既难堪又嫉妒,也没了纠缠的心思。 冷哼一声,大步走了,他陶来仓一定会比陶来顺过得好的,一定会。 “呸,什么东西。”赵棉花狠狠的淬了口,扭头问陶来顺,“有没有事?” 陶来顺摇头,“没事,放心吧,不过是花架子,不敢真动手的。” 赵棉花翻个白眼,“瞧瞧你陶家都生出些什么种,丢人现眼,亏得我三个儿子都随我。” 陶来顺笑,“对,幸亏儿子都随你。” 赵棉花瘪瘪嘴,继续摘豆角,准备做午饭。 离开的陶来仓一家,战战兢兢跟在翁翔身后。 翁翔一脸怒容,阴沉得可怕,路过的乡亲见了,不免多看两眼。 翁翔觉得这些人是在看他笑话,脸色更难看了,“看什么看,低贱的泥腿子,给脸不要脸。” “你说啥?”被骂的是个年轻小伙,暴脾气不输谁,眼睛一瞪,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揍人。 翁翔气炸了,完全不管自己对不对,踩在谁的地盘,只知道心里有气,想要发泄,一个乡下泥腿子都敢对他大小眼,简直是在挑衅他的威严,梗着脖子同样往前冲,“老子说你给脸不要脸,下贱东西。” “别,别,”苏桂文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扯了把苏珍珍,“别打,翁翔别冲动,珍珍,快去拉住翁翔,快。”她一个当丈母娘的,不好和女婿拉扯,只能扯闺女。 可苏珍珍是个怂包,一看架势不对就往后退,哪敢上去拉。 苏桂文扯了几下没扯动,眼见前边两人就要撕扯到一起,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不是怕翁翔打架,是怕自家吃亏。 这里是严家大队,还是翁翔挑的事,真要打起来,铁定翁翔吃亏。到时候回去翁家,翁翔吃的这些亏,还不是会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算来算去,最终遭罪的,只有他们。 苏桂文急得要死,偏偏苏珍珍越拉越往后退,前边两人已经撕扯到了一起,更重要的是,听了动静的人,往这边来了,人数不少,翁翔一个人根本打不过。她可不认为严家大队的人会帮着他们打自己大队的人。 苏桂文满头大汗,瞧见陶来仓慢慢悠悠的过来,火气瞬间就起来了。 “陶来仓,你是个死人啊,没瞧见这里打起来了,还不赶紧去拉,窝囊废一个,磨磨蹭蹭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你赶紧啊。” 陶来仓还在为陶来顺两口子相处模式独自伤感,根本不知道前边的事。 无缘无故又被骂了一场,心底的怨气骤升,对苏桂文的恨,急速增加。 苏桂文完全不知道他的心里想法,瞧着陶来仓要死不活的站在不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眼瞎,被陶来仓这张没用的脸给迷了心,毁了一辈子。 “陶来仓,”猛的一声怒吼,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老娘说话你是聋了吗?让你赶紧去拉架。” 陶来仓被打蒙了,傻愣愣的看着怒火中烧的苏桂文,余光又看到满脸鄙夷的两个闺女,心底的怨恨节节攀升,拳头握得嘎吱直响,仅剩的一点理智,阻止了他回敬苏桂文的动作。 这才去看前边厮打在一起的两人,暗暗吁口气,压下怨恨,上前拉架。 厮打的两人周边围了不少人,但因为翁翔被压着打,所以没有人拉架,不仅不拉,还在旁起哄。 气得翁翔直翻白眼,要不是不甘心,要不是觉得丢脸,他肯定马上认输走人。 这会正是需要台阶,需要人来拉架的时候,可那家子蠢货,一个也没上前。 翁翔把陶来仓一家也给记恨上了,等着,等回去看他怎么收拾这一家子蠢货。 陶来仓看翁翔吃亏,心里是很爽的,所以拉架的速度不快,挪着小碎步过去,几步路,硬生生让他走了两分钟,眼看翁翔没力气了,才做出急色上前。“别,别打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打了,误会说开就是。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人,不能伤了和气。” 年轻小伙冷哼一声,陶来仓拉之前,就松开了手,倒不是因为要爱好和平,而是打够了,一个软蛋,还敢跟他横,什么玩意。 陶来仓顺势将翁翔扶起来,护在身后,“小兄弟啊,你是哪家的?你们之间就是些误会,改天我拎瓶酒上门,跟你爹好好喝一顿,这事就过去了,你说行不?我也是严家大队的人,这些年不常回家,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认识,但咱们始终是一个大队的不是。” 年轻小伙打量着陶来仓,不认识。 旁边汉子嗤笑一声,“陶来仓你可是嫁出去的人了,不算是我们严家大队的人,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调侃戏虐,什么声音都有。 陶来仓脸色一僵,上门女婿这坎,他这一辈子都过不去了吗? 身后的翁翔脸色也难看,有个上门女婿的岳父,说出去丢人。 可苏桂文母女三人恰恰相反,她们觉得有脸极了,毕竟,让男人上门这事,一般女人可做不到。 年轻小伙满脸鄙夷,“原来是个吃软饭的怂蛋啊,跟你这软蛋女婿真是一家人,小爷大人大量,懒得和你们计较,只要别再招惹小爷就是。喝酒什么的可别了,免得膈应得我爹吃不下饭。” 陶来仓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现在是连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都能奚落羞辱他了吗? 翁翔怒极,一把推开陶来仓,“你个穷酸玩意,说谁是软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小伙上下打量翁翔,满脸讥讽,“怎么,还想挨揍?” 翁翔升起的怒气一顿,嚣张气焰下去大半,想怒不敢怒的样子,很是滑稽。 苏桂文瞧着陶来仓跟傻了一样,也不知道打圆场,气得狠狠磨了磨牙,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眼见翁翔下不来台,忙笑着上前,“小同志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家女婿今天身体不太好,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包容包容,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大队走出来的,往上数几辈,都连着亲呢。今天晚了,改天,我们一定上门道歉。抱歉抱歉啊。”说着示意苏珍珍过来扶着翁翔离开。 翁翔也不想再待下去,浑身都疼,就是顾着脸面没有逃跑。 苏珍珍来扶,象征性的挣扎两下,就跟着走了。 苏珠珠紧随其后,苏桂文尴尬的告饶两声,也赶忙跟上。 一家子,再次习惯性的忘记了陶来仓。 (本章完) 第640章 640再当媒人秋收后 第640章640再当媒人,秋收后 陶来仓看着几人的背影,难得没有在意周围鄙夷嘲讽的视线和调侃,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走出严家大队众人视线,翁翔一把甩开苏珍珍的手,怒气冲冲的冲母女三人吼,“走什么走?我还能怕了他们几个泥腿子不成?” 苏珍珍赶紧靠过去,小意讨好,“几个泥腿子而已,哪会怕他们啊,就是咱们身份不一般,和泥腿子计较,掉价,翔哥千万别生气,为了几个泥腿子不值当。你可是城里人,那些泥腿子一辈子没出过山,哪知道什么。” 翁翔被哄得心气平了些,脸虽然还是臭的,怒气少了不少。 苏桂文也赶紧笑着过去哄,将翁翔捧得高高的,哄得翁翔飘飘然。 苏珠珠偷偷撇撇嘴,她看不上亲妈姐姐的谄媚,看不上翁翔的自以为是,但她又要靠着三人吃喝享受,在外面招摇。 正撇着嘴,抬头就瞧见亦步亦趋跟来的亲爹,嫌弃变成了鄙夷,白眼一翻,转开头。 陶来仓咬着后牙槽,握紧拳头,告诫自己忍,一定要忍。 陶家的事,师墨没关注。 下午,正在给崽崽们做凉饮,陶来顺上门了。 师墨笑着将人请进院子,叫来师义锋在旁边陪着,瑞塔给端了常温的西瓜汁来。 陶来顺很局促,毕竟这事不好开口,而且师义锋的气场实在强,使得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唰唰的往下掉,想掉头就跑。 师墨见陶来顺半天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率先道,“陶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陶来顺讪笑两声,又踌躇了一会,才道,“这事,实在有些不好开口,只是,我们家以前……那样,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和村子里的人相处很和谐,但其实大部分人心底对我们,还是有隔阂。当然,我知道这不能怪他们,是我们自己做得不好。” “只是,家里孩子都是无辜的,现在孩子大了,因着家里收入不错,说亲的不少,可没有一个合适的,我跟孩子他妈都很着急,这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所以……” 师墨看着陶来顺,心里隐隐有点猜测,如果猜测是对的,她就觉得这事吧,挺无语的。 事实证明,师墨的猜测是对的,陶来顺咬着牙,把话说完,“我们想着夫人见多识广,认识的人多,看人又准,所以想拜托夫人帮忙给家里老大,介绍个合适的姑娘。当然,这事成不成的,还是得看缘分,我们不会让夫人为难。” 陶来顺本来还想着等分房,提高身价,但如今的情况他也看明白了,分房的事遥遥无期,孩子的事却迫在眉睫,不能再耽搁。 请师墨帮忙,不管如何,找的姑娘都差不了。 陶来顺对师墨是信心满满。 师墨却是满心无奈,毫无信心,她到底什么时候表现出了有媒人特制的?这一个二个的,都让她做媒。 这行业真不适合她啊。 她认识的人也不多,适合的姑娘更没有,看人更不准啊。 愁人,看了眼满心信任的陶来顺,又不好直接拒绝。 暗自一叹,硬着头皮道,“这事我也不好跟你保证什么,只能说遇到合适的,我会帮忙提一提,具体成不成的,还是得看情况。” 陶来顺大喜,在他看来,这事就是成了,“好好,谢谢夫人,太感谢夫人了,我家老大什么情况,夫人也是知道的,您挑的肯定合适,这事就麻烦您了。” 师墨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无力的点点头。 陶来顺欢欢喜喜的走了,师墨苦着脸看师义锋,“爸,你刚刚怎么不帮我说话?” 师义锋喝着茶,悠哉的笑,“就当是玩,打发时间,不是什么难事,有什么好说的。” 师墨磨牙,“这是别人一辈子的事,怎么能当成玩。”师墨不想跟亲爹说话,哼哼唧唧去找亲妈诉苦。 小三崽望着妈妈苦大仇深的背影,黑黝黝的眼底,闪过无人察觉的笑意。 看娘吃瘪,只要是儿砸,都喜欢做。 不管师墨怎么抗拒,答应了的事,该做还是得做,为此特地找来陶卫家聊了聊对另一半的设想。 年轻纯情的小伙子,全程红着脸,脑袋恨不得埋在双腿里,要不是师墨是他顶头上司,他能二话不说跑路。 师墨也是尴尬的,她哪懂这些,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帮人找对象,这活是真闹心。 好在不管如何,日子过得是很不错的。 忙忙碌碌间,热热闹闹迎来秋收,家里老老少少都跑地里帮忙去了,师墨照常帮忙做饭,补身体。 今年的收成很好,严大智老脸笑开了花,每天上蹿下跳,一点不觉累,比年轻小伙子精神头还好,惹得季慧芳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差点没将老伴嫌弃死。 严家大队的秋收忙了大半个月,照例比其他大队先忙完。 拾辍好地里,严大智就将严建茂派去其他大队帮忙。 如今左邻右舍,关系都挺好,其他忙严大智帮不了,派拖拉机过去,帮着减轻些负担还是行的。 严建茂也乐意去,去帮忙,不但会被好吃好喝的供着,重要的是有脸面,还有工分,比闲在家或是上山秋猎好多了。 村子里的事忙活完,严大智开始组织人手上山秋猎。 每年秋猎收获到的东西,是各家各户的重要物资来源,也是工厂食材的重要来源之一。 师墨瞧着严大智忙得脚不沾地,还乐呵的找不到北的样子,也是无奈。 “堂叔,我跟你商量个事。”严大智正在安排明天秋猎的事,听了师墨的喊话,忙将人打发走。 “小谨家的,你要说啥?” 师墨视线落在严大智满脑门的汗上,暗自一叹,“堂叔,先到家去,我让孩子去叫堂婶,晚上就在我家吃,忙活一个秋,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补补。” 严大智咧嘴一乐,“你天天给我们补,身体一点没亏着,好得很,哪还需要单独补。”话虽这么说,却没拒绝师墨的好意,跟着一起往师墨家去。 晚上,师墨还叫来了严利山严利水两家,严老娘闵巧也在。 一院子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 吃完了饭,师墨又端上水果和点心,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消食纳凉。 “堂叔,堂婶,之前阿谨答应过孩子们,今年过年会带着他们出去玩,在外面过年,所以今年过年不会在村子里。” 要说放在以往,严大智一家会迟疑,如今孩子们已经被带出去过一次了,他们的进步,显而易见,知道出门对孩子成长有好处,自然不会拦。 再说现在孩子们都是师墨在教,她说怎么做,肯定都是对的,是对孩子们好的,过年这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他们不能为孩子做什么,更加不能拖后腿了。 现在也不缺钱了,出门的花用,他们可以全掏,这都不是事。 所以出门这事,他们没有意见。“这事你们安排了就行,就是要辛苦你和小谨了,这些孩子一直靠你们照料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师墨笑笑,“不会辛苦,孩子们很懂事听话,不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们的事情,他们也都帮着做了。而且小谨也说了,这趟出门,想带着我爸妈和堂叔堂婶一起,到处走走看看,一年忙到头,总是要休息一下的。现在生活好了,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奔波,有时间精力享受生活,趁着现在年轻,能跑能跳,就去多看看咱们国家的大好河山。” 这话老两口听得心里熨帖,严利山兄弟俩却满心愧疚,他们从来没有为爸妈这么想过。 严大智笑得老怀欣慰,却还是摆手,“我们不用,村子里一大堆事呢,走不开,你们带着两亲家去就行,家里我给你们看着,出不了事,你们安心玩,不用惦记我们。” 季慧芳也道,“现在不缺吃喝,我们日子好过,身体也好,每天也没做多少事,轻松得很,在家也是一样的休息。你们带着孩子一大堆累赘了,再带上我们,还怎么玩。我们就在家,以后有机会再说。你和小谨的心意,叔婶都知道,你们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叔婶比什么都高兴。带着亲家亲家母好好玩,不用惦记家里。” 师墨靠过去,挽住季慧芳的手,“叔婶,人这一辈子,不过百年,很多事情不会有以后的,即便有,肯定和放弃的那个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大家为了活着,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堪堪填饱肚子,被困在方寸之地,一辈子也踏不出去一步,那还能说得过去。” “我们努力生活,努力工作,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现在这些都有了,是不是就要走出去看看,看看我们为之努力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要不然我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我们现在出去看到的,和以后出去看的,会完全不一样。” “再说了,怎么就能知道,以后不会被事情绊住脚步,无法走出去呢?现在时机,能力,所有一切我们都有,就是最适合的时候,为什么要等以后?” (本章完) r/> 第641章 641劝说出游 第641章641劝说出游 老两口被说得有些动摇,只是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也从来没想过出远门的人,一时间难以跨过心底的那道坎。 “我们这一大堆事等着呢,走不了。”严大智道,“小谨家的,你和小谨的心意,叔婶都知道,也很感激,我们也明白你说的是对的,但人这一辈子啊,不能只为自己活,我是严家大队的大队长,就要担起大队长的职责,这里这么多人,每天那么多事都等着我来处理,怎么能放心离开。” “是啊,”季慧芳拍拍师墨的手,“这家长里短的,哪哪都是事,走不了。你和小谨都是好孩子,懂事孝顺,想让我们老两口过得好,我们都知道。就是这耗了我们一辈子的地方,哪能说放开就放开呢。” 师墨不意外老两口的想法,一辈子都扛着责任过活的人,责任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根本舍弃不掉。 “叔婶,我知道这里对你们很重要,你们舍不掉,可一辈子就这么长,总有要放下的时候啊,总要把这些责任交付给下一辈不是吗?你们现在身体好,精神好,有精力,有时间,有机会,何不多培养几个接班人,等做不动那天,直接将事情交出去就是。” “要不然等做不动了,再找接班人,他们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那时候还教得动吗?能放心让他们做吗?难得还要杵着拐杖,在家人担忧愧疚的心情下亲力亲为?那时候,没有精力,没有时间,教出来的人,会满意吗?会不会后悔没有早点做这些事呢?” 严大智愣了愣,“可也不用这么着急啊,我现在……” 师墨认真严肃的看着严大智,“堂叔,您是舍不得权利吗?”这话问得过于直白,师墨却不担心严大智生气,严大智心胸是真的开阔,不会为这点事跟晚辈置气,更何况还是最疼惜的晚辈。 任丹华眉心一跳,自家傻闺女真是什么话都敢问出口,没好气的拍了师墨一巴掌,“这孩子,胡说什么,还不快跟你堂叔道歉。” 师墨被拍得龇牙咧嘴,亲娘下手是一点不含糊,真疼。 季慧芳忙护着师墨,“亲家母,瞧你,急啥眼啊,多大点事,一个大男人哪能这么轻易生气,多大点事,小谨家的不就问了句话吗,有什么问不得的。你那手劲现在可不小,别动不动就打孩子,小谨家的身子弱,可经不住你打。” 师墨冲任丹华咧嘴乐,任丹华骂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不出声,免得当了那个坏人。 严大智确实不生气,正色道,“小谨家的,堂叔这辈子都在为严家大队忙碌,没有一点私心,真要有人比我合适当这个大队长,我立马让出去,不带一点迟疑。权利什么的对我来说,还不如一碗肉值钱。况且,我当大队长这么些年,没享受过半点权利带来的便利,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权利可用。” 师墨笑,“我就知道堂叔是最大公无私,心怀若谷的人,这世上,再找不出和堂叔一样能干负责任的人。所以啊,想要等一个和您一样有能耐的人出来接班,那太难了,只能您亲自培养。培养的事宜早不宜迟,就跟孩子上学读书一样,年龄到了,就要接受教育,要不然过了这个年纪就晚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严大智还没什么反应,季慧芳就乐了,“听听,听听,康康那小嘴甜,就是跟她妈学的,多会哄人,就一个糟老头子,哪就能干了?惯会给人戴高帽子。” 小康康不依,扑进严大智怀里撒娇,“康康和妈妈都不哄人,说的都是实话,堂爷爷就是厉害,最最厉害。” 严大智被哄得心花怒放,但不得不说,他认同师墨的话,等着一个人出现,还不如培养一个出来。 以严家大队现在的发展势头,未来肯定差不了,那么他的接班人,必定要更好才能带领乡亲,越走越远,否则,不但不能继续发展,就是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这事大意不得,随意不得。他们严家大家祖祖辈辈都在地里刨食,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翻身,坚决不能走了回头路。 以前是自己想差了,觉得自己还能做得动,就多做一点。 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得越多,别人就会做得越少,成长的机会就越少。自己老了,该退下来,后辈们顶上,可后辈无法成长,担不起这份责,出现后继无人的憋屈。他自认的为后辈好,实则是在害他们。 “小谨家的提醒我了,确实是我没想周全,我老了,该让年轻人多表现表现才是。” 师墨笑,“堂叔不老,但堂叔累了大半辈子,该歇歇了,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一举两得。一来自然是可以见识咱们的祖国河山。二来嘛,秋猎就那些事,每年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只要稍微有心的人,就能安排好。猫冬的时候事情更少,几乎一个冬都不会有什么事,即便有,也会很好解决。” “用这几个月来让接班人适应管理事宜最合适不过了,开春后,事情慢慢多起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堂叔,您觉得呢?” 严大智点点头,“从现在开始适应是没问题的,只是我也不用出远门吧?要不然万一有什么事,我天远地远的,怎么帮忙?” 师墨无奈一笑,“堂叔,您走得远远的才好呢,您人就在跟前,别人一旦有什么事,就会习惯性的来找你,担任临时管理的人,也会习惯性的依赖您,知道不管什么事,只要有您在,他们就能安心的不管不问,或者等着您指派任务,自己不用操太多心,不用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事情。” “您说这样的情况,他们怎么全副身心的投入进去,怎么提高自己,起到培养锻炼的目的?您走得远远的,他找不到你,有责任压着,自然就会勤勤恳恳的想办法,解决问题,在实践中,让自己成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严大智很认真的想着,确实是这个理。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是非走不可了。 只是严大智还是迟疑,一辈子没出过门,一想到要出去,心里很抗拒,各种不好的设想一一浮现,迫使他还没出门就开始担心各种情况,整个人都处在极度消极的状态里。 师墨瞧着老爷子心动了,赶紧给小崽崽们使眼色。 崽子们很上道,康康抱着严大智手臂晃,“堂爷爷,去吧去吧,康康都还没有和堂爷爷一起出过远门呢,堂爷爷也没陪康康玩过。” 小严树也赶紧跑过来抱严大智另一只手臂,“爷爷,去嘛去嘛,有爷爷一起,我就不会害怕了,爷爷这么厉害,肯定能保护我的,好不好嘛爷爷?” 泽流笑着上前道,“堂爷爷,姑姑姑父说这次是去我爸妈在的西北荒漠,那地方放眼望去,一片黄沙,不见半点新绿,风沙大得,几分钟就能将人淹没。不过环境虽然恶劣,也有它独特的地方,它广阔无垠,无边浩瀚,尤其是日升日落时分,天地相连,圆日像一块巨大的火红画布,感觉伸手就能碰到。” “在平坦的黄沙上策马奔腾,肆意狂奔,无比震撼爽快,堂爷爷一定会喜欢的。我们可以在落日下烧烤,可以看着星星入睡。我爸已经研究出了适合西北荒漠的植被,现在已经试验种植,说不定我们去的时候,还能看见大片碧绿的草地,在草地上嬉笑打闹,肯定更好玩。” 少年给严大智描绘了一副壮阔潇洒的图画,作为男人,哪怕已经年过半百,也想洒脱一回,所以严大智很心动,十分心动。 严利山严利水都心动了,不过他们懂,爹娘可以跟着弟弟弟妹出去,他们没这个脸跟着。再说家里不能一个人也不留。 他们兄弟没本事,不能让爹娘享福,更不能带着爹娘看大好河山,他们唯一能做的是不拖后腿,不做阻拦。 “爸妈,小谨和弟妹的一片心意,跟着去看看吧,家里有我们呢,出不了事。你们照顾我们兄妹几人,辛苦了一辈子,临老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严老娘也跟着劝,“老大啊,去吧,去看看,替妈看看外面都长啥样,妈年纪大了,出门不容易,要不然我就自己去了,你和老大媳妇还能动,多出去走走,免得到了妈这把岁数,想出去都出不去。” “亲家啊,大男人,干脆点,出去玩,又不是做其他什么事,有什么不敢的,天塌了有年轻的顶着呢,咱们老了,安安稳稳的坐在后方就是。咱这一辈子可不长,趁还活着,能动弹,多和后辈们处处,免得以后我们老了有心无力,后辈们留下遗憾。”师义锋拍着严大智的肩,他现在想得很通透,人这一辈子没什么事是放不下的,否则也不会毅然放下拼搏了一辈子的事业,就守着闺女过。 师义锋的话,戳中了严大智的某个点,使得严大智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一松,好似放开了什么,心神一动,当即一拍大腿,“行,一起去,孩子娘,你说呢?” (本章完) 第642章 642说动下一任大队长 第642章642说动,下一任大队长 季慧芳看似强势,风风火火的,实则这一辈子都以严大智为方向目标,严大智怎么说,她怎么做。她有新时代女性的自立自强,也有传统女性的以夫为纲。 虽说对于外出这事,她心底也是抗拒害怕的,不过男人都说了出去,她自然要跟随。 也正如大家说的那样,人这一辈子,没必要把自己困死在方寸之地,不管怎么活,都能活出精彩,主要还是看自己怎么想,人生没有什么固定模式,也没有非自己不可的事。 再说,严大智那次差点没命,她就看淡了许多事。相伴相守,珍惜时间。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满满的嫌弃,白了眼严大智,“我说什么我说,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反正我听我侄媳妇的。” 师墨笑着搂紧了季慧芳,“我就知道堂婶最好了,”众人跟着乐。 任丹华笑着拍拍季慧芳的手,“亲家婶能想明白就好,咱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也不枉活这一世。” 季慧芳笑,“是啊,一辈子这么短,可不能白活了。” 严大智瞧着季慧芳眼底的光,心底闪过愧疚,这辈子,亏欠她太多了,往后,只要老婆子高兴,做什么都行。 “只是,这人选,你们可有好的推荐?这一时半会的,我也想不到合适的人。” 这事师墨早就想过了,“有啊,大堂哥二堂哥都合适的,大堂哥勤劳勇敢,二堂哥机敏踏实,他们谁做都很合适。” “不不不,我不行,”严利水忙不迭摇头,“我不是做这事的料,我最不耐烦处理这些家长里短了,让我打架出力还行,处理事情是真不行。我哥行,他一直跟在爸身边,学到了爸的睿智,处事方式方法,也有耐心,向来公正,重要的是,大哥和爸一样,将严家大队看得很重。” “你们也知道,我在外面工作了几年,说实在的,对严家大队的感情,不是很深,而且,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跟老三一样,出去闯闯呢。堂弟妹,堂弟回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美言几句,让堂弟也给我找个师傅带带?” 师墨扬唇,她最开始的人选其实也是严利山。 严利水正如他自己所说那样,不适合严家大队,他是有野心的人,他是长了翅膀的鸟,他向往的是外面的世界。不是说不好,只是人各有志而已,严利水的志不在此。 “好啊,到时候让你和利河作伴。” “那就先谢谢堂弟妹了。” 严利山还在懵,严利水就功成身退了。周琴郭雪两人没有表现出高兴或不满,家里的事情,什么合适自己,她们心里有一杆秤,不会为了眼前利益,闹得家庭不睦。 严利山急得脸都红了,“我不行,我哪是这块料啊,我人笨,做不了这个的。” 自己几个儿子什么情况,什么脾性,适合做什么,严大智当爹的比谁都清楚明白,他心里也是中意大儿子的,只是,他公正了一辈子,怕因为这事落下口舌。 “选自家的人,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堂叔放宽心,放眼看去,咱们严家大队,除了您,还有谁比大堂哥更合适?要是有人不满意,让他站出来,咱们公开投票就是,要不就用实力说话,我反正是对大堂哥有信心的,大堂哥,你不会让堂叔丢脸吧?” “那肯定不会,”严利山条件反射的挺起胸口,他这辈子就以爹为榜样,最崇拜亲爹了,肯定不会给爹丢脸。 师墨乐了,“堂叔瞧,大堂哥都有信心,您要相信他才是啊。” 严利山一愣,不对啊,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不会给爹丢脸,没说要当大队长啊。 不过没人在意的他想什么,都觉得他很合适,严大智也觉得师墨说得有理。 “行,就让老大代我管事,谁要是不服,就站出来公平竞争,等他们分出胜负,能够独立担起严家大队的事物后,我就报上去,把大队长的位置交给他。” 这事皆大欢喜的解决了,唯有严利山还是懵的,怎么事情最后落他身上了呢。 夏天的夜晚,十分热闹,石头小院里,灯火通明,众人说着出行的事,一直到后半夜,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翌日,严利山就担任起了组织秋猎的事。 只是,严利山时不时的就想问问亲爹的意见,看看亲爹的反应,让严大智再次确认师墨让他走得远远的话,很正确。 不管严利山怎么看他,严大智都装作没看见,不给反应,不提意见。 严利山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做主。明明是做惯了的事,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好在事情不多,磕磕绊绊的也能做好。 严利山代替严大智行使大队长职责这事,免不得有几个不一样的声音。 严大智一点不担心,也不心虚,直言可以推荐,也可以自荐,直接站出来,和严利山一起分担事务,谁做得好,最后就选谁,他保证不徇私,整个严家大队的人都看着,也没人能徇私。 他以为怎么着都会站两个人出来的,结果喊话的那些人直接偃旗息鼓,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严利山轻而易举的成了代理,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公认的下一任大队长。 严家大队有了下一任大队长这事,没有掀起太多浪潮,毕竟这事是必然的,并且严利山成为下一任大队长,众人好似早就有所预料,因为早有预料,就没了惊喜或是惊吓带来的刺激,也就没有什么谈论的兴致,一切按部就班,平平淡淡的过着。 可见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即便你平时默默无闻,但只要你做了,就会在别人心底留下痕迹,关键时候,不用特地说明什么,就能被人认同。 至于季慧芳的妇女主任职务,这个不是很急切,严家大队众人和谐,平时纠纷少,能用得上季慧芳的地方就很少,她离开一段时间也没事,等他们玩了回来,再慢慢找接班人也是来得及的。 严家大队的事情安排好了,出行的事情定了下来,现在就等崽崽们放假,等严谨回家。 此时的严谨正带着小队不眠不休的翻山越岭,加快速度完成任务。 山路难行,他们走的这条路,又大部分都是陡峭的悬崖,需要徒手翻越,加大了任务难度。 七兄弟累成了狗,吐着舌头走在严谨后面,充满了怨念。 这个任务,上头给了一年半的时间,他们本可以慢慢完成。 偏偏老大不做人,将时间硬生生减半,拖着他们连上茅厕的时间都没有,苦哈哈的当牛做马。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被累麻木了,跟行尸走肉似得,了无生气。 严谨拿着地图站定,确认路线是否正确。 身后七人闷头就撞了上去,撞得严谨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面无表情回头去看,七兄弟缩着脖子跟鹌鹑似得不敢和他对视。 严谨暗自一叹,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他们受累了。 “原地休息一个小时,前边要翻过一道陡峭的崖壁,都养好精神。崖壁背面就是秘密基地,岩壁上可能有人看守,前边崖壁下也有可能有巡视,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到东西我们就离开,回去后,放你们三个月的假,你们可以好好休息。” 焉达达的七兄弟瞬间精神,“是。” 严谨满眼嫌弃,从空间里拿出师墨做的熟食,分给七人。 这一路过来虽然累,但在吃食上,严谨是半点没亏待他们,可七人就跟饿死鬼投胎似得,随时吃东西都用抢的,惹得严谨又嫌弃了几分。 填饱肚子,七兄弟恢复了生龙活虎,精神抖擞的准备大干一场。 严谨拿着地图给几人分派任务,“猴子,鼻翼,你们先行,将巡卫和守卫勘察清楚,回来汇报。” “是。”两人率先离开。 严谨又指着地图,“等猴子鼻翼回来后,眼镜在这一片找制高点给我们作掩护。” “是。” “猛虎,千手,和我做先锋,深入基地找东西,狐狸神医在这个位置做策应,守好后方,制定撤退路线。” “是。” 猴子鼻翼很快回来,确认了巡卫巡逻的时间间隔和交班时间,以及守卫数量位置。 严谨看了眼天色,还有一个多小时天黑,“我们先过去潜伏在岩壁下,天暗下来后,借着夜色攀岩,你们各自按照自己的任务行动。” “是。” 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 严家大队,李家。 原本被李棺材两口子娇宠的李铁牛,如今成了最最不受待见的存在。 自从李大妞死了,李棺材两口子送去改造后,李铁牛就从家里最好的屋子里搬了出来,住在了曾经姐妹三人住的草棚子里。 住进来后,每晚噩梦连连,每次半夜被噩梦惊醒后,就会变得极度暴戾,心里像是藏了一头野兽,想要生吞活剥所有有血有肉的人。 这种暴戾会随着天亮逐渐消减,直至只留下微不可见的一缕戾气,隐进身体里藏起来。 每次留存的戾气很少,可日积月累下,每日递增,如今已经累积成了一个黄豆大小的黑色圆球,就藏在他的灵魂深处。 当然,这些李铁牛不知道,他也看不到,可他能感觉到自己出问题了。 奈何他还小,也没见识,常识,并不知道这种问题是什么,只有本能的害怕和抗拒,想摆脱。 偏偏每次生出这样的想法时,就会极度烦躁,想要用破坏抢夺甚至暴力来舒缓这种烦躁。 (本章完) 第643章 643严谨严利河回严利河的方向 第643章643严谨严利河回,严利河的方向 这夜,气温骤降,草棚子里睡着的李铁牛被冻得瑟瑟发抖,偏偏他因为噩梦,浑身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蜷缩成一团。 无人看见的黑气,悄悄钻进他的身体里,使得噩梦更加恐怖,惨叫一声,猛然惊醒。 屋子里李棺材两口子木讷的神情有了些微变动,很快消失不见。 另一个屋子的李三妞翻了个身,继续熟睡,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凄厉的惨叫,亦或者是已经听习惯了。 惨叫过后,李铁牛从噩梦里苏醒,被戾气占据的眸子只有黑仁。 翌日一早,师墨跟着崽崽们上山锻炼回来,路过山脚时,瞧见了李铁牛。 瘦瘦小小一个人,藏在树干后头,只露出一个头,望着他们的眼神,带着凶狠,甚至微微伏低了身体,做出兽类准备攻击的动作,隐约还听见喉咙里发出类似警告的咕噜声。 崽崽们立马警惕,将师墨护在身后。他们不怕李铁牛,就是这么一个弄不清楚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总是让人本能防御。 李铁牛凶狠的低吼几声,视线在师墨脸上停留了一瞬,什么都没做,扭头跑了。 那一瞬的眼神,如之前师墨看不懂的眼神一样,让师墨微微拧了眉。 “这个李铁牛,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柱子忍不住磨牙,看到李铁牛,就让他想起曾经的堂弟,严小宝,就是严大强的孙子。 两人是孩子群里的耗子屎,一样的不招人待见。严小宝被拐,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肯定找不回来了。 想想还挺唏嘘,真是有的人从小就注定了结局。 “他把拴子打得那么惨,只挨了几下抽,几天就能出门,可怜拴子到现在还是病恹恹的,真是太便宜他了。”小严树和拴子还算玩得好,自己的小伙伴受苦,小家伙气愤得很。 泽流摸着下巴道,“你们说,他这一大早来这,想做什么?” “谁知道,反正没好事,说不定是想偷袭我们。”严树哼了哼,一副我早就看穿他的模样,惹得师墨暗乐。 拍了拍崽崽们的脑袋,“行了,赶紧回家吃早饭,吃完上学,别整天琢磨些和你们没什么关系的事,好好学习才是正事,期末考不好的人,不准跟着出去。” 崽崽们从李铁牛身上收回注意力,应了一声,打打闹闹的往家跑。 原本跑走的李铁牛又出现在了树干后,望着师墨一行人走远的背影沉默了许久,随即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他转身后,师墨回了头,对着他的背影,也看了一会。 师墨能感应到李铁牛身上的违和,和抗拒,以及痛苦。 只是她并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异样,即便想做点什么都无从下手。 屈指一弹,落了个青绿的光点在李铁牛身上。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秋猎在树梢挂上白霜后,结束了。 严利山第一次全权做主,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但结局是好的,圆满结束,接下来的分物分粮,安排事情,做得还算顺手,会主动思考解决问题,不会再下意识的找严大智拿主意。 忙活了一个秋,严利山眼底多了些自信的光,严大智很欣慰,也能更加放心出行。 冬月中,王裕西和沈水波忙完回家了,整个西一省,一共选址三十二处建造孤儿院,孤儿院主体已经全部完工,只等开年将各种用具放进去,内部装修完善,就能接收孤儿入住。开春前,这些事情就会全部落实。 至于工作人员,过年前后这两个月,严利山严利水两兄弟负责办好,这也算是给他们的锻炼机会。到时候沈水波也会在旁协助。 按理说,沈水波作为总管理,招人的事应该他做,不过大家都有意锻炼兄弟俩,沈水波也乐意帮忙,就退居二线。 冬月底,严谨带着严利河回来。 严谨还好,和往常一样,看起来没受什么罪,没吃什么苦。清清爽爽,干净利落。 可严利河就惨了,整个人跟难民似得,又瘦又黑,胡子邋遢,衣裳破破烂烂,浑身有股难言的气味,手上脸上全是冻伤,裂伤,看起来凄惨极了。 严大智季慧芳这当爹妈的都不敢认,不明白自家好好的,文质彬彬的少年郎,怎么就变成了浑身酸臭的流浪汉。一年时间,像是老了十多岁。 闵巧心疼得直抹眼泪,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这得遭了多少罪,才能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严利河自己倒是不觉得自己多惨,精神头很足,对着大家咧嘴乐,“爸妈,小巧,哥哥嫂子,我回来了。” 季慧芳嘴唇哆嗦了几下,抖着手去拉严利河的手,瞧着以前拿笔的修长手指,如今满是创口,糙得比她这个老婆子还难看,心都在滴血,“儿啊,你是不是被人抢了?怎么不往家打个电话,爸妈也好去接你啊,你这是遭了大罪啊。” 季慧芳心疼得心口直抽抽,她最骄傲的儿子,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严利河垂眼看自己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惨。 可他这副样子,和他去的那些地方,见到的那些人比,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爸妈,别着急,我没事,好着呢,我终于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 严利河眼里有光,凄惨的外形,一点没影响他的心情,掩盖眼底的光华,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众人面面相觑,发现严利河确实跟以前毫无精气神的样子相差甚远,开始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明白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这一年严利河经历的不少,这次严谨给他找的师傅,是个很随性的人,也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他不喜欢安居一隅,喜欢四处游荡。随性而为做人做事,不讲究章法和钱财利益,尤其喜欢去那些不被光照耀的地方。 严利河跟着他东奔西走,走了不少地方,且每个地方都十分偏僻落后。没有好的住宿条件,没有饱肚的食物,他们真如同流浪汉一般,要着吃,讨着吃,或者忍住饥饿不吃。 一路上,严利河跟着见识了人性,见识了现实,见识了生活,明白了什么是身不由己,什么叫无能为力,力不从心。懂得了绝望,和生不如死的滋味。 曾经他觉得自己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很苦,去了那些地方,见识了那些人的生活,他才明白,想死不敢死,想活活不了才是真苦,比泡在苦水里还哭。 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苦不堪言的人存在。 他捐了身上所有的衣服钱票用物,却只是杯水车薪,什么用都没有。 他想让更多人和他一样感同身受,伸出援手,帮助更多可怜可悲的人,救他们出苦海,给他们活着的希望。 为此,他找到了方向。 “我想当记者,”严利河满眼坚定,“爸妈,我想当记者,将那些掩藏在无人知道角落里的凄苦宣之于众,让那些愚昧落后在阳光下消散,让所有人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的不公以示警醒,让正义随处可见,让生活充满希望,让所有人携手共进。我一人之力太弱了,我想呼吁更多的人,和我一起努力。爸妈,你们觉得行吗?” 当记者的这个念头,是在他无意间看到一篇报道后生起的。 那片报道是一个记者为一个深山里的被人糟践的姑娘出头写的。 糟践姑娘的人是山里村落的村长,明明放在外面什么也不是的人,在山里,在小小的村子里,能做到只手遮天,当着小村落里的土皇帝,无人敢反抗。 姑娘长得好看,被小村长看上,逼迫不行,就用阴私手段强占。 村子里的人没人敢为姑娘说话,哪怕是姑娘的亲生父母。 这些人甚至还责怪姑娘不懂事。 姑娘是个烈性的,二话不说以死明志。 被这个路过记者救了,记者在小村落里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征求姑娘同意后,写了一篇报道。 希望有人能看见,有人能呼吁,有人能为姑娘出头。 这篇报道没有掀起任何浪花,姑娘的结局严利河也不知道。 不过,他却知道了一个可以为社会作贡献,为不平事鸣冤,为正义出头的法子,也找到了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严利河的想法,和记者这份职业,严大智季慧芳老两口并不懂,但他们懂儿子。 严利河眼里的光,让他们知道,儿子的选择是对的。“想做就去做,不管成不成,都有爸妈哥哥嫂子还有你媳妇在,我们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的。你好好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 严利河鼻头一酸,看向闵巧。 闵巧盈盈笑着,“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支持你的。” 严利河眼眶泛红,哥哥嫂子们也对着他点头示意,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支持鼓励他。原本忐忑的心情,落回实处,充满干劲,“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不让你们失望。” 严谨拍拍严利河的肩,“找到目标方向了就好好干,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切忌半途而废,选择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走下去。” “我会的,谢谢堂哥。” 严谨笑笑,“行了,先回去洗洗,把自己收拾干净,晚上到家吃饭。” “好。” (本章完) 第644章 644准备出行 腊月初,崽崽们期末考试结束,出行定在三天后。 家里老老少少都忙碌了起来,准备吃用,制定出行计划,安排各种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师墨严谨倒是清闲, 什么都不用准备,空间里要什么有什么。 他们跟四个老人说不用忙活,偏偏他们还是习惯出门前收拾,想什么都准备好,免得路上抓瞎,小两口也不好打扰他们的积极性, 任由他们忙活。 崽子们也不得闲, 出门在外, 很多不确定因素,所以他们得提前,尽可能多的把作业做完。还得收拾自己的东西,帮老爷子老太太们搭把手。 师墨两人没事就带着小三崽,坐在院子里,吃吃喝喝。小三崽乖乖巧巧,安安静静,一点出门的喜悦都没有。 师墨见了不由得忧心,自家崽崽好似有情感缺失的症状,就是没有喜怒哀乐。 因为这样的想法,每次自己一不小心惹崽崽生气,他们用黑黝黝的大眼睛,毫无感情看着自己的时候,师墨会莫名欢喜,因为这证明崽崽还是有情感感知的,只是不明显而已。 当然,崽崽们的反应很细微, 一般人完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情绪变化。 师墨作为亲妈, 感应比旁人强烈些, 能从他们细微的变化上,判断出他们的心情。 以前,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她会故意惹崽崽生气,接受崽崽直击心灵的注视,弄得自己像个受虐狂似得,让师墨很无语。 师墨正想得入神,小阳阳拎了个大包袱过,小手小脚的,拎着比他还大的包袱也不嫌沉,小脸蛋憋得通红,拖到师墨跟前。 “姑姑,这些都是阳阳的玩具,都要带上。” 师墨笑着拽过小家伙,给他擦小脸,喂果汁,“打包好的东西放在屋子里就是,待会姑姑过去给你收, 不会落下的,这么重的东西, 自己硬生生拖过来,也不怕伤着你的小身板。人不大,倒是喜欢充能耐。” 胖乎乎的铁憨憨窝在师墨怀里,咕嘟咕嘟的喝果汁,喝完还长长的喟叹一声,有股奶气的豪爽,“阳阳已经长大了,爷爷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累着姑姑,阳阳是男子汉,姑姑是小姑娘,阳阳要照顾姑姑。” 师墨听了乐得不行,“是是,咱们阳阳是男子汉了,小男子汉收拾完了吗?可别忘了什么东西啊。” 铁憨憨想了想,确认没有落下的,才摇摇头,“没了。”小家伙安安心心的窝在师墨怀里继续喝果汁,喝着喝着又想起了事,“姑姑,遇遇不跟我们去吗?” 师墨给铁憨憨后背塞了块毛巾,闻言道,“不知道啊,遇遇还小,不知道能不能离开你三堂婶,也不知道你三堂婶舍不舍得。况且遇遇爸爸才刚刚回来,他们父子俩还没相处多久呢,或许他们想多相处相处,这次就不去了。” 铁憨憨有点嫌弃,“遇遇弟弟都是大孩子了,还粘爸爸妈妈,不像我,我早就不粘了,我可是男子汉。”铁憨憨砰砰的拍胸口,拍得小肉肉直颤。 师墨笑,是啊,小东西不粘爸爸妈妈,从生下来开始就不怎么粘,好在师子蒙平英也不是粘崽崽的爹妈,要不然得难过死。 铁憨憨真不愧是铁憨憨,这股憨劲也是没谁了。 “遇遇是弟弟,阳阳是哥哥,哥哥不可以这么说弟弟的,你要照顾弟弟才是知道吗?” 哥哥的责任感瞬间爆棚,小家伙也不嫌弃遇遇了,认真的点头,“行吧,遇遇弟弟去不成,我会给他带礼物的,带好多好多礼物。以后再有机会了,我再带遇遇弟弟出去玩。” “咱们阳阳哥哥怎么这么好呢?”院子外响起闵巧的笑声。 师墨牵着铁憨憨迎过去,闵巧一家三口都过来了,严利河手里还推了一辆车板车。 车上堆满了行礼,看起来不像是出游,像是搬家。 “你们来了,快歇会,这些都是堂叔堂婶的行礼?” 严利河脸有些红,回来几天,身上养出了些肉,冻伤裂伤有师墨的药,也都好得七七八八了,瞧着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 “嗯,爸妈让送过来,说嫂子知道怎么处理。我说出门用不上这些,他们偏不信,什么都想带,要不是我阻止,什么锅碗瓢盆棉被凳子都想带上。”严利河出去两年,每次都是几身衣服,今年甚至连衣服都没了,照样在外面过活。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真是什么都不用带。 老人却觉得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能带上的,全得带上,免得要用的时候,找不到急死人。如今人人都不好过,可没多余的东西赊借。 师墨笑道,“没事,再多我也能给他们装上,只要他们高兴,带什么都行。” 师墨宠自家爹妈,严利河早就习惯了,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又指了指旁边的小包袱,“这些是遇遇的,也劳烦堂嫂帮忙收着,路上就要辛苦堂哥堂嫂了。” 师墨有些意外,看向闵巧,她舍得让遇遇出门吗?这一别,可得一两个月。 闵巧看出了师墨的想法,笑道,“是舍不得,可怎么办,我不能阻挡孩子成长啊。以前遇遇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想着让他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学习锻炼,请师姐姐帮忙带着长见识,看着柱子他们长得这么好,我不知道多羡慕,就盼着儿子快点出生,快点长大,免得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我可不能优柔寡断害了他,只要是为遇遇好的,我都会去做,再舍不得也不能做一个拖后腿的妈妈。所以,师姐姐,辛苦你了。” “没事,只要你舍得就行,遇遇这么乖,一点也不辛苦。只是遇遇愿意离开妈妈吗?”师墨知道,小家伙面上不显,心里是很粘妈妈的。 几双眼睛看向不管何时何地,都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小豆丁。 小遇遇一本正经的点头,“我愿意跟着堂婶婶和哥哥姐姐们出去,遇遇想要快快长大,想要照顾保护妈妈,保护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臭小子,你爹呢?”严利河忍不住在儿子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遇遇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屁屁,撑了撑小衣服,把那么一点点的褶皱撑平,似乎有些嫌弃亲爹手上的灰,再三确认没有了,才敷衍的回道,“哦,还有爸爸。” 闵巧忍不住乐,在儿子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严利河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小家伙还不会走路他就出去了,接连出去两年,只在过年的时候在家待一段时间。 在家的时候也没能好好陪陪他,父子俩相处的时间不多,更没有担起一个当爹的责任,小家伙不亲近他,算是自作自受。 师墨也笑,“咱们遇遇真懂事,去和阳阳哥哥,勉勉弟弟他们玩吧,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待会跟你妈妈说,送过来堂婶婶帮你收起来。” “好,谢谢堂婶婶。” 师墨笑着揉揉小家伙的脑袋,亏得是小板寸,要不然说不定还得随身带把梳子。 小阳阳可不会顾忌弟弟的龟毛毛病,一把拽着过去,拖着走,平平整整的小衣服立马就有了褶子。 被扯得踉跄的小遇遇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很想把他抹平了,但被拖着,腾不出机会,忍得十分辛苦,在铁憨憨哥哥这里,他毫无反抗之力。 严利河瞧着儿子脸上的奶呼呼的小无奈,心气平了不少,“也不知道臭小子这讲究的毛病从哪学的。” 闵巧师墨挑眉看着他,严利河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发现把她们得罪了。 他不在家,儿子就跟自家媳妇和堂嫂亲近。 跟谁学的,这不是很明显吗。 关键是这俩都没这毛病,他也没往她俩身上想,就是感叹一句而已。 果然,多说多错,他该多学学自家堂哥,惜字如金,“嘿嘿,那什么……哥,我有事跟你说。”傻乎乎的书呆子也学聪明了,知道看形势了,一不对劲就跑路,去找严谨求救。 严谨一点不配合,他也不尴尬。 闵巧偷偷一乐,“还是跟以前一样傻,话都不会说。” 师墨笑着牵过闵巧的手,带着她到旁边坐,“傻人有傻福,傻人没有花花肠子,你多省心。” 闵巧红着脸嗔了师墨一眼,“师姐姐就会笑话我。” 师墨耸耸肩,两人笑闹了一会,闵巧才道,“行礼里的这个绸缎的包袱,是我爸妈和我给我哥哥准备的,劳烦师姐姐帮我带给我哥哥。他总在信上说一切都好,可那样的地方怎么会好,劳烦师姐姐过去了,帮我看看我哥哥到底好不好,回来告诉我们,让我们知道他的情况,心里也能踏实。” 师墨应好,“放心吧,我去过那里,虽然条件不好,但也不是活不下去。况且现在我哥嫂的努力已经有了成效,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多劝劝伯父伯母,别太担心,闵同志是个有成算有能力的人,不管到哪,都能过得很好的。” 闵巧叹息一声点头,“我知道。”看了眼师墨,很快移开视线,有些事,闵巧不敢让师墨知道,虽然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但她就是怕,怕什么不知道,只是这种心慌,让她很不安。 她想,这个秘密,永远的埋藏下去才好。 师墨不懂闵巧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为什么,却没多问,两人又聊了一会,他们一家三口才回去。 第645章 645出行 出发前一天,忙得即便在严家大队也看不见人影的蒙平英终于回来了。 她带着人在山里做集训,成效很好,现在的安保队已经可以出任务。 这个冬天,蒙平英准备让他们在严家大队自行稳固,也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休息,明年开始就会接任务, 那时候或许很少会再有休息的时间。 安保队的人都安排在村子里的员工宿舍住下,平时帽叔会代为看管。 这次出行,只有师墨严谨崽崽们和四个老人以及王裕西。蒙平英只是顺路,跟着去帝都。 帽叔瑞塔都不带,粘着王裕西的布雷也不带。 狼人很委屈,但没办法,只能伤伤心心的留下。 临出发前, 严谨也将白家几个孩子, 从空间里放了出来,安置在特殊孤儿院里,由沈水波照料,往后,他们会和其他孩子一起训练学习,成为一个整体,不出意外,会成为师墨严谨的第一批特殊队员。 出发这天,为了低调,天还没亮,一行人就出了村子。 严家三兄弟在路口送行,老大的汉子,个个眼泪汪汪的,看得严大智季慧芳眼睛疼。 摆摆手让他们快回去,眼不见为净,催促师墨赶紧走。 师墨笑笑,拍拍大黑小黑的背, 一行人出发。 这次出门,师墨严谨不打算走寻常路,他们人多,买票住招待所,用介绍信什么的麻烦,而且太打眼,容易惹麻烦。 所以,即便是村子里相熟的人,他们都没有告知出游的事,也就严大智几个儿子以及汪家人知道,免得惹出不必要的事。 别看现在严家大队很和谐,众人对严大智一家师墨一家很敬重,但人多眼杂,想抓他们小辫子的人也不少。 只要不说出游去了,他们长期不在村子出现,别人会自动以为住进了县城,师墨家在县城有房子这事,知道的人不少。冬天没事,住进县城也不怕人说道。 一路上他们都准备走山道水道,住野外。遇到合适的城镇,可以进去逛一逛,既不会麻烦, 也不会招人眼。 不管怎么走,往哪走,都由小两口安排,其他人没意见,他们只管吃吃喝喝,走走看看。 四个老人,和五个小崽崽,没有锻炼,走不了路,就让他们坐大黑小黑拉的板车,加上表面做掩护的行礼,两辆驴车很宽松。 其他人都步行,这点运动强度,对崽崽们来说,完全不是个事。还能当作日常训练进行。 他们这会走的不算很偏僻的山道,路上时不时会遇上些行人。有人的时候走慢点,表现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速度,没人的时候就加速,完全不会耽误行程。 冬日大雪盖路,出行的人很少,一般情况下也遇不到什么人。 即便遇到了,也没人会觉得他们是全家出动游玩,只当是走亲戚,毕竟这年头,游玩这个词都很稀有。 出门在外,一家人还特意穿上半新旧,不带补丁的衣服,倒也符合走亲戚的装扮。 一路往北行,会先去一趟帝都,既送蒙平英,也想让严大智季慧芳看看帝都是什么样的。 不管什么时候,帝都对华国人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总要去一趟,才能觉得无憾。 还在禺山县地界的时候,一路都熟悉,严大智季慧芳老俩口不觉得什么,还能在大家面前,表现得淡定大气,说笑打趣。 一走出禺山县地界,心里就开始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要出远门,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没来由的不得劲,心神飘忽,连笑都变得僵硬了。 大家都能理解老两口的心情,对未知,谁都会恐惧不安,这是一个必然要经历的心路历程,只有切身经历过了才会有所改变,劝说安慰什么的用处不大。 所以不管是师义锋任丹华还是崽崽们,都不断找话题,分散老两口的注意力,不让他们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自己吓自己。 老两口也知道大家的心意,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一路上氛围还算欢快。 已经下了几场雪,路面都被白雪覆盖,却不会影响众人的速度。 两个小时左右,师墨就改变路线,准备绕着藏兽山脚走。 本就是猫冬的时候,加上山脚会有下山觅食的野兽,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在这些地方走动。 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加速赶路,弄上精神力罩,不用担心会冷。大黑小黑跑得又稳,不会颠簸,不用担心遭罪。 加速之后,严大智季慧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崽崽们一路跑过来,竟脸不红气不喘,就连自家两个娇娇弱弱的小孙女,也都从头坚持到尾。 这一刻,完全忘了心底的那点不得劲,为孩子们的能力,感到震惊。 他们虽然一直都知道师墨一家将孩子照顾教授的很好,具体怎么好却不知道,而且也仅仅知道是学习上的好,其他方面没多想,以他们的见识也想不到。 现在,单单一个走路,就让他们看到很多以往没有发现的东西,至少孩子们的身体,超乎想象的好。 从孩子们闪闪发亮的眼睛里,他们还看到了自信,只有有能力的人才会有的自信,这是在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在土里刨食的人身上,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他们没文化没见识,但有人生阅历,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孩子们不可限量的未来。 这一切,都是师墨一家给的,是他们改变了孩子的未来,改变了老严家的未来。 老两口悄悄的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声音带着哽咽,“亲家,亲家母,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任丹华师义锋看他们的样子,大概猜到他们的心思,笑着摆摆手,“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道理你们也懂,要是孩子们自己不争气,我们做再多都无用,他们现在拥有的,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你们啊,也别想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就跟着儿孙享享天伦之乐就是。就像现在这样,一起出来走走,看看,别怕给年轻人添麻烦,你们这也不让年轻人操心,那也不让年轻人操心,那才是真让他们操心呢。他们有孝心,想孝顺,你们不让,不是让孩子难受吗。他们有这份心,我们就安心享受,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严大智乐呵呵的点头,“还是亲家豁达,想得通透,我跟孩子娘没文化,说不出大道理,也不明白大道理,一辈子扣扣搜搜的小家子气,让孩子们费心了,不像亲家亲家母,上过战场,留过洋,有本事有文化,以后,还请亲家多提点提点。” 师义锋扬了扬手,“说啥提点,你和亲家婶子,处理人际关系,处理大小事务,家里家外那可都是一把好手,在生活上是有大智慧的人,我跟孩子她娘这辈子是学不来了,以后还得亲家叔亲家婶多指点才是。” “我们那都是假把式,上不得台面,不像你们,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是大贡献,大造化。” “谦虚了,老哥哥谦虚了,人活在世上,都得生活,生活可没小事,生活不好,哪还有心思做其他,就跟队伍的后勤队一样,那可是整个队伍的坚实后盾。后盾不牢靠,队伍怎么开展,老哥你说是吧?生活中的智慧,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两个老爷子你来我往的互夸,看得人简直眼睛疼。 季慧芳任丹华在一旁手拉手乐,时不时也相互夸一句。 师墨虽然受不了这么黏糊的画面,但老爷子老太太们高兴就行。 大崽崽们已经带着小崽崽往前飞奔了,师墨严谨蒙平英王裕西四人跟在驴车旁边不远不近的走着。 师墨问蒙平英,“三嫂,明年有什么具体规划吗?需不需要帮忙?” 蒙平英还真有规划,“现在安保队算是建立起来了,前期人数上,不会增加太快,但以后肯定不会止步于此。所以,我想着还是要有一个固定的地点,作为安保队的据点,方便以后逐步发展。不然感觉像流民,没个根,看起来也不正规,没有向心力,想使劲都找不到方向。” “只是这个地方不好选,我还想让自谦帮忙设计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宅子,以后别人只要看见这样的屋子,就知道是我们安保队的点。” “还有我想将安保队可接任务的消息,挂在张同志的消息网里,请张同志帮着传出去。现在我们没有名声,没有口碑,没有客人,只能想办法尽可能多的让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才能有后续发展,张同志的消息网是个不错的地方,贾同志那里也是可行的,到时候想都麻烦麻烦他们。” 张黑狗的消息网发展得十分迅猛,买卖消息的生意很火爆。即便只是私底下的业务,也做得风生水起。 安保队承接任务的消息放在消息网里,他们买卖消息的时候,只需要提一嘴,就能让不少人知道。 贾票的生意做得远,口碑也好,他那传出去的消息,能很快被人接受,也是个很好的宣传点。 如今安保队的任务,只适合在私底下承接,在他们两个地方宣传,再合适不过。 “这些都没问题,一句话的事,只是这个选址需要好好考虑考虑,而且明面上,用什么来做掩饰最合适也要多想想。” 第646章 646路上 蒙平英最愁的也是这个,现在不像以前,开武馆镖局,只要有能力有本事就行,现在所有私人的东西,都不能做。 她的安保队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公家名义开办,她也不想让其他人插手进来, 就会很麻烦。 “没事,这事可以缓缓,反正现在也还没发展起来,等我们的名声出去了,再建造据点也来得及,说不定那时候事情也能迎刃而解。” 师墨点头应是, “也对,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在山里建。” 蒙平英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去山里,训练的时候还能更方便。 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崽崽们打打闹闹,速度不慢,一上午时间,就到了倡廉市外。 中午就在倡廉市外的山脚休息,搭上简易帐篷,吃师墨空间里拿出来的饭菜。 饭菜还冒着热气,严大智季慧芳是第一次见,心口狠狠的跳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很快调整好情绪,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吃午饭。 生活里,师墨做了很多不合理, 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 他们不是没发现,现在看到的,也只是直观的看到了自己的猜测而已。震惊是必然的,却不是不能接受。 大家不赶时间,严大智季慧芳又是第一次出门,师墨严谨想尽量让两老多看看外面的人文风景。 所以下午不打算赶路,吃过午饭,就将崽崽们交给王裕西和蒙平英,随他们自由活动。 师墨严谨就带着四个老人到市里逛逛。 严大智季慧芳对昌廉市很熟悉,毕竟是直接管辖他们的地方。 虽熟悉,但从未来过,对这里莫名有种敬畏。 尽量把自己收拾得整齐干净,第一次去这样大的城市,害怕被人嘲笑,给师墨严谨丢脸。 师义锋任丹华还在旁边帮忙出主意,师墨笑笑,没有阻止他们忙活。 山脚到城区还有一段路程,以四老的速度过去得天黑, 师墨仍旧让他们坐驴车过去。 到了城门口,老爷子老太太们再步行走进去,师墨将驴车收进空间。 季慧芳严大智看得眼皮直跳, 好在不是第一次,也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能够迅速接受,并管理好表情变化,心绪也平静了很多。 师墨就是故意训练两老的接受能力的,从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出游开始,师墨就没想过隐瞒空间的事,大家朝夕相处,想瞒也瞒不住,所以得让他们尽快接受。 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接受得很好,再来几次,应该就能淡定了。 六人不急不缓进城,这会没下雪,街道上的雪都被扫走了,行人多,路面被踩得有些泥泞。当然,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比起乡下的泥巴路,还是要好上许多。 别说乡下,就是大部分的城镇,也都还是泥巴街道,太阳一晒,灰尘满天飞,大雨一落,泥浆能漫到膝盖,禺山县的街道就是这样。 所以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严大智季慧芳都是第一次见,踩上去有些滑,有些粘脚,却一点不影响他们的吃惊,“这路可真好。” “嗤……”旁边路过的女人嗤笑一声,推着自行车,撇着嘴走了。 老两口臊的满脸通红,知道自己小家子气丢人了。 师墨笑道,“堂叔堂婶,这路可不怎么样,一不小心就得摔跤,有车都不敢骑。” 两老一瞧还真是,亏得他们整天在泥地里打滚,才能走得稳当,那些住在城里的人,手脚没劲,走路东摇西晃的,瞧这吓人。 还有刚刚推车路过的,这回别对她来说可不是稀罕物了,是个累赘,自己摔得七晕八素,还得护着车子,要多惨,有多惨,轮到别人嘲笑她了。 瞬间两人就不羡慕了,也不觉得这些城里人有多了不起了。 “还是咱们乡下好,怎么走都稳当。” 师墨笑道,“等忙空闲了,把村子的的路全都铺上水泥,到时候更好走。” 两老一听,觉得这注意好,工厂和学校的水泥地,他们可感受过,不管刮风下雨都好走得很,干干净净的喜人。 两人就顾着高兴了,一点没考虑到花费的事,师墨也没提醒,哄着两老继续逛。 抛去刚刚的小插曲,和不怎么好的石板路,大大小小的店铺,各种没见过的商品,人来人往的人群,都让两老觉得新奇。 任丹华拉着季慧芳,师义锋跟着严大智,四个老人说说笑笑走前边。两个见过世面的,给没见过世面的介绍各种没见过的东西。 季慧芳严大智听得津津有味,感觉长了不少见识。这才刚出来半天,感觉比自己过了的大半生,收获都要多。 师墨严谨就跟在四个老人身后,莫名有那么点心酸。 严谨偷偷捏了捏媳妇的小手,“以后多带他们出来走走就好了,以后见得多了,就不会再这么好奇。” 师墨点头,“要是时间够的话,回来的时候,我们往南走走吧,去看看海,堂叔堂婶都还没见过。而且北边太冷了,南边要暖和许多。” “好,听墨墨的。” 师墨冲严谨乐了乐,瞧着他硬朗的五官,消瘦的俊脸,有些心疼,“阿谨瘦了好多,在家这么多天都没能补回来点,得累成什么样才会损失得这么严重,是不是赶任务,没有休息好,吃好?不用这么赶的,我一个人也能带着他们出来玩。” “我不累,别担心,你一个人带着大家出来,我怎么放心。这次任务不难,时间都花在赶路上了,每天多走了两个小时而已,没怎么赶。我也没瘦,肉都长其他地方了,墨墨准备的那些东西我们都吃了,饿了就吃,没饿着,没冻着,怎么会瘦。” 师墨吸吸鼻子,不跟严谨纠缠这个问题,反正她就是觉得瘦了,晚上给炖些好东西补补。 严谨无奈一笑,有一种瘦,是媳妇觉得你瘦了,怎么证明都没用那种,就是瘦了,不接受反驳。 六人在市里逛了三个多小时,又去国营商店买了不少吃用。 严大智季慧芳心疼钱,不想买,阻止了几次,都被师义锋任丹华拦了下来,实在阻止不了,就只好随波逐流,跟着一起买,别说,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体验买买买的感觉,是真的爽。 给钱的时候,怕老人心疼得睡不着觉,严谨都将他们支开了再给。 买好东西,六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出城,到没人的地方,师墨就收进空间。拿出驴车,让四老上车回家。 崽崽们对城里没什么兴致,下午跑山里去玩了,回来的时候,全成了泥猴,连一向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小遇遇,都不能幸免,小家伙一张小脸都快苦出水了,可见他这一身,是被动弄上的。 可把师墨乐够呛,季慧芳也乐得不行,自家小孙子爱干净的毛病,她是深有体会。 搂过小家伙,忍住笑安抚,“遇遇不难受啊,快来,奶奶给你换干净衣服,一会就好了。” 小遇遇乖乖巧巧的点头,季慧芳还没开始给崽崽脱衣服,铁憨憨嗷的一嗓子飞奔过来,“别慌,遇遇弟弟,换什么衣服,赶紧跟我走,哥哥们在旁边发现兔子了,我们去捉兔子,快点,晚了就跑了。” 哥哥姐姐们已经跑远,小阳阳着急得不行,拽上小遇遇就要跑,黑乎乎的爪子,在他的小衣服上又留下一个脏爪印。 小遇遇也急,都快哭了,他一点也不想抓兔子,他只想洗澡,和勉勉弟弟他们一样,负责安安静静的乖巧就好。 偏偏有个铁憨憨哥哥,总是和他过不去,带着他上串下跳,怎么都干净不了,偏偏他不是铁憨憨哥哥的对手,打不过,争不过,只能被迫接受,好羡慕小三崽,可以安安静静的独自干净。 小三崽……这种事是羡慕不来的。 季慧芳这个奶奶也是后奶,见自家小孙孙生无可恋也不帮忙,还在旁边偷乐。 亏得蒙平英看不过去,好好的一个小娇娃,被自家臭小子祸害得惨兮兮的,简直造孽。 一爪子薅过来,拎着铁憨憨的衣领,将人拎走,“抓什么兔子,换衣服。” “妈,妈,快放开,嗷……”铁憨憨在亲妈手里毫无反抗之力,挣扎过后,只能耷拉着脑袋认怂。 师墨哭笑不得,招呼小三崽,“勉勉,曦曦,睦睦,去叫哥哥姐姐们都回来了,洗澡换衣服。”这些崽子,没一个干净的。 王裕西蒙平英带娃都是放养式的,只要活着就行,至于他们做什么,完全不会管。 以至于泽远泽源柱子几个大孩子,也都玩疯了,从头到脚都是泥。 平时端庄贤淑的四个小姑娘,也都化身熊孩子,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严谨得了媳妇的提示,将小屋子拿出来,招呼崽子们都进去,自己洗。 一个巴掌大的小屋子,就在众人眼前不急不缓的放大,大到足够容纳所有人才停下。 崽子们接受良好,嗷了一嗓子,争先恐后跑进去,在屋子里上下乱窜,作为过来人的安安康康给大家做讲解,业务能力很强。 小三崽亦步亦趋的走进去,在客厅里的长椅上端端正正的坐下,十分有小主人风范的小口小口喝奶。 整齐划一的,奶呼呼的动作,萌翻一屋子人,原本闹得欢的哥哥姐姐们嗷嗷喊着扑过来,一人亲一口。 满脸口水的小三崽…… 第647章 647到帝都 几个大人就没崽崽们适应性好了,不仅严大智季慧芳眼皮狠狠的跳了几下,同样第一次见的师义锋任丹华蒙平英眼皮也都跟着狂跳。 不断告诫自己淡定,淡定。大家心照不宣的装淡定,若无其事的进屋忙活。 冬天黑得早,因为有雪,天光并不暗沉。 师墨将屋子做了掩饰, 隐身在白雪里,没人能看见,声音也传不出去。 屋子里,师墨叮嘱王裕西监督崽子们洗澡洗衣服,然后完成今天的课业。 四个老人对厨房和里面的各种用具十分感兴趣,特意将师墨严谨蒙平英赶走, 自己个在那边研究, 时不时大笑一声, 满屋子都能听见,一顿饭做得热闹极了。 亏得屋子做了隔绝,要不然得把路过的人吓个好歹出来。 一顿饭,不到做得热闹,吃得也很热闹,四个老人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在做饭,很少进灶房的严大智都积极参与,做了个蛋花汤。 饭菜都做得不错,崽崽们很给面子,吃得一点不剩。 四个老人见了,成就感满满,又忍不住笑骂,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照他们这个吃法,得吃穷好几个一般人家。 也是师墨严谨会挣,要不然这些孩子怎么能长得这么壮实,不用愁吃喝, 安心学习。 饭后,崽崽们负责收拾碗筷, 大人们坐在客厅里吃水果消食。 第一次这么热闹出门,难免兴奋,十点多了,谁都没想着去睡觉。 师墨三催四请,一群人才意犹未尽的回屋。 以为会睡不着,结果一沾床就睡沉了。 师墨笑着收回精神力,窝进严谨怀里。 严谨拍着师墨的背,“好好睡吧,我守夜。” 师墨蹭了蹭,“不用,我让大黑小黑守,你也睡。”小爪子在严谨身上不安分的乱摸,她就想看看今天吃进去的有没有变成肉长出来。 严谨被师墨蹭得有些上火,紧了紧搂着媳妇的手,“好,一起睡,墨墨乖,别动。” 师墨扬唇一笑,“干嘛要忍……唔……” 翌日一早, 众人神清气爽的起床, 崽子们照常跑进山里训练,拎着五小一起,王裕西陪同。 大人们做早饭,等崽崽们回来后,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没受累,没吃苦,老人们精神抖擞,崽子们更是生龙活虎。 遇到合适的城镇就会进去逛逛,走走看看。 严大智季慧芳两人去的地方多了,见识得多了,有了经验,发现这些城里人和他们乡下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他们后,就不再自卑,挺直了腰杆,大大方方的走在人群里。 和师义锋任丹华一起,不用其他人陪,自己就能在城里逛得乐不思蜀。 也不再用师墨劝,遇见合适的东西自己就会买,大气豪爽的样子比城里人还城里人。 两老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不过他们自己倒是没有太多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不少而已。 第四天,到了帝都郊外。 师墨收起驴车,将做掩饰的大包小包行李拎在手里,一群人步行进城。 到了城里,找了辆驴车,直奔师家。 因为不知道具体到的时间,所以没有提前给汪秋霞打电话。 他们到的时候,汪秋霞又惊又喜,高兴得差点叫出声,“爸妈,亲家叔亲家婶,你们怎么不提前打电话,我好去接你们啊,路上冷吧,快到屋里暖和暖和,我把炕烧上。小墨小谨平英都赶紧进来,泽远泽源,你们照顾好弟弟妹妹。” “知道了妈妈。” 汪秋霞是真高兴,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忙上忙下的不歇脚。 师墨拦不住,只好和蒙平英帮着一起忙活。 师义锋任丹华陪着严大智季慧芳歇一会,又到处参观,跟他们说帝都的大小事情。 严大智季慧芳第一次到帝都,激动得很,看什么都很稀奇,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向往和敬畏。 他们到的时候是半上午,没让汪秋霞给师翰师子送信,反正晚上都会回家,不用再特意多跑一趟。 汪秋霞也没坚持,和蒙平英师墨跑灶房里忙活午饭。 严大智季慧芳着急出去见识帝都的大好风光,中午做得简单,就炸酱面配些小菜。 吃过午饭,师义锋季慧芳就迫不及待想出去看看。 一路上他们没遭罪,还有师墨调理身体,一点疲惫感都没有,感觉自己能绕着帝都走一圈。 两亲家热情这么高,作为东道主的师义锋任丹华不能不陪。 四个老人拒绝所有小辈的陪同,吃过午饭就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柱子几个崽崽也是第一次来帝都,同样好奇,泽源几个小主人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玩。 还有五小同行,孩子太多,师墨不放心,让王裕西跟着一起。 严谨打算带着师墨去会友,蒙平英就在家里和汪秋霞收拾屋子,准备吃用。 回家这么久,小两口难得有独处的时间,严谨忍不住嘴角上扬。 师墨看得直乐,“怎么跟孩子似的?” 严谨不语,反正他就是高兴。 师墨忍俊不禁,男人高兴就行,她不取笑他,“我们去见谁,田同志?要不要拿些东西?空手上门不好,田同志帮了我们不少忙。” 严谨瞧周围没人,拉着媳妇的手捏了捏,“嗯,拿吧,这事墨墨做主就行,先去看看田同志,时间还有多的话,再去见见帮忙带利河的朋友,之前回去的时候太匆忙,都没好好感谢他。今天时间不够的话,明天去也行,咱们可以在帝都多待两天。” “行,田同志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我们去他上班的地方吗?” “嗯,我顺便问点事。” 师墨没再多问,拿了两罐酱菜,田家有孩子,又拿了些糖果饼干,拿了些果干,东西不值钱,不怕人说道。 两人拎着东西到了政府大楼,守门的门卫给他们做了登记,才去叫人。 没多久,田昭亲自迎了出来,满面笑容的样子,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看得门卫啧啧称奇。 “田主任吃错药了?”一门卫疑惑道。 田昭在单位是出了名的抠,因为抠,向来不和人结交,怕产生不必要的人情往来花费,也因为这样,对谁都是客气疏远的,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这么真诚热情的笑。 另一门卫耸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两人是他贵客吧。” 门卫笑了,“当田主任的贵客怕是得糟心。”那么抠的人,很难想象是怎么和人交好的,对方要么是个十分大方的人,要么同样抠。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反正和这么抠的田昭交好,都会糟心。 听说还有媳妇孩子,也不知道对媳妇孩子,是不是也抠。 两个门卫笑得八卦,也是替田昭操碎了心,为田昭的媳妇孩子操碎了心。 师墨“看”了全场,好笑的问田昭,“田同志顶个抠门的名声,感觉如何?” 田昭愣了愣,没料到师墨会问这个,黑脸有些红。 “弟妹见笑了,做我这行,太钢了容易得罪人,太软了,容易被人欺,一个抠门的名声,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很划算的。” 抠门到一定境界,可以和所有人断绝往来,只需要保持表面和谐,不用担心得罪谁,也不用担心被人拉上船不好拒绝。 一个抠门的脾性,能当无数个拒绝别人拉拢的借口来用,方便划算,还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做他们这行,独行侠才是最安全的。 “田大哥很聪明。”师墨是真心夸奖的。 田昭做的就是抓别人小辫子的工作,危险容易得罪人,也是别人喜欢拉拢的对象,但不管他如何处置这些关系,都会得罪一方,索性做个抠门的独人,别人会鄙夷他,但不会忌惮他,甚至对他出手。 田昭摆摆手,还想说什么,三人已经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办公室,便止住了话题。 一路往前,田昭扬起和善的笑,和众人招呼,带着师墨严谨往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走。 这些年田昭的事业不错,已经是科室主任,拥有独立办公室,手底下管了十多二十个人,拥有不小的权利。 不过因为抠门的名声,平时对待属下也很少摆官架子,众人对他没有太多敬畏。 田昭也不在意,只要事情办好就是,反正他没想过从这些属下身上找寻优越感。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隔绝其他人视线后,田昭就收起了假笑,招呼师墨严谨坐,给两人倒了两杯热开水,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长长的吁了口气。 “喝口热水暖暖,人心太复杂了,不得不戴假面示人,也是累。” 严谨黑眸扫了眼田昭,“我当初就说了,这工作不适合你。” 田昭曾经和严谨是战友,田昭属于嫉恶如仇的性子,过钢过直,就适合在军中发展。 因为一些事,他放弃了对他来说,最好的出路,选择专业来了这里。 如今的田昭学会了虚与委蛇,收起了棱角,变得圆滑,藏起了自己的真性情,用假面伪装自己。这么活着,能不累吗。 田昭听了,苦笑道,“没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能干不过任我摆弄的死工作?放心吧,我好得很,累了点,可成就感很足啊,你瞧我现在,步步高升,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严谨没从田昭眼底看到高升的喜悦,不过田昭不愿意多说,他也就不多问。 “我来是想问问之前托你查的事。” 第648章 648谷诖 第648章648谷诖 田昭闻言,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给严谨,“这事费了些功夫,主要是那些人把东西都毁得差不多了,想要找点有用的出来不容易,我能找到的就这些,你看看吧,有没有用,我也不清楚。” 严谨接过文件袋,打开拿出里面一叠资料,示意师墨一起看。 师墨并不知道严谨请田昭查什么,看了资料才明白,是关于孟家的。 孟家和血族交易,抓走师翰,自己却被血族屠了满门。 按说这事,随着他们的死,就算是了结了。 师翰回来后,也只是对参与的欧国势力,进行了警告,得到了欧国的歉意,以及领到的安慰,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补偿和公道。 即便这样,师翰也没办法,谁让罪魁祸首孟家人死绝了呢。 但严谨并不想这事就这么无头无尾的结束,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和孟家一样的人藏在不知道的角落了,突然跑出来咬你一口。 所以特意托田昭查了孟家,以及和孟家有来往的人家。 想要看看,这其中谁和孟家是同伙,还有谁是隐藏在帝都定时炸弹。 他们背后的人,是否是他们猜测的那个。 背后的那人,又是否还有其他余党或是后手。 严谨想了很多,可很多资料线索,随着孟家的死,被全部销毁,遗漏的不多,田昭花了一年多时间,也只找到这一点,还是些不怎么有用的。 这些资料记录了和孟家有来往的人员和世家,其来往事件、程度,都很稀松平常,十分表面,并不能从这里面看出点什么。 严谨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意外,将资料收了起来,“谢了,这事就这样吧,毁得这么彻底,足见这事不简单,你别再插手,免得惹祸上身。” 如果信息毁得不这么彻底,严谨还会觉得这事是私仇,孟家没有同谋,没有主使。 可毁得太彻底,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了。雁过留痕,孟家又死得那么突然,不可能就留下这点东西。 最大的疑点是,孟家是如何和血族搭上线的,以孟家的能力可做不到,那么背后必定有人。 也能看得出,背后的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田昭也能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严谨担心他,不让他深查,他能理解,没多说什么,应了声好。具体查不查的,到时候再看。 “对了,我之前无意中听见特殊部门说,在大洋深处,出现了诡异现象,具体是什么,还没查探到,这事在内部闹得挺热闹,严兄弟常常在外出任务,尤其是海上任务时,要多当心。现在听着这个诡异现象没什么危害性,不代表以后没有。” 师墨扬眉,来了些兴致,“什么样的诡异现象?” 田昭凝着眉道,“我听到的不全,好像是凭空出现一团黑雾,黑雾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看得见,却始终找不见。看着明明就在眼前,你一走进,它又跑到天边去了。” “是吗?”师墨拧着眉想了许久,没想出什么头绪,只能暂时放下。 严谨接过话头,“谢田大哥关心,我会多注意的。” “这事你留个心就行,”田昭觉得这样的事离他们很远,不用太过杞人忧天,只是想起了,当个八卦聊,并没有特别的用意。 三人又聊了会,外面已经有人开始伸头探脑了,田昭眼底闪过暗光,牛鬼蛇神可真多,好好说会话都不行。 师墨严谨两人看出了田昭的心思,知道他们在这样的位置上,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无法随心所欲,很是憋屈。 但选择了,就得做下去。 不想让田昭为难,两人不再多留,“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请田大哥一家吃饭,这些是给侄子侄女们带的,劳烦田大哥帮忙带回去。这次时间紧,就不去拜访嫂子了。” 田昭现在就是放个屁都有人盯着,也不好多留两人,免得糟心,点着头应下,将两人送走。 从办公室出来,师墨暗暗吐口气,“在那样的环境下待着,容易得心病。” 田昭工作的环境,很压抑,承受能力弱的,确实容易神经衰弱。 没有强大心志的,都做不了这份活。 严谨笑着捏捏媳妇的手,“每个工作都有每个工作的难处,只要对工作够上心,就不会觉得难熬,反而能激起好胜心,拥有无限动力。田大哥瞧着是挺累的,不过我看他也是乐在其中。” 师墨没有工作过,被拐走前,她高中刚刚毕业,被拐走后,斗智斗勇逃命,后来去了异世,为了活着拼命,工作什么的,离她都太远了。 这么些年,她也习惯了自由,随心所欲,自己的时间,自己做主的生活,真要让她去上班,她肯定会不自在。 也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自己无法忍受的,不代表别人也做不下去。 师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孟家的事,“没有线索,没有方向,这事要怎么查?” 严谨微微眯了眸子,“怎么没有方向,线索资料被毁了,找不到有用的东西,但能找到毁坏的人,那人不管因为什么毁了这些东西,总能从他身上查出点什么来的。这事我会去办,我们一时半会查不出什么,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有行动,暂时是安全的,墨墨别担心。” 严谨不希望师墨参与,师墨也不逞能,“行吧,你要注意安全,遇上特殊情况,可以去找麻捷祖孙俩。”麻捷家是护龙一族,如今即便家族凋零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帝都也有他们不及的手段。 严谨点头应下,他现在虽然算得上是少有敌手,也不会托大,麻捷是古老家族,必定有不为人知的手段能够帮到他。这次调查的事,说不定还真得请他们帮忙。 不过不急,等去了西北再说。 瞧着时间还早,严谨带着师墨顺便去见一见帮忙带严利河的人。 这人叫谷诖,四十多岁,是个浪人。 就是以流浪为生的人。 没有固定居所,没有固定工作,四海为家,走到哪是哪。 不过,每年过年前后两个月,他都会回到帝都,龟缩在一座破旧的宅子里,不和任何人来往,不出门,不会友,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严谨和他是在一次深山任务中相识的。 那一次,严谨在深山里寻找一个秘密团伙,谷诖在找一朵特别的花。 那花长在悬崖峭壁上,谷诖为了摘花,差点没命,严谨救了他,并且帮忙摘到了花。 谷诖带着严谨团队,找到了秘密团伙。 两人至此相识。 谷诖淡薄名利,淡薄情感牵绊,随性孤冷,喜欢独处,喜欢流浪,对什么事都表现出了无所谓,哪怕是生死,唯独对花,尤其是少见的,开得好看的花,拥有很大的执念。 所以严谨帮忙摘花后,他愿意回报,两人才会有后续情谊。 严谨寡言少语,拥有极重的使命感。谷诖随性孤独,天生凉薄。 按说两人没有任何共同点,没有任何共同话语,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偏偏他们就成了心照不宣,默契十足的友人。 两人相处得久了,熟识之后,严谨慢慢的知道了谷诖的故事。 谷诖之所以喜欢流浪,是想给亡妻寻找世界上所有不一样,开得好的花。他亡妻喜欢花,只喜欢花,所以也成了他的执念。 每年都会回帝都的宅子,也是因为曾经他和亡妻有过约定,约定每年都要在一起过年。 说起来,谷诖也是个命运坎坷的人,他的亡妻是他的童养媳,六岁时,家人给他买来的十二岁的媳妇。 谷诖的母亲是个外室,从小他就被人指着鼻子骂野种,没有玩伴,没有童年。亲娘养着他的唯一目的,就是用他套住他爹,所以从小他就要在藤条下拼命学习四书五经,经商买卖,各种心机算计,学不会,学不好,就会被抽,小小的一个,被抽得遍体鳞伤。 没有疼惜,没有安慰,他只能自己独自舔伤。 谷诖爹是上门女婿,家里老婆只给他生了三个闺女,他想要儿子,上门女婿的身份又无法纳小妾,他只敢偷偷在外面养外室。偏又是个窝囊性子,除了撒种子,十天半个月,甚至三五几个月不敢上外室的门,就怕被媳妇发现。 他娘原本还安分,生了他之后,就一直想母凭子贵,登堂入室。 奈何他爹是个绣花枕头窝囊废,没有半分能力和魄力,全靠着媳妇过日子,怎么可能休妻娶他娘,况且他爹也没这个资格休妻。 偏偏他娘被野心蒙蔽了理智,变得愚不可及,各种吵闹,甚至威胁他爹要闹到正室那去。 可能他娘从来没有想到,那样软弱无能的男人,也有狠辣的时候。他娘的话触碰到了他爹的底线,使得他爹发了狠,亲手杀了他娘。 谷诖是亲眼看着亲爹掐死亲娘的,那时亲爹眼里的凶狠,亲娘眼底的恐惧,他看得一清二楚。 奇怪的是,他不害怕,不伤心难过,就像看陌生人似得,无悲无喜,那时,他才六岁。 亲娘死后,亲爹想当个好爹,又不想失去拥有的荣华富贵,就给他买了个童养媳,有个媳妇照顾,不用担心奴大欺主。 童养媳就是谷诖的亡妻,谷诖亡妻没有大名,大家都叫她大丫,因为她是家里的老大,为了家里弟弟妹妹活命,自愿卖身。到了谷家,也没有名字,大家叫她谷章氏。 对谷诖来说,这是他唯一感谢亲爹的事。 (本章完) 第649章 649谷章氏 第649章649谷章氏 从那后,谷诖亲爹很少上门,只是每年给些生活费,可能是怕媳妇发现谷诖这个野种,也可能是怕外室回来找他偿命。 谷诖是高兴的,没有人打扰他,他就和大自己六岁的媳妇一起生活。 那时候,他不懂什么是童养媳,只当谷章氏是姐姐。 谷章氏对自己很好,让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护。他不用再挨打,不用再学那些他讨厌的东西,有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谷章氏喜欢花,他们有时间就跑到城外看野花。谷诖喜欢各种新奇的东西,谷章氏就陪着他去看各种新奇的东西,他们在宅子里度过了最愉快的时光。 谷诖很喜欢和谷章氏一起生活,两人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多年。他们许诺以后每年都要在一起过年,这是谷章氏和他许下的唯一诺言,也是谷章氏想拥有的,最简单,最容易的承诺,更多的,她怕自己没有福气得。 偏偏,就是这样最简单的承诺,最后她还是失去了。 谷章氏是个很守旧,很固执,也很单纯善良的姑娘,她坚守从一而终,坚守以夫为纲,哪怕后来谷诖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她也不离不弃,不争不抢,即便是给他们做丫鬟,端茶倒水,她也从未想过离开,从未生怨。 她明白,从始至终,自己都配不上他,他也从未将自己当成妻子,所以,哪怕是一个诺言,她都不敢奢求。 战乱那些年,亲爹一家被抢了,陆陆续续人都死了。 这里越来越乱,谷诖准备带着喜欢的姑娘逃命,那姑娘不想带上谷章氏,谷诖纠结了一天,答应了。 临行时,谷诖许诺谷章氏,让她等在家里,他安顿好了再来接她。 谷章氏笑着说好,目送两人离去。 那笑,成了谷诖这一辈子无法卸下的枷锁。 逃到一半,谷诖就后悔了,也才发现,他喜欢的姑娘,其实并不喜欢,只是新鲜而已。一直当姐姐的童养媳,才是真心所爱。 他不顾一切跑回去,可惜晚了,谷章氏留了遗书,上吊自尽了。 她从未奢求过谷诖的怜惜,更不敢奢求他的爱,谷诖不愿带她离开,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 至于诺言,她从不相信,哪怕是曾经他们许下的一起过年的诺言,她也是不信的。 谷诖伤心欲绝,从此一蹶不振,守着两人每年过年都在一起过的承诺活着,其他时间,他满世界搜寻谷章氏喜欢的各种花,带回家。 与其说是赎罪,还不如说是没有勇气去死,给自己找了个活下去的借口。 师墨听得无限感慨,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什么弥补忏悔都无济于事,不过是自我救赎的可笑行为而已。 还未见人,师墨就对谷诖的印象差了一分。 严谨知道师墨所想,但与人交往,不能因为他的一个方面,就将人全盘否决,毕竟人无完人。 谷诖在感情上,确实让人无法苟同。 但心性人品上,严谨还是觉得值得深交的。 对此,师墨不置可否,她没见过谷诖,不了解他,做不了评价。 小两口有了分歧,但不管怎么说,谷诖都帮了严利河,于情于理,师墨都要跟着去感谢一番。 谷诖家在帝都靠近郊区的破旧巷道里,巷道纵横交错,连接了无数破旧的宅院,现在这里住的,都是些穷苦人。 这里的房子全都有不少年份,又经历过战乱,早就破败。 谷诖家长期没有人居住,更是破败不堪,房顶都没了大半。 他家不大,不过三间小屋子加一个二十来平大的小院子,坐落在一众破旧的屋子群里,显得异常凄凉。 这里就是曾经他爹金屋藏娇的宅子,也是他和谷章氏生活十多年,拥有他最美好回忆和最痛苦回忆的地方。 如今早就物是人非,他却守着执念,每年在这里独自疗伤缅怀,说起来也是可笑可悲可叹。 院门坏了关不上,师墨严谨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桂花树下的谷诖。 据说这树是谷章氏刚到谷家那年,谷诖和谷章氏一起上街买的,一起种的,后来,谷章氏也是在这棵树上吊死的。 谷章氏的坟,也在树旁。坟上摆了许多谷诖收集回来的花,花已经干透,瞧不出原来的长相颜色,只有若无似有的花香,证明曾经它也美过。 谷诖在帝都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树下,靠着坟头,沉默缅怀打发的。 瞧见严谨和师墨,只淡淡的笑着招招手,也没起身,“来了。” 严谨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自家做的卤肉,酿的酒,尝尝。” 谷诖瞧了一眼,没有太多反应,“谢了,这是弟妹?” 严谨点头,却没多介绍,他知道自家媳妇这会心里正不痛快。 谷诖倒没多想,主动跟师墨打招呼,“弟妹好,家里破旧,别嫌弃,随便坐吧。” 师墨打量谷诖,胡子拉碴,头发长到肩膀,出油打结,身上是破旧的棉袄,看着也是满身油光,发黑发亮,飘着若有似无的酸臭味。 脚上的棉鞋破了洞,露出漆黑的脚趾。 整个人邋遢得堪比乞丐。 地面的雪没扫,他就坐在雪上,破旧的棉袄湿了大半,也不觉得冷。 师墨观他脸骨,五官是不错的,曾经应该也是个翩翩少年郎,会为自己的皮囊而骄傲人。 难怪会对新鲜的颜色上心,辜负一个全心全意的姑娘。 师墨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谷诖大概感受到了师墨对他的不待见,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肯定不是嫌弃他脏,具体是什么他不想猜,无所谓了,何必在意呢,该在意的人不在了,其他人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微不可见的自嘲一笑,看向严谨,“什么时候来的帝都,要待多久?” “今天到的,待两三天就离开。” “哦。”谷诖应了一声,两人谁都不再说话。 神奇的是,这样的场景,竟不觉得尴尬,还有莫名的和谐。 师墨大概懂了为什么严谨会和他交好。 两人即便什么话都不说,可他们之间的氛围,始终和谐,让他们彼此舒服,能让彼此舒服的人,不用过多言语,就能很自然的相处在一起。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么奇妙。 严谨怕媳妇不舒服,没多待,静默的坐了几分钟,就起身告辞,“东西热热再吃,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送。” 谷诖还是没起身,懒散的点点头,“慢走,弟妹有空和严兄弟来玩。” 师墨平静的看着谷诖,什么都没说,也没给反应。 严谨暗暗一叹,本想让媳妇开心,没想到媳妇对这事的反应会这么大,牵上媳妇的手,也不再跟谷诖招呼,缓步离开。 两人走出大门,师墨突然驻足,回头看向谷诖。 师墨的眼神太过清澈,使得谷诖有一瞬间的愣怔,下意识收起懒散,笑看向师墨,“弟妹有何赐教?” “你知道她最想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谷诖脸上的笑瞬间崩塌,就跟覆在表面的冰层一般,一块块碎裂成渣。 这些年藏在心底的痛,汹涌而出,瞬间将他吞没。 胸口的痛蔓延全身,浑身被汗浸湿,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双手紧紧揪住胸口,脖颈上的血管暴起,脸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十分痛苦。 师墨好似没看见,只平静的道,“你若想明白了,就来找我,我送你一场造化。” 回身牵上严谨的手,大步离开。 严谨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谷诖,轻声一叹,反手包裹住师墨泛凉的小手,踩着落日余晖回家。 晚上回去,师墨已经极力克制,但大家还是感受到了她压抑的情绪。 师翰师子顾不上见到父母妹妹的喜悦,给严谨使眼色,让他赶紧去哄哄。 大家都觉得,是严谨把师墨给得罪了,师墨可从来没有将情绪这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过,可见这次气得有多狠。 严大智季慧芳狠狠的瞪着严谨,怪他欺负师墨。 崽崽们也没给他好脸色。 师义锋任丹华当岳父岳母的不好怪女婿,但心疼闺女,脸色也不太好。 严谨觉得自己很冤枉,但也知道这事是他挑起来的,也冤枉不到哪去。 吃过晚饭,就搂着媳妇回房。 “墨墨,乖,有气别憋着,打我骂我都好,憋坏了自己,我该心疼了。” 师墨看着严谨,明白这事跟他没关系,看着他脸上的担心和自责,叹息一声,靠在他怀里,“我没生气,就是觉得难受。” 严谨疼惜的轻轻拍着媳妇的背,“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以后我不带你去见谷诖了,也不再跟你说他的事。” 师墨摇头,“谷诖其实也没有十恶不赦,少年意气风发,看不见自己的本心,这很正常,他能迷途知返,也算是有情有义。我难过的是那个姑娘,太决绝。” 严谨不懂一个女人将男人视作天,视作全部人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懂一个人,一个民族,靠什么支撑。 “大多数人活着,是因为有信仰,信仰崩塌,便会失去活下去的意义。对谷章氏来说,谷诖或许就是她的信仰,谷诖离开,信仰崩塌,才会这么决绝。这是谷章氏的选择,或许痛苦过,但最终她是解脱的,墨墨不用为她感到难过。” (本章完) 第650章 650魂念 第650章650魂念 师墨闷闷的应了声,“我知道,也都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难受。” 谷章氏做出决定时,是个成年人,她当时并非只有这一个选择,也并不是完全活不下去了。 只是一直以来的认知,让她看不到更多可能。 或许能看到,只是她不愿意要,从而选择了最简单的路。 这是她的选择,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值得一个陌生人为她耿耿于怀。 只是师墨也不明白,这种无端的难受从何而来。 严谨拧了拧眉,想起了师墨的话,“所以,墨墨打算为她做点什么?就是你说的那个造化?那是什么?对你有伤害吗?” 师墨直起身,看向严谨,表情很严肃,“我在谷诖身上看到了若有似无的魂念,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谷章氏的。” 严谨不似很懂,疑惑的问,“是谷章氏的魂魄没有消散?她没去投胎?” 师墨摇头,“不是,魂念不是魂魄,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执念太过深重,无形中,强行留下了沾染了死去那人的魂魄气息的意念。是活着的人,因执念而产生的一种气。” 严谨还是不太懂,但不妨碍他明白大概,就是谷诖身边留下了有谷章氏魂魄气息的东西,“有什么用?” 师墨想了想,“一般来说,用处是不大的,不过是活着的人,过于深重的念想罢了。不过存在即必然,存在了就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作用,如果活着的人能长此以往,坚持不懈,并且善加利用,或许会因为这点点魂念,出现奇迹。” 严谨眉心跳了跳,“什么奇迹?” 师墨其实也不是很了解这个,只是在异世时,听闻有人因为执念深厚,形成了魂念,随后花了千年时间,将魂念凝聚成型,又养出一个新魂。 当时觉得这事不会和自己产生什么关系,所以并没有细听,为此知道的也不详细。 大概组织了一下言语,“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真的存在无法释怀,十分厚重,强大的念想的话,无形中,他就会做很多有关死去这人的事,或者接触死去这人的东西,这份念想和行为,经过时间累积,就会形成一股带着死去这人气息的气,这股气就是沾染了死去人的魂魄气息的魂念。” “这股气能形成,同样可以壮大,若如以往那般让其自由形成,所需要的时间必定很长,终其人类一生都不可能做到。但可借助外力,将魂念收集蕴养,有意识的发展壮大,花费的时间就会少很多,有将其凝聚成型,发展成魂魄的可能。” “只是养出来的魂魄或许是原本的,也可能是全新的,也就是说,不一定会是原来那个人,这些全看运道,任何外力都无法改变。再有,天道唯公,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收获,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这事本就有违天道,想要逆天而行,很难,可以说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要是有这样的恒心,也可一试,行善积德,感念天道,是唯一的方法。” 严谨这个听懂了,“墨墨是想帮忙收集魂念?就是送给谷诖的造化?” 师墨点头,“我做这些的前提是,谷诖能走出牢笼,重新振作,用余生诚心实意的支付代价,我可以送他造化,能不能把握做,全在他。” 严谨肯定,谷诖是愿意的,搂过师墨亲了亲,“墨墨,谢谢你。” 师墨哼了哼,“他能不能走出来,能不能坚持下去还不好说呢,他要是走不出来,以现在的状态,这事绝对成不了,现在谢早了。到时候要是成不了,说不得我还得受埋怨。再说了,我做这些,是为了心里无端生起的难受,可不是为了他。” 严谨笑,“我明白,墨墨放心,他要是敢恩将仇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墨墨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不用管。” 师墨瘪了瘪嘴,男人之间的情谊,别以为她不懂,坏东西就知道说好听的话哄她。 翌日早上,师墨的心情已经全好了,胆战心惊了一晚上的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师翰师子没有忙着去上班,大家坐在饭桌上,一起吃早饭。 “小墨,小谨,你们在帝都多待几天吧,过几天我和老三放假,再带你们到处去玩一玩,亲家叔亲家婶第一次来帝都,可不能白来。” 行程的事,都是师墨严谨安排,老人和崽崽们都不管,师翰这么说,他们也没开口,师墨严谨怎么安排都行。 师墨摇头道,“不了,帝都离得近,以后想来,随时都可以。我想带着大家早些去二哥那边看看,回程的时候,我还想带爸妈堂叔堂婶去海边走一圈,时间比较紧。” “去海边啊,那感情好,我们可从来没见过海呢。”季慧芳一听就来了兴致。 一辈子活在大山里的人,海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奢侈地,以前做梦都没想过会去的地方,严大智也很感兴趣。 任丹华师义锋去过不少地方,倒是见识过海,没有严大智季慧芳好奇,不过和孩子们一起去,也挺感兴趣的。 崽崽们见过海,也在海里玩过,比在河里好玩多了。 许久没去,早就念得不行了,叽叽喳喳的开始分享他们曾经在海边的战绩。 跟大伙说海边都有什么好玩的,坐船有多舒服,尤其是他们坐大轮船出海,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玩,多有意思。 说得到过海边的人都不由得心生向往,师翰师子都想跟着一起去玩一玩,可惜他们走不开。 瞧大家都这么有兴致,师翰也不好再留。 “那行吧,以后有时间了,多带大家来帝都玩。趁这两天天气好,也别浪费了,多出去走走看看,喜欢什么都买,哥哥给钱。” 师墨笑着应了,“我们可不会跟大哥大嫂客气,到时候别心疼钱啊。” 汪秋霞给师墨夹了个大肉包,“不心疼,你哥工资高,孩子又在你们那,家里没花钱的地方,全存着,随便花。别顾着说话,多吃点。” “谢谢大嫂。” “三嫂也有。”蒙平英一如竟往的高冷豪爽,直接拿了两卷钱票塞给师墨。 不容拒绝的样让师墨哭笑不得,倒也没退回去,她知道哥哥嫂嫂因为孩子在她家,由她照顾,心里有愧,都想尽办法弥补她,感谢她。 收好钱票,师墨问,“爸妈,叔婶,你们昨天去了哪,今天想去什么地方,要我们陪吗?” 任丹华道,“你堂叔堂婶说想去看看以前皇帝住的地方,所以我们昨天去了故宫。” 季慧芳接话道,“是啊,本来还挺高兴,皇帝住的地方,那叫一个气派,比咱们严家大队都大,可把我跟你叔惊得够呛。结果玩得好好的,遇到个丧门星,好心情全没了,可气死我了。” 师墨昨天心情不好,也没多问,没想到他们竟然遇到了事,“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其他人也都沉了脸,他们都不知道四个老人遇到了事。 严大智怕孩子们担心,忙道,“没什么大事,别听你们婶子咋呼,她就这性子,就是之前去严家大队的那个骥家女同志,和你们婶子拌了几句嘴。” 师翰兄弟和汪秋霞不知道骥家的事,一脸疑惑。 师墨拧着眉头道,“骥文君?骥文才的妹妹?” 严大智点头,“就是那个小同志,那姑娘什么性子,你们也知道,就是嘴巴利索,没什么胆子,不敢做什么。你们婶子要说其他事比不了人,但嘴皮子可没输过谁,所以放心吧,没吃亏。” 季慧芳瘪了瘪嘴,这话听起来一点不像夸奖。 不过没吃亏是真的,“那是,老娘吃的盐比她吃的米都多,凭她也想在我这里讨便宜,做梦呢。要不是在帝都,在皇帝老子住过的地方,老娘铁定削她,自诩什么城里人,帝都人,我呸,比山旮旯里的泼妇还尖酸刻薄,说话粗俗,胡搅蛮缠,还有脸嫌弃我们是乡下人,什么玩意。” 要换做刚出门那会,季慧芳在帝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乡下泥腿子什么的,肯定不敢吭声。 现在可不一样了,她对城里人完全改观了,在她的认知里,城里人就是不如乡下人,敢跟她呛,她能喷得对方原地升天。 昨天可不就把那个小贱人骂得眼泪鼻涕满脸流吗。 季慧芳回想起来,觉得骄傲极了,也怪那些人跑得太快,要不然她还能再战两个小时。 从季慧芳脸上的得意,众人知道是真没吃亏,这才放心。 师墨道,“现在的骥家是骥文才当家,骥文才是非分明,和阿谨又是好友,只要我们有理,就不用怕得罪骥家人。骥文才对骥家人只有浅薄的血脉关系,没有什么亲情,大家不用担心会影响骥文才和我们的关系。” 师义锋哼了声,“骥家要不是有个骥文才在,我能立马让他消失,哪还能在我们面前蹦跶,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伤不了两亲家。” 老爷子还是那么霸气,几人笑笑,没反驳。 师墨又问了一次,“今天打算去哪玩?” 任丹华笑道,“我们今天打算去长城看看。” 师墨微微凝眉,“长城啊,有些远,爬长城也很累的。” 严大智摆手道,“没事,我们就去看看,也不一定要爬上去,中午我们就在外面吃,要不带点干粮也行,不来回跑耽误时间。” 师墨不太放心,“我和阿谨今天没事,陪你们去吧。” (本章完) 第651章 651去玉皇山 第651章651去玉皇山 四个老人可不想打扰小两口,昨天都闹矛盾了,他们再没眼色,就该成罪人了,“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去就是,你们跟着不自在。” 师义锋也道,“就是,那地我去了没有百八十次,也有四五十次,出不了事,放心吧,你爹的本事可没落下。再说帝都这地界,还没人敢动我师家人。” 崽崽们也很有眼色,瞧着师墨还在迟疑,泽源忙道,“姑姑,我们可以陪着爷爷奶奶,堂爷爷堂奶奶去,柱子几个也还没去过呢,我们本来也打算今天去的,刚好就一起了。” “对的对的,”崽崽们齐刷刷的点头,生怕点得晚了,师墨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偏要闹着去。 季慧芳拍着巴掌笑道,“对对,让孩子们陪我们去,你们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打扰我们。” 师墨严谨……感觉被孤立了。 行吧,不去就不去,师墨弄了不少吃的在崽崽们空间,嘱咐他们照看好老爷子老太太,要是下雪了,就赶紧回来,注意安全。唠唠叨叨叮嘱了一大堆才放行,目送他们出门。 随即在哥哥嫂子们殷切的注视下,也和严谨出门了。 师墨耸耸鼻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他们就是想给我们提供独处的时间。我又不是孩子,哪会有那么大的气性。”弄得她多小气似得。 严谨笑,“墨墨不喜欢和我独处吗?” 师墨咧了咧嘴,“还行吧,那我们去哪?” 严谨扬起唇角,“去爬山。” 爬山?还不如爬长城呢。 师墨也没反对,跟着严谨出城,晃晃悠悠往山上去。 走了一段,才发现,这是去麻捷家在的玉皇山方向。 “找麻捷家有事?” 严谨点头,“就是孟家那事,请他们去帮忙查查,会安全许多。而且,我总觉得和血族扯上了关系,不是普通人能够插手的,由他们去更合适,我也想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大哥他们。大哥他们再厉害也是普通人,真有什么魑魅魍魉,他们没办法对付。” 师墨感激的抱住了严谨的腰,在他怀里蹭着撒娇,“阿谨,谢谢你,我都没想这么周到。” 这会在郊外,没人,严谨顺势搂住媳妇的小腰,低头在红唇上亲了一口,“你是我媳妇,大哥他们就是亲大哥,不用跟我说谢,乖,以后别说了。” 师墨笑着在严谨怀里蹭了蹭,“好。” 小两口手拉手,腻腻歪歪的往玉皇山去。 玉皇山是麻捷家族,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也是保护龙脉最适合的地方。 这地方设下了护族大阵,阵法是麻捷家老祖,费尽心血布设的,即便过去无数年月,仍旧完好。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座山,更不可能走得上去。 不过师墨一家被麻捷家视为客人,早就打上了玉皇山的气息标记,走过来就能直接上山。 即便没有玉皇山的标记,麻捷家的阵法也拦不住师墨。过去这么多年,阵法虽然没被破坏,但已显老态,破阵还是很容易的。 小两口寻着山路上山,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 麻捷家只有麻捷祖孙俩,山头太大,他们走的时间少,也没工夫清理,曾经宛如仙境的玉皇山在岁月的洗礼下,成了荒山。任谁见了,都不会和古老神秘强大的护龙世家联系在一起。 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道,来到山顶古朴的院子前。 院子也有些破旧,好在有人居住,时常检修,没有太过破败。 师墨敲响院门,“麻捷族长在吗?” 敲门后,等了一分钟,才从后院飞奔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姑娘,要不是师墨严谨记性好,从身形上看出是麻捷秒怡,根本不认识这是谁,脸上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 麻捷秒怡见到师墨严谨,很是高兴,啊啊喊着,想要往师墨身上扑。 严谨眼疾手快,将师墨拽开,麻捷秒怡扑空,差点趴地上,踉跄好几步才稳住。 幽怨的看了眼严谨,转头又叽叽喳喳的围着师墨闹腾。 “师姐姐,你们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有事吗?还是特地来看我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帝都啊,快,快到屋里坐,我去给你们烧水喝。我们玉皇山的茶叶今年收了一斤,我给你们泡一杯,很好和的,喝了对修者有好处,我再给你们包半斤拿回去慢慢喝。” 麻捷秒怡是真热情,一共才一斤的好茶,直接给半斤,一点不心疼。 师墨哭笑不得,这姑娘典型的败家子,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她这么送,“茶叶不用了,我们家都不怎么喜欢喝茶,你们留着自己喝。我们过来找你爷爷有事,顺便看看你,你爷爷在家吗?” 要不是自己爪子太黑,旁边严谨防得严,麻捷秒怡都想直接拽上师墨的手,“不喜欢喝茶没关系啊,反正茶叶就是为了促进修炼用的,当喝药一样,每天灌一杯下去就是。” 亏得麻捷龙卒不在,要不然得气吐血。 玉皇茶千金难求,被孙女弄成了遭人嫌弃的地摊货,走出去怕是得被人打死,没这么糟践东西的。 麻捷秒怡可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也不在意,她又不喜欢喝,再值钱对她来说都是苦唧唧的水,没什么好稀罕的。 “不过师姐姐你们来得不巧,我爷爷出门了,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回来,师姐姐有事可以跟我说啊,我已经懂事稳重了,不会跟以前一样的。” 师墨瞧着麻捷秒怡跳脱咋呼的样子,是一点没看出有什么改变,不过没说出来,怕伤了小姑娘的自尊心,“你爷爷去哪了?” 麻捷秒怡耸耸肩,“帮特殊部门去大洋深处看什么诡异现象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师墨严谨挑挑眉,没想到这事好似还挺严重,要不然也不会请麻捷老族长去。 “你爷爷在特殊部门任职?”师墨不知道什么是特殊部门,但想来应该是专门处理非自然现象事情的部门,麻捷家是护龙族,在那里挂职无可厚非。 麻捷秒怡点头,“他们请爷爷去做特别顾问,没事的时候,爷爷什么都不用做,有事的时候帮着看看就是。活轻松,工资高。” 说着,麻捷秒怡偷偷红了脸,小声凑在师墨身边道,“我们爷孙俩的生活费,就是从特殊部门赚来的。”本来老爷子是不乐意的,违背他什么孤傲的老家主形象,可谁让他们穷呢,穷得都吃不起饭,他们又不会做其他的,不去做这工作,他们爷俩就得饿肚子。 他们隐世家族,从古至今都很少参与俗事,奈何肉体凡胎,逃不过吃喝二字,不得不为生活折腰。 麻捷秒怡忧伤一叹,生活啊,就是这么无可奈何。 师墨有些意外,麻捷家这么拮据的吗? 想了想又能理解,像麻捷家这样的隐世大家族,只要是正道家族,一般是不允许敛财的,吃用全靠自己挣,有些微余粮就行,挣得多的还要捐出去。 以前麻捷家人多,而且捉妖驱鬼这些事情虽然不会对普通人宣之于口,但也是默许存在的,他们能够找到来钱的门路。 如今这些事情明令禁止,他们家又人口凋零,没有收入,坐吃山空,日子一天比一天拮据,不得不入世挣口粮,想想还挺心酸。 师墨换了话题,“你在做什么,怎么一身的灰?” 麻捷秒怡低头瞅了自己一眼,不在意的随手拍了拍,瞬间尘土漫天飞,麻捷秒怡讪笑两声,“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在家没事,准备做个大扫除,哪知道,家里太久没收拾了,灰多,刚刚又不小心塌了半边屋顶,我没来得及跑,就成这样了。” 师墨嘴角抽了抽,意思是刚刚被屋顶砸了,可瞧这姑娘的样子,一点没有被砸的觉悟,这心有多大才能做到这样? “没砸伤吧?我们没什么大事,你先去洗洗吧。” 麻捷秒怡想了想,点头,“行,师姐姐姐夫等会,我很快就来。”跳脱的丫头,一扭头就跑了,也没说弄点吃喝招待客人,可见真是个心大的。 师墨也是不在意这些小细节的,就是为姑娘这粗糙的性子着急。 “麻捷族长不在,帮忙的事说吗?”师墨问严谨。 严谨点头,“这事一天两天成不了,麻捷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又不会在帝都待太久,待会请麻捷同志带个话就行。” “好。” 麻捷秒怡速度很快,师墨怀疑她在水里滚了一圈就跑出来了,根本没洗。 不过身上倒是干净了,一双眸子,圆滚滚的,闪闪发光,很喜庆。 师墨笑问,“你平时下山吗?” 麻捷秒怡拖了把椅子坐在师墨身边,身上干净了,可以搂着师墨的手臂了,热情的靠过去,闻言点头,“下啊,不过爷爷看得严,不准我随便下山,我一个月也就能去一两次,其他时间全都在修炼,可难受了。” 她是跳脱性子,在家待不住,但她知道爷爷的担心,怕他百年后,留自己一个人无人帮忖,没有能力面对困难,支撑不起麻捷家族的使命。 也懂爷爷的辛苦,她想替爷爷分担,所以硬生生逼着自己忍受孤单清冷枯燥,努力修炼成长。 这也证明,她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师墨替麻捷龙卒感到欣慰,“现在修炼得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652章 652带麻捷秒怡下山 第652章652带麻捷秒怡下山 麻捷秒怡瞬间来了兴致,兴奋的撸袖子,“师姐姐,我现在进步了很多,你给看看?” 师墨也没扫兴,挥手弹出一缕精神力,“试试。” 麻捷秒怡看不见精神力,但能感受得到有东西袭击过来,迅速做出反应。 师墨意在试探麻捷秒怡的身手,精神力不勇猛,循序渐进的引导麻捷秒怡攻击。 “气息不稳,气沉丹田重新出招。” “灵力掌控不够随心所欲,浪费过多,以后每天练习用灵力控制绣花针,绣一个小时花。” “身体强度不够,底盘不稳,每天早晚负重绕山跑两个时辰。” “反应过于迟钝,心思不够细腻,预判能力太弱,手脚不协调。” 一圈打下来,麻捷秒怡被师墨批得一无是处。 欢脱的姑娘越打越焉,最后都快哭了。 原本以为自己进步很大,少有敌手,结果一检验,真是哪哪都不合格。 师墨收回精神力,对霜打的茄子似得的麻捷秒怡笑道,“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至少我跟你对战时,说了这么多不足后,你没有心浮气躁,破罐子破摔,平稳的坚持到了最后,不但性子稳了,能力也很稳,这个很少有人能做到,证明你心态很好,这是个极好的优点。” 麻捷秒怡瞬间又高兴了,“真的吗?” “真的,以后修炼的时候,按照我提的建议来,坚持下去,成效会很明显,过段时间,我给你炼些特制的丹药,辅助修炼,会事半功倍。不过我最近没空,等闲下来之后才行。” 麻捷秒怡捂着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墨,“师姐姐,你为我炼丹?就是早就失传的那种炼丹?可是只有灵药才能炼丹啊,灵药可遇不可求,给我炼,也太贵重了,我没有能回报师姐姐的东西啊。” 灵药在现世里,确实已经失传,毕竟如今连灵气都没有,又怎么长出灵植。 而且古书上记载着炼丹之术,确实只有含有灵气的灵植能成,普通草药承受不住炼制期间的高温和各种提炼。 不过,在师墨这里,都不是事。 “没事,我也是有事想请你们帮忙,算是等价交换。” 一听有事,麻捷秒怡就安心多了,“师姐姐尽管说,什么事我都能给你办好了,你放心,我现在靠谱得很,肯定不会再惹麻烦。” 师墨摇头失笑,跟她说了查孟家的事。 麻捷秒怡虽然不知道孟家是谁,有什么身家背景,有什么大能耐,仍旧十分自信的拍着胸口保证会查得一清二楚。 师墨倒是没指望她太多,主要是想让她传个话,请麻捷老族长帮忙查一查。 事情办了,师墨见麻捷秒怡一个小姑娘生活得比糙汉子还糙,从空间拿了不少吃用出来,“我们只在帝都待两天,明天或者后天就要离开,调查的事情就拜托你和你爷爷了,有事给我们打电话,或者去城里师家传个口信,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有,这些吃的你都留着,好好修炼,别让你爷爷担心。” 麻捷秒怡对着吃的,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听说师墨他们要走,很舍不得。 “师姐姐,你们去哪啊,能不能带我一个?” “现在不能,你爷爷不在家,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带你到处走,他回来找不到你会担心。我们这次是出游,没有固定点,带信都不方便。等年后回了老家,你得到你爷爷的许可后,可以来我家玩,想玩多久都行。” 麻捷秒怡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爷爷不在家,她不能离开,玉皇山得留人。 随即想到什么,又是眼前一亮,“师姐姐,我今晚可以去你家吗,你带我去认认门吧,免得我以后找不到地,就一晚,没事的。” 小心翼翼的拽着师墨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瞅着师墨,大有不答应,她就哭的架势。 师墨无奈一笑,“行吧,把家里收拾好。” 麻捷秒怡大喜,“知道了师姐姐,”扭身回屋,也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拎着个大包袱出来,瞧她的架势,不是去住一天,是去住一年。 师墨也没多说,带着人下山。 这会还早,崽崽和老人们肯定不会回家吃午饭,师墨也不准备回去吃,带着麻捷秒怡去了国营饭店。 正是饭点,人还挺多,他们运气好,占到了一张桌子。 上饭菜速度很快,没等多久就来了。 这里的饭菜都是大分量的,麻捷秒怡说她能吃,师墨也不知道有多能吃,要了一斤杂粮米饭,三个半个脑袋大的二合面馒头,一份炖肉,一份煮粉条,一份炒大白菜。 全是用盆装的,分量十足。 饭菜一上桌,麻捷秒怡就迫不及待伸手,一个年轻小姑娘,吃出了彪形大汉的既视感,抱着大饭碗,一手馒头,一手肉,吃得满嘴的油,还不得闲的招呼师墨快吃。 师墨看她的样子都看饱,哪还吃得下。 严谨嫌弃得不行,简直跟自己那几个兄弟不相上下,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是怎么做到的,麻捷家真的穷成这样了?十天半个月没吃饭,都做不到她这么狼吞虎咽。 用小碗给自家媳妇单独弄了些饭菜出来,他自己就着米饭馒头再要了份咸菜吃,没和麻捷秒怡争,实在是对着她,严谨也吃不下。 麻捷秒怡糙姑娘一点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还道师墨严谨是好人,自己不吃,全留给她吃,感动得稀里哗啦,吃得越发卖力了。 师墨看得眉心直跳,怕她吃不饱,把自己的馒头给了她。一个大馒头,足够当许多人一顿饭,但对麻捷秒怡来说,就是点添头。 “够吗,不够再要两个馒头,再要一份菜行吗?” 麻捷秒怡吃得没空抬头,摆摆手,“不用,这些够了,谢谢师姐姐。” 师墨看出来了,这姑娘不是个会客气的,她说够了,应该是真够了。 也没再劝,看向严谨,“阿谨再叫一份菜吧。” 严谨摇头,嫌弃的撇了眼麻捷秒怡,没胃口,“我吃饱了,墨墨饱了吗?” 师墨很饱了,忙点头。 小两口都放了碗,坐着看麻捷秒怡吃。 她豪爽的架势,真是又让人不忍直视,又觉得好笑。 吃得正认真,没想到来了不速之客。 “哼,真是晦气,到哪都能遇见倒胃口的穷酸货。”骥文君和朋友从师墨他们桌子边路过,看到是故人后,忍不住嘴贱。 物以类聚,和骥文君走一起的人,自然是和她脾性相似的人。 自以为是,眼高于顶。 站在骥文君旁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三人,“饿死鬼投胎似得,比饭桶还能装,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丢人现眼。这是把帝都当什么地方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来。” 狼吞虎咽的麻捷秒怡愣了愣,看向出声的人,这是在说她? 那人白了麻捷秒怡一眼,没搭理。 麻捷秒怡瘪瘪嘴,继续吃。 师墨掀起眼皮看了眼骥文君,不咸不淡的眼神,看得骥文君直发毛。 嘴唇抖了抖,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翻涌而出,悔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可这时候又不准许她认怂,要不然以后怎么在帝都混。 硬着头皮瞪向师墨,“看什么看?” 师墨冷笑勾唇,“你记性好像不太好,骥文才还是太温和啊,骥家人还是这么嚣张跋扈,不懂识时务。” 骥文君浑身一僵,她不知道骥文才和师墨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 只知道前段时间,他那个对家族一向不闻不问的大哥,突然以雷霆手段,掌控了骥家,但凡敢违抗他的,这会全都在桥洞底下要饭,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她大哥说了,听话,就能锦衣玉食,反之,就得和那些人一样去要饭。 骥文君很会审时度势,第一个归顺了她哥,他哥也做到了承诺,让她当一个不缺吃用的废物。 她本身就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也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干实事的料,混吃等死才最适合她。 为此,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 只是严家大队的经历,给她留下太大的阴影,昨天看到季慧芳他们,没控制住,骂了出去,结果可想而知,被反骂得很惨,使得她一整晚都没睡着,幻想着各种完虐那家人的画面。 奈何幻想始终是幻想,想过之后还是得面对现实,现实里,她被压制得死死的,导致今天心情一直不好。 和朋友约着出来散心,请客吃饭。没想到又遇上了熟面孔,火气没控制住,嘴巴比脑子快,张口就喷了出来。 喷完之后,理智也回归了。 她忘了,这人是师墨,是她噩梦的源泉,当初在食堂,不受控制,任人摆布的恐惧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还有她哥,明确表示过,谁敢惹麻烦,就滚出骥家,手段干脆利落,一点不讲情面,她锦衣玉食惯了,被赶出去怎么活?如今巴结她的人,还不得奚落死她? 双重惊吓下,骥文君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师墨看得眉头直跳,她还没做什么呢就吓成这样,平时张扬,不可一世,欺软怕硬的事是用什么胆子做出来的? “没事就麻烦让让,别打扰我们吃饭。” 骥文君二话不说,抬腿就走,跟有狗撵一般。 原本想替骥文君撑场子的狐朋狗友看得一愣,想说的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不明白骥文君怎么突然就走了,倒是上啊,怕个啥,在帝都,自己地盘上,能不能有点魄力? (本章完) 第653章 653麻捷秒怡的疑惑 第653章653麻捷秒怡的疑惑 和骥文君交好的这几人,家世都不如骥家,和骥文君在一起,目的就是攀附骥家,自然的,会讨好骥文君,以骥文君为主。 即便心里再嫌弃骥文君窝囊,也只能闭嘴跟上,憋屈的离开,在心里将骥文君骂了个狗血喷头,实在是丢人现眼。 骥文君可没心思注意狐朋狗友的反应,只想离师墨远远的,这人有毒啊。 碍事的人走了,麻捷秒怡抬头,看向师墨,“师姐姐,要不要我找时间去给他们套麻袋?” 麻捷家族有族训,不能随便对普通人动手,像麻捷秒怡这样的跳脱性子,有时候就很憋屈。 套麻袋是她解压的方式,虽然也不能随便用,不过给师墨出气,她还是可以牺牲一下的,大不了回去多背几遍族训。 师墨好笑不已,“快吃吧,要收拾她,哪需要用麻袋,吃完带你去逛逛,然后回家。” 麻捷秒怡有些遗憾,她是真想试试套麻袋的感觉,许久没套了,可惜了,还是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人。 师墨从麻捷秒怡身上收回视线,眉头扬了扬,“我记得田大哥给的那份名单里,也有骥家人。” 严谨自然也记得,就是不知道骥家和孟家,是普通往来,还是有深层接触。“到时候可以好好查一查骥家,顺便跟骥文才提个醒。” 骥家真有问题,骥文才就要早点想办法和他们断得干干净净了。 师墨应了声,等麻捷秒怡吃完,三人去逛了逛,主要是去国营商店,给麻捷秒怡买吃的。 这姑娘,真像从来没吃过饱饭的孩子,见到吃的就流口水,这么能吃,难怪麻捷龙卒会出世工作挣钱养家,这是被吃穷的啊。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回的师家。 刚到家,崽崽们和师义锋他们也到了。 康康还记得麻捷秒怡,见了人,欢喜的扑过去,“秒怡姐姐。” “呀,小康康,你长这么大了,娘诶,你这个包子脸好可爱,跟小时候一样。” 小康康瞬间收回了热情,幽怨的看着麻捷秒怡,不说包子脸这事,他们还是好姐妹。 麻捷秒怡心大得很,完全看不懂小丫头的心思,还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夸,句句不离包子脸,软萌可爱的包子脸,是真得她欢心。 小康康已经放弃和她久别重逢了,包子脸一点都不霸气,她不喜欢,麻捷秒怡偏要戳她痛脚,不能忍。 师墨忍俊不禁,招呼大家赶紧进屋,顺便跟众人介绍麻捷秒怡。 大概说了护龙一族的情况,众人听得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家族存在。 放在以往,他们想都不敢想,如今,各种神奇的事,竟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除了觉得新奇外,好似没有太多感觉。 这种改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觉得不真实,有时候觉得各种光鬼陆离的事是一场梦,一个转身,这些东西就会消失不见。 不过,大家对麻捷秒怡还是很欢迎的,尤其是这姑娘心大,耿直,没心眼,和谁都能聊一块,叽叽喳喳的像欢快的小麻雀,很喜庆。 尤其得几个大人的喜欢,小姑娘或许常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对老人,有独特的相处方式,逗得老人们忍不住哈哈大笑,满院子都是笑闹声。 听说她经常一个人待在山上,就心疼得不行,拿出各种好吃的投喂,这姑娘又能吃,让老爷子老太太们投喂小辈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麻捷秒怡笑得没心没肺,吃得酣畅淋漓,一点不觉得自己可怜,无聊是真的。 难得和这么多人一起玩,很是开心,上蹿下跳一刻也不消停。 正欢喜的时候,突然凑近王裕西,跟狗子似得,耸动鼻子,在少年身上来回嗅。 王裕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着脸,退开好几步。 麻捷秒怡追过去继续嗅,王裕西又退。 一个退,一个追,不依不饶的。 师墨看少年脸已经冷到了极致,赶紧拦住麻捷秒怡,“有事说事,别往裕西身边凑,那孩子认生。” 认生的孩子王裕西……行吧,只要不往他身边凑就行。 麻捷秒怡被师墨拽开,老实的不往上凑了,就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王裕西看,越看,清秀的脸皱得越紧,最后皱成了苦瓜老太太。 王裕西额角突突的跳,想打人。 麻捷秒怡这眼神有些诡异,高兴的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麻捷秒怡,额角和王裕西一样,直突突。 这孩子,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大病,这么看人,怪渗人的。 师墨对拥有龙息的家族,了解比其他人多一些,大概明白麻捷秒怡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 王裕西的身世,她和严谨一直很疑惑,尤其是他们之间存在的莫名熟悉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麻捷秒怡如果是看出了这些的话,她还是很期待的,“赶紧说话,别老盯着瞧。” 麻捷秒怡回头,冲师墨咧嘴笑,“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觉得他的魂魄有些奇怪,我在他魂魄上嗅到了师姐姐和姐夫的气息,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不应该有才对,我想不通,所以多看了一会。” 师墨凝眉,魂魄吗? 可她并没有发现王裕西魂魄有什么异常。 严谨作为神族后裔,对血脉传承很熟悉,他也没从王裕西的血脉上发现什么异样。 所以麻捷秒怡说的疑惑,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王裕西本来还以为能听到点想听的信息,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毫无用处的猜测,失望不已。 师墨拍拍少年的脑袋,“没事,现在这样就很好,裕西,带弟弟妹妹去学习,疯玩了一整天,该收收心了。” “好。”少年乖乖巧巧的应了声,带着崽崽们去了后院。 前院,严谨陪着两个老爷子闲聊,师墨几个女同志去灶房做饭。 晚上有麻捷秒怡这个糙姑娘在,饭桌上比以往更热闹。 吃过晚饭,各自去休息,他们原本打算翌日出发去西北,结果临出门时,谷诖上门了,行程不得不往后延迟一天。 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家里就剩师墨严谨和谷诖。 师墨看着焕然一新的谷诖,眉头微扬,看来是真的想清楚了。 谷诖五官很立挺俊美,只是这些年过于消沉,面容比同龄人显老,而且瘦骨嶙峋,影响了容貌。 总体来说,不惑之年的谷诖,仍旧有一股成熟俊美韵味。 因为看透了人生,透着股沧桑厌世感,这些年又一直随性淡薄,身上还有一股慵懒痞气的味道。 两者融合,倒是拥有了别样的个人魅力。 说是一个特别吸人眼球的帅大叔不为过。 严谨见媳妇眼神越来越奇怪,老醋坛子说翻就翻,不满的咳了一声,“墨墨。”声音有股磨后牙槽的味道。 师墨精神一凛,开始正经。 谷诖没看出小两口的眉眼官司,一心想着师墨之前的话。 他不明白师墨说的造化是什么,也从未接触过非自然的东西,自然就不会联想到魂魄这些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上去。 只是师墨说这话的时候,他那颗死寂多年的心跳动得厉害,他想,或许能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 所以,他来了。 心里有了期盼,人就不像之前那般万事都无所谓,被师墨打量的时候,会紧张,会忐忑。 “那个,弟妹,我想知道,你那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师墨收回打量,“你想明白我问的问题了吗?” 谷诖心口又开始隐隐犯疼,伸手压住,苍白的笑了笑,“她以前常说,我小时候过得苦,希望我以后的日子,都是甜的。我想,她是想我好好的活着吧。” 可惜,这些年,他没好好活过一天,没有她,他又怎么可能活得好。 自作孽不可活,谷诖没有怨怪,只有悔恨,恨自己眼瞎心盲。 师墨对谷诖的伤感不置可否,谷诖回答的是否正确,她也不在意,反正她要的,不过是谷诖自己走出来。 一个只会沉侵在过去,伤痛里的人,没人救得了。 “可会画画?或者有什么手艺?” 师墨的话题转得有点快,谷诖愣了愣,摇头,“不会画画,我以前喜欢雕刻,学过一段时间,会一些,这个行吗?” 师墨想了想,从空间翻出一块品质不错的玉石,从兜里拿出来,递给谷诖,“心里想着你和她的往事,雕刻玉石,随便雕什么都行,关键在于全心全意回忆你们的过往,雕刻出来后,再来找我,雕刻不能中断,机会只有一次,你要准备好了再动手。至于有什么用,到时候就知道了。” 谷诖满脸疑惑,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石,肚子里有无数个疑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是点头,“我会好好刻的,除了这个,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没了,雕刻好之后,就到严家大队找我吧。” “好。” 谷诖没多待,他想尽快雕刻好玉石,急匆匆回去准备东西了。 严谨将人送到门口,看着谷诖匆忙的背影,有些愣怔。 师墨上前握住严谨的手,靠在他肩上,“怎么了?” 严谨摇头,侧脸蹭了蹭师墨的头顶,“没事,就是觉得珍惜当下,莫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本章完) 第654章 654吹牛骑马 第654章654吹牛,骑马 翌日,再没什么耽搁,一行人出发去西北。 出了帝都,坐上驴车,一路往西行,地势越来越平,也越来越荒凉。 风沙很大,师墨给大家弄了面罩。 严大智季慧芳第一次见到西北面貌,内心很是感慨。 “以前我们总说山里穷,可再穷还有树根野草吃,但这些地方,连草都没多的,也不知道靠什么饱肚子。” 师义锋任丹华来过来一次了,倒是对这里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生活智慧,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再困难的地方,都能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困难是一定的,但并不是活不下去。” 严大智季慧芳了然的点点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哪有活人被尿憋死的,这么一想,两人心里就舒服多了。 往这个方向的人很少,这边本就地广人稀,一路上几乎遇不到什么人,大黑小黑可以放开了肆意奔跑。 崽崽们迈着步子,跟在旁边,一路过来,全是靠的双腿。 开始四个老人还会心疼,渐渐的瞧他们越跑越精神,就不心疼了。 师义锋半躺在驴车上,身下是软绵绵的被子,旁边是严大智和五小。 五小除了小阳阳,都是乖巧安静的性子,个人做个人的,一点不闹腾,闹腾那个,这会正睡得香甜。 两个老爷子翘着一模一样的二郎腿,姿态十分惬意。 “要是有马就好了。”想起那些年纵马狂奔的肆意,师义锋整个人都飘飘然,怀念啊。 严大智也来了兴致,好奇的问老亲家,“骑马好玩吗?”他别说骑了,见都没见过马。 师义锋立马起身,双眼闪闪发光,偷偷瞅了眼前边驴车上的任丹华,压低声音道,“当然好玩了,不是我吹,我的马术,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当年在队伍里,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现在给我一匹马,我能跑得比车快。” 严大智听得羡慕极了,“真的,骑马难吗?” 师义锋不在意的摆手,“不难,可简单了,骑过猪没?” 别说,严大智真骑过,半大小子的时候,队上杀猪,他帮忙摁,那猪劲贼大,五六个人都没摁住,他当时也在,一不小心被猪驮着跑了大半个村子,乖乖,可刺激了。 “骑过,跟骑猪一样?” 师义锋没骑过猪,见别人骑过,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对,不过马比猪聪明,听得懂人话,你跟它说吁,它会停,你跟它说驾,它会跑。还有你还得拉缰绳,缰绳是控制方向的,这个不难,哪边紧一点,它就知道往哪边跑。” “其实关键的就是和马交朋友,就跟养家畜一样的,你喂它吃的,对它好,它就认你,跟你好。它和你熟悉了,有时候不用你说,一个动作习惯,它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说着师义锋忧伤一叹,“当年我养的大红枣就是这样,比家里儿子都好使,可惜,在战斗中,它牺牲了,我再也没养过马了。” 师家的儿子们……他们还不如一匹马。 严大智拍拍老兄弟的肩,“节哀顺变。” 师义锋笑笑,“没事,我跟你说这骑马啊,讲究的就是人马合一……” 前边任丹华听着后边老伴嘚吧嘚吧,满脸嫌弃,和闲着没事,正纳鞋底的季慧芳道,“你有空的时候,多跟亲家叔说说,别跟老东西学,你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别人叫他老首长,他就多能耐似得。其实啊,就爱吹牛,什么骑马一绝,你去问小沈,老家伙是不是队伍里马术最烂的。也是大家给他面子,没说破,他自己倒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季慧芳听得呵呵直乐,“没事,我家那个也是个爱吹牛的,平时装模作样,大队长的谱摆得可足了,其实啊,就爱显摆。小墨给的那个手表,大冬天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把眼睛捂上,他偏偏露个手脖子,时不时往别人眼皮子底下伸,眼巴巴的等别人问,一问他就假模假样的摆手,说哎哟,我侄媳妇孝顺,特意给我买的,说让我看时间,免得忘了回家吃饭,对身体不好。” “还有小墨给的鞋子,衣服,见天的穿出去显摆,大热的天,穿军大衣,就师墨得奖的那个军大衣,九十月份就开始翻出来穿,也不怕捂出毛病了,见个人就显摆,害怕别人不知道,啧啧,老瓜瓢子了,咋那么厚脸皮呢。” 季慧芳说得嫌弃,其实满眼赞同,她也一样会穿出去显摆。那可不得显摆吗,谁有他们命好,有个能够的侄子,会疼人的侄媳妇。 要不是出游这事会让人抓小辫子,她回去能吹上一整年。 任丹华知道,没点破,老人家的心思,她懂,她也是老人家啊。 俩老太太继续无情的吐槽家里的老爷子。 一边驴车吹牛,一边驴车吐槽,跟在旁边的师墨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才好,家里的四个老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严谨看得好笑不已,凑近师墨道,“爸和堂叔想骑马,现在没什么人,路也宽敞,可以让他们试试。” 师墨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严谨提出来,她就忍不住哼唧,“你就惯着他们吧,老小孩,跟孩子一样,容易惯坏。” 媳妇口是心非,严谨也不戳破,“没事,他们高兴就好。” “妈妈,我们也要骑马。” 小康康也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小两口的嘀咕,扑过来抱住师墨的腿,眼巴巴的瞅着。 其他崽崽紧随其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师墨。 师墨哭笑不得,“行,骑吧,先让大黑小黑停下来。” “好。” 一听可以骑马,崽子们高兴疯了,叽叽喳喳的说自己想要什么样的马,师义锋严大智也高兴得跟孩子似得,说自己的要求。 师墨扶额,她空间里倒是弄了些妖兽马,不过不够。 严谨空间里有野马,但是没有驯服过,不安全。 严谨瞧了眼天色,提议道,“今天我们先在这里露宿,顺便学怎么骑马,明天再骑马赶路。” 这提议当然好,老爷子和崽崽们都答应,师墨也没反对。 一行人找了个避风的岩石,拿出屋子,让俩老太太先休息。 师墨严谨将空间里的马都放了出来,任崽崽们和俩老爷子选。 妖兽马更聪明安全,师墨让老爷子选妖兽马,剩下的崽子们自己看着办。 崽子们倒是都准备选野马,严谨空间里养的野马不差,体型很壮硕,比一般的野马大了许多,精神了许多,就是性子也更野,一般人降不住,崽子们精力好,驯骂也能当锻炼,师墨严谨都没意见。 野马的毛色都很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四个小姑娘都选了白马,她们表示,好姐妹,就要选一样的,现在穿衣服,都让师墨做成一样的款式。四个小姑娘,就是四朵金花,走哪都是最靓丽的风景。 如今小康康在做衣服上已经出师,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姐妹自己商量着做什么样的衣服穿。家里其他人的衣服,康康也都包揽了大半,师墨可轻松不少。 男孩子们的大多都是健壮的大黑马,俊朗帅气。只有自谦选了大红马,十分热烈,一人一马,性子一样的傲娇。小严树选了棕色的马,棕马性子很稳重,倒是和欢脱的小严树互补。 俩老爷子的妖兽马,毛色不是纯的,黑棕的底色,有几团白毛分布在肚腹和头顶四肢。 这是最低等的妖兽,师墨让它们认老爷子为主了,老爷子骑上会更安全。 不管什么马,都是好马,全都爱不释手。 严谨瞧五小也眼巴巴的瞅着,笑着拿出了五匹小矮马,银灰的颜色,矮墩墩,胖乎乎的,很喜庆。 五小一点不嫌弃它们不高大健硕,十分欢喜的伸出抓抓摸。 小矮马都是活泼的性子,也很聪明,知道五小是自己的小主人,马脑袋黏糊的往五小身上蹭,亲热劲十足。 坐骑都有了,老老少少一个个蠢蠢欲动,师墨一挥手,全打发出去了。 严谨照看五小,教他们骑马。王裕西看着崽崽们,不让他们玩疯了,师义锋就教严大智。 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亦或者是老爷子,全都很激动,惹得季慧芳任丹华频频瘪嘴。 季慧芳嘀咕,“这有什么可玩的,孩子小不懂事就算了,两个老家伙也这么不省心。” 任丹华担忧叹息,“谁说不是呢,那么大的马,摔下来可不轻。” “算了算了,管他们的,不疼不知道厉害,做饭去了。” “行。” 俩老太太嘀嘀咕咕走了,师墨成了孤家寡人,无奈一笑。 晚上,天黑尽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才回来,两个老太太舍不得小的,就可着劲念叨老的。 严大智师义锋俩老爷子默默的垂着脑袋,用眼神交流今天的心得,对老太太的念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暗戳戳的约好明天赛马。 亏得季慧芳不知道严大智的心思,要不然得喷得老爷子体无完肤,学了一下午就想上天,怕不是打挨少了。 翌日,赛马是不可能的,骑马慢慢走还行,包括五小在内,崽崽们和老爷子严谨王裕西都骑马出行。 师墨就和老太太坐驴车,一路上都是崽崽的尖叫声,老爷子的哈哈大笑声,随着飞扬的黄沙,传出老远。 (本章完) 第655章 655六人队伍 第655章655六人队伍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 这在西北是很少见的天气,师墨勒令老老少少都回来,将马收了起来。 大家伙骑了大半天,瘾是过足了,没跟师墨闹。 趁雪没大,一行人找了个地方停下过夜。 刚找好地方没多久,天迅速黑沉下来,大雪纷飞,黄沙上铺了厚厚一层白雪。 天气反常,总是会让人多想,今天骑马的欢快心情都淡了许多。 师义锋望着窗外的白雪问,“我们现在到哪了?” 严谨道,“已经到了北二省,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再有五天左右,就能到二哥那里。” 路上过得轻松愉快,时间就过得不知不觉,严大智恍然回神,“是不是快过年了,今天多少号了?” “腊月十八。”师墨道。 “那还有十来天,”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严大智还是挺惦记家里的,离家十多天了,也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事。 怕影响大家心情,严大智只闪过一个念头,没有说什么。 任丹华问,“下雪了,能赶路吗?” 师墨点头,“能的,放心吧,今天骑马都累了,早些休息,明天照常赶路。” “好。”有了师墨的肯定,大家伙都放下了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小屋里又开始了吵吵闹闹。 突来的大雪,没对师墨一行人造成什么影响,可却让另外一行人,差点没命。 一行六人,两女四男,都是少年少女,背着大包袱,在大雪里摸黑前行。 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身上的棉袄很破旧,条件有限,不能常洗,免不得的会脏,好在她是个爱收拾的人,不是特别脏。 宽大的头巾包裹着头脸,只漏出一双眼睛,埋着头,顶着风雪往前。 身后四男一女穿得比她好一些,也干净一些,但精神头却没她好,尤其因为不了解这边的天气,没有帽子,没有头巾,被风沙吹得灰头土脸,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长相。驮着行李,就跟驮着犁的老黄牛似得步履老迈又沉重,艰难的跟在后面挪。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等着吧,等我回去,一定要去举报他们,该死的泥腿子,贱皮子,给脸不要脸,什么玩意。” 走在后边的女人骂骂咧咧,已经骂了一路,没有一刻消停。 为首的姑娘不搭理她,原本还会劝上几句的几个男人这会也没心情安慰她,只想快点走出这个鬼地方,免得死在哪都没人知道。天已经暗了,到处都是危险。 女人没得到回应,火气更旺了,一把扯住前边姑娘背着的行李往后拽,声音又尖有利,“你聋了,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是怎么带路的,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嫉妒我们想害我们?你醒怎么这么毒啊?我告诉你,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全家都得偿命。” 前边姑娘冷不丁被扯,往后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冻得冰凉的身体,摔下去,疼得龇牙咧嘴,感觉尾椎骨都坐断了,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申闫伟皱了皱眉,他自然不会蠢得被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去质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会无缘无故害自己。“吕同志,你过了,这事也不是童同志的错。” 申闫伟这话就跟踩了吕倩倩的尾巴似的,“什么叫不是她的错,那是我的错了?这里就她一个人熟悉,她把我们带到这样的地方,走一天了也没走出去,不怪她怪谁?我看她就是别有居心,装得善良大方,谁知道肚子里都是些什么坏水,就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才会被她骗。” 申闫伟想说谁乱跑怪谁,谁蠢谁知道,他们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懂是非曲直。只是自己是个男同志,不好跟个女同志吵嘴,只能憋屈的闭上了嘴,免得这女人上纲上线,没完没了,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见识。 曾发成凑到吕倩倩身边,小声安慰,“倩倩,别生气,这会天黑,看不清路才会这样,等天亮就好了,再忍忍。” 吕倩倩一把推开曾发成,“忍什么忍,命都没了还忍,早知道是这么个破地方,我死都不会来,气死我了。该死的泥腿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说着开始嚎啕大哭,好似自己真的很委屈一般。 曾发成脸一会青,一会白,不知道怎么安慰,不知道要不要安慰,手足无措的站旁边。 伍大方扶起缓过劲的童彤,担忧询问,“童彤姐,你还好吧?” 童彤摆摆手,“我没事,谢谢。” 伍大方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傻乎乎的笑,“嘿嘿,不客气。” 童彤心口的火气被他的样子逗得散去了大半,转头冷冷的瞧着哭天抢地的吕倩倩,沉着脸上前,一巴掌扇过去,哭声戛然而止。 “你干什么?”曾发成怒指童彤。 申闫伟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他也觉得吕倩倩欠打,可惜他是个男人,不好动手。 伍大方杵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热闹,一点不嫌事大。 邓亮从头到尾,都站得远远的,事不关己。神色间对吕倩倩也有些厌恶,吵闹一路了,真是烦得要死。 吕倩倩被打得懵了一瞬,回过神,嗷的一嗓子,满脸狰狞扑向童彤,“贱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童彤甩手又是一巴掌,“你想把狼招来,就继续嚎。” “嗷呜……” 好似配合童彤的话,证明她没说谎,狼嚎四起。 “啊……”吕倩倩吓得惊声尖叫。 邓亮闪身过来,一巴掌扇在吕倩倩脸上,咬牙低吼,“蠢货,还在喊,你想死别连累我们。”邓亮是男人,他这巴掌可比童彤的两巴掌都重,吕倩倩的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吕倩倩又气又怒又怕,只能愤恨的瞪着邓亮和童彤,不敢再出声。 其他人也都白着脸,望着童彤。 童彤吸口气,“别慌,声音听着有些距离,只要我们不找死,它们一般不会过来,这会雪太大,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过夜,要不然不被狼吃了,也会被冻死。” “可是这样的荒漠里,哪有住的地方?”伍大方再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会都不由得担心起来,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第一次离家,难免心慌。 童彤安慰的冲他笑笑,“有,荒漠上有很多岩洞,你们跟紧我,肯定能找到的。” 几人里,就童彤对这里熟悉,大家只能听她安排,拿上行李,继续跟在后面赶路。满心愤恨的吕倩倩,都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个不大不小的岩洞。 一行人赶紧过去,确认里面没有危险,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岩洞很小,六个人得挤作一团才能装下。 吕倩倩又想闹,想让人出去,被邓亮一瞪,就老实了,心里也更恨了。 童彤让大家将行礼堆在洞口挡风,六人挤在岩洞里将就一晚。 虽然还是冷,可好歹比外面好一些,不用直面寒风。 这一晚六人在岩洞里瑟瑟发抖,外面大雪纷飞,半梦半醒,熬了一整夜。 天边出现亮光时,六人差点喜极而泣。 奈何冻了一整晚,浑身僵得半点动不了,脸都是僵的。 洞口的行李被大雪覆盖,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凉意飕飕往洞里灌,几人牙齿打着颤,舌头都木了,说不了话。 伍大方年龄最小,平时没有亏着身体,又活泼好动,加上师墨时不时送些吃食,身体比几人都好。 哆哆嗦嗦动了动手脚,踉跄着往洞口爬,伸手推了推行李,没推动。 咬咬牙,克制住僵硬带来的无力感,用肩膀,猛的往外撞。 冻住的行李咔擦碎裂,滚出洞口,伍大方也跟着滚了出去。 童彤吓了一大跳,忙爬出去,“伍伍伍……事吧?” 外边被白雪覆盖,天边却挂着太阳,伍大方躺在雪地上,感受着阳光的温度,长长的吁了口气,“我没事,童彤姐,你们快出来。” 一个个全都连滚带爬出了山洞,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童彤躺了一会,手脚能动了,赶紧起身,“都别躺了,快起来动动,身体动热乎了就好,继续躺下去,会生病的。” 几个男人都懂事,也怕生病,现在条件这么差,一旦病了,很有可能会要命,不用童彤催,自己就爬起来了,手舞足蹈的活动。 吕倩倩瘪瘪嘴,这女人可真够招摇的,哪都有她,凭什么她说动就动,自己就不动,看她能怎么着。 童彤冷笑着撇了一眼,关她屁事,她能怎么着,死了都不关她的事。 几人手脚都有了点热度后,要开始继续赶路。 他们没有吃的,又在荒漠里迷了路,必须赶紧走出去,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一分钟都耽搁不得。 偏偏吕倩倩的大小姐脾气又来了,没人哄着她,没有吃的,她又累又饿,死活不愿意动弹。 颐指气使的看着童彤,“去给我弄些吃的,我吃饱了才走。” 童彤可不惯着她,“想活的就跟我走。”拎着包袱就走,根本不搭理吕倩倩,想吃饱,吃屎吧,德行。 除了曾发成,三个男人都跟上了,吕倩倩这么蠢的女人,他们一眼都不想多看,影响脑子。 (本章完) 第656章 656遇上 第656章656遇上 吕倩倩气得磨牙,刚要大喊,就见童彤停了下来,神情瞬间变得得意,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童彤面无表情,往回走了几步,扔下手里的行李,转身离开,都没正眼瞧吕倩倩。 这行李是吕倩倩的,帮忙拎了一路,倒是帮出了个祖宗,她又不犯贱,还要继续帮。 吕倩倩愣了好半晌,直到四人走远了,她才啊啊叫着,“贱人,不要脸的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去举报你,你给我等着。” 前边四人,充耳不闻,加快了速度,保命要紧,谁有空跟个神经病计较。 曾发成有些着急,他是想榜上吕倩倩,吕倩倩家有钱有势,跟着吕倩倩,不但自己能得好,家里人也能得好。 可在性命跟前,荣华富贵都得往后靠。 四人已经走远,他们再不跟上,怕是得掉队,到时候只剩他们两个,肯定活不下去,“倩倩,快走吧,走出去就能有吃的了,太冷了,我们要是再在荒漠里待一夜,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活下来。” 吕倩倩扬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滚,你个废物,要你说。”她能不明白吗?就是气不顺。 不甘不愿的起身,对着曾发成拳打脚踢发泄一番,空手追人去了,行李全扔给了曾发成。 曾发成脸上暗了暗,一言不发的扛上行李跟上。 四人见到吕倩倩两人,什么也没说,闷头赶路。 吕倩倩气得跳脚,贱人贱人,都是贱人,等她出去了,就给家里写信,肯定要让这些贱人付出代价。 伍大方有手表,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六点多,这会是九点多,走了三个多小时,什么都没遇上,到处都苍茫一片,连方向都没分清。 饥肠辘辘,又累又冻,几人的意志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就是吕倩倩都没有了骂人的精力,开始嘤嘤哭,哭得众人心烦意乱。 要不是为了省力气,真想给她几巴掌。 “不走了,我不走了,我要回家,我害怕,呜呜呜……我想回家。”吕倩倩越哭越委屈,干脆一屁股坐地上,蹬腿撒泼,哭得伤心欲绝。 听声,不像是作妖,是真害怕了。 其他人也害怕,害怕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们怀着热情来建设荒漠,结果,还没开始,人生就要结束,这怎么受得了。 一个个的全都红了眼,为自己即将结束的人生感到悲哀。 童彤在这里生活三年了,对荒漠的认知比他们多,如今的情况,根本没到绝望的程度,一时半会死不了,只是安慰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跟他们一样,看着遍地黄沙,贫穷落后困苦,和自己的想象天差地远的地方,别说在荒漠里迷失一天多,就是在这里独自多站一会,都会觉得崩溃,看不到活下的希望。 前后的落差实在太大,心里没底才会这样。 “你们都别灰心,荒漠看着大,也确实容易迷失方向,但实际上没有这么可怕,我们再走走,肯定能遇上人,或者城镇的,到时候就好了。” “好什么好,好个屁,全都是你害的,是你带我们走丢的,全都怪你,你是个丧门星,废物,不要脸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吕倩倩抓着雪就往童彤身上砸。 其他人知道这事根本怪不上童彤,反倒是吕倩倩的错,但都累了,也都很颓丧绝望,根本不想理会两个女人的战争,装聋作哑的没搭理,任由吕倩倩砸童彤。 童彤不怕吕倩倩,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本着比大家先来,多有些经验,就多照顾点大家的心思,尽量容忍。 吕倩倩嘴臭,她知道,也不在意。 只是觉得这样的情况,这些人看在自己无条件相帮的份上,多多少少会帮自己说两句,站在自己这边,没有,什么都没有,几个男人一个帮她说话的都没有。 瞬间感觉自己一腔真情喂了狗,哪怕她帮忙的初衷不是图回报,都忍不住为自己的劳动不值,心口微微泛凉,沉默了下来。 伍大方还是孩子心性,根本没想那么多,觉得童彤又不是打不过吕倩倩,哪用人帮忙,被欺负了,上去干就是,多大点事。 可看了半天,童彤跟个傻子似得任由欺负,暗道这怕不是个傻子。 吕倩倩越来越过分,看不下去了,一把扯开童彤,对吕倩倩喊,“烦死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谁的错没点数吗,别人没说出来,是给你脸,好歹你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啊,都要死了还闹闹闹,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这么能闹?都闹一路了还不够,你有病吧。” “你敢说我……” “闭嘴,”邓亮低吼一声。 吕倩倩梗着脖子就要吼回去,邓亮凶狠的瞪着她,吕倩倩立马老实了。 邓亮哼了声,“你们仔细听,是不是有声音?” 几人立马将刚刚的闹剧撇脑后,屏住呼吸仔细听。 童彤皱着眉,迟疑道,“像是……驴车,”荒漠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驴车骡车,声音她相对熟悉,觉得这声音很像。 众人大喜,赶紧四处张望,看看驴车在哪。 雪又下了起来,混着风沙,能见度很低。 直到驴车声音越来越响,才分辨出方向。 几人齐齐往前方看去,驴车,真的是驴车,还有好些人。终于看到人了,也看到了希望。 六人傻愣愣的立着,眼里泛泪光,不敢出声,就怕是幻觉,一出声,什么都没了。 驴车越来越近,看得越来越清楚。 伍大方突然嗷了一嗓子,跟脱缰的野马似得跑过去,“师姨,严叔叔,小源,小远,柱子,自谦……”等他挨个喊完,人也跑到了驴车跟前,扑进严谨怀里,十七岁的大小伙,哭得跟个两百斤的大胖子似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得很。 崽崽们本来挺可怜他的,可看他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严谨好好的衣服,被印了个大花脸上去,额角突突的跳。 师墨忍俊不禁,拍着伍大方光溜溜的脑袋,笑着安慰,“好了好了大方,快别哭了,喝一肚子的黄沙冷风,不难受啊。” 伍大方打着哭嗝,从严谨怀里出来,横着抹了一把脸,,汤圆似得的肉脸蛋更花了,“师姨,我饿。” 师墨众人,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狂笑出声,实在是伍大方光溜溜的大脑袋,配上脏兮兮的大圆脸,加上白白胖胖的家族长相,怎么看怎么像露馅的黑芝麻馅的汤圆。 崽崽们嗷嗷的扑上去,对着伍大方一顿蹂躏。 伍大方凄惨喊救命,迎接他的只有更肆意的狂笑。 老人们不知道伍大方是谁,师墨给他们介绍了一番。 和伍强的合作,四老是知道的,对伍强家的人也都熟悉,只是没见过而已。 这会瞧着伍大方的惨样,心疼得不行。 季慧芳赶紧招呼,“行了行了,快别闹了,让你们大方哥哥上来,柱子,弄些水,给大方洗洗,小墨,快把吃的拿出来,瞧这孩子可怜见的。” 四个老人从驴车上下来,把伍大方塞进去,和五小窝在一起。 伍大方长得很喜庆圆润,五小第一次见,很好奇,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瞧。 伍大方嘿嘿傻笑,搂着五小亲了口。 五小……迈着小短腿就走了。 伍大方一点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安心的享受着兄弟们的伺候。 师墨看着他光溜溜的大脑袋闹心,拿了顶帽子出来给他戴上。“你的帽子是丢了吗?” 伍大方被塞得满嘴都是,瓮声瓮气的回,“我没有帽子,我妈没给我准备。” 师墨皱眉,“你妈不知道这边多冷,你爸都不知道吗?怎么不准备帽子。”想说你们家一家子都没头发,光溜溜的脑袋,扛得住风沙吗? 伍大方瘪了瘪嘴,“我爸蠢得很,他知道啥。” 师墨…… 众人…… 是亲生的,要不然养不出这么糟心的娃。 老太太们很喜欢长得喜庆有福气的伍大方,捏着他圆润的脸和胳膊手,肉乎乎的特别舒服,“孩子,你怎么在这啊,准备去哪?” 吃得忘乎所以的伍大方突然僵住,看着前边吞口水的五个同伴,有些心虚,把他们忘了。 师墨他们自然也看到了五人,不过伍大方没介绍,他们也不会主动招呼。 五人也老实,这么半天,愣是没出声,就连吕倩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变得很安静。 伍大方讪笑着跟师墨他们介绍了一翻五人,说起来也不熟,就是知道的名字的同伴而已。 师墨礼貌客套的点头问好,一人给了两个二合面馒头和水。 五人也不介意,这年头吃食最金贵,萍水相逢,能给吃的,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说了谢谢之后,狼吞虎咽起来。 饿了一天多,又担惊受怕,这会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全身心都放了下来。 其他人吃完就老老实实的待一旁休息,吕倩倩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到处瞄。 一会落在师墨一行人的衣服上,一会落在他们的脸上,一会落在驴车上。 童彤皱着眉,想提醒她别太过分,免得连累他们。 又怕张口,惹出更多麻烦,只能默默的往旁边移了移,离吕倩倩远远的。 邓亮申闫伟也跟着移了移,曾发成左右敲了敲,最终还是坐在了吕倩倩身边。 (本章完) 第657章 657缘由 第657章657缘由 吕倩倩心思活跃得厉害,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反正这些人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骨碌碌的眼珠子最后停在了在驴车上,坐在暖和被窝里,被一群人嘘寒问暖的伍大方身上。 死胖子长得白胖,还有手表,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好料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家里就有钱。 就是长得不好看,要不然这一路她早就出手拿下他了。 不过这会倒是可以拿来用用,就看他有没有眼色了,表现好,以后可以给死胖子一个好脸色。 这群人瞧着也是不差钱的,交好了,路上不用担心饿肚子,以后到了地方,说不定也能用得上。 “咳咳……”虚弱的咳了两声。 童彤三人一脸见鬼的表情看了眼吕倩倩,不了解她脾性的人,倒是真会觉得她柔弱惹人怜。 可熟知她脾性的人,瞧着她这副装模作样的德行,恶心想吐,也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妖。 曾发成好似一点没看出吕倩倩是装的,忙着急的嘘寒问暖,“倩倩,你怎么了,还好吧?是不是感冒了?” 吕倩倩这会还是挺满意曾发成这个废物的,至少有点眼色,虚弱的点点头,“头有点疼,浑身无力,可能是昨晚受了凉。” 曾发成急得眼睛都红了,“那怎么办?我们没有药,你自己走不了,我又扛着行李,这可如何是好?” 吕倩倩捂嘴又咳了几声,虚弱的摆手,“没事,我还能坚持。” “这怎么行,我们是男人,身体好,受得住,你是个姑娘,本身就弱,肯定受不了这个罪的。”曾发成手足无措,眼神一个劲的往师墨那里瞟。 奈何他们唱了半天戏,一个观众都没有。 就连他们以为会心软的几个老人都没反应,都围着死胖子,不知道在说什么,老脸笑开了花。 童彤三人看得倒是热闹,眼底全是鄙夷的冷笑,这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这一群人,可没有一个瞧着像傻子的。他们俩才像猴,唱戏的猴。 曾发成一心讨好吕倩倩,哪管别人想什么,猜测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了,那边才没听见。 暗暗清了清嗓子,刚张开嘴,俩老太太就起身了。 曾发成一喜,眼巴巴等着人过来询问。 结果人一个正眼都没瞧他们,忙着招呼孩子呢,“勉勉,你们快过来,出发了,你们和姥姥坐,姥爷和大方哥哥坐。对了大方,你的行李呢?” “在那呢,我去拿。”伍大方吃饱喝足,人有精神了,翻身起来就要下驴车。 季慧芳忙拦住,“哎哟,快别动了,多捂一会,柱子,快帮大方哥哥把行李拿车上来。” “知道了奶奶。” “谢谢奶奶,谢谢小柱子,”伍大方嘿嘿一笑,顺势就坐了回去。享受着皇帝待遇,可把其他五人羡慕坏了。 其他三人仅有羡慕,吕倩倩曾发成却都很嫉妒。 一个嫉妒有车坐,有吃的拿。 一个嫉妒同人不同命,凭什么他生下来就要过着讨好人的日子,凭什么看起来样样不如他的死胖子,所有东西都能伸手就来。 老天不公。 老天公不公的不知道,打着坐车主意的吕倩倩算盘落空,气得咬碎了一嘴的牙,她都虚弱成这样了,死胖子愣是一眼没看,难道是自己脸上都是土的缘故? 应该是,她在海市,可是被不少男同志追求的,死胖子丑成这样,肯定没被女同志正眼瞧过,只要她稍微示点好,死胖子还不得跟狗一样凑过来。 可惜没有水,没办法洗脸。 狠瞪了眼曾发成,没用的废物,还不快想办法。 曾发成抿着唇看了眼师墨一行人,硬着头皮上前,找上看起来最和蔼可亲的任丹华,“那个大娘,能跟您商量个事吗?” 任丹华笑得温柔慈祥,“小同志有事尽管说。” 曾发成大喜,觉得有戏,“是这样,我们昨天和大部队走散,在荒漠里迷失了一整天,昨晚住在岩洞里,冻了一晚上,我们几个身体好,还能坚持,但是那位女同志身体一向很弱,冻病了,走不了路,您看能不能?” 任丹华看了眼吕倩倩,吕倩倩赶紧虚弱的笑笑。 任丹华收回视线,笑着点头,“好,这有什么,来来来,你们几个也一样,把行李都放车上吧。我们一把老骨头了,挤挤能放下,别客气,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家大方这两天也多亏了你们照顾。” 转头叮嘱师义锋,“老头子,你和亲家都挤挤,给孩子们腾个放行李的地方出来,咱们一把年纪了,苦点就苦点,可不能苦孩子。” 俩老爷子象征性的动了动屁股,在宽敞的驴车上腾出了一块指甲盖大的地方,“放上来吧。” 曾发成……不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他没瞎啊。 不对,他不是要放行李啊。 邓亮申闫伟倒是高兴,他们没想过厚着脸皮和老人孩子挣驴车坐,也明白没资格挣,就想着能和他们一起走,不至于在荒漠里转圈,找不到出路。 放行李是意外之喜,不等曾发成说什么,一把将他挤开,麻溜把行李放了过去,“多谢各位了。” “没事,那姑娘,你有行李吗?”季慧芳特别热情的问童彤。 童彤忙摆手,“谢谢大娘,我没行李。” “那行,小伙子,你的行李呢,赶紧的吧,我们还得赶路呢,你是不是不需……” “不不不,马上马上,”曾发成怕连放行李的机会都跑了,立马回身扛行李,假装看不见吕倩倩要吃人的眼神,把行李放到了驴车上。 宽敞的驴车放了行李,俩老爷子和伍大方还能敞开了躺,曾发成冲伍大方挤了挤眼睛,“大方啊,你身体没事吧?” 伍大方没心没肺的,“没事,好着呢,一口气能跑八百里。” 曾发成满脸喜色,“那可真是太好了,倩倩就不行了,她身体差,又冻病了,走不了路,你看……” 伍大方歪着脑袋看了眼吕倩倩,吕倩倩自认魅力十足的冲伍大方抛了个媚眼。 “呕……”伍大方吐了。 “噗……” 铁憨憨阳阳开了个头,瞬间就爆发了狂笑,止都止不住,童彤三人也忍不住捂嘴乐。 伍大方怜悯的看了眼吕倩倩,赶紧收回视线,怕多看一秒,就多伤一秒眼睛。“她真可怜,不但身体有病,脑子有病,眼睛也有病。” 曾发成不管大家的笑,反正没笑他,满怀期待的等着伍大方的下文,偏偏下文失踪了。 严谨瞧另一辆驴车俩老太太带着五小,放着自己的行李,也都收拾好了。 拍了拍大黑的脑袋,“出发吧。”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在爆笑声中渐行渐远。 吕倩倩从头到尾都坐一旁,谁也没招呼她,还被嘲笑了一番,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她也会审时度势,不敢找师墨他们闹。 曾发成有些心虚,看了看前边的人群,又看了看吕倩倩,小声道,“倩倩,走吧,和他们一起应该很快就能到城镇,到时候我们再找驴车。” 吕倩倩瞪着曾发成,要不是他还有点用,真想直接撕了这个废物,“我病了,手脚没劲,你找不到驴车,就背我走。” 曾发成一僵,吕倩倩有些胖,曾发成很瘦,那些行李加起来七八十斤,他扛得叫苦连天,要是背个一百二三十斤的吕倩倩,怕是得去掉半条命。 前边队伍越走越远,吕倩倩一直不动,曾发成咬咬牙,蹲下身,“好,快上来吧。” 吕倩倩得意又嫌弃,趴在曾发成背上。 曾发成憋得脸都红了,才直起腿,颤巍巍的往前走,追上大部队。 众人对两人的行为,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话。 崽崽们围在车边问伍大方,“大方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大气大度大概他们呢?” 伍大方这会悠闲得很,嘴里啃着崽子们塞给他的肉干,“他们在家呢,上学,还是我聪明,听说有下乡的名额,赶紧报了名,再也不用去上学了。我被分配在这,前天到的西二省。” 众人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他,读书不好,下乡好,这是不知道下乡有多苦吧。 傻孩子。 师义锋笑着拍拍伍大方的脑袋,这孩子讨喜,“这边是你自己选的,还是别人给安排的?” “我自己选的,”伍大方特别骄傲的挺起胸口,“听说这边很需要人,能干大事,我就来了。要么不做,要做就往大了做。再说,我爸之前来过,把这边说得天花乱坠,我顺便也来看看。” 天花乱坠? 确认不是反义词? 这地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用兴奋的情绪说出来? 严大智倒是很欣赏伍大方的心胸,“不错,年轻人,就该有魄力,有干劲。” 伍大方嘿嘿一笑,其实也没这么好了,他就是不想上学,这地离家远,不用被爹娘揪耳朵来着。 师墨笑看着傻小子,“不是都有人接吗,怎么自己跑这来了,还迷路了?” 说起这个,伍大方就生气,眼神幽怨的瞪了眼身后,“还不是怪她。” 众人明白,她是谁。 他们六人都是来支援西二省建设的知青,童彤来了三年多了,这次有事到省城,搭接知青的顺风驴车,顺便帮大队长的忙,才和他们走一块的。 这次来的知青,地方不一样,到的时间就不一样。 伍大方来自东海市,同行的有六人,前天晚上到的,在省城住了一晚。 另外的四人,是从海市过来的,同一趟车有八人,昨天上午到的。 在这之前,还有一批知青,来自不同地方。 (本章完) 第658章 658同行 第658章658同行 这里交通不便,下面的城镇不会天天派车派人来接,早到的,都会等在省城,人到齐了一起接。 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多个。 接的人没料到有这么多,只安排了一辆驴车来。 驴车坐不了这么多人,到的地方也不一样,所以几个分配在不顺路大队的知青得在省城等一等。 童彤作为老知青,主动留下来,照看暂时留下的知青。 刚好留下的知青,都分配在她所在的大队,他们交流起来方便,瞧见合适的驴车,也能自己回去。 本来留下的,也就伍大方,邓亮这四个男人,以及另外一个姑娘,吕倩倩是可以坐车走的。 驴车开始是会很挤,还有一部分人得跟着走一段,沿途会放人,慢慢就好了。 偏偏吕倩倩嫌弃挤,嫌弃别人身上味大,嫌弃驴车太颠簸,嫌弃还要走路,各种嫌弃。 这里可没人惯着她,嫌弃别坐就是了。 赶驴车的大队长当时挥着鞭子,叫上留下的那个姑娘就走人,可把吕倩倩气狠了,对着大队长一顿大骂,没人搭理她,她就赌气跑路。 曾发成自然得追,童彤作为临时管理,答应了大队长要把人看好,也得追,剩下的人不好待着不动,只能跟着追。 哪知道吕倩倩越跑越来劲,别人追着她跑,好似显得她多能耐似得,跑得越发嘚瑟。 这不,迷路了。 师墨众人听得无语,对吕倩倩满满的嫌弃。 曾发成背着吕倩倩,艰难的跟在后面,离队伍有一段距离,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自然也没见到大家对他们的嫌弃。 师墨问童彤,“你们分在哪个大队?” “我们都被分配在黄原市,绿荫县,马家屯。”这边条件差,交通不便,火车只开到省城,到了省城,就自己找车去地方,要么就走路过去。 师墨扬了扬眉,还挺巧,“那你们之前走的完全是反方向啊。” 童彤瞬间红了脸,“这事怪我,我虽然来了北二省几年,但很少出门,平时方向感也不太好,经常迷路,没想到这次带着大家走了冤枉路,还好遇到了各位,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师墨笑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按照你们走的方向,今天天黑前,能遇见一个城镇,到时候同样能找到方向回去。” 童彤讪笑两声,也不一定,谁知道他们半道会不会偏离方向,还是得庆幸遇上了师墨一行人。 “师姨,你们怎么在这,去哪啊?” 师墨看了眼从开始到现在嘴就没闲下来的伍大方,也不知道他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这里生活,可没太多吃食给他随时磨牙,傻小子以后有得后悔,“我们是来探亲的,还挺巧,跟你们去同一个地方。” 童彤几人俱是大喜,同路的话就不用担心迷路了,不但安全还能空手走路,“真的?” 师墨点头,童彤忙道,“同志去谁家探亲?我在那呆了几年,相互都熟悉,说不定认识呢。” “你应该是认识的,师林是我二哥。” 童彤震惊的睁大眼睛,“您们是师教授的家人啊?师教授可是我们那的大恩人,人人都很敬重他呢。” 确实,师林研究出了可以在荒漠里生长的植物,不但当地居民感激,这些来支援荒漠建设的知青们,也很崇拜。 师林年纪轻轻就成了教授,被不少人当做学习的榜样。 就连邓亮,申闫伟这些还没到地方的知青,都对师林有所耳闻,听闻这次就分到师林在的地方,高兴了许久。 这会看向师墨一家的眼神,特别火热。 当然,并不是只有能力上的崇拜,也是带了私心的。 能这么巧合的遇见师林的家人,就是老天给他们的福利,混好关系了,以后在荒漠肯定能生活得更好。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能比别人有优势。 他们也不蠢,明目张胆的讨好,会惹人厌,太过明显的算计,还会交恶,就跟后边跟着的那两人一样,谁也不蠢不是。 如现在这般,不远不近的处着,自然会慢慢好起来的,关系就是处出来的,他们比别人多了先机,已经占大便利了。 几人的心思,师墨一行人都看得明白,也都理解,并且不反感,这是人之常情,把握好度就是。要是没有任何心思,才叫人奇怪。 “谢谢你们喜欢我二哥,也多亏了你们帮助,我二哥的工作才能顺利开展,以后还得继续麻烦大家。” 童彤不好意思的摆手,“没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师教授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们能参与其中,感到无限光荣,肯定会竭尽全力奉献自己一份力量的。” “对的对的,师姨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帮师二叔的。”伍大方百忙之中,难得空出嘴,表忠心。 泽流嫌弃的打量伍大方,“就你,帮我爸挖泥巴,怕是都会被嫌手脚慢。” “嘿,小泽流,看不起谁呢,你大方哥什么不会,你等着瞧,我到时候肯定能成为你爸的左膀右臂,少了我不行的那种。” 泽流瘪嘴不信,师义锋哈哈笑着拍了把伍大方肉乎乎的后背,“志向不错,到时候把你这一身肥膘,炼成肌肉,离成功就不远了。” 伍大方被拍得直缩脖子,老爷子的手劲忒大了,“姥爷,您手下留情,我还得干大事呢,可别把我拍坏了。” 怂憨怂憨的模样,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旅途欢乐得不行。 他们倒是欢快了,后面两人就没这么高兴了。 尤其是曾发成,在心里将吕倩倩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女人简直比猪都重,大冷的天,硬生生给他压出了一身的汗,棉袄都浸湿了。 偏吕倩倩还在骂骂咧咧各种嫌弃,嘴巴没有一刻消停,他真想一把将人扔出去,大喊老子不伺候了。 可惜,只能想想。看着和前边队伍越来越大的间距,曾发成咬着牙,快走了两步。 中午,有旁人在,师墨一行人没有拿出锅灶煮饭。 只从一堆行李里翻出一个小炉子,一个铜壶,几块煤,准备烧些水。 吃食就是馒头夹卤肉,配上酱菜,一人再兑一壶麦乳精或是奶粉,还有炒熟的米粉。 老爷子们不喜欢吃甜食,米粉里放些盐,他们更喜欢。 给了其他五人一人两个二合面的馒头,一人半片肉,热水可以随便喝,但是没有奶粉麦乳精这些。 有杯热水已经很感激了,何况还给了馒头和肉,童彤申闫伟邓亮好好感谢一番,才接手里。 邓亮申闫伟家里条件还算不错,来之前东拼西凑的,攒了钱票给他们带着,他们把吃食算成钱,给了师墨。童彤表示回到大队后再给,她出门没带这么多钱票。 师墨也没拒绝,萍水相逢,她没义务和责任管吃管喝。当然,这些人不给,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没有下一回了而已。 这三人很上道,另外两人就不那么讨喜了。 暗骂童彤三人蠢,有白食都不知道吃。 又暗骂师墨他们心黑,又不缺这点吃的,还要钱。 曾发成家很穷,他出门,家里一分钱都没给,连像样的衣服用具都没有,他的行李就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两套破旧的夏衣,身上穿的,是唯一一套冬衣。 家里还再三叮嘱,让他有吃的有钱票了,一定要全寄回去。 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吃,假装没听见给钱的话,他没钱,什么都没有,累了一上午,早饿了,这几人抠门得很,也没说多给点,有钱人心过人都是黑的。 吕倩倩有,家里算得上富裕,要不然曾发成不会给她当牛做马。她是不想给,眼珠子转了转,从包袱里翻出发潮的饼干,零零散散的成了碎屑,用泛黑的油纸包着,目测不足半斤,水分十足,肉疼的递给五小。 “你们请我吃馒头,我请你们吃饼干吧,这可是海市大商场里才有的卖,别的地方都没有,一斤得要三块多呢,还要票,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些可比破馒头值钱多了,吕倩倩脸上全是得意,一副便宜你们了的嘴脸。 别看这些像是吃剩下不值钱的玩意,吕倩倩又一脸高傲,但肉疼是真的,她向来只进不出,要不是这家人还有点用,她才舍不得拿出来。 她都舍东西了,这些人要是再不识好歹,可别怪她不客气。 饼干一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了。 童彤几个脸黑如墨,昨天他们为了追吕倩倩才迷的路,大家都饿了一整天,差点冻死在山洞。 吕倩倩有吃的,都没说拿出来给大家垫垫,肚子里有货,也不至于那么难熬,他们也不白吃,给钱票也行啊。 结果她倒是忍得住,为了不给他们吃,自己也跟着挨饿,可真是个人才。 几人再次决定,到了地方,一定要离她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曾发成脸色也不好,他累死累活帮忙提行李,还背她,吕倩倩也没说给他吃点,比周扒皮还狠,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选错。 五小看着杵在自己跟前,散发着怪味的饼干沫,忍住掀了的冲动,肉乎乎的小脸,异常严肃。 小康康一上前,挡在弟弟们跟前,推开吕倩倩,“离我弟弟远点,这么好的东西留着自己吃吧。自谦哥哥……”小手往后一摊。 (本章完) 第659章 659住宿 第659章659住宿 自谦默契的递上一块饼干,放在小康康肉乎乎的小手里,“吃吧,管够。” 随后每人都给了一块,童彤几人也没落下。 这饼干不用说,就是吕倩倩嘴里说除了海市大商场,其他地方都买不到的昂贵货,完整版。 童彤几人有些舍不得吃,小康康大口大口的吃着,小脸上全是不屑,表情比吕倩倩刚刚更高傲,“就这还大商场里的东西呢,明明就是我们乡下供销社里不要票的便宜货,一毛钱三斤,大婶,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当然不可能便宜成这样,也确实只有海市商场里有,是师墨他们去玩的时候买的,放在空间里。 吃食太多,这玩意不怎么好吃,崽崽们都不喜欢,就被遗忘在了角落。 童彤几人一听,舍得吃了,咬了一口,又脆又香,满嘴的鸡蛋牛奶味,他们真怀疑小康康说的价钱是不是真的,最普通的饼干,都不止这个价。 不管是不是,三人吃了一口就收起来了,留着慢慢吃。 一块饼干有一二两重,又大又厚,十分实诚。 曾发成没有,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很想拉下脸讨要。 吕倩倩是气红了眼,胸脯不断起伏,很想抽花小康康这张让她羡慕嫉妒的脸。 小小年纪就长得一脸狐媚子相,长大了肯定是个万人骑的。嘴还这么毒,迟早被男人收拾。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这饼干就是大商场里买的,你那个怎么能比。给你吃的还嫌这嫌那,真当自己是资本家的小姐呢?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小姐命唔……” 一坨干粪砸进了吕倩倩嘴里。 吕倩倩下意识砸吧了下嘴,反应过来发现是驴粪,恶心得肠子差点吐出来。 不知道是谁丢的,只能怒视所有崽子,“你们这群有娘生,没……唔……”又被砸了一坨屎,刚好的又砸进了嘴里。 崽子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好说话啊,要不然用粪给你洗嘴。” “啊……”吕倩倩气得嗷嗷大叫,“你们这群……”看着崽子们手里抛着的干粪,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看向四老和师墨严谨几个大人,“你们不管吗,小小年纪这么没教养,长大了……” “长大了什么?”师墨凉悠悠的看着她。 吕倩倩背脊一寒,识时务的冷哼一声,闭嘴了。 看向众人的眼神,格外阴狠。 自谦上前,将康康护在身后,“劳烦让让,你身上的味熏着我弟妹了。” 吕倩倩磨牙,抬手就要抽人。 十几个崽子齐刷刷的起身,冷冰冰的看着她。 吕倩倩一口气憋在心口,僵硬的收回手。 季慧芳嫌弃的咦了声,“老娘还没出马呢,以为是个对手,没想到是个垃圾,平白浪费老娘时间。” 任丹华笑着安慰,“没事,这种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得,以后有的是机会,留着当个乐子。” 季慧芳勉为其难的应了声行。 吕倩倩忍了又忍,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曾发成颤巍巍的拽着吕倩倩,别冲动,吕倩倩一冲动,最终受罪的还是他。 吕倩倩不傻,她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人的对手,曾发成一拉,她顺势就忍了下来,只是这梁子越结越大了。 童彤三人看得解气,活该,就要这么收拾,免得一路都不消停。 师墨冷笑勾唇,“泽源,替大婶把行李放下去,人家有吃有喝有力气,是不需要我们帮忙的,卸完就赶路。” “知道了姑姑。”崽子们一手一包,直接往车下扔。 吕倩倩怒火中烧,伸手去扯,“你们干什么,不准动我行李,放回去,你们这群穷酸货,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信不信我去告你们,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赶紧放下。” 崽子们影子都没让她碰着一点,扔完东西就走人,任她在原地抓狂叫嚣。 康康路过时还嗤笑了几声,“也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垃圾,也敢给我弟弟吃,埋汰谁呢,给脸不要脸,吃屎吧大婶。” 吕倩倩怒吼,“啊……泥腿子乡巴佬,你才是大婶,你全家都是大婶,你唔……”难听的话刚要出口,就被曾发成捂了嘴,可骂不得,他有直觉,骂了,今天就走不出这片黄沙地了。 吕倩倩一把推开曾发成,甩手就是一巴掌,“没用的废物,我被欺负了不知道来帮忙,反倒帮着他们来拦我,就是喂条狗都比你能耐,你连条狗都不如,要你有什么用,我呸。” 恶心的浓痰,吐了曾发成满脸。 曾发成忍住恶心,用袖子擦掉,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吕倩倩对他拳打脚踢发泄,没人看到,他低垂的脸,布满阴霾。 童彤三人没搭理两人,追着驴车走了。 曾发成看人都走远了,吕倩倩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些,默默的捡起行李扛上,这会还是挺感谢师墨他们的,至少他的行李没被扔下来。 “倩倩,走吧。” 吕倩倩还想骂,还想发泄,又怕真的被丢在荒漠里,对着曾发成的腿狠狠踹了一脚,这才跟上前面的队伍。 曾发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吕倩倩的眼神特别阴沉,也暗恨师墨那群人,如果他们能顺着点吕倩倩,吕倩倩就不会发火,也不会找自己发泄,他就不会挨打。 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要怎么狠心,难道看不到他在受苦吗?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他,为他多考虑考虑? 全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全都黑心烂肺,不得好死。 下午的路程还算顺利,只是童彤几人有些吃不消,越往后走,速度越慢。师墨配合他们的速度,耽误了不少行程。 严谨带路的时候,便特意选了往城镇的方西。 天黑前,看到了人烟。 这是黄原市管辖下的一个小县城,县城不大,城镇人口加起来才几千。 师墨他们这一大群人出现,很引人瞩目。 都习惯了,他们这么大群人,随时出门,都是焦点。目不斜视往里走,找招待所。 童彤三人还有些不适,头一次这么万众瞩目,不自在的跟在后面。 吕倩倩阴沉着脸,嫌恶的瞪着两边的人,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曾发成跟老黄牛似得驮着行李跟在后面,整个人都佝偻成了一团累得要死,哪注意得到别人。 县城不大,也就三条大街,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这样的小县城,招待所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住,招待所的员工这会正在柜台边打瞌睡。 住宿这些事,一向是柱子出头。 敲了敲柜台,“婶子,住宿。” 招待所大婶,被吓得一激灵,脑袋差点磕在柜台上,一抬头,发现一大群人盯着她,想发火都发不出。 莫名的有些心虚,“你,你们想做啥?” 柱子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住宿,婶子。” 听说是住宿,大婶有底气了,挺了挺背,刚被人抓住打瞌睡,脸面有些挂不住,语气就不太好,“住宿就住宿,弄得跟打劫似得,介绍信拿来我看看。” 柱子也不跟她计较,将东西递上去。 这次出行,师墨虽然没打算坐车住宿,但以防万一,资料手续什么的,都准备得很齐全。 大婶撇着嘴看完,又打量眼众人,“这年头还探亲,这么一大家子人跑人家家里吃喝,脸皮也够厚的,粮食多精贵不知道啊,也不怕遭天谴。你们几个,也是探亲的?”问和师墨一行人明显不是一伙的童彤几人。 柱子懒得跟个老大婶耍嘴皮子,假装没听见她的嘀咕。 童彤几人将自己的介绍信递上去,“不是。” 大婶不紧不慢的看着,又在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嘀咕个啥。 师义锋冷眼瞧着明显态度消极的大婶,冷哼一声,“这就是为人民服,就这德行,服个什么务,亏得不是我手底下的兵,要不然老子得让他好好学学,什么才是为人民服务。” 任丹华瞪了他一眼,“行了,你管得过来吗。” 师义锋不服气,但却没办法,他确实管不过来,现在也没能力管。 其他人脸色也都不太好,这样的情况不少见,他们见了不少,仍旧习惯不了,却也奈何不了。 这些人都是蛀虫,可能怎么样,他们不是杀虫的药,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师墨微微眯了眯眼,“快了。” 什么快了,众人没问,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快了就好。 等大婶办理好住宿,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候后的事情了,师墨他们安安静静的等着,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大婶自尊心得到了几大满足,才放行。 吕倩倩难得的,竟也安安静静的等,不知道是真老实了,还是打什么鬼主意。 众人没搭理她,拿着钥匙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几乎一次都没打扫过,灰尘一尺厚,里面就个冷冰冰的炕,什么都没有。 师墨一行人也懒得计较,弄个除尘诀,拿出自己的东西铺上。 到了城镇,师墨不会再管童彤几人的吃食,他们有钱有票,自己去买就是。 严谨带着崽崽们出去了一趟,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是去国营商店买的晚饭。买的肯定没多少,回来的路上从空间里偷偷拿了些出来。要是没有伍大方同行,倒是不用这么麻烦。 (本章完) > 第660章 660分开到达 第660章660分开,到达 伍大方跟着师墨他们,过得悠闲自在,无比舒心。这孩子心大,明显的异常都看不见只管吃喝耍宝。 这样挺好,师墨他们也省心。 童彤几人舍不得花钱,就去要了一壶热水,就着饼干当了晚饭。 吕倩倩瞅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曾发成,气得磨牙,她想开小灶都不行。 曾发成大概也是打着吃吕倩倩的主意,所以不管吕倩倩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离开。 他没钱没票,也没带吃食,不跟着吕倩倩,只能饿肚子,受点白眼算什么,又不是第一天受,反正现在受的苦,以后他都会找回来的。 吕倩倩满脸怒气,走到门口,一把推开跟在后面的曾发成,“我要睡觉了,你再跟着,我就告你耍流氓。哼,不要脸的废物。”砰的一声砸上门,差点撞断曾发成的鼻子。 曾发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看了房门许久,才一言不发的离开。 房间里的吕倩倩得意的哼了哼,从包袱里翻出麦乳精和肉干,吃得直哼唧,她的东西,可不会给这些眼皮子浅的泥腿子。 一晚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师墨他们不用说,住的都是最好的大间。 童彤申闫伟,邓亮三人住的大通铺,便宜。 吕倩倩一个人住的单间,没管曾发成。 曾发成没钱,大婶也不是个心善的好人,不会让曾发成进招待所,他只能睡墙脚根,冻得去掉半条命。 心里对吕倩倩和师墨一行人的怨恨值,又升了几度,明明只是举手之劳,他们却不做,心真狠。 看到有个草棚子没人,拎着行李窝进去,才暖和些,勉强度过了一晚。 翌日一早,师墨他们刚刚起身,童彤三人就从外面回来了,他们去了专门停靠驴车的地方看了看,问问有没有顺路的驴车。 运气还是挺好的,有一辆顺大半路的车,便定了下来。 昨天走了一下午,两条腿都抬不起来了,他们再舍不得钱,也不想再走,驴车都要走几天,两条腿肯定不行。 也不好意思蹭师墨他们的车,毕竟一路过来,那群孩子都是靠双腿走的。 师墨一行人自然没意见,吃过早饭,收拾妥当就出发。 曾发成一整晚没睡踏实,天一亮就守在了招待所门口。没吃没喝,劳累一整天,晚上又没得睡,又冷又饿又累,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吕倩倩也算奔波了两天,以前没受过这些罪,累得不行,昨晚难得睡个好觉,别人都出门了,她才起身。 见没人等她,气得又是一阵骂骂咧咧,来不及洗漱,拎着东西赶紧跟上。 路过曾发成时,理所应当的将行李扔给他。 曾发成默默的接在手里,跟在吕倩倩身后。 吕倩倩发现童彤他们竟然找到了驴车,也不知道客气是什么,翻身就爬了上去,冲曾发成要行李,“快,赶紧给我。” 童彤三人瘪了瘪嘴,本就没打算抛弃他们,何必这么着急,不管再讨厌,童彤答应了大队长的事就会做到。 曾发成见有驴车也很高兴,忙将行李递了过去。 车上还有其他东西,行李一上去,就没位置了,吕倩倩也没有给他腾位置的打算。一个人坐着两个人的位置,舒服极了。 曾发成愣在原地,“倩倩,我……” 吕倩倩白眼一翻,“我什么我,废物一个还想坐车啊,就你这样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走路吧你。” 曾发成握了握拳头,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还是童彤看不下去,和申闫伟邓亮挪了个位置出来,“上来吧。” 吕倩倩瘪了瘪嘴,嘀咕道,“装什么好人。” 没人搭理她。 “谢谢,”曾发成垂着头坐上去,心里却并不怎么感谢童彤几人,反而暗恨他们故意看自己热闹,让自己难堪。 要不然真想帮他,昨晚为什么不给他交住宿费,为什么不给他吃食,刚刚为什么不提前让他上车? 这会做好人,施舍他,想让他感恩戴德,做梦。 曾发成的心理活动,没人知道。 赶车的老大爷吆喝一声,就出发了。 师墨他们早就出城了,伍大方瞧着崽崽们走得轻松自在,也想跟着走。 这孩子没被生活毒打过,不知道有多苦。 他想走,大家也没拦,正好让他感受感受。 伍大方感觉还挺好玩,和崽崽们一路打打闹闹。 师墨不想和其他人同行,加快了速度,结果没半个小时,胖汤圆就受不了了,嗷嗷喊着要坐车。 众人肆无忌惮的嘲笑他,傻小子也不生气,跟着一起乐。 别说,路上有了个活宝,笑声都要大许多。 一连几天,在师墨他们的刻意为之下,没再遇上童彤几人。 第四天下午,一行人就到了马家屯外。 如今的马家屯几乎大变样。 放眼望去,这里再不是灰蒙蒙的黄沙,入目有大片大片的绿地,吸一口气,再也不是满鼻子黄沙,隐隐能闻见青草香,马家屯成了方圆所有村镇,最令人羡慕的地方。 师墨他们当初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什么知青,这几年来了不少,分布住在马家屯周边。添了不少住房,也添了很多人气。 不过马家屯却不是这一片最好的地方,当初师墨特地给师林弄的基地才是。 现在一切的房屋建造,农耕种植,都是围绕基地而建。 那一片,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有逐渐繁华的趋势。 卫静的学校也建在旁边,几年过去,收了不少学生,虽然她要在西北普及学校教育的事还没成,但开端是不错的,教育蓝图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功。 师墨他们路过马家屯,直接往镇子去,看到的全是陌生面孔。 他们对小镇里的人来说,同样是生面孔,众人充满了好奇打量他们。 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几位同志好,我是新绿镇镇长,姓梁,梁向东,不知道几位打哪来,可是有事?” 新绿镇,就是这个新起的小镇,宋春刚特地为师林成立的镇子,是西北荒漠兴起的第一镇。以后荒漠上,会出现无数个这样绿意盎然的城镇。 别看小镇才刚成立,也不大,但这里是块宝地,这里的职位都是肥差。 被宋春刚任命为镇长的,肯定是自己人,也是有能力的人。 想到这些,师墨众人对梁向东的态度好了许多,也亲近了许多。 严谨上前道,“梁镇长好,我姓严,师林是我二舅哥,我们来探亲的。” 梁向东确实是宋春刚的心腹,师家的事知道不少,并且知道师家真正能耐的,就是这个出嫁的闺女和姑爷。 脸上警惕的神情瞬间热情了几十度,笑着和严谨握手,“久仰久仰,没想到是严同志,我常听宋书记提起两位,这位就是师同志吧?” 师墨笑着点头招呼。 梁向东忙回礼,又问其他人。 严谨都一一介绍,说到师义锋时,梁向东满心敬畏,敬了个端正的军礼。“老首长好,我曾经也是兵,对老首长敬仰不已,可惜没本事跟在老首长底下学习,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早早的退了,没能继续上阵杀敌,实在惭愧。” 师义锋拍了拍梁向东的肩,“不管做什么,只要是为国为民,都是值得骄傲的,你将这里管理得好,这里的老百姓过得好,也是一大功德。” 梁向东连称不敢,“这里的一切全靠师教授,我什么也没做,称得上是坐享其成,实在没脸。” “各司其职而已,师林可没本事管这么多人,还得谢谢你对他工作的支持啊。”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老首长,各位同志,这会师教授应该还在试验地里,我先带你们去他家吧,一路过来你们也辛苦了,先去歇歇。我让人给师教授送信,他很快就会回来。卫老师应该也还在学校忙碌,他们夫妻二人,可是我这里的大恩人啊。” “当不得梁镇长夸,能为大家做些事,是他们的荣幸,有劳梁镇长带路了。” “没事,没事,这边请。” 梁向东和众人寒暄时,就有有眼色的人跑去叫人了。 师墨他们一行刚到家门口没多久,师林和卫静就双双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个人手上全是墨,一个人腿上全是泥,脸上是相同的激动,看起来滑稽得很。 见到师墨一行人,高兴得眼睛都红了。 “爸妈,亲家叔婶,小墨小谨,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们好去接你们啊。” 师墨笑嘻嘻的挽上卫静的手臂,“我们想给二哥二嫂一个惊喜啊,有没有很惊喜?” “有,太有了。就在这过年吧,好久没见到大家了,你们也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多住一段时间。” “那当然,本来就打着不走的主意来的,可不得长长久久的住下。” “那感情好,说好了不准走了。” “不走。”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屋子里走,梁向东很有眼色的没有打扰,转身跑去给宋春刚送信了。他没收到宋春刚的消息,就证明宋春刚不知道这些人来。 之前宋春刚可是咱三叮嘱过,要时刻关注师家的消息,尤其是出嫁的闺女和女婿的消息。 这人一家老小都来了,宋春刚怎么着都得做点什么才是,要是错过了,自己怕是得挨一顿批斗。 (本章完) 第661章 661众人来见 第661章661众人来见 这一晚师林家十分热闹,所有因为师墨他们到来而激动的人,都很有眼色,没来打扰。 翌日一早,崽崽们起身训练的时候,马志翔就带着卓时大,吕虎和师墨特地给师林弄的几个保镖来了,众人见到师墨严谨十分激动。 卓时大吕虎是师墨弄来给师林管理手底下事物的,两人识时务,也有能力和小聪明,当初主动站了师墨他们的阵营。 这些年做得不错,师林能一心一意做研究,不被俗事打扰分心,他们功不可没,现在称得上是师林身边的大管事二管事,地位如日中天,谁见了都会敬重几分,两人都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几个保镖用了特殊手段收服,这些年师墨他们虽然没过来,但时不时都有给他们寄东西,尤其是药和各种武术指导。 几人的变化,肉眼可见,曾经混吃等死的混混,如今成了整个北二省都没人敢惹的存在,是师林身边,众所周知的护卫,能力,有目共睹。 于他们自己而已,待遇,地位,感受,都是质的飞跃,以前他们低到了尘埃里,现在,站在塔顶,都由衷感谢师墨严谨,也都全心全意护卫师林卫静。 师墨早就给他们解了牵制,明言想走的随时能走,只要不作出伤害师家严家的事,他们做什么都不会管。 几人没有一个想走,师墨给他们的甜头,让他们看到了未来,感受到了辉煌,可不会傻乎乎的拿着点芝麻,就扔掉西瓜,自以为是的奔向光明。 他们不走,师墨也不强求,正好熟悉的人用起来更顺手。 马志翔对师墨严谨的心意不用说,绝对是拿命在报恩,这些年将师林卫静照顾得很好,面面俱到,全心全意相帮。 “严队,嫂子,本来昨晚想来的,想着你们和师教授可能有很多话说,就没来打扰你们。” 严谨拍着马志翔的肩,“辛苦了兄弟,这些年也谢谢你照看二舅哥和二嫂。” 马志翔鼻头一酸,“不辛苦,现在的日子多好,是严队和嫂子师教授给我机会,我才有今天,咱们荒漠才有今天,我该给您们说谢谢的。” 师墨笑道,“一大早的可别这么煽情,不管如何,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家共同努力得来的,都辛苦了,还有你们,”师墨看向卓时大几人,“也辛苦你们了,你们为我二哥付出的辛苦,二哥哥嫂都有跟我们说,我们不常来,没办法好好感谢你们。这次难得过来,说说有什么需要的吧,我们尽量满足。” 几人忙摆手,“不用不用,能跟在师教授身边,已经是最好的好处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处,我们只希望主子别嫌弃我们无用,把我们换了。” “怎么会,你们都做得很好,这样吧,我们会在这里待几天,你们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们,我二哥二嫂那里,还是要继续辛苦你们的。” 能留下他们,几人很高兴了,哪还敢有其他需要。 他们什么样自己清楚,并没有因为现在拥有的一切,就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存在,从而沾沾自喜,忘恩负义,做个白眼狼。 他们都明白,离了师林,离了师家,他们什么都不是,即便拥有师墨给的能力,也肯定没有跟着师家有前途。 如今这里发展的越来越好,他们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一直在担心有一天会变得无用被舍弃。 听说师墨他们来了,要不是怕适得其反,惹了师墨他们厌烦,昨晚就来了。 煎熬了一整晚,天刚有点晨光,就眼巴巴的跑了过来,生怕得了不好的消息。 好在,他们还有用,没有被舍弃。 几人激动得眼眶通红,“谢谢主子,我们一定会好好做的,不让主子失望。” 师墨笑笑,“这会还早,你们要是不累,就和孩子们去锻炼,待会回来吃早饭。” “好。” 几人欢欢喜喜的走了,严谨和马志翔有一肚子的话要聊,师墨起身出去,给他们腾位置。 走到门口,看到在院门口徘徊的闵红旗,“闵同志来了?” 闵红旗离开的脚步一顿,抬头望向昏暗晨光下迎着自己走来的姑娘,那样美好,一颗心不规律的跳动着。 意识到什么,猛然垂下眼睛,僵硬的笑笑,“师同志好,我,我就是路过,路过。” 师墨扬唇笑问,“吃早饭了吗?一起吧?” “不,不用了,我吃过了,正要去学校,有空再来拜访叔婶。” “这么早去学校做什么,我二嫂都还在家呢。吃过早饭也不要紧,再吃点就是,刚好小巧和伯父伯母给你带了东西,我拿给你,免得我再跑一趟。走吧,先进去,堂叔堂婶也都很惦记你呢。” 闵红旗一僵,昨天有人来喊卫静,说家里来人时,他也在,第一反应就是猜测师墨来了。 当时激动得一道题都看不进去,教案也没有心思备,一晚上脑子里都是师墨的影子。 原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早就忘了,可一听到她的消息,仍旧会忍不住被牵动心神。 极力克制下,昨晚才没过来。 可今早上,双腿再不受控制,一大早就来了这里,在门口徘徊了无数圈,始终不敢进去。 他怕,怕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起父母和妹妹,一时间愧疚又羞恼,暗恨自己实在枉为人子。 见到师墨激动的心情,冷却了大半,平静的直视师墨的眼睛,“好,麻烦师同志了。” “没事,进来吧,遇遇也来了,小家伙现在长得可好了,都说外甥肖舅,跟你是真的很像,这会已经醒了。” 两人说着话进屋,闵红旗缓步跟在师墨身后,嘴角带着笑。 进了屋,师墨见到五小,笑着喊,“遇遇,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五小转头,闵红旗一眼就看到了精致乖巧的小家伙,鼻头微酸,血脉相连的小外甥啊,“遇遇,到舅舅这里来。” 小遇遇歪了歪脑袋,盯着闵红旗的脸瞧,和记忆里妈妈给他看的照片重合。 抬头看了眼师墨,师墨冲他笑着点头,“是舅舅,是遇遇的舅舅,快去吧。” 小家伙收回视线,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小性子稳稳的,在闵红旗跟前半米的地方停下,“舅舅。” “诶,”闵红旗欢喜的看着小家伙,果真和自己很像,血脉里的东西,很神奇,就这么片刻间,两人就紧紧相连在了一起。 伸手搂过小家伙小小的身子,整颗心柔软无比,“咱们遇遇都长这么大了,真好,是不是不认识舅舅?” 小家伙难得不嫌弃自己小衣服被弄皱了,伸出小胳膊搂着闵红旗的脖子,小奶音一本正经,“认识的,妈妈常常给遇遇看舅舅的照片。” 闵红旗闻言,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他为了私情,不顾父母妹妹,远走他乡,让亲人担心,而他没心没肺,毫无良知的连想都没多想过。 声音微微暗哑,轻轻抚着小家伙的后背,“那遇遇回去的时候,帮舅舅给妈妈带声好,说舅舅很好,好不好?” “好。” “真乖。”闵红旗忍不住在小家伙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抱着小遇遇起身,看向师墨,“多谢师同志了,小遇遇给你添麻烦。” “有什么好谢的,遇遇也是我的小侄子啊,快坐吧,遇遇好好陪陪舅舅,阳阳,勉勉你们也过来和舅舅说说话。” “好,”四小乖巧的过来,铁憨憨阳阳这会都特别乖巧懂事,担任起了陪客的重责。 四老这会也起身了,听了声音出来,见到闵红旗都很高兴。 尤其是季慧芳,拉着闵红旗的手打量,“瘦了,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小巧常说,你报喜不报忧,是好是坏,家里都不知道,你爸妈整天唉声叹气,想你想得不行,你说说你咋这么倔呢,说走就走,这都多久没回去了?明年,找个时间,请假回去看看,知道不?” 闵红旗瞬间被愧疚淹没,红着眼点头,“好,劳烦亲家叔婶为我担心了,家里也多些您们照看。” “这有啥,咱们是一家人,我们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家做饭也麻烦,过来吃,我给你好好补补,回去也好跟亲家交代。这边这么苦,你一个大小伙,什么都不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谢谢婶子的好意,只是学校有事,我时间不固定,不好麻烦你们。” “这都放假了,还能有什么事。” “得批改试卷,做教案,做规划,学校里职工不多,一学期完了,学校里面该修葺的也要趁放假修好。而且其他学校还在筹建中,事情很多。” 季慧芳听不太懂,就知道他事情多,“老师真辛苦,放假了也没多的时间休息,这样身体怎么熬得住。” “没事的,其实我能做饭,一个人的吃食做起来容易,师教授和卫老师对我很照顾,家里也不缺吃喝,一点没亏着,婶子别担心。” 季慧芳劝不了,只好放弃,想着时不时给他炖些汤送过去也行。 严谨和马志翔聊完出来,见到闵红旗,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去到自家媳妇身边,牵过小手,宣誓主权。 闵红旗压下眼底的暗沉,冲严谨笑着招呼。 严谨也回了个礼貌的笑。 两个男人心底的暗流,谁也没看出来。 崽崽们很快回来,屋子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早饭围了三桌,虽然简单,但吃得热闹。 (本章完) 第662章 662准备东西叙旧 第662章662准备东西,叙旧 吃完马志翔卓时大一行人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师林卫静也要再去忙一天,将事情交代下去,再回来陪老人孩子。 师墨将闵巧拿的包袱找出来,又拿了一对箩筐,装了很多吃用,都是送给闵红旗的。 闵红旗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师墨,心口暖呼呼的,再看旁边虎视眈眈的严谨,心下微酸,终究是奢望。 不过他知足,能让她为自己忙碌一回,也算是值了。 严谨酸得更厉害,知道师墨是答应闵巧才这么照顾闵红旗的,还是忍不住磨牙,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师墨清点东西,没工夫管两个男人的心理活动,看着差不多了,才跟闵红旗道,“东西不多。” 闵红旗……两大箩筐了还不多? “包袱里是小巧和伯父伯母给你准备的东西,这些是我们大家给你准备的,你不过来吃饭,就拿回去自己弄来吃,一边框里,都是些干货,能放得住,你慢慢吃,但也别省着,吃完了再给你寄。里边有一罐酱菜,是我们厂子生产的,不管怎么吃,都不错,你懒得做饭的时候,弄些饼子馒头面条一类的东西也能就着吃一顿。” “另一个框里大多都是水果,能放得住的柚子橘子这些多拿了些,放不住的水果拿得少,你要赶紧吃,免得放坏了浪费。其他笔,纸张,书也拿了些,你看着用,少什么可以说,等回去了,给你寄。” “这段时间好好养养,养好点,我们回去前,我让泽流给你照相,带回去给小巧和伯父伯母看,你想让他们看到什么样子,取决于你吃得怎么样,明白吗?” 闵红旗哭笑不得,这是在威胁他呢,也没说不吃啊,“我知道了,多谢师同志严同志。” “不用谢,你来帮了我二嫂不少忙,该我们谢谢你才对,这些东西,你也弄不回去,我让孩子们帮忙。”说着就招来泽源柱子几个,帮着把东西抬回去。 闵红旗无奈又说了几声谢谢,他得回去开门安置,师墨没留他,反正还得待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说话,和严谨将他送到路口,就回去了。 闵红旗扬起的笑脸,渐渐收了起来,染上一层落寞。 叹息一声追崽崽们去了。 今天其他知青也会到,师墨严谨还得送傻小子伍大方去和其他人汇合报道。 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苦难即将开始,正在四老跟前耍宝呢。 真好啊,心大无烦恼。 “大方,拎上行李,报道去了。” “哦,知道了师姨,姥姥姥爷,堂奶奶堂爷爷,等我闲下来了,再来找你们玩啊。” “行,快去吧,好好干活,别给你爸妈丢脸。” “知道了。” 肉圆子跑起来,肉乎乎的,一颤一颤的,看着十分喜人。 师墨严谨身边跟着五小,伍大方精力好得很,拎着大包小包,还能跟五小耍宝,和小阳阳比憨,瞧着可乐极了。 伍大方和其他知青,说是分在马家屯,实际上他们多数时候都会在新绿镇帮忙。 但报道,还是得去找马家屯的大队长,老熟人马达。 他们刚到马家屯屯子口时,就遇到了和知青们同行的宋春刚一行人。 远远的宋春刚就笑着招呼,“大侄子大侄女,可把叔盼得辛苦啊,你们真是不地道,来了都没说去叔那里坐坐。” 宋春刚看着没什么变化,只是比以前多了些意气风发,这些年应该过得很好。 师墨严谨忙笑着回应,“这不是我爸妈太想二哥二嫂了,侄子太想爸妈了,所以马不停蹄的往这赶了,本来打算送了孩子报道就去看宋叔的,没想到宋叔先过来了。” 宋春刚佯装生气,“我还不是怕你们把我忘了,这才赶紧过来啊。” 师墨忍不住好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宋叔啊,您老身体可好?” “托你们的福,好着呢。” “那就好,”师墨严谨两人又跟旁边的江寒招呼。 江寒现在越发有派头,身上气势很足,前两年结了婚,是宋春刚的侄女,也算是联姻。 别看江寒只是个小县城书记的秘书,能力却不小,就跟宋春刚虽然只是个书记,但在北二省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一样,宰相门前七品官,谁也不敢小巧了江寒这个秘书。 宋春刚也想过给江寒换个位置,江寒自己不愿意,就想跟在宋春刚身边。 两人这些年,名为上下级,实际上早成了亲人,宋春刚将江寒当做侄子对待,江寒对宋春刚也十分敬重爱戴。 江寒娶妻后,身上多了丝成熟男人的魅力,见到师墨严谨时,态度心态都没什么变化,只是隐隐间,多了些敬畏。 “师同志严同志好,好久不见。” “江秘书好久不见,你大婚我们没能过来,待会给你补上结婚贺礼啊。” 江寒一本正经点头,“我待会也给两位补上结婚喜糖。” 本想打趣一番江寒的师墨顿时就愣住了,惊讶的看向宋春刚,“宋叔,江秘书刚刚是开玩笑了吗?” 宋春刚哈哈大笑,“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家江寒可不再是以前那个木头疙瘩江寒了。” 这形容,江寒无言反驳。 师墨赞同的连连点头,“确实让人意外啊,果然,男人就得结婚才能改变。” “可不是,就跟我大侄子一样,被媳妇调教得可好了。”宋春刚揶揄的看着严谨。 严谨一本正经的点头,“嗯,墨墨教得好。” 师墨俏脸绯红,瞪了眼严谨,真是什么话都敢接。 宋春刚眼泪都笑出来了,想看他这便宜大侄女的笑话可不容易。 几人随意玩笑旁边的知青们看直了眼。 知青们在路上和宋春刚一行人偶遇,得知是来马家屯的干部,一路上话都不敢多说。否管大干部小干部,这年头,是干部就让人敬畏。 尤其是童彤,别人不认识宋春刚,她却是见过的,也知道宋春刚在北二省是什么样的存在,知道他的秘书,也是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存在。 这么大的人物,平时面都难见到,没想到会有同路前行的一天,平时听闻宋春刚各种消息,使得童彤对这位特别的书记,产生了极大的畏惧感,和他同行,煎熬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熬到尽头,还没停稳,就见传说中的书记和秘书,与师墨严谨这么接地气的开玩笑,冲击有些大,落差也大,整个人都被是懵的。 不知道以前听到的威严,不苟言笑,刚正不阿,严肃,古板,雷厉风行,铁血的书记和秘书,是不是假的。 或者,眼前见到的才是假的。 偶然得见的书记和秘书,气势逼人,与现在这个和蔼的邻家大叔,不善言辞的笨嘴大哥,真是判若两人。 重要的是,他们竟然一大早,火急火燎的,主动来见师墨一家,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即便师墨一行是师林的家人,也不该有这么高的待遇才对。 童彤想不通,但心里有了选择,不管是为什么,就凭宋春刚两人的太对,就值得她对师墨一行人更加忌惮,更该交好。 自然的,申闫伟,邓亮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是不知道宋春刚是谁,但他们有眼睛,有脑子,看得出宋春刚江寒的不凡,看得到他们和师墨一行人之间的交往谁是主次,明白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曾发成眼珠子滴溜溜转,看着像是在衡量,该做什么选择。不过,像他这样自私不知足,充满奴性的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会适合。 吕倩倩瘪着嘴,谁也没放在眼里。 对她来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大的官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废物,哪比得上他们那里,即便是个小队长,都比这里的人牛。 所以,她不但看不上师墨严谨一行人,也看不上宋春刚一行人,什么能耐都没有,装什么大瓣蒜。 和童彤他们同行的还有几个等在县城的知青,这几人不认识师墨严谨,也不认识宋春刚江寒,只有对干部下意识的畏惧,见干部和群众这么热情闲聊,猜测这个群众应该是有些身份本事的。 可以交好,却不是非要交好的存在。 马达得了消息,紧赶慢赶赶过来时,师墨他们已经寒暄完了。 几年过去,马达越渐苍老,六十多的老人,已经算是高龄,明年就要谢任。 因为师林,这一片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地方,马家屯跟着水涨船高,他这个大队长做得十分有面,日子过得不错。 虽然无法遮掩老态,但精神头可以自己决定,六十多岁的老人,脚下生风。 “书记,江秘书,抱歉抱歉,小老头来晚了,哟,这是严同志师同志啊。”老爷子眼神不错。 师墨笑着问好,“马队长好,好久不见,您老还好吧?” “好好,托您二位的福,好得很呢。”这个托福可不是场面话,是真的托了师墨严谨的福,这里才会这么好,马达没文化,但有眼睛脑子,有人生阅历,很多事,不用明说,就能看的分明。“那个,您们二位是和书记一起来的?可是有事?” 宋春刚摆手,“我是来找侄子侄女叙旧的,没什么事,你们有事先聊。” 马达恭敬的应了声好,看向师墨。 (本章完) 第663章 663吕倩倩要举报 第663章663吕倩倩要举报 师墨笑着拉过傻乎乎的伍大方,“没什么大事,这孩子是这次来的知青,我带他来和其他人汇合,找您老报道。” “哦,这事简单,”马达在人群里看了眼,找到童彤,“童知青,你旁边的人都是这次来的知青吧?正好,你帮着带去先安顿,我一会就来。” “是大队长。”童彤招呼大家拿着行李跟上。 吕倩倩突然跳到前边,挡住大家去路,“等等,”嫌弃的打量所有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宋春刚身上,“你是领导?管这一片的?” 童彤几个熟知吕倩倩德行的人直觉不好,可他们不敢在宋春刚面前随便出言,只能用眼神瞪吕倩倩,希望她识趣。 吕倩倩可不知道什么是识趣。 宋春刚挑挑眉,忘了多少年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了,似笑非笑道,“是,我是管这一片的,小同志有事?” 吕倩倩脸上的嫌弃十分明显,“路上还真没看出来,地方穷就算了,领导也这么寒酸。”她以为是个小干部,一路上就没正眼瞧过。刚刚从马达嘴里才知道是个书记,听起来有点权力。 江寒脸一沉,宋春刚倒是没动气,阻止江寒出声,看着吕倩倩,等着她下文。 吕倩倩觉得宋春刚这德行是在认怂,心下得意,果真小地方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你是领导就行,我要举报。” “哦?你要举报谁?举报什么事?” “她,”吕倩倩指着师墨,“我举报他们一家,资本小姐做派,享乐主义作风,他们不团结群众,不照顾弱小。还有他们,”手又移向童彤邓亮几人,“不团结友善,搞独立,对同志出手,心怀不轨,企图加害我,将我仍在荒漠,有谋杀嫌疑。” 童彤几人简直要气死,喂条狗都比她知恩,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些话都说得出来。 吕倩倩还没完,又指向马达。 马达眉心一跳,还有他的事? “他玩忽职守,接我们是他分内的事,可他不管不问,让我们在路上吃了不少苦,差点没命,这是害命,应该严办。” 马达急了,他怎么就害命了,“不是,书记我……” 宋春刚抬手,制止马达的话,看向吕倩倩,“还有吗?” 吕倩倩哼了一声,“还有去接我们那人,那人叫什么来着,她知道,”指着童彤,“那人也是个玩忽职守的,去接我们,却将我们扔在路上,任由我们自生自灭,等同谋杀,也要严办。” “你既然是这一片的领导,那么你就有责任管好他们,必须让他们接受惩罚,跟我道歉,给我补偿,要不然我就举报你不作为。” 宋春刚笑了,连他也被举报了。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这样吧,前后因果是什么样的,你弄成书面文件,交给我,如果实属的话,我会受理,严惩不贷。” 吕倩倩脸色一沉,“小地方的人就是不会办事,我说了,举报他们,他们有错,你直接办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还证据,我以前举报,从来没人让我拿过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什么狗屁书面文件,那玩意还能比我的话有用?就你这办事能力,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现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不无语的,真想问问她哪来的那么大狗脸,说这些不要脸又不要命的话,是真嫌自己活得太招人厌了,找死呢? 宋春刚冷笑道,“同志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吕倩倩眉头一皱,“问这些做什么?哦,想吓唬我是吧?我可不是吓大的,你想知道我家的情况也不是不行,就是怕吓着你。” “是吗,那你说出来吓吓我?” “嗤……”吕倩倩鄙夷了宋春刚一眼,“不见棺材不掉泪,听好了,我姓吕,我爸是海市纪检主任,你们要是不好好办事,我就跟我爸说,到时候我爸查起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众人神色古怪的看着吕倩倩,你一个海市的主任还能查到北二省来了? 伍大方吧唧吧唧的嚼着肉干,啧了一声,“难怪她张口闭口的就是举报啊,这是家学渊源,听听,这罪名,那罪名,说得多溜。” 师墨严谨也勾起了唇角,这位吕主任,怕是要走到尽头了,他应该不知道,都是拜他闺女所赐。 吕倩倩瞪了眼伍大方,这死胖子别急,有的是他受的。 宋春刚勾唇,刚刚邻家大叔的气息荡然无存,一身气势,喷涌而出,在场的人纷纷垂下了头,莫名心慌。 “我还真是吓了一跳,行了,我不管你爸是主任还是科长,也不管你以前在海市是怎样的行事风格,在我北二省,就得按我北二省的规矩来。你想要举报,那么就以书面形式来,事无巨细写清楚,必须实事求是,但凡有一点弄虚作假,我都将依法惩治,诬陷他人可是要接受改造教育的。” “你……” 吕倩倩刚要说话,宋春刚又道,“还有,污蔑干部,罪加一等,你想好了再开口,这里没有你爸,没谁会惯着你。你的话是不是证据不确定,但会让你接受劳改教育是真的,自己掂量掂量。你爸的手要是真能伸到我北二省来,我到时候会好好招待他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吕倩倩气急,刚张嘴,又被宋春刚抢机会了,对马达道,“马队长,这些知青到了你的大队上,你就有责任对他们进行劳动教育,让他们为这片土地发光发热,可别让他们白来了。” 马达瞬间领悟,刚刚被吕倩倩举报,吓出一身汗。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人,临到头了还被举报一回,吓得差点原地去世,这仇不能不报。 阴沉沉的看了眼吕倩倩,“书记放心,小老儿没什么文化本事,但作为大队长,一向敬职敬业,肯定不会那什么……哦,玩忽职守,书记,是这个词吧?” 宋春刚哈哈一笑,“不错,老马啊,你们大队的孩子跟着卫老师学习,效果显著啊,连带你们这些家长都进步了,不错不错,以后让孩子们多教教你们。” 马达高兴了,“诶,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学,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厚望。” 吕倩倩被无视了个彻底,气得一阵抓狂,“喂,你们什么意思?没听到我刚刚的话吗,信不信我去举报你们?” 伍大方吧唧吧唧嚼肉干的声音更响了,“怕,可怕了。” “你们这些给脸不要脸的贱……” “来两个人,把她带去知青点,好好教教她这里的规矩。”有了宋春刚的暗示,马达底气足得很,不等吕倩倩说完话,就从看热闹的人群里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架着吕倩倩离开。 吕倩倩要开口骂,立马被塞了一块臭抹布,这地方少水,抹布什么的,好几年都不会洗,味道可想而知。 吕倩倩被熏得直翻白眼,成功闭嘴了。 曾发成左右看了看,一咬牙,追了上去,童彤几人瘪了瘪嘴,蠢。 讨人厌的人走了,师墨把吃得欢的伍大方交给马达,“马队长,这孩子被家里人惯坏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实在不行,您交给我二哥管。他是来支援荒漠建设的,您有什么合适的活,也尽管安排,让他和所有同志一起劳作学习进步,不用客气。” 马达连忙应下,“哎哎,师同志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看顾的。” “多谢马队长了。”其他知青羡慕坏了,真是傻人有傻福,他们要是有这样的靠山,也能轻松下乡。 不过,他们没有这么稳固的靠山,却可以和伍大方处好关系,总能得到些好处便利的。 师墨没管其他人想什么,揉了把傻小子的狗头帽,这是特地给他做的,保暖防沙。 “好好干活,和其他同志处好关系,有事就跟大队长说,想吃什么了就去你师二叔那里。得空了,就去找二婶,我跟她说好了,以后有空就督促你学习,干活也不能把读书落下了。” 伍大方一愣,嘴里的肉干都不香了,惊恐的看着师墨,“师姨?”他就是逃学才来下乡的啊,为什么还要学? 师墨忍笑,“叫师娘都没用,就这么说定了,你的成绩我会随时关注,要是不好好学,看我怎么收拾你。” 伍大方快哭了,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 师墨一点不心疼,让他和童彤一行人离开。 宋春刚笑道,“这孩子还真是有意思,大侄女家的亲戚?” “算是亲戚,朋友家的孩子,说起来还和宋同志有渊源呢。” “哦?”宋春刚来了兴致,“和长鹏有关?” 师墨笑道,“嗯,他爸之前和宋同志一起被困在地窖。” 这么说宋春刚就懂了,那次的事,宋春刚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这么说伍家孩子的爹和他家长鹏,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他以后也得多看顾点这孩子。其他帮不上忙,督促学习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伍大方惊恐了,想回家。 师墨替傻小子默哀了两秒钟,和马达寒暄几句,就带着宋春刚江寒去师林家。 五小全程都安安静静的跟在师墨严谨身边,存在感不高,这会人都散了,宋春刚才瞧见几个小家伙。 (本章完) 第664章 664油田消息 第664章664油田消息 “哟,刚刚没注意,这都是大侄子大侄女家的孩子?长得可真好。”宋春刚自己没孩子,格外喜欢孩子,尤其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在身上摸了摸,可他从没带东西在身上的习惯,什么都没摸出来。 江寒那里有两个红包,是给安安康康准备的,他没想到有这么多孩子来,梁向东也没说这茬,尴尬了。 江寒捏着两个红包也很尴尬。 师墨笑得不行,“你们可别这么客气了,我怕你们心疼,我们这次过来可是带了十多个孩子,都是我们师家严家的。” 宋春刚就尴尬了一瞬,让江寒收起红包,笑道,“没事,今天不凑巧,明天我再给送红包过来,多少孩子都给得起,这点哪就心疼了,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个小气的长辈。” 师墨也没拒绝,“那就先谢谢宋叔了,宝贝们,先谢谢宋爷爷。” “谢谢宋爷爷。”崽子们奶声奶气的喊得宋春刚老夫心都化了,“哎哟,还没得红包呢,不谢啊,真乖,你们家孩子怎么都这么可爱。安安康康也来了吧?两个小家伙都是大人了吧?” “来了,八岁了,可不就是小大人了,过两天两个小家伙生日,宋叔和江大哥都来热闹热闹啊,江大哥将嫂子和侄女也带来吧,家里孩子多,肯定能玩到一起去。还有宋同志那里,他要是有空,也劳烦宋叔给带个话,请他们都来热闹热闹。” 江寒有个闺女,两岁了,也疼得紧。 宋春刚笑着应下,“行,我肯定把话带到,到时候都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师林家走,一路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影。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不像师墨严谨第一次来的时候,死气沉沉。 宋春刚感叹道,“多亏了侄子侄女啊,现在他们的日子是真好过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北二省肯定能改头换面。” “宋叔领导有方,群众们干劲十足,好日子是必然的,我们做的那点,微不足道。” 宋春刚摇头笑道,“侄子侄女还是这么谦虚,不管怎么样,叔谢谢你们,替整个北二省谢谢你们。” 师墨笑笑没说话,换了其他话题。 到家时,四老都在,崽崽们也回来了,院子里正热闹。 师墨替他们相互介绍一番,家里人都知道宋春刚这人,也希望他能多照看师林卫静,交谈起来很自在热络。 宋春刚见识了严家师家的孩子,见到了传说中的老首长,感叹两家势头旺盛,就凭这些孩子,就能知道,两家必强,将来,严家师家,定然家喻户晓。 宋春刚很庆幸,在最开始就和他们交好,往后跟在他们身边,他宋家也能占一席之地,他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双方各有打算,聊起来也自然亲近。 没多久王裕西带着满身风沙回来,他是得了师墨的话,出去做事了。 为了这事,师墨又被亲妈狠狠的数落了一通。 “裕西快来歇会,”任丹华是真疼这个便宜大外孙,小炉子上一直温着一碗甜汤,就是老太太特意给他留的,就连家里最小的崽崽都不能吃,老太太可偏心了。 王裕西乖乖巧巧的说谢谢,接在手里,就坐到了师墨旁边。 师墨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满眼柔情。 宋春刚江寒第一次见到王裕西,也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的存在,看师家严家对他的态度,很是好奇。 严谨状似随意,语带宠溺道,“裕西也是我们家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认生,宋叔江大哥别介意。” 这话一听就是护犊子的,两人本就不介意,听了这话,更不会怪少年清冷,“没事没事,孩子嘛,就该各有性格,就跟我那侄孙女一样,那孩子也不爱说话,不过却是个可人疼的,乖巧又懂事。” 侄孙女就是宋长鹏的闺女,如今十多岁了,没有妈妈的缘故,爸爸又忙,不常在身边,有些自闭。 这么多年,宋长鹏也没再找一个,小姑娘是宋家唯一的孙辈,宋春刚很疼爱。 师墨严谨见过,安安康康也还记得那个小姐姐。 康康扬起胖乎乎的小脸蛋问,“宋爷爷,燕燕姐姐为什么不来玩?”宋燕燕,是小姑娘的名字。 宋春刚笑,“康康还记得燕燕姐姐呢?燕燕姐姐在家,过两天康康和哥哥生日的时候,爷爷带燕燕姐姐来和康康玩好不好?” “好啊,康康记性可好了,什么都记得,宋爷爷一定要带燕燕姐姐来啊,康康给燕燕姐姐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好好好。”孩子之间玩得好,好似又拉近了两家的关系,宋春刚很高兴。 师墨搂着胖闺女亲了亲,满脸笑意,“本来安顿好孩子,我和阿谨打算去找宋叔说事的,可巧,你们过来了,倒是省了我们的事。” “有事尽管说,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师墨笑着说是,问宋春刚,“宋叔可想过北二省,将来如何发展?” “发展?”宋春刚愣了愣,看向江寒。 江寒也一脸疑惑,显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这样的问题根本不用想。 以北二省现在的情况,首要的肯定是治风沙,风沙治好了,土质变好了,以后不管种什么,都能有出产,人民群众能吃饱饭了,家里有余粮了,就是很好的生活,还能怎样发展? 他们这里,即便想发展,也发展不起来啊,光秃秃的,要什么没什么。 不过,他们熟知师墨严谨,肯定不会说废话,这是有招支给他们呢。 有更好的生活,没人会故步自封,守着仅有的东西,自我满足,宋春刚双眼发光,看向师墨严谨,“大侄子,大侄女,叔笨,年纪大了,脑子转得慢,你们有好主意,跟叔说说啊。” 师墨无奈一笑,示意王裕西上前。 王裕西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有两个八仙桌大,展示给宋春刚江寒看。 两人从迷糊到惊讶,“这是咱们北二省的地图啊,画得可真好,一眼就能看明白哪是哪。裕西画的啊?” 两人惊赞的视线落在清清冷冷的少年脸上。 少年宠辱不惊,只在家人面前,脸上才会出现柔光。 面对宋春刚江寒的夸赞,波澜无惊,指着地图上的黑点道,“这些,都是油田。” 两人愣了愣,显然没明白,什么是油田。 是这里面有油能炒菜? “油田?”宋春刚呢喃了一句,好似打开了某个闸口,豁然开朗,蹭的起身,惊呼道,“油田,石油田?” 江寒也明白了,震惊的看向少年。 王裕西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点点头。 两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激动,转而去看师墨严谨,想得到进一步的肯定。 这事师义锋他们也是不知道的,闻言同样意外,真有这么多油田,不仅北二省能发展壮大,全国人民都能得益。 齐齐看向师墨严谨,等着他们解释。 严谨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宋叔江大哥别急,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油田,这事不假。” 两人哪能不急,宋春刚手都在抖,拿着地图,就跟拿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这上面起码有二三十个黑点,全是油田?” “对,这个是我们一路过来,裕西亲自勘察出来的,或许还有遗漏的,但画上去的,都是存在的,不过大小多少的差别。” 他们这次过来,不单纯的探亲。 前一次来师墨就探到了这里有油田,这里的土质,实际上也跟油田有关。 那时候时机没成熟,她就没说。 如今倒是差不多了,所以给王裕西安排了任务,就是画这里的地图,以及标出油田。一路过来,少年是最累最忙的,师墨被亲娘数落了不知道多少顿,她都被数落成老油条了。 宋春刚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思考不了,拿着地图在屋子里转圈。“让我缓缓,缓缓。” 众人也不打扰他,等他消化完再说。 宋春刚花了三分钟,才渐渐冷静下来,油田是个宝,但要是没弄好,反倒会成为祸,所以,这事得好好规划。 脑子冷静下来后,宋春刚坐了下来,“侄子,侄女,这事,你们是什么打算?” 严谨道,“我们也只是碰巧遇上了,就跟路上捡了个钱袋子是一样的,交还给宋叔这个主人就完事了,钱袋子里的钱怎么花,自然是宋叔自己做主。” “别别,宋叔这会懵得很,你们给宋叔出出主意,要不然我这脑袋上的头发,怕是不保。” 宋春刚能开玩笑了,说明是真冷静下来了,也明白这块大肥肉,他一个人吃不完。与其费心费力去找其他食客,不如找眼前这个已经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人,彼此什么口味,都熟悉。 不过师墨严谨是真没想参一脚,他们只是想卖个好给宋春刚,有来有往,能让师林在这里过得更好。北二省天远地远的,来回太麻烦,事情也多,他们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严谨想了想,道,“宋叔可知道我们西一省的煤矿?” “知道,当然知道,”他当时还羡慕来着,那可是西一省的宝。 不过这会,该别人羡慕他了,想想就激动。 严谨笑笑,“如此的话,宋叔可以借鉴有关煤矿的政策策略,油田是好,但我想宋叔一个人弄的话,肯定忙不过来,毕竟这么多,也容易招人眼,分一些出去,别人喝着汤了,记着宋叔的好,宋叔只需要把控大局,一举几得不是。” (本章完) 第665章 665宋春刚耍赖 第665章665宋春刚耍赖 宋春刚想了想,确实可行,只是两省情况不同,具体的细节,还得有所变动才是。 想到什么,笑问,“大侄子,大侄女,咱们叔侄可不能说见外的话,你们跟叔说说,你们和华城,关系如何?” 严谨笑了,“关系应该不错吧,年节都相互送礼。” 宋春刚这个老狐狸懂了。 年节都相互走礼,那绝对是亲近的人。 当初西一省煤矿政策出来的时候,他还特地打听过。 如今西一省的煤矿归属,主要是由一个大组织把控大局,其他小组织捡些边角料,华城就出了一双眼睛,西一省收益有了,事情也被人做了,他轻轻松松,万事不管。 当时他还挺好奇,说服华城那个老狐狸,抓了煤矿大头的人是谁。 现在这么一分析,除了师家人,怕是没谁有这个能耐。 师墨严谨又是西一省的人,近水楼台,除了他们没谁了。 乖乖,他就说这小两口不简单,那么大块肥肉,吃得轻而易举。当然,他们也是真大度,得到的好处,自己一点没留,全用在了西一省。之前粗略算过,不但一分没得,还倒贴出去不少。 可惜自己这里没有这样的好人,要不然他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大侄子,大侄女啊,我在你们心里,是不是比不上华城那老家伙啊?” 这满满的酸味是从哪来的? 师墨哭笑不得,“宋叔这话这么说,不是伤我们的心吗,我们对您可是敬爱有加啊。” 宋春刚忧伤一叹,眼带幽怨的看着师墨严谨,明显不信他们的话,“真的吗?那怎么你们帮他不帮我?” 严谨要说话,宋春刚又幽幽道,“你们替他把煤矿管理得好好的,西一省也帮着建设得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替他分担了。到了我这,就让我自己弄,也不怕我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累着。你们可别说什么没有的话,我人老了,却不笨,那个掌控几大煤矿的人,别说不是你们。” 这是要赖上他们的意思啊。 师墨去看严谨,这些事严谨一向不管的,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媳妇。 至于家里的老人崽崽们,他们全程看热闹,没有插手的意思。 师墨一叹,只能靠自己了,“那宋叔的意思呢?” 宋春刚跟个老无赖似得,有气无力道,“我一把年纪了能有什么意思,人老了,精力有限,稍微累点,就头疼,手疼,浑身疼,哪哪都不舒服。哎哟,没用咯,遭人嫌了。” 江寒直接捂脸,这不是他的老领导,太丢脸了。 其他人看得直乐,师墨满脸黑线。 “宋叔,有事您直接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成不?” 宋春刚心下一喜,面上和蔼可亲,“还是大侄女心疼人,叔知道你们年轻人玩心重,不乐意担事,叔也不是个不讲理的长辈,不会累着你们的,大不了舍了叔这把老骨头多做点,你们啊,就给叔帮把手就行。” 师墨呵呵,你不说这些扎心的话,我就信了。 宋春刚对师墨看穿他的眼神,视而不见,笑道,“大侄女,这样吧,地图我看了,裕西标注的黑点,其中有五个黑点是最大最圆的,应该就是油田中最好的,叔不为难你,这五个,我交给你,和西一省的煤矿一样安排就行,或者你有其他策略也行,叔信你,怎么做你做主,其他的,我会找人弄,你看咋样?” 师墨觉得不咋样,对上宋春刚一脸你拒绝我就耍赖的神情,无奈点头。 宋春刚大喜,“那咱们可说好了,不带反悔的,具体章程什么的,你们看着弄弄,我回去让江寒也弄一个,到时大家合计合计。” “好。” 这事算是定下了,宋春刚心里落了一块大石头。 精神头十足,脑子里开始运转后续事情。 油田是个好东西,对北二省来说,是个宝。 怎么用还得好好考虑,如今北二省因为师林的缘故,正在稳步发展。 但根基还是太薄弱,一旦油田的事爆出去,肯定会引来不少牛鬼蛇神,虚弱的北二省支撑不住这些人的入侵,还会破坏北二省根基。 所以这事不能急,在北二省稳定前,油田的事不能让人知道。 更不能等太久,至少得是他宋春刚在的时候,将这些事情落实,要不然,以后油田再好,也跟他宋春刚,跟他宋家没关系,这不就白忙活了吗。 但也不能干等着,浪费时间,得做点什么。 宋春刚跟众人说了顾虑,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师墨想着西一省的情况,道,“修路吧,如今北二省的情况宋叔比我们清楚,别说外地人,就是本地人都很容易迷路。这是个根本问题,不解决了,其他事情没办法进行,路通了,其他事情才好开展。趁着修路的工夫,可以结合我二哥的绿洲规划,将城镇,道路,农业区,工业区,住宅区都规划出来,等这些事情走上正轨,有了一定成效,再放出油田的消息。” “消息出来后,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忙碌,这段时间,正好加快规划作业,等一切落实,油田就能正式开采,后面的事情,就能顺利开展下去,时间上不会浪费,效率高了,北二省也能迅速发展起来。” 宋春刚听得连连点头,很认同师墨的话,这事回去好好规划,可以尽快开展起来。王裕西这份地图也能起到重大作用,省了不少他们自己去画图,实地勘察的时间。 接下来宋春刚又问了不少细节上的事,屋子里老老少少都给了建议,不管有没有用,江寒拿着纸笔在旁边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小小的客厅,倒是成了会议室,奠定了北二省的未来。 中午师墨和两个老太太做的午饭,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下午宋春刚和江寒就迫不及待回去了,油田的事,得马上办。 虽然消息不能透露,但人可以先准备上。 要忙的事情很多。 想到以后,宋春刚走路都是飘的。 “小江啊,我宋春刚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在了和师墨严谨小两口的相遇上了。” 江寒不明显的笑了笑,这话他是赞同的。 他和宋春刚是一体,宋春刚好了,他也好,所以,师墨严谨是宋春刚的福星,同样也是他的。 宋春刚继续感叹,“现在事情都差不多明朗了,只等具体规划下来,找好人,就能开工,咱们北二省的辉煌,指日可待啊。” 江寒想继续笑,突然脑子一晃,想到个致命的点,眉头深锁,“书记,做这些事情,是不是得先有钱,咱们……有钱吗?” 满心欢喜,感慨不断的宋春刚一愣,惊恐的发现,是啊要钱,可他们没钱。 一骨碌从驴车上坐直,脑子拼命运转,仍旧找不到钱的出处。 心口拔凉拔凉的,“小江可知道西一省的煤矿是怎么发展的?” 江寒想了想,“好似前期都是由最大组织垫付的,也就是由师墨严谨他们垫付的,因为煤矿的收益来得快,他们应该压力不大。但咱们油田情况不一样,前期至少三年,没有任何收益,所有的钱,都得垫付。”找谁垫付,就是个问题了。 宋春刚整个人都焉了,一个钱字,让他火热的心,冷得透心凉。 颓废了好一会,给自己狠狠打了个气,又有了干劲,“怕什么,不就是钱吗,我还就不信了,我宋春刚弄不来钱。这事不急,总能想到办法的。” 江寒点点头,虽然他觉得来钱难,但明白,钱的事绝对不会成为绊脚石,油田工作,必须开展起来,这关系到整个北二省的将来,什么困难都不能成为困难。 师墨一家人送走宋春刚江寒两人后,倒是没为油田的事苦恼。 他们不指望油田的收益,也不担心油田事情的开展,油田于他们而言,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 一家人该做什么做什么,下午没事,师墨严谨和崽崽们领着四老,满镇子撒欢。 大家知道他们是师林的家人,都十分热情客套,一路上全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更甚至什么东西都往他们手里塞,说是感谢他们的谢礼,东西不贵重,全都是心意。 大家生活都不好,师墨他们哪敢要,连忙推拒。那些人实在热情,师墨他们有些招架不住,急匆匆走出镇子,到外边走走看看。 这一片张了不少绿植,即便是冬天,也没有枯黄,仍旧郁郁葱葱的在荒漠里挺拔。 前几天那场雪留下的积雪已经融化,绿植们没有受冻,反而得到了浇灌。 可见这些绿植的生命力有多强,扛得住干旱,受得住严寒,四季常青,是荒漠里的瑰宝。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师林的试验地里,这里架了大棚,也=做了简单的泥胚屋子,都是用作植物培育的。 师林的研究团队有上百人,全都是植被土壤种植方面的专业研究人员。 明明是高学位知识分子,结果全都成了浑身是泥的泥腿子,在地里穿梭,一点不拘小节。 除了研究人员,还有不少来帮忙的知青和居民。 这片试验地有上百亩,被草垛子围在中间,里面有不少正在培育的植被和粮食,人少了忙活不开。 师林的意思是,防风固沙,需要和粮食增产一起进行,解决群众的吃食问题迫在眉睫。 这事没人反对,毕竟这里工作的人,也是深受饿肚子迫害的其中一员。 (本章完) 第666章 666童彤的心思 第666章666童彤的心思 人太多,他们没有看到师林,也没找人帮着叫人,只看了一圈就走了,免得打扰大家工作。 离开试验田,看着郁郁葱葱的大草原,崽子们和老爷子又想骑马。 出来就是玩,师墨也没拘着大家,带他们去了更远的地方,不会有人来,就和严谨拿出了马。 崽子们和老爷子兴奋得满脸通红,迫不及待的找到自己的小伙伴,在草地上飞奔。 王裕西严谨照常去护着他们,师墨索性拿出烧烤架和肉串,和两个老太太烤肉玩。 肉香混着欢乐的嬉闹,在碧绿的草地上冉冉升起,直到落日的余晖,铺撒大地,碧绿的草地披上了橙黄的光,一行人才收拾好东西,打打闹闹回家。 路上遇到不少同样收工回家的人,相互问好闲聊,农家悠然生活景象,跃然而出。 晚上,师墨一行人吃了不少烧烤,不饿,也给师林和卫静带了不少,就没做晚饭。 一家子就在院子里坐着说话,身边是崽崽们的打闹声,热闹温馨。 翌日,宋春刚没空过来,许诺给崽崽们的红包,一大早就特地托人带了过来。 师墨看着每个红包里的十张大团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变相的感激他们呢。 不过师墨也没退回去,和油田比起来,这些钱,算不得什么,她收得不亏心。 今天师林卫静都将工作交接了出去,会在家陪着老小玩,一直到他们离开。 早上崽崽们照常跑出去锻炼,师墨卫静和老太太在灶房做吃的。 快过年了,这里没办法去置办年货,但多做些好吃的是行的。 反正过年这段日子,每天就是吃吃喝喝。 过两天安安康康的生日,师墨严谨打算借着这个日子,将所有相熟的人都请来热闹热闹,现在没事,也准备将那天要用的菜备出来,闲着也是闲着。 老爷子和严谨师林也被指使得团团转,小院子里热闹极了。 时不时会有人路过,往里瞧上一眼,全都带着羡慕。 却都很有眼色的没有打扰他们一大家子团聚,也没谁厚着脸皮过来讨吃的,可见这里的人对师林一家,是打从心底的敬畏。 中午,季慧芳心疼闵红旗,特地跑去学校将人叫来家里吃饭。 闵红旗不想来,又不想拂了老人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过来。 见到师墨,还是忍不住心乱。 严谨就跟踩着尾巴的猫,全身都绷了起来,寸步不离的贴着师墨,家里老人孩子全都捂嘴笑着打趣,惹得师墨瞪了他好几眼。 严谨一点不自知,全身心都在防备闵红旗。 闵红旗哪会看不出来,心下苦涩,他哪值得严谨这么防,在师墨心里,他什么都不是,又如何跟他争。 吃过饭,闵红旗借口学校忙,没有多留,快步离开。 到门口时,师墨忙叫住他,“你晚上不乐意来,我们就不去打扰你了,这里是一些卤肉,你晚上热热吃。” 闵红旗心口发颤,面上极力忍住,平静的从师墨手里接过去,“谢谢。” “不用客气,我答应小巧多照看着点你的,你也别总是和我们这么客气生疏,大家都是一家人,弄得生分了,让老人伤心。” 闵红旗知道,他几次三番的拒绝季慧芳严大智的好意,让两老多想了,只是他现在还做不得面对师墨时波澜不惊,不敢在她面前多待,只能逃得远远的。 “我……会的,我忙完了这里,会来多陪陪二老的。” “你明白就好,去忙吧,不用惦记这里,他们有我们照看呢。” “好。” 师墨没有和他多聊,屋子里严谨直勾勾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 这男人也不知道在防什么,至于吗? 闵红旗的心思,她多少有些感应,但并不认为这是个事。 且不说她对闵红旗毫无心思。 就说闵红旗这人,过于正直固执,知道自己心思不正,会极力克制改变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严谨担心的事完全不会发生。 而且这些事不是躲就能躲掉的,坦坦荡荡面对,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她要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反倒让人觉得有什么想法,让闵红旗生出希冀。 带着无语,师墨回了灶房忙碌。 抱着饭盒过来的童彤看着闵红旗站在门口久久没动的身影,心口泛酸,原来,他不是没开窍,只是心里容不下别人,眼里也看不见别人。 脑子里浮现出师墨的一瞥一笑,童彤自嘲的笑笑,是啊,那样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深吸一口气,笑着上前,“闵老师。” 闵红旗回神,看向童彤,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疏离,“童知青。” 童彤笑笑,道,“闵老师怎么在这,你和师教授家熟悉吗?”之前她并没有见到闵红旗和师林家有什么除了工作外的来往,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私交,会和师墨认识,刚刚见到他们交谈,还很意外。 闵红旗淡淡的点了点头,“我妹妹和师同志是堂妯娌,这次我外甥和妹妹的公婆都来了,我过来看看他们。” 童彤看着闵红旗和以往言简意赅不同的反应,微微愣神,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吧,以前他们的交谈,他每句话不会超过四个字,每次不会超过三句话,说是避嫌。 原来,只是避的她,只在面对她时,才会无话可说。对象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他也是可以说得仔细,忘记避嫌的。 “是吗,那可真是巧,我们回来的路上迷路了,好在遇到了师同志他们,得他们帮忙,才能回来,要不还不知道遭多少罪。” 闵红旗嘴角挂上了温和的笑,眼睛里都溢满了光,“她一向很善良,童知青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童彤看着闵红旗的背影,握着铝饭盒的指节泛白,饭盒里是她特地给他做的饺子。 她送了很多东西给他,虽然都被拒绝了,但她并不气馁,相信总有一次,他会收。 可现在,他手里的饭盒,就跟一把刀似得,扎在她心口,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可能。 以前的那些自信和干劲,顷刻间都没了。 压下酸涩,调整好情绪,童彤敲响大门进去,她是来还师墨他们的口粮钱的。 师墨笑着将人迎进去,童彤给的钱票,不论多少,她都直接收了,没多说什么。 童彤笑着感谢几声,借口忙走了。 走到门口时,师墨叫住了她,“童知青,不知道这两天大方表现得如何?” 童彤回头,脸上表情很自然,带着浅浅的笑,道,“伍同志表现得很好,虽然很多事情都不会,经常出错,但他学得很用心,也很勤快,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适应。” “那就好,多谢童知青平时的照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过来,我们回去了,可以找我二哥,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师同志客气了,带新知青本来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童知青慢走。” 送走童彤,严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脸哀怨的瞅着师墨。 师墨真是半点脾气都没了,看了眼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关注他俩,便捧着男人的脸,揉了揉,“别犯傻了,平白让人看笑话。” 严谨顺势楼上媳妇的小腰,满心委屈,“有人惦记我媳妇,我还能装不知道啊。” 师墨哭笑不得,下手在俊脸上捏了一把,嗔道,“谁惦记了,别乱说,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去玩,不带崽子们,让他们留下照顾老爷子老太太好不好?” 严谨高兴了,“好。” 师墨真是好气又好笑,跟个孩子似得。 小两口在这边亲热,自以为没人发现,殊不知十多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的。 他们说要出去,就连黏糊得紧的小三崽都没闹着跟,大大方方的放他们出门了。 师墨哪能不知道大家伙的心思,气得在严谨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严谨一点不疼,就是痒痒,带着媳妇往外飞奔,一路上讨好求饶。 没有一群尾巴当累赘,小两口就跟放飞的野马似得,一转眼就没了踪迹。 两人走到无人的区域,放出妖兽马,在荒漠里狂奔,不定方向目标,只肆意狂奔,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天边。 跑得累了,就在荒漠上漫步,野餐,或是骑在一匹马上腻歪。 小两口玩了一整天,才踏着落日的余晖回家。 腊月二十八,安安康康生日这天,师墨一家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 虽然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但热闹的氛围得搞起来。 十点左右,宋春刚宋长鹏一家和江寒一家到了。 宋长鹏闺女宋燕燕长相上和宋长鹏很像,有西北姑娘的特色,骨骼偏大,十二三岁的姑娘,个子看起来比其他地方同龄姑娘要大一些。 性子很内向,带着轻微自闭,站在爷奶身后,让招呼人,也没反应,送家人满心无奈。 江寒家两岁大的姑娘性子倒是外向,在爸爸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瞅,看什么都好奇,见到生人也不害羞。 江寒媳妇比他小上将近十岁,长得并不多好看,但很耐看,是个特别贤惠的姑娘,从头到尾都带着浅笑,站在江寒身侧,不冒头,也不丢人,可见宋家的教养还是挺好的。 (本章完) 第667章 667请客七三年 第667章667,请客,七三年 康康见宋燕燕不说话,主动过去拉过她的手,“燕燕姐姐,还记得康康吗,我们一起去玩吧。” 宋燕燕自然还记得康康,这个软软糯糯的妹妹,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挣开康康的手,顺着康康的牵引,跟着一起走。 宋家人看得眼眶泛泪,他们很疼爱宋燕燕,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就怕她受到丁点伤害。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性子越来越孤僻,谁说话都不理,整天就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 现在学校都开始劝她退学了,说她在学校里只坐着发呆,什么都不做,不听上课,不屑作业,也不跟同学玩。 他们带着宋燕燕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她身体没有问题,至于为什么不理人,他们也检查不出来,说让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他们去了不少地方,每个地方都是这么说的,现在孩子对医院产生了抗拒,死活不愿意再去,也更加不理人,就连他们老两口都不再亲近。宋家人又惊又怕,不知道该怎办。 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她会主动跟着康康走,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师墨大概看出了宋燕燕有些性格上的缺陷,只是她也不懂,要是可以的话,到时候问问师子。 见江寒的小闺女不认生,让崽崽们把她也带着一起玩。 小孩喜欢热闹,这么多哥哥姐姐和她玩,高兴得一个劲的在爸爸怀里扭,想要下地。 江寒差点没抱住,又气又好笑的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放行了。 众人寒暄一阵,严谨将他们请进屋里坐。 没多久马志翔带着卓时大一行人到了,马达一家和伍大方随后,还有些师林交好的人,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人,加上自家人,摆了八桌。 饭食很丰盛,西北物产不丰,即便是宋家这样的存在,有些东西都是不能吃上的,为此每个人都很意外惊喜,吃得也很欢快。 今天是两个小家伙的生日,师墨也没忘,学了外国的手艺,做了一个两层大的蛋糕,奶油和鸡蛋糕又甜又香,上面还做了好看的花,和安安康康可爱的小缩影,惹得一群孩子嗷嗷直喊,欢喜又羡慕,最重要的是馋。 就连宋燕燕,脸上都有了点反应。 宋家人看得又是一阵惊喜,看来孩子还是得多和孩子在一起玩性子才能开朗,他们以前把她护得太紧了。 再加上如今宋家如日中天,那些想要和燕燕交好的孩子,大多都是得了家里的嘱咐,攀宋家关系的。 孩子的感应很灵敏,只要有一丝不真诚,他们都能知道,难怪自家燕燕不愿意和那些孩子玩,独独和师家严家的孩子相处得愉快。 宋家人似乎找到了症结。 视线又落在师墨身上,或许还有重要的一点,孩子缺母爱。 回去后,不管长鹏如何拒绝,都要给他找个伴了,为了孩子都必须找,只是这人选,需要谨慎。 宋家人心思跑得远,师墨他们不知道。 难得热闹,过年也没什么事,将大家留下,吃了晚饭才让离开。 隔天二十九,任丹华写了不少对联,免费送给这里的人,荒漠里,第一次有了新年的气息,家家户户都带上了喜庆。 大年三十团圆日,大年初一,新气象。 师墨拿了很多糖果出来,交给崽子们,让他们出去玩的时候,遇到小朋友,每人分几个。 这个新年的第一天,成为了马家屯和新绿镇的孩子们,难以忘怀的一天。 初二走亲戚,师墨他们家在西北没有亲戚可走,就一家人在外面野餐游玩,乐不思蜀的玩到了初四。 师墨他们开始计划回程了。 师林卫静舍不得,但听师墨说还要带着大家去海边玩一圈,再舍不得也不好阻拦了,毕竟没什么比老人高兴更重要。 初五这天,师墨他们没再出门,在家收拾东西,准备初六启程离开。 其实他们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这里的人送的土特产,大家一番心意,师林他们吃不过来,放久了容易坏,只好带走。 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不少,四老感叹人民淳朴,让师林卫静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他们的热爱。 师林卫静自然不会辜负,没有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会懈怠。 众人正忙碌,院门被敲响,门口站的是童彤。 师墨笑着迎了上去,“童知青有事吗?” 童彤神色间全是迟疑,偶尔闪过坚定,两者来回切换,踌躇不定,师墨也没催。 良久,童彤才最终下定决心,吸口气道,“师同志,我能单独跟你说句话吗?” 师墨点头,“行啊,到房间里去可以吗?” “可以,麻烦你了。” “没事。”师墨带着童彤进屋,其他人都带着好奇,却没多问。 两人在屋子里坐定,童彤握拳给自己加油,随即坚定的看向师墨,“师同志,我知道这个请求很不合时宜,也有些为难,但我还是想厚着脸皮,请你帮帮我。” 师墨没有满口应承,只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童彤沉默了几秒,才道,“我……属意闵老师,我想请师同志帮我说合。” 师墨扬眉,对这事好似并不意外,只是淡声问,“为什么是我?” 童彤咬了咬唇,垂着头低声道,“我知道师同志你们家和闵老师熟悉,他对你们感情很深,而我也只和师同志相对熟悉一些,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请师同志帮忙,闵同志或许会听从你们的建议考虑我。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太过大胆,没有女同志的矜持,只是我真的很想和闵老师成为革命战友,一起努力,共同进步。你们明天就要离开,我怕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师同志,我求求你帮帮我。” 师墨没有太大反应,平静的看着童彤,良久没开口。 童彤满心忐忑不敢问,不敢催,只垂着头,揪紧衣摆。 “这是实话吗?” 童彤刚要点头,又听师墨道,“我不太喜欢被人当刀使,在我这里,机会也只有一次。” 童彤浑身一僵,生出的那些侥幸,瞬间消失,“对不起师同志,我确实自私了,我知道闵同志对你……有意,我,我想着,你帮我去说,他不管出于愤怒还是在意,答应的几率都会大很多。所以,才会请你帮忙,你……” “我拒绝。” 童彤憋着的气霎时散开,苦涩一笑,“对不起师同志,让你为难了,是我太自私,抱歉。” 童彤起身,满身挫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师墨坐着没动,淡声道,“这事可以去问问我堂婶。” 童彤一愣,随即大喜,“可以吗?不会让您为难吗?” 师墨意味深长的勾唇,“不会,老人很关心晚辈的个人问题。只是成不成的,就不是谁能控制得了了。” “没关系,只要去说了,不会让我留下遗憾就好,成不成的都是我的命,我不强求。” “行,你在这等会,我去叫堂婶进来。” “好,谢谢,太谢谢您了师同志。” 师墨笑笑,谢她倒是不必,她不是为了童彤,而是为了自家男人。 童彤猜想闵红旗或许会看在她的份上答应,好巧,师墨也是这么觉得的,不是自恋,也不是觉得自己对闵红旗来说,有多重要。 而是闵红旗很聪明,当这事由他们这边的人提出,他就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不管他能不能忘掉不该有的心思,都会干脆的做出选择。 性格使然吧,本身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就让闵红旗很难熬了,当知道自己的心思给她带来麻烦时,他会果断的牺牲自己,解决麻烦。 师墨不否认,是在自私的算计闵红旗,就为了让自家男人,不会总是跟惊弓之鸟似得,见到闵红旗就炸毛。 所以,她是希望闵红旗和童彤成的,虽然想法自私,但也并非不管不顾,至少她考察过童彤,知道她不是个品行低劣的,虽然小有心计,但有底线,和闵红旗这种耿直过头的人,刚好互补。 如果两人有缘,也算是一举几得。 师墨出了门,叫来季慧芳,没说什么事,童彤自己会说。 季慧芳一脸疑惑进屋,师墨没再进去,所有人都看向她。 师墨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行吧,大家也不问了,总会知道的。 屋子里,季慧芳知道童彤的心思,微微蹙眉,“姑娘,你知不知道红旗家的情况?” 童彤点头,“我知道,闵老师父母都在下放,他也是以下放的身份来西北任教的,但是我不介意,我看重的是闵老师的品性和学识,是他这个人。不管他们以后会如何,我都会陪在他们身边,不离不弃。” 季慧芳活了大半辈子,对承诺誓言什么的,真没太多感觉,毕竟失信的人一抓一大把。听了童彤的话,表情也是淡淡的,继续问,“那你父母知道你的想法吗?” 童彤沉默了一瞬,语气变得生冷,“不用他们知道,不怕婶子笑话,我是我爸妈收养的,会来这里当知青,是代替他们亲身儿子来的。在他们家这些年,我当牛做马,伺候一家人吃喝,五岁后,我读书的钱,吃饭的钱,都是自己挣的,现在又替他们儿子下乡,该报的恩,我早报完了,我来的时候,只有身上一身衣服,这么多年,他们对我不闻不问,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他们。” (本章完) 第668章 668闵红旗童彤成 第668章668闵红旗童彤成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过无情冷血,婶子会觉得我没良心,是白眼狼,只是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他们,我自认是问心无愧的。往后,我就是孤身一人,如果闵老师不嫌弃,愿意和我组成新的革命家庭,闵家人就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季慧芳从来就不是个古板的人,不会认为不认养父母就是不孝,是白眼狼。当然,也不会因为童彤的话,就认定她养父母不是个好的。 这事对她来说不重要,童彤既然说找对象的事不用知会父母,她也就不再多问。 “这样吧,闵家情况特殊,红旗这孩子也固执得很,主意也正,他父母不在这边,我就是个亲家婶子,不能替他做决定,只能帮你问问,成不成的,看你们缘分。” “好,谢谢婶子,您愿意帮我问一问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您不嫌弃我大胆,不觉得我不知羞耻,这事不管成不成,我都很感谢您。” 季慧芳摆摆手,这姑娘大胆是真的,她也看出来了,对闵红旗的心也是真的,就冲这一点,不管这姑娘好不好,都值得她帮着问上一句,“不用,我也是希望红旗往后能有好生活,你是个大胆有想法的姑娘,如果真心和红旗过日子,也有缘分在一起,定然会将他照顾得很好,这样他父母妹妹也不用再担心。” “我会的,我们能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季慧芳点头,送童彤离开,随后跟大家说了这事。 众人没发表什么意见,唯有严谨看向师墨的眼神,特别明亮。 师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狠瞪了一眼,得到男人一个傻笑。 师墨扶额,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晚上,季慧芳特地将闵红旗叫来吃饭。 闵红旗知道他们明天要离开,没有拒绝。 饭桌上,都吃得差不多了,季慧芳跟他说了童彤的事。 闵红旗一愣,下意识去看师墨。 师墨正给小三崽擦嘴,严谨在给小媳妇撩落在跟前的头发,一家人亲亲热热,温馨和睦。 闵红旗突然就笑了,“好,这事劳烦亲家婶子操心了,只是这事也不能太草率,我想亲自跟童知青说几句话,如果她还是愿意的话,我想明天就去扯证,婚礼就不办了,我的身份不合适,到时候劳烦泽流帮我们拍张照片带回去,也劳烦亲家叔婶给我爸妈和小巧带几句话,说一说这事,我这边写信不太方便,今年过年,不出意外,我会回去看他们,只是要耽搁大家一天行程。” 闵红旗答应得太干脆,季慧芳有些没反应过来,“红旗啊,这事可不能马虎,你得想好了才做决定啊。” 闵红旗笑着点头,“我明白的,不会拿一辈子的事开玩笑,更不会耽误祸害人家姑娘,我会好好和童知青确认心意后,再做决定。我和童知青也算是熟悉,她勤劳,知礼,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和她有缘成为革命伴侣的话,日子会过得很好的。” 季慧芳看他没有丝毫勉强,才放心,“那行,你们先自己聊聊,这事不急,我们多待几天也不碍事的,你的终身大事要紧。” “谢谢叔婶,也谢谢大家,给大家添麻烦了。” 任丹华笑道,“这不是什么麻烦,能看到你们成双成对,过上好日子,是喜事,你是个好孩子,自己要什么,什么样的生活适合自己,心里都有数,不用我们做什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加油鼓劲。日子是自己的,好好坏坏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别冲动后悔就行。” “我会的,谢谢伯母。” “别客气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 晚饭接近尾声,吃得早,晚饭结束,天边都还有些亮光。 闵红旗和大家告辞,直接去了知青点。 童彤忐忑了一整天,见到闵红旗,竟有些尘埃落定的放松,不管什么结果,她努力过了。 “闵老师。” 闵红旗第一次认真打量童彤,她坚韧,不屈不挠,固执。 她的心思他懂,但从未回应,也没想过会有回应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她会去找师墨家人,可见也是个大胆有心计的。 打着什么主意,他大概是明白的。 不过没关系,至少也让自己有了决断的勇气,这一点上,他得谢谢她。 闵红旗没有绕弯,直接道,“我有心仪的姑娘。” 童彤的希冀变成失望,心下苦涩,却也释怀,“我知道。” “我这辈子可能没办法再喜欢上其他姑娘。” 童彤指尖掐着掌心,神情越渐僵硬,“我明白了。” 闵红旗一直很平静,说话的语调都没什么起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结婚,我给不了你男女间的情感,但我能保证担起一个丈夫,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和义务,你若不后悔,我就能保证一辈子不负你。”闵红旗想,这辈子不结婚是不可能的,他身为人子,除了自己,还得考虑父母。 但他确确实实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所以,如果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他,他会好好对那人负责,弥补对她的亏欠。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震得童彤半天没反应,只瞪大眼睛看着闵红旗。 闵红旗平静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也都明白,我不介意,更不会后悔,我愿意。” 闵红旗抿着唇,看不出是否高兴,沉默了几息,才道,“再好好想想吧,不用着急回答,愿意的话,明早九点带着证件,我们去新绿镇领结婚证,明天他们会上班。” 童彤高兴得快疯了,“好,我明天一定去,我一定会去的。” 闵红旗拧了拧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童彤在原地狠狠蹦了几下,甚至在手臂上拧了拧,感受到切实的痛意,才终于相信,这不是梦。 翌日,师墨一家都在家,九点半时,闵红旗和童彤一起来的。 童彤一脸娇羞和欢喜,闵红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神色淡然,见到师墨一家人时笑了笑。 拿出结婚证道,“亲家叔婶,伯父伯母,我和童知青已经领证,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劳烦你们回去帮我给爸妈带个信,也替我带声歉意,这事没有知会他们就办了,实在不孝,过年我会亲自回去跟他们认错的。” 不管这俩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在季慧芳的认知里,就是能过一辈子的人,像他们那个年代,结婚前面都没见过的人都能过一辈子,何况是他们,所以真心替两人高兴,“这是好事,不用道歉,你爸妈知道了只会高兴,以后你们小两口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不离不弃,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得红红火火的。” 童彤红着脸点头应,“好。” 闵红旗也笑着说好。 中午,新鲜出炉的小两口在师墨家吃饭。 师墨特意弄得很丰盛,请了马达和相熟的人,算是办婚礼了。突然了点,但这年头,没那么多时间谈对象,看准了就在一起的人一抓一大把,所以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都打从心底里说恭喜,说祝福。 初七,师墨一行人踏上归途,临走时,伍大方来送,哭得满脸的眼泪鼻涕,肉乎乎的汤圆脸,引不起任何人的联系,反而惹得大家狂笑不已。 回去时,没在荒漠里耽误工夫,不过两天时间,就出了北二省,一路往南行,到了北二省南临的省市,西南省。 西南省多丘陵矮山,湿热干冷气候,冬天很少下雪。 因为气候湿寒的缘故,这边多食姜蒜花椒,口味偏重。 崽崽们很喜欢这边的口味吃食,家里也都是些重口的人,从这里过,大家都很高兴。 不过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沿海,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只在沿途换了些姜蒜花椒辣椒香料这一类的调味品。 一行人继续南下,速度不慢,出西南省,只花了三天时间。 从北二省出来,途径西南省,到深海市,只用了六天。 众人能明显感受到温度上升,脱掉了厚棉袄,换上薄袄,轻轻松松继续赶路,速度放慢了不少。 深海市是沿海城市,但面积不大,临海的位置也都是住户,不适合他们游玩,也就没做停留,继续往南行。 第一次见到海的季慧芳严大智特别兴奋,看什么都好奇,见什么都想带回家。 师墨笑道,“堂叔堂婶别着急,我们再往南走一走,到时候找个地方歇下来,想要什么我们就去买,喜欢的都带回去。” 俩老不好意思的笑笑,“哪能都买,买些少见的回去给孩子爸妈瞧个新鲜就行。” “好。”师墨也不多说,一行人继续往南,身上的薄袄都穿不住了,纷纷换上春装。 见到的大海和植物,越来越辽阔葱郁,众人心里无端生出股豪迈。 他们的行程经不住查,所以一路上没有投宿坐车,全都在郊外露宿。 到了沿海,也没去人多的地方,找了片人迹罕至的沙滩,停了下来。 这片沙滩位置好,放眼望去,没有任何遮挡物,能看到无边无际的海面,感受大海的辽阔,“天,这就是海啊,也太大了吧。”眼前一片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海洋,惊得季慧芳半天合不上嘴。 以前觉得家门口的河大,现在这么一比较,家门口的河就跟自家的水缸一般小得可怜。 (本章完) 第669章 669到达海边玩 第669章669到达海边,玩 严大智也激动得双手直抖,“值了,值了,我这辈子是真值了。”老爷子瞬间红了眼眶,感叹自己命是真好,有个孝顺的侄子,能干的侄媳妇,让他们老两口享了别人几辈子都享不了的福。 师义锋搂着老亲家的肩笑道,“这才哪到哪啊,儿孙孝顺,好学刻苦,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早得很。” 严大智抹了把眼睛,笑道满脸自豪,“对,后头的日子更好,我得努力多活几年,多看看,多享享福。” “就是这个理。” 见到海,崽子们再也矜持不住,嗷嗷喊着。 “爷奶,堂爷爷堂奶奶,快别说话了,脱掉鞋子,咱们去水里玩啊,可好玩了。”这里三十多度的气温,因为在海滨,体感并不觉得热,穿着短袖,吹着海风,感觉刚刚好。 “就是,”柱子一把拽住爷爷的手,“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爷爷快点,我带你去捡海螺,可有意思了。” 严大智被孙子拉着,老脸笑开了花,“好好,乖孙,别急,爷爷可没你们骨头硬,走慢点走慢点。” 严香严苗也去拽季慧芳,老太太同样笑得牙不见眼。“哎哟,一把年纪了还玩水啊。”话是这么说,动作一点不慢。 康康和燚燚就拽任丹华,师义锋被几个孙子推着,一群人笑笑闹闹的往边缘走。 四老感受了一番儿孙绕膝的欢乐,跟孩子一样,脱掉鞋,挽起裤腿,踩着沙子玩水,笑道满脸牙花。 严谨王裕西给五小换上精致的小泳衣,穿上小救生衣,也带着去了海边,五小同样是第一次看海,都很好奇喜欢,小短腿迈得比平时快许多。 尤其是小阳阳,铁憨憨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和四个弟弟一伙的,都等不及穿小泳衣,跑去和哥哥姐姐们混了。 五小肉乎乎的小身子,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小绒毛又细又软,脸蛋上的奶膘一颤一颤的,惹得人想上去咬一口。 师墨笑着拿出烧烤架,让崽崽们到海里抓海鲜,现抓现烤,肯定好吃。 有吃有玩,自然欢喜,一群人一直玩到月上中天才回屋休息。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又迫不及待跑到一片涨潮的海域,等着退潮后赶海。 这活严大智季慧芳最是喜欢,白捡的,比谁都捡得欢。 虽说用钱观念发生了些改变,但一路过来花用这么多,两老还是心疼得不行,只是怕扫兴,才忍住什么都没说。 这会有白捡的,可得找补回来。 这地没有人烟,货物不少,还都是些个大味美的,所有人都捡得欢天喜地,停不下来。就连小遇遇都忘了自己要精致,弄得一身脏污,抱着有他半个身子大的大龙虾,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桶装满了,就往师墨空间送,一趟趟的,捡了大半天,竟有上千斤,可把大家伙高兴坏了。 “行了,今天先休息,晚上吃海鲜大餐,明天一早,我们出海玩。” “好耶……”又能出海,崽子们直接蹦跶了起来。 四老没出过,瞧着崽子们这么高兴,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晚上大家一起动手,做了一顿豪华海鲜宴,都是自己捡回来的,感觉吃起来要比平时的更好吃,每人都吃得直打嗝。 第二天一大早,崽崽们训练完,太阳才刚刚从海平面升起,第一次看海上日出的四老和五小,被这样的美景震撼得半天没回神。 师墨笑着拿出法器放大成轮船,季慧芳严大智见识过放大的屋子后,再见到能变大的船,感觉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淡定得很。 众人上船,就着火红的日出,吃着美味的早餐,驾驶轮船往深海去。 置身大海,才能更深刻的感受到大海的辽阔,四老站在夹板上,吹着海风,感叹自己的渺小,内心有着莫名恐惧,这是对自己弱小和对大自然无力抗拒认知的恐惧。 师墨将船停在大海深处,放下踏板,任由崽崽们到水里去玩。 给老人们也准备了泳衣救生衣,让崽崽们护着,一起下水。 四老原本还很害怕,玩了一会就欲罢不能了,就连两个老太太,都弄了块浮板,躺在上面,悠闲自在的吃水果,看着孩子们闹腾,又在惬意,不乐意上船。 老爷子们更是和崽崽们一起比赛游泳,看谁游得快,游得远,不服输的劲看得老太太们直翻白眼。 崽子们很懂事,全程让着老爷子,把老爷子逗得身心舒畅。 严谨和王裕西就一人撑个小船,随时接应,同是做后勤补充,投喂水,水果,点心,他们有谁玩累了,就上小船歇一歇。 师墨自然是做总后勤,在大轮船上给大家准备吃喝。 在海上玩了两天,严谨又放出海岛,带大家去玩。 海岛出来那一瞬间,季慧芳严大智即便再怎么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还是惊得半天没回神。这可不是屋子船,是个岛啊,比他们严家大队都大的岛啊,是怎么被收起来又放出来的? 师义锋任丹华倒是接受良好,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这个。 不管怎么惊讶,玩还是要玩的。 在崽子们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去海岛上探险。师墨严谨没有参与,两人过着轻松自在的二人世界,岛上有狼人看护,不用担心出事。 别说,老老少少对探险这事,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即便吃再多苦,都没想过放弃。 五个小豆丁都不怕苦不怕累,全程跟随。 不过海岛太大,以凡人的速度,加上老老少少拖慢进度,怕是得一年半载才能探玩。 他们哪有这么多时间,所以,一周后,就结束了探险活动,准备在海上休整一天,就去附近的城镇逛一逛,换些这边特有的东西回去。 前前后后也就能再待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要准备回家了。 出来一个多月,玩得是开心,惦记家里也是真的,尤其是严大智季慧芳,整天惦记家里,惦记严家大队的人和事。崽崽们也快开学了,要回去收收心。 这晚,探险回来的老少睡得特别沉。探险的兴致高,但也确实累人。 师墨严谨没什么事,也早早的入睡。 “师姐姐,救命。” 师墨猛然惊醒,旁边的严谨察觉到动静,也跟着睁开眼睛,“怎么了墨墨?” 师墨刚要开口,天边响起一道刺耳的轰鸣。 严谨翻身而起,走出房间,看着天边忽闪的亮光,脸色沉重。 “那是紧急召集信号,墨墨,我得提前回去了。” 师墨直觉不太好,牵上严谨的手,“等我几分钟。” 严谨没有问为什么,点头应下。 师墨盘腿坐下,拿出记录麻捷秒怡气息的石头,打入灵气,再打入几个印结,很快便感应到了麻捷秒怡,“发生什么事了?” 麻捷秒怡声音带着颤抖和喘息,“师姐姐,救救我爷爷,我感应到爷爷有生命危险,他在东海方向,我正在赶过去,但我可能救不了爷爷,只能求您了,师姐姐,您帮帮我,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师墨微微拧眉,“好,东海汇合。” 断开联系,师墨看向严谨,“我们或许要做同一件事,麻捷族长是帮特殊部门办事的,他遇到了危险,其他人必然也一样,你们的任务可能是营救他们。只是特殊部门和麻捷族长都没办法对付,可见很危险。” 严谨抿着唇,脸色越发沉重,他自然知道任务会很危险,否则不会用紧急召集信号。 他想让师墨别去,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墨墨,如果有危险,马上离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要是我们同路倒没什么,要是不能同路,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 其他人听到动静出来,见小两口面色凝重,忙问,“怎么了?” 师墨道,“阿谨有紧急任务,我也得去帮麻捷秒怡一个忙,所以得提前回去。但我们没时间送你们……” 季慧芳摆手道,“这有啥,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这么大人了,还能找不到路回家吗?忙自己的去,不用管我们,自己注意安全才是。” 师义锋也道,“是啊,不用担心我们,你爸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能回不了家吗。” 话是这么说,但师墨严谨还是不放心,关键是这么多孩子呢,四老加个王裕西五个大人,即便泽源几个大孩子帮忙,也看不过来,一时间师墨不知道怎么办。 “师姨,你们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弟弟妹妹和姥姥姥爷他们的,我保证不让他们出事,带他们平安回家。” 师墨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师姨信你,只是这里离家远,还有阳阳遇遇几个小的,你有三头六臂都照看不过来。” 少年张嘴,被严谨抢了先,“这样吧,将他们放在最近的城镇里,租个屋子住几天,等我们忙完了,再来接你们,这几天他们也能到处看看,喜欢什么就买。墨墨觉得怎么样?” 师墨想了想,点头,“这样也行,或者可以直接去东省,在东省省城找个屋子安顿,那里咱们熟悉,也有熟人,有什么事能有个照应。” “行。” 小两口自顾定下了行程,完全不给其他人发表意见的机会。 其他人拗不过,只能答应。 事情商量妥当,师墨又将他们打发去睡觉,她控制轮船往东省去,不从陆路上走。 他们速度很快,还得等其他人,所以不用着急,不急不缓的赶过去就行。 (本章完) 第670章 670租房子出海救援 第670章670租房子,出海救援 师墨一行人只在海上走了两天,就到了东省海域,找了个地方下船,再收起轮船,步行往省城去。 省城严谨很熟,直接去到一条住宅街,敲响一座小院的门,很快出来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男人见到严谨很高兴,上来就给了严谨一个热情的大拥抱,“哟,严兄弟,怎么有空来我这?” 严谨本就是个冷性情的人,被抱得有些不自在。 僵着脸,不动声色的推开男人,“这次来找许大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 许让豪气挥手,“我们兄弟俩说什么请,有事尽管说,我办不了的,还有一大帮子亲朋好友,总有能办成的。” 严谨笑笑,许让是他在一次任务中,偶然救下来的人,这人十分讲究江湖义气,结交了不少和他有共同爱好的自称江湖人的豪杰,对严谨也是打从心底里感激,扬言他欠严谨一条命,以后严谨就由他罩着了,并且让他那些英雄朋友也把严谨当恩人对待。 江湖人吗,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朋友的恩人,就是他们的恩人,那必须好好处着的。 对此,严谨只能被动接受他们的心意,实际行动倒是没接受过,“这事徐大哥能帮,我想租个能住下十多人的院子,租几天就行,家里人住。” 许让冲着严谨身边的众人笑着招呼了一声,回头拍着严谨肩膀不满道,“租什么租,屋子我有,直接住就是了,这点事还跟哥客套,这是看不起我呢。” “当然不是,一码归一码,院子还是得租,许大哥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别处问问。” 许让气得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严谨,“你这人还是这么死脑筋,行行行,租,就租哥的,走,我带你们去,那地治安好,屋子也宽敞,随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没有人敢不长眼睛来找事。” 一行人跟着许让去他的宅子,一座很有南方特色的小院,分前后庭,宅子不大,弄得很精巧。 不过长时间没人住,显得有些萧条,花花草草都死了,小桥流水也干了。好好的院子,少了灵气,变得灰暗无光,十分可惜。 不过,在这样的世道下,他还能保留住宅子,可见是个有本事的。 “严兄弟,各位,咋样,灰是多了点,擦一擦就得了,屋子没破,家具也都能用,待会去家里弄些吃用过来,就齐活了,保证能住。你们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哥还有两座宅子,远了点,也能住,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严谨环视一圈,还是很满意的,“不用了,这里就很好,多谢许大哥,多少租金你给算出来,先租一周吧,等忙完了,我就来接他们。都是老人孩子,还请许大哥平时多照应一二。” 许让大手一挥,“不是事,你这人客气得我不得劲,房子先租,住多久算多久,着什么急,你哥我是缺这俩钱的人吗?你家里人放心,在我的地盘上,谁敢动他们,老子给他脑袋开瓢。” 严谨也不再客套,许让是个很爽直的人,脾气也急,再客套下去,怕是得动手,“那行,房子我们先住,吃用的东西,我们自己去买,他们第一次来这里,顺便去逛逛,许大哥尽管忙自己的去,等我忙完回来,再请许大哥吃饭。” “哎呀好说好说,那行,你们忙着,有事就去我家找我,家里一般都有人。”许让也不是没有眼色,知道他们一家人要说话,识趣的走了。 许让一走,师墨前后院子逛了一圈,弄了除尘诀,给大家伙省了打扫的工夫,又往王裕西空间里弄了不少吃用,让他们出去一趟,拎回来。 “在这里好好住着,没事就去外面逛逛,有事可以去找刚刚那个大叔,或者去基地,报我名字,会有人帮忙的。基地在哪,安安康康自谦和燚燚都知道,别惹事,咱也不怕事,照顾好爷奶,听裕西哥哥的话。”严谨拉着崽子们叮嘱。 崽崽们乖巧的应是。 师墨搂着小三崽亲,知道他们舍不得分开,但情况不明,不能带他们一起去,“你们乖乖的,爸爸妈妈很快回来,替爸爸妈妈照顾好姐姐们,照顾姥姥姥爷,堂爷爷堂奶奶,听哥哥的话。” “好,”小三崽闷闷的点头,懒懒的靠在师墨肩上,小模样脆弱得很。 师墨忍不住又亲了口,将他们交给四老,随后在其他崽崽脑袋上也亲了一口,“爸妈,堂叔堂婶,照顾好自己啊。” 任丹华戳了把师墨的额头,“瞧瞧你们小两口,多大点事,弄得紧张兮兮的,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了,没你们在跟前还活不下去了是怎么的?赶紧忙自己的去,早去早回,别让孩子久盼。” “就是,”季慧芳也道,“赶紧走吧,别磨蹭了,尽耽误事,我们还等着出去逛逛呢,这老大个地方,看得我眼馋。” 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弄得师墨严谨不舍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一脸无语的离开。 出了省城,小两口加快速度往基地赶。 严谨的小队队员还没有过来,他先去找原孔修了解情况,师墨顺路往东海方向去,和麻捷秒怡约定的地方。 不过麻捷秒怡还没到,她先去海口看看,找找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七兄弟是半夜的时候,陆陆续续到的,到了之后,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又跟着严谨到港口,向秦本强借调轮船。 凌晨时,麻捷秒怡也赶到了,和师墨汇合。 好好的一姑娘,跟难民似得,这两天应该不好过,“师姐姐,罗盘显示,我爷爷就在东海方向,罗盘上面爷爷的气息越来越弱,我实在是害怕。”大大咧咧的姑娘,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她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有现在这么后悔,后悔没能将本事学好,她要是再努力一点,爷爷也不会为了她,一把年纪了还到处奔波,身陷险境。 师墨没工夫安慰这姑娘,接过她手里的罗盘,打进几个印结,指示明显了许多,“出海后往东,三百海里的地方,你爷爷虽然情况危急,但还没到殒命的程度,他能坚持到我们赶过去。” 闻言,麻捷秒怡揪在一起的心,稍稍松了些,“那就好,师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去借船?” 师墨应了一声,将罗盘还给麻捷秒怡,“跟我来。” 麻捷秒怡这会没办法思考,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师墨身上,什么都没问,跟在师墨身后。 港口基地,严谨已经和秦本强交接好了轮船,就是师墨留在这里供大家研究的那艘。 虽然研究人员没能从轮船上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但它也为造船业贡献了一份不小的力量,毕竟它上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如今的造船业不曾拥有的,稍微借鉴改动一番,就是一个创新,能推动造船业的发展。 师墨到的时候,严谨一行人准备登船。 “能一起吗?”师墨问。 严谨从原孔修那里已经得到了救援资料,确认是去救麻捷龙卒和特殊部门的人,知道媳妇肯定是要同行的,当时就跟原孔修申请过,会带上师墨和麻捷龙卒的孙女。 原孔修多少知道点特殊部门的事,自从上次和师墨一起荒岛救援之后,也确认了这世上存在非自然现象。 为此,麻捷家族的能力,和师墨的能力,他都知道,也就同意了申请。 “可以,走吧。” 一行人登船,除了严谨和七兄弟,就只有师墨麻捷秒怡,一共十人。 刚刚七兄弟已经抬了生活物资上去,师墨两人一登船,直接起航。 轮船出了众人视线后,迅速提速,麻捷秒怡看着罗盘满心焦急等待。 师墨给她递了些吃食,这孩子一路赶过来,怕是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嘴皮都干出血了,眼睛下一大片青黑,眼睛里也全是血丝,“吃些东西吧,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不出意外,三个小时后才能到目的地,你现在不吃饱休息好,待会怎么有力气救你爷爷。” 麻捷秒怡拒绝的话吞了回去,接过饭食,“谢谢师姐姐。” “不用客气。” 七兄弟也是不眠不休赶过来的,这会也吃得狼吞虎咽。 师墨没去打扰他们,和严谨一起汇总消息,“特殊部门一共十人,加上麻捷族长,一共十一人,乘坐一艘荷载三十人的小型轮船,于去年冬月出海。期间回馈了十次消息给部门,具体内容不知道,那边的资料说是报平安和简单的行程记录。” “今年大年初一,本该是回馈消息的日子,不过一直没有,特殊部门一直等到初五,还是没有消息,就派了个五人小队,驾驶一艘差不多大的轮船去查探。结果一去不回,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随后又去了个五人小队,仍旧有去无回,没有消息。我们收到消息的当晚,特殊部门通过特殊手段,查到去的人全都生命垂危,这才上报,请求帮助,他们自己也会再派人前往,不过不和我们一起。” 师墨扬眉,“所以一共需要营救二十一人?” “对。” “他们之前传回去的消息真的没有可用的吗?会不会有所隐瞒?他们既然要派人去,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他们是有其他什么计划或打算?而且特殊部门的人,应该都有点特殊本事,他们都难以应付的事情,让你们去,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本章完) 第671章 671麻捷秒怡突破领域 第671章671麻捷秒怡突破,领域 严谨摇头,“不知道,那边传过来的资料上,事情说得很笼统,我猜测可能是有所隐瞒,至于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应该也是有其他打算,如此不诚,必定有事,所以我们得加倍小心才是。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听从命令执行任务,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都得执行。” 师墨拧着眉,对于严谨的工作性质,她不知道该说心疼还是生气,略微沉闷道,“我知道了,我们还有两个多小时到,他们的速度应该没有我们快。” 严谨笑着搂了搂媳妇,“特殊部门可能有些不一样的手段,速度会比普通轮船快一些,但和我们比还差得远。不过,他们先我们两天出发,应该已经到了。据说这次去的人有二三十之数,跟秦团申请了个大游轮,抬了不少东西上去,不知道是什么,盖得很严实。” 师墨瘪嘴,“遮遮掩掩的怕是没好事。” 严谨笑笑,“没关系,我们做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这会天已经大亮,小两口也吃了些东西,看着越来越近的目标,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看着罗盘上显示还有不到十海里的距离时,罗盘突然失灵了。 麻捷秒怡一惊,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师姐姐,怎么办?” 师墨打出印结探了探,“没事,被破坏了磁场而已,他们离这里不远了,我们直接过去就行。”随即拿出几颗丹药,“前边有大雾,雾气有毒,都吃一颗。” 几人没有迟疑,一人拿一颗扔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带着股浓郁的药香。 轮船飞速行驶,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师墨说的浓雾区。 雾很大,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师墨控制船,用精神力探路,不受视线影响。 越往前,灰色的雾气越发厚重,雾气逐渐变成黑色,明明是太阳高挂的时辰,周围不但黑,还带着股阴寒气息,冷得人直哆嗦。这么诡异,几人更加谨慎。 师墨眉头紧锁,突见黑雾迅速晃动,形成一个个鬼影,撞击轮船。明明是没有实体的东西,却能将轮船撞得咚咚直响,左右摇摆。 轮船晃动的力度不小,好在都不是普通人,没有跟着东倒西歪,就是脸色很难看。 师墨扬了扬眉头,“秒怡,驱鬼会吧?” “会。”麻捷秒怡握紧随身携带的桃木剑,脸上一片冷肃。 “那就交给你了,其他人小心,你们身上阳气重,这些鬼影不敢直接对你们动手,但会迷惑你们的心智,都打起精神来,别着了道。” “知道了嫂子。”几个男人静立四方,默契的将师墨麻捷秒怡护在中间。 麻捷秒怡念着咒语,挥着木剑,将扑过来的鬼影一个个斩散形。 这行为好似激怒了鬼影,黑雾凝聚得越发迅速凶猛,鬼影越来越多,张着巨嘴,能看到獠牙,似在嘶吼,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严谨八人没插手,听从师墨的话守好心神,师墨也没帮忙,任由麻捷秒怡一个人动手。 麻捷秒怡不断重复相似动作,累出了一身的汗,双手脱力,不由自主的颤抖,却不敢停,想到爷爷生死未卜,死命咬着牙,一剑一剑斩出。 双手越来越沉,念咒语的气息越渐虚弱,可丹田处,却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灼热,一点点往上游走,直冲四肢百骸。 全身心斩杀鬼影的麻捷秒怡完全没发觉身体的异样,直到沉重的双手突然被灌进一道旺盛的能量,猛然轻松,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才终于发觉。 之前的鬼影,她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斩杀一只,现在一剑能轻松斩杀两只,感觉如有神助。 麻捷秒怡震惊的看向师墨,手里的动作不敢停,又惊又喜问道,“师姐姐,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在山上努力这么久,进步十分微弱,不是天赋差,也不是努力不到位,而是所有的努力都堆积在你身体里,等一个突破的时机。刚刚你斩杀鬼影,不论是心态还是身体适应度,都到了突破的时机,厚积薄发,一举跨越,自然就有了现在的感觉。” 麻捷秒怡大喜,“就是说我突破了?”突破这事,麻捷秒怡在古典上见过,只是如今灵气稀薄,即便是她爷爷,修炼了大半辈子,也没能摸到突破的门槛,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突破。 “对,突破了,继续努力,好好稳固修为,你爷爷他们就在前边不远了。” 麻捷秒怡战意十足,救爷爷也更有信心,“好。” 师墨精神力所到之处,已经发现了船的踪迹。 那艘先他们两天,前来救援的大轮船。 不过,看情况,好似不太好。 船上静悄悄的,里面什么情况,师墨探不到,应该是有屏蔽精神力的东西存在。 师墨加快速度,花了十分钟,到了那艘轮船跟前。 从空间拿出照明法器,可以透过黑雾,看清周边的一切。 到这里后,不知道为什么,鬼影瞬间消失,师墨十人看着跟前,堪称鬼船的轮船,莫名觉得背脊发凉。 严谨招招手,“架踏板。”不管这里有什么,他们都得过去看看,“墨墨,你就在这边。” 师墨不想答应,对上男人低沉担忧,不容反驳的眸子,只好点头,“小心点。” 严谨暗暗松口气,“放心吧。” 七兄弟已经架好了踏板,严谨率先踩上去,带着七兄弟过去。 “师姐姐,我们做什么?”麻捷秒怡问道。 师墨环视了一圈,这里只有先他们两天来查探情况的大船,之前的小船不见踪迹,也不见人影。 到了这里,也没办法再感应到其他东西,只能等严谨他们那里的探查结果。 “先等等吧,你刚刚消耗了不少体力,趁这会没事,好好休息,说不定待会就该忙了。” 麻捷秒怡虽然着急,但也知道急不得,听话的盘腿坐下恢复。 严谨那边,八人拿着师墨特制的照明法器,可以无惧黑雾,看清沿途的一切,所过的地方,隔一段,也会留下一个照明法器,将整个轮船,照得通明。 看清之后,更觉诡异,轮船上面竟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人员活动过的痕迹,就像一艘,在海面上,飘荡了许久的,没有主的轮船。 可上面的一切又都是半新旧的,用物也都是秦本强基地里特有的,这些证明这船,就是基地的。 可人去了哪? 八人速度不慢,从里到外绕着轮船跑一圈,也不过十来分钟,结果可想而知,一无所获。 “老大怎么办?” 严谨微微拧了拧眉,“先回去,我看能不能将船收起来。” “好。” 一行人往回走,奇怪的是,走了几圈,总是在围着船打转。 经历过以前心机虫布的阵法后,八人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被困在阵法里了。 出去需要破阵,破阵就要找到阵眼,“都好好看看船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 另一艘船上,师墨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动静,可严谨他们过去了半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给的照明法器也没用上,很是奇怪。 心底不安的又等了十分钟,对面还是没反应。 拍拍旁边的麻捷秒怡,“我们过去看看。” 麻捷秒怡赶忙起身,“好。” 两人携手过去,同样拿出照明法器,将黑黝黝的轮船照得通明。 可奇怪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严谨几人也不见了踪迹。 麻捷秒怡脸色突变,“师姐姐,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鬼怪了,被困在了阵法里了?” 师墨脸色也不太好看,以她现在的能力,竟是连什么时候着的道都不知道。 没有回应麻捷秒怡,就地坐下,闭目回忆今天经历过的一切。 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画面,同时感受自身和周边的变化。 麻捷秒怡不敢打扰,安静的等在一旁。 霎时,师墨猛然睁眼,双手结印,“区区魅惑领域,安敢狂妄。”一掌猛的拍下,掌心绿色符文迅速旋转放大,形成强大气浪,掀起师墨长发,驱散了周围黑雾。 周边没有被固定的用物,也都被吹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麻捷秒怡紧紧抱住桅杆,才避免了相同命运。 “给我破。”师墨低喝。 “轰……” 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猝然碎裂,黑雾急速散去,太阳光铺洒而下,驱散了萦绕身边的阴寒气息,露出了这一片海域的本来面貌。 他们确实在救援船上,两船在一片深海中央,周围什么都没有。 不同的是,船上的人,都被割了手腕在放血,就连严谨八人也是。 师墨气得俏脸铁青,黑雾区域,就是暗处那东西的领域范围。 入领域后,一直被半真半假的景象,牵着鼻子走,难怪师墨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领域等级不高,可师墨从未想过现世里还有人会这样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没往这上面想。 脸色又沉了沉,“救人。” 麻捷秒怡回神,忙跑过去,率先查看七兄弟的情况。 他们还好,没被放多少血,毕竟登船的时间不长。 就是中了咒,昏迷不醒,一个醒神咒就能唤醒。 师墨揽着严谨,将他唤醒,将伤口治愈,又喂了补气血的丹药,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安心,“怎么样了?” 严谨摇头,“我没事,别担心。我们过来后发现不对劲,以为又陷入了阵法里,准备破阵,哪想,脑子突然迷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墨墨知道怎么回事吗?” (本章完) 第672章 672血阵 第672章672血阵 师墨点头,“从我们进入迷雾区开始,就在别人的阵法里了,这种阵法和普通阵法不同,就是我都很难不受影响,具体的我回去跟你细说,现在我已经破了阵,不会再有事,先办正事。” “好。”严谨也没多问。 七兄弟都醒了过来,除了脑子有些昏沉,没有其他问题。 麻捷秒怡正在救治其他人,这些都是来救援的人。 师墨冷眼看着,没打算出手,精神力突然停在某处,神色骤冷。 给严谨示意,两人往船尾最底层走去。 最底层是个大仓库,没有小隔间,仓库里摆放了不少用物。 师墨带着严谨从各种杂物中间穿过,直奔最尾端的墙壁处。 严谨看了眼师墨,师墨点头。 严谨翻手拿出一把大刀,对着墙壁挥动,铁质墙面被整齐的划开一个两米大小的正方形铁皮。 铁皮落下,露出后面倒在血泊里,隐在黑色斗篷下,浑身冒着黑气的男人,他跟前是被破坏的阵法。 严谨皱眉,上前提溜男人。 男人突然跃起,冲着师墨严谨诡异的笑了一声,随即身体迅速膨胀,“砰……” 师墨一挥手,形成一个精神力罩,护住自己和严谨,快速撤出轮船。 船身被男人自爆炸得四分五裂,麻捷秒怡和七兄弟正慌乱转移昏迷人员。 船体急速下沉,师墨一挥手,带着所有人到了自己的轮船上。 看着轮船沉没,形成的巨大旋涡,众人心有余悸,“老大,嫂子,什么情况?” 严谨也不太清楚,看向师墨。 师墨也只是猜测,“船舱底有人布血阵,血阵的用途是温养已死之人尸骨,企图保存或是复活已死之人。这些人以及你们,全都是献血的祭品,我破了他的阵法,那人遭到反噬,逃不了了,想自爆和我们同归于尽。” 麻捷秒怡有些急,“那他们是特殊部门那些人吗?不是来救援的吗,怎么又弄了个这么损阴德的阵法?我爷爷也被血祭了?” 师墨摇头,“如果你爷爷也是血祭品,他活不到现在,男人已经死了,我们没有线索,具体情况不知道,只能继续找,背后那人的领域在这,他的本体不会离得很远。” 麻捷秒怡点点头,即便再急,也不能慌,“怎么找,师姐姐你说,我来。” “罗盘拿出来看看。” 麻捷秒怡忙从包里掏出来,惊喜的发现能用了,“爷爷离我们不过一里,”方圆百米的距离,麻捷秒怡激动得满脸通红,爷爷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只是方圆千米的位置,都是茫茫大海,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啊,难道在海底? 麻捷秒怡打量海底,师墨不这么认为,转而看看向地上昏迷的人。 “先把他们弄醒,问问情况再说。” “好。”麻捷秒怡赶忙动手,这些人同样是中了咒,一个醒神咒就能唤醒。 只是他们被放了不少血,身体虚弱,昏昏欲睡,有几个甚至因为过度失血,陷入了重度昏迷,生命岌岌可危,应该再也醒不过来了。 师墨拿出些补气血的药丸,让麻捷秒怡给还有救的人喂下去,先保住能保住的命。 药效很快,情况稍微好点的几人,已经转醒,茫然的看着头顶,眼神涣散,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师墨几人也没着急,给他们足够反应的时间。 这一等,等了三分多钟,才有人终于回神。 严谨蹲下身询问,“可记得自己的名字?” 那人虚弱的点点头,想张嘴回应,却没劲,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喉咙痛得像是活生生将皮肉撕开一般。 嗓子里发出几道干涩的声响,神情有些痛苦。 严谨抬手示意,“给他喂些水,其他人也喂一些。” 七兄弟麻利的动手,喝了水的男人终于能出声了。 “我……叫方国用。” 声音很弱,卡着喉咙说出来的,但不妨碍几人听清。 严谨又问,“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吗?” 方国用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记得,上级任命我们来救援。” “那还记得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方国用仔细回忆着,神情突然变得愤怒,“是……他,那个狗杂种,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严谨几人没出声,等着方国用的下文。 方国用所在的小队一共二十五人,加一个队长,他们受命前来救援。 这次救援与之前有些微不同,因为队长没有跟他们说明白救援情况和具体任务分派。这些是不能省的,以免任务时因为不明白而出现纰漏。 不过都是在一起工作多年的老同事,大家都没起疑,想着或许有其他缘故,听从队长安排就是。 轮船在海上行驶了两天,沿途很顺利,这次的工作伙食也特别好,每天各种大鱼大肉,他们还十分感激队长来着,笑称队长在养猪。 不过队长好似比以往严肃,全程没露过笑脸,总是神神秘秘的在船舱底,捣腾让他们抬上船的封闭箱子。 箱子里有什么,队长不说,还不准他们打听,说是机密。 大家伙即便好奇,也没敢多问。 第三天凌晨,也就是师墨他们出发没多久的那时候,他们的轮船到了一座荒岛前,荒岛有些奇怪,其他荒岛至少有点鸟啊,树啊一类的东西,可这座荒岛全是黄沙,而且不过二三十平大小,就这么突兀的杵在海中央。 队长说这就是任务终点,可这里一眼看穿,什么都没有。 他们想下去探一探,队长说不用。 他们都是听命令行事的,队长说不用,自然就不会私自行动。 随后队长让他们在船上,按照一张手绘图的位置各自站好。 他们是特殊部门,自然会特殊手段,按位置站好的事以前也做过,以为这里有什么阵法,需要大家协力破阵,没有任何迟疑就照做了。 站好之后,队长就去了船舱底,那地方不准他们去,他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没多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并且外边的荒岛也开始扭曲变化,变成了一个黝黑的深渊。 大量黑雾从深渊涌出来,他们直觉不好,想要动作,发现自己跟定了身一般,除了眼珠子,哪哪都动不了,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随即,黑雾化作利刃,割破了他们的手腕,他们清楚的感受到了疼,感受到了血液往外流淌,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血液,形成一条条血线,汇聚在一起,流进船舱底,却无能为力。 瞬间,他们便明白,这是着道了,害他们的人,就是相处了多年的队长。 心中万分愤恨,奈何动不了分毫,随后意识逐渐模糊,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严谨师墨对看一眼,方国用说了这么多,唯一有用的,就是会涌黑雾的深渊。 如果他们昏睡过后,船动过,那么他们就需要去找这个深渊,麻捷龙卒可能就在那。 如果船没动,那么,深渊就在周边。 他们更趋向于第二种可能。 “将他们都送进船舱。”严谨招呼七兄弟。 七人没问缘由,迅速行动,一人扛两个,轻而易举。 师墨突然问方国用,“他有没有透露过找外援的用意?” 外援,自然就是严谨他们,这事很明显,就是那个队长布设血阵的计谋,可他已经有了这么多极品,为什么还要申请帮助,做些毫无用处,甚至节外生枝的事。 是他需要更多的人,还是特意针对的严谨? 方国用摇头,“没有,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透露,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师墨没再多问,七兄弟将所有人都送进了船舱,师墨弄了个隔绝阵法将他们护起来。 转而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小心点。” 几人瞧师墨的样子,应该是要做什么。 严肃点头,下意识分散站在师墨身后,将她护在中间。 师墨双手结印,繁奥的绿色符文凭空出现,一个个交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符文阵法,悬浮半空。 掌心向上,托举符文阵法,不断往里灌输灵气,直到符文阵法发出耀眼的绿光,随即猛然抛出去。 符文阵法飞速旋转,师墨继续灌输灵气,随着符文阵法的旋转,周边的画面,如同画在冰面上的图画,被什么东西敲击,一寸寸碎裂,呈现出了破败景象。 待得画面全部碎裂,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鸣叫,听不出是人还是物的,刺得几人一阵耳鸣。 大量黑雾汹涌而出,直奔几人。 严谨黑眸骤然眯起,双脚微微分开,掌心向下,五指成抓,似从夹板上吸附起来一个脑袋大的光球。 光球逐渐变大,严谨五指瞬间握紧,光球变成光墙,阻挡黑雾侵袭。 白光和黑雾撞击,形成强大的气浪,吹得几人衣服飒飒作响。 师墨的符文阵法没停,尖叫声越发凄厉,涌出的黑雾也越来越汹涌。 麻捷秒怡拿出桃木剑,剑尖杵在甲板上,双手撑在剑柄上,嘴里念着咒语,一层无形的能量朝着黑雾涌去,帮严谨分担了一部分攻击。 七兄弟对这些不懂,也不会,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师墨看着黑雾涌出的方向,微微勾唇,旋转掌心,将符文阵法吸附回来,一寸寸缩小,直至一个拳头大,握在掌心。 拿出一颗灵石,吸走里面灵气灌进阵法里,等阵法饱满之后,猛的朝黑雾涌出方向砸过去。 (本章完) 第673章 673奇怪的病症 第673章673奇怪的病症 “啊……” 惨叫几乎冲破云霄,这次大家听清了,是人声,只不过是男是女听不出来。 眼前的一切再次发生改变,黑雾不见了,辽阔无边的大海也不见了,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谷口。 前边,三艘小轮船,静静飘荡,船上的人不知生死。 最前头的那艘船上,找到了麻捷龙卒。 麻捷龙卒身处阵法当中,阵法摇摇欲坠,随时都会破列。麻捷龙卒倒在阵法里,情况不明。 同一时间,西一省,倡廉市,出现了大量不明缘由的病人。 什么病,医生还在研究,病症情况以往完全没见过,连相似的情况都没有过,完全没有头绪。 因为无端的病症,倡廉市内,出现了群众躁动和混乱。 谭振国在去年年中,升职到了市里公安局,这会正带着人维持治安,将闹事的人全都抓起来,严刑惩治。 手段强硬,使得混乱有短暂的平息,但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尽快查出问题所在才能从根本上上解决,要不然还得乱。 大山子也跟着谭振国升迁,到了市里,正月的天,还穿着夹袄,累出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过来,“老大,已经通知师医生了,他说会以最快的速度和谢老一起过来,还让这边的医生将所有病人的病症整理出来,他们到了就要看。” “因为不清楚是不是传染性的病症,以防万一,让我们将所有病人先隔离起来,其他人也都约束在自己家,不得轻易出门,不得随意聚集,全城进行消毒,乡下各地也不能遗漏。” 谭振国点头,“你去医院通知医生,找个地方收纳病人,做好隔离防护,抽调人员接手消毒工作,我去约束群众。严家大队可有消息?” “我刚刚抽空打电话问了,他们那里没事。” “那就好,去忙吧。” “是老大。” 大山子跑走,谭振国带着人将所有人都赶回自家,选出几支队伍巡逻,有不听话的,直接抓起来。 华城只带了一个秘书,开着车,亲着来了倡廉市,第一时间去了医院,了解情况。 “可有查出问题?” 医生面色沉重,“还没有,他们的情况像睡着了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可身体机能却在急速衰减,情况很危急。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不能阻止这种衰减,首要的还是找缘由,查出源头才好做其他。” 华城不懂病症,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情况,“一定要尽快,倡廉市下面的县镇情况如何?” “我们刚刚联系了县镇医院,他们的情况比我们这里严重,都是相同症状,也找不到缘由。” 华城面色又凝重了一分,“我去下面县镇看看情况,你们抓紧,等师医生和谢老到了之后,跟他们说一声,要是可以的话,也到县镇去一趟。” “是。” 华城马不停蹄的坐上车,又往县城赶,第一个去的,是禺山县。 禺山县情况很遭,医院已经装不下了,医生忙得脚不沾家。 街道上也一片混乱。 张黑狗带着一帮以往在别人眼里的混混,满大街巡视,维持治安。 他们以混混的身份做这事,效果还挺好,谁见了都得老实。 几个混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干得越发起劲了,不用担心被抓不算,还能得夸赞,这感觉真不错。 有他们加入,混乱很快平息。 严家大队,这会也很混乱,倒不是因为病症,严家大队一个生病的都没有,包括那些在这里做工的人。 他们混乱是因为丢了两个人,李棺材家的李三妞和李铁牛。 一大早,李棺材两口子来找严利山,说家里孩子丢了,让帮忙找找。 严利山本来没多想,孩子吗,总有调皮捣蛋的时候,玩疯了,一时半会不回家也正常。 不过看李棺材两口子满脸焦急,又哭又喊的模样,严利山不好什么都不做,便带了几个人帮忙找。 只是整个严家大队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 后来一个孩子说,看见过李三妞和李铁牛沿着河道往上走了。 严利山带着人,没抱希望的沿着河道往上,竟真发现了李铁牛,不过他已经死了,倒在河水里,不知名的黑气从他身体里往外冒,混进河水里消失不见。 李三妞却不见踪迹。 李棺材两口子完全不管李铁牛身上的怪异,真像对疼爱孩子的父母,跑过去抱起李铁牛,哭得肝肠寸断。 严利山觉得李铁牛的情况太过诡异,没让其他人靠近,找了东西将这一片围起来,又喊人去找李三妞。 自己跑去工厂打电话,报公安。 只是这会都忙着病患的事,还真顾不上他们这里。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严利山心里有些慌,直觉这事不太好。 想了想,又打到谭振国给他们留的市里的电话,结果一样,没人接。 严利山急出了一身汗,帽叔赶了过来,“利山少爷,这事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怕是得少爷和夫人出手。”帽叔刚刚去看过李铁牛的尸体,黑雾像是某种咒术,普通人根本解决不了,他也解决不了。 严利山更急了,他对帽叔的话没有质疑,只是这会他去哪里找师墨严谨。 “帽叔,您能联系到堂弟他们吗?” 帽叔表示不确定,但可以试试,“利山少爷,您给省城裴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找人,最好能找到师林少爷,让他们务必来河边看看,检查检查河水。” “河水有问题?” 帽叔没有给确切答案,只道,“李铁牛身上的黑气落进水里后就消失不见了,那些黑气是什么,有什么危害我们不知道,所以谨慎些为好,查一查大家能安心,说不定也能得到意外之喜,我负责去找少爷和夫人。” 严利山不再多问,独自管家的这一个多月,他的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提升了不少,“好,辛苦帽叔了,我会尽量将师医生请过来的。” 帽叔应了一声,闪身往山里跑了。 他想找师墨严谨,只能凭借血脉之力。 因为不知道严谨他们在哪,相隔有多远,所以不确定能不能感应得到。 深海这边,严谨一行人将二十多人都移到了自己的船上,其他三艘船坠在轮船后面。 营救的二十一人,包括麻捷龙卒在内,只有八人还活着,其他人都已经被吸干了血和精气,变成了干尸。 还活着的几人,是离麻捷龙卒最近的,受阵法保护最多的人,所以才能面前留住一口气。 可惜对方太强,麻捷龙卒的阵法只能起延缓的作用,所以别说其他人,就是麻捷龙卒的情况都不怎么好。 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确定。 不过麻捷龙卒是修士,比其他人强上许多,活下来的可能也要更大一些。 麻捷秒怡搂着爷爷,哭得满脸眼泪鼻涕。 师墨替麻捷龙卒查看过后,输了灵气,能不能缓过来,就看造化了。 严谨带着七兄弟替逝去的人收敛好遗容,方国用一行人,能醒的全都醒了,手脚也有了些力气,强撑着也在帮忙。 都是昔日兄弟,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满心不是滋味。 可惜,狗杂种已经死了,他们想报仇都没办法。 只是这事,回去了,一定要查清楚,他们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这个亏也不能白吃。 这些师墨严谨是不管的,“墨墨,这里还探吗?” 师墨摇头,她已经探查过很多次了,只有一个狭长的大峡谷,什么都没有,“不用了,回吧。” 严谨点头,招呼人返航。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血脉上的召唤。 行动微滞,拧起眉峰。 “怎么了?”师墨问。 “我感应到帽叔好似在召唤我,不过太远了,感应不是很清楚。” 不是什么急事,应该用不着召唤,为此,严谨有些担忧。 师墨看着严家大队方向,屈指探算,眉头紧蹙,“大凶。” 两人不再迟疑,加速往回赶。 帽叔留了血脉召唤,不知道严谨能不能感应得到,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回应,便先回来了。 严利山已经打通了裴家的电话,裴老爷子接的电话,严利山跟他说了情况,请他帮忙找人。 裴家自然知道倡廉市的事,听了严利山的话,也觉得情况不简单,表示一定帮忙找到人。 严利山连连感激,挂了电话继续带着人去找李三妞。 裴老爷子大概能算到华城的行程,所以直接打到市里医院找人。 市里医院说去了县城,便又打去县城,好巧,打的也是禺山县。老爷子对这个大女婿还是很了解的。 华城还没到,裴老爷子便给他留言,让去一趟严家大队,尽快去。并且嘱咐他联系到师林后,带着一起去。 所以华城一到禺山县医院,就得了信,想不通为什么,却没有迟疑,大概了解了医院和县城的情况,又马不停蹄的去严家大队。 到严家大队后,和找李三妞的队伍遇上,带队的正好是严利山。 严利山见过华城,华城也还记得严谨的堂兄弟,严大智的大儿子,知道是个老实勤劳的庄稼汉子。 “严同志,到底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674章 674李铁牛的死 第674章674李铁牛的死 严利山见到华城,差点哭了,他从来没主办过这么大的事,整个人都是慌的,见到华城,就见到了主心骨。“华省,您终于来了,这事我也说不清楚,您跟我来,见了就明白了。” 华城也没多问,和严利山往河道走。 这边李铁牛的尸体仍旧被李棺材两口子抱在怀里,倒是没哭喊了,不过坐在河滩边没动,周围用树干做了个隔断,不让人进出。 李铁牛身体里仍旧在往外冒黑气,有些钻进了李棺材两口子身体里,有些飘落进了水里,看着就很诡异。 华城眉头紧蹙,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也终于明白严利山的急切。 严利山道,“我们发现这孩子的时候,他半截身子都在水里,身上的黑气全都跑到了水里。我们怀疑这水可能有问题,所以想请师医生来看看。” 华城点头,“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严利山摇头,“我们看不出来,这孩子的也和正常死亡的人不一样,并且太诡异,我不敢让人随便靠近。之前打电话到县城,想请人来看一看,可都在忙,暂时抽不出时间。” “孩子爸妈是今天早上来跟我们说孩子丢了的事的,具体什么时候丢的,他们却不说。看到李铁牛和他姐李三妞往河道这边来的孩子说,是两天前看到的。” “我想着应该不是那时候死的,要不然以李棺材两口子这么伤心的样子,不会失踪了两天才来跟我说找人。” 华城拧着眉,往前走了几步。 严利山忙拦住,“华省,您别过去,那些黑气会往人身体里钻,我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有害就不得了了。” 华城视线落在黑气上,想想没再往前,招呼秘书过来,“你去打电话,派人来将这里看管起来,不准人随便靠近。通知医院,师医生到了后,第一时间过来。还有……”华城顿了顿,在高位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比如特殊部门。 “去打这个号码,请他们派人来一趟。”随手写下个电话号码,交给秘书。 秘书接在手里,什么都没说,往工厂跑去。李铁牛的样子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知道事情很严峻,耽搁不得。 他来过严家大队,对这里还算熟,也知道只有工厂有电话。 华城又看了眼李棺材一家三口,转身离开,严利山跟上。 “严同志,你继续带着人去找李三妞,务必要找到,具体情况,怕是只有她知道了。” “好,华省放心,我一定全力寻找。我先带您去休息一会吧,我瞧你很疲惫,您可不能倒下。” 华城摆手,“我没事,我先在大队上看看,随后还得去县城。对了,你爸妈呢,师同志一家也没瞧见。” “他们去帝都走亲戚了。”这是早就商量好的借口,即便严利山是个老实汉子,说起来也不心虚。 华城倒是没多想,点了点头,“行,你去忙吧,不用跟着我,我有事会让人去找你的。” 严利山不是个会阿谀奉承的,直肠子,华城说不用跟,他就不再跟,带着人找李三妞去了。 华城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确实没有人生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秘书很快回来,他们又开车往县城赶。 师林他们速度再快,也需要时间,到禺山县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谢老年纪大了,一路颠簸,身体吃不消,他们准备在县城休息一晚再去严家大队。 这时候,师墨他们已经回到了基地,做完了交接。 心里惦记家里的事,又跟原孔修请了假。 他们的假期本来就还没结束,这边没事了,原孔修大方的放行。 师墨严谨带着麻捷祖孙和七兄弟到东省省城租住的屋子里,顾不得和大家说情况,严谨就找了个地方,感应帽叔留下的信息。 老老少少忙围向师墨,“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小谨看起来神色不太好。” 师墨安抚道,“暂时还不知道,应该是没大事的。爸妈,堂叔堂婶,大家都有些累,麻烦你们帮忙弄些热水和吃的,秒怡的爷爷需要休养,要个安静点的屋子。” 大家一听也不问了,“行行,我们来安排,你们都先歇会。” 四老转身忙去了,崽崽们也跟着打下手。 小三崽乖巧的依在师墨怀里,小身子软乎乎的,这两天,很想妈妈。 师墨搂着他们亲了亲,脑子里在想严家大队的事。 四老下了面,一人一大碗,七兄弟吃饱后,随意的洗了洗,就去休息了。虽说这次任务没出什么力,但失过血,即便有师墨的丹药,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麻捷秒怡一直在屋子里守着麻捷龙卒,说没胃口,大家伙也劝不听,只好由着她,好在麻捷龙卒的情况很稳定,应该是能醒过来的。 这会过了半夜,五小已经熬不住睡着了,师墨招呼四老和其他崽崽都先去休息,有什么事,等严谨出来再说。 大家伙没多说什么,各自回房。 师墨进屋看严谨的情况,他还在感应帽叔留下的信息,距离太远了,感应起来很困难。他们又担心是狼人的事,不敢用电话,只能坚持。 一整晚,师墨都守在严谨身边,一直到翌日太阳升起,严谨才从入定里醒过来。 师墨忙上前,“怎么样?什么事?” 严谨脸色不怎么好,眉头紧蹙,“帽叔说李铁牛身死,身上涌现不明黑气,李三妞失踪,倡廉市出现不明病症,他怀疑是黑气所致,让我们尽快回去。” 师墨拧眉,他们倒是能尽快回去,但却不能回,以正常速度,这边回去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一周,等他们回去,怕是什么都晚了。 “等邮局上班,我们打电话问问情况再说。” “好。” “帽叔有没有说严家大队的情况?病症可有影响他们?我怕堂叔堂婶担心。” “没说,待会问问吧,先暂时不告诉大家这事。” “行,”小两口出门,其他人都已经醒了,见严谨没事才放心。 “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啊?要我们帮忙吗?” 严谨笑笑,“没事,让爸妈堂叔堂婶担心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你们没事就好,早饭好了,快来吃。” 吃过早饭,师墨严谨就出门了,大家看出他们有事,没有跟。 到了邮局,这会没人打电话,不用排队。 拨通工厂的电话后,等了一会,帽叔才到,“主子,夫人。” 电话是严谨接的,师墨也能听得见,“是我们,帽叔,说说那边的具体情况。” 帽叔应了声,将这几天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跟两人说了。 两人眉头紧皱,倡廉市病症出现的时间,正是麻捷龙卒他们出事的时间。 同样是黑气,不得不让他们联想到一起。 “帽叔,你可有见过出现病症的人?”师墨问。 帽叔道,“事发的时候,我一直守在村子里,就怕出现什么意外,寸步不敢离,但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生病,我也就没见过。” “我们村子都没事吗?” “没有,主子夫人放心。” “那就好,你找个时间,去看一看病症患者,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黑气,身体具体情况是如何的,有些东西普通人看不见,如果你也分辨不了,就将屋里东南角的八卦镜带上。顺便看看河水里是否有黑气。” “我三哥到了之后,护好他,别让他碰河水和李铁牛,有消息就传过来,等我弄清楚缘由再说。我们现在在东省,没办法赶回去,你和瑞塔照顾好自己和家里,有事及时联系。” “是夫人,要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去办事了。” “去吧。” 挂了电话,小两口缓步往家走,“墨墨有什么想法?” “我怀疑黑气是同一人弄的,就是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毕竟东海深处和倡廉市相隔这么远,可不是,又为什么这么巧合。 “也不知道这事跟李三妞一家有没有关系,有关系的话,李家又是怎么沾染上的。如果倡廉市的病症不是病,那么极大可能是被什么人用阴损手段夺了生机,才会在睡梦里,生机流失。” 严谨脸色很沉,“可有解决的法子?” “这个倒是不难,但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咱们收拾收拾,做好回去的准备吧。” “好。” 两人回到家,跟大家伙说了家里的情况,严大智季慧芳很担心,想要赶紧回去。 师墨严谨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本来也没打算多待,“叔婶别着急,先收拾东西,等帽叔那边来信了,我们就回,要不然在路上没办法联系。” 两人知道轻重,应好。 刚好麻捷龙卒醒了,麻捷秒怡忙来喊师墨,让去看看。 麻捷龙卒年龄大了,维系阵法耗尽修为,表面没什么大碍,内里伤得不轻,醒过来后,精神头极差,十分虚弱。 师墨又给他用精神力缓解了一番身体负荷,喂了固本培元的丹药,脸色才有了活人该有的颜色。 身体能养回来,但修为怕是不行了。 “麻捷族长放宽心,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现在秒怡也成长了起来,你只需要在幕后教导就行。” 麻捷龙卒的意识很清晰,也想得开,他以为这次必死无疑,能活着,是天大的恩赐,心里只有感恩,没有难过。闻言笑了笑,“我明白,谢谢两位,你们又救了我们一命,秒怡也跟我说了突破的事,多谢师同志,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师同志答应。” (本章完) 第675章 675师墨收徒 第675章675师墨收徒 师墨道,“麻捷族长有事尽管说,能帮的,我不会推辞。” 麻捷龙卒感激一笑,看向孙女,“我麻捷一家,世代为护龙一族,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能力,同时也背负了普通人没有的沉重命运,那就是子孙凋零。到了秒怡这一代,便剩独苗了。这些是我麻捷一族早就知道的事,也都愿意承担天赋带来的弊端,所以我不怨,只是担心孙女。” “不管我麻捷一族是什么样的存在,我麻捷龙卒始终是个当爷爷的,只有秒怡这么一个孙女,不瞒两位,秒怡生来命运坎坷,早有预示,是早夭命格。她能活到现在,是她父母用命换来的。但即便这样,也大灾小难不断,我只能用修为,替她避灾,可如今,我修为尽散,再也无能为力。” “我之前感应到,师同志是秒怡的贵人,您几次助她脱险,如今又救了老头子一命,足见我的感应没错。和师同志在一起,秒怡的灾难能自动化解,可解厄运,所以我厚着脸皮请求师同志,收秒怡为徒,我麻捷一族,愿意以任何条件感激。” 麻捷龙卒说的这些,麻捷秒怡是知道的,包括父母的事,麻捷龙卒从来没隐瞒过她,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珍惜自己,不要辜负大家为她的付出和牺牲。 所以别看这姑娘平时大大咧咧的,却十分惜命,她知道,自己的命,不是她一个人的。 身上不但承载着父母爷爷的付出,也有麻捷家族的未来。 拜师这事,麻捷龙卒刚刚也跟她说过了,她自然是愿意的。 看着师墨,满眼希冀。 师墨在和麻捷秒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师徒缘,只是有些事需要契机,成不成的,也会随着时间和事件变化而改变。 所以,没到最后时刻,她什么都没说,一切只看缘分。 麻捷龙卒提出这样的请求,她一点不意外,“麻捷族长,你明白的,我们不属同一道统,我教不了秒怡任何东西。” “我知道,麻捷一族自有一套修炼功法,别人学不了,其他的功法也不适合麻捷家族的人。这只是老头子自私,想给孙女找个靠山,希望师同志在秒怡性命垂危之时,可以出手相助,遇到某些特殊情况,即便出手也不用担心惹上无端因果。我知道这事让师同志很为难,只是为了孙女,我还是想厚着脸皮求一求。” 师墨笑笑,“倒也不是为难,请求我应了,”师墨翻手拿出一枚戒指,递给麻捷秒怡,“算是拜师礼,我未开门立派,也没收过徒,我如今应了你们的请求,我们之间便有了师徒因果,入我名下,没有特别要求,问心无愧就好。这是空间戒,你应该会用。” 惊喜来得太快,麻捷秒怡都没反应过来,拿着戒指,跟个傻子似得嘿嘿傻笑。 麻捷龙卒黑铁不成钢,瞪了眼孙女,“还不快跪下给师傅师爹磕头。” 麻捷秒怡瞬间醒悟,一点不惜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师爹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师墨严谨受得心安理得,严谨也从空间里拿出一物,递给麻捷秒怡,“我没什么好东西,就意思意思。” 麻捷秒怡欢喜的接在手里,高呼,“谢谢师爹。” 严谨给的是俗物,在外国出任务的时候,得到的一块镶了许多碎钻的女士手表,本想给康康玩,结果忘在了角落,刚刚满空间找礼物的时候,找出来的。 哪有姑娘不爱美,麻捷秒怡性子再大大咧咧也是个姑娘,很喜欢这些。 可惜家里穷,能吃饱饭已经是幸运了,其他东西买不起,只能看着别人眼馋。所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块表。 收了徒,趁麻捷龙卒精神头不错,师墨严谨又问了问黑雾和他们出任务的事。 不过,麻捷龙卒这里也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他们当时是冲着会移动的黑雾去的,查看时除了黑雾一见人就跑这点让人觉得诡异外,没有其他异常。 传递回去的任务信息也都是这么记录的,他们一直跟着黑雾跑,足足一个多月才反应过来,这黑雾好像是故意引着他们往前走。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出事峡谷外不远的海域。 当时没有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就连追着跑的黑雾也不见了踪迹。 众人觉得疑惑,传了消息回去,说了这里的异常,那边只说让他们继续查看。 后来他们自行到了峡谷,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了天,大量黑雾侵袭,带着浓郁的阴寒之气,使得他们进退不得。 匆忙之下,麻捷龙卒布设了阵法,但阵法只能勉强阻挡,并不能驱散黑雾,而且阻挡只是一时的。 随着时间推移,队伍里有人死亡,其他人意识也逐渐消散,一直到后来被救出去。 听起来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但确实很像一场阴谋。 “麻捷族长对这次带队救援的队长可熟?”严谨问。 麻捷龙卒想了想,“我平时很少去特殊部门,对特殊部门的事情了解得不多,认识的人也不多,毕竟我能力在师同志面前算不得什么,对于特殊部门来说,却是最强的存在,一般的小队员是见不到我的。” “不过这么带队救援的小队长之前在队里的表现不错,我们见过一面,因为他身上的气息不讨喜,我印象比较深,听人说起过一嘴,好似他在队伍里人缘一般,最多就是和自己小队成员关系好点。” “会和自己队员关系好,很可能是因为他个人能力强,所以他们小队做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小队成员崇拜他。不过他不怎么会为人处世,对谁都冷冰冰的,加上有本事,为人也有些高傲,所以在部门里,一个私交好的都没有。” 严谨蹙眉,“所以,他就是个独行侠?在外可有走得近的?” “没听说,想来应该是没有的,曾听闻他同宿舍的人说,他要么出任务训练,要么就在宿舍里睡觉,从来不外出聚会会友,平时到食堂吃饭都是独来独往的。” 严谨抿着唇,没再多问,麻捷龙卒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找其他人查。 师墨收徒这事,全家都很高兴,作为家里新加入的小辈,四老都给了礼物,就连七兄弟都掏了红包,好歹又当叔叔了。 家里的崽崽都算是师墨的徒弟,按照门派规矩,麻捷秒怡入门最晚,该喊师哥师姐。 不过师墨没有门派,家里孩子也没这么些规矩,也不好让麻捷秒怡这么大个姑娘吃亏,就让他们按照年龄大小排,崽崽们可以称她做师姐,也可叫姐姐。 崽崽们没什么不高兴的,麻捷秒怡性子跳脱欢乐和崽崽们能玩在一起,她成了师墨的徒弟,就是崽崽多了个玩伴,高兴得很。 中午,趁他们还没回去,严谨准备请许让,秦本强和原孔修唐善道来吃顿饭,也算是拜师宴了。 原孔修三人知道师义锋竟然在东省,激动得恨不得将严谨拽过来打一顿,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早说。 严谨表示说不着,自家老岳父跟他们又不是多熟。 临近午时,一行人前后脚到的,许让最先到,上次太匆忙,都没能给他介绍家里人,这次严谨挨个给他介绍了一番。 许让江湖气很浓,爱屋及乌,对严谨家人十分热情周到,还带了特别豪气的礼物来,得知麻捷秒怡是师墨新收的徒弟,礼物给了双倍,可把麻捷秒怡高兴惨了。 不过这姑娘不贪心,还很有爱心,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分享给师弟师妹们。 崽崽们也懂事,跟着一起玩闹,却没有要新鲜出炉大师姐的东西。 许让瞧着严谨这一大家子孩子,羡慕得很。 他可是十五岁就开始娶老婆,小妾通房一大堆的人,后来实行一夫一妻,他被逼遣散所有小妾姨娘。 不过散是散了,人还养着,就在东省省城里,一人一套房。 他每家去一天,可以轮一个月。 这些大小老婆们也都是默认对方存在的,毕竟以前他们也都姐姐妹妹的称呼着,住在一个屋檐下。 如今不过是不再被人称作姨娘,成了见不得光的外室而已。其实也没差。 可就算是这样,大小老婆一大堆,许让子嗣仍旧单薄,只有正妻给他生的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健康茁壮长大到如今。 也是因为这个,他当初才选择留正妻在身边。 其他小妾姨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么怀不上,要么保不住,即便生下来都会夭折。 当然,这跟正妻没关系,正妻是个很善良的人。从小接受的就是女德教育,觉得为夫纳妾,替夫养庶子庶女都是她的分内事,从未起过加害丈夫小妾子嗣的事。 其他人没孩子,纯属命。 所以看着严谨家的这群孩子,许让羡慕得很,他可是一直信奉多子多福的。 奈何,命啊。 随后原孔修三人同时到的,一来就直奔师义锋,激动的模样跟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似得,就差眼泪汪汪了。 都是上过战场的老人,即便没睡过一个战壕,也曾经有过联合作战,遥遥相望过,师义锋同样知道他们,客套的感激几人这些年对严谨的照顾。 (本章完) 第676章 676回到家 第676章676回到家 三人自然得好好夸一夸严谨了,严谨听得面无表情,仿佛那些年,这三年,面对自己时的咬牙切齿,都是他的梦一般,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 夸完之后,就转变话题,四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有聊不完的话题。 三人都感叹师义锋豁达,干脆,说放弃就放弃,甘愿做一个普通老爷子,在家含饴弄孙,试问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严大智被不少人问过这个,他都是一笑置之,舍不得吗? 一点没有,那些东西不过身外之物,本就不属于他,早晚都是要舍掉的,早晚对他来说,没有太大意义。相反,和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才是他想要珍惜的,多一天,就多幸福一天。 不管如何,在场的所有人都相谈甚欢,许让这个江湖豪杰,轻而易举的打进了原孔修这几个老年干部群。 午饭热热闹闹的结束,原孔修三人还得工作,吃完饭就走了。 许让知道严谨他们忙,也没多耽搁。 午饭刚过没多久,帽叔的消息就过来了。 如师墨料想的那样,那些病患身上都有黑气,那些黑气带走了他们的生机,所以在昏睡中,机能迅速衰减。 而且这些黑气还会传染,也就是说它们会钻进健康人的体内,达到一定程度后,健康的人会昏厥,在睡梦中被夺走生机。 河水里也有黑气,八卦镜下,整条河上黑气烟雾缭绕,十分诡异。 帽叔同时还用八卦镜看了看李铁牛的情况,画面更诡异。 李铁牛的身躯就外面那成皮能看出是个人,内里的骨头,血肉,内脏,全都变成了黑气,可以说他是一个被黑气填充的人形气球。 有人将李铁牛炼制成了一个容纳阴邪气息的容器,或者说,将他的內腑炼制成了阴邪之气。 那些阴邪之气并非独立存在李铁牛身体里,而是和他成为一体,完美融合,所以师墨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师墨严谨听了,神色都不怎么好,自诩强大的他们,每每都会遇到让他们猝不及防的事,所谓人外有人,这话不管他们到达了多高的高度,都十分受用。 师墨还想起了两次看见李铁牛时,他怪异的眼神。 当时不懂,如今回想起来,好似明白了,他……在求救。 李铁牛或许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不敢反抗,也无法摆脱,甚至连说出来都做不到,他害怕,想自救,却无人懂他的想法。 师墨眉头紧锁,不明白谁有这么大本事,悄无声息的做到的这一切,是李三妞吗? 李三妞又是从哪学来的? 她背后的人又是谁? 到底如何,还得他们回去了才知道,首要的是阻止黑气扩散,将其毁灭。 师墨教了帽叔一个驱邪阵,用家里现有的东西做,那些东西带着灵气,可布阵法。 阵法可吸纳所有阴邪之气,能减缓扩散,将人体里的黑气吸附出来。 没了黑气,剩下的就好办了。 阵法简单,帽叔在师墨的口头传授下,能够做出来。 事情交代好,师墨一行人就准备翌日启程,回去得规规矩矩的坐火车,他们现在的行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敢飘。 也刚好可以让严大智季慧芳体验一番坐火车,老两口都还没坐过。 七兄弟和麻捷祖孙都表示要跟着一起,师墨严谨也没拒绝,反正没事,就当去游玩了。 刚好麻捷龙卒也去看看,倡廉市的黑气和东海深处的是不是同出一宗。 回去路上的行程安排,师墨全权交给了崽崽们。 他们有经验,做起来经验老道,四个老人看了满脸欣慰骄傲。 严家大队,师子和谢老一行人到的时候,帽叔早就布设好了阵法。 帽叔得师墨的命令,护好师子,不让他碰水碰李铁牛。 只是他们要查找缘由,必须要碰的。 帽叔劝不听,只好找块带灵气的布料给师子做了手套,可以勉强隔绝黑气。 师子舀了河水,和谢老一起研究,他们看不见黑气,不过研究时,发现了河水里有不明物质,大概猜测对人体有害,具体的得回去研究,他们带的东西不多。 至于这些物质,是不是李铁牛身体里冒出来的黑气,又是不是和病症有关,也要进一步研究。 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对李铁牛进行解剖。 帽叔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了,李铁牛那身体一旦划破,就会跟破洞的气球一样,瘪下去,黑气全部跑出来,他布设那个阵法,根本吸不过来。到时候怕是整个倡廉市都得被黑气占领,蔓延至所有地方。 背后那人怕是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多疑李铁牛的尸体破不得。 这话不好明说,只能拽着师子到一边,搬出师墨严谨。 师子知道妹妹跟妹夫的本事,闻言只好打消验尸的想法,并且说服了谢老。 “小墨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师子问帽叔。 “他们今天的火车,从东省过来,最迟六天后会到。”运气好,转车不耽误时间,就能回来早些,不过这事说不准。 师子表示明白了,和谢老商议了一阵,一行人转道去县城,黑气不能碰,那些被黑气侵染的人,还是得救治。 黑气被吸走,病患恶化的速度慢了许多,用药物增强身体素质,恢复身体机能,作用很明显。 倡廉市闹得人心惶惶的奇怪病症得到控制,大家都松了口气。 不过谭振国还是勒令众人不得随意出家门,更不能去碰河水。 他们都怀疑,病症跟河水有关。 第五天下午,师墨一行人终于到了倡廉市,师墨让崽崽们和四老先回去,他们去趟医院。 知道他们有正事,崽崽们乖巧听话的带着四老离开。 医院里,这会人山人海,没人顾及得上师墨几人,病患也都隔离起来了,他们根本看不到。 这里没人认识他们,用不了特权,只好走人,去禺山县医院看。 到县城时天已经黑了,师墨放出精神力,找到师子,带着人直接过去。 师子还在加班加点的研究治疗病患的药物,瞧见师墨一行人,又惊又喜。 “小墨,小谨,你们终于回来了,快,快来看看。”说着直接拽着人去病房。 师墨这群人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哪怕是七兄弟都因为严谨的缘故,身体脱离了普通凡人行列,能够看到这些人身上的黑气。 师墨看了眼,确认自己的判断没错,是黑气吸食了生机,造成的机能衰减。 “麻捷族长,您看看,是不是东海的那个。” 麻捷龙卒养了这些天,身体好了大半,普通行走说话做事,没有问题。 上前探了探病患身上的黑气,脸色凝重点头,“是,它的气息我很熟悉,可以肯定是同一种黑气。而且我怀疑,袭击我们的黑雾会那样强,就是因为有这里这些人的生机为支撑。也或者说,背后那人,以吸食这些人的生机供使自己使用,生机越多,他就越强,也能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以黑雾吸引我们过去,是他为自己找的血祭品,与吸附生机同时使用,加速自己目的达成,亦或是,生机和鲜血,都是他达成目的必不可少的东西,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师墨眉头紧蹙,确认了是同一人所为,就要看看是不是和李铁牛身上的相同。 如果是,就要彻查李家。 “三哥,李铁牛的尸体在哪?” “之前帽叔不让我们动,我们便没动,后来华省请了一个特殊部门的人过来,那人将尸体带走了,带去了什么地方不清楚,华省可能知道。” “特殊部门的?”师墨看向麻捷龙卒。 老爷子没见到人前,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他对特殊部门不熟。 不过他们有相同的担忧,那就是那人是不是和那个队长是一伙的,如果是,他们想得到李铁牛的尸体怕是不能够了。 “带走多久了?” “两天了。” 两天要做什么都做了,他们急也急不来,“李三妞找到了吗?” “没有,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师墨拧眉,“秒怡,将他们身体里残留的黑气都驱散。” “是师傅。” 师子挑眉,“小墨收徒了?” 师墨扬唇笑笑,“缘分。” 麻捷秒怡冲师子乐,“三师伯好。” 师子在帝都见过麻捷秒怡,自然认识,闻言在身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好好好,那个,改天,给你补礼。” “谢谢三师伯。” 师子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称呼,觉得有些新鲜。“不客气。小墨,你们过来怕是还没来得及休息,先回去歇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师墨想了想也行,带着一行人去县城的屋子休息一晚。 刚好,崽崽和四老也都是在县城落脚的,太晚了,没回去。 翌日一早,起来赶路回村。 村子里已经平静下来,该做什么做什么,现在已经正月底,马上二月,即将开始春耕,严利山带着村民在忙碌,农具什么的都收拾出来,种子也从公社拉了回来。 他还是第一次带头做这些,心里虽虚,面上倒是表现得很平静,做事也稳妥,一直没出错。 师墨他们一行人回来,村子里的人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帽叔见到师墨严谨,满心担忧瞬间就散了,真是太好了,阵法快要被撑爆了,师墨再不回来,他就要哭了。 严利山是真哭了,抱着严大智,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个中年汉子,哭得跟两百斤的孩子似得,严大智一张老脸漆黑,这都什么倒霉儿子。 (本章完) 第677章 677热闹礼物 第677章677热闹,礼物 被严利山这么一哭,互诉衷肠的心思没了,大家说笑着回家,先将那些跑来看热闹的乡亲招待一番,一个个送走,一家人才关起院门说话。 严利山也平静了下来,红着一张黑脸,谁都不敢看,丢死人了。 大家也没笑话他,很给面子的表示他们刚刚都眼瞎心盲了,什么都不知道。 严利山觉得并没有被安慰到,一个个忍笑的表情太明显了,他又不瞎。 老两口嫌弃儿子归嫌弃,这么久没见,还是怪想的,挨个问候了一遍,问问家里都有没有什么事。 说起正事来,所有人神情都正经了许多。 严家三兄弟,三个儿媳看着谈吐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老两口,又羡慕又高兴,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养人啊。 老两口倒是没有在意儿子儿媳的感慨,从大黑小黑拉回来的大板车上扒拉下三个大包袱,超大包袱,一个要两个人咬牙抬那么大的包袱,交给三个儿媳妇,这是给他们带的礼物。 三人看得嘴角直抽抽,公爹婆婆这是出门捡钱了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气了? 三个儿子也被老爹老妈的豪气震得不轻,他们可是从小就接受老两口勤俭节约教育长大的,等他们坚定这样的过日子理念时,爹妈变了,就很突然。 老两口很满意儿子儿媳的反应,他们是有见识的人了,可不得让人惊讶一番,要不然这趟门,白出了。 汪家人也在,同样得了礼物。有师义锋任丹华他们买的,也有崽崽们买的,都是投其所好的礼物,汪家人乐得很。 就是第一次接受礼物的汪家新媳妇姜红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这么多好东西,不知道该不该收,收了,她又没回礼。 汪大嫂看出了弟妹的心思,低声笑道,“安心收下,以后你遇上什么适合他们的东西,买来送给他们就是,不用等价的,也不用什么太贵重的,主要是心意。比如康康喜欢布料,你见到特别的,就能给她买一块。比如小姑子婆母喜欢书,你看见觉得好的,也可以送,不拘什么,主要就是心意。” “我们家相处很随意的,你别太拘束,要不然反而弄得大家不自在。小墨他们都是没有心思的人,不过是惦记大家,想给大家买些东西而已,放宽心。” 姜红一听,便释然了许多,“好,谢谢大嫂提点。” “这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啊,还是太拘束,也怪秋阳,和他大哥一样,不会过日子,不会心疼人。不过秋阳还算好的,他大哥才气人,我刚来那会,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汪家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地方,孩子爸倒好,要么把我当家里的老熟人可劲使唤,要么把我当隐形人,一天到晚也不见搭理一回,要不是有小姑子在,我可能结婚当天就气得回家了。” 想起以前,汪大嫂又是气又是笑,她和汪大哥是相亲认识的,当时是自己点头答应的婚事,所以结婚后,虽然有很多不如意,但她不后悔,自己选的,再苦再累都要坚持下去。 姜红听了笑笑,在汪家这么久,汪家男人什么情况,她有了比以往更深刻的认知。不得不说,汪大嫂说得没错,汪秋阳算是父子三人中最好的,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附和汪大嫂。 毕竟自家的人,只能自家说不好,别人说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不过同样的,她不后悔,汪秋阳不会心疼人没关系,她又不是结婚后才知道的。也不会有失落埋怨,结婚前说了不在意,结婚后却因为这些不得劲,那是矫情。 如今的日子,她觉得挺好的,家里人没什么规矩,随意就行,亲戚也大方友好,没有算计。 平时上课就在婆家,放假了随时回娘家,带着丈夫回去住多久,家里都没意见,这样的好婆家,可不是人人都有福享的。 因为这样的婆家,娘家人对汪秋阳那点不通庶务的缺点,都忽视了干净,觉得这个女婿还是挺好的。 而且汪秋阳也不是没有优点,他虽然在人情世故上很欠缺,也不会甜言蜜语,对媳妇嘘寒问暖,但他脾气温和,不会冲自己喊,更别说动手打媳妇了,这点是汪家所有男人的优点,对媳妇很尊重。 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支持,家里钱财也都交给她打理,不会有花花心思,让她很安心。 想着,姜红嘴角全是甜蜜的笑,汪大嫂见了,也忍不住勾唇。 送完礼物,大家又开始热络的闲聊,聊这次出游。 在场的都是亲近的人,知道他们是出去游玩了,所以去了什么地方都能说。 解说人员,自然是季慧芳了。 别说,季慧芳还有演说家的天赋,说起一路历程来,抑扬顿挫,情绪饱满,可把一群人听得羡慕嫉妒。 崽崽们在旁边当捧哏,一会一个怪样,逗得大家哈哈直乐。 离家许久,师墨准备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一顿,这次出门,带了不少外地吃食,大家都吃个新鲜。 众人正聊得起劲,没有离开的心思,都应了下来。 师墨严谨让他们聊着,他们叫上帽叔先去看阵法,麻捷秒怡也跟在旁边,作为徒弟,得随时听师傅吩咐。 阵法是最简陋版的,用料差,布设的人也差,能坚持到现在,是奇迹。 师墨让麻捷秒怡将阵法里的黑气都驱散,这点事麻捷秒怡还是能做的。阵法不大,即便装满了也没多少黑气,对麻捷秒怡来说,不是事。 师墨便在旁边,重新布置了一个阵法。 阵法一出,高低立现,帽叔弄那个阵法,吸黑气是懒洋洋,跟没吃饱饭似得。 师墨这个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吸得呼呼的,肉眼可见各种污秽气息往这里汇聚。阵法还有绞杀驱散的能力,不用手工驱散。 弄好阵法,一行人又去河边。 帽叔弄的阵法,对河里的黑气吸引度不大,这里的黑气太多,阵法太弱。 所以他们来看的时候,河面黑气仍旧浓郁。 师墨扬手一挥,一片绿光铺散开去,吞噬着河面黑气,看得麻捷秒怡羡慕极了,她就只能弄些边角料。 黑雾被吞噬殆尽,即便是普通人,好似都能感觉到呼吸变得轻快了。 “帽叔,待会去通知大家,河水可以正常使用了。” “是夫人。” “还有,去找找华省在哪,问一问那个他请来的人现在在哪,李铁牛的尸体又被带去了哪。对了,李铁牛父母呢?” “都被那人带走了,因为是华省请来的人,我们都没资格留人,我待会就打电话去问问。” “好,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是夫人。”帽叔离开,三人沿着河道又走了一圈,在发现李铁牛尸体的地方停留了一会,这里的气息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看不出什么。 三人转道去了李棺材家。 他家被封了起来,其他人觉得这里晦气,不敢来,甚至周围的人家都吓得搬去了别处,之前还闹着等严大智回来,重新划分宅基地。 三人进了李家,不过一周多时间没人住,破败得如同十年没人住。 院子里屋子里的摆设,瞧着都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严利山说,华城来那天,第一时间就让人将这里看管了起来。 华城请的人带走李铁牛一家三口之后,看守才撤离,上了封条,也没人敢来随便撕,连小摸小偷都不敢进李家的门。 麻捷秒怡吸吸鼻子,脸立马皱了起来,“师傅,这里有股恶灵的气味,好臭。” 恶灵,邪恶的灵体。 闻言,师墨挑眉看向麻捷秒怡,她不知道龙族的鼻子是不是比狗鼻子灵,但麻捷秒怡的鼻子是真灵,恶灵气息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她竟也能闻出来。 “还闻见什么了?” 麻捷秒怡又动了动鼻子,“还有腐尸的味道。” 这个师墨倒是没发现。 腐尸,恶灵? 李家真热闹,可惜,他们回来的太晚了,气息都跑得差不多了,从这方面入手查的,也查不到什么。 三人在屋子四周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便离开了。 到家时,大家正有说有笑弄午饭。 这一顿同样丰盛热闹,午饭后,柱子几个崽崽就随着爹娘爷奶回自己家住几天,感受感受爹妈的爱。 闵巧早就抱着自家小崽不撒手了,将近两个月没见,可把她给想死了。小家伙黑了些,但小胳膊小腿上的肉肉硬实了些,也长了些肉肉,眼神越发明亮。 闵巧又高兴又失落,儿子长得好,当妈的自然开心,可儿子的成长并不是非要她参与,想想又觉得难过。 小遇遇还好,虽然想妈妈,但外面太好玩,妈妈……不重要了。 旁边被无视了彻底的严利河…… 下午帽叔才回来,说找到华城后,华城联系那边,但那人竟凭空消失了,连带李棺材一家三口。 华城很生气,已经向特殊部门问责了。 不过特殊部门那边说,他们派过来的人被人找到了尸体。 而过来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杀了他们部门人员的人,那边也在积极搜寻,但希望很渺茫,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天,出国了都有可能。 所以,线索和人都断了。 对此,师墨不作感想。 (本章完) 第678章 678二月来人 第678章678二月,来人 黑雾尽数被驱散,师墨布设的阵法没有撤,留在这里,只要有什么邪祟气息,都能吸纳,可以当做空气净化器使用,反正不占地方,不费钱费力。 没了黑气,那些昏睡的人,在师子谢老和一众医生护士的治疗下,大部分都康复出院了,有一小部分伤了根本,成了药罐子,以后得富养。还有极小一部分没扛过来,死了。 好在混乱算是过去了,倡廉市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严家大队,严大智检查了这两个月严利山的工作情况,发现他做得不错,便继续让他领头做事,尽快完全上手,可以让他这个当爹的不用操心。 严利山又喜又哀怨,高兴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肯定,哀怨本来以为可以卸下的重担,还得继续扛着,他害怕啊。 严大智可不管儿子乐不乐意,现在想得开得很,见识了外面的海阔天空,他觉得自己可以往养身方向发展,努力多活几年,以后和老婆子一起,跑出去多看看大好河山。 果然啊,这人的见识,决定他的心态。 以前整天待在严家大队这一亩三分地,就把这里当成了天,觉得这里没了他不行,觉得自己没了严家大队也不行。 结果都是他自己觉得,这世界,谁没了谁都可以过得很好。 要不是侄子侄媳妇,他们老两口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外面的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狭隘,认知多浅薄,会错过多少人生该有的精彩。 所以,现在手里的事,他是能放下就放下,能让儿子办的,自己决定不伸一根手指头,就连工分,他们老两口都捡着轻省的,低的做,反正他们一把年纪了,别人也说不着他们偷懒。 他们老两口挣这些口粮,足够老两口和老娘三人吃的就行了,不够的有儿孙孝顺,养了他们几十年,合该他们养自己了。 至于儿孙,年纪轻轻的,自己挣去,别指望他们补贴,他们可不做老黄牛,出钱出力,最后还不得好。 以前村子里就有不少这样的人,为儿孙掏心掏肺,临老了,动不得了,被嫌弃死。不过那时候没见识,觉得没什么不对。可出去见识了一圈后,觉得,简直蠢到家了,自己活着不好吗,为了一群白眼狼凭啥。 不得不说,这俩老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思想进步的速度,赶马都追不上,让儿孙跌破了眼镜,也让一众年轻时候为长辈活,老了为晚辈活的同龄人,惊掉了下巴,觉得俩老的想法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这可不是当爹妈该有的想法啊,为儿女子孙后代,豁出命去,也是值得的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老两口自己是怡然自得的,人生啊,何必那么较真。 二月,崽子们上学去了,严利山第一次挑大梁,带领全村人民,开始春耕,整个人慌得一批,面上得稳住,不能让爹嫌弃。 王裕西和沈水波带着人去巡视各地的孤儿院了,做最后的修整检查工作,准备大规模入住。 严谨带着七兄弟,带上特殊孤儿院里的五十多号人,进深山训练了。这两个月沈水波教了他们不少东西,基本工夫都有了,是时候进行检验了。 麻捷祖孙第一次见识农村生活,跑地里和严大智季慧芳学种地,用他们的话叫修身养性,师义锋任丹华也兴冲冲跑去体验生活,说玩了几个月,长了一大把肉,得减减。 这年头说减肥,就跟见到鬼一样稀奇。 所以,家里就剩个闲人师墨。 好吧,她也不闲,忙的事情还很多,一日三餐归她管,给贾票提供的货物得她管,各地各行的账目要她管。建造队修路队的各种决策也得她管,煤矿还会时不时送些账目过来,这么一算,她成了家里最忙的人。 好在有帽叔瑞塔和一众狼人帮忙。 二月中旬,村口来了个全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瘦骨嶙峋的乞丐。 自从严家大队的工厂开办起来之后,严家大队的人,许久没见过乞丐了。 一时间满是好奇,跑去看热闹。 被围的谷诖一脸囧色,他当乞丐不是一天两天了,被人围观还是头一遭,而且这次他真不是有意当乞丐的。 囧着一张脸询问,“那个,各位乡亲,我想找师墨,师同志,不知道有谁可为我带个路,十分感激。” “哟,你也找师同志啊?” 谷诖一听,这意思是找师墨的人不少? 谷诖刚要点头,另一热情乡亲便道,“这位同志,你打哪来?从哪听说的师同志,找她做什么?我们师同志可忙得很,你要是没正事,她可没空搭理你。你有什么事先跟我们说说,我们给你带话。” “就是啊,这一天天,总有人要来找师同志,结果屁事没有,这不是消遣人玩嘛。” 说着说着话题就歪楼了,谷诖听着大娘大叔替师墨抱不平,说那些没事找事的人有多可恶,谷诖完全插不进嘴,想解释都没机会。 也不怪乡亲们,师墨是严家大队的吉祥物,大家心知肚明,护得紧点无可厚非。 最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严家大队有今天,全靠师墨一个人的话,引得不少人前来看猴似得看师墨,他们能高兴吗。 虽说这话没错,但却不能拿去外边说,说得好,人人夸赞,说得不好,是会引祸上身的。他们没文化,可不代表没脑子。好名声是好,但好过头就危险了。 所以,村口有专人守着,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就会被大爷大妈围着审问。 谷诖觉得心好累,直到透过人群,看到姗姗来迟的蒙平英,谷诖差点哭了。“蒙同志,蒙同志,这里,我在这里。” 蒙平英是和谷诖一起过来的,不过她刚刚有点事,耽误了一会,让谷诖先自己过来,哪知道会被围上。 蒙平英也看不懂,疑惑着一张脸上前,“这是怎么了?” 大爷大妈对蒙平英熟悉,他们对师墨家的人都很礼遇热情,“哟,蒙同志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 “您可算是回来了,老首长和任同志师同志都很惦记您呢。” “是啊是啊,我头天还听孩子们念叨三舅妈呢。” 不管话真话假,众人这么热情,饶是性子孤冷的蒙平英都不得不扯个牵强的笑,对着众人点点头。 大家知道蒙平英不会寒暄,也没为难她,道,“蒙同志,您认识这人吗?他说来找师同志,我们没见过他,不敢随便放人进去,免得又是些不长眼,打扰师同志的。” 蒙平英听出了点意思,皱眉问,“有很多人来找我小妹?” “也不是很多,反正隔三差五就会来一个,说是听说严家大队全靠师同志一个人支撑,才能有今天,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这么能耐的人长什么样。” “开始我们不知道这事,接连来了三个之后我们才察觉不对劲,这是有人找事啊,所以我们就守在这,不让人进去。” 蒙平英面色微沉,“多谢各位了,等我回去了解了解情况,再好好感谢各位,这位同志是小妹夫的朋友,来请小妹帮忙的,他们认识,放心吧。” 众人一听,笑呵呵道,“既然是师同志和严老大的朋友,我们自然放心,这位同志,刚刚有怠慢的地方别介意啊,你们赶紧回家吧,谢我们的就不用了,没多大点事。” 蒙平英笑笑,带着谷诖回家。 谷诖第一次感受到了师墨在严家大队的地位,心底无限感叹,这样的地位对得起她神鬼莫测的能力。 到了家,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师墨在勤勤恳恳的算账,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实在不适合做这些零碎细致的事。 见到蒙平英和谷诖还有些意外,“三嫂和谷同志一起回来的啊,谷同志怎么成这样了?” 他们第二次见的时候,谷诖把自己收拾得挺好,没想到第三次见,比第一次见还惨。 蒙平英也有些嫌弃谷诖,默默的远离了一步,道,“我回来的时候,正巧让谷同志碰上了,他说也要来找小妹你,想和我同行,主要是他没钱买票,想我帮忙垫付,当然一路吃喝都是我付的。”蒙平英这直性子,可没有给谁留脸的习惯。 谷诖被说得脏兮兮的脸一阵红一阵囧,讪笑着看向师墨,“那个,这两个月忙着雕刻,没有收入来源,积蓄都花完了,所以不得不麻烦蒙同志。” 师墨呵呵,难怪会惨成这样,他所谓的积蓄,怕也就是那么三瓜两枣,能活到现在,纯属命硬。 “没事,自己人,你们都饿了吧,瑞塔,弄些热水,给三嫂和谷同志洗洗,再弄些吃的。” “是,夫人。”蒙平英接受良好,回了自己住的屋子收拾。 谷诖不但穷,还穷得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之前有的,都被他拿去换吃的了,就身上这套破破烂烂用来遮丑的。 所以这会师墨让洗漱,他只能更加窘迫的站着。 师墨了然,直想翻白眼,让帽叔拿套他能穿的衣服出来。 谷诖连连感激。 两人洗漱好出来,吃了东西,蒙平英去找安保队员,谷诖便将自己刻好的东西,递给师墨。 “师同志,您看看,这个行吗?” (本章完) 第679章 679给谷诖安排活 第679章679给谷诖安排活 谷诖雕刻出来的是女人相,也就是他亡妻的相。 玉石只有婴儿拳头大,谷诖手艺算不得好,但雕出的画像惟妙惟肖,可见很用心。 师墨也能感应得到里面谷章氏的气息很浓郁。 谷诖满脸忐忑看着师墨打量雕刻,小心翼翼问,“师同志,这个可行?” 师墨收回打量,看向谷诖,“你可信,这世间存在很多人类无法用解释的东西?”师墨就是想问他信不信鬼神之说。 “我信,”谷诖毫不迟疑,虽然他没见过,没遇到过,但是他信。以前是不信的,自从谷章氏死了之后,便开始相信,或许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用鬼神之说给自家找寄托,所以才会信的。 但不管因为什么相信,总归是信的。 师墨点头,信就好解释多了,“我之前观你周身,因为对谷章氏执念过深,而产生了,带有谷章氏魂魄气息的气,这些气本身无大用,端看怎么用。” “让你雕刻时,全身心回忆你和谷章氏的过往,也是为了在加强气的同时,将这些气,雕刻进玉石里。从而以玉石为媒介,对带有谷章氏魂魄气息的气就行养护,使其成长壮大。” “我会在玉石里落符咒,等气集聚到一定程度时,符咒可使气凝聚成型,如果运气好,便会生出带有谷章氏气息的魂魄,但这魂魄还是不是谷章氏不好说,而且想要生出魂魄,也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就帮你弄,但你别抱太大希望,这事我也无法保证什么,不愿意就算了,戴着这玉,也算是你对亡妻的一个念想。” “我愿意,请师同志帮忙,我愿意。”谷诖激动得眼眶通红,虽然师墨说的很多话他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明白,这块玉雕里,很有可能生出亡妻的魂魄。 意思是,他还能有见到亡妻,跟她忏悔,告诉她,她爱她,不是弟弟对姐姐的爱,是那人对女人的爱,还能有求得原谅的机会。 这冲这一点,谷诖心下坚定的想着,即便付出一切都愿意。 师墨没再说什么,一个小型符咒,凭空画出,隐进玉雕就行,顺手交还给谷诖。 “带在身边,多行善事,有助于气息凝聚。” 谷诖接得小心翼翼,极力克制,也忍不住双手颤抖,“谢谢,谢谢师同志,不管成不成,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我愿意用命来报恩。” 对于总有人想要用命来报恩这事,师墨是真的很无语。“不用,我要你的命没用,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或许就是缘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多行善事,心怀希望,会有梦想成真这一天的。” 谷诖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钱,但对上师墨明摆着的嫌弃,还是有些受伤,但觉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至于行善,顿时面露囧色,“不瞒师同志,流浪这么多年,我好想已经忘了该这么像个普通人一般过活,更别谈做善事或是其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根本找不到目标。所以,我想跟着师同志,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好歹没蠢到家,您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学。” 师墨扬了扬眉,一个流浪十多年的人,想要他规规矩矩的做事生活,确实有些难度。 便想了想,道,“这样吧,在西北,我承诺了一个朋友,替他管理五个油田,不过油田如今还不宜公之于众,需要做些前期准备。正愁找不到谁去负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将这事交给你,具体怎么做,你可以问问裕西,或是那边的人。” “油田关乎整个西北的未来,如果做好了,对西北人民来说,绝对是活命的恩情,也是一大善事,于我们双方都有利。” 谷诖大喜,他不懂管理油田,也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但只要有活有目标就好,他愿意学,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应该没有随着年龄退化,学起来不难,“我愿意,谢谢师同志。” “不用客气,你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油田的事很重要,我不放心随便往外交,阿谨常说你是个心怀大志,聪慧,有大能力的人,他很信任你,我也信任你。” 谷诖鼻头一酸,偷偷红了眼眶。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全身心的信任。 “师傅,师傅,我回来了。”满身泥的麻捷秒怡蹦蹦跳跳的往家跑,隔了老远,就开始喊。 谷诖赶紧擦擦眼睛,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师墨假装没看到,一个大男人感性成这样,也是没眼看。 扬声回应麻捷秒怡,“这会回来做什么?还没下工呢?” 麻捷秒怡嘻嘻哈哈的跑进来,献宝似得举起手里的笼子给师墨看,“师傅,你看我逮着什么了?”笼子里面有条起码三斤重的大黄鳝,太大了,看起来还有些渗人。麻捷秒怡作为一个小姑娘,完全不带怕的,激动得脸都红了,“师傅,大不大,是不是很大?大家都羡慕死我了,他们说从来没逮着过这么大的黄鳝。” 师墨笑,“确实运气不错,想怎么吃?” “鳝鱼面。”不假思索的就出口了。 师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麻捷秒怡嘿嘿傻笑,“那个,师傅,是师公他们说想吃鳝鱼面,师公说师奶做的鳝鱼面一绝,他能和两斤酒。说是这一条怕是不够,这会还在田里抓呢,我们晚上吃,等师弟师妹们一起吃。” 师墨哭笑不得,“我看是你想吃吧,倒是会找借口,黄鳝先养水缸里,晚点我来收拾。” “得嘞。”跳脱的姑娘把黄鳝扔水里又想跑,路过谷诖时,终于想起还没给客人问好,“你好大叔,我是师傅的徒弟麻捷秒怡。” 谷诖不太适应普通人之间的招呼,僵硬的笑笑,“你好,我姓谷。” “哦,咦?”麻捷秒怡突然发现什么,凑近谷诖嗅了嗅。 谷诖头皮一麻,缩着脖子往后躲,“小同志有,有事吗?” 师墨一看她这样子就想起她往王裕西身边凑的模样,脑袋有些疼,“秒怡,有事说事,不准捣蛋,没礼貌。” 麻捷秒怡摸着鼻子讪笑两声,“是师傅,那个师傅,我闻到他身上有魂魄气息,但是又不像,好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是带了魂魄气息的执念。” “哦,”麻捷秒怡似懂非懂,“师傅,我下地去了。” “去吧,把鞋穿上,一个姑娘家,别总是光脚,对身体不好。”麻捷龙卒再疼爱孙女,他也是个粗糙粗心的汉子,很多姑娘家的事情都不懂,比如,女人天生体寒,需要时刻保暖防湿防寒这些事。 所以长这么大,麻捷秒怡糙得跟汉子没什么两样,也就是到了师墨家,家里的女人,时不时提点她一句,她才知道原来当女人这么麻烦。 “知道了师傅。”糙惯了的姑娘哪会习惯拘束,敷衍的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跑到门口突然刹车,猛的回身,看向师墨,“师傅,我想起来了。” 师墨抚了抚额,“你想起什么了?”一惊一乍的,心脏不好的,怕是受不住她这么吓。 麻捷秒怡哒哒跑回师墨身边,激动又急切,“我想起了大师哥的魂魄为什么会那么怪异了。” 师墨挑眉,重视了起来,“你说裕西的魂魄上有我和你师爹的魂魄气息。” “对,但是我想不明白,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魂魄上会有相同气息。可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了,那就是大师哥的魂魄本来残缺,是师傅和师爹用自己的魂魄,替他修补过,所以才会有你们的魂魄气息。” 师墨凝眉,“可我和你师爹的魂魄都是完整的,并没有缺失。而且我们遇到裕西的时候,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这样的感应。” 麻捷秒怡抓耳挠腮的原地转圈,“是啊是啊,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但是我可以肯定,大师哥的魂魄,就是您和师爹的魂魄一起帮忙修补起来的,这个错不了。可是为什么你们的魂魄没有一点缺失,你们和大师哥以前也不认识,为什么?” 麻捷秒怡越转越快,就在谷诖即将被转晕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凑近师墨,神秘兮兮道,“师傅,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说不定你和师爹前世替大师哥修补了魂魄,大师哥今生来报恩的,所以你们才会天生亲近。” 师墨瞳孔骤然一缩,如果说麻捷秒怡的前世今生论,只是心血来潮的猜测,那么,她便能肯定,前世今生是真的存在。 可前世,她就和严谨认识吗? 又是怎么遇上王裕西的? 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恍然间,师墨想起了王家老爷子临终前对她说的话,他说你终于来了,他说裕西是新生。 这之间,必定是有联系的。 只是是什么联系,一时半会怕是弄不清。 “行了,下地去吧,这事不着急。” 麻捷秒怡抓了抓脑袋,有些丧气,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知道了师傅。” 麻捷秒怡垂头丧气离开,师墨让帽叔给谷诖安排个住处,先暂时在严家大队待一段时间,做些准备再到西北。 谷诖自然没意见,他什么都不懂,是得先学些东西。 (本章完) 第680章 680蒙平英调查的事情 第680章680蒙平英调查的事情 中午,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饭都吃一半了,蒙平英才回来。 瑞塔忙给她拿碗筷,任丹华问,“小墨说你们大上午就到了,这么久工夫忙什么呢,饭都赶不上?” 蒙平英灌了一大杯水,道,“我上午和谷同志到的时候,在村口遇到大爷大妈,说了小墨被人围观的事,我觉得奇怪,就去查了查。” 这事家里人都知道,不过没放在心上,毕竟师墨确实称得上传奇,要不然严家大队的人,也不会默认她为吉祥物。有人好奇,情理之中的事。 蒙平英去查了,他们便顺势好奇问上一问。 “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传出消息的人是陶来仓一家和妹夫的外家。” 这倒是让人意外,任丹华皱眉道,“小谨外家不满小墨,这事我们知道,但这个陶来仓,就是陶来顺的弟弟吧,他怎么也对我们家小墨有意见了?”任丹华有些生气,一个嫁出去的男人,凭什么找她家小墨的晦气,真是给他脸了。 师义锋也暗戳戳的想着,是不是要找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人套上麻袋揍一顿。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不知道为什么,在歪道上越走越远。 蒙平英冷哼一声,要不是这会是白天,她早就去揍人了,哪用等公爹挑日子,“还不是无能者的阴暗报复,损人不理解的愚蠢手段。陶来仓有个女婿,姓翁,是隔壁县的,说是什么厂的运输队司机,得知我们车队待遇好,几次三番想进。不过考核的时候,因为心思不正,技术不过关,而被拒绝。” “后来陶来顺受伤,陶来仓带着女婿来陶家,企图让陶来顺将工作让给姓翁的,被陶来顺拒绝。一而再的,陶来仓一家和姓翁的心里都生了怨气。后来偷偷摸摸打听,知道运输队有小墨的一份,便对小墨怀恨在心。可能也是柿子挑软的捏,周同志有个华省当连襟,他们得罪不起,就觉得我们乡下人好欺负。” “妹夫外家自从在小妹这里吃了瘪,一直都心有怒气,只是不敢发作而已。不知道打哪打听到了陶来仓一家,便主动找上去。双方一合计,相互之间可能有过什么猜测,自以为是的觉得知道了所有,认为严家大队的今天,是小墨一个人的功劳,没有小墨严家大队便什么都没有。” “他们猜想,可能小墨的能力也没这么大,但有妹夫,肯定是妹夫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和小墨一起建起的工厂和车队,严家大队就挂了个名。这样的想法,让这些人认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沾沾自喜。” “于是夸大其词,明赞暗讽,将严家大队的一切,都归功在小墨身上,企图引起别人过分关注,从而查出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让小墨和整个严家大队倒霉。” “这也算是他们自诩聪明的另类计谋,想着即便查到他们头上,也怪不了他们,毕竟他们说的都是好话,不管什么时候,可都没有夸人还犯错的事。当然,除了让小墨倒霉之外,更重要的是,严家大队没了主心骨,他们想做点什么,都轻而易举。不管是工厂还是车队,都能插一脚,更甚至全部掌控。” 农忙,严大智季慧芳和严老娘都在这边吃,闻言,季慧芳冷笑,“脸比屁股大,什么玩意也敢打工厂车队的主意,也不怕嘴巴张太大,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噎死。” 严大智老脸漆黑,这是把主意打到他眼皮子底下了,当他是死人啊。“小谨家的,这事你别怕,有叔在,不说陶家那几个杂碎,翻不起大浪,他们人品不行,说的话就会大打折扣,不会有人信。就是易家那一窝窝囊废,也别想仗着小谨的脸面,在我严家大队的地盘搅风搅雨,马不知脸长,还敢打这些不知所谓的主意。老子亲自上门,好好问问文婆子,是不是真的胆子大过天,不要脸又不要命,一次教训不够,接二连三的找茬。” “就是,小谨家的,你可别动气,不值当,这事有叔婶在,肯定不让你受委屈。咱们问心无愧,即便有人信了,要做点什么,咱也不怕,尽管来查,干干净净的不怕查。易家一家子废物点心,没完没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别担心小谨为难,有叔婶在,面都不用你们出。”季慧芳气得不行,出去一趟后,战斗力更强了,现在就想撸起袖子干架。 师墨倒是不觉得什么,更不会为了些跳梁小丑动气,“叔婶,你们别气,我一点不在乎,这点小把戏对我来说不痛不痒,造成不了伤害。这事啊,你们也别管,等阿谨回来,让他去处理,之前就说要处理这事,一直忙,没顾得上。阿谨出马,以后他们绝对不敢再有歪心思的,算是一劳永逸。” 严大智季慧芳听严谨去处理,便觉得更合适,点头应下。“也行,要是你们不方便,就来跟叔婶说,一群臭虫,真是没完没了了。” 关于严谨外家,作为娘家人的师义锋任丹华不好开口说什么,反正严大智季慧芳都是拎得清的,也不担心自家闺女吃亏受委屈。。 吃过午饭,中午休息一会,下午照常下地。 晚上,严利河得知谷诖来了,特地过来,请到自己家好好招待了一顿。 师墨和任丹华就给大家伙做鳝鱼面,老爷子们上午加下午的劳动成果很不错,有十多斤,加上麻捷秒怡那根大黄鳝,将近二十斤,配上从西南省换的调味料,老老少少都吃得直呼过瘾。 严谨带着七兄弟和五十多个孤儿,在山里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包括七兄弟,全都被虐得死去活来,但能力却有很明显的提高。 五十多个孩子,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窥视到了另外一种生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在孤儿院里,在外面流浪,或是在任何地方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活下去,长到一定年岁,就能去找活干,养活自己,不用挨饿受冻,不用寄人篱下。 孤儿院里的人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本事,他们都觉得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学起来只为敷衍,为了打发时间。 可这半个月,心态每天都在变化,感受到了能力带来的满足,感受到了强大给自己的自信,感受到了,人,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如今,变强,成了他们唯一的念想。 对于这些孩子的能力,严谨虽然不是很满意,不过,对他们的状态,还算欣慰,至少这半个月没有白训,他们的认知不再止步不前,得过且过。 “我想,经过半个月的集训,你们大概都察觉到了,现在你们所在的孤儿院,和以往的不同之处。你们以前或多或少都在其他孤儿院里待过,他们每天做些什么,将来可能做些什么,都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一早就能一眼望到底的生活。” “但在这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怎样,下一秒会怎样。这份不一样,好坏参半,并且不是无偿给与,我会对你们有更高的要求,更辛苦的训练,甚至有可能会为此丧命,有可能成为你们毕生的噩梦,所以,这份不一样,未来是什么样的,就是我,都无法预料。” “当然,我不会强人所难,这半个月,是我给你们的适应期,已经初级体验。回去之后,我会找机会安排你们到普通孤儿院感受感受他们的生活,如果你们觉得那样的生活更适合你们,可以选择留下,孤儿院对你们和其他人都会一视同仁。但选择回来的,迎接你们的是比这半个月更残酷,更危险的训练。” “并且,如果选择回来,你们将来要面对的人和事,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存在。所以,都好好考虑清楚,选择的机会就这一次,你们都是受过苦难的孩子,比在父母关怀下长大的孩子,更懂现实,更懂生活中的残酷,相信也更加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人生不会一直有无数个选择等着你,很有可能,这一个选择,会觉得你的一生。而在我这里,也不会给你们反悔的机会。这次的训练就到这里,大家列队跑步回去,休整三天,我会安排你们去其他孤儿院。” 五十几个孩子面色各异,他们不是娇花,明白自己没有父母疼爱纵容,所有的选择都得靠自己,未来的人生,也只能靠自己,他们没有任性耍赖的资本。 严谨的话,他们能听懂,大概就是选择普通孤儿院,他们就会和普通人一样长大,生活,过着平凡的人生。 但选择留下,不管人生是怎样的,不管人生能走多远,但肯定会每一步都是精彩刺激。 只是这样的人生存在很多危险,比普通人多上百倍的辛苦。 他们没有着急下做抉择,三天时间,会认真思考。 七兄弟站在严谨身边,面色有些凝重,“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本章完) 第681章 681兄弟告白坦白 第681章681兄弟告白,坦白 严谨对交付后背的生死兄弟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闻言轻叹,“欧国一行,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和血族存在死仇,如今的安稳,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血族恢复,终将有一场硬战。这些孩子,或者还会再加入更多孩子,训练出来都是为了备战。” “当然不止于此,我们家的不同,你们都知道,怀璧其罪,我不敢肯定,我们家的一切,永远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我也不敢托大,可以以一人之力,抵抗全世界。所以,在那一天到来前,我得做准备,为了护住家人朋友,不得不做的准备。” “对于你们,我没有要求,只希望在我能力范围内,护着你们好好活着,为国奉献之后,可以功成身退,过几天平凡人的日子。即便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不管你们将来为国还是为家,都能有不败的能力。” “我们家的事,我不会牵连你们,也不想牵连你们,如今我们是战友,将来是朋友,这一辈子都有割舍不开的情谊。只是我们的人生,不应该搅合在一起,你们要有自己的人生,为自己的将来奋斗,做准备。” 徐成海蹙眉道,“小谨,几人当中,我的年龄最大,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严谨笑着拍拍徐成海的肩,能有什么问题。 徐成海也笑笑,“虽然在工作上,你是我们的头,但在生活里,我自认当个老大哥还是很称职的。我不管你是怕连累我们,还是怕我们拖后腿,反正我徐成海这辈子都认定了你这个兄弟,不管享福还是冒险,都是要一起的,别说什么各过各,不打扰的话,听着闹心。” “就是,谨哥,咱们可是生死兄弟,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我们的心了,我们不怕死,就怕兄弟不信任,有事招呼一声就行,没得好处我们占了,有问题就跑了,我们还要不要脸了。”侯力楼上严谨的肩,他个子小,垫着脚都费劲,样子有些滑稽。 这会倒是没人笑他,其他兄弟都在忙着表忠心。 严谨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也没想过撇下你们,只是话我得说在前边。我不想你们不明不白受到伤害,竟是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不管如何,咱们兄弟,一生守望。” 七人扬声大笑,男人之间的友谊,靠的不是花天酒地,而是患难与共。 严谨一行人下山后,先将孤儿院的孩子们送回去,再回的家。 到家时刚好中午,在山里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吃过午饭,七兄弟就躺下了。 严谨便搂着媳妇,在屋子里说话。 “过两天我送他们去普通孤儿院待一段时间,也算是给他们冷静的时间和空间,未来的路,不是那么好选的,跟在我们的身边,尤为危险,我不想他们因为心里有怨而成为不定因素。做好选择,将来才能全身心的做事。这次之后,就该教核心的东西了,心性不稳的,也不适合继续留下。在这期间,对他们的监管不能松懈,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师墨闻言点头,“放心,我没点头的事,他们开不了口。”每个孩子身上,她都留了小小的符咒,某些特地的词和话,即便到嘴边了,他们也说不出口,也写不出来。 “那就好,裕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孤儿院的事都忙得怎么样了?” “上午刚来过电话,说孤儿院都已经正式开始接收孩子,事情很顺利,再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到时候也会再带些有潜力的孩子回来。对了阿谨,之前秒怡跟我说了个事,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师墨跟严谨说了他们和王裕西可能拥有前世的事。 严谨听了并不震惊,反而觉得这才合理,“没有谁和谁的亲近交好,是无缘无故的,放在以前,我对前世今生嗤之以鼻,但墨墨你的亲身经历,让我坚信不疑,前世今生是确实存在的。如果真如麻捷秒怡说的那般,前世我们为裕西舍魂,今生裕西前来报恩,这是我们的缘。” “是不是也说明,我们不但有今生,也有前世?要不然裕西也不会同时拥有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我会很高兴,因为我们拥有了更多曾经,也能够拥有更多的未来,我们注定不管过多少世,遇到多少事,都应该在一起。” “但不管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和裕西之间拥有了无法割舍的情感,才会在今生重聚。不管事实是怎样的,我们是一家人就行。” 师墨在严谨怀里蹭蹭,是啊,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家人,这就够了。 师墨不再纠结这事,换了话题,“阿谨,这两天有空的话,你跑一趟易家,彻底解决了,免得总是蹦跶。” 易家和陶来仓一家弄出来的事,不痛不痒,不管吧,膈应人,管吧,又觉得浪费精力。 跟臭虫似得,让人厌烦。 严谨微微蹙眉,“严家大队生活好起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易家从去年开始才冒头,说他们消息滞后,有些太牵强。再有陶来仓一家,他们是从哪打听到车队有你一份?这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他们应该打听不到才是。”毕竟不管是陶来仓一家还是翁家,都没有资格能力接触到知道这件事的人。 所以,是巧合,还是他们背后有人? 师墨之前并未想太多,严谨这么一提,确实存在疑点。“三嫂没有查到有第三方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运气好,无意间在什么地方知道的吧。” 严谨应了声,但心底总觉得不简单,决定好好查一查。 “我明天跑一趟易家,至于陶来仓那里,先跟陶来顺提一提,他要是没本事将事情解决好,我们再出手。不管陶家兄弟关系如何,始终是兄弟,我们也算是陶来顺老板,对员工还是要多些容忍。” 这事师墨没意见。 小两口说着话,睡了个午觉。 下午,严谨去找了季慧芳严大智,挑明了身世。 老两口不知怎么的,没有生气,意外,或是难过,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大概觉得严大强那样的人,不配有严谨这样好的儿子,如今严大强还在潜逃,别人说起来时,总会带上严谨,话里话未都是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让他们很生气。 如今,知道两人不是父子,他们是打从心底里高兴的,为严谨没有那样糟心的爹而高兴。 至于严谨没了和他们的血缘牵绊,这不重要,老两口一点不古板,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靠血缘维系的,是最浅淡的,一碰就碎,靠心维系的,才能长长久久。 严谨没有严家血脉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他们看着他长大,孩子也孝顺懂事,这就够了。 “小谨啊,婶子知道你以前不跟我们说这个,是怕我们多想。你放心,不管你姓什么,身体里淌着谁的血,你就是我侄子,比亲儿子都亲的侄子,谁也不能说什么,谁也不能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就认你这个人。” 严大智在严谨的肩上拍了拍,道,“是啊小谨,叔婶不是那等老顽固,家里也没有了不得的家产需要血脉至亲来继承,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个姓,就能抹灭的。” 严谨笑道,“我懂,我知道堂叔堂婶疼爱我,并不是因为我姓严,以前没说,也不是怕堂叔堂婶不要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易家闹腾得厉害,我怕你们因为顾忌我,而被易家占了便宜,受了委屈,所以才告诉你们。” “明天我会去一趟易家,把这事解决了,以后我的亲人就只有堂叔堂婶一家和岳父岳母一家,其他什么人来,不管打着什么旗号名头,都可以不用给我留面子。” “行,你这么说,我们都懂了,放心吧,堂叔还没老,守住你的小家,能够办到。在咱们严家大队的地头,没有受外人欺负的道理。” “谢谢叔婶。” 这事说开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更近了。 翌日,严谨一大早就出门了。 易家这会正在家里做美梦,觉得严家大队的一切都会成为囊中之物,从而不再上工,不再干活,整天就在家里做白日梦。 大中午了才晃晃悠悠起床,文二丫直接过上了皇太后的生活。 “老大媳妇,水呢?” 文二丫的三个儿媳妇恨死文二丫这个老虔婆了,但又不得不为了好日子折腰,低眉顺眼的伺候。 “娘,水来了,有些烫,您吹吹。” 文二丫翻着吊睛眼,跟没听到似得,喝了一口,五六十度的水,有些烫,也不至于烫死。 文二丫却夸张的嗷了一嗓子,劈头盖脸给大儿媳砸了过去,“你个不要脸的小婊砸,你是要烫死老娘啊。” 易富冲过来就给了自家媳妇一巴掌,“你是怎么伺候娘的,这点事都做不好,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老大媳妇气得胸口直颤,想到以后的好日子,又忍了下来。 捡起搪瓷缸,给文二丫点头哈腰道歉,然后才弓着身子退出去。 易富淬了一口,转头就给文二丫捏肩,“娘,您别生气,等工厂和车队到手,我就把黄脸婆休了,给您娶个乖巧听话能干的儿媳妇。” 文二丫满意的点点头,“娘知道,我儿子最孝顺了。” (本章完) 第682章 682翁家易家的白日梦严谨查到的消息 第682章682翁家易家的白日梦,严谨查到的消息 走出门的老大媳妇恶心得想吐,和两个妯娌对了一眼,彼此都是愤恨。 易富易福易发财三兄弟都是一个德行,愚孝,暴躁,没本事,爱打老婆,三妯娌没有一个有好日子过。 但又都是有野心有算计的,舍不得易家即将得手的好日子,给自己找了个忍辱负重好借口,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十分伟大,实则不过自私又自利。 和易家相似的陶来仓一家以及翁家,也做着同样的美梦,“爸,你说严家大队厂子和车队,一个月能挣多少?” 翁翔问他爹翁旭国。 翁旭国一脸老狐狸的算计,不动声色看了眼旁边的陶来仓一家,脸上满满的嫌弃,“那样的小厂子,能挣什么钱,乡下人不懂事,没见过世面,一点小惠小利,就能沾沾自喜。车队更不用说了,你自己就在车队做,还能没数吗?” 翁翔心思一转,就明白亲爹的意图,这是不想陶家人知道太多,免得到时候不知足。 “爹说得有道理,要不是……我还真懒得动手。”语气里的嫌弃,和他爹如出一辙。可见父子俩这么配合不是一次两次了,动作娴熟,表情到位,默契十足。 翁旭国很满意儿子的反应,笑道,“没事,厂子小,车队不景气,以后我们多帮着点,总能起来的。” 翁翔连连称是。 苏桂文母女三人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满眼希冀,感觉好日子已经到了兜里。他们也觉得乡下地方的小厂子,上不得大台面,挣不了钱,但要是翁家人愿意帮忙的,那肯定没问题,到时候,他们也是有厂子的老板了。 相对于做白日梦的母女三人,陶来仓就十分清醒。 垂着头,眼里全是鄙夷和冷笑,不管是自以为是的翁家人,还是愚蠢到家的母女三人。 翁家人是把他们一家子都当傻子哄了,车队工厂挣不挣钱,单看严家大队人穿的衣服就能看得出,可没有一个带补丁的。 人人都红光满面,小孩虎头虎脑可不是小惠小利能做到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也就苏桂文母女三人蠢得天怒人怨不自知,还一心嘲讽别人没见过世面,也够丢人的。 再说了,真要是小惠小利,就翁家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会这么积极,骗鬼呢。 翁家人不但把他们一家人当傻子哄,还觉得整个严家大队的人都是傻子,真以为严家大队办得风生水起的厂子和车队,靠的是傻人有傻福,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得到,想屎吃呢。 虽说那些传言,他也将信将疑,但从未想过凭借几句传言就拿下工厂车队。 即便那些话是真的又如何,别人不知道,他在严家大队生活多年,还能不知道? 严大智是什么样的人,严谨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即便工厂车队真是严谨两口子的功劳,靠他们两口子才建立支撑起来的。 即便他俩都倒了,外人也别想沾染工厂车队分毫,一严大智的性子,怕是毁了都不会让为人沾了便宜。 更何况,传言不是还说了,人家有省城关系吗? 这些人怕是已经被欢喜冲昏了头脑,只愿意看自己愿意看的,其他管你是什么,都装不知道,也是可笑。 但这些话他不会说,反正说了,这些人也不会听。 作吧,总能把自己作死的,到时候他要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资格嫌弃他是个赘婿。 严谨出了严家大队,先去找张黑狗,要了易家翁家的信息。 至于陶来仓,没管。 不是看不起他,实在是他真没什么能耐,这事即便他参与了,也是个被动的马前卒,没什么大用。 从消息上看,易家翁家都没有和外来人或是平时没有来往过的人有过接触,这段时间,倡廉市也没有外来人员是和他们有关的。 不过严家大队却有一个人的行动轨迹,和易家翁家接头,传播言论的时间点对得上。 这人叫丁龙贵,第一批来的知青,如今在严家大队六七年了,一直没能回去,也没有和村子里的人结婚,坚守在知青点,帮着严大智照看知青,平时有新的知青来,也由他帮忙带领,熟悉这边的环境和生活。 话不多,存在感不高,是个很老实的男人。 以前出村的时间不多,但这两年,突然就多了起来,来往信件也不少,重要的是还有汇款,都是这两年才有的。 严谨让张黑狗再找人好好问一问,这个丁龙贵出村后都做了什么,去了哪,越详细越好。 张黑狗经营信息网这么多年,手底下笼络了不少能人异士,不但眼睛利,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脑子好使,记性好,只要是见过的,都能记住。或许当时没有在意这么一个普通人,但给他们一个点,肯定能回忆起来。 当然,这些能力不是天生的,是师墨用药和特殊办法,后期培训出来的。 这些人不用做什么,就是每天大街小巷的乱转,看到什么就记下来,回来整理成册,再拿到莫存那里汇总,扩大关系网。这些人可不是小喽啰,是信息网里的核心人员。 如今的莫存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了,稳重,老成,身上有股书卷气息,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觉得是个高学历的海归。 当然,真要论学识的话,莫存的学识比许多海归都好,只是时运不济,不能上学,没有文凭,全靠这些年师墨的资助帮忙,自学得来。 在信息网里这几年,每天记录各种故事,寸步不出,却能纵观世界,这样的经历,没有让他变得木讷寡言,反而练就了他十分宽阔的内心,好似拥有了七窍玲珑心一般,能看透世间一切,也能海纳百川。 整个人透着一股淡雅随和气息,总是带着温和无害,温暖人心的笑。看似对谁都温和有礼,只有真正熟悉的人,才懂他是个感情十分淡漠的少年。 在师墨的教导,培养,训练下,拥有少有人能及的潜能和能力。 所以,在拥有这么多人才的信息网里,严谨要的东西很快就送来了。 易家翁家,确实是丁龙贵唆使来找事的。 至于丁龙贵为什么要这么做,话题就有些远了。 丁龙贵是第一批来的知青,同批的人里,熟悉的有邵元,有因为一篓子鱼草将安安扇进水潭的艾淑仪,黎美美几人。 而丁龙贵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帮被送进大牢,被噩梦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死在里面,前年才被艾家想方设法弄出来,去年才缓过劲的艾淑仪。 丁龙贵偷偷喜欢艾淑仪,这事艾淑仪也知道,不过因为看不上这个长得不出众,能力不出众,家室不出众,平平无奇,可谓是低到尘埃里的男人。 不过去年她缓过来,侥幸捡回一条命之后,对自己的遭遇始终心气难平时,便想到了这个男人。 主动联系后,想让他帮自己出气,虽没明说,但透漏出来的意思是,只要她满意,就愿意和他在一起。 丁龙贵不是个胆大的人,心思有些阴暗,却又没有大本事,思来想去,就想了个这么个主意。 承诺了一家翁家一大堆好处,表示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当然,两家人也不蠢,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所以,艾淑仪还给丁龙贵汇过款,用来买通人手,加上他们帝都人的身份,很快便让易家翁家打消了疑虑,开始做着美梦,传播流言。 虽说丁龙贵对艾淑仪有好感,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淡,何况还是个单相思。 即便有艾淑仪的承诺,丁龙贵也清楚的知道,他离不了这里,艾淑仪也不可能会来这里,所以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在加上他本身胆小怕事,无能又阴暗的性情,做这事的时候,就没怎么用心。 只是自我满足的想着他想了办法给艾淑仪出气,事情也都交代了出去,他问心无愧。 至于交代出去的事能做到什么程度,十分佛系的不管不问,反正不管如何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 严谨觉得自己花这么多心思查,得到的是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答案,实在浪费时间。 而翁家易家要是知道自己赖以依靠的强大靠山,是个这么无用的男人,知道自己幻想的好日子,只能是幻想,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虽然结果失望了些,但能解决麻烦,严谨还是很满意的。 拿着要的东西,也没多待,直接往隔壁县易家去。 严谨来过易家,虽然那时候很小,但记得很清楚,毕竟那天的记忆很深刻。 那个名义上的娘死了之后,严大强不养他,严大智看不过去,便带着他来易家,希望易家能收留他。 结果,话没说几句,就被文二丫以各种恶毒的诅咒给骂了出来。 当时面对文二丫尖酸刻薄,堪称狰狞的面孔,严谨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张脸实在过于生动。他并不害怕,只是觉得,丑,好丑,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丑的人。 多年后再次来到熟悉的大门外,这扇门比记忆中的更破,院墙好似也比记忆中的更矮更残缺。 他站在院子外,能毫无阻碍的将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文二丫如同老佛爷一般,躺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三个儿子或坐,或歪,也在旁边,相互说着未来好日子的规划,这梦,做得可畏是酣畅淋漓。 孙辈在院子里嬉闹,好似因为家里和谐的氛围,更加无忧无虑。 (本章完) 第683章 683易得钱文二丫的过去 第683章683易得钱文二丫的过去 三个儿媳就跟丫鬟一般,伺候在左右,眼底有极力克制的愤怒和算计。 至于他名义上的外公易得钱,跟狗一样缩在角落,和院子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也是他第一个看到了院子外的严谨。 眼神由开始的疑惑,逐渐凝重,再到最后的惊恐,竟是吓得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假装别人看不到他。 严谨挑眉,直接推门而入。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院子,一瞬间陷入诡异的平静里。 院子里的人齐齐看向严谨,眼神带着疑惑,似在想这人是谁,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当严谨淡定的回身,将院门关上,再回头,冰冷的瞧着院子里的人时,易家人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这是特地来找他们的,而且,是找茬。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信不信老子告你私闯民宅。”易发财梗着脖子冲严谨叫嚣。 严谨冷冷一扫,想扑过来推搡他的易发财就萎了,缩着脖子退到了文二丫身后,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怂。 易富易福俩兄弟见状,也默默的缩起了脖子。 三个儿媳和孙辈孩子,更是在严谨进来关门的一瞬间,就躲到了屋子里,躲祸的一把好手。 文二丫好歹是这一家的主心骨,虽然为严谨身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气势感到害怕,但好在没有落荒而逃。 还能冷静的思考,“你是严家的小……子?”杂种两个字在严谨冰冷的注视下,终是转了个弯憋回去了。 严谨脸上毫无波澜,冰冷的视线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半秒,最后落在文二丫身上,“我的来意,你应该明白吧?” 这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文二丫心思急转,一双吊睛眼滴溜溜转,“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赶紧滚,我家不欢迎你。” 严谨冷笑勾唇,“当年你们和严大强合伙害死易大丫,这事你也不知道?”易大丫是严谨名义上那个娘。 文二丫瞳孔一缩,有些心慌,却被很好的压制,只表现出了尖酸刻薄,“不知道,赶紧滚。” “你和易得钱合伙害死易王氏,这事也不知道?”易王氏,就是易得钱的前妻,易大丫的亲娘。 缩在角落的易得钱眼皮动了动,假装没听见,继续龟缩。 文二丫枯槁的手一抖,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欲盖弥彰的怒吼,“我不知道,都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赶紧滚,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要不然老娘对你不客气。” 文二丫虽然有些慌,但并不恐惧,因为她知道,这些都只是严谨的猜测,他拿不出证据,很有可能是在诈她的话。所以脸上的愤怒,多过害怕,这是有恃无恐。 严谨嘲讽勾唇,“走?你们到处散播流言,不就是为了让我上门了,走了岂不是对不起你们的辛劳。易大丫易王氏的死,你们不承认是自己做的,那张得驴呢?那个易得钱婚内和你勾搭在一起时,你以张喜发未婚妻名义,吸干了钱财,随手抛弃的男人张得驴呢?是不是也忘了?” 文二丫身形一晃,惊恐的看着严谨,嘴唇直哆嗦,看样子是想要说点什么,因为害怕,竟是吓到失声。 严谨眯着眼,易王氏易大丫的死,或许和文二丫有关,所以,她会心虚,但没有太多恐惧。 但张得驴的死,肯定她是主谋了,所以才会这么害怕。 文二丫在严谨的逼视下,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就要往后倒,被三个大孝子眼疾手快接住,怒视严谨,“姓严的,你再敢激我娘,老子弄死你。” 三个又横又怂的大孝子,缩成一团支撑文二丫,冲严谨放狠话的样子,十分滑稽。 严谨懒得看他们,视线落在角落的易得钱身上。 易得钱抖了抖,缩得更狠了。 严谨厌恶的别开头,“当年你文二丫将一个老实男人骗得团团转,骗得一无所有,其中还包括张得驴老子娘的棺材本,说抛弃就抛弃。张家老两口哭得死去活来,张得驴不甘心,来找你要钱要说法,无意撞破你和易得钱的奸情,你们便心狠手辣的痛下杀手,将张得驴杀害,弄成失踪,你们是认还是不认?” 文二丫死死咬着苍老惨白的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冲口而出的回答,才能不让自己心底的恐惧被人知晓。 张得驴是个十分黑瘦矮小的年轻男人,对她情根深种,可她看不上他。 那时她正和易得钱勾搭,为了勾住易得钱的心,她需要打扮自己,所以哄骗着张得驴,从他手里拿钱。 张得驴家也不富裕,胜在勤恳,攒了些钱,有些家底,而且人老实好骗,所以才会被她选定。 只是张得驴再勤恳,积蓄也没多少,她很嫌弃,忍住恶心,亲了口张得驴,才将他爹妈的棺材本也一起要了过来。 拿到钱的瞬间,她就将张得驴甩了,实在是这个男人太让她恶心,多看一秒都不行。 谁知道,一向老实木讷的男人,竟然在沉默过后,会怒气冲冲的去找她要说法。 那天她刚好买了布,做了新衣服,打扮得干净好看去见易得钱,两人在林子里忍不住,就在一起了,被张得驴看了个正着。 文二丫甚至能记得张得驴当时双目充血,青筋暴跳的凶狠模样。 梗着脖子,捡起石头就要和易得钱拼命。 她吓坏了,真应了那句话,老实男人发起火来,是最吓人的。 易得钱怂,但却怕死,不可能让张得驴打,两人撕扯在一起。 那时候她也脑子犯糊涂,跑过去拉扯张得驴。 混乱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推倒了张得驴,他后脑勺磕在石头上,当场咽气,死不瞑目。 那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这么真实的看到死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从火热变得冰凉,那过程迅速又漫长。 她和易得钱都吓傻了,他们没想过杀人的,是意外,是张得驴自己短命,怪不得他们。 就是这样,怪不得他们。 文二丫狠了狠心,恐惧散了些。 严家小畜生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文二丫越想越害怕,散去的恐惧竟又成倍的跑了回来,整个人就跟羊癫疯发作了似得,抖得直抽搐。 三个大孝子心疼坏了,手忙脚乱的安抚文二丫,什么杀人,未婚夫这些事,全都没听进耳里,他们的娘,还是那个温柔慈爱的娘。 易家三个儿媳,却是已经白了脸,看公婆就跟看魔鬼似得惊恐,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是不是也准备把她们也杀了。 三人越想越觉得可能,身体不受控制,跟筛子似得抖了起来。 易得钱仍旧稳得住,除了缩得更紧,没有任何变化,好似严谨说的这事,跟他没关系。 严谨轻呵了一声,尽是嘲讽和鄙夷,“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张得驴的尸体,你们把他藏在哪了?哦,是在后院茅房底下对吧?” “啊……”三个儿媳连孩子都顾不上,尖叫着冲了出来,站在院门口,离后院茅房最远的地方。几个孩子懵懵懂懂,也被吓得不轻,跟着又哭又喊跑出来。 易得钱终于有了反应,震惊的抬头看向严谨。眼神里似在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好和严谨洞悉一切的眼神对上,又赶紧心虚的垂下头。 文二丫几乎已经吓得惊厥,被三个大孝子一顿搓揉,想晕都晕不了。 严谨嘴角挂着凉薄的笑,“你们可真狠,身前骗钱,人家讨说法,你们心狠手辣,取人性命,死后还要这么欺辱他,将他埋在茅房那样污秽的地方,也不怕他变成厉鬼索命。每次上茅房的时候,你们不怕吗?午夜梦回的时候没有被噩梦惊醒吗?” 怕,怎么不怕,三个儿媳现在想想,都觉得下身凉飕飕的,想着下面躺着个人,他们在上面解手,又羞又后怕。 三个大孝子好似也从极度的孝顺担心里出来了,看着亲娘的眼神,有了些变化,莫名感觉下身凉飕飕的,尤其是他们三兄弟都有起夜的毛病,想着半夜时在茅房遇到过的阴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文二丫一点没发现儿子的变化,全部心思都在怎么反驳上,这事她不能认,坚决不能认,她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杀得死一个男人。眼神隐晦的瞟向易得钱,只有男人才能杀死男人。 难得的,易得钱和她的想法一致,谁死不重要,反正自己不能死,张得驴是被女人骗,被女人害死的,最毒妇人心不是吗。 为了在一起,害死多条人命的两人,此时此刻都恨不得对方死,也是讽刺。 严谨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货色,难怪能勾搭成奸。 讥讽道,“我知道,你们是不怕的,你们连人性都没有怎么会怕呢。要不然,不会在杀了张得驴后,不知悔改,没有丝毫愧疚,仍旧勾搭,无意中被易王氏发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她一块害死,这么狠的人,怎么可能会怕呢。” 要说以前总有人说是易王氏是被文二丫和易得钱勾搭气死的,但这样的话只能作为污点被人背后议论,却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毕竟这事谁也没证据,两人算是有恃无恐,听得多了,就觉得无所谓了。 可张得驴的事情在前,杀人泄密事情暴露在后,说易王氏是被他们害死的,不管是真是假,所有人都会信,并且深信不疑。 (本章完) 第684章 684易家完陶家怒 文二丫易得钱心思急转,即便在这样惊慌的情况下,他们仍旧能转动脑子,为自己想脱困的办法,心态强大得少有人能及。 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两人突然就镇定了,文二丫阴狠的看着严谨,有股胡搅蛮缠的意思,“故事编得再好也是故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想污蔑我,别想给我扣帽子。你要是真笃定我犯了罪,早就拿着证据去报案了,还跑来这里做什么,不过是故意吓唬我。别以为老婆子老了,就什么都不懂,吓一吓就会全都听你的,做梦。你是心虚了吧,所以才会狗急跳墙,来威胁我对不对?哈,等着吧,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文二丫越想越轻松,是啊,没证据,要不然严家小畜生还会来这里,知道了又如何,是真的又如何?就算是挖出尸骨来了又如何,她说不知道,谁又能强行给她安罪名,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而严家小畜生肯定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经不住人查,才会跑来这里。啧,他们赌对了。 易得钱跟她心有灵犀,有了同样的想法,缩成一团的身板放松了下来,隐隐有着挑衅和不屑的意味。 易家其他人好似也感受到了老两口的心思,莫名其妙跟着放松起来。 他们怕死,怕易得钱文二丫这两个杀人狂魔,但他们更在意钱财,在钱财面前,几乎可以忽视其他任何东西,哪怕和两个魔鬼住在一个屋檐下。 所以,在得知他们家不会有事之后,下意识的,就对严谨产生了敌意和不屑。 严谨冷笑,他傻吗?不傻吧。 文二丫易得钱都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 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证明从张黑狗那里得到的只言片语,再由他前后联系起来组成的事件,的真实性。 事实证明,他的推论没错。这俩人还真是知人不知面的存在,心黑得已经没了人性。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刚刚得以放松的易家人,又绷紧了。 久久没得到回应,门外的敲门声越渐急促,带着气势汹汹的架势。 严谨老神在在的靠在一旁,易家大儿媳被敲门声震得心口直颤,哆嗦着问,“谁,谁啊?” “开门,我们是公职人员,接到线报,前来调查,再不开门,就撞门了。” 易家人齐齐看向严谨,严谨带着冷笑不言不语。 易家大儿媳本想问到底要不要开门,一声巨响,本就破旧的门,就这么结束了职业生涯。 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易家三个儿媳也惊声尖叫,易家三兄弟下意识的躲在了文二丫身后,窝囊样简直没眼看。 文二丫不管怎么横,都只是个没有文化的村妇,刚刚还被挑明了缺德事,正心虚。 看到公家的人,就忍不住哆嗦。 易得钱好不到哪去,要不是待的是个死角,早就溜了。 来人六个,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凶神恶煞的不好惹。 “这里是易得钱文二丫家?” 为首的男人问。 易得钱没反应,文二丫抖了抖,猜测这肯定是严谨叫来的,心下愤恨,朝着严谨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瞳孔瞬间紧缩,那里没人,环视一圈,都没有严谨的身影,人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为首男人没有耐心,踹了脚离得最近的易发财。 易发财疼得龇牙咧嘴,赶忙回答,“是,这里是易家,是是。” 为首人冷哼一声,“是就好,给我搜。” 易家人下意识看向后院,见没人去,偷偷松了口气。 突然听到有人喊,“头,搜到了。”易家人头皮一紧,搜到什么了? 搜到了违禁品,一大包,被扔在院子里,易家人跟前。 有金银首饰,有外国书籍,还有很多易家人不认识的东西。 易家人傻了,这不是他们的啊。 “同同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些,这些我们……”易富哆哆嗦嗦,艰难的吞着口水,这些东西看着真眼红,但也不是真傻,再眼红这时候也不能认,不能藏,不敢要。 领头的根本懒得听这些,“行了,别废话,有什么要说的回去慢慢说,带走。” 不管易家人怎么哭闹撒泼,尖叫怒骂,还是被穿成串,拉出了门,闹得凶的,扯了臭抹布塞嘴里,瞬间就安静了。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会午饭时间,人人都有空。对着易家人一顿指点,却没有一个上前帮忙说话的,就连大队长都没出来过问一句,可见易家人人缘多差。 走在最后的易得钱,眼睛乱瞟,看起来不怎么害怕,好似很有底气。 在人群中看到了严谨,心肝一颤,明白了那些东西肯定是他偷偷放进去的。 之前说那么多废话,都是掩护,这才是他的目的,小狼崽子果真狡猾,还猖狂,有恃无恐的做这么明显的陷害。 严谨对上易得钱的视线,嘴角若有似无的挂着笑,悄无声息靠近易得钱,低声道,“你才是害死易大丫的罪魁祸首吧,因为严大强给了你好处和承诺,虎毒不食子,你真是比畜生都不如,可怜文二丫还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你手里的一把刀。只是,严大强给你的那些钱,你觉得还有命回来用吗?这些年,你给严大强传递了那么多消息,你说上面的人知道了,你会有什么下场?严大强承诺给你的荣华富贵,你还享得到吗?你觉得,你现在进去了,严大强会来救你吗?” 易得钱冷汗唰唰的冒,终于感到了害怕,转头去看,身边哪还有严谨的身影。 这事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 自以为是猎人的易得钱,突然有种变成了猎物的惊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步伐踉跄,脊背完全弯曲。 他心里知道答案,早就有了感应,只是不愿意相信。 离开的严谨想,这下易家该是蹦跶不起来了。 不过刚刚在易家,得到有关严大强的消息,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只是可惜,易得钱是条看门狗,知道的不多,只是单方面的给严大强传消息,尤其是关于自己的消息,对于严大强的其他事,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严大强。 算了,能拔出严大强在这边的眼线,也算是收获。 离了易家,严谨没再去翁家。 翁家对他来说,真是不值得出手。 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废物,自以为是装腔作势,没什么能耐,也就苏家母女三人觉得榜上了大靠山,沾沾自喜,殊不知是个绣花枕头。 严谨一封举报信,寄到翁家父子在的厂子,表明父子俩吃公款,以公谋私,占公家便宜,以次充好等等一系列阴私事,就足够翁家倒台。 至于陶来仓一家,交给陶来顺就好。 陶来顺的伤已经养好,过年前后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已经回去上班。 前前后后一直忙了两个来月,才有时间休假。 刚到家没多久,就被帽叔叫来了石头小院。 陶来顺有些懵,还有些忐忑,回忆一直以来有没有犯错或者做了其他事。 除了年前的劫匪,好像都没有,劫匪那事,已经过去,师墨严谨不会秋后算账,倒是没事。 这么一想,陶来顺放心了,猜测可能是大儿子的亲事。 这是给他找着适合的儿媳妇了? 陶来顺很高兴,走路都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帽叔疑惑的看了眼陶来顺,不知道他自己寻思了些什么,突然就愉悦了,也是奇怪。 这会已经下午四点多,严谨到家好一会,易家翁家的事,已经跟师墨说了。 师墨对此没什么看法,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不过,易得钱替严大强送消息这事,她是真意外,那样窝囊的男人,隐藏得真深,“能通过易得钱这条线,找到严大强吗?” 严谨不确定道,“这事我交给振国了,他会跟进,有消息了再告诉我们。只是易得钱这人比小喽啰还不如,从他入手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多。” “没关系,有用就是额外收获,没有咱们也没损失什么。” 严谨应了声,他是不着急的。 陶来顺到的时候,师墨一家子正在院子里闲聊。 瞧见他来,师墨笑着招呼,“陶同志来了,坐吧。” 陶来顺搓着手笑,“不,不用了,我站着就行,夫人,是不是那事有着落了?” 师墨一愣,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答应帮陶卫家找媳妇来着。 这一天天的,把这事给忘了。 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那个,这事急不得,不急,你先坐吧,瑞塔,麻烦你端杯热乎的来。” “是,夫人。” 陶来顺听这话,就明白了,儿媳妇暂时没找到,是有其他事。 愉悦没了,换上了忐忑,依言坐下,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坐得十分规矩端正紧绷。 师墨挑眉一笑,男人之间好交流,把事情交给严谨,让他去说。 严谨也干脆,没什么赘述,直接说了陶来仓的事。 陶来顺忐忑的心情,逐渐变得愤怒。 有人因为流言,将师墨当做猴子观赏这事,陶来顺不知道,毕竟他今天才休假回来,也想象不出来这事是否有什么样严重的后果,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对师墨的亵渎和挑衅。 第685章 685结局悔过 谁被人当猴子看,心情都不会好,何况是师墨这样能耐大的人,本就该被人敬着的人。 所以,陶来顺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反而很慎重,也很生气。 他那个好弟弟,一天不作死就不自在,这是一天好日子都不让自己过啊。 愧疚的对严谨师墨弯了弯腰,“抱歉,是我没约束好家里人,夫人,抱歉,让您受了委屈。您们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事,再不会让他出来蹦跶,碍了各位的眼。” 严谨淡声道,“他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不过这事确实膈应人。因为是你陶家人,于公于私,都应该先知会你一声,换个外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就再也不能蹦跶。所以,如果你为难,可以直接说,我们来办就行。” 陶来顺知道,这是给他脸面,否则以严家师家的本事,陶来仓哪还能活蹦乱跳的找存在感。 心里愧疚又感激,“我明白的,多谢您们,谢谢您们不计前嫌,这事我来处理,我能处理好。” “行,请你来,就是跟你知会一声这个,没有其他事。你刚休假回来,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事不急。” 陶来顺起身,跟几人告辞离开,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 回到家,陶来顺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墨。 赵棉花吓了一跳,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陶来顺。 “你怎么了?工作没了?挨骂了?受惩罚了?” 陶来顺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媳妇,“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赵棉花瞪他一眼,“就你这张死了爹的脸,我能说出什么好事来。” 陶来顺无奈一笑,“抱歉,又要让你生气了。” 赵棉花一听,就沉了脸,“又是你那个好弟弟?说吧,他又做什么好事了。”陶家这点事,赵棉花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除了他陶来仓,没人能做到这么再而三的让人糟心。 陶来顺愧疚的看着赵棉花点头,“之前总有人来将夫人当稀奇看这事你知道吧?” 赵棉花点头,她还排班在村口堵过人呢。随即想到什么,冷声道,“就是他传的流言?” 陶来顺点头,将严谨跟他说的话,转述给赵棉花听,赵棉花听得火冒三丈。 可惜陶来仓不在跟前,只能把气撒陶来顺身上,手指头狠狠的戳在陶来顺脑门上,“你说说你,你们陶家都生出来些什么玩意,到底有完没完了?实在不行,老娘拿把刀,和他同归于尽,免得让人不安生。他这么能耐,怎么不上天呢?” 陶来顺跟受气的小媳妇似得,不敢动,不敢回嘴,连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被赵棉花戳。 陶家老二老三回来,瞧见亲妈又在训亲爹,已经见怪不怪了,悄悄的进院子,进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陶来顺已经不想在儿子面前挣什么脸面了,没必要,反正已经丢完了,捡都捡不起那种。 等赵棉花气顺了些,才继续道,“严谨说了,翁家已经完了,陶来仓一家肯定会很快撇清关系,到时候隔壁县待不下去,又会回来。” “回来干什么?又回来祸害我们?”赵棉花忍不住怒吼。 陶来顺忙给她顺气,“不会,放心吧,这次,他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让他……永远闭嘴。” 陶来顺眼底的狠厉一闪而逝,如同当初和劫匪拼杀时一样。 赵棉花被他的反应吓得浑身一颤,声音都忍不住哆嗦,“孩子爸,你可别做傻事。” 陶来顺回神,冲赵棉花笑笑,“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赵棉花松口气,“你知道就行,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是你的兄弟,怎么处理都好,我们没意见。不早了,我去做饭,你去休息会。对了,夫人严谨那里,你可得好好干,人家给你脸面,你可不能当大尾巴白眼狼。” “好,我帮你打下手。” 石头小院。 师墨忍不住叹息,“阿谨,你有认识的姑娘吗?” 严谨脸都黑了,他能有什么认识的姑娘? 师墨讪笑两声,她不是那个意思,赶紧转头,问任丹华,“妈,你有熟悉的姑娘吗?” 任丹华耸耸肩,表示没有。 师墨又眼巴巴的看向蒙平英,蒙平英回了她两个冷冰冰的字,“没有。” 师墨焉巴了,她到哪去找个姑娘给陶家做媳妇啊。 “妈妈,雨婷姐姐给我们吃烤红薯了,甜。”小三崽难得主动开口。 师墨这会脑子里全是浆糊,愣了好半晌,才想起崽子们说的雨婷姐姐是谁。 沈雨婷,牛棚沈家姑娘,沈老爷子和沈雨婷父亲沈密因为有硝制皮毛的手艺,这些年在严家大队过得不错。 只是牛棚身份仍旧尴尬,当初的小姑娘也是个十六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牛棚没有多余的屋子,有也不会让他们分开一人一间住。 所以,十六岁的姑娘,还是和爷爷爸爸挤在一起,很是不方便。 师墨脑子突然风速运转,小姑娘小时候很腼腆害羞,但却很正义,即便害怕,在大是大非面前,也勇于站出来,证明是个有原则的好姑娘。 这些年和康康几个的关系一直很好,时常玩在一起。 没有以前腼腆了,但善良依旧,很勤劳孝顺,懂事,长得也温柔可人,是个顶好的姑娘。 和陶卫家比,年龄小了不少,但男人大,会疼人啊。 陶卫家是个有担当,性子稳重的孩子,两人在一起,倒也合适。 就是看陶家在不在意这姑娘的家庭背景,也得看两人能不能看对眼。 师墨这会有点激动,恨不得马上让两人见面。 严谨见了,哭笑不得,“别急,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有了目标就容易多了。要是他们俩没缘分,就去找惟干,让他帮忙看,整个西一省,甚至更远的地方,姑娘无数,还能找不到一个和陶卫家合得来的?” 师墨一想也是,然后就不急了。 “对了,那个谁,就是知青,阿谨打算怎么处理?” 说起那个知青,严谨微微眯了眯眼。 “自然是帮他达成心愿了。” 师墨扬眉,自家男人这样子,感觉阴风阵阵的。 这事严谨办起来很容易,当天夜里,就找人将丁龙贵送回了城,直接送到了艾淑仪的床上,并且让不少人围观。 艾家确实本事大,很快平息了流言,让两人了结婚。 结婚后,艾淑仪自然看不上丁龙贵,百般嫌弃折辱。 艾家人自然也是看不上丁龙贵的,全家上下都当他是狗,是垃圾。 丁龙贵这人确实没本事,没能力,能忍辱负重。 但却不是任打任骂的人,他心思阴暗,喜欢给人记小本本,一个一个的仇记得清清楚楚,哪怕只是对他翻了个白眼,他都会记下。 日积月累,愤怒积压,在一次艾淑仪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丁龙贵一耳光,骂他癞蛤蟆吃天鹅后,和一个男人调笑着离去,爆发了。 找机会去黑市,弄了大量安眠药,下在一家人的饭菜里,趁着他们熟睡,弄死了艾家老两口,和几个儿子。人后找了男人,轮流折磨艾淑仪,挣了一大笔钱,随后在艾淑仪惊恐的瞪视下,活活将她勒死跑路了。 可惜命不好,有钱没能有命花,隔天就被人发现,淹死在护城河里,挣的那些钱,不翼而飞。 这是后话,本来后续跟师墨严谨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巧在简单调查艾家人死因时,让田昭发现了艾家和孟家以及特殊部门那个队长,曾经私下有过来往。 田昭当初给严谨和孟家来往的人员名单上,并没有艾家,也没有那个队长。所以,算起来,艾家为事件调查,不经意间贡献了一份力量。 而另一边,原本计划第二天就去找陶来仓的陶来顺,一早起来,就被告知村口有人找。 来人就是陶来仓,他被禁止进村,只能让人来通知陶来顺。 陶来顺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黑着脸就往村口去。 赵棉花见了,什么都没说,也没打算跟着一起。 虽然她现在相信陶来顺不会做伤害家里人的事,但还是忍不住想考验考验他,实在是以前的日子过够了,再也不愿意再经历。 村口,陶来顺已经打了无数个腹稿,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陶来仓的操作弄得半天没反应。 “哥,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原谅我这一回,帮帮我,跟严家师家求求情,就这一次,我保证。这次是真心的,绝对真心的,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又无数次食言,你不会再相信。但这一次真的是真心的。” “这次的事我知道,但我没参与,当然,我明白知情不报也是错,可你知道我的处境,我一个上门女婿,在家没有地位脸面,亲闺女都看不起我,更别说其他人了。翁家看得严,我不敢来报信。昨天翁家被人带走了,我就连夜带着他们过来道歉。” “我想找严家师家道歉的,但是我进不去,只能求哥了,您帮帮我,就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约束好自己和妻女,再不连累大哥,我发誓,要是做不到,让我不得好死。哥,亲哥,您帮帮我吧。” 陶来顺听着陶来仓这么真情实意的话,和磕得鲜血长流的脑袋,半天没回神。 以前的陶来仓可是从来都不会主动承认自己赘婿身份的,甚至别人提都会翻脸,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能自揭遮羞布。做法不但让他意外,还很反常。 再看以往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弟妹和侄女,这会竟跟鹌鹑似得缩在陶来仓身后,鼻青脸肿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惨。 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口子脏污,看样子遭了不少罪。 只是对陶来仓,陶来顺不敢信了。 “” 第686章 686母女三人的怕勘探 陶来顺满脸冷漠,对陶来仓声情并茂的悔过,完全不动容,冷声道,“你知道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也不会帮你跟师家严家道歉,他们更不需要你的道歉。” 陶来仓挪着膝盖往前,抱住陶来顺的腿,“我知道,我不值得相信,也不值得原谅,我们做的错事,没有脸让大哥帮忙求情,只是想请你帮帮忙,给师家严家带个话,请求他们允许我们去道歉,不管他们需不需要,这个歉都是我们该道的,即便不被原谅也没关系。” 陶来顺默了默,这话听起来,还真像真心悔过。 “不用,夫人和严兄弟说过了,让我全权处理你的事,你要是真心悔过,就别去他们跟前碍眼。对他们来说,你什么都不是,自然就不稀罕你的歉意,你若强行要去,不过是让他们见了膈应而已,也证明,你的悔过,是另有所图。” 陶来仓看着陶来顺愣了愣,确认他说的不是嘲讽话,也不是反话,便点头,“好,我听大哥的,不去他们跟前碍眼,只是如果有机会,还是请大哥帮忙转达一声,我们是真的知错了,往后再不会找死挑事,一定好好做人。” 陶来顺一时间真是看不穿陶来仓,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悔过了,沉默没吭声。 陶来仓也知道自己的品性,很难让人相信他的真心。“哥,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如果你要惩治我给他们交代,尽管动手,我保证不会有怨言。” 陶来顺眉心跳了跳,这么一弄,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顿了顿才道,“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的,夫人他们并没有明确要求我要对你怎么样,只是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到他们面前蹦跶,如果你们真心悔过,就离他们远远的,见到了也都躲着走,别往上凑。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但凡你起一点心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陶来顺突然凑近陶来仓耳边轻声道,“我杀过人的,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半人高的刀,砍在血肉上的滋味,我到现在都感受很深。我清楚的知道,用多大的力道,可以砍断一个人的骨头,什么地方的骨头最弱,什么地方的骨头最硬。你是我弟弟,但我们之间没感情,甚至说有仇,我不动你,不是看重兄弟情分,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可我在乎我的媳妇孩子,他们好不容易过上平静日子,如果因为你们再被破坏了现在的好日子,即便脏手,即便抵命,我会亲自送你上路的。” 陶来仓猛的抬头,对上陶来顺的眼睛,他看到了里面的凶狠嗜血,这话不是吓唬他,是真的会杀了他。 陶来仓心口咚咚的跳,清楚的意识到陶来顺的耐心真的用完了,无比庆幸自己是真的醒悟了,“我知道,我都明白的,大哥,你放心,我保证,我用命保证,肯定不会再犯。” 陶来顺冷冷的直起腰,看着陶来仓,“记住就好,没什么事就走吧,踏实过自己的日子,别再痴心妄想做白日梦,看好你家的人。”视线从苏桂文母女三人身上扫过。 母女三人浑身一颤,感觉头皮都是麻的。 昨天翁家突然闯来人,说翁家犯了事要被带走。 她们自然不愿意靠山就这么倒了,跑上前理论,结果,刚喊出声,就被人狂揍了一顿。 翁家人被堵住嘴,绑住手带走,一点水花都没掀起。 母女三人没办法,又不甘心,就将怒火发泄在陶来仓身上,又打又骂。 可陶来仓一反常态,不再沉默,将她们狠狠的揍了一顿,并且拖着她们去公安局,说他们和翁家是一伙的,应该跟翁家一起进去。 母女三人吓坏了,又哭又喊,挣开陶来仓的手跑回家。 可家是靠着翁家才住进去的,翁家倒了,房子自然会被收回去,东西也被没收了,她们除了身上穿的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母女三人又气又怕,忍不住又找陶来仓发泄怒火,结果可想而知,又被打了一顿。 而且陶来仓拽着她们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阴冷的警告她们,要么滚,要么就老实的跟在他身边,否则他就杀了她们。 冰冷无情的大手掐在脖子上,窒息绝望的感觉,母女三人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母女三人怕了,哪怕平时再看不起陶来仓,也明白没有男人,三个女人很难活下去,所以她们不敢走。 留下后,便收敛了脾气老实的跟在陶来仓身边。 昨天的惊吓还没过,被陶来顺这么一看,就觉得惊恐蔓延,整个人都不好了。 陶来仓跟着看了眼身边的三个女人,眼底有丝丝狠厉,“大哥放心,她们再不老实,我亲自动手。” 陶来顺眼皮动了动,淡漠的应了声,“你自己最好说到做到,没事就走吧。” “好,一定会的,大哥随时监督我。”陶来仓干脆起身,跪得久了,腿软,踉跄好几下才站稳,又跟陶来顺保证了许多,才带着苏桂文母女三人离开。 陶来顺看着三人背影,静默了许久,才回家。 赵棉花没有问结果,什么都没说,就好似根本就没这事,该做什么做什么。 陶来顺张了张嘴,也没多解释,反正他会看牢了陶来仓,一旦有动作,就会出手,绝对不会让他蹦跶起来就是。 村子里,师墨难得去地头转了转,主要是去看看沈雨婷,探探底。 春耕进行了大半,地里仍旧忙碌,姑娘妇人,一般都做比较轻省的活,当然,相对的,工分就会低。 师墨绕着田坎走了一圈,在一群年轻姑娘的队伍里,看到了沈雨婷,正拿着锄头给种子盖土。 这活对于做惯了农活的人来说很轻松,姑娘们做得下来,工分也还可观。 和她一起的,有牛棚新来的姑娘,也有知青和村子里的。 不管他们私底下如何,面上还是相处得不错,至少没有出现孤立欺压的情况。 小姑娘身形匀称,五官柔和,就是长期干农活,皮肤晒黑了。 可从小养成的习惯内涵还在,沈家父母爷奶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言传身教下,沈雨婷没有被村子里的村妇同化成一个粗鄙的村姑,有种勤劳朴实柔和的美。 如果不是身份原因,肯定是村子里大娘大妈争相求娶的儿媳妇。 师墨在田坎上站着看了一会,她站得远,地里的人也都忙着干活,还真没人注意到她。 帮忙代班记工分的严利河倒是看到了,向着师墨过去,“堂嫂,你怎么来了,是有事吗?” 师墨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随便看看,你怎么在记工分?” 严利河笑笑,“工分员今天有事,请我帮忙代一天班。” “哦,你工作的事情如何了,需要帮忙吗?” 严利河摆手,“不用了,我之前托振国大哥帮忙打听了一下县城和市里,看有没有需要人的报社,前几天给我回了消息,说市报会招个临时工,后天考试,我会去试试,不行的话再找。” “那行,有需要尽管说,别客气,市里不行,就省里,再不行就去外省,实在不行西北也可以啊,那边正是高速发展的时候,什么都缺,你可以过去将那边的发展过程一一记录刊登,让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也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严利河脑子里一亮,又发现了个新的方向,高兴道,“谢谢堂嫂,我记下了,要是这边不行,我就去西北看看,这件事确实很有意义。” “不用谢,每件事都有很多不同的切入点,只要你用心总能找到的。只要用心,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不会亏待你。” “我明白,堂嫂放心,我会好好做的。” “嗯,堂叔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人。” “哦,爸去县城接知青了。” 师墨挑眉,“又来知青了?有几年没来了吧?” 严利河点头,“嗯,三年没来了吧,而且这次分到我们这边的也少,只有两个。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人手足够,大家都是相处熟悉了的,平时有什么矛盾都能避开。新来的摸不准脾性,少来些,也少些是非,要是来个挑事的,可就烦人了。” 师墨笑笑,“行吧,你忙,我先回去了。” “好,堂嫂慢走。” 师墨一回到家,就对上了严谨哀怨的眼神。 师墨扶额,“干嘛,是你自己不去的。” 严谨更哀怨了,“你是去看姑娘,我跟着去像话吗?” 师墨咧了咧嘴,“你不看不就行了。” 严谨磨了磨牙,“你晚几天去看不行吗?下月初我就得走了,今年过年说不定回来不了,分开这么久,墨墨,你就忍心丢下我做些无关紧要的事?” 师墨心情突然就不好了,是啊,又要分别了。 “那……下午我们去山上玩,明天回来?” 严谨眼睛一亮,“要不这会就去?” 师墨看了眼旁边闪闪发光的小三崽,有些迟疑,“快晌午了。” 严谨也看了眼目光炯炯的三个讨债的,“没事,还早。” 好吧,师墨心动了。 然后小两口在小三崽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特别光棍的携手离开,一句都没有询问过他们的宝贝儿子。 第687章 687离开师墨下地 小阳阳背着胖手手,摇头晃脑的走到小三崽身边,煞有介事的叹气,“唉,大人,实在太狡猾了。” 小三崽小眼神幽深,一言不发,迈着小短腿走了。 严利河考试这天,严利河拒绝了所有家人的陪同,独自一个人去,师墨让大黑送他,免得路上被什么耽搁。 严利河想想也是,便同意了。 下午回来时,满脸笑容,可见结果喜人。 没等人问,就迫不及待的说晚上请客吃饭,庆祝庆祝。 师墨一家子欣然前往,还给包了个大红包表示庆贺。 饭桌上严利河笑道,一百多个人同时考,就他过了。 激动下,语调难免有些小骄傲。 严谨一巴掌拍过去,骄傲的小火苗灭了。 师墨笑问,“什么时候去上班,需要准备些什么?” “三天后去上班,我现在是临时工,主要做些打杂的活,不用准备什么工作用的东西。不过路程远,来回不方便,会住在市里,一个月有几天假,可以回来看看。” 这个很正常,大家都不意外,任丹华道,“那得自己租房子吧,你才去的临时工人家不会给分房。” 严利河点头,“对,不过房子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会和振国大哥和大山子一起住,他们住的地方有多余的屋子。和他们一起住安全不说,我还能得到不少第一手消息。” 看他这副妥帖稳妥,胸有成竹的样,大家笑了,严利河这两年跟着出去跑,确实成长了很多,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在学校里教书的单纯少年。 师墨道,“你自己处理好了就行,上班那天我还是让大黑送你,行李那些应该带得多,赶车不方便,缺什么尽管说,不用客气。” “我会的,谢谢堂嫂。” 饭桌上其乐融融,严利水突然道,“堂弟妹,你看,我跟着谷同志去西北见见世面,给他打下手怎么样?” 师墨愣了愣,率先看向郭雪。 郭雪笑道,“弟妹不用看我,孩子爸早就跟我商量过了,虽然不想分离,但孩子爸说得对,现在还年轻,能闯就去闯,别等老了后悔,想动都动不了。孩子们有你替我们看着,我们少了不少事,要是还这么得过且过,不知进取,以后怎么有脸在孩子们面前挺直背脊,说自己是个合格的爸妈。大家都在努力,没道理我们守着现有的过日子。” “所以,我是答应的,我们不求给孩子挣多大家业,只求多些见识,以后走出去,不给孩子们丢脸,现在就连爸妈都有了见识,我们在上老下小的中间,什么都不会,不用别人说,自己也会不好意思。所以弟妹要是方便,就让孩子爸去吧,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师墨笑笑,“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那边本来就缺人,二堂哥愿意去,自然皆大欢喜,堂叔堂婶,你们舍得让二堂哥离家这么远吗?” 季慧芳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一个大男人还能怕丢了,我们一把老骨头了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有什么舍不得的。他们能拼就去多拼拼,没坏处。再说,西北那地我觉得挺好的,他要是能为那边做点什么事也是积德,要去就去,我跟老头子都没意见。” 严大智笑呵呵的就一句话,“听你堂婶的。” 行吧,师墨没有意见了,“二堂哥要去的话就跟谷同志商量出行时间吧,以后什么事,也都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不用知会我,到了那边,二堂哥要是无法适应,回来就是。以后有适合二堂哥的事,我再让人带你去。” “好,谢谢堂弟妹了。” 三天后,严利河欢欢喜喜去上班。 谷诖和严利水是二月底走的,虽然在饭桌上,说起离开,都是笑脸,可真到离别的时候,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三月初,严谨带着七兄弟也在一众人红着眼眶的目送下,离了家。 麻捷龙卒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虽然修为没了,但怎么说都是护龙一族的族长,血液里流淌着龙族的血,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之前严谨打算将查孟家的事交给他,因为他修为尽废的事放弃了。 麻捷龙卒知道后,主动要求帮忙,师墨严谨拒绝不了,老爷子表明了,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反正他回去会查。 所以只好答应,师墨给老爷子拿了不少保命的东西,也给了个新炼制小空间戒指。 麻捷家族血脉特殊,可以开启芥子空间,倒是省了师墨不少事。 严谨离开后的第三天,麻捷龙卒也回了帝都,麻捷秒怡留了下来。 原本计划三月初就回来的王裕西,一直到三月中旬才回来,带回来了一百多个孩子。 外面的孤儿院都已经进入正轨,正常经营起来,每个孤儿院原定五十人,不过因为孤儿太多,便每个孤儿院又多多少少的加了些。 孤儿院设计得很好,设施设备人员都很齐全,多上十多二十个人也不碍事。 每个孤儿院里都有特定的管理,沈水波作为总管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只需要隔段时间去看一看就是。 所以沈水波以后就会常驻特殊孤儿院,担任教习和院长。 趁现在先前的五十多个孩子在其他孤儿院感受生活,沈水波先带着这一百多个孩子在特殊孤儿院里熟悉环境,再带去深山,进行前期的基础训练。 三个月后,也会进行一次如同之前五十个孩子进行过的测试检验,随后再被送去其他孤儿院感受生活,选择回来的,才会开始正式训练。 当然,这些事都将由沈水波负责,王裕西闲了下来。 倒也没有真闲,只是在家休了几天,又替师墨去巡视矿脉,黑市生意,消息网,和东海那边的货源情况去了。 师墨让他把布雷和麻捷秒怡都带上,布雷是去和他培养感情,麻捷秒怡带着去学习生存经验。 王裕西一脸生无可恋,一个布雷已经够了,再来个傻大姐,想疯。 师墨假装没看到,自家崽越来越有生活气息了,都是她训练的结果,成就感满满的,自然要再接再厉。 事情都安排了下去,师墨终于有时间去给陶卫家找媳妇了。 一大早,家里人要么上学,要么上工,就连小阳阳和小三崽都下地体验生活了。 师墨想了想,近距离观察,才能更好了解一个人,所以,破天荒的,她也下地了。 啧,为了当媒人,她也是下了本了。 到了地头,师墨寻了一圈,今天沈雨婷还是在给种子盖土。 自家小崽崽被季慧芳带着扔种子,小小一只,做得有模有样的,师墨这个当妈的无比汗颜。 找到严大智,“堂叔,你给我也派个活吧。” 严大智愣了愣,“小谨家的,怎么想起下地干活了?这可不适合你,你身子不好,这么大太阳,别晒坏了,快回去。” “没事堂叔,我就是想试试,您给我找个简单的就行,就……他们那个吧,我看着挺容易。” 师墨指的就是沈雨婷干的那活。 严大智还是想拒绝,师墨忙道,“堂叔,你就让我试试吧,勉勉他们都能干,我却什么都不会,孩子们该笑话了,要是不行,我就回去,不给你们添乱。” 严大智觉得师墨就是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想了想便应了,“行吧,要是累了,晒了,就赶紧回去,别看天不热,但这时候的太阳毒着嘞,你没做过农活,身体受不住。要是累病了,我怎么和小谨交代。” 师墨捏了捏鼻子,她哪有那么娇弱,“我知道的,堂叔放心。” “那好,你去盖土吧,有多余的锄头在那,我让人带带你。”严大智招来沈雨婷,他知道小姑娘和师墨交好,正好可以看着点,“沈家丫头,你师姨想学种地,你带带,顺便试试就行,不用让她挣工分。你师姨身体不好,你多看着点,她要是累了,就赶紧让她回去。” 师墨哭笑不得,她真没这么弱。 显然其他人不这么想,小姑娘责任感爆棚,拍着胸口保证,“大队长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姨的,不让她受累。” “行,去忙吧。” “好,”小姑娘欢喜的拉着师墨到地里,“师姨,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先在旁边看着,看会了咱们再动手试,这事不急。” 得,小姑娘比严大智还护得紧。 “不用,我看着没什么难度,上手就行。” 小姑娘一本正经,“用的,师姨不知道,这事你看着简单,其实也有学问,比如,要铲的平整好看,锄头就得放平一些。种子脆弱,发芽后的芽苗更脆弱,所以盖种子的土就得用细的,盖薄薄一层就行。还有站的时候,不能来回在土里捣腾,脚站得开一些,手伸远一些,锄头握得长一点,站一个位置,要尽量多锄一段距离再动脚,免得土都踩实了,对庄稼有影响。” 师墨听得认真,别说,简单的盖土的活,学问还真不少,师墨观察了旁边两个姑娘,确实做得没有沈雨婷好,脚下的土全踩实了,盖过的地方坑坑洼洼,一点不平整,而且她瞧着一大坨硬土被一个姑娘锄到了种子上也没管,就这么压着种子。 第688章 689群攻说合 第688章689群攻,说合 杜秀秀捅了村子里大妈大婶的马蜂窝,得到了一顿喷。 “哟,这么上台面的人物,怎么跑我们这来了。” “哎呀,我们都是些乡下泥腿子,配不上人家高贵的大家贵族小姐,赶紧给送回去吧,免得大小姐在这里掉了价,不值钱了。” “呸,狗屁大小姐,就她这幅尊容,连我家守门的大黄都比不上,还大小姐,脑子里装屎的玩意,自己什么东西,没点数。”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到哪都以为在她自家那一亩三分地里,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什么东西,谁看得起她啊,身二两肉,尖嘴猴腮刻薄像,一副晚娘脸,看着就晦气。” “把地种成这样,种子浪费一大把,还敢叫嚣别人不下地,应该把她抓起来好好教育教育,种子那是什么?那是救命的粮食,浪费粮食,就是在害命,就是杀人犯,关她个三年五载,看她还泼不泼。” 杜秀秀又惊又恐又怒,指着众人,“你,你们,实在是……” “是,是什么是,是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妈没教你不准用手指人吗,我看你就是欠教训,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没擦干净,还敢攀扯别人。别人做什么要你说?没种地咋了,没种地就不能做其他的了,你知道什么就在这叫唤,耽误大家的工夫,你赔的起吗?” 杜秀秀饶是伶牙俐齿,也说不过一大群妇女群攻。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委屈,当即就哭了。 但没人同情她,全都冷眼看着。 严大智适时开口,“行了,好好干活,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王大娘,以后你来教杜知青干活,沈家丫头这性子太软了,瞧瞧,都教多少天了,还干成这样,我看就是闲的,没事找事。” 王大娘可是个厉害的主,上拿捏婆婆,下调教儿媳妇,教出来的两个闺女,个个是泼妇。 闻言笑得豁口的大牙床都看见了,“大队长你放心吧,我这人最是热心肠,教人干活厉害得很,保证让杜知青学学,咱们乡下人都是怎么干活的,肯定没工夫再挑事。” 严大智应了声,要不是知道王婆子厉害,他还不找呢。真当他严大智没脾气还是咋的,欺负到他的人头上了,“都散了,干活去,尽瞎耽误工夫,你,赶紧回家前,沈家丫头,送你师姨回去。”严大智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堂侄媳妇就是找沈家丫头有事,才整的这一出,他就行行好,让她俩凑一块走得了,这大热的天,跑地里受什么罪。 师墨冲严大智讨好一笑。 严大智嗔瞪一眼,转身走了。 师墨牵上沈雨婷,笑呵呵的回家。 简枝看了眼师墨的背影,眼底的好奇更甚,对这个奇怪的严家大队也更加好奇。 路上,沈雨婷愧疚的道歉,“师姨,是我连累你被骂,对不起。”她知道这些天,教杜秀秀做农活,惹了杜秀秀不快,今天刚好师墨过来,让杜秀秀找到了发泄的借口,让师墨受了无妄灾。 师墨揉了把小姑娘的脑袋,“傻丫头,跟你没关系,想闹事的人,什么样的借口都能找到,这些责任你揽得过来吗?你啊,性子确实太软了,刚刚的情况,就不该退缩,要不然别人就会得寸进尺,以后出去容易吃亏。” 沈雨婷腼腆的笑笑,这个她也知道,但就是改不过来。而且,牛棚的身份,她也没勇气,没资格改。 师墨也知道性子这事很难改,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拉过沈雨婷的手,小姑娘的手上有茧子,显得有些粗糙,骨节也因为干活,粗大了不少。 十六岁的小姑娘,个子已经到了师墨耳边,“时间过得真快,雨婷都是大姑娘了。” 被师墨这么看着,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小脸微红,“时间确实很快,以前见到安安康康的时候,他们还是小豆丁,现在都和我一样高了,不过师姨还是一样的,一点没变。” 师墨笑,“没想到雨婷也会说哄人开心的话了,小嘴比小时候甜。” 小姑娘脸更红了,晃着师墨的手撒娇,“师姨。” “好好,师姨不逗你了,我这里没事,你回去休息吧,一会就收工了,直接回家,不用去地里,放心吧,不会有人说你的。” 沈雨婷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天气不热,我做的活也轻松,一点不累人,还是得回地里,免得被挑事的人抓着不放,让大队长爷爷为难,而且我也想多挣点工分,可以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轻松一点。” 师墨扬唇,“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去吧,好好干活,有事就来找师姨。” “好,师姨再见。” 师墨笑着目送沈雨婷离开,小姑娘的为人性子品性都不错,就看陶家介不介意她的身份了。 中午,快要收工的时候,师墨去了陶家。 陶家只有赵棉花在,陶卫家在县城上工,陶来顺也出车了,两个小的在上学。 赵棉花还是第一次和师墨单独相处,有些拘谨。 泡了家里最好的茶上来,忐忑问,“夫人是有事吗?”她是怕陶来仓那一家子不省心的又闹事了,要是真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再原谅陶来顺,离婚,必须马上离婚。 前后不过一分钟,赵棉花已经想好离婚后带着孩子在哪建房子。 师墨没看出她在想什么,看面色猜测,应该是不好的心思。 笑道,“赵嫂子别紧张,我来找你不是坏事。” “啊?”赵棉花脑子里列举出来的几个宅基地瞬间就散了,揪起的心也跟着松开,偷偷舒口气,不是坏事就好。笑了笑,“还不是陶来仓那一家子,都给我整怕了。” 师墨理解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严家师家恩怨分明,不会随意迁怒,不管陶来仓一家如何,只要你们没有做什么,我们都不会迁怒你们的。” “我们明白,就是这心里过意不去,这一而再的,我们也没脸待啊。” 师墨笑了笑,换了话题,“今天来是想跟赵嫂子问个准话,就是卫家那事。” 赵棉花瞬间就来了精神,忙问,“夫人是有了合适的姑娘?” 师墨点头,“我心里是有了人选,不过,还得看赵嫂子你们一家的意见,和两个孩子是不是能看对眼,所以这事还没有定数。” 赵棉花不在意的摆手,“只要是夫人觉得行的,我们都没意见,卫家那孩子很听话孝顺,他更加没意见的。” 师墨反驳道,“赵嫂子,我理解你盼儿成亲的心情,不过,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谨慎些为好。我也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我虽然觉得姑娘好,但姑娘好,并不一定适合你家,适合卫家,所以还是要你们都看过,都接受你们之间存在的各种问题,两个孩子能看对眼,这事才能成。最重要的,当属两个孩子,毕竟是他们过一辈子,我们做长辈的,旁人的,只能给意见,你说是吧。” 赵棉花觉得,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怎么都成,就跟她一样,结婚前谁也不知道谁,结婚后一样过一辈子。 不过,她对师墨有股盲目的崇拜,既然师墨这么说,她就觉得不会有错,就该这么做。 激动的情绪,平缓了许多,点头道,“夫人说的对,是我太冲动了,不知道夫人看中的是哪家姑娘?” “是这样,我给你们推荐的姑娘,我能保证她的品性是好的,至于身家背景这些,你们自己看能不能接受,要是不能也没关系,但是别因为任何外力因素,勉强自己答应,这是结亲,不是结仇。” “好,我明白的,夫人放心。” “牛棚沈家姑娘,沈雨婷,赵嫂子可有印象?” 赵棉花第一反应倒不是牛棚两个字,而是沈雨婷这个人。 沈雨婷一家在严家大队这么多年,和严家大队的人,自然多少都是熟悉的。 而赵棉花对她格外熟悉,不为其他,就因为他们家在最低谷的时候,沈家姑娘自己都不怎么好过,却给了她能给的所有温暖。 那时候,他们家因为陶庆生老两口和陶青青的事,被人戳脊梁骨,排挤,远离,没人愿意跟他们分同一块地干活。 男人们还好,都是重活,多一个人分担,大家都高兴。 女人们就不一样了,即便同样的活,同样的工分,因为地质的原因,难易程度也不一样。 其他人排挤她,独立她,不和她分一块地,好的地也都被抢占完了,只剩不好侍弄了。 没人愿意和她一起做活,她就得一个人干,过程要辛苦很多。 是小姑娘主动放弃已经拥有的好选择,跟她一起组队干活。 那天她又刚好不舒服,走路都费劲,更别说干活了。 小姑娘话不多,很腼腆,却毫无怨言的艰难伺候土地,还帮她分担了很多,中途还照顾她休息,喝水,事后一言不发,不抢功,不讨要好处。 默默无言的好,给了那时候身心疲惫冰凉的赵棉花,无限温暖。 除了这个,还有许多类似的小事却又让她觉得温暖的事,那姑娘,确实是个好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她当自家儿媳妇,倒不是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而是因为那孩子以前也是个大家小姐,家里有钱,没吃过什么苦。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泥腿子,还有过那样的名声,配不上人家。 (本章完) 第689章 690上沈家 第689章690上沈家 再有一个,那孩子还小,今年才十六,比家里老二都小许多,她怎么敢有这么不厚道的想法。 想到这些,赵棉花有些迟疑,“夫人找的姑娘很好,我印象很深,而且也很喜欢,只是那姑娘年龄太小了吧?” 师墨点头,“年龄确实小,不过牛棚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大家子都挤在一起,小姑娘十六了,和爸爸爷爷住在一起很不方便,以后越来越大,越加不便。而且牛棚那里很乱,没有安全保障。牛棚的身份,也让她有很多不便。如果嫁到普通人家,对她来说会轻松许多,也会拥有更多便利。利河媳妇,小巧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只要婆家好,走出牛棚,嫁人对小姑娘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赵棉花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牛棚那地,就不适合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待。 沈雨婷又是个胆小害羞的性子,在那样的环境里,更容易吃亏。 只是比自家大儿子小太多了,她有些不忍心,那么小,那么乖巧的姑娘,换做是自己闺女,她是绝对不会舍得嫁给大她那么多的男人的,沈雨婷又是沈家唯一的宝,更是疼到了骨子里,肯定更加不会愿意。 将心比心,她不是贬低自己儿子,而是人心这个东西,就是这么难以用常理论断。 “那个夫人,要不说给我家老二怎么样?他们俩年纪相差不多,老二虽然还在读书,但现半年就能出来找活干了,肯定养得活媳妇的,那孩子品性也不坏,有我看着,不会让姑娘吃亏,要不然我总觉得对不起那姑娘,毕竟卫家大她太多了。” 师墨却是摇头,“我虽然跟卫地相处不多,但大概了解他的性子有些跳脱,没有卫家稳重。他需要的是一个强势一些,有主意的媳妇,相互弥补制约。雨婷的性子太过柔软,胆小,腼腆,需要一个稳重内敛的对象照顾,才不会吃亏,虽然卫家年龄大了不少,但如果他们俩有缘,我想他会好好对雨婷,弥补年龄上的差距的。” 赵棉花很仔细的想了想师墨的话,以前谈对象哪考虑这些啊,当爹妈的就看姑娘是不是勤快,是不是听话,长什么样,适合什么对象,根本不重要。 当然,她认为师墨说的肯定是对的,便也点头。 “那行,要是这俩孩子有缘,雨婷到了我家,我一定好好对她,不让老大欺负她。不瞒夫人,大家都说我赵棉花强势,当我儿媳妇肯定会被磋磨死,说实在的,将心比心,我作为一个女人,能软的话,我能不软吗,谁愿意跟男人似得硬邦邦的辛辛苦苦撑起一个家。我是过来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所以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磋磨儿媳妇,只要她是个好的,我就能做个好婆婆,我把她当亲闺女疼。” 师墨笑道,“我知道赵大嫂跟我堂婶一样,都是外刚内柔的性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婆婆的,跟我堂婶一样。两个孩子这事不急,等陶大哥回来,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要是不介意沈家的家世背景,我就去帮忙问问,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要是他们有所顾忌不愿意的,还请赵嫂子别生气。毕竟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好,就认为别人也要觉得好,他们受过很多苦难,在意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我懂的,夫人放心,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多一句话。至于孩子爸那不用问了,这事早就说了交给我来,他信我更信夫人,我们定下的,他不会有意见,还请夫人帮忙去问一问,等下次卫家休假回来,就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师墨没再多言,“那行,我晚点去问。” 从陶家出来,师墨就回了家,崽崽们和几个老人都回来了。 看到师墨,抓住她问上午的事。 师墨简单的跟他们说了说。 季慧芳笑道,“咱家小墨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媒人了,我的活都让她给抢了去了,以后怕是都没人找我说媒了。” 任丹华也忍不住笑,也不知道自家闺女什么情况,莫名奇妙的就走上了说媒的道路。 师墨扶额,是啊,她也很纳闷。 午饭早就做好了,一行人洗手就能吃饭。 下午其他人继续下地上工,师墨在家没事,收拾收拾屋子,进空间忙活一阵,又把晚饭准备出来。 晚上一大家子吃过饭,师墨独自一人往牛棚去。 沈家也刚刚吃完饭,准备休息。 春耕累人,都是早睡早起,养足精神。 师墨许久没来这边了,感觉熟悉又有些陌生。 这些年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添了不少棚子。 走到沈家牛棚前时,此时此景,让她想起了曾经帮忙给闵巧和严利河牵线的画面,好像,自己媒人之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头。 弄了精神力罩,敲响棚子门。 “谁啊?”是沈密的声音。 “是我,师墨,有点事想跟几位聊聊。” 师墨到来,让沈家人的瞌睡全都没了,赶紧起身,简单收拾,把人迎进去。 沈家的牛棚还算大,比后来的,或者那些不服管教的人的牛棚大不少,用破布帘子隔开,分内外,方便晚上几人睡觉。 沈密媳妇潘碧芳是个爽利的性子,以前跟着婆家做生意,一点不比男人差。 师墨是女人,自然由她来接待,沈老太太在旁陪同,沈雨婷也在旁边。 “师同志,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因为白天那事啊?”白天的事他们是事后才知道的,干活的地方离得远,当时并不知情。 知道事情之后,还有些愧疚,是雨婷这孩子不会处事,才让师墨跟着受了委屈。 只是他们的身份不好主动找上师墨道歉。 没想到她晚上就过来了。 师墨笑着摇头,“白天的事情过去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雨婷的错,没有再说的必要,我来是为了另外的事。” 沈家人松口气的同时又很疑惑,想不明白自家还有什么事值得师墨跑一趟。 师墨做了这么多对的媒人,心性早就不一样了,不会再像以前,话都说不出口,现在简直如鱼得水,业务熟练得很。 “这事也是我单方面的想法,来问问你们的意见,行就行,不行也没什么,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也别有其他负担。” “是是,师同志有话尽管说就行,这些年你们对我们一家的照顾不少,相信你不论做什么,都是真心为我们好,所以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多想的。” 师墨笑笑,“是这样,去年陶家就托我给陶卫家相看一个媳妇。” 就这一句话,沈家人就明白了,沈雨婷更是脸红成了猴屁股。 消息来得有些突然,沈家人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师墨道,“你们不用有负担,也不用着急表态。我先说说情况,陶卫家这孩子的品性是没有问题的,能力也很不错,现在在我的私业里上班,外人并不清楚,所以只当他在县城找了个临时工。他收入以及未来都不用担心,只要一直努力,那么将来肯定差不了。他本身就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干劲的人,我相信他的未来差不了。” “再有就是陶家大哥和嫂子,陶大哥在车队,也算是我的员工,赵大嫂脾气是比较大,比较直,不深入了解相处的人,觉慧觉得她霸道,强势。实则她只是没心眼子,不会耍小手段,有什么事都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而已。品性也不坏,是非曲直很分明,做事有底线有原则,还是很好相处的。” “我问过她的意见,她很喜欢雨婷,说只要雨婷和各位不嫌弃他们家是泥腿子出身,不嫌弃卫家年龄大,她一定好好疼雨婷。她托我来问问,看看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愿意,等卫家休假回来,就让两个孩子见见,他们自己能看对眼,那么这事就能成。不成也没关系,这事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不会对雨婷造成伤害。” 沈家人持续晕懵中,师墨知道他们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便不多留,“这事你们不用有心理负担,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彼此什么人很容易了解到。你们要是觉得合适,就让两个孩子见见,要是有什么顾虑可以跟我说,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的,这事就算了。反正不管如何,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更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潘碧芳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雨婷还小,我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您容我们想想,再给您答复。” 师墨笑着点头,“应该的,慢慢考虑,这事不急,一辈子的事是得多加谨慎。有一点,我是出于对雨婷的疼惜说的,你们别多想。雨婷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在牛棚这样的地方,不安全。” 沈家人心口具是一滞,这个问题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不老实的人来骚扰了,他们以为护好点不会出事的。 可是现在师墨也这样说,他们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这个问题比他们以为的还要严重。 (本章完) 第690章 691事成 第690章691事成 沈雨婷绯红的小脸也惨白了下来,甚至忍不住开始颤抖。 沈老太太握紧孙女的手,给她安慰。 师墨叹息了声,“抱歉,我并不是想吓唬你们,也不是要威胁你们,只是善意的提醒,平时多小心左边第三家牛棚里住着的人就是。”她刚刚来的时候,瞧着里边的人不安分,往沈家牛棚看的眼神不对劲,所以提醒一声。 看沈家人如临大敌,面色惨白的样子,感觉自己说多了,“不过也别太担心,我会让人照看着雨婷的,你们也别因为避祸做出错误判断。” 沈家人满脑子都是牛棚左边第三家里边的人,他们是后来住进去的几个男人,有老有少,说是犯了大事,又因为有关系,没有去其他地方,被送来了这里。 平时看谁都阴测测的,感觉有大仇。看到年轻姑娘和小媳妇时,会发出怪笑,那模样惹人厌恶和忌惮,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他们。 沈雨婷想起了什么,抖着身子抱紧沈老太太的手臂,“爷奶,爸妈,那天我从田坎上过,遇到了那边的人,他们凑近我,跟我说小心点。我当时没多想,以为是让我走路小心点,现在想起来,他们的神情语调,分明是让我以后小心点,他们盯上我了。” 沈家人被吓得不轻,个个都白了脸,“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他们还做了什么?还找过你吗?” 沈雨婷摇头,带上了哭腔,“但他们每次看到我的眼神都特别吓人。” 沈家人急了,这可怎么办? 师墨倒是不知道这一茬,看沈家人吓成这样,感觉自己做了恶人。 “你们别着急,我保证雨婷不会出事,他们只要敢有动作,我就让他们不能再呆在严家大队,这里是严家大队,没有人敢在这里胡作非为,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所以平时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也别因为这件事,就胡乱答应陶家的事。早些休息吧,等冷静下来了,再好好考虑其他。” 有了师墨的话,沈家人冷静了许多,他们现在也只能相信师墨,相信严家大队,“好,谢谢师同志了。” “没事,严家大队是堂叔的心血,我希望这里安宁平静,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休息吧。” 师墨离开,沈家人却是睡不着了。 回到家,师墨在沈雨婷身上留下了一抹精神力,以防万一,又观察了一番第三个牛棚里的几人,发现他们除了神情阴沉,表现得十分骇人外,相互之间没有过多言语,也没有特别动作,想要从他们身上查出点什么,应该是不能的。 师墨便打算等天亮给谭振国去消息,让他帮忙查一查这几人的底细。 沈家在担惊受怕了三天之后,终于冷静了下来,认真思考了陶家的事。 陶家的事,他们很清楚,陶家的人也多少有些了解,如果陶庆生何大美陶青青这些人还在的话,他们是完全不会考虑的。 如今这些人都不在了,陶家的日子也渐渐过了起来,家里人也都是拎得清的,重要的是,陶卫家在师墨私业里上班,这点让他们意外,也给陶卫家这人多打了几分。 他们对师墨很信任,为此,也相信,在她手底下工作的人,必定是考察过人品才会聘用的。而且在她手底下工作,可是随时受她监管,不用怕以后变坏,即便变坏了,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沈家就沈雨婷这么一个姑娘,自然是希望她什么都好的。 他们舍不得自家姑娘这么早嫁出去,要是放在以前,他们会一直留在身边招婿。可现实是,他们身不由己,牛棚不适合她继续住下去了。不管有没有第三家牛棚里的人,都不适合了。 如果陶卫家是个良人,他们愿意两家结亲。姑娘始终要嫁人,其中要是有师墨做担保,他们会更放心。 沈家跟师墨说了自家的想法,师墨没有意外,表示一定会好好看着两个小年轻的,定不会让沈雨婷受委屈。 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等陶卫家休假回来,让两人见见,能看对眼,就商量结婚的事。看不对眼也没关系,只要沈家信任她,她会再给沈雨婷找一个合眼的。 至于谈对象的过程,如今的人大部分是没有这个意识,也不需要这个过程。 沈家人连连感激,师墨的话,给了他们很多安全感,不用因为各种顾虑,耽误姑娘的未来。 张黑狗最近在外省发展,事情很多,消息网里的人都很忙,所以等陶来顺有假,已经是四月初的时候了。 回来的当天,赵棉花就拉着他耳提面命了一番,告诉他要相看姑娘。 对于相亲这事,陶卫家一直都有很清楚的认知,所以并不意外,也不排斥,表示会好好相的。 赵棉花对儿子的反应很欣慰,想到要当婆婆了,忍不住有些激动。 相看这事做得很隐蔽,这天上午,师墨借口找沈雨婷有事,带到自己家,和等在那里的陶卫家见的面。两人在前院,师墨在后院,给足了独处的时间空间。 师墨很有原则的没有偷看偷听,等陶卫家喊她她才出来。 瞧着沈雨婷含羞带怯,陶卫家也红着一张脸的样子,就知道两人看对眼了。 “行了,卫家先回去吧,我待会把雨婷送回去。” “好,谢谢师姨。” 陶卫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雨婷从头到尾都埋着脑袋,脖子根都是红的。 师墨本想打趣两句,都没忍心。“雨婷啊,虽然师姨不想让你为难,但这事还是得你亲口告诉师姨,成不成,师姨才好做准备。” 沈雨婷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脸红得能滴血,眼睛里都续满了水雾。 等了许久,才听到她跟蚊子一般大的声音,“师姨,我愿意。” 师墨哭笑不得的搂着小姑娘,“乖,长成大姑娘了,总会有这一天的,以后你们会成为最亲密的人,熟悉了就不会这么害羞了。你先缓缓,师姨待会再送你回去,免得你这样子让人看到了不好。” 沈雨婷连连点头,师墨给她安排了些活,小姑娘渐渐的就平静了下来。 两人看对眼了,这事办起来就简单了许多。 沈家的身份原因,所有礼节都会省略,操作过程和闵巧与严利河结婚时差不多,甚至还要再简办许多。 唯一好的是,如今的严家大队上下一心,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插刀,所以陶家和沈家结亲的事,还算顺利。 五月初,沈雨婷正式成为了陶家的大儿媳。 陶家没办酒席,但给全村发了喜糖,大家也算是热闹了一回。 陶卫家带着沈雨婷去县城照相,买衣服鞋子,严大智帮忙改大了沈雨婷的年龄,写了结婚证明,两人顺道去领证。 小姑娘走出严家大队的瞬间,哭得满脸眼泪鼻涕,八年了,她八年没有出过严家大队了,这一刻,感觉身上的枷锁就这么无声的掉了。 陶卫家心疼得不行,对于自己的小娇妻,他见到的第一眼,就打从心底里疼惜,发誓要疼爱她一辈子。 这事算是皆大欢喜,圆满结束。 师墨感觉自己又升华了一般,对做媒人这事,没有最开始那么被动,甚至开始打上了自家一群崽崽们的主意,家里十多个孩子,她还有得忙,感觉现在就可以开始物色。 众崽子们…… 周末,崽子们放假在家,师墨招来崽崽们,“泽源泽远柱子,高中马上毕业了,毕业后有没有想过做什么?是上工农兵大学还是找工作?” 都是懂事的崽崽,这事自然想过。 泽源道,“姑姑,我想去当兵,以后跟爷爷,我爸和姑父一样,为国效力。” 师墨揉了揉十八岁大小伙的脑袋,这孩子长得是真壮实,浑身都是结实的腱子肉,个子又高,师墨站在他旁边,显得十分娇小,“泽源的想法很好,很有志气,姑姑支持你,等你高中毕业,就送你去,这段时间,我给你开个小灶,单独抽时间,进行额外的训练。” “好,谢谢姑姑。” 师墨又看向泽远,“你呢泽远?” 泽远有些迷茫,“姑姑,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好像做什么都可以,没有特别喜欢的。” 师墨笑笑,“没事,既然暂时想不到做什么,就跟在姑姑身边,帮姑姑的忙,等找到想做的,再去好吗?” “好。” “柱子呢?” 柱子咧着嘴露出大白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堂婶婶,我想当大官,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 师墨扬唇笑,“为什么想当大官?因为威风?” 柱子想了想,摇头,“不是,我就觉得当了官能做好多现在不能做的事。” “比如呢?” “比如……我觉得咱们上学的地方太差了,当了官,我就能建个好看的学校。” “当官就是为了建学校?堂婶婶没有当官也建起了学校啊?” 柱子挠着脑袋,他知道自己和师墨说的不是同一个道理,但就是解释不来,“反正,我就是想当官,堂婶婶,你教教我吧。” 师墨也不为难他了,笑道,“柱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有担当,很有领导天赋的大哥哥,你想当官,堂婶婶很支持你,但你得记住一点,当官,是为民做主的,你若能拥有这样的初心,并且一直保持下去,堂婶婶就帮你。” “我能,我肯定能,我要是做不到,堂婶婶打死我都行。” (本章完) 第691章 692泽源离开书成 师墨摇头失笑,“堂婶婶信你,你要是真做不到,不用我出手,这么多弟弟妹妹就能收拾你。放心吧,这事堂婶婶去问问,肯定能让你梦想成真。不过,你现在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会,需要从头开始学,可别抱着一步登天的想法。” 柱子认真点头,“我懂的,堂婶婶放心,我肯定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行,泽流小香小苗自谦燚燚,你们几个,明年也要毕业了,现在也可以想想将来想做什么,未来的打算并不是一定要等到临到头了才开始想的。” “知道了。” 崽子们乖乖巧巧的应了,师墨笑着将他们打发出去玩。 孩子大了,要放手让他们出去飞了,想想还真是舍不得。 不管舍不舍得,该做的还是得做。 师墨针对泽源的身体,制定了特殊的训练计划,加上药浴,丹药以及心法一起,争取让泽源在短时间内得到质的改变。 这样的训练需要十分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坚持,稍微有一丝一毫的退却,就会伤及根本,师墨不敢随便用。 泽源一向坚韧,心性稳重强大,想要做的工作又危险,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怎么做才是自己最需要的,相信他一定可以坚持,冒险提升也是必要的。 师义锋任丹华知道了,也没多说,在行动上支持师墨和泽源。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师墨放开了其他所有事,全身心训练泽源。 其他崽崽们知道这是在为大哥离开做准备,默默支持的同时,又十分不舍,纷纷开始准备离别礼物。 一个多月,泽源感觉身在水深火热里,这种痛并快乐的酸爽,让他很喜欢。 阴历六月,阳历七月,期末考试结束,也就说明,泽源,泽远,柱子三人的学习生涯结束。 六月底,泽源要离开参军。 师墨没有给泽源选择师翰或是严谨在的地方,而是选了一个没有任何熟人,最艰苦,最偏远的地方,让泽源接受最严厉的磨砺,师家的孩子,不需要关照,对此不管是师义锋老两口,还是师翰两口子都没有意见,只是在心里默默疼惜担忧而已。 离开这天,师翰和汪秋霞都没来送,师翰是严父,电话里就告诉泽源,师家男儿,流血不流泪,干脆的离开,干脆的回来就是。 汪秋霞是不敢面对这样的离别,一想到儿子要独自面对未知的艰苦,就心疼得直抽抽,她怕自己来了,慈母多败儿,坏了孩子的前程,索性躲得远远的。 火车站,师墨红着眼眶替已经高出她一大截的大侄子整理行囊衣服。 “泽源,别怪姑姑狠心,送你去那样艰苦的地方,想要强大,必定要接受比任何人都要艰苦的磨砺才行。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回家,我们都在家等你。” 泽源伸手抱住师墨,跟小时候一样,即便姑姑现在在他面前娇小得他似乎一巴掌就能捏碎,但仍旧充满了孺慕和依恋,“我知道姑姑是为我好,我不会怪姑姑的,姑姑别难过,我一定会好好的,平安回来。” 师墨拍了拍少年的背,抹掉眼泪笑笑,“好。” 泽源松开师墨,又一一抱了师义锋和任丹华,又和弟弟妹妹们告别,随后背上行囊,踏上前往边境的火车。 分别来得猝不及防,哪怕他们一直在为此做准备,还是觉得太匆忙,太突然。 火车已经离开许久,大家伙还是感觉不能回神,少了一个人,就跟少了一个世界般,无所适从。 师墨叹了叹,孩子们慢慢长大,离别会越来越多的。 “妈妈,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康康肉乎乎的身子,紧紧靠在师墨怀里,小脸蛋在师墨怀里蹭,无比脆弱依恋。 师墨笑着搂着自家胖闺女,“好,不离开,妈妈也不离开康康。” 师义锋招招手,“行了,回去吧,今天就住在县城,明天泽远去帝都,也免得早起赶路。” 泽源走了,师墨他们担心汪秋霞难过,郁结成病,所以让泽远过去陪她一段时间。 泽远很懂事,心疼自家妈妈,连带哥哥那份,一起回去好好孝顺孝顺。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没有着急回去,先到国营商店逛了逛,买些东西,给泽远带上。 还得给柱子准备一些,师墨跟华城那边商量好了,让柱子以助理的身份,跟在华城身边多学学,不用工资,没有职位,只是个打杂小工,主要是为了学东西,过几天就过去。 家里一下子会离开三个小家伙,一家子都有些不得劲,买了东西就准备回去。 半路上遇到了大山子的娘吴英。 吴英仍旧在食堂工作,所以大山子和谭振国调去市里,她没有跟着一起,这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大娘。 见到师墨一行人,吴英很高兴。 “师家大哥,大嫂子,小墨,可巧了,在这遇上。”这些年两家走得很近,称呼上早就变了,没有那么生疏。 任丹华也欢欢喜喜的招呼,“妹子也上街买东西?” “可不是,”吴英满脸红光,一看就是有喜事,“我来买结婚用的东西。”眼底的笑,都快要溢出来了。 任丹华眉头一扬,欢喜道,“大山子要结婚了?” 吴英拍着巴掌乐,“那可不,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来了。” “哎哟,那可真是大喜事,什么时候,我们一定得来喝杯喜酒。” “来,必须来,今天没遇着你们,我准备过两天就给你们送喜帖的,下个月底,你们全家都得来。” “那肯定来,谁家姑娘,做什么的?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就结婚了,大山子这速度够快啊。” 吴英也是这么想的,乐呵呵的道,“可不,头几天打电话回来说要结婚了,让我赶紧准备起来,我都听懵了,死小子,我口水都念干了,他死活不搭理,说什么一定要等振国结婚了,他才结,我都放弃了,好家伙,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 “说那姑娘是他们警队的,刚进队,今年才二十出头,市里人,爸妈都是工人,家里还有哥哥姐姐,哥哥也是公安,两人吧,说是那个什么来着……哦,对对,是一见钟情。哎哟,听听,听听,我一把年纪的老婆子可听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的话,反正不管怎么说,就是那小子要结婚了。” “我这给高兴得,好几晚上没睡着,爬起来给他爹上香,我这辈子,总算没有对不起老钱家了,他俩要是争气,这一两年,给我添个大胖孙,我这辈子就圆满了,我辞工,专门给他们带孩子。” 任丹华也替吴英高兴,“我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偏你要各种操心,瞧瞧,这缘分到了,事情不就成了,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可得好好的,别说什么这辈子的话,这辈子还长得很。” “是是是,我听大嫂子的话,以后不说了。” “振国那孩子可有对象了?”都是一样的小辈,任丹华都很关心。 闻言吴英叹了叹,“那孩子就跟没开窍似得,三十了,谭家大哥大嫂头发都急白了,大山子结婚这事,我都在想要不要跟他们说,我怕他们着急上火。” 对此,任丹华也不好说什么,“没事,振国有能力,长得又周正,肯定能遇到个好对象的,只是缘分还没到,这事啊,急不得。” “话是这么说,但当爹妈的还是忍不住着急。算了算了,不说了,我跟人约好了,让给我留了大红喜被,我得去看看,大嫂子,你们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 “行,去忙吧,我们一定到。” 看着吴英风风火火的离开,任丹华为谭振国操碎了心,“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小墨啊,你得空的时候,给小谨去个电话,让他好好问问,他们兄弟俩好说话。” 师墨忍不住好笑,“妈,你刚刚还在劝吴婶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转头就操心上了?” 任丹华瞪了眼师墨,“就你话多。” 师墨无辜的耸耸肩。 任丹华想起了个事,“小墨,我那书已经写好了,就是总觉得心里没底,你给看看,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行,回去就看,没问题就能大量印刷了。” 崽崽们忙扑过来,康康抱着任丹华的手臂,“姥姥的书,我来帮忙印。” “我们也来帮忙。” 任丹华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印两本就行,要不然没人看,多浪费。” “不会的,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之前看过初稿,很不错,肯定有人看。” 任丹华还是没底,师墨也没多宽慰,到时候用事实说话就行。 回到家,吃过饭,崽子们忙活自己的去了,师墨便拿着任丹华的书看。 虽然是具有教育意义的书,但写得并不死板枯燥,也不是满篇大道理,看得人头晕眼花。 反而很有意思,轻松带点小幽默,十分有趣。内容也很积极正面,带有大量文学内容,开心的同时,能学到许多文学知识和意义,还带着教导,引正的作用,很值得人观看。 这本书,前后经历了好几年,任丹华倾注了大量心血,来来回回的删改,校正,中间写了十多个版本,不可谓不辛苦。 师墨相信,用汗水和辛勤浇灌出来的成品,不会被世人辜负。 第692章 693莫存小说办厂 晚上,莫存骑着小三驴来县城上工的时候,也给师墨带来了一本书。 是他以时代为背景,挑选信息网里的各种人物故事,加入润化改编,写成的小说。 家长里短的小事,却带着深层的教化意义,少年文笔很不错,写出来的故事十分生动,饶是师墨都看得入神。 “不错啊小存,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华,处理信息的工作埋没你的才华了,要不我请个老师对你进行专业系统的教学,以后就专心写作怎么样?” 莫存连连摆手,“不用了师姨,写作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我还是喜欢整理信息。而且这些故事也是我从信息里得到的素材和启发,离了工作,写作也是成不了的。师姨要是觉得小说还能看,那就行了,我的要求不高,在这方面也没有过多追求,专业系统的学习就算了,我并不想让自己的爱好,沾染些固定世俗太多约束的东西。” 师墨想想也觉得有理,便没再多说,“好,只要你自己高兴就行,缺什么可以跟我说,也能跟惟干说,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的都可以。这本书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我替你出版拿去卖?也算是你给自己挣的外快怎么样?” 莫存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个能出版吗?会不会让人笑话?” “不会,你写得很好,上回我去省城的书店,也看到了小说卖,虽然是不同类型,但你们的文笔相差不多,我觉得你的故事更引人入胜,肯定会更加受欢迎的。” 莫存被说得心动了,“那我就试试吧,麻烦师姨了,先少弄些,看看效果再说。” “好,你先再校正校正书里的字词故事,再给自己想个笔名,书名。封面话可以去找安安康康或者自谦帮忙。” “知道了师姨。” 莫存欢喜的走了,师墨扬唇笑,家里的崽崽们真是人人都天赋异禀,想想就成就感满满。 翌日,一家人将泽远送上了去帝都的火车。 又过了五天,将柱子送去了省城。并且师墨还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将任丹华和莫存的书带去省城找书店合作寄卖,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柱子倒是自信心满满,干劲十足,拎着包袱就踏上了火车,完全不在意亲爹亲妈的眼泪汪汪。 家里,走了三个哥哥,崽崽们情绪不太好,师墨便让他们合伙去建一个印刷厂,以后任丹华和莫存的书能不能大批量出版印刷,就靠他们了。 有了事情做,崽崽们精神了许多,几个小脑瓜凑在一起,商量办厂的事,小小一个,做得有模有样的。 师墨完全不插手,也不让其他大人插手,就让崽崽们自己去闯。 这年头,能让崽子们这么学习锻炼的人家,真是一个也没有。 走了几个月的王裕西麻捷秒怡和布雷这时候也回来了,还给师墨带回来一个惊喜。 “师姨,这位是柴秋海柴同志,是最大的国营汽车厂的前总工程师。” 师墨扬眉,前总工程师这个介绍信息量有点大啊。 师墨伸手礼貌问好,“柴同志好。” 柴秋海从始至终板着脸,不苟言笑,没有和师墨交谈的意思,也拒绝握手问好。 师墨笑着收回手,挑了挑眉头,也不在意,“柴同志请坐。” 柴秋海冷淡的坐下,开门见山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便直言不讳了。这位王同志在关键时刻帮了我一把,我很感激,但这并不表示我会帮你们做事。不怕你们知道,我是被厂子里的人冤枉赶出来的,我不服,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所以,你们如果想办厂找我帮忙,可以,但前提是你们要有足够大的财力,支持我的研究生产,我要用技术,产量,销量挤垮有眼无珠的厂子,我要让厂子里的那些人悔不当初。” 柴秋海是真的很生气,很愤怒,从他说话是咬牙切齿,和脖颈上青筋突起的模样就能看得出来。 他为厂子兢兢业业大半辈子,如今为了什么狗屁高材生,什么有不得了学习经历的人,联合那些早就觊觎他位置的废物,将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挤走。 那些人在他看来就是个屁,只会纸上谈兵,真让那些人上手了,怕是连螺帽都不认识。 弄些浮夸的外形图纸,就以为自己能上天,做出来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品。 师墨带着不咸不淡的笑,端着茶碗,小口小口的品着,并不回应柴秋海的话。 柴秋海微微皱眉,看向师墨,“你们做不到?那么很……” “柴同志,”师墨打断柴秋海的话,笑问,“你觉得一个人的品性,和能力,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柴秋海话到嘴边,顿住了,拧着眉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模样极其认真,眉头越皱越紧,显然这个问题有些难度。 感觉不管选谁,都不对。 师墨轻轻放下茶碗,笑道,“柴同志能认真思考我的问题,说明柴同志并不是一个孤傲自以为是的人,至少,能听得进别人的话。” 柴秋海拧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柴同志需要冷静。” 柴秋海蹭的站起来,“我很冷静,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冷静,我不知道多冷静。” 师墨不言不语,平静的看着他。 柴秋海拍着胸口说自己很冷静的动作缓缓僵住,好像,是有点不冷静。 默默的坐了回去,只是有些坐立难安的动着手脚。 师墨给王裕西使了眼色,王裕西点头,走到柴秋海身后,手掌悬在柴秋海头顶,轻缓的渡着灵气。 “瑞塔,给柴同志上一杯平心静气的茶。” “是夫人。” 茶来得很快,柴秋海在师墨的注视下,下意识的就喝了。 这段日子被愤怒,暴躁,不甘,各种情绪充斥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王裕西收手退开,站回师墨身边。 师墨笑问,“柴同志现在可冷静了下来?” 柴秋海表情有些僵,木着脸点点头,“谢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是没有强大的财力和能力,我是不会帮忙的,欠的恩情我会以其他方式报,我承认我脾气不好,但绝对不会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我要报仇,没有功夫陪你们缓慢成长。” 师墨笑笑,“柴同志的性子很直接,干脆,我很欣赏,巧了,我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如果柴同志有速成的法子,我自然是愿意配合的。不过柴同志既然快人快语,我也不扭扭捏捏,钱我有,能力我有,靠山我有,东西我也有,可柴同志,你有配得上这些的能力吗?” “我对你的过去完全不了解,你的能力,你的为人,你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在我支持你之前,你是不是也得给我看些诚意?我办厂为的是开心,可不为自找麻烦,更不是为了养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废物。” 柴秋海皱着眉,师墨的话称得上不客气,甚至恶劣,他却没有为师墨的话生气,而是在想如何证明自己。 他觉得师墨说得有道理,在相互不了解不信任的情况下,说再多都是白搭。他不信师墨,同样也理解师墨不信他。 师墨可以出钱出力办厂,让他看到她的实力,而自己的技术,却不是个直观的东西,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 “这样吧,我想你们应该也缺技术型人才,我这人确实快人快语,性子直,不会说好话,容易得罪人,没有多少交好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也没有,那些和我能走到一起的人,基本上都是直性子,技术很过硬。他们早就对原厂的牛鬼蛇神感到厌烦了,只要我一声招呼,他们肯定愿意跟着过来。” “再有一个,给我一个月时间,我给你看一个成品,不管你找谁鉴定,我有自信,这绝对是最新技术,最好工艺。而你一个月内,建起厂子,弄来设备,招齐普工,保证原材料,办好所有工厂手续,让工厂能够正常运行起来,如何?” 不得不说,柴秋海这样的要求,是强人所难,不过既然是考验,就不能往容易里走。 如果全部完成是一百分,六十分及格的话,他到时候会按照情况打分,只要及格,便符合要求,算是通过。 不过,这些要求对师墨来说,并不是难事,这事她打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做的准备,早就做好,只需要实践行动动起来,一个月,足够了。 举起茶杯,递向柴秋海,笑道,“那么,合作愉快。” 柴秋海很满意师墨直爽的性子,不废话,不扭捏,难得露出个柔和的表情,举杯,“合作愉快。” 当天,柴秋海在严家大队屁股都没坐热,就开始奔波去挖墙脚了,还要几人合作,做一个成品出来,他的时间也很紧。 而师墨让王裕西去建厂,顺便将汽车厂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她来做设备。 厂址早就选好了,在倡廉市郊外一大片荒地那,足有千亩多,建一个汽车厂绰绰有余。批地的文件华城那里已经下来,直接开工就是。 建筑队施工队师墨有,工厂设计图纸也自谦也早就在师墨的示意下,画了出来,经过鲁建成的过目,确定了下来。 需要的建筑材料,比如砖瓦一类的东西,闲来无事的时候,师墨在空间里弄了许多,拉过去就行。 人手也充足,天气好,二十多天,就能完工,花个十来天处理细节,时间够用。 第693章 694大山子结婚赌约时间到 第693章694大山子结婚,赌约时间到 汽车厂需要的设备单子,很快到手,师墨只要按照数据来,各种机器很容易做出来,过程中还能进行改良,不管是产量还是质量都能大幅度提升。 招人的事,交给了严大智和师义锋,俩老爷子现在都闲,村子里的事大多都交给了严利山,严大智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了。 人老成精,俩老爷子又都是目光犀利的主,选人方面错不了。 至于各种证件,一个电话,华城那边就能帮忙办好,毕竟这是为西一省增收的事,华城还是很上心很支持的。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得十分顺利迅速,汽车厂招工的事,在倡廉市里引起了不小的风浪,在这个工作难找的年代,跑来不少人应征。 普工对技术要求不高,但也并不是没有,稍微会一点,或者懂一点汽车知识的,肯定会优先录取。 俩老爷子对汽车方面的专业知识,一窍不通,心里有些没底,将周国伟请来帮忙。 周国伟好歹是跑车的,对汽车行业应该比他们熟,对车的了解也比他们多,要招什么样的人,肯定有所了解。 事实也确实如此,周国伟比两个老爷子靠谱多了,至少能问出一两个汽车方面的知识,从而进行考核甄选。 汽车厂的事情如火如荼进行时,大山子的婚礼也到了。 新婚小两口两家隔得远,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县里,所以没有像一般情况那样迎亲,而是先在男方办了宴席,再到女方家办一次。 倒也不大办,就是请相熟的人吃一顿饭,热闹热闹,再简单的走走流程就好。 婚礼上,师墨见到了和大山子一见钟情的姑娘,是个特别爽利的假小子,一头短发比男人还利索,五官笔挺,英气十足,有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大山子在她面前,莫名有了小娇妻的既视感。 许多老人对这样的儿媳妇是不会喜欢的,温婉贤淑,持家有道才是老人们眼里的好儿媳模样。 师墨去瞧吴英,她倒是很开明,脸上的笑容很真诚,一点不勉强,并不介意儿媳妇是什么性子,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师墨笑笑,这就是缘分吧。 看了眼旁边尽量缩小存在感的谭振国,再看对面恨不得生吞了他的谭父谭母,师墨摸着鼻子憋笑。她知道,不应该笑的,不厚道,但实在忍不住,谭振国顶着扑克脸,作伏低做小状,实在违和得滑稽。 谭振国用扑克脸幽怨的瞅了眼师墨,幽幽道,“嫂子,笑吧,我不介意。” 本来声音不大,不知道怎么就让对面的谭母听见了,还因为某个字没说对,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惹得谭母瞬间爆发,磨着后牙槽低声怒骂。 “你当然不介意,你脸皮比城墙厚,你能介意什么?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谁都看不上了,连我们这些当爹妈的你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还能介意什么。一把年纪的老男人,早就豁出去了是吧,谁的脸都不看,我行我素,就差上天了,你还能介意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你是故意想气死我吧?要不是在人家宴席上,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任丹华季慧芳在旁边劝,谭父没说话,但瞪着儿子的眼神,证明他和谭母是同一个阵营的。 师墨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谭振国,啧,这是已经形成金刚罩了吧。 谭振国余光看到了师墨脸上的戏谑,但是他不敢有动作,连表情都不敢有,就怕亲妈再来一轮。 三十多数的孤身老男人没有人权。 不过,他给大山子记上了一笔,结个婚,招摇什么招摇,害人不浅。 婚礼一结束,谭振国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实在是不敢在家呆,怕被分尸。 大山子小两口在家呆了三天,随后再回市里,请了相熟的人吃一顿饭,婚礼算是彻底结束了。 师墨一家继续忙活工厂的事,期间裴开兵和华城都来过,这事虽然不管是钱,还是力,都是师墨出的,但挂的是公家的名,以后创的收也是公家的,华城作为领导,肯定要来视察工作。 看着飞速建立起来的工厂,华城始终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墨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师墨只是笑笑,她坚信,付出就有回报。 华城似看出了什么,却没说,只是给师墨竖起了大拇指,不管是她的魄力还是实力,都让他刮目相看,他对师墨一家的认知,应该要再上一层楼才是。 在大汽车厂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崽崽们的小印刷厂也办得有模有样。 印刷厂挂了学校的名,以后学校有什么书记资料要印刷,一律半价,这是崽崽们和校长丁书铭谈下来的合作。 谈完后,丁书铭暗自感叹严家师家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得了,小小年纪,谈起正事来,比他们这些一把年纪的大人也不遑多让。 有理有据,条理分明,行事风格大气干脆,严家大队,还真是个出龙凤的地方。 这事谈妥之后,便是建厂。 既然做了,崽崽们就不能随便糊弄。 自谦去印刷厂了解过各种印刷流程,机器设备等,认真的画了设计图纸,请鲁建成过目确定。 随后去找场地,根据印刷厂的性质作用,最终选定县城,靠近河岸的地方。 批地文件,建厂文件,打电话交给柱子,柱子找华城商议办理。 随后就是工人和材料,崽子们有模有样的找师墨购买租借,特地写了合同,还给了钱,别说,小东西的小私库很丰厚。 师墨看崽崽们这么认真,也配合的公事公办,以后这就是崽崽们的共同产业了,能发展到什么程度,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印刷厂也招人,崽崽们觉得一事不劳二主,也交给了两个老爷子。 被委以重任的老爷子真是痛并快乐,一辈子没干过招人的事,一办就是俩。 但不管如何,老爷子做得很开心,这又是另一种有趣的人生体验。 严谨在外边听了师墨的转述,也为自家崽崽鼓掌。为了支持崽崽的工作,特地推荐了几个老兵过来,可以在厂子里做门卫,也可以做杂工。 崽崽们抱着师墨的手表,好好的表达了一番对严谨的感激和喜爱。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几乎是眨眼就过了。 柴秋海带着他的团队,拉着一辆外形很粗糙的小车来了严家大队。 一行人包括柴秋海一共十二个,全都胡子拉碴,灰头土脸,看起来很是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群要饭的乞丐,尤其是配合起这一团粗糙的破铜烂铁。 师墨扬了扬眉,“几位还好吧?” 十二人有些尴尬,他们大概也知道自己外形有些凄惨,“那个时间比较赶,来不及收拾自己,见谅,见谅。” 师墨笑笑,“没事,这事不急,几位先去洗洗,吃些东西吧,一路过来也该累了。” 十二人内心呐喊,不但累,也饿,这一个月,从一个个小零件开始做起,全手工,不假他人手,也没请人帮忙,时间是真紧,即便不眠不休的赶工,最终也没能尽善尽美,只做了关键的东西出来,像外形和简单的动能这些都没来得及。 胡乱给车子套了个壳,就弄了过来,所以看起来很粗糙,像块废铁,还不能开。 几人都有些忐忑,他们都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架势从厂子出来的,要是这里不行,这一把就算是赌输了,以后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总之好不了就是。 不过既然是赌,自己做下的承诺,不管输赢,他们都无怨无悔,不会怨天尤人,大人男人输得起。 当然,忐忑希冀还是有的,为此不想再多耽搁一分钟,只想马上知道答案,“不用,不用,先办正事吧,反正脏了这么久,不在乎多一会。” 师墨也没多劝,“那好,安安宝贝,过来看看。” 十二人原本还在猜想师墨会用什么方式,请什么人来进行检测,没想到叫了个孩子出来。 心里的希望破灭了大半,就凭她做事这么不严谨的态度,就不是个值得人信赖追随的人。 师墨没在意他们的反应,安安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乖巧的上前,淡定的检查。 小家伙没有专业的师傅教导,所有对于汽车的了解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那些本基础书籍看完之后,自己又去买了些深层次的专业书籍来看。 随后自己找了些原材料,动手做。 虽然没有老师师傅指导,只能照着书本摸索,但成效很好。 小家伙聪明,细致,会举一反三,在这方面十分有天赋,如今的能力,比那些在汽车厂当了四五年学徒的人,都懂得多,还有不少自己的见解。 比如,小家伙指着发动机部位,道,“这样的设计装置,不利于散热,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更好呢?” 小家伙直接拿出纸笔,对柴秋海几人的发动装置进行了简单的改良。 原本满心失望的几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咱们这是被困在固定模式里了。” “所以说还是需要些不同的血液来浇灌,技术才能增强,行业水平才会提高啊。” 十二人具是感叹。 这样的一个小改动,对他们这些老师傅来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成就。 (本章完) 第694章 695通过收徒 但对方是个几岁的孩子,不但能发现问题,还能解决问题,这就让人震惊了。 他们也相信了师墨并不是随意敷衍。 安安提出建议之后,继续认真的对车子进行了检测,随后花着小脸蛋起身,“妈妈,车子的配置和建造上没有问题,是我了解的最新最好的建造工艺。就是爷爷叔叔们的审美太差,制作出来的车子线条不够流畅,不够省力,外观不够霸气,太过普通。不过这个不影响整体成绩,可以打八十五分,合格通过。” 被个小屁孩打八十五分,按说几个老技工是该生气愤怒,骂一句无知小儿后,拂袖离去的。 可经过刚刚那一道,他们觉得,这分很合理,他们也很汗颜。在外形设计上,他们确实有短板,眼光还停留在二三十年代大上海那种老爷车的审美上。 当然,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什么致命缺点,反正都是车,外面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内部。 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关注于动能配置的研究创造,对外形不屑一顾。 今天可能是对安安能力的喜爱,为此也能听得进他的话,突然觉得外形其实也是很重要的。 师墨亲了亲安安的小脑袋,“宝贝真棒,去洗洗吧。” 沉稳的小家伙不急不躁的点头,回屋子里洗漱换衣服,全程都很稳重,一点不像个八九岁的孩子,不管夸贬,都不骄不躁,很是难得。 柴秋海一行人看得啧啧称奇,现在的孩子,好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普遍认知。 师墨淡笑道,“各位,你们的车子已经过关,那么可以去验收我们的工厂了,你们是休息一会去,还是直接过去?路程有点远,我建议是先洗洗,吃些东西,再慢慢过去。” 几人这会心里莫名的稳定了下来,就凭刚刚小孩的表现,他们也相信这一家子是有实力的,便不再着急。 “那就劳烦同志替我们弄些热水和吃食,打扰了。” “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同一个战线上的同志了,也是一个大家庭的亲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吃食热水都准备好了,各位跟着帽叔去就行。” “好。” 帽叔带他们到村口准备的宿舍洗漱吃饭,收拾好了,又休息了一会,才坐着驴车去市里。 因为有外人,大黑的速度控制在比普通驴车快,却也不超出常理的范围内。 饶是十二人已经做好了对师墨能力认可的充分准备,在看到宏伟庞大的工厂时,还是忍不住震惊。 占地千亩的汽车工厂,崭新的呈现在眼前,里面的设施齐全,精细,人员整整齐齐排列两边,个个精神抖擞,各种生活设备也都完全齐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直接开始办公。 十二人久久不能回神。 其中一人迟疑问,“这真是一个月建成的?”一个月,他们怕是连做准备工作都不够。 师墨笑着点头,“对,时间有些紧,绿化还没来得及做,不过放心,一个月内,所有东西都会完善好。各位可以看看,还缺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我们都会尽量满足。这里有宿舍,你们可以安排家人住进来。” “如果不喜欢住工厂,我也能在市里替你们解决住房问题。孩子如果还小,可以去严家大队的小学就读,那是寄宿性质的学校,每周末放假回家,其他时候都在学校度过。你们若是舍不得,其他学校也可以。从小学到高中,市里县里公社的学校,都可以任挑,学费公中出。” “家属就业问题也能最大限度解决,如今的西一省发展迅速,到处都需要人,工作岗位多样,适合不同情况的人群做工,你们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 十二人已经傻了,这是换了个工作吗?这是换了个生活啊,换了个好生活。他们从来不知道在汽车厂上班还有这些待遇,感觉在做梦。 他们离开的时候,得到一大群人的嘲笑,说他们以后要饭的话可以去找他们,一定会看在曾经是同事的份上赏一口的。 可现在,谁要饭还真不一定。 师墨等着十二人回应,但十二人就跟傻了似得,半天没反应。 师墨问,“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要是……” “不不,我们很满意,特别满意,简直没有比这个更满意的了。这里很好,好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就住厂里吧,刚刚看过住宿楼了,很好,比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就不用麻烦师同志去外面找房子了。” “至于孩子读书和家属就业的问题,还是要麻烦师同志。当然,我们肯定不会厚着脸皮,坐享其成,我们可以用命保证,下半辈子,绝对为厂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师墨笑笑,“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的存在,没有存在什么恩情之说,所以各位不用太过在意。你们对工厂的付出,工厂看得见,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以后,厂子就劳烦各位多辛苦辛苦了。再有一个,这厂子我会交给我家安安,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厂子里关于生产创新这类技术性的工作,需要认任命柴秋海同志为副厂长来管理。” “其他同志会根据你们各自的专长,能力,担任不同的职位。至于厂子里的各种杂事琐事,会交给安安的助理全权打理,不会耽误各位的本职工作。只是我家孩子对汽车十分感兴趣,所以往后,还请各位有空的时候,多加指导。这个不是工作安排,只是私人求情,不勉强。” “当然,你要要是有其他想法,都可以提,厂子是公家的,但主还是我们自己做,想要工厂发展得好,必须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行,只靠某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我希望大家有问题直接提,咱们共同解决,别私下里生了间隙,坏了团结。” 众人连连表示没有意见,师墨安排得很好,他们愿意接受任何安排。 柴秋海看着稳重老成的安安,沉吟了一瞬,道,“师同志,我这人脾气不好,性子直,在汽车研究制造上,有些固执霸道,但自认有些本事经验,也不是个狂傲自大的人,对自己的认知很到位。” “以前厌烦琐事,也没见到什么好苗子,没有收徒。您家安安,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如果你不嫌弃我能力浅薄,我愿意收安安为徒,以后但凡我会的,会全部教给他,绝对不藏私。” 师墨笑道,“柴同志的能力和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你愿意教孩子,是我们的荣幸。安安,你愿意拜柴同志为师吗?” 小安安抬头,和柴秋海对视,小小的人,面对柴秋海过于严肃的眼神,一点不怯,点头,“我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小身子恭恭敬敬的弯了下去。 柴秋海大喜,“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 众人纷纷道喜,师墨带着人去市里吃饭,算是拜师宴,还请上谭振国大山子,还有大山子的大舅子和媳妇。 大山子的媳妇在饭桌上的时候,相互介绍过,还算熟悉。 大山子的大舅子在宴会上做的是新娘亲眷那桌,没和师墨他们打过招呼,并不认识。 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认识。 大山子大舅子叫邓勇男,是个黑壮的汉子,公安局副局,能力很不错,如果不是有个谭振国,他很有可能升正局。 不过看样子,心胸也不错,并没有因此记恨谭振国。 他对师墨不熟悉,但是大山子张口闭口的都是嫂子,对师墨也算是早有耳闻,饭桌上很是好奇的打量了师墨许久。 师墨都好脾气的任由他打量,不怀恶意,她还是很能接受的。 吃过饭,都是熟人了,以后柴秋海会经常在市里活动,和谭振国他们认认脸,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事情愉快的定了下来,接下来便进入正式生产运营当中。 安安多数时间跟在柴秋海身边学习,而安安的助理,师墨请了徐木林兼任。 如今严家大队的酱菜厂稳步发展,所有部门相互协作,有条不紊,徐木林空闲了许多。 徐木林有经验,有能力,由他兼任,师墨很放心。 而且对徐木林来说,这也是成长和发展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拒绝。 虽说挂的是安安助理的名头,但行使的是厂长的职权。 柴秋海十二人的家属也都陆陆续续安排到位,工作,学校,都很稳妥,解除了十二人的所有后顾之忧,全心全意的在厂子里工作。 同时,崽崽们的小印刷厂也进入了正轨。 柱子那边传来消息,说两本书都卖得很好,可以加印。 这算是开门红,印刷厂迎来了第一单生意。 八月底,开学前期,印刷厂迎来了严家大队带来的第二单生意,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九月开学,泽远从帝都回来,接手了崽崽们的工作,崽崽们安安心心去上学。 夏末时分,天气十分霸道,热得人喘口气都觉得带着火。 今年的庄稼很好,沉甸甸的压在地头,严大智每天都要去地里转悠两圈,心情美得回家就要喝两口,然后被季慧芳喷一顿。 特殊孤儿院里,第二批进行过基础训练测试的孩子,已经从其他孤儿院体验生活回来了。 两次体验,都有百分之十的孩子选择留在普通孤儿院里。 第695章 696迅速发展未来可期 师墨给他们下了禁言咒,他们无法说出关于特殊孤儿院里的一切,时间久了,就会完全淡忘。 剩下的一百三十多个孩子,由沈水波带着,进行了第一轮的魔鬼训练,随后进行测试。 其中二十个孩子没有通过,被送走,同样下了禁言咒。 此后,还会有孩子淘汰,这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 哪怕最后一个人都没办法留下,也不能放松要求。 王裕西时不时的也会对他们进行突击训练和检测,王裕西的要求,比沈水波更为严厉。 这些孩子们虽然觉得苦,但留下的决心很大,训练越往后,他们越能体会到和普通生活的差距,更能明白,他们的坚持意味着什么。 他们想留下,必须留下。 不管是欢喜还是艰苦,时间照样匆匆往前走,严家大队迎来了大秋收。 作为师墨辛苦付出的福利,华城特批汽车厂替严家大队单独生产了几辆拖拉机。 同时也奖励了倡廉市几个做得好的乡镇几台拖拉机,一时间,整个倡廉市都充满了欢喜和感激。 尤其是严家大队对师墨,简直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她带给大家的不仅仅是便利,还有无限荣耀。 而杜秀秀和简枝也终于了解到,师墨在严家大队为什么是特殊存在。 被生活折磨过的杜秀秀老实了许多,只是经历的一切,并没有让她以平稳包容的心态面对生活,反而生出了更多的不满,和不甘。 不过,在如今严家大队里,任凭她如何愤世嫉俗,也掀不起风浪。 还有个因为拖拉机不太高兴的人,就是严建茂了,他从唯一,变成了其中之一,感觉地位下降,有了紧迫感,再不敢如同以前那般自觉高人一等,沾沾自喜,甚至经常偷懒,现在勤快得很,就怕自己被踢出局。 这些变化,从目前来看都是好的,有了更多的拖拉机加入,秋收进行得更加迅速,村民们也更加轻松。 秋收过后,拖拉机照常派出去帮着其他大队忙活,而严利山继续接替严大智的活,带着人准备秋猎。 师墨在藏兽山布设下的阵法,经过两年时间,如今迷雾已经蔓延至中围,明年,将会覆盖整个藏兽山,除了秋猎这段时间,其他时候众人想进藏兽山是不行了。 因为变化是慢慢来的,住在山脚,靠山吃山的众人并没有感到恐慌,接受良好。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现在生活好了,藏兽山不是他们唯一的指望。 大崽崽们上学,没办法参加秋猎。师义锋任丹华和严大智季慧芳四个老人约着一起在外围玩,师墨便带着五小到深处搜刮。 这种收收收的感觉,不管经历多少次,她还是觉得很爽,可以不厌其烦的一直做。 现在的黑市生意,山货只占其中最小的一部分,其他货源都是从正规渠道,用正规的黑市手段买来的,所以即便山货中断,也不会对黑市生意造成什么影响,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不过严谨空间里种植养殖的东西,算是一个大头,,必不可少。毕竟如今这些东西很难大批量购买到,还是得靠作弊才行。 严谨每次回来,都会将空间清空,放到师墨空间或是王裕西空间,再转移到仓库,交给贾票。 黑市生意已经席卷六个省市,做得风生水起,贾票绝对称得上黑市之王,并且发展势头很猛,不出三年,绝对能拿下所有省市。 张黑狗的信息网覆盖范围也在飞速扩大,发展势头不弱于黑市。 业务已经完全成熟发展起来,业务范围广,业务种类众多,收入可观,人人都干劲十足。 藏兽山有师墨灵泉水浇灌,里面的动植物都长得很好,秋季时,可以大丰收。 师墨带着崽崽们一路横扫,中途不做停留,分分钟能堆起一座小山。 随着秋猎的进行,温度一天天降下来,众人换上了薄袄,脸上是带着红晕的笑意,今年的收获很足。 第一场大雪来临时,结束秋猎。 建筑队和修路队的人提前放假了,师墨给每人都准备了百斤的山货作为年礼,有肉有菜有干货,十分丰厚,使得所有人都欢喜不已。 冬月底,学校放假,同样的,师墨给学校里的每个教职工也准备了年礼,都是相同的东西,做得好的还有大红包。 工厂按照惯例,会一直做到腊月底,过年那几天才放假,年礼是和学校的教职工一起提前发的。工厂很忙,生意好,有时候过年都会加班。 加班有加班工资,工厂里的工人还是很喜欢加班的。 以往一旦下雪,严家大队的人都会在家猫冬,很少有出门的。 如今不管下多大的雪,道路上总是会有人,来来回回的,十分热闹。 这会,汪秋阳一头的汗,从村里大道跑向师墨家,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大声嚷嚷,“小墨姐,亲家叔婶,姜红要生了,我妈说请你们过去看看,她有些慌。”第一次当爹,汪秋阳一改往日的万事不上心,软绵绵性子,显得很激动。 姜红是阳历二月怀上的,现在是阳历十二月,预产期就是这几天,师墨任丹华听了,没有多问,拿上东西就出门。 师墨顺便叮嘱,“秋阳,你去请一请堂婶和堂奶奶,她们这方面经验足,以防万一,然后再让大黑拉着板车带你去县城,把姜红的爸妈接来。” 汪秋阳是个傻小子,这些事根本不懂,何况这会满脑子浆糊,更不会思考。 听了师墨的话,就跟找到了方向标,连连点头,“好好,我马上去。” 师墨看他跟无头苍蝇似得转了两圈,都没找着方向,哭笑不得,“爸,你带秋阳去吧,我怕他半道上把自己走丢了。” “行。”女人生孩子,师义锋不好去守着,帮着报信还行。他是不指望自己那个老亲家的。 任丹华也忙道,“对了,孩子爸,你抽空给秋霞打电话说一声,那孩子很惦记,其他人是指望不上了。” “好。”师义锋都应了下来。 师墨任丹华快步往汪家去,崽崽们想跟,师墨没让,生孩子都忙,孩子多太闹腾。 到了汪家,姜红才刚刚发作,早得很。 汪父和汪大哥跟两根无措的野草似得,立在院门口,不知道要干嘛。 汪瑞文汪瑞舞难得从屋子里出来,心里为小婶子担心,但什么都不懂,同样只能无措的站一旁,电线杆似得杵着。 汪大嫂在灶房烧水,汪母在屋子里陪着姜红,一个个的全都一脸无措,手忙脚乱的模样。 师墨满屋子环视一圈,真是什么都没准备。 “妈,你帮忙给姜红做些吃的,我去看看情况。” “行。”任丹华直奔灶房,看了眼水都快煮出锅巴的锅,一阵无奈,“他大嫂,家里有鸡吗?老母鸡,有的话杀一只炖上,没有的话赶紧去村子里换,多换些鸡蛋,我们拿了一些,可能不够。红糖这些都有吗?先拿出来,给姜红煮碗红糖蛋。” 汪大嫂终于找着了主心骨,忙道,“有有,都有,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弄,亲家婶,你说,我来动手。” “行。”灶房里终于忙活了起来。 房间里,师墨让汪母赶紧去把生产要用的东西都找出来,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缺的,有的话赶紧补上。 汪母手脚麻利的赶紧去忙活。 师墨这才观察姜红,“情况很好,生产至少得三个小时,你这会别用劲,都攒着,待会生起来才容易。秋阳已经去接你爸妈了,别害怕,我们都在,不会有事的。” 姜红并不是一个娇弱的姑娘,不过这时候还是忍不住脆弱。 刚刚只有汪家人在,汪家人比她还慌,她实在不敢展露脆弱。师墨来了,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知道,谢谢小墨姐。” “别跟我客气,先躺着休息一会吧,等做好吃食了,再吃一点,免得饿了没力气。” “好。” 姜红睡不着,还是闭着眼睛休息,忍受时不时的阵痛。 季慧芳和严老娘来得很快,两人都是经验十足的过来人,十分平稳淡定。 先看姜红情况,确认没问题,再检查东西。 一切准备妥当,姜红也吃了东西,姜家父母和哥嫂们都到了。 屋子里姜红终于开了十指,严老娘季慧芳汪母和姜母在里面帮忙,其他人都没进去。 半个多小时,大胖小子呱呱坠地,很是顺利。 众人都欢喜得很,汪秋阳看着襁褓里红彤彤,皱巴巴,丑兮兮的儿子,咧着嘴傻笑。 汪老爹赶忙拿着早就想好的几个名字,给姜老爹看,让他选一个。 姜老爹也没推辞,在众多名字里选了一个汪瑞诚。 至此,汪瑞诚小朋友,正式和大家见面。 忙碌了好几天,这事才平静下来。 现在已经进入腊月,严谨发来消息,说还在任务中,今年过年不回来,明年也定不了任务结束时间。 泽源那边更不可能回来,开始至少三年,泽源都不会有假。 柱子倒是会在年底的时候休假回来,不过终归是少了两个人,大家都很不习惯。 腊月中旬,师林两口子和闵红旗小两口回来了。 第696章 697时间匆匆 之前师墨他们就给闵父闵母和闵巧带过信,说闵红旗会带妻子回来,中途闵红旗自己也写过信。 所以这段时间,闵家人一直在盼,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给盼了回来。 四人到了严家大队就各自回家了,师林卫静自然到师墨家。 闵红旗带着童彤直接去牛棚,闵巧和闵父闵母都在。 一家人一见面,都忍不住大哭了一场,在才开始相互认识。 对于儿媳妇,闵父闵母有些歉意,“小彤,让你跟着受委屈了,谢谢你不嫌弃红旗,不嫌弃我们家。” “爸妈,你们别这么说,我一点不委屈,我觉得很幸福,你们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父母疼爱,让我知道了真心疼爱子女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很高兴,我也有家了,该是我谢谢你们。” 自从闵父闵母知道闵红旗结婚,明明自己过得艰难,仍旧想方设法的给他们送去吃用,给新媳妇送去礼物,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吃苦,不让新媳妇受委屈。 所以童彤是真的很高兴,很感激,也幸福。 过去的二十多年,她总是被索取,第一次得到赠与,感觉说不上来的满足和欢喜。 因为彼此心里都是欢喜感恩的,这场第一次谈话,都很舒心。 在牛棚吃过饭,闵巧提出让童彤去严家住,牛棚不方便。 童彤拒绝了,不能爹妈和丈夫住牛棚,她单单跑去享福。 童彤态度坚决,闵巧也没强求。 闵红旗和师林他们会待到年后才回去,没事的时候,闵巧都会带着童彤在严家大队闲逛。 童彤发现,严家大队和她想象中的农村一点都不一样,甚至比大城市还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师墨。 她身处其中,才深刻的明白,闵红旗为什么会爱师墨爱得那么深,又那么卑微。 腊月二十八,师翰汪秋霞两口子和师子回来了,而蒙平英在头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七,终于接到了开始出任务后,一年时间下来的,第一次正规任务。 她怕出现什么意外,亲自带着人去跑。 这些任务都是私底下的,需要保密的任务,所以具体的任务内容,秉着职业道德,不会透漏给大家知道,只说归期不定。 大年三十这天团圆饭,在师墨家吃的,虽然少了几个人,但人仍旧多,仍旧热闹。 新的一年,如期而至,生活越来越好,孩子越来也大,一切都在朝着期望的方向发展。 正月十五元宵过后,师翰,师林,师子和闵红旗一行人同时离开。 二月,严大智彻底卸任大队长一职,交给了严利山。 季慧芳也跟着卸了妇女主任的职位,交给了村子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媳妇。 小媳妇做事麻利干练公证,也是个热心肠,在女性的认知上,坚决跟着领导思想走,坚信妇女也顶半边天,还识文断字,由她担任,再合适不过。 老两口的卸任,对严家大队来说,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并且去年一直都是严利山在管理事物,新任的妇女主任,也被季慧芳一直带在身边,所以,众人只是感叹一番,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没有任何不同。 不过,对季慧芳和严大智来说,还是有不同的,他们现在是真的过上了养老的生活,常常和任丹华师义锋组队,要么上山玩,要么下地玩,要么去县城玩,有种放飞自我的洒脱,看得人羡慕又觉得无法理解。 六月,泽流,自谦,严香,严苗,燚燚几个小崽高中毕业。泽长,安安,康康,严实,几个小崽初中毕业。还剩下个小严树,小学毕业。 这是一个欢乐的毕业季。 当然,也是个不舍的离别季。 泽流爱摄影,总待在家里,没有办法提升,所以他想到处走走,用照相机,记录大好河山。 师墨不放心,小家伙太过温和,容易吃亏,便让泽远陪着他一起,所以,兄弟俩放假后没多久,就独自出门了。 自谦现在不用上学,有了足够的时间,便常跟在鲁建成身边学习,顺便的,师墨将建筑队交给他打理,他想建点什么也方便。 自谦自然欢喜,和鲁建成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弄个东西出来练练手,看看效果。 便想办法将他们家在县城的房子外的那一大片荒地拿了下来,说要和鲁建成建一座谨墨庄。 类似外国大庄园的建筑,具有时代和地域性的特色的谨墨庄。 师墨对孩子的爱好,必然是全力支持,不管是钱财,还是物。 严香严苗两个小姑娘对语言很有天赋,并且很喜欢,所以不上学后,就将所有心思,都用在了跟任丹华学外语上。 小姑娘喜欢学,任丹华喜欢教,祖孙三人相处得十分和谐欢快。 燚燚是个特例,她没有爱好,没有特别想学的东西,便陪着弟弟妹妹们玩。 不过安安康康几个看到哥哥姐姐们都在用功,他们也没有玩的心思。 安安跑去找柴秋海学习,泽长去了帝都,跟在亲爹身边,学医术。严实在家努力专研法律书籍,求知若渴的状态,学得十分忘我。 而康康就在闵巧空闲的时候,去找她学习秀花,做衣服,燚燚陪在旁边帮忙。 最艰难的,就属小严树了,他忙,最忙,要忙着学习,准备跳级,必定要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全部毕业前,追上他们。 石头小院的氛围,真是空前上进,弄得五小都没了玩闹的心思,乖乖巧巧的在一边拿着书看,不管看不看得懂,态度是很端正的。 九月,正是开学的热闹时期,闵巧在这时候坏上了二胎。 不知道是因为怀了个姑娘太娇气,还是怀了个小子,太淘气,总之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根本没办法上班,只好辞职回家,安心养胎。 等妊娠反应过了之后,便秀花做衣服,准备和康康一起,弄个私人小作坊,偷偷做衣服卖,她觉得很有意思。 有事情做,还是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七四年就这么匆匆的过了,迎来七五。 当七五飞速而过时,师墨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抓,却只抓住它残留的尾巴。 三年,严谨一次也没回来,如果不是时不时的通讯知道他还安好,师墨怕是不会这么平静的等下去。 三年,所有的一切都越来越好,但这些都是在预料之中发展起来的,所以并没有感到太多惊喜,但惊喜,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个新年,严谨还是不会回来,师墨放下手表,脸上聊天时扬起的笑容,渐渐变得冰凉。 任丹华给康康使个眼色,小丫头心领神会,欢欢喜喜的扑过去,窝在师墨怀里撒娇。 十三岁的小姑娘已经抽条,只是圆乎乎,肉嘟嘟的包子脸并没有消失,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软弹可爱。 “妈妈,康康想吃小酥肉了。” 师墨重新扬起了小脸,在包子脸上捏了捏,“好啊,妈妈给你做,去问问哥哥姐姐们都想吃什么,妈妈一起做,快过年了,多做一些留着慢慢吃,还得给泽源哥哥他们寄一些过去。” “好啊,康康和哥哥姐姐们帮妈妈一起做。” “行。”师墨招呼上崽子们一起进灶房。 任丹华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小谨在哪,什么任务需要这么久,还得多久才能回来。” 师义锋沉默的喝着茶,这就是他们的使命,顾大家,就顾不了小家。 任丹华也不指望师义锋回答,起身也进了灶房。 大年三十,当凌晨的钟声敲响时,师墨看着黑幕下的天空,猛然起身。 “怎么了?”师墨动作突然,看得旁边说笑打闹守岁的众人吓了一跳。 上次师墨这样,还是以前的王家大队覆灭的时候,那样的场景,到现在,他们都心有余悸。 师墨神情从凝重逐渐溢开,变得明朗,扬唇笑道,“黑暗即将过去。” 众人听得一阵迷惑,似懂非懂。 师墨笑笑,没有过多解释,但心情很好,“我去煮宵夜。” 看她欢欢喜喜的离开,众人面面相觑。 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是自谦十八岁成人生日,也是他觉醒天赋的日子。 临近前十天,自谦就开始坐立难安,魂不守舍。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怕,就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吃不下,睡不好,静不下心,感觉烦躁,无所适从。 就连小金人都受到了影响。 这些年小金人一直在给自谦提供修为补给,使得自谦的成长很快。 小金人付出极多,只等自谦觉醒天赋,反哺自己,不至于让自己在天地间消散。 但这些天自谦的躁动不安,让它也跟着焦虑不已,隐隐觉得有不详的预感。 师墨察觉不到自谦身体有什么变化,只能尽量的用精神力安抚他的情绪。 其他崽崽也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同,时刻陪在自谦身边,给他安慰和鼓励。 自谦不想让大家担心,可是忍不住,克制不了,随着时间临近,甚至变得暴躁起来,一有不对就大发脾气。 好在崽崽们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并没有跟他生气,反而更加温和的陪伴安抚。 自谦心里自责愧疚不已,可就是控制不住。 第697章 698雷劫 第697章698雷劫 师墨也隐隐着急起来,反常必有妖,她都察觉不到的隐藏危险,肯定不简单。 严谨没回来,她找不到人帮忙,只能将老人和崽崽们都安顿好,带着自谦去到藏兽山深处。 大雾已经覆盖到了藏兽山中外围的交界处,除了秋猎,平时山上一个人都不会有。 师墨看着身边极力克制脾气,而表情略显狰狞的少年,十分心疼,柔声安慰,“自谦别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十八岁的少年,比师墨高很多,白白净净,身形修长,是个很好看的小公子。 此时双目赤红,额间青筋暴起,生生破坏了那张俊眉的脸庞。 紧紧咬着唇,小脸惨白,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怕,真的很怕,不知道怕什么,仿佛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恐惧感,无端的,毫无预兆的,就这么跑了出来,几乎压垮他所有的坚持和信仰。他想逃离,想毁灭。 师墨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牵紧少年的手,给他安慰。 “师姨。”王裕西从身后跑来。 师墨拧眉,“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家等吗?赶紧回去。” 王裕西垂着眸,很固执的没有挪动脚步,“我和你们一起,家里不会有事。” 师墨叹了叹,知道赶不走了,只好嘱咐道,“留下就要听话,我让你离开不准再犟,知不知道?” 王裕西敷衍的应了声。 师墨心累,家里这些崽,越大越有主见。 自谦眼睛更红了,愧疚的看着师墨和王裕西,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说出一句话完整的真心话,“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师墨捏捏少年的手,“别说傻话,我们是一家人,乖,走吧,再往里走走。” 藏兽山最深处,师墨不清楚自谦的情况,寸步不离的守着。 弄了个简易的屋子,三人住下。 二月初一,夜。 原本群星璀璨的夜空突然被一片乌云遮盖,密不透风,到处漆黑,不见丝毫亮光。 睡梦中的自谦猛然惊起,浑身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如纸,双眸看着前方空洞又惊惧。 师墨听了动静和王裕西迅速过来,“怎么了?” 少年整个人都在颤抖,看到师墨,忍不住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埋首在师墨肩上,“妈,他来了,他想要抹杀我,不准我存在这个世界上,他来了,他说我是早逝之人,不该存在,我该死,我们这样的异类早就该死了。” 师墨皱着眉搂紧少年,拍着他的背,缓缓安抚,“别怕,妈在,不管是什么,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自谦情绪逐渐平缓,但颤抖一时半会停不住,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尤为脆弱无助。 师墨心疼得不行,也大概明白了自谦的情况,是她,改变了他的命运,使得早夭之人,一直活到现在,即将觉醒天赋。又因为他本身带有逆天运势,柏家的预言天赋,又是逆天存在的东西。所以,他不被天道容忍,试图将他抹杀。 师墨心情有些沉重,与天斗的胜算并不大,面上平静,看向王裕西,“裕西,这不是你能参与的事情,现在,立刻离开,听话。” 王裕西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有多严重的后果,但他不怕,坚决不走,“我不走,师姨,我不插手就是,别赶我走。” “不行,”师墨态度很坚决,“裕西,别让我生气,赶紧离开。” “我……” “轰……”一道惊雷,当头劈下。 师墨炼制的屋子瞬间支离破碎,三人具是被劈得浑身一颤,骨头都是麻的,脸上还带着茫然。 惊雷来的猝不及防,一点预兆都没有,打了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王裕西也走不了了,他被天道算成了和自谦一伙的人了,被打上了标记。 师墨顾不得多想,拿了几个护身法器给王裕西,“天道针对的不是你,所以落在你身上的劫雷不会多,只要你不出手,这些法器足够护住你,裕西,听话,我现在分不出工夫护你,有危险赶紧走,别往上凑。” 王裕西明白自己的能力,与人斗,他不输谁,但和天斗,还没这个本事。“师姨放心,我会听话,照顾好自己的。” “好。” 师墨回身,给自谦打上好几道护身灵气罩,“自谦,听我说,别怕,妈妈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乖乖的运转心法,冲破血脉桎梏,完成觉醒,其他事交给我,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明白吗?” 自谦红着眼睛点头,“我知道了,妈,你不能有事。” 师墨笑着揉了把少年的脑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第二道雷劫迅速落下,师墨挥手甩出几件护身法器。 “咔擦”一声,法器尽数碎裂,雷劫只被挡住大半,剩下的全落在了师墨身上。 师墨的参与,对天道来说,是凡人不自量力的挑衅,是对天道的亵渎,所以落在她身上的劫雷比普通劫雷强悍数倍,劈在身上,皮肉骨酥麻就算了,感觉整个魂魄都快被电飘了。 师墨微微拧眉,压下喉咙的腥甜,继续放出法器。 第三道雷劫紧随其后,法器还未完全施展开,就迫不及待劈了下来。 法器和师墨的灵气护罩瞬间碎裂殆尽,雷劫没落在自谦身上,却有余雷落在师墨身上。 “唔,”师墨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感觉堵在心口的郁气消散了大半,舒服不少。 王裕西张嘴欲喊,被师墨眼神制止。 师墨抹掉嘴角的鲜红,双手结印,拉出翠绿的魂魄结界,又加了一层精神结界,护在自谦头顶。 刚落成,第四道雷劫直劈而下,雷劫和结界撞击之下,师墨直接被掀飞,撞在两人合抱的大树上。 大树拦腰折断,师墨反弹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嘶吼。 “师姨,”王裕西红着眼想要过来。 师墨沉声呵斥,“不准动,要不然就给我滚。” 王裕西握紧双拳,不敢再往前一步,死死咬着后牙。 自谦拧着眉,神色焦急不安,他听到了动静,但又谨记师墨的话,不敢分心。 师墨深吸一口气起身,继续布设结界,一层又一层。 这次雷劫落下的时间间隔久了些,可师墨不觉得是好事,这是在酝酿一个大的,狠的。 她狠了狠心,抽取半魂做结界。 王裕西自谦不懂阵法护罩这些,但空间里的镇魂碑懂,师墨撕扯半魂时,它在空间里拼命颤抖,导致空间和与空间一体的燚燚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是疼痛和恐惧加倍反噬的原因造成的。 石头小院,燚燚浑身被淡金色火焰覆盖,整个人陷入混沌状态,其他人吓得不轻。 “燚燚,你怎么了?”任丹华担忧的上前,想要将小姑娘护在怀里。 “别碰。”严谨浑身狼狈,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在小院外,将任丹华拉住,“妈,燚燚是异火,可焚天地万物,你一碰上去,瞬间就会化作灰烬,都站远一点,别碰她。” 任丹华被严谨那一喊,吓得半天没回神。都来不及想严谨突然回来的这事,就被师义锋后怕的护在了身后,同时又去拉其他崽子,迅速后退。 严谨拊掌过去,无形的力量涌进燚燚识海,声音敲击这燚燚最深处敏感的感知,“燚燚,冷静下来。” 浑浑噩噩的燚燚瞬间清醒,茫然四顾,慢慢收起了身上的火焰。 看到严谨时,猛然惊醒,“爸,妈妈有危险,她在撕裂魂魄布阵。” 严谨脸色突变,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其他人听不懂,但也知道情况不对。 还想问什么,燚燚也跟着消失。 他们没办法,不知道师墨在哪,追出去也是枉然,只能等在原地。 山里,魂魄撕裂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师墨重生归来时,经历过一次,再经历一次,她以为会习惯。 然而,只有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根本习惯不了。 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影响自谦。 王裕西看着师墨摇摇欲坠的身形,急得恨不得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替他们抵挡。 天空中,乌云汇聚,他们能看到乌云下,翻滚的雷电有多骇人。 整个西一省的人,都躲在屋子里,看着天空的惊雷,暗忖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大。 劫雷再次劈下,师墨仰天一吼,脖颈上的血管根根凸起,手里拽着从身体里拖出来的半魂,猛然拍入地下,和阵法融合,形成强大结界。 “轰……” 劫雷落下瞬间,师墨被击飞出去,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 王裕西睚眦具裂,飞奔上前,扶起师墨,“师姨?” 师墨摆摆手,看了眼结界,没有被击破,终于松了口气。 但这还不够,劫雷还没停,她不知道结界能扛住几道天雷,还得继续加强才行。 “裕西,扶我过去。” 王裕西摇头,“师姨,你不能再出手了,要做什么,我来。” 师墨严厉的看向王裕西,“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刚刚说的,你都忘了?” 王裕西抿着唇,不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用沉默的表达固执。 (本章完) 第698章 699成功前世今生 第698章699成功,前世今生 师墨暗自一叹,“裕西,你去无疑送死,我去才有生还的可能,自谦没有外力护着,根本抗不过雷劫,你听话,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有事好不好?” 王裕西默了默,做出一步退让,“我和师姨一起去。” 师墨知道少年倔,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无奈同意,“行,先扶我过去。” 王裕西点头,扶着师墨一步步上前。 师墨垂着眸,指尖跳动,突然,反手握住王裕西的手,一道符咒,没入王裕西身体,再扬手一挥,王裕西身体离地,迅速后退,被平稳放置在一处安全的大树上,身体被定住,完全动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 王裕西又急又气,担忧的看着师墨。 师墨笑笑,回身,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在又一道劫雷劈下来的瞬间,双手迅速翻动,一道道绿色符文由鲜红的血液绘制而出,在虚空放大,落在半魂制作的结界上。 雷劫似乎知道师墨用了禁制,抵挡天雷,十分愤怒,天雷凝聚得越发汹涌。 天空乌云翻滚,轰隆隆的雷声在乌云里接连响起,直击众人灵魂深处,从骨子里生出了恐惧。 师墨脸色惨白,就连唇色都是白的,手上未停,直到符文完全绘出,随即融合,形成一个极大的结界罩,将自谦护得牢牢的,才停下。 此时,劫雷也酝酿完毕,“咔擦”声在头顶炸响,好似将天都劈成了两半,听得人心肝直颤。 “唔……噗……”师墨仰头喷出大口鲜血,甚至带了些內腑残渣。 结界由师墨魂魄和血液筑成,劫雷劈在结界上,就是劈在师墨神魂上。 她用特殊手法,将所有雷电之力,借助阵法之力,都转嫁到了自己身上,以维护结界,护住自谦。 天雷落下,感觉整个神魂都开始四分五裂,痛得抓狂,倒在地上,几欲昏厥。 防护罩下,自谦神色不安,天赋久久不觉醒,使得他急切焦躁不已。外面的响动,清楚的传进耳里,似敲击在他心口的魔音,久久不能平息。 他想喊放弃,想喊算了,可他不能,不能让师墨失望,不能让付出白费。 树上的王裕西为了冲破师墨的禁制,逼得自己双目充血,也没能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墨达到在地上,无声无息。 他比自谦更恨,恨自己无用。 师墨觉得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了,怕吗?怕的,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她还没等回严谨。 “墨墨……”严谨将速度运用到了极致,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师墨,心脏都快停了,还是晚了一步。 师墨无力的笑笑,她好像,看到严谨了,真好。有严谨在,她就能放心的睡了。 严谨飞奔上前,小心翼翼抱起师墨,探了探她的情况,五脏六腑皆损,魂魄缺失,更是心疼不已。“墨墨,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看着师墨飘零的落叶一般孱弱,疼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乖。”替师墨护住心脉,亲了亲她冰冷的唇,放出木屋,将师墨放进去,嘱咐紧随其后的燚燚,照看好。 转身来到结界前,他破不了师墨的结界,也不会破。 但明白,结界和师墨为一体,只要防结界没事,师墨就不会有事。 张开双臂,调动血脉中的神力,无形的力量自严谨身体里涌出,形成巨大的光罩,幽蓝的眸子,染上了森然气息,将师墨的结界牢牢护住。 劫雷当头劈下,落在严谨的光罩上。 严谨眉头微微拧起,一掌拍入底下,蓬勃的神力,尽数涌出,光罩愈发浓厚。力量冲击,带动周边的一切,卷起层层落叶,护在光罩上,现成一个大碉堡,密不透风。 劫雷很生气,一而再的有平凡无知的人类挑衅它,顾不得凝聚更多的雷电力量,竟是发泄一般,不管不顾的乱劈落下,一道接一道。 严谨脸色迅速转白,却没发出一点声响,闷声硬抗。 远在大洋彼岸的y国,隐在密林深处的古堡里,孱弱的美妇猛然起身,幽蓝的眸子里,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喜悦。 男人推门而入,看到起身美妇有喜有忧,快步上前,“禀音,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禀音.格拉玛抓住男人的手,喜极而泣,“孑毅,我找到我们的孩子了,他在古老的东方国度,你的家乡。” 巫孑毅大喜,“当真?” 禀音.格拉玛连连点头,“这次我确定,感应很强烈,不会有错的。” “好好好,禀音,别着急,你先好好养身体,我来安排回去的事情,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孩子的。” 禀音.格拉玛听话的躺下,只是兴奋得再也睡不着。 藏兽山,严谨他们所在的地方,方圆一里,都被劫雷劈得惨不忍睹,到处焦黑。 他的光罩,几近破碎边缘,全靠严谨咬牙苦撑。 眼见劫雷好似劈累了,气狠了,想要来个终极一劈时,严谨咬紧牙关,以血肉之躯,硬抗。 “轰隆……”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耀眼的金光从防护罩里荡漾而出,笼罩在昏迷过去的严谨师墨身上,王裕西的禁制也被解开。 王裕西顾不得多想,纵身下树,来到严谨身边,见他还活着,才红着眼,松口气。 小心的托起严谨,带回屋子,放在师墨旁边。 燚燚守在一旁,没了往日的呆萌,浑身散发着森冷煞气。 屋外,自谦完全觉醒了天赋,他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改变。 起身踏出结界和光罩的瞬间,结界光罩消失,化作流光,隐入师墨和严谨身体。 金光随着自谦走动,而悠悠流转,却始终覆盖在师墨严谨身上,修复他们受损的身体和神魂。 自谦大步进屋,看到师墨严谨的样子,愧疚又心疼。 “裕西哥,谢谢,我送你们一场前世今生吧。” 王裕西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人就倒了下去。 燚燚没有感受到危险,也察觉到师墨在好转,煞气收敛了回去,又变成了以往呆萌的小姑娘,看着自谦眨了眨眼,怎么回事? 自谦笑笑,“放心吧,爸妈睡一觉就好了,不会有事。” 燚燚平静的收回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师墨。 师墨严谨王裕西在同一场梦里。 梦里,师墨被人贩子抓上山后逃跑了出来,被严谨所救。 不过,她没有这辈子好运,拥有异世之行。 被救后,不过三天,就死了。 可奇怪的是,魂魄未散,一直跟在严谨身边,看着这个男人颓废,一蹶不振,消沉度日。 她明白他的痛,他的伤,却没办法安慰他,陪伴他,开导他,只能看着他在痛苦里越陷越深。 直到遇见一个小少年,他叫王裕西。 少年没有父母,被老仆人照料长大,老仆人死后,他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因为长相,被人喊做怪物,备受各种欺凌。 有一次被人推进河里时,严谨顺手救了起来。 严谨给了少年除了老仆外,唯一的善意,少年便总是跟在他身边。 严谨在了无生趣的人生里,并不在意身边跟着谁。所以,少年的跟随,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少年拥有一个特殊的能力,阴阳眼。 他看到了同样跟在严谨身边的师墨,严谨不理他,他便和师墨交谈,渐渐的就和这个善良的姐姐成为了朋友。 少年的异常被严谨察觉,追问之下,得知师墨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他们彼此孤独,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王裕西成为了师墨严谨的沟通桥梁。 一人一魂,在朝夕相伴下,生出了刻骨铭心的情愫。 人鬼殊途,本不该有交集,因为王裕西,两个世界的人,走到了一起,使得天道不满,降下惩罚。 少年作为罪魁祸首,首当其冲,日渐衰弱,命不久矣。 同为魂魄的师墨,能看到少年极度虚弱的灵魂,知道这都是因为他们。 心下自责不已,想要弥补这个少年。 严谨就是个普通人,他看不到魂魄,也不懂如何救治。 可莫名的,他就是能感应到师墨的心思。 所以在师墨用自己的魂魄,补全少年魂魄,让他重获生机时,也用自己的办法,献出了出自己的魂魄。 一人一魂,终于在少年身体里相见,虽然不过短短的一秒,却足够他们感恩一世。 少年好了,心却空了,他不想孤独的活在世上,也不想师墨严谨两人到死都不能在一起。 所以,以生命为祭,启用了姒巳新罗家族,只有亿万分之一可能被遗传下来的血脉传承,重生术,给了两人一个来世。这一刻,少年从来没有这么真诚的感恩过生命,让他幸运的拥有了传承。 三人悠悠转醒,原来,这就是他们这世熟稔亲近的原因,也是王裕西为何拥有蓝眸的原因。 三人对看一眼,无声笑了。 燚燚自谦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三人,“爸妈,裕西哥,你们还好吧?” 三人回头,看着俩人,师墨抬头揉了揉两人的脑袋,“没事,自谦,谢谢。” 自谦摇头,“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不用谢,没有爸妈和裕西哥,我早就死了,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 (本章完) 第700章 700严谨退休陆续离开 严谨拍了拍自谦的肩,“行了,自家人,不用这么客套,你的天赋能力我们不懂,要靠你自己摸索,在没弄清楚之前,别乱用,免得伤了自己。预知是逆天而行的存在,切不可起贪念。” 自谦认真点头,“我会的,爸放心。” 严谨笑着应了声,“行了,回家吧,他们肯定很担心。” 大雨仍在继续,冲刷着天地间的一切,世间万物,焕发出新生光芒。 这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天幕也黑沉了三天三夜,好似天道是在以此表达自己对异类存在的不满,表达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但最终,又无可奈何的露出了笑脸。 当太阳重新普照大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狠狠的舒了口气,被黑沉沉的天幕压制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雨过天晴后,全家老少,才后知后觉的因为严谨回家,而欢呼雀跃。 自诩是大孩子的康康,难得黏在爸爸身边,舍不得离开,时不时撒个娇。 已经六岁的小三崽,也木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守着爸爸,就怕他什么时候不见了,许久许久都不回家。 只有老大哥安安还算平静,不过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也会时时追随爸爸的身影。一每看到爸爸的身影,黑黝黝的眸子,就会出现惊慌。 严谨好笑也心疼,这次离家确实太久了。 不过,因为大雨而推辞的开学,随着天晴来临,崽崽们得去上学,就连五小现在也都在严家大队小学读书,所以守着爸爸这事,只能交给妈妈。 严谨是乐意之至的,被崽子们粘着,晚上睡觉都不能和媳妇独处,一肚子的话找不到机会说,急得老父亲心痒难耐。 师墨心里有气,因为严谨离家太久,危机解除后,小情绪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上来了,正在单方面的和严谨闹绝交,看爸爸这事,表示拒绝。 不过她的意见不重要,崽子们将爸爸交给妈妈后,就背上小书包上学了。 上学的崽崽们走了,不上学的崽崽们和老人们有眼色的也都出门了,家里就剩小两口。 师墨刚要瞪嬉皮笑脸的男人,就被扛进了屋。 良久,师墨软趴趴的靠在严谨怀里,戳着严谨胸口,闷声问,“这次为什么会这么久?以后还会这样吗?” 严谨亲了亲师墨发顶,“因为受够了分别,索性一次性多做了些,做完了,就可以回来。” 师墨一愣,直起身看着严谨,“真的?原团舍得放人?你舍得离开?” 严谨伸手,把师墨摁回了怀里,“真的,不过,虽然能够回来,但也必须接受返聘。我可以不出任务,只在关键时刻帮忙,但平时必须接受训练任务,帮忙训练后辈。唯一的好处就是,训练时间,地点,内容,都由我定,他们只看结果。” 师墨大喜,“那就是在家训练也行?” “对。” 师墨简直要高兴疯了,小两口在屋子里又腻歪了许久。 严谨工作自由的消息,不但对师墨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对家里其他人来说,同样欢喜。 为了这事,甚至特地请了几桌,大家来热闹热闹。 六月,是安安康康这一批小崽崽高中毕业的日子。 小严树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学期赶上了,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同一时间,也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严利山以大队长的身份到公社开会,回来时,拿着文件,满心欢喜,率先找到了严大智。 “爸,爸,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这些年,严家大队发展迅速,男女老少都将读书识字提上了日程,所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认几个字。 严大智卸任后,跟着师义锋,认了不少,绝对算是老一辈里,学识最好的。 拿过严利山带回来的文件,一目十行,越看眼睛睁得越大,激动得老脸通红。 “快,老婆子,快去叫老三家的,好事,天大的好事啊,亲家平反了。” “啥?”季慧芳一声惊呼,顾不得多问,扭身就去找闵巧。 闵巧听了消息,小儿子都顾不上,扔下就飞奔过来,“爸,到底什么情况,真的平反了?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你自己看,看完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去接你爸妈到家来好好庆祝庆祝。” 闵巧抖着手接过文件,看得仔细有认真,生怕看错了,看漏了,空欢喜一场。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我爸妈哥哥平反了,我们家没事了。”闵巧抱着文件放声大哭。 季慧芳拍着她的背,笑着安慰,“好孩子,这事大好事,快别哭了,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妈,家里还有鞭炮,拿着一起去放一挂,去去霉运。” 闵巧抹掉眼泪,连连点头,“好好,谢谢爸妈大哥,我马上去。” 闵家平反的消息,就跟长了脚的风一般,瞬间传遍整个严家大队。 有人欢喜有人忧。 牛棚众人看着风风光光离开的闵家人,心底不是滋味,感叹命运多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一天。 严利山有心劝说几句,他得到消息,陆陆续续会有不少文件下来。 只是这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他也不好提前透露太多。 闵家老两口在严家住了三天,就想回家,看看家里情况,当初离家匆忙,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留下不少东西。 虽然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留下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还是忍不住惦记,心底有盼头。 只是严利河正在外地出外勤,回不来。闵巧要照顾小儿子,两岁多的小家伙,带着不方便,留下又舍不得。 可让老两口自己回去,她又不放心。 纠结之下,师墨让帽叔陪着一起去,帽叔的如今是师墨家的全能管家,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有他陪着,大家都很放心。 怕帽叔一个人顾不过来,还在蒙平英那里雇了几个安保员,如此,闵巧才放心将老两口送上回海市的火车。 闵家事情后不久,莫家,沈家,叶家,以及师墨不熟悉的几家人,都陆陆续续得到了通知,一时间严家大队笑声不断。 这些人家,都惦记家里,文件下来后,没有在严家大队多待,收整几天,就坐上火车离开。 沈家,沈雨婷正在怀二胎,不好跟着奔波,只是不舍的目送沈家离开。沈家人也舍不得闺女,表示等家里安顿妥当,会回来看她。 陶卫家也表示,等空闲下来,会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回去看看。 叶家父子俩在这里没有牵挂,只是叶樊和安安康康他们交好,离开前,叶樊特地去和安安康康他们做了告别。 而莫老爷子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莫存隐隐明白自家爷爷的心思,无非就是害怕面对。 身长玉立的少年轻轻依偎在老爷子身边,“爷爷,我已经找到了爸妈,他们还活着,您别担心,这次他们也收到了消息,已经在准备回家了,我们一家很快就能团聚了。” 莫老爷子一愣,“真的,他们真的还活着?你没骗爷爷?” 这些年,莫老爷子对儿子儿媳的愧疚如同压在心里的石头,越来越沉,他不敢提起,不敢问起,就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如果不是舍不得孙子,他哪能坚持到现在。 而莫存在加入信息网之后,有能力的第一时间,就去查了自家父母的消息,很幸运,他们都还活着,虽然过得苦,但活着就有希望,这些年他一直在偷偷补给照顾。 “是真的,我不骗爷爷,我们先回家,说不定我们到的时候,爸妈也到了。” 莫老爷子信孙子,知道他不会说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分钟也不愿意再耽搁,“好,走,马上走,快去收拾。” 莫存笑了笑,“爷爷不急,我们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您先歇会,我要去跟师姨他们说一声,还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安排下去,这次回去可能需要些时间才能回来,这边得安排好了。” 莫老爷子也冷静了下来,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事不能耽搁,小存啊,你师姨一家是我们的大恩人,没有他们,爷爷怕是早就死了,你也不能学到这么多东西,有这么好的工作和未来。咱们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可不能因为我们能回家了,就心生懈怠。” 自家孙子不管是身体,学识,还是能力,都不比那些外面的人差,这一切的一切,莫老爷子都知道,全靠师墨,他是打从心底里感激的。 莫存当然明白,自己拥有什么,他比莫老爷子清楚,更清楚他拥有的这些,不是外面那些表面风光,衣食无忧的孩子,可以拥有的,从答应师墨进信息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了,自己的人生,不再平凡,“我知道,爷爷放心。” 莫家爷孙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是最后离开的,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入冬。 不知不觉间,随着接连不断的欢喜,时间过得这么快。 期间,严谨去了一趟东省领了二十四个训练任务对象回来。 偶尔将他们放到山里,或放进闹市,或是守卫森严的矿区,给他们下达各种救援,逃脱,寻物等任务。 二十四人做任务的时候,就是严谨在家摸鱼陪媳妇孩子的时候,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至于七兄弟,现在也能独当一面,各自执行各种任务了。 第701章 701好消息不断考上 今年的春节,除了泽源,所有人都在,十分热闹。 如今,煤矿,油田,黑市,信息网,车队,酱菜工厂,汽车工厂,以及崽崽们自己弄起来的小作坊,都已经全面发展了起来。 其中就包括崽崽们的印刷厂,康康和闵巧办立的制衣作坊,以及自谦的建筑队,全都做得有声有色。 师墨建造的员工宿舍,以及做奖励屋子,都已经全部完工。 并且,这些年陆陆续续用房子奖励了很多做得好的员工,其中就包括陶家。 不过,房子不是奖给陶来顺的,而是奖给陶卫家的。 陶卫家在张黑狗手底下做得很好,虽然他们的工作不能被外人知道,但他的努力付出和成果,师墨不会抹杀。现在已经升了管理,前年还立了一次大功,所以师墨奖励了一套房子。 陶家人欢喜异常,在严家大队,站稳了绝对的脚跟。 除了陶家,前前后后一共奖励出去三十多套,其中有大半是外地工人。 他们做得好,很努力,想要留下一直做下去,给奖励的时候师墨问过,看他们需要什么,他们想要在严家大队落户,想要把这份工作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所以选择要房子。 房子够大,足够一家老小住下。 而且这边需要人手,家人过来之后,能找到适合的工作,大多数人都愿意选择留在严家大队。 剩下的房子,自然也被不少人惦记,师墨没打算留,有做得好的,都可以奖励。 村子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这些年攒了钱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盖起了大房子。他们知道奖励的房子没份,兜里有钱,建房子已经不是几代人都难以完成的大事了,自己建一栋,没有任何问题。 样式什么的,也都照着师墨的奖励屋子来,无形中,倒是统一了严家大队的住房外形,成了一方特色。 连接各个大队的道路也全面修通,都用水泥铺陈平整,不管是孩子们上下学,还是其他大队往严家大队运输各种农副产品,都十分便利。 现在修路队正在修建各个乡镇,城镇之间的道路,华城拨了一笔款,大部分是师墨补贴,各家各户象征性给点。 路通了,西一省的发展就跟上了马达的火车,嘟嘟嘟跑得飞快,如今已经成了数一数二的大省市。 城镇发展起来了,人口多了,需要的基础建设就会多,其中便有学校。 为此,师墨出资,让自谦做主管理,在合适的城镇建造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图书馆。 县城谨墨庄已经完工,占地百亩,被高高的围墙遮挡,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内里大部分地方都是碧绿的草地和绿植,一小部分为建筑。 建筑是带有西一省地域特色的大型四合院,加了些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在里面,有舒适温馨感。 和具有特色的植被交相辉映,感觉与大自然格外亲近。 同时将原有的张黑狗家,王家,和他们在县城的家,都囊括了进去,没有改动,只是隐在了密林深处,独立在庄园之外,又和庄园为一体。 这是一个成功案列,给足了自谦信心,所以在师墨委任给他建学校和图书馆任务的时候,小少年答应得很爽快,很自信的表示他可以。 在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田昭传来了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高考有望重开,让想要考试的人,做好准备。 确切消息没有出,这是田昭的私下内部消息,绝对的第一手。 田昭的消息没来多久,裴开兵也带来了同样的消息,想来,错不了了。 师墨召集所有崽崽,问他们愿不愿意参加高考。 崽子们没有经历过有高考的年代,不明白高考的意义,有些茫然。 同样被叫来的闵巧懂,她是高中毕业生,高考取消时,颓丧了许久,如今有望重开,自然欢喜,也想弥补遗憾,跟着参加。 崽子们被闵巧灌输了不少高考的好处以及意义,意识到高考代表了什么,慢慢的也心动了起来,表示可以参与一下。 其实师墨也有些心动,主要是为了圆一个梦吧,她被拐那年,刚好高中毕业,如果不被拐,很有可能进入大学,接受更高等的教育。 众人见师墨也开始意动,便不遗余力的怂恿劝说,大家一起。 师墨看了眼严谨,严谨自然是支持的,“想去就去,不管到哪,我都陪着你。” 师墨扬唇,“好啊,那我就试试,顺便问问泽源,让他也回来试试。” “好。” 通知还没又正式下达,师墨一家就已经进入了浓厚的学习氛围里。 泽源也回了消息,表示会回来一起参加。 十月,文件正式下达,震惊所有人。 严家大队的知青们,更是又喜又急。 时间太紧了,他们很久没有看书,肯定来不及,可他们又不想错失这次机会,整个人显得十分焦躁无措。 尤其是那些结了婚的,家庭,孩子,生活,梦想,成了几方拉扯势力,让他们十分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知青们成家的人家,大概也是怕这些知青出去了,他们会鸡飞蛋打,所以,对于他们去参加考试的事,是反对的。 不过,这只是对于心性不稳,目标不坚定的人而言。 对那些一直以来很理智,和清醒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人而言,没有选择的苦恼。什么对自己而言最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一个。 王招娣家,王招娣在特殊孤儿院忙忙碌碌一整天回来,发现总也忙不完的邵元,破天荒的下厨,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饭菜,等着她回来。 王招娣有不好的预感,却是不动声色的坐下。“辛苦你了,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邵元笑笑,“我手艺不好,你将就吃一些。” 王招娣点头,拿起筷子,沉默的吃饭。 饭桌上,邵元很体贴,帮着夹菜,帮着舀汤,帮着添饭。 吃完饭,还主动收拾碗筷,不让王招娣动手。 王招娣心底的不安扩大,她读书少,懂得不多,不过这些年在特殊孤儿院里,孤儿们授课时,她偷学了些,明白什么是无事献殷勤。 邵元状似无意道,“我会参加高考。” 王招娣眉头狠狠的跳了跳,她一直知道,邵元是个不甘平庸的人,哪怕他在平凡的位置,平凡的家庭里,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也仍旧努力拼搏奋斗,为了将来可能的一飞冲天做准备。 他有野心,有抱负,努力活着,从来不是为了活在当下。 他活得很清楚明白,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什么选择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就比如和她结婚,即便她无法生育,他也不离不弃。 或许,没有孩子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吧,因为不会有牵绊,离开时,可以潇洒自如。 高考重开的消息传来,她心里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果真,女人的预感一向很准。 艰难的扯了个笑容出来,“好啊,这是好事。” 邵元仍旧很平静,又道,“我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学习,我有信心考上,也有信心得到我想要的。” 王招娣默了默,应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我信你。” “但我不能有过去,有污点。” 王招娣心口一滞,如同揪在一起般疼痛难忍,她是他的污点? 呵…… 邵元好似没有见到王招娣惨白的脸色,继续道,“所以,招娣,抱歉,我们要分开了,以前多谢你的照顾,以后,你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给你幸福的对象,过上你期盼的生活的,我们想要的,从来都不一样。” 王招娣不知道邵元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过来的,总之,邵元走了,什么也没留下,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们的分离,除了王建军有过良久沉默的感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比起王招娣和邵元两人的和平分手,其他知青家庭,就没这么安静了,吵吵嚷嚷的,使得一向和谐的严家大队,难得剑拔弩张。 再大的风浪,都挡不住一个人往前的决心。 高考这天,决心要参加的人,都来了。 师墨年龄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在一众人里,并不出挑。 她的学识没有问题,试卷上的所有题,她都会做。 但她不想太出头,偶尔会错上一两个。 考完之后,就是等待成绩。 师墨一行人都很淡定,反正已经成了定局,考虑再多都是枉然。 不过他们都很自信,坚信自己考得上。 不出意外,师墨一行人都考上了,他们的成绩也都在上游,没有很出挑,却也一点不差,想去什么学校,可以凭借分数,随便选。 他们报的都是帝都的大学,不是同样的专业,不过收到通知书后,会一起去帝都。 为此,开始准备搬家了。 师义锋任丹华是要跟着一起走的,师墨在哪,他们在哪。 严大智季慧芳如今也是闲人,表示也跟着一起去帝都,顺便照顾这些崽子们。 严老娘一把年岁了,但身体很好,还能动,师墨想着也带着一起去帝都看看,住一段时间,住不习惯的话再回来。 有严大智季慧芳陪着,严老娘也很心动,答应一起。 闵巧考上了,自然也会一起去。 第702章 702搬家到帝都 他们人多,帝都师家原本的房子就住不下了,便先买了个临时屋子住着。 随后自谦和鲁建成找人弄了快地皮,准备再建一个谨墨庄,可以容纳所有人。 热热闹闹的搬家行动开始,照师墨说,可以不用带太多东西,到了帝都,需要什么去买就是。 反正这里会常回来,东西都搬走了,回来的时候,又得搬回来,多麻烦。 但老人们觉得不管外面有没有,不管买不买得到,带上才能安心。 “小墨,你别在这杵着,去你堂婶家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收,都收起来,免得落下什么,到时候着急。”任丹华略带嫌弃的驱赶,是真嫌师墨碍事。 师墨龇了龇牙,闺女大了,不值钱了,她走。 不在这碍眼了,爽快离开。 严大智季慧芳家,确实有很多需要收拾的,尤其是严老娘,家里的泡菜坛子她都想带上,就怕想吃这一口了,找不着。 好在季慧芳是清醒的,给劝住了,真想吃,到了帝都,买个坛子腌上一坛就是。季慧芳劝了好一会,严老娘才同意。 师墨过来的时候,季慧芳已经将要收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堆在一起,只等师墨收走,到时候跟严老娘说邮寄了过去就行。 “小墨,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啊,去了帝都就会去学校吗?”季慧芳不太懂,想着都快过年了,能去读几天书。 师墨笑道,“不会,开年才开学,我们先过去,给五小把学校找好,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那还行,那你们到时候是住学校还是回家住?” “这个还不太清楚,倒时问问吧,能回家住还是尽量回家。” “就是,家里好啊,学校人多,闹腾,而且吃不好睡不好,多遭罪。行了,婶子这里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你先去忙活自己的吧,你爸妈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婶子放心。你这边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尽管说,堂奶奶第一次离家,许多用习惯的东西舍不得,想都带上,也别让老人家心疼,都带上吧,我能装下。” “知道知道,不用操心我们这里。工厂那些地方不是还有工作要安排吗,你快去忙吧,别耽搁了正事。” “那些事情阿谨去处理了,不用我,婶子这里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 “回吧,回吧。” 师墨觉得自己到哪都有点多余,抄着手,无奈离开。 路上遇到了憔悴的王招娣,师墨知道邵元离开的事,但却没多问,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不好多插手。 王招娣见了师墨,扬起笑脸迎了过来,笑容很真切,完全不勉强,看得出,她是走出来了,只是伤心坏了的身体,一时半会好不了,所以看起来憔悴,“夫人。” 师墨笑笑,“这个时间你去哪?” “家里没什么事,我去孤儿院看看。之前孩子们说冷,我看看该补什么都补上。” 师墨点点头,“我们过两天就要离开,孤儿院就要多麻烦你操心了。” “应该的,夫人放心吧,我一定会照看好那些孩子的,就是夫人,我能不能跟您求个事?” “说吧,我能做到的,尽量做。” 王招娣感激了一番才道,“我之前帮忙送资料,去了就近几个孤儿院,发现里面照顾孩子的人,有些不用心。当然,我这不是打小报告,我就是觉得,沈同志太忙,可能有些照看不过来,那些孤儿院没有一个时刻监督他们的领导,容易犯懒也正常,就是可怜了那些孩子。” “所以,我想自荐,在照顾好现在这个孤儿院的前提下,夫人也能给我照看其他孤儿院的权利。我可以不要工资,什么都不要,我就是不想看那些已经很苦的孩子,在寄托了所有希望的地方,得不到全心全意的照顾,从而受到心灵上的伤害。” 师墨挑眉看着王招娣,她眼底的光很纯净,是真的心疼那些孩子。 师墨自省了一番,也是她平时监管不到位,考虑不到位,有很多疏忽的地方,才会造成这样的现象。 沈水波身兼数职,孤儿院又分散得太开,他一个人确实很难监管完全。 “你的提议很好,也谢谢你给我提了个醒,是我没有考虑到位。你既然有自信来我面前自荐,那么我便相信你的实力和用心,任命你为所有孤儿院的总管理,和沈叔叔分工合作,一个管内,一个管外,平时你们多沟通交流,孤儿院有什么问题也及时上报。” “当然,你付出了劳动和辛苦,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该你得的不能少,以后会很辛苦,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任命文件,我会让裕西弄好给你送去,你还有什么要求和问题,都可以跟裕西说。孤儿院就交给你和沈叔叔了。” 王招娣没想到师墨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她,交给她这么重要的任务,克制住满心感动,认真保证,“我会的,夫人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信你,先去忙吧。” “好,夫人再见。” 王招娣欢喜离开,邵元的决绝或许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伤痛。 但跟在师墨身边这么久,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王招娣。 她明白了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失去的东西,就证明不属于自己。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用强求,因为人生还会弥补给自己更好的。 所以,她现在满心都是工作,都是那些孩子,照顾孩子们,可以让她忘记一起,包括邵元,和他带来的痛。 其实男人,也不过如此,没有,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第三日,师墨一行人,踏上了去往帝都的火车。 感觉似乎有些许不同,又好似没什么不一样。 唯一激动的,就是严老娘了吧。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走出严家大队的大门,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见识大世界,见识大世界里的人和物,看什么都稀奇。 不过没人笑话她,当初严大智季慧芳第一次出门时,拥有和严老娘同样的心情,此时此刻也很理解严老娘。 季慧芳任丹华全程一左一右的护着老太太,在她好奇时,替她解说,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两人也很高兴。 一下火车,就看到了等在站台的汪秋霞师翰师子一行人。 “爸妈,叔婶,堂奶奶,路上辛苦了。” 严老娘一点没因为坐车而难受,精神头十足,笑呵呵的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这车子好,一点不颠,比我们的驴车好坐多了。” 汪秋霞笑道,“那就好,您老要是喜欢,改天让孩子们带着您,再坐火车到处转转。” 严老娘连连摆手,“那不用,多费钱,坐一次就够了。” 汪秋霞就是哄老太太高兴,老太太说不用就不用,“咱们先回家,外边冷,到家坐着慢慢聊。” “行。” 他们一行的行李,表面看着多,但都不重,十多个崽崽,一人扛一包,都不用大人沾手。 回去也不用坐车,崽子们扛着包袱,吭哧吭哧跑着就回去了。 师翰带来的车,就拉着几个大人回家。 师家院子住不下这么多人,将隔壁买了下来,暂时安置严大智一家。 到家后,崽崽们自主的就去收拾行李,安置妥当。 严谨和众人一起到了师家后,没有多做停留,他在帝都刚刚接了新的训练任务,十二个人,他得去见一见。 “墨墨,我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好,注意安全,饿了就去买些吃的,别空着肚子干活。” “我知道,乖。” 小两口偷偷的腻歪了一会,严谨才不舍转身。 师翰忙喊住,“小谨,我和你一起。” “好。”严谨等着师翰,两人一起出门。 他们去的地方,是同一处。 严谨挑眉,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次的任务对象,和大舅哥有关,“是大哥手底下的人?” 师翰笑了笑,“我手底下有两个,还都是你的熟人。” 严谨知道了,师翰手底下的熟人,他就认识两个,一个是龚家小子,一个应该就是邮递员林成功家的孩子,当初他和师墨还救了那孩子一命。 严谨没再多问,两人能选拔进他的队伍,由他进行训练,应该是有各自的本事的,至于能不能合格留下,就不得而知了。 “小谨,这些年很平静,但我总觉得不安。”路上,师翰开车,车里只有他和严谨两人。这些话,他瘪了许久,怕说出来,惹得大家担心,不说,又怕事情来得突然,打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严谨默了默,“这些年,我从未放松过,也一直在为那一天做准备,大哥别担心,我不会让家人出事的。” 师翰笑笑,“我信你,是大哥没用,帮不了你和小墨,大哥只是想着,真有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们护好自己就行。” 严谨微微拧眉,“没有万不得已,我们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师翰想说哪有那么绝对,但深知妹夫的性子,便没再多说。 严谨却道,“麻捷族长那里有眉目了,帝都我也确认了几个暗藏的钉子,已经让人看住了,等时机成熟,会一举拿下,不会生出事端。大哥,我承认他们很强,还躲在暗处防不胜防,但我们不弱,比你想象的更强。” 师翰拍拍严谨的肩,“大哥明白了,放心,你们怎么说,大哥怎么做,不给你们拖后腿,也不给你们泼冷水。” 第703章 703找学校找地 另一边,师墨和崽崽们收拾好家里,也顾不得休息,要去给五小找适合读书的学校,还要找适合建庄园的地皮。 学校这事师墨去就行,找地皮这事,还得用上师义锋这张脸。 今天时间不早了,应该是办不下来,所以,师义锋先带着王裕西自谦和帽叔去看个大概,再决定具体地方,其他崽崽想跟就跟,反正就是走走逛逛的事。 师墨就和闵巧,带着瑞塔五小去看学校。 几个老太太累了在家休息。 蒙平英出任务不在,没有跟着一起会帝都,师子接了人也回去上班了,汪秋霞就在家照顾老太太们。 “师姐姐,你以前在哪个学校读的书,要不我们直接去看看吧。” 师墨回忆自己以前读书的学校,感觉是个十分久远的存在,久到闵巧不提起来,她差点忘了自己曾经也有读过书的学校。 “行,去看看,离这里不远。” 师墨以前读书的小学确实很近,从家里出去,只需要走上十多分钟就能到。 小学不大,只有一座教学楼,一座办公楼,可容纳三四百人。 一个不大的操场,供学生课间玩闹,没有铺砖石,也没有用水泥硬化,现在冬天,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看不出什么。 春夏秋少雨时,地面会起一层厚厚的沙土,踩一脚,能扬起小腿高的尘土。下雨天更糟,满脚的稀泥,小孩子有爱玩闹,踩得到处都是,教室里都是湿粘粘的,哪哪都是泥。 这么多年过去,学校一点没变。 师墨隐约记得大门口两边挂着的木板上雕刻的字:做人诚为本,做事实为基。 字还是当初的字,木板还是当初的木板,经过岁月的沉淀,多了些斑驳的痕迹。 现在还没到放假时间,校门紧闭,里面传出朗朗读书声。 门口的守卫换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步三喘,驮着背的老大爷。 现在的仍旧是个老大爷,但精神头不错,瘦瘦小小的,走路带风。 “你们做什么的?看你们在这转悠半天了。”老大爷带着审视看师墨几人,要不是都是女人孩子,他得当危险人物抓起来。 师墨上前道,“同志好,我们就住在前边胡同里,我以前也在这读书,刚从外地搬回来,家里有几个适龄孩子,需要上学,所以过来看看。” 大爷面容看起来有点凶,但脾气不坏。 听说是带孩子来看学校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视线落在五小身上,满意的暗自点头,长得很精神的小家伙,眼神明亮,身板笔直,不畏畏缩缩,坦荡大方。 从孩子能看到家长的品性,大爷对师墨几个大人也满意了几分。 不过,满意归满意,公事还得公办,“你们来得不巧,学校已经满了,现在学校里的孩子,都是挤在一起凑活上课的。人多,环境乱,影响学习,你们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师墨有所预料,以前这里就是这样的,别看学校小,在这里读书的孩子不少。 没有强求,道了谢,就带着几人离开。 “没想到这一片这么多孩子。”闵巧一直生活在南方,去过最靠北的地方,就是严家大队,第一次来帝都对这边很陌生。 看着纵横交错的胡同巷道,觉得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一路过来也没见到几个人,没想到学校都装不下了。 师墨笑道,“这会都在外边上班,所以看起来没什么人。你等下班时间来看,到处都是人,晚上吃饭的时候,到处都是吆喝孩子回家的声音,那才热闹呢。” 闵巧想象了一番,感觉不太喜欢,她还是喜欢宽敞安静点的地方。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看?周围还有其他学校吗?” “周围没有了,要不然那样一个教学质量一般的学校,不会学生多得装不下。其他学校离得都有些远,坐车需要一个小时,刚刚耽误了一些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只能明天去看。或者等我爸他们确认了建房位置,再在房屋周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以后孩子们上学,也能近点。” 闵巧没有意见,“也行,我刚刚过来,看到有个供销社,我们去看看吧,买些日用品。” “好。”一行人转道去了供销社。 晚上回去,师义锋一行人将下午看的几个地方,说给大家参考。 位置有大有小,有偏有闹,时间有限,没有看完,明天还得继续。 自谦做了简单的记录,“靠近内城的几个地方,我觉得可以直接忽略,地方太小了,建庄园不合适。而且人多,嘈杂,出入拥挤,周边都是老旧房屋,住的人杂乱,三教九流都有,不安全。剩下的两块地,都在郊区,一块百亩左右,建庄园是够了,就是太远,离城区开车都得两个多小时,道路情况复杂,周边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全是不能用的坡地坟场什么的,也不太合适。” “还有一块虽然也在郊区,但有一条大路直通城区,道路又宽又直,不管是人流还是车流都不大,不拥挤。那边过来,到城区不过半个多小时,沿途有小学,中学,高中,以及其他国营店铺,终点就是大学片区。我们读书的学校就在那一片。” “那片荒地很大,目测有一两万亩,仅仅是庄园的话,用不了这么多,这么大也拿不下来。不过那片真的不错,用来做其他的用途,会很不错。如果有能力的,我们可以先把地拿下,以后做什么都方便,不会亏就是了。那片不管是地理位置,方位,地质结构,都是好的。” “背后是一座矮山,山上有泉水,如果在山顶建一座高亭的话,站上去可以俯瞰整个大学区,绝佳的赏景区。我卜了一挂,那地是个旺地,将来不管谁得了那里,都会兴旺发财,风水极佳,万事顺遂。” 觉醒天赋后的自谦,多了很多天赋能力,看风水,占卜简单的风水运势,对他来说很容易,也不会对自身造成影响。 师义锋笑着在自谦肩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是打定主意要那地方了吧,还跟我们绕这么大圈子。” 自谦不好意思的笑笑,“那里我确实很想要,但地方太大,想要拿下不容易。” 师墨一向信任自谦的眼光,他看上的地方,肯定错不了。 “确实不太容易,但也不是不行。爸,你去问问还有什么发展建设,是需要投资,需要帮忙的,我们也出一份力。” 作为父女,还是很有默契的,师义锋瞬间就明白了师墨的意思,拍着胸口保证,“行,这事交给我,最多一周,我就给你们拿下。” 任丹华拿着碗筷过来,没好气的瞪了眼师义锋,“别就知道吹牛,赶紧洗手吃饭了。” 师义锋对任丹华讨好的笑笑,转头又威严的招呼崽子们洗手吃饭。 翌日,师墨和闵巧带着崽崽,在自谦的带领下,去看他很中意的那块地,顺便看看周边的学校,既然确定了要这块地,那么学校自然是选择在这边最好。 师义锋和帽叔去跑关系弄地,带着严大智长见识。 严谨刚接手新任务,会有为期半个月的集训,大多数时间会待在训练基地。 任丹华季慧芳几个,就在家收拾,熟悉周边环境,带着严老娘走走看看,见识见识。 两座院子是共用一堵围墙的,围墙中间开了个门,平时两边来往方便。 严家对这么还不熟,吃用什么的都在一起,就是住分开,这边住不下的崽崽,也分了些去隔壁。 郊外荒地,地方太大,一圈走下来,需要大半天,师墨他们就只看了个大概。 地方确实很不错,宽敞,平坦,出入便利,辐射范围内的设施完善,完整,有闹中取静的意思。 看完荒地,又去看学校,这边的学习不管是小学中学大学,都是帝都名列前茅的存在。 地方大,设施完善,设备先进,教学质量优等。 看完大概后,又去了属意的学校问了问,还有空缺,不过要进校读书,需要考试,考不及格的不收。而且今年不行了,只最后一个来月的上学时间,新同学进去了学不到什么,还会影响老同学,所以要读就明年开春,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来。 师墨觉得没问题,道谢之后一行人就离开。 已经中午,就近找了个国营饭店吃饭。 学校的事情定下来了,只等师义锋那边的消息。 别说,师义锋运气很好。 找关系时,正好有个大型项目,缺钱缺物,正在找投资。 师义锋了解了一番,可以投入,并且也询问过,可以用荒地作为交换。 如今帝都周边的荒地很多,没人看得上,有人要,还能算是为经济发展做贡献,大家都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也算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当天下午,师义锋就和负责人见了面,敲定了合作。 项目运营的费用物资,师墨以分得一股的份额好处参与投入,同时也得了那片荒地的长久使用权。 双方都急,走了后门,迅速敲定合同,师墨钱到位后,土地文件证明也到了。 晚上大家伙好好庆贺了一番,自谦花了三天时间,对那片荒地做了规划。 他准备打造高等住宅区。 第704章 704报道 灵感来自于严家大队师墨修建的奖励屋子,成排规整的屋子,独栋小院,美观又具有特色,成为严家大队一景,也成了西一省典型的高质量村落,被许多地方争相效仿。 所以,自谦准备将这里也打造成那样一个有代表意义,又有特色的地方。 虽然现在不准买卖房屋,也没有囤房的意识,但他可以先建出来,以后不管是用作奖励还是什么都行,肯定用得上,不会浪费就是。 屋子设计规划,都是独栋小洋房,带独立小院,外形会和庄园呼应,不会用统一模型建造,但风格上会相互辉映,与庄园连成一体,成为帝都郊区房屋建造的一大特色。 城郊城区接壤的地方,有一条环城河,河上建桥,分南北岸,既和城区相连,又独立城区之外。 河北岸一侧,属于城区,城区边缘都是没有使用的荒地,那里会建一座大型商场,按照国营商场的规格放大数倍来建,将来会成为这一片的主要消费地。 后面的矮山,建成公园,休闲娱乐,赏景约会,做什么都行。 不得不说,自谦这样的规划思路十分超前,换做一般人家,是不敢冒这么大险的,可师墨一家,都不一般。 他们全心全意支持自谦创建,钱财物资人力方面,全方位提供。 等自谦的规划设计图纸和鲁建成商议妥帖后,建筑队到了,请的临时工也全部就位,他们到帝都的第七天,谨墨庄开建。 崽崽们帮着自谦打下手,王裕西就带着师墨弄出来的建筑材料,兜一圈,找个合理的方式运到工地。 老太太老爷子们时不时去看一眼,要么就在家做好吃的,给崽子们补身体。 人人都有得忙。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众人才发现,新的一年开始了。 谨墨庄很大,自谦要求很高,即便上千人忙活两个多月时间,也才完成大半。 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开学,自谦加班加点的带着人干活,争取在开学前主体完工。剩下的小独栋和其他设施建造,可以慢慢来。 在建谨墨庄的同时,商场大楼也在建造。 同时在建造的是和商场大楼并列河岸北侧,道路另一旁荒地上的医院大楼。 这边什么都好,就是离医院太远。 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虽然他们一家没有这个困扰,但这边学校这么多,人自然就多,有谁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得不到及时救治,出现大问题就麻烦了。 建医院这事,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还全由师墨出资出人出力,上面自然全力支持。 为了让医院得到最大的最好的宣传,师义锋特地去找了谢老,想请他来主持大局。谢老不管是在帝都上流圈,还是在医药圈,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和代表作用,一定程度上,成了风向标。 由他来医院坐镇的话,医生护士工作人员不用愁,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至于病患,就更不操心了,跟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样,有好医生好护士,好的医疗条件,患者自己就会闻声而来。 不过,谢老拒绝了。 他年纪大了,不想折腾,当个特别顾问,吉祥物就行。 推荐让师子去,师子算是他的关门弟子,在医学上成就和能力不比他低,在业界也很有声望,由师子主持大局,别人挑不出错,也能让人知道谢老的态度。 师墨众人觉得老爷子言之有理,师子又是他们自己家的人,有什么事更好沟通。 师子自己也愿意参与,并且借此锻炼自己的能力。 医生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制药研究上,有关医学的各种问题都能解决,才是好医生。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虽然谢老没有实职,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声望,别说在医院挂了职,就是简单的走上一圈,都能引来不少人。 短短一周时间,这事就传遍了帝都医学界,不少人慕名而来,打听医院的开办事宜。 师子成了医院院长,那么这些事情,都会交给师子处理,师墨众人面都不用露。 忙忙碌碌,一个月转瞬即逝,谨墨庄大体完工,细节和装饰以及家具,还需要一个来月时间。 里面的所有家具物件都是师墨炼制,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再等上一等的。 二月初,学校开学,师墨闵巧和老人崽子们,首先带着五小去参加入学考试。 五小成绩一向很好,即便是铁憨憨小阳阳小脑袋都很聪明。 考试对他们来说不难。 五小为了能一直在一个班,小阳阳特意晚上了一年学,小三崽特意早上了一年学,现在五小都就读二年级。 本来小三崽年龄不到,学校不想收,奈何成绩太好,小三崽的小脑瓜太过聪明,学校破格收取。 五小的事情搞定,在住进谨墨庄前,上下学会由师义锋严大智来接送。 闵巧将老二严昭交给季慧芳照看,和师墨崽崽们收拾好东西,到大学报到。 两岁多的小严昭,乖巧懂事,跟安安小时候很像,和哥哥的龟毛不同,小家伙是个很随性的性子。 因为师墨闵巧和崽崽们报的专业不同,所以他们的学校不同,泽源柱子严实,三个在军事政法学校。 泽远帝大地质学院,自谦在帝大建筑学院,安安在帝大机械学院。 严香严苗,在京大外语学院,康康和闵巧在京大设计学院,师墨不知道学什么,就选了个经济管理,在京大经济学院,泽长报的京大医学院。 泽流喜欢摄影,报的苑大的导演播音学院,燚燚最出人意料,竟然报了苑大表演学院,她说看电影的时候,瞧着里面的人很有意思,也想试试。 对此,师墨只会支持,难得小姑娘有感兴趣的东西。 严树小家伙发挥特长,去学厨,他成绩最差,学校没有其他人好,但也不错了,所以单独去了个学校。好在学校之间相隔不远,要不然小东西得哭死。 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学校已经很伤心后悔了,后悔自己以前没有认真,现在只能孤零零一个人。 当然,对于严树的自我怜悯,其他人是没有感觉的。 大家分散在不同学校,报道的时候,自然就不能一起。 严谨特地抽时间,陪着师墨来报道。 严树一个人,大家不放心,就由师义锋和严大智陪着,其他崽崽有伴,就相互陪伴,自己去报名。 大学报到第一天,所有学校都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康康闵巧,严香严苗,泽长师墨加上一个严谨,七人一起到的京大。 师墨这边不用着急,便先陪着其他人去报名。 询问之后,外语系最近,就先去外语系报道。 报道很简单,录取通知书,加身份证明,确认无误后,登记就是,再安排宿舍。 师墨问道,“请问,我们可以不住学校吗?” 帮忙登记的是一个中年女老师,闻言抬头看了眼师墨,想了想才道,“因为我们考虑到来读书的人,大部分是外地人,即便本地人,有些离得远,或者家里住不开等等各种情况,所以给每个学生都安排了宿舍,同时也是为了方便管理。但是没有明确规定不可以住外边。所以,如果你们想住外边,等都安置妥当,正式上课后,再跟自己的班主任老师申请,现在都先住着。” “好的,多谢老师。” “不客气,你们都是国家的未来,学校自然希望每个人都能好。我这边登记完了,你们拿着条子,沿着这个方向走到底,就是宿舍楼,把条子给宿舍老师,她会安排你们住进去。前三天不会上课,不会查寝,你们缺什么,赶紧去补上。” “好,辛苦老师了。” 严香严苗拿着条子,和师墨几人往宿舍方向去。 因为是女生宿舍,严谨和泽长不好跟着一起,就在楼下等。 宿舍是八人间,严香严苗住在一间宿舍,里面已经住进去了三人,有一人不在,其他两人都在。 看她们的样子,都不是本地人,皮肤蜡黄,面容憔悴,身形干瘦,穿的衣服也都带着补丁,生活应该不是很好。 见到师墨一群人进去,略显局促。 “你,你们好。” 严香严苗以后会和他们成为室友,便由严香严苗两人带头交流,“你们好,我是严香,这位是我堂妹严苗,我们以后跟你们是室友,还请多多关照,他们是我们伯娘,堂婶和妹妹,也是京大的,但不和我们一个系。” 两人惊讶的看着师墨闵巧,是仅仅辈分高,还是保养得好?完全看不出结婚了。 关键是这一家什么来头,一家子都考上了大学? 两人在心里万分惊讶,面上局促问好。 师墨几人只是客套的点点头。 帮着严香严苗铺好床,便离开去给康康和闵巧报名。 报名程序都差不多,报道填资料,去宿舍。 宿舍都在一片区域,只不过不同楼,想要串门还是很容易。 随后再陪着泽长去医学院,泽长本不想让人陪,他都这么大了,还是男孩子,哪能和女孩子一样娇气。 不过师墨不放心,强行陪着去的。 到宿舍放东西,是严谨陪着去的。 最后是师墨,前边有了几次经验,办她的入学,就要麻利许多,几乎都用不上她做什么,三个小闺女就全包了。 报完名出来,大家约好在大学城旁边的国营饭店聚头,中午在国营饭店吃。 第705章 705二人世界宿舍 崽崽们一汇合,就开始叽叽喳喳说自己报名的趣事,闹腾得不行。 师义锋看着这么活力四射的崽子们,摇头一笑,问师墨,“你们学校怎么安排的,可以不住学校吗?小树他们暂时不行,说不好管理,不过我看情况,以后也不是完全不行。” “我们也问过,说等稳定下来可以跟老师申请。不过我觉得不用着急,谨墨庄那边还没完工,工地杂乱,住进去也不舒服,大学课间自由,见面也容易,住校的话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先住上一段时间,再看情况。” 师义锋严大智倒是不觉得什么,严谨就幽怨了,媳妇住学校,他就得独守空房,只是两个长辈在这,不好跟媳妇讨论,只能暗戳戳的想法子。 吃过午饭,大家伙准备一起到附近逛逛,决定住校了,各种零碎东西,还是得准备上。 买好东西,一群人各自回学校,虽然不上课,不查寝,但也有什么资料,物品,活动需要知道,万一学校里有什么安排,也得及时参与。 师义锋严大智老爷子就自己慢慢逛回去,反正帝都对师义锋来说,熟悉得很。 严谨拽着师墨不让走,崽崽们便很有眼色的自己跑了。 师墨看严谨一脸幽怨,不由得好笑,“怎么了,谁惹我家孩子爸了?” 严谨拽着师墨到无人的角落,瞪着明知故问的媳妇,“墨墨,不住校不行吗?” 师墨捏着男人的俊脸,逗弄道,“不行啊,我们不能搞特殊啊。” 严谨将脑袋埋在师墨脖颈里,一个劲的蹭,“那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外面?” 师墨满脸无奈,缩着脖子躲闪,“那怎么办?要不我不上学了?” 严谨倒是想,就怕媳妇发飙,“学得上,办法也得想,要不然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师墨呵呵,家里那么多老人,还有他三个儿子,从哪看出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师墨虽然暗自磨牙,但也舍不得男人难受,只好妥协道,“要不,我晚上偷偷跑出来?” 严谨眼睛一亮,还故作矜持问,“可以吗,会不会太辛苦?” 师墨都没脾气了,话问得还能再假点吗?有本事收了脸上的欢喜。 发泄似得在严谨腰间揪了一把,“不辛苦,见孩子爸怎么会辛苦呢。” 严谨握住媳妇的手,满意了,“那我晚上去接你,这几天不查寝,我们就不回去了,有什么事康康他们会通知你的,好不好墨墨?” 能不好吗?师墨敢确定,她要说个不字,男人得马上哭给她看。 “行吧。” 严谨乐得嘴角差点裂到耳后根,搂着媳妇狠狠的亲了一口,“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师墨也没问去哪,跟着严谨往学校方向走。 京大后校门处,紧挨着女生住宿楼,后面一条街之隔的地方,是一片住宅区。 这里的房子不算新,但也不破旧,是筒子楼,户型很小。 严谨带着师墨在最外边这一栋筒子楼的顶楼停下,献宝似得指给媳妇看,“这一层都是我们的,以后我们晚上就来这住,离学校近,墨墨不用辛苦来回跑。” 师墨看着装修一新的顶楼,里边温馨舒适,和外边的破旧,简直天壤之别。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好的。 狐疑的看着男人,眼里闪着危险的光,“你这主意打多久了?说那么多,是等着我入套呢?” 严谨讨好的搂过媳妇,“没有,我只是想着有备无患,万一你们需要住校,我得一周星期才能见你一次,多难受,所以先在这准备个屋子,以防万一。以后就算不住校,平时有什么事,或者累了,都可以来这里休息。重要的是,这里没人知道,孩子们也不知道,我们可以过清静日子。” 师墨没好气的捏着男人的脸,威胁道,“你说,我要是把你的话告诉你几个崽,他们会不会六亲不认?” 师墨头皮一麻,想着康康的眼泪,安安老成的叹息,三小面无表情的凝视,整个人都不好了。 求饶道,“墨墨,我错了,我就是太舍不得你了,咱不说好不好?” 师墨哼了哼,男人心眼越来越多了,还给她下套,“看心情吧。” “得嘞,女王大人您请坐,小的去给您洗水果,保证你心情美得上天。” 师墨也是口嫌体正,架势十足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男人伺候。 这三天,两人真正过起了二人世界,感觉不要太美。 第四天,正式上课,第三天晚上会查寝,在严谨万分不舍的注视下,师墨回了学校。 先去找了一趟康康闵巧,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事。 康康三天没见到妈妈了,扑进师墨怀里哀怨道,“妈妈心里只有爸爸,哼。” 师墨哭笑不得,“没有爸爸哪来的你,小丫头片子还和爸爸吃醋,你爸爸给你买的粉钻石你应该也是不喜欢的,我去问问小香小苗姐姐,看看他们喜不喜欢。” 小康康嗷嗷喊着撒娇,“妈妈,我错了,我就是太想妈妈了嘛,我也很想爸爸啊。” 师墨戳了把她的小脑袋,将小布袋拿给康康,里面装的就是粉嫩的小钻石,严谨知道闺女喜欢这些,特地弄来的。 小姑娘欢喜坏了,搂着师墨亲了一口,“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师墨笑骂,“真是个现实的臭丫头。” 闵巧看母女俩续完旧才过来,笑道,“这两天康康总是念叨你们,想得紧。” 师墨摇头一笑,小丫头从小就特别黏人,要不是小丫头在京大,师墨说不定会跑到泽源他们学校去学学政法。 感叹一句,“永远长不大的小丫头,小巧,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让去领了新书,师姐姐你不在,我和康康去帮你领了,都在这。” 一沓还有墨香的新书,十来本,经济方面的专业书籍,被捆绑在一起,交给师墨。“谢谢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拿了课表,我们再对对时间。” “好。” 师墨住的地方和闵巧他们的宿舍楼隔了三栋,过去倒是不远,住在二楼,同样是八人宿舍。 从报道那天来过之后,师墨还一步都没踏进来过。 宿舍管理大娘对师墨还有印象,毕竟当时她亲耳听到康康喊妈妈。 大娘当时都觉得幻听了,看起来像姐妹俩的人竟然是母女俩,还同时考上了大学,外边年轻帅气的男人是丈夫。 这一家子长得好,穿得好,气质好,很是少见,所以,记忆比较深刻。 “回来了?”大娘主动跟师墨问好。 师墨点头笑笑,想了想,从背着的包里拿了一个橘子,“这是家里自己种的,很甜,阿姨尝尝。” “不……”不等大娘拒绝,师墨就笑着将橘子塞进了她手里,转身离开。 这年头,只要是口吃的,不管什么都贵重。 大娘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准备带回去给孙子吃。 到了宿舍,里面的人都在。 师墨放行李的时候,宿舍里没人,所以,这些室友,一个也没见过。 其他人自然也没见过师墨,她们还一直好奇,这个一直没露面的室友是什么样的存在。 咋一见到人,很意外。 乖巧精致明媚的长相,皮肤白皙透亮,一头长发,随意挽起,,扎在脑后,慵懒随性,带着别样的气质韵味成熟又不失灵动俏皮,和这年代不是齐肩短发,就是大辫子完全不同。 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浑身上下有着一种超尘脱俗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又害怕自己破坏了这份干净的气息,以至于望而却步。 宿舍里的人打量师墨的时候,师墨也将她们看了一遍。 七个人,有两个年龄看起来比较大,三十多,但因为各种原因,面相显老,接近四十。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面容憔悴,皮肤和双手都很粗糙,看起来生活不太好。 一个穿得干净利落,一板一眼,看起来不太好亲近。虽然身上看不出吃过苦,受过累的痕迹,但从神态上门看出,日子也不是那么顺心。 有三个二十多,从穿着打扮上看,家境都一般,不上不下,从面容上看,生活有些小挫折,总体来说,还是顺遂的,毕竟能考上大学,来读大学的人,至少家里是有帮忖,受家人鼓励和支持的。 从体态上来看,应该都是结了婚,生了孩子,有家庭的。 还有两个年岁不大,看样子是应届高中刚毕业生,幸运的遇上了恢复高考,也就是十八九,二十岁的年纪。 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穿着很好,皮肤白嫩,用的东西也都不错,家庭条件应当是不错的。 一个穿得一般,用具虽不是新的,但很齐全,被子什么也没有补丁,棉絮都是半新旧的,生活上没有太差。不过脾性很是孤傲,不怎么搭理人。 师墨收回打量,微笑着问好,“各位同志好,我也是这间宿舍的,希望和大家相处愉快。” 阳光外向的年轻女孩,可能觉得师墨是同龄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穿得也和她差不多,应该是好相处的,不会和另一个同龄人那般不近人情,跟她说话都不带搭理的。 便热情的迎了过来,“同志好,我叫杨春香,帝都本地人,今年十九了,你呢。” 第706章 706遇祝品乐 师墨点点头,“你好,我叫师墨,我也是帝都人,不过嫁在西一省。” “你嫁人了?”显然这个消息让人很意外,就连两个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不喜欢和人交流的室友,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看向师墨。 杨春香吃惊问,“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对他们这样读高中,考大学,拥有高学历的人来说,前途一片光明,思想应该也是积极向上的新时代女性,不会像老一辈那样早早的结婚,所以,杨春香万分不理解。 师墨笑笑,“不年轻了,我今年三十三,七个孩子的妈妈,” “什么?” 再淡定的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惊呼,直直打量师墨,三十三?七个孩子?真的假的?为什么看起来跟没嫁人的小姑娘似的? “你真有七个孩子?”年纪较大,穿着不太好的室友,发出无法置信的疑问。 师墨点头,很平静的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周小玫脸色僵了僵,她和师墨同岁,家里两个孩子,可看起来,他们像是两辈人,谁过得好,一目了然。 郑芳,另一个大龄室友,微微凝了凝眉,“家里这么多孩子,不用你照看吗?” “不用,除了三个小的还在读小学,由姥姥姥爷照看,其他几个都在读大学。” 师墨觉得说得差不多了,便止住了众人的好奇心,“我还得铺床收拾,不好意思。” 几人被师墨一连串的消息,炸得有些晕,愣愣的让开道。 宿舍里的第一晚很平静,或许是因为师墨给她们带来了太多意外和震惊,也或者是大家不熟,还没摸清彼此的脾性背景,不好贸然做什么。 师墨等大家都睡着了后,在床上留下个幻术,闪身从窗户跃下,瞬移到后校门口,严谨正等在哪。 小两口熟门熟路的去两人的秘密基地,过小日子。 一早,师墨又及时回去,别说,感觉还挺有意思。 第一天上课,大家都很积极,起床洗漱,去食堂吃饭,然后去教室。 师墨速度比其他室友快,没有等她们,她也不太想和这些人走太近,出现些不必要的交集。 率先一个人出门,也没去食堂,走到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些吃的。 惦记几个孩子和闵巧,便想去看看。 刚走到大道上,就遇到了祝家品乐,祝品乐比安安康康大六岁,今年已经二十一。 之前高考,师墨给他去了信,也寄了资料。 祝家两个孩子听从师墨的话,一直没有荒废学习,并且成绩很好,都跳过级,前两年陆陆续续高中毕业,去年也参加了高考,也都考上了大学。 不过师墨不知道两人选了什么专业,在哪读。 会在这里遇上,还是很意外的。 “品乐?” “师姨?”祝品乐见到师墨同样意外和高兴,欢喜的迎了过来,“师姨也在京大吗?师姨在哪个系?” “经济管理。” 祝品乐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那我和师姨是同学了,嘿嘿,还挺不好意思的。”突然从晚辈变成平辈,小伙子莫名觉得自己高大了。 师墨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别耍宝,德乐呢,他在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 “那小子想当兵,说要当个有文化的兵,所以报了军事学院,就在旁边学校。” “是吗,那和泽源他们一个学校,改天一起,到师姨家聚聚。你妈妈和奶奶呢?” “她们在老家,没过来,这边什么都没有,来也遭罪,我想着等我在这边站稳脚了,再接她们过来。” “你有打算就好,需要什么帮助跟师姨说,别客气。好好学,学好了就来给师姨帮忙。” “好啊,师姨别嫌我笨就行。” “不嫌,吃早饭了吗,刚买的,还热乎,趁热吃。” 祝品乐也没客气,接在手里就吃,“刚准备去食堂呢,谢谢师姨,师姨这会去哪?” “康康和小香小苗都在这里,我准备去看看,一起吧,待会一起去教室。” “好啊。” 祝品乐有些黑,但长得很高大,五官端正,十分帅气,在学校这几天表现得很好,乐于助人,积极勤奋,为人温和有礼,成绩也好,所以在班上小有名气,路上遇到不少相熟的人,都笑着主动跟他打招呼。 但这些人对师墨很陌生,每个和祝品乐打招呼的人,都会对师墨投去好奇的一眼,有人甚至对祝品乐挤眉弄眼,一看脑子里就没想什么正经东西。 不过这会祝品乐全身心都在见到师墨,和师墨是同学的欢喜里,完全没发现什么问题。 师墨却是不在意。 两人到了食堂附近,遇到结伴吃饭的闵巧四人。 严香严苗康康都认识祝品乐,老熟人见面,自然欢喜,“品乐哥。” “严香妹妹,严苗妹妹,康康妹妹,在这里见到你们真好。”许久没见了,见到是真高兴。平时相互之间也有通信,所以彼此没有陌生。 祝品乐不认识闵巧,师墨给他介绍了一番,大小伙又笑着打招呼。 师墨问,“你们都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妈妈,食堂里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跟大草堂姑奶奶做的差不多。我还给妈妈带了这里的肉包子,妈妈尝尝。” 大肉包子很大,有两个拳头大,皮厚陷足,小丫头带了两个,师墨给了一个祝品乐,“谢谢宝贝,味道确实不错,改天多买些带回去给姥姥姥爷堂爷爷堂奶奶弟弟们和爸爸都尝尝。” “好啊,妈妈,把你们的课程表给我看看。” 课程排得不是很满,大学学习靠自觉,课余时间,全靠自己学。 师墨将准备好的课程表递给康康,小丫头就和严香严苗研究,什么时候三方都有空闲,好约着一起玩。 师墨没管她们,问闵巧,“见到泽长了吗?” “见到了,那孩子忙得很,说组了个什么队,要一起搞研究,让我跟你说一声,别担心他。” “行吧,我们去上课了,你们也快去吧,别迟到。” “好。” 和闵巧他们分开后,师墨就和祝品乐去教室。 经济管理系的人还挺多,分了四个班,按照成绩,师墨和祝品乐都在一班,师墨同宿舍的几人也在一班。 一班的人对祝品乐都很熟悉,看他和一个漂亮姑娘一起进教室,都不由得往歪里想。 师墨的几个室友,却是另外一番想法,甚至皱起了眉头,觉得一个结了婚还有孩子的女人,不应该和男同学走得太近。 祝品乐却没看到同学们的反应,殷勤的给师墨擦凳子桌子,“师姨,你坐这,我听说大学跟中学高中不一样,不排座位的,随便坐,坐这里看黑板清楚,老师讲的也能听清。” 师墨没拒绝大小伙的好意,顺势坐了下来,坐哪对她来说不重要,“好,谢谢品乐,别忙活了,坐吧。” “好啊。” 两人熟稔的低声交谈,其他人听不真切,也看不明白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不熟悉师墨,但相对熟悉祝品乐。 祝品乐看似温和大气,对谁都有礼,但骨子里的傲气,怎么都掩藏不住,时不时就会冒出来,让人觉得他高不可攀,和普通人,不是同一条道上的。 可和师墨在一起的祝品乐怎么说呢,显得有些低声下气,自降身份的迎合卖乖。虽然不是很贴切的形容,但就有这么个意思。 他们不了解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往长辈晚辈上想,也就不会想到祝品乐的态度,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为此,总觉得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两人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 众人很好奇,各种猜测都有。 祝品乐不知道,仍旧热情的跟师墨说学校的情况。 师墨知道,但这些事,她觉得没必要在意,都是些过客而已,他们怎么想,有什么关系呢。 上课时间到了,大学第一堂课,是他们班主任的。 不上课,就相互认识,以及推举班干部。 班干部这样的职位,对大多数人来说,不仅仅是能力的象征,更是一份荣耀,走出去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班干部,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率先是自我介绍,挨个上前。 按照座位依次上去,师墨倒是坐了个好位置,第一个。 她肯定不会紧张,落落大方的上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介绍了自己三十三,孩子七个,家庭和睦。 从头到尾很淡定,其他人却听得怀疑人生,就她那样的,有三十三了?还生了七个孩子? 吹牛的吧? 别说同学,就连老师都很意外,这么年轻就跟没张开的小姑娘有三十三了?七个孩子的妈了? 祝品乐暗暗想着,要是知道他家师姨建学校,建工厂,手里有矿,有人,有钱,有权,怕是得惊讶得晕过去。 大小伙莫名觉得那样的画面很美,骄傲的走上台,简单的介绍了自己。 众人回神,陆陆续续上台完成了自我介绍,只是心里,还是惦记师墨的话的真假。 尤其是男生,不得不说,长相这事,不管在哪个时代,什么情况下,都是很占优势的。 师墨长得是真好看,又因为修炼,洗筋伐髓,皮肤好到完美,身材匀称,气质出众,是个男人,都会多看两眼。 况且考上大学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优越感,和自我骄傲的底气,觉得只有长得好,学习好的人,才能配得上自己。 在班上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同学,两人共同进步,一起奋斗,肯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师墨自然就成了首选。 第707章 707上课遇熟人 可是,她结婚了,还有七个孩子,这让大多数男人死了心的同时还不甘心,甚至觉得,她这些话是故意说出来,不让人纠缠她。 众人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师墨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和三十三一点不沾边。 自我介绍结束后,老师让大家根据这几天的相处,和第一印象,进行投票选举班干部。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 祝品乐很荣幸,以绝对的优势,当选班长。 这孩子很有责任心,选上了,便决定好好做,不辜负同学们的期望。 让师墨意外的是,竟然有人选她当学习委员。 师墨脸色僵了僵,从小到大虽然成绩都不错,但却一直和班干部无缘。 没想到无心插柳的大学,还有这待遇。 不过,她是不愿意的。 “抱歉了大家,家里孩子多,我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执行班干部的职责,可能没办法胜任,还请大家重新选举。” 众人将信将疑,觉得她拿子虚乌有的孩子做挡箭牌,有人觉得可能真的有孩子。 总之,最终是如师墨的愿,班干部别人当了去。 一节课结束,老师离开,其他人就开始围在一起讨论。 大多数的话题中心,都是师墨和她的孩子们。 师墨微微拧眉,觉得八卦是不分人群的,什么样种类的人,都会。 祝品乐凑过来,“师姨,下节课是专业课,会在大教室里上,我们先过去吧。” “好,走吧。” 专业课是四个经济专业班共同的课,在一间大教室里进行。 教室在另一栋教学楼,还有段距离。 祝品乐全程都陪同照顾师墨,绝对的体贴周到了。 这次选了个中间位置,师墨坐在人群里,不看她那张脸,倒是不怎么显眼。 “祝品乐,她是谁。”一道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的声音传来,祝品乐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头也未回,冷声道。 “关你什么事。” “你……” “好了欢欢,我们先去找位置,待会没了得站着听。”葛萍冲祝品乐歉意的笑笑,拽着赵欢离开。 赵欢愤愤不平,瞪着师墨,不甘不愿的被葛萍拉着去了后面。 师墨抬头,对上赵欢的视线。 赵欢愤怒的眸子一僵,竟被师墨平静无波的视线看得心口一滞,下意识收回视线。 师墨暗自冷笑,转而去看旁边的葛萍。 葛萍原本小意温柔的神情,也莫名僵了僵,总觉得在师墨这样平静的注视下,自己什么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师墨倒是没将这两人放在心里,收回视线时,余光瞟到一个熟人,邵元。 邵元早就看到了师墨,她进教室的瞬间就看到了。 只是面对师墨,邵元打从心里觉得自卑和心虚,所以一直隐在人群里,不想让师墨瞧见。 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头,还正好看到他。 邵元还在想要不要打招呼,要说些什么。 师墨就平静的收回了视线,好似根本就不认识他。 邵元慌乱紧张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是啊,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师墨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把他看在眼里。 邵元自嘲的想着,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会知道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是王招娣的丈夫。 想起王招娣,邵元眸子暗了暗。 大课的老师没有太多课外的话,点了一遍名,将所有人的脸简单的看一看,有个大概印象,便开始上课。 大家都知道大学是自我成才的基石,是走向跟好人生的起点,来之不易,都很珍惜,所以上课的时候,都特别认真。心里的那点小八卦,随之排在了后面。 对师墨来说,再次回到教室上课,时隔了万年,这感觉还挺奇妙。 师墨不懂经济管理,听着老师的话,感觉也有些不太赞同,便自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倒不是等着和老师探讨,就是想着以后或许能用实践验证一番。既然学了,还是要学出个样子来的。 祝品乐看了好奇,一下课就凑过去看,“师姨,你这个是什么?” “随便写的,要看拿过去看吧, “谢谢师姨,”祝品乐欢喜的收起师墨的本子,“下节课是小课,在我们上班课的隔壁,今天上午的课是满的,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就能自行安排。” 师墨拿到课表还没看过,因此不知道课程安排。 得知下午没课,心下欢喜,刚好可以去接三小放学,几天没见,小家伙怕是又得给她甩脸子。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师姨有事吗?” “没什么事,你要是没安排的话,带你到家认认门,以后有事可以自己过去。晚上和其他弟弟妹妹们一起吃饭,你们也许久没见了吧?叫上德乐。” “好啊,下午放学我就去找德乐,我记得他下午也只有两节课。” “嗯,到时候让他和泽源他们一道去家里就行。” “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往另一间教室去。 走在后面的赵欢几乎将师墨的背影盯出一个洞来,葛萍虽然劝着赵欢,但心里也在猜测两人到底什么关系,暗地里,对师墨也充满了敌意。 葛萍和赵欢都是祝品乐的同学,在学校,祝品乐成绩好,长得好,待人温和,班上许多情窦初开的姑娘,都对他芳心暗许。 葛萍和赵欢在就在其中。 不过葛萍的心思藏得好,没让人知道。 赵欢恰恰相反,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甚至高调的宣誓主权。 赵欢家有背景,在学校一向霸道,没人敢惹她,没人敢得罪她。 她放出话来,说祝品乐是她的人,其他人就不准惦记。饶是众人愤怒,却也不敢说什么。 赵欢性子跋扈,但脑子简单,总被心眼多如筛子,又善装腔作势的葛萍当枪使。 葛萍家境一般,家里都靠赵家过活,葛萍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赵欢的跟班。 因为赵欢,她喜欢祝品乐都不敢说,心里对赵欢有恨,却又要巴结,为此心理有些微扭曲。 时常唆使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赵欢,赶走那些对祝品乐有想法的人,营造出张扬,嚣张的品性。 还在祝品乐面前留下恶毒狠辣的印象,使得祝品乐厌恶她。 而葛萍便扮好人,扮善良贤惠,给祝品乐留下好印象,获得好感。 葛萍想得很好,奈何祝品乐不是蠢蛋,也不是瞎子,经历过苦难的孩子,看什么都比普通孩子明白。 赵欢跋扈,仗势欺人,葛萍心思深沉,做作,这两人他谁都不待见。 更何况,他只想好好学习,学到本事,拥有能力,让奶奶和妈妈过上好日子,有能力护住他们,不受欺负。 什么儿女情长对他来说,都是累赘。 即便要找,他也要找一个如同师墨严谨那般相知相守的人,而不是一个随随便便,满脑子屎尿的女人回家搅风搅雨。 他可不想和睦温馨的家庭,因为一个女人被破坏殆尽。 上课时间过得很快,中午,师墨和闵巧康康严香严苗几个约好一起吃饭,带上了祝品乐,吃完各自回宿舍休息。 师墨一回到宿舍,就对上七双好奇打量的视线。 杨春香忍了一上午的好奇,终于有机会询问,“师姐姐,你和祝同学什么关系啊?” 自从昨晚知道师墨三十多,杨春香就默默的改了称呼。也不管师墨对她是否亲近,她就自来熟的称姐姐了。 师墨也不介意别人叫她什么,闻言道,“是认识的一个晚辈,那孩子懂事听话,学习也好,只是没想到会和我一个班,还挺意外。” 好奇的不仅仅是杨春香,其他几人同样好奇。毕竟这几天,祝品乐表现得很好,班上的人,都对他另眼相待,为此,对他的事也多了一份好奇。 昨晚才听师墨说三十多了,有七个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见她和大好青年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这不得不让他们多想。 甚至周小玫还阴暗的觉得,师墨不守妇道,这么大年纪,有七个孩子,跑来读书不好好读,和单身男人勾勾搭搭的,不要脸。 当然,这些想法,她只是自己偷偷的想,没有说出来。 有这些想法,大概也有嫉妒的因素在里面。 只是想法各异的众人,这会听了师墨充满长辈味道的话语,莫名有些脸疼,感觉自己心思过于阴暗龌蹉。 并且也好似明白了两人之间他们看不懂的奇怪氛围,原来不是讨好,而是敬重。难怪不管用什么关系套用两人的相处模式,都觉得违和。 不过,看师墨顶着一张小姑娘脸,喊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孩子,就觉得满满的不和谐。 当然,也有觉得师墨故意这么说,是为了隐藏两人真实关系,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可能比得上考上大学的年轻小伙。师墨又长成这样,肯定不会甘于现状。 对于别人的想法,师墨没有深入了解意思,也没跟她们多聊,拿了书就离开,她家孩子爹已经等成望妻石了。 师墨觉得应该给她家孩子爹找点事做,免得一天到晚粘着她。 “阿谨,训练任务完成了吗?” 第708章 708莫名被找茬 原本想和媳妇来个大拥抱的,结果,严谨幽幽的盯着师墨,“墨墨,你是嫌弃我了吗?” 师墨上去握着严谨的手笑,“我是怕你玩物丧志,咱们家这么多人读书,费钱,孩子爸,你要努力啊。” 严谨搂过媳妇,“放心,墨墨再给我生十个八个,我都养得起。” 师墨没好气的拧了把男人,“把我当猪吗,还十个八个。” 严谨讨好的笑着,“墨墨乖,我错了,咱不生了,就这几个已经很耽误我们过两人生活了,再来几个,我哪还有时间和媳妇过小日子。” 师墨哼了哼,“别油嘴滑舌,晚上请品乐德乐两个孩子吃饭,你回去跟爸妈说一声。我下午只有一节课,到时候一起去接勉勉他们,好几天没见了,孩子该难过了。” “好,都听媳妇的。” 小两口在筒子楼里腻歪了一会,直到上课时间,师墨才回学校。 下午的课只有一节,是一节大课,在另外一间大教室。 上完课,师墨就带着祝品乐离开。 出了教学楼,祝品乐叫住师墨,“师姨等等,我回宿舍放书,再换身衣服。” “行,我在校门口等你,慢慢来,不着急。” “好。” 师墨不打算回宿舍,和祝品乐走不同方向,刚走几步,就被人挡住了路。 “我……” 邵元张嘴想说什么,师墨却并没有停步,好似根本没看到他这个人,直接从旁边离开。 邵元愣了愣,沉默了一瞬,才又追上去。 “我有话想说。” 师墨驻足,看向邵元,“想说什么?” “我没错,我做的这一切都没有错,我有追求,有抱负,我对未来有期盼,我不甘于平凡,我没有错。” 师墨神情未变,只是眼底有些许嘲讽,“这些话跟我说做什么,我们又不熟,希望我替你转达给招娣?” 邵元默了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师墨说,或许是希望她帮忙带话吧,或许是想得到一个被所有人都夸赞的人肯定。 在严家大队,师墨是特别的存在,如果他得到这个特别的人肯定,那么,他就更有底气,告诉所有人,他没错。 是的,不管是放弃曾经,还是离开相处多年的妻子,他都没错。他只是做了所有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都会做的选择,他何错之有。 师墨冷冷一笑,“你既然觉得自己没有错,又为什么要这么强调?是心虚?还是后悔?” 邵元再次哑然,以前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无愧于心,都能洒脱取舍,唯独放弃王招娣,放弃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后,心底莫名有了愧疚,对自己的选择,也开始产生了质疑。 他常常以告诉自己没有错,来驱散这些质疑,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莫名让他心慌。 师墨无视邵元的沉默,侧身大步离开,想起什么,又突然停住回身,冷声道,“既然你觉得曾经对你来说是污点,那么,我们还是不认识的好,事实上,本来就不认识,祝你前程似锦,莫再回首,邵同学。” 师墨离开,邵元愣在原地,曾经对他来说是污点,这是他对王招娣说的话,这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可一向自持理智,自我定位明确的他,坚决不会承认自己错的,更不会承认后悔了。 他努力,拼搏,考上了京大,虽然成绩靠后,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差,和那些落榜的人比,好了不知多少倍,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优秀的,是对的。 所以曾经的那些话,他都下意识的选择忘记。 师墨再次提起,瞬间觉得难堪起来。 赵欢葛萍在不远处看见两人说话,听不清说什么,但她们很讨厌师墨脸上的漠然和倨傲。 尤其是赵欢,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她自己有资格高高在上,其他人都应该俯首称臣。 “真不要脸,到处勾搭男人,录取通知书怕是也来得不正当,看我怎么撕了她那张狐狸皮,让人看清她的真面目。”赵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葛萍暗自嘲讽,谁的通知书不正当,心里没数吗? 不过赵欢要去招惹师墨,她自然是乐意的。 “欢欢,算了,要不然祝同学知道了会生气的,为了这样的女人惹祝同学生气不值当。这女人穿得好,长得好,家里肯定不差,要是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熟知赵欢脾性的葛萍知道,赵欢就是个唯我独尊的性子,谁比她好就嫉妒谁,没脑子的闹腾。 果不其然,赵欢一听就炸毛,“我呸,我还能怕了她一个小贱人。等我撕了她的狐狸皮,说不定祝品乐还得感谢我呢。” 冷哼一声,追着师墨跑去。 赵欢笑着在后面追逐,嘴里还喊着劝着。 师墨已经到了校门口,严谨开了队里给他配的车,绿色吉普,大气霸气,在校门口,十分夺人眼球。 师墨见了也有些意外,“怎么开上车了?” “队里刚配的,第一天开,自然要用来接媳妇,喜欢吗?喜欢的话让安安照着这个,设计几辆,就咱们自己家用,专用。” 师墨对车没有过多偏爱,“我无所谓,到时候问问孩子们,他们要是喜欢,让安安弄吧。” “听媳妇的。”其他人或许是畏惧这么霸气的车,也或许是畏惧严谨全开的气势,不敢靠近,都离得远远的,刚好可以让小两口说悄悄话,突然来了个煞风景的。 “刚刚勾搭了一个,转眼又勾搭上一个,还真是够贱啊。” 尖酸刻薄的声音,就这么不和谐的传进小两口耳里。 师墨并不觉得是在说自己,因为这声音陌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直直朝自己过来的赵欢,和在后面假意追赶的葛萍。 这俩人她知道,同系同学嘛。 师墨本想再确认一遍,她说的是不是自己。 结果赵欢直接越过她,找上严谨,“我跟你说,这个女人不知检点,到处勾搭男人,我们班上就有两个,你可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别被……啊……” “啪……” 严谨一脚踹出去,赵欢瞬间倒飞,越过跑过来的葛萍,砸在地上,掀起一地尘土。 严谨冷哼,“不知死活。” 周围路过的人吓了大跳,葛萍往前跑的步子猛然顿住,震惊的看着长相帅气,高大挺拔,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人比祝品乐那种稚嫩的男生,有吸引力多了。 葛萍心跳瞬间加快,看着严谨的眼睛直勾勾的,忘了反应。 师墨眉头一挑,眯着眼睛挡住葛萍的视线,“不想要眼睛了?” 葛萍猛的回神,羞红了脸,暗骂师墨不要脸,多管闲事,赶紧回身,假意去扶赵欢。 因为在学校,严谨收了力,赵欢只是轻伤,哼唧了一会,自己就龇牙咧嘴开始爬起来。 葛萍去扶时,她自己就已经站了起来。 嚣张惯了的人,觉得刚刚那一脚,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怒气横生,恶视严谨,“你敢踹我,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为个破鞋,对我出手,活该你这辈子当绿头龟。” “啪。”巴掌响亮又清脆,打得赵欢眼冒金星,还没看清是谁,又一巴掌落了下来。 康康的包子脸鼓得像河豚,怒视赵欢,抡起手臂甩巴掌,“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爸妈口出恶言,没有镜子就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知道是谁吗就敢放狠话?真当我严家师家是你这类货色可以威胁的?” 又是几巴掌,打得赵欢怀疑人生。 葛萍早在第一巴掌的时候,就故作惊吓,跌到了一旁,嘴里苦苦哀求。 也因为眼前女人的话惊了半晌,爸妈? 这两人是夫妻?还有这么大的闺女? 这男人三十多了?三十多的老男人是这样的? 老男人严谨…… 一时间,葛萍因为失去一个优质的男人而失望不已。 同时也对师墨拥有这么好的男人嫉妒不已。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别人的。 闵巧严香严苗站在康康旁边,没上去帮忙,但也没阻止,他们人多,不好落个以多欺少的名头,在旁边看着就行。 康康的身手,根本不是赵欢可以比的,在康康手里,赵欢毫无还手之力,眼泪鼻涕和血水糊了满脸,脑袋肿成了猪头,头晕眼花,狼狈得不行。 师墨见差不多了,才喊住手,“康康,可以了,过来妈妈看看,有没有伤着手。” 康康又是一巴掌落下,才气呼呼的走到师墨身边,靠在爸爸妈妈身上,一时间愤怒很难消下去,包子脸涨得通红。 师墨笑着给小丫头揉了揉手,“乖,哪值得你这么生气。” 小丫头第一次见爸妈被欺负,气愤难平,哼了哼,没啃声。 闵巧过来,“师姐姐,这是谁,什么情况?” 师墨耸耸肩,“不知道,她是我同学,一来就指着我鼻子骂我勾三搭四,我也没弄明白。” 闵巧蹙眉,这怕不是个疯子。 “师姨,严叔叔?” “姑姑,姑父?” 祝品乐和泽长一起过来的,看这里围了这么多人,满脸疑惑。 师姨? 葛萍愣住,想了无数个可能,就没有这个,就连晕头转向,已经不能思考人生的赵欢都被祝品乐的称呼惊住了,姨? 第709章 709回家聚会 “师姨,怎么回事?” 师墨耸耸肩,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祝品乐一想就明白了,愧疚的看向师墨严谨,“对不起师姨,严叔叔,可能是我连累了你们。” 师墨想起祝品乐和这俩人之间的短暂交谈,便明白他们应该早就认识,并且这俩人对祝品乐有意思,而祝品乐完全不待见她们。 所以,她确实被牵连了。 想想,还挺无语,一把年岁了,还能有这样的境遇。 严谨就没师墨这么好心情了,瞪了眼祝品乐,“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还能有什么出息?把这里处理好了,和康康他们到家去。” 说完,连亲闺女都不搭理了,带着师墨坐上车离开。 几人面面相觑,祝品乐自责的笑笑,“对不起啊。” 闵巧摇头一笑,“没事,有人过来了,先处理事,处理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好。” 车上,师墨瞅着严谨,看他脸上的怒气,突然就笑了,“孩子爹,我觉得你在借题发挥,是不想让崽崽们跟上吧?” 被戳穿心思,严谨也不尴尬,一本正经反驳,“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孩子事情没做好,就得多教育,免得总在同一个地方摔跤。这会离几个小的放学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去逛逛。” 师墨暗乐,男人要面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别逛了,去工地看看,这几天都是裕西一个人忙活,怪累的。” 严谨又幽怨了,“墨墨,你满心满眼都惦记孩子,怎么不惦记惦记我,这些天大头的事情可都是我在忙,裕西就打个下手,哪能就累着了?即便累,也是累我啊。” 师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越来越出息了,总跟孩子过意不去,还能再幼稚点吗?” 严谨倒是理直气壮,“只要媳妇不偏心,我就不幼稚。” 得,还成了她的错了。 小两口拌着嘴,往工地去。 严谨嘴里埋怨,行动上还是很支持媳妇的。 工地这边修建得很快,人手足,资金组,材料足,天气也好,每天加班加点的做工,分三班倒,医院和商场的主体都已经完工,在做内外装饰。 与谨墨庄配套的小别墅也在赶工当中,预计会修建上千套。 道路设施,绿化,以及公园布局修建,都在进行当中。一切稳步发展,还算顺利。 师墨他们到时,王裕西和鲁建成正在商讨修建顺序。 帽叔带了些狼人帮忙,他们做的是安全监测巡视,这么多人,就怕出意外。 “裕西鲁师傅。” 两人回头,忙招呼,“师姨严叔。” “夫人庄主。” 师墨点点头,笑问,“怎么样了,顺利吧?” “很顺利,六月前,会全部完工,再用一个月左右进行细节处理,和安全措施修建,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进程上不用太赶,主要是质量和安全。谨墨庄那边如何了?” “那边随时可以入住。” “行,我们到时候商量商量,什么时候搬。这边还有没有其他事?” 王裕西点头,“有,我们这边的动静很大,工人多,又有些杂乱,不管怎么防,始终会混进来些人。那些人看了这边的情况,对修建的小别墅有想法。我们没有做规划,所以不管他们的想法是好是坏,我都给挡了回去。不过,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以后肯定还有得折腾,我想这边具体要如何,还是得先有个对策才行。” 师墨点头,“晚上回去,我们大家再好好商讨商讨。这边忙完了吗?忙完就回家吧,晚上聚聚,祝家的两个弟弟也在。” “我还有点事,需要一会,晚上我和鲁师傅自己回去就成。” “好,注意安全,别太累。” 师墨他们从工地出来,差不多到了五小放学的时间,便直接去校门口等着。 这时候的孩子没有要求接送,不过师墨他们担心孩子,这里离住的地方太远,所以师义锋严大智才每天接送。 今天换成师墨严谨,还开了车,在校门口十分显眼。 不过,别人的关注,并不能对五小造成什么影响和改变,平时怎样还是怎么样。 五小好几天没有见到师墨了,都很高兴。 小阳阳嗷的一嗓子嚎出来,喊着“姑姑,姑姑,”就扑了过来。 小牛犊子似得身板,愣是给师墨扑得一踉跄,被严谨黑着脸拎开了。 小遇遇就斯文多了,乖乖巧巧的喊堂婶婶。 师墨亲了口小家伙,然后看着自家三崽。 小三崽心里高兴,面上没表情,小眼神里还有些小情绪,需要妈妈哄。 好好哄那种。 师墨好笑得不行,搂着自家三崽,挨个亲了口,“宝贝,妈妈想死你们了,可惜妈妈要上学,要做作业,要忙着照顾爸爸,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都不能来看宝贝们,实在太难过了。” 小三崽一听,就原谅妈妈了,还特别心疼妈妈。 瞅了眼亲爹,小眼神明晃晃的责怪,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妈妈照顾,嫌弃。 严谨呵呵了,他家小媳妇真是越来越会甩锅了。 不管怎么说,师墨哄好了自家的小三崽,七人坐着车,欢欢喜喜回家。 孩子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关于赵欢和葛萍的后续,师墨没问,想来孩子们能够处理好。 今天是崽子们上学以来,家里第一次这么热闹,老人们高兴得很,得了严谨的消息后,半下午就在准备,晚上的饭菜十分丰盛。 祝家兄弟对师墨家大多数人都是熟悉的,所以融入得很好。 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师墨就征询了大家的意见,“那边已经差不多了,爸妈堂叔堂婶,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搬?” 师义锋任丹华是要一直跟着师墨他们住的,所以什么时候搬,全凭师墨做主。 严大智季慧芳却是摆摆手,“我们就不搬了吧,住这里就行。”虽然师墨严谨孝顺,但他们始终是两家人,时不时聚一聚可以,长期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这边的房子虽然也是师墨他们买的,是孩子的孝心,他们不能算得太清楚,免得让孩子寒心,住这边挺好。 师墨拧了拧眉,“这怎么行,你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们搬过去后,就不会经常回来,你们两人就在这边干瞪眼吗?万一有个什么事事,找个搭把手的人都找不到。再说了,小巧和孩子们都在那边读书,几个小的我爸妈肯定照看不过来,还得堂叔堂婶帮忙呢。” 任丹华也道,“是啊亲家叔婶,你们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别看几个小家伙乖巧懂事,照顾起来也累人的,我一把老骨头了,你们可得照顾着点。” 季慧芳摆摆手,“这不是有秋霞他们吗,我们老两口平时也没帮上什么忙,这边住着挺好,还能帮忙看屋子,要不然屋子久了没人住,容易破败。” 汪秋霞忙道,“婶子,我和孩子爸不搬,我们住这边,房子有我们呢,还是得麻烦您和叔帮忙给爸妈搭把手。” “不搬啊?”季慧芳意外的看着汪秋霞。 “对。” “搬。” 师墨汪秋霞同时出声,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哥嫂,“搬,这边离大哥上班的地方远,那边更近。这边人太嘈杂了,嫂子平时想做点什么都没个清静,到了那边地势宽敞,人少,嫂子想做什么做什么,还能帮忙照看爸妈。堂叔堂婶也得搬,这事听我的,自谦辛辛苦苦建那么多房子,裕西和孩子们都付出了努力,就是为了让你们住好,生活好,你们不去住,孩子们得多伤心啊。” 崽子们配合的点点头。 几人面露难色,严大智叹了声道,“小谨家的,叔知道你和小谨是好孩子,孝顺,懂事,想让我和你婶过得好,就近照顾我们,叔都知道,也都领你的情。只是,终究不好长时间住一起,你还有三个堂兄弟,我们是他们的责任,没道理全依赖你们,时间久了,他们便理所应当起来,这可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 “你们帮他们照看了孩子,连老子娘也照看了,这算什么事。我知道你们不在乎,但不是这么个理,你们有学问,懂大道理,叔没文化,说不来话,但理是这么个理,你能明白叔的意思吗?” 师墨微微拧眉,她懂,但如严大智说的这般,她不在乎。 看向严谨,严谨默了默,道,“这样吧,我肯定是不会放心叔婶你们自己住在这边的,你们跟我们搬过去,在那边挑一个最近的小别墅住着,这样我们放心,你们也安心,怎样?” 严大智季慧芳想了想,觉得也行,要是再拒绝下去,怕是要伤孩子们的心。 “好,依小谨的。” 严谨笑笑,又对汪秋霞师翰道,“大哥大嫂也是一样的,你们不愿意和我们住一起,就就近挑个别墅,大家住在一起,免得爸妈操心,你们也能帮忙照看着点爸妈。三哥,你们也一样,要是不愿意跟我们住,就自己去挑别墅,等二哥回来了,也让他选。” 师子倒是没多拒绝,爽快的应下了。 师翰汪秋霞也不再多说,点头应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关于那边的别墅,怎么安排,大家还是得商讨商讨。 “现如今不准买卖房屋,这事不太好办。”师义锋道。 任丹华担忧道,“这些屋子留在手里,那些人就跟盯着骨头的狗一样,没个消停,也不安全啊,万一有那些心毒的,用阴私手段夺怎么办?咱们家这么多孩子,可不能大意。” 第710章 710置换众所周知的师家 师义锋哼了声,“我师义锋的东西,我看谁敢伸手,真当我师家没人了?他要敢来,老子崩了他脑袋。” 任丹华剐了他一眼,“就你能耐,一把老骨头了还喊打喊杀。” 师义锋暗暗哼了哼,他可不是老骨头,再过十年八年,也能上阵杀敌。 师墨看着老两口拌嘴笑了笑,“妈别担心,敢从我们手上抢东西的人,没几个,即便有,也得掂量掂量,不会随便伸手的,况且家里的孩子,也不是软柿子。不过,这么大块肥肉在跟前,不让人惦记是不可能的,房子确实不能买卖,但是能置换,我们可以想一个合理的置换方式,咱们自己留下五十套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都换出去。爸去打声招呼,想要房子的就来,想要捣乱的,也想明白了。具体置换方式,裕西弄个文件出来,白纸黑字,一目了然。” 师义锋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现在城里的这些房子,老旧破败,用旧房子换新房子,肯定有人愿意,就是那边在城郊,这点怕是会让不少人迟疑。” 严谨道,“没关系,咱们也不是着急把房子换出去,不过是个不让那些人盯着我们不放的对策而已,况且,这边位置很不错,靠近大学区域,如今恢复了高考,这边肯定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区域,愿意来这边的人不会少。对了裕西,弄文件的时候,注明,没人每户,置换不得超过两栋,防止有人在这边囤积势力。” “这边的地是我们的,即便那些人置换了房子,也得受我们规矩的约束,咱们的地盘,不能让外来人随意破坏糟蹋。所以置换的时候,要对那些人进行简单的身家背景和脾性考察。人品不好,家庭复杂的,或者用这边房子做违法乱纪事情的,都不换。” 王裕西一一应下,“我知道了叔。” 自谦听着大家的谈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爸妈,你们觉得我专门去找这些适合居住改造的荒地,拿下来建造出十分具有特色的屋子,用来置换给其他人怎么样?” 季慧芳疑惑道,“建这么多屋子,有那么多人住吗?人这辈子就这么长,又不会分身术,也就能住一间屋子。人也就这么多,屋子建多了,没人住可怎么办?” 众人隐隐觉得理是这么个理,但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自谦也有种感觉,房子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成为最紧缺的东西,只要建好了,绝对不会出现没人住的情况。 只是,季慧芳的疑问也不是没有道理,少年一时间有些泄气。 师墨舍不得孩子难受,见自谦情绪低落,就忍不住心疼,“没关系,自谦想建就建好了,房子没人住,放那又不用喂饭,反正我们自己的材料,即便过上千年万年也不会破损落败,总会有用上它们的时候,自谦尽管去做,妈妈支持你,需要什么说就是,我让裕西哥哥给你送。” 季慧芳也知道自己的话打击到了孩子的积极性,忙道,“是啊自谦,是堂奶奶不会说话,你别难受,堂奶奶没读过书,懂的不多,你别搭理,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大家都支持你。” 季慧芳比一般的老太太思想进步,在她看来,只要孩子做的是正事,正道上的事,不管是什么事,都应该支持,废钱废物有什么要紧,这些都是身外物。 自谦笑道,“堂奶奶说得很对,给我提了个醒,我得谢谢堂奶奶呢。不过屋子这事还是有可行性的,我可以先少建一些看情况,反正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设计出好看实用有特色的房子而已,有没有人住是后话。” 严谨在大小伙脑袋上揉了把,“行,想做自己做就是,需要什么就说。” “知道了,谢谢爸妈。” 氛围短暂的低沉后,饭桌上又欢快了起来。 师墨和崽崽们晚上要查寝,吃过饭,就得回去。 四老准备了不少零食,一人塞了一包。 崽崽们欢欢喜喜的拎着,三五几个结伴各自回学校。 严树一个人一个学校,看着怪可怜的,师墨和严谨决定送他。 严树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路上,他成了亮堂堂的大灯泡后就…… 进校门时,小家伙满脸愤恨,“堂叔,堂婶婶,我一定会尽快找个对象的。”扭头就跑进了学校,看背影,莫名能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模样。 师墨严谨愣了半晌,都没明白这孩子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碍事的走了,严谨可以肆无忌惮的牵着媳妇的小手,在街上漫步。 师墨好笑的捏了捏严谨的手,“孩子爸,我得赶紧回学校了,你要是想漫步,就自个慢慢走吧。” 严谨的俊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早知道就不送倒霉孩子了。 严谨憋屈的将媳妇送进学校,然后走到后校门,眼巴巴的瞪着,看起来像个怨夫。 师墨好笑又无奈,拎着零食回宿舍,路过守宿舍的大娘门口时,抓了三根肉干塞给大娘,“家里人自己做的,您尝尝。” “诶诶,谢谢啊,你这孩子真是客气。” “自己做的,就是尝个鲜,您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这年头,谁会嫌弃吃的。 师墨笑笑,上楼回宿舍。 宿舍里七人都在,师墨将吃食放在桌子上,“家里带的,都来尝尝吧,别客气。” 杨春香很自来熟,率先跑了过来,“什么吃的?师姐姐回家了?” “嗯,回了一趟,下午没课,回去陪陪孩子,家里爸妈做的肉干,味道不错。” “肉干?”饶是家境好的杨春香都忍不住惊呼,拿肉干出来分享,这得多大的家业啊。 师墨笑笑,招呼大家吃。 本来不好意思伸手的几人,听闻是肉干,都忍不住蠢蠢欲动,“谢谢了。”周小玫继杨春香之后,第二个过来,拿了根肉干,满眼喜色,也没舍得吃,偷偷包了起来。 师墨假装没看到,随后其他几人都过来了,即便是两个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的室友也过来了,一个是大龄的郑芳,拿了一根,跟师墨道了声谢。 一个是年轻的许丹,孤冷的小姑娘,随时都冷着脸,没什么笑容。 不过,她过来拿肉干的时候,顺手塞了几颗奶糖给师墨,“谢谢。” 师墨分明是看她想笑的,结果嘴角扯动几下,好似因为不会笑,略微懊恼的放弃了。 至于那三个二十多岁的室友,看起来很随和,平时存在感也不高,温和的跟师墨道谢,一人拿了一根。 杨春香手里的肉干都吃了一半了,师墨的肉干很大,三指粗一根根的,足有十多厘米长,绝对的份大量足,而且味道也很好,闻起来很香,吃起来辣中带甜,十分有嚼劲。 “师姐姐,你家肉干做得真好吃,我没零食,等改天家里做了好吃的,我也给你送。对了,师姐姐,你家住哪里,我放假了去找你玩啊,顺便见见你家的几个宝贝,我给他们带礼物。” 师墨倒是没有拒绝,“我家在皇城脚下四六胡同,有空去玩。”家里商量好了,等那边小别墅建得差不多了再搬,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所以暂时都会住在那边。 杨春香一愣,咬嘴里的肉干差点掉了,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师墨,“师姐姐,你是那个师家?” 许丹也猛的抬头,看向师墨。 其他人则是一脸疑惑,哪个师家? 师墨也是有些看不懂,笑问,“你说的是哪个师家?帝都有几个师家?” 杨春香一把扯下嘴里的肉干,凑到师墨跟前着急道,“就是老首长,大首长,师教授,师医生的那个师家?” 其他几人更懵了,说的什么鬼。 师墨却是哭笑不得,“如果你说的是我家人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杨春香嗷的一嗓子,一把抱住师墨的手臂,“我的亲娘诶,我运气怎么这么好?” 师墨狐疑的看着杨春香,甩了甩手,没甩掉,“你知道我们家?” 杨春香很想给师墨一个白眼,想到她的身份,忍住了,“身为帝都人,不知道师家还混什么混。”师家可是上流圈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别看师家没有派系,没有滔天权势,也不拉帮结派,不搞小动作,但在整个帝都圈,绝对是超人存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不敢小觑,心生敬畏。 师墨觉得这姑娘说话总是很夸张,不过其他人看师墨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 哪怕他们不知道师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也因为杨春香的反应,而对师墨生出各不相同的想法。 许丹更是变得十分急切起来,和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完全不相符。 “行了,一会该关灯了,早些洗漱吧。” 师墨不想顶着这些人直勾勾的眼神待在宿舍,拿了盆子就去洗漱区。 她一离开,众人神情变化更加明显了。 师墨对这些不在意,等宿舍里的人睡熟,就闪身离开,和自家男人过二人世界。 上学的日子过得挺快,周末一放假,即便是大学生,都忍不住心生雀跃。 师墨等着崽崽们一起回家,本想叫上祝品乐。 祝品乐说想去找个工作,赚钱接奶奶和妈妈过来。 第711章 711同学来做客 师墨想了想道,“你知道大学区南边那里建了许多房子的事吗?” 祝品乐点头,“知道,我就是准备去那里找份工作,在工地上干杂活,一天能有五毛钱。”祝品乐来帝都的第一天就在打听哪里需要临时工,临时工作倒是有,不过人家需要的是能随叫随到的,他只有周末有时间,肯定不会要,如今缺的是活,可不是人。 前几天打听到这边工地要人,刚好准备周末去问问。 师墨笑道,“那可巧了,那是咱们家的,那边建的都是住房。师姨赊欠一套房子给你,你给师姨做工,工钱用来抵房钱,怎么样?” 祝品乐愣了好半晌,才想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天去师墨家,饭桌上他们讨论了房子的事,但是他没往这方面想,没想到那里竟然是师墨家的。 只是,他虽然没买过房,也不是很了解帝都的物价,但明白那边的房子,是他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他做工的那点钱,怕是连个茅房都买不到,这明显就是让他占便宜啊。 “不不不,我知道师姨疼我们,想照顾我们,但我不能要,房子太贵重了,不过如果师姨不嫌弃我,我可以帮师姨干活,不要钱都行。” 师墨忍俊不禁,“傻小子,不要工钱,你吃喝怎么办?还怎么给你奶奶你妈妈买房子,让他们过好日子?你跟我说说,房子怎么就要不得了,师姨那房子有毒?” 祝品乐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毒,师姨的房子肯定是最好的,只是我明白,那房子肯定很贵,我那点工钱,肯定买不起,哪怕一辈替师姨干活都买不起,我不能再占师姨便宜了,师姨给我们一家的帮助够多了。” 师墨挑眉,“所以,你觉得你这辈子都只能挣每天五毛钱的工钱?你是看不起你自己,还是看不起师姨的眼光?我活到现在,可没看走眼过,你是要让我破列吗?” 祝品乐急了,“不是师姨,我当然知道师姨眼光好,看人准,只是,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我想要有能力赚大钱,但我害怕让师姨失望。” “既然怕让我失望就好好干,我都还没说让你做什么,你就打退堂鼓,这就是这些年你学到的?临阵脱逃?毫无斗志?瞻前顾后?” “我……”祝品乐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师墨叹了叹,态度软了许多,“品乐,师姨信你,你也要信你自己。房子安心住下,把妈妈和奶奶接过来,你也能安心学习工作,有他们照顾你,你也能更轻松。你学的是经济管理,到工地上班是暂时的,先跟着裕西哥哥打下手,等工地忙完了,再让裕西哥哥带着你学习怎么在生活中将所学的东西运用起来。” “如今不让私人买卖,但我们所学的东西,肯定不会白费,咱们有机会能比别人先一步运用所学,在现实里实践,丰富自己的阅历,将学识和生活结合,融会贯通,如此就比别人多了先机,这是许多人盼都盼不到的机会,别浪费了。师姨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别说一栋房子,十栋八栋也能买得起。” “你还年轻,年轻的时候就要学东西,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等你有能力了,钱会成为最可有可无的东西。别怕欠人情,只有学到自己脑子里的,才是你自己的,要不然别人给你再多,那都是虚幻的。你有了能力,什么人情还不了?有了能力,你现在担忧的一切,都将不是事,明白吗?” 祝品乐沉默着想了许久,才豁然抬头,“我明白了,谢谢师姨,师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孩子,师姨信你,今天就算了,明天星期六,让裕西哥带你先看看,再上手。得空的时候,给家里去个电话,让他们准备好,等那边完工了,就能到帝都来。” “好。”祝品乐倒是没再迟疑,也没了顾忌,师墨说得对,年轻的时候,本就一无所依,如果害怕欠人情,害怕接受帮助,那么就如同一头孤狼,终究难以在群战中脱颖而出。 晚上师墨照常带着祝家兄弟回家吃饭,晚上让他们和崽崽们挤一挤,就在师家住。 翌日就让祝品乐和王裕西去忙活,也不用他做什么,主要是学东西。 上学的日子过得很快,师墨觉得新鲜劲还没过,半学期就过了。 中间的这些小插曲,像是调味剂,对师墨来说不痛不痒。 这周周末,早就说要来家里做客的杨春香终于来了,同来的还有同宿舍的其他六人,师墨刚好没事,就在家等她们。 和宿舍里的人,师墨只是维持面上的友好,并没有深交。她们到家来,也不会拒之门外,都热情招待。 “都屋里坐吧,外边热,瑞塔,麻烦去弄些水果和饮料来,再拿些小点心。” “是夫人。” 杨春香迟迟没来,是在做准备,各方打听师家的事,免得上门闹笑话,或是惹了她家里人不高兴。 这么久的准备也不是白做的,师墨家大概什么情况,有些什么人,她都有了解。所以,瑞塔的存在,她一点不意外。 听了瑞塔对师墨的称呼,也没什么反应。 其他人就不淡定了,如今谁家能随便用保姆仆从? 师墨家的房子,并没有特别大,特别豪华,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两样,进门之后,几人也没有感受到师墨和自己之间的太大差别。 可瑞塔一句恭敬的夫人,就让让她们从里到外感受到了差距,也隐隐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浮于表面的。 只是好歹是大学生,不会如同无知妇人那般,一点事就咋咋呼呼,有什么想法和惊讶,都藏在心里。 周小玫原本还有些嫉妒师墨,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学历,同样生了娃,可她们如同两个辈份,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她发现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她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但不敢再嫉妒,还多了些心虚和畏惧。 只是人性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即便有时候明白其中的道理,在某些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伪装得再好,也难以藏住本性。 听闻师墨要拿水果拿吃食,爱占小便宜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客套的摆着手,“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就是来认认门,坐一会就走。” 这样的客套,在乡下很常见,师墨见了不少,都是穷闹的,到帝都来了之后,倒是没遇到。 闻言笑笑,“不麻烦,难得来一趟,周末也没什么事,就在家玩吧,中午留下吃饭,家常便饭,大家聚一聚。” 周小玫暗暗吞了吞口水,师墨时不时会给大家带些零嘴,每一样都是她以前没见过的,她再舍不得吃,也会忍不住尝上一口,是真的好吃。 她家的饭,肯定也差不了。“这多不好意思。”嘴里客套,脸上的神情和眼里的光,完全出卖了她想留下来的心思。 同宿舍八人,就周小玫家境最差,也是她各种小毛病最多。她这副把爱占便宜的模样完完全全表现在脸上,看得其他六人皱了皱眉,又不好明说。 师墨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同学,又有缘住在一起,咱们说好了,饭菜已经准备了,你们可不能走,要不然吃不完放坏了多可惜。” 其他人见师墨是真心留客,便笑着应下了。 遛完弯回来的五老瞧见家里这么多人,得知是师墨的同学后,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除了杨春香外,其余六人都不知道师家众人的身份,不好乱喊,只是礼貌的笑着问好。 杨春香却是都知道,目标也很明确,见到师义锋时,整个人激动得直颤,双眼泛光的上前几步,古怪别扭的敬了一个礼,“老首长好,我是杨春香,杨鲁是我爹。” 师义锋挑挑眉,“杨鲁?哦,是洪泉手底下的小子吧?我之前好似还见过。” 文洪泉曾经是师义锋手底下的兵,后来转政,在师义锋落难的时候,出手帮过。 师义锋一家平反后,两家走得很近。 文洪泉手底下的人,自然就是自己人,师义锋不管是看在文洪泉面上,还是师墨的面上,都不好对杨春香太严肃,面容比平时温和许多。 杨春香眼睛瞬间就亮了,没想到自家老爹在老首长面前挂了号的,“对对对,没想到老首长您贵人事忙,还能记得我爹,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的。” “小丫头说话可跟你爸一板一眼的样子一点不像。你是我家小墨的同学,以后常来玩。” “是,谢谢老首长。”杨春香搓着手,表示回去后一定要跟她爹好好炫耀炫耀,肯定会让她爹羡慕得多吃几碗饭。 年轻人的场子,五老聊不到一块,招呼过后,就去后院。 任丹华路过时问了一句,“小墨,勉勉他们起了吗?” “起了,在后院呢。” “那行,我们去看看,你们聊着,中午都留下吃饭啊。”任丹华招呼一声,就往后院去。 师墨带着几个舍友就在前院闲聊,吃水果点心。 当然,全程都是杨春香这个跳脱的姑娘在说,其他人都显得很拘谨,而师墨也不擅长闲聊。 “师傅,我来了,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第712章 712震惊的七人 麻捷秒怡是很师墨他们一起来的帝都,来了之后,就回了玉皇山住,时不时会过来玩。 这姑娘不爱读书,受不了师家浓郁的学习氛围,不乐意在师家住。师墨他们住校的时候,她又和老爷子老太太们聊不到一块,更不会住这边了。 这会扛着一大扇羊肉,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这么招摇的事,也就她这么大大咧咧的姑娘能做得出来。 “师傅,你瞧,这是我今天碰上的,新鲜的羊肉,肯定好吃,我们中午吃锅子吧。我跟我爷爷说了吃肉的事,他答应中午过来,师弟师妹们中午会回来吧?” 瑞塔赶忙接过羊肉,半扇足有六七十斤,这头羊不是一般的大。 师墨看麻捷秒怡一身脏,忍不住瞪她一眼,这丫头真是比男娃还糙,“会回来,没有特殊情况都会回来吃饭。家里有客人,过来问好,再去换衣服。” “知道了师傅,大家好啊,我是我师傅的徒弟,麻捷秒怡,你们叫我秒怡就行,都坐着啊,别客气。”说完风风火火跑屋子里换衣服了。 师墨无奈一笑,“抱歉,这丫头总是这么跳脱,跟长不大的孩子似得。” 几人面容有些僵,主要是对师墨这一个个的身份,实在接受困难。 师傅?教什么的? 教读书学字也是叫老师啊,怎么还会又这么复古的称呼,他们是一点都看不懂师墨家的情况。即便是杨春香都不懂,她查的时候,并没有查到麻捷秒怡这号人。 “姑姑。” “堂婶婶。” “妈妈。” 五小牵着两岁多的小严昭从后院出来,个个乖巧可爱,白嫩软绵,唇红齿白,跟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似得。 看得几人又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师墨家的孩子?长得也太好看吧,跟年画似得。 师墨笑着挨个亲了口,教他们叫人。 六小乖乖巧巧的,奶声奶气,特别有礼貌的叫人。 几人都有些囧,这时候应该给见面礼的,奈何她们根本没想到这一茬。 杨春香倒是准备了,不过在拎来的袋子里,都是些小玩意,她在国营商店随便买的,想着小孩子嘛,都虎得很,玩具也就是图个新鲜,三两天就坏了。 哪知道师墨家的孩子,个个都跟玉人一般,她那些小玩具,感觉拿不出手了。 师墨和崽崽们都不惦记她们的礼,问完好师墨就搂着小崽问,“怎么出来了,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姑姑,爷爷问姑父今天回不回来,说有人看房子,让他陪着去看看,免得裕西哥哥吃亏。他刚刚忘了问,待会还得去给人家回话。” 师墨撸了把大侄子的胖脑袋,“哦,会回来,下午没事,可以去看。秒怡姐姐来了,你们等会带她一起去玩,看着她,不准她捣乱知道吗?” “知道了,姑姑放心吧,阳阳很厉害的。”铁憨憨拍着小胸口保证。 麻捷秒怡出来,刚好听见,逮着小家伙蹂躏一顿,“谁看着谁还不一定呢,小东西一点不可爱。” 小阳阳嗷嗷喊着救出自己的肉脸蛋,气呼呼的要捏回来。 麻捷秒怡不让,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一招一式,可不是花架子,在院子里打得虎虎生风。 杨春香七人瞪直了眼,震惊的看向师墨,“他们这样没事吗?” 师墨笑道,“没事,家里孩子从小习武,从小打到大,不会有事的。” 众人默了默,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教育方式。关键是,他们还觉得这样的教育,是他们一辈子都赶不上学不会的。 再看师墨怀里软绵绵靠着的五个小家伙,觉得师墨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家里的崽能文能武,让人望尘莫及。 原本还觉得千好万好的自家的皮猴子,瞬间就不怎么顺眼了,这才是好孩子该有的模样啊,干干净净,懂事知礼。 没生孩子的羡慕,生了孩子的嫉妒,自家孩子怎么就不和师家的孩子一样乖巧听话呢。 麻捷秒怡和铁憨憨来了一场表演,给师墨几人添了不少乐子。 没一会,崽子们陆陆续续回来,院子里更热闹了。 十多个孩子,各有特色,又都相同的长相精致,身长玉立,懂事有礼,杨春香七人惊得半天没反应,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么多这样优秀的孩子? 看着粉嫩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帅气精致的大小伙,靠在师墨身边喊妈妈,她们也终于确信师墨没有说谎,她真有七个孩子,七个跟她像姐弟姐妹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乖巧,这一家子,怕是得了老天的厚爱,才会个个是人中龙凤。 中午,师翰,师子,王裕西和严谨陆陆续续回来。 家里说好了,只要不是特别情况,家里有老人时,都必须回家吃饭。,这是他们严家师家的规矩,免得孩子大了,老人成了空巢老人,看着让人心酸。 杨春香七人见到了师墨带着不同气势的家人,一时间惊得手足无措,这些人身上的气势让她们不敢直视,哪怕他们已经极力表现出随和,她们也觉得望而生畏。 尤其是严谨,上午刚训了人,身上不怒自威的煞气还没敛干净,家里人都已经习惯了,不觉得什么,杨春香几人第一次感受,忍不住浑身哆嗦。甚至后悔留下来吃午饭了。 师墨倒是不觉得自家人吓人,就是看她们手足无措的不自在,就带着去了后院,中午吃饭,也单独开了一桌,师墨陪着在后院吃。 中午是羊肉锅子,鲜爽可口,寻常时候根本吃不到。 杨春香七人本该大快朵颐的,因着师家的人,一直胆战心惊,吃得味同嚼蜡,吃完不敢多待一分钟,纷纷告辞离开。 师墨也没留,下午他们还得去工地。 一人拿了些家里的零食糕点,将她们送走。 临走时,发现许丹欲言又止,最终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师墨也没主动问,反正谁的事谁着急吧,她没有那么多善心,替别人着急。 送走了人,师墨才去堂屋,一家子都在那闲聊。 见她来,季慧芳道,“都走了?” “嗯,走了。” 任丹华笑道,“小墨以前可从来不会带同学到家玩的,现在倒是开窍了。” 师墨囧了囧,那时候骄纵,家里还有个不喜欢的人,怎么会把同学往家带。 而且如今经历过万年岁月的成长,性子会变也是应该的。 只是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辩解,只好尴尬的笑笑。 严谨握上媳妇的小手,“只要墨墨高兴,怎么做都是好的。” 任丹华暗暗翻个白眼,她倒是成了坏人。 季慧芳乐道,“对对对,小墨高兴,比什么都好。” 众人就着师墨笑闹了一顿,又说起正事。 “那人我查过,身家背景干净,自身有些小毛病,但影响不大,可以置换。”王裕西道。 师义锋点头,“那行,下午就带去看看,小谨,你陪着一起,裕西面嫩,容易被人欺负。” 王裕西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的,一般人根本欺负不了他。 但家里的老人总觉得他很娇弱,需要呵护,他也是很无奈。 严谨下午没事,点头应下,“好,爸放心,我会看好裕西的。其实工地那边帽叔安排了不少人,我们的地盘上,哪能让别人嚣张了去。” “话是这么说,但裕西这孩子太斯文了,反正你多陪几次,等他对这边熟悉了,有了经验就好了。” 王裕西对这样的认知无可奈何,他真的一点也不斯文,家里长辈看他好似都带有奇怪的认知,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般,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爱。 严谨倒也不觉得是对此一举,对王裕西,他比对安安康康和三小更疼惜,“好。” 那边的房子已经成了大半,置换的消息也放了出去,不少人表示要换。 不过王裕西弄了个号出来,说有不少人要换房子,房子就这么多,换谁不换谁都不好,便决定由抽签的方式决定。 实则,是在用这些时间,探查这些想要换房子人的底细。 那些不好的,自然就以没抽中推了。 虽然他们会心下不满,但有师义锋在前边震着,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剩下的,会进一步审查,通过的便带着去看房子,看着合适的,就换,没看上或者没谈拢的,也没什么,就是一场买卖,买卖部在仁义在。 其实看房子也不用他们一个一个亲自带着,只是今天这人有些本事,也有他独特之处,师墨他们家本着交好的意思,多给了些礼遇,亲自带着去看一看。往后有这样对大家都好的人,也都会挑一些亲自带着看,其他的就由帽叔安排人带着看房,商量置换的事。 看房的时候,师墨没去,只有严谨陪着王裕西去。 师墨带着崽崽们去谨墨庄里面看了看。 谨墨庄是很具有古韵的庄园设计风格,主体房屋建造占地一万平,亭台楼阁不少。 从山上引了泉水下来,做了小桥流水,带来些南方韵味。 能工巧匠弄的雕梁画栋,精致绝伦,古色古香,有种沉淀的年代美。 但它不是古代传统的几进院子院子结构,整体呈“出”形。 第713章 713许丹求医 上边的山区域,是待客或者大家聚会的公共区域,下边的山区域,是他们自家人活动住宿的区域,房间多达上百,可以随意居住。 里面的所有用料,家具和装饰,都是师墨空间出品,就连绿植池塘里的游鱼,都是空间物种。 师墨在屋子里外弄了阵法,聚灵和防御。 阵法记录了每个人的气息,非记录里的气息之人到了这里,都需要带领,才能自由出入,否则容易迷路,被困在隔绝带的小树林里。 屋子后面,是矮山,围了一部分矮山,和下边的平地,种上植被,用作马场,崽子们和俩老爷子的马就养在那里。矮山其他部分就是公园,如今已经开发规划出来,等这边完全完工,就能开放,可以上去游玩。 庄园被一堵高大宽敞的围墙完全围了起来,住宅在最中间,住宅左边是菜园子,有四五亩,给老太太们打发时间的,平时有狼人照看,不用老太太们动手。师墨会用些灵泉水浇灌,家里吃用的蔬菜都从这里出。 右边是十多亩的大花园,有亭子,石径小道,种上四季不败的花草,姑娘们很喜欢来这里玩。 其他地方还有训练场,练武场,游乐区,甚至还有一个电影院,图书室等等,只要是能想到的,现存在的,自谦都融汇了进来,做到了应有尽有。 这里师墨带着崽崽们来了许多次,每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官。植被和建筑配合下,四季都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观,这才是自谦设计的最关键,最最重要的地方。 谨墨庄里,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哪怕是床单被褥都已经准备好,随时能入住。 按照原地计划,是已经住进来了。只是一直在等旁边的小别墅,和通往这里的大道完工。再加上这边还在建造,人员混杂,怕家里人受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推再推。 现在别墅完成大半,道路设施,和绿化已经完工,前边医院和商场大楼也都完工,装修也完成了,只等各种设备人员到位,就能正常运营。 医院不用说是师子在忙碌,而商场,不管它挂了谁的名,里边的人员和决策,都得是自己人。 所以,师墨将商场交给了裴开兵。 并且在旁边给裴家留了一栋别墅,裴开兵表示以后会着重在帝都发展,所以一家人都会搬来帝都。 最高兴的莫过于静静了,可以和康康做邻居,随时玩在一处。 静静虽然比康康大一点,成绩也很好,但身体遭受过重创,即便现在好了,家里人也还是担心,不让她跳级,免得太过劳累,出现意外,所以现在还未读大学。 不过静静看康康已经考大学,心里着急,偷摸跳了一回,现在在读高三。 本来去年能高中毕业的,只是高中恢复三年制,她只得又多读一年。 裴家表示,等静静高考完,就搬来帝都。 裴开兵管理商场,会提前过来,现在已经在准备了,西一省那边他会同时监管,但重心在帝都。 贾票的黑市生意,已经做到了帝都,货源不是问题,运输上有周国伟,替裴开兵省了不少事,他来后只需要招人,管理货物上架,以及售卖就行。 照这个势头,最多一个月,这边就会全面运转起来,置换出去的屋子,也会有大量人员入住,师墨一行人也能住进来,这次应该是不会再往后推了。 看完谨墨庄,将添置的东西都添置进去,又去了旁边给严大智季慧芳准备的小别墅,看看还缺什么,该添置的也都添好。 小别墅其实不小,占地三百平,上下三层,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可以种花草,也能种小菜。 房间有十多个,除了老两口,严利山几兄弟也能一起住进来。 师墨本想给严利山三兄弟一人一套的,不过严大智季慧芳拒绝了。 师墨严谨对他们老两口好,那是孝顺,要是无偿贴补兄弟,那是害他们,不是帮他们,救急不救穷,严利山三兄弟想要过什么日子,只能靠自己去挣,万不能让师墨严谨给。 况且,孩子替他们养得这样好,不知道给他们省了多少事,其他便利再不能给。 他们以后要来这边,和他们老两口住就行,不想和他们老两口住就自己去外边买房子,租房子,怎样都好,就是不能白送。 闵巧也表示了不要,她没脸要,能跟着公婆沾光已经很好了,没道理还厚脸皮单独要一栋。 师墨严谨是认同老两口的看法的,所以没有强送。 以后闵巧就和老两口住在小别墅里,顺便可以照看老两口,至于孩子,随他们喜欢,愿意住哪就住哪。 师墨给严大智季慧芳选的这栋别墅是离师墨他们最近的一栋,还特地在两者之间,弄了条专用小道,方便平时串门。 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一行人才离开。 严谨那边也看完了,那人确认置换,也选定了位置,手续随后王裕西和他们去办。 看完房子之后没什么事,严谨就将崽子们打发走了,自己带着师墨去玩。 崽子们有气不敢说,只能愤愤不平的离开。 翌日,师墨正在查账本,没想到许丹又来了。 想着她昨天的欲言又止样子,师墨猜想应该是有所求。 将人请进屋,端了果汁,“今年新出的西瓜榨的汁,尝尝。” “谢谢,”说感激的话,许丹脸上的神情也是冷傲的。 师墨笑笑,“不客气。” 随后,两人静默无言。 许丹小口小口的喝着果汁,等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师同学,我想求您个事。” 师墨平静的应了声,“能帮忙的,我尽量。”他们之间本没有太深的交情,能帮的师墨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会帮,不能帮的,也不会顾忌什么情面勉强答应下来。 许丹抿了抿唇,才抬头直视师墨,“您看看我的脸。” 师墨视线落在许丹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没有疤痕,没有损伤,眼神里带上了疑惑。 许丹耳根有些发红,道,“我的脸,做不了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如这般保持一个模样,不能笑,不能哭,平时吃东西眨眼睛都有些困难,而且我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师墨意外的挑挑眉,没看出来啊。 还能有这样的病症? “可是受过伤?或者什么刺激?去医院看过了吗?” 许丹点头,“没有受伤受刺激,突然就这样了,我去过不少医院看过,都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情况没这么严重,渐渐的完全不能动了。我不敢让人知道,怕被人嘲笑,怕被说成怪物,只能用不近人情,来掩饰自己的病症。如果仅仅是不能做表情的话,其实也没什么,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也没关系。” “只是最近感觉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影响视觉,嗅觉,甚至味觉,我发现我都快不能咀嚼吞咽了,晚上睡觉闭上眼睛,第二天都很难睁开,我是真的怕了,也没有办法,只好来求师同学帮忙。我打听过,您三哥师医生是很厉害的医生,别人治不了的病症,他都能治好。” “但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没办法找师医生医治,所以只能来求您,师同学,求您帮忙引荐引荐,不管能不能治,我都会感激你们。如果真的不行,我也就死心了,是老天要我的命,我认了。” 对于人体病症,师墨没有自家三哥懂得多,所以她没有自荐帮忙查看。 帮忙引荐也没问题,自家三哥对这样的疑难杂症很感兴趣,研究出了治疗方法,对医学界也是一大贡献,所以师墨很干脆的应下,“我会跟三哥说你的情况的,看我三哥那边的情况安排,可行的话就安排时间见面,让我三哥看看你的具体情况。” 许丹大喜,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孤冷,一张脸毫无表情,与她眼底的亮光,形成鲜明对比。 要说谭振国也是时常板着脸,面无表情,但他那是性格使然,和这种脸部病症完全不一样。 “谢谢,谢谢您师同学,您的恩情,我会记下的,虽然我没什么本事能力,但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肯定帮忙。” 师墨笑笑,“我们是同学,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三哥是医者,对于各种病症,他本身就很感兴趣,能帮你治疗,也算是一举两得的事。” 不管怎么说,许丹都很感谢师墨,再三道谢后才离开。 两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避开了,隐隐约约也听到几句。 没想到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病症。 “这脸不能做表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季慧芳好奇的用自己的脸试了试,完全试不出什么。 严大智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让孩子笑话。” 季慧芳比他瞪得还大,“笑话什么笑话,书上都说了,不懂就问,你个老东西知道个屁。” 严大智被吼得没脾气了,拽上师义锋下棋去了。 季慧芳哼了一声,拉着任丹华师墨聊八卦,也就是这条巷子里的那些人,那点事。 晚上师子回来,师墨跟他说了情况。 师子确实很感兴趣,“下周末让她到医院去吧,我和谢老一起帮忙看看。” “好,我到时候跟她说。” 第714章 714搬家暑期回归 六月初六,诸事皆宜,学校考完放假,师墨和崽崽们收拾好东西就往家跑,今天是搬家的好日子。 虽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搬过去,但得有这么个仪式。 家里人一人手里拿了些东西,欢欢喜喜的往新家去。 这边已经住进来了不少人,裴开兵和盯着这边黑市生意的贾票都住进了各自的小别墅里。 师墨一行人先进了谨墨庄里,再往严大智季慧芳老两口的小别墅走一圈,这事就算完了。 晚上,师墨将所有相熟的人都请来吃饭,热闹了一番。 “裴叔叔,静姐姐什么时候到,我去接她。”饭桌上,康康问。 裴开兵笑道,“静静他们提前考完了,昨天得到了通知书,京大,给我来电话说明天就会过来。” “真的?太好了,静姐姐说了要和我选一样的专业,以后我就是学姐了,我明天去接静姐姐,裴叔叔你忙就别去了,裴爷爷和裴奶奶还有阿姨都交给我,我肯定好好的给您接回来。” 裴开兵笑问,“他们是搬家过来的,可有不少行李,你一个人扛得动吗?” 康康耸耸鼻子,“谁说我一个人了,我这么多哥哥弟弟,不拿来用放着浪费吗?” 哥哥弟弟们……你是对的。 众人忍俊不禁,裴开兵也乐得不行,“康康说得对,一个个的糙小子就得用,那裴叔叔就把这个重任交给康康了?” “放心吧。”小丫头拍着胸口保证。 裴开兵也是真的把这事交给她了,不打算去了,他就在家等着。 翌日,康康带着自己的哥哥弟弟团,浩浩荡荡的去火车站。 裴家人到站时间是十点,火车很准时。 两个小丫头在人群里看到彼此时,啊啊喊着,天都快冲破了,惹得不少人回头注视。 裴家人摇头失笑,得知裴开兵竟然当甩手掌柜,真没来接他们时,更是哭笑不得。 好在这些哥哥弟弟是真好用,一人一包,扛着裴家行礼就走,裴家人甩着空手无比轻松。 到家时,瞧见师墨送的别墅,又惊了一回,这房子比他们以前的小洋房都好。 古代就寸土寸金的帝都,这么大一栋房子,怕是值不少钱。 虽说两家关系亲近,很多事情不能用钱衡量,但裴家真觉这次占了大便宜了。 师墨今天也没出门,特地在家等裴家人,他们到了之后,欢喜的邀请到自家吃饭,给他们接风洗尘。 两家关系好,裴家也没拒绝,爽快的答应了。这天自然热闹非凡,一群人玩闹到大半夜。 暑假,崽崽们并不空闲,他们也有自己的小事业要忙活。比如各自合伙开的小工厂小作坊,或者抓紧时间学习技能本事。 燚燚甚至自己去找了个拍戏的剧组当武替,她刚学表演一年,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需要多学,便每天泡在剧组里,有戏的时候就拍,没戏的时候就坐在一旁看别人拍。小脑瓜滴溜溜转,学习别人的经验和本事。 小丫头现在虽然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但还是那副呆萌呆萌的小模样。 也是,跟着师墨万年都没有变了性子,不可能当人才几年,就性情大变。 就因为她这副呆萌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产生极大的保护欲,得到剧组不少大哥哥大姐姐的喜爱和照顾,比她年龄小的弟弟妹妹都想和她玩。 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却很聪明,学东西很快,能力也是真强,并且十分勤奋,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剧组受欢迎,就恃宠而骄,时常帮着干活,她力气大,那些场工都搬不动的重物,她一只手就拎了起来,给大家省了不少事,更得大家喜爱了。 每场替身戏也都十分精彩到位,比许多有名气的专业武术指导都打得好。动手时的小脸和平时呆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有种英姿飒爽的气势。 导演惜才,特地给她加了不少戏份,哪怕不露脸,小姑娘也做得很高兴。 导演瞧这姑娘,不骄不躁,宠辱不惊,态度端正,学习能力前,有一身真本事,便不在意资历,邀请她先演些不重要的配角,等有合适她的角色和戏时,再给她安排女二女一一类的重要角色。 燚燚正是对演戏充满好奇和热情的时候,自然是满口答应。 师墨严谨和家里的崽崽们会时不时过来看看,确认燚燚没被欺负才放心。为了小姑娘在剧组能过的好,还时常带吃食,请大家吃。 为此,大家都知道这姑娘长得好,能力好,家庭背景也好。从之前的疼惜,变成了有意交好。 不过这些人是什么心思,燚燚不在意,她也看不懂,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 其他崽崽的各自小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小能人。 师墨欣慰极了,没有插手崽崽们的事业,崽子们长大了,正是学习独立的第一步,她不能当个拖后腿的长辈。 东省,港口。 秦本强亲自带着人在这里迎接前来投资的外籍华裔,表示对其的重视和感激。 巫孑毅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回来了,当踏上祖国土地的这一瞬间,整颗心都雀跃了起来。 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熟悉的味道,真好。 仆从扶着娇弱的禀音.格拉玛过来,巫孑毅忙收回心神,小心翼翼将禀音.格拉玛接在手里,夫妻俩对看一眼,无声的笑了。 秦本强上前,“巫先生,格拉玛女士,欢迎回国,一路辛苦了,我先带你们去休息。” “好,多谢。”巫孑毅礼貌客气。 秦本强还有些意外,这些国外回来投资的人,谁不是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乡僻壤里的人,没想到这俩人倒是客气谦逊。 不过他天生黑面,就变意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反应,“应该的,请。” 秦本强是粗人,不会弯弯绕绕的客套,领着巫孑毅一行人去到特地准备好的招待所安顿下来,交代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倒是很喜欢这样干脆清静的安排,弄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活动,他们不喜欢又不能拒绝,反而费神。 两人在招待所短暂的休息了一会,也不需要别人陪同,仆从都撵得远远的,就夫妻两人一起低调出门。 禀音.格拉玛的面容与国人虽然有些差别,但并不明显,除了那双幽蓝的眸子,其他地方和国人都很相似,就像是少数民族,为此,她出现并没有让太多人关注。 夫妻俩和常人一样,携手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巫孑毅忍不住心潮澎湃,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一样了,变了许多,却又留下了很多曾经的影子。 激动下,不自觉间,握着禀音.格拉玛的手就收紧了力道。 禀音.格拉玛微微吃疼,却没言明,她知道丈夫对故乡的热情期盼已经成了刻进骨髓里的执念,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怕是早就回来了。 如今终于踏上这片土地,他还能保持淡定理智,已经极为克制,再不能要求太多。 好在巫孑毅并没有失态太久,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心疼的揉了揉禀音.格拉玛的手,“亲爱的,抱歉,弄疼你了。” 禀音.格拉玛笑着摇摇头,“无事,只是这里什么都不一样了,孑毅可还能习惯?” 巫孑毅闻言扬唇,“习惯,虽然这里已经和我记忆中的故乡天差地别,但我仍旧觉得熟悉,也很习惯,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我都觉得无比亲切。” 禀音.格拉玛无法理解他这种故乡情结,不过看丈夫高兴,自己也很高兴,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笑得这般从内而外的欢喜了。 “你若喜欢,以后我们就常住这边。” 闻言,巫孑毅收敛了些笑,摇摇头,“不用,以后时常回来就是,你的身体要紧。” “无妨,左右在哪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巫孑毅本是个凡人,却得了上天厚爱,能与神女相识相恋,又得大机缘,可以永生,换取这一切的代价却是爱的人遭受非人痛苦。 禀音.格拉玛为他取了神骨,身子一日比一日弱,靠着些微的神力存活。 而华国并无神力,仅存的一点神力被封存在古堡里,短暂离开,尚且能无事,离开得久了,她就会如油尽灯枯之人,內腑衰竭而亡。 他欠她良多,又怎么能自私的因为自己高兴,而不顾她的死活。 “这话以后莫要再说,距离产生美,如果我每天生活在这里,又怎么能体会到久别重逢的喜悦呢。” 禀音.格拉玛笑笑,她知道自己是拖累,丈夫疼惜她,她便也不再纠结。“好,我还未尝过这边的吃食,你带我去尝尝吧。” 巫孑毅曾经也是个嘴馋的,最爱美食,当初走南闯北,吃过不少东西,这边也是常来的。 这些年在国外,似乎忘记了这一本能,回到这里,尘封的爱好也一一浮出意识,“好啊,对这边我不甚熟悉,等去了帝都,我再带你好好逛逛。” “好。” 夫妻俩走在街上,仆从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虽然两人表示不需要跟随,但他们还是担心,远远的守着。两人知道,也不在意,只要不打扰他们就好。 偶尔会遇到推着小车,或是挑着担子,偷偷贩卖东西的小贩。 一有不对,小贩们就会拿着东西跑路。 第715章 715汇聚异常 农村工商业已经解禁,只是初始阶段,很多人还在观望,只有一些胆大的,才会跑出来试一试。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久居国外,且深居简出,对外面的世界形势并不了解,也就不了解国内的各种情况。 瞧着这些人偷偷摸摸,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挺好奇。只不过终究是别人的事,他们也就当个乐子瞧了一眼,没有深究。 禀音.格拉玛身体不好,没有多逛,买了些吃食就回了招待所。 同一时间,一海之隔的港都,得到命令的几人,正跨过海峡,涌向帝都。 “爸,能成吗?”与巫孑毅有三分相似的年轻男人,眼底藏着阴霾,和偏执的疯狂,说的神情,莫名让人不喜。 年轻男人就是曾经的严爱党,如今的长相,与曾经天差地别,就是身量,都有所改变,与以前那个尖嘴猴腮的土拨鼠相差很远。 严大强也不再是曾经的长相,只是那副老实怯弱的形象气息仍旧未变。 阴测测的看了眼严爱党,“你叫我什么?” 严爱党舔了舔唇,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严叔。” 严大强“嗯”了一声,“交代你的事情做好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严爱党耸耸肩,表示明白。 同样变了脸的朱桂花看了眼父子俩,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儿……少爷,回去后可不能再任性了,你若是想要什么姑娘,等回了港都咱们再找就是。” 严爱党,如今叫迪克,满脸不耐烦,他最讨厌听朱桂花说教。这么多年了,朱桂花毫无用处,还是个累赘,他想不明白严大强为什么要留着她,要照他的意思,自然是……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露出这样的意思,严大强就特别愤怒。 严爱党收回心思,敷衍了一句,“行了,知道了。” 朱桂花见他这么敷衍,就忍不住心慌。 照她说,如今的日子好好的,他们在港都吃香的,喝辣的,有佣人伺候,出行有车,有钱有势,做什么不好,何苦要回来。 重要的是,儿子不是儿子,成了少爷,好端端的还去医院在脸上动刀子,换了个长相。 这些事,放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经历过了,也觉得实在神奇。 可她人微言轻,家里都是孩子爸说了算,她即便千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 如果回来悄悄摸摸的把事情办了,也没什么。 偏偏她儿子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折磨姑娘这事,时常抓好人家的姑娘回家,折磨致死。 在港都,他们自己的地盘,怎么样都行。 但回来了,她就莫名心慌,总感觉这地方,对她有压制作用,万一一个没弄好,全家都得交代在这里,她还没活够啊,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不想死。 严大强严爱党完全不在意朱桂花的想法,妇人之见而已。 他们的身份有问题,只能偷渡回来,带的人也不多,偷偷摸摸的找了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靠岸。 帝都,崽崽们都出去忙活自己的了,老人们也结伴出去遛弯了,家里只有师墨一个人在。 狼人来报,说是骥家要来看房,问问行不行。 师墨和骥文才有合作,骥家也由骥文才做主,如今骥家人都很老实,要来这里置换一栋房子,也没什么不行。 只是骥家之前的风评不好,尤其是骥文才的爷爷骥业成是个拎不清的,只是如今手上没了权,说的话没人听了,他才消停,要不然还得闹腾。 按照这边的住客要求,骥业成这样的人是不会被允许住进来的。 奈何又有骥文才的关系在,狼人拿不准,特地过来问一句。 师墨想了想,骥家现在掀不起风浪,也得给骥文才面子,便答应。“你带着人去看看吧。” 之前因为骥家和孟家有来往,严谨给骥文才提过醒,不过没查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骥家也很安分,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弄进来住不会有大问题。 即便真有什么不妥,她能及时发现。 “是。” 狼人离开,师墨放出精神力又观察了一番骥家的人,没看到有什么不妥才收回精神力。 电话刚好响了起来,是沈水波打过来的。 沈水波还在严家大队帮忙管理孤儿院,他打电话过来,一般都是有关孤儿院的事。 师墨接了过来,这次她倒是猜错了,沈水波因为另外的事才来的电话,“最近藏兽山里有些不太平。” 师墨扬了扬眉,“怎么个不太平法?” “藏兽山里时常有猛兽跑出来,看它们的样子,像是受到了惊吓,而且听村民说,他们在外围捡柴火的时候,总能听到奇怪的声响。我带人进去查看过,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既然有声响,野兽也有异动,不可能没有异常。沈水波有些不安,跟师墨提前说一声。 师墨蹙了蹙眉,“辛苦沈叔叔再带人进去看看,注意安全,将村子里的阵法开启,有事及时报过来。” “好,我会仔细查看的,一有消息就给你们去电话,你们也别太担心。” “我知道,第一批人员如今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沈叔叔适当放他们出去动动。”第一批人员最终只剩下三十个,这三十个算得上是精英,其中包括白家那几个孩子。 这些年一直被紧急密训,没有放松一刻,这些孩子能力与日俱增,师墨在他们身上,耗费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丹药,功法,以及大量资源,甚至比在异世培养一个修士耗费的都多,毕竟这里没有灵气,灵气的消耗,就让师墨花费不少。 这三十个人也没辜负师墨的厚望和付出,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踏入修士行列。 他们无比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无比庆幸自己坚持到了最后。 那些即便是最后一批淘汰的人,都不曾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也幸好他们不知道,要不然该多懊恼。 这三十人算得上是沈水波看着成长起来的,十分疼惜,也很信任他们的能力,“小姐放心,我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任务,他们都完成得很好,等过了适应期,会让他们接手更大的任务。” “嗯,这事沈叔叔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不担心,您忙吧,有事尽管来电话。” “好。” 挂了电话,师墨一直在想藏兽山异常的事。 她布设下的阵法,释放的浓雾不但能阻挡普通人类上山,同样也能阻挡猛兽下山,她自认阵法没有问题,那么它们是如何跑下来的? 山里有什么,会让它们觉得恐惧? “墨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严谨搂着媳妇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忍不住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师墨回神,见到严谨,扬唇笑了起来,“阿谨回来了,累了吧,歇会,我去给你拿些降暑的饮料。” 严谨搂着师墨不撒手,“不用,我不渴,也不累,让我抱会,我都出门一周了,也不见墨墨多想我一分。” 师墨笑着靠在严谨怀里,伸手捏了捏他刚毅的下巴,“你怎么知道我没想,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严谨顺势抓住小手亲了一口,“想我为何不理我?” 师墨哭笑不得,跟他说了藏兽山的事。 严谨挑了挑眉,感觉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别担心,那边我留了人在暗处,一旦有异常,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手。” “好,我知道了,回来待多久?训练顺利吗?” “只能回来待一天,给那群小子放假,后天需要继续,免得他们松了皮肉,再练起来,可不容易。”每个在严谨手里经历过训练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刻,不管以后经历多少,都不会超越现在。 师墨没经历过,不过之前见过龚志和林栋,两个皮实的小子见到严谨就本能的哆嗦,从而明白自家男人在训练时,有多狠,弄得孩子们都有阴影了。 “可得悠着点,别吓傻了,都是些不错的孩子,即便通不过也是少有的人才。” 严谨不在意的笑笑,“放心,我有分寸,哪怕半身不遂都不会让他们傻的。” 师墨觉得这话,那些小子听了,并不会感到高兴,“去休息会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严谨收了收手臂,不乐意的哼了哼,“让瑞塔做,墨墨陪我休息。” 行吧,反正每次男人回来都特别粘人。 绵延荒芜的大山里,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村落还算大,住着两三百号人。 这里虽然贫穷落后,但村民淳朴善良,收留了一个流落到这里的病弱小姑娘和她呆傻的父母,替他们盖房,给他们吃食,一住就是三四年。 小姑娘命苦,到这里的第三年,父母就意外落水溺亡,留她一人在世,整天病恹恹的,看着造孽。 村民可怜小姑娘,更加疼惜她,时常给以帮助。 在大家的帮助下,小姑娘身体慢慢好转,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却不知,毁灭性的灾难,已经来临。 这夜,月明星稀,微风习习,本是个大好的夜晚。 只是奇怪的是,向来吵闹的山林,今晚特别安静,静得可怕。 劳作一天的村民,撒欢跑闹的孩童,村落里的所有人,睡下后,再也没有起来。 丝丝黑气在他们身上蔓延,小姑娘盘腿坐在院子中间的枯井上,闭目吸取周边所有黑气。 天上的月亮,似乎都被黑气侵染,失去了光泽,黯淡无光,诡异无比。 第716章 716火车上巧合 一个中年妇人捂紧嘴,躲在山坳里,看着村落里的一切,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 她知道,不能留下,再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趁着那人在做什么,没有功夫顾及她,慌乱往外跑。 枯井上的小姑娘微微蹙眉,她现在确实不能分心,只能眼睁睁任由妇人逃走。 东省,秦本强本想安排专车送巫孑毅一行人去帝都,不过巫孑毅拒绝了,他想带着妻子,好好感受一番故土的风貌和变化,想要自己坐火车去帝都。 秦本强劝说无果,只得安排人给他们买好车票,并且嘱咐车上的人仔细照看。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还是第一次坐火车,感觉很新奇,从上车开始,就十分兴奋。 他们一行人,单独一个车厢,不怕外人来打扰,夫妻俩靠在窗口,看着外面闪过的景物,听着特有的哐当声,觉得生活气息十分浓郁且祥和,这一刻才终于觉得,他们和普通人无异。 “先生,夫人,这是火车上专门的吃食,我瞧着还不错,就买了些,您们可要尝尝?”仆人扬娜恭敬的递上食盒,里面是刚刚买的车上的卤蛋和一些小吃。 吃过无数山珍海味的禀音.格拉玛,几天时间,已经完全换了口味,爱上了华国的美食,尤其是这些小食,总觉得风味独特,特别解馋。 “好啊,快让我尝尝,对了我瞧着这边的人对麦乳精奶粉这些很是喜爱,说吃小食时,兑上一杯,就着一起吃,味道很美,扬娜,你也去接些热水,给我兑上一杯。孑毅可需要?” 巫孑毅很喜欢看禀音.格拉玛如此鲜活灵动的模样,闻言笑了笑,“我不爱食甜,禀音吃就好。” 禀音.格拉玛略带遗憾,“你可真是没有福气,扬娜,给我弄就行。” “是夫人。” 扬娜是个有些丰韵的外国容颜中年妇人,一路上得到了许多关注。 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各种打量,一点不放在心上,穿过人群,往接水的地方去。 接了热水就往回走,哪想,一个年轻人突然跑过来,撞了她一下,手里的热水撒了出来。 如果不是年轻人反应快,怕是得在她手上烫出几颗泡。 “您没事吧?实在抱歉,我有急事,不小心撞了您,您若有事尽管说。” 扬娜盯着年轻人的脸看得愣神,一时间没有反应。 年轻人似乎真的很着急,长久等不到回应,只好继续道,“您如果没事的话,我得走了,实在抱歉。” 将水杯塞回扬娜手里,年轻人着急忙慌的跑了。 扬娜回神,想叫住年轻人,已经不能够,只能慌忙跑回车厢。 “先生,夫人。” 巫孑毅微微拧眉,“扬娜,你的礼仪规矩呢,为何如此慌张?” 扬娜急切的身形一顿,歉意的弯下腰,“抱歉先生,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犯。” 扬娜是神族仆从一脉的后人,从禀音.格拉玛生下来起,就伺候在她身边。 虽然很得禀音.格拉玛的看重,但她从不恃宠而骄,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的位置定得很明确,不敢逾越半步,刚刚也是真的太过急切了,才会犯错。 禀音.格拉玛对她虽然看重,但身为神女,骨子里的高贵不容侵犯,刚刚扬娜的行为,确实有失仆从稳重,为此,巫孑毅开口训斥,她并未替扬娜开脱。 况且,自己丈夫训斥仆从,她若当众和他持不同意见,便是落他脸面,她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巫孑毅也是很尊重这个照顾了禀音.格拉玛许久的老人,只是在禀音.格拉玛面前,其他所有人都得靠后。 禀音.格拉玛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刺激,刚刚扬娜那样,很容易让禀音.格拉玛受惊,他这才忍不住发火。 见扬娜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收敛的怒气,“你记住就好,何事慌张?” 扬娜忙道,“回先生,我刚刚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他长得与先生有三分相似,为此十分震惊。” 禀音.格拉玛瞬间抬头,惊喜的看向扬娜,“当真?那人在何处?” 扬娜回道,“那人好似很着急,只与我匆匆说了几句就跑了,我都来不及叫住他。” 禀音.格拉玛很是失望,巫孑毅微微眯着眸子,拍了拍禀音.格拉玛的手,“无妨,左右都在这辆车上,让人去找找就好。” 禀音.格拉玛瞬间惊喜,“对,扬娜,赶紧带着人去找找,务必要找到。” “是夫人。” 失望的是,扬娜并没有找到人。 巫孑毅倒是觉得在意料之中,找不到才正常,毕竟这人出现得太巧合了些。 他虽然思念儿子,但理智尚存。这些年他们身边并不太平,关于儿子的线索也出了不少,可没有一个是真实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并未停止寻找,之前一点音信也无,一到这边就遇到个相似的人,这巧合得,不得不让人多想。 “别急,总能找到的。”巫孑毅轻轻拍着禀音.格拉玛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禀音.格拉玛很爱他们的孩子,当初孩子失踪,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为此也心怀愧疚,这些年,只要有一点关于孩子的消息,她都会抱有极大的期盼,可每次都以失望收场。 日积月累下,她的身体越发衰弱了。 禀音.格拉玛无力的笑笑,也没了吃喝的心思,疲惫的睡了过去。 巫孑毅十分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东省到帝都需要坐三天的火车,因为扬娜的那场小意外,禀音.格拉玛的这三天并不愉快,闷闷不乐的在车上熬了三天,不管巫孑毅怎么哄都无用。 巫孑毅有些恼怒,如果是巧合就算了,如果不是,那么他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火车终于停下,本就身体不好的禀音.格拉玛更虚弱了,整个人都靠在巫孑毅怀里,自己没有丝毫力气。 巫孑毅心疼得不行,扬娜也很着急,更是自责,早知道就不说了,或者她当时能反应快一点,将人拦住。 火车站,头天,严香严苗接到老师的电话,说要请她们帮忙,说是有外籍华人要来帝都考察投资,以免双方因为语言不通,而无法交流,所以让她们全程陪同,在必要的时候做翻译,有备无患。 两人第一拥有实践的机会,自然是欢喜答应。 所以今天就和迎接团队一起,在火车站接人。 他们带队的是一个姓左的主任,早就将考察团的资料熟记于心,瞧见对得上号的巫孑毅一群人后,忙迎了上去。 “各位好,鄙人左旺,负责接待华裔使团,不知先生可是姓巫,这位是贵夫人格拉玛女士?” 巫孑毅的教养很好,即便心疼担忧妻子,也并未给人脸色,闻言温和的笑着点点头,“正是,有劳各位了,我夫人身体不好,在火车上有些不适,需要休息,不知左先生可否先带我们去住宿的地方?” 说的本国话,左旺松了口气,能交流就好,“自然,众位舟车劳顿,住宿已经安排妥当,外边也有车子等着,请跟我来。只是贵夫人需要先去医院看看吗?或者我将医生请到住处?” 巫孑毅婉言拒绝,“多谢,我妻子只是累了,休息一晚就好。” “那就好,有需要请尽管说,请。” 一行人没有在车站过多停留,直接上车离开。 角落,严爱党一双眼睛尽是阴霾,“这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严大强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一双老眼混浊不见亮光,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视线是停留在禀音.格拉玛身上的。 “会的,走吧,我们也找个地方住下。” 左旺给巫孑毅一行人安排的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巧了,这院落还是谨墨庄里的一栋小别墅,这是师墨特地送给公家的,一共送了十栋,不管他们用做什么都行。 上边考虑到这里是新房,人员简单,环境清幽,正适合这群人居住,能表达出他们极大的热情和敬意,就安排了过来。 显然,巫孑毅对这里也极为喜欢。 他得了禀音.格拉玛的神骨,得了永生的能力,但并未拥有其他本事,除了不死,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看不出这里的不同,唯有感觉上的喜欢,这里的气息让他觉得很舒适,与古堡里的气息有些相似。 禀音.格拉玛身体虽弱,但身为神女,即便能力大不如以前,也能感应到许多普通人感应不到的东西,比如这里比外面几乎没有而明显浓郁的灵气。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过来这一路,这还是禀音.格拉玛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似乎也有了些力气,从巫孑毅怀里站了起来,可见是真的喜欢这里。 左旺心下高兴,这次的安排没错就好,“夫人喜欢就好,这两个孩子也住在这边,夫人有需要可以跟她们说,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左旺将严香严苗姐妹俩介绍给巫孑毅一行人认识。 禀音.格拉玛从两人身上感应到了和这里灵气几乎相似的舒服气息,为此十分喜欢她们,伸手将姐妹俩拉到身边,示意扬娜送上见面礼,“真是两个可人的小姑娘,之后就麻烦你们了,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一人一条宝石项链,让接待团的众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第717章 717接待 严香严苗姐妹俩其实不缺这些,这些年,师墨送给他们许多,不过因为不能拿出来戴,都仔细的收着。 况且,有了现世里不该存在的东西,她们对这些凡俗之物,并未有过多的喜爱。 不过,这是这位夫人的善意,姐妹俩落落大方,感激的收下了,“多谢夫人,我们家住得不远,就在最上边的园子里,您们若是有事,尽管差人来唤一声就是。” “好。” 巫孑毅见禀音.格拉玛是真的喜欢这里,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真心实意的跟严香严苗也道了一番谢。 巫孑毅一行人,除了他们夫妻二人和仆从,还有几个办实事,进行考察的专业团队人员,他们都是外籍人,不通华语,全程没有开口,只恭敬的站在巫孑毅夫妻身后。 左旺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差距和从属关系,并没有将人安置在一栋院子。 将人安顿好,左旺留了一个工作人员和严香严苗一起照料巫孑毅一行人,毕竟严香严苗只是临时来帮忙的,不能什么都让她们做,安顿好这里,就带着其他人离开。 留下的工作人员和专业团队住在一起,他能和团队进行简单的交流,可以及时满足他们的需求,转达双方意见要求。 严香严苗则回了自家,等有需要再过来就是。 禀音.格拉玛是真的很不舒服,即便这里拥有灵气,她也不能马上恢复,到住处之后,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师墨见小姐妹俩欢欢喜喜的回来,笑问,“第一次工作,感觉如何?” 姐妹俩欢喜的笑着,你一句我一句跟师墨分享,还将项链拿出来给师墨看。 师墨瞧着两条宝石项链上面的宝石品质很不错,而且年代久远,怕是值不少钱。 “喜欢就好好收着吧,不过款式不太适合你们,你们要是喜欢,等你们堂叔回来,让他给你们找些好看的原石,咱们自己做来戴。” 姐妹俩也不客气,师墨和严谨就跟他们的亲生爸妈一样,给什么,她们都会感激的收下,她们也会像对待亲生父母一般敬重孝敬严谨师墨。“好啊,到时候我们请康康帮忙设计,再配上成套的衣服,肯定好看。” “行,厨房有冰饮,一人去喝一杯吧,别贪多,一会就吃饭了。” “知道了堂婶。” 姐妹俩欢欢喜喜的去了厨房,中午,只有他们几个加师义锋任丹华在家,就连五小都不在,吃得简单些,炸酱面条配上小菜。 吃到一半,贾票风风火火的跑了来,瞧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该是热得不轻。 “做什么去了,热成这样?”师墨一面说着,一面让瑞塔给弄些水来让贾票洗洗,再上副碗筷。 贾票倒是自来熟,随便洗了洗,就拿着筷子开吃,是真饿了。 一口吃了大半碗面条,才缓过劲来,“我刚巡视生意来着,咱们黑市生意做到现在,一直很顺利。只是最近却突然多出了不少商贩,一个个跟做贼似得做生意。虽说看着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不过我觉得不能掉以轻心,如今开放了商业,要是不再反弹的话,他们肯定会成气候,铁定对我们造成影响,我想着是不是我们也得做些改变。” 开放商业这事师墨知道,消息刚出来,许多人都在观望、试探里来回跳跃,看似小打小闹,不能长久,但这样的团体加起来并不小,一旦稳定下来,肯定会是一股很大的势力。 当然和黑市生意比起来,是不足为惧的,但万事无绝对,贾票能居安思危,想着以后,这样的危机意识是很好的。 “你考虑得很周全,这段时间多注意这方面的政策改变,必要的时候,我们的生意也能做到明面上来。我们比其他人有优势,只要不固步自封,不出现内乱,不骄傲自大,必定不会让人超越。有人来分饼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守住自己手里的,别让人抢走了。” 贾票对自己是事业十分看重,就跟养孩子似得,养到这么大,别人动一下,他能跟人拼命,“夫人放心,我肯定盯紧了,我贾票嘴里的东西,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师墨笑笑,“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也别太累,身体最重要,有时候得失并没那么重要。段同志什么时候过来,你这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不是个事啊。” 段丹红还在市里,两人生了二胎,二胎是个姑娘,贾票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 小姑娘如今不过将将一岁,贾票到帝都发展的时候,孩子太小,两口子担心突然换地方会水土不服遭罪,便决定等她大点再说,一等就是半年多。 贾票一点不心疼自己,摆手到,“我没事,等凉快点,让丹红带着孩子先来住两天,要是没问题再长住。” 师墨知道他疼爱闺女,便没多劝,“行吧,以后就来家里吃,厨房里时常备着吃的,不拘什么,总能填饱肚子,你自己过来。” “谢谢夫人,还是夫人好,我肯定常来。” 师墨摇头一笑,见两人说完事,任丹华又给贾票装了一大碗,招呼他赶紧吃,多吃点。 严香严苗身上领着差事,不好真等别人上门了才去干活,所以吃过午饭,拎了些炸酱面去看禀音.格拉玛。 不确定她要不要吃,带得不多,也就是个心意。 姐妹俩到的时候,禀音.格拉玛已经醒了有一会了。 因为吃够了带着的厨师做的饭食,想吃点不一样的帝都美食,可是厨师不会做,扬娜正想着出去买。 出门就遇上了姐妹俩,“两位小姐来了,快屋里请。” “多谢扬娜姨,我们带了些帝都特色吃食,您给看看格拉玛夫人是否需要,不需要也没关系,扬娜姨可以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这样的热天吃最好了。” 扬娜大喜,外人只道他们夫人金尊玉贵,吃的东西必然精致昂贵,殊不知,他们夫人最是不挑食,什么都吃,也不在意是否贵重,只在乎新奇和味道。尤其是来了华国后,整个人对食物的需求,更是与以前天差地别。 “您们二位送来得可真及时,夫人对帝都的特色美食早已闻名许久,厨师不会做,我正准备去外面买一些呢。您们先进来,我拿去厨房,装出来给夫人端去。” “好。” 两人进了客厅,见禀音.格拉玛正歪在沙发上看书,巫孑毅在给她削水果喂食。 姐妹俩见惯了师墨和严谨腻歪,见了这两人这般黏糊,倒是没有害羞惊讶,神色如常的打招呼。 禀音.格拉玛忙欢喜的笑道,“来了,快坐。” 严香严苗笑着道谢,顺势在旁边沙发上坐下,礼仪动作仪态都十分到位,说明两人平时有被专门教养过。 禀音.格拉玛看得喜欢,态度越加柔和了。 “夫人身子可好些了,谨墨庄外就有医院,里面的医生和条件都十分不错,夫人若是觉得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将人请来为夫人诊治。” 禀音.格拉玛笑着摆手,“我无事,不过是老毛病了,歇歇就好,多谢你们费心。这地叫谨墨庄?倒是很别致的叫法。” 严香笑道,“是呢,其实最开始这里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让旁人住,而是家里人多,想要个清静舒适的地方,建造一栋能住下全家人的大宅子。后来找地的时候,发现这一整片地都不错,心下喜欢,就都换了过来。家里弟弟喜欢建造屋子,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就将这一片都修建成了屋子,与我们自家住的大院子相呼应,也能算是一景。房子建出来了,得大家喜欢,不少人来询问,这么多屋子我们也住不过来,就又将房子置换出去,算是全了大家对屋子的喜爱之意,也能让家里弟弟的心血和付出得到肯定,两全其美。” 禀音.格拉玛没想到这一片地,这一片屋子,都是这两个姑娘家的,身家这样厚,难怪有这样难得的教养。 巫孑毅也是意外的,他曾经住在帝都的时候,这一片就是荒地,还因为这里出过命案,被视为不祥之地,很少有人来。 甚至靠近环城河的那一片,都是荒无人烟的土地。 多年过去,帝都扩大了无数倍,人多了,房子多了,曾经的那一片荒地,如今也成了繁华的大学区,果真世事变迁。 他开始还以为这里是公家修建的,这会听了才知道竟是私人领地。 “谨墨庄之名可有什么缘由?” 严苗比之严香更加内向腼腆,不过也不是锯嘴的葫芦,该展示的时候,一点不含糊,道,“谨墨二字是堂叔和堂婶共同的名讳,两人琴瑟和鸣,又都是有能力有本事,还特别慈爱的人,因为疼惜我们,所以亲自带着我们十多个兄弟姐妹一起教养,我们能有今天,都是堂婶堂叔一家的功劳。为了养活我们,堂婶建了些产业,方便平时称呼,便将所有产业归纳为一个整体,取名谨墨庄。建造屋子的时候,便也以此命名了。”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本就是恩爱的夫妻,为此对同样恩爱相守的夫妻十分有好感。 禀音.格拉玛笑道,“你们堂婶可真是位奇女子。”她虽然不了解外边的情况,但知道,古今中外,从古至今,一个女人要撑起家业,都不容易,她能赚下这么大的家业,将十多个孩子,养得这般好,必定不简单。 严香严苗很喜欢听别人夸奖师墨,为此也不谦虚,笑着应是。 第718章 718陪同 几人正说着话,扬娜端着用精致碗碟装着的炸酱面和小菜上桌。 禀音.格拉玛闻着味就开始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点没有贵族夫人的矜持和高贵,像个寻常人家馋嘴的小妇人,也不怕严香严苗姐妹俩笑话。 巫孑毅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会突然看到炸酱面,仅是看和闻,他就知道这是最正宗的炸酱面,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免得有些激动。 “扬娜,这是在哪买的?” 扬娜见先生和夫人都十分喜欢,心里也高兴,“这个是两位小姐带来的,叫炸酱面,听着就十分有趣,先生和夫人都尝尝,喜欢的话,我让厨师学着做做。” 禀音.格拉玛感激的看向严香严苗姐妹俩,“你们真是可爱的姑娘,送来的东西太合我心意了,多谢你们惦记。” 严香道,“先生夫人喜欢就好,不过是家里的寻常吃食。今天天热,堂婶说吃这个正好,我们也不知道您们是否吃得习惯,所以带的不多,如果喜欢的话,我们也知道做法,可以教给厨师。” “那可太好了,一看就好吃,我试试,这个可需要就着什么一起吃才更正宗?”来了华国一段时间,禀音.格拉玛学到了一个知识,那便是华国的美食,总要就着什么一起吃,味道才更好。 这个姐妹俩还真没研究,严香想了想道,“这个需要根据各自的口味来,有些人比较重口,会就着生蒜一起吃,不过生蒜的味道一般人受不了,夫人还是别试了,或者您喜欢吃什么小菜可以放里面一起。” 怎么吃炸酱面巫孑毅也是知道的,毕竟曾经,他也是隔三差五的会吃上一顿。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没忘。 不过口味是变了不少,以前他也是就着生蒜吃的,现在怕是不行了。 “禀音,听两位小姐的劝,别试,那蒜味过于浓郁,你怕是受不住。” 要是不这么颜色认真的劝,禀音.格拉玛就不试了,偏偏一个两个的都劝她别试,偏生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偏要试试才罢休,“不行,美食就得正宗才好吃,扬娜,去给我拿蒜。” 扬娜有些担忧,偷偷看了眼巫孑毅,见他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应该是默许了,便转身去拿蒜。 严香严苗姐妹俩也不好多劝,只盼着这位夫人待会别难受就行。 别说,禀音.格拉玛的承受能力是真强,在吃食上,也是个接纳能力很强的人,所有人都担心她的时候,她自己倒是接受良好的吃得欢乐,觉得味道是很冲,但很过瘾,特别爽。嘴里嘶嘶直呼气,也没想着停下。 巫孑毅从未想过自家高高在上的神女夫人,有一天会这么接地气的吃炸酱面就生蒜,他自己反而因为口味改变,无法再接受这么重的口味,一时间不知道该是羡慕,还是自愧不如。 严香严苗也挺意外的,对国外这些大人物的认知又多了一层,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亲近和高贵傲气。 见她是真喜欢,也没什么不适才放心。 姐妹俩陪着坐了一会,不好一直打扰,便告辞离开,约好第二天陪着去外面逛逛,当导游。 翌日一早,姐妹俩就过来了,左旺也派了人过来,带着办事团四处考察,实际上也是走走看看吃吃,办事倒成了顺道。 知道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喜欢严香严苗,就让姐妹俩只负责陪同两人,将两人照顾好。 出门时,巫孑毅禀音.格拉玛没有带太多随从,除了严香严苗姐妹俩,只有扬娜,五人一起步行出门。 这一片别墅统称为谨墨庄,而师墨他们住的谨墨庄,众人默契的称之为谨墨庄园,很好的区分开了两者。 五人出谨墨庄时,瞧着沿途的风景和各种设施,禀音.格拉玛充满了好奇。 来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并没有细看,这会仔细观赏下来,觉得是真不错,“这边的绿化以及各种设施,也都是你们弟弟设计的?” 严香道,“对的,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自谦弟弟精心设计建造。身在其中能近距离感受到四季景物的变化和芬芳,如同身处在与世隔绝的森林小苑。如果到后山公园顶端的观景塔俯瞰,能看到以谨墨庄园为中心,整个谨墨庄如同盛开的青莲一般的景象,四季色彩不同,十分绚烂。而且每时每刻,因为太阳光直射的角度不同,俯瞰的景色都会产生不同的变化,很有意思。” 禀音.格拉玛充满了兴致,也十分佩服这样的才干,“那可真是个有聪明能干的少年,明天我们就上后山花园看看。” “好。”姐妹俩点头应下。 走出谨墨庄,就是横跨环城河的长桥,桥同样是经过自谦设计融入谨墨庄的一景。 过了桥就是一个十分宽阔别致的圆形广场,广场中间是引了河水做的喷泉池,四周是做休闲的长椅,掩映在郁郁葱葱的银杏树下,一到秋天,满目黄金。 座椅后边是林荫小道,再往外,就是左右两边的医院和商场。 身在闹区,却又独立在外,环境清幽,景色独特,不论是购物,还是养病,都不会被喧嚣影响。 严香严苗一路给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介绍,带着他们看喷泉,又在长椅上坐着歇了会。白天来这里玩的人不算多,尤其这会是大夏天,一到晚上,会有不少家人带着孩子过来这边纳凉,十分热闹。 “这边的规划设计好似也和谨墨庄相呼应,不会也是你们家一起的吧?”巫孑毅问。 严香笑笑,“对,本来我们换的地只有河对岸那一片,不过这边也是空地,瞧着不好看,就一同规划了,建了商场医院和广场。既能不浪费土地,让感观更好,又能方便大家,一举两得。医院是由堂婶的三哥在管理,亲家三叔是个很厉害的医生,不但医术高明,还仁心仁德,脾气十分温和。” “商场是由堂婶特地请来的裴叔叔管理,裴叔叔以前就是在国营商场做管理的,经验丰富,管理才能突出,很厉害。里的东西,都是贾叔叔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其中有不少有趣的,先生夫人要去看看吗?” 禀音.格拉玛很有兴趣,表示要去,一行人往商场走,路上禀音.格拉玛问,“这位贾叔叔和裴叔叔也是你们堂婶手底下的人?” “贾叔叔是最早跟着堂婶的,裴叔叔是堂婶堂叔的朋友,很有能力,一开始就是我们省城商场的管理,这边商场建起来后,需要自己人管理,堂嫂就请了裴叔叔来帮忙。” 或许是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太过平易近人,也没让姐妹俩感受到恶意和危险,便都知无不言,而且这些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只要有心的人就能查到,倒是不怕说出去。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对姐妹俩的堂婶婶是真的好奇了起来,想要见一见,又怕唐突了,便忍下了这个念头。 一行人进了商场,似乎与其他商场有些微不同,哪里不同巫孑毅几人又说不上来,总归很舒服,被六月的骄阳焚灼的焦躁感瞬间消失,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感觉到了轻松舒适。尤其是禀音.格拉玛,在这里,也感受到了谨墨庄里的特别气息。 虽然极淡,但和其他地方比,已经足够明显了。 而且里面陈列的商品和其他地方不同,整体看起来很简练干净舒适,物品种类繁多,让人耳目一新。 一楼是服饰,偌大的商场一层,被各色各样的衣服配饰占据,只要是个女人,就忍不住想要逛一逛。 禀音.格拉玛格外喜欢,立马雀跃起来,“我还没有多少华国服饰,正好来了可以多买一些。” 巫孑毅对禀音.格拉玛的这些小爱好,向来十分纵容,“尽管挑,喜欢的都可以买回去。” 禀音.格拉玛欢喜极了,拉着严香严苗姐妹俩迫不及待的逛起来。 如今国内服饰颜色大多偏暗沉,花色单调,布料品类少,款式单一。 但不论是贾票还是裴开兵都拥有超前的审美,和大胆的生意经。 加上康康闵巧作为服饰类的特别顾问,谨墨商场里的服饰一改常态,用料,颜色,款式,都很大胆新颖。 禀音.格拉玛也是个极为喜爱艳丽服饰的女人,之前去其他商场逛过,并没有看上的,到了这里,看什么都喜欢想买。 千万年的财产积累,禀音.格拉玛不缺钱花,来之前就用各类珠宝换了很多华币,可以随心所欲的购物。 禀音.格拉玛也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到了她身上,都十分合适,一通买下来,扬娜根本拎不了,严香让人待会送去谨墨庄别墅。 售货员一听是住对面的,态度更为恭敬了。住对面的,可不仅仅是有钱,得有钱有品有能力。 禀音.格拉玛也要给小姐妹俩买,姐妹俩拒绝了,“家里妹妹和三婶婶有自己的制衣作坊,家里人的衣服,都是她们给量身定做的,我们不像夫人您身材好,怎么穿都行,外面的衣服我们穿来不合适。” 禀音.格拉玛来了兴趣,“你们家的人真是个个能力非凡,她们做的衣服一定很美吧?在这里有店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如果夫人愿意,我们自然乐意带您去看,她们有店,在另一边,我们带您去。” “那太好了,走吧。” 第719章 719亲近遇见 一行人穿过商场中间大厅,一直往另一方向走。 商场有四个进入大门,他们从南门进的,闵巧和康康的店在北门,挂了商场的名,两人没事的时候就会守在店里,给客人量身定做衣服,也会设计一些具有特色的衣服,让小作坊做,做好了挂在店里,既是做店招,也是等待它们的有缘人。 小作坊不大,产量不高,不过她们做的是高定,不是大众服饰,作坊生产的件件是精品,里面的每个工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本事和能力。 店里也没挂几件衣服,他们力求每件衣服都独一无二。 现在虽然还没有专业定制一说,但她们的走的路线就是这个,不与普通为伍。 严香严苗带着人过去的时候,闵巧正在给一个有些肥胖的妇人量尺寸。 妇人个子不高,身材很臃肿,皮肤也有些黑,穿什么都不好看。 不过刚刚康康给她用布在身上随意搭了几个大概款式出来,妇人瞧了万分欣喜,从来不知道,这么胖的她也能有穿着好看的衣服。 当即就决定订上三件,如果不是特定的衣服太贵,还需要全额交付定金,她一定多定几件。 闵巧量尺寸的工夫,康康已经画了一款衣服的初稿出来,递给妇人看。 “婶婶,您瞧瞧,衣服成品大概就是这样,这只是初稿,过程中会进行小改动。不过大致款式不会有太大改变。” 妇人瞧了很喜欢,“小丫头的脑子可真好使,不错,我喜欢,衣服就交给你们了。” “婶婶放心就好,婶婶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平时可爱出汗?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或者不便吗?或者您平时最常做什么事,现在都可以提前说,这些跟衣服的设计也都有关系。” 妇人第一次定制衣服,和以前那些裁缝给做衣服,或者自己动手做衣服完全不一样,毕竟那些都没有什么设计图,什么款式一类的存在。 康康问她这些,还觉得挺有意思,没想到做个衣服,这么多说道,倒也没有不耐烦,“我喜欢打牌,整天没事,就打牌了。” 康康了然,“那您会久坐,手臂会一直抬着,款式和布料的选择上会有要求,我记下了,还有呢?” 妇人又说了些自己的习惯爱好,康康都一一记下来,再将妇人送走。 闵巧收拾东西,抬头就看到了严香严苗一行人,笑道,“小香小苗来了,这几位就是你们说的客人吧,欢迎回国,到里面坐吧。” 严香严苗跟巫孑毅禀音.格拉玛介绍了闵巧和康康,禀音.格拉玛笑着问好,“你们好,听两位小姐说,你们做衣服的手艺很好,所以想来看看。” “能入夫人的眼,是我们的荣幸,先坐,我去倒茶,先生夫人可有什么想喝的?” “咖……” 禀音.格拉玛刚要说咖啡,康康率先开口,“三婶婶,拿我妈妈做的清神茶。” 所有人都看向康康,闵巧有些着急,这孩子怎么能截断客人的话,还自作主张。 严香严苗也着急,严香忙道,“家里妹妹一向善良,跟着舅舅学了些中医的望闻问切,观夫人面色稍差,所以为夫人推荐清神茶。清神茶是堂婶婶亲自制作的,具有醒神,清脑,稳固意识的作用,味道很好,很适合夫人。只是妹妹性子直,不会说话,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先生夫人勿怪。”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的视线从康康说话时就一直落在她脸上,总觉得这孩子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见过。 给他们的感觉很亲切,即便没有严香的解释,两人也没打算生气。 禀音.格拉玛笑道,“孩子很率真,也很善良,谢谢了,听孩子的吧,劳烦这位夫人了。” “应该的。”闵巧松了口气,笑着去泡茶。 康康完全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视线一直落在禀音.格拉玛身上。 她的天赋是治疗,只一眼就看得出这位夫人神魂不稳。 巫孑毅瞧小姑娘直勾勾的看着自家夫人,也不生气,笑问,“刚刚你姐姐说,你跟着舅舅学了医,学得如何?刚巧我也会中医,要不我考考你?” 康康小嘴一噘,“不要,那是舅舅强塞给我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学,你想找人考校,以后有机会考我哥哥吧,考泽长哥哥也行,他可爱学医了。不过,你可别跟我弟弟说这话,要不然他们会直勾勾的盯着你,让你头皮发麻。”她对自家三小弟弟是真的又爱又恨,软乎乎的想揉,却总是败在他们清澈透明的注视下。 对此,不仅仅是康康,严香严苗和闵巧,也是深有同感。 巫孑毅觉得小姑娘特别娇嗔可爱,一瞥一笑都透着灵动,心下欢喜,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做衣服啊,”说着康康将禀音.格拉玛拉了起来,“您站会,我瞧瞧。” 禀音.格拉玛特别配合,笑着站起身,任由康康打量。 严香严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端着茶水出来的闵巧也一脸担忧,生怕惹恼了两人。 扬娜站在一旁,换做别人这么对她家夫人,她怕是早就上前呵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做什么,她都觉得很理所当然,很纵容。 康康一点不知道别人的心思,满脑子都是给禀音.格拉玛做衣服的灵感。 禀音.格拉玛身形纤长高挑,比例匀称,五官立挺,皮肤白皙,气质斐然,是她想象中的衣服模特,在见到禀音.格拉玛的瞬间,脑子里就跳出了几十个衣服款式,她恨不得一挥手全给做出来。 “啧啧,真好,夫人,您给我做衣服模特,我给你做衣服不收钱怎么样?” 禀音.格拉玛自然就应了下来,“好啊,需要我怎么做?” 康康欢喜坏了,“不用,您什么都不用做,站着就好。您喜欢素净的料子颜色还是鲜艳独特一点的?款式有什么特别爱好吗?” 禀音.格拉玛自信道,“只要是衣服我都喜欢,并且我自信都能驾驭,所以不管衣服款式颜色用料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小康康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把抱住禀音.格拉玛,“娘诶,我太喜欢你这话了,够自信,不错不错,我去找妈妈要地蚕丝织的蚕丝锦给您做衣服,保证你爱的舍不得脱。” 禀音.格拉玛被软乎乎的小姑娘抱着,整颗心都软了,手臂不自觉的也抱住了小姑娘,给小姑娘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动作自然熟练,“蚕丝锦是什么料子,我怎么没听过?” 康康觉得禀音.格拉玛身上的气息很舒服,忍不住蹭了蹭,“那是我妈妈特制的,别的地方都没有。”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番,辛苦你了,你叫康康?” “嗯嗯,我龙凤胎哥哥叫安安,三胞胎弟弟叫勉勉曦曦,睦睦,还有自谦哥哥和燚燚姐姐,还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一早就知道他们家孩子多,只是不知道还有龙凤胎,三胞胎,也是十分惊讶。“你们家的孩子都很厉害,真期待能都见上一见。” 虽然康康对他们很有好感,但也没有拍着胸口打包票说一定能见,“会有机会的。” 说话间,又有客人上门,巫孑毅禀音.格拉玛不好多留打扰他们工作,便告辞离开。 反正住得不远,没有什么依依不舍。 快到中午了,禀音.格拉玛一行人也没再逛,让严香严苗姐妹俩带着他们去吃地道的帝都美食。 姐妹俩在帝都也待了不少时间,上学的时候,兄弟姐妹常出来吃饭闲逛,对大学区这边还算熟悉,找一个味道地道正宗的国营饭店不难。 国营饭店里没办法点菜,有什么吃什么,好在禀音.格拉玛也不挑,在有的几样吃食里挑了些觉得不错的点了。 帝都是大地方,这里的国营饭店不少,彼此之间竞争还算大,服务,速度,菜品什么的,都还算不错。 等了十来分钟,饭菜就上桌了,分量很足,闻着味也不错。 禀音.格拉玛迫不及待的开吃,味道没让她失望,心情更好了。 也没讲究什么主仆,让扬娜也一同上桌吃饭。 刚吃到一半,扬娜就惊得站起来跑出去,追着一道人影喊,“那位先生,请留步。”一直追了百多米,前面那人才发现好似在叫他。 驻足回头,发现是熟人,脸上露出些许歉疚,“原来是您,那个,火车上的事很抱歉,您没事吧?我当时有些急事,不得不离开,但绝对不是为了逃避责任,如果您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肯定负责到底。” 扬娜摆摆手,“我没事,只是瞧着您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所以想问问您一些情况。” 严爱党笑道,“人有相似,我长了一张大众脸,您可能认错了。” 扬娜有些着急,不管认没认错,人得先带回去给先生夫人看过才行。 “虽说请求有些唐突,但还是希望先生能随我回去,让家里主子认认,是不是家里寻找的人。如果先生忙,还请留下地址,改天我们再登门拜访。” 第720章 720询问探查 严爱党略带迟疑道,“倒是不忙,只是我从小生活在帝都,并没有听说过是谁家丢失的亲人,我怕让您家里人失望。” “没关系,只要先生愿意随我走一趟,已经感激不尽。” “那好吧。” 扬娜大喜,带着严爱党回国营饭店。 巫孑毅四人在扬娜追出去的时候,就放下了筷子,等着她回来。 严香严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问,只好跟着一起等在旁边。 扬娜带着人很快回来,巫孑毅四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后的年轻男人身上,看清男人的长相后,具是有些吃惊,因为虽然只有三分像巫孑毅,但这三分是最传神的三分,饶是巫孑毅自己,都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严爱党带着温和的笑随着扬娜进饭店,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是他的目标,见到了并不意外,但视线落在严香严苗脸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想到自己已经换了脸,连身高都变了,她们肯定不会认出了,这才恢复平静。 严爱党的变化只在顷刻之间,他坚信没有人注意到。 却不知巫孑毅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存在质疑,所以见到他的瞬间,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将他细微短暂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微微眯了眼,却没有道破。 平静淡笑,“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严爱党恭敬有礼道,“我叫迪克,没有姓,照顾我的严叔说,名字是父亲取的,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让人知道姓。” 巫孑毅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是啊,当初他给自家孩子取名,就叫迪克。 只是那孩子没福气,这个名字一天也没用上。 垂下眼眸,敛了眼底的神色,“不像是华国名字啊,”像是随意的一感叹,没有深究,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吧,方便跟我们说说家里人的情况吗?你也看到了,我们长得很相似,多年前,我有一个丢失的孩子,一直寻找未果,难得见到和我如此相似的人,不得不多想,还请你看在我一片慈父之心上,帮帮忙。” 严爱党很善解人意,依言坐下,“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相似的人有很多,我不一定就是您要找的人,要是确认不是,还请别怪罪。” “这是自然,你能帮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小哥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可曾听说自己有无特别的身世?” 严爱党知无不言,详尽道,“家里有养育我的叔婶,他们说,是受人托付,将我养大成人的,父母都已经过世,死在战乱里,怕我伤心,告诉我的不多,所以除了这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叔婶为了我,一辈子没有生育,将我当亲儿教养,一直住在帝都。之前在火车上是去东省探亲回来,严叔身子不好发病,我着急找列车员,撞了这位姨,死在很抱歉。” 扬娜笑着摆摆手,“没事,我没伤着。” 严爱党感激的笑笑。 巫孑毅也勾起了唇,看似在笑,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养育你的叔叔姓严?倒是巧合得很,这两位小姑娘也姓严,说不定往前几代,你们还是一家人。” 严爱党眸子闪了闪,恰到好处的露出惊讶,“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两位小同志也是帝都人?” 严香严苗不知道双方都打着什么小九九,虽然觉得氛围有些奇怪,但这人和颜悦色的,她们也不好拉脸,笑着回应,“不是,我们是西一省的,来这边读书。” “读书?读大学?” 姐妹俩点头。 严爱党满脸羡慕和崇拜,“真厉害,能考上帝都的大学,可见你们都是有能耐的人,将来定然会有好前程。”他是真没想到,几年过去,严大智的孙女,还有这本事,这俩都来了,也不知道严家其他人有没有来。 “你们考上大学,家里人一定很高兴吧?他们放心你们两个小同志独自离家这么远上学吗?” 不知道为什么,姐妹俩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违和感,她们不太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对他的问题,本能的就排斥隐瞒,只笑道,“我们已经长大了,不用家里人再操心。”敷衍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严爱党暗骂小贱人,跟严大智那个老东西一样不讨喜,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两个小贱人长得是真不错。 严爱党阴暗的嗜好蠢蠢欲动,他可不管什么辈分,是否有血缘关系,禽兽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姐妹俩背脊有一瞬间的发凉,想查看为什么,这种感觉又瞬间消失。 严爱党已经收回了视线,跟巫孑毅道,“我可能并非先生要找的人,让您失望了实在抱歉。” 巫孑毅笑笑,“这个我也暂时不能确定,如果方便的话,不知道小哥可否留个地址。” “这没什么,先生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严爱党借了纸笔,大方的写下地址。 巫孑毅连翻感激,将人送走了。 脸上的笑也缓缓收起,拍了拍全程没有开口的禀音.格拉玛,“怎么了?可有看出些什么?” 禀音.格拉玛神色有些木然,“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血脉牵引。” 巫孑毅脸色一沉,难道他真是自己儿子? 可为什么他感觉如此厌恶? 这也是禀音.格拉玛的症结所在,为什么既然是血脉相连的人,为什么会感觉到厌恶? 巫孑毅三人觉得严香严苗可能听不懂什么是血脉牵引这一类东西,所以说的时候,没有过的避讳。 殊不知姐妹俩知道得很清楚,心下惊讶的同时,脸上没有表露,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掺和。 可巫孑毅却主动问起了她们,“你们可认得刚刚那人?” 姐妹俩闪过一瞬间的疑惑,齐齐摇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巫孑毅沉思,可那人见到他们俩时的反应,分明是认识的,这就奇怪了。 禀音.格拉玛轻轻一叹,“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众人不再说什么,回了谨墨庄。 回去后,巫孑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严爱党。 不出意外,调查到的事情,和他说的,完全吻合。 一个陈旧的四合院内,严爱党侧耳倾听,外边的人离开后,便坐到严大强身边,小声道,“爸,他们走了,和你料想的一样,是来调查我们的。” 严大强混浊的老眼里,闪过嘲讽,“他们来调查才正常,如果一点反应作为都没有,我们才该着急,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会上门的。” 严爱党扬起了笑脸,“也不过如此嘛,被我们耍得团团转毫不自知。爸,周边这些人不会中途出岔子吧,还有我们的那些身份证明?” 严大强狠狠吸了一口烟,刺鼻的烟味喷涌而出,严大强舒服的眯了眯眼,“放心,出不了问题。”他花你不少心血,篡改周边这些人的记忆,让他们的合情合理,身份证明也花了不少力气,保证不会让人查出什么,要不然,这些努力,这么多年的等待,可不就白费了。 严大强这么多笃定,严爱党终于彻底放心,“如今暂时没什么事,我出去走走,整天憋在屋子里,都快憋疯了。” 旁边当隐形人的朱桂花面露担忧,欲言又止,她知道严爱党想出去做什么,希望严大强不要答应。 可严大强好似什么都不懂似得,看也没看严爱党,挥挥手,让他出门了,“别太晚回家,干脆利落一点。” 严爱党舔了舔唇,“知道了。” 转身大步出门。 朱桂花心口咚咚的跳,满心不安。 严大强心情很好,胜利就在眼前,忍不住想要庆祝,“去买些酒肉回来。” 朱桂花不敢有意见,唯唯诺诺的点头出门了。 严大强大口大口的吸着烟,苍老狰狞的面容隐在烟雾后,爱党身上有小畜生的心头血,小畜生身上的血脉也不可能觉醒,必然不会让人发现异常,只等接近那人…… 翌日,康康拿着晚上加班做出来的衣服,和严香严苗,欢欢喜喜的去找禀音.格拉玛。 禀音.格拉玛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一直在想严爱党的事情,早上起来精神恹恹的。 见到小康康,精神好了许多,欢喜的招呼她上前,“快过来,一晚上不见,小丫头越发水灵了。” 康康自然的依靠过去,禀音.格拉玛身上有股独特的香味,她很喜欢,“因为我睡得香,吃得饱啊,夫人昨晚没睡好吗,脸色更差了。” 禀音.格拉玛笑笑,“可能是这里的时间和外国的时间不同,我还有些不适应,过几天就好。” 康康想了想,起身绕到禀音.格拉玛身后,“我会按摩,我给您按按吧,很舒服的。” “好啊,辛苦小可爱了。” “不辛苦。”康康的小手和小脸蛋一样,即便已经是大姑娘了,也还是肉乎乎的,软绵绵的,触在皮肤上特别舒服。 禀音.格拉玛合上眼睛,舒服的呼了一口气,脑袋确实没有那么沉了,不一会,就发出了平缓的呼吸。 康康缓缓收回手,她只敢给禀音.格拉玛减轻些负荷,不敢多治疗。 “让夫人睡会吧,别动她,中午我送一份正气凝神的汤食过来给夫人吃,她会舒服许多的。” 巫孑毅和扬娜都十分感激,怕吵着禀音,格拉玛,不敢大声说话,只低声道谢。 康康摆摆手,和小姐妹俩轻声退了出去。 第721章 721康琼逃亡大山村 康琼,就是严大强的大儿媳,严小宝的妈,也是与世隔绝小山村里,亲眼目睹全村老少被李三妞用奇怪手段杀害的中年妇人。 是的,她认识李三妞,哪怕时隔多年,双方的变化都很大,但她认得,一向记性都很好,当初她在严家大队的时候,将李家三姐妹划分成和自己一类的可怜人,所以记忆尤为深刻。 当初她偷了家里所有的钱出逃后,太过慌乱,跌下山崖,好在命大没有死,但却伤了腿,差点被野兽吃了,是路过的董大力救了她。 董大力是隔绝山村里的人,十分壮硕憨直的一个汉子。 康琼当时害怕极了,怕逃出狼窝又入虎穴,本想伺机逃跑,可住了几天之后,发现山村里的人都很好,董大力也是个十分靠得住的男人,不像严大强一家,不将她当个人,而且她也不知道去哪,便决定留下,和董大力一起生活。 董大力家里就他一人,没有父母,只有同族的长辈兄弟,能干,体贴,勤快,两人在一起后,日子过得很舒坦和美,还生了两个孩子,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 李家三人来的时候,她又害怕又愤怒,怕自己的好日子就这么没了,就一直躲着,渐渐的她发现李棺材两口子傻了,不认人,李三妞好似也不记得她是谁,所以胆子大了些。 但以前的经历过的伤痛,带来的教训太过深刻,即便李家人不认识她也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直到那晚,她亲眼看到李三妞将李棺材两口子扔进河里淹死,才无比庆幸自己的警惕没有错。 她吓傻了,吓得有一个月没有出门,好在李三妞并没有发现她,也没有对村子里的人做什么,便稍稍安心。 只是那河水,她再也不敢用,哪怕是用河水浇出来的蔬菜庄稼,她都不吃,即便挨饿也不吃,心里实在膈应。 没想到这份膈应,救了她一命。 当她看到所有人身上,无缘无故冒出黑雾,董大力和孩子们身上同样有,并且怎么都喊不醒时,觉得整个人都懵了。 再看自己,震惊的发现身上并没有这种黑气。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妇人更没办法猜测这是些什么东西,只是本能的害怕,也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河水,全村上下,只有她没有碰河水。 顾不上男人和孩子,她只想活命,只能拼命逃,逃出那个吃人的山村。 一路逃窜,不敢停,一分钟都不敢停歇。 跑了近半个月,兜兜转转慌不择路下,竟然到了倡廉市,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康琼激动得想狠狠哭一场,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因为身处人群而消失大半。 她知道,还没有完全安全,李三妞的本事那样邪恶可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暴露了,李三妞会不会找到她,她只能继续逃。 可一路下来,担惊受怕,忍饥挨饿,被太阳一晒,瞬间头晕眼花,几个踉跄,就倒了下去,人事不省。 昏倒的康琼并不知道,她正好倒在了谭振国脚边,也不知道,谭振国无形间,救了她一命。 远处本想要了康琼命的李三妞微微眯着眼,李三妞的记忆里有谭振国这人,她也能看到这人身上有煞气。 以自己目前刚刚恢复的身体,并不能对他做什么,想要在他手里杀了康琼,也无法做大悄无声息,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目前关键的是正事,康琼不过是个无知妇人,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可以以后再收拾。 “便宜这个贱人了。”李三妞转身,离开了倡廉市,往帝都去。 谭振国皱着眉看了眼眼前的妇人,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看样子是饿昏的。“来两个人,送去医院,请个护工,给弄些吃的。” “是。” 身后属下照办,将康琼送去医院。 谭振国回了警局,桌子上放了一份文件,打开看后,谭振国睚眦具裂,沉声大喊,“大山子。” 大山子刚刚办了差事回来坐下,被喊得浑身一激灵,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忙飞奔进谭振国办公室,“老大,怎么了?” 谭振国将文件扔给大山子,大山子一目三行,看过之后,也惊得半天没回神,“老大,这哪来的?” “不知道,这事让手底下的人查一查,今天谁进过我办公室,现在首要的是你去点几个人,随我去大山村走一趟。” “是。” 大山子不敢耽搁,如果真如文件上所说,近三百号人,一夜之间全都被吸干死亡,那得多震惊。 人员很快到齐,一行人开着车朝着倡廉市管辖下的县镇去。 到了藏兽山的分支山脉下下车,接下去的路只能步行,山路难行,车子上不去。 找了个附近的山民帮忙带路,一路往里,越来越偏,连路都没了。 山民道,“以前大山村的人常出来在我们村子里换些吃用,我们和他们比较熟,也去过两三回,大概记得路,只是如今也不知道这里多久没有人走过了,长满了杂草,一时间还不太分辨的清方向。” 谭振国应了一声,问,“最近可有见过大山村的人?” 山民摇头,想了想道,“大概有半个来月没见了吧,我还记得我家孩子过生,有大山村的人猎了野味出来换些针头线脑和菜种子,我们家换了一些肉,给孩子尝个鲜,算下来,就是半个月了。我当时还听跟我们家换东西的山民说过两天还出来换的,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来。” “大山村的人很淳朴,很好相处,换东西也大方,我们都很喜欢和他们换,彼此相处也挺和谐,之前还纳闷过,大山村的人一向守时讲信用,很少说话不算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不过我们自家也忙,即便有些担心,也没想着去看看什么的,毕竟那么大一村子人,真要有事,肯定会有人跑出来求救的,时间久了,就把这茬忘了。” 谭振国听得心情沉重,怕是真如文件上说的那般,出事了。 一行人走了近十个小时,才看到村子的影子。 山民喜道,“到了到了,终于到了,还好没有走错。不过怎么没声啊,我上次来的时候,隔老远就听到人声了,大山村的村民多,住得挤,说话声凑一块,就觉得特别吵闹,今天倒是安静,远远瞧着村子里好似长了不少杂草。”大山村的人勤快,万不可能让杂草长这么深的。 山民越说越觉得奇怪,心里也开始打鼓,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谭振国脸色很不好看,绷得很紧,“多谢老乡带路,趁天色还早,赶紧回家吧,这里的事劳烦老乡别往外说。” 山民本想跟着一起去看看,见谭振国一行人脸色不好,也不敢提要求,只好满腹心事离开。 等山民走远,谭振国一招手,“一起进村,都小心些,别落单。” “是。” 他们一行十五人,手握在枪柄上,一步步小心往里走。 进来后,除了静,什么都没有。 静得十分渗人,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连脚步都放轻了。 半个月没人打理走动,六月的天气,山里潮湿,村子里的杂草疯长,几乎淹没众人的膝盖。 走到一半看到一个大晒坝,晒坝中间是一口枯井,总觉得这口枯井透着诡异。 谭振国探出头往枯井里看,里面的淤泥已经快漫到井口了,除了淤泥,什么都没有。 众人暗暗松口气的同时,莫名的,氛围又凝重了几分。 谭振国蹙眉,“走,去屋子里看看。” 众人推开最近一户人家的门,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长久没人打理的落叶和野草,其他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家很爱收拾的人家。 又推开一间间房门,众人瞳孔骤缩,“老大,你来看。” 谭振国快步过去,卧房里,床上,躺着两具漆黑的干尸,看着恐怖骇人。 “老大,这边也是,是一家三口。” 另一间卧房里,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很容易分辨是一家三口,他们都被吸干,成了漆黑的干尸,好在没什么味,要不然更恐怖渗人。 谭振国的心沉了又沉,“三人一组,到其他村民家看看,有事鸣枪示警。” “是。” 众人分散,一家家查看,情况全都一样,一个村子的人,全都躺在自家床上,成了黑干尸。 所有人都脸色泛白,手脚冰凉,诡异,太过诡异了。 谭振国一双鹰眸全是寒光,“大山子,带两个人出去,再带些人过来,顺便带上法医,打电话给沈同志,请他借几个人给你,还有,查出是谁将文件放我办公室的,再将大山村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一并带过来。” “是。” 大山子带着人离开,谭振国看了眼天色,担心入夜后这里有危险,不敢在这里待,“其他人,将这里简单的围起来,保护现场,再到我们进来的大道旁安营扎寨,等他们来。” “是。” 大山村的事,让谭振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看着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变成干尸,心情也很沉重。 大山子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才带着人重新回到大山村。 第722章 722再现黑气 沈水波带着人亲自过来的,听了大山子的话后,他首先和藏兽山里野兽的异常联系到了一起,怕是有心人作祟,不亲自来看看不放心。 “沈局,可有什么发现?” 谭振国冲沈水波敬了一礼,“辛苦沈同志跑一趟了,这两天我们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不过有一个奇怪的想象。山村里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使得鸟雀一类的生物不敢靠近,这一片都特别安静,静的可怕。那些干尸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所以没有贸然接触。” 沈水波也发现了这里诡异的静谧,微微拧眉,“我带人进去看看。” “好,有劳沈同志,请注意安全。” 沈水波带人进村子,沈水波如今和训练的队员一样,已经不是凡躯,步入了修士行列,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进去之后,他们就看到干尸上若隐若现的黑气。 几人脸色都很凝重,接连看了好几家,都是相同情况,他们确定,这些人是和当年倡廉市突发的怪病是同一种情况。 沈水波带着人沉着脸走出村子,谭振国正在看大山村的资料,瞧见他们的脸色,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怎么样了?” 沈水波沉声道,“你们没碰那些尸体是明智的,暂时也别让法医碰,那些干尸,跟当年倡廉市的病症是一样的。” 对外,知情人都称当年的黑气为病症,免得引起恐慌。 对内,知道的人都明白,那是非自然手段造成的可怕现象。 沈水波这么一说,谭振国就明白了,心情很是沉重。 “是当年那些人吗?沈同志可有办法消除?那些尸体不能一直就这么放着,必须得处理。” 当年,因为李家人和特殊部门的人失踪,这事也成了悬案,一直到今天都没破。谭振国很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这人再次作案,他恨不得将那些人立马枪毙。他怕,再不结案,那些人不知道还会造成多少杀戮,有多少无辜的人毙命。 沈水波默了默,“是不是当年同一批人所为现在还不知道,当年就是个悬案,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如今也只能靠谭局了。”拿了些手套给谭振国,“那些尸体是得尽快处理,戴上这个搬运没有问题,别让皮肤接触到,最好戴上口罩,还有村子里的东西别乱碰,尤其是水,村子外面有一条河对吧?这几天你们用里面的水了吗?” 想到当初的倡廉市,谭振国心里一咯噔,沉声道,“用了。” 沈水波大惊,拽着谭振国的手探了探,果真在丹田深处藏着黑气。 “所有用过水的人都集中到一起,永敏,带三个人布阵,其他人跟我去河边看看。” “好。” 谭振国召集人过来,沈水波带着人去河边。 河面泛着的黑气浓郁得伸手不见五指,但这次情况和几年前不一样,普通人看不见这些黑气。 沈水波带着人在河边布设了阵法,手上东西有限,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将河里的黑气吸尽,只能等出去了,跟师墨求救。 村子里,白永敏带着三人很快布下一个能容纳十来人的阵法,让谭振国他们进去盘腿坐下,也不用做什么,阵法会自主吸取他们身体里的黑气。 开始其他人还奇怪,觉得有些怪力乱神,可当看到身体里有黑气被吸出来,并且清楚的感觉到这几天压在五脏六腑,以为是心情原因造成的沉重一点点消失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世上真存在他们不知道的神奇的事,他们还惊险的差点没命。 谭振国也无比庆幸自己请来了沈水波他们,要不然自己几人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人在阵法里,也不妨碍办公,将大山村的资料都过了一遍之后,大山子带着人也将所有尸体都集中到了一起。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是烧是埋,他们也不敢随便做主。 谭振国也不知道,只能等沈水波回来。 “一共有多少人?” “三百零八人,包括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 谭振国微微凝眉,“人口资料上记载,应该有三百一十人,不见的两人是去世了没来得及上报还是什么?找老乡问问,大山村最近有没有人逝世,你再带人看看附近有没有新坟。再找人对一对,不见的这两人,是哪一家的。” “好。” “资料是谁放在办公室的有没有查到?” 大山子摇头,“我回去得匆忙,这事交给小李办的,他说当天那个时段进老大办公室的有五人,一个打扫的阿姨,两个送文件的文员,一个修灯泡的电工,还有一个是走错了门的,他将几人都找了回来问话,但一个可疑的都没有,目前还在调查。” 谭振国眉头紧锁,“用无线电多催一催,说不定能从这方面,找到大山村的线索。” “知道了老大。” 拔除黑气,是个漫长的过程,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 沈水波从河边回来,替谭振国他们一一检查过,都没问题了再放出来。 谭振国暗暗松口气,“沈同志,这些尸体要如何处置?” 沈水波也不知道,“这事我还得去问问我家小姐,外面河里的黑气过于浓厚,我的阵法不足以全部驱除,也得请小姐出手。我会留下几个人帮忙,很快回来。” 谭振国也没催促,感激道,“辛苦沈同志了。” “应该的,永敏,你带着人留下给谭局帮忙,山上有一处山泉水,是干净的,可以饮用,有事给我发信号。” 白永敏是白家孩子,如今脱胎换骨,在一众队员里,能力是最好的,很是稳重,“沈爷爷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乖孩子,你们都很棒,我很快就会回来,别害怕。” 沈水波离开,大山子那边核对情况也出来了,“老大,失踪的两人,一人是四年多前,落户在大山村的一家三口,那家父母三年前在外边的河里溺亡,只余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另一个是董大力家,十多年前,救回来的妇人。” 谭振国拧着眉,都是年纪不大的,应该不是逝世了,“查,查出这两人的踪迹,去附近村落问问,有没有人见过这两人的,让人绘出图像。” “是。” 另一边,沈水波出了大山,就找了个邮局,给师墨去电话。 师墨刚好在家接到,“沈叔叔,有事吗?” 沈水波沉声跟师墨说了大山村的情况,寻求帮助。 师墨面色微沉,“这事我知道了,我会让裕西过去,那边有什么情况,劳烦沈叔叔及时跟我说。” “好。” 挂断电话,师墨脸色不太好看,拿着衣服欢欢喜喜回家的康康见了,立马扑过来,“妈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师墨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妈妈没事,衣服怎么拿回来了,那位夫人不喜欢?” 康康摇头,“我觉得还能再改改,妈妈真的没事吗?康康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了。” “宝贝真乖,”师墨在小康康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真没事,玩自己的去吧,记得和哥哥姐姐们说一声,别忘了给弟弟们锻炼,几个小家伙一点点大,也不知道忙什么,整天不见人影。” “妈妈放心吧,我们都记着呢。” “那就好,去玩吧,厨房里有上午妈妈做的糕点,你去那位夫人家时,记得带上,请人家做模特,可不能白请。” “好,谢谢妈妈。” 小丫头欢欢喜喜的走了,师墨收敛笑容出门。 找到王裕西,安排他回去去看看倡廉市的情况。 王裕西最近在和刚来这边的张黑狗办信息网的事,帝都不像别的地方,盘根错节的关系很多,又都是些有权有势的,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为此王裕西才亲自督办。 听了师墨的话,也没耽搁,将事情交给张黑狗,就坐车回去了。 康琼在医院里昏睡了三天,这三天浑浑噩噩的醒过几次,却还没来得及思考,又因为体弱昏睡了过去,等彻底清醒时,整个人后怕又庆幸,庆幸李三妞没有找到自己灭口。 看清待的地方是医院,三天都没被找到,有吃有喝能养身体后,便觉得多待几天也好,等彻底养好了,才出去,免得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同志,能说说是谁救了我吗?” 护士换着吊水,不咸不淡道,“是公安局的谭局让人送你过来的,还特地请了个护工照料你,谭局可真是个好人。”谭振国可是黄金单身汉,许多单身姑娘,都对他有想法,哪怕他年纪不小了,可有本事有能力啊,还不花心,一身正气,要是谁能嫁给谭振国,肯定能过上人人羡慕的日子。 谭振国他们常受伤,和医院来往密切,和这里的人也多少熟悉,这位护士,见过谭振国好几次,也偷偷芳心暗许了。 康琼不知道这个谭局是谁,不过能救她,还给请护工,是好人无疑了。“我能亲自谢谢谭局吗?” 护士收起花痴心思,淡声道,“谭局是大忙人,哪能想见就见,你的谢留着吧,反正谭局做的好事多了去了,想谢他的人能排到城外,不差你这一个。” 康琼讪讪的笑两声,没再说什么。 第723章 723王裕西到找到 王裕西一下火车,就看到了等在车站外的沈水波,没做迟疑,快步上前,“沈爷爷。” 沈水波忙笑着迎上去,“裕西少爷一路辛苦了,实在是我能力有限,要不然也不会麻烦小姐和您。” 王裕西性子清冷,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小孩,闻言道,“这些事出现了,理应来看一看,出一份力,没什么辛苦,沈爷爷带我去大山村走一趟吧。” “好,裕西少爷请,我们是步行还是坐车?” “步行吧。”他们步行速度比车快多了。 沈水波点头应下,他如今的速度也不慢,带着王裕西步行往大山村去。 开车过去前前后后要大半天,他们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一到大山村范围,王裕西就感受到了一股邪恶气息,微微拧着眉。 “裕西来了,”谭振国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人,迎了上去。 王裕西点点头,“振国叔好,这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谭振国摇头,“没有,里里外外都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任何发现,如今只能先找到失踪的两个人,才能有进一步的发现。” 对于查案王裕西不擅长,也没多问,“振国叔带我去看看尸体吧。” “好,这边。” 所有尸体都堆放在一起,拉了警戒线,不准任何人靠近,白永敏还弄了几个阵法,聊胜于无。 几人见到王裕西都很高兴,纷纷招呼。 王裕西应了声,走进警戒线内,打量尸体。 其他人不敢靠近,只能在外边等。 单个的干尸上面没有多少黑气,但几百个干尸堆放在一起,黑气就浓郁了起来。 王裕西检查了一番,确实是几年前侵袭倡廉市的黑气,并且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不过,这些人比当年更惨。 当年那人好似有什么顾忌,又或者能力不足,只能缓慢吸收,使得倡廉市的人有喘息的机会,得到一线生机,等到了救援。 这些人却是在一夜之间被迅速吸食干净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他们并不痛苦,走得还算安详。 王裕西抬手,五指成抓,将所有黑气吸附在掌心,形成一个凝结得越来越紧实的黑球。 随即五指一握,黑气消散无踪。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谭振国一行人看不懂,沈水波几人却看得满脸羡慕,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修炼多久,才能到王裕西这样的级别,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达不到,想想就心酸。 王裕西收回手,“振国叔,这些人没问题了,可以安葬,最好火化,村子被黑气侵染过,虽然现在没有问题,但长期在阴暗潮湿的滋养下,必定会生出不好的东西,最好还是烧了。我去河边看看。” “好。” 谭振国应下,沈水波带着人跟着王裕西一起到河边。 这条河和当初严家大队外的那条河一样,黑气十分浓郁,也不知道源头是什么,是不是也是李铁牛的尸体。 想来应该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铁牛的尸体有用,也不能用这么久才是。 王裕西用同样的方法将河面黑气吸附覆灭,刚想回转离开,发现又有丝丝黑气冒出。 “怎么回事?”沈水波面色黑沉,还带源源不绝的? 王裕西抿了抿唇,“源头没毁,会一直滋生。” 沈水波蹙眉,“源头是在河底吗?需要将河水放干查找吗?”这条河是条江流的支流,从南往北流,汇入西北河域,时间久了,怕是所有水域都会被黑气侵染,那时候被黑气夺取生机的人,将数不胜数,将是全天下的灾难。 沈水波不敢想这样的后果,源头必须马上清除。 王裕西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说不在水里,还是不用放干水。 掐指打出几个符咒,抛进河里,符咒一入水就被不知名的东西,击得无影无踪。 王裕西拧着眉,“有人在河里做了手脚,隐藏了源头,我们需要先知道源头是什么,才好寻找。” 这条河虽然只是一条支流,流经大山村的河段也不长,但很深,河面也很宽,想要在里面盲目找个东西不容易。 沈水波也知道这个道理,即便着急,也不能强行搜寻,“那只能先回去,等谭局那边的消息。” 王裕西应了一声,一行人回到大山村。 谭振国已经让人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都放了进去,进行焚烧,烧过之后,集体掩埋,再竖一道石碑,上面刻上了整个村子里逝去人的名字,不管今后有没有人祭奠他们,这个东西,至少证明他们来世上走过一遭。 处理好尸体,谭振国又让人弄出隔离带,将小村庄也焚了。 大火足足烧了五个小时,众人确认没了火星,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谭振国看了大山子一眼,皱着眉问,“受伤了?” 大山子不在意的摆摆手,“被火撩了一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谭振国脸一沉,“瞧你这点出息,做这么点事都能受伤。回去后自己去医院上药,别不当回事。” 大山子嘿嘿笑道,“行,还是老大心疼我。” 谭振国白了他一眼,“上完药,就赶紧拿着画像去找人,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找不到仔细你的皮。” 大山子龇龇牙,不可置信的看着爱他的老大,三天? 这如同大海捞针的事,三天哪够啊,但是他不敢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的应下。 谭振国一点不可怜他,转头问王裕西,“那河就这么放着没问题吧?” “振国叔放心,我弄了阵法,以它释放的速度,阵法足够吸纳,短时间内不会外流的。” “那就好,可能还得麻烦你们在市里多待几天,我会尽快查明事情的。” “没事,正好市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振国叔有需要尽管开口。” “好。” 回到市里,谭振国就将大山子撵去了医院。 大山子苦哈哈的拿着画像瞅,因为是口述作画,画得像不像的,没人知道,大山子觉得凭借这个找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怜他只有三天。 越想越愁,唉声叹气的,使得上药的护士姐姐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钱同志遇见事了?” 大山子又长长的叹了声,“可不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纸,恨不得盯出个窟窿。 护士小姐忍不住也瞅了一眼,“咦?” 大山子一乐,“咋的,见过啊?” “真见过啊。” 护士小姐姐的语气很笃定,原本只是玩笑的大山子愣了,激动的看着护士小姐姐,“你真的见过?见过这俩人中的谁,再仔细看看,在哪见的。” 护士被大山子弄得紧张兮兮的,推开怼上脸的两张画像,“这个,见过这个,就在我们医院,你也见过啊。” 大山子简直高兴疯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世上最幸运的人,“真的见过啊,在医院哪,快带我去,我什么时候见过?” “这就是你们之前送到医院的妇人啊,已经醒了,身体还有些虚,正养着呢。” 大山子想了想,好似是送了个人来医院,不过他也没多在意这一茬,听了护士的话迫不及待要去见人,“走走走,安排在什么地方,赶紧带我去,这可是个重要线索,不能让她跑了。” 大山子是真的着急,护士也没耽搁,带着他去病房。 病房里康琼刚刚睡醒吃了东西,正在发呆。 见人进来也没料想是找自己的,结果就站在了自己病床前。 康琼疑惑的看着大山子,她不认识这人。 护士道,“你不是要感谢救你的人吗,这位公安同志就是其中之一。” 康琼忙扬起笑脸,比起当初在严大强家的阴沉,这些年生活好,性子也好了不少,“原来是恩人,多谢您救我,您的恩情,我将来一定会报的。” 大山子摆摆手,不在意这个,正拿着画像和康琼对比,确认有八分相似,心落下大半,“你就是康有福?” 康有福是康琼在大山村给自己新起的名字,她希望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人,那几年确实有福,可今年…… 只是这名字只有大山村的人知道,大山村的人都死了,他怎么会知道? 康琼的第一反应就是李大妞找上门来了,掀开被子就要跑。 大山子眼疾手快,反手将康琼制服,压着康琼手臂反锁在后背,冷声道,“跑什么跑,做贼心虚啊?” 康琼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摇头。 大山子不管,拿出手铐就将她铐了起来,堵了嘴,回头冲护士道谢,“你这回可立功了,等回头给你送张奖状。”说完,押着康琼离开。 护士和病房里的病人被突来的一幕震得半天没回过神,等两人走了,才嘀嘀咕咕议论开。 大山子这会心情美美哒,押着人迅速回局里。 忙得焦头烂额的谭振国一出门就看到笑得牙不见眼的大山子,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呵斥,熟知他脾性的大山子忙笑脸迎上去,不敢卖关子,直截了当道,“老大,喜事啊,我找到人了,” 谭振国有些质疑,“这么快?找到谁了?” “康来福,你肯定想不到我是怎么找到的。”大山子一来劲人就飘。 谭振国脸一沉,“少卖关子。” 大山子皮一紧,赶紧一五一十的交代。 第724章 724真相查错方向 谭振国听得也挺意外,让大山子将人带去审讯室。 康琼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来了公安局,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有案底,这些年日子太舒坦,竟然忘了自己是从严家逃跑出来的,要是自己被抓回去,还能有命在吗? 越想越害怕,整个人被汗水浸湿,脸色白得像鬼,旁边的人都能听到她咯噔咯噔牙颤的声音。 押着她的女警挑眉,怕成这样还敢做坏事?是太蠢不知道后果,还是太聪明,觉得自己不会别抓? 将人摁在审讯椅上,站旁边没说什么。 很快谭振国大山子带着资料进来,看了眼椅子上的康琼,谭振国微微拧眉,总觉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暗忖怕是画像的缘故。 “姓名?” 康琼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得,脑子没办法思考,只能凭本能回答,“康康……琼……” 谭振国大山子一愣,又问了一遍,“叫什么?” “康……琼……” 谭振国挑眉,好似被打开了记忆大门,终于想起熟悉感来自哪里了,微微眯眼,“严爱国是你什么人?” 康琼一听,真是因为严家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抖得越发厉害,“丈丈丈……夫……” 大山子听得一脸懵,老大在问什么?这人在回答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谭振国确认了,是同一个人,又问,“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山村?” 康琼觉得自己肯定已经被人查了个掉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她这会满脑子浆糊,也想不了糊弄的话,几乎是有问必答。 将大山村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大山子从疑惑到震惊,到凝重。 谭振国倒是始终如一的面容肃穆,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所以,这个李丽,就是李三妞?她亲自淹死了李棺材两口子?就在大山村外的河里?” 康琼连连点头。 谭振国又问,“当年他们到大山村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 “没了,就他们三人,我当时还意外,不过实在害怕暴露身份,没敢多打听。” 谭振国拧着眉,当时失踪的除了李家三人,还有李铁牛的尸体和那个假的特殊部门人员,一人一尸是被李三妞用了,还是逃了? “你知道李三妞去哪了吗?” 康琼连连摇头,“不知道,我逃命都来不及,哪还敢看她去了哪。” 谭振国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便没再多问,“大山子,带着她,再请上裕西和沈同志跑一趟大山村,找一找源头。” “好。” 康琼一听要回大山村,整个人都软了,“不,不能回,会死的,李三妞一定会杀了我的,求求您们,放我一条生路吧,真的不能回。” 谭振国哼了一声,“我们会护住你的,只要你听话,配合查案,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可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有案子,这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我们早一点抓到李三妞,你也能早一点放心,否则我们谁都没好日子过。再说,这是通知,不是和你商量。” 谭振国离开,大山子让女警带着康琼去大山村。 康琼反抗不了,只能战战兢兢的跟着。 王裕西听了前因后果,猜测李棺材两口子肯定就是源头,先去了之前埋葬李棺材两口子的地方,让人挖开坟墓,不出所料,里面是空的。 那么必定是在河里了。 确定源头是尸体,王裕西大概掐算了李棺材两口子的生辰八字,确认了一个大致方位,“大山子叔,让人在这一片,绑上红绳打捞。” “好。” 十多个人,花了三个多小时,才捞起李棺材两口子被绑得奇形怪状的尸体。 和李铁牛一样,身体只剩个皮囊,里面全是黑气。 消耗了一年多,已经瘪下去了不少,外皮泡得发白发泡,失了人形,看起来十分恐怖。 胆小的忍不住跑一边狂吐,胆大的也忍不住胃里翻滚。 康琼更甚至两眼一翻,晕了。 王裕西上前,往李棺材两口子身体里打进符咒,直至两具尸体彻底干瘪才停手,“焚烧掩埋。” “好。” 解决了河水的问题,这里便没了作用。 一行人离开,康琼要关一段时间,谭振国带着人大肆寻找李三妞的踪迹。 王裕西跟着沈水波回了一趟严家大队,进藏兽山看了看,师墨的阵法没有被破坏,不过里面确实多了些其他气息,这种气息,让人很不爽。 又找来狼人问了问,狼人说有陌生气息闯入,不过那东西速度太快,即便是它们都没办法在察觉到气息的瞬间,将那东西找出来,看样子是有意多着它们。 王裕西默了默,交代狼人一些注意事项,转身离开,在山脚和村子里悄悄放下回来时,师墨给他的东西,再和沈水波交代一番,回了帝都。 帝都,训练基地,田昭找到严谨,将资料递给他,“严兄弟,你看看,我发现,这些年我们的调查方向好像就错了。我们一直将重心都放在和孟家有来往的人家上,认为孟家是关键点,也多多少少得到了些线索和信息。” “但这些线索和信息都不痛不痒的,没有太大作用,还有特殊部门的两个人,一个自爆,一个被人杀死领了身份,下落不明。他们和孟家没有任何往来,但做的事,却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猜想,是不是我们不应该把重心放在孟家?” 严谨看过资料后,收了起来,无奈看向田昭,“不是不让田大哥查了吗?” 田昭瞪他一眼,“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发现这个问题之后,重新整理筛查和调查了一番,还真发现了新问题。看,这个骥家,他和名单上的人,都没有太多直接或是密切的来往,但是巧合的是,每次出事的时候,骥家这个老家主,总会有动作。” “这些动作单独看,不痛不痒的,就是个不安现状的老爷子,没本事还心大,没事找事。可实际上联系到一起后,能发现,他做的每件事,都恰到好处的在事情的关键时间点上。比如海上出现黑雾,特殊部门去救援的时候,老爷子想发财,背着家里人,偷偷往外卖东西,被抓了个正着,货物不见了。” “这些货物是什么,老爷子含糊其辞,耍赖耍横就是不说,大家也只当是些吃用,丢了就丢了,没得跟个老爷子计较。我猜,这些货物是不是就是那个队长偷偷弄上船,布设阵法的东西?我去查过,特殊部门也不知道那些货物是什么,怎么来的,只说是当时的队长自己找的,他们特殊部门,本就特殊,很多东西,都是通过特殊渠道得来,他们相互之间不会打听,这是行业规矩,不管是东西还是人脉,都各凭本事。” “还有,倡廉市的事,派去帮忙的特殊队员出门那天,好似遇到个不讲理的老爷子,两人闹了矛盾,撕扯了许久,随后队员失踪,没多久就被人发现死了。我多方打听,确认那老爷子就是骥家的老家主。你说说,一个两个的都是巧合,可能吗?所以,我觉得,这个骥家老爷子很可疑,我们可以深入调查一番。” “我知道弟妹好似和骥家新家主有合作,你和新家主也是朋友,这事要怎么办,还得你们自己拿主意,除了骥家,也要再查查其他人家,保不准骥家也是个障眼法。” 田昭说的这些消息,严谨之前确实不知道,也没对骥家老爷子产生过怀疑。经田昭这么一分析,严谨觉得骥家老爷子的嫌疑不是一般的大,几次三番查骥家,都没发现异常,不是没问题就是藏得太好。 从重重情况分析,怕是后者无疑了。 “辛苦田大哥了,这事我会去办,您还是别再插手。我们查了这么多次骥家,都没有任何发现,可见能力不弱,你再查下去很危险。而且骥家能藏得这般深,肯定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你肉体凡胎,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请了特殊人员帮忙,这事我们普通人不适合再插手。” 田昭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凶险,这次倒是没再反对,“好,我不插手了,不过你有需要尽管说,别和我客气,虽然我本事不大,但也还是有些作用的。” 严谨笑,“自然,田大哥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有事我不会和您客气的。” “那行,我先回去了,不能出来太久。” 送走田昭,严谨去找了一趟麻捷龙卒。 麻捷龙卒看到严谨,很是激动,“快快快,刚好要去找你,你就来了,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严谨挑了挑眉,看着麻捷龙卒递过来的东西,上面是骥家老爷子这些年偷偷置办的私产。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麻捷龙卒指着其中一处道,“说来也是巧,那天我受邀去给特殊部门帮忙,正好路过这里。本来没发现问题,但一只黑猫从这经过时,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莫名又渗人。我们同行的人都查看了一遍四周,但什么都没发现,商量着应该是黑猫伤着哪了,没放在心上,直接离开。” “可我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当时的猫叫声过于凄厉,像是被什么东西欺压摧残了一般。所以当晚,我又跑了回去。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了点东西,我发现那栋房子有异术的气息,奈何我修为尽失,不敢贸然进去打探。” 第725章 725麻捷龙卒的发现出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常偷偷去那栋屋子,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骥家老爷子隔一段时间会去一趟,每次都带了不少东西。如此我一直观察了近三个月,发现基本上是隔十天,骥家老爷子去一趟,带些吃用。” “最后一次在那栋宅子看到的是骥家老爷子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出来,去了另一栋宅子。随后是和之前差不多相同的规律,每个十天左右给少年送吃用,差不多三个月,又换地方。随后我偷偷查了骥家老爷子所有的行动轨迹,找到了这份私产名单。” “并且我每处都去看过,每一处都有异术残留的气息,我没有修为,只能凭着血脉感应,具体的,需要你自己去看看。而且,那个少年我看着很奇怪,具体什么地方奇怪我看不出,不过知道他很危险,你要当心。骥家老爷子对少年的态度很恭敬,他应该就是骥家老爷子背后的人。” 严谨蹙眉,骥家藏得比他以为的要深啊,“辛苦麻捷族长了,接下去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休息,用空就到谨墨庄住几天,那边灵气浓郁,对您身体好。” “好,我知道,你自己要当心,这些人藏得太深了,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人,你身边的人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眼线,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好。” 另一处小院,严爱党一把砸出手里的粗碗,瓷碗落在青石板地面,发出粗劣的声响。 严爱党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不满和责备质问严大强,“你不是说他们会上门来吗?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来?”严爱党的天之骄子梦在快要实现时,突然叫停,这谁受得了。 在外疯玩了三天后,一天比一天暴戾,今天终是没忍住,爆发了。 本来就扭曲的心态,脾气一旦不受控制,整个人就十分暴躁和狠辣,看人的眼神,似狼光渗人。 朱桂花吓得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喘,此刻她觉得偏爱了三十年的儿子不是儿子,是魔鬼。 严大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这些年,不管奴仆成群,还是拥有金山银山,都没改掉这个习惯。 混浊的老眼,淡淡瞥向严爱党,没有丝毫害怕,也没受任何影响,“我说过,做大事,要沉得住气,你这么易怒,还怎么干大事?” 严爱党眸子一眯,凑近严大强,“你在教训我?” 严大强毫不示弱,淡漠的回视,“我在警告你,我能让你拥有今天,也能让你失去今天。我只需要听话的人,不听话的,我不介意清理掉,哪怕那个人是我儿子。”严大强的狠,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严爱国,严爱桃,只要对他无用,那么他会毫不手软的看着他们去死,甚至亲自送他们去死。 严爱党眸子里席卷了巨大的狂风巨浪,心口的怒火,几乎要随着起伏的胸口喷涌而出。 朱桂花都做好了舍生取义,用自己的命,阻止他们父子俩打架的准备。 可没想到,盛怒的严爱党,毫无预兆的就冷静了下来,笑着在严大强身边坐下,笑得温和无害,懂事听话,“抱歉严叔,我又失控了,可能是手术的后遗症,放心吧,我会努力克制,不再复发的。” 严大强好似接受了这样的解释,又垂下眼眸,继续抽旱烟,“在家倒是无所谓,我们一家人什么都好说,去了外面可不行。” 严爱党连忙应是,“我明白,严叔放心,保证不会影响正事。” 严大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些天你好好呆在家里,别再到外面乱来,他们没有明来,暗地里肯定派了人的,再等三天,要是还没来人,我们再执行另一个计划。” “好。” 父子俩重归于好,朱桂花狠狠松口气,决定去买些好吃的,庆祝庆祝。 另一边,已经到了帝都的王裕西在跟师墨汇报倡廉市和藏兽山的事,师墨听后,第一时间放出精神力寻找李三妞的行踪。 意料之中的,没有找到。 但她很确信,李三妞一定来了帝都。 “裕西,这几天我炼制一个护城大阵出来,炼成之后,你按照我标注的位置打入阵旗,一旦不对,就开启护城大阵。” “好。” 别墅,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家。 “查得怎么样了?” 禀音.格拉玛问跟着他们来华国的另一位仆从,也是巫孑毅的助理,叫费曼。 他和扬娜一人管外,一人管内,都是神族曾经的奴仆家族后人。 费曼没有时刻跟在主人身边,而是隐藏在暗处,随时听命行动。 严爱党的事,就是他去查的。 “回夫人,这段日子,那位迪克少爷只有前三天外出过,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家。严家夫妻,除了买菜也很少出门,一家人过得十分低调。迪克少爷出门的这三天,我们一直跟随监视,他都去了同一家收容所,每次待上五六个小时,没有异常。”在没有确认严爱党身份钱,费曼不敢大意,身为奴仆后人,他的血液里,就有尊卑意识。 哪怕严爱党不得两位主任喜欢,他也不敢放肆,随意称呼。 禀音.格拉玛没有纠正费曼的称呼,懒得费这个精力,挑眉看向巫孑毅,“你们华国应该和其他国家一样,要生活就得做工吧?调查中得知严家是普通家庭,家里并没有囤积大量财富,他们一家子都没有工作,是靠什么过活的?即便有大量财富,应该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花用吧?还有,费曼……” 禀音.格拉玛又看向男仆,“迪克进收容所的时候,你们可跟进去了,或者派人进去查看过?” “回夫人,收容所里看守很严,我们怕暴露,没有跟太紧,不过有偷偷潜进去看过,是正规收容所,也看到过迪克在里面帮忙照顾哪些没有自理能力的人。” 禀音.格拉玛哼了声,一个从骨子里让她讨厌的人,她确信不会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一个让自己从骨子里讨厌冒充自己孩子的人,肯定不会做好事,到收容所里帮忙,指不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龌蹉。 如果不是想查清楚他身上血脉的来历,她一秒钟都不想听这人的消息。 巫孑毅拍拍禀音.格拉玛的手,“亲爱的,别着急,很快就能出结果,晾了这么些天,他们也该着急了,明天我们就出门。” 禀音.格拉玛吸口气,压下心口的烦躁点点头,“快一点,我实在受不了,我实在担心,如果他身上的血脉是从我们孩子身上剥离下来的,那我们孩子……”越想,禀音.格拉玛越好怕,忍不住红了眼眶。 巫孑毅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如果那些人真敢剥离了他孩子的血脉,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放心,很快的。” “夫人,康康小姐来了。”扬娜进门禀告。 禀音.格拉玛心情瞬间好了大半,擦了擦眼睛,“快,快请进来,你们到书房聊吧,别吓着小可爱。” 巫孑毅无奈一笑,他也很喜欢小姑娘,想留下说说话,又不敢反驳妻子的话,只好带着费曼去书房。 康康拿着衣服欢快的跑进客厅,禀音.格拉玛张开手臂接住软乎乎的小丫头,“慢点跑,别摔了,过来可热?我让厨师做了奶昔,十分香滑,要不要尝尝?” “我不热,谢谢漂亮姨姨。” 禀音.格拉玛被软乎乎的嗓音喊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康康肉乎乎的脸蛋上亲一口,“小宝贝太可爱了,不用谢,快走,我们封存带过来的水果到了,味道也很好,宝贝喜欢就多吃点,再带些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好啊。” 两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进屋,扬娜看得满脸欣慰,转身去厨房端奶昔。 康康给禀音.格拉玛试衣服的时候,顺便替她简单的治疗一番,一点点的,不会让人发现异常。 禀音.格拉玛最近身体上的变化,她是有感觉的,也知道一定是小丫头每天给她按摩的缘故,具体怎么做的,她不知道,但确认是康康无疑。 小姑娘好似不太想让人知道这个,禀音.格拉玛便装聋作哑,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漂亮姨姨,明天天气很好的,我带你和叔叔逛帝都吧。” 禀音.格拉玛想到明天要做的事,本想拒绝,可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又舍不得她失望,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了下来,“好啊,来帝都这么长时间,才出去过一次,去看看也好,听说帝都是文化底蕴浓厚,历史悠久的故都,我一定要好好感受一番。” “太好了,那我明天来接姨姨。” “好。” 康康在小别墅里,吃饱喝足玩好,又拎上一大包,才欢欢喜喜的离开。 翌日出行,也叫上了严香严苗姐妹俩,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加上一个扬娜,一行六人,低调出行。 守在广场的人见了,赶紧回去报信。 巫孑毅微微眯了眯眼,嘴角闪过嘲讽的笑。 真当他们蠢吗,这么多小动作,打量他真的看不出来?这是看不起谁? 本来还因为血脉牵引,而信了大半,结果一个接一个的小动作,为数不多的相信,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该说那些人蠢,还是那些人把他们想得太蠢。 来吧,他也很好奇,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第726章 726背后老板又偶遇 训练基地,属下在跟严谨汇报消息。 “严家大队的兄弟传回来消息,那几人开始动作了,藏兽山里的异动疑似跟他们有关系。最近他们在村子里走动得很频繁,他们走过的地方,我们检查过,没有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查看地形。” 当初,牛棚里,住在沈雨婷家隔壁第三个棚子里的几人,师墨觉得有异,请谭振国查过,自己也留了精神力在他们身上,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任何动作,好似之前的种种表现,只是个玩笑。 来帝都后,师墨就收回了精神力观察。 但严谨知道媳妇对这几人心有质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和监视,他们离开严家大队之后,特地留了人监视几人的一举一动。 就在沈水波打电话跟师墨说了藏兽山有异动的时候,严谨也收到了监视那几人的消息,说他们有动作,行为有些异常。 这段时间,严谨的监控越发严密,手底下的人,刚得了消息,就传了过来。 严谨微微眯着眼,严家大队那里,师墨留了后手,他不担心严家大队众人的安危,但也不得不防。 “看紧他们,现在只是开始,肯定还有后手,暂时别打草惊蛇,一定要抓住他们背后的黑手。” “是,”属下应了一声,又道,“监视严大强的人发现,严大强和朱桂花这段时间很少出门,也没什么动作,不过严爱党的动作就多了,他特地派了人去守着投资团的人,还在制造机会偶遇,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前段时间,他天天去一家收容所,这家收容所不管是老弱病残,还是无家可归,只要是需要帮助的人都会收留,在业界口碑很好。” “严爱国去收容所,每次都是帮忙,替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清洁身体。我们觉得奇怪,毕竟这和严爱党的脾性完全不符合,为此对收容所进行了深层次的调查。这一调查,还真发现了问题。” “这家收容所兜兜转转好几个幕后老板,我们查了许久,才最终查到它的真正老板是骥老爷子,可见,藏这么深,定然有着很严重的不为人知的事。”属下顿了顿,去看严谨的神色。 严谨抿着唇,脸上表情不明显。 他会让人去监视严大强,是因为当初从易老头那里得到了严大强的踪迹,知道他在港都。 只是他身份不便,也没人脉到那边抓人,便偷偷让人去那边查严大强一家的踪迹。 严大强一家的踪迹倒是不难查,好似笃定他们在那边可以无所顾忌,所以并没有做什么隐藏。 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一家子过去没多久,就到医院里对脸和身体动刀。 开始不明白动刀的缘由,等看到三张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脸时,才想清楚其中关键。 只是人虽找到了,严谨还是没办法抓人,毕竟严大强在那边确实有些能耐势力,贸然动手,不是明智的选择。 暂时抓不到人也没关系,既然这边能给严大强传消息,必定是有来往的,迟早能抓到人。 让严谨估算错误的是,他等了几年,也不知道严大强是得到了自己暴露的消息了还是怎么的,一次来往也没有,以至于他迟迟没有机会出手。 严谨倒也没放弃,仍旧一直让人守着各个入口。 也算是苦尽甘来,前段时间严大强一家人偷渡上岸,真让他守到了。 他想通过严大强弄清身世问题,也想弄清严大强背后的人,以及这次来帝都的目的,一直没动他,只让人监视。 得到不少消息,不过大多数都是他们故意接近那个投资团的事,看不出什么特别用意。 严谨记得自家闺女正和这个投资团的夫人走得近,两个侄女也在投资团里做导游翻译。 看来,他得亲自去见一见这个投资团的领头人才行。 “除了收容所背后之人外,还有什么发现?” 属下脸色有些难看,倒是没有隐瞒继续说。 “有,我们开始都以为严爱党是去做善事的,看他帮忙也没多观察,可后来得知收容所老板是骥家老爷子之后,特地关注了一番。发现严爱党简直畜生不如。借着行善的名义,替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收拾。而他帮的那些都是因为意外失去行动能力或者自理能力的年轻女子和妇人。” “帮忙也不是帮,而是行畜生之事,不但如此,他还活生生将人折磨至死,三天时间,折磨死了七个女子,那些尸体,都是收容所帮忙处理的,我们偷偷去看过尸体,个个凄惨无比,到死眼睛都没闭上,眼里还有恐惧,脸上还有痛苦。” 严谨脸色骤然阴沉,“畜生,”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玩意,以前就该找机会弄死他。“这么说骥老爷子和严爱党或者说严大强有来人,更甚至是狼狈为奸,早有合作?” 严谨刚得了骥老爷子的消息,又送来一个,还真是扯出萝卜带出泥。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没将骥老爷子看明白,他也是真能耐。 属下道,“这些还在查,因为消息过于愤怒和残忍,所以提前来给头汇报。” 严谨眼底幽蓝的光一闪而逝,可见愤怒到了极致,“查,用最短的时间查出来,定要让那畜生血债血偿。严密监视骥业成,还有那个少年,重新筛查一遍骥业成这些年的信息资料,必要的时候可追查到骥业成祖父。” “是。” 另一边,康康三姐妹,带着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几人到皇城脚下看古建筑,跟他们说这些古建筑的历史和关于它们的故事。 这些巫孑毅比三个小姑娘知道得更多更详尽,有些甚至还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皇城上模糊的痕迹,还有些是他留下的。 不过听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嗓音,仍旧觉得有意思,仿佛又感受到了另外的故事。 禀音.格拉玛也听得很认真,很有兴致,时不时问上一问,使得康康小丫头越发有了解说的兴趣。 逛完皇城根,又打算去其他地方,却被出现的严爱党打乱了计划。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同时沉了眸子,因为心里有打算,倒是没有直接撕破脸。 “先生,夫人,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严爱党得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严大强让他等三天,可他一秒钟都不想等,他是背着严大强派人守着巫孑毅他们,也是瞒着严大强跑来的。 禀音.格拉玛面对严爱党实在给不了好脸色,干脆直接装高冷,反正上次见面,她也差不多这神情,不会让他看出心思。 巫孑毅倒是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笑着点点头,“是啊,挺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迪克小哥,你也是来这游玩?” 严爱党笑着摆摆手,“我是过来看一个朋友,刚刚见完,准备回家。”视线落在严香严苗姐妹俩脸上,眼神闪动,突然又看到了禀音.格拉玛身边的康康,这种娇弱软绵的长相几乎站在了严爱党变态嗜好的点上,那些字龌蹉心思差点没隐藏住,直接冒了出来。 即便被他迅速隐藏,也露了不少出来,使得禀音.格拉玛巫孑毅都沉了脸。 严爱党没有看到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变脸,一直沉侵在康康的长相上,他不记得康康是谁,当初离开的时候,康康还是个两岁多脏兮兮的小丫头,如今女大十八变,早就不记得了。 “这位小姑娘眼生啊,是先生夫人家的小姐?” 禀音.格拉玛一点不给面子,冷哼一声,拉着康康藏在自己身后,没有搭理严爱党。 严爱党刚想说什么,就被巫孑毅截断了话,“小哥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请自便。” 严爱党微不可见的拧了眉,心下有些恼,这些人还真是不识好歹,他如此低声下气,讨好附和,还拿乔,真是不知所谓。 心里有了怒气,也不想再往上凑,更何况,他这会满脑子都是怎么将人弄到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告辞离开。 禀音.格拉玛气得胸口直颤,“愚蠢的败类,不知死活,真当我禀音.格拉玛是任人欺凌的废物了?” 巫孑毅拍拍禀音.格拉玛的手,“亲爱的,别生气,吓着孩子了。” 禀音.格拉玛回神,忙将康康拉到跟前安抚,“小宝贝,别怕,有姨姨在,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康康歪着脑袋,倒没有害怕,她虽然没看懂严爱党的眼神,不过本能的不喜,也没将他放在眼里,渣渣而已,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我不怕,就是觉得这人……熟。” “熟?”不仅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就连严香严苗都意外了,纷纷看着康康问,“怎么熟了,康康什么时候见过这人?” 康康摇了摇头,“不确定,我得再想想,肯定是见过的。” 巫孑毅蹙眉,这人第一次见严香严苗表现出的样子就是认识的,可严香严苗却不认识他。 而康康第一次见这人说熟悉,可这人好似一点不认识康康。 这就奇怪了。 “乖,别想了,太阳有些大,我们上凉爽点的地方逛逛就去吃饭,康康给我说说哪的东西好吃。” 小姑娘一听,就收回了心思,“好啊,我知道一家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饭菜很好吃,你们肯定喜欢的。” 一行人将严爱党带来的小插曲忘掉,欢欢喜喜的继续闲逛。 第727章 727绑走 吃过午饭,康康本想和巫孑毅他们一起回去,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一个同学。 同学是帝都本地人,家境不错,平时和康康也算走得近,知道康康和闵巧开了一个制衣店,她正好要给妈妈做衣服,遇上了就想让康康帮忙,只是她妈伤了脚在家,不方便出门,希望康康可以上门量尺寸。 平时倒是没事,只是刚刚遇见过严爱党,巫孑毅和禀音.格拉都不放心,严爱党看康康的眼神,他们现在回想起来都厌恶愤怒,“小宝贝,我们一起送你去吧。” “不用的姨姨,我很厉害的,坏人伤不到我,太阳大,您身体不好,先回去吧,我量完尺寸就回家,很快。”康康觉得,自己算不得打遍天下无敌手,也算是少有对手,那个渣渣,不够她一拳头的。 禀音.格拉玛还是不放心,严香严苗道,“夫人,我们陪着康康去就行,您和先生先回去吧,我们在,不会让康康有事的。” 两姐妹性子虽然腼腆,但该学的本事一点没落下,自认保护康康还是没问题的。虽说康康比她们厉害,但康康是妹妹,姐妹俩看来,保护妹妹和能力无关,是她们本就该做的。 只不过这些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都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三个小姑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姑娘。 只是巫孑毅虽然不放心,但同样也心疼妻子,这么热的天,不想她继续在外面受热,思索了一瞬,拧眉道,“你们都是小姑娘,多了两人也保证不了安全,我让人送你们去。” 行吧,各退一步,康康答应了。 同学家在老城区,一路过去还有段距离,本想叫辆车,可大热的天,拉车的少,坐车的人多,拦了半天都没拦到,只好走路。 “康康,那是你家亲戚,瞧着不像帝都人,长得也跟我们不太一样。”同学姓汪,长得小家碧玉,脾气也还算温和。在瞧见禀音.格拉玛第一眼的时候,就充满了好奇。 平时和康康关系确实比较近,但也只是和班上那些关系一般的同学比要近一些而已,真要算,也只能是普通同学,谈不上交情。 康康不喜欢把家里的事分享给不熟悉的人,只是笑笑,一句“邻居亲戚。”就不再多说。 汪同学还是有眼色的,看出了康康不想说,就换了话题,说起她妈妈喜欢什么款式颜色,有什么爱好等等。 康康听得认真,对待客户,她还是很严谨仔细的。 古城区这边房子密,巷子多,刚进一条巷子,康康就停了下来,和严香严苗对视了一眼。 姐妹三人偷偷打了手势,旁边的汪同学浑然不觉,看她们停下来问,“怎么了?” 康康道,“我想起了我什么都没带,没办法设计衣服,这样吧,我知道你家住这边,改天我再过来。” 汪同学单纯的觉得不是个事,“你需要什么,我都有啊,这边很复杂,没人带,找不到地方的。” 康康面露难色,讪笑道,“可是,我刚刚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今天可能没办法做衣服。” 汪同学第一时间就想到小姑娘的那个事情上面去了,也觉得有些尴尬,这年代的小姑娘思想还是很保守的,从来不会把姑娘家的那点事拿到明面上来说,红着脸问,“要不去我家,我家有……” 康康也没纠正,顺势摆手,“不不不,不用,我习惯用自己的,抱歉汪同学,我改天,改天一定来,找不到地,我问过去就行,左右就这一片,那个我得回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不等汪同学回应,姐妹三人快步离开。 汪同学叹了叹,转身回家了。 康康三人走出汪同学视线后,脸色就沉了下来,还带着嘲讽的鄙夷,果真有人不怕死。 康康带路,挑着人烟稀少的小巷道走,隐隐能听到打斗声,应该是来人和巫孑毅留下保护他们的人在打。 姐妹三人都没动作,等暗处的声响小了,就见周边围拢六七个人,拿着绳子布条,将她们绑了。 康康微微眯了眯眼,不慌,绑她的仇,一会一起报。 绑人的过程十分顺利,绑人的人也没多想,这事他们干过无数次,遇到几个傻的,不知道反抗叫嚷的也正常。 拎着人在僻静的巷道里穿梭,迅速离开这一片。 等巫孑毅的人突破重围,早没了三姐妹的踪迹,几人又气又怕,忙跑回去禀报。 被掳走的康康三人,到了一处僻静有些破旧的宅院里。 三人被关进了同一间屋子。 屋子被临时打扫过,还算干净。 几人将三姐妹放下,就关门离开,守在院子四周。 三人轻轻一挣,绳索就断了。 “康康,你有什么打算?这么跟着来,要是遇到危险,堂叔堂婶会担心的。”严香面露担忧,康康给她们打手势,她们宠着妹妹,不好反驳,担忧也是真的。只有她们姐妹俩还好,要是万一越到搞不定的情况,他们怎么护得住妹妹。 康康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那人一看就是废物,成不了气候,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你们也见了,没什么能耐。我就是觉得那人眼熟,不弄清楚是谁,睡不着觉。” 小丫头一直顺遂,没受过什么挫折,胆子很大,哪里都敢闯,也亏得师墨严谨不知道,自谦和安安也没在身边,没人管得聊天,要不然她哪敢这么肆无忌惮。 严香严苗劝不听,只能仔细小心的护在她身边。 很快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一听就是严爱党的。 严香严苗绷紧了身体,康康带上了兴奋。 房门打开,严爱党看姐妹三人没被绑住,脸上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换上森冷的笑。 “胆子挺大啊。” 严香严苗沉着脸,警惕严爱党,康康歪着头打量,“你有点眼熟,你叫什么名?” “嗤……”严爱党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双手环胸,打量康康,眼里全是淫。 邪的光,“小丫头果真有意思,我没看错人,你知道,你是到我手里这么多人中,唯一一个敢问我叫什么的吗?” “不知道。”康康如实回答。 严爱党心情很好,找到一个有趣的猎物,可比那些就知道瞎叫唤的有意思多了,“我喜欢,小丫头,你听话,我会让你多活一会的。” 康康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你听话,我会让你多活一会的。” “哈哈哈……”严爱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以为康康在学他说话,真是太有趣了,这猎物他喜欢。 康康三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狂笑的严爱党,恶心得想吐,这人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能让看到他的所有人都恶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叫什么?”康康拧着眉,有些不耐烦。 严爱党止住了笑,凑近康康,跟诱拐小白兔的狼外婆似得,阴森鬼气,“我叫迪克啊,你的姐妹没跟你说吗?” 康康没了耐心,猝不及防踹出去一脚,“我问你叫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严爱党没预料康康会出手,也没预料到软软弱弱的小姑娘会点拳脚工夫,肚子被踹了个正着,疼得脸都变形了。 捂住肚子,抬头,赤红着眼睛看康康,“小贱人,我会让你求着我认错的。” 话落凶狠的扑上去。 康康冷笑,软绵绵的肉手一拍,严爱党伸过来的手就跟朽木似得,骨头碎成了渣。 “啊……” 一声惨叫,守在四周的人迅速围拢过来,“主子?” 严爱党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又痛又怒,“给我上,抓住她们,绑起来,我要让这三个贱人生不如死。” “是。” 几人攻击而上,严香严苗迅速出手,将康康护在身后。 康康也没出手,这几个小喽啰,不是两个姐姐的对手,她就直勾勾的看着严爱党。 严爱党没想到严大智的孙女还有这样的身手,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愤恨,脸色愈发难看。 几人一路打到了院子里,严爱党也跟着退了出去,他也是怕死的,在没确定这三个小贱人有什么本事前,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里。 外边光线好,康康的视线一直落在严爱党脸上。 看着他五官僵硬,眼神阴暗,突然一激灵,想起了,“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坏耗子。” 严爱党长得獐头鼠目的,以前他欺负康康兄妹的时候,小丫头就会在心里骂他是坏耗子。 严爱党脸色一沉,看向康康,康康更肯定了,就是这样的眼神,当初严爱党看他们兄妹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那时候他们还小,十分害怕这样的眼神,如今,只有鄙夷,“你是我爸爸的那个坏弟弟,你是大坏蛋,逃跑的大坏蛋,没想到啊,你竟然换了一张皮,难怪能逃过追捕。” “严爱党?”打架的严香严苗分出了些注意力在康康身上,听了康康的话,不可置信的看向严爱党,严谨的在逃弟弟,除了严爱党没有其他人。 “他真是严爱党?长得不像啊。”姐妹俩以前虽然性子软,腼腆不爱说话出门,但对于严大强一家,记忆还算清晰,记得公安找了许久逃跑的严大强三人。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严爱党。 康康哼了哼,“看人不看皮,他就算再换几次皮,也换不了他长得跟老鼠一样的骨,丑死了。” 第728章 728认出开始 严香严苗不知道什么皮骨,但听懂了这人确实是严爱党,这也太玄幻了。 严爱党同样因为康康的话处在震惊里,眼神里带着愤怒和杀意,“你是严谨和师墨那个贱人的孩子?你是当年那个小野种?” 当年,他嫉妒严谨,厌恶所有跟严谨有关的人和物。 当初他还差点死在师墨手里,被迫在外逃亡。 当初逃离严家大队那段时间的狼狈和痛苦,他到现在都记得,他要一辈子都记住,从严谨和师墨身上讨回来。 脸上挨刀的痛苦,也算在了严谨师墨身上。 他发誓,要把自己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回报到和严谨师墨有关的所有人身上。 康康怒,“你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你是野耗子的种,丑八怪。” 严爱党脖颈上的青筋瞬间暴起,“该死,你们都该死,本想留你个全尸,可谁让你是那两个贱人的种,你该死。”严爱党一脸扭曲狰狞,看着像个恶魔,可憎又可怖,“来人,给我上,杀了她们,全给我杀了,我要拿她们的脑袋,给严谨那个畜生和师墨那个贱人送礼。” 霎时,周围又跑出十数个黑衣黑裤的人,他们身上的气息,明显和之前的几人不同,这几人身上有煞气和邪气。 严香严苗不敢再分神,叮嘱一句,“康康,小心点,”便专注御敌。 康康也怒了,骂她不算,还敢骂她爸妈,不能原谅,“该小心的是他们。” 幽蓝的光在小丫头眼底若隐若现,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因为愤怒,出现一层粉红,软绵绵的小身子,带上了凌俐,如利剑,破土而出。 康康血脉力量一出,严谨安安,和三小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该死,”严谨一怒,扔下正在训练的队员,闪身消失在原地。 别墅,禀音.格拉玛蹭的起身,怒问,“你说什么?” 属下白着脸,硬着头皮道,“人被带走了,我留了人沿途追踪,在跑回来跟夫人先生回禀。” 禀音.格拉玛大怒,“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这么多人看不住三个小丫头,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回禀什么回禀,赶紧去给我找啊,她们要是伤了一根毫毛,我让你偿命。” 巫孑毅脸色也不好,安抚禀音.格拉玛,“别动气,你身子不好,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她们有事的。” 禀音.格拉玛喘得有些厉害,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摆了摆手,“别管我,快去找孩子,她们不能有事。” “好好好,”安抚住禀音.格拉玛,巫孑毅看向跪在地上的属下,“召集人手,带我去她们失踪的地方。” “是。” 巫孑毅带着人离开,扬娜也是满心担忧,替禀音.格拉玛顺气,“夫人,您说这事要不要跟谨墨庄园里的夫人说一声,不管如何,都该让他们知道的。” 禀音.格拉玛愣了愣,扬娜提醒,才想起这一茬,这事于情于理都该说的,“扬娜,扶我去谨墨庄园。” 扬娜本想说自己去就行,可见禀音.格拉玛坚持,也不好反对,便扶着人去谨墨庄园。 有陌生人靠近,师墨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得知是别墅的夫人,叫来帽叔,“有客人来了,帽叔去迎接。” “是夫人。” 禀音.格拉玛两人还没出声,庄园大门就开了,两人挑了挑眉,这家人比她们以为的还要深藏不露。 “两位贵客里面请,我家夫人在里面恭候。”帽叔恭敬的弯腰恭请。 禀音.格拉玛瞳孔却骤缩,惊呼,“狼人?”狼人是神族世代的守卫,狼人气息,禀音.格拉玛十分熟悉,仅一个照面,就能确定。 帽叔气势瞬间凌厉,看向禀音.格拉玛带着警惕,“客人是谁?” 禀音.格拉玛抖得厉害,捂紧胸口,缓不过劲。 扬娜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仆人一族,只有服务能力,没有治疗或是战斗力,“夫人,夫人您别吓扬娜啊,这可怎么办?” 师墨瞬间出现在门口,握上禀音.格拉玛手,微微拧眉,“你的魂魄这会有崩碎的危险,最好冷静下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闻言禀音.格拉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师墨灵气的安抚下,很快恢复过来,虽然脸还是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多谢,”禀音.格拉玛第一次见师墨,眼底有许多好奇,“您是康康小宝贝的妈妈?”很年轻,和她想象中的女强人一点不一样,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康康长得很像她。 身上的气息和普通人不同,与谨墨庄的气息很相似,谨墨庄里微薄的灵气应该就是出自她的手。 师墨笑笑,收回手,“对,很感谢夫人这段时间对康康的照顾,屋里请吧。” 禀音.格拉玛醒神,“不不,不进去了,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师墨微微拧眉,“夫人何歉之有?” 禀音.格拉玛万分歉疚,说了之前的事。 师墨脸色骤冷,放出精神力,很快找到了康康的位置。 小丫头这会正打得欢快,三个小姑娘都没有受伤,暂时也没危险。 孩子爸正在赶过去,倒是没大问题,唯一让她皱眉的是,家里四个小男子汉也在吭哧吭哧跑去救援,一路上吆喝上了其他崽崽,这阵势,不可谓不浩大。 关键是,这些小东西,没有一个人给她来个信。 深吸了口气,不气不气,自己养出来的,不能气。 收回精神力,“夫人放心,孩子没事,您身体不好,先回去吧,等孩子回来,我让她去看您。” 禀音.格拉玛看出了师墨的不凡,既然她说没事,便安心了许多。摆摆手,说不想回去,直直的看向师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很重要,我必须知道,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师墨没拒绝,笑着点头,“夫人请说。” 禀音.格拉玛稳了稳心神,发现手心全是汗,还微不可见的颤抖着,视线落在帽叔身上,“他是狼人吧,我很肯定,他就是狼人。狼人一生侍奉神族后裔,绝对不会认他人为主,所以,康康的爸爸,是不是……”禀音.格拉玛突然伸手,紧紧的握住师墨的手,眼底有期盼和忐忑,“是不是神族后裔?” 师墨眼露惊讶,看着禀音.格拉玛,猜测浮于脑中,是她想的那样吗? 禀音.格拉玛的手越来越紧,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扬娜也忐忑的看向师墨,如果是,那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 师墨看他们主仆的神情,探了探禀音.格拉玛的骨龄,啧……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刚要开口,脸色骤变,“帽叔,带客人到庄园休息。”话落闪身消失。 禀音.格拉玛和扬娜都惊了惊,这能力,比他们神族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帽叔从刚刚的对话里,大概也明白了这位的身份,不由得从内而外的恭敬,“老夫人,您里面请。” 一句称呼,说明了一切,禀音.格拉玛喜极而泣,被扬娜扶住的手,忍不住颤抖。 扬娜也红了眼眶,“夫人,这是大喜事,我们先进去吧,您得好好养着身体,要不然小小姐该心疼了。” “对对对,不能让我的小宝贝心疼。” 废旧宅院,严爱党眼见不敌,他又不甘心放走康康三人,竟是不管不顾的启动了终极阵法,这是他们行动最终要用到的东西,以他血脉为引,能让阵法里的人,全都化成血水。 严爱党疯了,完全不分敌我攻击,他的那些没有修为和特殊本事的手下,在凄厉的嚎叫中消失。 还活着的也没心思和康康三人打斗,全都在抵挡阵法侵袭,心中对严爱党的恨意到达了顶端。 康康三人也用体内灵力抵挡,但阵法实在过于强大,她们修为不够,即便使尽全力,也免不了被侵袭,一时间又急又怒。 严爱党放肆大笑,“都去死吧,你们都该死,全都该死,我严爱党才是天之骄子,才是万人之上,你们这些蝼蚁,只有臣服的份,谁敢跟我作对,全都得死,哈哈哈……” 感受到阵法波动的严大强脸色阴沉,“这个该死的蠢货。”一把扔开从不离手的烟袋,朝着门外跑去。 朱桂花拿着菜,一脸疑惑。 阴暗角落的李三妞抬头看了看天,露出阴森冷笑。 谨墨庄里,骥家别墅,少年在阴暗的屋子里睁眼,赤红的眸子,带着嗜血的冷意,舔了舔殷红的唇,惨白的脸露出森森笑意,“开始了。” 破旧小院,严谨挥出一团无形的力量,直击严爱党,“畜生,受死。” 严爱党回头,看到严谨,疯狂的眸子里,溢出更浓烈的恨意,“野种,哈,我等你很久了,你们这一家子贱种,一起去死吧,不用太感谢我。” 严爱党划破掌心,扔出一把血,和严谨的力量对撞,惊讶中,力量和血同时消散,什么都没留下。 严爱党好似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对着严谨的震惊,发出桀桀桀的怪笑。 严谨微微拧眉,收了能量,一步跃起,近身攻击严爱党。 严爱党还想故技重施,奈何他的血好似对严谨无用,铁一样的拳头落在身上,痛得他额角青筋暴起。“该死的野种,去死。” 第729章 729严爱党动手 严爱党翻手拿出一把枪,对着严谨砰砰砰连开,狰狞凶狠的面容,是将严谨视为夙世仇敌,恨不得抽筋剥皮那种,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深沉的恨。 严谨沉着脸闪避,普通的枪对他无用,就是厌烦。 看准时机躲过一枪,闪身近到严爱党身前,一把掐住他脖子。 严谨丝毫不惜力,有着一击毙命的打算。 却在他刚掐上严爱党脖子的瞬间,一股阴邪的力量从后背袭来。 严谨蹙眉,反手将严爱党扔出去做挡箭牌。 阴邪力量却在碰到严爱党的瞬间,被收了回去,攻击变成抢夺,拽过严爱党就跑。 严谨皱着眉追了两步,康康三姐妹还没脱困,不敢离开,只得先回身将三人救出来。 没了严爱党血液支撑,阵法一碰就碎。 严谨心疼的搂着闺女检查,“康康,有没有受伤?” 小丫头满脸羞愤和气恼,信誓旦旦的要抓坏人,结果差点被坏人杀了,这让她颜面何在。 小丫头从小就爱面子,爱逞能,难得做一回大事,竟没成,小脸面都丢光了,“爸爸,我没事,我们赶紧去抓坏人,不能让他跑了,他是坏耗子,逃跑的那个坏耗子,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太坏了。” 严谨以前听自家闺女骂过严爱党,知道她嘴里的坏耗子是谁。 揉了把闺女的脑袋,“不急,他跑不了,”看向严香严苗,“小香小苗有没有事?” “堂叔,我们没事。”姐妹俩脸有些白,她们修为没有康康高,被侵袭得严重些,要不是康康帮她们抵挡了一部分攻击,怕是小命得去掉了大半。 虽然有些难受,但没有大碍,严爱党不能放跑了,抓人要紧。“堂叔,那人是严爱党,他变了样子,但康康很肯定就是他。”姐妹俩听不懂父女俩的暗号,以为严谨不知道那是谁,忍不住提醒。 严谨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有人跟着,跑不了,我看看你们的伤。”刚要给姐妹俩看看,突然冲进一群小家伙。 严谨嘴角抽了抽,自家那三个小短腿都在,这群兔崽子倒是跑得快。 “既然你们都来了,康康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们了,给小香小苗看看伤。” 严谨这个跟后爹似得的爹,就将三个小姑娘交给了一群崽崽,闪身追了出去。嘴里说着不着急,还是很着急的,着急让严爱党死。 敢打他闺女的主意,不弄死留着过年吗? 刚来的崽崽…… 不是,什么情况? 一群崽子大眼瞪小眼。 “傻愣着干什么,追啊。”康康的肉胳膊一挥,率先跟了上去,很有大姐大的范。 其他崽崽也来不及问,只能闷头跟。 康康没跑几步,就遇上找过来的巫孑毅一行人。 不等巫孑毅说什么,软乎乎的小嗓子又是一声吼,“跟上。” 巫孑毅…… 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一群崽,应该就是小丫头家的吧,确实很多。 巫孑毅带着人,二话不说,跟上。 严大强拎着严爱党,沉着脸飞奔,心里恨死这个蠢货了,但也不能不管。 严爱党并没有被救的喜悦,只有愤怒和仇恨,一言不发,被严大强拎着。 严大强跑的方向是他们住的地方,严爱党暗骂没用的老东西,这时候了还惦记那个没用的老贱人,活该一辈子窝囊。 严爱党被恨意扭曲的心理,因为见到严谨,已经完全失控,只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和以往失控的暴跳如雷完全不一样,所以严大强完全没发现。 到了家,朱桂花还在做饭。 严大强拽着她就往外走,“这里不能待了,赶紧离开。” 朱桂花一脸懵,“孩子爹,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我还做着饭呢,要离开也得收拾东西啊。”她那些钱都还没拿呢。 严爱党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果真蠢,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着,也不怕没命花。 嗤笑声不大不小,刚好拽着他的严大强听见。 本就因为他打乱了整个计划,而愤怒不已的严大强,听了这声笑,再也控制不住怒气,一巴掌扇在严爱党脸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谁让你将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的?如今可好,一切都完了,你就祈祷你命硬,能多活一天吧,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严大强这一巴掌不轻,扇得严爱党直接跌出去三米远,半边脸都肿了,还掉了两颗牙。 朱桂花心疼得不行,红着眼喊,“孩子爹,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他能听吗?就是因为他,我们全都得死,不知死活的东西。”严大强是怕啊,更多的是不甘心,他摸爬打滚筹谋这么都年,临到头了付之一炬,如何甘心。 朱桂花不懂这些,也不敢和严大强多争辩,只能心肝肉疼的去扶严爱党。 原本不以为意,嗤笑阴沉的严爱党突然变得恐惧懊恼,推开朱桂花的手,跪在地上,挪着双腿,哭喊着扑向严大强求原谅,“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啊,哈哈哈……” “唔……” 严大强因为严爱党一脸漠视而心生疑窦,可见他突然变脸,求饶讨好,倒是松了口气,这才是严爱党该有的反应。 也正因为这样,而放松了警惕。 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匕首,混浊的老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笑得眼泪都出来的严爱党,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这个……畜生。” 严爱党慵懒的站起身,舔了舔喷溅到脸上的血,低低的笑着,“畜生生的,不就是畜生吗?”一把拽着严大强的衣襟,抽出匕首,再次扎了进去,凑近严大强耳边,低声道,“我真是受够了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这一天,我想很久了,怎么样,爽吗?” 不需要严大强的回应,严爱党一刀接一刀,不间断的扎刺,严大强整个胸口血糊糊的,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朱桂花已经吓傻了,跌坐在地上,不断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严爱党一把扔开严大强,拿着染血的匕首舔着,回身,一步步走向朱桂花。 朱桂花浑身抖得像筛子,黄色液体浸湿地面。 严爱党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我实在想不明白,就你这样恶心的东西,严大强为什么到哪都要带着。既然他这么舍不得你,那你就去陪他好了,也算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最后的一点孝心。” 朱桂花拼命摇头,可手脚发软,动不了,跑不了,只能看着严爱党越来越近。 此时的严爱党再不是她心肝肉疼的儿子,是恶魔,是丑陋可怕的恶魔。 严爱党面对朱桂花的恐惧,很是享受,他很喜欢这种捕杀猎物,折磨猎物,看着猎物恐惧却又逃脱不了的无力感,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严爱党欣赏的太投入,没有看到身后严大强的尸体正被一股黑气包裹,尸体一点点消失,黑气越来越浓郁。 待严大强尸体彻底消失,黑气逐渐凝结,变成一颗黑色气株,迅速钻进朱桂花身体。 惊恐颤抖的朱桂花浑身一僵,神情逐渐变得凶狠。 严爱党直觉不好,刚要先下手为强杀了朱桂花,却见朱桂花翻身而起,一把掐住严爱党脖子,“小畜生,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严爱党震惊的看着朱桂花,刚刚分明是严大强的声音。 严大强冷笑,“真以为你那点能力就能上天入地?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你该庆幸我打进你身体里的血脉还有点用处,要不然我定要让你血溅当场。” 严爱党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气的,看着朱桂花的身体,发出严大强的声音,总觉得诡异,后背发寒,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严大强冷笑,他在刀口上舔血这么久,可不得给自己留个后路,最开始就炼制了一个分身放进朱桂花身体里,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金蝉脱壳,也能多一条命。 只是他没有想到,让他用到这个的,会是他一直栽培的好儿子。 好,好得很啊。 本来还打算留他一命,如今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了。 察觉到严谨追过来,严大强没有再和严爱党废话,直接将人敲晕,扛着离开院子,往谨墨庄去。 追过来的严谨突然察觉气息改变方向,眉头微蹙,也立马调转方向。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自然也跟着转,这声势,妥妥的浩大。 老旧的居民住宅区里,大火冲天而起。 住在这里的,至少上万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都跑不出去。 大火无情的吞噬着一切,不管是房屋还是生命,凄厉的惨叫一声响过一声。 王裕西也被困在大火的阵法里,四周都是黑气,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这些黑气都无孔不入。 少年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却,双手紧紧握拳,单膝跪在地上,神情痛苦。 师墨沉着脸,飞奔过来,冲进火海。 张开双臂,企图吸走火焰,没想到这些火并不是普通的凡火,竟是分毫不动。这里还被设置了阵法,吸不走,浇不灭。 师墨沉了沉眸子,这阵法竟是连她都不能轻易破开。 挥手打出灵力,想要暴力破阵,但作用并不大,甚至起了反作用,打进去的灵力助长了阵法,使得火焰越发的大,奔走逃亡的惨叫越发的凄厉。 第730章 730袁杏和李三妞 一道人影从师墨跟前闪过,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很快又出现在另一边。 师墨沉声呵斥,“滚出来。”带了灵力的呵斥,震得阵外的人影身形不稳,沉着脸走了出来。 “李三妞。” 李三妞桀桀桀的笑着,阴气森森,“错,我是袁杏。啧,想不到吧,咱们还能见面。放心,你欠我的,我会慢慢找你还回来的。” 师墨神情微沉,没想到袁杏还真是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样都没死透。 只是她是怎么进的李三妞的身体的? 李三妞好似看出了师墨的疑惑,笑得更阴森可怖,好心的替师墨解惑。 “是我命不该绝啊,是老天都帮我啊,让我有机会报仇雪恨。你不知道吧,我多活了一世,为了重活这一世,我可是费了不少心血,这么艰难得来的人生,怎么可能不珍惜。重生回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削了骨头做媒介,剥离了一魂附身上去,你可知道有多痛?我还找了一块玉做牵引,在我需要的时候找合适的夺舍躯体,啧,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想想都不容易。” 袁杏慵懒讥讽的神情突然变得凶恶,往前扑了几步,恶狠狠的瞪着师墨,“你这个贱人,心思毒辣,竟将我打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怕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我辛辛苦苦得来的一世,就这么被你毁了怎么可以,我都得从你身上讨回来,加倍的讨,你该死,和你有关的人都该死,是你连累了他们,这是你做的孽,是你犯下的错,你该付出的代价,哈哈哈……” 袁杏笑了许久,才懒懒的停下,手指抚着脏污不堪,瘦骨嶙峋的身躯,幽幽一叹,“可惜,玉佩找的这具躯体勉勉强强,堪堪能用,俯身上去够不容易得很,可你们这些该死的贱人还总是坏我好事。当年倡廉市和东海深处,如果不是你们从中作梗,我早就掌控了这具躯体,也不至于跟丧家犬一样东躲XZ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你们,让我多等了这么多年,害了我一次又一次,你们当真该死啊。” 袁杏看着师墨,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将她生吞活剥。 师墨微微眯眼,对于袁杏的控诉和恐吓完全不在意,注意力在玉佩两个字上。 她一直没弄明白李三妞是通过什么媒介被袁杏找上的,这样的事不可能无缘无故。 那么袁杏嘴里的玉佩便是关键了,“什么玉佩?” 袁杏恢复了阴测测的笑,也没拿乔,很好心情的给师墨解惑。从怀里拎出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佩,在师墨眼前晃荡,“瞧瞧,眼熟吗?” 这块玉佩师墨没见过,但上面的气息很熟悉,是当初大善人之称的庄家,替何大美的哥哥何有才屏蔽气息和踪迹的玉佩。 她当时没在意这块玉佩,没想到兜兜转转到了李三妞手里,还跟袁杏有关。 庄家和何有才纷纷落网之后,这块玉佩才失去踪迹,中途应该是没有经他人手的,那么玉佩很有可能是何有才到严家大队做人口买卖时掉落,被李三妞捡到才有了后来的事。 袁杏那时候很虚弱,没有时间慢慢挑选躯体,要不然也不会夺舍李三妞,李三妞的身体,真的很不适合,就算是现在,师墨都能看得出身躯和魂魄的不契合,袁杏的魂魄就跟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一样难受。 不过李三妞也不无辜,苍蝇不叮无缝蛋的,刚开始玉佩对人的影响不大,只有心生贪念的人,才会在邪恶气息的影响下,放大内心的阴暗,从而做出平时不敢却又极度想做的事。 就比如庄家。 庄家的大善之家的名声,靠着不法手段赚取钱财得来的,私底下行的那些恶事,跟玉佩脱不了干系。 这块玉佩本身应该就是不祥之物,才会让袁杏利用。 所以,李三妞本身就是个心理阴暗之人,才会让玉佩有机可乘,最终被夺舍成功。 当初李大妞,李二妞出事,李三妞都扮演的是无辜可怜懂事的形象,心思还真是不一般的深。 思绪只在一瞬间,师墨看了眼玉佩,就收回了视线。 袁杏笑眯眯的把玩着玉佩,“我这人很善解人意的,怕你死不瞑目,特地给你解惑,接下来,姐姐要去做大事了,好妹妹放心,你的家人,我都会送来和你团聚的。哈哈哈哈……” 袁杏肆意大笑,大步离开。 师墨微微拧眉,又试了试,还是破不开阵法,她甚至也出不去了。 “燚燚,过来。” 识海里轻声召唤。 跟着崽崽们追得欢快的燚燚瞬间驻足,使得后面的人差点一个接一个撞上,乱成一团。 “燚燚姐姐,怎么了?”康康问。 “妈妈找我,你们先去,我一会就来。”话落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刚刚跑到跟前的巫孑毅……这家孩子都是什么品种?三个几岁的小豆丁跑得飞快就不说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能玩瞬移。 容不得他多想,崽子们又跑了。 巫孑毅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第一次想哭,慢点啊,他是个老人,跑什么能不能先解释一下。 燚燚几乎是呼吸间,就到了被大火焚烧的旧城区。 旧城区不知道被什么阵法遮盖,外面完全看不到这里的凄惨和危急。 “妈妈?”小姑娘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第一时间找到师墨。燚燚是天地灵物,很多时候不受天地规则束缚,身躯又是特制的傀儡,一般火焰奈何不了她,她可以在火力自由行走,不论是阵法还是大火都困不住她,无所畏惧。 师墨揉了揉燚燚的脑袋,“试试这些火能不能强行控制,裕西哥哥有危险,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好。” 金色火焰从燚燚眉心印记喷涌而出,原本不论师墨怎么弄都没办法熄灭驱赶的火焰,就如同见到猫的老鼠,吓得萎靡不振,燚燚轻喝一声,便消失无踪,只剩下烧得漆黑的房屋墙壁,和哀嚎的人群。 师墨顾不上他们,火焰灭了之后,阵法弱了不少,一脚下去,无形的桎梏骤然碎裂,政法破除。外边的人终于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奔走相告救援。 师墨放出精神力寻找王裕西的位置,看着少年已经昏死过去,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闪移过去,发现王裕西被困在阵法里,周身被黑气侵袭,生机在急速流逝。 这次的黑气和以往的不同,好似是袁杏特地弄出来对付师墨和她身边的人的。 师墨又气又急,双手覆在阵法上,灵力喷涌,“给我破。” “轰……” 地面震动,阵法碎裂,里面的黑气急速奔逃。 师墨眯眼,“燚燚,焚了。” “知道了妈妈。” 燚燚追赶着黑气一一焚烬,不让逃走一丝。师墨心疼的扶起王裕西,少年白皙的脸都被黑气侵染得覆上了一层黑气,身上也带上了些死气。 师墨拿出几颗灵石捏碎,大量灵气涌进王裕西身体,驱散他身体里的黑气,修复被黑气破坏的內腑。 好在少年体质异于常人,修为也高,即便黑气霸道,也没伤及根本。 王裕西悠悠转醒,看见师墨,忍不住脸红,“对不起师姨,是我没用,让你担心了。” “别说傻话,你没事就好,先回去,我们去报仇。” “好。” 谨墨庄外,朱桂花扛着严爱党,跑得快断气了,身后的追赶穷追不舍,朱桂花身体里的严大强简直气死。刚刚融合分身,身体还没有完全契合,而且朱桂花这个废物整天就知道吃,吃完就睡,骨头软得像豆腐渣,一趟跑下来,都快散架了,哪哪都不舒服。 谨墨庄就在眼前,严大强咬了咬牙,不再积攒力量,加速跑了进去。 严谨并没有追得太紧,就是想看看他们去哪,背后还有些什么人。 结果很意外,没想到到了自家。 想到骥家,严谨大概明白了来这里的缘由,事情应该很明朗了。 严谨在门口驻足了一会,身后崽崽们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个扑一个,跑最前头的康康直接扑到自家亲爹的背上了。 严谨被撞了个踉跄,无奈的搂住自家闺女,视线从崽崽们的脸上掠过,见他们脸上都有薄汗,气息也有些波动,剑眉微拧,“都站好了,这才跑几步,就累成这样?回去都给我加练。” 跑掉半条命的巫孑毅……他不该乱入的。 崽子们一个个站得笔直,半点不敢动,这段时间忙着小事业,在修炼上确实懈怠了。 康康在亲爹怀里蹭蹭,“爸爸,这事以后慢慢说,赶紧追才是正事。” 严谨面对亲闺女一向很温和,是除对师墨外,最温和的人,揉了把闺女的脑袋,“别乱跑,那些人手段多,危险。燚燚姐姐呢?” “知道知道了,赶紧走啊,燚燚姐姐被妈妈叫走了。”胖闺女拽着亲爹的手往谨墨庄里拉,拉得严谨满脸无奈,他高冷严肃的形象都快没了,也顾不得问师墨叫燚燚做什么,闺女是亲的,不能凶。 视线对上巫孑毅,微微挑了挑眉,这会不是多探究的时候,对巫孑毅点头问好,进了谨墨庄。 巫孑毅对上严谨的视线,心跳莫名加快,有些突然的激动和兴奋。 前头崽子已经跟着跑远,巫孑毅来不及多想,只得赶紧跟上。 第731章 731母子见面后山 谨墨庄园里,师义锋严大智几个老人都在,听说出了什么事,家里小辈都跑了出去,有些着急。 禀音.格拉玛第一次和四老见面,也顾不上寒暄,同样担心,更多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也想见见她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出去的人始终没有回来,几人都等得很焦急。 “老帽,你去门口看看,这一个个的,一点不让人省心。”任丹华跺着步道。 帽叔应着好,转身出大厅。 “我跟你一起去。”禀音.格拉玛在家等不住,也要跟着,大家和她不熟,知道她还是大人物,也不好劝,只能让她去。 大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也没见着人影。 帽叔刚要劝禀音.格拉玛回客厅,就见一群人飞奔过来,声势还挺浩大,亏得没有用特殊能力,只是比普通人跑得快一点而已,这边住着的人不多,不在这边居住的人也过不来,倒是没引起什么混乱。 “老夫人,好像是主子和小公子小小姐他们。”帽叔指着飞奔过来的一群人道。 禀音.格拉玛大喜,“真的?快,我们下去迎一迎。” 不等帽叔回话,禀音.格拉玛就跑了出去,旁边的扬娜都没能拉住,病恹恹的人这会精神十足。当然,跟她在谨墨庄园里待了许久有关。 刚到大道上,康康拽着严谨就跑到了跟前,小丫头欢欢喜喜的扑向禀音.格拉玛,“姨姨,你怎么在这?你要去哪啊,这是我爸爸,你还没见过吧?” 再次见到康康,禀音.格拉玛因为心态不同了,眼神变得更加柔和慈爱,搂住小姑娘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是她的亲亲孙女啊,是她的真宝贝,难怪第一眼瞧见了,就喜欢得不行。 小丫头被亲得咯咯直乐,在禀音.格拉玛怀里蹭。 禀音.格拉玛心软得一塌糊涂,搂紧小姑娘,再去看严谨,这孩子长得和他们夫妻谁都不像,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亲近,眼眶发热。“孩……” “夫人好,”严谨抱了抱拳,率先出声跟禀音.格拉玛问好。瞧见后山有异动,没多留,“抱歉夫人,我还有事,下次再好好向您问好,康康,和哥哥姐姐,带着弟弟们待在家里。”说完,迅速往后山去。 禀音.格拉玛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严谨离开,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啊。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巫孑毅见到妻子在这里还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担忧,“禀音.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在家休息,出来做什么?” 见到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好似找到了宣泄口,紧紧的拽着巫孑毅的手,满脸激动道,“孑毅,我找到了,找到我们的孩子了。” 巫孑毅微微拧眉,怕又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骗取禀音.格拉玛的信任。 刚要说什么,帽叔就跑了过来,“小少爷,小小姐们,快回家吧,老爷老夫人他们很担心你们,主子刚刚也吩咐了,让我看着你们回家,不能到处跑。” 崽子们有些不乐意,都追到这了,怎么能放弃呢,好歹看到底啊。 不过其他崽都不敢说,他们怕严谨,唯一不怕的也就小康康了,软乎乎的小丫头甜甜一笑,“帽爷爷,您回去跟姥姥姥爷他们说,没大事,我们一会就回去,让他们别担心,我妈妈在吗?” 帽叔十分受不了软乎乎的小小姐撒娇,老骨头都快被笑酥了,老脸越发温和,道,“回小小姐,夫人出去了,没说去哪,您们还是回家吧,要不然主子知道了,该生气了,万一告诉夫人了,那……” 帽叔人老成精,知道家里的这些崽子,就怕师墨,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康康小魔王,都不敢惹师墨。 果真,一听要跟她妈告状,康康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咬了咬牙,“不会不会,爸爸才舍不得生我的气呢,帽爷爷,您回去吧,我们去找爸爸,我妈妈回来问起我们,就说我们和爸爸在一起。” 小丫头从小就看明白了,她妈心里,她爸最重要,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有爸在,就轮不到他们挨揍,所以小丫头果断卖了爸爸。 说完话,生怕出现什么差池,拔腿就跑,圆滚滚的小身板,速度倒是不慢,给崽崽们使个眼色,崽子们齐齐避开帽叔的围堵,追着严谨跑了。 帽叔也是没有真心拦,他知道这群小祖宗想做什么是拦不住的,而且,不是他看不起自家主子,实在是自家主子在他闺女面前,真没什么威信可言,到时闺女一撒娇,他就得满口答应。所以啊,坏人什么的,帽叔是不会做的。 禀音.格拉玛见孩子们都走了,有些着急,“孑毅,快,我们也跟上。” 巫孑毅不赞同,“你身体不好,回家等消息,我去看看就行。” 禀音.格拉玛哪会听,自顾自的就跑了。 巫孑毅无奈,只得陪着追上去。 就这一会功夫,都跑没影了,帽叔叹了口气,准备回去给四老报信。 刚抬脚,师墨又回来了,“帽叔,将所有人安顿到庄园,组织狼人卫队,护好大家安全,通知严家大队的人做好准备,可能随时会战。” 帽叔一惊,连忙应下,“是夫人。” 师墨不做停留,带着燚燚和王裕西也往后山去。 后山,严谨到的时候,从外面看丝毫无异,可一进来,周围一切都变了。 满目黑雾,伸手不见五指,听不见任何声音,感觉身处一个荒芜的黑色世界,无端让人觉得心慌恐惧。 偶尔有什么东西掠过,带着腥臭的气味。 严谨面色微沉,黑眸褪去,蓝光从眸底闪现,再去看黑雾,没了之前的诡异和厚重,只是有些浓郁而已,不至于看不清周围。 严谨刚要探索着往前,身后就传来了崽崽们的声音。 不用想,这些小东西没有一个听话的,全跟来了。 走在最后的禀音.格拉玛在严谨解禁血脉之力的时候,就感应到了,本来没进入后山,也在感应到的一瞬间,激动的走了进来,巫孑毅紧随其后,扬娜和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外面。 严谨抚了抚额,小的不省事,老的也不省事,一个两个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五指猛然成爪,无形的能量从掌心喷涌而出,黑气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尽数散去。 迷失在黑雾里的众人瞬间松口气,刚刚那种孤寂的窒息感实在太难受了。 崽崽们呼朋引伴,左右看看,小伙伴都在,这才安心。 “快走,爸爸就在前面。”康康感受到了严谨的血脉位置,激动得很,完全不把刚刚的危险当回事。 其他崽崽却没她心大,就连铁憨憨都比她稳重。 “康康姐姐,姑父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不能跑过去添乱,你要听话。” 康康气得在他的肉脸蛋上捏了一把,“小家伙都敢教训姐姐了,是不是想挨揍。” 肉乎乎的脸蛋被扯变形,倒是不疼,就是小男子汉的脸没了,铁憨憨不服气的哼了哼。知道自己地位低,不敢反抗,哼气声,是他最后的倔强。 自谦好气又好笑,把铁憨憨从康康手里解救出来,“康康,别乱来,这里被设置了阵法和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很容易出事,你别冲动,就走我旁边。” 自谦拉过康康肉乎乎的小手,不由分说扣在自己身边,二十来岁的少年郎身形高大修长,一张精致的俊脸,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帅气英俊。 康康不敢反驳三个人的话,一个师墨,一个安安,一个就是自谦了。 严谨这个亲爹对小丫头来说,就是纸老虎,一点威信都没有,不管什么事,撒撒娇就好了。 可在这三个人面前,做什么都没用。见自谦脸色严肃,蠢蠢欲动的小丫头老实了。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跟在自谦身边。 安安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能说什么,只是暗暗瞪了眼自谦。 自谦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眼,谁有点什么小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就算是三小,都懂得,自家大姐被狼叼走了。 怕是只有康康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跟得气喘吁吁的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看见崽子们忙问,“你们有没有事?刚刚什么情况?” 崽子们见到他们还挺意外,“姨姨,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的,快回去吧。” 巫孑毅只是有了不老之躯,并没有战斗力,禀音.格拉玛虽然能打,但她身体太虚弱,身体里的能量只够维持生机,无法战斗,所以,跑到这里来是真的危险。 但两人根本没想这么多,来的路上,禀音.格拉玛跟巫孑毅大概说了找到儿子的事。 巫孑毅又惊又喜,因为对象是严谨,没有半分质疑。 难怪他见到严谨时会有异样的感觉,难怪看到康康小丫头,会那样喜欢,他并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可能是隔代亲的缘故,对康康,格外疼爱喜欢。 为此,用不同心态看康康,还有他的四个亲孙时,反应和神情都有了变化。睿智深沉的眸子,泛着红,带着激动。 这时候又不好认亲,只能道,“既然危险,我们一起回吧,别让你们爸爸分心,好孩子,都跟我们一起回去,刚刚的情况太诡异了,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 第732章 732齐聚后山 康康的小脑袋摇得咣咣的,“不回去,我们很厉害的,要去帮爸爸,坏耗子可讨厌了,一定要把他抓住。姨姨叔叔,你们快回去吧,待会打起来,我们可能护不了你们。”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听得心里熨帖极了,乖孙孙心疼他们呢。 “好宝贝,我们没事,关键是你们,你们还小,不能冒险,乖,跟我们回去。” 崽子们都不想回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回巫孑毅两人,只能把视线投给康康,让她赶紧想办法,再耽搁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康康也着急,她还要去打坏人呢。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是铁了心要拦住崽子们,不能让他们犯险,看他们偷偷递眼色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不能去。 僵持不下的时候,师墨到了。 “严予康。”师墨气势汹汹,崽子们全都下意识立正站好。 比起严谨的一直严肃,他们更怕师墨的偶尔严肃。燚燚偷偷给崽崽们使眼色,让他们都老实点,别反抗。 王裕西始终是站在师墨这边的,师墨严肃,他也冷着脸,完全没有维护崽子的意思,一个个的确实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不服管教。 康康小身子一颤,完了,她妈妈连名带姓的喊她,肯定要完。 偷偷的拽着自谦挡在自己面前,想要自欺欺人表示看不见她就不会有事。,混世小魔王,吓得跟鹌鹑似得,不敢动。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瞧了有些心疼,可儿媳妇还没认回家,不能和她唱反调,要不然以后不认他们这对爸妈怎么办,只能暗暗的给小丫头祈祷了。 自谦无奈又好笑,这时候害怕是不是晚了?自作主张跟着坏人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算了,自己宠出来的丫头,也不忍心看她吓得跟鹌鹑似得。 “妈,康康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会看好她的。” 师墨视线一转,落在自谦脸上,“你还是戴罪之身,倒是还有工夫替别人求情,你和她不是经常狼狈为奸吗?怎么替我看?” 自谦……他妈确实气得不轻,狼狈为奸都来了。脑子急速转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随即恍然大悟,赶紧乖巧的认错,“妈,我们错了,当时就是太着急了,才没来得及通知您的。后来我们赶到的时候,爸都已经解决完了,我想着爸会跟您说的就没多嘴,这不,爸忙,还没来得及说,不是我们故意不跟您说。” 听自谦这么一说,崽子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顿时头皮发麻,脑袋埋得越发的低,不敢发出声响,让师墨注意到他们。 师墨哼了一声,“你们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会有事,我没工夫罚你们,等忙完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裕西,都记下。” “知道了师姨。” 崽崽们内心哀嚎,不就是因为许久没动手,难得遇到点事,心情太过激动,忘记了吗?怎么就要受罚了?落在裕西哥哥手里,他们会死的。 崽子们的痛,师墨完全感受不到。 转向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知道这俩是她公公婆婆之后,心情有些微妙。 收起了冷肃,温和道,“先生,夫人,这山被下了禁制,只能进,不能出,你们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不会有事。” 不能离开,两人就没办法了。 眼前的人是亲亲儿媳,两人心情也挺微妙的,应道,“好,给你们添麻烦了,放心吧,我们肯定看好孩子,不让他们乱走。” 崽子们龇了龇牙,心里暗自高兴,不能离开好啊,“姑姑,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帮忙吧,我们不会添乱的。” 已经是大小伙的泽源当了兵回来,身上气势很铁血凌厉,他是以进修的名义回来的,等读完大学,还会再回去。 这次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不想错过。 其他崽崽都是成年的大人了,个个满脸希冀,不想有事的时候,只能躲在身后,什么都做不了。 师墨叹了口气,崽子们都长大了,确实不能再如小时候那样护着,不能将他们养成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跟着可以,不准私自行动,要听指挥,保护好先生和夫人。” 崽子们大喜,拍着胸口应,“好。”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见师墨都同意了,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好跟着一起上山。 山顶,严谨已经找到朱桂花和严爱党。 严爱党被朱桂花放进了一个奇怪的阵法里,手脚腕都被割开放血,血水流进地面的阵法里,维系阵法运转。 旁边还站着个李三妞,神情扭曲古怪,看到严谨时,还发出怪笑声。 严谨微微挑眉,只见朱桂花,不见严大强,还很意外。 不动声色藏起疑惑,视线落在阵法上,他看不懂阵法,但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说话,率先攻击,不管是李三妞还是朱桂花都透着怪异,没有废话的必要。 只是让严谨意外的是,攻击出去,没有对两人造成任何伤害,全都被无形的屏障给阻挡了。 并且,攻击落在屏障上,被尽数吸走,为己所用。 也就是说,这个阵法,会吸取所有能量,增强自身,攻击阵法,无疑于给对手出力送人头。 严谨收手,微微凝眉。 李三妞桀桀桀怪笑,“愚蠢的东西,打吧,让我们看看你的能耐。” 严谨沉着脸,冷声道,“你不是李三妞,你是谁?” 李三妞啧啧啧,“好妹夫,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吗?” 严谨拧着眉,“袁杏。” “桀桀桀……好妹夫,你这是惦记着姐姐呢,一次就猜中,真是令人感动。” 严谨被恶心得不行,也有些心惊,袁杏那样都没死,也正是命硬,这次可不会再有机会让她逃跑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李三妞像是听了个笑话,“自然是血债血偿了,不知道吧,师墨那个贱人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了,我好人做到底,会全送你们团聚的,哈哈哈……” “砰,”一坨未知物砸进李三妞嘴里,李三妞的笑戛然而止,吐出不明物,凶狠的看向来人。 “你没死?” 师墨冷笑勾唇,“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会死。” 李三妞冷哼一声,“还活着又怎么样,总是要死的,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你们所有人,都得给我去死。”李三妞疯狂大笑,张开双臂,大量黑气喷涌而出。 师墨眯着眸子,嘲讽道,“你也就会这一招。安安,结藤网,将后山封闭,我们要,关门打狗。” “是妈妈。”十五岁的少年郎,拥有和康康一样的包子脸,看起来稚气未脱,十分软萌。眼底的肃杀和深邃,又透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蓝眸代替黑眸,更多了几分神秘的沉寂。 双手覆在身边的树干上,无数枝条藤蔓迅速生长,织结成网。 原本在旁边等着黄雀在后,杀师墨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朱桂花拧着眉,直觉不太好,不再等时机,迅速出手。 “给我杀。”划破掌心,黑色血液变成嗜血蝙蝠,凄厉的叫着,扑向众人。 李三妞的黑雾也越发浓郁,被师墨嘲讽过,李三妞很是愤怒,为此燃烧体内毒气,加在了雾里,具有腐蚀作用。 师墨扬手挥出一件法器,护住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沉声道,“结阵,打。” “是,”崽崽们齐声呐喊,迅速结阵将三小和康康护在中间,挥手斩杀蝙蝠,就连铁憨憨和小严遇都参与其中,各自占位,训练有素。 康康替大家治疗或补充灵力,三小控制大部分蝙蝠,让它们自爆。 严谨释放血脉之力,驱除黑气。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在法器里不受影响,也能看清外面。 当见到父子六人的蓝眸时,激动得眼泪汪汪,夫妻俩搂在一起,从未有过的欢愉。 师墨站着没动,精神力在探索阵法。 众人配合默契,黑气和蝙蝠被迅速摧毁,李三妞和朱桂花面色黑沉,他们低估了这家人的实力。 朱桂花更是没有想到,严谨被封印的血脉之力,破解了。 该死,都怪严爱党那个蠢货,把事情提前这么多,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两人知道他们不是对手,对看一眼,闪身钻进严爱党所在的阵法里。 “你们能,我们倒要看看你们有多能,能不能救得了那些废物和严家大队的那群贱民。” 话落,两人齐齐跳进阵法里,割破手腕放血,双手结出复杂印结。 山下,大量蝙蝠涌入,帽叔心口一跳,往师墨留的阵眼里,打入阵旗,护城大阵瞬间开启,蝙蝠还没来得及攻击,就被阵法绞杀。 跟在蝙蝠后面打算补刀的黑衣人愣了半晌,原本胜券在握的仗,出现了意外,不由得凝重起来。蝙蝠没了,任务还得执行,愣过之后,反辅为主,举刀斩杀见到的所有人,制造混乱。 一时间,尖叫四起。 田昭和师翰早得了严谨的消息,混乱一处,就带着人迅速赶到,击杀黑衣人,护着其他人离开。 帽叔站在庄园里,狼人们分立左右,身后是师义锋众人,以及裴家,张黑狗家,贾票家和其他所有交好的朋友属下。 众人齐齐看着半空中不要命飞扑过来的蝙蝠,被无形的东西绞杀,说不上是震撼,还是震惊害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帽叔招手,“阿咯,布雷,你们各带一队狼人卫出去帮忙。” “是。” 第733章 733多方行动早有准备 严家大队,牛棚里的几人接了命令,迅速行动,飞奔进藏兽山深处。 严谨的人迅速跟上,见他们在深山挖出一个不知什么材质做的棺材,棺材上有复杂纹路。 几人二话不说,就割破了手腕放血,鲜血滴落在棺材上,顺着纹路流淌,出现血红光亮。 严谨的人迅速上前,拿出早准备好的符咒扔出去。 隔绝阵法瞬间被破,也打断了亮光。 几人凶狠的嘶吼一声,朝着严谨的人扑上去。 这些人眼睛血红,长着黑长的指甲,还有獠牙,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领头人大喊,“发信号。” 一人迅速掏出信号弹,抛向半空,霎时炸响。 沈水波带着人迅速赶到,和严谨的人一起围攻几个怪物。 怪物自知不敌,愤怒过后,竟是集体自爆。 沈水波众人躲闪迅速,没有受伤,只是血肉尽数落在棺材上,使得红光大盛,砰的一声炸裂,棺材碎裂成渣,露出里面的尸体。 沈水波瞳孔骤缩,“李铁牛的尸体在这?不好,黑气出来了,永敏,去启动阵法。” “是沈爷爷。” 白永敏刚离开,深处就传来了呜呜的声响。 众人齐齐看过去,是密密麻麻的蝙蝠。 沈水波感觉头皮发麻,“大家小心了。” 谨墨庄后山。 师墨一掌下去,破开第一重阵法,整个后山都为之震了震。 朱桂花李三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也不断往下沉,结印的手势都有些迟钝僵硬,却又不敢停。 满脑门的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血液流失,使得两人的脸色都惨白如鬼,配上狰狞阴狠的表情和眼神,如同恶鬼一般渗人。 绝对不能输,两人狠狠一咬牙,竟是一刀破开了严爱党的颈动脉。 昏睡中的严爱党开始浑身抽搐,血流如注,平稳的阵法被强行灌进能量,充满生机。 朱桂花李三妞心下一喜,看向师墨一行人的眼神,就带上了挑衅。 师墨勾唇,“你们说,咱们就这么耗着,最后谁输谁赢?” 两人的脸色顿时都变得很难看。 严爱党的血有流尽的时候,一旦没了血,阵法就会变得脆弱,到时候,自然拦不住这群人。他们不得不承认,那时候,自己两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人不回话,只是凶狠的瞪着师墨一行人,现在唯一能盼,是严爱党血流尽之前,公爵能恢复如初。 师墨好似看出了两人的心思,无情嘲讽,“你们能想到,我们就想不到吗?” 两人的心猛的往下沉,“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们会知道的。裕西,起阵。” “好。” 王裕西凭空拿出几道阵旗抛到虚空,化作虚影消失。 护城大阵随即发出阵阵轰鸣,无数邪恶气息被吸附剿灭,整片区域好似都被清洗了一遍,干净,清透。 收容所外,麻捷秒怡感受到阵法波动后,眼睛一亮,闪身溜了进去。 按照严谨留下的指引,一路往隐蔽的地下通道走。 走到一处禁制前,放入符印。 厚实的墙面如波纹一般荡漾开,出现有个黝黑冗长的通道。 麻捷秒怡气沉丹田,积攒力气,再猛然打出一道龙息。 通道一阵轰鸣,破开假象,露出本来面貌。 麻捷秒怡看清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全是些干尸,数不清有多少,填满了整个地道。 即便是些干瘪的尸体,都能看清他们脸上的痛苦和恐惧,可见死亡的时候有多害怕。 麻捷秒怡忍住不适,一步步往地道深处走。 越往里,干尸越多,形状更渗人,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念着罪过从干尸上踩过,一直走到底,来到一个偌大的地下广场,广场中间竖着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类似黑铁铸就,高高的悬挂在洞顶,上面还有一只睁着血红眸子的蝙蝠。 麻捷秒怡对上蝙蝠的红眸,心口狂跳,吓得不敢对视,本能的想逃跑。 忍了忍,才压下恐惧,“丑东西,吓你姐姐,看姐姐不拍死你。”双手结印,不断打出法印,击在十字架上面的蝙蝠身上。 蝙蝠并非活体,只是一个媒介,是那位公爵,吸食这里活生生生命的媒介。 收容所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给公爵提供活体,每隔十个小时,就会丢进来一个活人,在恐惧和绝望里,被媒介蝙蝠吸食干血液和生机,传递给背后的公爵。 麻捷秒怡的任务就是断了公爵的供给,断了他恢复的养料。 龙族血脉,斩妖驱邪,对各种污秽邪物具有天生的压制作用。 媒介蝙蝠的作用只是吸食,防御和战斗能力都不强,麻捷秒怡几招下,就摇摇欲坠。 蝙蝠血红的眸子动了动,看向麻捷秒怡的视线里,有着嗜血凶狠。 麻捷秒怡忍不住一哆嗦,想想又觉得羞恼,不过一个死物,还敢吓唬她,一个法印打过去,直接击碎蝙蝠的眼睛。 “让你瞪,不知死活。” 气呼呼的几个攻击下,蝙蝠直接化成粉末。 谨墨庄,骥家。 昏暗的房间里,年轻男人猛然睁眼,血红的眸子透着嗜血的杀意,“真是该死。” 空气里没了污秽气息,收容所也暂时提供不了新鲜血液,他根本没办法继续恢复,看了眼后山方向,血红的眸子,微微眯起。 “既然找死,本公爵成全你们。”身形一闪,消失在屋里。 后山,师墨看向虚空,微微勾唇,“既然来了,怎么不敢现身?” 霎时,整个后山的树木都无风自动,天空逐渐黑沉,无数刺耳的鸣叫从四面八方传来,朝着师墨众人飞速前进。 朱桂花李三妞大喜,来了,终于来了。 一道劲风从师墨身后突然袭来,师墨微微侧头,脚下一转,就躲了过去,回身一掌,打得虚空一阵扭曲。 严谨蓝眸微动,朝着虚空一抓,一道黑影被强制拽了出来。 在严谨再次出手前,黑影挣开钳制,落在阵法前。 第一次短暂交手,黑影落了一乘。 来人面容显得苍老,骨龄看着二十来岁,面容苍白,长得十分矮小,獐头鼠目,典型的严大强长相。 双眸和唇色都猩红如血,长着獠牙,身上有股阴森黑暗气息。 看着师墨严谨的眼神里,恨意几乎化作实质。 阴测测的笑着,舔了舔嘴唇,“又见面了。” 师墨严谨微微眯眼,严谨淡声道,“艾若.贝尔曼?” “桀桀桀……”艾若.贝尔曼肆意大笑,“低贱的人类,记得本公爵就好,当年的仇,咱们好好算算。” 严谨打量着眼前的人,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资料说骥业成当初买了个孩子,并且一直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只是一直以来,严谨都没能见到孩子的长相。 这会这么一看,眼前的艾若.贝尔曼就那孩子,也是严大强丢失的孙子,严小宝。 看朱桂花的神情,平静,理所应当,这事他们家应该是知道的。 而骥业成应该就是血族的走狗了,买严小宝,就是得了血族命令,给血族养躯壳。 当年他们在欧国,打得艾若.贝尔曼用禁术逃跑。 艾若.贝尔曼逃跑后并没有回到老巢,而是来了帝都,寄生在严小宝身上。 冒这么大的险,毫不迟疑来帝都,必定是有所依仗和准备,严小宝,就是他的准备,骥业成也就是这位艾若.贝尔曼安插在帝都的人。严小宝也就是专门替艾若.贝尔曼养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算计,还真是够久远,不知道骥业成之前,严小宝之前,可否还有别人,毕竟以艾若.贝尔曼的生命长度计算,普通人类是没办法从头伺候到尾的。 骥业成不但替艾若.贝尔曼养躯壳,还偷偷用活人,助艾若.贝尔曼恢复。 那么,孟家的事就很好解释了,他们应该就是第一个被祭献的人家,他们相互之间的消息,也必定是通过骥家传递的。 严谨师墨不得不考虑骥文才的能力和清白,骥家做了这么多,他要是什么都没发现,那么能力该被质疑。如果发现了没说,那么心思可见一斑。 至于之后的黑气事件,严谨和师墨那时候不知道袁杏还活着,一直怀疑是袁杏的余党在报复。 如今倒是明朗了,应该是袁杏为了复活,和血族做了交易或者合作,血族替她扫清障碍,提供帮助,不管是那个队长,还是带着李棺材两口子和李铁牛尸体的人,都是血族的。 而严大强明显也是血族的狗,当年好似又和袁杏有关,可推断袁杏和血族的合作,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的。 至于目的…… 袁杏想要成为岛国王,占领华国。 而血族,应该是为了禀音.格拉玛。 禀音.格拉玛打量眼前这个不伦不类的血族人。 当初血族和狼族还是神族的两大护卫家族时,血族身上的气息是纯净干净的,而如今,被污秽和黑暗侵袭,失了原来的纯粹。 血族的血脉不再干净,能力也大打折扣,眼前这个更是连基本的血族形态都维持不了,根本不能称之为血族,只能算作怪物。 “没想到血族竟然落败到了这种地步。”当年她没有要血族的命,也是念在曾经血族对神族,千千万万年护卫的功劳上,时过境迁,血族不但血脉不再纯粹,连内心也沾染上了污秽,变得浑浊不堪。 算不上嘲讽还是感叹,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论述。 艾若.贝尔曼听在耳里,觉得刺耳极了。 第734章 734反转 第734章734反转 艾若.贝尔曼猛的转头,怒视禀音.格拉玛,“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要不是你恬不知耻,和一个凡人纠缠在一起,引来了天罚,最后还为了凡人,不顾生灵,不顾我血族的死活,甚至对血族落下那样恶毒的诅咒,让我血族落到如此地步,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血族的今天,必定要让你用命偿还,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都将发挥它该有的作用,为你当年犯下的错赎罪,助我血族成神,这是你欠我们的。” 禀音.格拉玛面容淡漠,看着艾若.贝尔曼的眼神无悲无喜,不自觉间,又带上了些怜悯,“血族的今天,是因为你们的贪婪造成的,没有人欠你们,而你们血族,欠成千上万生灵无数条生命,你们该自省,而不是贪心不足,造下更多杀孽,断了血族的生机,使得那些没有任何罪孽的无辜血族,也要替你们背负孽债,不得超生。” 血族的灭亡,已经注定,可被权利和贪欲眯了眼的艾若.贝尔曼完全看不到,或者说,他是视而不见。 艾若.贝尔曼怎么可能会听这些,他要的是至高无上,执掌天下,谁欠谁有什么重要,更不信什么命,他若信命,现在还在肮脏黑暗的地洞里苟延残喘,天道从来不公,他又凭什么给别人公平。 “别废话,今天,你们都得留下。” 艾若.贝尔曼张开双臂,仰天一吼,密密麻麻的蝙蝠发出凄厉惨叫,化作血雾被他吸走。 阵法里的朱桂花李三妞也感受到了撕扯,不管是筋骨皮还是灵魂,都因为撕扯,痛得锥心刺骨,心下大惊,看着艾若.贝尔曼,大喊,“公爵?” 艾若.贝尔曼嗜血一笑,“你们这么无用,活着做什么,还不如为我所用,待我的王国建立之日,我会记住你们的功劳的。” 李三妞又惊又悔,气怒大喊,“该死的扁毛畜生,我们只是合作,你有什么资格杀我,放了我,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放了我……” 艾若.贝尔曼鄙夷一笑,“卑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本公爵合作,不过是本公爵手里的一条狗而已。”十指猛然用力,李三妞直接化作血雾消失,甚至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死得干脆利落。 朱桂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不已,见艾若.贝尔曼的视线移向他,忙惊声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艾比公爵的人,你不能杀我。” 艾若.贝尔曼肆意狂笑,“艾比那个蠢货,早就被我吸食了,他的一条狗,我还动不得了。” 朱桂花大惊,艾比死了? 艾若.贝尔曼冷笑,没再给朱桂花喘息的机会,伸手间,就夺了她生机。 谋算一辈子的严大强或许怎么都没想到,算计一辈子,本以为做足了准备,没想到最后会死得这么不甘和无力,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如同一只困兽,任人宰割。 师墨一行人冷眼看着,这些人的今天,早就该来了。虽然他们没能亲自动手解恨,也算是看了一场狗咬狗的戏码解了气。 吸食了无数鲜血和生机的艾若.贝尔曼实力大涨,又疯狂吸食严爱党鲜血的阵法产生的能量。 被严爱党鲜血浇灌的阵法,在艾若.贝尔曼的促进下,发出了耀眼强光,光越强,能量越多,尽数被艾若.贝尔曼吸食。 艾若.贝尔曼感受到身体里充沛的力量,肆意狂笑,清了帝都的污秽气息又如何,断了血供又如何,他仍然能恢复提升,得到至高力量,将所有蝼蚁踩在脚下。 “受死吧,卑贱的蝼蚁。” 吸食了能量的艾若.贝尔曼,有如神助,速度快,力量大,急速出现消失,毫无章法的攻击师墨一行所有人。 师墨一行人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踪迹,只能被动挨打。 崽子们围成一圈,相互合作,应对得十分吃力,时不时被击中,身上的伤不断增多。 师墨严谨脸色黑沉,寻找机会,主动出击,奈何艾若.贝尔曼的动作实在太快,几次出手,都没能抓住人。 好在两人的出击不是毫无作用,也能对艾若.贝尔曼产生牵制,不至于让他猖狂到对崽崽们下狠手。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有些着急,可他们都没有战斗力,不敢出去添乱,只能躲在法器下眼睁睁看着。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打斗上时,没有注意到阵法里,本早该气绝身亡的严爱党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苍白的脸逐渐覆上血色,扬起诡异的笑。 强盛的光芒一点点渗进严爱党身体里,甚至那些被艾若.贝尔曼吸食走的,也在悄无声息的被吸回来。 严谨耳廓微动,捕捉到艾若.贝尔曼行动轨迹,一拳击出。 “砰……” 艾若.贝尔曼被砸了出来,又砸在碗口粗的树干上,树干断裂,艾若.贝尔曼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满脸不敢置信。 他觉得自己的能量在流失,刚刚严谨攻击他的瞬间,浑身力量突然一滞,这才被打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扭头看向阵法,血红的眸子瞬间睁大。 严谨也觉得刚刚的打斗有些奇怪,同样下意识朝着阵法看去,顿时眉头微扬。 阵法里,严爱党已经站起了身,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面色红润,身体正被奇怪的力量修复,积攒,从而不断强大。 看向艾若.贝尔曼的眼神,带着讥讽,冷笑道,“公爵?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我的好侄子啊,啧,难怪了,我老子连儿子都不要,是因为有孙子。可惜了,心心念念的好孙子不孝顺,没能享到孙子的福,倒是被孙子一招弄死了,他死的时候一定很后悔吧?” 艾若.贝尔曼因为力量不受控制流失,内心恐慌,脾气变得暴躁,怒吼,“卑贱的人类,本公爵岂是你们这些贱民可攀比的?这具躯体是本公爵当初自己制造的,跟你们这些卑贱的贱民毫无关系。” 严爱党了然的啊了一声,“原来不是严家的种,是个野种啊。” “贱民,找死。”艾若.贝尔曼愤怒出手,竟发现自己手脚发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严爱党低低的笑着,此时的艾若.贝尔曼在他眼里,才是真正的蝼蚁,“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是不是很疑惑?呵,有什么可疑惑的呢,你要杀人,也得做好被人杀的准备啊,可不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们将我当血库,我不得反抗,让自己活着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是不是做得很好?还得谢谢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呢,你的那些东西,让我受益匪浅,这才找到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活过来了,是不是很惊喜?” “你……”艾若.贝尔曼在不敢置信中,发出最后一个音节,如一滩烂泥般,只剩一层人皮掉落,瘫在地上,再无声息,死得诡异又突然。 事情如戏剧般转换,让人反应不过来。 师墨严谨一行人凝眉,这个严爱党看着很诡异。 严爱党阴森森的笑着,转向师墨严谨,“轮到你们了,怕吗?求我啊,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们呢?” 师墨眯眼,拿出法器,将崽子们也护了起来,她不敢赌。 严爱党见了她的动作,也不在意,还发出了声嗤笑,笑师墨无知,愚蠢,不自量力,多此一举。 师墨面容平静,观察严爱党。 不论是身体,还是魂魄都和常人无异,看不出什么特别,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很危险。 严谨不动声色的给师墨使了个眼色,师墨微愣,随即突然出手。 严爱党的嗤笑更加明显,根本不将师墨的攻击看在眼里,甚至不躲不避,任由那些攻击落在身上。 攻击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严爱党把自己装点成神,用怜悯和睥睨视人,一步步走向师墨严谨。 严谨沉着脸跟着攻击,阻挡严爱党靠近。 只他和师墨的攻击对严爱党来说,都比挠痒痒还不如,完全造成不了伤害,整个人慢慢变得暴躁,愤怒,脸色极度难看。 师墨也是一脸急切慌乱,惊慌失措的什么东西都往严爱党身上招呼。 严爱党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狩猎者,看着陷阱里的猎物疯狂反扑,拼命挣扎,从愤怒,到慌乱,到绝望。 猎人就高高的俯瞰着,掌控着,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哪怕师墨扔了一根绳子,将他缠住,他也没放在眼里。 纵容的任由自己的猎物任性打闹,好脾气的等着猎物筋疲力尽,他既能看戏,又能不费吹灰之力斩杀猎物,一举两得,这就是猎人的成就感和喜悦。 就在严爱党幻想着成神,掌控一切时,发现严谨师墨嘴角突然上扬,带上了笑。 严爱党蹙眉,猎物怎么能笑呢? . 猎物只能恐惧,绝望,哪怕是愤怒,都不能有笑,猎物不配有笑。 “你们不听话,我会生气的,知道吗?” 师墨勾唇,“是吗?”手里的捆仙绳一收,严爱党就觉得浑身力气都被禁锢。 心下有一瞬混乱,随即又变得平静,“凭这种破东西就想困住我,做梦。” 双手积攒力气,试图挣断绳索。 (本章完) . 第735章 735大结局 第735章735大结局 “抓到你了。”后背突然袭来一道森冷气息,森幽诡秘,严爱党浑身一颤,积攒的力气不自觉的散去,背脊一阵阵发寒。 猛地转身,却什么都没有。 “你在找我吗?我在这里啊,嘻嘻……”如顽皮孩童一般的笑声,听在严爱党耳里,像是催命的魔音。 迅速回头,身前黑影一闪,说话的人就不见了踪迹。 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师墨严谨一行人,他们全都冷眼看着自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为诡异的声音增添了些毛骨悚然的背景画面。 严爱党又气又怒,四下寻找,怒吼道,“是谁,给我出来,出来。” “嘻嘻……好玩,捉迷藏好玩……”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严爱党根本捕捉不到,身边时不时拂过一道阴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严爱党忍住心慌,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挣开身上的绳子,暴躁无比。 “滚出来,再敢装神弄鬼,我杀了你。” 一个“杀”字,竟是掀起了狂风,整个后山被安安织结成网的树木藤蔓疯狂摇摆,呜呜的风声像鬼号。 不是严爱党弄出来的,是他的一个杀字,让暗处的人发了怒,掀动了整片林子。 黑影飞速而来,直奔严爱党,阴森森的问着,“你要杀我?你要杀我?” 严爱党瞳孔骤缩,他看到了一个人形怪物,怪物浑身上下都是坑坑洼洼的疤痕,没有头发,看不见眼睛鼻子嘴,身上没有穿衣服,连根布条都没有,却看不出是男是女。 浑身上下都是疤痕,扭曲恶心的疤痕,遮挡了一个人类该有的身体特征。皮肉筋骨扭曲,粘连,纵横交错,形成可怕的肉疙瘩,使得人形变得如鬼一样恐怖畸形。 那些疤痕,像烧伤。 一滴冷汗从严爱党额间滴落,这是谁? 黑影直接扑到了严爱党身上,抓,挠,咬。 严爱党拼命躲闪,身上的绳子挣不开,但可以使用身体里的奇怪能量,他不知道这些能量是什么,却知道很厉害,厉害到可以不惧一切。 却没想到,他以为厉害的能量对怪物毫无用处。 不管他怎么做,怎么躲,都摆脱不了如狗皮膏药一般黏在身上的怪物。 怪物缠在他身上,一声声的质问,“你要杀我?你要杀我?你真的要杀我?” 一声比一声凄厉,问一句咬一口,每一口都能撕下严爱党一块肉。 严爱党痛得嘶声惨叫,却怎么都挣脱不了怪物,不管是在地上打滚,还是往树干上撞击,都不行,又痛又怕,无比绝望。 师墨严谨一行人冷眼旁观,看着严爱党被生生撕咬成骷髅架,只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因果报应。 严爱党没有死,哪怕身上不见一片肉,他都还有气,躺在地上,痛到绝望。 林子里又走出一人,佝偻着背,神色木讷,如同木偶一般,机械的走到严爱党跟前,将怪物拉起来,抗在肩上。怪物浑身血淋淋的,发出阴测测的笑,对来人不排斥,不反抗,乖顺的任由扛着。 严爱党还有气,眼睛还能视物,嘴还能出声,甚至还能思考。 人影靠近的时候,他认出来了,这是他的亲哥,是被他推出去挡刀的大哥严爱国。 严爱党不想死,他不甘心死,嘶哑哭求,“哥,救我,救救我,哥,我是爱党啊,哥。” 严爱国木讷的看着他,吐出一句毫无感情机械的话,“她是钱妮子,还记得她吗,她的样子,是你做下的孽,她来找你报仇了。”话落,几个闪身,消失在后山。 严爱党瞳孔骤然放大,钱妮子? 钱妮子是严爱党的噩梦,是他罪恶之路的基石,他痛恨女人,起源就是钱妮子给他带来的阴影。 那个痴傻的怪物,她竟然还没死。 严爱党就这么睁着眼,死了,如同被他折磨至死的那些女人一样,在恐惧和绝望里死的。 师墨拧了拧眉,“希望一切,就这么结束吧。燚燚,焚了。” “是妈妈。” 异火焚毁了整个帝都一切的黑暗和污秽,收容所不再存在,那些干尸,随着异火燃起而消亡。 骥业成以及和他有关的所有人都被逮捕,帝都的黑衣人尽数被剿灭,恢复了平静祥和。 严家大队,在艾若.贝尔曼死亡的瞬间,那些蝙蝠也随之消失。 沈水波带着人大战一场,伤了不少,好在没有死亡。 异火来临时,亲眼看着李铁牛的尸体和那些棺材碎片,尽数被焚毁,没留下丝毫痕迹,才终是安心。 严家大队的众人仍旧热情,积极的生活着,并不知道藏兽山里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他们又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严家大队,必定繁荣昌盛。 帝都,谨墨庄园。 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端坐上位,激动热切的看着眼前站着的父子六人。 随即,禀音.格拉玛紧紧的拉着被她强制按在身边坐着的师墨,红着眼眶感激,“谢谢你孩子,我神族千千万万年来,子嗣一直薄弱,这是上天给了我们神力的同时,给予的制约。你打破了我神族无数年月的束缚,让我神族,重新走向繁荣,谢谢你。” 师墨不自在的抽了抽手,没抽出,尴尬的笑笑,“这事吧,还是得靠孩子他爹。” 原本亲香的儿子,此时此刻在两老眼里没了分量,禀音.格拉玛淡淡的撇了一眼,就那么平静无波的收回了视线,继续激动感激的看着师墨,“他不重要,最辛苦的还是你,我能叫你小墨吗,我听亲家他们都是这么叫的,我是该称呼你爸妈做亲家吧?华国好像就是这么称呼的。” 禀音.格拉玛还有些不确定,转头去问巫孑毅。 巫孑毅连连点头,“是亲家。” 禀音.格拉玛放心了,又眼巴巴的瞅着师墨。 师墨哭笑不得,“当然可以。” 禀音.格拉玛差点喜极而泣,“太好了,小墨,谢谢,太谢谢你了。当年我产后虚弱,要护住丈夫的心脉和身躯,又要拯救生灵,实在无能照顾好孩子,只好忍痛将他封印。可是没想到,身边竟然会有叛徒,三十多年前,在我刚刚替孩子解开封印时,趁机将他偷走。” “一别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没有一刻停止寻找,曾经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好在一切都很圆满。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好孩子,谢谢你替我照顾小谨,替我们神族和巫家,诞下五个可爱聪明能干的孩子。” “夫人别这么说,我能有今天,也全靠阿谨,我是孩子们的妈妈,就更担不上谢字了。” 禀音.格拉玛笑,她心底的感激和谢意,师墨无法体会到,神族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和地位,其实也是个被诅咒的种族。神族永远不会诞下双胎,神族的孩子也不会拥有兄弟姐妹,这也是当年,她孤立无援,拖着残躯扛起一切的原因。 五个孩子的存在,是真的叫她意外和欣喜,神族的诅咒破了,因为师墨,破了。 不过,师墨知不知道这些不重要,她自己明白就好。 视线在五个乖巧精致的孩子身上掠过,禀音.格拉玛略带迟疑的道,“那个好孩子,能让孩子们叫我们爷爷奶奶吗?你能叫我们父亲母亲吗?” 问话的时候,禀音.格拉玛十分忐忑,巫孑毅和他一样。 这么多年,他们夫妻并没有尽到任何父母该尽的职责,现在却要要求孩子们认可他们,这么做太过自私霸道。 只是,他们真的很想很想得到孩子们的认可,以前错过的,想用余生来弥补。 师墨笑了笑,“家里,都是孩子爸爸做主。” 师墨对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的情感,是基于严谨的态度决定的,认不认他们夫妻,也在于严谨,师墨不会替他做主,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崽子们也很懂事,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并不表态,就连很喜欢禀音.格拉玛的康康,都没有说话,她听爸爸的。 其实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不是有了孙辈,就不在意子辈的心大父母,他们是不敢面对严谨,不论他们是有苦衷,还是受人迫害,让严谨遗失,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是事实,是他们失职。 他们心疼,自责,愧疚,觉得没有脸面对严谨,所以一直从孩子和师墨入手。 现在师墨和孩子们都表示,他们听严谨的。 夫妻俩不得不打起精神,正面严谨。 禀音.格拉玛暗暗攥紧巫孑毅的手,看向严谨,嘴角努力上扬,却始终有些僵硬,“孩,孩子,我和你父亲……我们……” 严谨看着忐忑的夫妻两人,心底暗叹,他是真没怨怪。 . 小时候在希冀父母疼爱的时候,严大强给他的只有痛,那时候,他恨过严大强。 可后来知道严大强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对严大强的恨,逐渐转变成了对亲生父母的念。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念想慢慢淡去,生了些怨,时间不停,随着时间这些怨并没有增加,反而因为生活,因为人生,而逐渐淡去,最终消失无踪。 他不再奢求父母的疼爱关心,不再好奇父母遗失自己的原因。 有了安安康康之后,他甚至都不再想起,原来自己也是有父母的。 这么多年,他有爱人,有亲人,生活事业都很好,更是不再需要父母。 所以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的出现,对他来说不是画蛇添足,也不是锦上添花,就像是无足轻重的人生插曲。 不过,血缘这东西还是很奇妙的,即便他这般想,可巫孑毅和禀音.格拉玛对他来说,还是和那些普通的插曲不一样。 他们有过失,但没有犯错,对自己,对孩子,对自己爱的人,他们真心相对,自己也愿意付出真心接纳他们。 “父亲,母亲。” 巫孑毅禀音.格拉玛准备了满肚子话,在严谨喊出口的瞬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禀音.格拉玛激动的拽住严谨的手,眼泪汪汪,“孩子,我的小谨。” 师墨扬唇一笑,也道,“父亲,母亲。” “爷爷奶奶……”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