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 第1章 以瘦为美 时值二月,东宫一处小院落,一名妙龄女子坐在堂间。 少女骨肉婷匀,肌肤胜雪,貌美的娇颜透着一丝婴儿肥,正埋头喝着红豆牛乳炖花胶。 红豆的清香,花胶融在雪白的牛乳里,里头还放了几个大枣,有股子枣香的清甜,最是滋补女子。 “小主,咱东梁国素来以瘦为美,可如今,整个东宫就属您最丰盈了!”宫女春杏望着自家小主略显圆润的脸蛋,一脸惆怅。 “而且奴婢听说了,太子殿下打了胜仗,这几日就要凯旋回宫了,所以,您还是少用点膳食吧!” 东宫旁的妃嫔已经开始节食,以保太子回宫时展现她们最纤美的一面! 可她家小主呢,自从去年冬天大病一场后,非但不节食,反而整日大吃大喝,身子一日更比一日圆润! 蒋诗诗无语望天:“......” 几个月前,她穿书了,成了一名和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 直到现在,她仍觉得像梦一场。 而当朝女子以瘦为美,明明她只是正常饮食,可是在旁人眼里就成了暴饮暴食。 她明明是标准身材,却成了东宫最丰盈的妃嫔! 一旁,春杏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您身为东宫妃嫔,理当克制饮食,以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才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啊......” 要是太子殿下回宫,发现东宫突然多了名丰盈的妃子...那场面,春杏实在不敢想象。 蒋诗诗吃完青瓷高足碗里的滋补甜品,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想当初,我也曾是东宫最瘦,可太子还不是没正眼瞧过我一眼?反而把我自个的身子熬垮了。” 原主成为东宫妃嫔后,由于未曾得到太子宠爱,就怀疑是自身不够瘦的原因,开始拼命节食。 最后虽成了东宫最瘦,却因为节食过头,患上了厌食症,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于十五岁时英年早逝。 也就是这个时候,新世纪商业世家继承人蒋诗诗过劳猝死,穿书了。 刚穿书过来时,蒋诗诗饿得前胸贴后背。 那时看着镜子里瘦骨嶙峋的自己,就跟难民似得,把她给饿怕了! 自此后,蒋诗诗每日都有好好用膳,吃滋补的膳食,外加锻炼身体,总算把原主极端病态的身体调理得健康了一些。 前世继承家族企业太过劳累导致猝死,这让蒋诗诗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健康快乐重要。 现如今,什么宫斗争宠,什么王权富贵,那都是浮云,她只想佛系地过自个的小日子。 至于春杏让她克制饮食争得太子宠爱,蒋诗诗是拒绝的。 说起太子,蒋诗诗看过《开局震惊朝野》这本男频书。 书中的男主并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兄弟穆王。 穆王有勇有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一次又一次震惊朝野,最后登基为帝。 至于太子么,作为穆王头号劲敌,自然没有好下场,据书中所说是病死的。 而太子病死时,东宫妃嫔居然没一个人有皇嗣,最后全跟着太子殉葬了! 作为东宫妃嫔中的一员,蒋诗诗又干了碗滋补甜品压压惊。 好在她看过这本书,为了避免殉葬,她可以利用书中剧情帮太子避祸,保佑太子长命百岁。 说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书中曾说过,太子这次回宫后不久会遇刺,并伤及腿脚。 若真是这样,等太子回来,她得想个法子给太子剧透。 ** 三日后,太子凯旋回京,满朝文武在凯旋门迎接他。 皇帝给太子和将士们设了庆功宴,还把礼部暂交给太子掌管,算是作为他打了胜仗的奖赏。 东梁国皇权集中,废除了沿用已久的三省制,亦罢宰相职,六部直接由皇帝统领。 如今皇帝把礼部暂交给太子,就如同皇权的交接,在朝堂引起一片哗然。 白天,朝堂上下欢庆一堂。 夜里,东宫两位侧妃在前院设家宴,给太子接风洗尘。 第2章 家宴 如今东宫共五名妃嫔。 按照位份高低,分别是阮侧妃、唐侧妃、薛良娣、顾美人、蒋诗诗也就是蒋美人。 东宫无正妃,平日大小事情都是两位侧妃一同协理。 像这种家宴,妃嫔们都是按照位份高低先后出场的。 蒋诗诗作为末等妃嫔,素来都是最早到的,今日也提前了一刻钟去前院。 结果到了那儿,妃嫔们早都到齐了。 蒋诗诗进了前院堂间,朝两位侧妃和薛良娣行了礼。 薛良娣:“蒋妹妹来了。” “起吧。”阮侧妃面上带着温和笑意,“快坐。” 唐侧妃颇有怨言,“蒋美人,平日你来的最早,今日怎的磨蹭到这个时辰?居然让我和阮侧妃等你,你好大的脸面!” “我同往日一样,有提前一刻钟来的。”蒋诗诗找了个位置坐下。 屋里的妃嫔们听了后,面上讪讪的。 蒋美人的一番实话,倒显得她们来的太早,有些急着见太子殿下了。 唐侧妃尴尬地轻咳一声,飞扬的眉眼斜斜扫了蒋美人一眼。 见蒋美人没刻意打扮,面上一点粉黛都未施,身材又是东宫最圆润的,实在不足为惧,也就没再多言。 免得待会太子殿下听见了不好。 接下来,众人从胭脂水粉聊到宫廷美食。 往日唇枪舌战的场面,今日却一派和谐。 约莫一炷香后,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太子殿下到!” 众妃立马起身,齐齐垂眸,福身行礼:“太子殿下大安!” 蒋诗诗垂眸时,瞥见一抹墨色身影。 以及太子迈步时,用金线绣着蟒纹的下摆不断摆动着。 隔了一会,屋内传来男人清朗的嗓音,“都起罢!” 众妃嫔:“谢太子殿下。” 蒋诗诗落座后,偷偷打量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太子,瞧着倒是与书中描写毫无二致。 她记得书中是这样描写太子的: “太子温雅而俊朗,眼眸漆黑深邃,鼻梁英挺。身材颀长,整个人淡漠、禁欲、俊朗无双,浑身上下隐隐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就好比此刻,太子只正襟危坐在上首,蒋诗诗就已经感受到男人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了。 书中还说,太子精通文韬武略,多次跟随建元帝征战,英武非凡。 并数次监国,治绩不俗,在朝野内外颇具威名!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书中的太子最后会病死。 可蒋诗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见太子体魄强健,即便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 就连面上也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这哪像是因为生病而英年早逝的男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宫女太监们就开始上菜。 太子坐在上首,两位侧妃分别坐在下方两侧,其余妃嫔依次往后排。 众人不同席,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张长方形案桌。 用膳期间,妃嫔们为了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一个个的,只随意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出来用膳,讲究仪态和规矩,蒋诗诗还没吃个半饱,见众妃都不吃了,她也就放下了碗筷。 紧接着,妃嫔们开始给太子送礼,蒋诗诗也得跟着送。 一呢,是庆贺太子打了胜仗。 二呢,可以借着送礼邀宠,拉近与太子之间的距离。 第3章 送礼争宠 阮侧妃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凤眸温柔地看向上首的太子,语气也颇为温柔。 “殿下骁勇善战,妾身便为殿下作了一副画,只是妾身画技一般,还请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在她说话时,边上的宫女就打开了一副画卷。 只见画上画的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男子手中举着长刀,面上一脸肃杀,颇有英勇杀敌的气势。 从容貌上来看,那男子与太子有八分相似,就连那战马也画得栩栩如生。 左侧留白处洋洋洒洒写了一首寓意凯旋的诗,字迹行云流水,透着女子的娟秀。 蒋诗诗:“......”看来书中所言不差,阮侧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书画。 阮侧妃之后,唐侧妃娇滴滴开口:“听闻殿下时常批阅公文至深夜,恰巧妾身前阵子新制了春茶,便送两罐绿茶给殿下尝尝,殿下繁忙时若是精神乏累,喝茶能解解乏。” 说完,她朝身边的宫女示意一眼。 那宫女就将两罐褐色砂罐递给了太子身边的太监。 书中曾描写“唐侧妃精通茶艺,不仅烹得一手好茶,还会制茶,尤其是她制的绿茶,色泽绿润,香气纯正,滋味尚浓。” 蒋诗诗:“......”果真如此! 在两位侧妃送礼时,太子一碗水端平,都点了点头,淡淡道了句“有心了”。 唐侧妃之后,薛良娣规规矩矩地说了她女红尚可,送了亲手绣的香囊给太子,别的就没多说。 前面几位中规中矩,到了顾美人就有点不对劲了。 顾美人扭着纤腰走到中间,“妾身自幼习舞,便为殿下舞一段‘采莲舞’吧。” 话毕,她就开始翩翩起舞。 顾美人不愧是习舞之人,腰肢比东宫所有妃嫔都要纤细。 翩翩起舞时,曼妙的身段柔软得就跟那随风摆动的柳条似得。 一段舞蹈结束后,顾美人一脸仰慕地望着上首的太子,“听闻殿下平日处理公务颇为辛苦,若是有机会,妾身愿为殿下献舞解闷。” 话毕,顾美人就羞涩地垂下了眼眸。 看到这一幕,唐侧妃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顾美人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明摆着勾引太子殿下。 说得好听是献舞解闷,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搔首弄姿! 对此,太子什么也没说,只摆摆手,让顾美人归位。 蒋诗诗和顾美人位份相同,等顾美人跳完了舞,就该轮到她了。 “妾身女红尚可,便缝制了一双靴子送给殿下。”蒋诗诗中规中矩地送礼。 在这之前,春杏早就提前告诉她,要给太子准备庆贺的礼物。 此刻,春杏把装有靴子的木匣子递给了太子身边的太监。 唐侧妃轻蔑一笑,放眼望去,东梁国哪个女人不会女红啊? 上首,太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直到看见下首有个身材圆润的妃嫔时,浓眉微微一挑。 之前顾美人刻意邀宠,太子面上一直都是淡淡的。 这会子...太子居然盯着下首那张圆嘟嘟的脸蛋看! 第4章 不胜酒力 裴玄凌俯视着下首的蒋美人。 在场的妃嫔都精心打扮,只她一身素衣,素面朝天,脸蛋好似婴儿般细嫩饱满。 丰盈的身材,在一堆身材纤细的妃嫔当中显得异常圆润。 可若说她丰盈,她又四肢修长,骨肉婷匀,前挺后翘。 东宫妃嫔都是父皇母后给他挑选的,为的是让皇室与世家联姻。 甚至于有些妃嫔进宫时,他还在宫外当差或打仗,根本就不知情。 这些都是妾室,父皇母后为他做主也就罢了。 但太子妃...必须得是他自愿娶进宫的! 说起来,在他印象当中,东宫从未有过这等圆润的妃嫔。 想必是他离京打仗这段时间,父皇母后又给东宫添了新人。 可要说从没见过吧,又隐隐有点眼熟...... “你是新进东宫的?”裴玄凌随意问了一句。 突然被太子点名,蒋诗诗始料未及。 “回殿下的话,妾身不是新人。”她像别的妃嫔那般,假装羞涩,“妾身是...诗月阁的蒋美人。” 裴玄凌居高临下地睨了女人一眼,“蒋美人?” 显然,他对这个蒋美人还是没甚印象。 黄得昌小声提醒,“就是原来...呃...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那位......” 经黄得昌这么一提醒,裴玄凌素来沉稳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尤记得他去年离京打仗时,蒋美人瘦骨嶙峋的样子。 不过惊讶归惊讶,得知这位是蒋美人后,裴玄凌也就没有多问,摆手示意蒋美人落座。 礼物都送完了,接下来,众妃嫔开始轮番给太子敬酒。 蒋诗诗、阮侧妃、薛良娣三人各敬了两杯就作罢。 唐侧妃和顾美人则敬完一杯又一杯。 甭管妃嫔们怎么敬酒,太子自始至终都淡淡的。 凉薄的唇要么只轻轻碰到杯沿,要么只意思意思地抿一口,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可妃嫔们就不一样了,给太子敬酒,就没有随意一说,通通都得干杯! “殿下...妾身再敬您一杯......”酒过三巡,顾美人脸上绯红,步伐微晃地走到太子跟前。 还没来得及和太子碰杯,她就直直往太子怀里倒。 这般貌美的女子,身材纤柔,此刻又喝醉了,若换成别的男人,定会怜香惜玉地抱住她。 然而,禁欲的太子不是寻常男人。 在顾美人倒下的一瞬间,裴玄凌身躯微微一侧,顾美人就倒在了太师椅扶手上。 而她杯中的酒,洒了一半在太师椅上。 不仅如此,她的衣袖不小心勾住了太子桌上的青瓷酒壶。 “噼啪!” 青瓷酒壶直接砸在太子脚旁,摔了个稀碎。 几乎是一瞬间,太子脚上的墨色蟒纹靴就湿了个透。 顿时,周围一片安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裴玄凌沉脸看着脚上的靴子。 阮侧妃立马蹲下,用手帕替太子擦拭靴子。 “殿...殿下...”原本醉醺醺的顾美人吓得恢复了一丝清醒,脸色惨白地跪下:“妾身不胜酒力...实...实在是罪该万死......” 说完,她就晕倒在地。 也不知是醉晕了,还是被吓晕了。 唐侧妃:“这个顾美人,既然酒量不好,又何必频频敬酒,如今倒好,大好的日子,她就这么把殿下的靴子给弄湿了。” 关键还差点倒在太子殿下怀里! 谁知道是不是有意勾引? “唐妹妹,人都晕了,你就少说几句吧。”阮侧妃出声制止,然后对太子身边的太监说:“黄得昌,蒋美人刚刚不是送了双靴子给殿下吗,你快给殿下换上吧。” 第5章 被柔软地包裹着的妥帖感 “是。”黄得昌跪在太子身旁,开始给太子换上干净的靴子。 此刻,众人才看见蒋美人送给太子的靴子是什么样。 那是双墨色的靴子,除了鞋边有整齐的金色明线,就再无其它刺绣,布料也不是最上乘。 对于妃嫔们来说,蒋美人送的靴子和她这个人一样普通。 在黄得昌看来,若不是情况紧急,就这样的靴子,注定是要放到库房吸灰的。 连他都看不上这双靴子,就更别说殿下了。 待家宴结束,他定要给殿下换掉! 在太子换靴子时,所有人都低头跪着,垂眸看着地上,不敢多看太子一眼。 直到太子换完靴子,众人才缓缓抬起了头。 饭桌上出了这样的事,太子也没啥兴致继续用膳。 换好靴子后,裴玄凌掀开袍角起身,准备离席。 就在他起身时,体会到脚底和脚面被柔软地包裹着的妥帖感,不由得脚步微微一顿。 许是靴子穿的舒适,路过蒋美人身旁时,裴玄凌还看了蒋美人一眼,然后才带着众人离开。 最重要的人物都离开了,东宫妃嫔也歇了吃饭的心思,各回各的居所。 **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忙着接手礼部,时常忙到深夜才回东宫。 礼部掌管全国私塾、书院、文庙、世家族学事务、科举考试之事。 以及皇室和朝廷遇到什么大事,礼部会挑选良辰吉日操办。 还有藩属和别国往来时,掌管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 再就是给帝王、满朝文武官员铸造玺印之事。 年初时,好几个国家和藩王写了书信,说是要来东梁国进贡。 路途遥远,算算时间,他们陆续就要到了,礼部得忙着筹备接待外宾。 关键礼部尚书陈旧迂腐,又有着文人的傲骨,在诸多皇子中,只欣赏在文学上颇有造诣、才华横溢的六王爷。 并一直向皇帝举荐六王爷入礼部。 因此,对于太子暂管礼部一事,他颇为不满。 也不服太子管束,觉得太子是靠储君身份混进来的。 不过,太子毕竟是太子。 他虽不敢明面刁难,但也没有好好配合就是了。 导致太子接手礼部诸多不顺,忙上加忙! 一直忙到清明节,皇室要行“墓祭之礼”。 皇帝要携诸位皇子、王公大臣前往皇陵扫墓祭祖。 太子自然也在其中。 由于蒋美人送的靴子颇为舒适,出宫时,太子仍穿着那双舒适的靴子。 皇陵就在京郊,众人抵达皇陵后,除了要清扫陵墓,祭拜先祖,还要祭祀天地。 等祭祀结束,裴玄凌才带着下属去了“孝惠皇后”的陵墓。 孝惠皇后是太子生母,生下太子后,因难产落下病根,当年病逝。 “孝惠皇后”这样的大人物,她的陵墓不是寻常的石碑,而是一座地宫。 黄得昌命人把贡品摆好,裴玄凌就独自下了地宫,黄得昌和侍卫们则在外头守着。 地宫内点了烛火,四周摆了各种随葬器物。 中间,是一口长方形棺椁。 裴玄凌跪在棺椁前,祭拜、上香。 就在他上香时,地宫底下突然传来异响,连带着脚下石砖微微一动。 接着左脚底传来一股力量,裴玄凌抬脚一看,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从地宫砖缝刺出。 但很快,那匕首又藏到地缝里了。 而他被匕首一分两半的靴底,却露出一片银色! 裴玄凌来不及细看蒋美人送他的靴子,又有一块地砖传出异响。 那地砖直接被扒开,露出一截青筋暴起的麒麟臂,掌心正握着一把锐利的长刀。 第6章 内藏乾坤 刺客没料到裴玄凌靴底有银色护具,这次转而朝他小腿猛然横扫! “哐当”一声,是金属与金属相碰撞的声音。 这一次,刺客还是没伤到裴玄凌。 只是割破了他的靴筒,露出同样的一片银色。 刺客无计可施,想要逃走。 裴玄凌几个快步来到刺客面前,脚尖先是踢掉刺客手中的长刀,然后一脚踹在刺客手腕处,接着踩在刺客手背狠狠地碾了几下,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地宫下,也传出刺客闷闷的痛吟声。 这时,守在外面的黄得昌等人闻声赶来。 裴玄凌立即下令,“传我命令,封锁地宫和皇陵各个出口,记得留活口!” 一部分护卫得令,立马去封查地宫了。 黄得昌看到太子破烂不堪的靴子,吓得扑在太子脚下,“殿下!您的腿可有受伤?” 他跪在太子身旁,开始检查太子的腿脚。 然后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他看到太子的靴子中间夹杂了一层银丝。 那些细小的银环从脚底一直编织到了小腿! “这这这...”黄得昌看的瞠目结舌,“殿下,蒋美人送您的靴子大有乾坤啊......” 不得不说,蒋美人送的靴子虽然普通,穿起来却柔软舒适。 好几次他想给殿下换上精美奢华的靴子,殿下都不让。 而他,说什么都没想到...蒋美人送给殿下的靴子不但舒适,还内藏乾坤。 这哪是普通的靴子,分明是一双低调而富有内蕴的护具! 殿下周岁时就被立为太子,储君这个位置,无疑是个香饽饽。 因此,殿下打小就成了活靶子,时常受到其它皇子明里暗里的攻击。 更何况殿下文武双全,更是遭人嫉妒。 适才他瞧过了,即便有一层银丝作为保护,那银丝上也落下了浅浅的刮痕。 这一次,要不是蒋美人送的这双靴子,殿下的腿脚定然会落下重伤。 这幕后之人是想断了殿下从武的路子! 此刻,裴玄凌低头看着脚上的靴子,脑海里想起东宫的蒋美人。 他今日遇刺,而她前几日刚好送了双舒适暖和的银丝软靴给他。 好巧...... 一个时辰后,裴玄凌在皇陵的一处阁楼稍作歇息,底下的侍卫前来禀报。 “殿下,我等搜到了所有刺客,只是地宫下弥漫着浓浓的水银味道,那些刺客吸入了大量的水银,全都中毒而亡。” 皇陵底下存有水银,可保随葬品和尸体长久不腐烂。 还能毒死盗墓者,让盗墓者望而却步。 而那些刺客明知地宫里有水银,还要擅闯地宫行刺,显然是不顾生死的死士! “即便是死士,总归有主子......”裴玄凌沉声下令,“接着往下查!” ** 东宫,诗月阁。 蒋诗诗原本睡得正香,可睡着睡着...突感浑身不适。 一睁开眼,就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接着脑袋一阵剧痛,连带着胸口也一阵接一阵地绞着痛。 看来...太子应该已经遇刺,且成功避开了这次危险,否则她也不会如此难受。 第7章 挑拨离间 这,便是她剧透、改变书中剧情所付出的惩罚和代价! 刚穿书时,蒋诗诗锻炼身体,喝滋补药膳,行事作风和性格与原主大相径庭。 便时常感到头晕、头痛、心绞痛、喘不过气来。 严重时还会咳嗽、甚至哗啦啦吐血。 不过,这种惩罚对她的性命起不到任何威胁。 因为每次大夫都说她身体并无大碍,好生休养几日就行。 她也就放心了。 毕竟,比起殉葬和死亡,这点惩罚又算什么呢? 次日清晨,春杏一醒来就发现蒋诗诗不对劲。 匆忙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她打算去两位侧妃那跑一趟。 因为东宫妃嫔要请太医,得经过侧妃的准许才行。 与此同时,东宫妃嫔全在唐侧妃这儿晨省。 东宫无正妃,平日都是轮流给两位侧妃晨省。 今儿给唐侧妃请安,明儿就要给阮侧妃请安。 女人们聚在一起,免不了要提到太子。 “殿下早出晚归,甚是忙碌,自打上次家宴,我便没再见过他。”说起家宴,唐侧妃颇为不满地睨了眼下首的顾美人。 “上次我们几个送的礼物,殿下都让人收进库房了,还是顾妹妹好,当场献舞,舞姿妖娆,身段曼妙,哪个男人瞧了不喜欢呀?” “......”这几日晨省,唐侧妃都要刺她几句,顾美人都习惯了,“上次家宴,都怪我酒量不好,扫了姐妹们和太子殿下的兴致,不怪唐姐姐恼了我,想必殿下也是恼了我的。” “适才唐姐姐说,姐妹们的礼物都被殿下收进库房了,可殿下当时不是穿了蒋美人送的靴子么?” 那日她费劲心思争宠,到头来竟给别人做了嫁衣,此事想想就来气! 唐侧妃仍只针对顾美人,“蒋美人送的靴子再寻常不过,若不是你弄湿了殿下的靴子,殿下也不能穿她送的靴子。” 顾美人:“话虽如此,可我怎么听说...殿下自打穿上那双靴子,便再没换过?” 在唐侧妃和顾美人说话时,阮侧妃和薛良娣不附和,也不反驳,只静静喝茶。 倒是唐侧妃,从顾美人的话里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那日在家宴上,犹记得太子多看了蒋美人好几眼呢。 顾美人看向门外,“蒋美人平日不都是最早来晨省的,今日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看向唐侧妃,挑拨离间地说:“殿下不过是穿了她送的靴子,这便不知道自个是谁了,在咱们跟前摆起谱来!”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走到唐侧妃身旁传话,“小主,蒋美人身边的春杏来了,说是蒋美人身体不适,没法来给您请安了。” “别不是幌子吧?”顾美人继续添油加醋,“唐姐姐,蒋美人还没侍寝呢,这就不把您放在眼里,将来要是得宠了,那还得了?” 皇帝的妃嫔们也住在宫里,听说有些得宠的妃嫔常以身体不适为由,缺席晨省。 实则是恃宠而骄! 思及此,唐侧妃对那宫女说,“去,把蒋美人身边的婢子给我叫来!” 第8章 颠倒黑白 很快,春杏就被带进了堂间。 “唐侧妃、阮侧妃,我家小主生病了,这才没来晨省。”一进屋,春杏就跪在唐侧妃跟前,“烦请两位侧妃替我家小主请位太医,给她诊脉治病。” “不来给我请安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让我给她请太医?”唐侧妃朝身边的奴才下令,“来人,去诗月阁给我把蒋美人叫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蒋美人最好是病了,否则的话,看她如何惩罚! 薛良娣见唐侧妃非是要折腾蒋美人,牵了牵唇,想说些什么。 却又碍于位份低,人言甚微,终是将话又吞回肚里。 在唐侧妃面前,她也是泥菩萨过河。 原本静静喝茶的阮侧妃也听不下去了,温声劝告:“唐妹妹,蒋美人素来是个知礼的,如今缺席晨省,想必是真的病了,咱直接帮她请个太医诊脉便是,又何必让她跑这么一趟。” “阮姐姐,往日在你那晨省,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我几乎不过问的,今儿蒋美人不来给我请安,自然是由我说了算,还请姐姐不要逾越才好。” 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唐侧妃不肯听阮侧妃劝告,阮侧妃也只好作罢。 一炷香后,蒋诗诗听闻春杏被唐侧妃压着不放人,便拖着病体赶到了唐侧妃的寝宫。 蒋诗诗按照规矩朝阮侧妃、唐侧妃、薛良娣三人行了礼。 而后对上首的唐侧妃说:“我今日病了,这才让春杏过来传话请太医,不知唐侧妃压着春杏不放所为何事?” 唐侧妃垂眸,见蒋美人一身素衣,只随意梳了个头型,面上一脸苍白,嘴角也是淡淡的粉白色。 没想到啊,蒋美人还真的病了,看这样子还病得不轻。 这便有些不好办了。 要是传到太子耳中,还以为她这个侧妃仗势欺人呢! 不过,幸好太子去了皇陵...... “蒋妹妹,我这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想要亲眼瞧瞧才放心。”唐侧妃圆滑地说:“既然你病了,便让春杏扶你回去歇息,我这就命宫女替你请太医。” 谁知话才说完,外头就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太子殿下到!” 闻言,唐侧妃和顾美人脸色俱变。 下一刻,太子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妃嫔们都直勾勾地望着太子,她们的眼中有惊艳、有欣喜、还有仰慕。 除了这些,唐侧妃和顾美人眼中还有惧怕! 裴玄凌扫了眼在座的妃嫔,最后将视线落在面色苍白的蒋诗诗身上。 女人面容清美,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他收回了视线,径直在上首落座,“孤一进院子就听见你们在此吵闹,发生何事了?” 顾美人避重就轻,“回殿下的话,是蒋美人病了,唐侧妃体恤她,正准备让宫女扶蒋美人回宫歇息,还打算替她请太医呢。” “是是是...就是这样的。”唐侧妃紧跟着颠倒黑白。 “当真如此?”裴玄凌目光冰冷地看了唐侧妃和顾美人一眼。 见她俩吓得不敢言语,转而命令春杏,“你来说。” 春杏自然都如实回了。 第9章 奇怪脉象 第9章奇怪脉象 裴玄凌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又看了眼病怏怏的蒋美人,眸中冷意更甚。 “唐氏,原来东宫妃嫔即使生病了,也要来给你请安,你好大的宫威啊。”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从他嘴中说出,却让人听了感到害怕。 唐侧妃登时就跪下了,“殿下,妾身本没有怀疑蒋妹妹的......” 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她伸手指向顾美人,“是顾美人!她一直从中挑拨,妾身才受她言语蛊惑......” “可我也是过于担心蒋妹妹,这才失了分寸,把生病中的蒋妹妹叫了过来,得知蒋妹妹是真的病了,我也未曾刁难她,立马就让她回去歇息,还给她请了太医......” 唐侧妃和顾美人各执一词,一旁站着的蒋诗诗早已有些撑不住。 昨晚剧透惩罚刚生效,今日是她身体最难受的时候。 加之昨夜没睡好,原本躺在床上都难受得要命,要不是为了春杏,她才拖着病体来这。 如今身子微微晃了晃,两眼一闭,直直朝后倒去! 好在一旁的春杏及时扶住了她。 妃嫔们平时见惯了伎俩,以为蒋美人在装晕。 尤其是顾美人,还在那挑拨离间,“哟,蒋美人晕得可真巧。” 并且,她还准备上前死命掐蒋美人,看她到底会不会醒! 结果还没碰到蒋美人,就被太子一把推开了。 裴玄凌让蒋诗诗仰卧在他膝上,左手大拇指掐向女人人中。 直到将其人中掐红,怀里的女人还是没能醒来。 就连那双眼睛也死死闭着,没有一丝颤动。 此刻,便是顾美人也信了,这蒋美人只怕是病入膏肓了啊! “来人!宣太医!”裴玄凌先是吩咐了底下的奴才。 接着沉声下令:“顾美人挑拨是非,不知体统,罚抄《药师经》十遍,替病中的蒋美人祈福!” 顾美人身子微微一晃,终是不敢多说什么,咬着唇应下了,“是,妾身甘愿领罚。” ** 蒋诗诗是被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子背回诗月阁的,裴玄凌也去了诗月阁坐镇。 第一个给蒋诗诗诊脉的太医说:“殿下,蒋美人并无大碍,想必是厌食症落下的体弱病症,只需多休养几日,平日里多温补就好了。” 真是奇了怪了,蒋美人脉象正常,按理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人却昏迷不醒,他也只有随意编点病情了。 “人都晕过去了还无大碍?”裴玄凌摆摆手,遣走了这位庸医。 转头又请了几名太医和御医。 最后诊断的结果和第一个太医一样...... 等到蒋诗诗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 一转头,竟发现太子就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殿下......”蒋诗诗掀开被子要起身,肩上就传来一股压力。 “你有病在身,就不必多礼了。”裴玄凌随意摁了摁女人的肩。 待肩上的压力消失,蒋诗诗靠坐在床头,“谢殿下体恤。” 嗓音糯糯的,还透着刚病醒的慵懒。 刚坐下,蒋诗诗就听见太子问话的声音:“你可知道,你那日送给孤的靴子,帮孤避了一次祸?” (本章完) 第10章 辣眼睛 “避祸?”蒋诗诗故作一脸惊讶,转头上下打量着太子,“殿下,发生何事了?您可有受伤?” “孤在地宫遇刺,那刺客想中伤孤的腿,所幸你送的那双银丝软靴刀剑不入,保住了孤的一双腿。” 说完,裴玄凌侧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蒋诗诗深舒一口气,“吓妾身一跳,您没受伤就好......” “你怎会突然想到送双银丝软靴给孤?”裴玄凌看着女人脸上的表情,锐利的眼神充满探究,“且一般情况下,鲜少有人会送这样的软靴。” “您也不是一般人呀。”蒋诗诗抬头,无惧男人的探究,浅笑回应,“妾身想着您是打仗的人,战场刀剑无眼,我当然得送您一双好点的靴子了。” “就这银丝软靴,妾身都觉得不太配您,若不是条件有限,妾身还想找人给您做双金丝软靴呢!” 裴玄凌审视着女人每一个表情。 面前的女人杏眼无辜,且那双眼睛如孩童般纯净似水。 他见过太多的血腥和尔虞我诈,从未见过一个成年人的眼睛能如此清澈。 仿佛她真的只是为了他好,仅此而已。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女人苍白的面容,他没再多问。 不管怎样,她终归是帮了他。 思及此,男人微微击掌,“黄得昌,把孤给蒋美人的赏赐呈上来!” 很快,黄得昌就端着托盘进来。 托盘内捧着一个红木雕花匣子。 黄得昌来到床边,将匣子打开给蒋诗诗看。 蒋诗诗转头一看,只见匣子里装着一对形似男人命根的东西。 艾玛,辣眼睛! 她都不好意思细看,立马就侧过头,收回了视线。 一时间,就脑补了牛鞭、鹿鞭等等大补之物。 “殿下,妾身只是体弱,用不上这样大补的食物。”蒋诗诗婉拒了太子好意,“您还是...留给您自个吧......” 他那么禁欲,书中连个皇嗣都没有,想必会用到的。 “留给孤?”裴玄凌疑惑地皱眉。 他素来赏罚分明,不管怎样,蒋氏这次有功,总归要赏赐她一些东西的。 而她体弱,赏赐滋补的补品最为合适。 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抵触。 “牛鞭、鹿鞭什么的...素来都是男人用来补肾...或是以形补形...”蒋诗诗支支吾吾,连连摆手拒绝,“这样好的东西,妾身若是收下,不能物尽其用,也是一种浪费。” “蒋氏!”听到女人的解释,裴玄凌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这是蜘蛛鱼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旁的黄得昌也跟着附和:“是啊,蒋美人,殿下听闻你爱喝花胶炖的甜品,又问过了太医,花胶有很好的滋补作用,尤其针对你这样的体弱,这不...殿下便把库房珍藏许久的鱼胶赏给了你。” “这可是东海进贡的蜘蛛鱼胶,有价无市,稀贵着呢,岂是牛鞭鹿鞭能相提并论的?再说您是女子,殿下也不能赏那些玩意儿给您啊,是不是?” 啊?不是牛鞭? 那就好说。 蒋诗诗回头,仔细瞧了瞧。 只见那对鱼胶形似男人命根,足有婴儿手臂粗壮。 胶厚,中间有一条并不外露凸现的“筋”。 确实是一对蜘蛛鱼胶,还是只公肚。 只不过她之前没好意思细看。 而且,在后世,超过一两的蜘蛛鱼胶已是收藏级别的了。 而她面前的这对,瞧着有五两重,还是东海纯野生的,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在后世分分钟抵得了一栋房啊! 便是放到古代,也抵得上京城一套府邸。 如此珍贵的东西,太子居然如此随意地赏给了她。 而她,还闹了个误会...... 就在蒋诗诗感到尴尬时,耳旁传来太子幽幽的声音。 “呵,补肾,以形补形。”男人气笑了,“蒋美人,你似乎很懂,嗯?” 第11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嘿嘿...”蒋诗诗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误会,这都是误会,妾身都是在书上看到的,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并非很懂......” 裴玄凌随意靠在椅背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所以,你觉得孤需要补?” “不不不...妾身不敢......”蒋诗诗垂眸,“殿下文韬武略,英武非凡,又年少有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是雄姿英发,威武勇健。” 蒋诗诗以前在商场上拍多了马屁,也听多了别人拍她彩虹屁,早就熟知“千穿不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许是蒋诗诗彩虹屁拍的好,男人没再为难她,只是说了句“不知羞”,就带着黄得昌离开了。 ** 接下来的几日,蒋诗诗就在诗月阁养身体,每日的晨省就免了。 几日后,蒋诗诗身体养得七七八八,晨省就避免不了。 这一日,轮到去阮侧妃那晨省了,蒋诗诗照常早早的到了阮侧妃那。 人都到齐了后,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几日,顾美人一直在抄写经书,如今握笔的指关节还隐隐作痛。 因此,往日喜欢挑拨离间的她,今日不敢再多费口舌。 只唐侧妃喝茶时,斜斜瞥了眼蒋美人。 这几日,太子体恤蒋美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东宫,她听了后嫉恨得牙痒痒。 此刻,唐侧妃把蒋美人浑身看了个透,也不明白太子到底看上了蒋美人哪一点? 论身材,就蒋美人那圆润的身子,不如东宫任何一位妃嫔纤细。 莫不是蒋美人那病秧子相,格外惹男人怜爱? 难怪蒋美人平日里都不施粉黛,她还以为蒋美人无心争宠。 现在看来,人家是故意扮小可怜,想博得太子怜惜。 思及此,她牵了牵唇,“蒋美人,你本就体弱,还不喜施妆,这可是皇宫,最是讲究喜庆的地方,别整日病怏怏的,若是哪日惹得贵人不喜,冲撞了贵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番话听似善解人意,实则没事找事。 反正她是高位妃嫔,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面对唐侧妃看似善意的提醒,蒋诗诗战术性点头,“谢唐侧妃提醒。” 她之所以不化妆,主要是原主五官精致,肌肤白嫩,没什么化妆的必要。 “......”唐侧妃撇了撇嘴,虽没得到确切地答复,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炷香后,阮侧妃随便寻了个由头,遣散了众人。 回到诗月阁,蒋诗诗坐在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前,难得梳妆打扮了一番。 等她化完妆,可把一旁的春杏看呆了,还以为是唐侧妃的警醒起了作用。 小主本就天生丽质,便是不施妆,也是个美人坯子。 如今稍微一施妆,更是犹如天仙下凡。 “小主,您本就貌美,如今施妆后更美了,气色也好了许多。” 春杏一脸欣慰,觉得自家小主这是打算争宠了,便提了个醒。 “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就在前院,您不是喜欢吃鲜花饼吗,咱东宫的鲜花,就属殿下前院的花开得最好,一会咱去前院摘花做鲜花饼吧?” 心中却在想:若是太子殿下瞧见小主施妆的模样,肯定会被迷住的! 第12章 搞钱 第12章搞钱 “不了。”蒋诗诗用柔软的棉花往脸上抹胭脂,“我只想试试新制的胭脂水粉如何,若是质量和施妆效果可以,你便拿去给小林子,让他照常找销路。” 本朝的胭脂水粉质地太厚重,一点都不轻薄,也不清透。 这让蒋诗诗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商机。 原主的爹是个六品官儿,月俸不高。 因此,原主进宫时并未带多少盘缠。 况且,就皇宫里头的物价,一个鸡蛋就要几两银子。 再加上日常花销和打点宫女太监,原主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够看。 刚穿书时,那些滋补的食物,动辄上百两,甚至上千两,她根本就买不起。 而原主这具身子,因厌食症落下不少毛病,她连抓药的钱都没有。 为了生存,她便只有利用自个的商业经验,时不时琢磨点古代没有的新鲜玩意儿,跟小林子一起搞钱了。 小林子是内务府的一个管事太监,经常负责给东宫送一应物品,偶尔还能出入皇宫采买东西。 蒋诗诗见他伶俐,人品也成,一来二去的,就和他一起合作搞钱。 两人签了契书,不管搞什么都是对半分。 毕竟她出不了宫,只负责研制样品和配方,别的都是小林子负责出力。 “哦。”春杏面上有一丢丢失望,“说起小林子,奴婢今早去御膳房时还瞧见了他,他说,您上次给的雪媚娘配方成了京中贵女举办宴席必不可少的一道点心,还有人说它是升华版的驴打滚儿。” “小林子还说,他已经在京郊弄了个糕点坊,打算试着卖往附近的州、府、县,不仅如此,雪媚娘也开始在宫中盛行,各宫娘娘很是喜欢,听说御厨都做不出来,小林子还把雪媚娘卖到宫里头了。” 说到这,春杏有些欲言又止,“只是么......” “只是什么?”蒋诗诗从镜子里看向春杏。 春杏:“您一直嘱咐小林子,不得以高于成本数倍的价钱卖东西,所以,即便雪媚娘在京中盛行,价格也比较适中,只是宫中行情不比民间,民间一个鸡蛋才几文钱,宫中一个鸡蛋却要几两银子。” “小林子就问,咱要不要也高价卖给宫里头?民间的价格则照旧。” “不成。”蒋诗诗语气坚决,“做买卖靠的不是蓄意抬高价格,而是品质。” 在后世,家里的企业涉及各行各业,都是靠的品质和创新,从不会蓄意抬高价格。 正因为如此,她家的企业在商界的口碑向来很好,生意也够旺。 春杏一脸认同地点头。 “我当时也是这么和小林子说的,但小林子说,咱们的雪媚娘就算卖的便宜,等到了各宫贵人嘴里,也成了几十两的金贵物了。” 蒋诗诗:“咱们只管做咱的买卖,宫里头的弯弯绕绕别去管,那些人成天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搞黑心钱,迟早有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一天。” 她记得书中曾写到:皇帝得知宫中物价与民间天差地别后,内务府涉及此事的太监总管都被治了罪,然后重新换了一批人。 “好,奴婢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小林子的。”春杏转身从屋里取了个匣子,“囔,这里面是小林子让奴婢交给您的,里头是上个月挣的银子,还有一盒白花鱼胶,说是孝敬您的。” 蒋诗诗数了下银子,有两千多两银子,够她在东宫过上一阵有鱼有肉的好日子了。 盒子里还有一盒白花胶,虽没有太子送的蜘蛛鱼胶珍贵,但胜在数量多,也是很好的滋补佳品。 测试胭脂水粉,不仅仅要看上妆效果,还得看持久效果。 所以,蒋诗诗打算等到晚上再看。 到了傍晚,蒋诗诗让春杏斥巨资去御膳房弄了只烤鸭。 她自个则坐在铜镜前,验收胭脂水粉的持久度。 此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蒋诗诗颇为满意,“嗯,这次研制出来的胭脂水粉都不错,上妆效果好,也挺持久的,都一天了,也没掉妆。” 春杏一回来,就听到这句话。 蒋诗诗就顺便跟她说:“顶箱柜左边的抽屉里,有我这次做胭脂水粉的配方,你找个时间拿去给小林子吧,价格比世面上的胭脂水粉略高个几成就行。” 好的胭脂水粉制作工序比较多,材料也更为珍贵,价格自然要高一些。 春杏应了后,就去堂间布膳了。 想到一会要吃烤鸭,蒋诗诗直接把脸上的妆卸了,还一头扎进铜盆洗了把脸。 洗完脸,她走到堂间,打算好好享用烤鸭。 谁知外头传来唱报声:“太子到!” (本章完) 第13章 如此豪迈的吃相 第13章如此豪迈的吃相 下一刻,太子就进了堂间。 蒋诗诗主仆俩起身相迎,“妾身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春杏:“......”小主要是晚点卸妆就好了,哪怕太子殿下早点来,就能看到小主施妆时美若天仙的模样了。 蒋诗诗:“......”难得花重金改善伙食,太子居然来了,要不要留他一起用膳? 还不等蒋诗诗开口,春杏就热情邀请,“我家小主正在用膳,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要不要一起用点膳?” 裴玄凌看了眼桌上的膳食,微微点头,这便是同意了。 蒋诗诗:“......”我的烤鸭啊! 很快,蒋诗诗和太子面对面坐着。 太子身边的太监在一旁试毒。 等试完了毒,太子动了筷子,蒋诗诗就迫不及待地享用美食了。 在自己的院子,蒋诗诗就不管那么多了,只管放开了吃。 用膳时,裴玄凌无意间抬头,就见蒋美人把一整个鸭腿塞进了嘴里。 那樱桃小嘴居然有着惊人的咀嚼力,皓齿随意磨咬了两三下,出来时,就剩一根骨头了,只腮帮子鼓鼓的。 顿时,除了春杏,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是头一回见到吃相如此豪迈的妃嫔!!! 裴玄凌也怔了一瞬,“慢点吃,另一个鸭腿也是你的。” 黄得昌听了后,就把另一个鸭腿也夹给了蒋美人。 “哦......”蒋诗诗含糊应了,鼓着腮帮子咀嚼鸭腿。 然后,裴玄凌再次抬头时,就见对面的女人又把另一只鸭腿一口吞下。 出来时,又只剩一根骨头了。 不过,她好歹有听他的话,咀嚼的时候比之前慢了些许。 黄得昌:“......”这蒋美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不过,蒋美人吃相虽豪迈,却不粗鲁,也不吧唧嘴。 怎么说呢...看她用膳就觉得这桌饭菜肯定很美味,也会跟着胃口大开。 就...挺下饭的! 要不然,太子殿下也不会跟着吃了两碗饭了。 裴玄凌鲜少在后宫用膳,偶尔几次在别的妃嫔那用膳,有些妃嫔略吃几口就不吃了。 还有妃嫔一口饭菜都不吃,光看着他用膳的。 今日还是头一回在蒋美人这用膳,她倒是和别的妃嫔不一样,不光吃的多,还吃的特别香。 让他也跟着胃口好起来,多用了点膳食。 吃了两碗饭,裴玄凌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宫女很快端来了水,他便洗了手。 同时,蒋诗诗也吃饱了,在春杏的伺候下净手。 吃饱喝足,蒋诗诗问起了正事,“殿下今日来我这,可是有事?” 听闻太子鲜少驻足后宫,今日来这想必是有事? 裴玄凌没说话,只是朝身后的黄得昌看了一眼。 黄得昌上前一步,“呃...是这样的,别国使者陆陆续续就要来我朝进贡了,皇上命太子殿下接见使者们,加之殿下刚接手礼部,礼部又正是掌管宾礼及接待外宾一事。” “届时,殿下既要忙礼部事宜,又要带使者们领略我朝大好河山,少不了要骑马射箭四处走动,如此辛苦,没一双舒适的好鞋可不成啊。” 说到这,黄得昌抬头看向蒋诗诗,“上次蒋美人送给殿下的靴子就很舒适,只可惜被刺客割坏了,您看...能不能再给殿下做两双,让殿下换着穿?” 闻言,蒋诗诗眸光微动,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原书上曾写到过的,在别国使者进京进贡这段时间,太子遇到了不少麻烦,危险也接踵而至...... “蒋美人,蒋美人......”黄得昌轻轻唤了几声。 蒋诗诗这才回过神来。 黄得昌提醒她:“那靴子...您还能做吗?” 蒋诗诗:“做倒是能做,只是我针线活不好。” 黄得昌:“可上次您送殿下的靴子就很好。” “实不相瞒,我针线活马马虎虎,上次那双鞋还是春杏做的。”蒋诗诗针线活属实不咋样,只有如实摊牌了。 黄得昌:“......”这位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啊。 不像有些妃嫔,便是绣活拿不出手,也会让宫女代劳,反正没人知道。 春杏帮着圆话:“那靴子虽是我缝制的,但图纸是我家小主画的,我只是照着图纸缝制而已。” 黄得昌犯难地看向太子,“殿下,是否让春杏姑娘为您缝制靴子?” 裴玄凌:“不必了。” 虽然太子说不必了,但黄得昌一心为主子着想,沉思片刻后,他试着说:“不知蒋美人可否将图纸交给奴才?” 蒋诗诗:“自是可以的。” 黄得昌:“......”没想到蒋美人答应的如此之快。 这要是换成旁的妃嫔,巴不得亲手给殿下缝制靴子呢。 蒋美人却说她绣活不好,将这大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紧接着,蒋诗诗让春杏备了纸笔,开始写字。 她对缝缝补补不感兴趣,巴不得有人替她和春杏代劳,帮太子缝制靴子。 前世,服装贸易也是她家的生意之一,而服装就包括了鞋子。 这段时间,蒋诗诗发现东梁国的王公贵族在鞋子方面或许讲究布料, 讲究精美的刺绣,用最上乘的绸缎或金丝银线。 甚至还在鞋面坠上流苏,镶嵌宝石! 可就是不怎么注重舒适。 而她上次给太子做的鞋子,除了中间的银丝,其余材料都是按照她家销量第一的鞋子制成。 很多人都说那款鞋子柔软又充满弹性,有种舒适的踩屎感,穿了后便再不想穿别的鞋子。 这不,到了古代,就连太子也不例外! 片刻后,蒋诗诗将材料、尺寸、注意事项都写好,就交给了黄得昌。 如今天气渐暖,那纸上除了教人怎么制作冬靴,还教了如何制作夏天的鞋子。 黄得昌接过宣纸,只见上面写着鞋面由牛皮所制,鞋子用天然橡胶制成,靴内还缝了一圈兔绒。 用料这般讲究,怪不得短时间内就受到了殿下的肯定。 得到了鞋子配方,太子就没多留,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诗月阁,他坐在轻步辇上,低声问黄得昌:“宫里一只烤鸭多少银子?” 黄得昌对宫里的一切都门儿清,不假思索地回:“去年是五十五两,今年初涨到了六十两一只。” 裴玄凌:“那蒋美人每月俸禄多少?” “月俸加上吃穿用度啥的,约莫是六两银子左右。” 裴玄凌又问了:“蒋美人父亲一年俸禄多少?” (本章完) 第14章 炮灰就要有炮灰的亚子 第14章炮灰就要有炮灰的亚子 “据奴才所知,蒋美人父亲是六品官,年俸、禄米、职田、人力等补贴加在一起,共计六十两左右......” 说到这,黄得昌陷入了沉思。 这...岂不是入不敷出? 那么问题来了,蒋美人出身微末,哪来的银子吃烤鸭? 又哪来的银子给太子殿下制作银丝软靴? 与此同时,蒋诗诗目送太子离开,转身回了院子。 春杏跟在她身后,“小主,其实只要您不说,没人知道那靴子是奴婢缝制的。” “但我绣活不精是事实,迟早会有被拆穿的那一日,倒不如早些坦白。”蒋诗诗还嘱咐春杏,“一会我再写个制鞋的配方,你一并交给小林子。” 当朝太子都喜欢的靴子,想必在民间也会大受欢迎。 另外,届时太子接待使者时,她得想个法子给太子剧透。 还不能剧透的太明显,更不能明说,否则难保人家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抓起来。 不说旁人,就她自个都觉得穿书邪乎得很。 ** 后宫妃嫔,唯有两种情况,要么宫斗到死,要么佛系躺平。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妃嫔时不时往太子前院送点东西,忙着争宠。 只蒋诗诗佛系躺平。 毕竟,炮灰就要有炮灰的亚子。 这一日清晨,蒋诗诗照常去了唐侧妃那晨省。 此刻,众妃嫔全到齐了,唐侧妃招呼宫女们上茶和点心。 妃嫔们之间隔着一个方形紫檀茶几,蒋诗诗瞧见茶几上摆着的雪媚娘时,柳眉微微一挑。 只见每个雪媚娘都被切成小小的四块,雪白的糕点包裹着金黄的凤梨夹心,以及雪白的奶油。 一旁的薛良娣也瞧见了,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糕点,我竟没见过。” 唐侧妃颇为得意地说:“这是京城时兴的糕点,刚传进皇宫,我尝着味道尚可,便让宫女端出来给众姐妹分享。” “难为唐姐姐有好吃的想着咱们。”薛良娣轻轻捏了块雪媚娘入口。 细细咀嚼后,点点头道:“这点心糯唧唧的,里头裹着酸甜的凤梨,还有股子淡淡奶香,难怪能在京中和宫中时兴。” 顾美人尝了后,也点头说好吃,“唐姐姐,这糕点叫什么名儿,改明儿我要是嘴馋了,也去御膳房点一碟尝尝鲜。” 唐侧妃听了后,颇为高傲地说:“这糕点名为‘雪媚娘’,一小蝶就要几十两银子,妹妹若是喜欢,也可以使银子去御膳房买。” 说完,她有些鄙夷地看了顾美人一眼,明摆着觉得顾美人买不起。 蒋诗诗:“......” 看来小林子说的没错,即便雪媚娘一碟只卖几十文,只要进了皇宫,自有人将价钱翻了百倍! 听了唐侧妃的话,顾美人讪讪一笑,转头又捏了块雪媚娘入口。 既然买不起,就在唐侧妃这白吃一点是一点。 反正唐侧妃父亲是三品中都督,唐侧妃母亲经商有道,家中良田铺子多的是,自然有的是银子。 可以这么说,在场的除了阮侧妃,其余人的家底都不如唐侧妃雄厚。 呵,她算是明白了,唐侧妃嘴上说得好听,是为了分享美食。 依她看,就是为了炫耀吧! 薛良娣本来还想尝一块的,听说这小小的糕点竟如此金贵,便没再品尝,只淡淡说了句“这糕点名字真好听”。 阮侧妃倒是尝了两块。 平日里,妃嫔们为了维持苗条身材,用膳就跟吃猫食似得。 像这样甜的点心,尝个两块算是很合胃口了。 蒋诗诗在外素来有分寸,也只吃了两块。 这个晨省,唐侧妃用一碟雪媚娘,好好炫耀了一把,这才遣散了众人。 散了后,蒋诗诗和春杏是走回去的。 一回到诗月阁,蒋诗诗就轻松地瘫坐在躺椅上。 见状,春杏急得不行。 “小主,您是不知道,南疆使者过几日就要来我国进贡了,届时太子殿下要带着使者出宫游玩,所以东宫妃嫔都忙着争宠,给太子殿下献殷勤,为的就是争得随太子出宫陪侍的机会呢!” “这不,便是阮侧妃和薛良娣都开始争宠了,所以啊,同为东宫妃嫔,您好歹也表示表示吧。” “什么?连阮侧妃和薛良娣都争宠了?那我确实应该有所表示。”蒋诗诗坐正了身子,“不然不合规矩。” 春杏:“......” 原以为小主开始争气了,结果只是为了表面上看起来过得去? “那您打算送什么给殿下?” 蒋诗诗:“她们都拿什么东西去前院争宠的?” 春杏:“虽然太子殿下什么都不缺,但民以食为天,便是太子殿下,每日三餐总归是少不了的,所以,妃嫔们都是洗手为殿下做羹汤......” 毕竟,送别的东西容易堆积在库房,送膳食还有可能让殿下品尝。 蒋诗诗:“那我也洗手为殿下做膳食吧。” “别...千万别......”春杏一想到蒋美人做的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吓得连连摆手,“其实...也不是非要跟她们一样,咱也可以送些不一样的。” (本章完) 第15章 脑子学会了,手却学废了 第15章脑子学会了,手却学废了 “就这么定了。”蒋诗诗本就是被迫营业,又一时想不到别的法子献殷勤,也就懒得想了,“你这就使银子去御膳房借个小厨房!” 就这样,主仆俩带着银子去了御膳房。 御膳房有很多间厨房,都是用来给各宫贵人们做膳食的。 蒋诗诗借了间小厨房,又找管事买了些食材。 待厨房内只剩下蒋诗诗和春杏后,春杏仍不死心地在蒋诗诗耳旁小声说话。 “不如奴婢来下厨,届时您再端去送给太子殿下?” 蒋诗诗不太同意这样的做法,“御膳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想玩借花献佛这一招,这不是明摆着欺瞒太子?” “而且,你不都说了,唐侧妃她们都亲自下厨了,我一个美人却让宫女下厨,然后再拿去送给太子,这是瞧不起谁?” 春杏:“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蒋诗诗直接给春杏安排任务,“咱快把这草鱼剖了,我一会要做道西湖醋鱼给太子殿下送去。” “好吧......”春杏苦着一张脸应了,赶紧去剖鱼了。 主仆俩齐心协力备好食材,蒋诗诗就开始掌厨了。 厨房里摆着十八般厨具,春杏负责烧火,蒋诗诗负责掌勺。 前世,她家在全国开了数十家连锁餐饮。 作为继承人,传家菜谱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只是她疏于烹饪,脑子是记住那些菜谱了,但手没学会烹饪,导致做菜总是差点意思。 蒋诗诗先是把鱼用去腥三剑客腌好,等到春杏把火烧好,锅中水也烧沸时,她就把鱼扔进了锅里。 锅中水再次煮沸时,她用锅铲撇去了浮沫。 待锅中水渐渐减少后,她再下入酱油、绍酒、姜末,然后再将鱼捞出。 最后用玉米粉和醋勾芡,把汤汁徐徐浇在鱼身上,撒上姜末、葱花、香菜作为点缀、摆盘。 一旁的春杏瞧见蒋美人从斩鱼到腌鱼,再到鱼下锅、出锅摆盘,一连串的动作干脆利落得很。 此刻,狭窄的厨房也早已飘出阵阵食物的香味,令人垂涎。 若不是她品尝过蒋美人所做的食物,恐怕都要以为蒋美人是位厨艺高超的厨娘。 说来也奇怪了,蒋美人每次教给她的菜谱,她都能做出美味的食物,可蒋美人自个做的食物为何难以下咽? “好了!”蒋诗诗摆好盘,将西湖醋鱼放进雕花食盒里,自信地招呼春杏,“我们去前院吧。” 去前院的路上,春杏双脚就跟灌了铅似得,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蒋诗诗瞧出来了,便安慰春杏,“放轻松,咱只是表表心意,去那走走过场。” “再说了,太子殿下对吃食很讲究,他会不会吃咱做的食物还不一定,加之那么多妃嫔给她送吃的,想必他吃都吃不过来呢。” 春杏:“但愿吧......” 到了前院,就见黄得昌提着食盒从书房出来。 黄得昌见到蒋美人手里也提着个食盒,心想:又是个假借膳食来前院争宠的! 不过,他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奴才见过蒋美人。” “黄公公请起。”蒋诗诗说明了来由,“我亲手做了西湖醋鱼,想送给太子殿下尝尝。” (本章完) 第16章 针对性好强【求推荐票】 第16章针对性好强【求推荐票】 “哟,那您来得可真不巧。”黄得昌亮了亮手中的食盒,“这不,殿下刚用过午膳呢。” “那真是太...”好了,春杏高兴得差点说出了心里话。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顿了顿后,才改口道:“太可惜了,这可是我家小主精心烹饪的西湖醋鱼,是小主家乡的名菜呢。” 实则心里甭提有多庆幸了。 幸好太子殿下用过了午膳。 如此一来,小主既表示了心意,还不用暴露厨艺不精的缺点。 蒋诗诗黯然道:“我家乡在杭州,小时候常跟哥哥们在湖边垂钓,家中厨娘便常做这道西湖醋鱼给我们吃,只是自打进宫后...我便再没钓过鱼,一时思乡心切,便做了这道菜。” 闻言,黄得昌于心不忍地看了眼书房的门。 然后回过头,还是公事公办地回:“蒋美人有心了,只是殿下这会正在批阅公文,还朝奴才发了话,说是除了前来拜见的将士、皇室成员、官员,其余人等一律不见。” 他看向蒋美人手中的食盒,“这样吧,您把食盒放在这就成!” 意思是膳食可以留下,人可以离开了。 近日东宫妃嫔频频往前院送膳食,太子早已放话谁都不见,他也只是奉命行事。 蒋诗诗:“......” 针对性好强啊,只差没说“东宫妃嫔一律不见”了。 “既然殿下公务繁忙,我也不便打扰。”蒋诗诗把食盒递给黄得昌,故作失落离开。 待蒋美人离开后,黄得昌就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孤院里有厨房,还有御厨,又不缺吃的,谁又往前院送菜了?”裴玄凌瞧见黄得昌手中的食盒,语气多有不耐。 黄得昌将食盒放在桌上,“是蒋美人送的西湖醋鱼。” “蒋美人?”裴玄凌挑眉。 黄得昌就把蒋美人为何送西湖醋鱼的渊源说给了太子听。 坐在窗边的裴玄凌听了后,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眼,恰巧看见了蒋美人落寞离开的背影。 脑海中似乎浮现女人说起家乡时苦涩复杂的神情。 接着联想到明日会带着南疆使者游湖,垂钓,捞鱼,领略东梁风光...... 黄得昌见太子在忙,便指了指食盒,问:“殿下,那这西湖醋鱼......” “赏给你了。”说完,裴玄凌就继续批阅公文了。 “谢殿下赏赐。”黄得昌面上透着谄媚的笑,提着食盒出去享用了。 正好他还没用午膳呢。 听闻西湖醋鱼肉质鲜嫩,酸甜清香,是一道美味的美食,而他早就闻到鱼香和浓郁的醋香了。 尤其是打开食盒后,看到色泽红亮,摆盘精美的食物时,黄得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然而一炷香后...... 黄得昌蹲在书房门外,手中捧着才吃了一半的西湖醋鱼,一脸便秘的神情。 身旁是两个水壶,里面的水早被他喝光了。 苍天啊,怎么有人可以把西湖醋鱼做的奇酸无比,这是倒了一坛子醋进去吧? 他这才吃了一半,牙齿就要酸掉了。 而且,春杏不是说了,这鱼羹是蒋美人精心烹饪的吗? 结果就这? 可就算这西湖醋鱼难以下咽,那也是太子殿下赏赐的,他就是跪着也要吃光! 唉,如此难以下咽,也幸好殿下没吃啊...... ** 眼看着南疆进贡的日子越来越近,东宫妃嫔们的争宠就越来越激烈。 然而太子始终不见她们一面,也不说打算带谁出宫。 直到南疆进贡的前一夜,太子临驾了蒋诗诗的诗月阁。 太子到了诗月阁时,没让人唱报。 裴玄凌负手进了堂间,却没看到人。 (本章完) 第17章 奇奇怪怪 第17章奇奇怪怪 见右侧耳房亮着微弱的烛光,他便顺着烛光去了耳房。 黄得昌跟在他身后,其余人则候在外头。 裴玄凌一进房门,就见蒋美人和贴身宫女在屋里头跳舞。 饶是他见识多,也没见过那样奇怪的舞姿。 只见她们二人一会举起手,一会扭腰摆臀,一会踢踢腿,一会蹦蹦跳跳...... 虽然浑身都在舞动,可舞姿毫无优雅柔美之态。 反而更像是军营里操练的士兵,每一个动作都刚劲有力。 蒋诗诗夜里吃多了,正在跳健身操消食呢,谁知太子就来了。 她将举起的双手有些尴尬地收回,并停止跳操。 “殿下,您怎的来了?”蒋诗诗垂眸行礼。 “你这是作甚?”裴玄凌扫了眼屋内。 不止蒋美人舞姿奇怪,这间屋子里的陈设也有些奇怪。 屋里没有床,地上却摆了一张棉毯。 木柜上放了一对毽子,两根跳索的麻绳。 地上放了一根短木棒,两头嵌着拳头大小的石头。 房梁上还悬着两根不知名绸缎,正迎着晚风轻轻飘动。 那绸缎要不是湖蓝色,会让人联想到白绫...... “妾身在强身健体。”蒋诗诗用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 接着随意指了指屋内的摆设,“这些都是我强身健体的用具。” 上一世劳累猝死,这一世她最注重的就是健康快乐了。 奈何原主节食导致体弱,加上她剧透惩罚也会引起体弱,使她不得不更加注重健康。 所以,她腾出了这间屋子,用来做健身房。 裴玄凌想起御医们曾说蒋美人体弱,也就能够理解她此刻的行为。 视线落在女人身上,由于锻炼的原因,女人双颊绯红,气息紊乱。 雪颈满是汗水,烛光照在汗水上,性感的锁骨散发出健康柔美的光芒。 女人的身材本就前挺后翘,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身前起起伏伏,一鼓一鼓的。 “收拾一下自个,孤有话同你说。”男人收回视线,转身去堂间坐着了。 春杏赶紧给蒋诗诗端了水。 蒋诗诗洗了把脸,又擦了脸上和脖子上的细汗。 整理好仪容,她就去了堂间,还给太子斟了杯茶。 见女人收拾好仪容,裴玄凌淡淡道:“听黄得昌说,你上次送西湖醋鱼给孤,是因为思乡心切的缘故?” 蒋诗诗:“让殿下见笑了。” “思念故乡乃人之常情。”裴玄凌垂眸,浮了浮杯中碧绿的茶叶。 “其实不止杭州有西湖,京城有处湖水因地处京城西郊,也常被京中百姓称之为西湖,正好明日南疆使者进京,父皇让孤在西湖游船宴请使者,你若是思乡心切,可以随孤出宫陪侍,全当散心了。” 说话时,男人用余光微微瞥了眼女人。 知主莫若仆,春杏也跟着劝:“小主,西湖由众多泉水汇聚成天然湖泊,环湖十里,不仅可游览整个京城,且湖中鱼群如云,您若是去了,届时还可以享用湖中鱼肉呢。” 心中却在想:小主和太子一起游船,届时既能增进感情,搞不好还能侍寝! (本章完) 第18章 密信 第18章密信 来到这里后,蒋诗诗整日呆在皇宫,还没出宫游玩过呢。 如今得知有机会出宫玩,不由得面上一喜。 关键是太子此次会有麻烦,她跟着太子出宫,也方便给太子剧透。 “既能游湖,又能品尝鲜美的鱼肉,真可谓是一桩美事。”蒋诗诗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那...妾身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太子喝完杯中茶,便带着奴才们离开。 当天夜里,太子要带蒋美人出宫游玩的消息就传遍了东宫上下。 东宫后院,有人嫉妒得辗转难眠。 唐侧妃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半夜不睡觉,使唤宫女太监清扫寝宫,擦拭屋里的摆件。 还囔囔着肚子饿,让宫女去御膳房给她弄吃的。 奴才们若是稍有不慎,她便骂个狗血淋头,严重点的还要体罚。 吓得内室跪了一地的奴才,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其中一名宫女试探着问:“小主,要不...咱趁着殿下还未带蒋美人出宫,给她点颜色瞧瞧?” 唐侧妃:“殿下明日就要带她出宫了,咱现在才动手,时间上来不及,难免会手忙脚乱,搞不好会引起殿下反感。” 冷笑一声,她颇为嫉妒地说:“等着吧...等蒋美人回宫,我再好好给她点颜色瞧瞧!” ** 次日一早,裴玄凌天没亮就起来了。 一番洗漱后,连早膳都没顾得上吃,就直接去了礼部,安排宾礼及接待外宾相关事宜。 安排好后,裴玄凌就乘着辇前往保和殿。 刚坐上辇,黄得昌偷偷递给太子一张纸条,悄声禀报:“殿下,我们的人找到那些刺客在京城所住的客栈了,还从他们的客房搜到一封密信。” 裴玄凌接过密信一看,信上详细写了如何密谋在皇陵刺杀他。 密信右下角还有印信,虽看起来模糊,却也能认出是礼部的印信。 看完信,裴玄凌眸光微转。 此官印虽收藏在礼部尚书那,但印钥由礼部侍郎佩带。 且礼部四司郎中和员外郎也有使用的权利,只需使用后再归还给礼部尚书即可。 这便有些不好办了...... 而且,今日南疆使者刚到,对方就让他们查到了这样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多想。 裴玄凌语气沉稳且低沉,“此事先别声张,继续往下查便是。” 如今,他和礼部一同安排宾礼及接待外宾相关事宜,若是这个时候起了内讧,没得让南疆看了笑话。 黄得昌:“是,奴才知道了。” 哎,也不知是不是礼部不满太子殿下,故意搞幺蛾子。 皇上也是的,明知礼部尚书不喜太子殿下,还要把礼部交给殿下作为奖励。 按理说,殿下上次打了胜仗,要奖也是奖兵部啊,奖什么礼部? 此等行为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等太子到了保和殿,南疆使者和部分王公大臣已经到了。 又过了一会,人都到齐了后,外头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皇上驾到!” 一听到这个声音,殿内所有人纷纷站起来,再深深地叩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建元帝着一袭明黄龙袍,大步流星地走到上首,然后在龙椅上坐下。 老练的眸子俯视着殿堂下首,声音浑厚而有威严,“诸位不必多礼,都起罢!” 众人起身后,再次落座。 一名留着络腮胡须的南疆使者走到中间,将右手放在左手胸膛,恭敬地说:“陛下,我等从南疆远道而来,进献了一些南疆特产,还请陛下笑纳。” 在他说话时,一群南疆使者抬着上百个大大小小的花梨官皮箱进来,并整齐地排好队伍。 礼部的一名大臣照着礼单高声念道:“建元二十八年三月,南疆进献葡萄干、大枣、枸杞、核桃各两百石,南疆地毯八百方寸,壮牛一千头,玉雕百件,和田美玉原石三十块......” 除了牛圈养在皇家农场,其余贡品全在现场了。 “贵国国主有心了。”待礼部大臣念完礼单,建元帝面上透着浅笑。 “诸位使者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一会朕让人设宴,等宴会结束,太子会带诸位在西湖游船,诸位难得来一趟,定要在京中多玩几日,我们东梁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谢陛下好意。”为首的南疆使者用蹩脚的中原话说:“只是我们从南疆来到京城,路上已经花了数月时间。如今贡品既然已经送到,我们得尽快返回南疆复命,就不在贵国多停留了。” 闻言,礼部和太子面露可惜之色。 这几日,他们都商量好了,用游船带领南疆使者领略东梁风光。 如今一切准备妥当,结果南疆使者来一句不游湖了,那他们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太子除了想到这一层,还想到了东宫的蒋美人。 他已和她约好,今日要带她出宫游玩。 若是南疆使者急着回去,此事便只能作罢了。 使者们都这么说了,建元帝也没强留,只点点头表示理解。 裴玄凌沉思片刻,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诸位归国心切,孤能够理解,不过,游船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顺便还能走水路,让礼部送你们离开京城,如此...也算是游览赶路两不误,诸位意下如何?” (本章完) 第19章 太子殿下震惊全场 第19章太子殿下震惊全场 不等使者们回答,建元帝就说:“太子这个主意不错。” 比起南疆使者上次进贡时,京城新建了不少亭台楼阁,大街小巷也繁华了不少。 他也想使者们看到东梁的变化,回去后能够安分点。 “如此甚好,那便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了。”南疆使者鞠躬一拜。 说好了后,裴玄凌先是让礼部赶紧准备东梁特产,作为回礼给南疆使者带回去。 接着吩咐礼部开始设宴款待使者们。 很快,御膳房上了美食和美酒招待使者。 两国大臣一边饮酒,一边畅聊接下来的友好合作计划。 由于会南疆语的大臣少,才聊没几句,礼部一名大臣就聊到了六王爷。 “说起来,我朝六王爷才华横溢,聪敏绝伦,会多国语言,南疆语正是他较为擅长的一类。” 说这话的,是礼部“主客员外郎”梁春荣,掌管诸藩的朝贡,接待等事。 此人深谙官场的处事之道,擅于揣摩上头的意思,并根据上司的心思行事。 他心知礼部尚书欣赏六王爷,便也跟着捧六王爷。 六王爷与太子打小就兄友弟恭。 因为六王爷的母妃顺嫔原是太子生母“孝惠皇后”的宫女。 “孝惠皇后”大病时伺候不了皇帝,便将顺嫔赐给了皇帝。 顺嫔即便为妃,仍对“孝惠皇后”忠心耿耿。 在“孝惠皇后”病逝之前,顺嫔一直精心侍奉左右。 顺嫔也一直教导六王爷,让他辅佐太子。 除了和太子之间的这层关系,六王爷还是当朝最年轻的书法家,书画鉴赏家。 皇帝惜才,允许他在府邸设文学馆,自行引召学士,所以他府上有不少能人异士。 因此,不止礼部尚书,其余多方势力也一直想拉拢他,或是挑拨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这要是意志不坚定的,或是有野心的,这份兄弟情谊兴许早就被外界势力所破坏。 奈何六王爷心志坚定,哪怕此刻被点名表扬,也只是故作沙哑地说:“本王近日有些上火,嗓子多有不适,就不献丑了。” 梁春荣:“无妨,南疆使者难得来一趟,您随意和使者们聊几句就成。” 梁春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六王爷本应该用南疆话同使者们唠嗑几句。 不过,他没这样做。 “诸位有所不知,本王的南疆话还是皇兄教的。”六王爷放弃当众表现才能的机会。 转而看向太子,“皇兄,不如你陪使者们好好聊聊。” 裴玄凌确实会南疆语言,只是他为人低调,鲜少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说过南疆语。 因此,文武百官也不知道他有这项才能。 这时,上首的建元帝也发话了,“太子,朕记得你曾学过南疆语,但没听你说过,今日趁着南疆使者在,不妨同他们说说话,正好练练。” 皇帝都发话了,裴玄凌应下后,就试着用南疆语和南疆使者们说话。 聊的,无非就是欢迎使者们来东梁做客,以及介绍了东梁国的风土人情。 简单的几句话,听得在座的南疆使者连连夸赞。 这一刻,在场的官员们都震惊了! 原来太子殿下不仅会打仗,还会南疆话! “......”梁春荣本想让六王爷表现一下,没想到六王爷把这个机会转给太子,让太子出尽了风头。 礼部尚书宋福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太子。 不得不说,太子的南疆话说得既流利又标准。 不像那些南疆使者,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 但即便是这样,六王爷仍是他最欣赏的皇子,没有之一。 接下来,太子也加入了与使者们的聊天当中。 半个时辰后,宴会进入了尾声。 待礼部把南疆的回礼准备好了,建元帝就对太子说:“太子,你与礼部诸卿好生送送南疆使者,朕就不去了。” 建元帝有晕船的毛病,而且还晕得不轻,如非必要,他一般不会坐船。 并且,他还钦点了几名成年皇子一同随行,说是让他们跟着去涨涨见识。 对此,太子、礼部大臣、皇子们纷纷应下了。 宴席散了后,裴玄凌前往宫门,随意问道:“出宫的马车可有备好?” 黄得昌在一旁引路,“回殿下的话,都备好了,就停在宫门前,蒋美人也早已坐在马车里等着您了。” 说起来,蒋美人今日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呢。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反正怪好看的。 片刻后,众人抵达宫门前集合。 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下,王公大臣和使者们有些骑马,有些乘坐马车。 一切安排妥当,裴玄凌才往自个的马车走去。 待走到马车前,黄得昌用佛尘掀起了车帘。 裴玄凌踩着小太监的背上了马车,当他抬头看到马车里的女人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本章完) 第20章 故意弄成这样的 第20章故意弄成这样的 她今日似乎施了妆? 素来苍白的鹅蛋脸,此刻透着一抹淡淡胭脂粉,圆嘟嘟的双颊各有个小酒窝。 骨肉婷匀的身材,弯弯的柳眉,薄薄的双唇如海棠花瓣娇嫩欲滴。 长睫下,是一双清澈晶亮的美眸,整个人透着青春俏丽的气息。 并且,女人整张脸丰盈透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裴玄凌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女人发亮的脸上。 春杏见太子看愣了,嘴角露出姨母笑。 早就说了,太子殿下若是见到小主施妆的样子,肯定会被迷倒的! 蒋诗诗见太子盯着她看,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向马车一角,“要起程了,殿下快上马车吧。” 裴玄凌低低“嗯”了一声,抬脚上了马车,在主位上坐下。 同时,车帘也被放下了。 蒋诗诗正透过车窗看向外头呢,忽然有块手帕递到她眼前。 她转头,嘴角礼貌性上扬,有些诧异地看向太子。 “在这等了许久?”男人低低地说:“看你晒的,脸上都出油了,快些擦干净。” 蒋诗诗石化在原地,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油? 她刚洗完脸,化完妆,又才出门不久,脸上哪里来的油? 哦...她想起来了。 今儿她在鼻梁、颧骨、眉骨、以及上唇唇峰打了自个做的高光。 原主五官肌底好,在东宫不化妆也无妨。 可这具身子终究是体弱,气色不太好,出门在外还是要施妆提亮气色,哪怕淡妆都好。 “哎呀...”蒋诗诗轻轻推掉男人递来的手帕,“妾身脸上不是油,这是光,人家这叫高光好嘛,你们男人不太懂,人家都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故意弄成这样的?裴玄凌挑眉。 别说宫里没女人像她这般。 便是整个东梁国,也没见过像她这般满脸发光的女子。 蒋诗诗:“妾身这样是不是不好看?” 对上女人无辜的大眼睛,裴玄凌认真看了眼女人,“尚可,只是以后不要弄成这样了。” 蒋诗诗:“......”听着怎么很勉强呢? “可妾身气色太差,不施妆不太好。” 裴玄凌看着清透灵动的女人,若她脸上真的不是油,倒也未尝不可。 施了妆她,确实比之前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于是,男人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算是准许了。 蒋诗诗不打算继续和直男讨论化妆,索性闭目养神。 在她闭目的时候时候,太子几乎同一时间闭目养神。 于是,马车内突然陷入了安静。 紧接着,马车开始缓缓行驶。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殿下、蒋美人,到西湖码头了。”黄得昌掀开车帘。 裴玄凌先下的马车。 蒋诗诗扶着春杏的手下了马车。 此时,王工大臣们也陆陆续续下马,或是下马车。 蒋诗诗看了眼周围,就见码头停靠了一辆奢华而古典的画舫。 那画舫面积宽,足有两层。 一眼望去,堪比后世的游轮。 外观上形似一栋亭台楼阁,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 从这看过去,还能看到船内有美人靠,盘龙柱子、彩画。 龙柱上的浮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雕刻精细到盘龙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 古代皇家标志性元素,在画舫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给整条船增添了富贵、华丽的气质。 想必这便是皇家用来招待宾客的画舫。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众人刚到码头,就被安排进这辆奢华的橙红色画舫。 画舫除了数间小客房,还有前厅和后厅。 基本上男人聚集在前厅,女人们聚在后厅。 蒋诗诗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人生地不熟的,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 由于她的身材不符合本朝以瘦为美的标准,不少女眷们朝她投来异样的眼神。 那些眼神仿佛在说:胖成这样也有爷们宠爱? 要是旁人被异样看待,说不定就社死了。 可蒋诗诗是后世穿过来的,在她看来,做人最重要的是健康快乐,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尤其是那些扭曲的错误的看法和想法,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蒋诗诗是心态乐观,奈何有人喜欢搞事。 “哟,这是谁家后院的,都胖成这样了,一点都不符合咱东梁国纤瘦的美。”说这话的,是“怀王妃”。 书中曾说过,怀王妃为人张扬,喜欢恃强凌弱,以彰显她作为王妃的权利。 蒋诗诗本就遭受到异样的目光,如今怀王妃当众将她拎出来说事,在场的女眷纷纷看向了她。 那些目光中,有嘲讽,有鄙夷,也有保持中立看戏的人。 今儿游船的女眷当中,只六王妃和怀王妃身份最尊贵。 六王妃晕船,早就去客房歇息了,如今便只怀王妃身份最尊贵。 因此,就算在场有人不认可怀王妃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惹怀王妃不快。 春杏气得不行,可她只是宫女,不好顶撞在座的贵人们。 她只是昂头挺胸,底气十足地说:“我家小主是东宫的蒋美人!” 此话一出,在座大部分人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是东宫妃嫔!”怀王妃嗤笑一声:“本王妃虽与东宫后院相交甚少,但也和我家王爷去过东宫几次,却从未听说东宫有位如此圆润的妃嫔。” “至于蒋美人么,我倒是有所耳闻,那是位患了厌食症,身形骨瘦如柴的妃嫔,可不像某些丰盈圆润的人!” 一开始,周围的人还对蒋诗诗东宫妃嫔的身份有所顾忌。 如今怀王妃都出来打假了,她们也就无所顾忌,纷纷议论起来。 “我就说嘛,瞧她穿着打扮皆是普通,怎可能是东宫妃嫔?” “依我看,估计是哪个武将家的小妾吧,毕竟那些莽夫脑子比较简单,只要脸蛋好看就成了。” “那也不能娶这么胖的呀,一个女人若是连自己个的身材都管控不好,还能指望她管家?伺候爷们吗?” 如此云云...... 本来蒋诗诗还不理解当朝女人为何讲究以瘦为美。 甚至为了追求极致苗条,病态到患上厌食症,也要保持骨感美。 如今她亲身经历这种语言暴力、身材歧视,似乎有些明白了。 其实,她的体重对应身高的话,完全是标准身材,充其量就是微胖而已。 只是她健身,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就格外惹眼罢了。 也不知道她们为何对一个女子的体重有如此大的恶意? 蒋诗诗懒得和她们争辩,她只是对春杏说:“春杏,既然她们不相信我是东宫妃嫔,你便把黄得昌请来。” (本章完) 第21章 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第21章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太子要忙着招待使者,与官员们周旋,就不必劳烦太子了。 再说了,当朝太子若是跑到女人堆里给她解释身份,实在有失太子身份,也太抬举那些搞事的女眷了。 见春杏去请黄得昌了,原本还聒噪的女眷们气势降了大半。 前厅与后厅相隔不远,黄得昌很快就挽着拂尘匆匆赶来。 一进来,他先是朝几位王妃作揖。 接着就“噗通”跪在蒋诗诗面前,语气恭敬且充满担忧。 “蒋美人,殿下特意带您出宫散心,您可一定要玩得开心,若是您不顺心了,奴才没法向太子殿下交代啊!” 平日里,黄得昌在蒋诗诗面前都是中规中矩,还从未如此恭敬过。 “倒也没什么不顺心的。”蒋诗诗知道,黄得昌这是在给她做脸,“只是有人质疑我东宫妃嫔的身份,还请黄公公帮我证明一下。” “质疑?”黄得昌起身,环顾四周,“谁敢质疑东宫妃嫔?” 黄得昌作为太子身边的红人,他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相信那位圆润的女子就是东宫妃嫔。 并且,还有人带头跟蒋诗诗道歉,“抱歉,蒋美人,我不知你是东宫妃嫔...呃...总之...还请你见谅。” 有人带头道歉,大部分女眷不敢得罪太子,也都能屈能伸,向蒋诗诗表示了歉意。 只怀王妃一脸不悦,觉得蒋诗诗和黄得昌在当众打她的脸! 怀王妃:“黄公公误会了,我等也不是质疑蒋美人的身份,主要是蒋美人身材太过丰盈,我们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再说了,她是不是东宫妃嫔还是其次,主要是她身材丰盈,一点都不符合我们东梁国女子对美的追求,我们也是为她好,这才多说了几句。” 就算蒋美人是东宫妃嫔又如何? 还不是掩盖不了她肥胖的事实? 蒋诗诗:“......”还是头一回听到把排挤、身材歧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多谢怀王妃好意。”黄得昌虽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但终究是矮人一等的奴才。 气归气,该守的规矩还是要懂,不能给太子殿下丢脸。 “只不过,蒋美人终究是东宫的人,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那便不要紧。”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我家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关你蛋事?! 原本坐着的蒋诗诗也起身说话,“怀王妃说的对,我确实不符合东梁国女子对美的追求。” “但是......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不同的身材,不同的容貌,不同的性格和想法...这并不能代表谁对谁错。” “身材胖瘦亦不能代表对错,我认为...只要健健康康的,不要为了追求极端的美而伤害自个的身体,那么,无论胖瘦都挺好!” 大概是蒋诗诗说的言之有理,在场不少女眷跟着附和她,反而没几个帮着怀王妃说话的。 因为在她们看来,蒋美人一番话说得着实大气! 怀王妃本就不占理,如今气势上又输了一截,自然无话可说,气得直接喝了一大杯茶。 呵,话说得再好听,也只是个小小美人,跳梁小丑罢了。 这边处理好了,黄得昌则小声同蒋诗诗说:“蒋美人,若没其它事,奴才先去前厅忙了。” “去吧,这次有劳黄公公了。”蒋诗诗言语之间多有感谢。 “不碍事不碍事......”黄得昌连连摆手。 心中却在想,平时后宫妃嫔待他顶多比别的奴才要客气,可不会像蒋美人这般真诚有礼。 真诚得就好像...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待黄得昌去了前厅,蒋诗诗身边围了不少女眷,都是找她聊天的。 聊的无非就是京中八卦。 比如...哪家小妾好嚣张哟,居然夺了正妻的掌家权。 哪家爷们宠妾灭妻,添了二十几房小妾,生出的儿子竟比孙子还小几岁。 总之...女人们腌臜事多,男人们风流事多...... 到了黄昏时分,坐在窗边的蒋诗诗看见侍卫们捞了满满一网子鱼上来,就想起春杏曾说湖中鱼肉鲜美。 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东梁国倒是没有男女大防那些,只是男女之间聊的事情不一样而已。 到了用膳的时候,女人们也就去了前厅,伺候爷们用膳。 片刻后,众人围坐在前厅两侧。 太子作为储君,代皇帝招待外宾,自然是坐在上首的主座。 蒋诗诗则跪坐在太子旁边,替太子斟酒、夹菜。 下首,王工大臣、南疆使者、皇子们...分别按照身份地位往后排。 隐约间,蒋诗诗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穆王”,不由得闻声望去。 穆王在皇子当中排行老大,此刻正一脸温润地与大臣、皇子们谈笑风生。 身为原书男主,穆王不但和太子一样文武双全,还具有其他种种美德。 比如仁义、仁孝、会多国语言等等...... 反正所有男主该有的优点,他都有。 且他有主角光环,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危机关头总是能逢凶化吉。 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即便刀剑穿心,仍能安然无恙。 那穆王好似脑后长了眼睛,知道有人在看他,此刻居然回头看向蒋诗诗。 对上那双平静温润的眸子,蒋诗诗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移到边上的六王妃。 只见六王妃跪坐在六王爷身旁,听说这位晕船,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瞧着胃口也不大好。 “多谢太子殿下带领我等领略京城风光,愿南疆和东梁结万世之好!”一名眼眸深邃,鼻梁鹰勾的南疆使者高举酒杯,朝太子敬酒。 适才游览京城时,他发现京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多了不少亭台楼阁和寺庙,街道繁华且热闹。 待回到南疆,他得全部禀告给国王。 紧接着,其余使者、王工大臣也纷纷朝太子敬酒。 太子有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时只略喝一口。 蒋诗诗看着太子用南疆话游刃有余的应付这场外交盛宴,沉稳得不像个才二十的男人。 确切地说,太子还未满二十,得下半年才满二十,行及冠之礼。 “你也用点膳食。”裴玄凌见身边的女人光顾着伺候他用膳,便低声道:“桌上这几碟鱼都是刚从湖里打捞上来的,不比杭州西湖里的鱼差。” 面对一桌子的美食,蒋诗诗早就嘴馋了,如今太子都发话了,她便夹了块松鼠桂鱼吃。 不过一会子的功夫,那条松鼠桂鱼就被她吃得只剩下鱼头了。 正当蒋诗诗打算夹另一盘红烧黄鱼时,就见太子夹向了另一盘香煎银鱼。 蒋诗诗随意提醒,“殿下,妾身刚刚夹过这盘银鱼,有股腥臭味,您还是别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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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2章 慌的一匹 第22章慌的一匹 裴玄凌看着那碟金黄色的香煎银鱼。 他之前确实见她夹了一筷子银子,但只闻了下,就放在盛骨头鱼刺的碟子里了。 难怪她给他夹菜时,也有避开那道菜,原来是有腥臭味。 一旁的黄得昌有眼色,忙说:“既然味道不对,奴才这就让人撤了。” 于是,他把那叠香煎银鱼递给了边上的小太监。 黄得昌:“刚从湖里捞出来的鱼,还能做出腥臭味来,你拿去给掌勺的人,让他自个好好尝尝!” 这些厨子,也不知怎么做菜的! 酒过三巡,太子吃的差不多了,他嘱咐几位大臣陪使者们喝酒,就起身准备离席。 经过六王爷身边时,太子和六王爷对了下眼神。 因为他俩饭前就约好了,饭后在六王爷屋里说事。 对上太子的视线,六王爷对太子说:“皇兄,你先去我房里坐会,我一会就来。” 裴玄凌微微点头应下了。 蒋诗诗跟在太子身后,视线落在六王爷身旁,发现六王妃已经没坐在他旁边了,不由得眸光一紧! 倒是礼部尚书宋福和几位皇子一直在和六王爷喝酒。 尤其是宋福,一边劝酒,一边劝六王爷入礼部。 “六王爷,老夫为官多年,从未见过你这般才华横溢,聪敏绝伦的年轻人,你一日不入礼部,老夫心中便一直有个遗憾......” 待蒋诗诗跟着太子离席,仍能听见宋大人相劝的声音。 片刻后,黄得昌将太子、蒋诗诗带到画舫内的一间客房。 “殿下,船上房间有限,奴才给您和蒋美人挑了件稍微宽敞点的客房。”黄得昌在前边带路。 什么?听黄得昌的意思,她要和太子睡一间房? 蒋诗诗走进客房一看,房间倒是挺宽敞的。 一间客房被隔成了里间和外间。 外间是见客的书房,只摆了桌椅和书柜。 里间摆了木柜、木施、以及一张雕花床。 而且,那张床还挺窄的! 前世,她一门心思搞事业,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如今和太子才认识不久,两人便要睡一张床,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可她是太子妃嫔,黄得昌这样安排是没问题的。 蒋诗诗面上强装淡定,内心却慌的一匹! 倒是候在门外的春杏心里乐开了花,看这样子,小主今晚注定要侍寝啦! 裴玄凌随意看了眼房间,就对蒋诗诗说:“孤和六弟有要事商量,你若是累了,就先歇息。” 蒋诗诗点头应了,同时松了口气。 如此,便能避免同一时间上床睡觉的尴尬了。 太子和黄得昌离开后,蒋诗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往床上一躺,“春杏,你过来帮我压着脚,我做几个仰卧起坐。” 出门在外,没有运动器材,场地也有限,只有做仰卧起坐了。 春杏听话的帮蒋诗诗摁住了脚踝。 蒋诗诗把双手放在耳后位置,一个接一个地做仰卧起坐。 然而才做了几个,刚出门的太子就返回了房间,恰好看到女人躺在床上起起落落。 吓得春杏立马松手,福身见礼。 蒋诗诗仰卧起坐做到一半,诧异地问:“殿下,您不是和六王爷有事么?” (本章完) 第23章 金刚芭比 第23章金刚芭比 “孤有东西落在这了。”裴玄凌从屋里的柜子上取了一本书,又从书中夹层取了一张纸,塞进了袖袋。 拿好东西,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你这又是作甚?” “锻炼身体啊。”蒋诗诗回答得理所当然。 裴玄凌上次见过女人跳奇怪的舞,所以,对于女人这次的行为,早已是小巫见大巫。 加之他还有事要忙,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匆匆离开。 太子离开后,春杏继续配合蒋诗诗做仰卧起坐。 见自家小主身体如此有力,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春杏既感到欣慰,同时又有些担忧。 “小主,咱东梁国女子讲究的是纤瘦娇柔之美,女子们不仅要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学的也是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类的技能。” “您不控制饮食倒也罢了,却成日做这些个力量动作,还美名其曰是锻炼身体,在奴婢看来,只有习武的男子,或是干重活的莽汉才像您这般,且一旦时间长了,那些男人身躯魁梧,五大三粗......” 说到这,春杏愁眉苦脸地看着蒋诗诗。 若是蒋美人有一日也变得五大三粗,那可如何是好啊? 蒋诗诗:“......”她懂了,春杏这是怕她练成金刚芭比! “你放心好了,我锻炼身体自有分寸,不会练成大块头的。”她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说:“而我享用美食,是因为只有多多的美食才能让我充满幸福感,心情好了,身体也跟着好了,要是心情不好,我......” “行行行,您还是尽管吃尽管锻炼吧!”春杏是怕了,比起小主原来病怏怏的样子,胖就胖点吧,“正好一会出一身大汗,趁着殿下回来前沐浴焚香。” ** 另一边,太子和黄得昌正前往六王爷的房间。 他和六弟说的是要紧事,黄得昌是他亲信,便是听见了也不妨事。 然而两人才走到一半,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把黄得昌叫走了,看那样子是有急事。 裴玄凌便打发了黄得昌,独自前往六弟房间。 到了那儿,客房门是打开的。 难道六弟已经到了? 裴玄凌抬脚进了客房。 船上的客房格局都差不多,只是这间客房比他和蒋美人住的那间略窄了些。 “六弟?”奇怪,外间没人,也没个丫鬟太监守着。 裴玄凌抬脚至内室。 刚走到门口,他便看到六王妃斜斜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 顿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得尽快离开这里! 裴玄凌来不及细想,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出客房不远,转角就撞上了六王爷,其余几个成年皇子也跟在他身后。 “皇兄匆匆忙忙的,这是急着去哪?”六王爷问。 “不是你说的,有事同孤商议,结果孤去了你房间,你又不在,孤只好返回来找你。”裴玄凌眯紧眸子,警惕地看向六王爷身后,“他们几个跟在你后头作甚?” (本章完) 第24章 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第24章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适才宋大人非是拉着我喝酒,这才耽搁了一会,让皇兄久等了。”六王爷和太子并排往客房走,“兄弟们都喝多了,打算各自回房歇息,我们便顺道一起了。” 其余皇子见太子和六王爷有事商议,也就各回各的房间了。 待皇子们散开后,狭窄的长廊只太子和六王爷走路的声音。 直到进了客房,裴玄凌四处张望了一眼,见长廊没人,立马将房间给关上了。 六王爷见太子一脸谨慎,便问:“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裴玄凌压低嗓音:“有人想挑拨我俩的关系。” “你是如何知道的?”六王爷脸上的神情变得很严肃,却并没有多惊讶。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挑拨他和皇兄之间的关系了。 裴玄凌在外间找了把椅子坐下,又指了指里间,“你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闻言,六王爷看了眼里间,然后抬脚往里间走。 当他看到自家王妃躺在床上时,不由得微微一惊。 之前用膳时,王妃只说头晕要出去透透气,没说要回房睡觉,否则他也不能让皇兄在房间等他。 而刚刚进门时,王妃身边的丫鬟也没守在门外,要不是皇兄让他进来看,他都不知道王妃睡在里间。 六王爷走到床边,打算叫醒王妃,“王妃,王妃......” 喊一次没反应,他又多喊了几句。 然而,不论他怎么喊,床上的人睡得不省人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他印象中,王妃睡眠很浅,不应该喊都喊不醒的。 六王爷赶紧把手放在王妃鼻尖,好在气息尚稳。 既然喊不醒,他走到外间打开了门,遣人去找王妃身边的丫鬟,还让人去找随行的太医。 再次返回房间,六王爷询问了太子一些情况,急得在屋里踱步。 过了一会,有人回来禀报,说是六王妃身边的丫鬟拉肚子,在茅房腹泻不止,人都已经有些虚脱了。 又过了一会,太医被请来了。 那太医隔着床帐和手帕替六王妃诊脉。 “六王爷,王妃这是被人下了蒙汗药。”诊完脉,太医如实禀告。 闻言,六王爷和太子对视一眼,然后问太医,“可有解药?” 太医摸了把胡子,“蒙汗药可以解,只是船上没有解药,且船已经航行到湖中心,等船停靠到岸边时,想必王妃的药性已经自然解掉了。” 既如此,那便只有等王妃自行解掉药性了。 六王爷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 等到太医和闲杂人等离开后,六王爷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拧眉沉思。 琢磨了好一会,他实在没琢磨明白,“皇兄,你说有人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们趁着我约见你的时候,给王妃下蒙汗药,以为这就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这手段未免也太蠢了些。”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他又不是不知道皇兄的为人。 东宫妃嫔那么多,据说皇兄一个都没宠幸,明摆着对儿女情长不感兴趣,又怎么可能打她王妃的主意? 裴玄凌:“应该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语音刚落,黄得昌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裴玄凌问。 黄得昌朝两位爷见了礼,然后才喘着气说:“殿下,不好了,有名御厨被下了药。” “御厨被下药?被下的什么药?”六王爷皱眉,难道这和他王妃被下药有关?是同一伙人所为?“也是被下的蒙汗药吗?” (本章完) 第25章 缺德至极 “那倒不是。”黄得昌不明白六王爷为何说“也是”,他摇摇头,“那药无色无味,具体被下的什么药,太医正在查。” “据说那御厨吃了整整一碟香煎银鱼后,不久就变得不受控制,逮住帮忙洗菜、洗碟子的丫鬟就又是亲啊,又是抱的,还当众脱起了衣服......” 话说到这,六王爷和太子对视一眼。 此刻,即便太医还没查出来,两人猜也能猜到御厨大概被下了什么药。 “香煎银鱼?”裴玄凌挑眉。 黄得昌点点头,“说起来,那银鱼原是殿下您桌上的一道菜,蒋美人说有腥臭味,奴才便让人端去厨房让御厨尝......” 主子们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为了不浪费,一般主子们不吃的食物,都是赏赐给底下奴才。 但要是菜品有什么问题,会退回厨房,让御厨们反省一下,下次才能烹饪出更美味的菜品。 说到这,黄得昌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嗓音开始发抖,“殿下,若不是蒋美人歪打正着,如今被下药的...恐怕是您啊......” 蒋美人,又是蒋美人!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太子殿下的福星啊! 裴玄凌:“蒋美人不是说香煎银鱼有腥臭味吗?那御厨竟还吃了整整一碟?” “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黄得昌也有些疑惑,“说起来,奴才当时也凑近了闻,没闻到什么腥臭味。” 裴玄凌幽深的眸子微转,“那御厨现今在哪?” “啊...呃...嗯...”黄得昌支支吾吾地回:“那御厨被下了那药,船上一时又没有解药,若是不及时解决,恐怕会爆体而亡。” “幸好他婆姨在当帮厨,奴才便给他们空了个房间,他们正在...在办那事儿......” 此话一出,气氛安静了几息。 六王爷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只要将太子被下药与六王妃被下药联系在一起,事情便有了头绪。 “皇兄,你之前说有环节出了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就出在那盘香煎银鱼,幸好蒋美人歪打正着让人撤了那盘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素来斯文的六王爷有些咬牙切齿。 “祸不及家人,他们竟将主意打到王妃一介弱女子身上,实在是缺德至极!” 裴玄凌:“......”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对方得知他和六弟有约,先是给六王妃下蒙汗药,再给王妃身边的丫鬟下泻药,接着又在他的菜里下那种药...... 为的就是等他上门找六弟时药性发作,而六王妃又正好不省人事。 届时甭管有没有事,只要被人撞见,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起被人撞见,这让他想起皇子们跟着六弟回客房时的一幕。 思及此,裴玄凌看向六王爷,“六弟,你回房间时,是谁提议要一起回房歇息的?” 第26章 百思不得其解 第26章百思不得其解 六王爷拧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二哥先说的,然后四哥就招呼兄弟们早点歇息算了。” 边上的黄得昌听了后,陷入了沉思。 六王爷口中的二哥便是二皇子康王。 此人性格鲁莽,是最高调的争储者。 而六王爷口中的四哥,便是四皇子怀王。 此人性格风流,射艳无数,是穆王党中的一员。 裴玄凌:“......”如此说来,康王和怀王都有嫌疑。 六王爷:“皇兄,你说此事要不要禀明父皇?” “......”裴玄凌微微一顿,然后果断回,“不必了,此事不好声张,我们自己人暗查即可。” 从小到大,他不知遭受过多少次刺杀、谋杀、谋害。 兴许是次数多了,父皇都习以为常,一直都不怎么当回事,亦或者是父皇太忙了吧。 除非有几次实在是闹得太大了,要不就是他受了很重的伤,父皇才会出面彻查。 一旦查到涉及的范围太广,即便查到了幕后凶手,更多的是不了了之,或是随便找个替死鬼处置。 像这次这样的事情,他都能猜到父皇的说辞,无非就是说他没有吃下对方下的药,也就没什么损失。 若是闹大了只会丢皇家的脸面,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父皇还会说,他们那一辈的皇子都是靠自己。 所以,裴玄凌一般都是靠自己解决问题。 紧接着,裴玄凌把那张印有礼部官印的密信给六王爷看。 在这之前,他俩约好要聊的便是此事。 商量了好一会,两人一致认为这封密信出现得有些蹊跷,打算验证密信的真假,再根据情况行事。 商量好后,裴玄凌就离开了六王爷的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船上大多数人都已经歇息了。 漆黑的长廊只亮了微弱的几盏灯光,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灯光暗了下来,周围也安静下来,裴玄凌脑海中浮现出蒋美人说香煎银鱼有腥臭味时的神情..... “蒋美人呢?可是歇息了?”男人脱口问出。 “回殿下的话,奴才之前去房间瞧了一眼,当时蒋美人似乎有些晕船难受,也不知现在睡了没有。” 晕船?裴玄凌大步流星的往客房走。 待到了客房,只见春杏焦急地守在床边,蒋美人则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即便是睡着了,女人的柳眉仍轻轻蹙着,似乎十分难受。 “叫太医了吗?”裴玄凌在床边的圈椅坐下,掌心贴在女人额头,倒是没有发热。 “叫了。”春杏起身回答,“可奴婢听说六王妃和御厨都生病了,随行的太医都在忙,说是要过会子才能来。” 黄得昌:“......”不是生病,是被下药了。 深邃的眸子盯着床上的女人,裴玄凌淡淡问:“你家小主是何时开始身体不适的?” 春杏:“就在您离开后不久。” 裴玄凌接着问:“她之前可有晕船的毛病?” “奴婢也是头一次同蒋美人出宫游船,不清楚她之前是否有晕船的情况。” 春杏疑惑地说:“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了,小主前一刻还在锻炼身体,精神有力,下一刻就倒在床上,开始头晕无力,也不知是晕船,还是老毛病又犯了......” “......”裴玄凌拧着眉,打发黄得昌去请两名医术好的太医过来。 约莫一盏茶后,两名太医背着木箱匆匆赶来。 两人轮番给蒋诗诗诊脉后,彼此脸上都有疑惑。 其中一名太医百思不得其解,“殿下,蒋美人身体并无大碍,想必还是厌食症落下的体弱病症,加之有些晕船......” 关于蒋美人的怪病,他曾听太医院别的同僚提起过。 说是蒋美人脉象正常,人却昏迷不醒。 当时他还觉得是同僚在为无知找借口。 如今亲眼见识,才相信同僚所言不虚啊。 若不是蒋美人昏迷不醒,他还以为太子殿下遛他们玩呢! 另一名太医紧跟着附和,“是啊,寻常人晕船尚且头晕呕吐,更别说蒋美人本就体弱,自是难以承受,待下了船,好生休养便是。” 从医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 明明一切如常,人却不省人事。 在裴玄凌看来,这两名太医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若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他或许会以为是太医医术不精。 可上次蒋美人晕倒,太医院医术最高的御医们也是这个说法。 这次这两个太医,也是随行太医中医术最好的两位。 既然太医也看不出,只有等蒋美人自行清醒再看了。 裴玄凌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位太医,问:“御厨那边呢,查出被下的是什么药了吗?” 两位太医连连点头,表示查出来了。 其中一名太医红着一张老脸,走到太子身旁低声耳语,将情况都告诉了太医。 裴玄凌听了后,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而后摆手遣走了太医。 然后,他留下春杏在此守着,让黄得昌带他寻那名被意外下药的御厨,他打算问御厨一些事。 可他才走到御厨的房门外,隔着门便听到里头传来妇人娇声发颤的声音。 直到后半夜,里头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等到裴玄凌找到御厨问事时,御厨的婆姨已经累到昏迷,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在客房内室睡觉。 至于御厨,在外间接受太子的审问。 此时的御厨虽一脸索然无味,两眼空洞无神,下眼睑一片乌青,但好在并不妨碍裴玄凌问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 与此同时,蒋诗诗也在后半夜醒来了。 许是这次的剧透没上次严重,所以,蒋诗诗起初的感受就没上次难受,醒的也比上次早。 春杏原本趴坐在床边守夜,察觉到蒋美人的手动了动后,也跟着迷迷糊糊醒了。 抬头一看,烛光下,蒋美人果然睁开了双眼,春杏面上一喜,“小主,您醒了。” 然后,她立马冲着守在门外的黄得昌大喊,“黄公公,快去告诉太子殿下,我家小主醒了。” 这是太子殿下嘱咐过的,说是蒋美人如果醒来,得立刻知会他。 外头,黄得昌尖声应了后,立马去汇报太子了。 蒋诗诗口干舌燥的,“春杏,我好渴......” “奴婢这就给您倒些温水。”春杏扶着蒋诗诗靠床坐下,在她腰上垫了个腰枕,转身就去外间倒水了。 等她倒好了水,正好碰上进屋的太子。 还没来得及行礼,太子就朝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还拿走了她手中的鎏银茶杯,径直去了内室。 见状,春杏便退下,同黄得昌一起守在了门外。 内室,蒋诗诗有些慵懒地靠坐着。 过了一会,床帐外递过来一个茶杯。 她实在是太渴了,也就没细看,接过茶杯就像水牛似得“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她掀开床帐,将茶杯递过去时,发现对方穿着墨色蟒袍,才知道给她递水的不是春杏。 (本章完) 第27章 论取名 第27章论取名 蒋诗诗可不敢使唤当朝太子,立马收回了递过去的茶杯,局促地拿在手上。 “啊?居然是您......” 可男人却拿过她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然后在床边的圈椅自如坐下。 夜深人静,只有浪打在画舫上的声音。 房内只一盏六角宫灯亮起昏黄微弱的光,男人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 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 裴玄凌先是问了女人的身体情况,听她说好些了,才同她说起了夜里发生的事情。 “夜宴上的那盘香煎银鱼被人下了药,且那药无色无味,银针也无法验出它的药性,若不是你说那盘菜有腥臭味,黄得昌才撤给了御厨吃,导致御厨兴奋得不能自抑。” 蒋诗诗:“连银针都无法验出,这究竟是何药?” 书中只说了太子桌上那碟银鱼被下了药,具体下的什么药,书中倒是没细说。 裴玄凌被女人问住了,沉默了几息,才低低地回:“他们在菜里下的是‘美人颤声娇’。” 蒋诗诗一脸问号??? “美人颤声娇?”蒋诗诗皱着一张脸,不解地说:“这个药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女人用的,他们为何要在您的茶水里下女人用的药?” “......”裴玄凌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她看起来一脸疑惑,似乎真不知“美人颤声娇”是何物。 他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一时竟有些无言。 男人微微击掌,黄得昌和春杏就一同进来了。 裴玄凌看向春杏,“你同蒋美人解释一下。” 刚才太子和蒋美人说话时,守在门外的春杏也听到了。 如今得到太子的命令,春杏凑到蒋美人身边低声耳语。 “小主,美人颤声娇是男人用的,男人服用后会克制不住自己,雄风大振,女人被他们征服后会颤声发娇,俗称春、药。” 蒋诗诗点点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古人可真会取名,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把这等俗药取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明白“美人颤声娇”是何物后,蒋诗诗想起了书中的剧情。 据书中所说,太子游湖时并没有带妃嫔同行,整个宴席由黄得昌为他添菜斟酒。 酒过三巡,太子离席后,就去了六王爷房间。 当时六王爷不在,而六王妃被下了蒙汗药,太子在此时药性发作。 所幸太子有着惊人的自控力,但热血膨胀导致他身体燥热,不受控制地撕裂了自己的外衣。 正好六王爷和其余皇子准备回房歇息,听见房间有人燥吼,便撞见了此事。 古往今来,绿帽子是男人们最大的忌讳,更何况这是传统封建又极其注重名誉的古代。 自此后,坊间还传谣太子看似不好女色,实则是个对弟媳下药的人妻控! 即便太子和六王妃什么都没发生,此事也难免会成为六王爷心里的一块疙瘩,为六王爷和太子决裂奠定了基础。 是的,书中的太子和六王爷在坏人一次次地挑拨下,最终兄弟情谊彻底决裂。 此时此刻,蒋诗诗终于明白太子明明看起来很健康,为何书中却是病死的结局了。 这次太子打了胜仗回来才多久啊,先是在皇陵被刺杀,接着就是在游船被下药。 这两件事,虽然通过她悄悄剧透规避了剧情。 但是,据书中所说,接下来进京进贡的北漠和几个藩王...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长久以往,身体能健康就怪了。 毕竟,储君这个位置既是万人垂涎的职位,也是个高危职业。 古往今来,死的不明不白的太子大有人在。 “说起来,这次幸亏你歪打正着,恰巧闻到银鱼有腥臭味。”裴玄凌侧头看向女人,话里有话。 “只不过,孤问过御厨,他说那银鱼并没有腥臭味,反而香气四溢,外焦里嫩,所以才将那一整盘银鱼都吃掉了。不仅是他,黄得昌也未曾闻到那银鱼有腥臭味。” 明明男人语气平静,却让人听出了一丝质疑和探究。 (本章完) 第28章 真诚得直击人心 第28章真诚得直击人心 “是吗?”蒋诗诗故作疑惑,“可妾身当时明明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啊,难道是妾身的嗅觉比较灵敏?” 裴玄凌见女人一脸疑惑,甚至在说到腥臭味时,还嫌弃地撇嘴、皱鼻子。 眼前的女人说那碟香煎银鱼有腥臭味。 可御厨却说那碟银鱼香气扑鼻。 那么,到底是谁在撒谎? 一个是误食菜品替他被下药的无辜者。 一个是歪打正着,让他避免了一场祸事的女人。 无论是哪一方撒谎,想必都有他们的原因。 比起他们的功劳,这点谎言算不得什么,也就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当务之急,是找出谋算这一切的人! 此人制造这些阴谋,为的就是挑拨他和六弟之间的关系。 再就是想他在使者们面前闹笑话,让他的名声在东梁国乃至国外都受到损失。 如此,他掌管礼部的权利自然也就悬了。 正可谓一箭三雕! 裴玄凌白天忙着招待南疆使者,夜里又忙这些腌臜事,如今已有些疲惫。 男人单手撑在桌几上,指腹揉了揉眉心,嗓音慵懒:“你这次出宫陪侍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就说,等回东宫后,孤再给你补。” “妾身不过是歪打正着,根本就没想过要赏赐。”蒋诗诗无欲无求地说:“所以,妾身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愿殿下平安、健康、快乐,就比什么赏赐都好。” 这不是客套,而是她的真心话。 她努力帮太子规避剧情,只是为了避免殉葬,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赏赐。 而且,除了健康快乐,别的东西在她看来都是浮云。 至于金钱,够用就好,她也可以自己挣。 女人的声音透着刚病醒的慵懒,轻轻柔柔地击在裴玄凌心头。 以往他赏赐东宫妃嫔,无非就是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等物品。 但面前的女人不一样,这种与众不同,是她从前所没有的。 从前的蒋美人,与那几个东宫妃嫔无异。 现在的她,无欲无求,在东宫过得极其乐呵。 这样的女人,他也不知她想要什么,这才特意问她,可她却说什么都不想要。 他从小受宫规戒律长大,身边所有的人都说,你是太子,要文武双全,要规行矩步,要以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为首要责任,要守住储君之位......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只要你平安、健康、快乐就好。 这样的话,若是从别的女人嘴里说出,或许是虚伪的客套。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真诚得直击人心。 “不要不成,你好好想一个。”男人面上露出疲惫之色,语气里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这可把蒋诗诗难到了。 她对服装首饰啥的不感兴趣,胭脂水粉自个又会做。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古代,也只有享用美食能带给她多多的幸福感。 想到这,蒋诗诗有了主意,“殿下,我昨儿见侍卫们捞了许多的鱼,听说有一部分鱼已经上了餐桌,还有一部分鱼放在后厨用水养着。” “正好东宫有处人工湖,且那处湖就在诗月阁边上,所以我想问一问...我可不可以把那些鱼带回东宫养着?” (本章完) 第29章 以退为进【求月票】 第29章以退为进【求月票】 什么?要在东宫养鱼? 裴玄凌转头看向女人,只见女人一脸认真,不似玩笑话。 蒋诗诗见男人没有出口反对,说明有点戏。 于是,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试图说服男人。 “反正那湖里都是要养鱼的,养什么鱼不是养?那些观赏鱼好看又不能吃,还金贵得很,不好养活。” “宫中一条鱼就要几十两银子,想吃鱼还得紧巴着过日子,倒不如多养些可食用鱼,还能省些银子。” 黄得昌:“......”从未见过如此会过日子的妃嫔。 “你光想着吃,可曾想到旁人看到东宫养了一池子的食用鱼,会如何想?”他是不会允许有人在东宫养食用鱼的! 黄得昌:“......”还能怎么想,当然是觉得东宫穷得连鱼都吃不起,要靠自个养鱼了。 “妾身也不是逞口腹之欲的人,主要还是妾身体弱,需多多食补,而鱼肉具有很好的温补作用,尤其是鱼汤,最是滋补人的......” 春杏:“......”小主,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嘴馋! “你若是想用鱼作为食补,孤可以赏你银子,你拿银子去御膳房换食物便是。” 蒋诗诗:“哎呀~这和自己养鱼是不一样的,况且,妾身总不能一想吃鱼了,就伸手朝殿下要银子......” “算了,不说这个了,殿下若是不喜欢妾身在东宫养鱼,妾身不养就是,补不补身子的,也不在这一时,反正妾身素来体弱,都已习惯了......” 裴玄凌阅人无数,何尝没听出女人这是在以退为进。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一次又一次无意间帮他避祸,以及她说的那句“妾身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愿殿下平安、健康、快乐,比什么赏赐都好”,他终是认真考虑了东宫养食用鱼的可能性。 良久后,裴玄凌牵了牵唇,“你若实在是想养鱼,便养吧。” 男人嗓音清朗,透着一丝无奈,何来往日半分威严? “那妾身就先谢过殿下了。”蒋诗诗赶紧谢过太子。 还不忘拍彩虹屁,“殿下您真是个大善人,知道妾身体弱,还允许妾身在东宫养鱼,用以滋补身体,您这般仁慈,简直让妾身感动不已!” 裴玄凌:“......”一想到东宫的观景湖即将变成养鱼塘,他有点笑不出来。 黄得昌:“......”若是蒋美人见过殿下在战场上屠杀敌人的样子,恐怕就不会觉得殿下是个大善人了。 蒋诗诗心情好,还特豪气地说:“殿下,往后您若是想吃鱼了,就让人同我说一声,我让春杏捞鱼给您送去,您放心好了,我不要您钱。”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 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裴玄凌明早还得早起,便起身走到床边,撑开双臂,“很晚了,安置吧。” 黄得昌立马上前伺候太子宽衣,还让人端了水进来,伺候太子洗漱。 一想到等会要和太子同床共枕,蒋诗诗缓缓将身子缩进被窝,最后还把脑袋窝在了被窝里。 “妾身还有些不适,得再睡会。”被窝里,传来女人软糯的声音。 一番洗漱后,黄得昌吹熄了蜡烛,转身出去就把门给带上了。 裴玄凌掀开被子上床,刚躺下,手臂就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本章完) 第30章 灭口 第30章灭口 掀开锦被一看,原来是蒋美人的脑袋。 女人呼吸均匀,娇躯蜷缩在被窝里。 微弱的月光照在她莹白的鹅蛋脸上,双颊肉嘟嘟的,看起来吹弹可破。 即便是熟睡,嘴角仍带着微微上扬的甜笑,看得他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真是个无忧无虑的性子,躺下就睡着了。 裴玄凌替女人把锦被往下拉到脖子处,以免她在被窝里呼吸不畅。 替她掖被子时,无意间碰到了女人柔嫩的肌肤。 温温的,很滑。 掖好被子,裴玄凌就收回了手,没多久便沉沉入睡了。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画舫即将抵达京城边界。 同时,裴玄凌也起床了。 男人下床后,回头看了眼仍熟睡的女人。 为避免吵醒她,去了外间更衣洗漱。 黄得昌一面伺候太子更衣,一面悄声道:“殿下,昨儿夜里,咱们的人才开始暗查,就有两名宫女在夜里‘失足坠湖’。” “呵。”裴玄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此巧合,显然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幕后之人以为这样就能断了线索?他和六弟是不会就此作罢的! 一番洗漱后,裴玄凌率领王公大臣把南疆使者送离了京城,然后就开始原路返回。 到了傍晚的时候,画舫停在最初的码头。 众人下了船,纷纷改坐马车各回各家。 马车停在皇宫门口时,蒋诗诗和春杏步行回东宫。 在她们身后,有一群推着独轮推车的侍卫。 推车上放有木桶,桶里装满了湖里捞的鱼。 一路上,宫女太监看到这番场面都有些诧异,但他们不敢说,也不敢多问。 到了东宫,侍卫们就把鱼全都放进了东宫的人工湖里。 蒋诗诗让春杏给了他们辛苦费,她自个则站在湖边,看着绿色的湖水,成群的鱼儿在湖里游来游去。 奴才们以为蒋美人在看风景。 只有蒋诗诗知道,她满脑子都是香辣烤鱼,酸菜鱼,红烧鱼,骨酥鱼,炸鱼,雪白的鱼汤...... ** 回到东宫,每日晨省就少不了,这是规矩。 次日清晨,蒋诗诗像往常一样,去唐侧妃寝宫晨省。 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天蓝得一丝浮絮都没有,瑰丽地熠熠发光。 如此好天气,妃嫔们不再像之前那般,全聚在堂间喝茶。 而是全都坐在凉亭里晒太阳,吃点心。 蒋诗诗坐在石凳上,当她看到唐侧妃面上的妆容时,略微有些惊讶。 “唐姐姐,你今儿气色真好,不仅白里透红,肌肤还通透而有光泽,好似吹弹可破呢。”顾美人直夸唐侧妃气色好。 “那是自然。”指腹轻轻摸了摸自个的脸蛋,唐侧妃颇为得意。 “还不是多亏了我兄长,托人从宫外给带了一套上好的胭脂水粉,只要往脸上一抹,那气色立马就不一样,尤其是其中一种亮粉,抹到肌肤上就清透发亮。” 顾美人一听,也想要拥有一套这样的胭脂水粉,便有意打听。 “什么胭脂水粉?居然有如此奇效?不知是在哪儿买的?” (本章完) 第31章 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第31章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唐侧妃:“我哪知道兄长是在哪买的,只晓得那玩意贵着呢,一套便要上百俩银子,关键有钱还未必能买得到。” 其实,她知道这胭脂水粉就是京城才时兴的。 只不过,这是她保持美丽的秘诀,她才不会告诉旁人。 顾美人没打听到消息,面上讪讪的,只是语气颇为羡慕,“姐姐好福气,吃的,穿的,用的,皆是有价无市的金贵物。” 唐侧妃很享受这种被人羡慕的感觉。 她看了眼在座的妃嫔,就连薛良娣和阮侧妃也隐隐露出羡慕的神情,似乎也想拥有一套这样的胭脂水粉。 只有那蒋美人,面上淡淡的,似乎对此不太感兴趣,使唐侧妃虚荣的内心少了一些满足。 加之太子这次出宫带了蒋美人同行,唐侧妃本就多有不满。 此刻一想到这些,唐侧妃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蒋美人,你曾患过厌食症,自此后便一直体弱,听闻你这次出宫陪侍,又身体不适了?” 蒋诗诗:“当时在船上时,确实有些晕船不适。” “你说你既然有晕船的毛病,作何还要跟着殿下出宫陪侍?”唐侧妃一脸不悦。 蒋诗诗有些为难地说:“唐侧妃有所不知,不是我要跟着殿下出宫陪侍,而是殿下指明让我出宫陪侍的,我不敢违抗殿下命令。” 唐侧妃:“......”合着是太子殿下非是要你出宫陪侍咯? 可事实就是太子主动去的诗月阁,说是要带蒋美人出宫的。 思及此,唐侧妃气得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这是太子的意思,唐侧妃也就不好多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跟着殿下出宫陪侍也就罢了,回宫时为何带了数百条鱼回东宫?” 蒋诗诗:“我身边只春杏一个宫女,如何能扛起数百条鱼,那不还是太子殿下让人带回来的。” 面对蒋美人的避重就轻,唐侧妃步步紧逼,“太子殿下从没在东宫养过食用鱼,为何才带你出宫一次,就往东宫养了数百条鱼,关键还是养在你居所附近的湖里?” “想来此事确实与我有关。”蒙混不了,蒋诗诗就胡乱说了个理由。 “哎,都怪我体弱,而鱼肉有很好的滋补作用,可宫里头的鱼实在是太贵了,许是殿下觉得我这身子太费钱,这才让我养鱼自给自足吧。” 唐侧妃听了后,觉得蒋美人说的有点道理。 要是殿下真的宠爱蒋美人,肯定会赏赐贵重的东西,怎会只赏赐一池子鱼? 定是瞧蒋美人可怜,这才随意赏赐数百条鱼打发了蒋美人。 她都听说了,那些鱼不要钱,全是湖里免费捞上来的,扔了也怪可惜的。 阮侧妃:“......”这蒋美人看似是个小迷糊,实则是个小聪明。 把殿下对她的关照说成随意的施舍,三言两句就化解了唐侧妃的嫉妒。 接下来,骄阳越来越暖,妃嫔们就结伴逛东宫花园。 蒋诗诗觉得日头太晒,加之这里又没有防晒霜,便趁着妃嫔们闲逛时,去堂间庇荫了。 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妃嫔们也逛累了,就各自回了寝宫。 待妃嫔们都离开后,唐侧妃的贴身宫女夏柳低声问:“小主,上次您说...等蒋美人回宫后,再给她点颜色瞧瞧,此话还作数吗?” (本章完) 第32章 黄牛 第32章黄牛 若是作数,她就得替小主筹备一下了。 主子身边的宫女多,大家都手巧勤快。 若想得到主子重视,就得会替主子出谋划策。 唐侧妃:“自是作数的。” 与此同时,蒋诗诗走在回诗月阁的路上。 想起唐侧妃脸上的妆容,蒋诗诗确定唐侧妃抹的就是她新制的胭脂水粉。 那配方她才拿给小林子不久,如今唐侧妃手上就有一套了,看来小林子办事效率挺快的。 只是那价格么...... 蒋诗诗:“春杏,咱们的胭脂水粉不是才几两银子一盒吗?一套也就二十两银子左右,何时卖到一百两了?” “奴婢听小林子说了,那胭脂水粉起初只做了上百套试着卖,之后得建胭脂坊才能扩量卖,由于使用效果太好,百来套根本就不够卖,还被有心之人买去倒卖,把价格抬到了上百两一套。” 蒋诗诗:“......”看来“黄牛”在古代就已经盛行了。 ** 东宫前院,太子不过一两日不在宫中,书房的公文就已经堆成小山了。 现如今,裴玄凌正在书房批阅公文。 黄得昌挽着拂尘进来汇报:“殿下,宫中刚得到的消息,北漠使者明日进京,皇上让人来传话了,说是让您和礼部好生准备着。” “孤知道了。” “那这次出宫,您准备带哪位妃嫔?奴才也好前去通报。”黄得昌小心翼翼地试探。 裴玄凌抬头看向黄得昌,“你说呢?” 黄得昌:“......” 太子殿下这是随便问问? 还是想借他的口说出来? 黄得昌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垂眸回:“奴才不知。” 裴玄凌:“让你说你就说。” 黄得昌想了想,殿下上次带了蒋美人出宫,这次应该要换人了。 于是,他试着说:“阮侧妃温柔体贴,殿下若是带她出宫,阮侧妃定能将您伺候得妥妥当当。” “你作为孤的贴身大太监,这差事不一向来是你干的?” “奴才跟阮侧妃可没法比,只要殿下不嫌弃奴才,便是奴才莫大的福分。” 黄得昌一脸衷心地笑,接着换了个妃嫔说:“顾美人身段窈窕,舞姿曼妙,她若是跟着殿下出宫,兴许还能给殿下解闷。” “孤是去接见使者,又不是出宫游玩,届时孤忙得不可开交,你觉得孤还会有心思欣赏舞姿?” 一连说了两个妃嫔,太子似乎都不太满意,黄得昌急得额头开始冒汗。 他冷静下来,认真琢磨了一番。 东宫无非就那么几个妃嫔,如今已排除两个。 剩下的唐侧妃、薛良娣、还有蒋美人...... 要黄得昌说,这三个里面,他觉得还是蒋美人好一些。 毕竟蒋美人无意间帮殿下避祸两次了。 思及此,他语气颇为肯定,“殿下,不如就蒋美人吧?蒋美人总是无意中助您避祸,依奴才看来,她简直就是您的福星!” (本章完) 第33章 怪不懂事的 第33章怪不懂事的 裴玄凌点了点头,“嗯,那就她了。” 黄得昌:“......”殿下也回答得太爽快、太干脆了吧? “对了,说起蒋美人,上次您让奴才去查蒋家的事情,底下的人已经查出来了,蒋家为官倒是本分,没人贪污银子。” 裴玄凌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 家中没人贪污,那她哪来的银子吃烤鸭? 黄得昌:“另外,蒋美人外祖家也是官宦世家,且家室比蒋家要好些,家族里还有人经商。” 裴玄凌:“按理说,蒋美人在宫中,即便她外祖家不错,也是顾不上她的。” 皇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您有所不知,蒋美人的姨母在宫中为妃。” “她姨母是谁?”裴玄凌鲜少驻足后宫,也就不太了解妃嫔们,更别说了解妃嫔们的家人了。 “就是皇上后宫那位宋才人,听说她时不时会让宫女送些银子接济蒋美人。” 黄得昌娓娓道来,“说不定是宋才人嫁妆多,加之皇上时不时赏赐她,她便匀一些接济蒋美人。” “只不过,宋才人月俸才几两银子,便是皇上赏赐得再多,一人的份额要两个人用,想必也是有限的。” 照这样说,如果蒋美人靠着她小姨接济,她却在东宫花大价钱吃烤鸭,那也怪不懂事的。 毕竟,她姨母在宫里头也挺不容易的。 说起来也怪了,宋才人明明挺得宠的,入宫多年却仍是才人,也不知是何缘由? “......”得知宋才人就是蒋美人姨母,裴玄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关于父皇后宫的妃嫔,只几个位份高的他略有耳闻。 像那些位份低的,他基本没甚印象。 但这个宋才人比较得宠,他还是听说过的。 好几次他去给父皇请安时,还见过这位宋才人。 “殿下,既然您决定明日带蒋美人出宫,奴才这就去诗月阁通报蒋美人。”黄得昌将话题转了回来,转身就要出去。 “不必了。”裴玄凌叫住了黄得昌,“等孤忙完手头上的事,自会去趟诗月阁。” ** 古代娱乐项目少,尤其是圈在后宫的妃嫔,整日无聊得很。 因此,大部分妃嫔都有午睡的习惯,用来打发宫中无聊的日子。 这一日下午,唐侧妃醒来后,睡眼朦胧地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宫女替她梳头及梳妆。 替她梳妆的宫女有两名,一名负责梳头,一名负责施妆。 正梳着妆呢,一名宫女就进来禀报小道消息:“小主,东宫才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明日北漠使者就要进京了,殿下......” “那还不快给我梳妆,我一会就做些点心给殿下送去。”唐侧妃不等宫女把话说完,就急着要梳妆。 她得赶紧借着送点心争宠,争取明日让殿下带她出宫! 宫女愣了一瞬,接下来的话都不知如何开口了。 抿了抿唇,宫女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说:“前院已经传出消息了,说...说是殿下明日仍带蒋美人出宫。” 闻言,唐侧妃修长的手指死死攢着粉色绣双蝶手帕。 蒋美人,又是那个蒋美人! 唐侧妃气得直拿宫女撒气,“一件事情都说不清楚,非得要分两段说,若是下次再不好好说话,就罚你去外头打扫院子!”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小主息怒!”为了保住二等宫女的身份,宫女卑微跪下求饶。 见宫女还算规矩听话,唐侧妃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只是面上仍难掩失落情绪。 然而,她才平复好心情,就听给她梳妆的夏柳说:“小主,您兄长送来的一盒水粉不见了。” 唐侧妃:“兄长送来的那套水粉有好几盒,你说的是哪盒?” (本章完) 第34章 可有看到 第34章可有看到 “就是抹在脸上会发光发亮的亮粉。”夏柳急得在梳妆台翻找。 那亮粉抹在脸上通透发亮,小主最喜欢的便是那盒亮粉了。 “今早本宫还用了亮粉,现今怎会不见?是不是收在抽屉或匣子里了?都给我好好找找!”唐侧妃一脸烦躁,就没一件事让她顺心的! 宫女太监们不敢耽搁,纷纷在寝宫四处寻找。 这么一找,就找了大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夏柳向唐侧妃禀报情况,“小主,我们找遍了整个寝宫,仍没没找到那盒亮粉,不过,我们找到了许多以往没找到的东西。” 宫女们把平日找不到的小玩意呈给唐侧妃看,希望能化解唐侧妃的怒意。 “我现在就要那盒亮粉!别的东西我要来何用?”唐侧妃垮着一张脸,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一开始她还以为亮粉被收起来了,可现在找遍寝宫都没找到,她便认定有人窥觊那盒亮粉,偷走了她的亮粉。 思及此,唐侧妃问夏柳,“今早本宫用完那盒亮粉后,你把它放在哪?” “当时奴婢替您施妆后,就放在这个梳妆台上!”夏柳指着梳妆台的位置。 唐侧妃:“除了你,可还有谁动过那盒亮粉?” “一直以来,都是奴婢帮您施妆,除了奴婢,也没人会动您的胭脂水粉。”接着,夏柳说出她的想法,“说实话,奴婢总觉得不是咱们宫里的人偷的。” “此话怎讲?” 夏柳帮唐侧妃分析,“您想想,这些年来,咱宫里何曾丢过胭脂水粉?若是自己人想偷,早就偷了,何必等到现在?” 被夏柳这么一分析,唐侧妃顺着她的话问:“不是自己人,难不成是别处的人?” “那是自然!”夏柳继续分析,“否则咱们院里从没出过小偷,怎的今日妃嫔们来给您请安时,您就丢了东西?” “今日来请安的宫女那么多,你们可有看见谁靠近内室?”唐侧妃问屋里的宫女太监。 宫女太监们回忆了一会,就有一名太监说:“小主的房间,奴才们素来不敢轻易进去,只记得...当时您和阮侧妃、薛良娣、还有顾美人在逛园子,独独蒋美人带着宫女在堂间歇息。” 唐侧妃:“那你可有看到她们进了我的内室?” 太监:“蒋美人毕竟也是个小主,奴才们不敢多看她,如今咱们丢了东西,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一层,毕竟堂间离内室近,若是想要顺点什么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唐侧妃提出质疑,“难道是蒋美人身边的春杏偷的?” 在她看来,东宫妃嫔无论身份高低,那都是大家闺秀,最是注重名声的体面人。 宫女们就不一定了,出身卑微见识短,眼皮浅的宫女多的是。 “谁知道呢,您直接带人去诗月阁搜查不就知道了。”夏柳鄙夷地说:“不过,就算是春杏偷的,没准是蒋美人的意思,那春杏不过是个宫女,若是没蒋美人的吩咐,她敢偷一个侧妃的东西?” (本章完) 第35章 权衡再三 第35章权衡再三 唐侧妃沉思了片刻,“不管怎样,我先去和阮侧妃商量一下。” 丢了心爱的亮粉,她本就急于找回。 加之刚得知太子又要带蒋美人出宫,她更是嫉妒不已。 如今听夏柳这么一分析,她也更愿意相信是蒋美人主仆所为。 一炷香后,唐侧妃梳妆完毕,去了阮侧妃的寝宫。 到了那儿,唐侧妃直接说明了来由,并将她丢了东西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阮侧妃。 “什么?你要我和你一起下令搜蒋美人的寝宫?”阮侧妃算是听明白唐侧妃的意思了。 她摇摇头,不认可唐侧妃的所作所为,“唐妹妹,不是我说你,无凭无据的,你怎就断定是蒋美人和她宫女偷了你的东西?” 唐侧妃:“今日晨省时,我们都在逛园子,只她和宫女在我堂间坐着,不是她俩还能是谁?” “那也不能一口咬定是她们。”阮侧妃语气温和,“不过是一盒水粉,丢了便丢了,不如我送你几盒,你便不要再追究了。” “我也不是缺水粉的人,姐姐送的我可不要。”唐侧妃不依不饶,“况且,我丢的不是普通的水粉,是我兄长好不容易从宫外带给我的,有钱都买不到的!” 阮侧妃一脸难为情,“妹妹,我知道你丢了兄长送的东西,心里头不好受,可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殿下是让我俩一同协理东宫,但我们不能凭自个心情感情用事。” “反正我不管,今日我说什么都要搜查蒋美人的院子!”直觉告诉唐侧妃,就是蒋美人主仆俩顺走了她的东西! “我堂堂一个侧妃,难道丢了东西还不能带人搜查了?姐姐若是不愿和我一起下令搜查,我便坐在姐姐这不走了!” 面对难缠的唐侧妃,阮侧妃颇为头疼。 她了解唐侧妃,还真做得出赖在她这不走的事来。 权衡再三,她终是退了一步,“妹妹,你若是真想搜查,那也不能光搜蒋美人的院子,东宫妃嫔们的院子你都得搜。” 她还大度地说:“这样吧,你就从我这开始搜,这样你兴许能找到那盒水粉,对于蒋美人也公平,届时万一冤枉了蒋美人,彼此也不会闹得太僵。” 唐侧妃听说要搜查所有人的院子,一时有些犹豫了。 可一想到那盒有价无市的亮粉,以及近日颇得太子宠爱的蒋美人,她终是狠了狠心。 “好,那就依姐姐说的,搜查所有人的院子!” 只要从蒋美人那搜出亮粉,届时太子不惩罚蒋美人就算轻的了,又怎会带蒋美人出宫? 那么...她的机会可不就来了? 两人说好后,唐侧妃当真带人率先搜了阮侧妃的院子。 阮侧妃差了宫女太监跟着,就坐在堂间悠然地喝茶。 唐侧妃当然不会怀疑阮侧妃,只意思意思地搜了一下,就带人去了薛良娣的寝宫。 薛良娣老实巴交,唐侧妃看她顺眼,也只粗略搜查了一下,稍微走了个过场,转而去了顾美人的寝宫。 对于顾美人,唐侧妃一行人搜查的还算仔细。 不过,并没有搜查到所谓的亮粉。 到了这个时候,便只剩下蒋美人的诗月阁没有搜查了。 (本章完) 第36章 一模一样 第36章一模一样 这便让唐侧妃更加坚信是蒋美人主仆俩顺走了她的亮粉!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诗月阁。 待到了那儿,只春杏一人在。 春杏见唐侧妃带着众人闯了进来,整个人都有些懵。 她先是行了礼,然后才问:“唐侧妃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撞倒在地。 那些人二话不说,分别去了不同的房间,粗暴地翻箱倒柜。 “你们这是干嘛!”春杏冲进内室,想要阻拦那些宫女太监,却再次被一名宫女推倒在地。 春杏倒在地上,亲眼看见他们把整个房间翻得乱七八糟。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春杏刚站起来,就见一名宫女兴奋地跑到唐侧妃跟前,“小主,您看,这就是您那盒亮粉,虽然盒子不一样,但里面的粉质是一样的,亮晶晶的,很是细腻。” 正在搜房的夏柳听见了,也跑了过来确认,“果然在蒋美人这,小主,奴婢猜得没错吧?” 唐侧妃将那盒亮粉放在掌心,细细检查。 正如宫女所说,这盒亮粉的光泽感和细腻感都与她那盒一模一样! 只盒子有些不一样,蒋美人这盒是普通的白瓷盖盒,而她那盒是菱花型描金粉盒。 而且,亮粉她才用过几次,正好这盒亮粉也满满的,只有指腹大小的凹陷痕迹,就连分量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敢肯定,这就是她用过的那盒! 证据确凿,唐侧妃更加有了底气,“夏柳,你去把阮侧妃和皇后娘娘请来,就说咱东宫出了个贼,偷了我的东西,我请她们二人过来替我主持公道!” “你们在说什么,这分明就是我家小主的!”春杏急得伸手想要夺回来,却被夏柳躲过了。 “别以为你们换了盒子我便认不出来了。”唐侧妃盖上粉盒盖子,对春杏说:“说吧,这亮粉是你偷的,还是你家小主偷的,亦或者...是她指使你偷的?” 闻言,春杏内心充满了委屈,脸上满是愤怒地看着闯入寝宫的众人。 这盒亮粉是小主亲手研制的,小主试用后觉得可以,才写了配方,还画了粉盒图纸交给小林子,让小林子拿去宫外卖。 只是小主鲜少施妆,那亮粉也没用过几次。 可是现在,唐侧妃居然说这是她的,还污蔑她和小主是小偷! “奴婢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家小主的,你们不能这样抢我家小主的东西。”春杏气得满脸通红。 “呵,见过恶人先告状的,没见过你这般贼喊捉贼的!”唐侧妃气笑了,“好,你既然说这是你家主子的,那你说说,这东西她是从哪得到的?” “......”春杏沉默了,此事牵扯到小主和小林子搞钱,不能说。 “说不出来了吧?”见春杏沉默不语,唐侧妃语气中透着不耐,“好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那么多,你家小主呢?她去哪了?该不会做贼心虚,知道我们找上门,这就躲起来了吧?” “谁说我做贼心虚了?”蒋诗诗从堂间来到内室,就见内室被翻的一片狼藉。 (本章完) 第37章 我认了 第37章我认了 适才她在蹲茅房时,就听见唐侧妃等人说是丢了东西,来抓小偷,要搜房子。 如今见唐侧妃手里拿着她那盒高光粉,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蒋美人,你来了正好。”见蒋诗诗来了,唐侧妃一脸鄙夷,“既然你家宫女不肯认罪,那就由你这个当主子的来认咯。” “唐侧妃,这亮粉本就是我们的,我为何要认?”蒋诗诗来到春杏身边,主仆俩站在一起。 唐侧妃:“都证据确凿了,你们主仆俩还死鸭子嘴硬是吧?” “如果唐侧妃非要我认的话,我认了。”蒋诗诗摊牌了,“这亮粉是我自个做的。” 她本不想说的,可现在受形势所迫,比起被误认为小偷,别的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唐侧妃听了后,先是愣了愣,随即在那捧腹大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撒谎也不知打个稿儿......”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也跟着唐侧妃发出嘲笑。 笑了好一会,唐侧妃才收住笑容,“你可知这亮粉是京中最好的胭脂铺子买到的?而那家铺子是七王爷名下的铺子,又怎么可能是你做的?” 为了让蒋美人认罪,她把这亮粉在哪买的都说出来了。 蒋诗诗:“......” 七王爷? 据书中所说,七王爷是当朝富翁。 可小林子在京中私自搞了个胭脂坊,不与其它商贾合作,又跟七王爷有什么关系? 看来她得好好问问小林子...... “而且,若不是我哥托关系买的,便是有钱都买不到,别说你在京中没人脉,就你们蒋家那点俸禄,恐怕连买胭脂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唐侧妃言语间满是奚落,“早上顾美人夸我用了新的胭脂水粉气色好,那时你还假装不感兴趣,背后却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时,阮侧妃带着宫女匆匆赶来,“唐妹妹,到底怎么回事,你身边的夏柳非是要叫我过来一趟。” 一时间,本就不太宽敞的内室显得更加拥挤。 “姐姐来了。”唐侧妃朝阮侧妃行了平礼,就把事情同阮侧妃学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嘲讽几句,“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穷酸户,眼皮子浅得很,你说她若是想要,同我说便是,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施舍她一点,可她偏要偷,还被我给逮到了。” 阮侧妃没有听取唐侧妃的一面之词,而是回头又问了蒋诗诗和春杏。 对此,主仆俩还是那句话,都说是蒋诗诗自个做的。 阮侧妃听了后,陷入了沉思。 “阮姐姐,她们就是死鸭子嘴硬,你别信她们!”唐侧妃自个不信,还劝阮侧妃也别信,“姐姐,都证据确凿了,她们还不肯认,那就按照宫规来!” “来人!给我把蒋美人主仆俩拖出去,各杖责二十!” 管她认不认,先打了再说。 只要打了板子,也算是认了罪! 语音刚落,唐侧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就要上前押蒋诗诗主仆俩。 “等等!”阮侧妃制止了他们的行为,“唐妹妹,既然蒋美人说是她自个做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如...咱还是让人去请太子殿下,正好殿下今日在东宫,等殿下来了再说吧。” (本章完) 第38章 不是现在 第38章不是现在 在她看来,此事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虽说她和唐侧妃一同掌管东宫,可两人到底是相同位份,唐侧妃很多时候不服她。 此事棘手,而唐侧妃又一意孤行,那便只有等太子殿下才能镇得住唐侧妃了。 “殿下公务繁忙,哪有时间管这些?”唐侧妃试着说服阮侧妃:“姐姐,既然殿下把东宫交给我们管理,我们就得尽责,别一有事就去烦殿下。” “是咱们东宫出了贼,咱才惩罚她们的,若是咱们不管,传出去对东宫的名声不好,人家也会说我们姐妹二人管教不周。” 阮侧妃摇摇头,仍坚持己见,“还是让人去请殿下吧。” “罢了。”见劝不动,唐侧妃不再劝阮侧妃,“既然姐姐拿不定主意,那咱们就等皇后娘娘来主持大局,也就不必叨扰太子殿下了。” 幸好她早就知道阮侧妃靠不住,让夏柳去请了皇后娘娘。 是,她是想让太子殿下知道蒋美人龌龊的一面,但不是现在。 得把做贼的帽子给蒋美人扣得稳稳的,再让殿下知道也不迟。 阮侧妃挑眉,“什么?你居然请了皇后娘娘?” 唐侧妃没回答阮侧妃的话,她只是看着蒋诗诗。 “既然你不肯认罪,那就只有等皇后娘娘来了再说,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多年,素来讨厌不守宫规之人,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皇后娘娘驾到!”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唱报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 众人什么也顾不上了,纷纷去外头迎接皇后。 蒋诗诗也和春杏出去迎接了。 只见一群人乌泱泱地进了诗月阁,为首的,正是当朝皇后。 众人齐刷刷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都起吧。”皇后叫了起,就带着宫人进了堂间,在上首的主位坐下了。 见状,唐侧妃、阮侧妃就在下首找了椅子坐下。 蒋诗诗清者自清,没什么好心虚的,也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然而她才坐下,就听上首的皇后说话了。 “唐侧妃,本宫听夏柳说,东宫后院里有贼。”皇后扫视着东宫妃嫔,“贼是何人呐?” 闻言,蒋诗诗抬头看了眼上首的皇后。 只见皇后着一袭乌金色宫装,身前绣了两只金色凤凰,头上戴了龙凤珠翠冠。 即便人到中年,肌肤仍保养得当,整个人雍容华贵。 只是,哪怕皇后嘴角带着浅浅微笑,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却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压迫感。 唐侧妃:“回母后的话,偷臣妾东西的人,正是蒋美人主仆俩。” 皇后既是母后,也是唐侧妃姑母。 正因为这层关系,在面对母仪天下的皇后时,唐侧妃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多了几分底气! 听唐侧妃这么一说,皇后将视线转移到蒋诗诗身上。 “主仆俩?”皇后语气平缓,“那到底是当主子的偷的,还是当宫女的偷的?” 唐侧妃:“反正臣妾所丢之物是在诗月阁找到的,可她们主仆串通一气,谁也不肯认罪,臣妾没法子,这才决定将她们一起惩罚!” “是么?”皇后看向蒋诗诗身后的春杏,并走到春杏面前。 (本章完) 第39章 大局 第39章大局 见状,吓得春杏立马跪下了。 皇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春杏,戴着金色镂空嵌红宝石护甲的手轻轻抬起春杏的下巴。 “不管你们主仆俩谁偷了唐侧妃的东西,本宫都不想让人传出东宫有个妃嫔是贼的消息,这样于东宫,于太子都不好。” “你作为一名宫女,得以大局为重,不如你护主一点,一人担下所有,本宫便让唐侧妃委屈点,只罚你一人,不追究你主子,让你主子免罚,你意下如何?” 一旁的唐侧妃听了后,内心是拒绝的。 她请皇后来主持大局,可不是真的让皇后以大局为重啊! 虽然她一直知道皇后是个注重大局的人,但她以为...以她和皇后之间的姑侄关系,一定会比大局重要。 但皇后既然都开了这个口,即便她内心十分不愿意,也只得乖巧表态。 “还是母后考虑的周全,此事是臣妾鲁莽了,那便听母后的,只要春杏认罪,臣妾便只追究她一人。” “唐侧妃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皇后松开春杏的下巴,回到上首坐下,“你好好琢磨琢磨。” 春杏跪在地上,琢磨皇后和唐侧妃的话。 如果只要她认罪,小主就可以安然无事,那她一百个愿意! 于是,春杏牵了牵唇,“好,我......” “春杏,不要认。”蒋诗诗制止了春杏。 若是春杏认了,不仅要挨板子,将来顶着偷盗的名声,如何在注重名声的宫中生存? “不认是吧,那便拖出去打板子,打到认罪为止!”皇后沉声下令。 顿时,春杏就被宫女太监押住了。 “太子殿下到!”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唱报声。 下一刻,太子就进了堂间,妃嫔们朝太子行礼。 裴玄凌顾不上妃嫔,而是朝上首的皇后行了礼。 皇后走到太子跟前,亲手扶起了太子。 她是继母皇后,对待太子更要亲和有度。 裴玄凌起身后,像是同皇后叙家常那般,“母后何时来的东宫,儿臣竟不知晓。” “就刚来的。”皇后拉着太子,两人在上首坐下,“唐侧妃说东宫出了点事,她和阮侧妃一时拿不定主意,想叫本宫过来主持大局。” 紧接着,她还把唐侧妃丢了东西一事告诉了太子。 末了,她还说:“虽然东西是在诗月阁搜出来的,但本宫相信不是蒋美人所为,只准备对她的宫女严刑拷问!” “既然盒子不一样,那就说明有问题。”裴玄凌听了皇后的话,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差人把盒子拿给他看。 很快,夏柳就把粉盒呈给了太子。 裴玄凌接过后,修长的指尖打开盒盖一看,只见里面是些细腻的粉末,亮闪闪的。 这让她想起蒋美人上次出宫时施的妆,就是这般闪闪发亮。 裴玄凌盖上盒盖,看向唐侧妃,“孤问你,你兄长是什么时候送你胭脂水粉的?” “他是昨日命宫人送给妾身的。”唐侧妃虽不知太子为何问这些,但她还是如实回了。 “那好,孤告诉你,早在几天前,孤就在蒋美人屋里见过这个粉盒,且就在前一日,蒋美人与孤出宫时,脸上还抹了这个亮粉。” (本章完) 第40章 你清醒一点 第40章你清醒一点 “那个时候,你兄长还没将这亮粉送到你手上,而你的亮粉也是今早才丢的,又怎么可能是蒋美人主仆俩偷的?!” 若是平时,唐侧妃是很信任太子的。 可此事关系到她的利益,她有些不相信太子的话。 确切地说,她不信蒋美人屋里会有这种东西,而且还比她先拥有。 之前阮侧妃说要请太子来,她就是怕太子包庇蒋美人。 不曾想,这一幕还是发生了。 可唐侧妃也不敢和太子顶嘴,她只是委屈巴巴地对皇后说:“母后,臣妾的东西就是在诗月阁搜到的,可如今殿下却说蒋美人是无辜的,臣妾也不知如何是好,还请母后为臣妾做主......” 皇后宽慰了唐侧妃几句,转而问太子,“太子,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人见过蒋美人脸上施了亮粉的模样?” “有。”裴玄凌坦然回道:“当天游船时的王公大臣,以及南疆使者、宫女、太监、侍卫们都见到了。” 见太子都这么说了,而且有那么多人为证,皇后便信了。 她看向蒋诗诗,“蒋美人,这盒亮粉当真是你的?” “是臣妾的。”蒋诗诗回。 皇后:“可本宫听说,这亮粉金贵,你又是从何得来的?” “......”究竟要她说多少遍啊?蒋诗诗强忍住内心的不耐,再次重复了一遍,“是臣妾自个做的。” 然后,她转头对春杏说:“春杏,把内室顶箱柜的亮粉都拿来吧。” 春杏应了后,就去了内室。 片刻后,春杏捧了一抽屉的白瓷盖盒出来,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盒。 她将抽屉放在堂间的桌上,把白瓷盖盒的盖子都打开,里面全是亮晶晶的粉末。 这下,在场所有人都信了。 原来蒋美人主仆俩是被冤枉的,她真的会做这些亮晶晶的粉末啊! 只有唐侧妃仔仔细细检查那些盒子跟粉末,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还振振有词。 “不可能...这不可能!”唐侧妃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蒋诗诗:“......”不是吧,这都证据确凿了,唐侧妃还不肯面对现实? 她真想上前摇一摇唐侧妃:你清醒一点! 只听唐侧妃气呼呼地说:“数量多不一定代表东西好,这些亮粉只是看起来一样,肯定没有我哥送给我的好,他可是在最好的胭脂铺子给我买的,岂是这些玩意儿能比的?” 她不相信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蒋美人会比她拥有的还多! 春杏在心里努努嘴,切,你的胭脂水粉就是用蒋美人写的配方制作出来的! 说不定还没蒋美人亲手做的好呢! 蒋诗诗:“那是自然,这是我为了省银子,瞎捣鼓出来的,肯定没有外头卖的好。” 我谢谢你哦,帮我找了一个理由与外头卖的亮粉区分开来。 蒋诗诗把这些亮粉拿出来以证清白,本以为唐侧妃会怀疑她为什么拥有这么多亮粉,而且质地和京中铺子卖的一样。 结果唐侧妃居然只质疑她做的胭脂水粉是劣质品。 人啊,最喜欢的也最想找的就是别人不如自己的地方。 如此正好,她便不用找理由解释,以免惹人猜忌。 这下子,蒋诗诗和春杏洗脱了冤屈,主仆俩腰杆更直了。 裴玄凌要么不掺合后宫之事,一旦介入,就必须查得清清楚楚。 此刻,即便蒋美人清白了,但他还是追问唐侧妃,“唐侧妃,适才我听母后说了,你搜遍东宫所有妃嫔的院子,都没搜到你丢的亮粉?” 唐侧妃点点头,“正是。” “你知道为何没找到吗?”不等唐侧妃回答,裴玄凌就说:“就是因为没搜你自个的院子!” 什么?唐侧妃懵了! 殿下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 她才是丢东西的人! 没听说丢了东西还要被搜查的! 不等唐侧妃反应过来,裴玄凌就直接下令,“黄得昌,你带人去唐侧妃寝宫好好搜查一遍!” (本章完) 第41章 一个说法 第41章一个说法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黄得昌就带着一群奴才离开,去了唐侧妃的寝宫。 唐侧妃:“......”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太子怀疑她撒谎,故意栽赃蒋美人? 唐侧妃内心一阵凌乱,哀哀地看向皇后,“母后......” “且看他们是否能搜到东西,若是搜不到,本宫定会为你做主!”皇后温和地宽慰着。 独独只查唐侧妃的寝宫,要不了多久时间。 约莫一炷香左右,黄得昌等人就急匆匆地返回。 一进堂间,黄得昌先是朝诸位主子行了礼。 然后,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菱花型描金粉盒。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奴才等人在唐侧妃的寝宫找到了这个盒子。” “怎么可能!”唐侧妃死死盯着黄得昌手中的粉盒,“快拿来给我瞧瞧。” 黄得昌起身,把粉盒递给了唐侧妃。 接过后,唐侧妃细细检查粉盒和粉末,不仅粉末质地一样,就连盒子也是一模一样的! 唐侧妃不可思议地问黄得昌:“当时宫女太监找遍了我的院子都没找到,你们又是在哪找到的?” 黄得昌:“就在您院里的下房找到的,而且是从左往右数第二个通铺搜到的。” 下房是宫女们的房间。 听到黄得昌的话,唐侧妃带来的其中一个宫女吓得双腿发软,浑身直发抖。 “唐氏,这盒可是你丢的那盒?”皇后问。 唐侧妃点点头,“正是臣妾所丢的那一盒。” 在这之前,不论皇后主持大局时,还是太子介入此事,阮侧妃都规规矩矩,没有插嘴一句。 如今听说唐侧妃找回了丢失的东西,她才缓缓开口,“找到了就好。” “唐侧妃,既然偷东西的是你自个院里的,可你这般大张旗鼓的在东宫搜东西,还差点冤枉了蒋美人主仆俩,是不是要给蒋美人一个说法?” “殿下说的是。”唐侧妃先是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和夏柳窃窃私语,“怎么回事,这些是不是你弄的?” 夏柳是她的左右手,常常替她出谋划策。 自从她说过要给蒋美人颜色瞧瞧,夏柳一直都记在心上。 所以,从今儿丢了粉盒那一刻起,她便隐隐怀疑这一切是夏柳的好手段。 若真是夏柳所为,那她说什么都得保住夏柳。 “不是奴婢。”夏柳同唐侧妃耳语,“蒋美人接连几次出宫陪侍,奴婢根本就来不及想法子。” 闻言,唐侧妃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满地瞪了夏柳一眼。 既然不是夏柳所为,那就是她手底下有偷东西的贱婢! 思及此,她目光犀利地扫了眼身后的宫女们,“是谁干的?还不快站出来给蒋美人道歉!” 那名偷盗的宫女早已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直接被其余宫女推出来了。 宫女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支支吾吾地开口:“蒋...蒋美人,对...对不起......” 女为悦己者容,她与宫中一名侍卫相好,便比较注重仪容。 听闻唐侧妃新得的亮粉施妆效果很好,她便动了心思。 本以为只是一盒亮粉而已,不会引起注意,因为她以前也顺过唐侧妃的胭脂。 不曾想,这次完了...... 蒋诗诗冷冷看着这一切,没有虚伪地说没关系。 错了就是错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行负责。 裴玄凌以为唐侧妃本人会有所表示,结果唐侧妃只是把宫女推出来下跪道歉。 他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唐侧妃的下文。 “就这?”裴玄凌不满意唐侧妃的处理方式。 (本章完) 第42章 对错 第42章对错 唐侧妃本想等回去后再惩罚这名贱婢,如今听太子的意思,似乎觉得她对宫女的处罚太轻了? 于是,她吩咐奴才,“夏柳,给她掌嘴二十!” 夏柳应了后,上前就狠狠甩了那名宫女一巴掌。 “啪啪”声在堂间此起彼伏地响起。 唐侧妃偷偷看了眼太子,见太子仍不满地皱着眉头,“殿下若是不满,不如再杖责二十?” “孤不满的不是这个,也不想管你们主仆之间的事情,孤要的是你和蒋美人道歉。”裴玄凌直接挑明了说。 “......”唐侧妃呼吸一窒,以为自个听错了。 可她知道,她没听错,殿下就是让她给东宫最低等的妃嫔道歉! 见唐侧妃似乎不情愿,裴玄凌看似轻飘飘的地问:“怎么,不愿意?” 男人语气平缓,可唐侧妃听了后却不寒而栗。 终是抵不过太子那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唐侧妃艰难地牵了牵唇,“蒋...蒋妹妹......” “好了。”还不等唐侧妃把道歉说完,皇后就打断了她的话,“太子,唐氏固有不对,那也是因为丢了东西,关键那东西还是它兄长送的,珍贵得很,她一时心急才失了分寸。” “如今东西找到了,蒋美人也清白了,彼此之间把误会解开了,便一点事都没有,没必要揪着这一点不放。” 裴玄凌:“......” 皇后语重心长地说:“你也是的,让身为侧妃的她去给一个美人道歉,那她将来还如何在这后宫立足?又有何脸面管理底下的奴才?” “不是本宫说你,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后宫不是讲理的地方,没得让高位妃嫔给低位妃嫔道歉的,这不合规矩。” “......”裴玄凌没顶撞皇后,但也没附和皇后就是。 皇后不等太子再说些什么,就急于支走唐侧妃。 “唐氏,本宫也有一阵子没尝过你沏的茶了,听说你新制了春茶,走,去你院里坐坐去。”说话时,皇后唐侧妃使了个眼色,就直接往外走。 “是,臣妾这就回院子给您沏茶去?”唐侧妃赶紧跟着皇后快步离开。 同时,她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皇后帮她说话,否则她要是真向蒋美人道歉,将来她这个侧妃还怎么当? 看着皇后和唐侧妃匆匆离开的背影,蒋诗诗在心底冷笑一声。 呵,她算是听明白了。 皇后满嘴大局、礼节、规矩,说到底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谁权利大,身份地位高,谁就是对的。 只要影响大局,那就是错的! 见皇后和唐侧妃离开了,阮侧妃也起身告退。 一时间,原本聒噪的堂间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今日之事,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蒋诗诗看向太子,语气真诚。 “孤来这,本是找你说些事,只不过恰巧撞见罢了。” 蒋诗诗挑眉,“殿下原本找我何事?” 裴玄凌斜斜瞥了眼边上的黄得昌。 黄得昌立马说:“是这样的,北漠使者明日进京,殿下今日来这,是想告诉蒋美人,让您随殿下出宫陪侍。” 蒋诗诗:“好,夜里我让春杏收拾一下出宫的行囊。” 话毕,她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天色已晚,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了,不知殿下可否在此用膳?” (本章完) 第43章 独家待遇 第43章独家待遇 为了感谢太子,她是想盛情款待太子的。 奈何银子花的差不多了,荷包有点紧,得下个月才有银子进账。 太子若是在这用膳,少不了要斥巨资整两个硬菜,愁啊...... 只见太子点头“嗯”了一声,意思是打算在这用膳了。 “......”蒋诗诗沉思了几息,然后对春杏说:“春杏,你去湖里捞条乌鱼送去御膳房,叫厨子添个香辣片片鱼。” 经费不够,临时抓鱼来凑。 春杏应了后,立马就去湖里捞鱼了。 裴玄凌将这主仆俩的互动看在眼里。 尤其是蒋美人,每次看起来毕恭毕敬,盛情邀请他在诗月阁用膳。 而他答应时,她虽没有不情愿,却总给他一种“巴不得他立马走人”的感觉。 每次在饭桌上,她也没有谦让他这个客人的意思,反而好像生怕有人和她抢美食似得。 不过,一想到宫中的天价膳食,他也能够理解,估计是手头拘谨。 这不,湖里的鱼都派上用场来招待他了。 只是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不由得暗骂是个没良心的。 他帮了她,她却想着银子不够吃。 “你是不是缺银子?”裴玄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来了,“若是缺银子,往后去御膳房点菜,可以记在孤的账上。” 蒋诗诗:“......” 太子是怎么看出她囊中羞涩的? 莫不是她看起来很穷? “多谢殿下体恤。”蒋诗诗讪讪一笑,“只是...妾身想问问殿下,这待遇是妾身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妃嫔都有?” 裴玄凌:“自是你一个人的。” “殿下厚爱,妾身感激不尽。”蒋诗诗婉拒了太子好意,“既然东宫旁的妃嫔都没有,妾身也不敢私自承受。” 两位侧妃都没有的待遇,她实在承受不起。 她就想佛系躺平,可不想拉太多仇恨。 裴玄凌:“......”也是,是他想岔了。 一心想着她上次又无意帮了他一次,便想多给她点什么。 偏偏面前的女人除了膳食,其余的都不怎么在乎,他便只有从这方面补偿她。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裴玄凌犯难地皱了皱眉。 关于赏赐女人这方面,他还是头一次犯了难。 以往他赏赐别的妃嫔,不管赏赐什么,对方都欢欢喜喜道谢。 哪怕他赏赐了很特别或是贵重的东西,妃嫔们反而会更高兴,会到处炫耀。 因为这会让她们显得和别的妃嫔不一样,更容易满足她们的虚荣心。 可蒋美人不一样,她什么都不想要。 即便是要了,也是些不起眼的东西。 她似乎...巴不得让东宫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平庸,生怕旁人觉得她得宠。 呵...倒是有点意思。 沉思片刻,裴玄凌总算想到该赏赐蒋美人什么东西了。 于是,他朝黄得昌招招手,在黄得昌耳旁低语了几句,听得黄得昌一脸惊讶。 蒋诗诗不知太子和黄得昌说了些什么,只见黄得昌应了后,立马就出去了,还叫了几个太监跟着他离开了。 (本章完) 第44章 开个玩笑 第44章开个玩笑 半个时辰后,春杏提着食盒回来了。 桌上摆了香辣片片鱼,还有蒋诗诗份额内的两道菜。 一道一品豆腐,一道鸡丝黄瓜,黄瓜多,鸡丝少。 往日蒋诗诗和春杏两人吃,还勉强过得去。 如今太子在这,即便加了个鱼,她还是觉得菜少了些,“春杏,把咱腌的泡椒凤爪盛一碗大的过来。” “是。”春杏去盛泡椒凤爪了,蒋诗诗便开始布膳。 太子身边的太监和宫女还得挨个试毒。 一番试毒后,蒋诗诗才和太子开始用膳。 裴玄凌看着桌上那碗白花花的鸡爪子,瞧着就没入味。 以往他吃的鸡爪,不是金黄色,就是酱黄色,还从没见过如此白嫩的鸡爪,一看就没有胃口。 因此,他便没有夹。 蒋诗诗倒是吃得欢,一个接一个地吃,还和春杏对话,“春杏,这次我们腌的爪子刚刚好,咸味适中,酸辣开胃,我今晚必须得吃两碗饭!” 春杏:“既然小主喜欢吃,那咱下次再多腌一些。” 同时在心里想,小主,您哪顿不是最少吃两碗饭啊? 裴玄凌本不想尝那碗鸡爪的,听对面的女人这么一说,便试着夹了个鸡爪。 细细咀嚼后,正如蒋美人所说,咸味适中,酸辣开胃。 吃着吃着...裴玄凌惊讶地挑眉问:“这鸡爪为何没有骨头?” “因为妾身把骨头去掉了啊。”蒋诗诗忙着干饭。 “去骨?你如何去的?”裴玄凌又夹了个白花花的鸡爪。 蒋诗诗见对面的男人既惊讶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动了玩笑的心思,“当然是妾身用牙齿一个一个嘬的。” 怎么样,惊喜不惊喜? 意外不意外? 语音刚落,就听见太子一顿咳嗽,不知是呛住了,还是想把刚吞下的鸡爪吐出来。 此刻,裴玄凌脑海中浮现出蒋美人把鸡爪含在嘴里嘬的一幕,俊朗的脸上表情很是复杂。 “吃啊......”蒋诗诗憋着笑,热情好客,“殿下,这可是妾身费了老大劲才嘬出的无骨鸡爪,您怎么就不吃了呢?” 憋到最后,蒋诗诗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开始大笑起来。 男人俊朗的脸庞涨得通红,双目猩红地瞪着对面发笑的女人,咬牙喊出她的名字,“蒋、诗、诗!” 对上即将暴怒的太子,蒋诗诗立马收住笑,赶紧改口,“殿下息怒,妾身是跟你开玩笑呢,这鸡爪不是我用嘴咬的,是我用小刀划开口子后,一个个剔骨的。” 怕男人不信,她还把食指上被小刀划伤的口子递给男人看,“你看,这是我剔骨时不小心伤到的。” 女人的手白皙修长,却又丰润而有珠泽。 正如她所说,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处有一道浅红色的口子,微微肿起。 裴玄凌原本怒火攻心,一看到那道伤口,气就消了大半。 然后将剩下的一半怒火转到春杏身上,“往后别叫你家主子做这些个粗活。” “是。”春杏应下了。 殿下这是心疼她家小主呢。 “殿下别怪她,是我自个要做的。”蒋诗诗帮春杏说话。 既然不是用嘴嘬的,裴玄凌便继续用鸡爪下饭。 一顿晚饭吃下来,那碗泡椒无骨鸡爪就被光盘了。 就在两人吃饱喝足时,黄得昌带着一群太监抬着两个黄花梨官皮箱进来了。 并且,黄得昌还命人把两个箱子打开了。 (本章完) 第45章 生存密码 第45章生存密码 在箱子被打开的那一刻,蒋诗诗只觉得光芒四射。 定睛一看,两个箱子装着满满的银元宝,以及金元宝。 只听黄得昌笑着说:“蒋美人,这是太子殿下赏您的,其中银票、白银、碎银锞子加起来五千两,黄金、金花生、金瓜子儿加起来五百两。” 没有人会不喜欢金银财宝,蒋诗诗也不例外。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收下这些银子。 “殿下,这些银子妾身不能要。”蒋诗诗一脸受宠若惊。 “为何不能要?” “无功不受禄,妾身受之有愧。” “不,这是你应得的。”裴玄凌喝了口茶润嗓子,“上次游船你帮孤避祸,就当是你陪侍有功,孤给你的赏赐。” 金银虽是俗物,却也能让人在宫中立足,又不会显得过于特别。 “可您不是赏赐了我一池子的鱼吗?” “鱼是你提出的赏赐,今儿这些银子,是孤给你的赏赐。” 蒋诗诗:“可......” “给你就接着,不许违抗孤的意思。”男人语气坚定。 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蒋诗诗也知道太子打定了主意要赏赐她。 便不再推辞,而是起身行礼,“谢殿下赏赐。” 裴玄凌还要回前院有事,也就没有多呆,带着黄得昌等人离开了。 蒋诗诗把太子送到了门口,回到堂间,她看着两大箱金银元宝若有所思。 她帮太子规避灾祸,本意是为了让自个避免殉葬。 可现在...她好像无意间掌握了“不必侍寝也能在东宫佛系躺平”的生存密码? ** 次日一早,东宫就传出那位偷盗的宫女被唐侧妃杖毙了。 至于前朝,传出北漠到了京城的消息。 这一次,皇帝打算在皇家猎场接待北漠使者。 使者们昨晚到了京城后,礼部大臣直接将他们送到了皇家猎场。 这一日清晨,建元帝率王公大臣、皇子们前往皇家猎场。 蒋诗诗和上次一样,与太子共乘一辆马车。 约莫两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皇家猎场。 蒋诗诗一下马车,入眼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绿茵如毡,牛羊成群。 一眼望去,蓝天、白云与草原、羊群相融相连。 这里不止有草原,远处还有连绵的山丘,如波浪般翻滚。 草原与山丘之间,有几条蜿蜒的河道,清澈的河面被蓝天和草原映成了湖蓝色。 空气中充满了大草原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草原上临时驻扎了密密麻麻的蒙古包,猎场里的宫女太监带领众人前往各自的蒙古包。 蒋诗诗被安排和太子住一个蒙古包,她和春杏把包袱放在蒙古包里,收拾了一下床铺。 临近午时,建元帝在草原上设宴,宴请北漠的使者们。 宴会就设在建元帝的金帐,建元帝和北漠可汗“巴特尔”坐在中间的主位,其余人围坐在金帐内。 以中为尊,右次之,左为下。 太子坐在右侧,蒋诗诗坐在他身旁,两人共一个长条桌。 待众人入座,太监们把烤全羊、烤全牛抬了进来。 宫女们则端着中原美食,一一摆在众人的桌上。 建元帝和巴特尔分别用小刀在牛羊背上划十字刀后,又各自用手蘸了酒水弹了三下,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先是礼部大臣念了北漠的进贡礼单:“建元二十八年三月,北漠进贡小米、玉米各五百石,北漠地毯一千方寸,肥羊一千头,巴林石雕六十件......” 由于蒙古包场地有限,进献的贡品早已入库,就没抬进蒙古包了。 待念完礼单,建元帝和对巴特尔客套了几句。 巴特尔豪爽大笑,举杯与建元帝喝酒。 蒋诗诗忙着吃烤羊肉,正吃着呢,就听巴特尔豪爽地说:“在我们北漠,像这样重大的宴会,除了饮酒吃羊肉,还要摔跤比武!” 巴特尔都这么说了,建元帝便钦点了二皇子康王,以及两名武将出战。 北漠也挑了三名摔跤能手出战。 蒋诗诗还没吃饱,这就要开始摔跤了。 而且,周围人多眼杂,在场的女眷都已放下了碗筷,她也不好大口吃肉。 只好放下碗筷,观看摔跤比武。 第一把,北漠胜。 第二把,康王出战。 记得书中曾描写“康王自小习武,骁勇善战”。 此刻,只见康王身躯魁梧,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强悍、暴力,倒是符合书中形象。 与康王对摔的是位牛高马大,膀大腰圆的北漠人。 北漠人本就擅于摔跤,又生得威猛雄壮,蒋诗诗都在心里为康王捏了一把冷汗。 (本章完) 第46章 挑衅 第46章挑衅 虽然康王和太子是敌对关系,但此事关乎东梁国集体荣誉,她还是希望东梁国能赢。 一开始,康王还能灵活地进攻或躲闪。 渐渐的,康王的动作就没那么灵活了。 就在众人以为康王要败时,康王朝对方发起了凌厉的攻势。 他一把揽住了北漠使者的腰带,两手猛然一拽,那北漠大汉就被摔倒在地。 第二把,康王胜,给东梁国增添了不少势气。 然而到了关键的第三把,却是北漠胜。 三局两胜,北漠赢了。 巴特尔本就眼睛小,此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笑起来时,扁又圆的脸蛋也更圆了。 “陛下,你当年在战场上那是骁勇善战,屡战屡胜。”巴特尔先是恭维了建元帝一句,接着挑衅地说:“只可惜,你底下的人不如你,终究是差了点意思。” 北漠人豪爽,性格鲁莽直率,有什么就说什么。 加之北漠属于游牧民族,他们本就以野蛮残忍的抢夺、侵占其它部落为生。 因此,言语间粗鲁野蛮。 每搁几年,北漠还要和中原开战搞点事情,被打服又会安生几年,如此反复。 蒋诗诗看向建元帝,发现这位可真沉得住气。 哪怕输了,也没有挂脸,反而在太监的伺候下服下了一颗银色的丹药。 “......”看到这一幕,蒋诗诗第一反应就是这玩意会不会重金属超标? 会不会中毒啊? 看来书中所言不差,建元帝年轻时征伐四方,老了身体落下不少毛病。 如今朝堂稳定,国家还算太平,便开始求仙梦想长生,说白了就是留恋权势。 身为帝王,明知太子是个高危职业,却在太子年幼时便立储。 也不知是疼爱得宠昏了头,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朕打仗,靠的不只是四肢发达。”建元帝即便年近五十,仍英气逼人,老练的眸子藏锋卧锐,“摔跤是你们擅长的,赢了也属正常。” 北漠人说话粗鲁野蛮,建元帝也有什么说什么。 跟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说话,基本不用费什么脑子。 不过,哪都有头脑简单的人,东梁国也有这样的人。 就好比康王,就是这么个人。 康王不服气地说:“就是,摔跤是你们擅长的,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种比比我朝论辩!” 建元帝和康王一唱一合,暗讽北漠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让北漠人听了后,也有些不服气,急于证明自己。 巴特尔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豪气万丈地说:“早就听闻你们东梁科举要考论辩,今日我们便来领教领教!” 说到这,他问建元帝,“只是,此次论辩的主题是什么?” 建元帝想了想,才回:“就以目前的情况为命题,辩一场‘从文好还是从武好’的论辩吧。” “好,就以这个为命题。”巴特尔还说:“我们北漠素来注重武力,当然是觉得从武好!” 紧接着,北漠和中原各派三名人员出场。 六王爷作为当朝第一才子,自然也在其中。 首先,北漠说:“当然是从武好,自古以来,各国最注重的便是兵力,那些兵力强的国家,如今都成为强国了......” 东梁:“强国之所以成为强国,除了兵力,还有贤明的君王,若没有贤明的君王治理,只注重兵力,那也是枉然。” “而且,光有贤明的君王还不成,得看权柄是否掌握在君主手中,有些国家四分五裂,武力分散,又不如团结一心的国家。” 此话一出,北漠使者们面上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觉得东梁国说的就是他们北漠呢? 因为北漠就是四分五裂,部落的领主们各自圈地为王,谁也不服谁,导致武力分散。 原本英雄辈出,雄霸一方的北漠,如今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这一轮,毫无疑问是东梁赢了。 双方各辩了数十个回合后......轮到六王爷对阵北漠的二皇子“旭日干”。 北漠:“照你们这么说,光靠嘴巴就能打仗呗,那还用上战场做什么,打仗时,骑在马背上扯犊子不更好吗?” 六王爷:“我们说的不是光耍嘴皮子功夫而已,我们指的是武力固然重要,但也需要运筹帷幄的军师,指哪打哪,光靠蛮力是不行的。” “就好比历史上的巨鹿之战,楚军五万兵,敌方诸侯联军五十万兵,最终楚军以少胜多,歼灭敌军。” “以及历史上的昆阳之战,绿林军不足两万,敌方新军四十二万,最终绿林军一战摧毁大敌,取得了胜利。” 北漠:“别给我扯什么历史,那些对我们来说太过遥远,一点都不真实,现实中的战场,哪有那么神乎,还不是以多胜少的情况多!” 见北漠不服,六王爷只好提起陈年旧事:“好,那我们来提提现实中的战役,三十年前,东梁与北漠开战,东梁兵力四万,北漠兵力八万,最终先帝带领东梁兵取得了胜利。” “八年前,东梁与北漠再次开战,东梁兵力三万,北漠兵力十万,还是东梁以少胜多,这说明什么?” 此话一出,在座的北漠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六王爷的一番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气得北漠人面红耳赤。 旭日干恼羞成怒地走到六王爷跟前,挺起胸膛恶狠狠地说:“这能说明个屁!有本事我俩来打一架,我看你光耍嘴皮子能不能赢我,若是打赢了我,就算你辩赢了!” 话毕,那名北漠使者就一把揪过六王爷的衣领。 蒋诗诗本来听辩论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辩得好好的,怎么又开始摔跤了? 而且,那旭日干膀大腰圆,比六王爷高大许多。 六王爷可不像康王那种习武之人,人家是文质彬彬的才子。 这北漠皇子明摆了输不起,还专挑软柿子捏。 在蒋诗诗看来,六王爷为人很好,明明同是皇子,却像个下属一样忠心耿耿地辅佐太子。 这样的好人,蒋诗诗真担心他被旭日干打倒在地,那真是颜面尽失。 可她转头看了眼太子,太子居然在那闲适的喝茶,一点都不着急。 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要帮六王爷的意思。 蒋诗诗正纳闷呢,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被狠狠摔倒的声音。 (本章完) 第47章 用了心思 第47章用了心思 一开始,蒋诗诗还以为是六王爷被摔惨了。 结果转头一看,居然是六王爷把旭日干狠狠摔在了地上。 只见六王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旭日干,“二皇子莫不是忘了,我们东梁国文武不分家,不论官员还是皇子,从来都是文武双修的!” 说完,他就转身回了自个的座位。 旭日干大概是觉得丢脸,起身后还想从背后偷袭六王爷。 “好了!”巴特尔厉呵一声,“给老子滚回来,还嫌不够丢人吗!” 旭日干这才乖儿子似得回到巴特尔身边。 然后,巴特尔笑着和建元帝说:“犬子冲动易怒,让陛下见笑了,这次论辩,是我们北漠输了。” 原本他们摔跤赢了,即便东梁论辩赢了,那也是打个平手,起码武力上是赢了人家的。 可他这个儿子输了论辩,还要上手打架,偏偏武力又不如那些摔跤手,结果打架还打输了。 这下好了,文武都输给东梁了。 不过东梁国也是,俗话说揭人不揭短,六王爷可真够阴险的,揭短北漠多次输给东梁的战役,也不怪他儿子气得上手了。 难怪战场上时常有武将被敌军三言两语就给气死的。 “无妨,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建元帝体现了大国的风度。 约莫半个时辰后,宴会结束,北漠和东梁开始新一轮的比试:射猎。 众人吃饱喝足,大臣们开始筹备下午的射猎。 他们得先骑马选定打猎的范围,再将范围圈成一个包围圈。 还会有头戴鹿角面具的侍卫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 雌鹿闻声寻偶而来,雄鹿为夺偶而至,其他野兽则为食鹿而聚拢。 待野兽密集,一切准备妥当后,王公大臣和使者们才会开始围猎。 至于女眷们,在草原上找了处好地方,晒晒太阳,闲话家常。 蒋诗诗本想回蒙古包睡个午觉,然而一只纤柔的手就挽上了她的手肘。 回头一看,是个看起来恬静温柔的女子。 瞧着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杏色襦裙,衣裳绣了点点红梅,颇有古典文艺气息。 蒋诗诗颇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对方也诧异地盯着她看。 直到边上的春杏福身见了礼,“六王妃。” “蒋美人,你这变化真是太大了。”六王妃轻声细语地说:“适才在宴会上,若不是听我家王爷说太子身边的人是你,我根本就认不出来。” 蒋诗诗看向六王妃,对方神色真诚,话语里没有一丝歧视,似乎只是惊讶于她的身材变化。 “王妃曾见过我?”蒋诗诗问。 六王妃:“我家王爷素来与太子殿下交好,时不时会去东宫做客,有次我跟着王爷去东宫时,见过你一回,不过,当时你没看见我。” “那时我见你骨瘦如柴,便随口问了东宫的奴才,他们告诉我,你是蒋美人。” 蒋诗诗:“......”看来原主“东宫第一瘦”的身材远近闻名。 六王妃:“对了,上回在画舫上出了那档子腌臜事,多亏了你。” 若不是蒋美人,恐怕他和太子的名声都毁了。 蒋美人不仅挽救了他和太子的名声,还挽救了王爷和太子之间的兄弟情谊。 因此,说蒋美人是他和王爷的恩人也不为过。 蒋诗诗感觉到六王妃挽她挽得更紧了,“王妃言重了,我不过是无心之举。” 紧接着,六王妃语气真诚的和蒋诗诗说了许多话。 说着说着,她还盛情邀请蒋诗诗,“外面日头晒,不如去我的蒙古包里喝茶聊天吧。” 蒋诗诗本想午睡的,然而对上六王妃温柔而充满善意的眼神,终是去了六王妃的蒙古包。 原以为真的只是茶话会而已,谁知蒋诗诗才坐下,六王妃就吩咐底下的丫鬟:“去,把我带来的官皮箱搬来。” 然后,丫鬟从蒙古包里抬了两个大箱子,并将箱子打开了。 蒋诗诗随意一看,一箱装的是金银珠宝,另一箱装的是绫罗绸缎。 六王妃打量了蒋诗诗一眼后,非常接地气地蹲在箱子旁,从里面挑了牙白、水绿、湖蓝、藕色各一匹缎子。 “诗诗,我看这几匹布挺适合你的,你拿去做些春装和夏装吧。” “......”蒋诗诗有些受宠若惊。 刚才六王妃还喊她蒋美人来着,现在突然亲亲热热地喊她诗诗,还要送她好东西。 蒋诗诗连连摆手,“不了,我有衣服穿。” 六王妃:“可女人家每年不得置办几件新衣裳?我听说宫里头的东西贵,一匹布便要上百两银子,我和王爷住在宫外的府邸,外头买东西方便,一匹布也要不了几个钱,你就收着吧。” 瞧着诗诗衣服料子都有些发旧,她都不好说出来,怕伤人自尊。 蒋诗诗:“真不用。” 见蒋诗诗说什么都不要,六王妃收起笑容,板着个脸,“怎么,觉得你是东宫妃嫔,瞧不上我送的东西?” 蒋诗诗:“没...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那就收下!”六王妃把布匹放在蒋诗诗身旁的桌上,然后继续在另一个箱子翻东西。 蒋诗诗:“......” 她不过是一个美人,又怎会瞧不起六王妃? 而且,像六王妃这般温柔、真诚、充满善意的女子,处朋友挺舒服的。 来到这,她还没一个真心的朋友,蒋诗诗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便让春杏收下了。 接下来,六王妃又挑了些首饰。 “诗诗,这个白银缠丝双扣镯挺适合你的,还有这个鎏银喜鹊珠花......” “这个红翡翠滴珠耳环,还有镶宝石蝶戏双花银簪都挺适合你的......” 一炷香后,六王妃从绫罗绸缎到珠宝首饰,给蒋诗诗挑了一套齐全。 且她送的东西都是那种既不会张扬,又不会过于朴素,还符合蒋诗诗身份,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 与此同时,大臣们已经圈好场地,建元帝骑马冲进森林,开始了首射。 在他之后,王公贵族才陆续进入树林,开始大规模的围射。 一直射猎到黄昏,残阳如血般映在天边,王公贵族开始收弓,准备下山。 裴玄凌见天色暗了下来,便骑马下山。 他身后的马背上,驮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猎物。 这些都是刚打到的猎物,之前打到的猎物,侍卫们早已帮他运到山下了。 天色渐暗,树影一晃而过,透着可怖的阴森感。 裴玄凌骑在马背上,忽然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本章完) 第48章 强行挽尊 第48章强行挽尊 他警惕地回头一看,除了阴森的树影,什么都没有。 裴玄凌继续骑马往前走,余光再次瞥见一抹黑影。 同时,耳旁传来奇怪的声音,就像是箭划破了空气。 “咻!” 裴玄凌骑马敏锐躲过。 “砰!”一支箭射在他耳旁的树干上。 裴玄凌顺着射箭的方向望去,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对方容貌,只看到刺客穿着蓝色的北漠长袍。 就在这时,又一支箭朝他直面而来! 裴玄凌迅速从马背右侧抽出长刀,眸光死死盯着那支箭,身子微微一侧,长刀快准狠地将其劈断。 “殿下,太子殿下!”远处传来黄得昌等人大声呼喊的声音。 “这边!”裴玄凌朗声回应。 见大批人马赶来,刺客转身就骑马窜入密林深处。 很快,黄得昌等人骑马赶到。 当黄得昌看到树枝上的箭,以及地上被劈断的断箭,吓得立马下马,走到太子面前检查情况。 黄得昌:“殿下,这些箭是怎么回事?” “有刺客,不过没伤到孤。”裴玄凌看着刺客离开的方向,“你们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黄得昌回忆了一下,“倒是有个穿着蓝色北漠服装的男人,骑着马从我们旁边一晃而过。” “那就是他了。”裴玄凌看到的刺客也是穿着这样的服装,“你们可有看清他的脸?” “他骑马骑得太快,我们根本就看不清他长什么样。”黄得昌一脸懊恼,“早知他是刺客,奴才当时就该拦下他才好。” “罢了,先下山再说。”裴玄凌带着侍卫们一起下山。 到了山下的草原,有大臣在登记众人打猎的数量。 今日射猎,东梁和北漠各派了二十个人比试。 如今草原上堆了两堆猎物,有堆高一点的,是东梁国射的猎物。 边上有堆矮了一半的,是北漠使者打的猎物。 根本就不用数,明眼人一看便知东梁国赢了。 裴玄凌等人把猎物交给专门登记的大臣,就坐在一旁歇息。 陆陆续续有大臣和皇子们下山,也坐在边上歇息。 过了一会,巴特尔和建元帝也来到了现场。 巴特尔一看由猎物堆积的两座小山,心知北漠输了,便强行挽尊。 “到底是在东梁的地盘,你们对这片森林熟悉些,这要是在我们北漠大草原,胜负就不一定了。” 建元帝没说话,只是找了个座位坐下。 半个时辰后,射猎的结果出来了,东梁比北漠打的猎物多了一半。 此时,王公大臣基本上也都从山上回来了。 趁着人多,黄得昌“噗通”一声跪在建元帝跟前,“皇上,今日在猎场时,太子殿下险些遇刺!” 建元帝听到后,当即关心了太子情况。 得知太子没受伤,这才问道:“那刺客抓到了没?” “当时天色渐暗,刺客又躲在暗处,让他给跑掉了。”裴玄凌回想起刺客的穿着,“不过,儿臣看到刺客穿了蓝色的北漠长袍。” “北漠长袍?”建元帝转头看向身旁的巴特尔。 (本章完) 第49章 反咬一口【求推荐票】 第49章反咬一口【求推荐票】 巴特尔立马询问:“太子殿下,你确定没看错?” “错不了,北漠长袍与我们东梁长袍不一样,孤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黄得昌也跟着附和,“不止太子殿下,奴才和几名侍卫也看到那名刺客穿着北漠服装。” 巴特尔护犊子地说:“会不会是为了追捕猎物,不小心才差点射中太子殿下?” “当时周围并无猎物,且那刺客朝孤连射两箭。” “艹!”康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北漠人真卑鄙,比试只挑自个擅长的摔跤,论辩输了就要打人,现在眼看射猎也要输了,就想偷偷刺杀我朝太子!” 虽然吧,平日为了争储,他也没少跟太子过不去。 但比起北漠,他还是分得清里外,见不得外人欺负自己人。 “康王,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别在这信口雌黄。”旭日干呵斥情绪激动的康王。 “谁说没搞清楚?明明大家都看到你们的人刺杀太子了!”康王才不听他的,“不是我说,你们北漠人真是不讲武德,趁着天黑了,太子也落单了,这才敢搞偷袭,有意思吗?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 他还伸手拍了拍自个的脸蛋,“脸都不要了。” “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旭日干走到康王面前,咬牙看着康王。 康王不甘示弱,挺胸撞了旭日干一下,“怎么,想打架?谅你们也只敢背后搞偷袭,没有正面过招的胆量!” 下一刻,旭日干就和康王扭打在一起,两边的二皇子算是杠上了。 好在周围人多,大臣们很快就把他俩拉开了。 巴特尔训斥了旭日干一句,然后对建元帝说:“陛下,既然太子说刺客穿着我们北漠的衣服,我这就召集所有使者,让所有穿蓝色衣服的人站出来给太子认一认。” 约莫一炷香后,巴特尔把这次跟来的所有使者都叫了过来。 清点人数时,倒是有好几个穿蓝色长袍的,但都不是太子所见到的那一件。 并且,使者当中少了一人。 据众人所说,那名使者穿的就是蓝色长袍。 “靠,最好别让老子找到那个龟孙,那龟孙肯定是畏罪潜逃了!”康王先是咒骂几句,然后转头看向北漠使者等人,“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 旭日干和康王都是暴躁性子,刚想反驳,就被他爹巴特尔抬手制止了。 巴特尔试着与刺客撇清关系,“康王殿下,且不说那名刺客是不是我们的人,即便那刺客出自北漠使者,也绝不是我们北漠的意思,我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反正那龟孙是跟着你们来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受你们指使?”康王咬牙道。 “......”巴特尔同康王说不清楚,直接给建元帝行鞠躬礼,“陛下,我们北漠常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部落里许多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 “可我们还从北漠千里迢迢赶到东梁,只为将最好的粮食和玉石进贡给东梁,希望与东梁结万世之好,除此之外,北漠绝无其它想法......” 巴特尔先是说了一堆话表衷心,接着就说:“这次进贡,使者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如今贡品带到,眼看着即将返程,队伍里却少了一人,东梁国不说帮忙找人,反而一口咬定他就是刺客。” “不管怎样,那名使者是在东梁国土走失的,还请陛下无论如何都要替我找到他,否则我们会觉得东梁国是个不安全的地方。”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可怜我的子民都吃不饱了,我还一心想着要给东梁进贡。 结果我的人不见了,你们还冤枉他,反正我的人是在你们的地盘上丢了的,我得找你们要人! 巴特尔这是死不承认刺客是他们的人,还要反咬东梁一口。 “......”建元帝坐在那儿,老练的眸子威严地看着巴特尔,就是不说话。 见状,巴特尔讪讪一笑,“当然,若那刺客当真是我们北漠人,那便任由陛下处置刺客,但此事和北漠绝对没关系。” 康王气得暴跳如雷,“你们干的好事,居然还有脸找我们要人,谁知道那龟孙是不是畏罪潜逃,还是被你们杀......” “住口。”建元帝喝止住康王,“休得对北漠可汗无礼。” 建元帝牵了牵唇,龙须微微颤动,“传朕命令,立即寻找北漠失踪的那名使者,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建元帝说的是找“使者”,而不是找“刺客”,巴特尔擦了擦额角的汗,鞠躬道:“谢陛下。” 接下来,晚宴照旧。 饭桌上的膳食,多是今日打下来的猎物。 蒋诗诗照常坐在太子身旁,替太子斟酒夹菜。 虽然参加晚宴的还是那一波人,大家都正襟危坐着,谈笑风声,可气氛还是和白天时不大一样了。 尤其是北漠那群人,笑得很牵强,心不在焉的。 晚宴结束后,蒋诗诗就跟着太子回到了蒙古包。 裴玄凌累了一天,在蒙古包批阅了几本重要的公文,就走到床边撑开双臂,“安置罢。” 见状,春杏立马去倒水。 蒋诗诗走到男人跟前,伺候他更衣。 之前忙着批阅公文,裴玄凌没怎么留意蒙古包。 如今看了眼蒙古包,见角落堆了个箱子,里头放着绫罗绸缎、首饰盒等物,不由得问:“这些都哪来的?” 他记得蒙古包里原是没这个的。 “是六王妃。”蒋诗诗帮男人褪下外袍,“她约我去她那坐坐,便送了我好些东西,盛情难却,妾身便收下了。” 闻言,裴玄凌浓眉微挑。 六弟是本朝第一才子,六王妃随六弟,也颇有才情。 有才的人多少都有些傲骨,虽然六王妃性子温和,与京中贵女处得都挺好,但从没听说她与谁深交。 就连东宫两位侧妃,六王妃也只是表面上过得去,不咸不淡的。 这样的人,如今居然主动送蒋美人一堆子东西,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女人们之间的来往,他不会管。 蒋诗诗还是头一次给太子更衣。 男人身躯矫健,如今只穿着一件里衣,哪怕隔着单薄的衣料,也能看到紧绷的肌肉,以及若隐若现的腹肌。 看得她不好意思,立马移开视线,两眼放空看向别处。 裴玄凌见女人把刚褪下的外袍又给他穿上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男人抬手,箍住女人放在他衣襟上的一只手腕,“在想什么?分神得都不会更衣了?” ? ?康王VS旭日干:二哥就别说二哥了。 ? 感谢宝子们的打赏和各种票票,挨个抱抱~ ? ???? (本章完) 第50章 看着我 第50章看着我 啊?蒋诗诗猛然回过神来。 定睛一看,她果然又帮太子把蓝色料竹扣子给扣上了。 此刻,男人温暖的掌心扣在她的手腕上。 而她的掌心,轻轻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 好硬,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 蒋诗诗双颊发烫,立马收回手,“听闻殿下今日在猎场遇刺,妾身一时思虑过度,这才晃了神......” “这些事孤自会查明,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这些事不是你该想的。” 蒋诗诗乖巧应了声“是”。 “还有,要看着孤。”男人温声命令,“你不看着孤,如何伺候孤更衣?” 于是,蒋诗诗迫使自己盯着太子看,并把他的身材当做了一堵墙。 在这种心理暗示下,蒋诗诗可算是成功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一番洗漱后,蒋诗诗和太子分别躺下了。 往日蒋诗诗倒床就睡,今日虽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想着太子今日遇刺一事。 今儿在晚宴上,他从王公贵族口中知道此事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她的印象中,北漠进贡期间,书中的太子并没有遇刺啊? 这完全是书中没有的剧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她接连两次助太子成功避祸,那些人没伤到太子腿脚,给太子下药也失败了,所以这次就继续行刺? 而书中太子在皇陵伤到腿脚,又在游船宴会上被下药,幕后坏人得逞了,所以就此收手了? 还是因为太子不是主角,书中只写了关于太子的重要剧情,有些无关紧要的剧情就没写? 就这样想着想着,蒋诗诗就睡着了...... 睡得早,也就起得早。 次日天蒙蒙亮,蒋诗诗就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两人坐在蒙古包一起用了早膳后,太子就带着侍卫上山搜查那名失踪的北漠使者了。 蒋诗诗和春杏在蒙古包里呆着无趣,便带着回礼去找六王妃。 到了六王妃的帐篷,守在外头的丫鬟直接把她迎进了蒙古包。 一进去,蒋诗诗才发现六王妃屋里聚了许多京中贵女。 顿时,无数双眼睛朝蒋诗诗齐刷刷看来。 好在六王妃贴心,立马上前拉着蒋诗诗的手,朝众人介绍,“这是东宫的蒋美人,也是本王妃的好姐妹。” 众人一听,看蒋诗诗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不少。 不管是东宫妃嫔的身份,还是六王妃好姐妹的身份,都不是她们得罪得起的。 只有怀王妃嗤笑一声,“六弟妹鲜少与人深交,我还以为弟妹交朋友的眼光高着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东宫有两位侧妃,不见你与之深交,却和一个美人处成好姐妹,也不怕掉了自个王妃的身份。” 这个六弟妹,往日对谁都不咸不淡的,对她亦是如此。 如今居然和一个东宫美人互称好姐妹,也不知脑子是怎么想的? (本章完) 第51章 不知情 第51章不知情 “四嫂有所不知,我这人处姐妹不看身份,只看合不合眼缘。”六王妃拉着蒋诗诗在身边坐下,“你今儿怎的来了?” “我想送点东西给你。”蒋诗诗说话时,春杏递了一个琥珀色梅花匣子给六王妃。 闻言,怀王妃脸色一沉。 她和六王妃同是王妃,这个蒋美人光知道送六王妃,却不送她一套,这是瞧不起谁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人缘不好,与皇室女眷关系不好,这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六王妃:“你看你来就来了,还送东西给我作甚?” 蒋诗诗:“昨儿你不是送了许多东西给我吗,就当是我给你的回礼。” 原本在座的贵女还以为是蒋美人刻意讨好六王妃。 如今看来,似乎是六王妃先送的礼物给蒋美人? 而且,起初她们还不明白蒋美人为何只送礼物给六王妃,却不送给怀王妃。 这下明白了,就是两个好姐妹之间有来有往。 怀王妃嘴角往下一撇,不过是些西贝货罢了,她才不稀罕,更不稀罕和东宫美人来往,否则太掉价了。 六王妃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头摆着几盒大大小小的胭脂水粉盒子。 她还打开粉盒看了看,里头的粉质比她现在用着的水粉细腻不少。 当她看到那盒闪闪发光的亮粉时,更是惊讶不已,“诗诗,这亮粉我早就想买了,上次我差宫女去买,结果排队排了整整一天都没买到。” 这时,边上的贵女也纷纷加入话题。 “可不是么,那胭脂水粉一天只卖几盒,有银子都未必买得到!” “对了蒋美人,你住在东宫,是如何买到的?”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太子殿下宠爱蒋美人,赏赐给蒋美人的呗。” “也是,这东西我们求而不得,太子殿下若是想送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切~”怀王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你们不会看吗,蒋美人送的水粉盒子跟京城卖的都不一样,搞不好是哪里弄的西贝货!” 经过怀王妃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六王妃手中只是个白瓷盒粉,一看就很廉价。 而京中卖的那款,是菱花型描金粉盒,一看就是寻常人买不起的东西。 不过,她们只在心中这么想,不好当面说出来,怕拂了六王妃和蒋美人的面子。 六王妃到底是有才情的大家闺秀,也不和怀王妃争执。 她只是护犊子地说:“即便这些胭脂水粉是西贝货,我想诗诗也是不知情的。” 怀王妃才不信,“那么多胭脂水粉她不送,偏送京城最时兴的一款,又怎会不知情?” 主子们说话,春杏作为奴才只能听着,不得插嘴,心里却着急死了。 这个怀王妃,当真是个搅事精! 偏偏怀王妃还不依不饶,“蒋美人,既然敢买西贝货,不如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吧。” 此话一出,贵女们纷纷看向蒋美人。 有些抱着看戏的姿态。 还有一些人,看到六王妃手中的胭脂水粉质地不错,心想既然买不到正品,买西贝货似乎也不错? 面对众人的眼神,蒋诗诗坦然自若,“这些不是我买的,我为何要认?” 怀王妃:“呵,敢买西贝货,却不敢承认。” 蒋诗诗:“我之所以不认,那是因为...这是我自个做的!” (本章完) 第52章 邀请 第52章邀请 语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蒋诗诗。 “那还不如西贝货呢!起码西贝货是花了银子的。”怀王妃仍一脸鄙夷,“也不知有些人怎么想的,不要钱的东西一通瞎捣鼓,也好意思拿来送人当回礼。” 蒋诗诗:“......”她好像碰到杠精了。 “谁说不如西贝货了?”六王妃用指尖蘸了些亮粉抹在手背上,“我看这亮粉做的蛮好的,粉质比我自个买的细腻多了。” “再说了,只要是诗诗送的,我都喜欢。” 蒋诗诗浅浅一笑:“你喜欢就好。” 怀王妃:“只要弟妹不怕烂脸,那便尽管喜欢,尽管往脸上抹。” “......”六王妃不再搭理怀王妃,而是和蒋诗诗探讨胭脂水粉,“诗诗,这个口脂好润哦,还有这个水粉,轻薄又细腻,你是怎么做的......” 不仅如此,周围的贵女也纷纷夸赞。 “还别说,蒋美人手艺就真不错,做出来的胭脂水粉比外头卖的还细腻。” “依我看,跟京中最时兴的那款也相差无几......” 见状,怀王妃插不进话,气得狠狠地咬了咬牙,带着丫鬟离开了六王妃的蒙古包。 贵女们的茶话会一直进行到午时才散。 一时间,蒙古包就只剩下蒋诗诗主仆俩,以及六王妃主仆俩。 “这烤肉啊,偶尔吃一顿倒也成,可要是顿顿吃烤肉,实在是太腻人了,嘴里还一点滋味都没。” 眼看要用午膳了,六王妃忍不住轻声抱怨。 北漠人喜吃牛羊肉,因此,这几日饭桌上几乎全是这些食物。 加之昨儿打了那么多猎物,多数用来做烤肉了,她实在是吃怕了。 蒋诗诗听了后,向她发出邀请,“不如去我那,我做点开胃的东西给你尝尝。” “那敢情好。”六王妃带着丫鬟,跟着蒋诗诗走了,一行人前往太子的蒙古包。 在去太子蒙古包的路上,蒋诗诗看见皇子们都围在草原上烤肉。 六王妃也看到了,“原本射猎要持续好几日的,奈何太子遇刺,那刺客至今还未找到,不少王公贵族都上山帮着找那名失踪的北漠使者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如今皇子们身边都加强了把守,也不能再上山打猎了,得以安全为重。” “原来是这样。”蒋诗诗看了眼不远处的皇子们。 何止是加强把守,完全是抱团行动了。 之前她和皇子们都照过面,不过都是在宴会上。 那种情况下,皇子们的座位都是按照身份排序。 现如今,皇子们私下的扎堆,暴露了他们形成了三股争储势力。 只见大皇子穆王、四皇子怀王、以及十王爷、十三王爷聚在一起畅聊,这便是书中的穆王一党。 二皇子康王、七王爷、九王爷坐在一起烤肉,形成书中的康王党。 而九王爷,还是康王同父同母的弟弟。 再就是太子,和六王爷、十一王爷坐在一起下棋,也就是书中的太子一党。 这局面,便是书中的十龙夺嫡! 说起来,建元帝龙嗣颇多,儿子女儿加起来四十多个,这还没算上那些年幼就殇了的。 看清当前局势,蒋诗诗没再多看,就带着六王妃去了她和太子的蒙古包。 ** 皇子们这边,正在烤肉的七王爷看见了远处的六王妃,以及东宫的蒋美人,不由得诧异地问太子。 “皇兄,去年我去你府上时,蒋美人还是瘦骨嶙峋,怎的今年就胖成这样了?” 一旁的怀王也跟着搭腔,“皇兄,你东宫后院是不是没啥有姿色的女人了?不然蒋美人都胖成这样了,你还成天只晓得带她出来。” “若真是这样,只管同弟弟说一声,弟弟我别的不多,女人嘛,多的是!” (本章完) 第53章 有钱论 第53章有钱论 说到兴头上,他还走到太子身旁,观看他们下棋。 怀王笑着打趣,“皇兄,说真的,要不要我送几个身材苗条的美人给你?那小腰,那滋味,保证美妙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裴玄凌将黑子落入棋盘,“孤看人不看身材,贤弟大可不必这般。” “那你看什么?”怀王诧异挑眉,接着一脸坏笑,“我知道了,莫不是蒋美人有过人之处......?” “一边去,少在这胡言乱语。”裴玄凌赶走了怀王。 其余皇子听见怀王和太子之间的对话,都在一旁发笑。 七王爷正笑着呢,一名太监走到他身旁耳语,“王爷,那卖家似乎有意遮掩身份,每次都是让别人帮他出面,他自个却躲着不露面!” “在这京城,就还没本王找不到的人,继续给本王找!” 太监低声应了声“是”。 他家王爷是当朝首富,买卖遍布东梁国各地。 可近日有个商场新秀,每次一出新品,立马受到普罗大众的喜欢。 关键他和七王爷一样,什么买卖都做。 如此强劲的对手,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再把他...嘿嘿...... 皇子们说说笑笑间,底下的奴才早已将昨儿打来的猎物烤好。 “王爷,尝尝这块兔肉。”一名太监递给七王爷一块兔肉。 七王爷接过竹签,从签上咬了口兔肉,还没嚼几下,就一口啐到地上,“烤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 太监:“那您尝尝这块野猪肉。” “呸,一股骚味。” “您再尝尝这块烤鹿肉。” “呸,一股好大的膻味......” 最后,奴才们没办法,端来了从府里带来的各种点心、饼子、肉脯。 然而七王爷不是说这个不好吃,就是说那个难吃。 “既然他不吃,都拿过来给本王。”康王看不下去了,“我们吃着都不错,就你一人嫌这嫌那的,看来有句话说得没错,有钱人吃什么都一样。” 九王爷:“是有钱人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吧。” 怀王:“你们都说错了,应该是有钱人吃什么都难吃得要命!” “你们知道什么。”七王爷瞪了他们几个一眼,“那些东西本王早都吃腻了,都不知道京城还有什么好吃的?又有什么是我没吃过的?” 怀王:“你们听听,这是在跟我们炫耀呢。” “有啊,屎你总没吃过吧?你去吃呗。”康王粗鲁地回。 九王爷嫌弃地皱眉,“哥,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没见我还在吃烤肉呢。” 康王面上微讪,到底没再说粗鲁的字眼了。 七王爷一般情况下胃口还成,主要是饭前有奴才向他禀报了坏消息,让他没了胃口。 没心思吃东西的他,正百无聊赖的在草原上溜达。 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屎臭味。 耸了耸鼻子,七王爷自言自语,“谁家的茅坑炸了?” 顺着臭味,七王爷找到了一间蒙古包。 此刻,他和奴才站在蒙古包前,“这是谁的蒙古包?” “回王爷的话,似乎是太子殿下和蒋美人的蒙古包。” ?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各种票票~ ? ???? (本章完) 第54章 屈尊 第54章屈尊 “太子的?”七王爷看了眼守在门外的侍卫,他说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太子的蒙古包。 既然不是茅坑炸了,七王爷指了指蒙古包内,问守门的侍卫,“这里头为何有股臭味?” 侍卫:“是蒋美人在做美食款待六王妃。” “......”七王爷皱脸不解。 都臭成了这样还款待? 看样子,六弟和太子之间的情谊迟早会断送在蒋美人手里。 “本王进去一下,看看她们到底在做什么臭烘烘的食物。”七王爷同侍卫招呼了一声,抬脚就往蒙古包里走。 蒙古包内是封闭的,里面的臭味比外面更臭。 他一进屋,就有股浓浓的奇臭扑面而来。 进屋一看,只见六王妃和蒋美人围着桌子吃东西,她们面上的表情一点都不痛苦,似乎吃得还挺欢? 六王妃和蒋诗诗吃得正欢呢,见七王爷进来了,两人齐刷刷见了礼。 七王爷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你们在吃什么?” “我们在吃螺蛳粉。”六王妃拉着蒋诗诗坐下,两人继续嗦粉。 “螺屎粉?”七王爷一时没听清,心想,难怪这么臭。 “是诗句‘此物何丑恶,犹胜螺蛳蚬’的‘螺蛳’。”六王妃解释了一句。 蒋诗诗:“七王爷,你要不要尝尝?我让春杏给你煮一碗?” 她记得书中说七王爷是当朝第一富翁。 可眼前的七王爷除了大腹便便,以及圆圆的脸蛋看起来比较有福相,穿着方面倒是很普通。 反正一眼看上去,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有钱人,也没有别的皇子奢华。 想必是个低调的? “本王不要。”七王爷连连摆手,还嫌弃的把手放在口鼻处扇风,企图扇走臭气。 一边嫌弃,还一边厌恶地说:“本王今儿就是饿死,死在外边的草原上,也不会吃你们这种奇臭无比的食物!” 亏得她们还是女子,还不如他一个大老爷们讲究。 就这臭烘烘的,吃了后还如何侍寝? 男人还不得退避三尺? 蒋诗诗:“......”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既如此,七王爷请自便,我和诗诗得用膳了。”话毕,六王妃就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螺蛳粉。 七王爷站在原地,见六王妃和蒋美人吃得香,便伸长脖子往她们碗里看了眼。 只见雪白细长的米粉泡在红油汤里,碧绿的青菜,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还有些类似咸菜的东西。 撇去臭味不说,瞧着卖相倒是极好。 来前,七王爷本就没吃什么,这会也有点饿了。 他偷偷咽了咽口水,在桌旁的长条凳上坐下,“罢了,本王实在是饿极了,给本王也来一碗吧。” 她们女人家家的都吃得津津有味,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敢吃的,便屈尊尝试一下吧。 六王妃只管嗦粉:“......” 蒋诗诗看了春杏一眼。 “王爷请稍等,奴婢这就去煮。”春杏转身就去煮粉了。 片刻后,春杏就端了一海碗螺蛳粉给七王爷。 七王爷闻着那奇臭无比的螺蛳粉,试着嗦了一口粉。 (本章完) 第55章 有钱人的癖好 第55章有钱人的癖好 顿时,辣、爽、鲜、酸、烫充斥着他的味蕾。 紧接着,他还喝了一汤。 只觉此汤清而不淡、麻而不燥、辣而不火、香而不腻,实在太合他口味了。 又夹了口酸笋,原来那臭味就是从这酸笋散发出来的,酸、辣、脆、臭,简直让人胃口大开! 于是,他一口接一口的嗦粉,一边嗦,还一边满足地感慨,“哎呀真香~” 蒋诗诗身份低,加之和七王爷不熟,不好多说什么。 六王妃作为嫂子,还是能说他几句的,“也不知刚才是谁说的,就是饿死也不吃这奇臭无比的食物,这会知道嚷嚷着真香了?” “嘿嘿......”七王爷讪讪一笑。 他的脸蛋圆圆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真不是一般的憨。 七王爷理亏,关键六王妃和蒋美人都吃完了,如今都看着他吃,他怪不好意思的。 便只好端着碗,回到皇子们的队伍。 “我靠,七弟,你当真上哪端了一碗屎过来啊?”康王捏着鼻子问。 “啧啧啧,七哥,原来你有这癖好,真是山珍海味吃惯了,就好这口臭的,可你这口味也忒重了点吧。”九王爷瞬间退避三尺。 怀王摇摇头,“果然...有钱人的癖好我们想象不到......”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这才是人间美食!”七王爷无视兄弟们的打趣,大口嗦粉。 康王见他吃得香,便找了双筷子,不信邪地夹了一口粉吃。 然后,他开始和七王爷抢臭粉吃,哪里还顾得上嘲笑七王爷。 见状,九王爷也尝了一口,并立马加入了嗦粉队伍。 “不过就是一碗粉而已,至于让你们这般抢食?”看到这一幕,怀王好奇地问:“对了七弟,你这碗粉到底是从哪端来的?” “蒋美人请六嫂吃粉,见我串门,就让宫女给我也下了一碗粉......”七王爷才回了一句话,碗里的粉就所剩无几了。 “蒋美人?”怀王看向太子,莫非...这就是蒋美人的过人之处? 裴玄凌:“......” 黄得昌看着争先抢食的几位王爷,开始怀疑人生。 确定这是蒋美人做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蒋美人做的食物不是很难吃吗? 就在皇子们说笑时,一名侍卫走到太子跟前,“太子殿下,我等在一个陷阱里找到了那名失踪的北漠使者,皇上得知后,让您过去瞧瞧!” 此话一出,在座的皇子们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各有所思。 “孤知道了。”裴玄凌起身,同兄弟们招呼了一声,就跟着侍卫离开了。 片刻后,太子被带进了一顶蒙古包。 进去后,裴玄凌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盖着一块白布,连带着脸蛋都遮住了,一看便知是名死者。 建元帝和巴特尔都坐在蒙古包内,旭日干也在。 裴玄凌朝建元帝行了跪礼。 起身后,朝巴特尔父子俩微微点头,算是照了个面。 见太子进来,验尸的仵作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开始向太子禀明情况。 (本章完) 第56章 各自心虚 第56章各自心虚 “太子殿下,躺在地上的这个人,便是失踪的那名北漠使者,他是在山里的陷阱被找到的,据说他原是穿着蓝色长袍的,只是被找到时,身上的衣服不见了,人也没气了。” “经过我们的验证,死者应当是昨日未时左右死的,而太子殿下被刺杀时,已是酉时三刻,由此可以断出,不是他刺杀的您。” “另外,死者脖子有勒痕,在死前有过争斗痕迹,很可能是他人将他杀害后,脱了他的衣服,再穿上他的衣服刺杀的太子殿下,制造出北漠使者刺杀太子的假象......” 听到这,巴特尔立马给使者洗白,“我问过底下的人了,他们都说死者生前为人老实,绝不可能杀人,更没胆量刺杀太子殿下。” “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绝对是无辜的。”仵作先是肯定了巴特尔的话,然后说:“不过...真凶有可能是东梁国的人,也有可能是北漠人......” 只是死者身上没有验出更多的证据,便死无对证罢了。 事到如今,其实建元帝和巴特尔各自都有点心虚。 就像那仵作说的,凶手有可能是东梁人,也可能是北漠人。 于是,建元帝和巴特尔商量了好一会,最后为了两国友好,决定将此事翻篇。 商量好后,巴特尔就说:“陛下,既然证明我们北漠是清白的,我与使者们也不好在东梁多呆,打算一会就动身回北漠。” 建元帝:“作何急着回去?之前不是说好了,射猎十日再回北漠?” “不了。”巴特尔连连摆手,“昨儿收到北漠来信,说是部落里有点事,我得赶紧回去。” 他可不敢再多呆下去了,若是再呆个几日,谁知道又会有什么帽子扣在北漠头上? 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一行人也就离开了放着死者的蒙古包。 出了蒙古包,裴玄凌和黄得昌走在草原上,六王爷迎面朝他们走来。 六王爷走到太子身边,“皇兄,刺客找到了?” 裴玄凌摇头,“没。” 六王爷:“没找到?那父皇怎么说?” “听父皇和巴特尔的意思,这事黑不提,白不提,算是过去了。”裴玄凌嗓音闷闷的。 六王爷听了后,心里颇有点不好受,“既然父皇不追究下去,我帮你查!” 闻言,裴玄凌心中的郁结舒散了不少,只是仍有些心气不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孤自会派人去查。” 当天下午,北漠可汗就带着使者们火速离开京城。 同时,建元帝起驾回宫,大臣们各自回家。 蒋诗诗也跟着太子回了东宫。 至于礼部大臣,得载着大量贡品前往国库。 ** 回到东宫,蒋诗诗就得雷打不动地给两位侧妃晨省。 次日清晨,蒋诗诗化了点淡妆,去了唐侧妃的寝宫。 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化妆出席晨省。 蒋诗诗是第一个到的。 顾美人、薛良娣、阮侧妃陆陆续续到场。 当她们看到施了妆的蒋诗诗时,面上有过一瞬间的惊艳。 (本章完) 第57章 关照 第57章关照 不过,她们很快就恢复正常,同蒋诗诗寒暄。 薛良娣:“蒋妹妹,你这气色看起来不错。” 阮侧妃:“是啊,几日不见,蒋妹妹气色越发好了......” 对此,蒋诗诗也同她们随意寒暄。 在她们聊天时,一旁的顾美人有些反常,一直盯着蒋诗诗看,时不时流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 等人都到齐了,唐侧妃才从里间出来,在上首落座。 唐侧妃面上带着浅笑,视线扫了眼在座的妃嫔们,最后将不善的眼神停留在蒋诗诗身上。 顿时,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蒋美人气色一直就不大好,当初蒋美人不施妆,她还以为蒋美人故意扮娇弱小可怜,想博得太子怜惜,还劝蒋美人要施妆。 如今蒋美人施了妆,气色是好了,看起来也没那么娇弱可怜了。 可是!却增添了几分妩媚之姿! 要是早知道蒋美人施妆后这般貌美,她真后悔当初为何要多嘴! 直到将视线转移到蒋美人圆润的身材,她心里才舒服了那么一点。 一胖毁所有,再漂亮也没用! 对上唐侧妃不善的眼神,蒋诗诗就觉得唐侧妃准没好事。 果然,只听唐侧妃皮笑肉不笑地说:“蒋妹妹,听闻你身子弱,我便特意嘱咐了御膳房,让他们每日多给你添些滋补的荤菜,也好给你补补身子。” 上一次,就因为这个蒋美人,太子居然让她给蒋美人道歉。 这也就罢了,最近太子频频带蒋美人出宫游玩。 她便让蒋美人吃成个大胖子,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信太子还会多看蒋美人一眼? 思及此,她心中一阵畅快。 说起来,她早就想给蒋美人点颜色瞧瞧了。 只是蒋美人这段时间常跟着太子出宫,她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今蒋美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总算逮着机会好好给蒋美人点颜色瞧瞧。 蒋诗诗:“谢唐侧妃体恤,只是我不能无故蒙你恩惠。” “蒋妹妹,你看你,咱姐妹俩谁跟谁啊......”唐侧妃热络地说:“你也不必不好意思,这不是我上次差点误会了你,自那以后,我这心里便一直过意不去,这才让御膳房多多关照你。” 蒋诗诗:“那......” 唐侧妃:“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得收下我的好意,否则的话,我就告诉皇后娘娘,说你仍对我怀恨在心,我跟你说啊,皇后娘娘可是最讨厌心胸狭隘之人了。” 蒋诗诗:“......” 她刚刚有打算收下唐侧妃这份关照的,只是被唐侧妃给打断了。 毕竟,她也就享受美食这点爱好,唐侧妃算是关照到她心坎里了。 如今见唐侧妃恩威并施,蒋诗诗假装不乐意,勉强接受下来,“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刻,在场的宫女太监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蒋诗诗。 蒋美人这才回宫一天,唐侧妃这就和她斗上了。 关键唐侧妃这招够狠的! 谁不知道本朝女子以瘦为美,唐侧妃却让御膳房给蒋美人做滋补荤菜,岂不是想把蒋美人喂成个大胖子? 此事若是传到太子殿下耳中,也不知殿下会偏向谁? (本章完) 第58章 借此事作乱 第58章借此事作乱 半个时辰后,晨省就散了。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蒋诗诗心里美滋滋地回了自个的居所。 春杏瞧见自家小主乐得合不拢嘴,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小主,您不会真以为唐侧妃在关照你吧?其实她这是别有用心,想喂胖你,让你变丑!” “我知道。”蒋诗诗喝了口茶,“但这个关照真的很对我胃口。” 东宫妃嫔们的膳食都是按照位份安排的,蒋诗诗每顿只一道荤菜,一道素菜。 宫里头物价高得离谱,她平时给自个添些滋补的药膳都有点肉痛,更别说买那些大鱼大肉了。 偏偏她又是个无肉不欢的。 就她私下和小林子搞的那些钱,放在宫外都能过上富贵生活了。 可她是在宫里,没吃几顿肉就把银子花光了。 如今唐侧妃让御膳房给她添滋补荤菜,算是正中她的下怀。 当天中午,御膳房就给蒋诗诗添了一道“挂炉山鸡”。 按理说,唐侧妃是不会在自个赏赐的食物里下毒的,否则只会自食其果。 加之御膳房都是御厨,唐侧妃的手伸不了那么远。 但春杏还是用银针试了毒,确定无毒后,蒋诗诗就正大光明的白嫖了,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 东宫的蒋诗诗日子过得美滋滋,礼部的太子却过的不太顺心。 此刻,他正坐在礼部书房批阅公文,黄得昌就挽着拂尘来到他身侧,“殿下,樊松康樊大人求见。” 裴玄凌:“宣他进来吧。” 樊松康是礼部“主客郎中”,最近在掌管贡品,想必是有关贡品的事情要同他商议。 果不其然,樊松康进来后,一边匆匆行礼,一边焦急地说:“殿下,不好了,使者们送来的贡品当中,有两块玉石不见了。” 裴玄凌眸光一紧,“何时丢的?” 樊松康:“之前核对贡品时还在,今日将贡品入库时却不翼而飞了。” 裴玄凌:“丢的是很贵重的玉石吗?” “那到不是。”樊松康说明了情况,“一块是南疆进贡的和田美玉原石,另一块是北漠进贡的巴林石,两块玉石成色一般,都是比较寻常的玉石。” 那些贡品当中,不乏有些极品美玉。 偷盗者居然放着精心雕刻的上等玉石摆件和首饰不偷,却偷不怎么值钱的原石? “......”裴玄凌有些意外地挑眉,“大约价值多少?” 樊松康心算了一下价格,“若是折算成现银的话,两块玉石加起来约莫五百两银子左右。” 裴玄凌:“......” 五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抵得上寻常官员好些年的俸禄了。 最主要的是...礼部一些官员不喜他掌管礼部。 而樊松康不但是此次掌管贡品的官员,也是为数不多支持他的官员。 他见樊松康为人忠厚老实,有才干,便为他所用。 因此,就怕有人想借此事作乱! 思及此,裴玄凌立刻召集了礼部官员商议此事。 官员们得了消息,一部分人陆陆续续聚集在礼部厅堂,还有一部分人尚未赶来。 众人听说进贡的玉石丢了,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互相推卸责任。 “反正这次负责接待朝贡的是主客部的梁春荣梁大人,以及樊松康樊大人,如今贡品出了问题,直接找他们两个便是。”一名官员把责任全推给主客部。 礼部执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 其属有四,分别为礼部、祠部、膳部、主客部。 基本上,各部门按照职责分工,井水不犯河水。 被点名的梁春荣一听,立马开始推卸责任,“诸位同僚,虽然我和樊大人一同负责此次朝贡,但我俩分工明确,他负责贡品的收录及入库,我主要负责接待事宜。” “至于进贡的贡品,可以这么说,我基本上都没怎么管过,倒是樊大人,此次的贡品从收录到入库,都是你主管,你要为此负全责!” 樊松康是个老实人,他既不辩解,也不推卸责任。 反而老老实实地说:“此次贡品由我管理,如今贡品丢失,我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也愿意为此负责。” 南疆与北漠进贡的数目繁多,这些天,他除了要核对礼单,还要一样一样的登记在册。 一些贵重物品,既要嘱咐底下的人小心轻放,还要防着贡品丢失,忙得他都心力交瘁了。 没成想,还是出了这档子事。 “负责?就你那点月俸负责得起吗?!”梁春荣提出质疑,“对了,之前你母亲生了大病,你不是都没钱医治吗?可就在前日,我却看见你带着你母亲在京城最好的医馆看病。” “虽不知你哪里来的银子,但我当时也没多想,现如今,贡品正好也是这几日丢失的,便不得不让人多想一层了!” 若说他一开始只是推卸责任,那么此刻的一番话,则是怀疑樊松康中饱私囊了。 樊松康虽是老实人,却也有文人的傲骨。 如今被人当众污蔑,他羞愤地瞪着梁春荣,“你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可没有血口喷人,我只是陈述亲眼所见的事实。”梁春荣步步紧逼,“不如你告诉大家,给你母亲治病的银子哪里来的,我便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樊松康:“我......” 樊松康支支吾吾地动了动唇,接着看了眼太子,又委屈的把话咽下去了。 这般模样,像极了做贼心虚的样子,让在座的官员们心生怀疑。 见状,梁春荣颇为得意地说:“怎么样,这下说不出来了吧?我看就是你将玉石换成了银钱,拿去给你母亲治病了。” “我知道,你为人忠厚老实,若不是生活所迫,也不会这般,虽说你也是一片孝心,但你可以和我们说呀,毕竟同僚一场,大家可以帮帮你,可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中饱私囊!” 裴玄凌对樊松康多有了解,他是相信樊松康为人的,也知道樊松康给母亲治病的银子从何而来。 如今见樊松康支支吾吾,便对樊松康说:“是你做的你就认,不是你做的,你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别畏畏缩缩的。” 听了太子的话,樊松康心里有了底气,他看向梁春荣,“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给母亲治病的钱从何而来吗?” (本章完) 第59章 反唇相讥 第59章反唇相讥 “那么我告诉你,是太子殿下仁义,用他的体己钱帮助了我们一家人!” 道出了实情,樊松康心中的委屈被坦荡所取代。 太子殿下没发话前,他不敢说出实情,怕别人觉得殿下偏心他。 毕竟礼部那么多官员,容易让人心生不满。 殊不知,在座的官员得知此事后,只会觉得他们的太子殿下体恤下属,是个可以追随的仁义之君! 只有梁春荣不敢相信地问太子,“殿下,樊大人所言是真的吗?” “正如樊大人所说,孤确实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拿去给他母亲治病。”裴玄凌看向梁春荣,“梁大人对此可有异议?” 樊松康为官清廉,却连给母亲治病的钱都没有。 他实在不忍清官为钱所困,走上歪路,便用自个的体己钱贴补了樊松康。 梁春荣:“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自是一言九鼎,您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微臣无话可说。” 这话听起来毕恭毕敬,却又透着几分不服气。 接着,他转头对樊松康说:“就算樊大人没有中饱私囊,但你没看管好贡品是事实,为官如此不作为,真是枉费了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 “......”樊松康出身寒门,从科举一路走来如履薄冰。 不少同僚出身世家大族,处处有家族帮忙打点、关照。 所以他事事小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默默忍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他人。 他以为,他的忍让能换来与同僚们和睦相处。 不曾想,却成了纵容他们一次次欺辱他的源头! 此刻,面对屡次出言不逊的梁春荣,这让樊松康想起了太子曾对他说过的训诫。 太子殿下说他有能力,有才华,只是为人太过木讷。 人善被人欺,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在官场上容易吃亏。 殿下还告诉他,只要不忘初心,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是对的,耍一点滑头都不要紧,哪怕刁滑奸诈都没关系。 思及此,樊松康内心注满了无穷的能量,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了反唇相讥! “梁大人...你,你我虽一起掌管朝贡事宜...可...可使者们进京前...你便抢着要负责接待一职...让我在幕后负责贡品,我为人木讷...做不好接待一事...哪怕辛苦点也就认了。” “而你...口口声声说没怎么管过收录贡品一事,可你扪心自问...你...你是不是多多少少还是管过贡品的事情?” 万事开头难,第一次这般大胆的质问他人,樊松康虽结结巴巴,但好在明确表达了事情经过和内心的真实想法。 梁春荣:“我......” “既如此,那么贡品丢失,你多少也有点责任吧?!”樊松康激动且大声地打断梁春荣,并厉声指责对方。 “可你看看你,既不肯承担一丁点责任,还只想着往我身上推卸责任,就你这般,还好意思说我为官不作为,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为官不作为!” 渐渐的,这个往日自卑、畏畏缩缩、老实巴交的男人,说话越发流利且犀利。 他开始懂得用语言维护自个的立场与利益,并试着往他人身上泼脏水。 “而且,我听说有些心术不正的歹人在事情曝光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栽赃或污蔑他人,企图转移他人的怀疑和注意力,而你恰好就是这种反应,所以,我现在严重怀疑贡品丢失是你所为!” 此刻,激动、紧张、兴奋等情绪不断充斥着樊松康,清瘦的胸膛也因为各种情绪剧烈起伏。 三十多年以来,他的内心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般痛快! 人善被人欺,老实人就该忍气吞声,就该被欺负?被抹黑吗?! 不!他再不要做老实人!他要学会反击! “樊松康,你你你...你休要在这血口喷人!”梁春荣站起来,食指怒指向樊松康。 这个樊松康,往日在他面前畏手畏脚。 今日却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顶撞他的话,还敢质疑他,真是反了! “尔等为了何事在此喧哗?”就在这时,礼部尚书宋福大步进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礼部侍郎朱吉。 见状,在座的官员们纷纷朝宋福、朱吉行礼。 宋福和朱吉则向太子行了作揖礼。 然后,他俩各自找了座位坐下,并向众人询问了一些情况。 得知大概情况后,朱吉就说:“我觉得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樊大人身上,毕竟梁大人没怎么管过贡品一事。” “另外,梁大人以前也主管过贡品,但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如今掌管贡品的权利一到樊大人手上,怎的就出现贡品丢失的问题?” 就连宋福也说:“太子殿下,您打仗兴许是一把好手,面对武将们也能够慧眼识才,可文官和武官不太一样。” “可能武将只要打仗厉害就行,底下的将士们自然就会服他,而文官不止要有真才实干,还要有威信和管理能力,若是太老实了,他管不了下面的人,就容易出乱子。” 说到这,他看向太子,“在这方面,六王爷就做的不错,他知人善任,府上不少文人异士都为他马首是瞻。” 黄得昌:“......”这个老迂腐,就知道以文采论英雄。 说来说去不就是只欣赏六王爷,瞧不上太子殿下呗,还在这暗讽殿下不会用人。 “宋大人有所不知,我入朝为官前,也曾是六王爷底下的门客,当初我能入太子殿下的眼,就是六王爷举荐的。”樊松康再次道出实情。 “太子殿下见了我之后,考验了我一段时日,然后才开始用的我。”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说什么都不敢顶撞宋大人的。 但宋大人明摆了瞧不上太子殿下,他实在忍不了。 太子殿下文武双全,任贤用能,仁义礼贤,多好的储君啊。 就这样宋大人还不服,汝何不上天乎? 一时间,厅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在座的官员纷纷盯着宋福宋大人的后脑勺,想看看这位宋大人的反应。 “......”宋福微微一怔,巧妙地岔开了话题,“好了,贡品丢失,兹事体大,本官也不好断言,咱们还是一起禀奏皇上吧。” 于是,众人纷纷动身,前往皇宫。 ** 半个时辰后,建元帝的龙渊殿。 礼部诸位大臣站在下首,将贡品丢失的事情告知了皇帝。 建元帝坐在上首的龙椅上,细细听着官员们的禀报。 禀报完情况,朱吉就见缝插针地说:“皇上,之前宋大人掌管礼部时,从未丢过贡品,如今太子殿下才开始掌管礼部,便出了贡品丢失这样的事情。” “这要是传出去,老百姓如何看待太子殿下,别国又如何看待咱们东梁国......” “等一下......”建元帝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朱吉。 (本章完) 第60章 不对劲 第60章不对劲 “朱爱卿,听你这意思,是怪太子没管好礼部?还是怪朕不该把礼部交给太子?啊?” 平静的话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吓得朱吉立马跪下,匍匐在地,“微臣不敢......” “不敢?”建元帝冷笑一声,“是,朕是把礼部交给太子了,但你是不是礼部侍郎?” 朱吉连连点头。 建元帝继而看向宋福,“宋爱卿是否仍是礼部尚书?” 宋福:“是。” 建元帝:“既然你们一个是礼部侍郎,一个是和太子协理礼部的尚书,为何出了事只晓得怪太子一人?” 朱吉立马颤抖着嗓音回:“贡品丢失,微臣也有责任。” 宋福:“臣也有责任,是臣对底下的官员管教无方。” “两位爱卿能有此觉悟,朕深感欣慰。”建元帝嗓音浑厚,“当然,太子主管礼部,他的责任最大。” “只是事情已然发生,推卸责任、争论对错都是无用之举,当务之急,应是找回丢失的贡品,查出幕后偷盗之人!” 下首,太子和礼部诸位官员连连应“是”。 建元帝:“朕命你们尽快查出丢失的贡品,但凡经了谁的手,都给朕好好地查一查!” 太子及诸位礼部大臣:“是。” 事情都说好了,建元帝便摆手遣走了众人。 当天,太子带人在京城搜查丢失的贡品,直到深夜才回东宫。 接下来的几日,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东宫妃嫔就算有心想争宠,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蒋诗诗倒是无心争宠,这几日,御膳房每日都换着法子给她做滋补的荤菜。 除了熊掌鹿鞭那些,蒋诗诗实在下不去嘴。 但也没浪费,赏赐给那些爱吃的宫女太监了。 其余的美食,通通进了她的胃。 三日后,朝廷收到楚王、蜀王即将进京的消息。 眼看着两位藩王即将进京,礼部却还没找到丢失的贡品。 此刻,裴玄凌和樊松康坐在礼部的一处凉亭内商议事情。 凉亭荫蔽,边上还有一处假山,假山四周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 樊松康:“这几日,臣等搜遍了诸位礼部同僚的府邸,反正该搜的我们都搜了,就是没找到那两块丢失的玉石。” 裴玄凌浓眉微蹙,视线落在假山底的石堆上,“这石堆是不是多了几块石头?” 樊松康看向假山,只见那假山有几丈高,顶部有活水喷泉,四周是个小水池,池子里养了不少锦鲤。 假山是用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堆砌而成,就连边上的水池,也是用各种石头围成了一个圆圈。 那些石头形状各异,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上百块石头。 看了一会,樊松康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他还走近石堆看了看,“好像是多了几块石头,但具体多了哪几块,微臣暂时没看出来,殿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古人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裴玄凌意有所指。 闻言,樊松康怔了一瞬,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臣这就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手,让他们赶紧帮着找找!” (本章完) 第61章 山管人丁水管财 第61章山管人丁水管财 一盏茶后,十来个礼部官员和侍卫蹲在假山旁,检查一个又一个石头。 此事惊动了梁春荣。 没过多久,梁春荣便带着人匆匆赶来。 见众人蹲在假山旁翻找石头,便问:“你们这是作甚?谁让你们在这翻找石头的?” “是孤让他们在此翻找石头的。” 闻言,梁春荣朝太子行礼,“殿下,您为何要这样做?” “这不是礼部丢失了两块贡品玉石,而假山底下看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块石头,孤便让他们找找看。” 梁春荣:“殿下,您不能这样!” “哦?为何不能?”梁春荣越是着急阻拦,裴玄凌就越发觉得此事与梁春荣有关! 也越发怀疑丢失的玉石就在假山旁! 梁春荣一脸焦急,“殿下有所不知,这假山不是一般的假山,俗话说,山管人丁水管财,山在风水中起到了人丁兴旺的作用。” “想当初,有专人观了天象后,才在庭院的吉位设了这处假山,为的就是让礼部风水兴旺,人才辈出!” “孤只是让人找石头,又没让人破坏假山。”裴玄凌看向梁春荣,“梁大人又何必着急?” 听到这话,梁春荣哭笑不得地解释:“臣一心为礼部着想,这才失态了。” 梁春荣和太子说不清,转而吩咐身边的侍卫和大臣,“你们快将他们拦下,让他们别翻石头了!” 那些人得令,正要上前阻拦,就听太子沉声道:“没有孤的命令,我看谁敢妨碍他们办事!” 语音刚落,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见状,梁春荣咬牙道:“行,你们继续翻找吧,我这就去请尚书大人过来一趟!” 片刻后,宋福和朱吉也来到了礼部庭院。 当他们看到乱糟糟的庭院,以及假山旁巨石乱堆的情况,不由得皱了皱眉。 “停下!都给我停下!”奈何朱吉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听他的话。 宋福看到一片狼藉的庭院,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尽量心平气和的对太子说:“殿下,这会坏了礼部风水,您快让他们停下。” “是啊,礼部不但风水坏了,还是个礼崩乐坏的地方。”裴玄凌意有所指,“索性都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宋大人不如和孤一起等等看吧。” 见太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宋福气得火冒三丈,可他又奈何不了太子。 “太子殿下,您最好能在这找到丢失的贡品,若是找不到,本官一定会如实禀奏皇上,让皇上知道您是如何破坏礼部风水的!” 话毕,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假山旁的一名侍卫高声大喊:“找到了!我找到了一块与丢失的巴林石很相似的石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闻声望去。 就连准备离开的宋福也脚步一顿,看向那名大喊的侍卫。 见那侍卫跟前摆着一块圆凳大小的石头,宋福走到那石头面前细细查看了一番。 只见那石头灰蒙蒙的,顶端部分有“芙蓉冻”纹理,且肌里清晰。 经过他和礼部几名大臣一一检查后,确定这块石头确实是巴林石。 同时,不远处的樊松康也兴奋地说:“我似乎也找到了另一块和田玉石!” (本章完) 第62章 失望 第62章失望 听到这话,裴玄凌抬脚朝樊松康走去。 只见樊松康面前摆着一块枕头大小的石头,那石头沾了大半黄泥。 即便被污泥遮住了原本的样子,仍难掩玉石温润的光芒。 见状,他命人取了几桶水过来,冲洗石头。 待冲洗干净后,露出米黄色的原石。 那原石质地细腻、纯洁,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灵光,温润而不失通透。 众人通过用眼看,用手摸,以及用光查看,最终也确定这是块和田玉石。 不仅如此,樊松康还说:“殿下,尚书大人,以及礼部的诸位同僚,这块和田玉石,还有那块巴林石,无论成色还是大小,都与库房丢失的两块玉石相吻合。” “找到了就好......”宋福面上微讪,“如今玉石是找到了,至于这两块玉石为何会在此处,这几日,你们可有看到可疑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裴玄凌试着分析,“既然玉石是在礼部庭院找到的,想必就是礼部内的人所为,而且,此人极有权利,可能还掌管着收录贡品的差事。” 说到这,他看向梁春荣,“据我所知,梁大人刚好满足这两个条件,难怪孤让人在假山旁找石头时,你的反应最是激烈!” 此刻的梁春荣,额头和脸颊冒出豆大的汗珠。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照您这么说,樊大人不也正好满足这两个条件吗?” 他先是反驳了太子的话,接着便向宋福跪下,“宋大人,属下冤枉啊,您是知道我的,即便太子殿下入了礼部,我仍只忠于您。” “正因为如此,太子殿下处处看我不顺眼,他这是想排除异己,您要为我做主啊!” 朱吉也帮梁春荣说话:“宋大人,梁大人素来正派,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梁春荣是他的得力下属,能保还是得保。 裴玄凌懒得和他们废话,他只是对在座的人说:“你们只要提供真实的线索,通通有赏,但是,谁要是知情不报,届时一旦被孤查出来了,轻则撤职,重则处刑!” 语音刚落,一名礼部官员就说:“太子殿下,我想起来了,前几天的晚上,我有东西落在礼部,深夜返回礼部拿东西,却看见梁大人在假山旁搬石头。” “当时我也没多想,拿了东西就回家了,现在看来,想必梁大人当时搬的便是这两块玉石。” 接着,另一个守库房的侍卫也说:“我也想起来了,玉石丢失前夜,梁大人突然体恤我们,说是要请我们吃烤鸭,以此支开了我们,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就传出库房丢了两块贡品玉石......”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出面,说出了他们觉得可疑的地方。 种种迹象表明,此事就是梁春荣所为! 樊松康:“梁春荣,你还说太子殿下想排除异己,明明是你见殿下赏识我,你便感到了危机,我看想排除异己的是你!” “你们全是胡说八道!”梁春荣抱着宋福的大腿,垂死狡辩,“宋大人,下官是被冤枉的,下官是被冤枉的啊......” 之前太子没入礼部前,他既得朱吉赏识,也得宋福赏识。 至于樊松康,就是个没人瞧得上的呆子! 可自从太子入了礼部后,樊松康得到了太子赏识,在礼部的地位也日渐提升。 他便害怕樊松康有一日会超过他,取代他! 所以,他故意把贡品藏起来,想借此事除掉樊松康。 他还特意选了不太贵重的东西,这样不但樊松康担上看管不周的罪名,事情还不会闹得太大。 不曾想,事情还是闹大了。 他简直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个的脚! “小梁啊,你真是...太让本官失望了!”宋福一把推开梁春荣,“你所做的一切,本官会如实向皇上禀报的!” 朱吉见形势不对,也跟着说:“小梁,本官对你也感到很失望。”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真相大白。 礼部众人整理了人证物证,用布条堵住了梁春荣的嘴,押着梁春荣去了建元帝的寝宫。 到了那儿,几名礼部大臣把事情经过禀报给皇帝听。 建元帝听了后,当场就说:“礼部主客员外郎梁春荣,因一己私欲陷害同僚,扰乱礼部纲纪,现革去职位,贬为平民,流放至三千里外的西北边关......” 闻言,跪在下首的梁春荣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声。 奈何他嘴里塞了布条,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每年前往边关流放的罪人,在路上就要死七成左右。 最后能活着到边关的,只有三成。 剩下的三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皇上,梁春荣是臣较为信任的下属。”宋福一脸羞愧,“是臣管教无妨,臣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礼部诸位同僚,还请皇上处罚臣!” 建元帝没表明态度,他只是看向太子,故意试探道:“太子,宋大人是你底下的官员,当初贡品丢失,最受影响的也是你,现如今,宋大人便交由你处置吧。” “......”宋福听说皇上把他交给太子处置,一颗心便提了起来。 裴玄凌就事论事,“儿臣以为...再严格的律法,也不能约束所有人,再克己奉公的上峰,也无法管束所有下属。” “此次贡品丢失,主要还是梁春荣的问题,宋大人顶多只是比较信任梁春荣,一旦真相大白,他的所作所为还算比较公正,所以,儿臣不建议处罚宋大人。” 宋福是不服他,但一码归一码,落井下石不是君子作风。 而且,这次的事情,他确实不觉得宋福有多大的罪过。 另外,父皇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处罚宋福的样子。 那么,他何不卖宋福一个人情? 听到这话,宋福微微一惊。 他一直不服太子,打从太子入礼部,也没好好配合太子办公。 尤其是这次贡品丢失,他和朱吉一度质疑太子用人的能力。 后来太子让人在假山寻找玉石,他也是极力反对的。 本以为太子会借此机会打压他,或是针对他。 不曾想,太子居然没有落井下石。 难道...太子是为了拉拢他? 嗯,肯定是因为这个。 上首,建元帝发话了,“既然太子都不建议惩罚宋爱卿,那便免了宋爱卿的责罚。” 宋福:“谢皇上不罚之恩。” 樊松康:“......”宋大人只谢皇上,却不谢太子,明摆了还是不怎么服太子。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建元帝摆手道:“明日楚王、蜀王就要进京进贡了,你们回礼部好生操办一下接待事宜。” 众人:“是,臣等告退!” 回到礼部,裴玄凌召集礼部大臣商议接待两位藩王一事。 经过贡品丢失一事,原本不太服从太子的一些大臣,渐渐开始变得顺从了。 只个别老顽固,或是酸儒,仍不太服从太子,但面上又得做出服从的样子。 商议好后,裴玄凌遣散了众人,去了书房批阅公文。 直到下午,黄得昌一手拖着红漆描金盒,一手挽着拂尘进来了。 “殿下,底下来了消息,关于您多次被刺杀的事情,总算是查出眉目了。” 裴玄凌写字的手微微一顿,“说。” (本章完) 第63章 损招 第63章损招 “关于您清明节在皇陵遇刺那次,以及在皇家猎场被刺杀一事,六王爷都查出来了,这两件事都与即将进京的楚王有关联,至于印有礼部官印的密信,是伪造的。” “......”裴玄凌听了后,停止批阅公文,拧眉沉思。 楚王和蜀王都是异姓王,除了每年进贡,没有父皇和朝廷的允许,不得私自进京。 可他们手握兵权,管理一方封地,难免野心滋长。 这些年,楚王和蜀王时不时搞些小动作,就是不想京中太平。 如今楚王派人刺杀他,无非就是想他死。 一旦他死了,皇子们争储,王公大臣人心不稳,届时朝堂大乱,他们作为藩王便有机会回京争权! 黄得昌:“另外,在游船上给您和六王妃下药的宫女虽被杀人灭口,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是怀王命人所为。” “怀王收买了礼部的膳部郎中杜天庆,让他安排宫女在您和六王妃的膳食中下药,再将那几个下药的宫女杀人灭口,而那封密信上的礼部官印,也正是杜天庆所为!” 杜天庆作为礼部郎中,是有机会接触到礼部印信的。 啧啧啧,真是有什么样的人,就干出什么样的腌臜事。 怀王生性风流,府中后院妻妾无数,府外养的外室更是不计其数。 也就是这样的人,才能想出给兄弟和兄弟媳妇下药的损招。 裴玄凌:“......” 穆王一党也不是头一回挑拨他和六弟之间的关系了,为的就是想拉拢六弟为他们所用。 薄唇轻启,裴玄凌吩咐黄得昌,“你派人去趟六王爷府,将咱们查出的消息告诉他。” “是。”黄得昌应了后,轻声问:“那个杜天庆呢?咱要不要私下里解决了他?” 说话时,他把手掌平放在脖子处,做出割喉的动作。 给皇子和王妃下药,这样的丑闻不宜闹大,但也不能便宜了杜天庆,便只有私下处理了。 裴玄凌:“此人留着还有用处,你把他交给六王爷,六王爷自会处理好。” 关于此事,六弟早就同他说好了,说是务必要亲自惩罚给六王妃下药的人。 否则难以解心头之恨! 那么,他当然要成全六弟了。 黄得昌:“......” 以他对六王爷的了解,别看六王爷文质彬彬的。 但文人要是被逼急了,也够怀王受的了。 听完了黄得昌的禀报,裴玄凌将视线落在黄得昌手中的红漆描金盒上,“这里面是什么?” “奴才光想着事情,差点忘了这事。”黄得昌笑着回,“上次您不是让奴才找七王爷订了一套胭脂水粉么?这不,七王爷派人送来了。” 裴玄凌:“他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托孤帮忙?” “七王爷说了,等过阵子,兴许让您帮忙找个人,别的就没多说。” 虽然七王爷和太子殿下不是一条船上的,但毕竟是兄弟。 平时皇子们之间有点什么小事,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毕竟,明面上的人情往来要过得去。 裴玄凌:“成,孤知道了,胭脂你先收着,等晚点回东宫时,你再提醒孤拿来送人。” “是。”黄得昌应下后,心里在想,胭脂水粉这样的东西,自是送佳人的。 就是不知道,殿下这是打算送给东宫哪位佳人? 裴玄凌在礼部一直忙到酉时才乘坐马车回宫,再乘辇回东宫。 当轻步辇进了东宫后,黄得昌轻声提醒,“殿下,那套胭脂水粉......” (本章完) 第64章 可怜 第64章可怜 坐在辇上的裴玄凌听到提醒,才想起有这么回事,然后淡淡道:“去诗月阁。” 黄得昌微微一怔,而后尖声道:“移驾诗月阁!” 看来这胭脂水粉是送给蒋美人的? 片刻后,太子的仪仗队浩浩荡荡抵达诗月阁。 到了那儿,黄得昌高声唱了报。 很快,蒋诗诗和春杏就出来迎接了。 “恭迎太子殿下。”蒋诗诗福身行礼。 裴玄凌虚扶了女人一把,就抬脚往堂间走,并在堂间找了把椅子坐下。 蒋诗诗给太子倒了茶,“殿下请喝茶。” 睨了眼冒着热气的茶杯,裴玄凌没接,修长的指尖轻轻叩了叩边上的桌几,示意女人放在桌上。 “您来得正好,妾身正准备让春杏去御膳房呢。”蒋诗诗把茶杯放在一旁,在桌几的另一边坐下,“春杏,你去吧。” 春杏:“小主,殿下来了,要不要让御膳房添些菜?” “不用,最近御膳房不是每顿都会多添些荤菜么?”蒋诗诗摆摆手,“你多打点米饭回来就成!” “是。”春杏应了后,就提着食盒去御膳房了。 关于唐侧妃让御膳房给蒋美人添滋补荤菜一事,裴玄凌这几日也有所耳闻。 如今听见主仆俩的对话,不由得说:“唐侧妃让人给你添滋补膳食,你若是不想吃,或是吃不下,就跟孤说,孤让她去御膳房撤了这道命令。” “殿下!大可不必!”蒋诗诗一听就急了,“妾身正在长身体,吃得多,不要紧的。” “......”裴玄凌没说话,只是打量着女人肉嘟嘟的脸蛋,以及圆润的身材。 对上男人打量的眼神,蒋诗诗懂了,“您放心好了,妾身每日都有锻炼身体,不会胖的,而且,那些滋补的膳食吃了对身体好。” 瞧着女人护食的模样,裴玄凌不自觉发出一声低笑,然后朝身边的黄得昌示意一眼。 黄得昌立马会意,捧着红漆描金盒子上前一步。 “蒋美人,这是太子殿下特意买来送您的,您是不知道,这套胭脂在京城可抢手了,据说京中已经卖得所剩无几,还是太子殿下亲口托了七王爷,才弄来这么一套。” “殿下,妾身自个做了不少胭脂水粉。” 她自个屋里有十几套,用都用不完,正打算找机会送人,他还送了她一套。 而且,这玩意一套能用很长时间。 加之蒋诗诗鲜少化妆,一套能用一年以上。 这里又没有什么防腐的化学品,到时候岂不是都过期浪费了? “那不一样。”裴玄凌不容置喙地说:“听说京中贵女都喜欢这个,别的女人有的,你自然也要有,往后...” 男人顿了顿,“便再不要自个瞎捣鼓这些玩意了。” 蒋美人可怜,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病一场,没钱吃好的,得靠自个养鱼。 别的女人买胭脂,可怜她也要自个做。 此刻,蒋诗诗不知道她在尊贵的太子殿下眼里成了体弱、没钱、自给自足的小可怜。 不过,她听出太子话里的真诚,便接下了黄得昌手中的盒子,“那便多谢殿下赏赐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捣鼓胭脂水粉,她可不能保证。 毕竟,这可是她在古代生存的法子之一。 蒋诗诗打开盒子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一套胭脂水粉,花型描金粉盒作为包装。 这个包装,她再熟悉不过。 想当初,这包装还是她一笔一画设计出来,再把图纸交给小林子,让小林子照这个去做的。 之前听唐侧妃和京中贵女们说起过,这款胭脂水粉是七王爷名下的铺子所卖,当时她就想要问小林子。 结果跟着太子出宫陪侍,就把这事给忘了。 如今太子送了一套给她,倒是提醒了她,一会就得让春杏找个时间去问问小林子,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约莫半个时辰后,春杏就提着食盒回来了。 御膳房按照唐侧妃吩咐,多添了一道鲜蘑鸡汤。 夜里,蒋诗诗吃了两碗饭,一碗鸡汤,还吃了许多鸡肉。 吃饱喝足后,蒋诗诗趁着春杏伺候她净手时,吩咐春杏去问小林子了。 然后,她和太子坐在堂间随意聊天。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两位藩王明日一起进贡的事情。 裴玄凌摩挲着扳指,“之前南疆使者进贡,你陪侍有功,只是你晕船,让你受苦了,上次北漠进贡,你又不能骑马射箭,也没能好好游玩。” “这次藩王进贡,据说是在皇家园林曲水流觞,既不会辛苦,风景也尚可,便还是由你继续陪侍。” 以前他总觉得女人麻烦,很讨厌带女眷在身边,但蒋美人不一样。 她听话、乖巧、不惹事,也不麻烦。 相反的,正如黄得昌所说,她还无意间帮他避开了不少麻烦。 对此,蒋诗诗自是应下了。 在宫里头闷得慌,蒋诗诗确实比较喜欢出宫游玩。 但她记得书中说了,此次两位藩王进贡期间,有人想要刺杀太子,导致太子身受重伤。 还有那个蜀王,这次进贡会撮合他义妹跟穆王。 而蜀王义妹,便是原书女主郭雪芙。 据书中所说,郭雪芙就是在这次进贡时和穆王一见钟情的。 一想到这些,蒋诗诗哪里还有游玩的心思。 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帮太子规避剧情,以及吃“郭雪芙和穆王如何一见钟情”的瓜。 两人聊了一会,蒋诗诗见太子还没有回前院的意思,想必是要在这歇下了。 果然,太子起身进了她的内室,“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蒋诗诗跟着太子进了内室,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待太子上床后,春杏在耳房伺候蒋诗诗更衣洗漱。 春杏先是帮蒋诗诗挑了件桃红色寝衣。 小主穿这个颜色的寝衣最好看了,希望一会太子殿下瞧了会喜欢! 然后,她趁着房间只主仆俩,便悄悄地说:“小主,奴婢问过小林子了,他说他没和七王爷合作,是七王爷买了咱一半多的胭脂水粉,再拿去高价倒卖的。” 蒋诗诗:“他一次买那么多,难道就没怀疑他是商人?” (本章完) 第65章 应该答应的 第65章应该答应的 春杏:“听小林子说,他也不是一次性买的,而是花钱找了许多平民百姓排队帮他买,然后再拿到铺子高价卖,一是赚一波差价,再就是制造噱头,吸引客人去他店里买别的东西。” 蒋诗诗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这个七王爷,难怪是当朝第一富翁,这商业头脑也是没谁了。 她这胭脂水粉才刚开始卖,他便敏锐的嗅到了商机。 不过,等小林子大批量生产后,七王爷若是再想倒卖,只怕是不行了。 主仆俩聊着聊着,蒋诗诗就洗漱完毕,也换好了寝衣。 她来到内室,在太子身侧躺下。 春杏帮她吹熄了蜡烛,就出去把门带上了。 一般情况下,蒋诗诗都是躺下就睡着了的。 可她今日吃多了,睡前又没消食,此刻胃有点胀胀的。 翻来覆去好一会,蒋诗诗实在是睡不着。 感受到枕边的女人翻来覆去,裴玄凌低低地问了一句,“睡不着?”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低沉慵懒。 “嗯。”蒋诗诗糯糯地问:“原来殿下也睡不着啊?” 裴玄凌:“你这般翻来覆去的,叫孤如何睡得着?” “那要不我打地铺吧?”蒋诗诗想做点运动消食,睡地铺就不会吵到他一些。 “......”男人淡淡回:“那倒不必,地上寒凉有湿气,你本就体弱,这样对你身子不好。” “那好,是您不让我睡地上的哦。”蒋诗诗“蹭”的一下掀开锦被,“妾身有点胃胀,反正您也没睡着,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做运动了。” 于是乎,蒋诗诗撑在床上做起了跪姿俯卧撑,也好消消食。 好几次她做运动都被太子撞见了,如今做俯卧撑也就不避着他了。 反正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楚。 殊不知,夜里虽没白天看的清楚,但她的一举一动全入了男人的眼。 裴玄凌平躺在床上,床板突然一震一震,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裴玄凌:“......”刚才她说要打地铺,他应该答应的。 守在门外的春杏和黄得昌听见动静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彼此眼底有“懂了”和“惊喜”。 春杏:“......”看样子,她家小主今晚终于侍寝了! 黄得昌:“......”他家太子殿下终于开窍了! 室外,两个当奴才的心花怒放。 室内,这都一盏茶过去了,裴玄凌见女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转头往右侧看了一眼。 月光下,女人穿着一袭桃红寝衣,衬得肌肤雪白如凝脂。 女人双膝跪着,掌心撑在被单上,支撑着上半身。 随着她一俯一卧,斜襟衣领内若隐若现。 男人收回视线,可脑海里浮现出的片段让他紧紧咬了咬牙。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知道她圆润的身材有多晃眼。 “别做了,床都要被你撑塌了。”男人一开口,才发觉自个嗓音有点哑。 “不会吧?”蒋诗诗动作慢了下来,“这床应该没那么不经用。” “叫你别做就别做了。”裴玄凌坐起来,只觉得浑身燥热。 蒋诗诗正打算停下,一只手腕却被男人扣住。 (本章完) 第66章 迷惑性发言 第66章迷惑性发言 下一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就这么平躺在床上,双手手腕被男人禁足在掌心,举在耳侧。 而男人,则撑在她的身上。 不过,男人弓着身躯,彼此之间有很大的空隙。 “殿下,其实...我刚刚正准备停下的......” 男人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呼吸不太平稳。 蒋诗诗一动不敢动,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热热的。 “那...您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 下一刻,身上的男人就利落翻身,平躺在她枕边。 男人还自有一番说辞,“若不是你动来动去,吵得孤睡不着,孤也不会这般。” “可是您本来就没睡着嘛。” “不止是吵到孤,你还晃着孤的眼睛了。” “......”蒋诗诗一脸茫然,这是什么迷惑性发言? 她身上又没有灯,怎么可能晃着他的眼? 而且,外头的月光也很弱,更不能晃着他的眼啊? 蒋诗诗实在想不明白,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至于她枕边的男人,想了大半个晚上公事,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入睡。 室外,黄得昌和春杏一直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主子们叫水擦洗身子。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黄得昌和春杏对视一眼后,一脸失望。 看样子,太子殿下和蒋美人之间啥事没有,是他们想多了。 ** 次日,蒋诗诗与太子一同乘坐马车去了皇家园林。 到了那儿,园林里的奴才迎接了他们,并在前边带路。 皇家园林占地十顷,规模宏大,建筑富丽。 不仅有一座座宫殿、亭台楼阁,还有一片宽广的人工湖。 湖里锦鲤簇拥着,园林中花卉罗植,园内还有喷泉,水网密布。 片刻后,太监把太子等人带到一处窄窄的溪水边。 溪水两侧摆有两排矮案桌和蒲团,桌上摆了水果点心,茶水酒壶。 这,便是今日曲水流觞的地方了。 太子一到,就被王公大臣们围着行礼寒暄。 一回生二回熟,蒋诗诗出宫的次数多了,也有了自个相好的姐妹。 这不,六王妃带着丫鬟朝她走来,“诗诗,我就知道你今日也会来,一早便在这等着你。” “王妃久等了。”视线落在六王妃脸上,蒋诗诗发现六王妃抹了她送的那套胭脂水粉。 “说多少遍了,叫我秀姿就行。”六王妃语带嗔怪。 蒋诗诗浅浅一笑,“知道,这不是周围人多眼杂么,还是要规矩点的。” “那倒是。”六王妃和蒋诗诗并肩在溪边散步,“对了,上回你送我的那套胭脂水粉轻薄透亮,好用得很,一点都不比外头卖的差......” 在她们说话时,怀王妃也和一名美艳女子在溪边漫步。 那女子也刚好说:“怀王妃,我听闻...现今七王爷铺子里那款胭脂水粉都卖断货了,你居然还能在这个时候买到一套。” “你说都是王妃,偏生你就这般好命,有些人却只晓得往脸上抹西贝货?” 怀王妃:“妹妹快别这么说,小心叫人听去了不好。” “怕什么,我又没说是谁,谁若是听进去了,那就承认她自个用的是西贝货。”美艳女子和怀王妃一唱一和。 她们二人就在蒋诗诗和六王妃旁边说话,且声音一点都不小,明摆着就是故意说给蒋诗诗和六王妃听的。 而且,那美艳女子又如何知道六王妃用西贝货?还不是怀王妃在背后嚼舌根。 蒋诗诗没见过那名美艳女子,便问六王妃:“那位是谁?” “她是十王爷府上的姚侧妃,这个姚氏原是怀王府上养的瘦马,后被怀王赏给了十王爷。”六王妃挽着蒋诗诗的手,小声说:“现如今,姚氏早成了十王爷的宠妾啦。” 蒋诗诗:“......”十王爷府上的侧妃?那她就明白了。 怀王和十王爷都是穆王一党,他们的妻妾自然也就划分为同一个阵营。 这也就罢了,还应了那句俗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怀王妃是个喜欢惹事的,这位姚侧妃看起来与她不相上下。 蒋诗诗:“可她不过是侧妃,怎能对你指桑骂槐。” “咱甭搭理她,否则岂不是承认你送我的胭脂是西贝货?”六王妃拉着蒋诗诗往另一个方向走,“走,咱去那边聊天,让姚侧妃说去,横竖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于是,她俩和怀王妃等人背道而驰。 蒋诗诗虽奇怪六王妃为何说姚氏蹦跶不了多久,但她没多想,更没有多问。 一炷香后,王工大臣基本都到齐了,有宫女太监招呼众人在溪边落座。 蒋诗诗被安排和太子坐在一起。 落座后,坐在她对面的便是两个藩王。 楚王和使者坐在一起。 蜀王身旁则坐着一名青春貌美的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飘袂,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特别符合东梁国的审美。 容貌清丽,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雅韵味,看起来神秘而纯洁。 这等容貌和气质,倒是和原书中的女主郭雪芙很是相似。 虽然此刻还不确定这位是不是郭雪芙,但据书中所说,郭雪芙此次会在宴会上弹奏古琴。 以一曲琴音艳压四方,出尽风头。 那么,等会看这位会不会弹琴,弹琴时又是如何自我介绍的,到那个时候,方能知晓其身份。 众人都落座后,建元帝乘着辇到场,并在最上首的主位坐下。 建元帝到场后,先是楚王、蜀王进贡。 进献的,都是当地的特产,以及一些贵重的宝石。 进贡完毕,众人就开始吟诗作对,曲水流觞。 期间,蒋诗诗总感觉楚王的人明里暗里针对太子。 而且针对的很刻意。 比如...但凡太子这边作诗一首,楚王就立马派人作诗比试。 不仅如此,楚王还夸六王爷文采卓绝,不入礼部实在可惜云云...... 可他明知道如今由太子掌管礼部,而太子和六王爷是好兄弟,他还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挑拨么? 酒过三巡,一名大臣感慨道:“此情此景,好诗好酒,若是再来点乐曲,岂不美哉?” “这位兄台好雅兴。”蜀王对众人介绍起身边的女子,“这位是本王的义妹雪芙,她对乐曲方面较为擅长,就让她为大家奏曲助兴吧!” (本章完) 第67章 情况不对 第67章情况不对 闻言,蒋诗诗柳眉一挑。 看来她猜对了,蜀王身边的女子就是原书中的女主郭雪芙。 只见郭雪芙起身,在一旁找了个宽敞平坦的地方坐下。 有丫鬟为她搬来一把古琴,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待丫鬟摆好古琴,郭雪芙浅浅一笑,“小女子给诸位献丑了。” 话毕,她将手放在古琴上,纤纤玉手轻挑银弦。 随着双手在古琴上灵活优雅地拨动着,悠扬的琴声像一条欢快的小溪,从幽谷中蜿蜒而来,委婉绵连,缓缓流淌。 优雅的琴音与这四周的溪水相呼应,让人听了沉醉其中。 郭雪芙本就青春貌美,加上出尘的气质,又弹得一手优美的古琴,自然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据书中所说,郭雪芙作为原书女主,是高雅圣洁、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具有万人迷光环。 甭管书中的好男人,还是坏男人,但凡有点能力的,都是郭雪芙的爱慕者。 思及此,蒋诗诗扫了眼在座的男人们。 正如书中所说,在座的男人纷纷看向郭雪芙。 那些眼神或爱慕,或欣赏,或痴迷...... 尤其是风流皇子怀王,眼睛都看直了。 一双桃花眼还在郭雪芙身上肆意流连,似乎迫切地想要占为己有! 蒋诗诗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太子,这位倒是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没有看郭雪芙。 不过他有认真听曲,还和六王爷讨论起琴谱。 看太子这反应似乎挺平常的,难怪书中没说太子爱慕郭雪芙。 最后,蒋诗诗特意看向穆王。 只见穆王先是静静看着郭雪芙。 然后闭着眼睛听琴声,修长的手指放在膝上,随着曲子轻轻打着节奏。 片刻后,郭雪芙弹完一首曲子,福身行礼后就回到了蜀王身边。 此刻,在座的年轻男子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郭姑娘琴艺超群,气质出众,实乃才女!” “郭姑娘弹奏的曲子,宛如天籁之音......” 不仅如此,还有年轻公子打听郭雪芙的年纪,“蜀王,不知郭姑娘几岁开始学琴?” 这话听起来像是打听几岁学琴,实则想打听郭雪芙多大年纪。 蜀王也是人精,他既然把郭雪芙带出来,就动了把郭雪芙嫁到京城的心思,便有心透漏郭雪芙的情况。 “义妹自六岁开始学琴,至今已有八个年头了,只是她如今到了待嫁的年纪,忙着学女红那些,稍稍荒废了琴艺。” 一句话,既暗戳戳透漏了郭雪芙的年纪。 又告诉了大家,郭雪芙如今正待嫁。 此话一出,在座的年轻公子、未婚官员纷纷两眼放光。 看到蜀王向众人透漏郭雪芙的情况,蒋诗诗想到了书中的内容。 据书中所说,郭雪芙是罪臣之女,被蜀王认作义妹。 蜀王命教习嬷子从小教她琴棋书画,为的就是让她和皇室里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联姻。 在书中,穆王就是那个集所有优点为一身的皇子,所以他们盯上了穆王。 最后穆王登基,证明他们的眼光确实不错。 而郭雪芙作为罪臣之女,一方面记恨皇家和穆王,一方面又和穆王相爱。 加之穆王府上有正妃,郭雪芙一方面想成为穆王的女人,一方面又不肯当妾。 自古男主都爱灰姑娘,即使穆王后院妻妾众多,可他偏就独宠郭雪芙一人。 即便郭雪芙是罪臣之女,心中恨着穆王,穆王还是用他的宠爱化解了恩怨。 等穆王妃仙逝后,还将郭雪芙册封为后。 总而言之...郭雪芙和穆王之间虽然是一段虐恋情深。 但两人克服重重困难后,终于摒弃爱恨情仇,成了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他俩一见钟情这件事,蒋诗诗观察了一阵子后,发现有点不对劲。 因为,一直到宴会结束后,她也没见到穆王和郭雪芙一见钟情,哪怕一点暧昧的火花都没有。 不仅如此,郭雪芙并没有多看穆王一眼,反而多看了太子好几眼。 至于穆王,除了在郭雪芙弹琴时流露出一丝欣赏,再无其它苗头。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天,曲水流觞进行了整整一日。 男人们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女人们踏青、放风筝,或是聚在一起道东加长西家短。 到了黄昏的时候,建元帝用过晚膳,临时有点事,便起驾回宫了。 送走了建元帝,皇家园林里的宫女就给众人安排了房间。 行宫里的总管给太子安排了单独的院落。 蒋诗诗和太子同院不同房。 皇子们的庭院都是挨着的,蒋诗诗隔壁不是怀王两口子,就是十王爷和姚氏。 “小主,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下吧。”春杏端了一盆水进屋,准备伺候蒋诗诗洗漱。 蒋诗诗摆摆手,“我今儿吃多了,得去园子里散步消食再睡。” 她记得书中说了,太子今晚会遇刺。 而且是在曲水流觞结束后,太子回房不久便遇刺了。 因为园林里的总管才安排的房间,皇家侍卫得等总管将所有房间安排妥当后,再根据王公贵族的身份适当的安排侍卫,保护他们的安危。 如今这个院子只太子身边几个亲卫,若是刺客前来行刺,只怕不是刺客们的对手! 一想到这些,蒋诗诗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她走到窗边,见太子房间还亮着灯,转身就去了太子房间。 春杏:“......”不久前,她家小主还对争宠这事不上心。 如今倒是开窍了,知道半夜三更主动找上门了。 既如此,她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蒋诗诗到了太子房间门口,候在门外的宫女先是朝蒋诗诗行了礼,然后朝门内通报,“殿下,蒋美人来了。” “让她进来。”内室,传来太子低沉的声音。 蒋诗诗被迎进了内室。 一进屋,她就看见太子靠坐在床头。 男人手中有一张纸条,不知写的什么。 见她进来,太子把纸条收进了袖袋,眼神慵懒地看着她,“何事?” “就是...妾身夜里吃多了,想在园子里走走,散步消食。” 裴玄凌:“这点小事不必同孤说,你去吧。” “妾身见殿下今日喝了不少酒,也吃了不少膳食,所以想来问问殿下,要不要一起散步消食,加之晚风凉快,吹吹风也能醒酒。” 主要是这里一会就有刺客了,她想和太子去侍卫多的地方逛一逛。 等到大批皇家侍卫来到太子院子守夜,她和太子就可以回屋歇息了。 裴玄凌挑眉看了眼女人,而后慵懒地闭目,“孤今儿喝多了,便不出去走动了,你自个去吧。” (本章完) 第68章 猥琐发言 第68章猥琐发言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听起来疲惫而慵懒。 蒋诗诗看了眼太子,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喝多了。 “蒋美人去消食吧。”黄得昌伺候太子更衣,“奴才这便要伺候殿下歇息了。” 既然太子喝多了不想出去,蒋诗诗也不能强迫太子出去散步。 唉,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告诉太子一切真相。 可穿书一事太过邪门,也不知太子会不会相信。 而且,她曾试着和春杏开玩笑提起过穿书一事。 结果登时就吐了许多的血,身体还特别痛苦难受,就跟病入膏肓一样。 那一次,是她受剧透惩罚最严重的一次。 平时剧透她只几天便能缓过来,那次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可能道出穿书真相,便于改变更多的剧情,算是最大的一种剧透,所以才会如此严重的惩罚她吧。 所以,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她和太子彻底摊牌,那么,得到的惩罚会不会比跟春杏开玩笑还要严重? 又会不会危及生命? 她没那么伟大,平时帮助太子也只是为了避免殉葬,轻微的剧透惩罚她也尚且能够承受。 但不能为了帮太子避祸,连自个性命都不顾,这便违反了她的初衷。 回到房间,蒋诗诗打算约春杏一起去散步。 刺客就要来了,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呆。 另外,她得想法子去找皇家侍卫,把他们早点引到这里来保护太子。 结果春杏不在房间,事情紧迫,她便一个人出去了。 夜里,皇家园林四处都点了宫灯。 蒋诗诗刚走出院子不远,就见一扇漏窗后头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那高的身影显然是男人,矮点的则是女人。 漏窗旁是拱门,蒋诗诗若想从这离开,必须得经过漏窗旁的拱门。 就在蒋诗诗准备假装经过时,却听见那男人说:“雪芙,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生得貌美,身形窈窕,又有才华,说话又温柔好听。” 蒋诗诗挑眉,雪芙?郭雪芙? 只听郭雪芙回:“雪芙不过尔尔,您是有家室的人,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便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听见一个有妇之夫勾搭未婚少女,算是听见了别人的秘密,这下蒋诗诗不好假装路过了。 只盼着他们赶紧说完,给她让路。 蒋诗诗对王爷们不太熟悉,尤其还隔着漏窗,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光凭声音听不出对方是谁。 不过,成年皇子无非就那几个。 她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想想谁比较有可能私下幽会郭雪芙。 难道穆王在宴会上看似淡然,实则背地里开始表白上了? 难道...书中男女主注定逃脱不了一见钟情的命运? 紧接着,就听那位王爷继续发言了。 “本王虽有王妃,却与王妃素来夫妻不合。”男人不满地同别的女人抱怨妻子,“正好本王后院还缺个侧妃,只要你跟了本王,本王立马封你为侧妃。” 蒋诗诗:“......”不对呀,书中穆王夫妻俩感情尚可。 虽没有到琴瑟和鸣的地步,但也是相敬如宾。 哪怕穆王爱上了郭雪芙,穆王妃还主动撮合他俩,劝自家郎君纳郭雪芙为妾。 而且,穆王看起来不像是会在别的女人面前抱怨妻子的男人。 “多谢王爷抬爱,只是...民女不忍插足王爷夫妻间的感情。”郭雪芙委婉拒绝,“再说了,夫妻间哪有不拌嘴的,王爷要好好珍惜王妃才是。” “加之民女年纪小,要明年才及笄,暂时不考虑谈婚论嫁之事.....” 蒋诗诗:“......”说到底,郭雪芙还是没看上这位王爷。 在书里,郭雪芙可是插足了穆王两口子感情。 最后还熬死了正室,从妾室被扶上了正妃之位。 “她就是个妒妇,你不必管她!”男人许诺道:“本王早看不惯她了,只要你成了本王的女人,她要是敢欺负你,本王便休了她,让你当王妃。” 话毕,男人一阵坏笑,接着就是女人娇声抵抗的声音,“放手!王爷请自重......” 估摸是男人开始上手了。 他还猥琐发言:“蜀王认你做义妹,一手将你调教得这般水灵勾人,为的不就是让你与皇家联姻么?” “反正你嫁谁不是嫁,还不如嫁给本王,毕竟,本王最会疼女人了,定会好好疼你的......” 蒋诗诗听了直皱眉头,这位王爷真的好油啊。 若她没记错的话,本朝王爷虽三妻四妾,但还是比较注重形象的。 在众多王爷当中,只怀王最是孟浪。 与人谈话时,甭管对方是男是女,动不动就要说上几句荤话。 而且书中也说了,怀王生性风流,多情且滥情。 怀王口味还很广泛,甭管成了家的少妇,还是未成婚的少女,书中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他都想占为己有。 关键很多女人还就吃他那套! 所以,听到这个时候,蒋诗诗觉得漏窗后面的男人应该就是怀王! “嘶~”对面传来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然后郭雪芙就一路跑远了。 怀王看着远处的倩影,目光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待那抹倩影消失在月色中,怀王才收回目光。 男人抬手看了看手背,上面有女人落下的牙印。 呵,小美人瞧着温柔纯洁,没想到性子还挺烈的。 之前怀王的注意力都在郭雪芙身上,如今郭雪芙离开,他才注意到漏窗对面似乎有道朦胧的倩影。 怀王眼神犀利地看着对面,厉声问道:“谁!” 蒋诗诗一下就绕到怀王身后,从一旁的门洞迅速跑远了。 怀王绕到对面的漏窗时,只看到门洞有抹牙白色的倩影一闪而过。 男人大步追上,可那门洞比较矮,他的额头撞在了门洞顶上。 怀王咬牙,倒吸一口凉气,指腹揉了揉额头。 等他躬身跨过门洞时,外头黑漆漆的,哪还有什么影子? 于是,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院子。 此处似乎是太子的居所...... 另一边,蒋诗诗记得书中曾说过,园林的校场在南北方向。 皇家侍卫多是在那操练、集合。 (本章完) 第69章 先她一步 第69章先她一步 在这之前,因为怀王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思及此,她便加速朝南北方向疾奔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蒋诗诗终于找到了校场。 正如她所料,侍卫们正在排队集合。 见状,蒋诗诗面露喜色。 擦了擦额角的汗,蒋诗诗喘着大气,正准备去校场,以“太子居所有黑影,怀疑是刺客”为由,引侍卫们提前去太子居所守着。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去找侍卫们,就见一抹白色倩影先她一步出现在校场。 定睛一看,此人竟是郭雪芙! 她不是刚从怀王手中逃脱吗,此刻来这里做什么? 下一刻,她就听见郭雪芙激动且大声的对侍卫们说话。 “我看到太子庭院有奇怪的黑影!而且是好几个!我怀疑是刺客!还请诸位随我前往太子庭院,保护太子安危!!!” 此事关系到太子安危,皇家侍卫不敢怠慢。 侍卫头领立马召集了一批精英侍卫,跟着郭雪芙往太子庭院疾奔而去。 看到这一幕,蒋诗诗绕到另一个小道,稍稍回避了一下。 既然郭雪芙已经通知皇家侍卫,她也就没必要再冒险暴露自己。 至于郭雪芙是不是真的在太子庭院看到了黑影,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和郭雪芙出发点一样,都是希望侍卫保护太子安危就行。 原主身体弱,蒋诗诗来的路上一路奔跑,如今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此刻放松下来,便慢慢往回走。 走到半道上,还碰到了提着食盒的春杏。 “小主,您怎的一个人散步?”春杏看了眼四周,“太子殿下呢,没跟你一起吗?” “太子殿下喝多了,便歇下了。”蒋诗诗看了眼春杏手中的食盒,“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奴婢见您在宴会上没吃什么,怕您饿着,便找到了猎场里的厨房,买了些膳食给您。” 当然,主要是想给小主和太子殿下制作独处机会。 闻言,蒋诗诗一脸欣慰,她家春杏已经从“嫌弃她吃得多”的思想,变成了一个“懂得投喂小主”的姑娘。 ** 寂静的夜晚,裴玄凌屏退了黄得昌后,便躺下歇着了。 见他睡着,一道黑影从房梁慢慢往下降落,最后稳稳落地。 刺客蒙着面,着一身黑衣,视线落在床上的太子身上。 抬脚至床边,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太子胸膛处狠狠刺去。 然而,他还没碰到太子,一道寒光从黑暗中闪现。 下一刻,刺客手腕被利刃刺中,手中匕首“哐当”掉落。 裴玄凌睡眠很浅,早在屋顶有动静时,他就从枕头下取了把锋利的匕首。 此刻,刺伤了刺客后,他一把拽住刺客手臂,顺势将其往床上一摔。 “砰!” 刺客被狠狠摔在床上。 裴玄凌骑在刺客身上,一手控制刺客没受伤的手,另一只手握着锋利的匕首,朝刺客脖子挥去! 就在这时,裴玄凌身后光线一暗。 他回头一看,又一名黑衣人手握长剑,从他身后偷袭而来! (本章完) 第70章 深谋远虑 第70章深谋远虑 顿时,长剑砍向他的左肩,将他的袖子划破了一半。 几乎是同时,裴玄凌抬脚,猛地踹向偷袭的刺客。 再纵身跃下床,趁着刺客被踹倒在地,挥刀向刺客大腿刺去。 刺客迅速一滚,躲开了裴玄凌的匕首。 床上受伤的刺客也早已下床,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 两名刺客相互配合,迅速将裴玄凌围了起来。 此时,外头也传来打斗的声音。 裴玄凌背靠墙壁,戒备且警惕地盯着两名黑衣人,应付着他们的攻击。 好在有一名刺客手腕受伤,他尚且能够应付。 只是突然间,第三名刺客手握砍刀,从隔壁耳房朝他砍来! “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群皇家侍卫闯了进来。 见状,刺客们不再行刺,而是从窗口纵身逃跑,消失在夜色中。 裴玄凌第一时间下令,“刺客从窗口逃掉了,快去追刺客!” 一部分侍卫得令,立马出去追刺客了。 侍卫头领则单膝跪在太子跟前,“臣等护驾来迟!” “......”裴玄凌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侍卫,“你们怎的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侍卫们起码要一炷香之后才来。 侍卫头领:“臣等正在校场集合,是郭姑娘说您院子里有可疑黑影,怀疑是刺客,这才急着叫我们赶来。” “说起来,幸亏郭姑娘谨慎,也多谢她出言提醒,臣等才提前赶到此处护驾。” “郭姑娘人在哪?叫她进来说话。”有些可疑的地方,裴玄凌得问问郭雪芙。 “是。”侍卫们纷纷出去了。 很快,郭雪芙和黄得昌进屋了。 在这之前,黄得昌也在外面应付刺客。 如今刺客逃跑,他才得以脱身。 “见过殿下。”郭雪芙盈盈福身行礼,见太子肩膀有伤,高雅清丽的脸上有担忧之色,“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裴玄凌:“一点小伤,不碍事。” 黄得昌也看到太子身上的伤了,立马找来布条,给太子包扎伤口。 太子肩膀被衣料划开一道口子,黄得昌不必替他更衣,直接用手帕将伤口包扎起来。 裴玄凌由着黄得昌替他包扎伤口,“郭姑娘,那张透露有刺客要刺杀孤的密信,是你给的?” 宴席散了后,他刚到这个房间,就有一支箭透过纸窗户射中床架子。 并且,有张纸条被箭钉在床上。 那信上说,有人要追杀他,让他提前设防。 而她,会想办法引来皇家侍卫保护他安全。 “太子殿下果然神机妙算,那密信确实是我所为。”郭雪芙不解地问:“只是有一点我不懂,殿下既然提前知道有刺客追杀您,为何不提前设防?” 黄得昌:“郭姑娘有所不知,我家殿下暗里加派了暗卫,只是不到万一,那些暗卫不会出手保护殿下,毕竟,若是殿下一点伤都没有,会有人怀疑我们提前得到了消息。” 郭雪芙:“原来如此,太子殿下真真是深谋远虑,雪芙深感佩服......” “且不说这些......”裴玄凌看着少女,“孤倒是有一事相问。” 郭雪芙:“殿下请问。” ? ?这本书开始上PK啦,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评论~各种求~ ? 宝子们,你们的支持对于PK,对于这本书都很重要哦~ ? ???? (本章完) 第71章 蝴蝶效应 第71章蝴蝶效应 “你是如何知道有人想刺杀孤的?”裴玄凌犀利地问。 郭雪芙一脸疑惑地回:“这是我义兄得到的消息,此消息具体如何得来,我也不太清楚。” 见郭雪芙不说,裴玄凌也就没有多问。 在这风起云涌的朝代,每一方势力都有自个收集消息的法子,一般不会对外人说。 “那你去告诉蜀王,孤这次欠他一个人情。” “义兄说了,他只是欣赏殿下的才干,想交殿下这个朋友,不图殿下回报。” “可是...孤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闻言,郭雪芙微微一怔,而后浅浅一笑,“行,我一定把殿下的话带给义兄。” “殿下,太医来了。”外头,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裴玄凌:“宣他进来。” 见太医背着药箱进来了,郭雪芙温柔地说:“殿下...若没别的事情,雪芙便告辞了。” 裴玄凌淡淡“嗯”了一声,并摆手示意郭雪芙退下。 郭雪芙朝太子福身行礼,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刚好蒋诗诗和春杏回来了。 蒋诗诗一进院子,迎面就遇上了郭雪芙。 双方微微点头,礼貌性的朝对方照了个面。 彼此都没有多打量对方,郭雪芙就离开了这所庭院。 春杏对此是不知情的,见郭雪芙从太子房间出来,就开始胡思乱想。 她才多会不在,小主既没和殿下独处,还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了。 就好气! 蒋诗诗带着春杏进了堂间,只见堂间一片狼藉,不少桌椅断裂在地。 一转头,太子房间还亮着光。 她便走到门口,假装毫不知情的同守门太监说:“这里为何一片狼藉?另外,殿下怎的还没歇下?” “唉...甭提了,殿下刚刚遇刺了,所幸郭姑娘找来了皇家侍卫,但殿下还是受了伤,如今太医正在给他检查伤口呢!”太监小声回。 蒋诗诗和春杏二脸惊讶,“什么?殿下遇刺了?” 春杏:“......”要是殿下跟着小主散步,岂不是小主无意间救了殿下?哪还有郭雪芙什么事儿! 虽然两人说话声都很小,但还是惊动了内室的太子。 “谁在外头?”内室,传来太子质问的声音。 太监:“是蒋美人消食回来了。” “殿下,听闻您遇刺了,妾身不放心,便想进来看看,可以吗?”蒋诗诗小声询问。 太子:“进来吧。” 于是,蒋诗诗就进了内室。 只见太子靠坐在床头,男人穿着单薄的里衣,左手袖子划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一道两寸长的伤口,太医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蒋诗诗一脸惶恐担忧。 “殿下,妾身一回来就听闻您受伤了...伤口还这么长,这得赶紧抹药才成......” 见女人忐忑地咬着唇,一脸担忧之色,裴玄凌没所谓地说:“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伤口不深的,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蒋诗诗当然也看到了,太子肩上的伤确实不深。 心中既庆幸太子伤势不重,又有些疑惑。 她记得书中的太子左手臂被砍断了一根筋脉,好几个月才养好。 蒋诗诗想了想,问题大概就出在郭雪芙给皇家侍卫通风报信了。 她说郭雪芙怎么没和穆王一见钟情,也没和穆王有一丝暧昧的火花。 依现在的形势,估计郭雪芙看上太子了。 因为,书中的这个时候,太子腿脚受伤,行动虽无大碍,却也多有不便。 朝中上下还在谣传,说是不知太子的腿疾能不能治得好。 加之书中的太子又被陷害和六王妃之间不清不楚,名声大损。 这样的太子,跟穆王比起来,穆王似乎更胜一筹,将来登基的几率也大一些。 所以,蜀王在穆王和太子当中,果断的选择了穆王。 并撮合穆王和郭雪芙在一起,将郭雪芙献给了穆王。 而书中的郭雪芙,明里暗里也对穆王有所表示。 可如今,蒋诗诗帮太子规避剧情中的灾祸,太子身体健康,啥事都没有。 而且,穆王有王妃了。 而东宫的太子妃却空缺着,明摆着太子是胜于穆王的。 因此,蜀王将赌注压在了太子身上,让郭雪芙引来皇家侍卫保护太子。 这是向太子示好,相当于提前站队太子。 难怪蜀王和郭雪芙都不按剧本出牌,原来这一切的变化,源自于她帮太子避祸后引起的蝴蝶效应。 她本来还一心想吃穆王和郭雪芙的瓜,结果却吃到了郭雪芙和太子的瓜! “殿下,您得脱下衣服,老夫才好给您清理伤口,以及上药。”太医调好了药膏。 黄得昌立马上前,伺候太子更衣。 太子本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要是再脱下去,便只有打赤膊了。 有黄得昌和太医在,蒋诗诗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同太子告辞,转身回了自个的房间。 此时,太医正在帮太子清理伤口,那药水一碰到伤口,就火辣辣的痛。 肩上传来刺痛,裴玄凌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咬牙沉思。 虽然蒋美人平时爱锻炼身体,但她基本上都是在房间里做些奇奇怪怪的运动,鲜少主动邀他一起散步消食。 然而,她在明知他微醺的情况下,还邀他一起出去消食,刚好又是在他遇刺前...... ** 与此同时,皇子们听说太子遇刺,正在结伴前来慰问的路上。 他们之间,有和太子一条船上的,也有和太子立场不同的。 即便皇子们阵营不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维持表面的和平。 此刻,他们穿着统一的皇子服装,走在去太子庭院的小道上。 “四哥呢,宴会散了后,也不知他去哪了,我都一晚上没见着他的人影了。”十三王爷不由得抱怨。 康王直言不讳,“老四你还不知道,经常一到晚上就不见人影,想必又是掉到哪个温柔乡里了。” 怀王生性风流,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便是穆王等人与怀王是一条船上的,在这方面也不如何帮他说话。 就在众人说起怀王时,不远处突然传出一道男人的燥吼声,“呃啊!” 都是成年皇子,听到这道声音,大家都懂。 (本章完) 第72章 气氛瞬间凝固 第72章气氛瞬间凝固 于是,皇子们纷纷停下脚步,四处顾望。 “哪里来的声音?”康王看了眼四周。 七王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庭院,“你们看,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间屋子里发出来的。” 众人顺着七王爷所指的方向一看。 只见那处庭院的内室亮着昏黄的光,灯光微微摇曳,照见花窗上两个交缠的身影。 即便隔着纸糊的花窗,也能想象到室内是怎样的春光。 六王爷第一时间抬手,护住十一王爷的眼睛。 十一虽成年了,但他体弱多病,一直还未娶妻纳妾。 不得让他见到这些画面,以免身体经不起折腾。 一时间,皇子们议论纷纷。 九王爷:“靠,这是谁的庭院啊,竹帘都不拉下,这得猴急成什么样了?” 十三王爷:“这好像...是十哥的院子。” 康王:“看不出来啊,十弟在这方面还挺狂野的,伏在窗边就开始好上了。” “那里面的男人,不是本王!”十王爷咬牙出声。 闻言,皇子们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看向十王爷,原本热闹的气氛在一瞬间凝固。 皇子们这才反应过来,十王爷与他们同行,那窗户上照着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十王爷! 同时,皇子们心中都有一个强烈的疑问:既然那里面的男人不是老十,那是哪个奸夫? 眼看着十王爷脸色发绿,眼冒绿光,他们也不敢多问。 十三王爷还宽慰他:“十哥别激动,说不定是哪个太监和宫女対食呢。” 九王爷:“是啊,兴许是宫女和侍卫厮混也不一定。” 十王爷哪里还听得进劝,二话不说就怒气冲冲地进了院子! 他的庭院确实有宫女、太监、侍卫。 但那间屋子是他睡觉的内室,旁人是进不去的。 而这次出宫,他只带了姚氏在身边,一定是姚氏那个小娼妇,背着他红杏出墙! 见十王爷进了院子,其余皇子们也跟着进了院子。 但他们止步于院内,没有跟着十王爷进内室,以免看到不能看的画面。 都是自己人,瞧见也怪尴尬的。 若是十王爷打不赢那个男的,他们再进去帮忙。 很快,内室传出十王爷怒骂的声音:“我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众人:“......”听这意思,里面那男的与十弟、十哥相熟? “不是...你听我解释......”男人嗓音过于沙哑,盖住了他原本的嗓音。 十王爷暴跳如雷,“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兄弟妻不可欺,你知道不知道?!” 众皇子:“......”什么?里面那男人还是十弟、十哥的兄弟? 于是,众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似乎知道是谁了。 “别以为你是我哥,我就不敢打你。”内室传来打斗的声音,“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色胆包天的人,你看我打不死你!” 语音刚落,内室不断传出类似打砸的巨响。 “砰!” “哐当!” 听到这个份上,穆王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抬脚就往内室走,“十三,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本章完) 第73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第73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虽然穆王、怀王、十王爷、十三王爷是一伙的,但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其余皇子们不好袖手旁观,也跟着进去帮忙。 皇子们风风火火地赶到内室,即便看到的是第二现场,内室仍一片靡靡之气。 实在不敢想象,十王爷看到的第一现场是何种情景。 只见地上丢了一地的衣裳,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甚至,有些衣服被撕得不像样,完全成了碎布片。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地的碎瓷片。 以及砸得缺了个角的椅子,正歪歪倒在地上,一看就是十王爷冲动时干的。 屋里有三个人。 一个是一脸绿色的十王爷,正举起凳子要砸怀王,“啊!今儿我非砸死你不可!”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砸死怀王,就被刚进屋的十三王爷给拉住了。 而十王爷要砸的对象,是打着赤膊,衣不遮体的怀王。 见穆王进来,怀王躲到穆王身后胡乱穿衣。 其实,早在听见十王爷怒骂的话语时,皇子们已经猜到是怀王了。 不过,这会子亲眼看见,还是让他们惊掉大牙。 至于屋里唯一的一个女人,则是十王爷的宠妾姚侧妃。 姚侧妃正衣衫不整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雪白的脖子上还有点点青紫痕迹。 本就美艳的脸蛋透着一脸媚色,瞧着面若桃花。 见皇子们都冲进来,姚侧妃羞赧到了极点,转身背对着众人,嗓音发出啜泣声。 看到姚侧妃和怀王这般清醒模样,众人基本可以断定她们没被下药。 “别拦着我!”十王爷气得暴跳如雷,极力挣扎出十三王爷的束缚。 并再次冲向怀王,朝怀王脑门上揍了一拳。 怀王正在穿衣,一时没注意,硬生生挨了一拳。 此刻,他捂着被揍的额头,不耐烦地瞪着十王爷,“老十,我跟你说,从刚刚到现在,我忍你不少了,你再这样我就还手了啊。” “还手就还手,我还怕你不成!”十王爷再次对怀王挥拳相向。 这一次,怀王不再躲闪。 他一把握住十王爷的拳头,右手朝十王爷脑门狠狠挥了一拳。 “你居然真的还手!”十王爷再次和怀王扭打在一起。 见这两人互不相让,穆王一把拉住怀王,其余皇子和十三王爷合力拉住了十王爷。 十王爷:“大哥,你看看老四,他和姚氏搞在一起,还敢打我,他还是人吗?他就不是个东西!” 怀王:“你这么冲动......” 十王爷:“谁冲动了,到底是谁冲动地闯入我的庭院,冲动的和我的侍妾......” “好了!”穆王打断两人的争执。 素来温润的他,眼神犀利地瞪了怀王一眼。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穿好衣服再好好说说什么情况。”说话时,穆王把怀王拉到另一个房间。 劝完了架,其余皇子也不好在这多呆。 只十三王爷仍留在这,他还对六王爷说:“六哥,这边也有事,我就不去皇兄那了,你帮我同皇兄说一声。” 六王爷点头应下,就带着一众皇子去太子那。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十王爷和姚侧妃了。 十王爷看向姚侧妃,那个女人正低头啜泣。 女人身姿妖娆,又衣衫不整,瞧着我见犹怜的同时,还比往日还多了几分媚态。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再妩媚动人也让十王爷觉得恶心。 他走到姚侧妃面前,左手一把掐住女人纤细的脖子,迫使她抬头直视他。 姚侧妃只看了怀王一眼,就避开男人的眼神,惧怕地看向别处。 怀王抬起右手,狠狠扇了女人一巴掌。 “啪!” “不要脸的娼妇!”怀王咬牙咒骂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到了堂间,十王爷本想离开的,却被穆王叫住了,“此事有点蹊跷,一会老四出来了,先听听他怎么说。” 十王爷一肚子的气,但他打心底里敬佩穆王,不好对着穆王撒气,终是在堂间找了把椅子坐下。 片刻后,怀王穿好衣服出来,也在堂间坐下了。 “老四,不是我说你。”见怀王出来,穆王出声训斥,“你平日风流也就罢了,但今儿这事,你确实做的不对,赶紧给十弟道歉。” “十弟,今儿这事我确实对不住你。”怀王先是表示了歉意,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我是有原因的。” 十王爷气笑了,“哦,有原因就可以乱来了?” “我说的是真的。”怀王解释道:“今晚我和姚氏才见面不久,突然就有点不受控制,所以,我怀疑当时有人对我下药了。” “就你这样的人,用得着别人下药吗?根本用不着别人下药!”反正十王爷是不信的,“而且,我看你清醒得很,一点都不像是被下药的样子!” 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别人说被下药了,他信。 可这事要是发生在怀王身上,那便再正常不过,没甚好稀奇的。 怀王:“十弟,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平日作风实在太下流了。”十王爷退一步说:“好,我就算你是被下药的,但你和姚氏私下幽会,这跟吃不吃药好像没多大关系吧?” 怀王:“......”他把姚氏安插在十弟身边,自然会时不时从姚氏嘴里套些十弟的情况。 所以,他确实多次与姚氏私下见面,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见怀王闷声不吭,十王爷更加怀疑他和姚氏有一腿,“要我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你俩没点什么,人家便是下药,也搞不到你们。” “就因为你和姚氏那小娼妇私会,才让别人有机可趁,否则,他们怎么不朝我和十三弟,还有大哥下药?” 怀王不好与十王爷在这方面多做解释,只好转移话题问穆王。 “大哥,你不是说找了大夫过来给我诊脉,看看我体内有被下药的痕迹吗?那大夫怎的还没来?” 穆王:“应当快了。” 语音刚落,一名太监就进来禀报,“各位王爷,王大夫来了。” “快让他进来!”怀王撸起袖子,立即做好让大夫诊脉的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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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仍在继续,宝子们票不要停~ ? 你一票,我一票,怀王疑似被下药~ ? ???? (本章完) 第74章 一个要求 第74章一个要求 很快,王大夫进来后,背着药箱朝几名王爷行了礼。 “快别行礼了,赶紧过来给本王诊脉!”怀王都有些等不急了。 穆王也对大夫说:“不必多礼。” 王大夫是穆王身边的随行府医,他在怀王身旁找了张椅子坐下,就开始给怀王诊脉。 诊完脉,他又问了怀王一些情况,还让怀王伸舌头给他看。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大夫说:“怀王殿下,您的脉象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 闻言,十王爷激动地说:“囔,我就说了吧!” “不可能,这不可能......”怀王不相信自个没被下药,“王大夫...有没有那种药性小的春药,药效不猛,时间也不长,完事后就查不出来的那种?” 王大夫也不把话说死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个世上兴许有这种药,但老夫从医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药。” 既然大夫给怀王诊了脉,穆王便摆摆手,示意王大夫离开了。 王大夫走了后,怀王却越想越不对,“我还是觉得有人给我下药了,你们记得吗,上回咱不是给太子和六王妃下药,想挑拨太子和老六之间的关系吗?”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是我所为,所以开始报复我,想挑拨我和十弟之间的关系?” “得了,你快别为自个找借口了。”十王爷反驳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你是被下药才控制不住自个,我看你是看到姚氏就控制不住自个。” 怀王:“我要是对姚氏有那意思,当初早就占为己有了,何必将她调教成尤物后再送给你做妾?” “谁知道呢,兴许你就是喜欢这种睡兄弟女人的刺激感!”十王爷冷笑一声。 “我也不是缺女人的主,你说你要是喜欢姚氏,当初又何必将她送给我,现在她成了我的妾,你又偷偷与她私会。” 怀王:“......”他养了许多瘦马,无非就是用来拉拢朝廷官员、皇子、门客。 当初之所以把姚氏送给十弟,是因为十弟的立场一直模糊不清。 所以,十弟刚成年不久,他便把姚氏送给了十弟。 姚氏也算是争气,将十弟勾得死心塌地。 有了姚氏吹枕边风,渐渐的,十弟与他们走得越来越近,直至加入他们的阵营。 十王爷:“亏我一直以为你和姚氏之间没什么,就在刚刚,我还差点信了你,觉得你可能是被下药了。” “人家六王妃被下了蒙汗药,太子尚能克制住自个,而你和姚氏呢,你俩都没被下药吧?可你们居然背着我偷情,简直就是一对奸夫**!” 怀王皱眉:“老十,你说话别太难听!” “你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说话难听。”十王爷想起怀王和姚氏搂在一起的场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穆王出声稳定众人情绪,“老十,老四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兴许是太子等人给他下了不明不白的药。” “若真是这样,当初他让人给太子和六王妃下药,还不是为了咱弟兄几个,如今他出了事,咱不能一味的怪他。” 听到这话,怀王一脸感动。 “不能怪他?”十王爷质问穆王,“如今不是没查出被下药的痕迹吗,大哥就那么信他?” 穆王:“不是我信他,换作你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一样信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弟弟。” 一番话,听得怀王、十王爷、十三爷等人面上纷纷有所动容。 穆王先是对怀王说:“四弟,你放心,此事我会压下,也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然后,他对十王爷说:“老十,虽然事情还没查出结果,但你先说说,你想怎样?” “......”十王爷只知道自个很气,一时没想到要怎样。 怀王试着调解,“不就是个女人吗?大不了我再送个比姚氏更好的瘦马给你?” 闻言,十王爷转头瞪着怀王。 见十王爷不满意,怀王又说:“一个不行,我再多送几个?” “你送的女人我可再不敢要了。”十王爷冷哼一声,“因为...我嫌脏。” 这下怀王被气到了,但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要,问你又不说,那你想怎样,你倒是说啊?” 十王爷黑着一张脸,皱眉沉思。 静默了一会,他抬起头来,问:“是不是我想怎样都可以?” 穆王等人点头,“是。” 十王爷缓缓开口:“那好,我只一个要求,那就是把姚氏浸、猪、笼!” “什么?”怀王以为自个听错了。 “我说,要把姚氏浸猪笼。”十王爷冷漠重复了一遍,“她不是不守妇道吗,按照咱东梁的规矩,女子不守妇道,难道不该浸猪笼吗?” 怀王:“......” 十王爷:“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若你把她浸猪笼,你我兄弟一场,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他只想让姚氏在这个世上消失。 否则一看到姚氏,便让他觉得丢脸至极,难堪至极! “呜呜......”许是内室的姚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发出哀哀地哭声。 若是以前,十王爷听见姚氏的哭声就会心软。 可是此刻,他厉声对着内室大吼,“哭哭哭,哭得老子心烦,还不快给老子闭嘴!” 语音刚落,内室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有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啜泣声。 “怎么,这点小事你还要想这么久吗?”十王爷转头看向怀王,“看来你果然对她情深意重。” 被催得紧,怀王终于说出心中的想法,“不是...老十,姚氏到底是跟过你的女人,你别那么残忍的对待一个女人行吗?” “我情愿她没跟过我!”十王爷狠狠地点了点头,“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那个小娼妇,是吗?” 怀王:“你别张口闭口就是小娼妇,我也不是单护着她一人,不管本王和女人们之间发生何事,我从来都觉得是自个浑蛋。” “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姚氏没错,是我浑蛋!控制不住自个!你有什么火全冲着我来,反正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她浸猪笼的!” (本章完) 第75章 拿出诚意 第75章拿出诚意 “你终于肯承认了。”见怀王承认,十王爷一改激动,反而变得淡漠起来,“早这样承认不就完事了。” 他阴阳怪气地说:“是,你怀王是善人,是救美的大英雄,是怜香惜玉的君子,我是不顾往日情分的坏人,是对一个女人下死手的恶人,行了吧?” 怀王:“......” “呵,这年头,睡别人女人的人,反倒成大善人了。”十王爷指尖指向怀王,眼睛则看向穆王。 “大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顾兄弟情谊,是有些人宁肯不认我这个兄弟,也要护着姚氏那个娼妇,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往后,咱兄弟几个该怎么处就怎么处,但我不想再看到他,若是有他在的时候,还请你们避开我!” 说完,他就转身,准备离去。 “老十,我不是不认你......”怀王试着解释。 十王爷脚步顿了顿,摆手示意怀王别说了,“事到如今,什么都不必多说了,我将姚氏还给你,随你怎么处置。” “你想转手送给别人也成,你若是喜欢,留着慢慢玩弄也可以,反正都是我玩剩下的。” 话毕,他便决绝的离开了。 看着十王爷离开的背影,怀王牵了牵唇,终是什么都没再说。 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且不说他是否被下药了,就说他和姚氏做那档子事时,兄弟们怎的突然闯了进来? 思及此,他问:“大哥,十三,好端端的,你们和弟兄们怎的突然来这处庭院了?” 十三爷:“这不是太子遇刺了,我们几个便结伴去慰问一下,看看情况如何,谁知半道上瞧见你和姚氏的影子照在花窗上。” “这么巧......”怀王半眯着桃花眼,“是不是老六提议一起去看太子的?” 他记得老六当时在场,除了老六,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在那个时候提议去看太子。 毕竟,他当初也怂恿兄弟们结伴去看太子和六王妃的糗事。 谁知人家啥事都没有,再看看他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那倒不是。”十三爷想了想,“说起来,当时还是十哥先提议的。” “......”怀王咬牙,暗骂十爷是猪队友,“对了,太子被刺杀的怎样了?” 关于太子被刺杀的事情,他们几个也是知情的。 十三爷:“听说只受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艹!怎么又刺杀失败了?”怀王不耐烦地说:“他们上次在皇陵刺杀失败,后来在猎场,那么好的机会,也没刺杀成功,这次太子又只受了小伤,他们是不是不想要太子的命,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 他们作为穆王一党,虽说比不上太子党,但比起康王党,在争储方面还是比较有胜算的。 更何况,他们几个加起来,手头上的势力能和太子旗鼓相当。 因此,不少王公贵族为了生存,会主动攀附他们。 可要是想攀附他们,不拿出点诚意来,他们是不会用他们的。 而刺杀太子,与太子为敌,便是他们的诚意。 “谅他们也不敢。”十三爷底气十足地说:“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怀王沉思片刻,“那就是他们太无能了,若说一次没成功,兴许是运道不好。” “可这都好几次了,就没一次成功的,这般蠢笨无用之人,我们还将其收到麾下作甚?” 穆王沉稳的分析问题,“倒也不完全是他们的问题,太子身为储君,身边本就侍卫重重,加之太子为人小心谨慎,刺客们想要刺杀他,自是难上加难。” 十三爷:“大哥说的对,这一次,若不是有人看到太子庭院有黑影,怀疑是刺客,还把皇家侍卫引了过去,不然的话,说不定这次刺杀便成了。” “谁?”怀王本就心气不顺,正愁没地方撒气。 如今听说有人坏他们的事,不由得咬牙道:“是谁敢多管闲事?说出来!看我不弄死他!” (本章完) 第76章 孰轻孰重 第76章孰轻孰重 十三爷:“还不就是蜀王那个义妹郭雪芙。” “......”怀王诧异地挑了挑眉,“什么?你说郭雪芙为太子引来了皇家侍卫?” 十三爷:“没错,就是她。” 怀王皱眉沉思,“她这样做为了什么?” 穆王:“自是为了向太子示好。” 怀王:“这是她的意思,还是蜀王的意思?” “都差不多吧。”穆王提醒道:“四弟,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郭雪芙坏了别人的事,那些人肯定要拿她出气的。所以,我希望你要分得清主次,不要去插手这件事情。” “她是她,我是我,我怎会插手这件事?”怀王有些心虚地回。 十三爷:“人家大哥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你还在这装傻充愣,我都忍不住要好好说你几句了。” “在宴会上,人家郭雪芙弹琴时,你是不是眼睛都看直了,听说还有人看到你大晚上找人家郭雪芙说话,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怀王不再遮掩,干脆摊牌了,“那郭雪芙长得招人稀罕,我确实稀罕她。” 十三爷虽无语,却也习以为常。 若看到美人无动于衷,那便不是他四哥了。 十三爷:“那你就说,若是有人找她麻烦,你会不会帮她?” “吃饱了撑的?我才不帮她!”一想到郭雪芙在他面前清高得像只白天鹅,结果转头就去同太子示好,他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还拿没及笄的话来搪塞他,说什么暂时不考虑谈婚论嫁,轮到太子就上赶着献殷勤。 别以为他不知道蜀王兄妹俩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还不就是看中太子是储君,想和太子联姻! 十三爷:“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省得他和大哥两头难做人。 人家费心向他们表示诚意,他们却和人家反着来,这算什么事儿? 怀王:“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郭雪芙当真以为太子的女人是那么好当的? 那些人最好把郭雪芙逼到绝境,届时郭雪芙无路可走,不就知道求他帮忙了? 虽然怀王还算知道分寸,但穆王还是多嘱咐了他一句,“你不帮她最好,倘若你想帮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付出代价。” 怀王点头,郑重道:“我知道的。” 兄弟三人说好后,穆王和十三爷就离开了。 怀王则转身进了内室。 见姚氏趴在桌上哭泣,怀王出声相劝,“别哭了。” 姚氏抬起头来,几个快步走到怀王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多谢王爷担下所有责任,护我周全。” “本就是本王没克制住,与你有何干系?”怀王一把扶起了女人。 “不,今儿是我主动找王爷的,我甚至还故意遣走了宫女太监。” “咱俩不一直都这样,你时不时向我透漏老十的消息,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一直都是有王爷的,除了向您透漏十爷的消息,我每次都是盼着与您见面的,这些...难道您都不知道吗?” (本章完) 第77章 免去痛苦 第77章免去痛苦 姚氏抬头,目光盈盈地看着男人。 “本王晓得。”怀王避开女人的视线,“只是...本王从未考虑过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可我...到底还是成了你的女人。”姚氏环住男人的腰,“枉我伺候十爷一场,不曾想,他竟这般冷酷无情,若不是王爷您仁善,惦念着咱们往日的情分,只怕妾身再也见不到您了。” “你既然做了本王的女人,我定会护你周全。” “其实,早在和王爷相好时,我便什么都不顾,也什么都不怕了,怕只怕...”女人抬手,戳了戳男人心口处,“王爷像当年那般将我拱手让人。” “当时我便想,若是连王爷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好在王爷不嫌弃我,妾身果然没看错人,呜呜......” 说到伤心处,她便趴在男人怀里哭泣。 “别说傻话。”怀王由着女人靠在他怀里。 哭了一会,姚氏一边抹泪,一边说:“王爷,他们都不信你被下药,但我是相信你的。” “你相信本王?”怀王挑眉。 “因为您当时确实和往日不一样,以往咱也不是没私下出来说话过,可您何曾像今日这般...这般冲动......” 一想到男人今晚非要她不可的架势,以及猴急着要她时的情景,红霞便浮上她的脸颊。 “而且,那时我在您府上时,您里里外外地调教我,即便咱们会有肌肤之亲,您却从未对我有过非分之想,每回都生生忍下来了。” 那个时候,她们除了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别的该做的都做了。 她一个花季少女,接触得最多的男人便是怀王,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人也是怀王。 这个男人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着你时温柔又眷恋。 他能给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还给足你无限宠爱,让你如沐春风。 这让哪个女人招架得住? 又如何让人不怀春? 虽然一开始她便知道,他会将她送给别人,她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还知道,他不是单对她一人这样,而是对别的姑娘都那样。 但是,她还是逐渐臣服于这个男人的魅力,心悦于他。 “......”怀王不是圣人,他是个正常男人。 以前种种,若说没有非分之想是假的,只是忍下来了,事后都有找妻妾。 怀王轻叹一口气,“现如今,也只有你信我了。” 他清楚的知道,在这方面,大哥其实不是那么信他的。 即便大哥说是会帮他查,但更多的是出于兄弟间的关照。 “我从小便跟了王爷,不信王爷还能信谁。”姚氏将脸贴在男人胸膛。 两个遇到困难的一对男女,此刻互相倾诉着不易,宽慰着对方。 说到最后,姚氏抬头,痴痴地望着男人,“王爷,既然做了您的女人,等藩王离京后,我是不是...能跟您一起走?” 闻言,怀王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眼中的温柔眷念消散了一半。 “王妃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你跟着本王回府,只怕每日都不得安生。” 怀王先是断了姚氏的念想,然后说:“不过,本王在京中有一处大宅子,你便在那住着,本王得空就去看你。” 他会对姚氏负责,但不代表他能让姚氏入怀王府。 若是那样,他恐怕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姚氏曾在怀王府呆过一阵子,时常见到怀王妃惩罚府中侍妾,或是通房丫鬟。 且怀王妃手段狠辣,府上常有妾室死于非命。 就连当时的她,也曾遭到怀王妃的针对。 当然,在她提起要跟怀王一起走时,她看出了男人眼底的变化。 她想...关于她曾是十爷宠妾的身份,他到底还是有点忌讳的,只是他没有明说罢了。 说实话,姚氏心里是有点失望的,但她是个知道分寸的。 “只要能跟着王爷,哪怕没名没分,妾身也是愿意的,只盼着王爷常来看我。” “这是怀王的庭院,本王妃想进就进,你们这群狗奴才,都给本王妃闪开!”就在这时,外头传出怀王妃吵闹的声音。 下一刻,只见怀王妃带着一群仆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一进屋,怀王妃就看到搂在一起的怀王和姚氏。 气得她二话不说,当下就从远处直直朝姚氏撞过去。 顿时,就把姚氏撞飞了几丈远。 姚氏一个重心不稳,就被撞倒在地。 怀王妃骑在姚氏身上,双手揪住姚氏的头发。 一边揪,还一边怒骂,“你个小娼妇,亏我往日待你不薄,你居然打主意打到我男人身上。” “当初在我府上时,我瞧着你那狐媚子像,就知道你是个勾人的贱货,如今果然变着法儿勾引我家王爷,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这对白天还亲亲热热的一对好姐妹,此刻算是反目成仇,彻底决裂了。 “够了啊你。”怀王一把拽起怀王妃,又将地上的姚氏扶起,将其护在身后。 姚氏得到庇佑,便躲在怀王身后,整理着被怀王妃扯乱的头发。 有怀王保护,在场的奴才不敢上前插手。 怀王妃打不到姚氏,转而将气撒在了怀王身上。 “你居然敢护着她!”怀王妃双手握拳,每一拳都招呼在怀王身上,“府上的妾室都快住不下了,你还在外头养了一窝的外室,这还不够你玩的?” “现如今,不过是参加藩王进贡的宴会,就这空挡,你还给我沾花惹草,一天天的,离了女人会死吗?啊?!” 怀王自知理亏,也就没有还手,任由怀王妃捶他。 反正女人力气小,打起来也不痛。 “王妃,你快别打王爷了,咱作为女人,应当温柔贤惠,不可对王爷这般无礼。”姚氏从怀王身后伸出一个脑袋,心疼地劝阻。 闻言,怀王妃气得一把推开怀王,再次将怒火撒在姚氏身上。 “你可住嘴吧,本王妃需要你这种不守妇道的人来教我做女人?” 见两人势同水火,怀王一个头两个大。 “你个妒妇!”怀王一把控制住怀王妃的双手。 然后,他嘱咐身边的仆人:“赶紧的,把姚氏连夜送到外宅!” ** 次日清晨,蒋诗诗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昨晚太子虽然是靠郭雪芙规避的剧情,但也算是她穿书引起的蝴蝶效应。 所以,她本以为昨晚会经历剧透惩罚。 谁知一觉睡到天亮,浑身精力充沛。 看样子,蝴蝶效应不算在剧透内,是不会有剧透惩罚的。 这样一来,昨晚郭雪芙先她一步引来皇家侍卫也好,起码能让她免去痛苦的剧透反噬。 “小主,给。”春杏见蒋诗诗起床了,便端来一盆温水,把帕子拧干,递给蒋诗诗。 蒋诗诗接过帕子洗脸,就听春杏小声说:“小主,您还记得十爷的那位姚侧妃吗?” “嗯,记得,她怎么了?” “听闻她昨晚和怀王好上了。” “啊?”蒋诗诗停止擦脸,三观瞬间崩裂,这皇室未免也太乱了些吧? 而且,怀王和十王爷不是好兄弟吗? 那姚氏不还是怀王送给十王爷的吗? 洗好脸后,蒋诗诗问:“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昨晚奴婢去院子里倒水,经过太子殿下房间时,瞧见皇子们来串门,恰好听见他们在说此事。” 蒋诗诗:“啧啧啧......” 这个怀王,昨晚不是才和郭雪芙深情表白吗? 结果当晚就和兄弟的女人好上了。 身边还带着个怀王妃。 一晚上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这时间管理得够可以,无缝衔接啊。 不过,蒋诗诗越想越有点不对劲。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那就是昨儿白天的时候,六王妃说姚氏蹦跶不了多久了。 难道...六王妃事先知道姚侧妃会有此下场? 一番洗漱后,蒋诗诗打算去隔壁给太子请安。 然而,她和春杏才跨出门槛,就看见郭雪芙和蜀王一起进了太子的房间。 看到这一幕,她又退回房间,和春杏一同用早膳了。 虽然蒋诗诗身边只春杏一个宫女,但她打心底里把春杏当朋友的。 所以,私下的时候,她都是和春杏一起睡觉吃饭。 “小主,奴婢知道您喜欢吃肉包子,特意去厨房弄了一碟过来。”春杏把那碟肉包端到蒋诗诗面前。 蒋诗诗抓起一个肉包,一口就咬下一大半。 春杏见自家小主胃口好,似乎一点都不受郭雪芙影响。 她是不想小主伤心,却也不得不说小主心真大! 那郭雪芙生得貌美,身材又苗条,还是个琴棋书画都会的才女。 关键昨晚还救了太子殿下! 想到这些,她都替小主感到危机了,偏偏小主还没心没肺的,就跟没事人一样。 ** 与此同时,郭雪芙、蜀王、太子分别坐在书房商议事情。 “不知太子殿下欠的人情还作数吗?”蜀王嘴角带着浅浅微笑。 “自是作数的。”裴玄凌慨然允诺:“只要孤办得到,蜀王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他素来恩怨分明,蜀王兄妹俩帮了他,他也应当帮他们一次。 “殿下真是一言九鼎,你放心好了,我的请求你一定办得到!”不过,蜀王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谈条件,而是叙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是这样的,雪芙昨晚回去后不久,夜里就遭到了刺客的追杀。” 在他说话时,郭雪芙挽起袖口,把手腕上的伤口呈给众人看。 (本章完) 第78章 幸好 第78章幸好 只见雪白的皓腕上有一道两寸左右的伤口。 那伤口虽已结成褐红色血痂,却也能看出来伤得比较深。 蜀王看了眼郭雪芙手腕上的伤,眸中流露出心疼之色。 “除了手上的伤,她身上还有几处伤口,若不是我和护卫听到动静及时赶到,只怕她昨晚便要命丧于此了。” 裴玄凌:“那些刺客可抓到了?” “刺客死的死,没死的全跑掉了。”蜀王摇摇头,转而问太子,“昨晚刺杀殿下的刺客抓到了吗?” 裴玄凌:“尚且还未抓到。” 那些刺客健步如飞,昨儿皇家侍卫连夜追踪,仍没查出下落。 蜀王:“虽然没抓到刺客,但雪芙昨晚引来皇家侍卫时,见过其中一名刺客的面容,而雪芙深夜遇刺时,那名刺客又出现了。” “依我看,刺杀殿下和刺杀雪芙的刺客应当是同一波人。”蜀王分析道:“想必是雪芙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心生不满,这便将杀意转移到她身上。” “此次进宫,虽然我们身边也有不少护卫,可这毕竟是东梁的地盘,这次我们侥幸躲过,万一下次对方加大人手,只怕我们难以应付。” “听闻殿下昨晚加派了不少侍卫,若是可以,在我们回蜀地前,能否让雪芙住在殿下的小院?” 话毕,蜀王和郭雪芙齐刷刷看向太子。 裴玄凌摇摇头,果断拒绝,“不成。” 蜀王:“我们明日便回蜀地了,不会打扰殿下多久的。” 裴玄凌仍不赞同地回:“郭姑娘身为女子,若是同孤住在一个院子,这不像话。” “......”蜀王面上微讪,“瞧我,过于关心雪芙的安危,差点忘了这回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过,此事确实因孤而起。”裴玄凌颇有担当地说:“这样吧,孤一会同园林里招呼一声,让他们多派些侍卫保护你和郭姑娘安全。” “如此也好,那便多谢殿下了。”蜀王起身作揖,面上微讪,“其实我上次帮殿下,只是想交殿下这个朋友,若不是实在遇上了难事,这才携义妹登门叨扰殿下。” 郭雪芙也福身行礼,“雪芙谢过殿下。” 裴玄凌最是不喜欠人人情。 本想着蜀王明日就要离京了,他这个人情不知得欠到猴年马月。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能够早点还完人情也好。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裴玄凌一行人便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几个人刚走到堂间,迎面就碰到蒋诗诗和春杏出来了。 蒋诗诗吃饱喝足,正准备和春杏散步,呼吸一下清晨的清新空气。 这会子见到太子,便朝太子行了礼,又朝边上的蜀王行了礼。 起身后,蒋诗诗问:“太子殿下这是要出去办事?” 裴玄凌“嗯”了一声,“孤和蜀王有点事情,你和春杏就在这呆着,若是烦闷无趣,便去找六王妃。” 交代完蒋诗诗,裴玄凌就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春杏不由得在心里啐了一口。 昨儿在宴会上,太子殿下没多看郭雪芙一眼。 当时她还以为...太子殿下和那些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不一样。 现在看来,男人果然都一路货色! 蒋诗诗看着郭雪芙的背影,柳眉微微一挑。 就在刚刚,她隐隐听见蜀王说郭雪芙昨晚遇刺。 好险,幸好昨晚去引刺客的不是她,不然被追杀的岂不是她? 蒋诗诗和春杏在园林散步了一会,就去了六王妃的庭院。 昨儿她就和六王妃约好了,中午在六王妃那做好吃的。 由于这次做的美食工序繁杂,光是准备食材,便忙到了中午。 眼看着可以开吃了,一群满头大汗的臭男人就进来蹭吃蹭喝了。 (本章完) 第79章 令人上头 第79章令人上头 蒋诗诗抬头一看,分别是六王爷、康王、七王爷、九王爷、十一爷、十三爷。 至于往日爱凑热闹的怀王和十王爷,他俩昨晚一个被公开处刑与弟媳苟合,一个被公开处刑戴绿帽。 如今两人都躲在屋里,根本没脸见人。 蒋诗诗和六王妃纷纷朝众人行了礼。 “六爷射箭回来了。”行完了礼,六王妃上前,伺候六王爷洗脸,净手。 六王妃还让身边的丫鬟伺候各位爷洗脸,净手。 蒋诗诗则和春杏忙着往火锅里添食材。 净手完毕,七王爷走到桌边。 见八仙桌上放着锅子,桌旁摆满了各种诱人的食材。 锅子分两种汤锅,一种是雪白如牛乳的清汤,上面飘着红枣,以及点点红色枸杞。 还有一种是黄绿色汤锅,里面煮了些食材。 说实话,这黄绿色的汤锅卖相不大好。 若不是有青红辣椒,以及绿色的葱叶做点缀,卖相才勉强过得去。 “蒋美人,本王听六哥说,你今儿和六嫂做好吃的,原来是真的。”七王爷自来熟地往桌边一坐。 他和康王几个上次尝到了美味的螺蛳粉,这次听说蒋美人又要做美食,便跟着六王爷一起来了。 “本王隔老远便闻着味了,你这次煮的是螺蛳粉锅子吗?”七王爷深深一嗅,又觉得味道不大对,“我闻着...怎么这回比上回还要臭?” 具体哪里不对,他也不太说得上来。 上回虽然有股屎臭味,却是酸笋发酵的臭味。 这回不一样,好像真有股屎味,还是牛屎味。 蒋诗诗:“这回不是螺蛳粉了。” 春杏帮七王爷盛了一碗食物,又给其余人各盛了一碗。 此刻,六王爷等人早已洗了手,众人围桌吃锅子。 六王爷没尝过蒋美人做的东西,况且这锅子卖相不行,闻着味儿也有点不对,便专挑清汤里的食物吃。 他还照顾十一爷,“十一,你身体不好,吃这个清汤里的。” 十一爷低声应了,就有丫鬟给他夹了清汤里的肉和蔬菜。 那黄绿色的锅底实在太臭了,十三爷也有些不敢尝试,只管夹清汤里的食物。 康王他们就不一样了,上次他们嘲笑蒋美人做的食物臭,后来却吃得香。 所以,今儿他们问都不问那碗臭臭的锅底是什么,也根本不用人劝,三人就开始大快朵颐。 七王爷吃了口肉,细细咀嚼后,吃出了是牛肉。 除了吃出牛肉的鲜香,他还吃出了青草的芳香,两种香味混为一体,有一股丰富浓郁的清苦鲜香。 甚至,他还吃出了牛屎的臭味。 总之...色香臭俱全! 虽然臭归臭,但味道出奇的好,比上次的螺蛳粉还要令人上头。 饶是七王爷在东梁开了几十上百家酒楼,但蒋美人每次做的食物都能让他吃出新意。 关键不仅新奇,还好吃得紧! 于是,七王爷颇为好奇地问:“蒋美人,这是什么味道的锅子,味道竟如此美味?” 蒋诗诗吃了口油豆腐,“牛瘪锅子。” “牛瘪?”七王爷挑眉,“这是何物?” (本章完) 第80章 如此讲究 第80章如此讲究 春杏替蒋诗诗解说:“牛瘪,就是把牛胃及小肠里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拿出来,再挤出其中的液体,加入牛胆汁及佐料放入锅内文火慢熬,煮沸后将液体表面的沫子过滤后食用。” 语音刚落,屋内就传出一阵作呕的声音。 “呕~” “呕呕~” 呕吐声源于七王爷、九王爷、康王。 七王爷想吐又吐不出,因为全都已经吃进肚里了。 原来那清苦的味道是牛胆,这个他尚且能够接受,可那牛瘪让他简直无法接受。 康王气得不行,“什么牛瘪不牛瘪的,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牛屎吗?” 话毕,他赶紧招来丫鬟,用茶水漱口除臭。 七王爷:“蒋美人,你这回是真煮屎啊。” 九王爷:“煮屎也不早说,害得我们兄弟几个都吃下大半碗了。” 蒋诗诗:“诸位王爷进来后未曾问我,我便没有提起。” 康王、七王爷、九王爷:“......”所以,怪他们没问咯? 见他们几个面如土色,十三爷哈哈大笑,幸好他没吃。 就连素来斯文的六王爷,也忍不住发笑。 蒋诗诗抬头看了眼十一爷,这位也在笑。 十一爷面色苍白,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难怪六王爷一直嘱咐十一爷别乱吃牛瘪火锅,估计怕吃坏肚子,以免十一爷身体受不住。 这让她想起十一爷在书中的结局,和太子一样的,也是病死的。 如果说太子病死让人难以相信,可十一爷病死,似乎既合乎情理,又符合剧情。 “好了,人家蒋美人是我的客人,是来给我做美食吃的。”六王妃出声帮蒋诗诗说话。 她也不怪康王他们,只是嗔怪地看向六王爷,“倒是你,都不同我招呼一声,就把兄弟们带来了,好在蒋美人做的食物多,也不至于饿着你们,否则我岂不是要招待不周了?”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你们几个不请自来,人家蒋美人有你们一口吃的就不错了,还好意思嫌这嫌那的。 闻言,七王爷几个面上讪讪的。 “况且,这牛瘪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人家这牛瘪讲究着呢。”六王妃娓娓道来,“今儿一早,太监便给牛喂了些首乌、葛根、绿豆、柴胡、党参等中草药,以及碧绿的仙草。”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把牛给宰了,再用茴香、菖蒲、吴茱萸、花椒去腥。” “再说了,牛食百草,又是反刍动物,牛胆有消炎的作用,牛瘪还有治疗炎症和风寒的作用,好处多的是,没你们想的那么吓人。” 康王:“这还差不多......” 九爷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七王爷:“......”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未尝不能接受? 于是乎,三兄弟啥也不管了,继续大快朵颐地品尝牛瘪锅子。 反正吃都已经吃了,吃一碗是吃,吃两碗也是吃。 康王还盛了点汤喝,美名其曰:原汤化原食! 见康王等人吃得欢,又见自家王妃也吃得津津有味,关键听了王妃的解说,六王爷心中没那么排斥了,也让丫鬟给他盛了半碗,并浅尝了一口。 (本章完) 第81章 美好 第81章美好 “嗯,入口之初微苦味,过后才有食物的臭香味,还不错。”六王爷自个尝了味道不错后,才招呼十一爷。 “十一,没听你嫂子说这牛瘪大有好处,你不是身体不好,正好吃点补补身子。” 同时,他还转头说:“十三,你也尝尝。” 在六王爷的盛情邀请之下,十一爷和十三爷也加入了享用牛瘪锅子的队伍。 对此,两人的评价都是臭香臭香的。 半个时辰后...... 众人吃饱喝足,皇子们就继续和使者们在园林的一处平地射箭、聊政事。 至于女眷们,有的在一旁的平地放风筝,有的在院子里聊天,有的在逛园子。 六王妃说今儿天气好,和蒋诗诗提议放风筝。 六王妃放的是蝴蝶风筝。 蒋诗诗放的是小燕子风筝。 风筝上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瞧着怪喜庆的。 一开始,蒋诗诗的风筝要么一放就坠下来了,要么就飞不高。 还是六王妃耐心教了她,她才渐渐掌握了放风筝的技巧。 此刻,蒋诗诗拽着线,在园林里小跑,眼看着手中的风筝越飞越高...... 湛蓝的天,洁白的云,阳光洒满大地,风筝飞入高空,树叶青草摇曳,暖暖春风拂面,一切都特别美好。 蒋诗诗心情不错,嘴角微微上扬,不由自主的低声哼唱:“春日里,夏蝉鸣,今天是个好天气......” 蒋诗诗放风筝放的忘乎所有,眼里只有天上的风筝,根本没功夫注意边上的人。 殊不知,太子正带着侍卫往这边走来。 裴玄凌刚吃过午膳,来找六王爷有点事。 刚走到校场旁,就见一群女眷在放风筝。 人群中,他看了一个颇为圆润的熟悉倩影。 远处的少女着鹅黄色襦裙,手中牵着风筝线。 她在阳光下迎风奔跑,风筝飞得又高又远。 少女笑容灿烂,嘴上还哼着轻快的不知名的曲子。 可那曲子听似轻快温暖,却隐隐有种让人读不懂的情绪,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阳光照在少女脸上,泛起一层光晕,照见这一幕的美好。 这样的画面,无疑是赏心悦目的。 裴玄凌原本打算找六王爷的,可是看到这一幕后,不自觉朝女人走去。 蒋诗诗正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顿时,刚硬与柔软相碰撞! 胸前传来一阵刺痛,蒋诗诗咬牙,痛得小脸一皱。 原主正值青春期,处于长身体的年纪。 平时不碰都会隐隐刺痛,更别说撞得这般厉害了,简直痛得要命! 虽然对方的胸膛过于刚硬,但确实是她放风筝没注意,这才撞上了对方。 因此,蒋诗诗咬了咬唇,忍痛朝对方说:“抱歉......” 话才开口,就见对方穿着墨色蟒袍,上面绣着金色蟒纹。 视线往上一看,就见太子负手站在她眼前,“殿下...原来是您啊......” “嗯,孤来找六弟的。”就在刚刚,胸膛传来一阵被柔软地撞击的弹性。 但具体撞上女人哪儿,他也没太留意。 只当是女人身材丰盈,所以浑身都格外柔软。 “哦。”蒋诗诗忍着痛,视线在校场看了一圈,雪白莹润的指尖指了个方向,“六王爷就在那边射箭。” 见女人痛得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还要给他指路,裴玄凌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视线落在女人圆润的身子上,男人出声问:“撞疼哪了?” (本章完) 第82章 娇气 第82章娇气 蒋诗诗条件反射性地抬起手,差点就要捂着胸前。 周围人多眼杂,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转而用指尖指了指自个的下巴。 “囔,就这里。”蒋诗诗假装吃痛地揉了揉下巴,“其实也不关殿下的事,是我自个没看路。” “孤瞧瞧。”裴玄凌抬起右手,轻轻捏起女人下巴,微微偏了偏,凑在阳光下看。 白净光洁的下巴,既没有蹭破皮,也没有一丝发红。 视线不自觉移向近在咫尺的红唇,阳光下,那樱桃小口娇、艳、欲、滴。 唇峰处还泛着一圈光晕,柔美而炫目,好似樱桃般诱人。 “娇气!”裴玄凌松开女人的手,转身就去找六王爷了。 遇上太子耽搁了一会,蒋诗诗手中的风筝早已坠落在地。 她便再次奔跑,将风筝放上了高空。 期间,她看了眼太子那边,太子和六王爷聊了一会后,两人就离开了校场。 到了黄昏时分,蒋诗诗和六王妃约好夜里继续做好吃的。 “小主,您看那边是不是黄公公?”一旁,春杏拉着蒋诗诗的衣袖问。 蒋诗诗顺着春杏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见黄得昌挽着拂尘,正朝她们而来。 黄得昌走近后,先是朝蒋诗诗和六王妃行礼。 然后道:“蒋美人,太子殿下在吉祥楼给蜀王、楚王、使者们设宴送行,让您一同随行。” “吉祥楼?”蒋诗诗出宫的次数少,对京中的酒楼不甚了解。 黄得昌:“吉祥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厨子们做的膳食风味独特,美味无穷......”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蒋诗诗转头,歉意的对六王妃说:“秀姿,我恐怕不能去你那用晚膳了。” “这有什么的,你快去吧,别让太子等久了。”六王妃是真心拿诗诗当姐妹,她还巴不得诗诗得宠呢! 如今见太子去哪都带着诗诗,她是真心替诗诗感到高兴。 毕竟在这东梁国,女人是男人的依附品,拥有了男人的宠爱,才能在后宫过得好一点。 蒋诗诗同六王妃告辞后,回院子擦脸净手,就和太子乘马车去了吉祥楼。 她和太子先到的吉祥楼,礼部大臣和使者们紧随其后,陆陆续续赶到。 到了吉祥楼,有小厮专门上前牵马,帮他们停马车。 还有跑堂的上前招待,将他们迎进了顶楼的一处包厢。 吉祥楼是京城最高的酒楼,地处于京城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道。 飞檐画角,与周围几个亭台楼阁连绵相接。 蒋诗诗等人坐在顶楼的房间,便能看到京城灯火通明的繁华景象。 蒋诗诗、太子、蜀王、郭雪芙四人一个房间。 至于楚王和使者们有礼部大臣招待,他们的房间在隔壁。 楚王三番两次想要裴玄凌的命,他才懒得去应付他们。 紧接着,店小二给了众人一本古朴的菜单。 作为东道主,裴玄凌把菜单递给蜀王,让蜀王先点菜。 蜀王点了几个当地特色菜后,就把菜单转交给郭雪芙。 郭雪芙只点了一道螃蟹清羹,然后把菜单递给蒋诗诗,“蒋美人,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本章完) 第83章 恭维 第83章恭维 蒋诗诗正准备接过菜单,身边的裴玄凌就一把夺过菜单,看似没所谓地说:“她什么都喜欢吃,你们甭管她,我们点什么,她就吃什么。” 蒋诗诗:“......”虽然太子说的是实话,但是她不要面子的哇? 只剩下裴玄凌没点菜了,只听他对小厮说:“除了刚才那位姑娘和公子点的菜,再上一道鲜蘑鸡汤、一道烤鸭、一道挂炉山鸡、一道油焖大虾......” 蒋诗诗:“......”这些好像都是她喜欢吃的。 见状,一旁的黄得昌露出了姨母笑。 他家太子殿下这是“明嫌暗宠”呢。 毕竟东梁国以瘦为美,若是蒋美人点一桌子菜,只怕有点不合理。 又怕这圆嘟嘟的小姑娘吃不好,殿下便点了一桌子蒋美人喜欢吃的菜。 反正殿下点的再多,人家只会觉得殿下热情好客。 点完了菜,裴玄凌、蜀王、郭雪芙就开始聊天,聊的都是京城和蜀地之间的政事。 蒋诗诗与蜀王、郭雪芙不熟,不好轻易插嘴。 她只是喝茶,俯瞰京城美景。 当她看到大街小巷有不少书生打扮的男子时,眸光微微一紧。 正好边上的蜀王也在说:“不日便要科举了,如今太子殿下掌管礼部,正好也负责科举一事,有了殿下的管理,相信今年的科举一定会很成功。” 听见蜀王恭维的话,蒋诗诗抬头看了蜀王一眼。 男人容貌英俊,虽然嘴角一直噙着笑,可一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充满了野心。 这让她想起书中曾写到: “蜀王是世袭罔替的异性王爷,原是他爹最不得宠的一个儿子,但此人懂得韬光养晦,深藏不露,忍辱负重。” “终于,在他成年后羽翼渐丰,才开始展露争夺王储的端倪,最后大杀四方,成功世袭罔替!” 而且,据书中所说,郭雪芙是蜀王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对郭雪芙也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但最终还是将郭雪芙献给了穆王。 若是蒋诗诗没看过书中剧情,兴许会被蜀王谦卑的姿态所蒙蔽。 可她看过书中剧情,知道蜀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蜀王表现得多么和善,她总觉得这位是个城府颇深的王爷。 另外,听到他们说起三年一次的科举,这让蒋诗诗想起了这年科举所发生的事。 书中说,太子负责掌管科举一事,与礼部大臣发生了不少矛盾,导致本就不服太子的礼部尚书更加排斥他了。 再就是穆王党和康王党,害怕太子依靠科举收买人心。 届时新上任的官员若是为太子所用,他们就有危机了! 因此,他们没少给太子使绊子。 一想到这些,蒋诗诗就十分同情太子。 不过,她会想办法给太子避开危机剧情的。 过了一会,酒楼里的小厮给上了酒菜,众人便开始动筷,享用美食。 这种有外人的场合,都是春杏帮蒋诗诗夹菜。 春杏先是帮蒋诗诗盛了碗鸡汤暖胃。 要不怎么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汤鲜味美,蒋诗诗一下就喝了大半碗。 然而这时,坐在她对面的郭雪芙才喝了小半碗螃蟹清羹,就放下了碗筷,“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本章完) 第84章 不寻常 第84章不寻常 蒋诗诗:“......”她这肚子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人家蜀王好歹也是异性王族,算是贵宾了。 那她是吃呢?还是吃呢? 见蒋美人盯着碗里的鸡汤若有所思,裴玄凌出声道:“体弱就多吃点膳食滋补身体。” 边上的黄得昌也跟着附和:“蜀王和郭姑娘有所不知,蒋美人体弱,一旦饮食过少,便容易头晕犯病。” 有了太子和黄得昌帮忙解释,蒋诗诗再没有心理负担,就继续享用美食了。 “原来是身体不好。”蜀王表示理解,并看了眼脸蛋圆润的蒋美人。 郭雪芙看向胃口颇好蒋诗诗,倒是没像京中贵女那般嘲笑蒋诗诗。 反而还对身边的丫鬟说:“把这碟虾端到蒋美人那,这虾大个又新鲜,吃了对身体好,还不容易长胖。” 蒋诗诗:“不用整碟...我只夹几个就行了。” 奈何郭雪芙特别热情,她身边的丫鬟直接把整碟虾端给蒋诗诗了。 这顿饭,蒋诗诗还是稍稍收敛了一点,吃了个七分饱,就放下了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太子等人还在畅聊,蒋诗诗就静静听他们聊天。 然后她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太子说话时,郭雪芙看太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那种眼神,她也说不太上来,和东宫妃嫔们那种明晃晃的爱慕是不一样的。 但也不是寻常人那种对视,反正就是有那么点不寻常的感觉。 蒋诗诗观察的郭雪芙,她身后的春杏却在观察太子。 春杏原本还不放心太子,以为太子对郭雪芙有意。 如今一顿饭吃下来,春杏放心了不少。 根据她的观察,太子殿下对那郭姑娘似乎无意,反正她是没看出任何问题来。 一炷香后,众人吃得差不多了,也聊得差不多了,便在酒楼门口等马夫把马车牵出来,准备回皇家园林。 要上马车前,楚王似是喝多了,双臂搭在使者肩上。 见到太子,醉醺醺的楚王和太子打了招呼,“太子殿下,若是有时间,欢迎来我们蜀地做客。” “楚王此言差矣,蜀地虽由楚王掌管,但仍是东梁国的土地,即便孤去了蜀地,就犹如在自家的土地游玩,而不是去做客。” 也不知喝醉了的楚王听进去没有,只见楚王面上带着笑,他点点头,敷衍地应道:“是是是...那是......” 然后,他就被使者们扶上了马车。 看着楚王离开的背影,蒋诗诗想起书中说楚王多次想要刺杀太子,搅乱京中局势。 是个老谋深算,手段狠辣的老狐狸。 此刻,这个老狐狸醉醺醺地乘着马车离开了。 楚王离开后,接蜀王和郭雪芙的马车也停在了酒楼门口。 一名马夫来到她们面前,“蜀王、郭姑娘,请上马车。” 蜀王朝太子拱手,“太子殿下,下次再会!” 一旁的郭雪芙也说:“太子殿下,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句话,对于她来说,算是内心的一种约定。 因为,她快成年了,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本章完) 第85章 传言果然不虚 第85章传言果然不虚 下一次与太子见面,想必就是她成年时,也是在秀女大选时。 在裴玄凌看来,蜀地常年都会进京进贡,他便认为蜀王兄妹俩指的是下次进贡时再会。 于是,他微微颌首,然后对蜀王说:“明日会有礼部大臣护送你们离京,孤就不去了,但孤会加派侍卫护送你们平安抵达蜀地。” 到了蜀地,这份人情算是彻底还清了。 蜀王:“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其实,太子这几日让侍卫保护他们的安全,已经很够意思了。 如今居然还派侍卫护送他们到蜀地,此举既周到又讲义气! 郭雪芙听了后,浅笑着看向太子,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和蜀王一起上了马车。 看着郭雪芙乘坐的马车渐渐驶远,蒋诗诗思绪渐远。 在书中,郭雪芙和穆王一见钟情后,并没有立马走到一起。 而是在郭雪芙成年后参加秀女大选时,两人再续情缘。 只是郭雪芙不愿意做妾,两人搞了几年地下情。 也就是被穆王当外室养了几年,又虐恋了好些年,最后才和穆王修成正果。 如今郭雪芙明显将目标转移到太子身上,太子府又是没有正室的,不知郭雪芙和太子之间的进展会怎样? 待楚王和蜀王都走远后,蒋诗诗和太子也乘着马车回到了皇家园林。 下午放风筝太累了,回到庭院后,蒋诗诗洗洗就睡了。 心静的人,自然是容易入睡。 可有那么一些人,一到晚上内心就躁动不安。 比如...怀王。 今日,皇家园林频频传出太子命人保护郭雪芙,夜里又传出太子与郭雪芙去酒楼用膳。 怀王听了后,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一想到郭雪芙那小美人明儿就要回去了,便打算登门找她,最好是把她拿下,否则再见面不知得等到何时了。 到了郭雪芙的庭院后,他向侍卫禀明了找蜀王有事情商议。 侍卫本就是东梁国的,见到怀王自然不会阻拦。 又听说是找蜀王的,当即就把怀王放进了庭院。 园林里的管事给蜀王和郭雪芙兄妹俩安排在一个庭院,只是兄妹俩同院不同房。 怀王进了院子,就问侍卫:“蜀王房间在哪?” 侍卫给指了个方向,怀王却直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众侍卫:“......”怀王怎么往郭姑娘的房间走? 这番操作,可把守门的侍卫都看懵了。 有侍卫好心提醒,“怀王殿下,那是郭姑娘的房间!” 怀王听了后,将食指放在唇间,朝侍卫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就继续朝郭雪芙房间走去。 一想到这位爷的风流名声,再想到郭姑娘貌美的容颜,众侍卫这下明白了。 怀王居然三更半夜擅闯郭姑娘闺房,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既然怀王有心想找郭姑娘,他们也不好阻拦。 别看怀王风流,但人家和穆王是好兄弟。 加之怀王妃娘家是大家族,因此,怀王手上人脉颇广。 若是惹他不高兴,他们皇家侍卫的差事难保。 万一郭姑娘也有那意思,人家郎有情妾有意,那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不促成一段好姻缘? (本章完) 第86章 毁名声 第86章毁名声 可郭姑娘如果没那意思,外边有这么多人守着,只要郭姑娘反抗几声,想必怀王也不好强迫人家姑娘。 怀王找到郭雪芙的房间,见郭雪芙的丫鬟在门外守夜,便直接表明来意,“本王来找郭姑娘的。” 见他来了,丫鬟慌张地行了礼,“王爷,我家姑娘歇息了。” “灯都没熄,这就歇息了?”怀王抻着脖子看向房间,“让开,本王进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歇息!” 话毕,他就抬脚往房间走,言行霸道且强硬。 见怀王一副见不到郭姑娘不罢休的样子,丫鬟打算回屋禀报。 “是怀王殿下吧。”不等丫鬟禀报,郭雪芙闻声赶来,朝怀王福身行礼,“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本王找郭姑娘有事商议,不知是否打扰了郭姑娘休息?” 看到美人,怀王哪还有半分强硬的态度。 “雪芙正准备歇下的。”一想到这个男人昨晚的孟浪行为,郭雪芙整个人都有些戒备。 她看了眼远处的凉亭,见凉亭周围侍卫众多,便说:“不过,既然殿下来了,咱们去外面的凉亭说话吧。” “成。”怀王往外走。 见怀王和郭姑娘往凉亭走去,丫鬟急得转身就去了蜀王的房间。 这个怀王,大晚上登门造访,这不是诚心毁姑娘名声么? 只不过这是在京城,姑娘压不过地头蛇,不敢得罪怀王罢了。 唉,听闻这怀王风流得很,她是真怕姑娘砸在怀王手上了。 不行,她得去找蜀王,将此事告诉蜀王! 然而,她经过蜀王房间窗口时,只见灯已经熄了。 蜀王殿下该不会睡了吧? 当她走到蜀王房间门口,果然只看见紧闭的大门。 门口的护卫也说:“蜀王殿下已经歇下,有什么事,你明日再来禀报吧。” 见状,她便只有转身离开了。 丫鬟离开后不久,内室的蜀王站在窗前,看着凉亭内的一对男女,眸光幽暗不明。 男人嗓音低低的,“看着点他们,只要怀王做的不出格,便不必管。” 护卫:“是。” ** 凉亭内,怀王和郭雪芙隔着石桌,面对面坐在石凳上。 月光下,怀王盯着眼前这张貌美得过分的脸蛋,咬牙道:“你以为太子能护得了你?我告诉你,太子不过是看在你帮了他一回,他想还这个人情,再就是想和你哥蜀王结盟而已。” 这个小美人,本以为那些人的追杀会让她感到无助,最后投入他的怀抱。 谁知她居然投入了太子的怀抱! 郭雪芙:“我知道太子殿下是为了还人情,即便这样,我仍钦佩他为人正直且仁义。” “至于结盟,我想怀王殿下误会了,只是我哥比较崇仰太子,想交太子这个朋友而已。” 怀王:“说得好听是交朋友,其实不就是看中太子的身份和地位,想跟太子结盟?” “可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东宫后院那么多女人,没一个肚子有动静的,京中不是传太子有龙阳之好,就是传他有隐疾,你若是跟了他,就得做好守活寡的打算。” 郭雪芙想起太子俊朗刚毅的模样,“可我看太子殿下挺阳刚的,不像是有隐疾的人。” 怀王:“你懂什么,有些男人看起来爷们,其实就是银样蜡枪头。” “......”郭雪芙想起今晚在吉祥楼的情景,“而且,我看他挺宠蒋美人的,也不像是有龙阳之好的人。” (本章完) 第87章 最好只是这样 第87章最好只是这样 今晚在吉祥楼,太子与蒋美人之间的互动虽没有很亲密,但她能看得出来,太子对蒋美人很不一样。 怀王:“东宫一直没有皇嗣,京中传什么话的都有,太子当然得找个女人当幌子了。” “你想啊,他要是个正常男人,要宠也得找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宠,可你看看蒋美人那个胖女人,哪有半点咱东梁国女人的样子?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喜好吗?” 闻言,郭雪芙看着桌上的茶具,若有所思。 怀王:“另外,别看你现在是有太子护着,等回了蜀地,那是你哥的地盘,也没人动得了你。” “但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你再来京城,那些人绝不会放过你的,不如你跟了我,他们绝不敢动你。” 郭雪芙:“怀王殿下,雪芙早说过了,我还尚未及笄,暂时不考虑谈婚论嫁。” “不考虑谈婚论嫁你三更半夜引来侍卫向太子示好?”怀王说起这个就来气,“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等成年后参加秀女大选,入东宫为妃。” “只要你愿意跟我,不必等你成年选秀女,我现在就可以立马让你入怀王府。” 男人坏笑一声,多情的桃花眼充满侵略性地看着女人,“关键本王还能让你成为真正的女人,总比跟着太子当尼姑要好......” “还请王爷说话放尊重点!”郭雪芙一脸愤怒,却又羞得满脸通红,“怀王殿下居然对一个未及笄的女子说这样的话,你的眼里还有王法吗?!” “哈哈哈哈......”男人笑得邪魅放浪,目光落在女人脸上,“郭姑娘生起气来的样子真真是可爱至极。” “你...”郭雪芙面有怒色,“我再重申一遍,我与太子之间清清白白,我对太子的情谊,就像我哥对太子一样,只有敬仰之情,除此之外,绝无别的情愫。” 怀王:“最好只是这样!” “夜深了,我明日还要赶路回蜀地,若没别的事,我便回房歇息了。”郭雪芙起身,不想再与怀王多说什么,更不想在此地多呆,“王爷也请回吧!” 话毕,她便转身回了内室。 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怀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个女人,迟早会是他的。 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便等她长大,长成熟了再说。 ** 次日,皇家园林就传出怀王与郭雪芙深夜幽会的消息。 还有人说,太子与怀王二龙争一女。 这个消息让那些爱慕郭雪芙的王公贵族失望极了,看来此女注定要成为皇家儿媳,不是他们能肖想的了。 这日清晨,楚王和蜀王带着使者们动身离京。 裴玄凌起床后,打算吃过早膳就动身回宫。 男人撑开双臂,由着宫女太监伺候他更衣洗漱。 正更衣时,黄得昌挽着拂尘从外头进来了。 并且,黄得昌还遣走了屋里的奴才,“你们都退下吧。” 待宫女太监出去后,黄得昌亲自上前伺候太子更衣,并小声汇报:“殿下,此次在皇家园林刺杀您的人...查出来了。” “是谁?”裴玄凌淡淡问。 (本章完) 第88章 心虚 第88章心虚 黄得昌小声回:“还是楚王。” “果然还是他。”裴玄凌早就猜到是楚王。 因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男人眯紧眸子,眸光幽冷地说:“传我命令,一旦楚王离开京城,立即对他进行追杀!” 若是楚王还在京城,别说追杀,他和皇室还得想方设法保护他们的安全。 否则,一旦楚王在京城出了事,朝廷和皇室都难辞其咎。 只要出了京城,楚王是死是活就不关皇室和朝廷的事了。 吃过早膳,太子就和蒋诗诗乘上了回宫的马车。 车上竹帘卷起一半,既透气,还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马车路过京城一条街道时,裴玄凌直勾勾盯着一家鞋铺。 “停。”裴玄凌刚出声,在外头赶马车的侍卫就勒紧缰绳。 骑马的黄得昌有些纳闷地问:“殿下,发生何事了?” 裴玄凌看着街道旁的鞋铺,“那铺面上的靴子和孤脚上的靴子似乎一样,你去买些过来。” “是。”黄得昌应了后,就下马买鞋去了。 蒋诗诗原本闭目养神,如今见马车停下来了,又迷迷糊糊听见太子说什么外头卖的靴子和他的一样。 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蒋诗诗睁开眼,透过窗帘看向那家鞋铺。 第一眼看到的,是排了长队买鞋的顾客们。 然后,才看到鞋铺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 还摆了好几双她曾做给太子的靴子,关键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鞋子款式都是蒋诗诗所熟悉的。 因为,她曾将各种制鞋的方子写给小林子,让他拿到宫外去卖。 想必这家店便是小林子在宫外置办的鞋铺了,瞧着生意挺火爆的,看来下个月有银子花了。 不多时,黄得昌掀开车帘,递了两双靴子给太子。 “殿下,奴才买了两种靴子,一种是冬靴,一种是夏靴,反正看起来都和蒋美人给您做的靴子一样,就是不知道质量是不是一样的了。” 买好靴子,黄得昌就吩咐侍卫继续赶马车。 马车内,裴玄凌将两种靴子细细看了看,然后问车内的女人,“蒋美人,你觉得这靴子和你做的像不像?” “单从表面上来看的话...确实挺像的。”蒋诗诗还说:“看来殿下在民间颇受百姓仰慕,便是您穿的鞋子,都有人争相模仿,关键还大受欢迎。” 裴玄凌:“不止是看起来像,里里外外的料子都是一样的。” “......”蒋诗诗假装打了个哈欠,继续闭目养神了。 说实话,她是有点心虚的。 因为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毕竟,古代人又不会追星。 在老百姓们心中,皇室成员和一些文武大臣就是他们敬仰的对象。 尤其是皇帝和太子,最受百姓爱戴。 蒋诗诗便想用太子做活招牌,尊贵的太子殿下都爱穿的靴子,再加上鞋子质量好,穿起来又舒适,想不卖爆都难! 见女人又打盹了,裴玄凌也没吵她,只是盯着手中的靴子出神。 民间怎么会有他脚上的靴子? 关键这靴子从里到外都和他脚上的一样。 身为太子,他的靴子都是内务府的造办处做的。 ? ?太子:那铺面上的靴子和孤脚上的靴子似乎一样。 ? 蒋诗诗:殿下,自信点,把“似乎”去掉! ? ???? (本章完) 第89章 眼红【求推荐票】 第89章眼红【求推荐票】 上回蒋美人写了制鞋的方子后,黄得昌也是交给造办处制作的。 等回了宫,他得让黄得昌去查查造办处,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次日一早,蒋诗诗去给阮侧妃请安。 晨省散了后,蒋诗诗就回了诗月阁喂鱼。 此刻,她抓了一把早上和春杏在后院割的青草,豪迈的往湖里一撒。 “小主,小林子来东宫分发月俸,顺便来看看您,”春杏从长廊朝她走来。 “好,我知道了。”蒋诗诗又往湖里撒了几把青草,就和春杏回了自个的小院。 一进院子,就见几个太监在院子里站着。 为首的太监二十有余的年纪,瘦削的脸庞看起来眉清目秀,看似单薄的身子却将太监服穿得一丝不苟, 面上虽带着谄媚的笑,却又给人一种不好欺负的感觉,此人便是和蒋诗诗一起搞钱的小林子。 蒋诗诗先是让春杏给了太监们赏钱,然后说:“诸位辛苦了,不如喝杯茶再走。” “正好咱家有些渴了,便在蒋美人这讨口茶喝。”小林子作为主事太监,他都这么说了,其余太监也跟着留下喝茶。 只不过,他们是在偏房喝茶,只小林子是在堂间喝茶的。 到了堂间,小林子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还在桌几上放了个雕花木盒。 “近日我在宫外瞧见了一批成色不错的鱼胶,便买了些,若是你吃着喜欢,我下次再多买些进宫。” 作为合作伙伴,两人再熟悉不过。 平日四下无人时,说话也就比较随意。 蒋诗诗:“好,正好你上次买给我的都快吃完了。” 原主体质太差,这种温补的食物不能间断。 见蒋诗诗气色好了不少,小林子笑道:“下次吃完了就让春杏跟我说,我去宫外给你买,都是顺便的事。” 蒋诗诗点头应下了。 紧接着,小林子同蒋诗诗汇报了作坊、铺子的一些情况,蒋诗诗都静静听着。 说着说着,小林子突然神色凝重起来,“咱们的买卖越做越大,不少人眼红咱,打听咱的情况,尤其是最近,有一伙人到处找我,打听我的消息,估计是眼红咱买卖做的旺,想使绊子。” “那怎么办?”蒋诗诗问:“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小林子:“能在京城这般大肆找人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你放心好了,我保密功夫做得好,不会让他们找到我的。” 蒋诗诗:“那就好。” 小林子又说:“对了,胭脂坊我已经弄好了,还招了不少伙计,等下个月,应该就可以批量卖了......” 一盏茶后,小林子正事说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多呆,“有劳蒋美人招待,奴才还要去别的地方分发月俸,就不叨扰您了。” 话毕,小林子就带着太监们离开了诗月阁。 蒋诗诗让春杏去送送他们。 隔了好一会,蒋诗诗也不见春杏回来。 隐约间,还听见春杏和人在院门口推搡拉扯的声音。 听声音不是小林子他们,是道脆生生的女声。 蒋诗诗正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就见春杏进来了。 “你刚刚和谁在门口吵闹?”见春杏肩上多了个沉甸甸的包袱,蒋诗诗诧异地问:“这包袱哪来的?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 ?上次PK晋级啦,感谢宝子们的支持呀~ ? 第二轮PK从今天开始,这轮PK是最最关键的,求评论、求月票,推荐票~ ? 你一票,我一票,太子牌靴子要卖爆! ? PS:3月21日出PK结果,如果这次晋级了,22日凌晨加更两章哦~ ? ???? (本章完) 第90章 生气与温暖并存 第90章生气与温暖并存 “还不是宋才人身边的竹心。”春杏把包袱往桌上一放,并拆开看了看。 蒋诗诗皱眉,“我不是早就和竹心说了,小姨在宫中也不容易,让她们别再往我这送东西了么?” “奴婢也是这么说的,您猜怎么着?那竹心就是个死心眼的丫头,说她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咱不肯收下,她不好交差,回去要挨罚的。而且,她居然扔下包袱就跑,奴婢追都追不上!” 宋才人是多心善的人,肯定不会因为这事罚竹心的。 但竹心坚决要送东西给小主的态度,表明了宋才人对小主的一片真心实意。 听到春杏的话,蒋诗诗有些气恼。 但不是真的生气,她气的是担心原主小姨在后宫过得不好。 毕竟,宋才人的月俸不比蒋诗诗高出多少,也只八两银子一个月。 虽说宋家从商,但也不是多富裕的人家。 尤其是宫中的物价高,便是宋家的家底也不够看。 即便皇帝能赏赐一些,想必也不多。 因为皇帝的妃嫔多着呢,需要雨露均沾。 打开包袱后,春杏惊声道:“小主,这里头有不少银子,还有两块浅色的布匹。” 蒋诗诗摸了摸那两块布,滑滑的,夏天快到了,用来做夏装再合适不过。 主仆俩还数了数银子,春杏:“我这的碎银锞子加起来有八十多两。” 蒋诗诗:“我这的银票和银元宝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多两。” 二百多两,大部分都是碎银锞子,一看就是平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宫中干什么都需要打点,东宫只五名妃嫔,宫斗就已经够激烈的了,需要银子的地方也多。 更别说建元帝后宫妃嫔百余名,这还没加上那些只侍寝,却没有位份的宫女。 光是想象,就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的宫斗修罗场。 那样的地方,若是没有银子,只怕寸步难行。 说起来,原主生前手头拘谨,也多亏了宋才人接济,紧巴的日子才过得宽裕些。 只是原主一心追求窈窕身材,最后得了厌食症,宋才人不仅出钱,还求皇帝派了太医来瞧,原主还是香消玉殒,辜负了宋才人的一番心意。 自打蒋诗诗穿过来后,就让竹心转告宋才人,不要来诗月阁接济她了,谁知宋才人根本不听。 真是让人生气! 不过气归气,在这陌生的朝代,有亲人的关心和实质性的关怀,蒋诗诗心底是温暖的。 思及此,蒋诗诗对春杏说:“春杏,你去内室取些银票,银元宝,碎银锞子,加起来拿个一千两。再拿些金元宝,金瓜子花生,加起来拿个一百两。” “另外,再挑些适合我小姨年纪和身份首饰,就用她送来的包袱装好,送去小姨寝宫。” 一千多两数目太大,全拿银子怕引人耳目。 掺些银票进去,既减轻重量,还显得低调。 春杏是个麻利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东西都装进包袱,还把包袱包得和之前的一样大。 去之前,春杏问:“小主,万一宋才人不肯收下这些东西,那该怎么办?” 她白跑一趟事小,小主心意没送到事大。 蒋诗诗:“那还不简单。” “您有何妙计?”春杏洗耳恭听。 (本章完) 第91章 成长 第91章成长 蒋诗诗笑道:“若是她们不肯收下,你就学竹心,把包袱往她寝宫前一扔,然后撒腿就跑!” “多谢小主教导,奴婢学到了。”春杏把包袱往肩上一扛,“奴婢定不负小主吩咐!” 蒋诗诗把春杏送到门口,嘱咐道:“若是见到我小姨,你代我告诉她,自打我进宫后,多谢她的照顾。” 说到这,她顿了顿,然后才说:“现在,换我来照顾她。” 原主欠小姨的,她帮忙还! 原主与小姨亲情上的遗憾,她来续上! 自从小主去年大病一场后,春杏能够感受到小主成长了,而且是往好的方面成长! 此刻,春杏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更别说宋才人听了后,想必也会被小主的心意所感动吧? 就这样,春杏背着包袱去了宋才人的寝宫。 虽然蒋诗诗和宋才人都住在皇宫,但皇宫实在是太大了,加之春杏背着重重的包袱,走了许久才到宋才人的寝宫。 宋才人位份低,住在长乐宫偏殿,掌管长乐宫主殿的是丽妃。 按理说,春杏得先跟宫女太监说明来由,让她们去给宋才人传话,她才能进长乐宫看望宋才人,或是让竹心出来接她。 不过,今儿春杏运气好,刚好碰到提着食盒去御膳房的竹心。 她一面朝竹心走去,一面喊了一声,“竹心!” 听到有人喊自个,竹心闻声望去,就看到了春杏,“春杏!你怎的来这了?!” 走近后,春杏取下包袱递给竹心,“我家小主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闻言,竹心的视线转移到包袱上。 那包袱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就是她背到诗月阁的。 如今,那包袱和她送去时一样大。 看来...蒋美人让春杏把包袱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 “不都和你说了,这是宋才人让我送给你家小主的,如今你又送回来,一会宋才人该骂我了。”竹心不肯接。 春杏把包袱继续往竹心跟前推,“咱做奴才的都不容易,我家小主也发话了,我今儿必须得把这东西送给宋才人,否则就不许回诗月阁!你也别让我太为难......” 一开始,两人还好说歹说。 说着说着,话风突变,开始人身攻击了。 竹心:“怎么,你家小主这是嫌我家主子送的少了?” 春杏:“你家主子这是看不起谁,当打发叫花子呢!” 就这样,两个小宫女推搡了十几个回合,最后都差点打起来了。 春杏实在拗不过竹心,就说:“你帮我告诉宋才人,我家小主多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现在,该换我家小主照顾她了!” 话毕,她把包袱往长乐宫门口一放,然后撒腿就跑! 看到这熟悉的操作,竹心整个人都懵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春杏早跑得没了踪影。 竹心本来是要去御膳房的,这下好了,只得背着包袱往回走。 刚把包袱往肩上一背,她整个人怔了一瞬。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为何她觉得这个包袱比她背过去时重了不少? (本章完) 第92章 不值得 第92章不值得 竹心背着包袱又回到了兰沁殿。 刚进院子,就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这包袱你不是送过去了吗?怎的又背回来了?” 竹心抬头一看,就见宋才人穿着一件发旧的杏色襦裙,正站在堂间门口看着她。 “嗐,甭提了,春杏那个死心眼的丫头,把这包东西又还回来了,还说她要是不把东西送过来,蒋美人就不让回诗月阁。” 宋才人语气嗔怪地说:“她把东西还回来,你就接着了?” “哪里...奴婢和她在门口推搡了好一会,最后都差点打起来了,那丫头还学我,扔下包袱就跑,把奴婢都整不会了。” “看她那样子,是铁了心的不肯要,奴婢追上去也没用,到时候她还得退回来。” 听到这话,宋才人微微一怔,随即笑出声来,“这丫头,以前都不这样的,今儿居然反将你一军。” “可不是么......”竹心也觉得奇怪,“奴婢听说了,蒋美人近日颇得太子宠爱,想必太子赏了她不少好东西,她便不再需要咱们接济了吧。” 以前主子也不是没往诗月阁送东西,虽然春杏每次都推脱着不肯要,但也没像这次这般。 人心复杂,难免不让人多想一层。 现在的蒋美人,恐怕早已不是以前的蒋美人了。 这才开始得宠,便瞧不上主子送的东西。 怕主子伤心,竹心说得还算委婉了。 主子作为长辈,这些年来是怎么关照蒋美人的,她都看在眼里。 结果蒋美人一句好话都没有,后来还魔怔到得了厌食症。 所以,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主子,让主子清醒点,别再一味的付出了。 有些人,她不值得! “罢了。”宋才人面上有些受伤,转身进了堂间,“既然她们不收,你便把东西收进内室吧。” 竹心:“蒋美人不要正好,改明儿奴婢就拿那两块布给您做两件夏装,您都多久没添新衣裳了。” “而且,蒋美人现在胖了,再好的布料穿她身上也就那样!” 每次得了新布料,主子舍不得给自个做件新衣裳,却巴巴地送去给蒋美人,想想就替主子感到不值! “衣裳你做便是,但不许说蒋美人胖。”宋才人收起温柔笑意,板着脸说:“只要诗诗健健康康的,胖点就胖点,总比以前要好。” 去年诗诗瘦骨嶙峋,命都差点没了,在她看来,只要诗诗活过来就好,胖不胖的...都没所谓了。 “是,奴婢知道了。”竹心应了后,就背着包袱进了内室,宋才人则坐在堂间绣手帕。 绣着绣着,忽闻内室传出竹心惊讶的声音:“天呐...主子你快进来看!” “怎么了?”宋才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脚进内室一看。 当她看到床上铺满金银元宝、珠宝首饰、上好的胭脂水粉,以及两块比她们送去的还要好的布料...... 顿时,主仆俩都愣住了。 竹心:“原来蒋美人不是让春杏把东西还回来,而是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给您。” “......”宋才人觉得这一幕有些不太寻常,便坐在床边问:“竹心,你把今儿发生的事情同我好好说说。” 于是,竹心就把她和春杏之间的对话全学给宋才人听了。 说着说着,才想起春杏让她转交的那句话。 (本章完) 第93章 特殊对待 第93章特殊对待 “对了,春杏离开前还说,蒋美人多谢您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蒋美人还说,现在换她来照顾您......” 说到这,竹心心中有些羞愧。 就在刚刚,她还误会了蒋美人一片好心。 现在看来,蒋美人哪是嫌弃主子送的东西,而是想回报主子之前的关照。 蒋美人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一开始,宋才人还细细听着,揣摩事情经过,分析是什么情况。 直到听见这句话,她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感性的天平使她鼻头一酸,眼圈登时就红了。 宋才人颤抖着嗓音说:“诗诗长大了,我感到很欣慰,她母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会为她感到欣慰......” 竹心:“蒋美人长大了,懂事了,这不是好事嘛,您怎的还哭起来了。” “您快别哭了,这是好事情,您该高兴才是......” “......” 竹心耐心宽慰了蒋才人好几句,才问:“那这些东西?” 宋才人:“这是诗诗第一次孝敬我的心意,且收着吧。” “好。”竹心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说:“我看蒋美人送您的布料比咱送过去的还好,赶明儿奴婢用那布料做两件新衣裳给您,可好?” 宋才人用手帕擦拭着眼角泪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 兰沁殿,主仆俩感动得哭成一片。 诗月阁,主仆俩笑成一片。 “小主,我就照您说的,把包袱往长乐宫门口一扔......哈哈哈哈......” 听了春杏的汇报,蒋诗诗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捂着肚子在那大笑。 说着说着,春杏感叹一声,“唉,这些年来,后宫多少妃嫔都陆续生下了皇子公主,独独宋才人肚子一直没动静。” “若是宋才人不得宠也就罢了,可奴婢听说了,皇上每月都会宠幸宋才人,就这都一直没怀上龙嗣,想必是有隐情的,这样好的人,唉,可怜呐......” 皇帝后宫有百余位妃嫔,平均下来,宋才人每月都能侍寝,算是比较得宠的妃嫔了。 “隐情?”蒋诗诗挑眉。 “多半是赐了避子汤,不然就是侍寝后洗了身子。”春杏在宫中呆久了,这样的情况在宫中听得多了。 “但这些法子对女人的伤害很大,长久以往,妃嫔们身子熬坏了,便是不用采取措施,也再难怀上了。” 避子汤是口服的,洗身子就是妃嫔侍寝后,用藏红花液清洗身下,两者都对女人伤害很大。 否则后宫妃嫔为何有一半多怀不上? 有些是宫斗所致,有些是帝王所致,只有少数是自身体质虚弱。 说到这,春杏有些不解,“你说皇上既然宠爱宋才人,为何宋才人多年来仍是才人?又为何愿意让别的妃嫔给他生皇嗣,却独独不让宋才人给他生皇嗣呢?” “......”听了春杏说的这些,蒋诗诗想起书中的宋才人确实一辈子没有孩子。 最后建元帝驾崩,宋才人因为没有皇嗣,还跟着皇帝殉葬了。 春杏只是普通宫女,不知道建元帝和宋才人之间的关系很正常。 可蒋诗诗看过原书,关于建元帝和宋才人之间的虐恋情深,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她记得书中说了,宋才人是在建元帝微服私访时遇见的。 少女时期的宋才人有谈婚论嫁的对象,还挺心悦男方的。 是建元帝强取豪夺,拆散了他们! 建元帝明知宋才人有喜欢的人,还要棒打鸳鸯。 抢到手后...... (本章完) 第94章 表示【求推荐票】 第94章表示【求推荐票】 抢到手后,帝王的占有欲作祟。 建元帝心里有了小疙瘩,就开始嫌弃宋才人精神不干净,上演了一辈子的深宫虐恋。 据说,这个疙瘩直到建元帝驾崩,仍没有解开。 究其原因是宋才人得宠,其余妃嫔嫉妒宋才人,时不时拿这件事搞事情,刺建元帝一下。 这才导致建元帝和宋才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 可能宋才人年轻的时候,建元帝还能一边矛盾的虐身虐心,一边宠爱绵绵。 等到宋才人人老色衰,又没有皇嗣加持,妃嫔们还一直拿宋才人在民间有初恋一事搞事,便遭到了建元帝的冷落,将其打入冷宫。 说起来,这次科举期间,好像就有妃嫔嫉妒宋才人得宠,拿宋才人初恋搞事情,害得宋才人名声大损。 导致宋才人和建元帝之间的矛盾加深,建元帝还当众训斥了宋才人。 虽然她和宋才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冲着宋才人对原主这个晚辈的关怀,她实在不忍看到宋才人在后宫受苦受难。 若是可以,她想要帮宋才人在后宫规避那些受苦受难的剧情。 既然借着原主的身体获得了新生,那么,就要承担这个身份所带有的责任。 而原主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 说起家人,她记得原主大哥这次也会参加科举考试,最后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原主有两个哥哥,大哥从小习文,二哥从小习武。 三兄妹年幼丧母,蒋父后来填了房,被填房吹了枕边风,重心便转移到填房的儿女身上。 他们三兄妹便相依为命,哥哥们都很照顾原主。 小时候原主犯了错,两个哥哥帮原主背了不少锅,挨了不少打。 原主只是个小炮灰,这些细节,书上自然没有,是蒋诗诗在原主日记上看到的。 ** 接下来的日子,得知太子要出宫去贡院监管科举,东宫妃嫔们都盼着能出宫陪侍太子。 一个个的,纷纷给太子做了滋补的膳食,想借此争宠。 只蒋诗诗照常在东宫吃吃喝喝锻炼身体,等东宫妃嫔都有所表示后,她才有所准备。 这一日,太子于黄昏时分散衙,回到了东宫。 春杏早就在前院观望多时了,见太子回来,她立马就去御膳房借了间厨房。 不过,主仆俩并没有立马去御膳房做菜。 而是等过了晚膳的时间,蒋诗诗才去御膳房做了一道油焖大虾。 因为主仆俩对蒋诗诗的厨艺都心中有数,便算着太子差不多用过了晚膳,蒋诗诗再送过去。 这样的话,太子就不会吃她做的菜,但她又和东宫妃嫔一样,对太子表示过了。 到了戌时一刻,蒋诗诗提着食盒,带着春杏去了太子的前院。 “哟,蒋美人,您来了。”这一次,主仆俩才进前院,就碰到了黄得昌。 看到黄得昌手里又提着食盒,春杏心中窃喜,看来太子殿下刚好用过晚膳了。 蒋诗诗“嗯”了一声,“我做了道油焖大虾给殿下尝尝。” 黄得昌看着蒋美人手中的食盒,顿时只觉得牙疼,犹记得被酸掉大牙的西湖醋鱼所支配的恐惧。 ?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PK仍在继续,今天加更一章~ ? 如果明天晋级了,后天凌晨继续加更两章哈~ ?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求推荐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 ? 你一票,我一票,诗诗厨艺太“高超”! ? ???? (本章完) 第95章 难得 第95章难得 不过他转念一想,那次也有可能是蒋美人发挥失常。 因为七王爷等人尝过蒋美人那的美食后,每回见到太子殿下都说好吃。 还说那什么“螺蛳粉”和“牛瘪锅子”是人间美味。 就连六王爷那样斯文的人,提起“牛瘪锅子”时,眼中也有对美食的惊叹。 想到这些,他觉得那次的西湖醋鱼可能是蒋美人一时失手。 所以,他对蒋美人这次做的油焖大虾还是抱有期待的。 不知会不会像七王爷口中所说的“螺蛳粉”或“牛瘪锅子”那样,令殿下吃了后回味无穷? “可不是么,殿下从礼部回来后,便一直批阅公文到现在,连吃晚膳的时间都没有。”黄得昌亮了亮手中的的食盒,“这不,小厨房给做的膳食,都温两遍了。” 然后,他接过蒋美人手中的食盒,“您先在这等等,奴才进去通报一下殿下。” 虽然太子殿下一直都说了,在他办公时,东宫妃嫔一律不见。 但他看出来了,蒋美人在这殿下这还是有点例外的。 所以,他也得特殊对待。 看着黄得昌的背影,蒋诗诗和春杏主仆俩愣在原地。 蒋诗诗:“......”这都戌时了,太子居然还没用膳? 春杏:“......”这下是躲不过去了,看来太子这次注定会品尝小主做的膳食! 这次科举,春杏本来是盼着太子能带小主出宫陪侍的。 事到如今,殿下尝了膳食后会不会带小主出宫,她已经不在乎了。 春杏在乎的是,小主会不会就此彻底失宠? 就在主仆俩忐忑不安时,黄得昌就挽着拂尘出来了。 “蒋美人,您请进吧。”黄得昌对蒋诗诗小声说,“太子殿下忙着呢,您给劝劝,让殿下用点晚膳。” 蒋诗诗微微颌首,就和黄得昌进了书房,春杏提着食盒跟在她身后。 进屋后,绕过柏木亮格柜,就见男人坐在书案前批阅公文。 昏黄的灯光下,越发勾勒出男人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 男人神色认真且专注,修长有力的指节握着白玉狼毫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字。 “殿下大安。”蒋诗诗朝太子福身行礼。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注意力全在面前的公文上,“你今儿怎的来了?” “这不是听闻殿下公务繁忙,甚是辛苦,妾身便做了膳食给您尝尝。” “放那吧。”裴玄凌淡淡吩咐,“孤批完这几本公文再吃。” “可妾身做的是油焖大虾,这等鲜物要趁热吃的,凉了有腥气就不好吃了。”蒋诗诗走到太子对面坐下。 “妾身从御膳房提过来,已经有好一阵了,若是您再不吃,只怕要有腥气了。” 一旁的黄得昌也帮腔,“是啊殿下,蒋美人难得做些膳食送来,您若是不吃,恐怕要辜负蒋美人一番心意了。” 蒋美人虽偶尔送些膳食过来,却不似旁的妃嫔那么频繁,就显得比较难得。 “......”裴玄凌写字的笔微微一顿。 “殿下公务繁忙,妾身能够理解。”蒋诗诗双手托腮,“只是殿下不按时用膳,长久以往,妾身担心您伤及脾胃......” (本章完) 第96章 说的倒是比做的好吃多了 第96章说的倒是比做的好吃多了 听出女人话里的担忧,裴玄凌停止写字,抬头看向对面。 女人的脸蛋本就圆嘟嘟的,她还双手托腮,将双颊的肉往上托,显得她的脸蛋更圆了。 就跟肉包子似得,让人忍不住戳一下。 裴玄凌就没忍住,抬手用狼毫笔尾部戳了戳女人的脸蛋。 顿时,雪白透嫩的脸蛋就凹陷下去。 等他松开后,吹弹可破的肌肤迅速回弹,恢复原貌。 蒋诗诗惊讶地睁大双眼,太子居然拿笔戳她的脸! 见女人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裴玄凌收起了笔,起身道:“布膳罢!” 总是听老六和老七说蒋美人那的膳食好吃,他便尝尝她的厨艺。 得令后,春杏立马布膳。 黄得昌则帮太子盛饭,还有太监在一旁试毒。 试毒不光是用银针,还会有太监试吃的。 有个试吃的小太监吃了一只油焖大虾后,登时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但他们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再怎么也不会在主子们面前失态,硬生生扛下来了。 在奴才们布膳时,蒋诗诗也在帮太子摆碗筷。 期间,裴玄凌注意到蒋美人中指指尖有些红肿。 指腹中间还有一点红,像是被什么东西叮过一般。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裴玄凌问。 蒋诗诗看了眼自个的手,“没事,不小心碰到的。” 一旁的春杏听了后,替自家主子邀功,“殿下,小主是修剪活虾时,被虾刺到的。” “......”裴玄凌脸色微沉,不满地训斥蒋美人,“不会让奴才修剪好,你再做菜吗?” “做膳食给殿下吃,妾身当然得亲力亲为了。”蒋诗诗颇为自信地说:“而且,妾身对摆盘颇为讲究,怕宫女太监们弄不好,所以都是自己修剪虾枪。” “不过,修剪虾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要掌握好烹饪技巧,等到大虾炒得差不多时,用锅铲轻轻压制虾脑使脑内虾膏慢慢流出,让虾膏和锅内虾油充分融合,再焖个一会,让浓郁的汁水充分吸入虾内......” 裴玄凌:“......” 黄得昌不知这盘虾的味道,光是看到橙黄红亮的大虾,以及听到蒋美人颇为讲究的烹饪技巧,登时就偷偷咽了咽口水。 此刻,只有那位试吃过的小太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这蒋美人可真能吹! 说得倒是比做的好吃多了。 很快,奴才们就布好了膳。 看着桌上满满一大桌子的膳食,裴玄凌先是将视线锁定那叠油焖大虾。 蒋美人对食物的摆盘确实令人赏心悦目,简单的一盘虾,愣是被她摆成一个整整齐齐的圆形。 橙黄的大虾,虾油红亮,中间还放了几片菜叶和葱花做点缀。 他还闻到了虾油的香味,瞧着倒是卖相极好,色香俱全,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见太子的视线落在那碗虾上,黄得昌立马帮太子剥虾。 裴玄凌先用御厨做的菜下饭,过了一会,黄得昌往他碗里夹了两个剥好的虾,“殿下,尝尝蒋美人做的大虾。” 于是,裴玄凌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 (本章完) 第97章 为什么要忍 第97章为什么要忍 见状,春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黄得昌也有些好奇和期待。 见证蒋美人厨艺的时刻到了! 然而...他们看了好一会,也没发现尊贵的太子殿下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春杏整个人都懵了,刚才太监试吃时,她都瞧见太监脸色不太对了。 怎么太子殿下居然能面不改色的把虾肉咽下去了? 难道...小主做的菜没那么难吃? 亦或者...还有点好吃? 还是说...太子殿下非常能忍? 可他是储君,不好吃为什么还要忍? 此刻,春杏的脑袋里满是问号。 并且,她看见太子还把另一只虾也吃下去了。 在黄得昌看来,若是那大虾难吃,殿下肯定不会把两只虾都吃完。 甚至,还有可能在尝到味道的一瞬间吐出来。 但殿下没有这样做,说明蒋美人做的东西确实挺好吃的。 只是殿下不擅于表达,平时即便吃到再美味的东西,也不会多说什么。 “殿下,奴才再给您剥些虾。”既然那道油焖大虾合殿下胃口,他就再多剥几个。 “不必了。”裴玄凌淡淡吩咐,“给孤夹些拍黄瓜即可。” 黄得昌微微一愣,随即应了声“好”。 拍黄瓜清爽又清脆,关键还酸辣开胃,是道不错的下饭菜。 黄得昌给太子夹了些拍黄瓜后,意识到有些不对,便偷偷转过了身,将刚刚剥剩下的一只虾放入嘴中。 还不等他细细品味,登时...味觉就受到了伤害。 难怪他说剥虾时手上油腻腻的,也不知蒋美人炒这油焖大虾时放了多少油,他就吃了一个,嘴里就腻得不行。 而且,估计是火候掌握的不到位,虾肉吃起来很柴。 也难怪殿下才吃了两只虾,就让他给夹拍黄瓜。 估计是油焖大虾太腻了,得用拍黄瓜解腻。 黄得昌有些奇怪,以往太子殿下都是有话直说,今日却没戳破蒋美人做菜难吃。 难道是蒋美人为了做菜手受伤了,殿下怜香惜玉,不忍再伤蒋美人的心?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太子殿下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啊? 看到太子宁肯吃黄瓜,也不再吃虾,蒋诗诗就问:“殿下,是不是这道油焖大虾不合你胃口?” “......”裴玄凌将嘴中食物咽下,淡淡回:“味道尚可,只是下次不要再做了。” 蒋诗诗:“既然味道可以,您为何不让妾身做了?” 裴玄凌:“为了做虾,你的手都受伤了,如此麻烦的菜品,当然不要再做了。” “原来是这样呀,谢谢殿下体恤。”蒋诗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只要您不嫌弃妾身做的菜,妾身就不怕麻烦的。” 虽然太子不再尝那道虾,但太子都这么说了,她就没有多疑。 因为她知道,未免有人根据太子的饮食喜好下毒,平时太子遇上再好吃的菜,也不会凭喜好吃太多的。 裴玄凌:“......” 再次想到上次吃了一个时辰的西湖醋鱼,黄得昌就觉得是他高看蒋美人厨艺了。 那不是蒋美人一时失手,那就是蒋美人最真实的厨艺! 裴玄凌每日清晨都会练武,加之正直壮年,一般午饭会吃三至四碗。 晚上会少进些膳食,一般吃两碗饭。 但是今天晚上他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 男人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宫女端来铜盆时,他一面净手,一面问蒋美人:“你怎的突然想起做油焖大虾了?” (本章完) 第98章 辛苦【求票票】 第98章辛苦【求票票】 “妾身的大哥读书很用功,他就像殿下一样,常常寒窗苦读到废寝忘食,但每次只要家中厨娘做了这道油焖大虾,他光是闻到味儿,便能放下手中的书,吃上三、四碗饭!” “所以,妾身听说殿下忙得顾不上按时吃饭,便想着做道油焖大虾给殿下吃,没想到殿下和我大哥一样,闻到味儿就放下手中的公文,开始用膳了,就是嘛...饭量比我哥少了点......” 裴玄凌:“......” 黄得昌:“......”那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太难吃了! “说起来,妾身已经许久没见到我大哥了,也不知他过得怎样了......”蒋诗诗语气颇为伤怀,但她很快又强颜欢笑,“瞧我,殿下又不认识我哥,我同殿下说这些做什么。” 裴玄凌:“......” “好了,既然殿下吃过饭了,妾身就不多打扰殿下了。”蒋诗诗起身告辞。 嘴上还热情地说:“殿下,您下次若是想吃我做的菜了,就让人去诗月阁告诉我,我还给您做!” 眼看着蒋美人嚷嚷着还要做菜给殿下吃,吓得黄得昌赶紧说:“实在是太辛苦了,您下次还是别做菜了。” “不辛苦不辛苦......”蒋诗诗连连摆手。 黄得昌:“......”不是蒋美人做饭辛苦,是太子殿下辛苦。 殿下忙了一天的公务,劳心劳力,到头来还要吃蒋美人做的饭菜,实在是太辛苦了! “......”裴玄凌尽可能委婉地说:“你有心了,只是孤的院子有御厨,到底还是他们做菜更方便些。” 蒋诗诗听了后,觉得太子说的很有道理。 反正她也就是意思意思讲点客套话,也就没有怎么当回事。 一番客套后,蒋诗诗就同太子告辞,带着春杏离开了。 春杏跟在蒋诗诗身后,根据她晚上的观察,太子殿下对小主做的膳食应该不太满意。 只不过太子是体面人,没当面说出来罢了。 唉,看来今晚注定是一场失败的争宠! 吃过晚膳,裴玄凌也没顾得上歇息,立马又坐在书案前,继续批阅公文了。 黄得昌让人收拾碗筷后,就挽着拂尘出去有事了。 约莫一炷香后,他回到太子身旁,小声道:“殿下,奴才有几件事要同您禀报。” 裴玄凌“嗯”了一声,表示听着呢。 黄得昌却没说话,只是递了封密信给太子,“这第一件事呢,便是青翼队捎了密信回京。” 裴玄凌接过密信,打开后细细看了看。 信上说,楚王离京后,裴玄凌底下的青翼队立即就对楚王进行了追杀。 原本楚王根本就不是青翼队的对手,可是居然有人暗地里保护楚王,让楚王侥幸逃掉了。 具体是谁在暗中保护楚王,青翼队还在查。 看完了信,裴玄凌将信往青铜油灯里一扔,那密信就慢慢烧成了灰烬。 然后,裴玄凌立马写了回信,交给黄得昌,“传孤命令,只要楚王一日没回到楚地,就加派人手继续对他进行追杀!” “是。”黄得昌将信收好,“殿下,这第二件事呢,就是蒋美人曾给过咱一张制鞋的配方,民间却有鞋铺大肆售卖同款靴子一事,奴才已经派人去造办处查好了。” ? ?感谢宝子们的打赏、票票、以及评论~ ? 这本书还在上PK哦,今天下午出PK结果。 ? 继续求推荐票呀,你一票,我一票,诗诗明天就出道! ? ???? (本章完) 第99章 未尝不可 第99章未尝不可 裴玄凌:“你说。” 黄得昌:“是这样的,造办处的匠人各自管着不同的材料和工序,没人知道制鞋的完整章程,也没人私下制鞋,更没人拿着咱的制鞋方子去卖。” 说起来,他也纳闷了。 既然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是谁泄露了制鞋的配方? 裴玄凌听了后,也和黄得昌一样陷入了沉思。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方面纠结太久。 男人只是转而问黄得昌,“对了,孤听蒋美人的意思,她大哥是个读书人,你可知道她大哥读书读的怎样了?” 作为东宫大总管,黄得昌对东宫的一切都门儿清。 他想了一会,然后回:“她大哥蒋重锦确实是块读书的料子,去年秋闱时,还中了举,如今已是蒋举人。” “会试在即,想必蒋举人已经到了京城,正准备今年的科考吧......” “孤知道了。”裴玄凌点点头。 若是那个肉包子知道她哥成了举人,如今还赴京赶考,岂不是得高兴坏了? ** 与此同时,穆王把怀王、十爷、十三爷召集在穆王府。 作为主人,穆王已经坐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怀王第一个到的,然后是十三爷。 自从姚氏和怀王出了那档子事后,十爷对于兄弟间的商议就出席得不太准时了。 三人喝了一会子茶,又说了一些话,十爷才姗姗来迟。 进屋后,十爷一见到怀王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上次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咱兄弟几个可以继续处。” “但是!”他指着怀王,“若是有他在,你得避开我!” “可你明知他在,还叫我过来商量事情,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还是不把我当兄弟?要真是这样,你们直说,我这就走!” 话毕,他不等穆王等人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十哥,你别激动!”十三爷一把拉住十爷,并紧紧揽住十爷肩膀,“上回的事,大哥已经狠狠骂过四哥了。” “你知道的,大哥做事素来有分寸,这次把你和四哥叫到一起,也是有原因的,你且坐下听听怎么回事再说。” 闻言,十爷看了穆王一眼,终是在书房找了张圈椅,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人都到齐了,穆王微微击掌,立马就有家仆押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手脚全被麻花绳绑着,嘴里也塞了布条。 面对一屋子的王爷,那人低头垂眸,眼神闪躲。 显然认识且害怕面对这群皇子! 见状,穆王低声下令,“让他抬起头来。” 家仆得令,死死扣住那人的下巴,让他面朝众人。 夜里光线暗,十爷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被五花大绑的人是谁,“这不是杜天庆吗?” “正是。”穆王对十爷说:“十弟,上次四弟和姚氏之间的事,就是杜天庆所为。” “靠!杜天庆!你个双面奸细!”怀王一拍桌子,咬牙看着杜天庆。 “可上次大夫都说了,有些人没有被下药的痕迹,且他当时确实清醒,不像是被下药的样子。”十爷既不想喊怀王老四,更不想喊四哥。 并且,他对此提出了质疑,“该不会是大哥你想包庇他,故意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诓骗我吧?” (本章完) 第100章 春过无痕 第100章春过无痕 不等穆王回答,十爷就说:“若是这样,大哥你还真是煞费苦心,那我可以在这明确告诉你,我是不会再认他这个兄弟的。” 穆王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力道不轻不重,瓷器撞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转头看向十爷,“老十,大家兄弟一场不容易,本王绝不会逼你与老四继续称兄道弟,但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 话毕,他朝贴身护卫示意,护卫就把杜天庆嘴里的布条撤了。 “将你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给大家听听。”穆王淡淡看向杜天庆,“若有一丝隐瞒,你该知道后果。” “是。”对上穆王看似温润,实则颇有威严的眸子,杜天庆恭敬应了,“上次藩王进贡时,小的确实让人在怀王的膳食中下了药。” “而且,下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那药的药性形同春药,但药性不大,只需办事一次后就能解掉药性,之后便再也查不出问题。” 穆王:“......”这样的药,与一种叫做‘春过无痕’的春药很相似。 只是这药出自南疆皇室,至于太子他们为何会有,他还在查。 “你个白眼狼,本王自认待你不薄,给你银子给你宅子还给你女人,你居然反过来害我?”怀王怒火攻心,走到杜天庆身旁。 就像踹死狗一样,连踹了杜天庆好几脚。 杜天庆额头贴地,匍匐在地上求饶,“怀王饶命,我本不想背叛你,可你上次让我给太子和六王妃下药,此事被六王爷和太子知道了。” “他们找上了我,让我反过来给您下药,否则他们就...就饶不了我!” “你怕他们,难道就不怕本王?”怀王坐回位置,“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好了,你觉得本王很好说话,嗯?” “不不不...不是的......”杜天庆哭着说:“我也是被六王爷和太子所逼,无路可走才背叛了您啊......” 当时六王爷找到他时,他整个人都吓坏了。 本以为六王爷会要了他的性命,谁知六王爷只是吩咐他给怀王下药。 六王爷此举看似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却利用了他,借他的手对付了怀王等人。 如今怀王等人知道他不忠心了,等待他的,肯定是比死还要难受的未知遭遇。 “他们逼你,你就听他们的?那他们叫你去死,你怎的不去死?”怀王气得骂人,“本王最讨厌你这种不忠心的贱骨头了!” 怀王大口喝了满满一杯茶,将茶盏往桌几上重重一放。 稍稍冷静下来后,他不再骂杜天庆,而是向兄弟们大吐苦水。 “我就说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为人虽风流,却也知道兄弟妻不可戏,若没被下药,我绝不会对姚氏动那种心思。” “好在大哥信任我,帮我查明真相,还我清白,不像有些人,做兄弟这么多年,一点信任都没有,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枉我从小照顾他...简直太让人寒心了!” “......”十爷心知怀王说的是他。 怀王确实打小就对他照顾有加,如今得知怀王当真被下了药,十爷说话也没那么冲了。 他只是问杜天庆,“那姚氏呢?她可有被下药?” (本章完) 第101章 没资格讲条件 第101章没资格讲条件 杜天庆如实回:“姚氏没被下药。” 因为六王爷当时说了,姚氏对怀王有点意思。 只要怀王控制不住,姚氏就会从了怀王,所以不用下药。 事实证明,六王爷的分析是对的。 十爷听了后,脸上不太高兴。 十三爷就劝他,“十哥,当时四哥被下了药,根本控制不住,且他自小习武,姚氏一个女人哪拗得过他。” 怀王:“主要还是太子他们太坏了,兄弟之间还搞这些损招,否则事情也不会发生成现在这样。” 穆王语重心长地说:“事情都发生了,再想这些也没用,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子强有力的回击他们!” 十三爷:“对,还是大哥把话说在点上了。” “是我们害太子他们在先,他们再派杜天庆报复我们,无凭无据的,他们料定我们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十爷不服气地说:“难道我们就让他们白白算计?” “当然不是。”怀王看向杜天庆,“本王有话与他说,把他押到本王跟前来。” 于是,护卫就把杜天庆带到怀王身旁。 怀王:“姓杜的,你背叛了本王,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怀王饶命,怀王饶命啊......”杜天庆不断磕头。 他算是比较了解怀王,此人只有对女人才会心软,对男人却极其心狠手辣! “想活命啊...也不是不可以。”怀王一把拽过杜天庆,在杜天庆耳旁低语。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除了杜天庆,便是穆王等人都听不见。 杜天庆听了后,一脸惊恐,“怀王殿下,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我不能......”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本王讲条件吗?”怀王没所谓地说:“若是你不想办,那就别怪本王对你、以及对你的家人和家族不客气了......” 一番话,吓得杜天庆瞳孔一震。 斟酌再三后,他终是心如死灰般屈服于怀王,“怀王殿下,是我无奈之下背叛了您,我按照您说的去做便是,可我的家人们都是无辜的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吧......” “这就对了。”怀王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事成之后,你的家人和家族会有一线生机的......” 杜天庆:“是是是......” 怀王:“本王事先警告你,不要再联合太子他们耍什么滑头,再有下次,本王不但要你性命,连你家人也别想好过。” 杜天庆吓得哆哆嗦嗦应下了。 如果他不答应,怀王不会给他活路。 而怀王让他做的那些事,同样不给他一丝活路。 可为了家人和家族,他只有听怀王的。 这些皇子,报复人真有一套,杀人不过诛心呐...... 交代完事情,怀王就说:“好了,把他带下去松绑吧。” 护卫得令,就把杜天庆带下去了。 待杜天庆离开后,怀王微微击掌,叫了人进来。 不多时,两名如花似玉的女子结伴进来了。 “老四,老十,本王还有事,你们慢慢聊。”穆王起身离开。 十三爷也跟着穆王离开,给怀王和十爷一个和解的机会。 他俩离开后,那两名女子径直走到怀王跟前。 怀王笑说:“在本王跟前杵着作甚?还不快让你们十爷好好瞧瞧!” (本章完) 第102章 很会来事儿 第102章很会来事儿 于是,那两名女子款步走到十爷面前,盈盈福身行礼。 “巧儿见过十爷。” “紫雪见过十爷。” 十爷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那名叫作巧儿的女子着一袭红色襦裙,肩披薄纱,性感妖娆。 身段苗条,容貌艳丽,一脸媚态。 此女对上十爷的眼神,一双媚眼如丝,明晃晃地勾着十爷。 另一个叫做紫雪的,着一袭白色裙子,身段也窈窕,长相清秀美丽。 虽不妩媚,却别有一番女人韵味。 此女只看了十爷一眼,就羞怯地低头垂眸,手指不自在地绞着手帕。 十爷撇过脸,不再看那两位女子,转而看向怀王,“你这是作甚?” “十弟,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气,不就是女人吗,哥哥我有的是!”怀王豪气万丈地说:“这两名女子,你看中谁就同我说!” “我谁都不要。”心知怀王是想补偿他,十爷心中还憋着气呢。 见状,怀王也不气馁。 他只是朝那两名女子发话,“瞧瞧,你们十爷还在气头上,还不拿出你们伺候人的本事给他顺顺气!” 闻言,紫雪站在原地不动。 巧儿倒是往十爷面前一跪,一面给十爷捶腿,一面自我介绍。 “奴家自幼被怀王殿下买下,一直由教习嬷子教养,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十爷俯视着跪在脚下的巧儿,恰好将巧儿性感的身材收入眼中。 然而,看到巧儿妩媚的容姿,热情的言行,这让十爷想到了姚氏。 姚氏也曾是瘦马,初次见他时也是这般妩媚热情,很会来事儿,将他伺候得服服帖帖。 当日他收下姚氏后,当晚就宠幸了她,并得知姚氏是处子之身。 眼前的巧儿和姚氏太像了,这让十爷心底产生一股恶心感。 他将腿往边上挪了挪,表达着他的厌恶。 巧儿很会察言观色,没有继续再给十爷捶腿,而是对一旁的紫雪说,“想必是我伺候得不好,便还是由妹妹来吧。” 紫雪面无表情,不情不愿地给十爷倒了杯茶。 见十爷没接,紫雪就把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然后就退到一旁了。 见状,怀王训斥道:“你们两个,连伺候男人都不会吗?既如此,索性把你们送去天香楼,让那里的刘妈妈好生调教你们!” 天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听说要被送去天香楼,顿时,屋里就传出女子们哭求的声音。 巧儿:“十爷,奴家不想去天香楼,只要您收了奴家,奴家定好好伺候您,呜呜......” 紫雪:“怀王殿下,奴家哪都不想去,奴家就想跟着您,呜呜呜......” “连本王的十弟都伺候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怀王沉声下令,“来人,把她俩都带走,卖到天香楼去!” 一声令下,就有嬷子进来,准备把这两名女子带走。 顿时,女子们的哭声更大了。 十爷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紫雪,一时有些不忍。 若怀王真把这两名女子送去青楼,那他便成了逼良为娼的罪魁祸首了。 十爷:“罢了,就让这个紫雪跟了本王罢!” 闻言,怀王抬手,示意嬷子别把她们拖走了,“紫雪,还不快谢谢你十爷!” 紫雪非但不谢,反而“噗通”一声跪在十爷面前,“十爷,求您不要收我妾,奴家是怀王的通房丫鬟,已经服侍过怀王了,您要收就收巧儿姐姐吧......” (本章完) 第103章 一根刺 第103章一根刺 求完十爷,紫雪转而跪行到怀王面前,抱着怀王的大腿,继续苦苦哀求。 “怀王殿下,奴家已是你的人,心里头只有您,也只想伺候您...是不是您嫌紫雪哪里伺候得不周到,您告诉我,我会改的......” 此刻,十爷瞳孔一震,怒问怀王:“你居然把用过的女人送我?” “我这不是还送了个黄花大闺女给你,是你自个不选巧儿,非要选紫雪的。”怀王看着跪在脚下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股恻隐之心。 巧儿和紫雪,他本以为十弟会收下巧儿。 毕竟巧儿跟姚氏一样,是十弟喜欢的类型。 至于紫雪,是和巧儿、姚氏完全不同的类型,也是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丫头。 而且,紫雪不是处子之身了。 他一方面以为十弟不会要紫雪。 另一方面,又明白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想要拿紫雪试探一下十弟内心的想法。 “十弟,紫雪是我最宠爱的通房丫头,你若是不想要,现在改口还来得及,若是巧儿你也不喜欢,改明儿我再挑几个貌美的女子让你选。” 十爷迟疑的将视线落在紫雪身上,见紫雪满脸泪痕地跪在怀王面前,又明知她不是处子之身,心中却并不反感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四哥抢走了姚氏的原因,此刻,他的内心反而升起一股“要和四哥抢女人”的冲动感! “不,本王就要收紫雪为通房!”十爷语气坚决。 在他看来,紫雪这般忠贞不二的通房丫鬟,都比巧儿那种处子要有女子气节,也更能激发他作为男人的征服欲。 “看来十弟口味变了。”怀王笑了笑,“你说你一口咬定要紫雪,本王还真有点舍不得。” “那你在这跟我扯犊子!”十爷起身就要走。 怀王一把拉住了他,“你看你这急性子,一言不合就翻脸,不就是女人吗,再重要能有我兄弟重要?” 东梁国达官贵人后院都流行圈养家妓,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 或是送人,以换取金钱名利上的利益。 北漠人更加,妻妾都可以赏赐给下属。 毕竟美人是男人最大的爱好之一,只要这方面到位了,别的都好说。 怀王身边女人多的是,把自己用过的女人送给别人,早已不是一次了。 他知道,上次他和姚氏之间的事,纵然是他被下药,还是在十弟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那根刺影响了他和十弟之间的关系,若想拔下十弟心中的那根刺,就必须在他心中也种下一根刺。 “既然十弟喜欢,本王便只有忍痛割爱了。”怀王一把扶起紫雪,多情的桃花眼温柔地看着紫雪,语气温柔的教导她,“别哭了,好好跟了十爷罢......” 话毕,他走到十爷面前,将紫雪交到了十爷手中。 一旁的巧儿也劝紫雪,“紫雪妹妹莫哭,十爷这般偏心于你,姐姐我羡慕你都来不及,只要你跟了他,想必他会好好疼你的。” 紫雪一直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十爷揽着紫雪肩膀,同怀王说:“四哥,既然说好了,我这便带她去外宅安置。” 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四哥,怀王怔怔看向十爷。 自从他和姚氏出了那档子事后,十弟便再没喊过他四哥。 如今十弟喊他四哥,代表十弟还认他这个兄弟。 怀王点头“嗯”了一声,见十爷带着紫雪离开,他也带着巧儿离开了穆王府。 是夜,京城的一处外宅,内室传来女人哀哀哭泣的声音,以及各种不情愿的声音。 (本章完) 第104章 激进反常 第104章激进反常 “你以为你哭,你不情愿,本王就会饶过你吗?”十爷捡起一旁撕碎的衣料,将女人的双手绑在床头。 于男人而言,女人这般抗拒,他就越是想要狠狠欺负。 “十爷,我已是怀王的人,求您饶过我吧,呜呜......”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般忠贞不二的模样,本王便越想得到你!”十爷双目猩红,咬牙在女人耳旁狠狠道:“我四哥的女人和父皇一样多,堪称佳丽三千。” “即便你是他最宠爱的通房丫鬟,他一个月又能宠你几回?”十爷咬着女人雪白的耳垂,“倒不如乖乖从了本王,本王后院女人不多,一月还能多宠你好些回。” 这个夜晚,十爷从紫雪身上找回了报复怀王和姚氏的快意。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男人才餍足地揽着新得的美人入怀。 可怜了小美人儿,哭得眼睛肿了,嗓子也哑了,早已昏睡过去。 ** 朝廷将今年科举的时间定下来了,会试时间就定在三月二十六日。 眼看着会试在即,太子于三月二十日召集礼部大臣商议科举事宜。 此刻,太子坐于厅堂上首,礼部诸位大臣落座于下方。 裴玄凌一身墨色蟒袍裹身,双臂垂于膝上,俯视着殿堂下方,“科举在即,内阁与皇上提议,趁着今年科举,再加两项制科,选拔特殊人才。” “具体加哪两项制科,待礼部商议后再由内阁拟定、下诏,诸位若是有什么想头,现在就可以提议。” 语音刚落,不少礼部大臣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既然内阁和皇上提议加两项制科,为何殿下不早说,而是等到即将考试才说?这不是耽误学生们考试,影响学生们的制科成绩吗?” 说这话的,正是礼部大臣杜天庆。 樊松康:“制科本就是不定期选拔特殊人才,殿下也是这几日才得到的消息,杜大人若是有异议,不如去问皇上和内阁大臣。” 经过短时间的相处,樊松康对太子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今已是太子最忠实的礼部下属。 但凡有人和太子唱反调,便是同他过不去!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我便没有异议,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杜天庆开始低头看册子。 那册子上,写的全是东梁国的制科项目。 樊松康在心底冷哼一声,谅你也没胆量找皇上的茬! 紧接着,礼部大臣纷纷提出他们的意见。 “下官建议增添吏治类‘清廉守节政术科’。” “下官建议加上方伎类‘博雅典度和六律五音科’。”礼部侍郎朱吉提议。 杜天庆点头附和:“下官和朱大人所见略同。” 另一名大臣提议:“下官建议添加‘贤良方正科’。” “嗯,为官者最重要的便是贤良正直,德才兼备!”裴玄凌表示了肯定。 樊松康点点头,“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 “太子殿下,恕下官不能认同您添加‘贤良方正科’。”杜天庆出言反驳,“还不如朱大人所说的‘博雅典度和六律五音科’,起码乐曲能陶冶性情,选拔的人才还能入礼部,执掌礼乐。” “据孤所知,礼部暂时不缺执掌礼乐的人才。”裴玄凌就事论事,“因此,就不选拔这方面的人才了。” “殿下贵为储君,如今又执掌礼部,选拔人才自然由您说了算!”杜天庆嘴上说是太子说了算,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屈服于太子的权利而已。 在裴玄凌看来,每个人性格想法不同,大家聚在一起商议事情,有分歧是很正常的。 但是!杜天庆今儿的行为却过于激进反常了...... ? ?21日收到编辑通知,PK晋级到最后一轮啦~ ? 写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PK通关呢,多亏了宝子们的支持呀~ ? 为了感谢宝子们,约定好的加更两章已奉上~ ? 继续求月票,求推荐票,求各种票票呀~ ? ???? (本章完) 第105章 一阵香来一阵臭 第105章一阵香来一阵臭 在他的印象当中,杜天庆为人极其圆滑。 往日不但喜欢附和宋福和朱吉,也喜欢附和他。 可是今日,杜天庆已经接连两次反驳了他的提议。 裴玄凌深深看了杜天庆一眼,见杜天庆不再说什么,将视线俯视于殿堂之下,“诸位继续提议。” 于是,礼部大臣们又开始提议了。 “下官建议增加吏治类‘才识兼茂明体识用科’。” “本官建议加上玄遭类‘玄经阴阳科’。”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宋福。 此话一出,不少礼部大臣都跟着附和,连连点头应是。 这群拍须遛马的人当中,自然少不了杜天庆,“宋大人所言极是。” 裴玄凌面前有一张书案,上面摆了许多册子,他翻看了一下朝廷有关天象的官员。 然后,他淡淡道:“正好礼部有几个负责观天象、占卜的官员到了告老休致的年纪,若是添加‘玄经阴阳科’,能及时补上这类人才的空缺。” 起初听见太子出声时,宋福还以为太子要跟他唱反调。 不曾想,太子就事论事,并没有反驳他的提议。 杜天庆:“太子殿下,虽说科举三年一次,而制科是不定期的,但要是细细算来,我朝数百年来,科举共选了上万名进士,而制科考试却只进行数十次,成功入选的也只百余人。” “如此可见,制科比科举还要严格,如此严格的考试,您不想着选拔一些贤才,却用来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科目,恕下官不能苟同!” “你个挑事的!”樊松康气急了,“适才宋大人说要选‘玄经阴阳科’的人才,你就连连点头同意!” “如今换成太子殿下了,你就立马翻脸不认,怎么,合着你在桂花树旁修了个茅房,一阵香来一阵臭!” “你...简直是粗鄙!”杜天庆理不直,气也壮,“我又不是针对太子殿下,只是宋大人说起时,我一时没多想。” “直到太子殿下说了后,我才想起‘玄经阴阳科’是不入流的邪门歪科!” 樊松康:“我朝建立数百年以来,礼部便一直有负责观天象、占卜的官员,他们夜观天象,占卜福祸祥瑞,为朝堂上下择选祭拜、大典、出征的吉日,让一切都更加顺利。” “而且,既然我朝设了‘玄经阴阳科’,那就不是什么邪门歪科,杜大人若是不满,直接找皇上说去!” “你也不必拿皇上吓唬我!”杜天庆继续反驳,“不就是因为我与太子殿下执不同意见,你便在这刻意针对我。” “怎么,难道就因为是太子殿下,不管说什么都只能附和,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吗?” 樊松康:“你只是提反对意见吗?你那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你......” “好了!”裴玄凌制止樊松康,然后说:“诸位,关于宋大人提议今年制科添加‘玄经阴阳科’一事,尔等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毕竟,这方面确实缺乏人才。 关键宋大人和太子难得意见相同,谁还敢有异议? “很好。”裴玄凌目光犀利地扫视诸位大臣,而后将视线转移到杜天庆身上,“杜大人呢?可还有异议?” 男人虽语气平缓,可耐性却已经到了极限! “殿下身居高位,谁敢有异议?”杜天庆一脸不服气,“下官自然也不敢有异议了。” 见杜天庆蛮不讲理,从今儿商议起,便一直针对他,裴玄凌眸光犀利地看着杜天庆,沉声下令,“来人!杜天庆屡次扰乱纲纪,立刻将其叉出去!” 这般无理且无礼的人,不能再让他呆在这了,否则会影响大家商议政事。 之前他便觉得杜天庆有些反常,现在看来,杜天庆何止反常,简直就是故意针对他。 甭管他说什么,杜天庆不分对错就是一通反驳,频频提出异议。 他记得这个杜天庆,就是上次给他和六王妃下药的人。 应六弟要求,后续事情他便交由六弟去办了。 六弟办事他素来放心,他便没怎么过问,只知道个大概。 具体发生了何事,等他今儿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晚点再去问问六弟。 因为直觉告诉他,杜天庆的反常与这些脱不了关系。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殿内的侍卫就用藤杖架在杜天庆腋下,使他双脚腾空,直接将杜天庆架起来,再扔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杜天庆都被架起来了,仍怨声载道,“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我不过是反驳了你几句,你便要将我叉出去。” “便是皇上,平日都是和文武百官一起商议,还允许文官忠言直谏,太子殿下不过是储君,这便目中无人,前纲独断,想要一手遮天......” 话还没说完,杜天庆就被侍卫捂住嘴巴叉出去了。 顿时,偌大的殿堂鸦雀无声。 隔了好一会,朱吉才提议,“殿下,杜大人对您出言不逊,下官建议您严惩他,以儆效尤!” “倒也不必,不过是意见不同,杜大人又比较心直口快罢了。”裴玄凌面色如常,“诸位继续商议制科之事。” 在东梁国,文官直谏是常有的事儿。 而且,明摆了杜天庆刻意激怒他,若是他当真惩罚了杜天庆,岂不是正中杜天庆下怀。 要不了几日,朝堂上下、全京城、乃至全天下都会传出他“目中无人,前纲独断,想要一手遮天”! 杜天庆被叉出去后,众人继续议事。 没了杜天庆,议事顺利多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就商量出了结果,决定添加“贤良方正科”、以及“玄经阴阳科”。 商议好了,裴玄凌就将礼部的商议结果呈交内阁。 由于科举在即,建元帝和内阁觉得没问题后,建元帝当天就下诏,科举后举行制科考试,选拔特殊人才! 下午时,礼部击了散堂鼓,不少官员陆续散衙。 裴玄凌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到了黄昏时分才离开礼部,并乘坐马车去了六王爷府。 到了那儿,守门的仆人立马将太子迎进了王府前厅。 六王爷得知太子登门,让厨房备了一桌子好菜,两人一边用晚膳,一边聊正事。 裴玄凌:“上回杜天庆给老四下药的事,后续怎样了?” (本章完) 第106章 目的不在于此 第106章目的不在于此 过了晚膳的点,裴玄凌却没用膳,如今趁着商议事情,顺便用点膳食。 六王爷早就吃过晚膳了,不过是陪太子用膳而已。 随意地夹了粒花生米入嘴,六王爷淡淡回:“那药完事后就是太医都查不出来,更别说那姚氏对老四有点意思,加之老四那风流的性子,一开始,穆王他们在这方面不太信任他,老十为此还要闹绝交。” “不过,穆王还是有点能耐的,竟查到杜天庆头上,并逼杜天庆供出了事情缘由,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大的。” “老四知道杜天庆背叛了他们后,可有严惩杜天庆?”裴玄凌问。 六王爷摇摇头,“貌似只是把杜天庆喊去穆王府问话,过后就把杜天庆给放了。” “就这?”裴玄凌皱眉,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以老四的性子,杜天庆背叛了他,还对他下药,他不该这般轻易放过杜天庆的。” 六王爷:“一开始,我还以为老四他们知道杜天庆被逼无奈,打算原谅杜天庆,毕竟杜天庆知道他们太多的秘密。” “后来我转念一想,还是不对,以老四的性子,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老四对待貌美的女子可能会动恻隐之心,可对待男人么,绝对算得上阴毒狠辣! 裴玄凌:“正因为杜天庆知道他们太多秘密,他更不可能轻易放过杜天庆。” 六王爷:“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一直在等老四那边的动静,可我等来等去,也没等到老四他们对杜天庆下毒手。” 就杜天庆这次的所作所为,加上杜天庆知道穆王党那么多秘密,老四说什么都会杀人灭口的。 可是他们却没动静,这就有点奇怪了。 “对了,皇兄,你怎的突然和我说起杜天庆来。”六王爷想了想,他记得杜天庆就在礼部当差,而皇兄掌管着礼部...... 思及此,他问:“可是杜天庆在礼部有什么异常?” 裴玄凌点头“嗯”了一声,“是有点反常。” 然后,他就把杜天庆今日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六王爷。 “你是说...杜天庆今日故意当众针对你,想激怒你?”六王爷顾不上吃花生米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那你可有被他激怒?” “孤知道他想激怒我,自然不会中他的计,但他影响礼部商议政事,孤叫人把他叉出去了。” “那就好。”六王爷理智分析,“杜天庆素来就是老四等人的走狗,如今这般反常,应当就是受老四他们指使。” “杜天庆之所以激怒你,估计是想你严惩他,正好全国学子都在京城,届时举国上下都认为你是个乾纲独断,昏庸的储君!” “可你没有上他的当,老四他们知道后,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亦或者,他们的本来目的就不在这上头。” “有什么一箭三雕的法子,既能严惩杜天庆,又能报复你,还能害了孤......”裴玄凌和六王爷双双陷入沉思。 沉思片刻后,两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彼此对视了一眼,就知道想到一块了。 裴玄凌立马下令,“黄得昌,速速派人去找杜天庆!” (本章完) 第107章 一箭四雕 第107章一箭四雕 “是!”黄得昌一刻都不敢耽搁,立马就出去办事了。 六王爷神色凝重。 只有杜天庆死了,对杜天庆才是最大的惩罚。 杜天庆知道的那些秘密,也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永久沉默。 而皇兄今日与杜天庆起了冲突,若是杜天庆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肯定会栽赃到皇兄头上。 六王爷是太子党,皇兄倒霉,便是他倒霉。 如若事情真的发生到这个地步,何止是一箭三雕,简直是一箭四雕! 是夜,裴玄凌在六王爷府上用过了晚膳,两人继续商议事情,等待找寻杜天庆的结果。 然而,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都没有找到杜天庆的消息。 事情似乎越发接近两人心中所想:恐怕杜天庆已经遭遇了不测! 一直没找到杜天庆,裴玄凌呆到后半夜,便离开了六王爷府,回到了东宫歇息。 次日清晨,裴玄凌天不亮就起床了。 黄得昌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杜天庆找到了没?”黄得昌没有主动禀报,裴玄凌心中大概有了数,但还是问了一句。 黄得昌替太子整理下摆的动作顿了顿,“尚未找到。” 裴玄凌神色一凛,草草用过早膳后,便去了礼部。 一到礼部,马车刚在礼部停下,坐在车里的裴玄凌就听见礼部乱糟糟的,似乎隐隐听到有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下了马车,裴玄凌循着哭声走。 往日兢兢业业的大臣们,通通不在岗位上。 到了上衙的时间,连个人影都没有。 直到闻声来到礼部后院,只见大臣们全都聚在假山旁的人工湖旁。 大臣们也不知在议论什么,乱糟糟的。 同时,还有人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 “老杜啊老杜,你死得好惨啊......” “太子殿下。”见太子来了,众人纷纷行礼。 “殿下,您来了。”樊松康来到太子跟前,“杜大人死了,今儿一早上衙时,众人便发现他躺在湖里,打捞上来时,浑身泡得发白,已经没气了。” 裴玄凌将视线落在不远处,只见杜天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几名与杜天庆相好的大臣坐在地上,抹泪的抹泪,呜咽的呜咽,大哭的大哭...... 看来他和六弟猜对了,穆王一党既想严惩杜天庆,对杜天庆进行灭口,又报复了六弟,还想害他这个太子! 幸好他昨日没有严惩杜天庆,或是打杜天庆板子。 否则的话,万一杜天庆要是挨完板子就死了,那他有理都说不清了。 “何事如此喧哗?”裴玄凌还没来得及细问,宋福也来到此处,见有人哭闹,宋福出声训斥,“尔等居然在礼部哭哭啼啼,简直成何......” 话还没说完,在看到躺在地上的杜天庆时,宋福就把话咽下去了。 作为礼部尚书,他立马了解了具体情况。 得知杜天庆昨夜死于假山旁的湖中,宋福一脸骇然。 闭目定了定心神,再次睁开眼睛,他便转头对太子说:“太子殿下,那日你让人动这假山,当时我就提醒过你,此座假山是礼部的风水,万万动不得,可你非是不听啊......” “如今好了,自从你让人动了这座假山后,礼部日日便不得安宁,如今杜大人还葬身于此,这是天降惩罚于我们礼部啊......” 说着,宋福朝着假山方向跪下,并连连叩拜。 礼部其余大臣见了后,也纷纷跟着宋福下跪叩拜,只樊松康和裴玄凌立于原地。 樊松康:“宋大人此言差矣,那日殿下让人动这假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贡品,事实证明,确实有人把贡品玉石藏在假山石堆里。” “另外,今日杜天庆离奇死亡,此事还有待查证,但不管怎样,这跟动不动假山有何干系?” “樊大人真真是无知......”宋福扶着大臣的手起身,“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事都有前因后果。” “照宋大人的意思,是孤种下了这些恶果?” “......”宋福沉默了几息,才说:“臣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是殿下让人动了假山,坏了礼部风水。” 就在裴玄凌和宋福争执时,礼部侍郎朱吉也来了。 朱吉一脸疑惑的来到后院,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杜天庆时,一脸惊骇,步伐还踉跄了几步。 若不是边上的大臣扶住了他,只怕站都站不稳了。 待他站稳后,先是向太子和宋福行了礼,然后细细问了情况。 得知杜天庆已死,朱吉一脸伤心的哀嚎:“苍天呐,我们礼部近日到底是怎么了,怎的接二连三的出事。” 接着,他痛心疾首地说:“先是梁春荣被流放三千里,接着就是杜天庆离奇死亡,这到底是为何啊......” 众人听了朱吉的话,不由得联想到太子是近日才入礼部的。 正如朱大人所说,太子一入礼部,礼部便接二连三的出大事。 而梁春荣和杜天庆,都是与太子有过节的人。 他们二人,一个被流放,一个死得蹊跷...... 于是,不少大臣看太子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对于朱吉和宋福的迷信说法,裴玄凌不再搭理。 他只是对众人说:“世事无常,杜大人离奇死亡一事,孤会派人查清他的死因。” 然后,他嘱咐樊松康,“樊大人,你去叫大理寺的人来,让他们过来查案,检验尸体。” 紧接着,他还嘱咐众人不要动现场的东西,得等大理寺的人验查证据后再说。 “宋大人,下官认为此事不该交给太子殿下处理!”一名大臣提出异议。 裴玄凌本以为是与杜天庆处得好的大臣在说话,不曾想,竟是礼部大臣薛茂提出来的。 此人在礼部我行我素,从不拉帮结派,既不依附宋福,也不依附朱吉,更不依附他这个太子。 并且,听闻此人刚正不阿。 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甭管对方是谁,他都能直言相怼! 大抵是不会为人处世,明明当年是科考状元,入礼部多年后,仍只是个六品主事。 此刻,那帮哭天喊地的没说什么,薛茂却站起来提出异议,着实让人意外,却又合乎情理。 宋福看向薛茂,“薛大人此话怎讲?” “杜大人昨日才出言顶撞过太子殿下,昨晚便离奇死亡,下官认为此事有些蹊跷,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本章完) 第108章 保持东宫队形【求票票】 第108章保持东宫队形【求票票】 樊松康:“薛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薛茂也不怕事,索性说得更直接些,“按理说,太子殿下本就可疑,不该再插手此案。” 樊松康:“你敢质疑太子殿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薛某只是就事论事!”薛茂挺起胸膛,一脸正直。 本来宋福只觉得是风水问题,现在经过朱吉那么一说,又听了薛茂的说辞,不由得多想了一层。 宋福:“太子殿下,你我近日忙着科举一事,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你我还是都不要插手了,咱还是上报皇上,让皇上做决定吧?” 裴玄凌本就是清白的,自然无所畏惧。 这个时候,他若是非要自个查案,反而让人心生怀疑。 因此,他同意了。 ** 龙渊殿。 礼部大臣们纷纷聚在殿堂下首。 至于杜天庆的尸体,就没抬过来了,那不吉利。 下首,大臣们汇报了杜天庆离奇死亡一事。 上首,建元帝淡淡听着,贴身太监还服侍他服下了一颗银丹。 建元帝微微昂头,将丹药顺着喉咙咽下,就听一名大臣说:“恳请皇上让大理寺查明此案,以慰杜大人在天之灵!” “朕知道了。”建元帝立即下令,“传朕口谕,即刻命大理寺查明杜天庆的死因!” 语音刚落,立马就有负责此事的小太监去大理寺传口谕了。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奏。”薛茂上前一步说话。 建元帝俯视着下首颇为面生的臣子,“这位爱卿是......?” “微臣薛茂,是礼部一名主事。” 建元帝点了点头,朝薛茂抬手,示意他有话就说。 薛茂:“太子殿下上次让人坏了礼部风水,这次杜大人白日顶撞太子,夜里就命丧礼部,不管如何,微臣都觉得杜大人的死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 “因此,在查明杜大人死因前,微臣恳请皇上取消太子殿下这次监管科举的权利。” “薛爱卿,你这官职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挺敢说的。”建元帝面上淡淡的,瞧不出情绪。 见皇帝没有袒护太子,反而夸奖了薛茂,不少礼部大臣纷纷开始发表意见。 “皇上,自打太子掌管礼部以来,但凡与他意见不同的,不是流放就是死得蹊跷,若是这次科举仍由他监管,不知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可不是么,谁知道下一个不知不觉被处理掉的...会不会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见礼部大臣纷纷发表意见,宋福作为礼部尚书,也开口说:“皇上,臣作为礼部尚书,为了礼部,为了诸位同僚,也恳请皇上取消太子监管科举的资格!” 当然,不乏有帮太子说话的。 “太子殿下怎就可疑了,昨日杜大人那般无礼,太子殿下都没惩罚他。” “就是,殿下只是让人把他叉出去,已经够可以的了......” 然而,礼部官职大的官员抱团得厉害。 帮太子说话的,都是些小官员。 他们人言甚微,说话不管用啊。 建元帝扫了眼下首的大臣们,最后,将视线落在太子身上,“太子......” “儿臣在。”裴玄凌上前行礼。 “诸位爱卿所言不无道理,杜天庆之死,你确实有可疑之处。”建元帝斟酌了一番,嗓音浑厚地说:“科举之事,关乎举国上下,你此刻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再执掌科举。” “朕便暂时取消你执掌科举的资格,若是在科举之前,查清杜天庆的死与你无关,便恢复你的资格。倘若此事确实与你有关,朕、绝不轻饶!” “......”樊松康适才出言帮太子说话了,但终究抵不过那些官职高的说话有分量。 如今听了皇上的话,不由得在心底为太子鸣不平。 皇上取消了太子执掌科举的资格,而今年礼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三年一次的科举。 太子看似顶着掌管礼部的名头,实则连科举都不能插手,这跟有名无实有何区别? “......”下首,裴玄凌面色淡然地回:“是,儿臣遵旨!” ** 接下来的几日,大理寺忙着查杜天庆的死因。 礼部忙着接下来的科举。 穆王一党得知皇帝取消了太子执掌科举的资格,甭提有多高兴了。 毕竟,科举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这么几天的事情,大理寺肯定查不出什么来的。 一旦太子不能执掌今年的科举,他们就好拉拢今年的朝廷新秀。 太子失去了便利,肯定是比不过他们的! 不被众人看好的太子,虽不能插手杜天庆离奇死亡一案,但他有派六王爷和十一爷帮忙代劳。 虽没自个查案方便,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到了三月二十四日,眼看着考生们明日就要提前进入贡院考场,后日就要正式开考了,而杜天庆的死因,仍没有查出来。 因着太子出了这档子事,连带着东宫妃嫔也都无精打采的。 这一日清晨,东宫妃嫔聚集在唐侧妃那请安。 许是太子这几日不怎么在东宫,又失去了执掌科举的资格,她们没法跟着出宫玩了,彼此间没啥竞争了,也就不怎么打机锋。 反而异常团结地说起了太子被冤枉一事。 唐侧妃:“咱家殿下心胸宽广,我听说那杜天庆当众激怒他,他都没有计较,又怎会私下杀害杜天庆。” 顾美人:“就算殿下看不惯杜天庆,也会正大光明的解决了他,才不会暗杀他人。” 薛良娣:“眼看着就要科举,还发生了这档子事,真是替殿下发愁。” 阮侧妃:“咱殿下身居高位,不顺心之事十有八九,也难为殿下了。” 蒋诗诗也保持队形,一脸发愁地说:“这都快科举了,大理寺那边还没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啊。” 心中却在想,这怎么又不按剧情出牌? 书中的太子是在科举期间才开始遭遇种种祸事,怎么这都还没开始科举,就摊上了一条人命? 要是太子不能执掌科举,应该也就没有科举时发生的那些糟心事了,那她就不用帮着剧透了。 只是...甭管是康王党,还是穆王党,即便太子没执掌科举了,他们接下来肯定还会给太子使绊子的。 而且,若是脱离了剧情,蒋诗诗就不能依靠剧透帮助太子避祸了。 就在东宫妃嫔一脸惆怅时,唐侧妃院里的一个小太监就飞奔进来了,“小主子们,朝堂上有关于太子殿下的好消息!” ? ?之前多数时候是1000字/章,今天都是2000字/章~ ? 后续也会以2000字/章为主,宝子们看起来好像章节少了,其实更新字数是差不多的哦~ ? 然后求票票~ ? ???? (本章完) 第109章 真正缘由 第109章真正缘由 “什么好消息?快说!”唐侧妃迫不及待地命令。 其余妃嫔也满脸期待地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主子不是让奴才时刻关注保和殿动向,一有关于殿下的事,就立刻前来禀报么......” “说重点!”唐侧妃一脸焦急地催促。 小太监立马说起了重点,“奴才有个小兄弟在保和殿当差,听他说,今早上朝时,隐隐听见大理寺卿和仵作提起杜天庆的死因,说是已经有结果了。” 唐侧妃:“是何结果?” “奴才得到消息立马就来禀报诸位小主了,具体是何结果,奴才也不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杜天庆的死和太子殿下无关!” 闻言,在座的妃嫔个个面露喜色。 “那就好!”唐侧妃赏了太监银子,还吩咐道:“你再拿些银票去找你的小兄弟,一旦有什么具体的消息,继续回来禀报!” “是。”小太监领了赏,立马又去当差了。 虽说后宫妃嫔不得干涉朝政,但甭管皇帝后宫的妃嫔,还是东宫妃嫔,既然住在宫里头,就没有不干涉朝政一说。 毕竟,古往今来,前朝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真正能做到这点的很少。 像唐侧妃这般打听太子有利消息的,算是轻的了。 听闻建元帝那些妃嫔,不止打听皇帝消息,还给娘家写信,干涉朝政! 小太监离开后,在座的妃嫔一改无精打采,个个喜气洋洋。 唐侧妃:“既然太子殿下没事了,那我有几点比较重要的事情要说。” 蒋诗诗抬头看了眼唐侧妃,这位一改惆怅之色。 看向众人时,眼神不再和善,又有点平时宫斗那味儿了。 ** 保和殿,文武百官正在上朝。 此刻,大理寺仵作正在讲解杜天庆的死因。 仵作:“皇上,根据臣等查明,案发当日,死者杜天庆并未回府,而是一直潜藏在礼部内。” “而杜天庆的书房有个顶箱柜,柜子里有男人脚印,根据我们检验,正是杜天庆的脚印,由此可以推断,死者当日潜藏在柜子内。” 建元帝看着仵作,听得特别专注。 仵作:“另外,死者身上没有勒痕,伤痕,也没有任何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据微臣调查所知,死者生前会水。” “那么,在死者身体没有任何痕迹,又会水的情况下,却发生了溺亡,我们可以排除他杀,断定为自杀。” 此话一出,在朝堂下方引起一片哗然。 紧接着,康王就提出质疑。 “神他娘的自杀!”康王暴躁地说:“你们大理寺查了这些天,结果就来一句是自杀的?这样一来,就算查不出凶手,也可以不了了之,是吗?” 太子若是不执掌礼部,这次科举,他打算买通关系,多塞些门客入朝为官,为自己谋便利,壮大康王党! 可要是科举仍归太子管,且不说太子为人板正严谨。 关键他和太子不是一个阵营的,太子只会管得更加严谨! “我们大理寺办案素来公正严明,这几日,我们没日没夜地查案,康王殿下没句好话也就罢了,张口就质疑我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大理寺卿魏昌坚不乐意了。 “随便来句死者是自杀的,就这还没日没夜的查案?就这还公正严明?嘁!”康王对此嗤之以鼻。 “你...”若不是看在康王是个皇子的份上,魏昌坚都要跳起来骂人了。 “魏爱卿办案,朕素来信得过!”魏昌坚平日只听建元帝的,不依附任何党派。 既然魏昌坚都说杜天庆是自杀的,建元帝自然是信的,他板着脸训斥康王:“老二,还不快给魏大人道歉!” 被建元帝训斥,康王压住心中不满,朝魏昌坚拱手作揖,“魏大人,本王过于关心朝廷命官的性命,一时鲁莽了,在这向你赔个不是。” 闻言,魏昌坚作揖回应,“康王殿下这性子,未免太过鲁莽,将来还是改改为好。” 康王扭过头,不再搭理魏昌坚。 本王给你面子,是看在父皇面子上,你真把自个当回事,在这教本王做事? 既然建元帝和魏昌坚都说杜天庆是自杀的,众人不再议论这个,开始议论起杜天庆为何自杀。 “好端端的,杜天庆为何要自杀?” “谁知道呢,想必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一时想不通自杀吧。” “我听说了,杜天庆自杀当日,被太子当众叉出去了,大概是觉得有失颜面吧。” 如此云云...... 樊松康:“你们只听说杜天庆被太子殿下叉出去,可知他为何被叉出去?” 见众人一脸疑惑,樊松康替太子说话,“那是因为他在礼部议事时,三番两次刻意针对太子殿下。” 有官员就提出质疑了,“确定是刻意针对?而不是正常的意见不同?” 樊松康:“但凡太子殿下开口,杜天庆便持反对意见,哪怕他前一刻还支持宋福宋大人,下一刻听见太子同意了,立马就翻脸反驳,这像是意见不同吗?” 见没人再提出异议,樊松康继续往下说。 “这样无礼的人,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若是仅仅因为被叉出去就自杀,那他内心未免也太脆弱了。况且,杜天庆在礼部也不是没被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训斥过,却从未出现自杀的现象。” “倒是有一点,杜天庆为人圆滑世故,以往从未当众针对太子,那日却一反常态,频频对太子提出异议。” 说到这,他朝上首的建元帝高举手中的朝板,“皇上,微臣怀疑杜天庆受人指使,所以才针对太子,至于他自杀的真正缘由,兴许是被幕后指使他的人逼死的!” “......”闻言,建元帝俯视着殿堂下首的文武大臣、皇子们。 老练的眸子在康王等人和穆王等人面上犀利扫过。 对上这样一双可以看透所有的老练眸子,众人纷纷低头垂眸,不敢与其对视。 尤其是怀王,低头看着地面,冷汗涔涔。 几息后,上首传来建元帝浑厚而有威严的声音...... (本章完) 第110章 都是她的错 第110章都是她的错 “既然杜天庆已死,且查出他是自杀的,此事就到此为止。” “还有...他到底是朝廷命官,一会礼部将杜天庆遗体送回杜府,好好宽慰杜家人。” 建元帝作为帝王,打小便经历过争储。 此事都不用查,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所以,他不想再牵扯更多。 历朝历代,争储一战不可避免。 只要皇子们不要闹得太大,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装糊涂者,不能位居高位,他若是在争储这方面算得太明白,恐怕他剩不下几个儿子了。 礼部众臣:“是!” 建元帝:“另外,既然此事与太子无关,那么今年的科举...便继续由太子监管!” 浑厚而有威严的嗓音在殿堂上空响起。 下首,文武大臣纷纷跪下叩拜,“皇上英明!” “我就说了,太子殿下素来仁义,杜天庆的死肯定跟殿下没关系。”朱吉开始马后炮。 怀王叩拜在地,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 这次太子虽不能插手查案,但有暗中派人查案,并时刻跟进查案进度。 否则的话,大理寺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查明此案! 约莫一炷香后,早朝就散了。 建元帝俯视于殿堂之下,“无事退朝!” 话毕,他便率先从一侧的帝王通道离开。 大臣们也纷纷散朝离殿,裴玄凌则回了东宫。 ** 朝堂上,看似和平地散了朝。 东宫后院,却因为太子获得清白,开始打起了机锋。 唐侧妃先是看了眼老实巴交的薛良娣,接着又看了眼蒋美人。 “薛良娣、蒋美人,听闻这次科举,你们二人的兄长也进京赶考了?” 薛良娣:“是。” 蒋诗诗:“是。” 唐侧妃:“既如此,这次太子殿下出宫监管科举,你们二人就不要想着出宫了,不如在东宫抄写经书,祈愿他们能金榜题名。” 蒋诗诗:“......” 科举考试和抄经祈福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薛良娣:“.....” 自打她入东宫后,便再没见过兄长了。 所以,这次趁着兄长进京赶考,她除了盼望兄长能早日考取功名。 也盼望着能和殿下出宫,与兄长见上一面的。 毕竟科举难得,这次若是见不上,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 然而,唐侧妃却让她和蒋美人在东宫抄写经书。 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她没法出宫,顺便惩罚她和蒋美人罢了。 果然,只听唐侧妃说:“这样吧,你们各抄文殊菩萨心咒二十遍,文殊菩萨心咒可以增长福德、智慧,还可增强记忆力,辩才无碍,很适合你们兄长科举的情况。” “抄好了,你们就交给我检查,若是没抄完,就给我呆在院子里,哪也不许去!听见没!” 殿下明日就要出宫去贡院,监管考生提前进入考场。 只要薛良娣和蒋美人呆在院子,不去前院争宠,不去殿下面前晃悠,她便少了两个竞争者。 薛良娣咬了咬唇,心里甭提多难受了,但还是应了声“听见了”。 蒋诗诗:“知道了。” 见薛良娣和蒋美人还算顺从,唐侧妃也就比较顺心。 只是,当她将视线落在蒋美人脸上时,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不得不承认,蒋美人身材虽差,这张脸蛋却是极美的。 唐侧妃:“尤其是你,蒋美人,你不是体弱吗,听闻你好几次跟着殿下出宫陪侍,期间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得劲,身子总是不大爽利,那就更应该在东宫好好呆着了!” 蒋诗诗牵了牵唇,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听唐侧妃说:“别说什么太子殿下指名让你跟着,难道你不清楚自个的身子,不会以身子不适拒绝吗?” 就不信太子殿下离了你蒋美人就不行了? 顾美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蒋妹妹,你说你身体不好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把病气过给了殿下。” “咱们做女人的,该听话时得听男人的,可有些时候,还是要规劝男人的,不能一味地争宠,却不考虑自个身体情况,也不为殿下考虑。” 像她这种身材绝佳的,很是瞧不上蒋美人颇为圆润的身材。 都胖成那样了还想争宠,真是没一点自知之明! 蒋诗诗战术性点头,“唐侧妃说得是。” 唐侧妃位份高,蒋诗诗明面上得过得去。 至于顾美人没事找事,大家都是美人,她基本懒得搭理。 唐侧妃不悦地看着蒋美人。 这个蒋美人,每次不管她说什么,蒋美人都能看似顺从地应下。 可到头来还不是我行我素,那是一点都不改! “每次我说什么,你就会应下,也不见你做出改变。”唐侧妃逼问道:“你且说说,这次殿下若是带你出宫,你打算怎么做?” 蒋诗诗:“殿下还未曾说要带我出宫,我便不知要如何回应。” “你就不会假想一下吗?”唐侧妃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是真的一根筋,还是在这搪塞我呢?” 顾美人挑拨离间,“唐侧妃,这还瞧不明白吗,蒋美人故意拿这些话搪塞您呢!” “好你个蒋美人,居然敢搪塞我!”唐侧妃脸上写满不悦,“既如此,罚你再多抄二十遍女训!” 阮侧妃:“唐妹妹,多大点事,蒋美人又没有顶撞你,有什么可罚的?” 唐侧妃:“那是因为她没搪塞姐姐,姐姐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唐侧妃都这样说了,阮侧妃也不好多说。 阮侧妃都吃了瘪,薛良娣更加不敢多言。 “太子殿下到!”就在众人争执时,外头传来尖细地唱报声。 下一刻,太子就带着奴才进了堂间。 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众妃纷纷起身相迎:“太子殿下大安。” 唐侧妃和顾美人行礼的同时,心中是有些害怕的。 犹记得她俩上回合伙针对蒋美人时,一个被殿下训斥,一个被殿下罚抄经书。 尤其是唐侧妃,一颗心“噗通噗通”地狂跳。 一方面,是被太子俊朗威严的仪表所征服。 另一方面,是被太子突然大驾光临所吓到。 她刚刚刻意针对蒋美人,也不知太子听见没有? 裴玄凌扫了眼东宫妃嫔,最后将视线落在两位侧妃身上。 他先是虚扶了阮侧妃一把,继而又虚扶了唐侧妃一把。 然后,男人走到上首,一掀袍角落座,随意问话,“孤进来前,你们在说什么?” ? ?收到编辑通知,下个星期上架,上架后会有爆更哒~ ? ???? (本章完) 第111章 恶人先告状 第111章恶人先告状 唐侧妃刚在下首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听见太子的问话,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她讪讪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妾身觉得蒋妹妹体弱,便嘱咐她好好在院里呆着。” “另外,蒋妹妹兄长不是进京赶考么,我便让她抄抄经文,替她兄长祈福,祈愿她兄长早日考取功名。” 心中却在想,但愿蒋美人兄长这次落榜。 裴玄凌微微颌首,“就这些?” 唐侧妃:“还有就是妾身担心蒋妹妹把病气过给了您,便嘱咐她别总是跟着您出宫。” “......”裴玄凌挑眉,视线落在蒋美人身上,“你病了?” 蒋诗诗摇头,“妾身暂无不适,是......” “妾身好心嘱咐蒋美人,谁知蒋美人竟敷衍妾身。”还不等蒋诗诗把话说完,唐侧妃就打断了她,还恶人先告状,“妾身一气之下,便罚她多抄了几遍女训。” 唐侧妃担心蒋美人添油加醋,倒不如颠倒一下是非,抢得先机! 闻言,裴玄凌眸光犀利地看着唐侧妃,幽深的眸子透着探究。 他也不问旁人,光是从唐侧妃讪讪的笑容,心虚的神情,闪躲的凤眸,便能看出蹊跷来。 唐侧妃不敢与太子对视,她面上透着浅笑,心里头却紧张的要命。 完了,太子殿下该不会要给蒋美人撑腰吧? 就在她紧张兮兮时,只听上首的太子说:“你身为侧妃,她一个美人竟敢敷衍你,是该好好罚一罚,要孤说,只罚她抄女训都是轻的了。” 说到这,裴玄凌目光冷漠地看向蒋美人,不苟言笑地下令:“蒋美人目中无人,不服唐侧妃管教,从即日起,禁足十日!” 此话一出,全场都震惊了。 太子罚蒋美人禁足,让薛良娣和阮侧妃都感到很意外,两人惊讶地看着太子。 顾美人感到意外的同时,心里头在幸灾乐祸。 唐侧妃本以为太子会给蒋美人撑腰,不曾想,太子居然罚蒋美人禁足? 虽然禁足十日罚得有些轻,但也足够了。 一般禁足的妃嫔是不能出门,外人也不能登门看望的。 如此一来,蒋美人绝对不能随太子出宫陪侍了! 不仅如此,裴玄凌还沉声说:“蒋美人,禁足期间,你就在诗月阁好好抄写女训、经书,抄好后命人交给孤查阅。” 见太子对蒋美人如此严厉,唐侧妃一脸受宠若惊,“殿下,您对蒋妹妹未免太苛刻了些,加之您公务繁忙,查阅抄书类容这种小事...就交给妾身吧?” 她也就意思意思地帮蒋美人说上一句。 另外,等蒋美人抄好后,她还想多刁难蒋美人几下的。 如今太子殿下让蒋美人交给他检查,那她岂不是不好刁难蒋美人了? “你啊,就是太心善了,她这般没规矩,你还帮着她说话。”裴玄凌看向唐侧妃,“孤就是怕你太过心善,届时她若是抄得不好,你便轻易饶了她。” “哪就像殿下说的那般了...毕竟都是姐妹,随便罚罚,让她长点记性也就罢了。”唐侧妃被太子夸得心花怒放。 裴玄凌:“可你若是轻易饶了她,下次她还敢再犯!” “是,妾身知道了。”见太子向着自个,唐侧妃一脸羞怯地应下,也就不再同太子争着查阅蒋美人抄书了。 紧接着,裴玄凌目光犀利地看着蒋诗诗,“蒋美人,唐侧妃兴许会轻易饶了你,孤可不会轻饶你!” (本章完) 第112章 调整现象 第112章调整现象 蒋诗诗觉得太子有点不对劲,但还是低头,疑惑地回:“妾身知道了”。 唐侧妃都有些飘飘然了,仅存的理智让她维持表面的和善,“蒋妹妹,你被禁足了也好,正好能安心养一阵身子。” 此刻,东宫妃嫔或幸灾乐祸,或疑惑。 只站在太子身后的黄得昌明白太子的用意。 估计是殿下最近太宠蒋美人,引起唐侧妃等人刻意刁难、排挤蒋美人,导致后宫不和谐。 所以,殿下在调整东宫后院失衡的现象。 虽然吧,殿下也可以像之前那般护着蒋美人,可殿下公务忙,不会整日都在东宫。 一旦殿下离开东宫,蒋美人就危险了。 有时候,太过宠爱一个女人,反而会适得其反,于蒋美人和东宫都不利。 就像殿下有次在宴会上多吃了几口香煎银鱼,就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之后便在香煎银鱼上动了手脚。 喜欢的膳食尚且不能让人轻易知晓,更别说宠爱的女人了。 “今日在朝堂上,父皇继续让孤监管科举一事。”训完了蒋美人,裴玄凌说起了他来这要说的事儿。 虽然东宫妃嫔早已知晓此事,如今亲口听太子说,就更加放心了。 阮侧妃温柔地说:“这几日,我们姐妹几个没少替殿下担心,如今事情查清楚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殿下,听闻贡院环境艰苦,您身边还是得有个贴心的人儿服侍才行。”唐侧妃语带试探。 反正薛良娣是个老实巴交的。 较为得宠的蒋美人又被禁足了。 顾美人身材窈窕,阮侧妃温柔婉约,但也没见太子多看她们一眼。 倒是打从一进这个门起,太子殿下反而频频看向她,还为了袒护她,罚了蒋美人。 因此,唐侧妃觉得这次她最有希望跟着殿下出宫。 裴玄凌:“监管科举和接待使者不一样,既要监管考生作弊,还要监管考官包庇等事。” “因此,孤这次出宫,除了带几个侍卫太监,不打算带女眷在身边。” 此话一出,东宫妃嫔无不面露失望。 不过,失望归失望,反正太子谁也不带,她们心里就能够平衡一点。 唐侧妃:“......”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三年一次的科举,数千名考生,光是想想就知道殿下会有多累。”阮侧妃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殿下一定要多多保重,劳逸结合。” 裴玄凌淡淡“嗯”了一声,“会试有十来日,孤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辛苦你和唐侧妃一同掌管东宫。” 阮侧妃点头应下了。 唐侧妃:“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是妾身应当做的。” 太子交代了两位侧妃一些事情,就带着人离开了。 同时,今日的晨省也就跟着散了。 ** 顾美人回到寝宫后,就和贴身宫女在屋里头捣鼓东西。 白天,主仆俩一起研磨珍珠粉。 到了夜里,两人用过晚膳,就开始炼蛇油。 等到把蛇油炼好,将其与研好的珍珠粉搅拌均匀,装入粉盒。 一番忙活后,顾美人用指甲尖尖挑了些粉抹在脸上,对着铜镜照镜子,“这才抹上,脸蛋确实滋润了不少。” “小主,奴婢也觉得效果显著。”不过,宫女有些不放心地问:“只是...咱头一回试着做,这珍珠粉和蛇油混合在一起,长期抹下去...真的能行吗?” “当然能行了。”顾美人自恋地摸着自个的脸蛋,“我瞧着蒋美人满脸发光,正好蛇油抹到脸上便油光发亮,滋润肌肤,珍珠粉既美白,还透着淡淡珠光,错不了的。” 蒋美人都可以自个做,她也可以! 她还特别自信地说:“说不定,咱做的亮粉比唐侧妃在外头买的,以及蒋美人做的还要好!” “可是......”宫女小声提醒,“您的肌肤本就比较爱出油,再抹点蛇油在脸上,会不会起反作用啊?” 顾美人:“不会的,咱们又没放多少蛇油的量。” “也是。”宫女点点头,转而说起了后宫之事,“今儿在唐侧妃那,奴婢瞧着蒋美人似乎失宠了?” 顾美人:“我早就说了,蒋美人身材不行,光靠脸蛋得宠不了多久的,这才几日啊,太子殿下就腻了她。” 说话时,她站了起来,对着铜镜照见自个苗条的身材,神色间颇为自信。 ** 次日,三月二十五日。 会试三日一场,分别于三月二十六日、二十九日、四月初四、分三场举行。 而考生们要在今日提前进入考场,明日再正式开考。 这一日,薄雾冥冥,天还未亮时,蒋诗诗就裹了束胸,尽量让胸前一马平川,不容易穿帮。 然后,她换上一身男侍卫服装,偷偷潜入夜色。 在黄得昌的带领下,蒋诗诗混入东宫前院,进入了太子房间。 “殿下,蒋美人来了。”黄得昌把蒋诗诗带进了内室。 裴玄凌正自顾自更衣,转头看了黄得昌一眼,继而将视线落在后面的蒋美人身上。 女人穿着一身侍卫服装,女扮男装。 腰上束着腰带,脸上似乎涂了点什么,看起来没往日白皙。 弯弯的柳眉也被她画成英气的剑眉,瞧着倒是像那么一回事,但要是仔细一瞧,仍难掩清秀之姿。 裴玄凌微微颌首,对女人这番打扮颇为满意,“过来给孤更衣。” “......”蒋诗诗微微一愣,“侍卫也需要伺候殿下更衣吗?” 话才说出口,就对上太子不满的眼神,她便立马上前,伺候男人更衣。 昨儿夜里,黄得昌就命人往诗月阁送了一套侍卫服装。 说是太子知道她想见兄长,但又不好直接带她出宫。 一是她最近陪侍的次数太多,以免引起后宫众人嫉妒。 二是科举是严肃庄严的场合,考生都是些男人,她一个女人陪在太子身边不太合适。 所以,才让她打扮成侍卫模样。 蒋诗诗也能够理解太子作为储君的难处。 关键话都说开了,她既能跟着出宫见到大哥,又不会在东宫拉仇恨,何乐而不为? “这次出宫,对外你就说是孤新招的贴身男侍卫。”裴玄凌与女人串通一气。 “好,妾身知道了。”蒋诗诗替男人整理衣服。 “你看你...这就开始露馅了。”裴玄凌指出女人的不足之处,“出门在外,你不再是东宫妃嫔,得像寻常侍卫一样,照样喊孤太子殿下,但你这自称得改一改了。” 蒋诗诗想了想,太子身边的侍卫是如何自称的,然后她立马纠正过来,“是,属下明白!” “......”一点就通,孺子可教也,裴玄凌还放宽了要求,“若是没外人在,你也可以自称‘我’。” 蒋诗诗点头应下了。 “既然我的自称改了,那殿下如何称呼我呢?”蒋诗诗帮男人系上蜜蜡琥珀纽扣,“您是叫我诗诗?小诗?诗儿?还是蒋诗诗?” (本章完) 第113章 谁是没用的东西 第113章谁是没用的东西 闻言,边上的黄得昌低头挽着拂尘,将脸埋在帽檐下憋笑。 蒋美人说的都是些什么难以启齿的称呼啊? 别说一般人喊不出口,太子殿下就更喊不出口了。 裴玄凌:“......” 见太子不出声,蒋诗诗提议:“我哥他们都喊我小诗,不如殿下也喊我小诗吧?” 裴玄凌提醒女人,“你是男侍卫,不是女侍卫。” “对哦!”蒋诗诗讪讪一笑。 刚女扮男装,暂时还有点不适应,总是动不动忘了她是个男侍卫的身份。 “这样吧,就取你名字里的诗,再去掉言字旁,你就叫蒋寺。”裴玄凌提议,“平时孤称你为小蒋。” 蒋诗诗本来还觉得蒋寺听起来不错,但听到太子要称她为小蒋时,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 小蒋...听起来怎么好像是领导在喊年轻人?明明他只比她大几岁的。 “行了,小蒋,就这么定了。”太子拍了拍蒋诗诗的肩膀,就这么决定了。 更衣洗漱后,两人在内室用了早膳,裴玄凌就乘着辇前往宫门。 蒋诗诗则跟着黄得昌,混在太监和侍卫的队伍里。 平时蒋诗诗和春杏从宫外回东宫,也是要步行的,不过每次步伐适中。 这次跟着太子的仪仗队就不一样,那些侍卫抬着辇,仍能健步如风。 在皇宫时尚且还好,出了宫,太子改坐马车,众人的速度越发快了。 原主这具身体较弱,蒋诗诗私下锻炼身体都是循序渐进。 每次锻炼一会儿,就要休息很久的。 加之她今儿是侍卫打扮,腰上还配了重重的腰刀,看起来威风凛凛,走起来就累得不行。 出了皇宫,没走多久她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蒋诗诗喘着气,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感觉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会累趴在半道上。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马车内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上马车!” 蒋诗诗左看右看,发现声音来源于太子的马车内。 没用的东西,谁是没用的东西? 然而黄得昌盯着她看,蒋诗诗觉得太子口中“没用的东西”很可能是她。 蒋诗诗用手指了指自己,又用眼神询问黄得昌:太子殿下是让我上马车吗? 黄得昌点了点头,示意蒋诗诗上马车。 同时,太子的马车已经缓缓停下。 蒋诗诗实在太累了,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 待马车再次行驶,她同太子道了谢:“谢殿下体恤。” “孤身边的侍卫都是身强力壮之人,而你这般体弱,迟早会被人发现端倪。” 蒋诗诗点了点头,原来只是怕她穿帮而已。 贡院是礼部衙门的旧址,到了那儿,只见门口的牌匾写着“为国求贤”铿锵有力的四个大字,门前则排满了入院的考生。 学子们手中提着考篮,正在接受考官们的搜查及搜身。 由于门前考生众多,裴玄凌从后门入了贡院。 一进贡院,就见几名礼部大臣已经到了。 六王爷作为当朝第一才子,也出现在贡院。 前几日误会太子的薛茂也在,当时他误会杜天庆的死与太子有关,此刻看见太子,神色复杂,眼中有羞愧之色。 太子一到,众人纷纷行礼,“太子殿下。” 蒋诗诗跟在太子身后,在场的六王爷和几名大臣,她是见过的。 但他们看到侍卫打扮的她时,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她女扮男装伪装得还挺成功的。 太子与众人商议了一会,大臣们就前往贡院门前,一面检查书生们的“鱼符”,一面给书生们搜身,以免他们夹带作弊。 至于太子和六王爷,以及一些地位高的官员,看似在贡院门前漫步,实则暗暗监管有无书生串通考官作弊。 蒋诗诗和黄得昌则跟在太子身后,走着走着,就见一名书生被脱得只剩下一身白色里衣,那衣服上抄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裴玄凌微微侧头,朝身后说:“不该看的不要看。” “哦。”蒋诗诗立马转头,结果就看到有书生被扒得只剩下一条亵裤。 吓得她立马低头走路。 然后,就听见搜查的考官在训那名书生,“书不好好读,就知道作弊,还把小抄写在隐秘部位,你脸都不要了......” 蒋诗诗:“......” 就在蒋诗诗低头时,一名考生突然被踢倒在她身侧,余光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她也没好细看。 反正边上有考官在骂人:“屁股是用来拉屎的,不是用来塞纸条的,你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杖毙!” 蒋诗诗:“......” 她今儿算是见识到古人作弊的手段了,真是不择手段,无奇不用啊! 可她只是跟着太子巡逻而已,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种惊吓? 经历诸上种种,蒋诗诗只有把头埋得更低了。 前头的太子突然停下她都不知道,走着走着...额头就撞上了太子的胸膛。 只听男人低低地说:“黄得昌,带她去孤的院子休息一会。” 黄得昌:“是。” 太子作为主监管人,在贡院有单独的院子和房间。 黄得昌把蒋诗诗带到院子后,立马又回到太子身边了。 ** 贡院门前,一名搜身的考官对着名录高声唱名:“薛有才!” “大人,到!”那名叫作薛有才的书生提着考篮来到门前。 经过考官搜身后,薛有才就提着考篮进了贡院。 贡院不止门庭若市,贡院内也是人山人海。 薛有才提着篮子往里走,迎面就撞上一个侍卫穿着的男子。 “哐当!”手中的篮子就掉在地上了。 “抱歉。” 薛有才还没来得及细看是谁,对方就没了人影。 他也不好多怨人家,毕竟周围的人确实太多了,刚才他自个走的也有些急,也没太留神。 薛有才只好蹲下,将考篮里掉出来的东西捡起来,重新收拾进考篮。 然而...在他收拾考篮时,发现考篮夹层里有一本袖珍版书籍。 那书只拇指大小,只看一眼,他就立马把书又偷偷藏进了考篮里,若无其事的去找自个的号房。 同时在心里想,晚点他得抽空去找太子殿下。 (本章完) 第114章 一点都不知避嫌 第114章一点都不知避嫌 贡院的搜查一直持续到中午,有一半的考生已经接受了搜查,进了贡院。 还有一半的考生仍在外面排队等候。 此时,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纷纷打开随身携带的考篮,用带来的食物充饥。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贡院的厨房也给太子和考官们安排了膳食。 黄得昌等人把膳食带到了房间,供太子享用。 蒋诗诗和侍卫们在膳厅领了膳食,并在膳厅用了午膳。 吃饱后,她回到太子身边,就见太子在翻看一本册子。 见他进来,太子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黄得昌一人。 “这是考生们的名录,你看看有没有你哥的名字。”裴玄凌将册子递给黄得昌。 黄得昌再转交给蒋诗诗。 蒋诗诗接过那本厚厚的蓝皮册子,找了张椅子翻看起来。 今年的考生有上千人,蒋诗诗若是翻完整本,估计要一下午的时间。 好在她运气不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到原主大哥的名字了。 视线落在“蒋重锦”这个名字上,蒋诗诗面上一喜,“殿下,我找到了!” 裴玄凌正在看资料,听见女人说找到了,便抬头说:“册子上有书生们考试的号房数,你可以根据他所在的方位和座位找人。” 贡院有数千间单人考试的号房,每间房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 “嗯,我看到大哥的房号了。”蒋诗诗继续翻看册子,“不过,明儿就要考试了,我不打算现在找他,以免他分心,影响他考试,等他考完,我再找他好好叙旧。” 裴玄凌听了后点点头,就继续查看书籍了。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进来禀报:“殿下,薛有才求见。” “薛有才?哪个薛有才?”裴玄凌挑眉。 显然,他不认识这个叫作薛有才的。 还是黄得昌轻声提醒,“殿下,这个薛有才是薛良娣的兄长。” 裴玄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即皱眉,不悦地说:“明日便要考试了,他不好好温习课业,来找孤作甚?” 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小太监:“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瞧着他文质彬彬的,谈吐也尚可,而且他看起来很着急,说是有急事找您。” 听说有急事,裴玄凌眸光微转,“宣他进来吧。” 既然有人要进来,蒋诗诗立马放下手中的册子,规规矩矩站在太子身后充当侍卫角色。 很快,小太监把薛有才带了进来。 “考生薛有才见过太子殿下。”薛有才提着考篮进来后,朝太子行了大礼。 裴玄凌摆摆手,示意他起来,“坐。” 薛有才在屋里找了把圈椅坐下,黄得昌给他倒了茶水。 目光落在薛有才身上,裴玄凌淡淡问:“听闻你找孤有急事?” 薛有才接过黄得昌递来的茶盏,“薛某确实找殿下有要紧事。” 只是,他迟迟不说什么事,视线还落在黄得昌和蒋诗诗身上,显然是怕他们听到。 裴玄凌:“无妨,他们都是孤的心腹,有事你直说便是。”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薛有才也就不避讳了,直接道出了重点,“殿下,有人在我的考篮里夹带了小书。” 闻言,裴玄凌浓眉一挑,“拿来给孤瞧瞧。” 薛有才应了后,就把带来的考篮打开了。 蒋诗诗站在太子身后,只见薛有才文质彬彬,容貌与薛良娣有几分相似。 她看见薛有才把篮盖打开,把第一层抽屉盒取出。 那第一层抽屉盒里装了盐巴、酱醋、鸡蛋等物。 然后,露出装有馒头、糕点、饼子的第二层抽屉盒。 薛有才把第二层也取下,第三层抽屉盒装的是笔墨、挖补刀、糨糊等物。 只见薛有才从第三层抽屉缝隙取出一本拇指大小的小书,递给了黄得昌。 黄得昌再转交给太子,“殿下,您瞧。” 裴玄凌接过小书,翻看了几下。 蒋诗诗站在太子身后,只看见那本书有拇指厚,拇指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蚂蚁大小的字。 确切地说,那些字比蚂蚁还小,三个字加起来也不过米粒大小。 那么小的字,眼力再好的人都难看清,估计得拿放大镜才看得见。 见太子在翻书,薛有才就说:“该本小书有六卷,小小的字加起来有四万多个。”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那么小的书竟有那么多字? 裴玄凌随意翻了几下后,就问:“都有谁动过你的考篮?” “薛某特别注重这次的考试,自打进京赶考后,行事万分谨慎,在客栈住宿时,从未让人碰过我的考篮。” “今日进贡院前,我还特意检查了一遍,考篮里里外外都没有可疑的东西,薛某实在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裴玄凌:“你再好好想想。” 薛有才皱着眉头,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他才说:“我想起来了,考官们给我检查考篮时,动了我的考篮......再就是我进贡院后,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撞了我一下,把我的篮子撞倒了。” “侍卫打扮的人?”裴玄凌问:“那侍卫可有动过你的篮子?” 薛有才挠了挠头,“当时周围人太多了,我也没太留意。” 裴玄凌:“那侍卫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贡院光侍卫就有好几波人,比如他身边的亲卫、老六身边的亲卫,礼部衙门的侍卫,以及贡院的侍卫。 且侍卫们的穿着几乎大同小异,只衣服颜色和纹路略有区别,有些甚至连衣服颜色都是一样的。 薛有才拧眉想了想,缓缓说:“我记得那侍卫穿着蓝色的衣服...束着黑腰带...下摆有一圈白色的明线......” 黄得昌听了后直摇头,“薛举人,你说得太笼统了,不知你可有看清那人衣服上绣了什么纹路?” 薛有才再次回想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落在太子身后的侍卫身上,“那侍卫衣服上的纹路,和他身上的侍卫服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薛有才、黄得昌、裴玄凌齐刷刷看向蒋诗诗。 蒋诗诗也低头看了看自个身上的衣服。 裴玄凌:“你确定?” 薛有才点点头,“确定!就是他那样的衣服!” (本章完) 第115章 和他的脸蛋一样圆 第115章和他的脸蛋一样圆 黄得昌:“薛举人,这位是太子身边的亲卫蒋寺,而他身上这套衣服,只有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才会穿。” “如果是穿这种衣服的人撞了你,想必那侍卫不可能在你的考篮里动手脚。” 太子身边的亲卫都是跟了很多年的,自己人不可能害薛举人。 “黄公公言之有理。”薛有才点点头,“当时我也没看见他在我的考篮动手脚,而且他撞了我后,立马就走远了,根本就来不及动手脚。” 要是那名侍卫想动手脚,肯定会帮忙捡东西,那样才好在他的考篮夹层藏东西。 薛有才:“说起来,我还得多亏他撞了我一下,若不是他将我手中的考篮撞倒在地,我也不会发现考篮夹层被塞了小书,他无意间帮我了一个大忙啊!”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薛有才至今都感到后怕。 若不是那侍卫撞他一下,改明儿考试若是被人搜到夹带,那他这十年寒窗苦读便白读了。 裴玄凌:“你觉得是他故意撞的你?” 薛有才:“当时周围人太多了,我也不太清楚是他撞故意撞的我,还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他。” 裴玄凌:“你可记得他长什么模样?” “他撞完我后,说了声抱歉就跑开了,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样子。”薛有才挠了挠头,“只记得他的肤色比一般侍卫要白一些,然后就是脸蛋有点圆......” 说到这,他将视线再次落在蒋寺脸上,“当时我只看到一张侧脸,反正也跟他的脸蛋一样圆。” 于是,薛有才、黄得昌、裴玄凌再次集体看向蒋诗诗。 蒋诗诗一脸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个的脸。 黄得昌:“蒋寺,您印象中有撞过一个像薛举人这样的书生吗?” “我今日没有撞倒任何书生的考篮。”蒋诗诗摇头否认,“想必是太子身边的其它侍卫吧,不如把他们叫过来,让薛举人认一认?” 黄得昌看向太子,等待太子的吩咐。 裴玄凌只是回头看着蒋美人圆嘟嘟的脸蛋,见女人一脸迷糊样,便回过了头。 “不必了。”裴玄凌对身边的侍卫还算比较了解的,“除了蒋寺之外,孤身边没有其他圆脸侍卫。” 东梁国女人以瘦为美,但男人没有以瘦为俊的讲究。 因此,膀大腰圆的男人比比皆是。 但侍卫不一样,侍卫们每日要练武,身形都是比较精壮的,脸部轮廓也菱角分明。 尤其是裴玄凌身边的侍卫,几乎是百里挑一,更不可能出现圆脸的情况。 “既然蒋寺没有撞过薛举人,想必是薛举人看岔了吧。”黄得昌分析道:“毕竟侍卫们的衣服都差不多,有些颜色也是一样的,只是花纹不一样而已。” “可能吧。”薛有才看向蒋寺身上的侍卫服装。 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太子殿下,既然排除了侍卫的嫌疑,难道是给我搜身的考官动了手脚?”薛有才反应过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裴玄凌:“今儿搜查你的都有谁?” 薛有才:“今儿有两个考官给我搜身,一个率先搜查后,另一个复搜一遍,我当时只想着赶紧搜完,也就没有多问,不知他们分别是谁,只知道其中一个考官姓乔,因为边上的侍卫喊他乔大人。” 黄得昌:“殿下,考官当中只乔坤一人姓乔。” 裴玄凌知道这个乔坤,是礼部的一名官员,他问薛有才,“至于另一个考官,若是他站在你面前,你可认得出来?” “认得的。”薛有才点点头,“殿下可是要我认出另一名考官?” “那倒不必。”裴玄凌淡淡道:“此事你先别声张,虽然目前乔坤有嫌疑,但另一个考官也有嫌疑。” “好。”薛有才疑惑地问:“只是...对方在暗,我在明,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早就听闻京城乃是非之地,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还可能只见识到皮毛而已。 裴玄凌:“你只管安心准备科举考试,平时多检查自个的东西,万一又发现了夹带,第一时间用蜡烛烧掉,然后再禀报给孤。” 贡院给每个考生发了三根蜡烛,用来夜里照明的。 裴玄凌:“另外,不管是谁在你的考篮里塞了东西,他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你且回到号房等着,届时谁急着往你头上泼脏水,想必谁就是罪魁祸首!” 得了太子的点拨,薛有才安心了不少。 “是,多谢殿下指点。”薛有才起身作揖,便提着食盒告辞了。 然而,薛有才刚离开太子的庭院,就见一名考官负手带着侍卫在贡院巡逻。 那考官瞧着六旬左右的年纪,胡子灰白,正是今日给他搜身的考官之一:乔坤! 薛有才心底有过一丝慌乱,但既然遇见了,若是心虚躲开,反而显得有鬼。 见乔坤带着人朝这边走来,薛有才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恭敬朝乔坤作揖,“薛某见过乔大人。” 瞧见薛有才从太子庭院出来,乔坤看向薛有才,视线扫了眼薛有才手中的考篮,“薛举人这是拜见了太子?” 薛有才:“谈不上拜见,不过是家中父母想念妹妹,写了一封家书给妹妹,可宫中戒备森严,不是薛某能够进的,这便厚着脸皮求太子殿下帮我转交家书。” 薛有才生得文质彬彬,面上又神色如常,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比较容易让人相信。 乔坤挑眉,有些惊讶地问:“令妹与太子殿下什么关系?” “家妹是东宫妃嫔薛良娣。” 乔坤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便是太子殿下的大舅哥了。” 薛有才:“不敢当不敢当......” 乔坤笑了笑,“明日便要科举了,只要薛举人考取了功名,让太子殿下给你在京中谋个差事,届时你把一家老小都接过来,别说和薛良娣通信,便是兄妹相见都容易得多了。” “薛某只求考上功名,别的不敢多想。” 乔坤同薛有才说了几句后,颇为看好地拍了拍薛有才的肩膀,就带人继续在贡院巡查了。 薛有才则提着考篮回到自个的号房。 当天,贡院的搜查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 临近傍晚时,除了作弊的书生,其余数千名书生已全部入了贡院。 接下来的九日,他们吃喝拉撒都得在贡院内解决。 ** 是夜,裴玄凌用过晚膳后,在贡院的书房批阅公文。 蒋诗诗坐在一旁替男人研磨。 黄得昌挽着拂尘从外头进来,“殿下,书生们都已入了贡院,是否立即封锁东南西北四扇大门?” 裴玄凌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可以封锁大门了。 然后,他抬起头来,“记得嘱咐院内侍卫和官员,一定要做好防火准备。” 由于贡院里是封闭式科举,历年科举,防火是重中之重! 听见太子和黄得昌的话,蒋诗诗研磨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就继续研磨了。 “殿下,七王爷求见。”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进屋禀报。 裴玄凌:“让他进来吧。” 于是,蒋诗诗停止研磨,继续站在太子身后充当侍卫,手还威风凛凛地放在腰刀上。 很快,侍卫就把七王爷带进了书房。 七王爷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见到七王爷,蒋诗诗跟着黄得昌行了礼。 黄得昌笑说:“七爷,得亏您来得巧。” 七王爷:“此话怎讲?” 黄得昌:“奴才正和太子殿下商量着要关闭贡院大门呢,您若是再来晚一点,恐怕就进不来了。” “那是够巧的。”七王爷对黄得昌说:“这不是想着你们白天忙不过来么,本王才选择深夜造访。” 说话时,他随意打量了一眼屋内的摆设,还看了眼太子身边的侍卫一眼。 余光瞥见七王爷盯着她看,蒋诗诗还以为七王爷看出了什么猫腻。 好在七王爷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并没有认出蒋诗诗来。 “孤还有一堆公文没批完,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裴玄凌暂时放下手中的公文。 七王爷:“就我上次和黄得昌说过的,想让你帮忙找人的事。” 裴玄凌对这事有点印象,“你且说说要找谁?” “我...”七王爷才开口,就把话收回去了,还警惕地看了眼太子身后的侍卫。 黄得昌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大总管,太子很多事都不避讳黄得昌,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倒是这个圆脸侍卫,瞧起来挺面生的,他信不过,也不知太子信不信得过? 余光微微一瞥身侧的蒋寺,裴玄凌淡淡道:“无妨,屋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你直说便是。” 蒋诗诗:“......” 她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太子说事都会主动避开她。 而她也很懂眼色,会自觉避开这种场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与人说事时,不怎么避开她了。 尤其是今日,从七王爷到薛有才,他都没有避开她。 没想到太子居然信任一个新人侍卫,七王爷又多打量了这个侍卫一眼。 不过,七王爷只看了一眼,就说起了正事,“皇兄,我想让你帮我在皇宫找个人。” (本章完) 第116章 同行是冤家 第116章同行是冤家 他走到太子跟前,拉开太子对面的圈椅,一屁股坐下。 裴玄凌:“找谁?叫什么名字?” “暂且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七王爷从桌上取了一支狼毫笔,在一张白净的宣纸上写了个“相”字,“只知道是个姓相的管事太监。” “此人既能掌管内务府大小事情,还能出入皇宫,替宫里采买东西,应当是个身居高位的老太监。” 在七王爷的印象当中,一般情况下,皇宫里既能当管事太监,还能随意出入皇宫的,那都是老太监,老狐狸。 “你找他做什么,竟是找到宫里来了?”裴玄凌且听听缘由,再决定帮不帮七王爷找人。 七王爷:“就你上次托我买的那套胭脂水粉,你还记得吗?” 裴玄凌:“记得。” 七王爷:“本来我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卖得好好的,自从有了那款胭脂后,我铺子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所以,我一直在找那个卖家,可那卖家一直都不露面,本王使了不少银子,费了不少周折,才打听到他是宫中一位姓相的管事太监。” 听说只是个管事太监,裴玄凌爽快地应下了,“孤知道了,会让人在宫中帮你找找看。” 虽然他和七弟不是同一个阵营,但平时在小事上,彼此都互相帮衬。 只要不涉及朝堂上的大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皇兄,你可不能只找找看,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找到他!”一想起胭脂铺子里的生意日渐萧条,七王爷就咬牙道:“居然抢我生意,本王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一开始,蒋诗诗还不知道七王爷要找的人是谁。 结果听着听着,她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且等她好好捋一捋...... 上次太子送了她一套胭脂水粉,黄得昌说是托七王爷买来的。 另外,小林子说七王爷买了大量胭脂水粉拿去高价倒卖。 小林子还说了,京中有人眼红他,大肆在京中找他。 所以,是七王爷在找小林子? 再看看七王爷说话时气愤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同行是冤家的说法。 看来小林子说的没错,是有人眼红小林子在京中的买卖做的旺,所以才费尽心思想找到他。 只不过,小林子既不是老太监,也不姓相。 七王爷若是不提供线索,兴许太子还好找一些。 可七王爷提供的线索全是错误的,太子照着他的线索去找,若是能找得到就怪了。 七王爷知道太子忙,他和太子说了一会后,就起身准备告辞。 毕竟他听说了,贡院要关大门了。 起身时,七王爷瞥了眼太子身后的侍卫一眼,不由得走到侍卫跟前,“小伙子,你是新来的侍卫吧?” 这个侍卫瞧着脸蛋圆圆,身材不高,但身躯倒是挺强壮的,尤其是那两块大胸肌! 蒋诗诗:“属下蒋寺见过七爷。” 七王爷一边打量蒋寺强健的身躯,一边赞许地说:“打从进屋起,本王就注意到你了,小伙子,你这胸肌练得不错呀,想必身手一定不凡吧?不然皇兄也不能如此看重你一个新人侍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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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7章 结伴而行 第117章结伴而行 “......”蒋诗诗无语了一会,才回:“七爷过奖了。” 蒋诗诗平时有锻炼身体,所以身材比较匀称,还像是练过的人。 这次跟太子出来前,她特意裹了束胸的,为的就是更好的女扮男装。 只不过,她毕竟是女人,即便再如何束胸,也不可能完全一马平川。 尤其是女扮男装,就显得跟别的男人更加不一样了。 “......”裴玄凌回头看了眼女人,视线落在七王爷所说的地方,目光幽深莫测。 然后,脸色突然一沉。 黄得昌没敢看,他只是低着头。 心中却在想,人家蒋美人甭管是当妃嫔,还是当侍卫,都不是靠身材,是靠无意间帮太子避祸的福运。 此刻,屋里的气氛有些令人窒息。 尤其是太子和七王爷齐刷刷打量的眼神,令蒋诗诗感到不适,只想赶紧逃离这儿。 她灵机一动,立马捂着肚子,“报告太子殿下,属下想去趟茅房。” 裴玄凌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准许了。 于是,蒋诗诗赶紧尿遁,离开了书房。 蒋诗诗离开后,七王爷就同太子告辞,也离开了书房。 七王爷来时喝了不少水,在太子书房又喝了不少茶,这会子突然就有些尿急。 可这贡院他也不太熟,正准备找个太监或侍卫给他带路,就见太子身边的蒋寺就走在前面。 “蒋寺!”七王爷叫住了前面的人。 听见有人叫自个,蒋诗诗回头一看,“王爷?什么事?” 七王爷走到蒋诗诗面前,“你不是要去茅房吗,正好本王也要去茅房,只是不知茅房在哪,那就一起吧?” 蒋诗诗:“......” 不是...男人上茅房也结伴而行的吗? “如果王爷不知道茅房在哪,属下可以告诉王爷。”蒋诗诗给七王爷指了个方向,“囔,那边的茅草房,就是贡院的茅房。” 书生们上茅房,都是在号房解决。 那间茅草房是官员、侍卫们的临时茅房。 七王爷顺着蒋寺所指的方向一看,昏黄的灯笼下,贡院东面有一排灰蒙蒙的茅草屋。 漆黑的夜晚,整个贡院仿佛被无边的浓墨笼罩着。 正好吹来一阵微凉的晚风,七王爷只觉得阴风阵阵,背后一阵发凉。 贡院属于科考重地,今儿他来找太子时,守门的只放了他一人进来,他的护卫全在贡院外头候着。 来时他经过书生们的考棚时,就被吓得不清。 密密麻麻的号房,有些书生已经歇下了,有些书生手里举着蜡烛,昏黄的烛光只照着脸上一团,甭提有多渗人了。 一想到这些,七王爷浑身就直冒凉气,“黑漆漆的,本王找不到路,反正咱俩顺路,你便在前头给本王带路。” “有灯照着,找得到路的。”蒋诗诗把手里提着的镂空木灯递给七王爷,“这样吧,您提着灯先去茅房,我再回屋拿个灯就来。” 反正她又不用上茅房的,先溜了再说。 “何必如此麻烦,咱俩一道不挺好的吗?”七王爷一把揪住蒋诗诗衣袖。 碍于面子,他也不能显出自个胆小,而是以权压人,“本王叫你同陪我一起上茅房,那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 这个蒋寺胸肌发达,身手肯定不比他身边的护卫差。 有蒋寺在身边,上茅房自然能够安心些。 蒋诗诗想溜,奈何七王爷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 她只好提着灯,与七王爷一同前往茅房。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那排茅草屋前,七王爷随便找了个茅房进去了, 蒋诗诗之前撒谎尿遁,如今既然到了这,多少也要进茅房意思意思一下。 好在她运气不错,七王爷找的茅房没有别人,蒋诗诗也就不去别的茅房了。 万一别的茅房有人,那就更不好了。 茅房内有十个土槽,七王爷属实尿急,进了茅房就站在土槽前,开始解裤腰带。 作为一个男侍卫,蒋诗诗已经不是头一次来男茅房了。 她记得茅房内除了土槽,还有被隔成小单间的茅坑房。 蒋诗诗扫了眼茅房内的情况,除了十个土槽,对面还有十个茅坑房。 “王爷,我突然有点肚子痛......”趁着七王爷解开裤腰带前,蒋诗诗随便找了间茅坑房,把木门从里面锁死了。 过了一会,外头传来七王爷吹着哨子龙洒水的声音。 方便完了,七王爷就问:“蒋寺,本王好了,你还要多久?” “我好像拉肚子了,可能还要一会。”蒋诗诗故作难受地回:“王爷若是还有事,便先走吧,不必等我了。” “成,那本王先走了。”适才他瞧过了,茅房离贡院大门不远,且一路上都有侍卫,七王爷就没等蒋寺了。 茅房内,蒋诗诗听见七王爷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顿时,外头变得安静起来。 趁着没别人进来,蒋诗诗打开门栓,准备赶紧离开这。 然而,他才走到外头,迎面就看见有个人站在土槽前。 那人双手放在腰带上,也不知是方便完了,还是正准备方便? 最主要的是,对方穿着一件熟悉的墨色蟒袍! 蒋诗诗抬头往上一看,就见太子黑着一张脸,正幽幽地看着她。 顿时,四目相对,两人对视了几息的时间。 这气氛,甭提有多尴尬了。 太子不愧是储君,即便这个时候,仍一脸淡定沉着,毫无半点慌张之色。 反倒是蒋诗诗立马背过身,“殿下,我什么都没看见。” “......”裴玄凌冷着一张脸,“还杵在这作甚?去外边等着。” “是。”蒋诗诗低垂着头,快步离开茅房,去外边乖乖等着了。 看来太子还没方便完,难怪七王爷离开后,他没听见有人龙洒水的声音。 要是听见了,她肯定要继续躲着,不会出来的。 可太子的脚步声也太轻了吧,她蹲在茅坑时,都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蒋诗诗在茅房外站了一会,就见太子出来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就大步往前走,蒋诗诗则慢吞吞跟在男人身后。 待回到庭院,走在前面的男人冷冷放下一句话,“随孤到书房来。” (本章完) 第118章 能耐了 第118章能耐了 “哦。”蒋诗诗跟着太子进了书房。 黄得昌把拂尘当鸡毛掸子,正在清扫书房里的灰尘。 “你出去。”裴玄凌朝黄得昌淡淡下令。 见太子脸上有怒意,黄得昌微微一愣。 殿下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怎的上了个茅房回来,就给气成这样了? 是谁气的? 直到黄得昌看到太子身后的蒋美人,只见蒋美人跟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似得,他似乎明白了,想必是蒋美人把太子气到了,太子这是要单独教训蒋美人! “是,奴才这便退下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出去了。 待黄得昌出去后,裴玄凌在书案前坐下,视线落在女扮男装的蒋美人身上,冷冷问:“好端端的,你怎的出现在男人的茅房?” “我既扮成了男侍卫,若是去女人茅房,会被女子轰出来,她们要去衙门告我的。”蒋诗诗如实回,“所以,我今日都是去的男人茅房。” “......”裴玄凌看着女人的眼睛,“你都看见什么没有?” 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蒋诗诗想起和太子在茅房偶遇一事,立马摇头,“我从茅房出来时,您腰带都没解开,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 裴玄凌:“孤问的不是这个。” 不是问的这个啊,蒋诗诗想了想,才回:“我每次去茅房,茅房基本都没人,即便有人,我都是低着头躲进号房里的。” “孤问的也不是这个。” “......”蒋诗诗一脸疑惑,“那您要问的是什么?” 男人冷着一张脸,“孤去茅房时,见你和老七并肩走在一起,你俩还一起进了茅房!” 虽然男人没把话说全,但蒋诗诗算是明白太子要问的是什么了。 “您说的七王爷啊,我和他虽一起进的茅房,但他在外头,我在茅坑房里,且他方便完就走了,然后我一出来,就遇见您了。” “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你居然跟他一起上茅房?”男人狠狠咬了咬后牙槽,一看就气得不轻。 蒋诗诗低头看着自个脚尖,不安地搅弄着自个的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我本不想去的,是七王爷非要拉着我陪他去茅房。” 裴玄凌冷声问:“他还拉你手了?” “没。”蒋诗诗摇头,“他拉的我的衣袖。” 裴玄凌:“呵,他拉着你去,你就跟着他一起去茅房?” “我只个一介侍卫,而他是王爷,我怎好违抗他?”蒋诗诗解释道:“而且,他看起来怪怪的,我觉得他可能怀疑我的性别,故意邀我去茅房,那我当然不能让他起疑了。” “所以你能耐了,敢和别的男人一起去茅房了?”裴玄凌绷着一张脸,“这般没有体统,便罚你在贡院吃素九日!” 吃素九日,那她在贡院这几日岂不是都得吃草? 蒋诗诗急急走到男人身边,“噗通”跪在男人膝旁,“殿下,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 裴玄凌:“错哪了?” 蒋诗诗:“错在不该女扮男装,如果我没有扮成侍卫,七王爷就不会让我陪他上茅房,我就不用跟他一起去茅房,殿下也不会因此生气......” (本章完) 第119章 我保证 第119章我保证 “......”听了女人的认错后,裴玄凌心头更不顺了。 这是哪门子的认错? 可是,蒋美人女扮男装确实是他提出来的。 贡院几乎全是男人,他觉得带个女人在身边会比较麻烦。 本以为扮成侍卫就不麻烦了,谁知扮成侍卫只会更麻烦! 蒋诗诗见太子无动于衷,甚至脸沉得更厉害了,她便抱着男人大腿,着急地晃了晃,“殿下,妾身错了,妾身真的知道错了......” 女人的嗓音糯糯的,摇晃他的腿时,自然流露出撒娇姿态。 裴玄凌抬了抬脚,准备把脚从女人臂弯里抽出来。 谁知他才抬起脚,女人就死死抱住他的腿! 裴玄凌顿了顿,“松开。” “不松。”蒋诗诗抱着男人大腿,“殿下不生气了我就松开。” “再抱孤就要踹人了!” “才不信呢!”蒋诗诗紧紧抱着男人大腿不放,“殿下这般顶天立地的君子,怎么可能动脚踹女人?绝不可能!”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 大抵是女人脸皮太厚,亦或者是女人狗腿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裴玄凌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 心中郁结的那点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殿下,您笑了?”蒋诗诗抬头望着男人,他笑起来很好看,温和而自若,“那是不是代表您不生气了?那我接下来可以不用吃素吗?” 说话时,蒋诗诗很自然地松开了男人大腿。 裴玄凌垂眸,就见女人睁着大大的杏眼,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男人收住笑容,没把话说得太死,“看你表现。” “妾身接下来一定好好表现。”蒋诗诗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接下来再不和别的男人一起去茅房了。” “......”裴玄凌抿了抿唇,“好了,明日科举,孤还有公文要批,你且退下吧。” 蒋诗诗应了后,就出去了。 很快,黄得昌挽着拂尘进来。 当他看到太子嘴角有抑制不住的浅笑,不由得微微一怔。 之前殿下还板着一张脸,这会居然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看来蒋美人哄殿下真有一套啊...... “殿下,奴才正准备帮您铺内室的床铺,便想问一问,您今晚和蒋美人睡一个房间吗?” 若是殿下和蒋美人睡一起,他就多铺个枕头。 裴玄凌想都没想,就回:“不必了。” 黄得昌有些纳闷地皱眉。 他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那就是最近殿下都不和蒋美人一起睡了。 这是为什么呢? 裴玄凌:“铺完床铺,你让人连夜在院子里弄个临时茅房。” “是。”黄得昌应了后,就挽着拂尘出去了。 奇怪,之前他还问过殿下,要不要在院子搭个临时茅房,殿下说不必。 怎么这会子突然就要建茅房了? 临时茅房用茅草和木板简易搭成,不过半个晚上,茅房就搭好了。 次日清晨,蒋诗诗起床洗漱后,正准备去趟茅房。 就见黄得昌挽着拂尘朝她走来。 然后她就听见黄得昌小声说:“昨晚院子里临时搭了个简易茅房,殿下让奴才通报你一声,接下来的几日,你就在院子里的茅房方便。” 于是,蒋诗诗在黄得昌的指路下,就去了院子里的茅房。 如此一来,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男茅房了。 太子不愧是太子,有一双善于发现问题的眼睛,并及时解决问题,关键还很效率! ** 这一日辰时,建元二十八年的科举正式开始! 太子和大多数考官一样,偶尔在考场里巡查。 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椅子上监督考生有无作弊。 与此同时,考场里的薛有才刚收到卷子。 他这个考场里有三名考官,其中一名考官便是昨日搜查过他的乔坤。 约莫一盏茶后,薛有才正在填写考卷,忽闻一道厉喝声:“这位书生,你往考篮里塞了什么东西?!” 薛有才闻声一看,就见乔坤带着侍卫走到他跟前,显然是在和他说话。 “薛某未曾在考篮里藏东西。”薛有才用手把考篮挡住。 “既然没藏东西,你作何遮遮掩掩。”乔坤说着就要夺薛有才的考篮,“我看你一定在考篮里夹带了作弊书籍!” 乔坤握住考篮提手,正准备一把夺过。 “乔大人这是作甚?”今儿一早,裴玄凌便挑了离薛有才不远的考场,就等着鱼儿上钩。 果不其然,考试才刚刚开始,乔坤就开始整幺蛾子了。 他一听到动静,便带着人及时赶来。 见太子来了,乔坤松开考篮提手,神色不太自然地朝太子行礼,“回殿下的话,有考生作弊,下官正准备搜查,还请殿下不要阻拦下官。” 裴玄凌负手站在原地,“孤何时阻拦乔大人了?” 乔坤:“......” 这薛有才也算是太子的大舅哥,而他搜查薛有才时,太子突然带人赶到,不就是为了阻拦他? 只不过,太子不肯承认罢了! “不是要搜查吗,那就搞快点。”裴玄凌在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孤就在这等着乔大人搜出证据。” 乔坤挑眉,诧异地看了眼太子,就带着几名下属开始搜查薛有才。 尤其是乔坤,亲自搜查薛有才的考篮。 然而,他把考篮搜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搜到那本小书。 并且,他的下属把薛有才的号房和书桌搜了个遍,也没有搜到那本小书。 最后,乔坤命人把号房的帘子拉下,“殿下,容下官带人给薛举人搜身。” “等一下。”裴玄凌出声制止。 乔坤:“下官是秉公搜查,还请殿下不要为难下官。” “乔大人又误会了,孤只是派几个人进去帮忙盯着,仅此而已。”裴玄凌朝身边的侍卫示意一眼,那两名侍卫就进了薛有才的号房。 未免乔坤在号房里做手脚,两名侍卫用来监督乔坤等人的。 约莫一炷香后,乔坤等人不知将这小小的号房搜了多少遍,又搜身了薛有才两遍,仍未搜到想要搜的东西。 此刻,乔坤已经搜得额头冒汗。 不对呀,昨儿他明明在薛有才的考篮夹层塞了本小书。 那小书藏得极其隐蔽,便是从考篮里取东西,也是不会发现的。 可是为何他今儿却搜不到那本小书了? 就在乔坤急得团团转时,外头传来太子不耐烦的声音:“这前前后后都搜了将近半个时辰了,乔大人可有搜到薛举人作弊的证据了?” (本章完) 第120章 有权这么做 第120章有权这么做 “让殿下久等了。”乔坤掀开帘子出来,朝太子作揖,讪讪地回:“下官未曾在薛举人的号房搜到作弊的东西,想必老夫眼花看错了,这是一场误会。” 此时,已有不少考生在四周围观,乔坤还对考生们解释,“没事了,就是误会,大家继续回到座位考试吧!” “误会?”裴玄凌冷笑一声,“乔大人,你当众质疑薛举人作弊,并带人搜房又搜身,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想翻篇?” “殿下莫生气,是老夫的不是,老夫这就给薛举人赔不是。”乔坤能屈能伸,当众就对薛有才说:“薛举人,老夫对不住你,差点冤枉你作弊,老夫在这向你郑重道歉。” 话毕,他微微躬身,朝薛有才作揖,看起来颇有诚意。 薛有才微微侧身,避开了乔坤的道歉礼,“薛某虽佩服乔大人当众道歉的勇气,但不接受乔大人的道歉!” 若不是昨儿有个侍卫撞了他的考篮,让他提前发现考篮有人偷偷藏了夹带。 恐怕今日乔坤搜查时,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作弊的嫌疑了。 东梁国对科举作弊管理得很严格,轻者杖刑,重则流放边疆,或是杖毙,施以腰斩等酷刑。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有贵人无意间帮助他,只怕二十年的寒窗苦读白费了,还离死不远了。 而他不过是个举人,乔坤作为京中大臣,不可能无缘无故害他。 另外,乔坤若只是想栽赃他作弊,大可以在昨日搜查时就栽赃。 之所以等到今日考试才来搜查,显然,乔坤真正想害的人是太子。 一想到这些,他不能原谅乔坤,坚决不能! “乔大人若只是道歉,孤也觉得这代价未免太轻巧了。”裴玄凌大手一摆,“来人,将乔坤押入贡院地牢审问!” 一声令下,就有侍卫上前,立马把乔坤架起来了。 乔坤双腿腾空,双臂被侍卫架起,“太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我作为考官,看到可疑的考生,有怀疑考生、搜查考生的权利!” “倒是您,总不能因为这位考生是东宫某位妃嫔的兄长,就因为我怀疑了他,您就要处罚我吧?” 乔坤蹬腿反抗了几下,“您无权这么做!” 听到这话,在场的考生们不明真相,纷纷窃窃私语。 “原来这薛有才是太子大舅哥,我说区区一个书生被搜身,太子怎会亲临现场,还出言袒护他。” “何止袒护薛有才,还为了薛有才惩罚考官大人呢。” “啧啧啧......” 碍于太子的身份,他们说得很小声,也不敢说得太过火。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在大家看来,是太子仗势欺人,他们比较同情胡子白花花的乔坤。 即便乔坤真的冤枉了薛举人,顶多是场误会,不至于被押入大牢审问。 当然,这其中也有人支持太子,或保持中立态度。 面对众人的议论,黄得昌挽着拂尘,昂首挺胸地说:“太子殿下作为监管科举的主官,是有权维护贡院秩序,也有权将冤枉考生的考官押入大牢的。” “监管科举的主官?哈哈哈哈......”乔坤仰天长笑,开始狗急跳墙,顾不上礼仪尊卑了,“原来太子殿下是个以权谋私的人,难怪尚书大人一直不喜欢您,像您这种......” 乔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嘴架离了考场。 裴玄凌无视周围议论的考生,只说了句让考生们继续考试,就负手离开了此地。 ** 离开考场,裴玄凌去了贡院的地牢。 贡院有刑房,就是用来逼供一些作弊,又不肯说实话的人。 到了地牢,狱卒将太子带到了关押乔坤的牢房。 地牢四面都是墙,即便是白天,也需点灯才能看得见。 牢房空气潮湿,似乎还有股子糜烂与腐尸的恶臭味道,以及干涸的血腥味,看起来阴森森的。 裴玄凌来到一处昏暗的牢房,就见乔坤已经换上囚衣,手脚被铁链铐住。 牢房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那些刑具上有铁锈红的印子。 不知是生锈了,还是犯人受刑后留下的斑斑血迹。 乔坤坐在茅草堆成的床上,见太子来了,只抬头看了眼太子,连礼都懒得行了。 狱卒给太子搬来一张椅子,裴玄凌坐下后,遣走了屋里的狱卒,只留黄得昌站在他身后。 裴玄凌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抬起左脚,随意地翘起二郎腿。 视线落在乔坤身上,裴玄凌淡淡问:“说吧,是谁让你在薛有才的考篮里夹带小书的?” 乔坤:“我不知太子在说什么......” “这里没有旁人,只要你告诉孤,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孤可以既往不咎,立马放你离开。” 闻言,乔坤目光微微一转,眼底有过一丝动摇。 但很快,他就嘴硬地说:“无论太子问多少遍,我还是那句话,听不懂你说什么。” 太子可以对他既往不咎,别人未必能对他既往不咎。 “孤给过你机会了,你确定不说,是吧?”裴玄凌的视线落在那些刑具上。 “......”乔坤坐在草席上,“太子要打要罚只管朝我来,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了......” 见乔坤不肯说出实情,裴玄凌微微击掌,叫来狱卒。 他并没有让狱卒对乔坤施酷刑,而是让狱卒把乔坤双手吊在起来,使其身体前倾,脚尖刚好着地。 等狱卒把乔坤吊起来后,裴玄凌对乔坤说:“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下来。” 乔坤闭目,无动于衷。 本以为太子会用酷刑对他严刑逼供,他都做好受酷刑的准备了。 结果就这? 他年轻时曾受过酷刑,连酷刑他都不怕,更别说这点小伎俩了。 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供出实情的! 裴玄凌交代完狱卒,没有在牢房多呆,就带着黄得昌离开了。 负手走在地牢长廊,裴玄凌想起薛有才曾说过,撞倒他考篮的侍卫穿着和蒋寺一样的侍卫服,脸蛋也和蒋寺一样圆。 思及此,他才想起今日一直没看到那个女人,不由得低声问黄得昌:“蒋寺呢?人哪去了?” (本章完) 第121章 太子 把这个喝了 第121章太子:把这个喝了 黄得昌凑到太子耳旁,小声回:“说是来月信了,身子不大爽利,正在房里歇息。” 听说是来月信了,裴玄凌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再多问。 ** 贡院的一处庭院内,蒋诗诗躺在床上头晕得难受。 看来薛有才安全了。 书中曾写到过,有人怕太子借着科举拉拢新科进士们,或是妨碍他们拉帮结党,便想从薛有才作为切入点。 于是,有人在薛有才的考篮里夹带小书,栽赃薛有才作弊。 最后可想而知,薛有才不但被取消了科考资格,薛家世代再不能参加科举,最后还落得个杖毙的下场。 不仅如此,还传出是太子给薛有才提供了作弊的工具。 否则考官都搜得干干净净的了,怎的入了贡院后才搜出私藏夹带? 科举是举国上下都特别隆重的事情,一旦谣言四起,全国上下都知道太子是有污点的了。 尤其是今年参加科考的书生们,得知此事后心生怨气,根本不会考虑入太子党。 他们反而对太子恨之入骨,纷纷投奔康王党、穆王党。 如今薛有才安全了,代表着太子也没事了,蒋诗诗也就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睁开眼,外头灰蒙蒙的。 迷迷糊糊打量着四周,居然发现太子在她的房间批阅公文。 男人穿着一身墨色朝服,正专注的伏案办公。 烛光勾勒出男人俊朗的脸庞,这般专注的模样,充满了男性魅力。 许是察觉到她醒了,男人转头看向她。 裴玄凌:“醒了?” “嗯......”蒋诗诗迷糊应了声,“几时了?” 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蒋诗诗发现身体舒服了不少。 估计剧透对象是薛有才这种炮灰,所以剧透惩罚不严重吧? “酉时了。”裴玄凌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微微击掌。 很快,黄得昌就端了一碗东西进来了。 裴玄凌接过后,来到床边坐下,淡淡命令女人,“喝了。” 看着碗里褐红色的汤水,蒋诗诗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裴玄凌:“红糖姜水,喝了肚子会舒服些。” 蒋诗诗:“......” 估计是黄得昌告诉太子她来月信了,所以太子就给她安排了红糖姜水。 太子那么忙,她还以为太子会让她一个人在屋里歇息。 没想到他直接搬到她房间办公,也没有叫她多喝温水,而是让人熬了红糖姜水。 接过男人手中的瓷碗,蒋诗诗“咕噜咕噜”就把一碗水都喝光了。 那姜水有股子令人开胃的辛香味,喝下去整个胃都暖起来了。 喝完后,她眼巴巴地看着太子,“殿下,我饿了。” 边上的黄得昌听了后,立马说:“殿下早就让奴才们备好了饭菜,奴才这就让人进来备膳。” 蒋诗诗整理好衣服下床,奴才们就把膳食布好了。 太子也没用晚膳,此刻,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期间,蒋诗诗全程夹素菜吃。 突然,有人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 蒋诗诗抬头看向给她夹菜的太子,“殿下,您不是罚我吃素吗?” (本章完) 第122章 康王的绝密作弊法... 第122章康王的绝密作弊法... 裴玄凌:“看在你身体不适的份上,免了。” 黄得昌:“......” 殿下从不怜香惜玉的,却似乎格外怜惜蒋美人? 不忍心罚蒋美人罚得重了,就简单地罚她吃点素。 结果昨儿才罚的,今儿就心疼免了。 真是罚在蒋美人身上,疼在殿下心里啊! 所以,这到底罚的是蒋美人,还是罚的殿下啊? “谢殿下体恤。”蒋诗诗面上一喜,“那我就不客气啦!” 于是乎,蒋诗诗就开始大口吃肉。 只不过,她身体还有些不适,胃口到底是没往日好,只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碗筷。 见女人进食进的少,裴玄凌就说:“若是身体不适,不如让黄得昌把你送回东宫休养?” “不打紧的。”蒋诗诗连连摆手,“来月信几乎都是头一天疼得厉害,我今儿睡了一天,身子已经好多了,想必明日就不痛了。” 蒋诗诗怕太子让她回东宫,就假装跟没事人一样。 她还没和大哥见面,还有件比较急的事情没做,暂时还不能回东宫。 所以,哪怕再难受她也要坚持下去。 “......”裴玄凌不太懂这些,既然女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用过晚膳,蒋诗诗晕乎乎犯困,就继续躺下,一觉睡到大天亮。 接下来的两日,她就在院子里休养身体。 到了二十九日,身体的不适感完全消失,她就继续充当着太子侍卫。 ** 三月二十九日夜里,康王召集七王爷、九王爷在康王府商议事情。 “哥,这次科举,你安排的怎样了?”九王爷问。 康王翘着二郎腿,闲适地靠坐在太师椅背上,“你放心好了,这次科举我安插了不少人,有些是文武双全的,还有些武功好,文不行的。” 七王爷:“二哥,既然文不行,作何让他们参加文科举?”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康王说起了缘由,“咱三个,老七你是专门经商的,赚来的钱用来打点上下。” “我和老九都是从武的,底下势力涉及的都是从武的衙门,所以,我们得加把劲,多拉拢一些从文的门客,或是培养一些从文的官员。” “这个倒是可以有。”七王爷先是赞同,接着提出质疑,“可就算我们缺少从文的人才,也得找些才华好的人,你让一堆从武的去参加文科举,岂不是驴唇不对马嘴?” 九王爷:“七哥说得对,届时...万一他们考不过,岂不是耽误事儿?” 康王:“你们放心好了,我提前给他们备了作弊的工具,不出意外,他们绝对能在科举中取得不错的成绩。” “作弊?!”七王爷、九王爷齐齐惊呼出声。 七王爷:“二哥,这作弊可不是闹着好玩的,搞不好被发现了,那可是要杖毙的。” “我既然敢让他们作弊,就保证不会被发现。”康王信誓旦旦地保证,“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已经通过了重重搜查,如今科举都考了三天了,他们还没被发现,肯定能平安度过这次考试!” “你确定?”七王爷还是有点不放心,“二哥,要不要我们再多花点银子,多买通几个考官,好好打点一下?” “不用。”见七王爷不放心,康王放狠话了,“这次我给他们提供的作弊法子,绝对不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我喊你俩喊哥,行了吧?!” 七王爷和九王爷对视一眼:“......” ** 三月三十日清晨,裴玄凌收到青翼队的密信。 那信上说,康王党把一种黑盐水写在衣服上,一般情况下搜查不出来。 得用火烤后,衣服上的字才会显现出来。 看完后,裴玄凌将密信扔进油灯里烧尽,然后沉声下令:“黄得昌,传孤命令,立即召集贡院侍卫,重新将贡院所有书生再搜查一遍,尤其是把他们的衣服用蜡烛烤一遍才行!” 一声令下,原本平静的考场突然变得乱糟糟。 太子也亲自带人在贡院搜查,蒋诗诗和黄得昌手里拿着蜡烛,在号房里挨个搜查。 一开始,他们什么都没查到,书生们开始怨声载道,抱怨侍卫打扰他们考试。 约莫一炷香后,蒋诗诗用烛火烘烤一件米色衣服时,号房里的考生当时脸色就不大对劲。 很快,那件衣服上就出现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 等到蒋诗诗烤完整件衣服,就见衣服上布满了四书五经的内容。 黄得昌:“果然有人作弊!” 这些人作弊的手段实在是太高了,若不是太子殿下收到密信,还当真让他们蒙混过关了。 如此一来,对其余考生太不公平,于朝廷也是一大损失。 那考生见事情败露,登时就想跑,被黄得昌等人控制住了。 同时,不少侍卫陆续在别的号房查出作弊的人。 一直查到下午,共查出二十余作弊考生。 要是一般的作弊案子,当场杖毙就得了。 像这种团伙作弊案,就得上报皇帝。 裴玄凌将那些书生的资料收集好,记录在册,就和六王爷去了保和殿。 那些书生和康王党关系匪浅,只要一看资料就知道。 然而当天,建元帝只下令腰斩所有作弊的考生。 除此之外,并没有惩罚康王一党。 ** 是夜,康王、七王爷、九王爷三个臭皮匠又聚在了康王府。 七王爷:“二哥,当初是谁说的,绝不会被人发现的?!” 九王爷:“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办得也忒不漂亮了!” 哪怕康王是他亲哥,他都忍不住说几句了。 事情没办妥,康王面上微讪,“都考了好几天了,本来一点问题没有,谁知太子突然带人搜查考生,而且还让人用火烤书生们的衣服。” 那些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武夫,本想让他们文武兼修,更上一曾楼,谋个好点的差事。 谁知一场科举下来,命都没了,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九王爷:“这明显就是刻意针对我们。” “说明咱们身边有内鬼。”七王爷看向康王,“这事都有谁知道?” 康王想了想,“光考生就有二十几个,再加上一些别的人,大概有三十多个人知道吧。” “二哥,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七王爷听了后直摇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弄得人尽皆知,这不是相当于将把柄给太子送上门吗?” 九王爷:“可不是么,我都听说了,太子和老六把作弊考生的情况都写成了册子,交给了父皇,册子上表明了那些考生都是我们的人,幸好父皇看了后只罚了考生,没有追究我们。” 康王:“我早就猜到父皇不会惩罚我们。” 父皇擅于玩弄帝王的权衡之术,不仅将大臣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就连皇子们也是一样的。 如今皇子们形成太子党、穆王党、康王党,三党鼎力的局面,就是父皇一手造成的。 他的康王党本就比太子和穆王差点意思,若是父皇还严惩他们,康王党就难以与太子、穆王抗衡。 所以,父皇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七王爷:“你那么能猜,怎就猜不到你的作弊法子会败露?” “此事确实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康王被太子激起了斗气,“不过,既然太子害我损失多名得力干将,我也得好好回敬他。” 七王爷:“得了吧,二哥,你快别搀和了,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和老九吧。” “不行,老子非得亲自和太子好好斗几个回合再说。”康王越挫越勇,非要和太子好好较量一番。 七王爷:“那你得先和我们说说,我们帮你参谋参谋,看看可不可行。” 于是,康王隔着茶几凑到七王爷耳旁窃窃私语,七王爷再转达给九王爷。 九王爷听了后,和七王爷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康王回击的法子似乎听起来还不错? 不过,七王爷没有立马答应康王,而是打趣道:“我记得上次有人说了,若是作弊法子被发现了,要喊我们喊哥的,结果哥都没喊,还想要我们继续听他的?” 九王爷笑着点头附和:“就是。” “......”康王咬牙,豁出这张做哥哥的脸,“七哥,九哥,接下来你们就别管了,都交给小弟我来办,你们看这样成吗?” 七王爷和九王爷爽朗一笑,齐齐应道:“成!” ** 自从上次查出有人用黑盐水作弊后,贡院总算是太平了。 四月初四,科举考试结束,考生们在黄昏前交了考卷。 不过,他们得明日才能离场。 因为每回科举都有考生不想空手回去,在贡院顺手牵羊往外带东西。 贡院也没啥值钱的,他们就带些砖瓦回去做纪念。 因此,考生们离场时也要搜身才行。 这一日夜里,裴玄凌和考官们商议事情到深夜。 他吩咐考官们把卷子送到翰林院,对试卷进行弥封、誉录。 然后,礼部大臣再和翰林院大臣一起阅卷、填榜。 商议完这些后,裴玄凌回到自个的小院时,已经是深夜了。 一回到院子,裴玄凌有些困了,本打算歇息的。 谁知黄得昌一见到他就着急忙慌地说:“殿下,蒋寺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裴玄凌困意全无。 打小见多了尔虞我诈,裴玄凌不得不多想了一层。 该不会是党争牵连到她,有人对她下手了? (本章完) 第123章 兄妹相见 第123章兄妹相见 黄得昌:“据院子里的侍卫说,蒋寺夜里和他们一起用过晚膳后,他们就再没见过她了。” 闻言,裴玄凌眸光微转,冷静且沉着地分析情况,“如今贡院四扇大门还封锁着,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那她肯定还在贡院内!” 于是,裴玄凌立刻下令,让亲卫分散在贡院各处,秘密找人。 他自个则带着黄得昌,还有两名亲卫,也在贡院里找人。 这个时候,考生们考试结束,众人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大部分考生都已经歇下了。 只南边的一处院棚内,一名身穿玉色锦袍,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子在号房点了蜡烛。 他的书桌上摆着一张吉凶八卦图,男子时而抬头仰望星空,夜观天象。 时而掐指一算,高深莫测。 时而看着眼前的八卦图,面露哀伤...... 末了,男子神色哀伤地叹了口气。 小妹打小就体弱,自小神婆就算出她红颜薄命。 来京前,他给小妹算了一卦,算出她已经不在世了。 只不过他总是抱有一丝幻想,觉得她仍在这个世上。 抱着这种想法,他这次又给小妹算了一次命。 然而,这次还是算出小妹已逝,想必她早就在东宫香消玉殒了。 就在男子一脸哀伤时,一名侍卫走到男子面前,“蒋重锦,有人找你。” “谁找我?”蒋重锦诧异地抬头。 “那人就在院棚外的石桌旁等你,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侍卫收了银子,帮忙带话。 反正考试结束,贡院管理没那么严格了。 蒋重锦将信将疑的把八卦图收好,跟着侍卫到了院棚外的石桌。 “囔,就是那个侍卫找你。”侍卫把他带到后,就走远了。 蒋重锦抬脚走到石桌旁,警惕地问:“你是谁?” “大哥哥,你且好好看看我是谁?”蒋诗诗抬头看向蒋重锦。 听见这声熟悉的“大哥哥”,蒋重锦仔细看了看侍卫的脸。 然后,他才发现眼前的侍卫颇为眼熟。 弯弯的柳眉,秀挺的鼻子,樱桃小口...... “小诗,是你?!”蒋重锦先是一喜,随即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心中一惊,瞳孔一震,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的神情。 因为...就在刚刚...他明明查出小诗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蒋诗诗看出蒋重锦眼里的惊恐,他记得书中的蒋重锦颇懂玄学,便大概猜到了什么。 于是,她故意学着原主的神态,责怪地问:“好久不见,大哥哥竟是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自家妹妹,我还是认得的。”蒋重锦指了指天,“只是天色太黑,加之你女扮男装,身形也大变了样,我便一时没认出来。” 眼前的女子,除了五官与小诗一样,身材却大不一样。 言行举止虽然有些相像,但似乎比原来的小诗更为活泼开朗些。 关键小诗以前瘦瘦弱弱,眼前的小诗却白白胖胖,不过身形倒是挺匀称的。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看起来却更像是换了个芯子? “......”蒋诗诗责怪地看了蒋重锦一眼,“我是跟着太子一起来的贡院,只是贡院全是男人,我一个女人跟在他身边终究是不太方便,所以才扮作男侍卫。” “这么晚了,你一人出来成吗?可有人陪你一起?”蒋重锦四处看了一眼,却没看到旁人。 “不要紧的,我给你送了点吃的,一会就回去了。”蒋诗诗打开石桌上的食盒,将食盒里的两碟菜端了出来。 “大哥哥,科举这几日你肯定没吃好,我便让厨房做了西湖醋鱼和油焖大虾,我记得你最是喜欢吃这两道菜了。” 蒋重锦:“......”听着妹妹温柔体贴的话,再看看桌上两道飘香的膳食,不由得心底一暖。 “我跟你说,京城也有西湖,这些鱼虾都是京城西湖里捞上来的。”蒋诗诗把装有白米饭的碗递给蒋重锦,“你快尝尝,否则凉了就不好吃了。” 蒋重锦接过饭碗,夹了鱼虾吃。 蒋诗诗盯着他看,“好吃吗?” 蒋重锦将嘴中食物咽下,点头应道:“是熟悉的味道,没想到在京城也能吃到如此地道的家乡菜。” 紧接着,趁着蒋重锦享用膳食,兄妹俩各自讲了近几年的事情。 蒋重锦说的都是家里的事,“对了,老二现今在武学院学武。”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即便蒋诗诗早就从书中得知了此事,仍一脸惊喜的恭维。 蒋重锦说完家里的事后,就问:“小诗,我记得你以前很瘦的,怎的现在胖了这些?” “......”蒋诗诗咬了咬唇,黯然道:“都是我不懂事,过于追求以瘦为美,刻意节食,结果去年冬天患上了厌食症,不仅瘦骨嶙峋,最后差点没了命。” “幸好小姨在宫中关照我,我才侥幸活了过来,自那以后,我便不管那些了,还是身体健康最重要。” 蒋重锦听了直点头,并一脸赞同地说:“那是自然。” 同时,他在想,之前是不是他多虑了? 眼前的人不但和小诗长得一样,还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菜,不是妹妹又是谁? 小诗惦记着他在贡院吃不好,晚上特意给他送来饭菜,他却怀疑她是不是换了个芯子,这让他心中有愧。 想必小诗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是他算岔了。 刚才听小诗说了,她在去年冬天差点没了性命。 而他曾给小诗算过命,算出小诗就是在去年冬天会有一场生死劫。 估计姨母就是小诗的贵人,助小诗躲过一劫,重获新生! 蒋重锦这几日确实没吃好,加之食物又做的好吃,关键还是小诗送来的,他没舍得浪费,吃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他吃完,兄妹俩也聊得差不多了,蒋诗诗就把碗筷收进食盒。 “大哥哥,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回院棚好好歇息吧。” 蒋重锦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从袖袋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蒋诗诗。 蒋诗诗没接,只是看着荷包问:“这是什么?” 蒋重锦把荷包递得更近了,“这里头是五百两银票,你拿去花!” 蒋诗诗:“这么多?哪来的?” 原主的爹年俸才六十两银子,蒋重锦出手就五百两,这对于蒋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而且,原主那个偏心的爹,一颗心都扑在续弦夫人一家子身上,才不会给大儿子多少银子的。 蒋重锦:“你放心好了,这银子来路正,里面有爹给我进京赶考的银子,还有朝廷给我们这些举人的补贴,再就是娘去世后留下了几处庄子、铺子,每年没少进银子。” “既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那我就更不能要了。”蒋诗诗没接。 “而且,京城花销大,你后头兴许还要参加殿试呢,之后若是考取功名,在京中为官,你还得在京中置办宅子,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蒋重锦:“我听说宫里头花销比外头要贵上几十上百倍,这银子你还是收着吧。” 说话时,他拉过蒋诗诗的手,准备把荷包塞到蒋诗诗手里。 蒋诗诗一把躲开,也从袖袋里拿了个湖蓝色荷包出来。 “大哥哥,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儿来这,除了给你送吃的,还给你准备了一千两银票。” “我跟你说,我在宫里头有银子花,你这银票我不能收,你还是收下我的银票吧......” 蒋重锦:“那不成,我一个做哥哥的,哪能要妹妹的钱......” 于是乎,兄妹俩为了体恤对方,在石桌旁互相推搡起来。 只不过,蒋重锦到底是个男人,在这方面没女人抹得开脸面。 蒋诗诗拉着蒋重锦的袖子,趁机把荷包塞进了蒋重锦的袖袋。 蒋重锦想把荷包还回去,又碍于妹妹是女子,终究男女有别,不好搂搂抱抱。 他只好把荷包往地上一仍,“我是不会要这个银票的,否则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了!” 最后,兄妹俩谁都不肯收对方的银票,一个比一个态度坚决,双方只能作罢。 ** “殿下,您看,那树下的石桌有个侍卫,是不是蒋寺啊?”不远处的黄得昌指着一个方向,“她边上似乎还有个男的,长得和蒋寺还挺像的......” “奴才想起来了,蒋寺不一直说想和她哥见面来着,之前她怕影响她哥考试,如今考试结束,兄妹俩 这才得以相见吧......” 这个蒋美人,出来见她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害得殿下担心,大晚上带着他们找遍了贡院。 殿下累了一天,本来都要歇息的。 结果找了蒋寺大半个时辰,这不是耽误事么? “......”裴玄凌看着不远处的兄妹俩,“既然人找到了,你留几个人看着点,孤回院子歇息了。” 黄得昌:“是。” 吩咐完奴才,裴玄凌转身就往回走。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贡院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下一刻,一名侍卫就朝他疾奔而来。 那侍卫跑到太子跟前,喘着粗气说:“殿...殿下...不...不好了...贡院...东南方向走...走水了......” 裴玄凌:“......”东南方向,不就是他的院子所在的方向? (本章完) 第124章 初见吐血 第124章初见吐血 思及此,裴玄凌抬头,朝东南方向望去,就见火光照亮了东南方向的夜空。 原本漆黑的夜色,被染成了土黄色。 看到这一幕,裴玄凌顾不上其它,转身就往东南方向走去。 可他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蒋寺所在的方向发出一声惊呼。 “小诗!小诗!!!” 裴玄凌回头,视线落在不远处难得叙旧的兄妹身上。 只见刚刚还好好的女人,此刻却倒在她哥怀里不省人事。 见状,裴玄凌先是沉声下令,“传孤命令,立刻疏散考生安全离开贡院,同时,召集火师速速赶往贡院扑火!” 然后,他才抬脚朝蒋寺兄妹俩走去。 远处的蒋重锦有些手足无措,刚才他看到远处的火光,便让小诗也看看。 谁知小诗看了一眼,登时小脸就皱在一起,嘴里还吐出一口心头血,想必是吓坏了。 要是早知道小诗经不住吓,他说什么都不会叫她看的。 这下可如何是好,听说贡院里有太医,他得带小诗去看看。 思及此,蒋重锦打横抱起妹妹,准备找个侍卫问问太医们在哪。 然而他才抱起妹妹,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了。 裴玄凌视线落在蒋重锦怀里,只见女人面色苍白,柳眉紧蹙,嘴角溢出鲜血,就连嘴唇也被鲜血染红。 “蒋举人,这位是太子。”黄得昌充当中间人,“贡院走水了,有劳你带着蒋美人和我们一起走吧!” 蒋重锦看了眼太子,对方着一袭墨色锦袍,通身的的威仪和贵气。 “太子殿下。”初次见面,他想行礼。 可怀里抱着小诗,不便行礼。 看出蒋重锦的窘迫,裴玄凌没所谓地说:“事情紧急,带她离开贡院要紧。” 话毕,男人伸出双手,本想接过蒋重锦怀里的女人。 却在碰到女人时,又收回了手。 如今蒋美人打扮成男侍卫,他身为太子,若是抱着个侍卫在贡院里走,这不妥当。 太监侍卫就更不能抱她了,思来想去,还是蒋重锦抱着最为合适。 裴玄凌先是让亲卫带着蒋重锦离开贡院,去他在贡院附近置办的一处宅子。 他自个则留在贡院,负责考生们安全离开。 ** 贡院的地牢里,昏暗的空间内,只长廊外有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空气中满是潮湿和血腥味道,甚至,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乔坤在这里被吊了将近十天。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体一直保持前倾,脚尖刚好着地。 如今手脚早已麻痹,麻花绳已经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 偏偏他的身体不固定,每晃一下,那绳子就往皮肉里嵌进一分。 双脚虽已麻痹,但时不时会抽筋一下,疼得要死。 他已经好几日没睡觉了,明明身心疲惫,可各种疼痛折磨着他,他根本就难以入睡。 乔坤连酷刑都不怕,本以为这种小伎俩他能扛下来的,可他现在已经快扛不住了。 此刻,乔坤双目失神,双颊凹陷,身心遭受着双重折磨,意识早已变得模糊而薄弱,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 乔坤再也受不住了,“来人啊,太子不就是想让我说出真相吗,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只求你们给我松开吧...这实在是太痛苦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却没有人搭理他。 而地牢内的气温却突然间升温,空气中,还有一股子呛人的滚滚浓烟正在不断蔓延。 乔坤连咳了好几声,他听见周围的地牢有犯人在抗议。 “走水了,贡院走水了,还不来人放了我们!” 有人用手捶木栏栅,有些用脚踹,整个地牢里都是铁链相互碰撞的“叮叮当当”声。 渐渐的,地牢内不仅满是浓烟,就连木栏栅也起了大火。 烈火如日,照亮了这个原本阴暗的地牢。 顿时,地牢内发出阵阵咳嗽声、抗议声、嘶喊声......整个大牢就如同地狱般的炼狱。 最后,连带着犯人们的抗议,还有那些来不及说的秘密,全都被大火所吞噬...... ** 这天夜里,不止是地牢,整个贡院都燃烧着熊熊烈火。 到了次日寅时,火师才将火势控制住。 直至卯时一刻,贡院的火情才彻底熄灭。 这一夜,裴玄凌不但要疏散考生们,还要指挥火师们灭火,并带着亲卫们用皮袋灭火。 火势扑灭后,火师和侍卫们都回衙门歇息了,裴玄凌也回了贡院附近的宅子。 经过一晚上的扑火,他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的,黄得昌在给他换衣服。 一名带刀侍卫进来汇报:“殿下,这次贡院失火,焚毁号房千余间,烧死考生一百余人,烧伤考生两百余人。” “另有数十名地牢侍卫、犯人、火师被烧死,以及数十名地牢侍卫、犯人、火师身受烧伤......” “......”裴玄凌沉默了几息,才问:“那关在地牢下的乔坤呢?” 亲卫:“已经被烧死了。” “......”裴玄凌听了后,闭目靠坐在椅背上,薄唇紧抿。 火势从他的院子附近开始起火,又正好烧死了地牢里的乔坤。 这让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一场既想烧死他,又想烧死乔坤的阴谋! 见太子一脸疲惫地闭着眼睛,黄得昌朝侍卫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 “殿下,您且眯一会吧?”黄得昌小声询问。 裴玄凌疲惫地摇摇头,“不了,一会就上朝了,你伺候孤换上朝服罢。” 贡院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而他主管这次科举,不用想都知道,朝堂上等待着他的,会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所以,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黄得昌无奈应下,一面服侍太子更衣洗漱,一面说:“殿下,昨儿夜里...幸好蒋美人大晚上不见踪影,您才带着奴才们去找她,躲过了院子里的火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听说了,太子院子里的侍卫死伤大半。 昨晚他还觉得蒋美人不懂事,大晚上出去找她哥也不打声招呼,害得他和殿下一通好找。 现在一想,幸亏蒋美人不懂事,才让殿下躲过一劫。 试想一下,昨晚殿下如果没有去找蒋美人,而是歇下了。 (本章完) 第125章 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第125章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夜里虽有侍卫太监守夜,但太监几乎都是在院子里打地铺,主子有吩咐才会醒。 至于侍卫,虽不能打地铺,但若是犯困,也是可以眯眼打盹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走水,太子殿下只怕凶多吉少! 适才眯眼时,裴玄凌也想到这一块了。 要说火势从他院子附近开始的,又正好烧死乔坤,实在是太巧了。 那么,蒋美人刚好在贡院失火前失踪,那就更巧了...... 想到这个女人,裴玄凌不由得问:“对了,蒋美人咳血一事,大夫可瞧出什么病情来了?” 黄得昌:“奴才差人问过了,大夫就说是体弱的老毛病,没看出别的病情来......” “都吐血了,就只看出体弱?”裴玄凌浓眉紧皱,对那些个大夫已经很不满了。 每回蒋美人生病,他们就只会说体弱,体弱! 要么就说是厌食症落下的病根,这些由头,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之前那几次也就罢了,可这次蒋美人都已经吐血了! 等忙过这几日,他得找十一身边的神医给蒋美人看看。 即便和蒋美人在一处宅子,可裴玄凌还得赶着去上朝,就没去看望了。 一番更衣洗漱后,裴玄凌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进宫上朝了。 正如裴玄凌所猜想的那般,朝堂上都是围绕着贡院失火一事在说。 “皇上,一百多名举人葬身火海...兴许那些举人里,焉知其中会不会有杰出的人才,成为我国栋梁,为国为民做贡献!” “那些应考的举子,寒窗苦读数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却在昨晚灰飞烟灭......” 还有大臣惋惜地吟诗:“回禄如何也忌才,春风散作礼闱灾。碧桃难向天边种,丹桂翻从火里开。豪气满场争吐焰,壮心一夜尽成灰。曲江胜事今何在?白骨棱棱漫作堆......” 一名大臣举起手中的朝板谏言:“皇上,臣听闻那火势从太子院子开始蔓延,想必是太子底下的人没有防范火灾,这才引起了这次的灾难!” “微臣也听说了,考试期间,太子殿下让人搜考生们的衣服,还让人用火去烤衣服,能不失火就怪了!” 裴玄凌闻声一看,发现那两名把矛头指向他的大臣,一名是康王党,另一名是穆王党。 紧接着,不少大臣陆续发表言论。 “皇上,如若真是这样,那太子殿下未免太不小心了,一百余举子啊,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啊......” “这一次,我朝不仅在人才上损失惨重,就连贡院的号房也焚毁严重。” “微臣以为,太子要为这次的火灾负全责,且接下来太子不能再掌管科举了,否则考生们肯定难以接受,那些死去的考生的家人,更加无法接受,如此一来,难免民心生怨......” “微臣附议!” “臣附议!” 如此云云...... 这些大臣当中,除了康王党,也有穆王党在其中搅合。 无非就是想借着贡院失火一事,排挤太子党。 当然,太子一党也有帮太子说话的。 “贡院失火是历年来的难题,关太子殿下什么事儿?” “太子殿下一晚上没歇息,亲自带着火师灭火,及时疏散考生,已经把损失控制到最低了......” 一时间,多股势力在朝堂上较量着。 建元帝俯视于殿堂下首,先是扫了眼抗议的大臣们,最后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太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裴玄凌:“儿臣确实让人用火烤书生们的衣服,但儿臣是为了搜查作弊的人,而且,这都是几日前的事情了,与这次的失火无关。” “另外,贡院失火,儿臣也深感痛惜,既然儿臣负责此次科举,自然多少也有责任,借着此次失火,儿臣建议将贡院结构通通改为防火材料。” “至于火势从儿臣院子开始蔓延...昨儿要不是儿臣临时去了趟茅房,只怕儿臣跟那些举人一样葬身火海了,因此,儿臣怀疑有人想趁机谋杀我,还请父皇明察!” 礼部尚书宋福听了太子发表的言论,不由得微微点头,肯定太子的说法。 虽然他一直欣赏六王爷,不太欣赏太子。 但是这一次,太子在被人冤枉的情况下,既能够三言两句撇清嫌疑,还能提出这么好的建议,总算是做了件让他颇为欣赏的事请! “太子,朕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建元帝狠狠瞪了太子一眼,“关于你提议将贡院结构改为防火材料一事,便交由你去办,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然后,建元帝沉着一张脸,对那些大臣们说:“贡院失火,这是历年来的难题,你们不想办法,光让太子负责,就能解决千百年来的问题了?” “你们若是有谁像太子一样,提出这么好的想法,何至于让成百上千的考生们受苦受难?” 皇帝都这么说了,不少大臣连连附和,“皇上所言极是,还是太子殿下想得周到。” 建元帝:“这一次火灾,朕会让大理寺查明缘由,在查出真相前,谁要是再风言风语,一律严惩不贷!” 雷霆般的嗓音在殿堂上空响起,震得众人双耳发麻。 众大臣纷纷叩首应“是!” 皇上不让风言风语,不就是袒护太子殿下,他们自然不敢再多言。 ** 贡院失火,不仅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便是京中也传得沸沸扬扬。 皇宫消息灵通,此事早已传遍皇宫。 春杏听说贡院失火,死伤无数,见自家小主还没回来,更是担心得不得了。 而且,小主禁足的日子到了,今儿要去给侧妃请安的。 可小主却还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她打算谎称小主病了。 得知今儿是给阮侧妃请安,春杏松了口气。 阮侧妃为人和善,比唐侧妃好对付多了。 春杏到了阮侧妃寝宫,东宫妃嫔已经都到了,有宫女把春杏请进了堂间。 春杏先是朝妃嫔们行了礼,然后说:“阮侧妃,我家小主病了,今儿没法来给您请安了,特让奴婢过来知会一声。” “既是病了,那便好好歇着。”阮侧妃颇为通情达理,还体贴地问:“可要请太医给蒋妹妹瞧瞧?” 春杏:“不用了,小主说是老毛病了,每回叫了太医也不见好,还是休养几日再说。” “那好吧。”阮侧妃点点头,“若是需要太医了,就派人过来说一声。” “好,奴婢替我家小主谢过阮侧妃。”春杏起身,“奴婢得回去照顾小主,就不打搅各位了。” 话毕,春杏就离开了。 顾美人看着春杏离开的背影,眸光微转。 一炷香后,阮侧妃遣散了东宫妃嫔,晨省也就散了。 离开阮侧妃寝宫,唐侧妃扶着宫女的手上了步辇。 她正准备乘辇离开,顾美人就从右侧出现,朝她行礼。 顾美人:“蒋美人禁足期已过,却不见参加晨省,难道唐姐姐就不觉得奇怪吗?” (本章完) 第126章 隔岸观火【求月票】 第126章隔岸观火【求月票】 唐侧妃:“有什么可奇怪的,春杏不是说了,蒋美人生病了么?” 蒋美人体弱多病,这在东宫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要是蒋美人有阵子不生病了,她才觉得奇怪呢! “您还真信那个婢子的话?”顾美人出口挑唆,“以前蒋美人最喜欢在诗月阁的院子里晒太阳,可蒋美人禁足这些日子,我根本就没见着她的人影。” “如今她过了禁足期,也不露面,还说是病了,唐姐姐信,我可不信!” 唐侧妃听了后,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你想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蒋美人现在不在东宫呗!”顾美人语气颇为笃定。 唐侧妃:“不在东宫?那她能去哪儿?” 顾美人走近了些,在唐侧妃耳旁提醒了一句,“您想想啊,太子不在宫中,蒋美人也不见踪影......”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就收住了。 顾美人早就怀疑蒋美人不在宫中,只是她和蒋美人位份相同,是不能搜查蒋美人的。 唐侧妃就不一样了,且让唐侧妃和蒋美人斗去! 她只管隔岸观火就成。 “不能吧?”唐侧妃抬了抬手,示意太监们开始抬辇离去。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相信,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一半。 但她一想到太子上次那般训斥蒋美人,又那般袒护她这个侧妃,不可能还偷偷带蒋美人出宫的。 太子殿下何许人也,怎会做这种事情? “小主,奴婢觉得顾美人所说不无道理。”待步辇走远后,夏柳小声说:“您若是也怀疑蒋美人不在东宫,不如咱现在就去诗月阁瞧瞧?” “......”唐侧妃沉思片刻,才道:“瞧是肯定要去瞧的,但得寻个由头才行,这样吧,咱还是先回趟寝宫。” 唐侧妃打算回去带些补品,以探望蒋美人为由,去诗月阁做客。 若是蒋美人在诗月阁,也不会闹得难堪,反正她是探病嘛。 可要是蒋美人当真偷偷跟着太子出宫,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 诗月阁,春杏回去后,在湖边给鱼喂草。 喂完了鱼,她就往诗月阁走。 然而,她远远地就见唐侧妃的仪仗队停在诗月阁门口。 吓得她立马小跑到门口,朝唐侧妃行礼。 唐侧妃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辇,目光落在春杏身上,语气淡淡的,“听闻你家小主病了,我便带了些补品过来看看。” “唐侧妃有心了。”春杏婉拒唐侧妃好意,“不过,我家小主是老毛病了,吃多少药都不见好,恐怕要浪费唐侧妃一番心意了。” 小主根本就不在诗月阁,若是唐侧妃进去看望,那就露馅了! “不管怎样,我来了来了,自然要进去看看的!”唐侧妃直接往院子里走。 春杏双手一伸,拦在唐侧妃前面。 “你这是作甚?”唐侧妃趾高气昂地说:“你居然敢拦我?” “不是......”春杏收回手,“主要是我家小主这次病得挺严重的,又是咳嗽又是吐血,奴婢怕她把病气过给了您......” “哎呀,都是自家姐妹,不要紧的。”唐侧妃抬脚,直接进了诗月阁,“而且,蒋妹妹病的严重,我更加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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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7章 太子给诗诗喂药,唐侧妃查房 第127章太子给诗诗喂药,唐侧妃查房 春杏越是这般紧张兮兮,拦着她不让进去,她便越是怀疑蒋美人不在诗月阁。 看来顾美人说对了,蒋美人跟着太子偷偷出宫,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想到这,她快步进了堂间,朝内室走去。 春杏根本就拦不住唐侧妃等人,只好跟着唐侧妃进了内室。 唐侧妃带着人进了内室,就见床边摆了一双绣花鞋。 那鞋她见过,是蒋美人的。 床上的纱帐全都放下的,外头的光照在纱幔上,能看见床内拱起一个人形。 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人,还是被子伪装的?! 快步走到床边,唐侧妃一把掀起床帐。 顿时,一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蛋映入众人眼帘。 只见蒋美人躺在床上,嘴角还溢出点点血丝。 这一幕,直把唐侧妃给惊到了。 唐侧妃本以为床里面没有人,冷不丁看到这么一张惨白的脸,关键蒋美人嘴角还在流血,可把她吓得不轻。 不止是她,边上的春杏也惊到了。 春杏本来还觉得完了完了。 因为她去阮侧妃那里时,小主还没回来。 所以,唐侧妃带人来看望小主,差点把她吓破了胆。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主居然回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小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小主看起来病得厉害。 春杏先是“噗通”跪在床边,替蒋诗诗掖被子。 然后,她转头对唐侧妃说:“唐侧妃,您也瞧过了,我家小主确实病得厉害,未免蒋美人把病气过给您,您还是尽快离开这吧......” 唐侧妃本来还不信,如今见蒋美人当真嘴角流血,只怕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 吓得她立马后退几步,“既然蒋美人病得这般厉害,那就让她好好休息。” 唐侧妃让人把补品放下后,就带着宫女太监火速离开了。 出了诗月阁,夏柳说:“主子,幸好您没直接来质问蒋美人,而是带着东西来探望她。” 步辇上,唐侧妃嘴角得意上扬。 夏柳:“还有啊,我看那蒋美人病得不轻,只怕是个短命的,想必活不了多久了......” 唐侧妃听了后,嘴角翘得更厉害了。 但愿如此吧...... 诗月阁内,春杏见自家小主昏迷不醒,在房间急得团团转。 就在她焦急踱步时,发现内室一角多了个大箱子。 春杏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只几件衣服,还有个小包袱,且全是小主的。 想必是太子命人用这个箱子把小主偷偷抬回诗月阁的? ** 当天黄昏,太子回了东宫后,直奔诗月阁。 并且,他除了命人抬了箱补品过去,还带了两名客人去诗月阁。 此刻,裴玄凌和十一爷坐在诗月阁堂间喝茶。 十一爷对身旁的少女说:“青黛,你去内室给蒋美人瞧瞧吧。” 那个叫青黛的少女听了后,就背着药箱进了内室。 约莫一盏茶后,青黛就背着药箱出来了,“太子殿下,蒋美人没病。” 裴玄凌:“没病怎会吐血?” “这事说来奇怪,但她确实没病,即便脉象有些虚弱,那也是她失血过多后所造成的。”青黛一脸疑惑,“不过,她这病情不严重,就目前来看,是没有性命危险的。” 裴玄凌:“那你可有法子给她治治?” 青黛摇头,如实回:“民女从未见过这般无故晕倒或吐血的病情,自是没法替她医治,但我可以根据她这种情况,给她调配一个方子。” “当她犯病时,服下我开的药方后,能减轻她的痛苦,并及时温补身体,在短时间内康复。” “那你开方子吧。”裴玄凌知道青黛的身份。 青黛不仅仅是十一府上的府医,还是南疆药神“广白”的真传弟子,年纪轻轻就被人称为神医。 既然青黛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蒋美人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就当蒋美人得的是疑难杂症。 青黛给开了方子后,没在东宫多呆,就和十一爷离开了东宫。 裴玄凌留在诗月阁用了晚膳。 黄得昌已经让人按照青黛开的方子抓了药,春杏正在院子里煎药。 等到药煎好,春杏坐在床边给蒋诗诗喂药,裴玄凌就坐在内室的圈椅看着。 他看见春杏喂了好几口药,那药都没喂进去,而是顺着蒋美人的嘴唇流到下巴和脸颊,滴到帛枕上了。 春杏一连喂了几口都没喂进去,有些急了。 就连边上看着的裴玄凌也急了,他一把夺过春杏手中的汤药,“让孤来。” 春杏立马站在一旁,把喂药的任务交给了太子。 裴玄凌斜斜坐在床沿,他先是让蒋美人斜斜靠在他的肩头。 然后,双手用力掐住女人脸颊,迫使女人微微张开嘴唇。 见女人嘴唇微张,他就用瓷勺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女人嘴里。 等到喂完药,他松开女人脸颊,却没松开怀里的女人。 温柔的目光落在女人苍白的脸上,裴玄凌抬起另一只手,双手紧紧环着女人,闭目与女人紧紧相依。 见状,黄得昌朝春杏打了个手势,两人就悄悄退下了。 男人嗓音低低的,轻轻的,“黄得昌总是说...你是孤的福星,孤本来不迷信的一个人,都要信了黄得昌的话了,谁叫你总是无意间帮孤避祸呢......” “你说你总是帮孤避祸,可你自个怎就这般体弱,还病得那般奇怪,每次生病都让大夫束手无策,查不出头绪,这次还吐了那么多血,一定很难受吧......” “诗诗,你都昏迷一天了,差不多该醒了。”裴玄凌低声唤着女人名字。 然后低头看了眼女人,又换了个称呼,“你个肉包子,听见孤说话没有,嗯?” 以往女人只是晕倒,没有吐血。 这次她不仅昏迷前吐了血,昏迷后嘴角也一直溢血,这让他心里没底,没来由地发慌。 见女人还不醒,裴玄凌抬起右手,在女人脸上掐了一把。 只不过,不似以往那般大力。 只轻轻的一下,轻得只是碰了下女人的脸蛋而已。 许是裴玄凌的呼唤起了作用,女人的长睫轻轻颤了颤。 下一刻,蒋诗诗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太子正深沉地看着她。 蒋诗诗缓缓坐直了身体,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殿下,妾身怎的在您怀里?” (本章完) 第128章 拜托你有点人性吧 第128章拜托你有点人性吧 见女人醒来了,裴玄凌松开了怀里的女人。 一时间,原本紧紧相依的两个人就分开了。 “你昏迷不醒,春杏喂你药,你张不开嘴,孤便让你靠在我怀里,亲自给你喂了药。” “......”蒋诗诗有些讶异,“多谢殿下照顾妾身。” 裴玄凌:“......” 蒋诗诗:“对了,我刚刚好像听见您说什么肉包子?” “你不是爱吃肉包子,孤就说...只要你醒来,就让前院的御厨给你做肉包子吃。” “真的吗?”蒋诗诗昏迷那么久,还真的有点饿了,“那我现在醒了,是不是可以让他们给我做肉包子了?” “......”裴玄凌微微击掌,叫来了黄得昌,“你去趟前院,让御厨给蒋美人蒸些肉包子来。” “记得让他们放多多的肉!”蒋诗诗不忘提醒黄得昌。 黄得昌应了后,就去前院了。 一时间,屋里又只有太子和蒋诗诗了。 裴玄凌见女人脸色苍白,问了女人一些情况。 蒋诗诗靠坐在床头,柳眉微蹙,“好是好些了,就是身子还有些难受,头又晕又沉。” “难受就多休养几日。”裴玄凌在床边找了张圈椅坐下,然后将贡院失火的情况同女人说了。 “说起贡院失火,要不是黄得昌说你失踪了,孤带人去找你,这才躲过这次火灾。”裴玄凌看向女人,“说来也是巧了,昨儿夜里,你怎的突然去找你哥了?” 蒋诗诗:“妾身不是想着会试结束了么,届时大哥就要离开贡院,我也要回东宫了,就趁着他还没离开,给他送了点吃点,顺便叙叙旧。” 裴玄凌:“下次夜里不要一个人出去了。” 蒋诗诗与太子对视,男人眼里没有一丝探究。 本以为太子会像前几次那样,怀疑她为什么会在贡院失火时去找大哥,或是用探究的眼神观察她的表情。 然而太子并没有这样做。 男人眼神深沉,语气温柔,仿佛只是担心她深夜独行很危险,仅此而已。 可她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让太子避祸。 他记得书中贡院失火时,太子正好歇下了。 虽然有院子里的太监侍卫拼死保驾,太子腿上仍有一片烧伤。 本来太子脚上的旧伤没好,走路还有点一瘸一瘸的,再加上烧伤,简直是雪上加霜。 对于太子的关怀,蒋诗诗乖巧应下了,“适才听殿下说,是我哥抱我离开贡院的,那他现在人在哪?” 裴玄凌:“他在京中客栈住着,等着会试放榜。” 紧接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裴玄凌就起身,要回前院了。 见太子要离开,蒋诗诗小声说:“对了殿下,我那个书还没抄好,恐怕要休养一阵子后,才能抄书给您检阅了。” “抄书?”裴玄凌站在床边看着女人。 蒋诗诗:“就是唐侧妃让妾身抄女训和文殊菩萨心咒,妾身在贡院的时候忙,加上身子不大爽利,一直就没来得及抄。” 听女人这么一说,裴玄凌才想起还有这么回事。 “......”裴玄凌低低一笑,“孤何时让你抄过?” 蒋诗诗:“您不是当众放了话,说是让妾身好好抄写,再交给您严格查阅?” “蒋美人,您也忒实在了,太子殿下本就没打算让您抄的。”黄得昌端了一碟肉包子进来,“之所以当众让您交给他检查,是怕唐侧妃刁难你,既然是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咯。” 蒋诗诗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太子。 那眼神仿佛在问:黄得昌所说是真的吗? 只见太子点点头,表示黄得昌说的是真的。 裴玄凌今儿回来后一直就在诗月阁,导致前院还有一堆子公文没批阅。 如今女人醒来了,他就带着奴才离开诗月阁,回前院办公去了。 春杏则坐在床边,一面喂蒋诗诗吃肉包子,一面奇怪地问:“小主,您有没有发现...殿下已经许久没和您宿在一起了?”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小主,您已经很久没侍寝了。 蒋诗诗正吃着肉包子呢,听见春杏如此直白的问话,登时就呛住了。 吓得春杏立马给她拍背,还给她递了一杯水。 蒋诗诗顺了顺气,又喝了点水润润嗓子。 然后,她哀怨地望着春杏,“拜托你有点人性吧,你家小主我正病着呢,你居然还想着让我侍寝的事儿?”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春杏解释道:“我知道您病了,这个时候侍寝,身子肯定遭受不住的......” 蒋诗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只是...殿下不止今儿没在这留宿,而是已经很久没在诗月阁过夜了。”春杏试着问:“小主,奴婢想问问您,在贡院时,殿下和您是歇在一起的吗?” “没有。”蒋诗诗摇摇头,“在贡院时,我扮成了男侍卫,当然不能和太子睡一起了。” 春杏不赞同地抿了抿嘴,“可楚王和蜀王进贡时,殿下在皇家园林就和您同院不同房,如今在贡院,还是和您同院不同房,您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蒋诗诗本来不觉得什么的,经过春杏这么一分析,她竟觉得春杏说得好有道理。 春杏:“您好好想想,您睡觉时有没有打呼噜、流哈喇子、抢被子或是踢被子的习惯?” “睡着了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啊。”蒋诗诗反问春杏,“你守夜时可发现我有这些习惯?” 春杏认真想了想,“您不打呼噜,也不流哈喇子,好像既不踢人,也不抢被子,反倒是爱踢被子,可踢被子很正常的,殿下总不会因为这个而厌烦你,不同你宿在一起吧?” 话毕,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 “奴婢记得太子殿下就是在藩王进贡前...在诗月阁宿过一夜,自那以后,便再没同您宿在一起过了,您那天可有做了什么令殿下不快的事情?” 经过春杏这么一提醒,蒋诗诗终于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春杏:“您可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蒋诗诗淡淡回,“可能是我晃到太子的眼睛了吧。” 春杏:“您大晚上点灯晃着殿下了?” “那没有。”蒋诗诗大致讲了下当时的情况。 “当时我吃撑了,在床上做俯卧撑,然后太子制止了我,说我晃着他的眼睛了......” “......”春杏一脸不解,“虽然奴婢不知殿下为何说您晃着他了,但奴婢可以肯定,您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殿下恼了您,不再和您睡一起了。” “所以啊小主,您可上点心吧,咱下次侍寝时可千万别再做运动了,成吗?” 蒋诗诗含糊应了声“嗯”,就继续吃肉包子了。 ** 当天夜里,东宫就传遍了太子宠爱蒋美人的事迹。 比如...太子赏赐了蒋美人许多珍贵补品,还让十一爷身边的神医给蒋美人看病...... 这让东宫妃嫔们听了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个蒋美人,当真不简单呐,都病得不省人事了,还勾得太子殿下回到东宫就去找她!”夏柳把打听到的事学给了唐侧妃听。 唐侧妃听说太子宠爱蒋美人,嫉妒得双目狰狞。 她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想起今儿去诗月阁时,瞧见蒋美人那身材,不由得问:“对了,我前阵子不是让厨房顿顿给蒋美人添荤菜了吗?那御膳房到底有没有照我的意思去做?” (本章完) 第129章 七王爷上东宫找蒋美人,唐侧妃起阴谋,太子查清诸事 第129章七王爷上东宫找蒋美人,唐侧妃起阴谋,太子查清诸事 夏柳:“回主子的话,御膳房确实照做了。” “既如此,为何这么长时间以来,蒋美人的身材一点都没变胖。”既然御膳房那边没出差错,唐侧妃怀疑道:“那是不是蒋美人没吃啊?” 要是蒋美人敢浪费她赏赐的膳食,她正好借此事发难! 夏柳:“听闻蒋美人除了熊掌鹿鞭那些吃不惯,其余的膳食通通都吃得干干净净。” “到底是个穷酸户,熊掌那样珍贵的膳食都吃不惯,那些寻常鱼肉,她反倒吃了个干净。”唐侧妃一脸鄙夷,“既然那些滋补荤菜她吃了不少,没道理不胖的......” 夏柳:“估计是蒋美人身体太差,虚不受补,所以吃再多也胖不起来,简直是浪费粮食。” 唐侧妃:“倒也不是胖不起来,我看她不该长的地方,倒是越来越翘,越来越鼓了。” 今早蒋美人躺在床上,那身段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腰肢也曼妙得很。 一想到蒋美人那身材,唐侧妃就心烦。 思来想去的,唐侧妃说:“一会你去趟御膳房,就说打明儿起,我要撤了对蒋美人的施舍!” 她之所以施舍蒋美人,本意是想蒋美人成为一个胖女人。 可要是蒋美人既不长胖,反而越发前挺后翘,没得便宜了蒋美人。 而且,蒋美人不是身子差么,干脆断了蒋美人的滋补膳食,这样蒋美人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好,奴婢一会就去御膳房。”夏柳见唐侧妃心气不顺,便替唐侧妃出主意,“小主,既然蒋美人独得太子恩宠,可皇后娘娘不是最讨厌妃嫔专宠吗?”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茬......”唐侧妃原本还一脸不悦,听了夏柳的提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正好过阵子我要去给皇后请安......” 次日起,唐侧妃撤了每日给蒋诗诗添的荤菜。 蒋诗诗得知后,照常乐呵呵地过她的小日子。 能白嫖就白嫖,不能白嫖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能养活自个了。 这一日,唐侧妃是让人撤了滋补的荤菜,阮侧妃却让宫女送了些补品到诗月阁。 另外,宋才人也差竹心送了些上好的燕窝来。 接下来的几日,蒋诗诗就在诗月阁休养身体。 之前太子赏的蜘蛛鱼胶,蒋诗诗一直没舍得用。 这次剧透惩罚严重,那蜘蛛鱼胶便派上了用场。 加上蒋诗诗喝了青黛开的药方,比以前咳血时恢复得快。 约莫十日左右,蒋诗诗的身体就休养得七七八八了。 **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四月中旬。 这一日黄昏,裴玄凌从礼部衙门回了东宫。 黄得昌一面伺候太子换下朝服,一面说:“殿下,奴才有些事要向您禀报。” 裴玄凌微微颌首,示意黄得昌说。 黄得昌:“这第一件事,就是上次贡院失火的事情,朝廷查出来了,说是一名考生因为考试时太过紧张,忧虑,一时想不通犯了癔症,举火自焚,这才引起火灾,殃及了整座贡院......” “当真只是这般?”裴玄凌脸上透着冷笑。 “正好咱们的人也查出来了,查出的结果基本和大理寺是一样的。”黄得昌替太子换下朝服。 “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咱们的人查出种种迹象表明...那名患有癔症的考生之所以在您庭院附近举火自焚,是康王党底下的一名考生在做引导。” 想必是太子揪出康王党有人作弊,让康王损失惨重,康王便想放火烧死殿下。 另外,太子殿下又正好掌管科举,贡院失火,太子责任重大。 裴玄凌:“......” 他只是公事公办,康王却出手如此狠辣。 不仅想要他的命,还殃及数百名考生! 换下朝服,黄得昌替太子换上便服,“第二件事,就是青翼队一路追杀楚王到楚地,然而途径各地时,一路都有人保护楚王安危。” “现如今,楚王已经回到楚地,不过,他身上好几处重伤,没个一年半载是很难将养好了。” “可有查出是谁一直在保护楚王?”裴玄凌问。 “查出来了。”黄得昌熟练地帮太子扣上扣子,“幕后保护楚王的人,是穆王一党。” 裴玄凌:“看来楚王和穆王结盟了,楚王之所以多次刺杀孤,针对孤,便是楚王结盟的诚意。现在穆王党暗中保护楚王,是穆王党结盟的诚意。” 在这之前,他本以为楚王派人刺杀他,是想让朝堂大乱,楚王作为藩王,就有机会回京争权! 现在看来,楚王纯粹是为了向穆王党表衷心? 是他高看楚王了。 “都说完了?”换上便服,裴玄凌径直去了书房。 黄得昌跟在太子身后,小声说:“还有一件事,就是被烧死在地牢里的乔坤,近日正准备投靠康王党,他之所以栽赃薛举人作弊,是为了向康王党表衷心。” “他一个礼部文官,去投靠康王党?”裴玄凌蹙眉,不理解乔坤此等行为。 黄得昌:“不是他,是他儿子,乔坤有六个女儿,老来得一子,因此,乔坤特别宠爱儿子,他那儿子自幼习武,乔坤便打算跟着他儿子投靠康王党。” 谁知还没开始投靠,就把命给搭进去了。 也不知那乔坤是无意被烧死的,还是康王党为了杀人灭口,故意烧死的乔坤。 裴玄凌听了黄得昌的汇报后,面上没太多表情。 这样的事情,他打小经历的多了,早就麻木了。 在书房批阅了一会公文,裴玄凌就用了晚膳。 吃过晚膳,他正准备去东宫花园散步消食,就有一名小太监前来禀报:“殿下,七王爷求见!” “他找孤又有何事?”裴玄凌挑眉。 小太监:“七王爷只说找您有要紧事,具体什么事没细说。” “要紧事?”在裴玄凌看来,他和老七阵营不同,彼此间没什么要紧事可说的。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裴玄凌还是说:“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应了后,就出去迎七王爷了。 黄得昌:“......”这个七王爷,居然还好意思来找太子。 七王爷身为康王党,引起贡院失火的事情不知是不是他干的? 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作为康王党的一员,就不信他不知情! 不过,即便是这样,太子殿下还不是好好的。 反倒是他们康王一党,死了那么多得力帮手。 而且,太子也曾对七王爷下过死手。 皇子们素来都是私底下过招,明面上都是黑不提,白不提的。 既然七王爷登门拜访,太子就没去散步了,而是回书房坐着。 片刻后,小太监就把七王爷迎进了书房。 七王爷一进屋就开门见山,“皇兄,我今日找你,主要是关于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急着找上次那个姓相的太监?”裴玄凌也直说了,“孤底下的人将整个皇宫都找遍了,根本没找到那个姓相的管事太监。” 上次老七不是说了,这个太监抢了老七的生意么。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老七还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要找他商量。 “还没找到啊?”七王爷面露失望,但很快就没所谓地说:“那你继续找便是,这个不着急。” 七王爷在书房找了张椅子坐下,“我今儿来这,不是和你说这个的。” 裴玄凌:“那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我是来找蒋美人的。”七王爷接过黄得昌递来的茶水,随意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本章完) 第130章 改变主意 第130章改变主意 听说七王爷是来找蒋美人的,黄得昌暗骂七王爷不要脸。 哪有男人上门就说要找人小妾的,还专挑人家最得宠的小妾! “......”裴玄凌微微眯紧眼眸,看向七王爷,“你找她作甚?” “准备地说,应该是找她的宫女。”七王爷说起了原因,“主要是那个春杏做的食物太好吃了,我想找她买两个菜谱。” 听说是为了菜谱的事儿,加之老七素来是个财迷,裴玄凌眯紧的眸子微微一松。 七王爷:“皇兄,这事你看成不成?你要是觉得成,我都不用找她们商量了。” 裴玄凌:“这个你得问她们主仆俩愿不愿意。” “不是吧?皇兄。”七王爷圆脸一皱,不敢相信地看着太子,“蒋美人是你的女人,这点小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开什么玩笑,堂堂太子,总不可能连女人的主都做不了吧? “孤确实可以那样做。”裴玄凌淡淡回:“只是孤不愿那样做。” 七王爷:“行行行,既然皇兄不愿开这个口,那就麻烦你把蒋美人主仆俩请来吧。” 于是,裴玄凌让黄得昌去请人了。 他自个则闲适地坐在书案前,漫不经心地看书。 七王爷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等着。 约莫一炷香后,黄得昌就把蒋诗诗主仆俩带来了。 一进屋,蒋诗诗就福身行礼,“太子殿下、七王爷。” 春杏跟在她身后,也朝两位爷行了礼。 “不必多礼,你俩都过来坐着!”七王爷率先叫了起。 不过,蒋诗诗起身后,并没有听七王爷的。 而是看向太子,询问太子的意思。 “起吧。”裴玄凌抬头看向蒋美人,“老七找你俩有点事,你俩跟他谈吧。” 话毕,男人就继续看书了。 蒋诗诗带着春杏在七王爷旁侧的茶几落座,春杏则站在她身后。 在她们和太子之间,隔着一个镂空屏风。 蒋诗诗先是看了眼七王爷,只见七王爷两眼放光地盯着她身后的春杏看。 七王爷眼神虽直白,却又不是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反倒像是财迷看到摇钱树的眼神。 蒋诗诗:“不知七王爷找我们主仆二人所为何事?” “事情是这样的...”七王爷两眼发亮地看向春杏,“自打本王尝过春杏姑娘做的螺蛳粉,还有牛瘪火锅,便一直惦念着春杏姑娘的厨艺。” “另外,本王名下有上百家酒楼,春杏姑娘手艺又这般好,本王便想将春杏姑娘买下来,为我所用。” 就在刚刚,他改变主意了! 本来他只想从春杏手上买两个菜谱的。 但他转念一想,春杏厨艺那么高,肯定还会做很多美味的膳食,只是他没品尝过而已,到时候他肯定还得找春杏买菜谱。 要是每回买菜谱都来东宫找人,皇兄又做不了主,想想就麻烦。 不如把春杏买下来,就能完全为他所用,源源不断地帮他赚钱了。 春杏被七王爷的话吓得一脸慌张,登时就跪下了,“七王爷,奴婢一心只想伺候我家小主,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这宫里头有什么好的?”七王爷开始数说宫中的各种缺点,“在宫里给人当奴才,低人一等也就罢了,一点自由都没有,月俸也少得可怜。” “不如跟了本王,去本王的酒楼里当厨娘,除了掌柜的,酒楼里就属你最大,本王还能给你开十两银子一月。” 春杏仍摇头,“奴婢在诗月阁呆得挺好的,蒋美人待奴婢也很好,我们主仆俩相处得很自在,奴婢不想离开我家小主......” 说到最后,春杏眼圈一红,急得都快哭了。 蒋诗诗:“......” 这个七王爷,挖墙角居然挖到她这来了。 出手也挺大方,十两银子月俸,比她这个东宫妃嫔的月俸还高。 要不是春杏这个傻丫头忠心耿耿,经得起诱惑,坚持要跟着她。 否则要是换成别的宫女,既能赚大钱,还能跟在七王爷身边,估计早就动摇了。 春杏伺候蒋诗诗,也算是尽心尽力。 主仆一场,如果春杏想跟七王爷走,她是愿意放春杏走的。 因为在她看来,宫外确实比皇宫生活要多姿多彩。 就她教春杏炒的那几道菜,也够春杏在宫外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而且,她记得书中的七王爷是个财迷。 这位除了对钱财感兴趣,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即便已经成年,家财万贯,可人家愣是一个妻妾都没有。 若是春杏跟了他,他除了让春杏给他挣钱,想必也不会有别的歪心思,蒋诗诗放心得很。 所以,她一直都没开口说话,而是想听听春杏的意思。 不过,既然春杏不愿意跟七王爷走,蒋诗诗便替春杏说话:“七王爷,我身边就春杏一个宫女,您开口就要买走她,这恐怕不妥吧?” “大不了叫皇兄再给你挑个手脚麻利的不就成了?”七王爷一点都不见外,“反正你一日三餐都是御膳房做出来的,身边放个厨艺高的宫女也是浪费。” “可我习惯了有她伺候。”蒋诗诗平视前方,“而且,我记得宫女若是想出宫,得皇宫放人才行,否则是不能出宫的。” “另外,皇宫不是牙行,不允许私下随意买卖奴才的。” “宫中确实不能随意买卖奴才。”七王爷面上透着商人一贯的笑,那笑看似和气,实则奸诈! “所以啊,本王打算去求皇后娘娘和荣母妃,只要她们同意了,本王随时都可以带春杏离开皇宫!” (本章完) 第131章 极限拉扯 第131章极限拉扯 “只不过,本王一向慷慨仗义,若是直接把春杏从你身边带走,总觉得对不住你,所以想给点银子,从你手上将春杏买下来,也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蒋诗诗:“......”就你这还慷慨仗义,分明就是强买强卖,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七王爷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人家只是通知她一声,并不是征询她的意见。 而七王爷和荣妃是亲母子,皇后又是所有皇子的母后,只要七王爷开口,想必皇后也会成全他的。 一时间,针尖对麦芒,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只屏风内传出太子听似不经意的咳嗽声。 太子温雅俊朗,便是坐在屏风内看书,都带着尊贵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气场,存在感强到令人无法忽视。 更别说男人还轻咳了一声,蒋诗诗便往太子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男人正翘着二郎腿,正漫不经心地看着书。 只一眼,蒋诗诗就收回了眼神。 她并没有找太子帮忙,而是对七王爷说:“实不相瞒,春杏的厨艺是我教的。” “此话当真?”七王爷严重怀疑蒋美人不肯放春杏,故意在这忽悠他。 春杏立马点头附和:“七殿下,奴婢根本就不会做什么螺蛳粉和牛瘪火锅,每次都是蒋美人教我,我才学着做一点点。” “而且奴婢不识字,过后就忘记了,根本不记得做菜顺序,也不记得该放什么香料,奴婢就是个不会做菜的普通宫女,就算奴婢跟您出宫,也成不了大厨的......” 此刻,春杏总算松了口气。 小主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七王爷总不可能要买下小主吧? “......”七王爷皱着眉头,思考蒋美人话里的真实性,他不太相信地问:“蒋美人,你说春杏做菜是你教的,可本王却听说...你做的菜简直难以下咽?” 他既然盯上蒋美人主仆俩,自然有派人打听过消息。 东宫的宫女太监都说了,蒋美人做菜特别难吃。 蒋诗诗:“......”就知道康王不信,所以她一开始没打算告诉康王的。 可康王非要抢走她身边的春杏,她才摊牌的。 七王爷:“所以我想问问蒋美人,既然你不会做菜,又是如何教春杏做菜的呢?” 蒋诗诗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事情还得从几年前说起...我在杭州曾救过一名神厨,他为了报答我,就将传家菜谱赠与我............” “我教春杏做菜,也是从他给的菜谱上学的,只是我打小就疏于下厨,所以厨艺不精,做出来的菜确实不太好吃......” 蒋诗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七王爷将信将疑。 尤其是听说蒋美人有神厨的传家菜谱,便问:“你那本菜谱总共有多少个菜品?” 若是可以,他想全、买、下、来! 蒋诗诗:“恕我无可奉告。” “......”七王爷吃了瘪,退而求其次,“那这样吧,本王暂时先买螺蛳粉和牛瘪火锅这两个菜谱,你且开个价吧。” 只要先把这桩买卖谈妥,何愁哄不到蒋美人手中其余的菜谱? 蒋诗诗:“我久居深宫,不知外头的行情,倒是七王爷,想必做这些买卖是做惯了的,不知您平时花多少银子买一个菜谱?” “......”七王爷笼统地回:“这个没有规定的,少则几十上百两,多则几百上千两的都有。” “那七王爷觉得...我这两个菜谱值多少银子?” 七王爷:“你这两道菜,味道倒是可以,就是那臭味嘛...一般客人恐怕接受不了。” 蒋诗诗:“既然王爷觉得客人接受不了,又何必进宫找我商议,这不是找我寻开心么?” 依她看,七王爷故意不开价,反而说起那两道菜的缺点。 如此一来,开的价就能低一些。 在这跟她极限拉扯呢! “嘿嘿......”小心思被看穿,七王爷讪讪一笑,“你那两道菜臭是臭了点,但胜在菜谱新颖,咱东梁国还从没有人做过那样的菜。” “这样吧,我也不给你开低了,这两道菜...本王各花五千两银子买下,两个菜谱就是一万两,这已经是本王手里开出的最高价格了,怎么样?” 他是真心想要这两道菜谱,也懒得和蒋美人墨迹了。 “......”蒋诗诗没回答七王爷的话,而是转头问太子,“太子殿下,您觉得这个价格如何?” “五千两算是个不错的价格了。”心知女人可能对这价格不太满意,裴玄凌配合地说:“只不过,这点银子在宫里花不了多长时间。” “倒不如你把方子给孤,孤找人在外头帮你开个酒楼,不说赚的多了,起码比老七给你开的价钱要多。” “皇兄,你快别掺合了,成吗?”七王爷急了,“蒋美人,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你且开个价。” 蒋诗诗:“我没打算开价的。” “你该不会真的被皇兄说动了吧?”一听蒋美人根本没打算开价,七王爷一脸着急,“皇兄他一心扑在政事上,哪里有时间管理生意。” “而且,你以为酒楼是你想开就能开的?你且听本王一句劝,经营酒楼这块水太深了,你根本把握不住的,倒不如直接把菜谱卖给本王得了......” 七王爷语重心长,言辞恳切,令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七王爷先别急,你且听我说说。”蒋诗诗反过来语重心长地说:“我之所以不开价,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打算收七王爷的钱。” “毕竟,您和太子殿下是兄弟,不过是两张菜谱而已,我哪能要您的钱,您说是不是?” “......”七王爷蒙圈了,当时就被蒋美人整得不会了。 难道蒋美人当真要把那两个菜谱免费送给他? 可是直觉告诉他,天上不会掉馅饼,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七王爷:“一码归一码,菜谱的钱你还是得收着。” “这菜谱的钱我不能收。”蒋诗诗说起了漂亮话,“届时这两道菜若是在王爷的酒楼卖得好,王爷只需给我分点盈利就成。”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七王爷试着问:“既然你提出这个想法,肯定心中有数,不知你打算分多少盈利?” 依他的意思,顶多给一成盈利,别的想都别想! 蒋诗诗:“我也不分多了,四六分利就成。” “什么?四六分成?就这还不算多?”七王爷气得直瞪眼睛,“而且,该不会是你分六成,本王分四成吧?”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是抢钱! 想他打小跟着二舅做生意,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钱,还从没人能从他这抢钱。 “酒楼是王爷开的,自然是王爷六成,我四成。”蒋诗诗还说:“这六四分盈利,是除去成本,伙计月俸后的,而且,我只要这两道菜的盈利,酒楼里别的盈利,我一分不要。” 七王爷:“......”他本来还想从蒋美人手中获得更多更好的菜谱。 如今听蒋美人这么一说,要是酒楼里再多几道蒋美人提供的菜谱,那他所赚的钱岂不是要多分蒋美人四成? 靠,他突然就不想跟蒋美人合作了! “蒋美人好大的胃口,张口就要分四成盈利,也不怕吃撑了!”七王爷收起笑容,脸色一沉,“本王就是穷得叮当响,去外边要饭,也不会和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合作的!” (本章完) 第132章 一唱一和 第132章一唱一和 “七王爷言重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黄得昌适时出来缓和气氛。 “......”作为东宫低位妃嫔,蒋诗诗不能顶撞七王爷的。 她索性走到屏风内,对太子说:“殿下,您刚刚说...找人在外头帮妾身开个酒楼,此话当真?” “自是真的。”裴玄凌合上手中的书。 蒋诗诗:“那真是太好了,否则妾身手上有数百个菜谱,正愁没用武之地呢。” “蒋美人,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手里有数百个菜谱?”七王爷听到后,也跟着进了屏风内。 最近,他名下一半的酒楼遇到了难题,正打算让大厨们琢磨些新的菜品,吸引客人。 如今蒋美人手中有数百个菜谱,若是全为他所用,岂不是省事多了? 而且,根据螺蛳粉和牛瘪火锅的美味程度,想必蒋美人手里的菜谱肯定不会差。 “......”太子和蒋诗诗只管说她们的,故意不搭理七王爷。 裴玄凌:“孤不但让人帮你筹备酒楼,届时酒楼里挣的钱全归你,孤一分不要。” 七王爷:“......” 真是的,皇兄嘴上说一分钱不要,谁知道会不会让蒋美人肉偿? “您那么忙,哪能让您白忙活,咱还是四六分吧。”蒋诗诗知道,太子故意跟她一唱一和,搁这气七王爷呢。 “砰砰砰!”七王爷见两人说得起劲,干脆大力拍桌吵她们,“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本王说话?” “孤和蒋美人正在商议开酒楼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裴玄凌抬头看向七王爷,“时候不早了,你的要紧事也聊完了,赶紧哪里来的哪里去!” “别这样......”七王爷拉了把椅子,在蒋美人旁边坐下,“蒋美人,咱们接着刚才的说吧,就你刚刚说的四六分盈利,本王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蒋诗诗:“......” “本王觉得四六分盈利有点不合适,不如三七分吧,我七,你三,然后你手里的菜谱我全都要,你看如何?”七王爷开始讨价还价,企图试探底价。 “七王爷若是觉得难以接受,倒也不必勉强。”蒋诗诗起身就要走,“太子殿下,若没别的事儿,妾身就先回去了。” “诶诶诶...你别急着走啊......”见蒋诗诗要走,七王爷只好咬牙妥协,“成成成,四六就四六吧......” 蒋诗诗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向七王爷,“可七王爷刚刚不还说了,再穷也不会和我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合作吗?” 七王爷:“刚刚是本王一时冲动,说错了话,现在咱继续说合作的事......” 蒋诗诗:“做买卖可不能冲动,虽然王爷同意四六分了,但我还需要考虑一段时间。” “我建议王爷也回去考虑一段时间吧,三日后,若王爷还想跟我合作,便带着契书来东宫,到时候咱们再详谈。” 话毕,她朝太子和七王爷福身行礼,就离开了。 她家前世的生意涉及连锁餐饮,作为继承人,她熟背数百个菜谱。 如今来到古代,正好七王爷名下有上百家酒楼,无疑是最合适的合作人选。 小林子虽可以出宫做生意,但也不是天天能出宫,且顶多只能在京城这一片做买卖。 七王爷就不一样了,名下酒楼遍布东梁国各地。 至于太子,就像七王爷说的,术业有专攻,太子忙着处理国家大事,也没什么时间管这些事的。 不过,虽然七王爷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她打算晾他几日再说。 谁让他说她是贪得无厌的女人! 看着蒋美人离开的背影,七王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皇兄,你这蒋美人是这个!”七王爷朝太子竖了个大拇指,“我跟你说,敢跟我开四六分利的,她是头一个。” “敢跟我开这个数,还不乐意似得,说要考虑考虑,她还是头一个!” 末了,他扁了扁嘴,“这样厉害的女人,也难怪你做不了她的主。” 黄得昌:“......” 他家殿下是做不了蒋美人的主吗? 那是尊重蒋美人好吗! ** 次日清晨,蒋诗诗洗漱后,就坐在堂间用早膳。 就在她喝莲子粥时,小林子带着太监们到诗月阁分发布料。 还是跟之前一样,其余太监在偏房喝茶。 蒋诗诗在堂间喝粥,小林子穿着太监服进了堂间,单薄的身子抱着两匹布。 小林子把两匹布递给春杏,话却是对着蒋诗诗说的,“听闻你前阵子咳血,我特意从宫外买了两盒上好的阿胶,就夹在这布匹里。” “另外,上个月开始批量卖胭脂了,生意好得不得了,鞋铺也生意兴隆,所以,这个月除去成本开支,你分得六千两银票,我也夹在布匹里,一会你让春杏收好。” 喝完粥,蒋诗诗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小林子才在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细声细语地说:“七王爷最近到处在找我,这也就罢了,太子殿下居然也在宫中找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听闻蒋美人最近颇得太子宠爱,想必和太子走得挺近的,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这个我知道。”蒋诗诗吃饱了,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太子之所以找你,就是七王爷托他帮忙找的。” 小林子撇了撇嘴,“七王爷这个人啊,底下的买卖遍布各行各地,但凡能挣钱的营生,他都恨不得全是他名下的!” “如今眼红咱们的胭脂坊,他便到处找我,估计是想打压咱们。” 蒋诗诗:“如此大费周折地找你,倒也未必是想打压,兴许是想找你合作也不一定。” “你整日在宫中,鲜少了解宫外的事情。”小林子同蒋诗诗说:“七王爷年纪轻轻就成了东梁首富,其家产甚至超过了教他做生意的二舅。” “除了他会做生意,与他狠辣的经商手段也脱不了关系,你是不知道,一旦有人买卖做得好,他就会派人去查。” “查到了人家,他要么打压,要么先给点甜头合作,然后就花钱把人家的铺子给买下来,将其占为己有。” 蒋诗诗:“那要是人家不卖呢?” (本章完) 第133章 度日如年 第133章度日如年 小林子:“若是对方不肯卖,七王爷就动用他生意上的权利,以及皇子身份的政权,让对方的生意经营不下去,断人家财路,让人家倾家荡产!” 蒋诗诗:“......”难怪小林子一提到七王爷就很排斥,还说千万不能让七王爷找到他。 原来七王爷经商的手段如此狠辣。 蒋诗诗:“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到他看中我的菜谱,找我合作酒楼的事了。” 于是,蒋诗诗把七王爷要跟她合作的事情告诉了小林子。 听说七王爷愿意四六分成,小林子大为惊讶。 惊讶过后,他拧眉沉思了一会,才说:“菜谱这东西和别的买卖不一样,且你也不是做买卖的,倒是可以试着跟他合作。” “反正你背后有太子殿下,谅他这个黑商不敢做的太过,另外,关于七王爷的经商作风,我们毕竟也只是道听途说,但从没合作过。” “也成。”蒋诗诗觉得小林子说得在理,“不过,我还有很多合作细节没和七王爷详谈,到时候谈不谈得拢还是一回事。” 谈得拢,不妨和七王爷合作试试。 若是谈不拢,只能作罢。 和小林子聊了一会后,小林子就离开了诗月阁。 临离开前,小林子一再嘱咐蒋诗诗,跟七王爷合作时一定要小心谨慎。 待小林子离开后,蒋诗诗则带着春杏去给唐侧妃请安了。 ** 唐侧妃寝宫,蒋诗诗是第一个到的。 她到了那没多久,就见顾美人顶着一头粉色帷帽出场。 经过蒋诗诗面前时,顾美人停顿了一下。 根据顾美人站着的方向,以及朦朦胧胧的纱质帷帽,蒋诗诗能感觉得到顾美人在看她。 甚至,她能感受到那帷帽下,似乎有一双怒目正瞪着她。 蒋诗诗只觉得莫名其妙,没搭理顾美人。 几息后,顾美人就在蒋诗诗身旁坐下了。 约莫一盏茶左右,薛良娣、阮侧妃、唐侧妃都到齐了。 见顾美人戴着帷帽,众人都在关心顾美人。 “顾妹妹,你今儿怎么回事,怎的顶着一头帷帽来给我请安了?”唐侧妃坐在上首问。 帷帽内,顾美人的声音很小,“春天到了,我有些花粉过敏。” “你居然对花粉过敏?”唐侧妃觉得很奇怪,“我记得去年开春咱几个还赏花来着,那时你也没有对花粉过敏啊。” 顾美人:“我也正纳闷呢,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不就是她学着蒋美人做亮粉,一开始,那亮粉涂在脸上挺滋润的。 只是如今天气渐暖,她的肌肤又比较爱出油,再加上那亮粉是用蛇油做的,结果脸上就冒出了许多的痘痘。 吓得她立马停用亮粉,得好好养一阵子皮肤才行了。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蒋美人自制的亮粉好好的,抹脸上就和唐侧妃买的一样美。 怎么她做的抹脸上就烂脸,蒋美人那张脸怎就不烂掉才好呢? 众妃聊了几句顾美人后,就聊到了科举的事情。 “薛妹妹,蒋妹妹,这次科举,但愿你俩的兄长都能考进殿试,入朝为官。”阮侧妃说的是真心话。 东宫妃嫔们的外戚越来越强大,于太子也有利。 若是薛有才和蒋重锦考取功名,在朝中谋得好差事,就能更好的辅佐太子登基。 唐侧妃听了后,嘴角微微一撇。 她只希望薛良娣的兄长越来越好,反正薛良娣老实巴交,又不得宠。 便是薛良娣娘家强一些,也不打紧。 可蒋美人就不一样了,蒋美人本就颇得太子宠爱。 若是蒋家还越来越强,那还得了? 蒋诗诗和薛良娣齐齐道:“借阮侧妃吉言。” “往年都是月底才放榜,如今才四月十六,离放榜还要大半月呢。”薛良娣浅浅一笑,“说出来也不怕姐妹们笑话,我这些日子总盼着放榜,简直是度日如年。” 阮侧妃:“别说你了,我都有些盼着早日放榜。” 听到薛良娣说今天是四月十六,这让蒋诗诗想起原主小姨宋才人。 宋才人就是这天被后宫妃嫔算计,引起建元帝龙颜大怒的! 等一会晨省散了,她得去后宫拜见姨母。 不过,即便是在宫中走动,但只要离开了东宫,都是要和两位侧妃打报告,然后才能出去的。 于是,蒋诗诗趁着两位侧妃都在,便说:“唐侧妃,阮侧妃,前阵子我不是病了么,姨母宋才人给我送了些燕窝,如今我身子养好了,今日想去后宫拜见她。” 阮侧妃:“作为晚辈,你本就该去拜见长辈的,更何况宋才人对你多有照顾,你理应去看看她。” “......”唐侧妃本想刁难蒋美人几句的,可阮侧妃都已经做了好人,她便也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约莫一炷香后,晨省就散了。 出了唐侧妃寝宫,蒋诗诗打算回诗月阁带些补品,然后就去宋才人那。 然而,两人才走出唐侧妃寝宫不远,就有人拦住了她们的去处。 蒋诗诗抬头,不解地看着挡道的顾美人,“什么事?” “蒋美人,都是你害的我,你居然还若无其事地问我什么事?!”透过帷帽,顾美人死死瞪着蒋美人这张漂亮脸蛋。 蒋诗诗:“我害你什么了?” 顾美人:“还不就是因为你自制了亮粉,我便学着你做,结果脸上就长了好些痘痘。” 顾美人身边的宫女跟着附和:“就是!” “我家小主又没逼你做,是你们自个跟风做的,怎能怪到我家小主头上来?”春杏替自家小主鸣不平。 顾美人这对主仆简直好生无理! “若不是蒋美人自制亮粉在先,我家小主怎会跟着自制亮粉?”顾美人身边的宫女说:“如今我家小主脸上长痘,蒋美人得负全责。” 蒋诗诗急着去宋才人那,可没时间和顾美人主仆俩在这胡搅蛮缠。 她径直饶过顾美人,不打算搭理这对不讲道理的主仆。 若是因为她们耽误了宋才人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结果她和春杏没走几步,顾美人主仆俩再次拦住她们的去路! 蒋诗诗颇为不耐烦地皱眉,“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 “你害得我脸上长痘,当然得把你自制亮粉的配方给我!”顾美人伸开双手,挡住蒋诗诗的去处。 (本章完) 第134章 简单的配方 第134章简单的配方 这时,正好一阵春风拂过。 风轻轻吹起顾美人帷帽一角,蒋诗诗看到顾美人脸上长了不少红肿的痘痘。 那痘痘就跟青春痘似得,不算密集,但也有几十颗。 估计是长了痘痘的原因,顾美人今日没有在脸上抹亮粉。 蒋诗诗之前见过顾美人抹亮粉的样子,除了有点油光,还有淡淡珠光。 古人喜欢用蛇油和珍珠粉美容养颜,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顾美人自制的亮粉是用珍珠粉和蛇油做的。 “想要配方是吧?可以。”她淡淡开口:“我还有事,没时间给你写配方,不过我的方子很简单,你且记好了,我脸上的亮粉是用蛇油和珍珠粉做的。” 看着蒋美人白皙透亮的肌肤,顾美人摇头,“不可能!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用这两种材料做的。”蒋诗诗还提醒了一句,“只不过我的肌肤比较干,那蛇油我涂着合适,未必就适合你这种容易长痘的油脸肤质。” 话毕,她就带着春杏大步离开。 其实,她做的亮粉不需要用到蛇油,但是会用到珍珠粉。 除了珍珠粉,还加入了几种特殊的中草药粉。 那样做出来的亮粉,适合任何肤质。 这一次,顾美人没有再拦着蒋美人。 本想从蒋美人那要到亮粉配方,可蒋美人的配方和她的一样,那她要来何用? 还嫌脸上痘痘长得不够多吗? ** 长乐宫。 宋才人刚从凤鸾宫给皇后请安回来,就继续给丽妃请安。 丽妃是长乐宫一宫之主,也是怀王生母。 此刻,丽妃着一袭绛紫色宫装,雍容华贵地坐在主殿上首。 殿堂下方,全是住在长乐宫偏殿的妃嫔们。 丽妃看着下方的姐妹们,最后将视线落在宋才人身上。 “都说人靠衣装,宋妹妹往日总穿些旧色的衣服,本宫瞧了都觉得可惜了这张花容月貌。” “如今换上新衣,衬得越发可人了,难怪这些年来,皇上对你的宠爱就没断过。” 宋才人:“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不过是中等之姿,还是您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难得做些新衣裳,她可不想引起妃嫔们的注意。 年轻貌美的宁婕妤斜斜看了眼宋才人,登时眼神就不对了。 这么好的料子,肯定是皇上赏赐的。 皇上赏赐了宋才人,却没赏赐她! 一想到这些,宁婕妤就嫉妒得暗暗咬牙,“宋才人身上这藕荷色的料子是不错,只是这颜色得年轻点的女子穿,那才最是好看。” 宋才人穿了新衣又如何,还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都二十多的老女人了,再怎么也比不上她这种十几岁的少女。 否则宋才人进宫多年,为何仍是一介才人。 而她才入宫两年,如今已是婕妤了。 不过,虽然她比宋才人位份高,但是两人每个月侍寝的次数却是不相上下的。 她和宋才人又都住在长乐宫,每回皇上去宋才人那,她也能看见。 因此,她看宋才人不顺眼很久了。 若不是宋才人分走了皇上一些宠爱,说不定皇上每个月能在她那多宿上几晚的。 “......”宋才人有些牵强地笑了笑,“藕荷色算是比较素的颜色了,我这个年纪穿藕荷色衣裳,也是比较合适的。” “当然,你们年轻点的穿,可能会更好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妹妹们年轻,不挑衣服,穿什么样的衣裳不好看呐?” 丽妃:“在这后宫,你也算是比较年轻的了,尤其比后宫同龄的妹妹都要年轻。” 宁婕妤:“宋才人入宫多年,一直没有皇嗣,同龄的妃嫔不知生了几个皇子公主了,自然是不能比的。” 呵,一把年纪还怀不上皇嗣,等再过几年,宋才人就会落得个晚景凄凉的下场。 “可不是么,跟同龄的姐妹比,人家孩子都大了,我连个孩子都没有。”宋才人自嘲道:“跟年轻的姐妹比,我又不如人家年轻貌美。” “所以啊,姐妹们就别说我了,再说我下次都不敢做新衣裳了。” “就你嘴贫!”丽妃用手帕捂嘴笑,“合着你一直不做新衣裳,是怕我们笑话你?” 一时间,众妃嫔纷纷笑得花枝乱颤。 原本紧张尴尬的气氛,被宋才人开玩笑糊弄过去了。 就在妃嫔们说笑时,一名太监进来禀报:“丽妃娘娘,有人找宋才人。” 丽妃收住笑容,正色道:“何人找宋才人?” (本章完) 第135章 建元帝大怒,带人查房【求月票】 第135章建元帝大怒,带人查房!【求月票】 “对方是东宫蒋美人,也是宋才人外甥女。”小太监回。 丽妃:“既然是宋才人外甥女,又是东宫妃嫔,你且将她请到宋才人院子吧!” 小太监应了后,就出去了。 这时,就有妃嫔说:“宋才人好福气,宫里头还有一门子亲戚可以走动。” “......”宁婕妤撇了撇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宋才人是后宫位份较低的妃嫔,那蒋美人也是东宫位份最低的妃嫔。 说得好听是外甥女拜见姨母,谁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拮据,上门打秋风来的? 就这种穷亲戚,还不如不走动呢! “宋妹妹,你也快回院子吧。”丽妃对宋才人说。 “臣妾告退。”宋才人起身行礼后,就回了自个的小院。 宋才人和竹心回到兰沁殿,直奔堂间。 一进屋,就见蒋美人主仆俩已经在堂间了。 宋才人看到堂间颇为圆润的少女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见到宋才人,蒋诗诗起身喊了声“姨母”,视线也落在了宋才人身上。 只见宋才人穿着藕荷色的襦裙,衣料正是她上回送去的其中一种。 宋才人生得一张瓜子脸,白皙的肤色,身材苗条轻盈。 即便不如何打扮,却有种少妇的韵味自内而外散发出来。 一声“姨母”把宋才人拉回思绪,她走到蒋诗诗面前,拉着蒋诗诗的手,上下打量蒋诗诗。 “好孩子,快让姨母好好看看你。” 眼前的少女脸蛋细嫩饱满,就连身材也丰盈了不少。 好在身材匀称,前挺后翘,弥补了身材圆润的缺点,给她增添了几分女人味儿。 之前只听竹心说小诗胖了不少,那时她还在想,东梁国以瘦为美,女子再胖又能胖到哪里去? 如今亲眼见到小诗,没想到小诗确实比去年胖了不少。 在皇宫这些年,她还从没见过像小诗这般丰腴的女子。 不过,一想到小诗去年骨瘦如柴的样子,她觉得还是现在的身材好一些。 蒋诗诗:“姨母,多谢你上次让竹心送了些燕窝给我,这次我也带了点心意过来看你。” 在蒋诗诗说话时,春杏递了两个团花长方铜盒给宋才人。 宋才人没接,“这里面是什么?” 蒋诗诗:“是阿胶。” “这我不要。”宋才人摆摆手,“阿胶最是补血了,你身子差,自个留着吃还差不多。” 蒋诗诗:“太子殿下赏了我好多补品,其中就有十几盒阿胶,我一人哪吃得完,姨母还是收下吧。” 听说蒋诗诗吃不完,宋才人这才勉强收下,并拉着蒋诗诗在堂间坐下。 宋才人:“听说你自从患了厌食症后,身子便落下了病根?” “都是些小毛病,我都有吃滋补膳食调理,如今我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蒋诗诗语气讪讪的,“就是吃多了,人容易发胖。” “哪就胖了。”宋才人的视线落在蒋诗诗身上,违心地宽慰:“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胖也不瘦,继续保持下去就成。” 闻言,蒋诗诗嘴角上扬。 果然,亲人是真的为你好。 哪怕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朝代,比起体重和身材,大哥和姨母注重的还是她的健康。 就在两人说话时,院外有人敲门的声音,竹心便出去了。 片刻后,竹心捧了两套衣服进来,对宋才人说:“是浣衣局的宫女,说是衣服洗好了,便差人送了过来,奴婢这就把衣服收进内室。” 视线落在竹心手中的衣服上,蒋诗诗眸光微转。 “对了,小诗,上回你拿过来的布还剩了些,我打算给你也各做一套夏装。正好你今儿来了,便跟我进内室量量尺寸。” 宋才人带着蒋诗诗进了内室。 她怕小诗和她一样,把布给了她,小诗就没有新衣裳穿了。 小诗年轻,正是要多穿新衣的时候。 加之小诗之前瘦,现在胖了好些,以前的衣服肯定都穿不下了。 蒋诗诗和春杏跟着进了内室,就见竹心把浣衣局送来的衣服放进了顶箱柜。 “竹心,咱俩给小诗量量尺寸。”宋才人找来布尺。 竹心没来得及关上顶箱柜,就开始给蒋诗诗量尺寸。 每量好一个尺寸,宋才人就用纸笔记好。 蒋诗诗就站在柜子旁,由着竹心给她量尺寸。 她扫了眼宋才人的衣柜,多是些洗得发旧的衣裳,有些衣服被洗得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只几件新衣被小心翼翼地叠在一角。 蒋诗诗看见浣衣局送来的两件衣服被放在右边角落,她抬手拿起那两件衣裳,仔细瞧了瞧。 “姨母,这衣裳太旧了,边角都磨得发毛了,你就不要穿了吧?” 宋才人一面在纸上记尺寸,一面回:“无妨,还能穿的。” 蒋诗诗只好把衣裳叠好,又放回了柜子里。 “好了,蒋美人,尺寸都量好了。”竹心将手中的布尺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柜子里。 宋才人:“过阵子我和竹心把衣裳做好,就让竹心给你送去。” “姨母还真打算给我做衣裳啊。”蒋诗诗挽着宋才人手肘,“其实我有衣裳穿的,上回六王妃送了我好些布,我做了新衣,还剩下好些布,姨母你还是留着给自个做衣裳吧。” 听说小诗与王妃之间处得这般好,宋才人感到很是欣慰,终是点头应下,“好,那我便留着吧。” “这就对了,您总得有几件新衣换洗。”蒋诗诗语重心长地劝道:“还有啊,上回我让春杏给您捎的银子,您千万别舍不得花。” “尤其是后宫上下,你花银子打点一下,能让你在宫中的日子过得轻省一些。”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后宫的奴才都是难缠的主儿。 若是没打点好,捧高踩抵那是一码事,说不定她们收了人家银子,还会搞事情。 书中的宋才人就是手头拘谨,吃了这个亏,没好好打点后宫,就有小人三天两头地搞事情。 紧接着,蒋诗诗和宋才人又回到了堂间叙旧。 她在兰沁殿呆了一个多时辰,就和春杏离开了。 ** 是夜,宋才人坐在梳妆台前,正准备卸下妆发歇息。 然而她才在梳妆台前坐下,一群人就冲进了内室。 宋才人回头一看,就见建元帝一脸怒意,身后跟着一群宫人。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宋才人福身行礼。 别说建元帝没扶她一把,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宋才人起身后,惶恐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建元帝在屋里找了张圈椅坐下,伸手指了指屋里的花梨顶箱柜,对宫人们说:“你们几个,给朕把这个顶箱柜好好搜一遍!” 一声令下,那群宫人们就开始翻箱倒柜。 她们仔细地翻看每一件衣裳,每检查完一件,就随意扔在地上。 ? ?之前有宝子提醒,姨母是不能和诗诗一样姓蒋的,所以诗诗姨母改为宋才人了哦。 ? 然后月初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 (本章完) 第136章 一怒为红颜 第136章一怒为红颜 尤其是浣衣局今儿送来的那两件衣裳,更是被翻了一遍又一遍。 “皇上这是作甚?”宋才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然而,建元帝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宋才人微微侧头,偷偷瞟视了建元帝一眼。 只见男人着一袭明黄龙袍,坐在圈椅上。 身体重心偏向圈椅左侧,左手肘撑在左侧扶手上,藏锋卧锐的眸子盯着搜查柜子的宫人们。 “......”看着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宫人,以及一脸不悦的帝王,宋才人心中有些忐忑。 一炷香后,为首的太监回:“皇上,奴才等人没找到那个物件。” “物件?什么物件?”宋才人又问了一遍。 一屋子的人,就是没一个人回答她的话。 “......”建元帝眼神犀利地看了眼宋才人,而后继续下令,“既然柜子里没找到,那便将整个兰沁殿都给朕搜一遍!” 宫人们:“是。” 于是乎,宫女太监四处散开,在兰沁殿各处继续搜查。 这番阵仗,让宋才人心中更加忐忑了。 虽然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就怕有人在兰沁殿塞了什么东西,然后栽赃到她头上。 因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 尤其是建元帝一脸冷峻威严的样子,更加让她感到不安。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为首的太监回到内室,“回禀皇上,我等还是没找到那个物件。” “确定?”建元帝眯紧眸子。 “确定。”太监垂着头回,“整个兰沁殿里里外外都搜遍了......” 宋才人本就觉得莫名其妙,如今见宫人们什么都没搜到,心中的不安消散,反而有了底气! “怎么,是不是后宫哪个姐妹又丢了东西,皇上这便一怒为红颜,带人将臣妾的寝宫翻了个底朝天?” 宋才人站在原地,质问建元帝。 没搜到东西,建元帝面上的怒气消了大半。 即便女人语气不太好,他也不恼,只是朝为首的太监招招手,低声嘱咐太监,“你去查查,看看这次的事情是谁在搞鬼!” 太监弓着背,连连点头应下了。 交代完事情,建元帝朝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会意,遣走了屋里所有奴才,连带着竹心都被遣了出去。 奴才们出去后,还把内室的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屋里便只有建元帝和宋才人了。 建元帝走到女人面前,大掌揽上女人肩膀。 宋才人一抬肩,避开了男人的大掌。 并微微转身,侧对着男人,只留给男人一个侧颜。 “皇上还没同臣妾说...您带人在臣妾这搜的什么?” 建元帝顺着女人之前的话说:“不就是你说的那般,后宫有人丢了东西,说怀疑是你,朕便带人过来搜查。” 宋才人挑眉,“当真只是这般?” 建元帝点头“嗯”了一声。 “那皇上同臣妾说说,是哪位姐妹丢了东西,丢的又是什么物件?” “不过是丢了对耳坠子罢了,既然东西没搜到,想必是有人栽赃爱妃。”建元帝再次揽上女人肩膀。 “至于是谁栽赃的...爱妃只管等着,届时朕罚了谁,谁便是栽赃爱妃的人。” 其实,是他得到消息,宋才人旧相好的侄子进京赶考,还买通了宫人,将那旧相好的定情手帕交给了宋才人。 而宋才人把那手帕小心收在衣服里,结果被浣衣局的人洗衣服时瞧见了,他便带着人过来搜查。 既然没查到东西,如今冷静下来,他发觉事情不对劲,已经让太监去查了。 “皇上不肯说,想必是护着那位姐妹。”宋才人耸了耸肩,想要挣脱男人的大掌,然而男人将她的肩膀揽得更紧了。 “便是您不说,臣妾也知道,肯定是位得宠的姐妹,否则也不能人家说是什么,您就信了,那股英明劲儿早被人勾得不能明辨是非了。” “胡说。”建元帝大力扳正女人的身子,迫使她面对他。 视线落在女人脸上,才发现女人今日化了特别的妆。 烛光下,女人清丽的瓜子脸白里透红,还透着一种透亮的水光。 建元帝阅女无数,这样的妆容,他在别的妃嫔脸上也见到过。 起初他以为那是油,有妃嫔告诉他,那是京城时兴的一种亮粉。 虽然别的妃嫔也有化这样的妆容,但面前的女人格外与众不同。 这样他想起多年前南巡,那时他微服私访,遭到刺客刺杀,身受重伤。 眼前的女人好心让他躲进她的船舱避难。 那时,阳光照在女人脸上,她的肌肤也是这般水嫩。 “都说江南女子是水做的,难怪爱妃的肌肤水润透亮。”建元帝抬手,手指微屈,轻轻刮了刮女人的脸。 “臣妾肌肤再好,也比不得年轻的妹妹们了。”宋才人娇嗔打掉男人的手。 上回小诗送了她一套胭脂水粉,那胭脂往脸上一抹,细腻、清透、且透亮。 建元帝顺势扣住女人手腕,一把将女人往怀里一带。 顿时,女人就直直撞进他怀里。 “......”宋才人一通挣扎,嘴上说着气话,“皇上既然那么信别人的话,觉得臣妾是贼,偷了别人的东西,那便继续搜啊。” “朕已搜过你的柜子和整座寝宫了,既然没搜到她人丢失的东西,说明你是被冤枉的。” “呵,那可不一定。”委屈的宋才人说起了风凉话,“您还没让人搜臣妾的身呢,不如把那些宫女叫进来,让她们进来搜身!” 建元帝低低笑了几声,一把抱着女人,将女人死死禁锢在怀里。 等到女人动弹不得,放弃挣扎,男人的双手才顺着女人的背脊,一路下滑到腰臀处...... (本章完) 第137章 幕后陷害宋才人的妃嫔受罚 第137章幕后陷害宋才人的妃嫔受罚 “爱妃这里怎的这般翘,是不是把东西藏在这儿了,嗯?”建元帝俯身,附在女人耳旁,嗓音沙哑地说:“若是这儿藏了东西,就不劳烦外人了,朕这便亲自搜搜!” “讨厌!”宋才人又气又羞,双手捶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臣妾和您说正事呢!” “朕要办的便是正事!”男人爽朗一笑,就打横抱着女人,将其往床帐内随意一扔。 建元帝自年轻时便性情刚猛,孔武有力,手格猛兽,亲征战场。 如今虽人到中年,除了年轻时打仗落下了旧疾,体能上没多大改变。 门外,宫人们听见内室的动静大为吃惊! 皇上刚刚不还怒气冲冲地进了内室,这就好上了? 这天夜里,建元帝叫了好几次水。 次日天没亮,建元帝便起床,准备去上早朝。 宋才人听见动静,也跟着坐起了身子,浑身的不适让她皱了皱眉。 建元帝回头一看,就见女人皱着眉头,一脸春色,眉眼透着媚色。 对此,他很满意。 心情不错,建元帝便体恤女人,“若是身子不适,便多睡会,朕让人去皇后那说一声,免了你今日的晨省。” “......”宋才人抬头,哀怨地看了男人一眼,“臣妾可不敢这般,还是等晨省回来后,再补个回笼觉吧。” 一把掀开锦被,她便穿着睡袍下床,开始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侍寝本就是遭人眼红的事儿,若侍寝一回便恃宠而骄,改明儿再去侍寝,能被后宫的唾沫星子淹死! 伺候建元帝更衣洗漱后,宋才人提着芙蓉花灯,把建元帝送到兰沁殿门口。 “臣妾恭送皇上。” 建元帝乘上龙辇,“外头凉,你且回屋罢!” 然后,男人大掌一抬,龙辇就朝保和殿方向而去。 待龙辇走远后,建元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蔡玉春问:“皇上,宋才人那...留不留?” 建元帝毫不犹豫地回:“不留。” “奴才知道了。”蔡玉春转身就嘱咐一个小太监,“去吩咐敬事房,让他们赶紧给宋才人把补药送去!” “昨儿的事情,可查清楚了?”清晨的天色仍有些阴暗,建元帝老练的眸子透着阴沉之色。 “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连夜查出来了,浣衣局根本没洗到那个物件,是宁婕妤收买了浣衣局的宫女,故意冤枉宋才人,还往宋才人的衣服里藏了物件。” 说来也是宋才人走运,皇上没搜到那个手帕,这才发觉不对劲。 否则要是搜到了宋才人旧相好的定情手帕,皇上肯定要责罚宋才人的! “......”建元帝浓眉紧蹙,既然宋才人的衣服里藏了东西,为何他的人没搜到? 难不成那件手帕不翼而飞了? 还是宋才人提前找到,销毁掉了? 可要是销毁掉了,昨儿他带人去搜东西,宋才人不至于吓成那样。 看她那样子,应当是不知情的。 建元帝一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宋才人是被冤枉的,他也就懒得管那些多了。 一想到宁婕妤利用宋才人有旧相好一事,在后宫整幺蛾子,建元帝脸色一沉,“传朕口谕,宁婕妤德行有失,现贬为美人!” “另外,浣衣局凡是涉及此事的奴才,一律杖毙!还有,叫浣衣局宫人管好她们的嘴,此事若是传出去了,朕不介意浣衣局全部换一批人!” ** 兰沁殿,宋才人梳妆好后,就在堂间用早膳。 竹心在一旁伺候她用膳,主仆俩说起了昨晚的事儿,“主子,昨晚皇上既然带人搜了咱们院子,肯定是有人又给咱使绊子了。” “只是...既然有人想害咱们,为何皇上带人搜遍了整个寝宫都没搜到呢?”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宋才人吃过早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那些宫人起初只是搜了顶箱柜,没搜到才搜的整个屋子,这说明她们原本要搜的主要目标只是顶箱柜。” “陷害您的人,肯定把东西藏在顶箱柜了!”经宋才人这么一提醒,竹心也想到一些细节。 “对了,主子,我看她们搜查顶箱柜时,把浣衣局昨儿送来的两件衣服翻得特别仔细,该不会是有人在那两件衣服动了手脚?” “估计是......”宋才人垂眸沉思,可是,为何宫人没在那两件衣服里搜到东西呢?“昨儿浣衣局把衣服送来后,你可记得都有谁动过那两件衣服?” “兰沁殿就咱俩,昨儿您是没碰那两件衣服的,奴婢将那两件衣服收进内室后,就给蒋美人量尺寸了。” 说到这,竹心似乎想到了什么...... “奴婢想起来了,昨儿蒋美人摸了那两件衣裳,还说那衣裳太旧了,劝您别穿了,可您舍不得扔,她便又叠好,放进了衣柜。” “你可看清她当时都做了什么?”宋才人当时专注记尺寸,没太留意。 “奴婢忙着给蒋美人量尺寸,没太留神,想必是蒋美人翻看的时候,不小心把某些东西弄掉了,然而就不知道掉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竹心:“蒋美人虽是无心的,但不管怎么说,她无意中帮了您!” 宋才人:“......”说来也是巧了,小诗鲜少来兰沁殿看望她,偏偏昨儿有人陷害她,小诗就登门拜访,还无意间帮了她一把。 难道小诗事先知道有人要害她? 这个念头才起,宋才人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东宫和皇帝后宫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地方,小诗怎会事先知道,是她多想了。 提起小诗,这让她想起小诗昨儿提醒她打点后宫上下。 思及此,宋才人对竹心说:“一会晨省过后,你拿银子去御膳房和浣衣局打点一下吧。” 御膳房和浣衣局是日常离不开的两个地方,也是最容易让人动手脚的地方。 竹心:“是。” 平日里,小主可没在这两个地方吃亏。 但愿用银子打点后,小主日子能过得轻松些吧。 “主子,你说昨儿皇上要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那些宫人只说搜查物件,也没说要搜什么物件。 “皇上同我说了,说是有妃嫔丢了一对耳坠子。”谁知道皇帝说的是真是假? 反正她是不信的。 往日妃嫔们也不是没有污蔑她偷东西,可皇帝多数时候是向着她的。 除非是一些得宠的妃嫔,或是位份高的妃嫔,皇帝会向着那些妃嫔。 而且,那个男人擅长隐藏情绪,鲜少动怒。 可是昨儿,皇帝怒气冲冲闯进兰沁殿。 这种情况,一般只出现在有人拿她有过婚约一事做文章,皇帝就会不由分说的龙颜大怒。 有时候,即便皇帝知道那可能不是真的,也会迁怒于她。 次数多了,妃嫔们就会借此作怪! 这一次,既然建元帝不愿意说真话,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若是问得多了,触及皇帝逆鳞,受罪的只会是她。 吃过早膳,在堂间坐了一会,宋才人就准备去给皇后请安。 就在这时,敬事房的太监就提着食盒进来了。 “宋才人,奴才给您送补药来了。”小太监先是朝宋才人行礼,然后从食盒里取出一碗褐色药汁。 竹心:“......”呸,去它的补药,还不就是避子汤! 宋才人都喝惯了,她接过药碗,头一昂,“咕噜咕噜”就一口气喝光了。 小太监亲眼看见宋才人把药喝完,就回敬事房交差去了。 待太监走后,宋才人才皱了皱眉头。 她刚用过早膳,此时又喝了一大碗药,胃里一阵翻腾。 缓了一阵后,宋才人就扶着竹心的手,前往凤鸾宫给皇后请安。 主仆俩刚出兰沁殿,就撞上了同样要去凤鸾宫的宁婕妤。 “皇上可真宠姐姐,又让敬事房给姐姐送补药了。”适才敬事房的太监从兰沁殿出来时,宁婕妤都瞧见了。 此时遇见宋才人,可不得好好嘲讽一番。 然而嘲讽的话才说出口,一群太监就朝这边而来。 最后,那些太监在宁婕妤和宋才人面前止步,“宁婕妤接旨!” “姐姐昨晚侍寝,只得了皇上赐的一碗补药。”宁婕妤得意地瞥了眼宋才人,“皇上待我就不一样了,我这都没侍寝呢,皇上还惦记着我,下了道圣旨过来。” 话毕,宁婕妤跪下,双手掌心朝上,呈接旨状态。 上回 侍寝时,她同皇上说了晋升位份的事情。 想必是皇上听进去了,这便给她下了道晋升位份的圣旨吧? 见圣旨,如见天子。 宋才人既然撞见了,也就跟着跪下了。 只听为首的太监摊开圣旨卷轴,尖着嗓子说:“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宁氏三品婕妤,德行有失,故降为四品美人,钦此!” 念完圣旨,太监就把圣旨交到了宁婕妤...哦,不对,是交到了宁美人手上后,那些太监就离开了。 宁美人一脸怔怔地跪在原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上回皇上宿在我那时,还说会考虑给我升位份的......” 她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这样惩罚她? 宁美人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难道是皇上知道她陷害宋才人了? 思及此,她猛然抬头,目光猩红地瞪着宋才人。 都是这个女人,害她被皇上惩罚! 宋才人才起身,就见宁美人瞪着她。 这让她想起昨儿皇帝所说的话,当时男人是这样说的,“爱妃只管等着,届时朕罚了谁,谁便是栽赃爱妃的人。” 如今宁美人刚好在这节骨眼被降了位份,所以,昨儿的事情,是宁美人害的她? 如若真是这般,宁美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皇上待妹妹确实不一样。”宋才人居高临下地睨了宁美人一眼,“似乎更宠妹妹一些呢......” 话毕,宋才人扶着竹心的手,扬长而去。 ** 诗月阁,蒋诗诗因为帮宋才人避祸,遭到了剧透惩罚。 只不过,宋才人是书中的炮灰人物,剧透惩罚不严重,只是让她胃口不好而已。 可蒋诗诗也就这点爱好了,吃不下东西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啊! 早膳喝了点粥,蒋诗诗就没了胃口。 她走到内室,点亮了油灯,然后从袖袋里取出一张轻薄的米色丝绸手帕。 那手帕正常大小,四四方方的。 上面绣了玫红的梅花,还用黑色丝线绣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两行字。 蒋诗诗直接将手帕揉成一团,扔进油灯里。 几乎是一瞬间,手帕就被油灯里的火光点燃,发出细小的“嗞嗞”声,火光也窜高了一半。 渐渐的,屋里弥漫着一股布烧焦的臭味。 等到手帕烧完后,蒋诗诗掐熄了油灯,把灰烬倒进了装垃圾的篓子里。 据书中说,这手帕是宋才人送给初恋情郎的定情信物。 信上的诗,则是那初恋情郎找人绣上去,用来寄托相思之情的。 建元帝本就有很强的占有欲,在兰沁殿搜到这块手帕后,建元帝当众辱骂宋才人不知礼义廉耻。 并且,两人之间的矛盾加深,建元帝越发对宋才人虐身又虐心了。 说起来,也不知这块手帕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若是后宫妃嫔造假的,那也就罢了。 但如果真是宋才人初恋手中那块手帕,那么,这块手帕为何会出现在宫中? 蒋诗诗琢磨了一会,琢磨不明白,索性不去琢磨了。 管它真假,反正都已经烧成一对焦灰了。 接下来的几日,蒋诗诗除了给两位侧妃请安,就是在诗月阁喂喂鱼,吃吃喝喝调养身体。 四月十九日,蒋诗诗给阮侧妃请安结束后,和春杏走在回诗月阁的小道上。 结果走着走着,就见黄得昌挽着拂尘来到她跟前,“蒋美人,七王爷要来东宫拜访您,太子殿下让您这就去前院。” 蒋诗诗应了后,就往前院走,“太子殿下呢,今日没上朝吗?” 黄得昌笑眯眯地回:“今日殿下休沐。” 不多时,蒋诗诗就到了前院书房。 屋里哪有什么七王爷,只太子一人坐在茶座,正温雅地品茶。 ? ?劲椎好痛,有宝子们知道怎样缓解劲椎疼痛么~ ? ???? (本章完) 第138章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第138章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男人一身正气地坐在那,晨曦透过窗户洒在男人脸上,越发衬得男人俊朗无双。 蒋诗诗福身,朝太子行礼,“殿下大安。” 裴玄凌难得闲适地坐在茶座品尝,见女人来了,便叫了起。 “老七昨儿就同孤说了,说是今早会拿契书过来找你,想必一会就会过来。” “哦。”蒋诗诗找了个茶座,刚坐下,就听男人问:“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蒋诗诗:“多亏了殿下送了好些补品,还让青黛姑娘给妾身开了那样好的方子,听闻那方子能让人快速恢复康健,妾身喝了那方子后,身子确实比以前好得更快了。” “所以,我想请殿下帮我谢谢十一爷和青黛姑娘。” 裴玄凌点点头,“孤知道了。” 就在两人说话时,黄得昌进来了,“殿下,六王爷求见!” “宣他进来吧。”裴玄凌放下杯盏。 很快,六王爷就进来了,他先是朝太子作揖,然后说:“皇兄,我有点要紧事和你商量。” 说话时,六王爷斜斜瞥了眼蒋诗诗。 蒋诗诗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她缓缓起身,“太子殿下,六王爷,你们聊,我去外边等着也是一样的。” “你坐下。”这句话,裴玄凌是对蒋诗诗说的,接着他对六王爷说:“咱们说咱们的。” 闻言,六王爷浓眉微微一挑,眼神微妙地看向蒋美人,“既然皇兄都这么说了,蒋美人且坐这吧。” 六王爷找了个茶座坐下,看来蒋美人在皇兄这不一般呐。 以往他在皇兄这,便是凑巧碰到两位侧妃,皇兄都会让侧妃回避的。 这个蒋美人虽只是一介美人,想必将来福气大着呢。 “......”于是,蒋诗诗只好继续坐下。 紧接着,太子和六王爷就说起了各种朝政之事。 蒋诗诗:“......”他们是真不避讳她啊! 真的是什么都敢在她面前说! 什么刺杀这个大臣啦,收买那个大臣啦,挖康王和穆王墙角啦,还有刺杀楚王啊等等...... 要说之前太子与人说事不让她回避,可能还没什么。 现如今,太子和六王爷说这种事情都不回避她,说明他是足够信任他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何如此信任她? 难道他就不怕她泄露太子一党的秘密吗? 在太子与六王爷说事时,蒋诗诗两耳不闻朝廷事,也不插嘴说话,只管低头吃枣泥糕。 那碟子里只几块小小的枣泥糕,没一会,蒋诗诗就把碟子里的糕点都吃完了。 裴玄凌正和六王爷商议事情,就见女人乖巧地坐在一旁,腮帮子鼓鼓的,置身事外地吃着点心。 漆黑的眸子瞥了眼女人身旁的碟子,早已空空如也。 于是,裴玄凌把自个身边的糕点递给黄得昌,用眼神示意他给蒋美人递过去。 蒋诗诗正愁接下来没东西吃,不好消磨时间了,就见黄得昌把太子那的糕点端到她身边的茶几上。 她朝太子会心一笑,就继续吃糕点了。 看到这一幕,六王爷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朝代,蒋美人是真能吃。 关键皇兄也不阻止她,反而有些宠溺地纵容? 约莫一炷香后,一名小太监进来禀报:“太子殿下,七王爷求见!” 裴玄凌:“宣他进来。” “皇兄,老七找你什么事儿,居然都找到东宫来了?”六王爷不解地问。 裴玄凌看向边上的女人,“他是来找蒋美人谈生意的。” “......”六王爷再次惊讶地看向蒋美人。 他自问和皇兄很熟,皇兄的事,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今儿,许多事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不多时,七王爷进来了,腋下还随意夹了个红漆描金盒。 他朝太子作揖后,朝六王爷打了招呼,“六哥也在啊。” 然后,他笑眯眯地走到蒋诗诗面前,把腋下夹着的盒子递给她,“蒋美人,这是本王给你带的礼物。” 又是这套熟悉的胭脂礼盒,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本来她拥有的就已经够多了,后来太子送了一套,如今七王爷又送了一套。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收下了,“多谢七王爷。” 见蒋美人没甚反应,七王爷以为她不知道这胭脂有多好,“这胭脂是京城最受欢迎的一种,本王手里不剩几套了,就这还挑出一套送给了你。” “你手里是不剩几套了,可本王怎么听说...京城有家胭脂铺子在大量卖这种胭脂水粉?”六王爷府邸就在京城。 京中有些什么新鲜事,他都门儿清。 “......”七王爷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他朝外间走,“来来来,蒋美人,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到外边说说合作菜谱的事情。” 他是没想到啊,那胭脂坊的速度那么快,短时间内就开始大批量售卖了! 蒋诗诗看向太子,太子点点头,表示她可以去外间和七王爷商议生意。 并且,裴玄凌还对七王爷说:“除非她自愿,否则不可逼她同你合作,不然孤饶不了你!” 七王爷:“皇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不能太向着蒋美人了!” 六王爷笑着揶揄,“七弟,这话你留着和二哥、九弟说去吧。” “......”七王爷当然知道六王爷话里的意思,可他确实和康王、九王爷才是一个阵营的。 七王爷只好掀开竹帘,去了外间的茶座。 外间和里间就是一间屋子隔开的,中间加以竹帘作为遮挡。 相互看得见对方的影子,甚至隔壁说了什么,都能够听得清楚。 蒋诗诗在外间坐下后,七王爷就从袖袋里取了几张宣纸给蒋诗诗:“蒋美人,这是本王立的契书,你且看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咱们这就签字画押。” 蒋诗诗先是从春杏手中接过四本菜谱,放在茶几上,“七王爷,这是我根据东南西北四个地区的饮食习惯,所划分的四本菜谱。” “那太好了!”七王爷伸手就要翻看。 近日,除了京城和北边的酒楼生意尚可。 东、南、西三个地区的酒楼已经快经营不下去了,有好几家酒楼甚至已经关门大吉! 酒楼这块的生意,他也是这几年才开始经营的。 七王爷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对京城人的饮食喜好是比较了解的。 他一开始也是在京城开了几家酒楼,当时生意爆火,让他尝到了甜头,接着他就在全国各地都开了酒楼。 用的,也还是京城酒楼的菜谱。 可各地风俗习惯不一样,出现有些地方不习惯吃京城菜的情况,导致生意萧条。 如今得知蒋美人有几百个菜谱,关键还根据各地饮食习惯划分的,他都迫不及待地要签下契书了! 蒋诗诗一把按住菜谱,“七王爷别急,等我看过你的契书,咱们再详谈。” 话毕,她就安静翻看契书。 耳旁,仍能听见太子和六王爷在说事。 只是他们两个不再说那么严肃的政事,而是随意说些京城之事了。 蒋诗诗早就听说七王爷是个黑商,尤其小林子也提醒她,和七王爷合作一定要小心谨慎。 加之她前世作为家族继承人,商场上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自然会好好检查七王爷的契书。 看了一会后,她发现七王爷的契书果然大有问题! (本章完) 第139章 太子给诗诗把关,诗诗教七王爷做人 第139章太子给诗诗把关,诗诗教七王爷做人 关于契书上的问题,七王爷心知肚明。 一开始,他还有些忐忑。 不过他转念一想,契书内容大致上是没问题的,只不过细节上做了点手脚而已。 若是不懂生意的人,或是不够细心的人,亦或者...一般的女人是抓不到毛病的。 七王爷又一想,蒋美人为人精明,可不是一般女人。 直到蒋美人平静的把契书看完了,七王爷松了口气,看来蒋美人对这契书没有意见。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再厉害的女人又怎样,还不是久居深宫,头发长见识短! 然而下一刻,就见蒋美人放下契书,不苟言笑地说:“七王爷,我想请问一下,您是真心想跟我合作吗?” “不是真心合作,本王能把契书都拟好了?”七王爷有些心虚地回。 蒋诗诗:“既如此,为何我从这本契书上看不到王爷的诚意?而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唯利是图、见利忘义、贪得无厌,企图坑骗我这样一个弱女子的商人!” “你...你...”七王爷有些结巴地回:“本...本王怎就坑骗你了。” 这个蒋美人,难道真让她看出问题来了? 蒋诗诗:“首先,根据你这契书上所写,如果酒楼生意每月没有达到你所定好的收入,你有权不给我分利。” “而我看了一下,你所定的额度,是你名下生意最好的酒楼卖得最高的一月,这不合理。” 有些酒楼生意本就达不到最高营业额,即便是那家生意最好的酒楼,也未必每月生意都有那么好。 要是照这契书上的条约,那她的菜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七王爷? “那你的菜谱要是弄得酒楼生意不好,本王不要你赔钱就不错了,总不能还倒贴你银子吧?”七王爷理不直,气还壮! “你可以定额度,但不能定最高,我也不用定最低,你可以调到中等偏上一点,若是没达到目标额度,我可以不收你一分盈利!”蒋诗诗对自家的菜谱非常有信心。 七王爷确实理亏,既然被蒋美人发现了问题,而且蒋美人说的也在理,两人就商量了一个合适的营业额度。 紧接着,蒋诗诗陆续指出了几个问题,有些是七王爷自愿改的。 有些是他不愿意,隔壁的太子和六王爷说了七王爷几句,七王爷有些不情愿地改了。 “还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蒋诗诗指了指契书上的最后一项条约,“如果合作当中有冲突或矛盾,最终决定权归裴盛殷所有,裴盛殷有权取消双方合作。” 裴盛殷,就是七王爷的名字。 这不明摆着是霸王条款吗? 等菜谱到手,要是七王爷一个不高兴,岂不是可以终止合作,过河拆桥? 蒋诗诗看着七王爷,“把这条改为最终决定权由双方和平协议。” “不必要吧?”七王爷皱眉,很不情愿。 “也行。”蒋诗诗收起那四本菜谱,“那我可能没办法跟您合作了。” “别介...有话好商量,都好商量......”七王爷摁住那几本菜谱,“本王这就改!” 改了这一条,蒋诗诗又加了几条合约。 那就是七王爷每月得按时给她分利,若是超过时间不给钱,要追加一半的银子。 再就是菜谱只能在给她分利的酒楼卖,否则要赔付高额赔偿。 对此,七王爷命人重新拟了契书,把蒋诗诗提出的条约都加上去了。 契书基本都商量好了,七王爷就说:“这下总可以给本王看看菜谱了吧?” 蒋诗诗点点头,把四本菜谱递给了七王爷。 接过菜谱,七王爷就开始认真翻看起来。 一页又一页,一本又一本...... 七王爷越看越有神,甚至,两眼绽放出财迷的光! 他看的不是普通的书,看的是四本会摇钱的金书! 翻到最后一本,七王爷颇为满意地说:“嗯!你这几本菜谱都不错,确实是根据各地饮食喜好写的,不过有些菜谱过于普通了。” 七王爷提议:“像这个金酥鹌鹑,菜名建议改为腰缠万贯,还有这个年糕和海参一起做的菜,可以取名为步步高升(糕参)......” 蒋诗诗:“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七王爷放下手中的菜谱,“咱东梁国百姓讲究喜庆、吉利,你这菜名取得好听点,客人吃起来也开心点,价格也能往上提一提嘛......” 蒋诗诗:“......”最主要的是名字取得高级一点,能多收钱吧。 七王爷:“另外,像这个螺蛳粉啊,里面可不可以加点海参啊,或是把螺蛳换成鲍鱼?” “还有一些菜品比较单一的,可不可以加点鹿丁,鱼翅,人参这些珍贵食材?” 蒋诗诗:“为什么要加这些食材?” “因为这样可以卖得贵一点啊。”七王爷理所当然地回,“你那些食材太寻常了,卖不了几个钱的,咱俩是合作关系,本王的酒楼多挣点钱,你也能多分一点钱的。” 蒋诗诗:“......” 难怪书中说七王爷利益熏心,是个黑心的奸商。 今儿她算是见识到了,从契书到酒楼菜谱定价方面,七王爷就是个十足的黑心奸商! 书中还说了,这位在生意方面的奸诈早已深入骨髓,一辈子掉钱眼里了,最后也在这方面栽了大跟头。 既然蒋诗诗有心想跟七王爷合作,必须得保证七王爷的商业稳定性。 要是七王爷的酒楼哪天倒闭了,她也会跟着受损失。 所以,如果可以,必须现在就给七王爷树立正确的商业观。 “不行,这不是挣多挣少的问题!”蒋诗诗果断回绝,“食材不分贵贱,不管食材价格高低,追求的都是食物搭配在一起后的味道。” “那螺蛳粉之所以好吃,螺蛳汤底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你要是换成鲍鱼了,那还是螺蛳粉吗?那不成鲍鱼粉了?” 七王爷拧眉沉思:“......” 蒋诗诗:“另外,珍贵食材做出来的菜虽能卖高价,可它成本也高,反之,成本低,薄利多销。” “咱们做酒楼生意,不是单单只卖给有钱人的,更不能歧视平民百姓,我听说七王爷底下的酒楼分高档、中档、普通三种,你也可以把菜谱划分等级,与酒楼相对应。” “还有,只赚有钱人的银子,也赚不了多少,如果分别抓住各个阶段的客人,那才是把大部分的钱都赚到口袋里了!” “......”七王爷沉思了一会,竟觉得蒋美人说得好有道理?“行,就按你说的......” 先按蒋美人说的去实施,行就最好,不行拉倒! 反正蒋美人在宫里,就算他把寻常食材换成珍贵食材,再卖出天价,她也不知道的。 七王爷这个念头才起,就听蒋美人说:“我得再加一则条约,那就是我们双方在合作过程中,都不得违背对方的意愿,否则的话,如有违背,另一方可以终止合作,并索要高额赔偿!” 七王爷:“......”蒋美人也太精了吧? 要是别人跟他合作时有这么多名堂,处处压制他的阴谋,他早就掀桌子不干了。 可他是真的馋蒋美人那些菜谱,加之他都步步退让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脾气了。 要是这时候不同意,前头那些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 一想到那四本菜谱,七王爷终是咬牙应下了,“成,本王这就让人拟契书,签字,画押!” 等到七王爷的下属把契书拟好后,蒋诗诗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下没问题了。” 就在这时,竹帘从隔壁被掀开。 “拿来给孤看看。”太子这话是冲着蒋诗诗说的。 蒋诗诗把手中的契书递给了太子。 裴玄凌接过后,在女人身旁找了个座位坐下。 确认契书没问题后,他把契书交给女人,看似漫不经心地对七王爷说:“老七,你若是不想倾家荡产,最好是不要耍什么花招,尤其在钱财方面,得按照契书来,不可苛待蒋美人。” 男人温和而自若,语气也十分平缓,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来由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皇兄,我你放心好了,倒是蒋美人,你应当好好管管,她不苛待我就不错了!”七王爷一脸无奈。 闻言,坐在一旁的六王爷发出了笑声。 适才老七和蒋美人的对话,他在里间都听见了。 蒋美人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女人, 在金钱面前,仍能保持作为商人的良心和底线。 就这一点,比老七那个奸商强远了。 六王爷轻轻拍了拍七王爷的肩膀,“老七,你也有今天啊。” 老七在商场是何等阴险狡诈,多少商人栽在老七手上。 没想到,今日却栽到蒋美人手里了。 “蒋美人,既然皇兄都说没问题了,咱们签字吧。”七王爷懒理揶揄他的六王爷,在契书上签下他的名字,并用大拇指画了押。 蒋诗诗却迟迟没签字,而是询问边上的太子,“殿下,妾身可以和七王爷签字合作吗?” “主要看你自个的意思,你要是想合作,那便同他合作,若是不想,现在反悔也来得及。”裴玄凌尊重女人的意愿。 “妾身想听听殿下的想法,若是殿下不想我和七王爷合作,妾身可以不赚这个钱的。” “哎呀,关键时刻你们别整这些了,成吗?”七王爷急得直跺脚。 字都签了,眼看着四本菜谱马上就要到手了,谁知蒋美人和太子在这腻腻歪歪。 你尊重我,我尊重你。 你照顾我的感受,我照顾你的感受。 关键两人眼神深沉相对,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 但又碍于他和六王爷在边上,不好当众说出来似得。 然后,蒋美人还抓着太子手臂,身子微微倚到太子身上,红唇贴到太子耳旁,也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悄悄话...... 蒋诗诗附在太子耳旁,说悄悄话,“殿下,妾身和七王爷合作,会不会影响到你?或者...咱要不要借此机会,拉拢七王爷?” (本章完) 第140章 蒋美人瞧着是个好生养的,七王爷的秘密 第140章蒋美人瞧着是个好生养的,七王爷的秘密 女人柔暖的气息喷洒在耳旁,弄得裴玄凌耳廓痒痒的,连带着耳朵里也一阵发痒。 裴玄凌看向六王爷、七王爷,“你俩先出去一下,孤有话要和蒋美人商量。” 六王爷很爽快的出去了。 七王爷不太情愿,但也跟着六王爷出去了。 蒋美人和皇兄什么时候腻歪不好,非得在这关键时刻腻歪,真是的...... 待屋里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后,未免七王爷在外头听得见,裴玄凌将手肘撑在扶手上,身子往女人凑近,在女人耳旁轻声耳语。 “你和老七合作生意,倒是不会影响到孤,可如果你跟他合作,仅仅只是为了拉拢他,那你大可不必这般。” 虽然女人没有说的很明白,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她想趁着合作的事,把七王爷拉拢到他麾下。 在裴玄凌看来,生意和争储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体。 而且,女人的事是女人的事,爷们的事是爷们的事,更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肉包子做事情会为他着想,让他心情不错,看来没白疼她。 “倒也不完全是。”蒋诗诗转头,换她同太子耳语。 “妾身对做生意也是感兴趣的,拉拢七王爷是顺带的事,不过殿下若是不喜,妾身只纯粹的和七王爷合作便是。” 视线落在女人雪白的耳垂上,裴玄凌薄唇轻启,“嗯,你只管做你想做且喜欢做的事,别的你不用多想。” “好,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商量好后,裴玄凌把六王爷、七王爷叫了进来。 蒋诗诗在契书上签下名字,利落地画押,把那四本菜谱交给了七王爷。 并起身道:“太子殿下、六王爷、七王爷,既然我与七王爷的事情说好了,我便回诗月阁,不打搅诸位了。” 终于签好契书,七王爷把四本菜谱稳稳夹在腋下,也起身准备离开。 临离开前,他不忘嘱咐众人:“对了,蒋美人、皇兄、还有六哥,关于我和蒋美人合作的事,你们记得帮我保密啊......” 蒋诗诗点点头应下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商业机密,难道是七王爷怕有人得知她手里有菜谱,要挖她墙角? 谁知七王爷却说:“我可不想别人觉得本王是靠女人才把酒楼经营下去的!” 蒋诗诗:“......” 裴玄凌和六王爷相视一笑,两人都知道七王爷不是怕别人说他靠女人。 而是怕康王等人知道后,怀疑老七的立场吧。 对此,两人也点头应下了。 出了东宫前院,蒋诗诗就回了诗月阁。 至于七王爷,刚出东宫大门,迎面就碰上了康王和九王爷。 七王爷夹着菜谱,上前打招呼,“二哥,九弟,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俩刚给母妃请安,正准备出宫。”九王爷奇怪地问,“倒是七哥,你怎么从东宫出来的?” “还不就是那个在京中开胭脂坊的太监,最近开始大卖各种胭脂了,我便托太子在宫中帮我查查那个老太监。”七王爷随意编了个谎言。 九王爷:“你让太子帮你查,还不如让我母妃给你查。” 七王爷:“莲妃娘娘是后宫妃嫔,能查的地方有限,太子他是储君,宫中几乎没他不能查的。” “既然你说得太子这么厉害,那他帮你查到没有啊?”康王语气不悦地问。 七王爷:“那个太监隐藏得太深了,暂时还没查到。” 康王“嗤”了一声,更加不悦了。 见康王不悦,七王爷圆滑地说:“起初也我想过要莲妃娘娘帮忙找,可我就怕那老太监手头权利大,这万一莲妃娘娘得罪了他,他又是管事太监,届时给莲妃娘娘穿小鞋就不好了。” “太子就不一样了,他是储君,在宫中除了父皇,没人敢把他怎样的,就算宫人私下给太子使绊子,又关我屁事,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康王脸上的不满有所缓和。 他睨了眼七王爷夹在腋下的几本书,“这都是些什么书?” 问话时,康王已经把那几本书抽出来了。 九王爷凑到康王边上看了看书封,还小声念出来了,“东方百姓饮食菜谱、南方百姓饮食菜谱......” 两人还翻了翻书里的内容,全是教人怎么做菜的。 看的没意思,康王把书还给了七王爷,“你这几本菜谱哪来的?” “这是我新得的几本菜谱,我打算接下来按照各地习俗,将我在全国各地的酒楼菜谱全部上新。”七王爷把书继续夹在腋下。 康王:“我问你,这书哪来的?” “来东宫前我就夹着了,这是我最近在民间花高价买的宝贝。”七王爷看了眼四周,见周围没宫人,便小声转移话题。 “对了,二哥,上回贡院失火的事,你不是说能处理得很好吗,怎的还是让太子侥幸躲过了危险?” 说起这个,康王就一脸遗憾,“当时太子要是在院子里就好了......” 七王爷:“这次的计谋,你又告诉了多少人?” 康王:“这次的事情,就咱三个,还有在贡院的两个考生,他俩负责把患有癔症的考生引到太子庭院,按理说,此事不应该败露的。” “肯定是那两个考生......”可能是因为和东宫走得近的原因,七王爷竟莫名有些心虚。 只有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样就能显得他清白一些。 可此事明明和与他无关,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 与此同时,唐侧妃在凤鸾宫给皇后请安,被皇后留下用午膳。 还没到午膳的时间,姑侄俩便坐在堂间品茶,闲话家常。 皇后着一袭乌金色的宫装,卸下了往日的威仪,颇为关心地问:“你这进宫也有两年了,怎就一直怀不上皇嗣?” “太子公务繁忙,又鲜少驻足后宫,臣妾一个月见不到他几回,即便他去我那,多是小坐一会,或是吃过饭就走了,几乎不在我那过夜的......” 唐侧妃好一通诉苦,“姑母,您说...这种情况下...我如何能怀上皇嗣?” 皇后:“......”太子素来不好女色,东宫妃嫔几乎都是她和皇上帮太子择选的。 对于那些妃嫔,太子迫于他和皇帝的压力,通常只是敷衍了事,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这一点,她也颇为头疼。 太子虽不是她亲生儿子,可她膝下无子无女,太子是她一手抚养成人的。 她一直希望太子能顺利登基,可太子一直膝下无子,只怕有人会借此作乱。 古往今来,传皇位不止要看皇子,还得看皇孙。 到了太子这,连个皇孙都没有,江山总不可能到了太子这便断了。 唐侧妃:“尤其是近日,太子独宠蒋美人一人,不仅在蒋美人那宿的最多,出宫时也喜欢让蒋美人陪侍,还时常大白天把蒋美人召过去。” 今儿来皇后这时,她看到黄得昌把蒋美人叫到前院去了。 不要脸的狐媚子,谁知是不是勾着太子殿下白日宣淫? 所以,她今儿来这儿,主要目的就是给蒋美人上眼药! 唐侧妃本以为皇后会向着她,谁知皇后居然面露高兴之色。 “也好,这说明太子开窍了。”接着,皇后恨铁不成钢地说:“那蒋美人本宫瞧过,是个身材圆润的,人家都胖成那样了,还能得到太子宠爱,你就更要加把劲了。” “而且,你还是东宫侧妃,难道你一个侧妃,还不如人家区区一个美人?” “......”唐侧妃赶紧改口,“蒋美人也就是前阵子比较得宠,近来太子也不是那么宠她了......” “......”听说太子又不宠蒋美人了,皇后皱了皱眉,“本宫还以为太子当真开窍了,说起来,那蒋美人虽胖了些,但下盘大,瞧着是个好生养的。” “您不知道,蒋美人原是东宫最瘦的妃嫔,去年大病一场后,差点没了命。”唐侧妃继续上眼药。 “如今命虽是保住了,整个人却胖了几圈,时不时还要病上一回,就今年开春到现在,都不知病了多少回了,就她那身体,一看就不好生养。”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甭提多嫉妒蒋美人了。 蒋美人不过区区一个美人,万一比她这个做侧妃的还要先怀上东宫第一子,那还得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就蒋美人那幅病秧子身体,别说能不能承受住太 子殿下的宠幸,就是怀不怀得上都是个问题。 便是怀上了,有没有那个命平安生下,就更不好说了。 生下了皇嗣,那皇嗣是不是个健康的,又另说了...... “蒋美人当真这般体弱多病?”听说蒋美人是个病秧子,皇后面有难色。 “自是真的,您若不信,随便去东宫打听打听便知道了。”唐侧妃还说起了另一档子事,“还有啊,臣妾听闻后宫里的宋才人是蒋美人姨母。” “宋才人进宫那么多年不曾生养,八成是她们家的女人有问题,一个个的,都体弱不能生养。” 她知道的,皇帝后宫妃嫔都讨厌宋才人,她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出宋才人。 如此一来,兴许皇后会因为宋才人的关系,更讨厌蒋美人一些。 “胡说。”皇后制止唐侧妃胡说八道。 关于宋才人为何不能生养,她知道的,是因为皇上赏了避子汤的原因。 不过,那个蒋美人听起来似乎是真的不太好生养。 皇后:“本以为蒋美人是个好生养的,既然她体弱,东宫又一直没有皇嗣,本宫会再想办法的。” 听起来,皇后也不太满意蒋美人,还说会想办法,那唐侧妃就放心了...... **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忙着督促户部拨款,给葬身火海的考生家人做出补偿。 毕竟是在贡院出的事情,朝廷要为此负责。 再就是贡院焚毁,他得监督工部翻修贡院。 一直忙到四月下旬,眼瞅着科举就要放榜了,他和礼部大臣又得筹备殿试一应事务。 这一日,裴玄凌从礼部回到东宫。 撑开双臂,就有宫女太监一窝蜂地簇拥着他,伺候他换下朝服,再换上常服。 前院能近身的宫女太监就那么几个,裴玄凌又是个谨慎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人群中有个陌生的宫女。 那宫女穿着浅粉色的宫女装,约莫二八年纪,一张瓜子脸。 肤色适中,皮肤透着红,看起来很健康。 发现有陌生人混入宫女当中,裴玄凌登时就不苟言笑地问:“你是何人?” 那名宫女正替太子换鞋,被太子冷声一问,吓得登时就跪下了。 “奴婢听蓉,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伺候殿下的。” (本章完) 第141章 黄得昌教听蓉东宫规矩 顾美人邀太子赏舞 第141章黄得昌教听蓉东宫规矩顾美人邀太子赏舞 黄得昌也挽着拂尘说:“殿下,早上您去上朝后不久,皇后娘娘便让听蓉姑娘来东宫了,说是您身边缺个贴心的,好生养的宫女。” “而听蓉姑娘身子康健,又心灵手巧,所以皇后娘娘便将她赏给了您,让她好好服侍您。” 说白了,皇后娘娘这是送了个通房宫女过来。 不然也不会说殿下身边缺个好生养的,所以送个好生养的过来。 听蓉姑娘看起来也确实是个好生养的,那屁股,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东宫所有妃嫔都没她屁股大,就连蒋美人都要比她逊色一成。 关键人家比蒋美人身材苗条,便显得更为婀娜多姿。 在黄得昌与太子说话时,听蓉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静静听着。 裴玄凌扫了眼听蓉,就自顾自地换下朝服,“黄得昌,你去库房挑对上好的玉镯子,替孤送去凤鸾宫,就说是孤多谢母后一番好意。” “另外,听蓉初来乍到,或许不懂东宫规矩,你一会好好教教她。” 黄得昌:“是。” 换下朝服,裴玄凌就去书房忙公务了。 黄得昌把听蓉叫到堂间,小声嘱咐东宫各项事宜。 “太子殿下最爱干净,东宫摆件容不得一丝灰尘。” “殿下的锦袍和锦被,必须叠得整整齐齐。” “给殿下梳头的时候,不能掉一根头发丝儿。” “殿下平时公务繁忙,喜欢喝茶提神,殿下泡茶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必须得是露水,还得是花瓣上带着花香的露水才成,这样泡出来的茶水会有一股子芳香......” “平时殿下几点歇息,你便几点歇息,殿下天不亮起,你便天不亮就伺候殿下更衣上朝......” “......” 陆续说了大概十几条,黄得昌才停下来。 见黄得昌没再说了,听蓉抬头问:“黄公公,除了这些,您还有别的要交代我吗?” “没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双手交叠于身前,“今儿且说到这吧,等你把这些都做好了,我再教你别的。” 听蓉:“......” 本以为黄得昌会教她侍寝时该注意什么,谁知说了一堆子日常注意事项。 关于侍寝该注意的,那是一点都没透漏。 这也就罢了,就黄得昌说的那些规矩,每一条都不简单呐。 听蓉:“黄公公,如果我夜里守夜,是不是早上就不用采露水了?” “嗯......”黄得昌斜斜睨了听蓉一眼,“这两件事情,一个在清晨,一个在夜里,确实有些不好办。这样吧,早上你去采露水,夜里便不用守夜了。” “不不不......”听说不让守夜了,听蓉立马说:“黄公公,其实我既可以采露水,还可以守夜的,只不过,白天我可能需要多补一会觉。” 虽然采露水得天不亮就早起,可为了争取守夜的机会,她辛苦点也没事。 说什么她都不能丢了守夜这个差事,毕竟,守夜兴许有侍寝的机会! “那也成。”黄得昌老神在在地说:“不过有一点,我得告诉你,给殿下守夜时,必须保证随叫随到。” “若实在太困,只能站在门外闭上眼睛眯一会,但不能让主子发现,否则是会有惩罚的!” 听蓉:“是。” 紧接着,黄得昌叫来一个宫女,让宫女带着听蓉在东宫逛逛,了解情况。 他自个则挽着拂尘,去了太子的书房。 裴玄凌原本在批阅奏折,见黄得昌进来了,便问:“你可知皇后为何突然赏了名宫女给孤?” “......”黄得昌想了一下,才回:“具体什么原因,奴才也不得而知,奴才只知道唐侧妃前几日去凤鸾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闻言,裴玄凌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难怪他近几次去给母后请安,母后总劝他雨露均沾。 他一开始没当回事,因为母后都劝好些年了,他都听倦了。 如今听黄得昌这么一说,想必是唐侧妃同母后说了些什么,母后才这般劝他,还送了名宫女过来。 当天,裴玄凌忙到子时才歇下。 听蓉服侍太子歇下后,就站在门外守夜。 等到寅时一刻,她跟同样守夜的黄得昌招呼一声后,就去东宫花园采集露水了。 ** 虽然听蓉只是个宫女,还是在东宫后院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姐妹们听说了没,就昨儿,咱们东宫来新人了。”晨省时,薛良娣淡淡提起了此事。 蒋诗诗:“......”什么?村里来新人了? 不对,东宫来新人了? 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什么新人不新人的,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顾美人撇了撇嘴。 即便是这个时候,阮侧妃嘴角仍带着温和地笑:“我也听说了,是皇后娘娘体恤殿下,赏了个手脚麻利,会生养的宫女给殿下。” 唐侧妃:“......”估计皇后早就暗暗培养那个叫听蓉的宫女,就等有个合适的机会送出手了。 亏得她还在皇后面前上蒋美人的眼药,一直等皇后惩罚蒋美人,或是规劝太子雨露均沾,尤其是多沾沾她这朵娇花。 谁知没等到皇后惩罚蒋美人,却等来皇后送了个美人给太子。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去皇后跟前上眼药,白白给了皇后赏赐太子宫女的机会。 如今蒋美人还没应付完,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阮侧妃:“想必是东宫一直没有皇嗣,皇后娘娘抱孙心切也是人之常情,但愿听蓉能早日成为东宫妃嫔,和我们做姐妹,为殿下开枝散叶。” “但愿吧。”唐侧妃语气干巴巴的。 她虽然不情愿,可这是皇后的意思,还是她惹出来的,她能怎么办?只能接受这一切。 这天的晨省,东宫妃嫔表面强颜欢笑,心底却是酸涩的。 许是东宫进了新人的原因,自打这日起,东宫妃嫔们的争宠更为激烈了。 几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四月二十日夜晚,裴玄凌在前院用过晚膳,就负手走在后花园散步消食。 经过顾美人寝宫时,就见顾美人在院子里跳舞。 顾美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如今见到太子,哪顾得上跳舞,立马走到太子面前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正在散步的裴玄凌停下步伐,包括跟在他身后的黄得昌、听蓉等奴才也停了下来。 只见顾美人穿着一身单薄的银红色舞裙,上半身较为修身,肩上披着舞缎,越发衬得她婀娜多姿。 “顾美人好雅兴。”裴玄凌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谈不上雅兴,只是妾身新练了几支舞,顺便跳舞消食罢了。”顾美人抬头,目光盈盈地望着太子,“不过...妾身不知新练的几支舞如何,想请殿下帮忙瞧瞧......” (本章完) 第142章 美人梦,蔷薇露 第142章美人梦,蔷薇露 听蓉:“......” 呵,顾美人嘴上说着邀请太子赏舞,实则是想邀请太子欣赏她美妙的身材。 是明晃晃地勾引! 裴玄凌淡淡问顾美人,“孤多久没见你跳舞了?” “殿下上次看妾身跳舞,还是去年的事儿。”顾美人委屈巴巴地回。 “那是挺久的了。”斜斜瞥了眼身侧的听蓉,裴玄凌对顾美人说:“正好孤今晚闲来无事,便瞧瞧你新练的舞罢。” 话毕,男人进了顾美人的院子,在堂间落座。 顾美人跟着太子进了堂间。 她先是给太子斟了杯茶,然后才站在离太子一丈远的地方翩翩起舞。 作为习舞之人,顾美人的身段是东宫最苗条,也是最曼妙的。 随着顾美人轻盈的舞姿,那裙摆好似飘逸的彩云,若仙若灵。 纤细的腰肢像柳条般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段,随着舞动勾勒出柔美性感的曲线。 这般美妙的舞姿,美得令女人嫉妒,让男人陶醉。 太子身后的听蓉看到顾美人的舞姿,嫉妒得在心里直摇头,这简直就是在搔首弄姿! 但不得不说,顾美人的舞姿确实美妙。 作为女人,她都差点深陷其中,更别说作为男人的太子了。 顾美人一连跳了好几支舞,几曲舞毕,她也累得够呛,轻轻喘着气,身子剧烈起伏。 等她稳定好呼吸,才朝太子福身行礼,“殿下觉得妾身新练的几支舞怎样?” “你自幼习舞,舞姿自是极好的。”裴玄凌看着顾美人,嘴角带着自若的笑,“黄得昌,你去趟前院,把孤珍藏的蔷薇露取来,孤今晚要和顾美人饮酒。” 黄得昌:“是。” 顾美人抿着红唇,一脸羞怯,“妾身跳舞出了一身香汗,这便去耳房沐浴一番,然后再陪殿下饮酒。” 太子殿下真讨厌,还不就是想把她灌醉! 裴玄凌点头应下,顾美人就扭着纤腰去沐浴了。 待顾美人离开后,黄得昌弓着身子,附在太子耳旁,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殿下,可需要‘美人梦’?” “自是要的。”裴玄凌抬脚去内室坐着了。 得到太子吩咐,黄得昌就去前院取酒了。 听蓉尖着耳朵听,都没听到黄得昌和太子说的悄悄话,心中百爪挠心,好奇得不行。 正因为她没听到,便怀疑是太子的闺房秘术。 等到黄得昌把酒取来,还命人在内室摆了八个下酒菜,顾美人却还没沐浴完。 紧接着,黄得昌屏退了屋里所有的奴才,包括听蓉。 在众人看来,黄得昌是在给太子和顾美人制造机会。 其实不然,等到奴才们都退下后,黄得昌取出一个陶瓷瓶,从里面取出一颗琥珀色的解药,递给太子。 那解药似蜜饯,小小的一颗。 裴玄凌接过后,就放入嘴中,咀嚼服下。 片刻后,顾美人才沐浴结束,换上一袭单薄的粉色襦裙,来到内室坐下,与太子饮酒。 一时间,屋里便只有顾美人和太子,便是黄得昌都站在外头候着了。 顾美人与太子面对面坐着,纤纤玉指端着酒壶,无名指和小拇指微微翘起兰花指,替太子斟酒。 然后,她端着杯盏,眼眸含笑地望着太子,“殿下,妾身敬您一杯。” 话毕,她便昂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还把空杯呈给太子看。 裴玄凌也把杯里酒一饮而尽,顾美人则继续给他斟酒。 待酒过三巡,顾美人双颊绯红,凤眸迷离飘渺。 肩上披着的薄纱滑落到手臂上,雪肩毕露,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顾美人抬手扶额,凤眸斜斜看向太子,眉眼间颇为妩媚,“殿下,妾身好困......” (本章完) 第143章 诗诗保持争宠队形,顾美人恃宠而骄,唐侧妃罚顾美人 第143章诗诗保持争宠队形,顾美人恃宠而骄,唐侧妃罚顾美人 “那便安置罢。”裴玄凌叫了奴才进来,分别伺候他和顾美人更衣洗漱。 听蓉伺候的顾美人。 黄得昌伺候的太子。 看到喝得醉醺醺的顾美人,听蓉心中不是滋味儿。 顾美人喝成这个样子,还不就是为了勾引太子殿下。 一番洗漱后,太子和顾美人便躺下了。 黄得昌吹熄了蜡烛,就把门带上了。 顾美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躺下后,就有人揽住了她的肩膀,欺身而上,刚猛地宠爱了她。 次日清晨,顾美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睁眼看了看枕边,太子已经不在了。 掀开锦被坐起身,身上的衣衫不慎滑落。 低头一看,就见自个衣衫不整。 不由得想起昨晚被太子宠幸时的情形,顾美人羞红了脸颊。 “小主,你醒来了。”贴身宫女元香上前,伺候顾美人起床。 顾美人由着元香伺候,“几时了?” “巳时了。” “那我岂不是错过晨省了?”顾美人微微一惊,怕两位侧妃怪罪,“你怎的也不叫我起来?” “您放心好了。”元香端来水,让顾美人漱口,“今早殿下嘱咐了奴婢,说是您昨晚侍寝受累了,让您睡到自然醒,叫奴婢不要吵您。” “另外,殿下还让人通报了两位侧妃,说是免了你今日的晨省,否则奴婢也不敢让您睡到这个时候。” “原是这般......”顾美人受宠若惊,嘴上还娇嗔地说:“殿下也真是...这有什么受累的,再累也不能不去给侧妃们请安啊。” 同时,有些可惜没能去晨省,错过了第一时间向妃嫔们炫耀的机会。 元香伺候顾美人穿上干净的衣裳,“昨晚太子殿下叫了好几次水,殿下这是心疼小主呢。” 听到元香这么一说,顾美人抿着嘴,笑得一脸羞涩且甜蜜。 元香顺着往下说:“您昨晚多次受宠,奴婢盼着您能早日怀上皇嗣,最好是赶在所有妃嫔前头,怀上东宫第一子才好。” 顾美人眸中有渴望和憧憬之色,“但愿吧......”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妃嫔见顾美人得宠了,纷纷都跃跃欲试。 但凡争宠的妃嫔,都得到了太子的宠幸。 一时间,太子在东宫雨露均沾。 却独独没碰唐侧妃,以及还未跟风争宠的蒋美人。 四月二十七日晨省,东宫妃嫔个个容光焕发,眸含春色,人比花娇。 “听闻薛姐姐昨晚侍寝,妹妹我在这向姐姐道喜了。”顾美人话里有话,“只不过,姐姐侍寝辛苦,殿下怎的没免了你的晨省。” 顾美人一脸小人得志,“不像我,殿下心疼我,说是怕我累坏了身子,特意免了我当日的晨省。” 虽然大家都侍寝了,但她不服气,总想找出太子比较宠她的事情,拿出来炫耀一番。 薛良娣一向老实,即便此刻被低她一等的顾美人嘲讽,也只是淡淡回:“殿下有说免了我的晨省,是我坚持要来给两位侧妃请安的。” 顾美人:“谁说不是呢,那日我本也想给两位侧妃请安的,谁知殿下不让奴才提醒我起床,非是要免了我的晨省呢。” 薛良娣:“殿下也吩咐奴才不要吵醒我,让我多睡会,还让黄公公告诉两位侧妃,免了我的晨省,只是我平日里到了这个点便会醒。” “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倒不如来给两位侧妃请安,同姐妹们说说话也好。” “......”顾美人本以为太子只体恤她一人,不曾想,太子还体恤了薛良娣这个呆女人。 本以为是她独有的宠爱,结果成了东宫妃嫔人人都享有的待遇。 不过,明面上她是不会服气的,“那薛妹妹还是没受累,若是殿下足够疼你,一晚上都没得歇停,便是鸡打鸣都叫不醒,又怎会到点就醒了。” 薛良娣嘴角微微一抽,“可能吧......” 蒋诗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是她这个没侍寝的妃嫔该听的吗? “今早黄得昌来我这,说是殿下免了薛良娣的晨省,谁知薛妹妹是个实在人,还是来给我请安了。”阮侧妃出声帮薛良娣说话。 薛良娣也跟着附和阮侧妃,“我们尚且可以偷会子懒,前几日阮侧妃侍寝,便是太子殿下想体恤您,结果我们还来给您请安,叨扰了您。” 阮侧妃:“谈不上叨扰,妹妹们来给我请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见阮侧妃护着薛良娣,顾美人转移了嘲讽对象,“说起来,咱们东宫真是风水轮流转呢,前阵子蒋美人独得殿下恩宠,如今殿下雨露均沾,却独独没有宠幸蒋美人呢。” 虽然唐侧妃也没得到宠幸,但唐侧妃瞧着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她才不会去触唐侧妃的眉头。 反正蒋美人位份低,是个软柿子,好捏。 “顾美人这话说的,怎就只我一人没得到殿下宠幸,顾美人莫不是把唐侧妃给忘了?”蒋诗诗略显无辜。 “你不能因为我们得不到殿下宠爱,便对我们另眼相看,甚至连如此尊贵的唐侧妃都给忘记了吧?” 顾美人:“你......” 唐侧妃:“顾、美、人!” 对上唐侧妃即将发怒的眼神,顾美人试着解释:“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看你就是恃宠而骄,眼里没我这个侧妃!”最近顾美人在东宫颇为张扬,唐侧妃看顾美人不爽很久了。 太子近日又不宠幸唐侧妃,她这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儿撒气。 如今,顾美人算是撞她枪口上了。 至于蒋美人,和她一样不得宠,她也就没把蒋美人当回事。 顾美人:“唐侧妃...我只是想说说蒋美人,没有针对您的意思......” “我看你最近张狂得很,都快忘了自个是谁了!”唐侧妃一脸怒意,“一会晨省结束,你去我寝宫门口跪上半个时辰,就当是你恃宠而骄的惩罚!” 顾美人知道唐侧妃是个顶撞不得的性子,只好闷声应了,“是。” 都怪那个蒋美人,居然把她挑拨离间那招给学会了。 往日唐侧妃心气不顺罚人,阮侧妃都会帮忙说上几句。 可顾美人这几日着实有些不像话,她便没帮着说话。 由着唐侧妃惩罚顾美人,消消顾美人的锐气也好。 被唐侧妃罚跪,顾美人收敛了不少。 接下来全程坐在一角,一声都不敢吭了。 阮侧妃等人则说起了科举的事情,“往年都是这个时候放榜,想必就这几天的事了。” 薛良娣笑笑,“近一个月都等过来了,最后这几日最是难熬......” 众人又说了一会后,阮侧妃就遣散了众人,晨省也就散了。 离开阮侧妃寝宫,蒋诗诗和春杏走在回诗月阁的路上。 “小主,您是不知道,前几日,阮侧妃画了幅春意怏然的画送给太子殿下,得到了太子宠幸。” “昨儿薛良娣借着问他哥的情况,去前院找太子,在前院留宿了,所以啊,趁着春暖花开,太子殿下最近精力旺盛,您也争一争宠吧......” 晨省时,顾美人嘲笑小主最近没点得到太子宠幸,当时她心里听了很不是滋味儿。 她家小主不是不得宠,只是不爱争宠而已。 若是争宠,只怕没你们几个的份儿。 蒋诗诗:“你怎么不说,唐侧妃给太子送了自制的茶叶,太子还是无动于衷呢?!” “唐侧妃那不一样......”春杏四处看了一眼,虽然四周没人,她还是在蒋诗诗耳旁小声说:“东宫都在传,八成是唐侧妃哪里惹到太子了,否则太子也不能这般拂她面子。” “您跟她不一样的,您那么讨喜,只要您主动争宠,殿下肯定会宠爱您的,否则再这样下去,往后晨省时,她们肯定要一直笑话您的。” 蒋诗诗倒是不怕被人笑话,主要是东宫妃嫔都争宠了,哪怕她再佛系,也得保持队形。 “知道了。”她点点头,“那我给太子做点好吃的送去前院吧?” 春杏:“......”虽然小主这次挺上道,但她只想让小主争宠侍寝,可不想小主再下厨了! “这回别下厨了吧,咱可以换个法子。”春杏提议道:“那薛良娣不是借着问他哥的事争宠吗,届时您也可以去找殿下,问问您兄长科举的事,正好这几日要放榜了。” 蒋诗诗:“成,等太子晚上散衙回来后,我就去找他问问。” 春杏:“倒也不必太着急,还是等过几日再说吧。” 蒋诗诗:“为何要再等几日?” 春杏:“首先,今日朝廷还没放榜。” “再就是殿下这几日在后宫雨露均沾,瞧着挺忙的,咱且让他歇个几日再说,否则再强壮的牛也会累坏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蒋诗诗竟觉得春杏说得好有道理,终是应下了。 ** 到了月底的最后一天,春杏打听到太子回东宫后,立马就去御膳房取膳食了。 得把小主喂饱了,才有力气侍寝! 吃过晚膳,蒋诗诗按照春杏的说法,打算去前院问问太子,关于大哥考试成绩的事。 去的路上,春杏千叮咛,万嘱咐。 “小主,这会殿下若是让您侍寝,您可千万不能像上回那般做运动,吵得殿下睡不着觉,惹殿下不快,弄得殿下不敢再让您侍寝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番话,春杏都不知嘱咐多少遍了,蒋诗诗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说来也是巧了,主仆俩刚走到后花园,就见前面乌压压的一群人。 那是太子的仪仗队,为首的,正是负手走在园子里的太子。 男人温雅而俊朗,月光照在他身上,将他本就颀长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既然撞见了,蒋诗诗就不必去前院了,而是走到太子面前行礼,“殿下。” (本章完) 第144章 太子殿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144章太子殿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突然有个女人出现在眼前,裴玄凌脚步微顿。 叫了女人起,他就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地问:“你也是来园子散步消食的?” 若是旁的妃嫔与他偶遇,他定会觉得对方早有预谋。 可要是蒋美人大晚上出现在他散步的地方,估计是夜里吃多了,出来散步消食的。 毕竟,这个女人除了对吃感兴趣,没别的爱好了。 “嗯,妾身出来消消食。”既然凑巧遇见,蒋诗诗便顺着太子的话回答了。 谁知太子冷冷道:“那你继续散步消食吧。” 黄得昌:“......” 本以为蒋美人可算知道争宠了,在这假装和太子偶遇,谁知还是那般不开窍。 这些日子,东宫所有妃嫔都积极争宠,独独蒋美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因为这事,他都隐隐感觉到太子殿下有些燥,比前阵子难伺候多了。 见男人快步往前走,蒋诗诗跟在太子身后,适时改口。 “不过...妾身本打算消完食去前院找殿下的,既然遇上了,妾身陪您一起散步,顺便问些事情。” “说。”裴玄凌语气虽冷,可脚步到底是慢了下来。 “听说月底会放榜,妾身想问问殿下,朝廷放榜了吗?” 裴玄凌:“今日刚好放榜。” “那殿下可知我大哥中榜了没?”蒋诗诗跟在男人身侧。 站在太子身后的听蓉听了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还不是和那薛良娣一路货色,借着打听兄长的事情,实则趁机争宠! “中了。”裴玄凌闲适地漫步,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听说大哥中榜,蒋诗诗嘴角微微上扬,“那接下来的殿试,您觉得他能继续通过殿试吗?” 东梁国殿试跟宋初时有些像,不会全部录用,而是属于淘汰性考试。 淘汰的比例也不固定,一般录取率是五成左右。 如此一来,就会出现很多考生走到殿试这一关,屡屡被淘汰的情况。 不仅如此,东梁国还讲究文武双修。 文科举需要通过基础的武学考试,不招文弱书生。 武科举需要通过基础的文学考试,不招文盲。 这样的要求不算太高,一般都是在乡试时就考过了。 “这次进入殿试的考生有两百八十人,你哥成绩比较居中。”裴玄凌严谨分析,“如果这次贡院没有失火,殿试录取人数应当是五成左右,那么,你哥有五至六成的把握被录取。” “今年出了贡院失火的事情,烧了那么多考生,录取人数会降低些,你哥可能只四成左右的机会被录取。” 蒋诗诗:“......”看来大哥殿试会很险! 见女人柳眉微蹙,裴玄凌出言宽慰,“不过,凡事也不一定的,有些会试成绩靠前的,未必能在殿试取得好成绩。” “而有些会试成绩靠后的,反而在殿试被录取也不一定。”只是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蒋诗诗浅浅一笑,“多谢殿下同妾身说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将花园逛了一圈,妾身消食消得差不多了,这便回诗月阁歇息了。” 话毕,蒋诗诗朝太子福身行礼。 裴玄凌虚扶了女人一把,目光落在女人的圆脸上,“孤还得回前院批阅公文,正好缺个研磨的,你便随孤去前院研磨。” 语音刚落,听蓉垂着头,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嫉妒。 虽然蒋诗诗觉得太子身边不缺研磨的,不过太子既然开了这个口,她还是跟着太子去了前院。 春杏远远走在后头,见自家小主和太子并排走在一起,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 看来她让小主来争宠是对的,这不,引起殿下的注意了! 太子身边可不缺研磨的人,可太子偏偏邀请小主去研磨。 都这么晚了,一会再研研磨,就会留小主在前院过夜,宠幸小主! 嗯,一定是这样的。 到了前院,春杏和前院的奴才一样,在门外候着。 蒋诗诗、太子、黄得昌三人进了书房。 一进屋,黄得昌就和太子进了内室,说是伺候太子净手。 蒋诗诗就没跟进去了,她在书案旁找了个座位坐下,准备研磨。 内室,黄得昌端着水,伺候太子净手,“殿下,今晚蒋美人那...可需要‘美人梦’?” 按理说,之前蒋美人每回和太子殿下歇在一起,都是用不到“美人梦”的。 但他素来谨慎,还是问一遍比较妥当。 至于为何东宫妃嫔侍寝都需要用到美人梦,只蒋美人就不需要,这个他也不太清楚,只有太子殿下知道。 “不必了。”裴玄凌洗完手,用手帕擦干手上的水。 一开始,他没给蒋美人用“美人香”,是因为蒋美人体弱,用不上这个。 渐渐的,他发现那个女人无欲无求,成天不思进取,只想着一日三餐,或是做些奇奇怪怪的运动,每日乐乐呵呵的。 虽然她也会争宠,但不像别的妃嫔那般频繁。 反而更像是别的妃嫔都争宠了,她也跟着意思一下,让明面上过得去罢了。 这样的她,和东宫别的妃嫔截然相反,就更加用不着美人香那种东西了。 不知是不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眼看着黄得昌端着水出去了,裴玄凌又把他叫了回来。 男人嗓音低低的,“给她试试......” 黄得昌应了后,就端着水出去了。 本以为蒋美人和东宫其她妃嫔不一样呢...... 片刻后,裴玄凌来到书房,在书案前批阅公文。 蒋诗诗坐在旁边研磨,红袖添香。 期间,黄得昌端了碟蜜饯过来,“蒋美人,这是雕花梅球儿,您若是觉得研磨乏味,可以尝点消磨时间。” 蒋诗诗看了眼那碟蜜饯,黄澄澄的蜜饯上雕了一圈花纹。 去核压扁后,成了一朵梅花。 厚厚的梅子肉,外层有一圈白色的粉末,不知是糖粉,还是腌渍时起的白霜。 黄得昌见蒋美人盯着那蜜饯看,还以为她瞧出了什么。 下一刻,就见蒋美人捏了一颗放入嘴中。 “好吃吗?”裴玄凌抬头看了女人一眼。 蒋诗诗点点头,“酸酸甜甜,好吃。” 视线扫了眼女人的红唇,裴玄凌就继续低头批阅公文了。 蒋诗诗本就是个吃货,尤其那蜜饯酸甜可口,还是去了核的,一点都不费事。 她用手帕一会捏一个吃,没一会子,一碟子蜜饯就被她吃了大半。 当她隔着手帕将手继续伸向那盘蜜饯时,蜜饯就被太子端走了。 蒋诗诗不解地看向太子,满眼无辜。 对上女人无辜的眼神,裴玄凌仍一脸严肃,“这蜜饯是让你吃着玩的,不是叫你当饭吃的,且酸的吃多了对胃不好。” 蒋诗诗:“好吧......” 虽然女人一脸不乐意,裴玄凌还是把蜜饯递给了黄得昌,“端下去!” “是。”黄得昌接过蜜饯,以往别的妃嫔吃多了掺有“美人梦”的食物,太子殿下才不管她们的。 甚至,还巴不得她们多吃点。 蒋美人这才吃多少啊,殿下就开始心疼了。 毕竟是药三分毒,虽然“美人梦”不会伤及人的身体,但吃多了总归是不太好的。 没了蜜饯吃,蒋诗诗只好专注于研磨。 要不是太子素来对她大方,即便太子没收了她的蜜饯,她也不会觉得他是小气之人。 想必他是觉得她体弱,怕她吃多了酸的伤胃吧? 除了为她着想,她想不到太子没收蜜饯的其它理由了。 毕竟,太子殿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许是研磨太无聊,又没了酸甜的蜜饯提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蒋诗诗就捂着嘴,连打哈欠。 裴玄凌察觉到了女人的异样,“若是困了,就去内室歇着。” “好......”蒋诗诗放下手中的墨锭,又打了个哈欠,“那妾身这就去歇息了,殿下也别忙得太晚,注意休息。” 蒋诗诗撑起身子起来,朝内室走去。 然而她不仅困倦,还浑身无力。 才走到内室门口,她就脑袋发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好扶着门框缓一缓。 就在蒋诗诗浑身无力时,一只温热的大掌搂在她的腰上。 (本章完) 第145章 诗诗梦游说梦话,殿试开始 第145章诗诗梦游说梦话,殿试开始! 耳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这便撑不住了?孤扶你进去歇息。” 腰上突然有人揽着她,蒋诗诗第一反应是吓得身子一抖,可浑身还是没力气。 直到听见是太子的声音,莫名安心了不少。 蒋诗诗意识模糊,将身体重量倚靠在太子身上。 此刻的女人就像是醉汉,很重,裴玄凌必须紧紧揽着她的腰。 女人的腰很软,每走一步,掌心的触感就更为强烈。 门外的黄得昌一直在等太子叫他进去,或是叫春杏进去伺候蒋美人更衣歇下。 因为,以往别的妃嫔中了美人梦后,都是前院的一等宫女服侍妃嫔躺下的。 今儿黄得昌等来等去都没等到太子喊他,转头一看,就见窗户上照见两个紧紧相依的身体。 看来太子殿下亲自上手,用不上他们这些奴才了。 内室,待到了床边,裴玄凌扶着女人躺下,替她脱下了鞋子,让她和衣而睡。 时候不早了,裴玄凌也不打算批阅公文了,自顾自更衣,吹熄了蜡烛躺下。 想必是美人梦起了效果,他才躺下,就听见枕边的女人在说梦话。 裴玄凌左手手肘撑着身子,耳朵贴近女人唇边,就听见女人在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末了,女人还“砸吧”了一下嘴唇,“嘿嘿”憨笑一声,“真好吃......” “这个阿胶糕味道也不错,吃了对身体还很好呢......” 裴玄凌听了这些后,薄唇轻抿,目光幽深。 这还没完,女人突然背对着他坐了起来,嘴上还哼着欢快的不知名的小曲儿。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在她哼曲时,只见她双手左边动动,再右边动几圈。 接着拉伸几下脖子,扭了扭腰、臀。 视线落在女人身上,裴玄凌面色铁青,浑身却一阵燥热。 女人哼完小曲,做完动作,就继续倒下睡觉了。 “......”裴玄凌左手撑在耳侧,侧卧在女人身旁,目光落在女人脸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然而等来等去,只等到女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合着她梦里除了那些美食和锻炼身体,就没别的了? 美人梦,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且只有女子服用后才会有效。 一旦有女子服用后,就会梦见她们梦寐以求,或是魂牵梦绕的事情。 东宫那么多妃嫔,只蒋美人没试过美人梦。 裴玄凌之所以给她尝试一次,就是想看看她梦里都有什么。 东宫别的妃嫔服下美人梦后,不是梦见侍寝,就是梦见晋升。 独独这个蒋美人!满脑子口腹之欲,不然就是锻炼身体,养生之道...... 早该想到她就这点出息的! 这一夜,枕边的女人是酣睡入梦。 裴玄凌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回想起掌心的娇软,以及女人背对着他,在他面前扭来扭去的样子。 那模样,既可爱,又有点撩人...... 想到这些,裴玄凌如何睡得着? 只得像上次那般,强迫自个去想那些严肃的朝堂之事。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他才逐渐浅睡。 次日清晨,蒋诗诗睡得正香呢,就有人狠狠掐她脸颊,掐得她被痛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太子这个罪魁或者冷冷地瞪着她,手还掐在她脸蛋上呢,“殿下,怎的了?” “起来伺候孤更衣洗漱。”裴玄凌冷着脸松开手,掀开锦被下床。 “哦......”蒋诗诗刚起来,整个人慵懒而疲惫。 慢吞吞地掀开锦被,才发现自个昨晚是和衣而睡的。 蒋诗诗知道的,每回侍寝,太子都没碰她,她也就没往这方面多想。 有宫女太监端了水,拿了干净袍子进来。 蒋诗诗先是服侍太子洗漱,再是服侍男人换上朝服。 期间,她总觉得身子疲惫没睡好,连连打哈欠。 见蒋美人打哈欠,黄得昌知道这是美人梦所导致的。 女子服下美人梦后,夜里多梦,就会睡不好,自然会感到疲惫,精神不济。 蒋美人这还算服用得少了,东宫其余妃嫔服用得多,几乎一晚上都在做梦,所以殿下都会免了她们的晨省。 “没睡好?”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问话声。 蒋诗诗点了点头,“嗯,还是好困啊......” 话毕,她又捂嘴打了个哈欠。 裴玄凌:“一会你就要去给侧妃请安了,没睡好也得打起精神扛着。”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她都这么困了,不应该叫她再多休息一会的吗? 她听东宫别的妃嫔们说了,她们侍寝后,太子都会体恤她们,免了她们的晨省. 怎么到了她这儿,非但没免了她的晨省,还让她打起精神扛着。 都是妃嫔,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看来好待遇都是别人的......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蒋诗诗只有强打起精神,“妾身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昨晚睡得挺早的,怎的还这么困呢?真是奇怪......” 话音刚落,就听太子咬牙说:“你一晚上光说梦话,当然犯困了。” “说梦话?”蒋诗诗问:“妾身都说什么梦话了?” 裴玄凌:“膳食。” “什么膳食?” “满汉全席。”裴玄凌还说:“你不光梦见吃的,还梦游锻炼身体。” “......”蒋诗诗面上微讪,她只记得昨儿睡前吃了好多好吃的,然后吃撑了,她就锻炼了一会身体,接着就睡下了。 没想到这些居然全都是梦? 一般做梦醒来后就不记得了,可这个梦却记得清清楚楚,真实得有点可怕。 就在蒋诗诗诧异时,头顶传来太子冷冰冰的声音:“鉴于你昨晚又说梦话又梦游,吵得孤无法入眠,现罚你吃素十日。” “......”蒋诗诗皱了着,抬头无辜地望着男人,“妾身也不想这样的,可睡着了的事情,谁控制得住呀?” “而且,妾身体弱,光吃素身子受不住的......” “所以孤只罚你吃素十日。”裴玄凌冠冕堂皇地说:“并且,适当的吃素对身体有益无害。” 蒋诗诗垂头,不情愿地回:“好吧......” 等到太子更衣洗漱完毕,太子就去堂间用早膳了。 春杏进了内室,给蒋诗诗梳头。 她一面梳头,一面小声问:“小主,奴婢瞧着殿下脸色不太好看,听说殿下还罚你吃素了,您昨晚该不会又大晚上锻炼身体,惹殿下不快了吧?” “我没有。”蒋诗诗坐在梳妆台前摇头,“但我梦游时好像做运动了......” “你啊你......”春杏一脸无可奈何,“让奴婢怎么说您才好。” “春杏,你守夜时,有发现我说梦话,梦游的情况吗?”蒋诗诗歪着脑袋问。 春杏想了一下,“好像偶尔有说梦话,但奴婢从没见你梦游过。” 蒋诗诗:“......”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昨晚她就梦游了? “啊......”蒋诗诗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春杏伺候她换上干净的裙子,“小主,一会晨省回来,您再睡个回笼觉吧。” “嗯,是得睡个回笼觉。”一个哈欠打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也不知怎么搞的,怎么睡都睡不够。” 春杏:“您许久没侍寝了,乍一下侍寝,是会比较累,当然犯困了。” “可我昨晚没侍寝。”蒋诗诗解释道:“今早起来,我衣服都没脱的。” “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春杏认定自家小主昨晚侍寝成功了,“昨晚太子殿下都叫了好几次水,您不但侍寝了,还被殿下宠幸了好几回呢。” 接下来,蒋诗诗跟春杏解释了很多,奈何春杏不信她。 算了,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可她回想了一下,除了她和太子躺在一个床上,还有那个吃东西和锻炼身体的梦真实存在,脑海中没有一丝关于侍寝的印象。 那太子为何叫了几次水? ** 四月一 过,五月初三就开始殿试了。 殿试是科举中最高规矩的考试。 东梁国的殿试,只考一天,考的是策论。 应试者自黎明入宫,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领取策题,在保和殿考试。 每年的策题,都是根据东梁国当下的社会问题,出三至五个策题,让考生们写出独到见解。 为避免泄题,每个题目都是皇帝在前一日亲自出题。 今年的策题有三道,其中一道题,就是根据前几日的贡院失火出的策题。 考生们做题至黄昏便结束,再纷纷离宫,等待放榜。 五月初四清晨,礼部大臣和翰林院大臣一同阅卷。 建元帝放话了,这次殿试,二百八十人当中,只录取一百二十人。 到了五月初五,大臣们阅卷完毕。 这一日黎明,裴玄凌早早去了礼部。 到了那儿,礼部大臣薛茂把殿试录取名单、殿试录取考生的文章交给了太子。 另外,大臣们还选了三十篇优秀的考卷,等着太子带领他们交给皇帝检阅,由皇帝钦定一甲人员。 此刻,书房内只裴玄凌和黄得昌两人。 裴玄凌先是一目十行,扫了眼录取名单里的名字。 他在名单里看到了薛有才,却没看到蒋美人兄长蒋重锦的名字。 “黄得昌,你把蒋重锦的考卷找来给孤看看。”裴玄凌淡淡下令。 黄得昌应了后,就在一叠试卷里找到蒋重锦的试卷,递给了太子。 裴玄凌认真看完蒋重锦的文章,大概知道蒋重锦为何没被录取了。 首先,他看过那些被录取的名单,多是名门望族家的考生。 就礼部和翰林院那些大臣,阅卷首选出身王公贵族之家的。 因为他们多是官宦之家,若是提拔了大家族的新人,彼此间在官场上官官相护,也好有个照应。 寒门学子没有背景,于他们而言没什么用处,他们便将寒门学子排挤在外。 当然,为了堵住天下寒门学子的悠悠众口,他们会录取几个看起来像是寒门的考生。 可要是细细一查,那些入选的寒门实则与王公贵族之间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哪怕像薛有才这样的,也有个在京城当大官的舅舅。 另外就是礼部和翰林院那些大臣喜欢辞藻华丽,字迹好看的。 蒋重锦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但是辞藻不够华丽。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蒋重锦的文章。 内容简洁,一语中的。 尤其是关于贡院失火的文章,通过方方面面解决问题。 若是个当官的,会是个实干型的官员。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若是父皇看到这样的文章,未必不会喜欢。 只可惜,蒋重锦的文章不符合那些酸儒的喜好,而他又不负责阅卷。 就在裴玄凌思考时,黄得昌小声说:“殿下,礼部和翰林院大臣都到齐了,咱们得去保和殿,把卷子交给皇上检阅了。” 裴玄凌点点头,把蒋重锦的卷子夹在那三十篇优秀的试卷中。 另外,他还随意找了个考生的试卷,也塞了进去,制造出不小心弄错的假象。 若是旁人,他兴许还能帮着说上几句,向父皇举荐一下。 可蒋重锦是蒋美人哥哥,他不好帮着说,只有私下制造点机会了。 看到这一幕,黄得昌一脸惊讶。 接着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殿下为了给蒋重锦机会,这是下了一招险棋啊。 皇上喜不喜欢蒋重锦的文章还是一回事,万一皇上知道殿下此举,不知会了会恼了殿下? 紧接着,裴玄凌带着大臣们去了保和殿。 到了保和殿,礼部、翰林院大臣通通坐在下首。 上首,建元帝坐在龙椅上。 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三十多篇由大臣们精心挑选的文章。 整个大殿很安静,只有建元帝阅卷的声音。 建元帝看的并不是很仔细,基本都是一目十行。 遇到喜欢的文章,就仔细看看。 若是不喜欢的,他便放在一旁。 建元帝何许人也,看了大概十来篇文章,就把整个局势看清了。 这些所谓的优秀文章里,基本都是贵族家的孩子。 挑了几个看似是寒门的,不过是怕落人口舌罢了,实则还是王公贵族家的旁支亲戚。 而且,这些文章开篇歌颂朝廷,歌颂他这个皇帝如何英明治理东梁国,再就是表达对皇帝亲临殿试的感恩之情。 接着才开始答题,且通篇文章辞藻华丽且浮夸。 不过,即便建元帝心中怒意翻腾,表面仍平静得毫无波澜。 直到看到一半时,终于看到一篇颇为喜欢的文章。 仔细看完这篇,后面的十几篇文章,建元帝都只粗略看了几眼。 三十来篇文章都看完后,建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首的大臣们:“朕想问一问,在诸位爱卿眼里,朕是个怎样的皇帝?” 下首,数十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出帝王情绪,没一人敢答话。 见没人敢回答,建元帝就说:“根据爱卿们所选的三十篇文章,朕算是看出来了,在爱卿们眼中,朕就是个喜欢被人拍马屁的昏君!” 语音刚落,下首的大臣们纷纷诚惶诚恐地跪下。 建元帝沉着脸,没说被选的全是王公贵族,只说文章本身的问题。 “三十篇文章,文风普遍浮靡,骈体铺陈,叫他们根据策题写出治国方略,他们就知道拍朝廷和朕的马屁!拍马屁能解决实质问题吗?啊?” “更甚的,光拍马屁就写了三千字,再加上浮夸的文风,一篇策论被他写了七千多字,一篇文章抵得上人家好几篇!” 建元帝将一堆考卷大力挥洒,顿时,几十篇文章洋洋洒洒落在殿堂下方。 “朕是选治国平天下的英才,不是选拍马屁的人!” 雷霆般的声音在殿堂上空响起,震得大臣们双耳发麻,身如磐石,无法动弹。 面对建元帝的怒骂,大臣们战战兢兢地叩首在地,一声都不敢吭。 紧接着,建元帝手里拿了篇文章,语气稍有缓和,“不过,这几十篇文章中,还是有一篇不错的文章。” “朕手中的这张试卷,三篇策题,篇篇内容简洁直述,文风朴实且务实,尤其是贡院失火的策题,简直一语中的。” “他先是举出贡院考棚有哪些易燃之物,提出要将贡院彻底翻修,并将材料改为防火结构。” “另外,他提出除了照明的烛火和厨房,贡院得禁止明火,尤其是有些吸烟袋的考官和考生,一经发现,取消考试和监考资格............” “不知皇上所说的这篇文章...出自哪位考生?”一名大臣微微抬起铅般重的头,偷偷瞟视皇帝。 建元帝将试卷平铺在书案前,“是个叫蒋重锦的考生。” 裴玄凌:“......”就知道父皇会喜欢蒋重锦的文章。 听说是个叫作蒋重锦的考生,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多数大臣对此人没甚印象。 有的大臣怪会根据帝王心思行事,虽对这个蒋重锦没印象,但还是说:“微臣对这个蒋重锦还是有点印象的,当时就觉得他的文章写得不错,奈何他入不了诸位同僚的眼,臣也是没法子啊。” 他把责任推给别的大臣后,就说:“既然皇上如此欣赏蒋重锦,不如就将此人定为殿试一甲状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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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6章 太子扒出诗诗马甲,诗诗落下心病,殿试结果已出 第146章太子扒出诗诗马甲,诗诗落下心病,殿试结果已出 三十多篇文章,还好有一篇能入皇上的眼,不然他们就要被皇上骂惨了! 就在这时,一名翰林院大臣却举起朝板反驳。 “皇上,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这名叫作蒋重锦的考生根本就没被殿试录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些优秀文章当中。” “是吗?”建元帝指了指蒋重锦的试卷,“那他的试卷为何会出现在朕的手中?” “臣等暂且不知缘由,请皇上容许臣等检查一番。” 建元帝:“准了。” 于是乎,礼部和翰林院大臣捡起地上的试卷,好好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最后,由翰林院一名大臣向建元帝禀报:“皇上,臣等挑选了三十篇优秀文章给您阅卷,可这里多了两篇文章,总共有三十二篇文章。” “而这个蒋重锦和另一名考生,是没被殿试录取的,想必是哪位同僚马虎,将考生们的试卷混在一起了。” 建元帝出声质问:“这么好的文章,为何没被录取?” 翰林院大臣一:“臣等认为蒋重锦的文字不够讲究,文采平平,不够出众,所以,翰林院一致将他淘汰了。” 翰林院大臣二:“不止是我们翰林院,便是礼部也有官员是这么认为的。” 翰林院大臣三:“虽然蒋重锦是东宫妃嫔的兄长,但臣等不能因为这个,就昧着良心将他录取!” 翰林院大臣四:“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最后是太子殿下收录了考生们的试卷。” 如此云云...... 无非就是怀疑太子以权谋私,把蒋重锦的试卷掺进了优秀文章当中。 裴玄凌:“......”原本他只是认为蒋重锦的文风不符合那些酸儒的喜好。 如今翰林院大臣齐心排挤蒋重锦,不由得想到康王老丈人是翰林院名望颇高的大学士,再联想到他近日和康王的种种过节...... 建元帝听了翰林院大臣们的话后,老练的眸子微微一转,大概知道蒋重锦的试卷为何会在他手中了。 建元帝看向太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太子,是你不小心将试卷弄错了吗?” 皇帝算是给太子面子了,只说是太子不小心弄的。 但既然这么问了,无非是想让太子承认此事。 “......”裴玄凌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正准备回话,就有人抢在他前头说话了。 “皇上,微臣把试卷交到太子殿下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一半的试卷掉落在地,想必是臣当时把试卷混淆了,还请皇上责罚臣!” 说这话的,是素来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的薛茂。 上回他冤枉了太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这次便帮太子担下此事,算是两清了。 “......”裴玄凌诧异看向薛茂,没想到这位会帮他说话。 若是旁人这么说,众人是不信的。 可这话从薛茂口中说出,众大臣信了,因为薛茂素来不依附任何人。 建元帝对这个薛茂有点印象,就是上次怀疑杜天庆是太子弄死的那名官员。 当时,这位还提议撤了太子掌管科举的权利。 思及此,他也信了薛茂的话。 但帝王总归是多疑的,即便是信,也只信了大半。 “若是没有薛爱卿的无心之举,朕也看不到蒋重锦写的好文章。”建元帝是欣赏薛茂这种官员的,“不过,到底是你引起的这场闹剧,便罚你一月俸禄。” 薛茂叩首,“谢皇上隆恩。” 这时,就有大臣问了,“皇上,那蒋重锦呢?该怎么办?” “素来就没有落榜再选上的道理,既然他不在诸位爱卿录取的名额内,那便罢了。”建元帝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只是那三十篇文章太过千篇一律,诸位爱卿重选一遍后再交给朕!” 众大臣:“是。” 裴玄凌:“......”他知道父皇惜才,可是父皇得知蒋重锦是东宫妃嫔的兄长后,态度却发生了大转变。 反而借此机会打乱大臣们精心挑选的一甲考生,阻止了大臣们拉拢新鲜势力的机会! 一炷香后,建元帝就遣散了众人。 出了保和殿,裴玄凌低声嘱咐黄得昌:“你让青翼队去查查,看看蒋重锦落榜一事,是不是翰林院在背后使绊子。” 黄得昌:“是。” ** 当天,礼部和翰林院大臣重新选了三十篇优秀文章,再次呈交给建元帝检查。 被建元帝训了一通,他们再不敢带着私心去选文章,而是选了三十篇真正优秀的文章。 否则,要是皇上再不满意,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就要不保啦! 对于大臣们重新选择的试卷,建元帝还比较满意,从中选了十篇最满意的,于五月初八招见前十的考生。 建元帝根据这十名考生的举止谈吐、容貌仪表、再综合考试成绩,选出状元、榜眼、探花。 次日,五月初九,朝廷放金榜! 一甲三人插花批红,状元在仪仗队的簇拥下,从正阳门出发,跨马游街。 榜眼、探花由东华、西华门出宫游街。 一时间,全京城热闹非凡。 不仅如此,就连皇宫都充满了喜气。 五月初十,东宫妃嫔聚在唐侧妃寝宫晨省。 “薛妹妹,听闻你兄长这次殿试被朝廷录用了,而且还是二甲进士,实在可喜可贺。”阮侧妃嘴角带着和善地笑。 薛良娣浅笑着回:“上次会试,兄长成绩中等,所以这次殿试,我都替兄长觉得很悬。” “昨儿我提心吊胆的去问太子殿下,没想到殿下告诉我,说是兄长通过了殿试,还是二甲进士,我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至今仍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全国那么多学子,你兄长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实属难得。”唐侧妃斜斜看向角落的蒋美人。 “我记得蒋美人的兄长在会试时也是中等成绩,怎的这次却名落孙山了?” 什么?!大哥落榜了? 得知这个消息,蒋诗诗心中颇为震惊! 她记得书中的蒋重锦明明通过了殿试,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成了二甲进士。 难道...因为书中的蒋美人不得宠,没有人会去对付一个不得宠的低位妃嫔的哥哥? 所以他们对付了薛良娣的兄长薛有才,导致薛有才被冤枉作弊,落得个被杖毙的下场。 如今他帮薛有才避祸,避免薛有才牵连太子,薛有才便中了二甲进士。 那些人不肯罢休,而她又时常跟在太子身边陪侍,看起来颇为得宠。 所以,那些人就将目标转移到大哥身上了? 上回她听见太子和六王爷说了,说贡院失火,还有薛有才被冤枉作弊,都和康王离不开关系。 难道这次大哥落选,是因为她帮太子避祸导致的蝴蝶效应,也与康王有关? “想必是薛姐姐上次抄经书诚心所致。”顾美人不忘吹捧唐侧妃,“说起来,薛姐姐还得好好谢谢唐侧妃,是唐侧妃让你抄写的经书呢。” 薛良娣笑得有些牵强,这是她兄长寒窗苦读的成果,与她抄写经书有什么关系? 更不可能是唐侧妃的原因! 否则的话,每次科举的时候,那么多家属抄经祈祷,还不是有人没有高中? 不过,她明面上挤出一丝浅笑,“多谢唐侧妃督促我抄写经文。” 唐侧妃也不怕闪到了舌头,居然欣然收下薛良娣的谢意,“这有什么的,只要你哥中了进士,我也就没有白白督促你。” 薛良娣:“......”哥哥中举,她心里头高兴,随便唐侧妃怎么说了。 “对了,我记得唐侧妃当时也罚了蒋美人抄写经书吧,怎的蒋美人兄长却在殿试中被淘汰了?”顾美人转头看向蒋诗诗,“蒋美人,是不是你抄经书时不诚心啊?” 蒋诗诗:“......”太子体恤她,她根本就没抄书啊。 而且,她觉得抄经书固然有诚心祈福的作用,但和考试并没有直接关系,主要还是看考生自身的实力。 “自家兄长考试,我能抄得不诚心了?”蒋诗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太子殿下检查时非常严格,见我有些字写得潦草,他还罚我多抄了几遍。” 蒋美人兄长在殿试被淘汰,如今又听说她曾被太子罚,唐侧妃和顾美人心中甭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阮侧妃则温声宽慰:“蒋美人,你兄长虽在殿试被淘汰了,但他已是贡士,能被朝廷任命为地方官 。” “朝廷当中,不少高位官员,也是从地方官提拔上来的,只要你哥好好当差,肯定能慢慢往上升的。” “阮姐姐专挑好的说。”唐侧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怎的不说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九品芝麻官呢?” 薛良娣兄长混得好,辅佐太子登基,她觉得这没什么。 但蒋美人生得貌美,虽胖了些,可人家前挺后翘,又是个会勾人的狐狸精,她还巴不得那蒋重锦一辈子是个碌碌无为的小官。 否则,一旦蒋重锦高升,蒋美人岂不是也得跟着往上晋升? “借阮侧妃吉言。”蒋诗诗先是谢过阮侧妃。 然后对唐侧妃说:“总听阮侧妃说,希望东宫妃嫔们的外戚都好好的,才能更好的辅佐太子殿下。” “可唐侧妃似乎不盼着我兄长好...莫不是唐侧妃也不盼着太子殿下好?” “我可没这个意思。”唐侧妃立马改口,“我当然希望殿下好,也希望你兄长越来越好。” 嘁,自个兄长不争气,还怪她咯? 接下来的晨省,唐侧妃赶紧转移了话题。 最近太子本就冷着她,她可不想被蒋美人扣上“不盼着太子好”的帽子,否则就要彻底失宠了。 没人再找不痛快,蒋诗诗就静静坐在一旁,思考问题。 也不知大哥现在怎样了,这要是落榜回家,原主那便宜爹肯定不会给好脸色看。 还有那后娘,继弟继妹,一家子亲戚,不知如何笑话他呢...... 而且,蒋诗诗总觉得大哥落榜是她的原因。 因为心里头有愧,当天回到诗月阁后,蒋诗诗食欲大减。 次日一早,便一病不起,连晨省都没法去了。 这一日黄昏,裴玄凌从宫外回来,换上了干净的常服,在书房的书案前坐下。 黄得昌递给他一张宣纸,裴玄凌接过一看,只见宣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上面写了二十多个人名,每个人名后面都有人物介绍和日常习惯。 根据那些内容,裴玄凌得知这是一张管事太监的资料。 果然,只听黄得昌说:“殿下,奴才等人将整个皇宫都找好几遍了,仍没找到七王爷要找的那个姓相的老太监。” 视线落在一名林姓管事太监的资料上,裴玄凌淡淡道:“怎就没找到,这不是有个现成的?” 黄得昌一脸讶异地走到太子身边,“殿下,您说的是哪个?” 裴玄凌指了指那名姓林的管事太监。 “双木不成林,是相,如果孤没猜错的话,这个叫作林安,被人称为小林子的管事太监,便是老七要找的那位。” “妙啊......”黄得昌佩服地说:“还是殿下想得周密。” 裴玄凌:“他一个太监,肯定不会做那些个胭脂水粉,应当是有人在宫中与他秘密合作。” 裴玄凌原本只是猜测,直到他细细看了林安的资料。 上面写着此人除了能出宫采买东西,还负责分发东宫每月、每个季度的一应物品。 这让他想到了会自制胭脂水粉的蒋美人,且她自制的亮粉,和唐侧妃在宫外买到的一样。 而且,他是最先看到蒋美人化那样水光闪闪的妆容。 然后,那胭脂水粉才在京城时兴的。 难怪她每月只六两银子俸禄,吃起六十两一只的烤鸭却毫不嘴软。 亏他还觉得她是个没钱,只能自给自足的小可怜。 殊不知,人家摇身一变,就成了日进斗金的女财主! 想到这些,裴玄凌沉声下令,“备辇,去诗月阁!” “奴才这就去准备。”黄得昌也看到了林安的资料,大概猜到了林安和蒋美人之间的关系。 约莫一炷香后,裴玄凌就乘着轻步辇到了诗月阁。 到了那儿,院子和堂间没看到人,只内室亮着微弱的光亮。 黄得昌尖声唱了报:“太子殿下到!” 以往殿下体恤蒋美人病弱,不让他唱报,蒋美人也就不用匆忙出来迎接。 今日殿下心气不顺,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等了好一会儿,只春杏出来迎接,却不见蒋美人身影。 黄得昌在心里嘀咕,这个蒋美人,真是恃宠而骄。 若是没唱报,她没来迎接殿下也就罢了。 可既然唱了报,她居然还不出来迎接,这分明是无视太子殿下! 裴玄凌沉着脸,踩着太监的背下了辇。 黄得昌朝春杏挤眉弄眼,“蒋美人呢?” 春杏:“我家小主病了,浑身无力,如今正在床上歇着......” (本章完) 第147章 太子哄诗诗,诗诗献殷勤 第147章太子哄诗诗,诗诗献殷勤 话音刚落,黄得昌就见太子大步进了诗月阁,直奔内室。 只见蒋美人无力地靠坐在床头,瞧着气色尚可。 然而,往日乐呵呵的一个人,眼眸低垂,眉眼间有股散不开的忧愁。 裴玄凌从那双美眸里看到了愧疚、难过。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令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殿下,您来了?”蒋诗诗掀开锦被,就要下床给太子行礼。 裴玄凌快步来到床边,扶了女人一把,“不必多礼。” 在床边的圈椅坐下后,裴玄凌就问春杏:“给你家小主叫太医没?” 春杏:“今儿一早,阮侧妃叫了太医给小主瞧过了。” 裴玄凌:“太医怎么说?” 春杏:“太医说...小主这是急火攻心,是心病所致,给开了祛心火的药方。” 裴玄凌本以为太医瞧不出什么问题来,没想到太医这次居然瞧出了问题,“你家小主啥时候开始病的?” 春杏:“就昨......” 蒋诗诗:“殿下,没什么,妾身素来体弱,都是老毛病了,不要紧的。” 蒋美人越是不让春杏说,裴玄凌越觉得有问题。 视线落在春杏身上,男人冷冷命令:“你继续说。” “......”春杏偷偷瞟了眼蒋美人,然后才垂眸回:“昨儿小主得知蒋贡士没通过殿试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茶不思饭不想的,然后就...就病了......” 闻言,裴玄凌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看着女人这幅样子,裴玄凌动了恻隐之心。 因为他的人查出来了,蒋重锦殿试落榜,确实和康王党有关。 是康王让他老丈人针对的蒋重锦,而他老丈人是翰林院颇有名望的季大学士。 据青翼队调查,季学士虽没明确下令,让翰林院考官阅卷时针对蒋重锦。 但季学士作为主考官,明里暗里表明了对蒋重锦的不喜。 那么,翰林院的大臣们自然会揣摩他的意思,全员否决蒋重锦的文章。 如此一来,即便礼部有一部分考官喜欢蒋重锦的文章,蒋重锦还是落榜了。 想到这些,裴玄凌心中也有愧。 若不是因为争储的原因,说不定蒋重锦是能通过殿试的。 沉思片刻后,裴玄凌牵了牵唇,“你哥落榜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真的吗?”蒋诗诗转头,眼神期待地望着太子。 裴玄凌点头“嗯”了一声,“自是真的。” “可是朝廷不都已经放榜,殿试已经尘埃落定了吗?”蒋诗诗垂着头,“您该不会是哄我开心吧......” “孤既然这么说,自是已经想到法子了。”男人言语间颇有信心。 “那您同妾身说说,您有什么好法子?” 裴玄凌:“朝廷机密,你若是知道了,于你不利,你只管等着看结果便是。” “好吧,那妾身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得好好吃饭,孤才会想法子帮你哥。”裴玄凌直视前方,正襟危坐。 “我吃,我这就好好吃饭!”蒋诗诗转头就吩咐春杏,“春杏,你去御膳房弄几个开胃菜过来......” 话说到一半,她转头问太子,“殿下,您用过晚膳了吗?” 裴玄凌:“尚未用膳。” 于是,蒋诗诗就嘱咐春杏,“太子殿下可是咱诗月阁最尊贵的客人,你去御膳房点个泡椒牛蛙,一个椒麻鸡,再点个宫保虾球,另外,去湖里捞条鲫鱼炖豆腐汤......” “椒麻鸡记得要是嫩鸡,只取鸡脯、鸡背、鸡腿三个部位,要把骨头剔掉......” 听见女人这般殷勤,裴玄凌嘴角微微上扬。 “是,奴婢这就去。”春杏应了后,就出去了。 黄得昌低头站在一旁,看见太子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 蒋美人病了,吃不下东西,殿下光顾着哄蒋美人开心,哄蒋美人吃饭,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哪还记得自个是来干什么的? 半个多时辰后,春杏就提着食盒回来。 黄得昌带着宫女太监在内室布膳,试毒。 春杏伺候蒋诗诗洗漱,净手。 等到太监试好毒,裴玄凌坐在桌前用膳。 春杏给蒋诗诗盛了一碗饭,一碗汤,夹好了菜,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心病,只要解开心结,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经过太子开导,蒋诗诗的心结解掉了大半。 剩下的一半,也被太子暖心的举动所解开。 加之她今儿一天都没怎么进食,着实饿坏了,便用了些膳食。 不过,到底还是比平时胃口小了些,只吃了一碗饭,喝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裴玄凌还是第一次吃椒麻鸡和泡椒牛蛙。 那椒麻鸡麻醇咸鲜,软嫩可口,泡椒牛蛙酸辣细嫩,都是开胃的下饭菜。 因此,裴玄凌今晚吃了三碗饭,还喝了一碗鲫鱼豆腐汤。 吃饱喝足,奴才们开始收拾桌子碗筷。 蒋诗诗之前没力气,多半是饿的。 如今吃饱了有力气,心结也解开了,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她嘱咐春杏,“快给殿下倒杯茶来!” 裴玄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余光斜斜扫了眼坐在床上的女人,“今晚有劳你盛情款待了。” 蒋诗诗:“只要殿下吃得舒心就成。” “孤是吃得舒心了,可夜里这几道菜,估摸着至少要二两百银子,一顿便吃掉你两年多的俸禄,你难道都不心疼?” 说话时,裴玄凌目光灼灼地盯着女人的眼睛和神色。 知道肉包子体弱,不经吓,饭前他就没说这些了,免得她又吃不下饭。 如今吃饱喝足,他便同她好好说说。 “心疼...怎会不心疼...妾身都心疼坏了......”听出太子话里的不同寻常,蒋诗诗故作一脸心疼。 “可殿下难得在妾身这用膳,还说要帮我兄长,便是砸锅卖铁,妾身不光得让您吃饱喝足,还得让您吃得开心呐,您说是不是?” “你有这番心意固然是好,只是孤想问问,你这银子从何而来?” “上回殿下不是赏了妾身白银和黄金么,说起来,还要多谢殿下呢,妾身才能偶尔解解馋。” “孤已经让人查过了,你最近花钱去御膳房买的那些膳食,早已把孤赏赐给你的银子花掉了。” (本章完) 第148章 诗诗低调摊牌,太子科举计谋成功 第148章诗诗低调摊牌,太子科举计谋成功 “殿下有所不知,妾身姨母是后宫妃嫔,时常接济妾身。” “孤也查过了,宋才人确实有接济过你,但她日子过得紧巴,条件有限,上个月你反倒拿了一千多两银子接济她,你这些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蒋诗诗:“......” 太子怎么什么都查得到,还能不能让她有点个人隐私和秘密了? 可谁让人家是储君,在这宫中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 既然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想必是有备而来。 蒋诗诗索性摊牌了,“实不相瞒,妾身在京中有点小买卖。” “你所说的小买卖,就是那家日进斗金,风靡全京城的胭脂坊?”裴玄凌步步紧逼,“还有,你整日在宫中,是谁帮你打点京中的生意?” “关于这个...妾身可以不说吗?” “不行,孤已经查到了,你不但得说,还得如实说。”男人语气强硬且霸道,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 蒋诗诗:“就是那个常来咱们东宫分发东西的小林子。” 裴玄凌:“果然是他,那就没错了。” 蒋诗诗:“......” 小林子说了,他本名姓林,但对外用的假姓,说是姓相。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查出他的真面目。 便是七王爷花了大价钱,满城找他,也没找到。 如今太子才开始帮七王爷找人,这便找到了小林子,还把她的马甲给扒出来了。 太子果然了不得啊! 蒋诗诗见太子面色如常,瞧不出喜怒,便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七王爷让你帮忙找小林子,如今您不但找出小林子,还找到了我,那...您会直接告诉他吗?” “你说呢?”男人幽幽的反问。 蒋诗诗讪讪一笑,然后才说:“那七王爷和您是敌对的皇子,可妾身是您的妃嫔,是和您同床共枕过的女人,您当然是向着妾身了,是吗?” 裴玄凌:“你说错了。” 啊?蒋诗诗转头看向太子。 就听太子说:“孤得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老七知道,孤便告诉他,如果你不想,孤便随便寻个由头糊弄了他。” “......”蒋诗诗嘴角扬起一抹甜笑,“谢殿下这般为妾身着想。” “那你为何要瞒着孤?”男人颇有怨气地问。 “可您一直也没问过妾身呀,如今您开口问了,妾身不就告诉您了么。” “而且,您不开口,妾身总不好突然告诉你,我在京城的胭脂坊有多赚钱吧,那不成炫富了么?您是何等的富有,妾身怎好在您面前炫富......” 裴玄凌:“......” 若不是他步步逼问,她一开始可没打算说实话,谨慎得很。 不过,在宫中谨慎点也没什么不好。 话虽这么说,可他就是见不得她在他面前这般小心谨慎! “老七那,你想好了没?”裴玄凌问。 “这个不着急,等七王爷这个月给妾身分了酒楼盈利,妾身再做决定。”蒋诗诗想了想,“对了殿下,关于我哥没进殿试的事情,是他自身能力不足,还是别的原因?” 大哥和书中的走向不一样,肯定是被人所害。 但她不能太过笃定,否则太子定会起疑心。 既然女人问起来了,裴玄凌也就不瞒着她,“你哥能力是有的,他写的文章,连父皇都刮目相看,只是他运气差了点,被康王党使了绊子。” “那就是和七王爷有关了?”蒋诗诗早就猜到是康王了,所以她才向太子确认。 裴玄凌:“老七也是康王党中的一员。” “行,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都说开了,裴玄凌还要回前院有事,就没在诗月阁多呆,“你好好养身子,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妾身知道了。”蒋诗诗糯糯地回,想下床送送太子。 “不必送了。”裴玄凌转身往院外走,刚走到堂间门口,就听身后的蒋美人在喊他。 “殿下......” 裴玄凌脚步微顿,回头看向女人,示意她有话就说。 只见女人红唇轻启,“我哥的事情,您能办就办,若实在办不了,就不要强求,最要紧的是您要保重好自个......” “孤有分寸的。”裴玄凌转身,就离开了诗月阁。 还算肉包子有点良心...... ** 三日后,蒋重锦等到了回杭州的商队。 早在几日前,他就跟商队说好了,今日随商队南下回杭。 此刻,他正在客栈里收拾包袱,打算去驿站跟商队集合。 就在这时,有人敲他的房门。 “叩叩叩......” 蒋重锦背着包袱去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出现在他门口。 这个人他认得,是上回小诗晕倒时,太子身边的那个太监。 一进屋,黄得昌立马把房门关上了。 “黄公公?”蒋重锦朝黄得昌作揖。 黄得昌回了礼,视线落在蒋重锦背着的包袱上,“蒋贡士这是收拾行囊,准备回乡?” 蒋重锦点点头,“嗯,我和商队约好了。” “蒋贡士先别急着回去,且在京城多呆个几日,待到了月底,若是朝廷没有什么消息,你再回去也不迟。”把话带到,黄得昌就悄么么离开了。 蒋重锦站在原地,回味黄得昌的话。 听说朝廷今年要开放制科,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黄得昌才让他别急着回去? 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蒋重锦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回去。 如今太子既然让人给他带了话,他便同商队打了招呼,打算在京中再呆一阵子。 五月二十日,新科进士们都安排上了官职,开始第一次上朝。 此刻,保和殿。 建元帝和新老官员商量着接下来的制科考试。 突然有名侍卫进来,“噗通”跪在地上,手中托着一封加急密信,“皇上,西部来了急报!” 有太监把密信递给建元帝,建元帝立马就拆开看了看。 当他看到密信内容,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皇上,不知西部发生了何事,竟传来加急密报?”一名大臣问。 建元帝沉着脸,“短短三日,西部边关被西夏国攻下一城!” 此话一出,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攻下一城?” “而且,为何西夏刚开始攻城时,朝中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是,为何丢了一城后,朝中才得到密报?” 如此云云...... 康王站在下首,诚惶诚恐。 因为守在边关的几个将领,正是他当年提拔的下属。 “你们自个看吧!”建元帝把信递给身边太监,那太监就拿到殿堂下方,交给大臣们看。 大臣们看完后,才知道西部边关的几个小县令、知府、早已暗暗投奔西夏,与西夏勾结叛国。 若是一个官员叛国也就罢了,整个边关有一大半的官员都叛国,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也难怪皇上脸色铁青。 一名官员看了密信,难掩愤怒,“难道朝廷对他们不好吗,他们吃着朝廷的俸米,领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和西夏勾结!” “如果臣没记错的话,西部那些官员多是这些年殿试淘汰后,分发到各地的地方官员。” “这些年,不止是西部,就是别的地方,也有殿试落榜的官员愤而投奔西夏或别的敌国,与东梁分庭抗礼的情况......” 建元帝:“对此,诸位爱卿有什么想头?” “臣认为...应当严惩他们这样的叛徒!” “对,虽然他们投靠了西夏,我们拿他们没法子,那就严惩他们的家人,诛他们九族,让他们世代不能为官!” “微臣附议!” “臣附议!” 当然,也有些忠言直谏的大臣说:“如果只几个从殿试淘汰的官员出现这种情况,兴许是他们个人的问题。” “是啊,这些年来,从殿试淘汰的官员普遍叛国,那么,说明是咱们的科举制度还不够完善。” “数十年寒窗苦读,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最后能通过殿试的学子才多少,如果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天底下的学子心寒,从而怨气横生,加重人才的流失。” “因此,微臣建议皇上取消殿试淘汰制!” “微臣附议 !” “臣附议!” “臣反对!这些叛国贼子,错了就要严惩,如此一来,下次他们背叛朝廷时,就会想想后果!” “就是!怎可能因为这些叛国贼子,让朝廷和皇上一步步退让。” 一时间,朝堂下方分为两股不同意见,争得面红耳赤。 “好了!”建元帝一开口,乱糟糟的朝堂就变得鸦雀无声,“此事还有待考量。” “且说说西部被攻下一城,那些叛国的官员,一律逐出东梁国土,永世不得回东梁,一经发现,斩立决!” “另外,这次守在边关的几个将领也有责任,各降两级,以儆效尤!” 康王牵了牵唇,刚想求情,就听建元帝厉声道:“谁也不许求情!” 康王只好把话又咽下去了。 在大臣们看来,皇上没有诛那些叛贼九族,已经是心存仁慈了。 到底也曾是国之栋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皇上也无比痛心。 紧接着,建元帝还下令兵部,让一名将军带领十万将士,前往西部边关援战! 众大臣:“吾皇英明!” 交代好一切,建元帝就退朝了。 散朝后,康王和七王爷、九王爷走在一起。 “我怀疑这事肯定是太子所为。”康王猜测道:“如此一来,若是父皇将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一律录取,蒋美人兄长不就是最大的得利者?” “再就是守在西部的将领,好几个都是我底下的得力干将,如今他们连降两级,太子这是在报复我!” 七王爷:“可那些官员叛国也是事实,估计是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 一眨眼,就到了月底。 五月二十九日,蒋重锦按照黄得昌所吩咐的,一直等到这一日。 得知今日京城又有批去杭州的商队,这次他又和商队约好了。 收拾好包袱,蒋重锦到了柜前,“掌柜的,我要退客房。” 掌柜隔老远就打招呼,并热情地说:“哟,蒋进士这是在京中买到宅子了?打算搬出去住?若是乔迁,您可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要亲自登门,送上乔迁之喜......” 在京城做生意,人脉很重要。 像这种新科进士,兴许刚开始官不大,将来指不定升多大的官,他得赶紧拉拢关系。 “掌柜你记错了吧,我殿试被淘汰了,没考上进士,打算回乡了。”蒋重锦还以为是掌柜记错了。 可掌柜却说:“错不了,你是在殿试淘汰了,可就在刚刚,朝廷发了告示,从今往后,殿试不再淘汰考生。” “并且,今年殿试的考生一律录取,全国已经陆续在贴告示,召回离京返乡的学子了。” 闻言,蒋重锦哪顾得上退房,转身就出了客栈。 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诶,蒋进士,你不退房啦?!” 蒋重锦找到就近的一家衙门,只见百姓们围在衙门告示墙旁,议论纷纷。 走近告示墙一看,果然看见朝廷贴了告示。 说是今年参加殿试的二百八十名考生,一律录取! 另外,边上还重新贴了张金榜。 之前那些被录取的名次不变,一甲仍是之前的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一百二十七人,蒋重锦排在一百二十一。 他们这些后面被录取的,在之前的名次上依次往后排。 这说明他在后面这批考生中,排名算靠前了,还挤进了二甲进士。 剩下的人数,就都是三甲进士了。 此刻,蒋重锦内心是激动且兴奋的! 这让他想起前几日,太子让黄得昌提醒他,叫他先不要回去,等到月底再看情况。 所以,这一切在太子的预料当中? 就在蒋重锦看榜时,客栈的掌柜找上了他,“蒋进士,商队的人找上客栈了,问你还去了不杭州了。” 蒋重锦这才想起他和商队约好了。 谢过掌柜帮忙传话,他就回到了客栈,同商队管事说明了情况。 虽然不和商队一起回杭州了,但他连着放了人家两次鸽子,心中过意不去。 便拿了些银子,请商队喝酒吃肉。 ** 这一日黄昏,太子和六王爷、十一爷在京中的酒楼聚在一起用了晚膳。 吃饱喝足,裴玄凌回到东宫,就乘着辇去了诗月阁,准备把蒋重锦成了二甲进士的事告诉蒋美人。 裴玄凌没让唱报,下了辇,就见诗月阁右侧耳房亮着灯,他便径直去了耳房。 负手进了耳房,就见春杏在屋里踢毽子。 至于蒋美人,躺在地上铺着的凉席上,一手举着一根短木棒,那木棒两头嵌着拳头大小的石头。 女人举着那木棒,时而高举,时而落下。 时而张开双臂,时而并拢合紧。 许是那石头挺重的,女人的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很吃力。 而且,随着女人的动作,衣襟内一鼓一鼓的。 五月底,已是炎炎夏日。 便是坐在屋里不动,浑身都出一身细汗。 更别说女人这般锻炼身体,早已香汗淋漓。 蒋诗诗正举着哑铃,见太子突然进来,蒋诗诗放下手中的哑铃,带着春杏给太子行礼,“殿下。” 这里没有文胸,女人们都是穿的肚兜。 为防止身材下垂走样,每隔一日,她都会举哑铃练练。 视线落在蒋美人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女人的雪颈滑落至衣襟。 见女人出了这样多的汗,裴玄凌递了自个的手帕给女人,“你这也是在锻炼身体?” 虽觉得奇怪,可裴玄凌见多了蒋美人做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 “嗯。”蒋诗诗接过手帕,擦了擦额角和脸颊的汗。 男人的手帕有股子淡淡龙涎香,还挺好闻的。 裴玄凌:“你就这样躺着,能锻炼到哪里?练的又是身体哪个部位?” ?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 ? ???? (本章完) 第149章 诗诗抓包太子秘密,葡萄奶昔 第149章诗诗抓包太子秘密,葡萄奶昔 蒋诗诗:“......” 这要从何说起,她可以不回答吗? “呃......”蒋诗诗想了想,才回:“就是练的手臂嘛......” 怕男人不信,她还举起手做了示范,“妾身双手这样举着,练的当然是手臂了。” “......”裴玄凌先是看了眼女人的手臂。 接着,视线落在女人湿透了的衣襟,目光幽暗不明。 练手臂,衣襟会一鼓一鼓的? 虽然不太相信,但他也没有多问就是了。 蒋诗诗见太子盯着她看,立马转身,假装收拾屋里的东西。 并转移话题,“对了殿下,您今儿来妾身这,可是有事?” 裴玄凌:“今日朝廷下了告示,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一律被录取了。” “真的啊?!”蒋诗诗转身看着太子,一脸欣喜之色。 黄得昌:“当然是真的了,蒋美人,朝廷重新贴了张金榜,你哥排在一百二十一名,还是个二甲进士呢!” 听说蒋重锦考上了二甲进士,蒋诗诗甭提有多高兴了。 大哥和书中一样,都是二甲进士,她这心里的愧疚也就渐渐消散了。 另外,她记得书中殿试并没有全员录取这回事。 想必是她抱上太子大腿,才有了这样的蝴蝶效应。 思及此,蒋诗诗朝太子福身行礼,小声说:“多谢殿下,妾身无以回报。” 只能悄悄帮太子避祸,作为回报了。 “怎就无以回报了。”见女人眉眼弯弯,咧嘴甜笑,裴玄凌负手道:“之前你无意间帮了孤避了那么多次祸,早就回报完了。” “另外,老七今儿见到孤,让孤把这些转交给你。” 在太子说话时,黄得昌递了四本册子,一封信给蒋诗诗。 黄得昌:“七王爷说了,这里是四本账本,账本里记着的,是酒楼这个月的收入,信封里,则是给您的分利。” “瞧我,一身的汗。”蒋诗诗接过账本,笑说:“殿下,妾身得去沐浴,沐浴完再来看账本了。” 她现在浑身黏黏的,得尽快沐浴才行。 “你且去沐浴。”裴玄凌转头吩咐奴才,“黄得昌,去前院把孤的公文取来。” 蒋诗诗:“......”本以为太子会离开,没想到太子居然要在她这里办公。 她把手中的册子交给春杏,转身就去左侧耳房沐浴了。 春杏:“......”看来太子今晚要在诗月阁宿下。 那么,小主又可以侍寝了。 半个时辰后,蒋诗诗沐浴完毕,换上一身清爽的薄荷色襦裙。 听说太子在她的内室批阅公文,她便和春杏在堂间调了酸甜冰霜的葡萄奶昔,用青瓷高足碗各装了两大碗。 炎炎夏日,东宫的冰块由小林子分发。 在这方面,小林子会关照她。 当然,怕小林子照顾得太明显,她也会花钱买冰。 所以,不管是放在房间里的冰盆,还是吃的冰块,冰水,诗月阁都是足够的。 蒋诗诗端了一碗葡萄奶昔进了内室,春杏手中端了一碗跟在她身后。 走到太子跟前,蒋诗诗把葡萄奶昔放在太子面前的书案上,“殿下,尝尝妾身调制的冰饮。” 看着眼前这碗粉紫色液体,裴玄凌蹙眉问:“这是何物?” 蒋诗诗:“葡萄奶昔,好喝着呢,您且尝尝?” 想起女人曾做过难以下咽的膳食,裴玄凌面对这碗颜色诡异的食物,有些下不了口。 不过,面对蒋美人期待的眼神,他到底是端起碗,轻抿了一口。 入口冰凉,酸甜清爽,果香中夹带着一股子奶香,味道出奇的好。 天气热得人口干舌燥,裴玄凌又喝了一口,一下就喝了大半碗。 在他喝冰饮时,听见碗里有颗粒在响,似是冰块碰撞的声音,“你在里头放了冰块?” “妾身就放了几块,这样它能冰得久一些。” 裴玄凌点点头,就放下了碗,继续低头批阅公文了。 黄得昌握着蒲扇,给太子扇风。 屋里摆了四盆冰盆,每个盆里都有高高的冰山。 蒋诗诗找来那几本账本和信封,斜斜靠在贵妃榻上查阅。 她面前有张圆桌几,上面摆了一碗葡萄奶昔,一叠蜜饯。 蒋诗诗喝着奶昔,含着蜜饯,开始检查账本了。 她先是拆开厚厚的信封看了看,里面全是大额银票。 数了一下,有六万多两银票。 然后,她才开始翻开账本。 首先核对的是北方这一片酒楼的账本,京城也包括在内。 账本里写了各个酒楼每日盈利,以及这个月的总盈利。 除去成本开支,以及伙计们的月俸,蒋诗诗应分得两万出头的银子。 东梁国南边也比较富庶,虽比京城的分利少一些,但蒋诗诗也分得了一万八千多两。 东、西两个地区稍微少点,蒋诗诗各分得一万多两。 她在纸上做了计算,账本上的数目与七王爷给她的银票相吻合。 甚至,七王爷在零头上还给她多添了一百多两,多凑了个千两整数。 而且,七王爷还写了封信。 说是这个月才开始实行新菜谱,厨子们光是练手就练了一段时日。 如今厨子们都上手了,等下个月,她分得的盈利还会多一些。 核对了没问题,蒋诗诗就对太子说:“殿下,妾身想打扰您一下。” “说。”裴玄凌写了几个字,才停下手中的事儿。 “就您上回说,七王爷想合作胭脂铺子的事儿。”蒋诗诗直说了,“等您下次休沐,帮妾身约七王爷到您前院详谈吧。” 裴玄凌:“你想好了?” 此次蒋重锦落榜,是康王党从中作梗,而老七是康王党中的一员,这些蒋美人也知道。 本以为蒋美人会因为此事不跟老七合作胭脂,可听她的意思,似乎愿意跟老七合作。 蒋诗诗点点头,“妾身想好了。” 就目前来看,七王爷在分利方面还是挺守信用,是能继续合作的。 至于七王爷是康王党,有些事,等下次见到七王爷她会说清楚。 若是能谈妥,便继续合作胭脂铺子。 如若没法谈,除了已签了的酒楼,往后不会再和七王爷继续合作别的生意了。 “孤三日后休沐,到时候让老七过来跟你谈。” 事情说好后,蒋诗诗和太子就各忙各的了。 蒋诗诗本想再核对一遍账本,奈何她这会懒洋洋的犯困,侧卧在贵妃榻睡着了。 “啪嗒。” 蒋诗诗手中的账本掉到地上,而她却浑然不知。 反倒是给她扇风的春杏把地上的账本拾了起来。 裴玄凌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就见蒋美人慵懒地侧卧在贵妃榻上。 男人朝春杏和黄得昌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黄得昌和春杏对视一眼,两人就轻手轻脚的出去,还悄悄的把门给带上了。 奴才们都出去后,裴玄凌又批阅了几本公文,才准备歇下。 抬脚走到贵妃榻前,见女人碗里的冰饮没喝完,他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小包美人梦。 以往别的妃嫔服下美人梦后,都会梦到他,他很反感。 裴玄凌巴不得东宫妃嫔梦里没有他。 可蒋美人梦里只有美食和健康养生,他反而心里不得劲。 裴玄凌打算再给蒋美人服用一次“美人梦”,如果她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便罢了。 于是,裴玄凌将纸包打开,把一小包美人梦都撒进了葡萄奶昔里。 就在这时,一阵晚风吹进了内室,吹得睡熟中的蒋诗诗打了个颤儿。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太子往她的饮料里倒了一包粉末。 一开始,蒋诗诗以为是自个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证明她没有看错! 难道是在做梦? 蒋诗诗狠狠掐了自个一把,痛得她认清这是真实存在的! 裴玄凌正准备用碗里的勺子将“美人梦”搅拌均匀,就有个脑袋往他跟前一凑。 抬头一看,就见蒋美人盯着碗里的粉末看。 那奶昔比较浓,粉末倒进去直接浮在上面,简直不要太明显。 下一刻,四目相对。 蒋诗诗抬头,素来澄澈的美眸逐渐染上了愠怒 。 “殿下,妾身一直觉得您是个温雅禁欲,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不曾想,您趁着妾身熟睡,居然在妾身的碗里下...下那种药!” (本章完) 第150章 奇妙的误会,太子的解释 第150章奇妙的误会,太子的解释 此刻,太子温雅禁欲,高风亮节的高大形象在她心中瞬间崩塌! 她跟太子无冤无仇,太子不可能对她下毒的。 而一个男人往一个女人碗里下药粉,除了那种难以启齿的药,还能是什么药? 关键都这个时候了,面前的男人还能保持淡定自若的神态。 看这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估计东宫女人都被他药了个遍! 裴玄凌:“那种药是哪种药?” “这还用妾身说吗?当然是那什么‘美人颤声娇’了。”蒋诗诗警惕地靠坐在贵妃榻,尽量离太子远一点。 裴玄凌:“那是男人服用的。” “那就是贵妃夜夜娇?” “那也是男人服用的。” “难道是西施受宠丹?” “这个还是男人服用的。” 蒋诗诗:“......” 古人真奇怪,男人服用的药为什么要取的如此女性化? 蒋诗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合欢散总归是女人用的吧?” 裴玄凌:“是女人用的。” “那您就是在妾身的奶昔里下了合欢散!” 裴玄凌瞥了眼浮在碗里的粉末,“孤确实在你的碗里下了药,但......” “殿下,您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龙精虎猛,需求旺盛...就算这样,您大可以让妃嫔侍寝啊......” 蒋诗诗急得打断了男人的话,“可不管怎样,您也不能在妾身的冰饮里下药啊。” 裴玄凌:“你听孤把话说完,孤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合欢散,而是美人梦。” “美人梦?”蒋诗诗一听这个名字,就脑补出了药效,“是不是女人服下后会入梦?” 裴玄凌点点头。 见男人居然淡定点头,蒋诗诗气恼地说:“然后趁着女子入梦,没了意识,不省人事,你们男人就可以为非作歹了?” “......”没想到女人还是想岔了,“你觉得...孤若是想要一个女人,需要下药吗?” “那可说不定。”蒋诗诗琼鼻微皱,“像你们这样的皇子,打小就面对各种各样的宫女,还没成年便有了女人。” “成年了,后宫有一堆形形色色的女人,寻常的闺房之乐于你们而言,兴许早就索然无味了,只有足够刺激的人和事,才能激起你们作为男人最原始的情感......” “你给孤打住!”见女人越说越离谱,裴玄凌制止了她,舌尖狠狠地顶了顶后牙槽,“美人梦虽是女子才能服用的药,但它不是你想的那般,女子服用美人梦后,只是会一直做梦罢了。” “做梦?”蒋诗诗挑眉,“都做些什么梦?” 裴玄凌:“什么梦都有,反正都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或是魂牵梦绕的事。” 蒋诗诗小脸一皱,不太相信,“就这?” 裴玄凌睨了女人一眼,“不然你以为?” 蒋诗诗:“那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裴玄凌:“自是为了避免宠幸东宫妃嫔。” 闻言,蒋诗诗想到京中传言太子有龙阳之好,或是有隐疾...... 难道太子真如传言那般,所以才给东宫妃嫔下“美人梦”,强行挽尊? 见女人垂眸坐在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裴玄凌便知道她肯定又想歪了。 “父皇年轻时征战四方,如今身体落下了不少旧疾,成天求仙修道,皇子们的争储便格外激烈,所以,孤暂时不想生皇嗣,也无心儿女情长,这才用到了‘美人梦’。” 他时常遇到刺杀,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他不想他的孩子没有父亲。 而且,一旦别的皇子登基,不止是他会被除掉,便是他的孩子也会惨遭不幸。 父皇登基后,当年与父皇敌对的兄弟,死的死,残的残。 便是他们的孩子,父皇也一并斩草除根! 加之东宫妃嫔都是父皇母后为了与世家联姻,替他挑选的。 他不想因为联姻的关系,就去宠幸妃嫔们。 因此,他宁愿不要皇嗣。 等到朝政稳定,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顺利登基,才会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而且,对方必须是他所心悦的女子才行。 蒋诗诗:“......” 太子这个说法倒是足以让她信服。 她好像知道书中的太子为何到死都没有皇嗣了。 如果太子是因为这些原因不生皇嗣,她挺认同太子的。 据书中所说,穆王登基后,那些与他敌对的皇子没一个有好下场。 就连皇子们的孩子,穆王都不放过。 哪怕曾是同一个阵营的皇子,为避免对方威胁到他的皇位,穆王也卸了人家的权利。 “原来是这样......”蒋诗诗微微点头,“那您在妾身碗里下‘美人梦’,也只是为了避免妾身缠着您侍寝?要和您生皇嗣?” 裴玄凌:“算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放心好了,妾身对您绝没有非分之想,往后妾身侍寝时,您就不必给我下‘美人梦’了,您看这样成吗?” 裴玄凌:“......”这点他早看出来了,用得着她说? 沉默了良久,裴玄凌才说:“孤对你也没有别的想法,既然你把话说开了,往后便省掉下美人梦了。” “倒是有一点,孤想问问,你这还没侍寝过,知道的倒挺多,那些药名,闺房之乐,还有皇子们喜欢刺激...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嗯?” 面对太子一记又一记灵魂拷问,蒋诗诗眼神闪躲,“就...就话本子里看到的......” 最近她闲来无事,让春杏去宫人那买了不少话本子消磨时间。 根据女人说的那些话,裴玄凌觉得她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本,“话本在哪,通通拿来给孤!” 蒋诗诗:“您也要看话本吗?” 裴玄凌:“当然是拿给孤过目,若是内容尚可,你便留着。若是内容污七八糟,便让奴才拿去焚毁!”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本章完) 第151章 太子看话本大受震撼,诗诗与七王爷谈判,蒋重锦初露头角 第151章太子看话本大受震撼,诗诗与七王爷谈判,蒋重锦初露头角 “......”蒋诗诗小脸不情愿地皱了皱,“烧掉那些话本,妾身就没东西消磨时间了。” “拿不拿?不拿孤让人搜你小院。” “我拿,我去拿还不成嘛......”蒋诗诗转身就去内室拿话本了。 她这小院有不少秘密,可不能让太子翻到。 不多时,蒋诗诗就捧着一摞高高的书出来,放在太子身旁的茶几上。 裴玄凌随意翻看了一下。 真是不看不知道...... 那些书里,有写将军与将士感情故事的。 后来,将军发现那将士是女扮男装。 有一本写的一个官员与几十房妻妾的故事。 另一本写的是女帝与男宠们的故事。 有一本人物关系甚是复杂,她喜欢他,他却喜欢她,而她又爱着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深爱着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又给别的男人生了崽子,而这个男人爱的又是另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还有本打着修仙的幌子,结果写的也全是些情情爱爱。 书里面除了惩奸除恶斗妖怪,男主人公会碰到各种貌美水灵的女妖精前来诱惑...... 他平时只看四书五经那些,还从没看过这样的话本子。 书中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他虽然一时没看懂,但他大受震撼!!! 见太子看得专注,蒋诗诗试探着说:“怎样,殿下也觉得好看吧?不如留着?别烧了?” “孤才不看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裴玄凌把手中的书往桌上重重一放,手指着那摞书,咬牙道:“实在是不成体统,不堪入目,有违常伦!” 并且,男人还严肃地看着蒋诗诗,“蒋美人,孤一直觉得你是个无欲无求,天真无邪的女人,没想到你居然背着孤看这种书!” 蒋诗诗:“......”不就是看了几本话本子么,怎么搞得她好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太子素来温雅,这样的男人,生起气来格外严肃而有威仪。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想她前一刻还振振有词的质问太子,如今轮到太子指责她了。 裴玄凌:“来人啊!将这些书通通搬出去,立即焚毁!” 一声令下,黄得昌立马捧着这些书,去小院焚毁。 这天夜里,裴玄凌没在诗月阁过夜,而是板着脸回了前院。 ** 次日,蒋诗诗去唐侧妃那晨省,东宫妃嫔说什么话的都有。 “蒋美人不是病了么?这便好了?”顾美人斜斜睨了蒋诗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该不会是为了在太子殿下面前扮娇弱,想博殿下怜惜,故意装病吧?” 没瞧太子这几日光是往诗月阁跑了么? 如今蒋美人连着侍寝几日,又精神满满了。 蒋诗诗:“昨儿阮侧妃帮我请了太医,是不是真的病了,太医会比顾美人更清楚。” 阮侧妃点点头,帮着说了句公道话,“昨儿太医说了,蒋美人确实是身体不适。” “......”顾美人撇了撇嘴。 就蒋美人那般体弱,还勤着侍寝,也不看看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了殿下的宠爱? “我也听说了,蒋美人是急火攻心。”唐侧妃一手撑在扶手上,“俗话说,得不喜失不忧,你不能因为你哥没通过殿试,就忧伤难过。” “否则的话,将来你哥若是在官职上没如你所愿,难不成你又要急火攻心,病上一场?” 蒋诗诗这次的心病,主要是因为内心对蒋重锦的愧疚。 如果蒋重锦在书中没考上殿试,她心里也就不会过意不去。 可蒋重锦确实因为她的原因,遭人所害,在殿试被淘汰,她心里当然会不好过。 “好了,都少说两句。”阮侧妃笑着说:“不管怎样,蒋美人兄长通过殿试,还成了二甲进士,这是东宫的一桩喜事。” 说话间,阮侧妃朝蒋诗诗道了喜。 薛良娣紧随其后,也道了喜。 唐侧妃翻了个白眼,她一直就不希望蒋美人兄长过得好,自然懒得道喜。 顾美人:“蒋美人,说起来,这次你哥是真走运,不像薛姐姐兄长,那才是靠真本事!” 要不是朝廷临时改了科举制度,蒋美人兄长哪有这等好事? 蒋诗诗:“我看顾美人对此颇为不满,莫不是对朝廷和皇上下的告示颇有成见?” 顾美人:“我只是说你哥,可不敢对朝廷和皇上有意见。” 蒋诗诗:“这告示是朝廷和皇上发下的,你这往轻了说,是瞧不上我哥,往重了说,是不满朝廷和皇上!” “反正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意思......”顾美人有些怕了,登时就住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 与此同时,蒋重锦去了翰林院报到。 科举录取者都是统一在翰林院当差。 除了一甲三人能进翰林院当编修,其余进士都是庶吉士。 庶吉士不是什么官职,只是在翰林院学习的一种身份。 三年后,考试合格者,才能在翰林院正式入职。 即便如此,翰林院仍是天下学子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地方,因为朝中重臣多是从翰林院走出去的。 一进翰林院,蒋重锦就觉得翰林院的同僚有点不对劲。 尤其在知道他是谁之后,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似乎隐隐带有敌意。 翰林院是清贵之地,是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事。 当天,试读学士就让蒋重锦去给一名幼年皇子单独授课。 蒋重锦去了后,才得知那十八皇子是幼年皇子中最调皮捣蛋的一个。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位皇子,回到翰林院用了午膳,下午,他就在自个的书案前看书写字。 像他这个身份,没有单独的书案,而是和五个同僚共用一张宽大的花梨六仙桌。 蒋重锦才写字不久,翰林院就有个同僚被人抬回来了。 “唉哟...哎哟喂......”那名被抬回来的同僚正痛苦地叫喊。 那人蒋重锦认识,正是今年的探花郎。 不过,探花郎没在厅堂呆多久,就被抬到后院的房间去了。 不多时,试读学士就把众人召在一起商议事情,“皇上想听人念书,咱们翰林院得派个人去龙渊殿念书,有谁想去啊?” 此话一出,众人低垂着头,没一人搭腔。 这要是放到平时,大家抢着去皇上跟前当差,露脸。 可近日西部在打仗,皇上因此心情烦闷,容易动怒。 这几日,皇上不但常罚奴才,就连他们翰林院也没少遭殃。 今儿去给皇上念书的,愣是被遣回来三个了。 最后这一个,就是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的探花郎。 皇上越是这样,众人就越是紧张万分,然后就越容易出错,自然就会挨罚。 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往皇上枪口上撞。 见没人说话,蒋重锦心知此事不简单,也低着不说话。 然而下一刻,就听试读学士说:“蒋重锦,就你去给皇上念书吧!” 蒋重锦再次感受到来自翰林院上峰的敌意。 明知皇上心情不好,还点名让他前去,这不是刻意针对,又是什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蒋重锦带着书本进宫,去了皇帝寝宫。 到了龙渊殿,有太监领着他进了后殿书房。 一进殿,就见建元帝靠坐在龙椅上写字。 蒋重锦行至殿堂中间,朝建元帝行了叩拜大礼,“微臣蒋重锦...拜见皇上。” 皇帝没搭理他,而是皇帝身边的蔡玉春尖声说:“蒋大人找个位置坐下,直接念《论语》便是。” 蒋重锦起身,在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便开始念书了。 在他念书时,建元帝坐姿随意,一声不吭。 直到他念了将近十页书,在翻书时停顿了一下,上首的帝王终于说话了。 建元帝:“这次东梁和西夏打仗,你觉得谁会赢?” 蒋重锦一开始以为皇帝在问别人,抬头一看,皇帝正看着他。 没想到皇帝性情如此古怪,要么不说话,一开口便是和念书毫无关系的犀利问题。 蔡玉春睨了眼蒋重锦,也不知这位的回答能不能让皇上满意。 反正今儿皇上问了三个翰林院的了,一个回答不知道 的,再一个回答东梁国赢的,都没让皇上满意,被皇上叫人叉出去了。 还有那个探花郎,吓得支支吾吾,皇上直接轰出去让打了板子。 “......”既然皇帝问了,蒋重锦心知无法逃避,也不能敷衍了事。 他想了想,才道:“若是皇上允许,微臣想给西部的将士们算上一卦。” “你会算卦?”建元帝挑眉,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最近几年身体旧疾频频复发,他便开始求仙问道,极度相信玄学,对蒋重锦的说法颇感兴趣。 蒋重锦:“微臣的祖父颇懂玄学,微臣自幼跟着祖父学习玄学,对此略懂一二。” “既如此,你便给十万羽林军算上一卦罢!”建元帝准了,还命人找来八卦图、铜钱等工具。 蒋重锦先是将八卦图摆好,接着往空中抛了一把铜钱...... 良久后,他算出了结果。 不过,他没直接说出结果,而是神神叨叨地说:“此去西夏征战场,旌旗十万斩阎罗,胜败乃兵家常事,十万将士必大损,待到春暖花开时,羽林军终将大胜!” 建元帝听说将士大损,登时脸色就不对了。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面上一喜,不放心地追问:“你的意思是...十万御林军虽然会大受损失,但最后能大获全胜,是吗?” “皇上,天机不可泄露,今儿就到这吧......”蒋重锦说什么都不肯再多说了。 建元帝知道的,像这些玄门弟子,怕泄露天机遭到反噬。 为了保住性命,他们会用隐晦的手段,或是诗歌表达出来,要不就是神神叨叨...反正不会直接说出来。 因此,他也就没再追问,而是问:“对了,爱卿叫什么名?” 蒋重锦:“......”合着他刚刚念书念得口干舌燥,皇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微臣蒋重锦。” “蒋重锦......”建元帝低声念了念,似是想起什么,“朕想起来了,你就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朕还看过你的文章,写得倒是不错。” 蒋重锦谦虚回:“不过是些粗文,能入皇上眼,是微臣的福分。” 记住了蒋重锦的名字,建元帝就摆摆手,遣走了蒋重锦。 直到蒋重锦离开,建元帝仍琢磨蒋重锦的话。 照那蒋重锦的意思,这次十万羽林军征战,期间有输也有赢,还会损失不少将士,但最后能大获全胜? 思及此,建元帝嘴角露出笑容。 打仗嘛,有输就有赢,兵力有损也是常事。 只要最后取得了胜利,那都不是事儿! 翰林院众人本以为蒋重锦这种新人见到皇帝会发憷,没想到蒋重锦平安回来,听说还让皇上笑了,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 六月初二,太子帮蒋诗诗约了七王爷。 还是和之前一样,蒋诗诗和七王爷在书房茶室谈生意。 这一次,太子没有全程监督,而是在书房内批阅公文。 即便这般,蒋诗诗和七王爷说话他也听得见。 七王爷:“蒋美人,本王是真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居然如此博学多才,不但熟背数百个菜谱,还会自制胭脂水粉,关键还做的那样好。” “我听说那胭脂盒子的图纸也是你画的,居然也画得那般精致美观,你可真行!” 他上次送那套胭脂亮粉给蒋美人,难怪蒋美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更别说惊喜了,合着人家自个就会做! 蒋诗诗谦虚回应:“哪里哪里...七王爷谬赞了......” “你既然愿意让皇兄将此事透漏给本王,还把本王叫到这里来,肯定是叫我来谈合作的吧?”七王爷财迷地搓搓肉手,“反正咱也不是头一回合作了,契书我就按照酒楼条约拟好了,你看下有无问题?” 这个胭脂生意他馋了许久,光是找卖主都找了好几个月。 如今得知是合作过的蒋美人,他已经迫不及待签字画押了。 “王爷且慢。”蒋诗诗看都没看契书一眼。 七王爷:“怎么,可是对酒楼契书不满意?还是酒楼跟胭脂契书不能混为一谈?” “跟这些没关系。”蒋诗诗缓缓道:“七王爷与我合作的诚意,我已经见到了,只是么...听闻上次我大哥落榜殿试,是七王爷和康王等人从中作梗?” “......”七王爷心中暗叫不好,“那...那不是我的意思,是二哥的意思,他当时说要害你哥,我还帮着稍稍劝了几句,可你也知道,这事我不好多劝的。” “再说了,你哥如今不是已经通过殿试,还成了二甲进士么?哎呀,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提了,说多了伤和气......” “若不是改了科举制度,我哥差点就落榜了。”蒋诗诗抬头,看向七王爷,“而且,虽然康王是主谋,但您也是康王党中的一员不是?” “不是...你这是几个意思?”七王爷将契书往桌上一甩,“我契书都拟好了,你就给我说这个?难不成就因为咱俩的合作关系,你想让本王背叛二哥和九弟?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别说我永远不会背叛他们,就算他们抛弃了我,而我!哪怕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死在党争这上头,也不会依附太子的!” (本章完) 第152章 七王爷当场泄密抢钱犯法,这个是合法的 第152章七王爷当场泄密!抢钱犯法,这个是合法的 裴玄凌听见七王爷和蒋美人起了争执,抬头随意看了一眼,就又低头办公了。 老七打小就那样,动不动喜欢放狠话,反正没几次能做到的。 光是和蒋美人合作生意,都不知放了多少次狠话,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反正肉包子古灵精怪,老七还未必是她的对手。 蒋诗诗:“七王爷,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让你背叛康王,依附太子。” 七王爷:“没这个意思,那你是几个意思?” 蒋诗诗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知道,大家立场不同,做事的出发点当然不一样,难免会有冲突,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你和康王等人做别的事情我不管,但如果你们所做的事情涉及到我哥,我也不需要你阻止他们,只是...你能否提前跟我们透漏一下?” 太子是书中重要配角,可书中也只写了有关太子的重要剧情。 有些细节上的问题,书中写得并不是很详细。 更别说蒋重锦这样的炮灰,书中只说了几点。 说是蒋重锦为穆王所用,具体什么原因,书上倒是没说。 蒋诗诗想了想,蒋重锦和原主兄妹情深,没道理会和太子敌对。 估计是原主不得宠,或是别的原因,蒋重锦心生怨气,愤而投奔穆王。 并且,蒋重锦不仅是穆王军师,还凭着真本事,成了朝廷头号军师! 再后来,穆王大局稳定,只是还不等穆王登基,蒋重锦便英年早逝。 也不知是泄露了太多天机,遭到了天谴,还是别的原因? 如果是因为天谴,蒋诗诗无能为力。 现如今,她只能通过自身的能力和人脉,尽量帮蒋重锦避开康王党的攻击。 七王爷还是发现了问题,“你让本王透漏有关蒋重锦的消息给你,说到底,不还是让本王背叛康王党?” “康王党要干的大事多了去了,王爷只透漏我哥的消息,应该不要紧吧?”蒋诗诗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七王爷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只是我在京城开的那家胭脂铺子,想必王爷也知道生意有多好,一个月入账几千两银子,那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这还只是一家...”蒋诗诗看向七王爷,“不知七王爷在京中有几家铺子?亦或者说...你在全国有多少间胭脂铺?” 闻言,七王爷那双财迷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他在全国有上百家胭脂铺子,若是一家入账几千两,上百家岂不是几十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一个月的盈利,要是一年,妥妥的几百万两银子啊!!! 思及此,七王爷双眼绽放着财迷的贪婪之光。 这么说来,蒋美人只是要求他透漏蒋重锦的事情,似乎也不算过分? 蒋美人说的没错,二哥九弟要干的大事多了去了,区区一个蒋重锦,就算透漏了消息,应当也不要紧,也不算是背叛吧? 跟一年入账几百万两银子比起来,七王爷觉得这点事不算什么,坐在那开始说服自己。 想了好一会,七王爷终是妥协了,“成吧,看在你们兄妹情深的份上,本王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 蒋诗诗:“......”确定不是见钱眼开吗? 七王爷:“不过本王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只透漏与你哥有关的消息,但不会阻止二哥他们对你哥,或是对太子党做些阴谋之事,否则这会影响我的立场。” 蒋诗诗:“这我知道。” 七王爷:“你别现在说得好好的,到时候又让我透漏别的事情给你,或是有别的过分要求。” “我说话算数,七王爷若是不放心,咱可以就此拟个条约,若是我违背了条约,胭脂生意的盈利全归你,我一分不要。”蒋诗诗给七王爷吃了颗定心丸。 “好,本王这就让人拟条约!” 拟条约时,蒋诗诗加了一条小要求,“对了,原来我在京城的那家铺子,你不许打主意,也不能在附近开胭脂铺,除此之外,别的地儿随你怎么开胭脂铺。” 小林子一个人精力有限,且只能在京城内活动。 七王爷的买卖遍布全国,要想把胭脂卖到各地,还是得靠七王爷这种当朝第一富翁。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有了七王爷这种生意伙伴,就抛弃了原有的伙伴。 没有小林子帮她挣到第一桶金,在京城打响了胭脂的名声,七王爷未必会找她合作。 所以,还是要给小林子留口饭吃滴。 “一家铺子而已,允了!”七王爷爽快得很。 反正他有上百家铺子,不缺这一家。 同时,他有点欣赏蒋美人。 即便找到他这样好的生意靠山,仍不抛弃之前的生意伙伴。 这个女人,她不忘本。 这一点,是很难能可贵的。 商议得差不多了,蒋诗诗才把袖袋里的胭脂方子递给了七王爷。 七王爷接过方子一看,先是肯定地说:“你这工序如此繁杂,材料如此稀贵,难怪做出来的胭脂细腻,用了效果也好。” “还有这胭脂盒的图纸,你画的特别好,瞧着就有档次,大气美观,就是吧...还差点意思,我先跟你打声招呼啊,这胭脂盒子,我到时候会稍微改动一下。” 蒋诗诗对东梁国了解甚少,想必是她涉及的胭脂盒缺少本土风格。 反正七王爷是土生土长的东梁国皇子,对东梁国风土人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既然七王爷开了这个口,蒋诗诗便答应了。 七王爷:“还有啊,你这一盒胭脂的分量有点多了,咱们其实可以少三成的分量,反正这玩意一盒能用好久。” “不必减量吧?我都是按照市面上的胭脂定的分量,我看她们都是那个量。”蒋诗诗还问:“而且,你减了量,那价格要调低吗?” “价格不用调低,如此好的胭脂亮粉,当然要卖贵一点了,就你这一套二十多两银子的价格,本王都觉得你卖便宜了呢。” “你是不知道,本王当时倒卖你那些胭脂,一百两一套轻轻松松卖,后面没剩多少了,最高卖至三百两银子一套!” “......”就知道七王爷这小脑袋瓜全是奸商思想,蒋诗诗不同意地说:“二十多两银子一套,咱们的利润已经很可观了。” “我在此郑重声明一下啊,咱挣钱也得有个底线,不能偷工减料,更不能漫天要价,否则和抢钱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抢钱犯法。”七王爷理直气壮地回:“做买卖就不一样了,它是合法的,哪怕我卖的再贵,那也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蒋诗诗:“我还是那句话,价格不许变动,若您非要抬高价格,我情愿不挣这个钱了。” 七王爷未免太贪财了,难怪最后栽在这上头。 “好好好......”眼看着到手的生意谈崩,七王爷不打算合法抢钱了,“行行行,就按你原来的价格......” 一年几百万两银子,也够可以了,总比没有强。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既然话都说开了,彼此很爽快的签字画押。 画好押,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大拇指上的红印,“既然契书签好了,从今天起,如果康王一党又陷害我哥了,你必须得提前通知我。” “若是我从别处得知康王陷害我哥,可你却没跟我说,我不但可以随时结束合作关系,你还得给我巨额赔偿。” 一想到条约上的巨额赔偿,七王爷不太自然的轻咳一声,“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最近就有点情况,是关于你哥的......” “什么情况?”蒋诗诗将椅子往七王爷那边挪了挪。 虽然这是太子的地盘,门外都有太子的人守着,她还是谨慎的靠近了七王爷一些。 七王爷也把椅子挪了挪,“你哥不是入翰林院了么?二哥他老丈人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他便让他老丈人给你哥穿小鞋,再就是...................” 说到后面,七王爷和蒋诗诗越靠越近,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直到两个脑袋快凑到一起时,有个东西挡在了两人中间。 蒋诗诗抬头一看,太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将手隔在她和七王爷中间。 (本章完) 第153章 太子小醋,皇后催生,听蓉爬床 第153章太子小醋,皇后催生,听蓉爬床 “在说什么悄悄话?”裴玄凌拉了把椅子,在两人中间坐下,“一并说给孤听听。” 见太子来了,蒋诗诗和七王爷自然的把椅子隔远了些。 对上太子冰冷的眼神,七王爷起身说:“皇兄,我和蒋美人的事都谈妥了,有什么你问她就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呆了,改天再请你吃饭啊!” 话毕,七王爷转身就离开了。 蒋诗诗则回答太子的问题,“七王爷刚才说了康王针对我哥的事儿。” 于是,蒋诗诗把七王爷说的悄悄话,又转告给了太子。 裴玄凌听了后,若有所思,“孤会让人将此事转告给你哥的。” 这个女人,瞧着在东宫吃吃喝喝无所事事,却知道借着做生意的事,将老七化敌为友。 说她机灵都是小瞧她了,肉包子鬼精着呢。 说完正事,裴玄凌想到蒋美人和老七凑在一起说话的情景。 就在刚刚,两张肉嘟嘟的脸,都快碰到一起了! 裴玄凌不自然地握拳,轻咳一声,板着脸训女人,“还有,你下次和老七说话时注意点,别挨太近,那不得体!” 蒋诗诗:“妾身当时和七王爷说事说得太专注了,一时没留意,不过我下次会注意的。” 见女人态度良好,裴玄凌也就没再多说,“行了,若没别的事,你且退下罢!” “是,妾身告退。”既然蒋诗诗和七王爷生意谈妥了,也就没在太子这多呆,回了自个的诗月阁。 太子则继续批阅公文。 蒋诗诗离开东宫不久,外头就传来太监的唱报声:“皇后娘娘到!” 裴玄凌写字的手微微一顿。 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就出去迎皇后了。 刚走到堂间门口,正好撞见皇后进门。 皇后着乌金色宫装,头戴龙凤珠翠冠,整个人雍容华贵。 裴玄凌行了跪礼,“母后金安!” “起。”皇后一把扶起了太子,母子俩在堂间下方分别落座。 裴玄凌让奴才给皇后上了茶,“母后今日怎的来东宫了?” “本宫许久没来东宫了,知道你今日休沐,便来看看你。”皇后眉眼弯弯地看着太子。 然后,她在屋里扫了一眼,“听蓉那丫头呢,怎的不在你身边?” “孤今儿一早便忙着批阅公文,不知她去了哪。”说话时,裴玄凌看了黄得昌一眼。 “想必听蓉姑娘在院子里忙别的,奴才这便叫她进来。”黄得昌出去找听蓉了。 皇后和太子继续在堂间聊天。 过了一会,黄得昌就带着听蓉进来了。 “奴婢听蓉拜见皇后娘娘。”听蓉一进屋,就给皇后跪下了。 皇后嘴角带着浅浅微笑,“到本宫跟前来,让本宫瞧瞧。” 听蓉起身,款步走到皇后面前。 皇后上下打量了听蓉一眼,“本宫瞧着你怎的瘦了些?可是在东宫不习惯?” “......”听蓉有一肚子的话想跟皇后单独说,可太子在这,她不好多说,“奴婢在东宫挺好的,虽然奴婢原是您身边的人,可太子殿下待奴婢...就跟东宫别的宫女一样。” 主仆一场,通过一句话,皇后便琢磨出听蓉话里的深意。 看来...太子只把听蓉当作普通宫女。 皇后拉着听蓉站在她身旁,“太子,你可以把听蓉当寻常宫女使唤,可本宫将听蓉赏赐给你,主要还是盼着他给东宫添皇嗣,为你开枝散叶的。” 裴玄凌:“孤刚接收礼部,诸事繁忙,暂时没时间想这些。” 皇后:“再忙也不能忘了这茬,延绵皇嗣是最要紧的事儿,好些皇子比你年纪小的,都生好几个皇孙了,尤其是老四,皇孙,皇孙女加起来都快赶上你父皇的皇子公主了......” 面对皇后催着东宫延绵皇嗣,裴玄凌随意敷衍了皇后几句。 皇后看出太子的敷衍,也没再多说,就离开了前院,打算去唐侧妃那。 听蓉见皇后要走,便去送送皇后。 走出东宫前院,昔日主仆走在去唐侧妃寝宫的路上。 听蓉托着皇后的手,皇后扶着听蓉的掌心,优雅地走在东宫后花园。 皇后:“太子素来不好女色,你得沉住气,像那蒋美人,原先还不是不得宠,如今胖成那般模样,反而成了东宫最受宠的。” “蒋美人确实有手段,不光是太子殿下,便是那七王爷,为了见她一面,也时常往东宫跑。”蒋美人是东宫最受宠的妃嫔,听蓉早就看不惯蒋美人了! “老七经常到东宫看望蒋美人?”皇后压低声音问:“你看到他们二人私下见面了?” 听蓉本想捏造事实,可皇后却加了一句:“你给本宫说实话!” 别说东宫有妃嫔和皇子私会,便是皇帝后宫,也出现过妃嫔寂寞难耐,和皇子私会的。 所以,听蓉说这些时,皇后是愿意相信的,但不代表她会直接相信。 听蓉:“他们二人倒是没私下见面,每回都是在前院见的面。” “她俩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约在太子前院见面?”皇后皱眉,“太子可曾知晓?” “太子殿下每回也在场的。”听蓉不敢不说实话。 别看皇后温柔,鲜少发怒,可要是触犯皇后底线,轻则受罚,重则死路一条! 皇后听了后,松了口气,“既然太子在场,那就无妨,兴许是老七找太子有事,正巧蒋美人也在罢了。” 太子都在场,能有什么事儿? 而且,老七和太子走得近,她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若是老七转而依附太子,对太子来说,助力可不小。 “奴婢瞧着不是那么回事。”听蓉委婉地说:“最近几次,每回七王爷来东宫,蒋美人都在场的,怎就那么凑巧?” “好了,本宫不想听你说这些,也不许你再说这些!”皇后脸色一沉,“蒋美人得太子宠爱,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你有心思嫉妒她,不如多花点心思想想...如何成为太子的女人。” “......”听见皇后训话,吓得听蓉立马就跪下了,“奴婢也想...可太子殿下不给奴婢一丝机会,奴婢也没法子。” “你日日与太子相见,又成天近身伺候太子,若这样都没机会,旁人岂不是更没机会?”眼看着唐侧妃寝宫就在前边了,皇后道:“你且回前院伺候太子罢!” 听蓉跪在原地,不舍地望着皇后,“娘娘......” “本宫会让唐侧妃在东宫扶持你的,若是你在东宫有什么难处,就让唐侧妃给本宫带话,只要你是对的,本宫自会为你撑腰。” 皇后收起威严,语气温和,“若你在东宫呆不下去了,或实在入不了太子的眼,我会考虑让你重回本宫身边的。” “多谢娘娘......”听蓉跪在原地,朝皇后行了叩拜大礼。 目送皇后进了唐侧妃寝宫,听蓉才起身,抹泪回了前院。 当初来到东宫时,她就没想过再回到皇后身边。 在皇后身边当差当得再好,顶多就是个一等宫女。 倒不如留在东宫,说不定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 可听皇后的意思,若是她还没获得太子宠幸,就要让她回凤鸾宫了。 思及此,听蓉有了主意,眸光开始变得坚决! 看来她得加把劲了,连蒋美人那样的胖女人都能获得太子宠爱,她一样可以! 当天黄昏,听蓉早早沐浴,换上一身粉色襦裙。 到了夜晚,她照常去了太子书房。 “听蓉姑娘,你来给太子殿下扇风吧,我得去外头守夜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出去了。 像他这种日夜服侍太子身边的奴才,夜里就在长廊打地铺。 否则要是没日没夜地当差,身子骨受不住。 当然,若是殿下有吩咐,他也能随叫随到。 进了书房,听蓉站在太子右前侧,手执绣玉兰团扇,不急不缓地替太子扇风。 最近很长时间没降雨了,天气越来越热。 太子殿下的书房除了摆放冰盆,时时刻刻都需要有人在旁边扇风。 听蓉一面扇风,一面静静看着太子。 眼前的男人温雅俊朗,就连批阅公文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男人气概。 这般有权又有容貌的男人,会让女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听蓉便是其中一个。 到了亥时三刻,裴玄凌边写字边吩咐,“是时候安置了。” “奴婢这就去倒水,伺候您更衣洗漱。”听蓉停止扇风,就出去忙活了。 太子在下午的时候沐浴过了,如今听蓉端水进来,只是伺候太子洗脸,净手。 完事后,听蓉准备伺候太子更衣。 “你且退下罢。”裴玄凌突然想到一件事,重新在书案前坐下,翻开一本批阅过的公文,又加了几句上去。 默读了一遍,确定无误后,他才抬脚进了内室,准备歇息。 抬脚至床边,裴玄凌掀开床帐,登时瞳孔一震! 只见一名少女躺在他的榻上,少女虽穿着长裤,可上身只一件单薄的粉色肚兜。 昏黄的烛光下,照见少女的肌肤泛着一层淡淡莹润光泽。 听蓉躺在锦被上,眼神娇羞地望着太子,“殿下,今夜...便让奴婢伺候您吧......” (本章完) 第154章 太子折磨人真有一套,建元帝赏赐蒋重锦,蒋重锦遭陷害 第154章太子折磨人真有一套,建元帝赏赐蒋重锦,蒋重锦遭陷害 裴玄凌放下床帐,背着身子站在床边,冷冷下令:“出去!” 听蓉掀开床帐,抬脚下了床,来到太子身旁,“殿下,奴婢不出去,奴婢想伺候您......” 说话时,听蓉双手抓住太子手臂。 顿时,掌心感受到男人结实的手臂所拥有的力量。 若是被这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拥抱...... “砰!”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这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狠狠甩在地上。 “滚出去!”裴玄凌微微挪动脚步,换了个角度站着,继续背对着女人。 “殿下,奴婢本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通房宫女,如今奴婢这样做,何错之有?您为何要让奴婢出去?” 听蓉跌坐在地,双眼无辜地望着太子。 见听蓉不肯出去,裴玄凌直接冲着门外喊,“来人!” 不多时,在外头守夜的黄得昌就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进来了。 一看到屋里的场景,黄得昌立马就明白了,听蓉这是深夜爬床啊! 黄得昌:“殿下有何吩咐?” 裴玄凌:“速速将她叉出去!” 于是,黄得昌让宫女给听蓉穿好衣服,将其带下去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裴玄凌和黄得昌了。 裴玄凌在床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叫人把榻上的锦被通通换掉,另外,往后没有孤的吩咐,再不许听蓉近身服侍孤,另外,你再多教她一些东宫规矩!” “是。”黄得昌立马叫了宫女进来换被子。 听蓉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殿下不好处置。 因为外头本就一直在传,殿下与皇后娘娘不是亲生母子,那些母慈子孝都是装的,其实两人私底下关系恶劣。 另外,听蓉本就是通房宫女,要是因为想要侍寝被罚,传出去殿下有龙阳之好的谣言就坐实了。 不过嘛,殿下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而那些所为的东宫规矩,便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次日清晨,天还不亮,在外头打地铺的黄得昌就起来了。 他在小太监的伺候下洗漱后,就见听蓉提着个铜壶出门。 “站住!”黄得昌叫住了听蓉。 听蓉提着铜壶来到黄得昌面前,“黄公公有何吩咐?” “太子殿下说了,打今儿起,就不用你近身侍候了。”黄得昌挽着拂尘,“另外,上回咱家教你的那些规矩,我看你都学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再教你一些新的规矩了。” 昨晚爬床没成功,听蓉面上讪讪的,“黄公公请说。” 黄得昌:“如今天热,殿下喜欢吃冰饮,你每日要给殿下做些解渴的冰饮,且半个月内不许重复。” “再就是东宫里的冰盆,冰水需要的多,瞧着快没了的时候,你得提前去冰窖挑。” “殿下喜静,夏日那些蝉、蟋蟀、蝈蝈、青蛙叫个不停,导致殿下无法静心办公,还严重影响殿下睡眠,因此,你每日只要得空,就得在东宫捉这些个玩意儿......” “......” 诸如此类的规矩,黄得昌一连说了十来条。 先前听说太子喝茶只用露水泡茶,听蓉就觉得太子难伺候。 如今听了黄得昌说的这些,只觉太子相当难伺候! 抓蝉和青蛙,岂不是既得上树,还得下湖? 而且,她昨晚才爬床,黄得昌今日就同她说这些。 听蓉严重怀疑是太子想要累死她! 太子折磨人真有一套,这么多条条框框,简直比打她板子还要痛苦! “黄公公,是不是我学了新的,之前那些便不用再做了?” 黄得昌昂着下巴,“甭管以前学的,还是新学的,都得做!” 听蓉:“那我如果忙不过来,可以有选择的干活吗?” “差事由不了你挑选,忙不过来你就想法子!”黄得昌睨了听蓉一眼,“你要牢记自个的身份,你是来东宫当宫女的,不是来当主子的!” 这么多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呵,看你能坚持多久! “是......”听蓉咬牙应下了。 ** 六月下旬,边关传来捷报,东梁国与西夏国的第一战,虽损失了两万羽林军,但好在打了胜仗,开了个好兆头! 东梁和西夏两国交恶已久,肯定不是一场战争,或是一两个月就能彻底解决的。 没个一年半载,这场战役恐难结束。 当天,建元帝心情好,点名让蒋重锦去龙渊殿念书。 这种时候,翰林院的官员都排着队,盼着去皇帝跟前当差。 因为皇帝心情好,容易伺候,他们还容易得到赏赐。 谁知皇帝点名蒋重锦,众人既失望又嫉妒。 蒋重锦提着书篮去了龙渊殿,建元帝正坐矮案桌旁下棋,与建元帝下棋的是名中年道士。 那道士穿着深蓝色的道袍,戴着黑色道士帽,手里挽着佛尘,与皇帝对弈。 “微臣蒋重锦,参见皇上。”蒋重锦一进殿,便朝皇帝行了跪礼。 “蒋爱卿来了?”建元帝同道士介绍了蒋重锦,“这就是朕和你说的,翰林院庶吉士蒋重锦,不但满腹文章,还颇懂玄学。” 随后,建元帝还和蒋重锦介绍了道士,“这是贾道士。” 蒋重锦听了后,朝贾道士作揖。 贾道士微微颌首,眼神犀利地打量了蒋重锦几眼。 紧接着,蒋重锦就在屋里念书,建元帝和贾道士继续下棋。 期间,建元帝赢得多,贾道士只赢了一把。 等到蒋重锦念了将近半个时辰,建元帝叫了停,“行了,蒋爱卿,今儿就念到这儿罢!” “是。”蒋重锦合上书,将书收进了书篮。 “蔡玉春,把朕赏给蒋爱卿的东西拿给他吧。”建元帝下着棋,语气漫不经心。 蒋重锦还不知怎么回事,蔡玉春就双手递给他一张官票,“蒋大人,这是皇上赏您的千两官票。” 见那官票面额大,蒋重锦心中一惊,“无功不受禄,微臣不敢收。” “叫你收你便收着。”见蒋重锦一脸惶恐且拘谨,建元帝觉得好笑,“也不算无缘无故赏你,是你上次给军中算卦算得灵验,朕才赏你的。” 今儿边关传来捷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蒋重锦给将士们算卦时所说的诗歌。 尤其是那句“十万将士必大损”,这第一仗就损失两万大将,谁说不是大受损失呢? 不过,好在打赢了就行! 皇帝都这么说了,蒋重锦才受宠若惊地收下了官票,并行了叩拜大礼,“微臣谢皇上隆恩。” 妻儿下个月就要来京城了,他近日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却由于手头拘谨,一直没置办家具。 如今有了这一千两官票,终于可以置办些像样的家具了。 “行了,你且退下罢!”建元帝朝蒋重锦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蒋重锦同建元帝告辞,提着书蓝回到了翰林院,顿时就被同僚们给围住了。 “蒋兄,恭喜啊,千两官票,这可是咱翰林院今年得到的最大赏赐了!” “边关打了胜仗,皇上为何赏赐你?” “这还用吗,我记得蒋兄是学过玄学的,肯定是蒋兄曾在皇上面前帮将士们算过卦。” “蒋兄,玄学容易学吗?不如你教教我呗?” 如此云云...... 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除了皇帝心情好会赏赐钱财,根本没有别的门道捞油水。 可伴君如伴虎,皇帝要是心情不好,挨罚打板子,丢掉差事都是常有的事儿。 如今皇帝赏赐蒋重锦千两官票,他们是既眼馋,又眼红,嫉妒得不行! 嘁,若不是蒋重锦运气好,赶上皇上心情好的时候,能得到千两赏赐? 就这种时候,随便换他们当中的一个去近侍天子,说不定也能捞到赏赐...... 蒋重锦谢过同僚们的恭喜,“我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罢了,诸位若是想学玄学,还是上玄门去学才是正经的。” 他的玄学是祖父教的,祖父当时说了,不能外传。 众人围着蒋重锦说话,无非就是想从他这学点玄学,或是打听怎样哄皇帝开心。 奈何蒋重锦嘴巴严实,他们什么话都没套到,只得一哄而散。 待人都散了后,试读学士走到蒋重锦面前,交给蒋重锦一张宣纸,“西部将士打了胜仗,这是皇 上起草的圣旨,你精修一下,写到圣旨卷轴上。” 蒋重锦点头应下了。 试读学士:“这圣旨是皇上用来嘉奖边关将士的,届时要送到边关去的,你可得写好了,不得有误!” 蒋重锦接过后,就回到自个的座位坐下。 他先是精修了圣旨内容,接着在宣纸上誉录了一遍,最后才正式在圣旨上写字。 近日太子让人给他传话,说是康王等人要害他。 因此,他行事万分小心。 写好圣旨后,蒋重锦不但自个检查了几遍,还让好几个同僚帮他检查了一番。 确认无误后,他才交给了试读学士汪泰清。 此时已是中午,蒋重锦去翰林院膳厅用了午膳。 到了下午,蒋重锦在自个的座位看书,有同僚走到他面前,“蒋兄,外头有太监传话,说是皇上召你去龙渊殿。” 皇上今儿已经召见过他一次了,如今居然又召见他? 蒋重锦右眼突突地跳,跳得他心神不宁,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你可知皇上突然召见我,所为何事?” 同僚:“这我也不知道,你去问外头的太监吧。” 蒋重锦点点头,就出去了。 到了外头,他有心想问太监。 可那带路的太监嘴唇紧闭,别说一句话都不透漏,便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待到了龙渊殿,就见殿中除了建元帝,还有掌院学士季景山,试读学士汪泰清。 进殿后,蒋重锦直接朝建元帝行了礼。 与以往不同,建元帝板着脸,没叫他起。 “蒋重锦,本官叫你写个圣旨,连这你都写不好,你说你还能干什么?”汪泰清上来就是一句训斥,“简直给我们翰林院丢脸!” “那圣旨怎么了?”蒋重锦跪地问。 “你自个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汪泰清吹胡子瞪眼,“当然是写了错字!” 话毕,汪泰清让人把圣旨拿给蒋重锦看。 蒋重锦手握明黄卷轴,低头检查了圣旨,而后抬头,诧异问:“这圣旨没问题啊?” “你看你,写了错字就算了,叫你检查还看不出问题,实在是粗心大意!”汪泰清看向那道圣旨,“你再好好看看圣旨上的‘胜’字,看看有无问题!” 经汪泰清提醒,蒋重锦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才发现“十万羽林军旗开得胜”的“胜”字有问题,那月字旁里面多了一横。 说是一横,其实就跟个小点似得。 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怎么样,这下发现问题所在了吧?”汪泰清说明严重性,“边关将士旗开得胜,皇上体恤将士们,下了这么一道嘉奖的圣旨,结果你写错了一个字,还写错了最关键的一个字。” “那‘胜’字多了一横,还是‘胜’字吗?本来挺喜庆的事儿,你却这般粗心大意,实在是晦气!” 原本喜庆的一件事,若是写错了字,难免让人多想,觉得不吉利。 “我没有写错!”蒋重锦朝建元帝说:“皇上,当时微臣写完后,一连检查了几遍,不可能有错字的。” 汪泰清轻飘飘地说:“若是检查得不仔细,便是检查再多遍都没用,你刚进来时检查了一遍,还不是没发现问题所在?” “......”那么一个小点,蒋重锦当时确实没留意,“‘胜’字我认得,不可能多添一横进去的。” 他刚才不光检查了错字,还细细检查了卷轴,以及整篇圣旨上写的字体。 起初他以为有人换了圣旨,但圣旨上确实是他的字迹,说明没被人掉包。 除非...这一点是有人在他写好后添上去的! “怎么着,白纸黑字在这,你还想赖账不成?”汪泰清转头对建元帝说:“皇上,蒋重锦未免太粗心了。” “反正他现在只是个庶吉士,也不是翰林院的正式官员,不如将他逐出翰林院,别再用他了,您看如何?” “......”建元帝只是转头问季景山,“季爱卿,你意下如何?” “皇上,写字难免会出错,便是臣...也有写错字的时候,”季景山看了蒋重锦一眼,“加之蒋重锦是头一次犯错,念在他是初犯,罚他一月俸禄便算了吧。” “倒是那圣旨,边关将士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甚是辛苦,咱不能送份有错字的圣旨过去,得找人另外拟份圣旨送去。” 蒋重锦听太子的人说过,季景山是康王老丈人。 而他入翰林院后一直被排挤,就是康王和季景山的意思。 只是这老狐狸狡猾,故意帮他说话,做做样子。 最后,再说些添油加醋的话。 眼瞅着建元帝动了动嘴唇,就要下令,蒋重锦立马说:“皇上,当时不止微臣检查了几遍圣旨,微臣还邀请了好几名同僚帮忙检查,当时他们都说没问题后,微臣才上交给汪大人的。” 当时拟好圣旨后,之所以让好几个同僚帮他检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圣旨出了问题,同僚们就可以出面替他作证。 没想到,这圣旨还真的出了问题。 建元帝眯紧眸子,“既如此,便把他们叫过来问话。” 蒋重锦把那几个同僚的名字念了出来,就有太监去叫那几个翰林院官员了。 一炷香后,那些人就被带进了龙渊殿。 总共有六个证人,薛有才也在其中,他们一进来就朝建元帝行了礼。 “臣等参见皇上。” “都起罢。”建元帝叫了起,并朝蔡玉春示意一眼。 蔡玉春会意,同众人说清楚了事情缘由。 末了,他问:“各位大人是否帮蒋重锦检查过圣旨?又是否确认圣旨无误?” “皇上,微臣当时确实帮蒋重锦检查过圣旨内容,可微臣也想不起来当时那个胜字有没有多一点......” 另一个庶吉士跟着附和:“微臣也记不太清了。” “那胜字只多了那么一小点,即便当时写错了,微臣也难以检查出来。” 一连三个证人,全都在这和稀泥。 他们既不帮蒋重锦作证,也不说蒋重锦写错了字,这样准不会惹一身臊。 季大人不喜蒋重锦,导致翰林院众人排挤蒋重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季大人所为?他们可不敢坏了上峰们的好事! 否则,他们在翰林院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蒋重锦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三名证人,暗暗咬紧了牙关。 这三个人,平时在翰林院对他还算是比较关照的。 不曾想,他们全是伪装的,到了关键时刻,可算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一共六个证人,其中三个证人都这样说了,基本局势已定。 汪泰清用下巴指了指薛有才,“薛有才,你怎么说?” 他早就听说了,后宫妃嫔们相见分外眼红。 蒋重锦和薛有才的妹妹都是东宫妃嫔,想必这两个大舅哥也就表面和睦,私底下指定如何攀比,使绊子呢。 那蒋重锦怕不是个傻的,找谁帮他检查不好,非要找薛有才。 不说薛有才给蒋重锦泼脏水,只要薛有才和稀泥,就够蒋重锦受的了。 (本章完) 第155章 诗诗避暑山庄开小灶,建元帝门清,七王爷弥补康王党 第155章诗诗避暑山庄开小灶,建元帝门清,七王爷弥补康王党 至于另外两个,说什么都不太重要了。 薛有才站在原地,拱手道:“皇上,诸位大人,微臣当时确实给蒋重锦检查过圣旨内容,而且确认过圣旨没有一点问题。” “且不说微臣当时没发现这个胜字多了一笔,以蒋重锦的文采,想必也不会把这个字写错的。” “那可不一定,有时候多一笔,少一笔的,都是常有的事。”汪泰清没想到薛有才居然会帮蒋重锦说话。 “我说薛有才,你不能因为蒋重锦妹妹和你妹妹都是妃嫔,你便故意帮他说话。” 汪泰清转而同皇帝说:“皇上,薛有才和蒋重锦之间的关系复杂,微臣建议薛有才的证词作废。” “且听听后面两个怎么说吧。”建元帝拧着眉,视线看向剩下的两个证人。 “皇上,蒋重锦素来严谨,当时他给微臣检查圣旨时,微臣并未发现他写了错字。” 另一个也说:“微臣也确认过蒋重锦拟的圣旨,没有错字。” 建元帝:“六个证人,三个作证蒋重锦没写错字,另外三个和稀泥,事到如今,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蒋爱卿是被冤枉的。” “皇上,微臣怀疑是有人在圣旨上动了手脚。”有人帮忙作证,蒋重锦的腰板终于挺直了。 建元帝挑眉,“你可有证据?” 蒋重锦摇摇头,“微臣没有证据,但微臣拟好圣旨后,交给了汪大人。” 打从他进翰林院起,汪泰清便明里暗里的针对他,排挤他。 如今圣旨在汪泰清手上出了问题,肯定是汪泰清搞的鬼! 闻言,建元帝转头看向汪泰清。 汪泰清刚才还神气十足,如今却满头大汗,“皇上,蒋重锦确实把圣旨交到了微臣手上,可微臣放在了翰林院书房的桌上,兴许是让人钻了空子,动了手脚......” “圣旨这样重要的事情,汪大人不第一时间送出去,也不放在抽屉里锁好,此等行为恐怕不妥吧?”蒋重锦先是提出质疑。 接着就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交给汪大人时,圣旨还是好好的,如今出了问题,汪大人要为此负责!” 然后,他还对建元帝说:“皇上,因为这道圣旨,差点就断送了微臣的从官生涯,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 “......”建元帝沉着脸,老练的眸子透着怒意,“汪泰清,朕以为你起码会找个替死鬼,帮你顶罪的。可你连替死鬼都懒得找,未免太敷衍朕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致情况他也瞧明白了。 既然蒋重锦的圣旨没问题,肯定就是经手的汪泰清有问题。 打从汪泰清急于想要给蒋重锦扣帽子,想把蒋重锦赶出翰林院时,他便觉得苗头不对了。 汪泰清吓得额头冒汗,当时就给皇帝跪下了,“皇上,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就去地牢里慢慢琢磨吧。”建元帝眼神犀利,沉声下令,“汪泰清玩忽职守,徇私冤枉他人,现撤其翰林院试读学士的职位,押入地牢,秋后问斩!”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汪泰清连连叩拜求饶,却一点用都没有,被人直接叉出去了。 这还没完,建元帝还对季景山说:“老季,你这翰林院底下的人,是得好好管管了,若是你年纪大了,管不住他们,那就致仕回乡,否则再这样下去,你的名节迟早要毁在他们手上......” 虽然建元帝没说明,也把季景山吓得够呛。 “多谢皇上教导,老臣谨记在心。”季景山哪里还敢坐着,战战兢兢地叩在地上,“老臣定会好好管理翰林院,不辜负皇上对老臣的期望。” 看来皇上察觉到这一切都是他在从中作梗了,所以才言语敲打他。 若不是他曾辅佐皇上登基,是开国功臣,皇上才给他留了几分颜面。 否则,他的下场不会比汪泰清好多少。 看来他不能再由着康王胡作非为了,不然就像皇上说的,要晚节不保了......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建元帝略显疲惫地摆摆手,遣走了众人。 离开龙渊殿,蒋重锦向薛有才、还有另外两个替他作证的同僚道了谢。 并表明等散了衙,请他们去酒楼喝酒! ** 当天夜里,不止蒋重锦约了同僚在酒楼喝酒吃肉。 康王、七王爷、九王爷也约在酒楼里。 不过,他们可不是在一般的酒楼,而是在七王爷名下的酒楼。 “老七,你这酒楼里的菜品换了吗?这干煸肥肠比之前的熘肥肠好吃多了,一点都不腻人,是道下酒好菜。”康王又夹了块肥肠,用来下酒。 九王爷也说:“还有这个牛蛙也好吃,酸辣鲜嫩。” “最近是上了新菜品。”七王爷也夹了块干煸肥肠,“就你们上次看到的那四本菜谱,这些菜就是那本北方菜谱里的。” 就在三兄弟吃得正欢时,一名侍卫敲门进来,走到康王身旁,打算同康王耳语。 康王:“在座的都是本王的自家兄弟,有事你直接说吧。” 侍卫一听,便直说了:“王爷,季大人让人来传话,说是陷害蒋重锦的事情失败了,就连皇上也察觉出了端倪。” “他还说,接下来不会再针对蒋重锦,也不会再配合您,让人陷害蒋重锦了......” “什么?!这次又失败了?”康王把筷子重重一放,拧眉深思。 可他实在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侍卫:“据说那蒋重锦为人谨慎,提前设了防,不但亲自检查了好几遍圣旨,还喊了几个翰林院官员帮他检查,最后,那些官员还成了他的证人。” “连证人都提前备着了,会不会是有人提前给他通风报信啊?”九王爷提出质疑。 “可这次就十来个人知道此事,且知道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没道理会提前泄露出去啊?”康王百思不得其解,真是邪门了...... “会不会是咱们太过明显的针对蒋重锦,让他加强了防备?”七王爷心虚得一批,表面上却装得像模像样,附和着康王和九王爷。 九王爷:“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再麻烦季大人了,否则要是连累得季大人晚节不保,小心嫂子不让你进房。” “这话是你能说的?!”康王用筷子敲了下九王爷的头,“既然父皇都察觉出来了,便暂且放蒋重锦一马!” 接下来,三兄弟没再说这件事了。 只是,原本热闹的饭桌,气氛变得低沉起来。 “对了二哥,如今天气热了,你不是一直没有避暑的庄子吗,若是你和二嫂想避暑,直接去我的灵秀山庄避暑便是。” 九王爷:“七哥,那灵秀山庄是你名下最好的避暑庄子,往年你都是自个住着,今年怎么舍得拿给二哥避暑了?” “这不是听你说了,怕二嫂不让二哥进房么。”七王爷笑着揶揄,“反正我又没媳妇,一个人住那么好的避暑庄子也无趣,倒不如让二哥好好享受一番。” “那弟弟我呢?”九王爷厚着脸皮试探,“我近日也和媳妇热得受不了......” “你若是想避暑,也可以去灵秀山庄啊。”七王爷无所谓地说:“反正那庄子大得很,你和二哥商量一下,分着住都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九王爷要的就是这句话。 生怕七王爷反悔,他赶紧将此事定了下来。 七哥好不容易松口,把最好的避暑庄子分出来,他当然得进去住住了。 夏天最受不了的就是热,避暑庄子有了着落,康王和九王爷面上多了一丝笑容。 七王爷还说:“二哥,你老丈人不是一直喜欢古大画家的《雪山图》么,正好我近日得了这幅画,赶明儿你去我府上取,拿去好好哄哄你老丈人。” 这几日,就因为向蒋美人透漏了二哥想要害蒋重锦的消息,他这心里一直存有愧疚。 只有从这些方面对二哥、九弟好一点,他这心里才能安心一点。 康王先是一喜,随即微讪地说:“老七,我听说那幅画将近上万两银子呢!” 这次连累了老丈人,他还真担心那头有点不好交差。 可这幅画又太贵了,他也不好麻烦七弟。 七王爷:“这有什么的,咱们是兄弟嘛,这次你老丈人为了咱,被父皇说了几句,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送幅画让老人开心开心也好。” “那我就谢谢七弟了。”康王不再愁眉苦脸,开心的同七王爷敬了杯酒。 紧接着,他还说:“老七,你说你都成年了,有钱有权有地位,怎的还没娶媳妇,要不要你二嫂帮你找找?” “不用,我暂时还不想成亲。”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七王爷摆摆手,“母妃每回见到我也说这个,你们就别再说这些了,让我耳根清净清净吧......” 一时间,房内哄堂大笑。 ** 天气越来越热,建元帝再受不了,带着妃嫔们去了行宫避暑。 有条件的王公贵族,也纷纷带着妻儿去了避暑庄子。 太子在京中也有避暑的宅子,便带着东宫妃嫔去了庄子避暑。 那庄子就建在水上,地底下全是冰窖,可比东宫凉快多了。 蒋诗诗分了个僻静的小院子,过上了凉快惬意的小日子。 庄子里跟宫里不一样,每个人的院子都有小厨房,大家可以让庄子里的厨房做饭菜,也可以在自个的小院做菜。 可把蒋诗诗美的,天天带着春杏在院子里开小灶。 太子喜欢蒋诗诗那的冰饮和膳食,这些日子,太子散衙后,多是在蒋诗诗的院子度过的。 由于太子常去蒋诗诗那,旁的妃嫔见不着太子,就开始打起了主意。 唐侧妃以关照听蓉为由,见天的往太子院子跑。 顾美人学会了唐侧妃这招,见天的往蒋诗诗院子跑,盼望着能和太子多多见面。 好几次太子在蒋诗诗那用膳,顾美人也在,愣是来了个三人行。 只要顾美人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她和太子。 蒋诗诗明里暗里说了顾美人几次,可她和顾美人是同等级的妃嫔,顾美人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嘴上应得好好的,第二天照样不请自来。 这一日,顾美人吃过午膳,未时就到了蒋诗诗的院子。 一直呆到黄昏时分,春杏和蒋诗诗去厨房准备晚膳,把顾美人一人撂在堂间。 主仆俩把晚饭做好,摆到了堂间的八仙桌,顾美人还坐在堂间,眼睛直勾勾望着外头,翘首企盼,等待着太子的出现。 蒋诗诗坐上八仙桌,准备用膳。 可顾美人在这,不叫人吃饭怪尴尬的,哪怕意思意思一下也好。 春杏便上前问:“顾美人,要不要在这用点膳?” 顾美人立马委婉地拒绝,“为了保持纤细轻盈的身材,我夜里除了吃些瓜果,几乎不怎么进食的,只能辜负蒋妹妹一番心意了。” 说话时,瞥见蒋美人圆润的身材,顾美人言语间颇为自信。 再说了,她身材这么好,蒋美人身材那么差,谁知道蒋美人是不是嫉妒她,又会不会在她的食物里下毒? 既然顾美人不吃,蒋诗诗也就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干饭! 她从陶盆里取了一串莲藕,吃得津津有味。 见蒋美人吃得香,顾美人走到八仙桌旁,瞄了眼桌上的食物。 只见蒋美人桌上摆着一个大陶盆,里头装了满满一盆红油,上面飘着粒粒白芝麻。 盆里还装了许多蔬菜和肉类,那些食物纷纷用细小的签子插好,浸在红油里面。 看到这些,顾美人不由得嫌弃地皱了皱眉。 “蒋妹妹,你这盆菜闻着倒是怪香的,只是这分量会不会太多了?” 难怪蒋美人身材圆润,原来吃东西都是用的盆,当是吃猪食呢? 照这样吃下去,蒋美人迟早会吃成个肥猪婆! “顾美人,你要是不吃的话,请出门左拐,别打扰我用膳好吗?”蒋诗诗有些不耐烦。 “是我多言了......”顾美人讪讪一笑,“可我也是为了妹妹着想,这盆菜未免太油腻了些,你还放了那些多辣油,吃多了脸上容易长痘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吃的,也没见长痘啊。”蒋诗诗抬头,盯着顾美人的脸,“你说你不吃这种油腻麻辣的东西,可前阵子...你怎的长了一脸的痘?” “......”顾美人嘴角微微一抽,“既然妹妹要用晚膳,我便不打搅妹妹用膳,回我自个的小院了。” 简直没法和蒋美人聊下去了。 就蒋美人这么不会聊天,也不知太子如何受得了? 顾美人离开后,整个堂间瞬间清净了下来。 “小主,我看您还是和太子殿下说说,让殿下说说顾美人,叫她别成天没事就往咱这儿跑。”春杏小声提议。 顾美人知道太子常来这,摆明了想在小主这争宠。 抢男人都抢到小主屋里来了,简直忒不要脸。 好在太子殿下经得起诱惑,不然就被顾美人截去侍寝了。 这后宫能管得住顾美人的,无非就是两位侧妃和太子。 可唐侧妃自个都是那样的人,打着关照听蓉的幌子,去太子院子争宠。 阮侧妃性子温和,这种小事若闹到阮侧妃那,在阮侧妃看来,就是东宫妃嫔互相走动,肯定也不会管的。 这个时候,小主只有靠太子殿下了。 “下回殿下若是来我这,我在他面前提一提吧。”蒋诗诗也有点受不了顾美人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主仆俩说太子时,门口光线一暗。 蒋诗诗抬头一看,就见太子带着奴才进来了。 (本章完) 第156章 太子今天有点喜欢抬杠啊 第156章太子今天有点喜欢抬杠啊 “殿下。”蒋诗诗放下碗筷,出来行礼。 见太子仍穿着朝服,想必是刚回山庄就来她这儿了。 裴玄凌扶了女人一把,鼻尖闻到食物香气,很随意地问:“今儿夜里吃什么?” 蒋诗诗:“妾身和春杏一起做了钵钵鸡。” 裴玄凌虽不知钵钵鸡是何物,但他在蒋美人这用膳次数多了,也摸清了情况。 只要不是蒋美人自个做的,而是和春杏一起做的,味道就不会差。 很快,春杏倒了水过来。 蒋诗诗伺候太子换下朝服,擦脸,净手。 最开始,蒋诗诗给太子更衣时还会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伺候习惯了,也就没当回事了。 太子身高一米九左右,身上的肌肉没有武夫那般夸张,也不似那些文弱书生,肌肉线条恰到好处,身材矫健却不魁梧。 如今天热,太子从外头回来,满头大汉,蒋诗诗还得给他擦汗。 关键是这么热的天,太子还穿着长袖官服。 虽然夏天的官服比冬天薄,可这里里外外几层长袖,也热得够呛。 蒋诗诗最近都换上轻薄的襦裙,这里虽不能穿短袖,可袖子是薄纱做的,也能凉快些。 换下官服,太子换上了一身墨色纳纱蟒纹单褂,和蒋诗诗面对面在八仙桌坐下。 裴玄凌看了眼桌子上的菜,“你不是说做了钵钵鸡吗?怎的没看到鸡肉?” “这里有鸡肉串啊,还有鸡爪鸡翅串。”蒋诗诗挑了几串签子递给太子。 并解释道:“它这个菜名虽然叫钵钵鸡,但除了鸡肉,还有很多别的菜,味道和咱冬天吃的辣汤锅子差不多,只不过火锅是烫的,这个是冷的。” 火锅虽好吃,但夏天吃又辣又烫的火锅,有些受不了。 钵钵鸡就不一样,既是冷的,吃起来还开胃。 裴玄凌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吃法。 他只接了女人手中的鸡肉,鸡爪鸡翅就没要。 看着手上油艳欲滴的鸡肉串,裴玄凌咬了口肉,皮脆肉嫩,麻辣鲜香。 这几天热的,他都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热的。 这道菜倒是不错,开胃,又不会热出一身汗。 蒋诗诗递给太子一杯冰饮,“殿下,您若是渴了,就喝这个冰镇酸梅汁。” 接下来,蒋诗诗和太子都专注于干饭。 吃饭的时候就不提顾美人那事了,一会再和太子说。 不过,她打算提前铺垫情绪,让太子知道她心情不好。 于是,用膳的时候,蒋诗诗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裴玄凌用膳时,抬头就见对面的女人突然愁眉苦脸起来,不由得微微一怔。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就继续低头用膳了。 期间,蒋诗诗本来还想做出一幅没胃口的样子,奈何这钵钵鸡和冰镇酸梅汁是绝配开胃食物。 一个不小心,她就吃了三碗饭。 太子胃口不错,也吃了三碗白米饭。 最近殿下没胃口,黄得昌还在发愁,不知让厨房弄什么菜。 好在蒋美人这儿的饭菜可口,可算解了他的难题。 吃饱喝足,两人还是辣出了一身汗。 裴玄凌让奴才备了水,蒋诗诗和太子在不同的房间各自沐浴。 沐浴完,太子就在蒋诗诗的内室批阅公文。 蒋诗诗本来就有点难开口,见太子在忙,她不好打搅太子,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倒是黄得昌走到蒋诗诗跟前,“蒋美人,七王爷今儿把上个月的账本和盈利交给了太子殿下,让殿下转交给您。” 蒋诗诗接过账本,索性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榻,开始核对账本了。 黄得昌还递给她一套胭脂,“对了,七王爷还说,这是他让人做的第一批样品,您且过过目。” 蒋诗诗把手里的账本挪了挪,视线落在那套胭脂盒子上,“帮我放在床头雕花柜上吧。” “是。”黄得昌把那套胭脂放好,就站在太子身后扇风了。 蒋诗诗花了一个多时辰,把四本账本核对好,确认账本和盈利无误。 正如七王爷所说,这个月酒楼进入正轨,分到她手上的盈利比上个月还多,有将近十万两银票。 核对好账本,蒋诗诗看了眼床头雕花柜上的那套胭脂。 她记得七王爷说过的,会在胭脂盒子上稍作改动。 蒋诗诗把胭脂盒子拿来看了看,可她看来看去,实在没看出胭脂盒子有改动。 想必七王爷当时也就那么一说,蒋诗诗也就没当回事,让春杏收到梳妆台上。 此事已是亥时,蒋诗诗困得打了个哈欠。 正好裴玄凌忙好了,吩咐黄得昌把书案收拾一下,他自个则走到床边,撑开双臂,“安置罢。” 蒋诗诗下了贵妃榻,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期间,蒋诗诗继续保持着闷闷不乐的神色。 本以为太子会有所察觉,或是主动问她。 然而,等到吹熄了灯,两人都在床上躺下了,太子对她的情绪似乎浑然不觉。 睁开眼睛看着床顶,蒋诗诗声音闷闷的:“殿下,您没瞧出妾身不开心吗?” “你不开心?”裴玄凌平躺着,也盯着床顶看,“你胃口不是挺好的?怎会不开心?” “妾身胃口一直都很好,这和心情没有关系。” “哪里,你哥落榜的时候,你就茶不思,饭不想的。”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索性背过身子,不想说话了。 隔了一会,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不是要说事情吗,转过身来同孤说说,哪儿不开心了?” 说话时,男人掌心抚在女人背脊,轻轻晃了晃。 蒋诗诗憋了一晚上了,也就转过了身,侧卧着面对太子,“就是顾美人啊,她最近总往妾身院子里跑,在我这一坐就是一天,这一点,您也发现了吧?” “嗯,好几次孤来你这,也瞧见她了。”裴玄凌低低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她来你这串门子?” 蒋诗诗:“要是薛良娣来我这串门,我倒还不觉得什么,可顾美人之前和妾身有过节,两个性格不合的人,若是天天呆在一起,不仅尴尬,还不自在。” 既然合不来,在各自的院里呆着,好好避暑不行吗? “既然她和你处不来,为何还往你院子里跑?”裴玄凌不太了解女人。 “还不是因为您。”蒋诗诗撅着嘴,看向太子,“殿下近日常来妾身这,顾美人想见您,就来妾身这了。” “听你这意思,是怨孤来你这来的勤了?” “殿下来妾身这,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怨您。” 心中却在想,求你不要来的太勤了。 最近她去晨省,东宫妃嫔看她时,眼睛里好似都带了刀子。 “......”裴玄凌怎会不知道这个女人。 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实则生怕和他走得太近会给她招恨,影响她在后宫的惬意生活。 蒋诗诗:“妾身就喜欢自由自在的,如今院子里天天多了个人,妾身实在是浑身不自在。” “照你这么说,孤在你这,你岂不是也不自在?” “......”太子今天有点喜欢抬杠啊,蒋诗诗:“您跟顾美人不一样。” 裴玄凌:“哪不一样。” “顾美人和妾身性格不投,且她对妾身带有敌意,又管的宽,在妾身的院子,她还管这管那管妾身吃饭呢!” “您不一样,您待妾身好,对妾身是善意的,也不管那么多闲事,随便妾身吃多少。” 裴玄凌:“......”合着只要让她随便吃,就是个好人。 不过,裴玄凌还是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她让你不自在,你让她别来你这不就得了。” “妾身说了,没用的,她照样每天都来。” “......”想到两人都是美人身份,裴玄凌知道顾美人为何不把肉包子的话当作一回事了。 因为位份相同,说出来的话就没分量。 蒋诗诗:“顾美人虽然不听我的,但绝对不敢不听您的,要不,您帮妾身同她说说,叫她别没事天天来我这了,成吗?” 裴玄凌淡淡“嗯”了一声,“此事孤知道了。” 蒋诗诗和太子相处这么久了,对太子也有所了解。 虽然太子没有完全答应下来,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当回事了,会将此事办妥的。 既然事情都 说好了,蒋诗诗谢过太子,恢复平躺,渐渐睡着了。 裴玄凌也闭目,逐渐入睡。 次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裴玄凌就醒来了。 睁开眼,深邃的墨瞳带着刚起床时的慵懒。 裴玄凌转头看了眼枕边的女人,登时瞳孔一震,整个人瞬间清醒! (本章完) 第157章 殿下受什么刺激,竟如此自我折磨 第157章殿下受什么刺激,竟如此自我折磨 昨晚女人睡觉时还穿着寝衣的,如今不知是天气热的原因,还是女人睡觉时不小心弄掉了斜襟系绳。 只见女人面对着他侧卧而睡,右侧寝衣仍穿在身上,左侧衣料却早已滑落至手臂,大片雪白的肌肤曝光在空气之中。 目光划过女人不慎露在外头的雪肩,晨曦下,那雪白的珍珠肩泛着晶莹的光泽,肤若凝脂。 视线往下一瞥,那薄荷色的肚兜将女人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透亮。 女人的身材本就丰盈,如今还慵懒的侧卧着,简直是巨大的视觉冲击。 若说她身材丰润,却拥有弧线完美的性感锁骨。 这样的画面,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裴玄凌呼吸一紧,深邃的眼眸染上一层薄雾。 下一刻,他坐起了身子,将丝绸薄被随意往女人身上一盖。 下床走到屏风外,裴玄凌叫了黄得昌进来。 黄得昌正准备上前伺候太子更衣洗漱,却听见太子说:“去倒些冰水来,孤今早要用冰水洗漱。” “......”黄得昌微微挑眉,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现在天气虽热,可早晨微凉,若是用冰水洗漱,想想就直打哆嗦。 这大清早的,也不知殿下受了什么刺激,竟要如此折磨自己? 裴玄凌用冰水洗漱后,精神抖擞的去上朝了。 太子离开后不久,蒋诗诗就起床洗漱,去给阮侧妃请安。 这日晨省过后,甭管上午还是下午,顾美人都没再来蒋诗诗的院子。 蒋诗诗便以为太子和顾美人说了什么,起了作用,看来太子办事还挺效率的。 谁知黄昏的时候,蒋诗诗正和春杏坐在桌上吃凉皮,顾美人就不请自来了。 “蒋妹妹,你在用膳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呢。”顾美人扶着宫女的手进来了。 春杏:“......”这里不欢迎你,你哪天来的都不是时候。 蒋诗诗本来就不喜欢顾美人来串门,便没应顾美人的话,只管继续埋头嗦凉皮。 顾美人自顾自的在八仙桌坐下,“我本想下午来的,可妹妹前几日午睡得太晚,我怕打搅了妹妹,就还是这个时候来了。” 主要是她听说了,昨儿她才离开,太子就来了蒋美人这。 反正太子白天要忙,只有黄昏的时候才回东宫,她以后干脆夜里再来,能碰见太子的机会更大。 而且,夜晚才是侍寝的好时候! 见蒋美人主仆俩忙着吃,顾不上她,顾美人一个人在那吧啦吧啦,“蒋妹妹,我跟你说啊,这人啊,睡多了可不好,容易发胖的。” 这个蒋美人除了吃就是睡,真当自个是猪婆了。 “哎呀...蒋妹妹,你怎的又和宫女一起用膳啊,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宫女就是宫女,可不能和主子坐一个桌上,否则成何体统?” 凉皮酸辣开胃,春杏本来吃得正欢,被顾美人这么一说,微微一顿,都不好意思再吃了。 “你吃你的。”这句话,蒋诗诗对春杏说的。 然后,她对顾美人说:“顾美人,请问春杏是你家宫女吗,还是吃你家饭菜了?” 顾美人摇摇头,表示没有。 蒋诗诗:“既然没有,请你不要在我的院子对我的宫女指手画脚。” “我都是为了妹妹好,这要是别人,我才不说这些惹人烦的话呢。”顾美人能屈能伸,“不过,妹妹若是不喜欢听,大不了我不说便是了。” 蒋诗诗才不信顾美人的话。 这段时间,顾美人为了赖在她这,每次她生气了,顾美人都说得好好的,结果事后照样我行我素。 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昨儿殿下在我这过夜,想必今晚是不会再来的,你还是请回吧。” 顾美人:“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来这又不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和妹妹说说话。” 太子又不是没连着宠幸过蒋美人,万一太子等会就来了呢? 今儿没等到太子,说什么她都不会走的! 蒋诗诗:“我有春杏陪着说话就够了。” “......”蒋美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连个宫女都不如?顾美人面上微怒,“妹妹这话什么意思?” 蒋诗诗懒得和顾美人解释,“就是字面意思。” “蒋妹妹,咱们作为东宫妃嫔,理应和睦相处,我好心好意过来陪你聊天,可你不但给我脸色看,还语气不善,说到底,不就是怕一会殿下来了,你担心我会抢走太子殿下么?” “做人不能太贪心,按理说,太子常来你这,你得劝殿下雨露均沾的,可你非但不劝,还霸着殿下不放,过于专宠,你这样是不对的!” 蒋诗诗被顾美人吵得彻底吃不下凉皮了,她抬头质问顾美人,“这几日山庄传出我整日吃得多睡得多,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这顾美人可真有意思,整天在她这说话带刺,背后还说三道四,这就是所为的好心好意? 简直是心怀叵测! 顾美人眼神闪躲了一下,接着大胆迎上蒋诗诗的目光,“是我说出去的又怎样,可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对于顾美人这种不讲道理,惹人厌烦的行径,蒋诗诗实在受不了了。 她走到顾美人面前,直接一把揪住顾美人的衣领,将顾美人缓缓提溜起来。 “你...你这是想干嘛?”顾美人眼底有恐惧,说话都结巴了,“后宫妃嫔禁止掐架,你对我动手可是要受罚的!” “打你?我怕弄脏自个的手。”蒋诗诗眼神不耐烦地盯着顾美人,“给你个选择,要么自个走出去,要么被我拎出去。” 话毕,她就跟拎小鸡仔似得,拎着顾美人走了几步。 期间,顾美人身边的宫女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春杏一把拦住了。 蒋诗诗和春杏每日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 不像顾美人主仆俩身材纤瘦,白天吃猫食似得,夜里又不吃饭,哪里是蒋诗诗主仆俩的对手。 “我走...我自个会走......”顾美人没想到蒋美人当真能轻松拎起她,且她从蒋美人眼底看到了令人胆寒的冷意。 挣脱蒋美人的手,顾美人就带着宫女往外走。 “咱俩都是美人,你无权赶我走。”一直走到门外,她才敢不服气地叫嚣:“而且你还对我动手了,我这就去告诉两位侧妃,让她们来惩治你,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看着顾美人离开的背影,春杏有些担心地问:“小主,你说顾美人要真把唐侧妃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走一步,看一步,在事情没发生前,我们就当它永远不会发生。”蒋诗诗乐观的回到堂间,把剩下的凉皮全吃完了。 春杏被蒋诗诗的乐观所感染,也把剩下的凉皮一扫而光。 吃饱后,春杏就收拾桌子,去厨房洗碗。 蒋诗诗找了本书,坐在堂间看书。 这会没话本看了,她看的是有关东梁国风土人情的书,好好了解一下东梁国。 春杏洗好碗后,给蒋诗诗洗了些葡萄,放在她身边的桌几上。 然后,春杏就坐在一旁做绣活。 到了戌时,外头有敲门声,也有唱报声:“唐侧妃、阮侧妃到!” 闻言,春杏紧张地看了眼蒋诗诗,“小主,这下怎么办?” 阮侧妃还好,是个性子温和的。 可唐侧妃素来嫉妒小主争宠,指定借着此事如何惩罚小主呢。 (本章完) 第158章 唐侧妃施刑,太子下令旨 第158章唐侧妃施刑,太子下令旨! “来都来了,去开门吧。”蒋诗诗放下手中的书。 片刻后,唐侧妃、阮侧妃就带着大批宫女太监进屋落座。 跟在她们后面的,还有一脸得意的顾美人,也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 蒋诗诗朝两位侧妃行了礼,“不知二位侧妃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唐侧妃昂着下巴,斜斜睨了眼蒋诗诗,“听闻你欺负顾美人,我和阮侧妃过来给顾美人主持公道的!” 阮侧妃不一样,没有一进来就指责蒋诗诗,而是询问了一些情况。 蒋诗诗就把顾美人天天过来打扰她,说话刺她,赶都赶不走的情况大致告诉了阮侧妃。 “......”阮侧妃听了后,微微点头表示了解,“既然是顾美人多次打扰在先,蒋美人被逼急了才赶人,这也无可厚非。” “都是自家姐妹,大家都互相谅解包容一下,我看这点小事就算了吧。” 顾美人听说要小事化了,立马添油加醋,“可蒋美人不止将我赶出去,她还揪了我的衣领,对我动了手,若不是我及时挣脱,我瞅她那样还想打人呢!” 说话时,她还刻意指了指自个的衣领。 打从被蒋美人揪了衣领后,她就一直没整理,留着当证据的。 唐侧妃和阮侧妃看了眼顾美人的衣领。 那衣领被抓得像把咸菜似得,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揪过。 顾美人:“且不说这些,就说我和她是同等级的妃嫔,她不以礼待我也就罢了,还这般无礼对待,我看就是最近殿下常常宠幸她,她就在这恃宠而骄!” 她还故意把蒋美人最近得宠一事拿出来说,就是为了激起唐侧妃的嫉妒心。 果不其然,唐侧妃听了后,登时就说:“阮姐姐,你就是太和善了,只想着劝和,却不看看谁对谁错。若是像你这般主持大局,犯错的人不必受罚,只说几句好听话就翻篇了,人家下次肯定还敢再犯。” “依我看,就得狠狠惩罚,叫她知道影响后宫和睦,没有规矩的下场,罚痛了也就怕了,下次就不敢再犯了,这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 阮侧妃:“可......” 唐侧妃直接打断:“每回我俩意见不同,都是请皇后来主持大局,难不成这点小事也要麻烦皇后娘娘吗?” 阮侧妃:“......”这个唐侧妃,每回就知道把皇后搬出来说事。 偏偏她也有些怵皇后,尤其请皇后的次数多了,皇后还会以为她们两个侧妃在东宫不管事的。 阮侧妃:“那妹妹以为,该如何惩罚蒋美人?” “这还不简单,蒋美人不是朝顾美人动手了吗,那便施以拶刑!”唐侧妃简单粗暴地下令,“来人,给蒋美人上拶刑!” 拶刑是夹犯人手指的刑罚,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是东梁国的一种酷刑。 夹得手指皮开肉绽还算轻的,夹断手指都有可能! 阮侧妃皱眉,“不过是一点小矛盾罢了,这会不会罚得太重了些?” “就是要罚得重些,才会长记性,姐姐就莫要在这充当滥好人了,不然我真的要请皇后娘娘过来一趟了!”有个当皇后的姑母,唐侧妃在东宫横着走。 除了太子,她谁都不怕! “......”提起皇后,阮侧妃终是把话咽下去了。 只是心中对唐侧妃说她是滥好人一事,颇为不满。 素来温和的她,难得板起了一张脸。 唐侧妃下令后,就有人来到蒋诗诗面前,将拶子套入蒋诗诗的手指。 施刑的工具都准备好了,看这样子,唐侧妃是有备而来。 见状,春杏“噗通”跪在唐侧妃面前。 “唐侧妃,我家小主本就体弱,若是施刑,她身子会受不住的,奴婢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家小主吧,奴婢在这给您磕头了......” 春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实实在在的响声。 然而,唐侧妃非但无动于衷,反而一脚踹在春杏肩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求情?” 蒋诗诗一把扶住春杏,冷冷瞪着唐侧妃,“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好了。” “哟,都自身难保了,还你护着我,我护着你,真真是主仆情深啊......”唐侧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视线落在蒋美人套了拶子的手上,“不过,你还是管好你自个吧。” 话毕,唐侧妃朝身边的宫女嬷子示意,就有人把蒋诗诗主仆俩拉开。 还有两名嬷子分别抓住拶子左右两侧,准备收紧拶子,狠狠夹蒋美人的手指! 眼看着蒋美人就要承受拶刑之苦,顾美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且畅快的笑。 不得不说,蒋美人这双纤纤玉手生得极好看,若是一会施刑了,毁了这么一双丰润白皙的手,那该多好啊...... “令旨到!”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太监的唱报声。 唐侧妃柳眉一挑,令旨,那不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么? (本章完) 第159章 太子居然说蒋美人乖巧可爱 第159章太子居然说蒋美人乖巧可爱 该不会是给蒋美人撑腰的令旨吧? 若真是这样,她得在令旨前毁了蒋美人这双手! 思及此,唐侧妃赶紧对那两个施刑的嬷子说:“愣着作甚!还不快点收紧拶子!” 唐侧妃位份高,若想惩罚蒋诗诗,蒋诗诗只得受着。 一旦反抗,受到的惩罚只会更重。 不过,现在有了太子的令旨,她有借口避开酷刑了。 趁着那两个嬷子拉紧拶子前,蒋诗诗直接把拶子卸下,“我得先去外头接令旨了。” 话毕,她就往外走。 “站住!”唐侧妃朝身边的奴才下令,“给我把蒋美人拿下!” 顿时,一群宫女和嬷子就把蒋诗诗团团围住。 一旁的春杏想要帮忙,可她早就被两个老嬷子摁住,挣扎不开。 “唐妹妹这是趁着殿下还未下令旨,想要对蒋妹妹施刑吗?!”阮侧妃也朝身边的宫女太监示意一眼。 一个眼神,那些奴才不但阻止了唐侧妃身边的奴才,还给蒋诗诗让出一条道来。 阮侧妃走到蒋诗诗面前,一把拉住蒋诗诗的手,“走,蒋妹妹,我领你出去接圣旨!” 早在唐侧妃说她是滥好人时,她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今儿还就非要和唐侧妃一较到底! 有了阮侧妃开路,蒋诗诗刚走到院子,就见黄得昌捧着卷轴,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进来了。 “哟,小主子们都在呢。”黄得昌朝妃嫔们行了礼。 阮侧妃叫了起,“殿下让你过来送令旨的?” “正是。”黄得昌起身,“太子殿下给蒋美人下了令旨,奴才在外头等候多时,却不见蒋美人出来接旨,见院门没关,奴才便进来了。” 见令旨如见太子,一时间,在座的妃嫔和奴才全都跪下了。 蒋诗诗也跪在黄得昌面前,等待着接旨。 偌大的院子,只黄得昌一人站着,尖声道:“蒋美人善解人意,性资敏慧,乖巧可爱,现晋升为东宫良娣!” “谢殿下隆恩,妾身令旨。”蒋诗诗接过太子令旨,与妃嫔们一同起身。 唐侧妃咬牙盯着蒋美人,本以为太子下令旨是给蒋美人撑腰的。 不曾想,竟是一道晋升令旨! 就知道蒋美人兄长为官后,蒋美人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却没想到,蒋美人居然晋升得这般快,那蒋重锦才当官多久? 不过,就算晋升了又如何,还不是靠的娘家? 就蒋家的家世,蒋美人顶多也就升个良娣当当,反正是当不了侧妃的。 虽然东宫侧妃还剩下一个位置,但要是外戚不够强大,是当不上侧妃的。 而且,要想晋升侧妃,得经过皇后和皇帝的同意才行,因为是要上皇家玉蝶的。 这么一想,蒋美人永远都跟不上她,唐侧妃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顾美人就不一样了,听了蒋美人晋升的令旨后,整个人如遭雷劈,脑子乱成了一锅糨糊。 前一刻蒋美人还和她一样,是个美人。 这一刻,人家就成东宫良娣了。 如此一来,东宫岂不是就她一个美人?就她位份最低?见谁都要行礼?说话最没分量? 一想到这些,顾美人就嫉妒得不行。 蒋美人胖成那样都能晋升,为何她身材如此苗条,却仍是美人? 太子居然还说蒋美人乖巧可爱,怕是没见过蒋美人眼神冰冷,揪着她衣领要打架的样子吧? 现在想想,她都觉得蒋美人有点可怕。 黄得昌身后跟了一群宫女太监,那些奴才不是抬着大箱子,就是捧着托盘。 黄得昌指了指身后几个奴才,“把殿下赏给蒋良娣的东西都抬进去吧!” 另外,黄得昌还领了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到蒋诗诗跟前,“蒋良娣,您现在升了位份,屋里的奴才也得添一添了,这几个都是奴才从内务府挑的,都是干净人儿。” 干净人儿,是指身份干净,不是别的妃嫔派来的眼线。 “有劳黄公公了。”蒋诗诗让春杏给搬东西的宫女太监倒茶,还准备了赏钱。 奴才们只收了赏钱,没喝茶就离开了。 待黄得昌等人离开后,蒋诗诗和东宫妃嫔继续回到堂间坐着。 一时间,气氛大不一样了。 主要是唐侧妃和顾美人对蒋诗诗的嫉妒更深了! 只阮侧妃笑着同蒋诗诗道了喜。 至于唐侧妃和顾美人,黑着脸坐在那,如丧考妣。 “我还以为那令旨是给蒋良娣免罚的,既然不是免罚令旨,而是晋升令旨,那咱们接着说说给蒋良娣施拶刑的事儿。”唐侧妃仍不忘施刑。 (本章完) 第160章 翻身打脸 第160章翻身打脸! 蒋诗诗比唐侧妃位份低,就不和唐侧妃掰扯。 她只是转头看向顾美人,“我想问一问顾美人,若是你惹我不高兴了,我作为良娣,是不是有权将你逐出院子?” “......”只见顾美人难得顺从地点头,并附和蒋诗诗,“是有这个权利的。” 虽然她嫉妒蒋良娣,可人家现在比她位份高一级,能压死人的。 之前她和蒋美人同等级,蒋美人火起来都敢单手拎她。 如今人家成了良娣,指定更厉害呢? 她都想好了,为避免蒋良娣报复她,找她算账,接下来她打算夹起尾巴做人,不出一点差错,不给蒋良娣报复她的机会! 顾美人怕蒋诗诗,唐侧妃可不怕,“蒋良娣,一码归一码,你如今是升为良娣了,可你别忘了,欺辱顾美人前,你还只是个美人。” “顾美人,我欺辱你了吗?”蒋诗诗轻飘飘地一句问话,听在顾美人心头,却像是一记灵魂拷问。 顾美人连连摇头,表示没有,“唐侧妃,当时是我自个没数,总是打搅蒋良娣,还总说些惹她不高兴的话,她才不耐烦,将我逐出院子的,主要责任在我,不在她......” 阮侧妃也说:“既然顾美人都这样说了,那就照我之前说的,都是自家姐妹,大家都互相谅解一下,这点小事就算了吧。” 顾美人:“对对对,就这么算了吧.....” 此刻,蒋诗诗终于明白一件事。 为何皇子们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因为在这东梁国,权利至上! 只要你地位足够高,手上的权利足够大,一切都会向你低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之前顾美人在她面前有多嚣张,如今她只比顾美人高了一级,顾美人在她面前竟然乖得跟小兔子似得,完全判若两人。 更别说权势于男人而言,有多重要了。 唐侧妃:“......” 顾美人这个贱人,之前求着她来罚蒋良娣。 现在居然临头倒戈,又是附和阮侧妃,又是附和蒋良娣,还让她别罚蒋良娣。 搞得好像她是个恶人,在这不依不饶似得! 此刻,唐侧妃被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不拿人出点气都不行了。 唐侧妃咬牙道:“顾美人,既然是你打扰蒋良娣在先,那就罚你禁足一月,另外,往后再不许四处串门,惹人厌烦!” “......”顾美人没想到唐侧妃竟然拿她出气,可她不敢多言,只得翁声应下,“是。” 她现在是东宫位份最低的,便是她想串门,也得看人家脸色,没地儿串门子了。 下完令,唐侧妃就带着宫女太监气冲冲的离开了。 顾美人紧随其后,灰溜溜地离开。 阮侧妃离开前,对蒋诗诗说:“妹妹晋升的太突然,我这一时也没有准备,一会等我回了居所,再差人送些礼物过来。” 蒋诗诗再三表示不用,但阮侧妃却再三坚持要送礼. 还说夜里要在庄子里摆上一桌,自家姐妹庆祝一下。 阮侧妃这般客气,蒋诗诗亲自将阮侧妃送到了门口。 至于院子里新来的三个宫女太监,蒋诗诗分配了一下,太监用来守院子,唱报什么的。 两个宫女用来打扫、收拾院子,春杏一人近身。 当天下午,阮侧妃差人送了一对赤金簪子当作贺礼。 哪怕唐侧妃厌恶蒋诗诗,也差人送了一对金钗给蒋诗诗当作贺礼,这是规矩。 夜里,阮侧妃还和唐侧妃一起办了个夜宴,为蒋诗诗庆祝。 其实,就是东宫妃嫔们聚在一起吃晚饭。 顾美人被禁足了,就没参加。 没了顾美人,唐侧妃一人也作不起来。 因此,这顿晚饭,蒋诗诗吃得还算舒心。 ** 六月底,眼看制科下月初就要开始了,太子和礼部忙着筹备制科一事。 东梁国制科考试程序比科举还要繁琐,且限制颇多。 参加制科考试的人,必须要有高官的举荐信,才能参加考试。 对于没有功名,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则需要经过地方官员层层审查。 因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些家世背景好,人脉广的,忙着拉关系让高官帮忙举荐。 像薛茂这种刚直的性子,在礼部为官多年,那是一点人脉都没有。 “薛兄,听说今年有‘贤良方正科’这一项制科考试,我看最适合你了,你报名没?”礼部一名官员问。 “唉,甭提了,我正为这事发愁。”薛茂正有此意,可苦于没有人帮忙举荐。 “这有什么可愁的,大不了,舍下面子,买点礼送给尚书大人,或是侍郎大人,再说点好话求求他们,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我薛茂宁愿不参加制科考试,也绝不低头求人!”叫他拉下脸面求人,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倔吧你!”同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薛茂,太子殿下找你。”就在这时,一名同僚过来传话。 太子执掌礼部,而薛茂和太子都是礼部官员,彼此间是有交集的。 到了太子书房,薛茂见太子坐在书案前,黄得昌正在给太子扇风,不由得问:“殿下找下官何事?” 裴玄凌没说话,倒是黄得昌,递了一封信给薛茂。 薛茂低头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贤良方正科制科考试举荐信”。 他下意识想去接,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怎么,不想要?”裴玄凌问。 “不。”薛茂耸拉着脑袋,“想要。” 裴玄凌:“那为何不接?” “下官是想参加制科考试,可下官只想做自个的事儿,不想因为此事被人牵制。”薛茂情绪不大高,“不过不管怎样,多谢殿下好意,只是下官无法接受这份好意。” 黄得昌:“......” 这个薛茂,真是不识抬举。 太子殿下给他举荐信,那是看得起他。 这要是换作别人,那都感激涕零了,薛茂却在担心受太子牵制,说白了就是生怕成为太子党。 而且,薛茂说话也太直接了,难怪在礼部当官多年,一点人脉都没有,想参加制科都难! 黄得昌:“既然不想和太子殿下有关系,那上回蒋重锦的试卷混在优秀文章里,你为何急着帮殿下担下此事?” 薛茂:“那是因为我曾冤枉过殿下一回,我想弥补殿下,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意思。” “孤也只是觉得你为人刚正不阿,直言不讳,符合‘贤良方正科’这项制科,仅此而已。” 薛茂面上微喜,“殿下此话当真?” “不管是提拔官员,还是举荐官员,孤一直看的都是对方的才能,而不是为我所用。” 当然,如果对方是敌对阵营的,他自然不会插手。 黄得昌:“薛大人,这举荐信你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撕了啊。” 真是的,好似生怕殿下赖上他似得! “要,我要!”薛茂一把接过举荐信,拆开看了看,才发现这封信是尚书大人宋福举荐的。 薛茂有些诧异地问:“这信怎的是宋大人举荐的?” “前几日宋福问孤,说是礼部可有符合制科的人选,孤便随口提了你,他就写了这封举荐信过来。” 薛茂这样正直的人,不能让薛茂沾上他的关系。 否则,在别人看来,薛茂的正直会有水分。 闻言,薛茂将信小心翼翼收进袖袋,并朝太子行了叩拜大礼,“多谢殿下相助。” ** 跟薛茂一样犯愁的,还有蒋重锦。 听说今年有一项制科是“玄经阴阳科”,而他正好学过玄学,便想试一试。 主要是他看清了翰林院目前的局势,大家因为康王老丈人的关系有些排挤他。 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想在翰林院混出名堂,那是很难的。 另外,他现在只是庶吉士,要三年后通过官员考核才能正式入职翰林院。 若是通过制科考试,今年就可以入朝为官。 科举三年一次,制科比科举还要难得,既然他走运碰到了这样的机会,他想尝试一下。 奈何他初来乍到,根本没人举荐他。 虽然他认识太子,但他张不开口。 毕竟,他和太子仅仅只一面之缘,没有太多交集。 他也不想去麻烦太子,怕影响到小诗。 这天下午,蒋重锦带着愁容散衙。 快到自家小宅门时,就见巷子里有个人站在那。 起初他没看清,待走近后,才发现对方是黄得昌,似乎刻意在小巷等他。 黄得昌:“蒋大人,好久不见。” “黄公公。”蒋重锦有些奇怪,黄得昌怎会在此等他,莫不是找他有事? 只见黄得昌从袖袋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蒋重锦,“这是太子殿下让奴才转交给您的。” 蒋重锦接过信一看,正是他最近心心念念的制科举荐信,举荐人是太子。 此刻,昏黄的光线照在信上,也照在了蒋重锦心头,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还请黄公公代我谢过太子殿下。”蒋重锦还热情邀请,“也辛苦黄公公跑一趟,不如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东宫了。”黄得昌朝蒋重锦作揖,“预祝蒋大人通过制科考试!” 蒋大人是蒋良娣的兄长,甭管是谁写的举荐信,众人已经将其默认为太子党。 所以,这封信是太子殿下亲自写的。 也是蒋良娣求到殿下那,殿下才知道蒋重锦居然还会玄学。 ** 七月初,制科考试开始! 不过,朝廷先考的“贤良方正科”。 经过预试,阁试,殿试,七月初十就出了结果。 薛茂通过了预试和阁试。 殿试是让参加制科的人当着建元帝的面,根据一些社会问题,忠言进谏。 有些人预试、阁试成绩都很好,到了殿试,面对建元帝那张威仪的脸,就是不敢谏言。 薛茂就不一样了,他不但敢谏言,哪怕建元帝龙颜不悦,他仍敢继续谏言。 这让薛茂在殿试脱颖而出,从多年的六品礼部主事,晋升为五品谏议大夫。 因为东梁国皇权集中,建元帝既不想有人夺权,又想有人忠言进谏。 接下来,朝廷将“玄经阴阳科”定在七月二十。 中元节这一日,裴玄凌从皇陵祭拜完逝去的生母,回到东宫。 黄得昌伺候太子换上干净的常服,递给了太子一封信,“殿下,这是七王爷偷偷派人飞鸽传来的密信。” 自从七王爷和蒋美人达成某种协议后,七王爷便知道避嫌,不能来东宫来得勤了。 如非必要,都是飞鸽传书。 裴玄凌接过信封,坐到书案前拆开看了看。 看完后,他把信放在一旁,“黄得昌,去把蒋良娣叫来。” (本章完) 第161章 诗诗喂太子荔枝,康王党的阴谋 第161章诗诗喂太子荔枝,康王党的阴谋 中元节突然被太子深夜召见,蒋诗诗虽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黄得昌到了太子院子。 到避暑山庄这么久,一般都是太子去她那,她还是头一次来太子这。 山庄本就建在水上,太子的院子更是如此。 且侧门有一扇巨大的水车,能通过水循环的方式推动扇轮摇转,从而把水中凉气吹入屋内。 进了太子内室,还有宫女用七轮扇给太子扇风。 七轮扇是古代的风扇。 这种风扇在一个轮轴上装有七个扇轮,以人力推动扇轮运转。 又因着庄子地底下是冰窖,哪怕如今正值三伏天,一进屋,居然跟呆在空调房一样,反正比蒋诗诗自个的院子凉快多了。 见太子坐在书案前写字,蒋诗诗走到书案前行礼,“殿下大安。” 裴玄凌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上前扶了女人一把,两人就隔着茶几在椅子入座。 黄得昌遣走了屋里所有奴才,把那封信交给了蒋诗诗,“蒋良娣,七王爷写了信到东宫,是有关于您兄长的。” 蒋诗诗一听就不简单,打开信一看,里面详细写了康王党准备害蒋重锦的谋算。 说是他们打算在蒋重锦考试时搞事情,诬陷太子给蒋重锦泄题。 另外,康王党居然还想办法把原主便宜爹调到了京城当官。 如此一来,原主继母,继妹继弟肯定也要举家搬来京城了。 估计是康王党明知原主兄妹几个和继母一家子处不来,故意让她们来京城添乱的,或是还有别的计划? 看完这封信,蒋诗诗除了替蒋重锦感到担忧。 同时,想到七王爷曾说过的话,又觉得好笑。 她和七王爷曾立过规矩,只需要七王爷透漏有关蒋重锦的事情。 七王爷还说过,让她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一分盈利都不会给她。 谁知道七王爷居然主动透漏蒋重锦以外的消息,这可怪不了她。 不过,既然七王爷如此仗义,等过阵子天凉了,再奖励他一道生意经罢! “此事殿下如何打算?”看完信,蒋诗诗把信扔进油灯里,烧成了灰烬。 其实,书中有个剧情,也是康王党陷害太子给一名考生泄题,只不过那考生是六王爷名下的门客。 如今康王党把目标转移到大哥身上也好,她也就不用费尽心思给太子剧透了。 裴玄凌先是让黄得昌取些荔枝来,然后才回了女人的话,“孤明早便让人将此事转告给你哥,让你哥诸事多加小心。” 根据老七信上内容,康王党不止想害蒋重锦作弊,还想诬陷他这个太子泄题。 若不是蒋良娣用生意收买了老七,他才能得到这个消息。 如此算来,蒋良娣又无意间帮了他一回。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蒋诗诗对太子有一种信任。 只要太子应下的事,她就特别放心。 就在蒋诗诗和太子说话时,黄得昌捧了一碟子的荔枝,放在茶几上,“蒋良娣,您请慢用。” 蒋诗诗瞥了眼碟子里的荔枝,有三十来颗,这在古代已经是了不得了。 身在京城,若想吃到荔枝,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六日左右才能从南方运到京城。 便是蒋诗诗手头宽裕了,有钱都买不到的。 蒋诗诗捏了颗荔枝,剥壳后,果肉晶莹剔透,看起来还很新鲜。 将果肉放入嘴中,果然尝到了鲜美清甜的味道,关键还是冰镇的。 蒋诗诗有些惊讶,“殿下,这荔枝怎的如此新鲜?” 荔枝这东西,一日色变,三日味变,在古代千里迢迢运到京城,还能保持得如此新鲜,实属难得。 “蒋良娣有所不知,南边每年都会连盆带树进贡几颗小一点的荔枝树过来,今年亦是如此,那荔枝树昨儿夜里到的,果子是今早从树上剪下来的。” “皇上和太后各分得四十来颗,殿下这也分得三十来颗,奴才一早便放到冰鉴里冰着,所以才能如此新鲜。” 蒋诗诗:“原来如此。” 原是把树运过来了,照这样说,这荔枝今早从树上摘下来冰镇的,难怪这么新鲜。 听说太子只分得了三十来颗,蒋诗诗尝了四五颗荔枝后,就没吃了。 见女人吃了几颗就不吃了,裴玄凌问:“怎的就不吃了?” “这样好的东西,妾身尝几个就心满意足了,剩下的还是留给殿下吃吧。” “孤不喜欢吃这些甜的。” 黄得昌:“......”既然不喜欢吃甜的,往年您怎的把荔枝都吃光了? 依他看,殿下不是不喜欢吃甜的,是想把好吃的留给蒋良娣吃吧。 听说太子不喜欢吃甜的,蒋诗诗就又剥了一个吃。 然后,她还剥了个荔枝递给太子,“也不是很甜的,它是清甜,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腻人,您且尝尝。” 看着女人自然递来的荔枝,裴玄凌的视线从晶莹剔透的荔枝,转移到女人白皙玉润的素手上。 微微侧头,男人很自然的将那颗荔枝吃进了嘴里,再把核吐进了一旁的篓子里。 “怎么样,没有很甜吧?”蒋诗诗问。 裴玄凌嘴中仍有荔枝的清香与清甜,“孤觉得很甜......” 黄得昌:“......”确定不是蒋良娣喂的很甜吗? “......”蒋诗诗不解地皱眉,也没有很甜吧?“那您还吃吗?” “这种天气,吃点荔枝解渴也不错,你再给孤剥几个。” 蒋诗诗应下后,又剥了好些荔枝喂给太子。 没过多久,一碟子荔枝就被两人一扫而光。 边上的黄得昌看到这一幕,虽没有吃荔枝,却也觉得齁甜。 吃过荔枝,裴玄凌批阅了一会公文,蒋诗诗在一旁红袖添香。 待到了戌时,蒋诗诗有些困了,太子便让她先睡。 春杏进来伺候蒋诗诗洗漱,完事后,春杏和黄得昌都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 蒋诗诗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 顿时,肌肤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哇,殿下,您这儿可真凉快,就连凉席都是玉石做的。”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蒋诗诗在凉席上打了几个滚儿。 “......”裴玄凌原本在内室批阅公文,抬头一看,就见女人穿着薄荷色寝衣,在他的榻上直打滚儿。 脸上还带着灿烂笑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那模样,甭提有多惬意了。 裴玄凌原本打算再批些公文的,如今见到这一幕,批完手上那本公文,也打算歇息了。 结果等他歇下,女人已经睡着了。 此刻躺在玉席上,裴玄凌也感受到了女人所说的那种凉爽感。 一想到女人满床打滚的样子,白皙娇嫩的肌肤曾在他现在躺的地方滑过...... 裴玄凌只觉得浑身一僵,立即迫使自个止住遐想。 ** 七月二十,“玄经阴阳科”制科考试正式开始! 这项考试也分预试、阁试、殿试。 预试在贡院举行,参加此次制科的,只五百余人。 这一日,蒋重锦进了贡院考场后,考官给发了试卷。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答题,而是不动声色的在自个的号房查东西。 因为太子提前让人提醒过他,康王党要谋害他。 考篮他早就检查过了,没有东西。 这会子,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到书案底下,细细摸索每个角落。 很快,他就在书案缝隙摸到了一张细小的纸条。 偷偷打开一角,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制科答案。 看来太子说的没错,康王不但想害他,还想陷害太子泄题。 也幸亏太子提前给他放了消息,否则要是稀里糊涂考试,一旦被查到作弊,他就没资格参加考试了,在翰林院的差事肯定也黄了,这些还是轻的,说不定还会被杖毙! 既然找到了写有答案的纸条,就得想办法销毁。 然而,蒋重锦刚搜到纸条,还没来得及销毁,一名考官就带着一群侍卫朝他而来! “这位考生,你刚刚手里拿的什么纸条?”那名考官走到蒋重锦面前,视线落在蒋重锦手上。 (本章完) 第162章 蒋重锦求雨,各种花式玄术比拼,七王爷反被套路 第162章蒋重锦求雨,各种花式玄术比拼,七王爷反被套路 “考官大人,这是我准备起草的纸条。”蒋重锦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考官看。 那考官看了眼纸条,上面空空如也,不过白纸一张。 考官抬头看了眼蒋重锦,然后朝身边的侍卫下令,“给我好好搜搜这间号房!” 一声令下,那群侍卫就开始搜蒋重锦的号房。 他们从考篮搜到桌椅,再到房间每个角落,还搜了蒋重锦全身。 尤其是蒋重锦的书案,被搜了好几遍。 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搜到,考官才皱眉带着侍卫离开了。 这一日,蒋重锦考试还算顺利。 到了黄昏时分,预试结束,他便离开贡院,回到了自个的宅院。 家中夫人替他换下朝服后,他便进了内室,将左手大拇指卸下了。 那是个假手指套,白天时,他就把纸条藏在假手指套里。 如今,他从里面扣出那张纸条,扔进油灯里烧了个干净。 ** 是夜,康王、七王爷、九王爷聚在康王府。 “什么?这次又失败了?!”康王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 九王爷:“我们的人明明在蒋重锦的桌椅藏了东西,那考官怎会搜查不到呢?” 康王:“从进考场到发卷子,统共没多长时间,蒋重锦却能在短时间内毁掉证据,肯定是有人提前给蒋重锦通风报信,让他提前防备了。” “那会是谁呢?”九王爷皱眉,“这次除了在蒋重锦书案里藏纸条的考官,便只我们三人知道。” 七王爷:“会不会就是那个考官?我听说那考官就是礼部官员,太子不正好执掌礼部么?” 康王:“那考官收了咱们银子,总不可能败露此事,这于他又有什么好处,若是叫人知道了,害的难道不是他自个么?” 七王爷换个角度说:“我听说那蒋重锦颇懂玄学,难道是他考前给自个算了一卦,算出有人会在考试时害他?” 九王爷:“听说他们这种算卦的,给别人算卦很准,给自个算就不准,就跟那医者不能自医一个道理。” 七王爷心虚得不行,面上故作不解,“那真是奇怪了......” 康王和九王爷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紧接着,两兄弟对视一眼后,倒是没再提及此事。 康王:“老七,我最近和老九都住在你的避暑庄子,你那庄子真真是凉快,连你嫂子住了都夸你好,那样好的庄子都拿来给我们住,你自个却不住。” 九王爷:“我媳妇也说那庄子住得舒服呢,如今夏天倒是快过去了,眼瞅着天气要转凉,我媳妇体寒,每年屋里头的炭火烧得再旺都不顶事,还是手脚冰凉......” “那有什么的,本王在京中有几处避寒庄子。”七王爷听了后,壕气地说:“那地底下就跟宫里头的地火龙一样,甭提多暖和了。” “九弟,到时候我让人把庄子上的钥匙送你府上,你和弟妹尽管住进去,保管你们住得舒坦!” “那就多谢七哥了。”九王爷面上透着笑,只是那笑中却透着一丝不同寻常。 康王:“七弟,上回你送给我老丈人的《雪山图》,他可喜欢了,还叫人裱起来,挂在他的书房。我跟你说,本来他上回气得不行,见了我都没什么好脸色的,收到画后,总算有点好脸色了。” “对了,我还听他说...古大画家有一幅什么《花鸟图》,你知道的,我就粗人一个,对这些不懂,七弟,你知道那图什么价格吗?” 七王爷:“那图我知道,好像比《雪山图》贵个五成,怎么,你老丈人很喜欢吗,那我改明儿让人把那幅画买下来。” 最近酒楼和胭脂铺子都挣了不少钱,一想到这些银子是背叛二哥九弟换来的,他就愧疚不已,想要弥补他们。 “什么?居然比《雪山图》还要贵一半?”康王嫌贵,“这也太贵了,怕不是画的金子吧,七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画太贵了,还是算了吧。” “这有什么的,自家兄弟嘛,千金难买我兄弟高兴!”七王爷坚持要买,“到时候画买好了,我直接让人送你府上。” 康王:“既然七弟这般讲义气,我便替老丈人谢过七弟了。” ** 太子得知搜查蒋重锦的考官有问题后,让人查了那官员的劣迹。 谁能保证从官生涯没一点劣迹? 那考官是礼部一名官员,不出两日,就查出一堆劣迹。 太子直接将那名官员革职,押入地牢,秋后问斩。 七月二十一日,预试结果出来,朝廷选了三百人,蒋重锦也在其中。 七月二十二日,“玄经阴阳科”阁试开始! 阁试在保和殿举行,由建元帝出题。 题目是西部第二场战役结果,需要考生们通过占卜回答胜负。 至于答案,建元帝昨日已经收到边关密信,只是暂时还没公开,只建元帝一人知晓其秘密。 其中,有真才实干的,算出了西部这次吃了败仗。 当然,也有滥竽充数,瞎碰对答案的。 毕竟打仗除了胜仗就是败仗,只两种选择,还是比较容易碰对答案的。 蒋重锦很快就算出西部打了败仗,在考题上写了个败字。 由于只考一个题,当场出考试结果。 在蒋重锦看来很容易的一道题,却有两百多人淘汰,只九十余人进入殿试! 最后的殿试,于二十五日举行,考的是玄术。 每个考生选一样最擅长的玄术,进行比试! 届时,除了建元帝,王公贵族也会参加这场盛大的玄术比试! 七月二十五日,裴玄凌一碗水端平,带了蒋诗诗和薛良娣出席保和殿,让他们二人与兄长见面。 薛良娣兄长虽然没有参加制科考试,但薛有才会出席保和殿,观看玄术比试。 到了保和殿,薛良娣兄妹相见,两人都泪眼汪汪,有说不完的话。 见状,蒋诗诗和太子就没打搅人家兄妹相见,而是在殿内找了个位置入座。 约莫一炷香后,宾客和考生们陆陆续续赶到。 薛良娣也红着眼眶在蒋诗诗身旁坐下,并冲着蒋诗诗浅浅一笑。 人都到齐了后,建元帝才出场,在上首的龙椅入座。 并且,有一名中年道士坐在皇帝身侧。 王公大臣全坐在下首,殿外,则是即将施展玄术的考生们。 随着殿外响起鸣鞭声,考试正式开始。 首先,一名考生手握火把进来了。 “殿下,在下表演的是喷火驱魔法。”他朝上首的建元帝行礼后,就冲着火把喷火,火把瞬间被点燃。 紧接着,他斜着吹,仰着吹,俯着吹,翻身吹,口中火光不断。 那火光,一会成蘑菇状,一会成云朵状...... 末了,那火苗长达数尺,竟犹如一条火龙般在殿堂上空翱翔。 吓得在座的王公大臣生怕被他喷出来的火点着,在那左躲右闪。 关键近日已经两个月没降雨了,即便殿内放了许多冰盆,也抵不住他这般喷火。 本就炎热的天气,再加上他一直喷火不断,殿内气温骤升,许多宾客都热得受不了。 “快,快停下,可千万别把大殿给点着了!”一名老臣出声制止。 而那名考生也已经表演完,退下了大殿,下一个考生入场。 接下来的考生分别表演了“身体前倾却不倒下”、“人体分割”、“大变活人”等等玄术...... 期间,上首的中年道士凑到皇帝身旁说话,似在点评。 殿内的王公大臣倒是被吓得不轻,尤其是那些女眷,吓得花容失色,却还要保持良好的仪态和笑容。 一个个的,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几个娇气点的小妾,直往自家爷们怀里钻。 “天呐这个人倾斜着站在那,居然不会倒下......” “还有那个人体分割,那名女子的头和脚都分开了,居然还能活着?” “这个考生,他是如何凭空变出个大美人来的?我要是他,天天给自个变个美人儿出来......” 诸如此类的议论,在殿内纷纷响起。 裴玄凌用余光瞥了眼身边的蒋良娣,只见女人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你不怕?” “怕,妾身当然怕了,可殿内人多眼杂,妾身要保持良好的仪态,不能给您丢脸。”蒋诗诗故作一丝害怕神色,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本以为真的能看到一场盛大的玄术比试,然而...确定这不是一场盛大的魔术比试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魔术在古代就已经如此盛行了。 老实巴交的薛良娣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蒋妹妹,这些玄术也太唬人了,我今晚可能要做噩梦了......” “你被哪个魔...玄术吓到了?”蒋诗诗及时改口。 在她看来,这些魔术都有破绽,没什么可怕的。 薛良娣:“就是把一名女子切成一半那个玄术,那女子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分开了,脸上还带着笑,脚还能自如活动,至今想起那女子的笑,我都觉得诡异得渗人......” 蒋诗诗听了后,凑到薛良娣耳旁,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怀疑那名女子没有被切开,而是两个箱子里分别有一个人,只是一个负责露头,一个负责露脚。” 听说薛良娣兄长和蒋重锦处得挺好,她就和薛良娣多说了几句。 “是吗?”薛良娣回想了一下,“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我便没那么害怕了。” 裴玄凌见身边两个女人居然有说有笑,和平共处,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参加这次玄术比试的,有九十余人,蒋诗诗一直等到下午,才看到蒋重锦入殿。 好在宴会上有准备糕点和酒菜,蒋诗诗才不至于饿着。 只见蒋重锦着一袭青色官袍入殿,“皇上,近日许久未降雨,京中多地干旱,因此,微臣想要求雨。” 此话一出,在殿内掀起轩然大波! “听说...只有玄门里得道高深的弟子,才能进行求雨仪式,且求不求得到雨,还是另外一回事。” “上回皇上让贾道士求雨,贾道士都推脱了,估计是道行低了,求不来雨,所以才推脱的。” “如今蒋大人一上来就放大招,难道蒋大人的玄术比贾道士还高?” “......” 听到这些话,建元帝身边的贾道士眸光微转。 “朕近日正为此事发愁,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求雨,那便开始罢!”建元帝说话时,语气中有着毫不掩藏的期待。 蒋重锦:“求雨仪式需要准备的祭祀品颇多,且需要诸多准备,所以,微臣恳请殿下让别的考生先考,等微臣将一切准备妥当,再轮到微臣求雨。” “只要你能求到雨,这些都不是问题。”建元帝很爽快地准了。 得到建元帝的同意,蒋重锦就出去安排求雨事宜了。 离开殿堂前,蒋重锦看到了殿内的蒋诗诗。 兄妹俩同时给了对方一个笑容,算是照了个面。 虽然接下来的玄术比试很精彩,但众人心心念念着蒋重锦的求雨。 尤其是建元帝,自打蒋重锦离殿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最近京城、以及北边这一片四处干旱,导致老百姓的粮食颗粒无收。 若不是朝廷四处赈灾,施粥,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有些地方,老百姓甚至连喝的水都没有了。 要是蒋重锦真能求雨,好歹能让百姓们早些度过难关。 另外,要是能赶上秋种,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一个时辰后,蒋重锦那边还没传来好消息。 反而有个侍卫进殿,传来了坏消息,“皇上,蒋大人的求雨仪式都准备好了,却不见下雨。” 建元帝挑眉,“确定相关事宜都准备好了?” 侍卫:“蒋大人让准备了许多贡品和工具,还找人在宫中一处悬崖上焚烧大量木材......这些...我们都按照他所说的做了,可是却一直没等到下雨。” “既然求雨失败,他怎的不亲自过来禀报,该不会是没脸见人了吧?”说这话的,是素来心直口快的康王。 “......”建元帝面露失望之色,“把蒋重锦给朕叫来!” 蒋诗诗没想到蒋重锦的求雨仪式失败了。 其实,求雨失败也是很常见的。 只是瞧那建元帝的脸色,估计是不大高兴。 照这个情势,蒋重锦估计要被淘汰了。 片刻后,蒋重锦满头大汗的进殿,朝建元帝行了跪礼。 建元帝没叫起,只是俯视着下首的蒋重锦,“听闻你求雨失败了?” “倒也不算失败。”蒋重锦如实说:“刚刚微臣检查了一下,是求雨的宝剑和八卦镜出了点问题,所以才没求到雨,因此,恳请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一时间,殿内的王工大臣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求雨失败还不承认,居然还怪到工具上,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亏我之前还觉得他比贾道士厉害呢,现在看来,人家贾道士起码知道自个几斤几两。” “不像有些人,自信过度,还不肯认清事实......” “就是,整那么多祭品,还在悬崖放火,一看就是花里胡哨,干脆直接将其淘汰算了......” “......”建元帝的视线落在蒋重锦身上,“若是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没求到雨呢?” “......”蒋重锦微微顿了顿,然后下定了决心,“若还是没求到雨,微臣任由皇上处置!” 建元帝沉默了几息,才眯紧眸子说:“好,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皇上。”蒋重锦谢过皇帝,就赶紧出去了。 裴玄凌吩咐黄得昌,“你派些人帮蒋重锦把关,盯着别让人在他的东西里动手脚。” “是。”黄得昌应了后,就偷偷离开了大殿。 蒋诗诗转头看了眼太子,眼神中有感激之色。 紧接着,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九十多名考生已经全部表演结束,蒋重锦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 因此,殿内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 “这都大半天过去了,那蒋重锦怎的还没来?” “估计是又失败了,不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吧?” “既然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肯定也不会成,就算他重来多少遍,还不就那样!” “父皇,这都酉时了,再等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康王不耐烦的起身,“儿臣府里还有事,就不等了吧?” 康王带了个头,其余王公大臣也纷纷表示不想等了。 建元帝也等得不耐烦了,便开口遣散了众人,“既然考生都考完了,时候也不早了,尔等且散了罢!” 蒋诗诗看了眼外头,就见天空突然出现几片乌云,忙提醒众人,“大家快看,外头有乌云了,说不定一会就下雨了!” (本章完) 第163章 太子抓包诗诗,考试录取结果 第163章太子抓包诗诗,考试录取结果 听到这话,正准备离开的众人往外一看。 就见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多了几朵乌云。 那些乌云像赶集似得,往京城上空蜂拥而至。 且乌云越来越厚,逐渐变成黑压压的一片。 黑暗,笼罩着整片京城!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在天空响起。 接着一道绚丽的闪电划破天空,给黑压压的天空镶上一层光辉。 “哒。” “啪嗒。” “哗啦啦。” 起初是一粒粒的小雨,然后是豆大的雨串,最后瓢泼大雨在空中连接成了雨幕,滋润着这片久旱的大地。 看到这一幕,建元帝都坐不住了。 他直接走到殿下,站在门口眺望着整座皇城。 王公大臣也站在建元帝身后,一些大臣还跪在地上叩拜:“下雨了,老天爷终于下雨了......” “没想到蒋大人真的能求雨,这简直太神了!” “蒋大人实乃高人啊......” 康王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面上不太好看,这个蒋重锦,还有点能耐,真让他求雨成功了。 比起康王,怀王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父皇近年来求仙问道,极度相信玄学,而这蒋重锦玄法高深,只怕前途不可限量。 蒋诗诗站在人群中,眺望着殿外的雨幕。 这便是古人的智慧,是古人所琢磨出来的人工降雨。 她曾看过《水经注》这本古书。 里面详细记载了老百姓的祈雨活动,倒是和蒋重锦的求雨仪式大致相同。 降水需有凝结核和足够的饱和水汽,悬崖上是局部较封闭地形。 蒋重锦让人在皇宫悬崖燃烧木材,使得空气上升形成上升气流,气温降低,水汽易达到饱和状态,从而形成降水。 虽然这种求雨仪式有一定的玄术性质,但也蕴含着一定的科学道理。 古人可能不知道降水形成的原理,但他们懂“云行致雨,露结为霜”的道理。 后世还有人在研究中猜想,求雨仪式中,做法者手持宝剑和八卦镜,对准天空某个方向做各种奇异的动作,其实也是一种刺激“含水云层”产生摩擦的做法。 以及求雨时请壮汉敲锣打鼓,也是为了让声波刺激云层产生摩擦,光波和声波的刺激,使云层中产生电,正负电荷又产生水...... 若真是这般,也难怪蒋重锦之前说,宝剑和八卦镜出了状况,求雨不成功。 天降大雨,建元帝面上狂喜。 等到蒋重锦再次回到大殿时,建元帝直接赏了蒋重锦一套京中三进宅院。 赏赐完蒋重锦,建元帝就宣布制科考试圆满结束,遣散了众人,率先离开保和殿。 至于制科考试结果,得综合预试、阁试、殿试结果而定,需三日后才会出结果。 建元帝离开后,王公大臣也纷纷冒雨离开皇宫。 考试结束,蒋诗诗同太子招呼了一声,就去找蒋重锦了,“大哥哥,皇上赏赐了你一套宅子,你会搬到新宅子里住吗?” “这几日我择个好日子,就会搬过去。”蒋重锦之前买的是套普通小院,原本只打算和妻儿一起住的。 可最近蒋父和继母一家也来到了京城,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院子里,着实有些紧凑。 如今皇上赏他一处三进宅子,一家人也能住得舒服些。 蒋诗诗:“对了,你来京城这么久了,大嫂和侄儿侄女有没有来京城?” 蒋重锦点点头,“嗯,她们上个月就到了。” 蒋诗诗:“这次乔迁选好吉日后,就让太子身边的黄得昌告诉我,若是可以的话,到时候我想去看看嫂嫂她们。” 不过,此事得需太子同意。 如果太子不同意,就只能让人帮她将乔迁礼物送出宫了。 “......”蒋重锦微微顿了顿,才说:“父亲和冯氏一家也来了京城。” 小诗还不知道冯氏一家子也来了,若是知道了,只怕不会去的。 “......”这让蒋诗诗想起七王爷曾在信中说过此事。 只是没想到,康王党和蒋家动作这么快,蒋家一大家子居然已经到了京城。 照这么说来,在七王爷泄密前,康王党就已经安排蒋家动身来京城了。 蒋诗诗没所谓地说:“我是去看大嫂,还有侄儿侄女的,总不能因为她们,连自个的亲人都不见了。” 同时,蒋诗诗心中颇为同情蒋重锦。 她作为蒋家女儿,虽看不惯蒋父和冯氏一家,但她住在东宫,能够眼不见为净。 可蒋重锦就不一样了,身为儿子,他是不能不管蒋父的。 因为东梁国注重孝道,若是有官员不孝,会严重影响仕途。 兄妹俩聊了一会,蒋重锦就要离开皇宫了。 一旁,薛良娣和薛有才也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下了大雨,太子就没去避暑山庄,直接乘辇前往东宫。 蒋诗诗和薛良娣没有辇,只有一起走回东宫,贴身宫女帮她们撑伞。 裴玄凌乘在辇上,看着眼前的雨幕,淡淡问:“起初蒋重锦求雨时,说是宝剑和八卦镜出了状况,可是有人动了手脚?” 黄得昌:“据蒋重锦所说,那宝剑和八卦镜本该是金属材质,可是却被换成了纯木的。” 裴玄凌:“可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是一名宫女说她不小心弄错了。”黄得昌小声说:“但奴才查了一下,那宫女原是丽妃娘娘身边的婢子。” 裴玄凌:“......”丽妃是怀王生母,看来此事与穆王党脱不了干系。 **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包括周围几个地区陆续降雨。 原本炎热的天气,也逐渐转凉。 太子便带着东宫妃嫔回到了东宫。 三日后,“玄经阴阳科”录取结果已出。 制科考试选拔非常严格,九十余人,只录取了八人。 这八人分别在礼部、司天监等衙门入职。 蒋重锦也被录取了,而且还是正四品司天少监。 在这批被录取的人当中,他的职位算是比较高的了。 七月底,蒋重锦在礼部找到黄得昌,让他帮忙转告蒋诗诗一声,蒋家于八月初六搬家。 裴玄凌得知此事后,打算夜里去趟诗月阁。 不过,回到东宫后,他没直接去诗月阁。 而是在前院沐浴、用膳、批阅完公文才去的。 这天夜里,蒋诗诗吃过晚膳,做了会运动就去沐浴了。 沐浴完,她坐在梳妆台前,春杏站在她身后,用毛巾给她擦干头发。 蒋诗诗顺便收拾了一下梳妆台,把台子上的胭脂水粉收拾得整齐一点。 由于台子上的东西堆得太满,一个不小心,一盒胭脂就掉在了地上。 “哐!” 顿时,陶瓷做的胭脂盒子就被摔成两半。 里头的胭脂粉也摔裂了,地上掉了许多粉末。 春杏:“奴婢叫人进来清扫吧?” “等一下...”蒋诗诗盯着胭脂盒底,居然隐约看到了图画。 弯腰将地上的粉盒拾了起来,蒋诗诗仔细盯着盒底看了看,还真是图画,似乎还是人物画。 可她设计的这套粉盒图稿,是没有这些的。 这让她想起七王爷曾说过的,会对胭脂盒子稍作改动,难道就是这个? 思及此,蒋诗诗从首饰盒里找到一根银簪,打算用银簪把里头的胭脂粉都撬出来,看看底下是什么图案。 那胭脂盒子被摔成两块,她首先撬的是上面那一块,露出一颗绿色的树。 树底下是一张女子的脸,然后还有男子的脸。 另外一块乱七八糟的,有手臂也有腿。 等到蒋诗诗把两块拼凑到一起,才发现画的是一对俊男美女,且他们身上没有一丝布料,关键两人还相拥在一起。 “天呐,这胭脂盒怎的还有这些图画,这些...不都是女子出嫁时压箱底的画么?”春杏羞得背过身子,给蒋诗诗擦头发。 紧接着,蒋诗诗把七王爷送来的那套胭脂盒子全都拆开,把里面的胭脂水粉全挖了出来。 果然,每个盒底都有人物图画,且各不相同。 这一刻,蒋诗诗被七王爷气得不轻。 她说怎么一直没找到七王爷改动胭脂盒的痕迹,原来是盒底暗藏乾坤! 若不是那胭脂盒不小心掉到地上,她根本就不会发现。 这个七王爷,真是把古代资本赚钱的那套玩得明明白白。 她都已经够小心谨慎了,结果还是防不胜防! 不行,她得找个时间让七王爷撤了这些图案才是。 “看什么东西,竟看得这般出神,连孤来了都不知道?” 就在蒋诗诗琢磨着要撤掉这些图案时,太子不知何时进来了。 蒋诗诗本就被胭脂盒子里的图画吓了一跳,如今太子突然出现,对她来说简直是双重惊吓。 她都来不及行礼,慌忙把那些胭脂盒子胡乱收进了抽屉里。 然后,她才勉强挤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冲着太子行礼,“殿下,您怎的来了?” 起初太子来她这,都会唱报的。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都神出鬼没。 非但不让黄得昌唱报,就连她院子里新来的几个奴才,太子每回来了,也不让他们唱报。 “......”裴玄凌一把扶起女人,视线落在女人略显紧张的脸蛋上。 在他的印象当中,蒋良娣素来沉得住气,鲜少这般紧张。 一想到他进屋时,女人盯着梳妆台魂不守舍的样子,以及女人慌乱的把东西藏在抽屉时的情景,他就觉得不对劲。 裴玄凌低头,视线落在抽屉上,“你适才往抽屉里藏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些打碎了的胭脂盒子,妾身一时有些心疼......”蒋诗诗心虚且苍白的解释,最后还急出撒娇音来。 女人的声音糯糯的,带着些许娇气,这也是她平时所没有的。 裴玄凌觉得女人今晚哪哪都有些反常,因此,他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抬手就将抽屉一把拉开了。 ? ?求月票,你一票,我一票,诗诗被太子抓包~ ? ???? (本章完) 第164章 太子误会诗诗,诗诗百口莫辩 第164章太子误会诗诗,诗诗百口莫辩 那些图画姿势各异,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见太子什么都看到了,蒋诗诗闭了闭眼,狠狠抿了抿唇。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这一世清白,算是要毁在七王爷手上了。 裴玄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说什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无欲无求,不爱争宠,天真无邪的女人,私底下居然看这种图画。 斜斜瞥了眼黄得昌,裴玄凌冷冷下令,“都出去。” 于是,黄得昌和春杏就出去了。 蒋诗诗也跟着出去,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臂。 裴玄凌:“怎么,想走?” 蒋诗诗:“不是您说都出去吗?” “孤说的是让他们都出去,你留下。”等到奴才都出去了,裴玄凌指着抽屉里的胭脂盒子,“孤问你,这些是不是你的?” “不算是妾身的。” “这东西就在你的抽屉里,你还不承认?”裴玄凌松开女人,在梳妆台前的椅子坐下。 深邃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裴玄凌不苟言笑的训话,“上回你看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孤让人焚毁了,这次你居然变本加厉,换成看这种不堪入目的画,行啊,你长出息了,蒋、诗、诗。” 头一次被太子直呼其名,蒋诗诗知道太子这是气得不轻。 她站在男人面前,低垂着头,看着自个的脚尖,“您且听我解释......” “解释?都证据确凿了,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裴玄凌看着女人,“你是不是因为孤不宠幸你,从而在深宫寂寞,所以就找这些图画看?” 男人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算你寂寞空虚,大可以找别的事情充实自己,比如绣活和琴棋书画......” 蒋诗诗:“妾身真......” 裴玄凌根本不给女人说话的机会,“说吧,这些画你多久看一次?” 蒋诗诗怯怯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天看一次?”还不等她回答,男人就目露惊讶,语重心长地说:“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看多了伤身,而你本就体弱,还看得这般勤,迟早有一日,你的身子会垮在这上头。” “不是...妾身只看了一次。” “编,继续编,刚好看一次,就被孤逮了个正着?若是孤没发现,你是不是还从未看过?” 蒋诗诗抬头看向太子,素来温雅俊朗的男人,此刻神色紧绷,不苟言笑,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妾身真的是头一次。”蒋诗诗从抽屉里取出被摔成两半的胭脂盒,“准确地说,这胭脂盒子根本就不是妾身的,而是七王爷差人送来的样品。” “妾身今儿无意间摔坏了它,才发现里头有人物画的。” 再次看到胭脂盒底的图画,裴玄凌耳根微红,微微侧过脸,不去看那些。 蒋诗诗看出男人的异样,她也脸色微窘,不好意思地收回胭脂盒子,转而从抽屉里取了一张图纸,递给太子。 “您看,这是妾身画的胭脂盒图纸,盒底是没有那些图案的。”她还拿了套自己设计的胭脂盒,递给太子,“这才是妾身自个的胭脂盒子。” 这套盒子是根据图纸做出来的第一批样品,里面没有胭脂,就是一套空盒子。 裴玄凌先是看了看图纸,接着又看了看女人递来的那套空盒子,盒底确实没有人物图案。 如此看来,此事当真与蒋良娣无关。 裴玄凌:“老七当时让人将胭脂给你时,可有告知你盒底有图案?” “他没告诉我这些,只说让我看看头一次做的样品,估计他也不敢说,怕妾身知道了,会让他撤了那些画。” 裴玄凌:“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蒋诗诗:“当然是写封信,让七王爷撤了那些图画,我卖胭脂水粉,靠的是品质,而不是这些个下流手段。” “否则要是客人将胭脂买回去,若是被小孩不小心看到,那不是教坏小娃娃么,亦或者是被妾身这种纯洁的女子看到,不仅污了眼睛,还被家里人冤枉成看这些污七八糟的...简直太冤了......” “......”裴玄凌听出女人话里的嗔怪,似是埋怨他冤枉她看这种图画。 蒋诗诗:“到时候,恐怕得麻烦殿下,帮我把信转交给七王爷。” 裴玄凌:“要是老七不肯撤掉这些图画呢?” “那妾身就终止与他合作胭脂水粉,另外,妾身本还有新的生意要与他合作,他如果不肯撤掉图画,妾身也不继续同他合作新的生意了。” 裴玄凌:“......”看来肉包子还挺有骨气的,不会因为银子就丧失了基本道德底线。 终于同太子将此事解释清楚,蒋诗诗便随意问了问,“对了,殿下今儿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裴玄凌点点头,“你哥今儿来礼部了,说是下月初六乔迁,让转告你一声。” 蒋诗诗沉默了几息,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跟太子开口提出宫的事儿。 想了想,她才说:“殿下,您看我哥乔迁,我大嫂也过来了,我们一家人许久没坐一起吃饭了,到时候,可不可以让妾身出宫一日?” “......”裴玄凌闲适的靠坐在椅背上,“看你表现。” 蒋诗诗屁颠颠地走到男人身后,替男人捏肩。 其实女人没什么劲儿,不过,裴玄凌还是由着她捏了一会肩,才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示意她别按了。 “只要你听话,别再看那些个污七八糟的东西,孤就允你出宫一日。”裴玄凌还说:“正好那日休沐,孤和你一起去蒋家。” “殿下,本来妾身就是无辜的,您还说这话......” “上回从你屋里搜到的那些话本,总不是老七塞到你院子里的吧?” 蒋诗诗:“......” ** 次日清晨,是给唐侧妃请安。 妃嫔们一见面,阮侧妃和薛良娣都同蒋诗诗道了喜。 顾美人一月禁足期已过,也笑着道了喜,“蒋良娣,你兄长原本不如薛良娣兄长,如今科举才过去多久,你兄长反而比薛有才还厉害了。” “薛有才得等三年后的官职考核,才能正式入职翰林院,你兄长都不用考核,直接晋升为四品官员了。” 蒋诗诗:“......”自从她晋升为良娣后,顾美人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了,但也犯不着捧着她,踩人家薛良娣。 蒋诗诗:“我兄长和薛良娣兄长都一样,只是各有所长,他比较偏玄学这方面,恰好又碰上朝廷开放了这方面的制科。” 唐侧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依我看,还是薛良娣兄长在翰林院好,起码是个正经差事。至于蒋良娣兄长么,不过是邪门歪道罢了。” 听说太子昨晚又宿在诗月阁,再看看她,自打她在皇后跟前上眼药后,太子便再没宠幸过她了。 想必是太子知道了,故意晾着她呢。 她都多久没侍寝了,蒋良娣却常常侍寝,她能不嫉妒就怪了。 薛良娣:“唐侧妃有所不知,那日我亲眼瞧见薛良娣兄长求雨,简直叹为观止,当时王公大臣都震惊了。就连皇上都说蒋重锦本事高,求雨造福百姓。” 蒋诗诗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薛良娣。 以往晨省,唐侧妃和顾美人挤兑她时,薛良娣一直保持中立态度,谁也不得罪。 可是,自从上回薛良娣兄妹相见后,薛良娣就总是有意无意地向着她说话,这让蒋诗诗觉得有些奇怪。 唐侧妃不悦地睨了薛良娣一眼,这个薛良娣,何时跟蒋良娣这般好了? ** 八月初,科举和制科考试算是彻底落下帷幕。 但太子既然管着礼部,就有忙不完的事情。 比如,太后和皇帝的生辰就要到了,礼部得挑选良辰吉日操办。 首先是太后的圣寿节,然后是皇帝的万寿节,那是一个都不能马虎,也不能出一丝差错。 初二这一日,裴玄凌散衙回了东宫,在翻看往年太后生辰的规格。 “殿下,唐侧妃又过来了。”黄得昌挽着拂尘进了书房。 裴玄凌头都没抬,“让她进来。” 片刻后,特意精心打扮过的唐侧妃进来了。 她走到书案前,朝太子行礼,“殿下大安。” 裴玄凌叫了起,视线仍落在册子上,“什么事?” 唐侧妃:“上次母后来东宫,说是让妾身好好关照听蓉,妾身听说听蓉近日瘦了,便让人炖了鸡汤给她补补身子。” 裴玄凌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黄得昌说:“听蓉姑娘如今已不是殿下的近侍宫女了,想必正在东宫忙着干活呢,奴才这就去叫她。” 唐侧妃:“还是别去叫了吧......” 黄得昌微微一怔,看向边上的太子。 这个唐侧妃,每回打着关照听蓉姑娘的幌子,实在来前院邀宠的! “你不是专程来找她的吗?怎的又不用叫她了?”裴玄凌抬头问。 “既然听蓉在忙,就不必叫她了。”唐侧妃讪讪一笑,“不知殿下用了晚膳没,不如妾身给您盛点鸡汤吧?” 她早就打听过了,太子还没用晚膳。 “你身为侧妃都亲自给她送汤了,她就是再忙也得过来一趟。”视线落在唐侧妃手中的食盒上,裴玄凌说:“你这汤还是给她留着吧。” 然后,他转头对黄得昌说:“去把听蓉叫来。” 黄得昌应了后,就出去了。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纵然唐侧妃心中不乐意,只得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着等。 期间,她偷偷打量了太子好几眼。 太子本就温雅俊朗,专注看书时,别有一番男人味。 看着看着,唐侧妃就想起以往侍寝时的情景,不由得春心荡漾。 过了一会,黄得昌带着听蓉进来了,听蓉满头大汗地跟在黄得昌身后。 进屋后,听蓉福身行礼,“奴婢见过殿下,唐侧妃。” 裴玄凌放下手中的事,亲自扶起了听蓉,并递给听蓉一块手帕,“快些擦擦汗。” (本章完) 第165章 到底还是嫩了点,不知深宫险恶 第165章到底还是嫩了点,不知深宫险恶 见状,唐侧妃微微一顿,“你上哪了,怎的出这样多的汗?” 说话时,她面露心疼之色。 也不知是心疼听蓉,还是心疼她自个。 听蓉用太子的手帕擦着额角的汗,“奴婢刚才在树上抓知了。” 唐侧妃:“......”如今天气虽然转凉,白天日头晒,外头还是很热的。 就这样,太子还让听蓉去抓知了,想必对听蓉没那意思。 “是谁让听蓉上树抓知了的?”裴玄凌厉声质问。 黄得昌立马跪在地上,故作战战兢兢地回:“是奴才安排听蓉姑娘去抓知了的。” “听蓉好歹是母后赏赐的宫女,虽不再近侍孤了,也与一般宫女不同,你怎能让她上树抓知了?” 黄得昌:“奴才该死,还请殿下责罚......” 裴玄凌:“罚你一月俸禄,下不为例!” 黄得昌连连点头,“是。” 紧接着,裴玄凌就让听蓉在屋里喝鸡汤,还让黄得昌给拿了冰镇西瓜进来。 唐侧妃坐在一旁看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想她进来书房这么久,殿下都不多看她一眼。 听蓉一进来,殿下就嘘寒问暖,还因为听蓉罚了黄得昌,又让奴才拿了水果给听蓉解渴。 而她这个侧妃,就像是多余的那个人。 唐侧妃实在呆不下去了,便起身道:“殿下,鸡汤妾身带到了,这便回去了。” “多谢唐侧妃的鸡汤,奴婢送送您吧。”听蓉还有话要问唐侧妃,顾不上喝鸡汤,就出去送唐侧妃了。 将唐侧妃送到前院门口,听蓉小声问:“唐侧妃,奴婢上次求您帮忙转达给皇后娘娘的话,您帮忙传达了么?” 自打她上次爬床后,每天就有干不完的脏活累活。 期间,她都病了好几回了。 这东宫她是呆不下去了,否则,她的身子迟早会垮掉。 上回皇后说了,若是她实在呆不下去,就让唐侧妃帮忙转达,所以她才麻烦唐侧妃的。 唐侧妃:“当然说了。” 她严重怀疑听蓉假借“在东宫呆不下去了”,骗她把皇后找来,实则是为了固宠。 听蓉已经这么得宠了,若是还把皇后叫来撑腰,岂不是更加得宠?她才不会帮听蓉传话! 听蓉:“那皇后娘娘怎的还没来东宫?” 唐侧妃:“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后宫诸事繁忙,加之太后寿诞就要到了,皇后娘娘忙着给太后准备寿礼,想必暂时抽不出时间吧。” 言下之意就是皇后忙着呢,哪有时间管你这个宫女。 听蓉苦着脸,“可奴婢近日又瘦了好些,真是没法在东宫继续呆下去了......” 看着听蓉日渐消瘦的脸颊,唐侧妃觉得听蓉是为了争宠,故意瘦成这样。 这不,果然得到了太子的宠爱。 她都怀疑听蓉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诉苦,实则拐着弯的炫耀。 “行了,我得回去了。”唐侧妃不再搭理听蓉,乘辇离开了前院。 要她说,太子对听蓉那么好,听蓉还能天天和太子在一起,就知足吧。 居然还想着让皇后过来帮忙,简直是贪心不足。 看着唐侧妃无情离开的背影,听蓉心中甭提有多失落了。 再次回到书房门口,听蓉内心有些发憷。 因为,每回唐侧妃来前院时,太子就故意对她很好。 一旦唐侧妃离开,太子就不管她死活,甚至会变本加厉地苛待她。 果然,听蓉一进屋,就听黄得昌说:“把这鸡汤拿出去喝了,喝完就去池子里抓青蛙。” 听蓉:“黄公公,太子殿下不是说了,往后我不用再做这些了么?” 抓青蛙比抓知了还难,且不说青蛙长得吓人,池子里不仅有蚂蝗,还会有泥蛇。 有次大半夜摸到一条泥蛇,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 黄得昌:“殿下说的是不让你抓知了,又没说不用你抓青蛙了。” 听蓉偷偷看了眼书案前的太子,这位正专注于看书。 对于黄得昌苛待她一事,似乎全然听不见。 “我知道了。”听蓉提着鸡汤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太子清朗的声音,“罢了,别让她去抓青蛙了,叫她夜里给孤守夜吧。” 黄得昌冲着听蓉的背影说:“听见没,殿下体恤你,今儿夜里,你便给殿下守夜吧。” 听蓉回过神,朝太子行礼,感激地回:“奴婢多谢殿下体恤。” 然后,她提着鸡汤,满心欢喜的出去了。 自从她上次爬床后,殿下便没再让她近侍过。 如今突然让她近侍,是不是发现她的好了? 那她的机会是不是又来了? 这样一想,不回到皇后身边似乎也挺好的? 看着听蓉欢喜离开的背影,黄得昌在心中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嫩了点,不知道深宫险恶啊...... 看来殿下这是要彻底送走听蓉了。 这天夜里,裴玄凌批阅公文至深夜。 黄得昌早在外头打地铺歇下了。 听蓉接替黄得昌,在屋里替太子研磨。 (本章完) 第166章 太子他没有心 第166章太子他没有心 可她天没亮就起来采露水了,白天又干了一天的累活儿,还不带歇的,早就有些犯困了。 这都亥时了,太子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她这实在是困得不行,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还偷偷掐了自个好几把提神。 然而,到了亥时三刻,她实在顶不住,眼皮子都睁不开了,脑袋一坠一坠的。 “放肆!” 就在听蓉眯眼打瞌睡时,忽闻一声厉喝,吓得她猛然睁开眼睛,整个人顿时清醒。 只见太子正怒视着她,“你不好好研磨,却在这打瞌睡,简直不成体统!” “殿下...奴婢罪该万死...可奴才实在是太困了...这...这才打盹的......”听蓉跪在地上,替自个开解。 “来人!”裴玄凌微微击掌,黄得昌就带着太监进来了,“殿下有何吩咐?” 裴玄凌冷漠下令:“听蓉侍奉不周,把她带出去,罚其在外头跪上两个时辰。” “不要啊...奴婢实在太困了,求求殿下怜惜怜惜奴婢吧......”她都困死了,还要跪上两个时辰,如何承受得住? 不管听蓉如何求饶,还是被带下去了。 太子则歇下了。 次日清晨,裴玄凌照常早起,却得知听蓉昨晚晕倒了。 不过,他赶着去上朝,顾不了那么多。 等到他下朝回到东宫,前院的一等宫女上前汇报:“殿下,皇后娘娘来了,说是等您下朝,让您去听蓉姑娘的房间一趟。” 换下朝服,裴玄凌就去了宫女们的下房。 一进屋,就见皇后屈尊坐在通铺上,听蓉面色虚弱地躺在床上。 见太子来了,听蓉还想起身行礼,被皇后给摁住了。 走到皇后跟前,裴玄凌朝皇后行了礼,“母后金安。” 这一次,皇后没扶起太子,只是淡淡叫了声起,“太子,本宫精心为你挑选的宫女,就是给你这般糟蹋的?” “您赏赐宫女给儿臣,儿臣待她同别的宫女一样,何来糟践一说?”裴玄凌在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 皇后面有不悦,“你看看她都累成什么样了?肌肤蜡黄,身材消瘦,昨晚还晕倒了,你扪心自问,东宫的宫女都这么当差的?” “本宫一开始就说了,听蓉是来东宫给你当通房丫鬟的,可你呢,不但让她干脏活累活,听说还大晚上罚跪,就这待遇,不说把她当作通房宫女,简直连普通宫女都不如!” “主子尚未歇下,她就在一旁打瞌睡。”裴玄凌淡淡道:“若不是瞧在母后的面子上,罚跪都是轻的。” 皇后:“听闻她天不亮就起床采露水了,夜里能不犯困么?” “孤也天不亮就去上朝了,夜里还能坚持批阅公文。” “......”皇后微微一哽,“她就是个好生养的通房宫女,是用来给你开枝散叶的,你却让她没日没夜的干活,当然不成。” 裴玄凌:“身为宫女,她连分内的事情都做不好,不仅易困,跪一下就昏倒,身子虚弱成这样,哪一点像是个好生养的?” 听见太子的话,躺在床上的听蓉泪流满面。 太子他没有心。 亏她昨晚还以为太子有所转变,开始善待他了,原来是没安好心! 皇后又一哽:“......” “母后若是心疼她,将她带回凤鸾宫便是。”裴玄凌转头,淡淡看向皇后。 皇后:“......”她算是明白了,打从她把听蓉赏给太子起,太子压根就没想过要宠幸听蓉。 她说听蓉好生养,太子便把听蓉折磨成一个身体虚弱的女子。 想到这些,皇后气得不行,却仍保持着良好的仪态。 皇后深呼吸一口气,“罢了,既然你不喜欢听蓉,本宫也不勉强,一会本宫就把她带回去,反正本宫用她用得称手!” “既如此,那便再好不过。”裴玄凌起身,“孤还要去礼部,就不多陪母后了,等改日有空,孤再去凤鸾宫给您请安。” 话毕,裴玄凌就离开了下房。 当天,皇后果然把听蓉带回了凤鸾宫。 一时间,东宫前院清净了不少。 就连唐侧妃也没借口总是往前院跑了。 ** 八月初六,是蒋家乔迁的日子。 蒋诗诗和太子早早出宫,在京中采买了贺礼,乘着马车去了蒋家。 因着提前下了拜帖,待马车到了那儿,蒋家上下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太子先下的马车,蒋诗诗紧随其后,扶着春杏的手下了马车。 “太子殿下万福!”见到太子,蒋家上下全都行了跪礼。 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蒋家人,裴玄凌淡淡道:“都起吧。” 蒋诗诗看了眼冯姨娘,这位本就比蒋父小上八岁,加上这些年保养得当,颇有妇人韵味。 视线越过冯氏,落在冯氏身后的继妹蒋怀柔身上。 蒋怀柔遗传了冯氏的美貌,加之身材纤细轻盈,出落得水灵标致。 只见蒋怀柔起身后,含羞带怯地望了太子一眼,这一幕,恰好落在蒋诗诗眼中。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简直让寒舍蓬荜生辉。”这般热情寒暄的,便是原主那便宜爹爹蒋高达。 按照规矩,蒋诗诗分别同蒋家长辈,哥嫂打了招呼。 冯氏也带着继弟蒋怀哲,继妹蒋怀柔各喊了蒋诗诗一声“大姐姐”。 蒋怀柔不仅喊了蒋诗诗一声,还颇为惊讶地说:“大姐姐,许久不见,你比之前丰盈了许多...我刚刚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蒋诗诗望着蒋怀柔,对方脸上一脸天真无邪。 一时间,气氛尴尬了一瞬。 然后,蒋家的男人就带着太子去了前厅喝茶。 蒋诗诗和大嫂陶氏走在一起,同陶氏寒暄叙旧,“嫂嫂,初初和南南呢?” “他俩太捣蛋了,在后院呆着呢。”说起孩子,陶氏脸上透着温柔笑意。 “许久没见到他们了,你带我去看看他们。”蒋诗诗和陶氏并肩进了院子。 两人刚走近后院,就听见孩子玩闹的声音。 进了后院,就见一个女娃和一个男娃在院子你追我赶。 陶氏和蒋诗诗在院子里的石桌坐下,“初初,南南,快来看看谁来了!” 很快,两孩子就被仆人带到蒋诗诗面前。 南南抬头看着蒋诗诗,摇头说:“娘,这个人瞧着好熟悉,可我不认识她......” 初初是个女娃,扎着两个揪揪,身为姐姐,她认出了蒋诗诗,“娘,南南好笨,连姑姑都不认识了。” 说完,她就扑到蒋诗诗怀里,亲昵地拿脸蹭蒋诗诗衣服。 蒋诗诗左手抱着初初,右手玩弄初初可爱的小揪揪。 南南好奇地看着蒋诗诗,大姑不是很瘦的吗? 小孩子安静不了一会,很快就又在院子里玩疯了。 蒋诗诗则让春杏把带来的礼物交到陶氏手上。 那些礼物有胭脂水粉、首饰、小孩子佩戴的长命锁,银镯子等。 陶氏一开始不肯要,蒋诗诗不高兴了,陶氏才肯收下的。 就在姑嫂两个叙旧时,冯氏带着蒋怀柔不请自来了。 两人一进院子,两双眼睛就盯着石桌上的首饰和胭脂水粉,甭提多眼馋了。 “这不是京中最火的那套胭脂吗,大嫂怎的有一套?”蒋怀柔明知故问。 陶氏:“诗诗送我的。” 蒋怀柔:“真羡慕大嫂,能有一套这样好的胭脂,听说这款胭脂效果很好,我上回想买,可是娘舍不得。” 她都这么说了,这要是识趣点的,兴许大嫂会分一些给她,要不就是大姐姐也会送她一套。 然而,陶氏和蒋诗诗根本就没搭这话茬。 冯氏见气氛尴尬,在一旁坐下,故意训斥蒋怀柔,“你年纪轻轻气色好,就是不抹胭脂都好看,要这么好的胭脂做什么,简直浪费银子!” 这话听起来像是训斥自家女儿,实则暗讽蒋诗诗和陶氏年长,肌肤气色差,得靠胭脂水粉才能抹出好气色。 蒋怀柔撇了撇嘴,站在冯氏身后不吭声了。 训完蒋怀柔,冯氏笑着对蒋诗诗说:“小诗啊,当初你参加秀女大选,我便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现如今,你既成了东宫妃嫔,还升为了良娣,可真给咱们家长脸。” 当初要不是怀柔不到年纪,否则要是怀柔参加秀女大选,还有她蒋诗诗什么事儿? 冯氏:“不过,你虽是良娣了,可这身材未免太丰盈了些,咱东梁国 以瘦为美,若想长久得宠,你得像你妹妹这般,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否则容易失宠的。” “后宫讲究雨露均沾,本就没有谁能盛宠不衰。”蒋诗诗压根就没想过以色侍人。 再说了,她已经找到不用侍寝也能在东宫好好生存的秘诀了,那就是通过剧透帮太子避祸。 一旁的陶氏也说:“冯姨娘,小诗是去年生病后才这样的,我看她现在这样就挺好,身材匀称,也不算太胖,关键只要太子不嫌弃就行。” “什么?小诗你什么时候生病了?”冯氏先是一惊,接着心疼地问:“生的什么病?病得严重吗?” 看着冯氏略显浮夸的演技,蒋诗诗了然于心,并把原主去年生病的事简单说给了冯氏听。 冯氏听了后,面上甭提有多心疼了,难为她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一边抹泪,一边说:“你这种情况,是顾不上身材了,还是得以身体为重。” 接着她话锋一转,“既然你身子不大好,不能好好服侍太子,正好怀柔到了待嫁的年纪,你看能不能让她跟你一起进东宫,如此一来,你们两姐妹在宫中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蒋诗诗没说话,只是冷笑着看向冯氏。 见蒋诗诗嘴角透着冷笑,冯氏试着说:“你放心好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绝不能让她越了你去,只让她在东宫当个美人就行......” (本章完) 第167章 膨胀的保护欲,茶言茶语 第167章膨胀的保护欲,茶言茶语 反正以怀柔的美貌和身段,后面肯定会慢慢晋升的,到时候指定比蒋诗诗位份还高。 来京城这段时间,她都打听好了,东宫不仅空有一个侧妃的位置,就连太子妃那个位置都是空着的呢! “冯姨娘,东宫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蒋诗诗淡淡道:“你若是想让柔姐儿进宫,可以等下次秀女大选。” 冯氏:“秀女大选得明年初才开始,再说了,秀女大选是为皇室所有适龄男子挑选妻妾,到时候,就怕你妹妹被别的皇室成员选中了。” 蒋诗诗:“可我就是个小小良娣,在东宫说不上话的,便是两位侧妃也不能从宫外突然弄个亲戚进宫的。” 冯氏看着蒋诗诗笑,“你虽位份不高,可你比两位侧妃都得宠呀,兴许只要你开口,太子殿下他就答应了呢?” 以怀柔的姿色和身段,说不定太子已经看上怀柔,就等蒋诗诗开口呢。 男人嘛,还不就那么回事,否则怎么有那么多姐妹共侍一夫的? “太子身为储君,怎会听我一个女人的话?”蒋诗诗谨慎地说:“这种话,姨娘莫要再说了,否则旁人还以为太子是个色令智昏的储君。” 一旁的陶氏也说:“冯姨娘,小诗不过是个良娣,在东宫都管不了事的,你让她往东宫后院塞人,这不是难为她么。” 冯氏讪讪一笑,“是我考虑不周了......” 心中却在想,这个蒋诗诗,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怀柔入东宫?怕怀柔比她得宠?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陶氏远远听见孩子哭闹,起身道:“冯姨娘,想必是南哥儿淘气哭闹,我去瞧瞧。” “嫂嫂,我跟你一起去。”蒋诗诗跟着陶氏离开,把冯氏母女俩晾下了。 待走远后,陶氏嘱咐蒋诗诗:“小诗,虽说咱东梁国多的是姐妹共侍一夫,但两姐妹长期争宠,便是再好的感情也争散了。” “更别说你和怀柔之间本就没什么姐妹情,关键她不是个好性子的,你可千万不能让她进东宫。” 蒋诗诗:“不会的,嫂嫂放心好了。” ** 冯氏没说动蒋诗诗,就带着蒋怀柔回到自个的院子,坐在凉亭背后嚼舌根。 远远瞧见蒋高达进来了,母女俩互相使了个眼色,不再说人坏话,而是故作伤心。 蒋高达一进院子,就见冯氏神色不对。 便在凉亭坐下,颇为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冯氏立马强颜欢笑,给蒋高达斟茶,“太子好不容易来咱家一趟,老爷快去招待太子吧。” “那边有重锦在。”蒋高达看出冯氏强颜欢笑,转而问蒋怀柔,“怀柔,你娘素来是个体贴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总是一个人默默忍受,不愿意对外说,你来告诉爹,你娘她怎么了?” 冯氏:“柔姐儿,别让你爹担心。” 蒋怀柔:“爹,我娘她不让说......” 蒋高达:“爹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叫你说就说!” “......”蒋怀柔磨蹭了一会,才说:“是大姐姐...她和大嫂一起欺负我娘......” “她俩欺负你娘?”蒋高达看了眼冯氏,接着又看了眼蒋怀柔,“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你别听这丫头瞎说,其实也算不上欺负。”冯氏从中解释,“这不听说诗姐儿体弱,一直没有子嗣,伺候不好太子。” “我便想着...正好柔姐儿到了适婚的年龄,不如让柔姐儿进宫和诗姐儿作伴,两姐妹互相有个照应,谁知诗姐儿好像不太情愿,估计是怕柔姐儿越过了她去。” “说起来,这也怪我,只想着都是一家人,让柔姐儿进宫照应诗姐儿,却没想过诗姐儿愿不愿意......” “这哪能怪你,你也是为了诗姐儿好,是她不领情。”蒋高达宽慰了冯氏一番,“陶氏那儿,又是怎么回事?” “陶氏素来和诗姐儿姑嫂情深,帮着诗姐儿说话,这也没什么。”冯氏疑心道:“倒是自打重锦升官后,我总觉得陶氏没以往孝顺了。” 在杭州时,一直是她当家,那陶氏在她跟前低眉顺眼的。 自打来到京城,这宅子就变成陶氏当家,如今那陶氏都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了!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没察觉到,别说陶氏了,就连重锦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对此,蒋高达也颇有怨言。 “是不是咱们现在住着重锦的宅子,所以他们两口子就变了?”说着说着,冯氏就红了眼眶。 “还有...重锦他们总是喊我姨娘,是,我以前是妾,可我如今是老爷的续弦正妻,他们还当着外人的面喊我姨娘......” 蒋高达叹了口气,怜惜道:“孩子们对生母有很深的情感,我已经说过他们很多遍了,可他们一个比一个倔,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冯氏低头,用手帕抹泪,“我苦一点倒也没事,就怕柔姐儿,哲哥儿跟着我受苦,她们本是嫡子嫡女,到头来,人家还以为他们是庶女......” “今儿诗姐儿见了我,喊我姨娘也就罢了,她居然还越过我,只给陶氏送礼,我也不稀得她那些东西,可她这样,不就是不把我这个姨娘当回事么?” “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家人,我看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冯氏就开始低声啜泣。 蒋怀柔坐在一旁,也跟着抹泪。 看着妻女受委屈,蒋高达甭提多心疼了,“既然你在这住得不舒坦,要不...咱还是在京中买个小宅子,带着怀柔怀哲搬出去住!” “这...恐怕不好吧......”冯氏也顾不上哭了,忙急着说:“到时候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是我这个后母苛待了孩子,孩子们才不和我一起住的。” “再说了,京中置办一套宅子老贵了,加上家具摆件那些,也要不少银子,您为官清廉,咱家本就不富裕,怀柔又到了待嫁的年纪,要置办嫁妆,过几年怀哲也要娶妻生子了,也要一笔不少的花销......” 老爷如今虽是京官,可官阶没变,仍是六品官员,月俸没多少的。 还是个散官,没有实权的那种,那就捞不到油水。 关键幕后帮她们的贵人需要打听蒋重锦这边的消息。 要是她们和蒋重锦分开住了,如何能透漏消息? 又如何能借着贵人在京中步步高升,站稳脚跟? 蒋怀柔忙跟着附和:“是啊爹,反正哥哥这宅子是三进院子,敞亮得很,便是咱们不住,那些屋子空着也是浪费。” 蒋高达:“可要是还住在一起,就怕委屈了你们......” “后母难当,这些年我都忍过来了,便再忍忍吧。”冯氏挤出一丝笑容,“只要老爷心疼我和孩子们,我就心满意足了。” 瞧着冯氏温柔体贴的模样,蒋高达保护欲膨胀起来,“你放心好了,我好歹是她们的老子,在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往后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和我说,我去说她们!” “她们不尊重我这个后母,我都能忍让,如今当务之急,是柔姐儿入东宫这事儿。”冯氏把话又绕回来了,“诗姐儿身子不行,身材又那样胖,我怕她会失宠。” “咱们柔姐儿就不一样,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与其把太子让给东宫别的妃嫔,不如把这机会让给柔姐儿。” “肥水不流外人田,届时柔姐儿获得太子宠爱,不也是给老爷挣脸面么,我这都是为了蒋家好,否则以柔姐儿的姿色和身材,想嫁什么好的人家没有?” “娘,您说什么呢。”蒋怀柔被说得不好意思,一脸害羞的离开了。 只是心中却在想,蒋诗诗那种胖女人都能得宠,只要让她进东宫,她会比她更得宠! 小女儿素来貌美窈窕,这点蒋高达是知道的,“行,我知道了,等吃过午饭,我单独和诗姐儿聊聊。” ** 蒋怀柔离开凉亭后,就去了会客的前厅。 到了那儿,蒋重锦不在,只蒋怀哲和太子坐在那儿喝茶。 进了前厅,蒋怀柔朝太子见了礼,还给太子斟了茶,并在茶几旁入座。 蒋怀哲是个有眼色的,他最近听说了,娘想让姐姐进东宫。 于是,他便寻了个借口离开前厅。 一时间,前厅便只有蒋怀柔和太子。 以及蒋家的仆人,还有太子身边的奴才。 蒋怀柔试着和太子聊天,但她发现太子不怎么说话,甭管她说什么,太子只随意“嗯”一声,就不说话了。 只有她提起蒋诗诗时, 太子才会多说几句话。 于是,她便笑着说:“大姐姐小时候很窈窕的,没想到,女大十八变,如今居然丰盈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身体上的问题,另外,大姐姐可能有些嘴馋,管不住自个的嘴。” “她确实贪吃,不过,只要她吃得开心,对身体没影响,孤在这方面从不管束她。” “殿下对姐姐真好,我看姐姐都要被您宠坏了,要是我,即便殿下再如何宠爱,也会保持纤细的身材,否则要是太胖了,出去外头会给殿下丢脸的。” “谁敢笑话孤的女人?” “......”听着太子霸道的话,看着太子温雅俊朗的容颜,蒋怀柔心口突然狂跳了一下。 若是她也能够做太子的女人,是不是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就好比那蒋诗诗,以前母亲都敢训她。 如今见了她,母亲不但笑脸相迎,还要低声下气。 “说的也是,姐姐是殿下的女人,没人敢当面笑话姐姐的。”蒋怀柔讪讪一笑,换了个话题,“姐姐小时候就很受男子喜欢,难怪现在也能获得殿下宠爱。” “小时候?”裴玄凌眼底闪过一抹黑色流影,“那是多大的年纪?” “姐姐打小就受男子喜欢,到了十几岁时,更是能和男子们玩成一片,不像我,一点都不知如何跟男子相处。” (本章完) 第168章 我去找太子要礼物 第168章我去找太子要礼物 话毕,蒋怀柔偷偷看了太子一眼,就见太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起来。 正好院子里有人进来了,蒋怀柔转头一看,面露紧张,“呀,大姐姐来了。” 蒋诗诗走到前厅,发现厅内只蒋怀柔和太子,以及仆人,不由得挑眉,“大哥和四弟不在?” “他们有事去了。”蒋怀柔起身,一副很怕蒋诗诗的样子,“大姐姐和殿下聊吧,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蒋怀柔就离开了前厅。 蒋诗诗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蒋怀柔的背影,就在前厅找了把椅子坐下。 然而她才坐下,就听太子幽幽地问:“你打小就受男子喜欢?还同他们玩成一片?” 蒋诗诗微微一怔,大概猜到蒋怀柔和太子说了些什么。 因为她曾看过原主的日记,根据日记记载,蒋怀柔是个茶言茶语的绿茶。 “还成吧。”蒋诗诗漫不经心地回:“我大哥和二哥确实打小就喜欢带我玩......” 裴玄凌:“......” 半个时辰后,蒋家就开饭了。 蒋重锦初到京城,乔迁也就没请人,只一家子坐一起吃个团圆饭。 膳厅分两桌,男人们坐一桌喝酒,女人们坐一桌吃饭。 期间,蒋家三个男人轮流给太子敬酒。 太子还比较给面子,小酌了两杯。 吃过午膳,蒋高达微醺,把蒋诗诗单独叫到膳厅旁的房间问话。 “诗姐儿,为何只给你大嫂送礼,却不给你冯姨娘送礼?”蒋高达喝得满脸通红,上来就是质问和命令,“不管怎样,你得给冯氏也补一份礼。” 蒋诗诗在心底冷哼一声。 这蒋高达果然和原主日记里所写的一样,只顾着冯氏那个小家,全然不顾原配妻子所生的儿女。 蒋诗诗:“那礼物是太子殿下备的,我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其实,是她特意为嫂嫂一家备的礼物。 现在故意这么说,吓唬蒋高达罢了。 如此一来,他们总不可能厚着脸皮找太子讨要礼物吧? 蒋高达挑眉,“什么?是太子帮你备的?” “否则以女儿的俸禄,如何送得起嫂嫂贵重首饰?” “......”蒋高达知道的,宫中妃嫔月俸少得可怜。 可他听冯氏说了,诗姐儿送给陶氏的礼物价值不菲。 难道真如诗姐儿所说,那些礼物是太子帮她备的? “是不是冯姨娘因此不满?若真是这样,我这就去找太子,让她给冯姨娘也补一份.....”蒋诗诗说着就着急往外面走。 “回来!”蒋高达叫住蒋诗诗,“冯氏也就那么一说,你居然还去找太子要礼物,不嫌丢人吗?” 蒋诗诗:“......”冯氏既然背后说了此事,不就是眼皮子浅,想要蒋高达帮着讨要礼物,难道这就不嫌丢人了? 蒋高达:“这点礼物就算了,只是你为何不愿让柔姐儿进宫帮衬你?” 蒋诗诗:“爹,你来京城有段日子了,想必也知道东宫一直没有皇嗣吧?” 闻言,蒋高达眸光微转,这让他想起民间在传太子有龙阳之好,有隐疾,“你的意思是,太子他......” (本章完) 第169章 诗诗 殿下,我们是朋友嘛,太后寿宴 第169章诗诗:殿下,我们是朋友嘛,太后寿宴 蒋诗诗:“嘘......” “那太子为何这般宠你,还将你升为了良娣?”蒋高达还是不太相信,他略显尴尬地咳了咳,“我问你,太子可曾宠幸过你?” “没有,他根本就没碰我。”蒋诗诗顺着蒋高达的话说下去,“所以啊,东宫这种情况,我还能让妹妹进东宫么?那不是害了她,将她往火坑里推么?” 蒋高达:“既如此,你大可以和冯氏说。” “我同冯姨娘说了啊,难道冯姨娘没和你说吗?”蒋诗诗叹了口气,“我没帮妹妹,冯姨娘肯定是生我气了,所以才瞒着爹不说。” “再说了,我位份低,身子又不好,在东宫人微言轻,又如何能做主让妹妹进宫,唉,说到底,都怪我没用......” 见大女儿唉声叹气,蒋高达也不好再责怪了,而是问:“我听冯氏说,你去年大病了一场,这是怎么回事?” 蒋诗诗就把原主去年生病的事说给蒋高达听,蒋高达听说大女儿去年差点没了性命,到底还是有点心疼的,嘱咐她在宫中要保重身体。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后,蒋诗诗就跟着太子离开了蒋家。 冯姨娘赶紧让人把蒋高达扶到房间歇息。 她一面给蒋高达喂醒酒汤,一面温柔地问:“老爷,你和诗姐儿说得怎么样,她愿意让柔姐儿进东宫了吗?” “我跟你说,往后再不要提这事了!”蒋高达态度坚决。 冯氏微微一怔,“老爷,咱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么,你怎的突然改变主意了?” 蒋高达:“诗姐儿也是个可怜的,去年大病一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在东宫也不容易,我们帮不上她什么忙,但也别牵累她。” “另外,你明知道她不让柔姐儿进宫,是因为太子那些谣言,为何不早告诉我?” “老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爷,你是不是喝醉了?”冯氏听得稀里糊涂。 “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再不许让柔姐儿进东宫了!”蒋高达晕晕沉沉地躺下,没一会就打呼噜了。 冯氏不高兴地瞥了眼床上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的出去了。 肯定是蒋诗诗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个蒋诗诗,进宫后比未出阁时能耐了不少啊。 以往老爷都是向着她的,如今还是头一回向着蒋诗诗呢! 冯氏刚出房门,蒋怀柔就来了。 蒋怀柔上前挽着冯氏手肘,期待地问:“娘,大姐姐同意带我进东宫了吗?” 冯氏带着女儿在宅子里闲逛,“唉,甭提了,她非但没同意带你进宫,还把你爹给说服了,你爹还嚷嚷着让咱们死了这条心,再别提让你进东宫的事了。” “啊?为什么呀?”蒋怀柔不乐意地撅嘴。 “谁知道那蒋诗诗同你爹说了些什么。”冯氏想了想,说:“对了,你爹说蒋诗诗不让你进东宫,是因为太子的谣言......” 说到这,母女俩对视一眼,大概懂了。 关于太子的传闻,蒋怀柔也有所耳闻。 她凑到冯氏耳旁耳语:“京中传闻太子有龙阳之好,要不就是有隐疾,所以东宫才一直没皇嗣,这些...难道是真的?” “我估计是这样,否则那些比他小的成年皇子都当了爹,独独太子无子无女,照这样说...那你还真不能进东宫,否则岂不是要守活寡?”冯氏改变了主意。 蒋怀柔一想到太子温雅俊朗的容貌,以及通身的贵气,还是有些不死心,“就算守活寡又如何,我也不嫌弃他。” 冯氏低声耳语:“你傻啊,你还年轻,不知守活寡意味着什么,再说了,太子若是没有皇嗣,将来皇位肯定是要易主的!” 蒋怀柔:“什么,这储君之位还能易主?” 冯氏:“古往今来,你见过几个太子登基的?” 听说太子生不了皇嗣,就当不了皇帝,蒋怀柔也有些犹豫了。 一旁的冯氏还在劝,“好闺女,就你这身姿容貌,还愁在京中找不到好归处?咱既然来到京城,就得借此机会,好好给你挑一门好姻缘。” “皇家多的是成年皇子,又不是只太子一个,还有好些个皇子连妻妾都没有呢。” 蒋怀柔:“女儿听说...七王爷和十一爷就没有妻妾。” “十一爷是个病秧子,我瞧着不成。”冯氏不太满意,“倒是七王爷还不错,就是听说他光顾着挣钱,不怎么管朝政之事,反正这事不急,咱们且慢慢地挑......” “娘,反正我不能嫁给那种寻常的官宦人家,女儿要嫁就得嫁王公大臣!”只有这样,她才能比得过蒋诗诗! ** 与此同时,蒋诗诗和太子已经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里,蒋诗诗客气地说:“殿下,谢谢你。” 裴玄凌斜斜睨了眼女人,“谢我什么?” “谢谢您让我回家看望家人,更谢谢您陪我一起回蒋家。” “你若真想谢孤的话,过几日陪孤参加太后生辰。” “没问题!”蒋诗诗回答得很干脆。 裴玄凌:“你都不带考虑的?” “殿下让妾身相陪,妾身不敢不陪。”蒋诗诗今儿心情还不错,“再说了,咱们是朋友嘛,朋友就要礼尚往来。” 朋友? “......”裴玄凌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马车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再次路过那家鞋铺。 如今已是夏日,那家鞋铺仍生意兴隆,门口的客人排着长队。 那鞋铺门口摆着的鞋子,与他脚底穿的方头履一样。 而他脚底的鞋子,是造办处根据蒋美人画的图纸制作而成。 上回他让黄得昌查了造办处,造办处那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时他也就没多想,如今有了蒋美人私下卖胭脂的行径,他不得不多想了一层。 看来,他得让黄得昌查查蒋良娣和这间鞋铺的关系。 蒋诗诗不知太子心中想法,而是靠在马车上,闭目沉思。 根据书中剧情,太后生辰时,有人趁着这场盛大的宴会搞事,陷害太子。 导致太后的圣寿节不但没法顺利进行,太后和建元帝之间还闹得不愉快。 建元帝不好和太后闹,而是迁怒于操办这次寿诞的太子! 一想到这些,蒋诗诗就得琢磨着给太子剧透避祸。 良久后,蒋诗诗才缓缓睁开眼睛,问:“殿下,届时参加太后寿宴,妾身需要准备礼物吗?” “你若是有合适的礼物,就备着,若是没有,孤会让人帮你准备的。” “那倒不用,妾身已经想好要送太后什么礼物了。” 裴玄凌浓眉一挑,“你打算送太后什么?” 蒋诗诗:“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见女人居然卖起了关子,裴玄凌也就没有多问。 她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接下来的日子,裴玄凌和礼部忙着筹备太后的圣寿节。 其实,礼部都是按照太后往年的规矩来办。 主要是建元帝孝敬太后,有诸多要求,礼部得按照建元帝的要求操办。 太后今年六十九,东梁国讲究过九不过十。 到了实际的整十寿诞,都不会大肆操办。 因为十这个数太满了,满则溢,溢则损,而九这个数是个吉利数。 到了太后生辰这一日,为了办好这一场豪华且盛大的圣寿节,数百名御厨早早就忙碌了起来。 自古太后爱礼佛,东梁国太后也不例外。 皇帝登基后不久,太后就不问后宫之事,一直在佛堂吃斋念佛。 起初,太后在宫内的佛堂,后来搬到宫外的佛堂去了。 太后的圣寿节办在宫内,她就得从宫外的佛堂乘坐马车回宫。 从佛堂到皇宫的路上,建元帝安排了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迎接。 甚至,建元帝自个和皇后也在前头坐马车,给太后开路。 并且,建元帝安排了东梁国各地的戏曲。 那些唱戏的从宫外佛堂,一直唱到皇宫。 这十多里路程,每一百步间隔就会搭建一个戏台。 整个京城锣鼓喧天,炮竹齐鸣,张灯结彩,人山人海...... 宴会就在保和殿举行,王公大臣到场后,依据各自官职高低坐到特定的席位。 蒋诗诗跟着太子进了保和殿,裴玄凌转头一看,就见女人手中给太后准备的礼物没了。 裴玄凌脚步微顿,“你给太后准备的礼物呢?” “门口不是有登记礼物的大臣,以及收礼的宫女太监吗,妾身交给他们了。” 裴玄凌:“......”他刚刚就和几个官员寒暄了几句,没想到蒋良娣就把事给办错了。 “那些在门口登记礼物的,多是坐在殿外,没法亲自给太后送礼的。”裴玄凌转身往外走,“像你这种随孤进殿的东宫妃嫔,和别的皇子妃嫔一样,要亲手给太后献礼。” 见太子往外走,蒋诗诗跟上,“殿下,您去哪?” “去帮你把礼物要回来。”以蒋良娣这个身份,那些登记的人恐怕不会把她当回事。 “......”蒋诗诗只好跟在太子身后。 这次圣寿节,本就是裴玄凌主管。 那登记礼物的大臣,正是礼部的樊松康。 得知太子要帮薛良娣找回礼物,樊松康找到礼物名单,亲自在前面带路。 不止王公大臣给太后送礼,盟国和藩王也差人送了贺礼来。 因此,那些礼物堆满了殿外一角。 樊松康根据册子,很快找到了蒋诗诗的礼物。 找回礼物,三人往回走。 蒋诗诗见礼物堆里有好些精致的笼子,笼子里有蟋蟀、仙鹤、还有鹦鹉,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些动物也是他们送给太后的礼物吗?” 樊松康:“嗯,都是王公贵族送给太后的,其中那只金色的鹦鹉,是皇上献给太后逗乐的贺礼。” 皇上已经连着六日向太后进了九九寿礼,这只鹦鹉是今儿的压轴礼物。 蒋诗诗:“既是皇上献给太后的礼物,不应该放在殿内吗?” 樊松康:“话虽如此,但这鹦鹉会说话,若是早早的在殿内说话,就没惊喜可言了,所以才将它放在殿外。” 蒋诗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鹦鹉既是献给太后的寿礼,自然受过这类的调教,会说些关于太后的喜庆话。 如今蒋诗诗几个正好提起了太后,估计那鹦鹉听到了,居然开始说话。 本以为这鹦鹉会说吉祥话,不曾想,它居然说出一连串大逆不道的话,让蒋诗诗、太子、樊松康惊吓不已! (本章完) 第170章 处理鹦鹉,献礼自夸 第170章处理鹦鹉,献礼自夸 “太后又不是朕的生母,太后又不是朕的生母,太后又不是朕的生母......” 鹦鹉一连说了好几句,蒋诗诗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樊松康都恨不得上前掐住鹦鹉的嘴! 好在这附近就他们三人,宾客们忙着寒暄送礼,周围人声嘈杂。 鹦鹉的话,也只他们三人听见。 那鹦鹉一连说了几句话,没人搭理它,它也就没再开口说话了。 樊松康小声问:“殿下,这鹦鹉是皇上献给太后的,如今该怎么办?” 裴玄凌盯着笼子里的那只金色鹦鹉,拧眉沉思。 京城里养过鹦鹉的都知道,鹦鹉一旦说出骂人的话,或是不吉祥的话,这辈子都忘不了。 且鹦鹉的寿命很长,记性又特别好,一旦学会,根本无法根除。 哪怕它当时不说,将它献给太后,过后还是会说的。 这要是放在太后身边,那就是个定时火炮。 关于父皇和太后之间的母子关系,他也有所了解。 表面上母慈子孝,其实太后并不是父皇生母。 且父皇登基后,在物质和礼仪上虽做的非常到位。 但私底下...父皇不但压服了太后的外戚势力,还对太后封锁任何宫外消息。 不过,倒是没有限制太后掌管宫中之事,还说宫中事情随太后处置。 只是太后知晓父皇不喜她多管事,索性就开始吃斋念佛了。 这种母子情,表面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 而这只鹦鹉,将会撕开父皇和太后之间的遮羞布! 思及此,裴玄凌让樊松康叫来了黄得昌。 很快,黄得昌就挽着拂尘问:“殿下有何吩咐?” 裴玄凌先是附在黄得昌耳旁低语了几句。 黄得昌听了后,双目满是震惊,脸上有紧张之色。 然后,太子才大声说:“黄得昌,这只鹦鹉排了脏东西,你把它提下去清理一下。” 为保太后生辰正常进行,此事不能声张。 并且,他还让人把调教鹦鹉的太监暂时押住了。 “是,奴才这就带它去湖边清洗。”黄得昌一刻也不敢耽搁,提着鸟笼子就走远了。 至于蒋诗诗和太子,则回到了保和殿内,在特定的位置坐下。 蒋诗诗在殿内看到了六王妃,两人许久没见面了,自然有一箩筐的话要说。 六王妃还带着蒋诗诗分别见了康王妃和穆王妃。 虽然康王和穆王与太子是敌对关系,但两位王妃都是体面人。 她们看到蒋诗诗颇为圆润的身材时,眼底有过一瞬的惊讶,之后都保持着和善的交谈。 只怀王妃和十王妃一脸趾高气昂,这两人除了和皇子正妃说话,压根就没把蒋诗诗放在眼里。 蒋诗诗和六王妃有说不完的话,自然不会管这些。 一炷香后,外头传来唱报声:“皇上、太后驾到!” 语音刚落,殿内外的大臣纷纷叩首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浩大的声音在保和殿上空响起,建元帝亲自搀着太后,并肩走到上首,母子俩在上首落座。 太后看向皇帝,意思让皇帝叫大家起。 建元帝用眼神示意,把这个权利交给了太后,太后也就没再谦让了。 “往年的寿辰,哀家都是从简的,今年本来也打算从简的,可皇帝一片孝心,非是要给哀家办场寿宴。”视线落在殿堂下方,太后笑着说:“寿宴图的就是个喜庆欢乐,大家都起来吧,不必拘谨。” 众人:“谢太后。” 蒋诗诗跟着众人起身,回到座位坐下。 她微微抬头,偷偷看了眼上首的太后。 这位老人家慈眉善目,面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容。 太后头发灰白,笑起来眼角有不少皱纹,瞧着是位慈祥的长辈。 只不过,到底是坐上太后这个位置的人,通身有着不一般的威仪,比之皇后更甚。 紧接着,殿内众人开始给太后献礼。 首先是皇子们,太子作为储君,是第一个送礼的,其余皇子依次往后。 皇子们送的礼物,都是些较为珍贵,又比较有寓意的寿礼。 比如“玉凤砚滴”,“璇宫朗照”水晶球等等...... 怀王送的是一对花插,那花插用玛瑙雕成,基座为染色象牙,雕有“双鱼兆瑞”图案。 七王爷送的一对寿碗,并开始自夸:“皇祖母,我这寿碗是葫芦材质,碗内有精美的黑漆描金花纹,外壁的团寿纹也不是刻出来的,而是在未采摘的葫芦外面套上模子,让那花纹自个长出来的......” 怀王:“七弟,那你还不如找工匠雕出来呢,还能雕得精细些,你这让它自个长出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七王爷:“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让他自然生长......” 怀王:“既然说到自然生长,又何必在葫芦外头套上模子,你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七王爷:“你......”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吵吵闹闹的......”太后笑了几声,“不管怎样,你们能花心思给哀家送礼物,都有心了。” 然后,太后按照规矩,给孙儿们每人赏赐了一个大红荷包。 那荷包外头绣着金色寿字,里面是金银瓜子花生儿。 皇子们之后,便是皇子妃嫔。 首先是穆王妃,绣了一床寿字被套。 那被套为金色,上面绣了大大小小的繁杂团纹。 每一个团纹中间,都有一个红色的寿字,据说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绣好。 再就是康王妃,亲自抄写了一沓佛经,说是祈愿太后身体健康,长命千岁。 怀王妃送的一串寿字佛珠。 其余皇子妃嫔依次往后排。 蒋诗诗虽是太子妃嫔,但她只是妾室,得等皇子正妃送完礼,然后才轮到她。 蒋诗诗捧着黄花梨嵌百宝四季花卉礼盒,将其交给了礼部唱报的官员。 那官员问清里头是什么后,就捧着匣子站在殿内高唱:“东宫蒋良娣,献上牛角眼镜、安铜眼镜各一副!” 此话一出,在座的王公大臣一脸疑问。 “眼镜是何物?”十王妃问边上的怀王妃。 怀王妃撇了撇嘴,“嘁,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光是听礼部念的那些,估计就是拿不上台面的玩意儿。” (本章完) 第171章 打脸全场 第171章打脸全场! 紧接着,她还当众说:“蒋良娣,知道你家境不好,那也不能把铜啊,牛角这种东西当作礼物送人,这些玩意儿既不珍贵,还不需要花心思,你居然还将其送给太后娘娘,真是丢皇家的脸......” 在她看来,蒋良娣这礼物还不如抄写经书呢,起码抄经书需要花费时间和心思。 且太后本就一心念佛,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倒是这个蒋良娣,该不会就拿这些便宜货,骗太后手中的荷包吧? 若是人人都像蒋良娣这般,太后办个生辰宴,岂不是得亏多少银子? “......”蒋诗诗作为东宫侍妾,是不能顶撞怀王妃这种皇子正妃的,尤其是当着这么多王公贵族的面。 所以,甭管怀王妃说什么,她也只能受着。 见怀王妃出言不逊,裴玄凌便问:“四弟妹可知眼镜是何物?” “我...”怀王妃想了想,本想随口猜一猜,又怕猜错了出糗,终是如实回:“我不知是何物。” “既然你不知是何物,为何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蒋良娣?”太子直勾勾地盯着怀王妃。 对上太子锐利的眼神,怀王妃说不话来,也不敢多言了。 还是怀王笑道:“皇兄,我媳妇就那么一说,你又何必较真呢。” 见皇子们气氛有些紧张,上首的太后便问:“哀家也不知道什么是眼镜,蒋良娣,不如由你来告诉大家吧。” 蒋诗诗:“回太后的话,眼镜是用水晶片制成,戴在眼睛前,可以用来遮挡强光和风沙,还可以矫正视力,使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 这里没有玻璃,所以,她送给太后的眼镜都是用水晶制成。 听说那眼镜是用水晶制成,众人才知道冤枉了蒋良娣. 在东梁国,水晶是比较珍贵的宝石了. 太后听了后,眉头一挑,“正好哀家老了,眼神模糊了,便拿来给哀家试试。” 于是,有太监取了其中一副眼镜给太后。 太后拿到手里捣鼓了一会,有些犯难,“蒋良娣,这玩意哀家还是头一回见,也不知如何使用,你上来替哀家戴上罢。” “是。”蒋诗诗走到上首,替太后把眼镜戴上了,“您觉得如何?” 戴上眼镜,太后俯首于殿堂之下。 她先是看了看殿内两旁,而后抬头,将视线看向更远的殿外。 看了一会后,她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这眼镜还真不错,哀家本来眼神不大好了,谁知这眼镜一戴啊,不仅将底下看得清清楚楚,还能将殿外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那朕也试试。”建元帝取了另一幅眼镜戴上。 没一会,他就皱眉取下了,“为何朕只要一戴上就头晕眼花?” 蒋诗诗:“皇上,这是臣妾专门为太后做的老花眼镜,一般只有老人才能戴,您还年轻,视力尚可,戴老花镜自然会有所不适。” 建元帝听了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旁的太后对这眼镜是越戴越满意,“蒋良娣,这眼镜哀家和皇帝都是头一次听说,你是如何知晓的?” 蒋诗诗:“臣妾未进宫前,曾见过一名老者戴眼镜,当时臣妾好奇地请教过他,他告诉臣妾,水晶石可以矫正视力,而您佩戴的眼镜,中间嵌着的便是水晶。” 太后笑着点点头,“那你怎的想到送哀家眼镜?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是如何得知哀家视线模糊的?” “这......”蒋诗诗抿了抿唇,“臣妾有回在太子殿下那,听殿下说您眼神有些模糊,还差人给您送了些对眼睛好的食物,所以...妾身便记着了。” “真是个细心的可人儿。”太后满意地看着蒋诗诗,而后看向下首的太子,“太子也是个孝顺的,每月不但差人送各种滋补膳食,还时常送些逗乐的玩意给哀家。” 裴玄凌:“父皇常孝顺您,孙儿只是跟着父皇学着做罢了。” 有一次他让黄得昌给太后送些对眼睛好的食物,蒋良娣也在场。 当时,蒋良娣并未做出什么特殊反应,不曾想,她却听进去了,如今还送了太后一副眼镜。 太后便笑着说:“也是皇帝教子有方了。” 建元帝:“哪里...这都是咱们做晚辈的应当做的。” 一时间,皇家三代人一派和睦温馨之象。 下首,其余皇子脸都气绿了。 人家蒋良娣不但送礼送到太后心坎上,还是个会来事的,帮着太子表了一番孝心。 再看看他们的王妃,就会送些没新意的玩意儿。 同时,不少皇子妃嫔更是气得咬碎了银牙。 紧接着,太后照常赏赐了蒋诗诗一个荷包。 虽然太后没有明说,可众人都瞧出来了,太后很喜欢蒋良娣送的礼物。 之前别人送太后礼物,太后只是意思意思的寒暄几句。 自从戴上蒋良娣送的眼镜,太后脸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且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蒋诗诗领了荷包回到自个的座位,就听怀王妃小声抱怨,“得了,咱们送再珍贵的礼物,花上几个月的心思,还不如人家送的便宜货......” 怀王妃声音很小,只皇子们这一片听得见。 蒋诗诗脚步微微一顿,就回到自个的座位坐下了。 刚坐下,就听见太子说话的声音,“四弟,好好管管你媳妇,对于不知道的东西,不要轻易指指点点,省得到处给皇家丢脸。” 裴玄凌的声音不大不小,殿内众人基本都听得见。 怀王咬牙应下,“皇兄说的是。” 怀王妃:“......”太子居然把她说蒋良娣的话,通通都还给了她! 皇子妃嫔送完礼物,便是殿内的大臣们献礼。 蒋诗诗送完礼,就开始吃桌上美食。 她和太子面前的桌上,摆着瓜果点心,以及各种膳食,蒋诗诗比较克制地进了些食物。 等到大臣们献完礼物,建元帝的礼物才压轴出场。 唱报的礼部大臣冲着外头大喊:“将皇上献给太后娘娘的金色鹦鹉提进来!” 然而,众人伸长脖子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提着金色鹦鹉进殿。 良久后,有太监慌慌张张的进来了,“皇上,您送给太后娘娘的那只鹦鹉不见了,就连养鸟的奴才也不知去向......” (本章完) 第172章 以假乱真 第172章以假乱真 此话一出,在座的各位神色各异。 皇子们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 建元帝神色一凛,“好端端的,鸟和人怎会突然消失,朕问你,最后与鹦鹉接触的人是谁?” 太监:“最后与鹦鹉接触的,好...好像是太子身边的黄公公,当时黄公公说,那鹦鹉排了脏东西,要给它清理一下,以免污了大家的眼睛,之后,那...那鹦鹉就不见了,黄公公也不知去向......” 康王:“皇兄,黄得昌好歹是你身边的太监总管,怎的一点分寸都没有,明知父皇就要把鹦鹉送给皇祖母,他还提着鸟出去溜达,若是耽误了父皇送礼,你们担当得起吗?!” 裴玄凌这会没功夫和康王吵,只想着黄得昌怎么还没来。 “是奴才的不是,让皇上和太后久等了......”好在这时,黄得昌满头大汗地提着鸟笼子进来了, 蒋诗诗看向黄得昌。 只见黄得昌手中仍提着那个鎏金福寿纹金亭式鸟笼。 而那鸟笼里,也还是那只绚丽的金色鹦鹉。 看到这一幕,蒋诗诗神色微变。 这个黄得昌,怎的将这只鹦鹉又提进来了? 一旁的裴玄凌看出女人眼中的疑惑,便凑到女人耳旁,用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孤原本也给太后准备了一只金色鹦鹉,后来听说父皇送的也是金色鹦鹉,孤便改送了别的东西。” “如今黄得昌提进来的那只鹦鹉,已经换成孤养的那只鹦鹉了。” 今儿若不是蒋良娣迷糊,把礼物交给了门口登记的人,他也就不会发现父皇送给太后的鹦鹉被人故意教坏。 因此,此事告诉蒋良娣也无妨。 闻言,蒋诗诗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 她刚刚仔细看了看,那鹦鹉的眼睛外围有一圈白色的裸皮,鸟喙为肉色,虹膜为棕色,和原来那只实在太像了...... 应该能以假乱真! 告诉了蒋良娣秘密,裴玄凌就继续正襟危坐,看着黄得昌手中的那只金色鹦鹉。 金黄色代表皇权,向来是皇家专用色,所以,他当时选了只金色鹦鹉,让人精心调教,打算献给太后作为寿礼。 后来得知和父皇的礼物一样,他当时还觉得可惜。 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当时他派黄得昌去东宫取鸟时,就怕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赶不上趟。 好在蒋良娣送眼镜耽搁了不少时间,黄得昌虽来得晚了些,但也还算及时。 父皇素来孝顺太后,即便和太后有些不和,也不会让人教坏鹦鹉,使皇家当众蒙羞。 而且,父皇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孝顺太后。 肯定是有人看透了这一点,故意借此搞事。 一旦鹦鹉当众说出“太后又不是朕的生母”,父皇苦心经营的孝子形象就会瞬间崩塌。 而太后的这次寿辰,是他带领礼部操办的。 届时,父皇肯定会以为是他在捣鬼,后果可想而知。 说起来,肉包子又帮了他一回...... “小东西,给太后娘娘贺个寿吧。”黄得昌提着鸟笼,对笼子里的鹦鹉说话。 那鹦鹉站在笼子里,张嘴就开始说吉祥话。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吉祥。” “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些吉祥话,从人的嘴里说出,大家都觉得很寻常。 可要是从一只鹦鹉嘴中说出,众人就觉得稀奇。 太后被鹦鹉逗得笑开怀,“这鹦鹉不错,咬字清晰,哀家带回去解闷正好。” 建元帝:“母后喜欢就好,朕也就没白白让人训了它将近一年。” 太后:“皇帝有心了。” 下首,黄得昌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之前这小东西排了一笼子的脏东西,照顾它的小太监也不知去了哪儿,奴才又不敢轻易将它交给旁人,便只好将它提到湖边清洗了笼子。” “这么一洗,差点耽搁了时辰,好在奴才赶的还算及时,太后娘娘也喜欢这小东西,否则奴才就罪过了......” 太后听了后,笑道:“哪就罪过了,你这般仔细,哀家一会还得赏你。” “小东西,你才是小东西,你全家都是小东西......”就在这时,那鹦鹉还和黄得昌顶嘴了。 在座的众人听了后,哄堂大笑。 在众人大笑时,蒋诗诗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因为,打从那鹦鹉说出一连串吉祥话时,她登时就没了胃口,头也开始发晕,整个人难受起来。 可太后寿宴还未结束,她只能强忍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书中的鹦鹉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时,殿内可没有这般喜庆洋洋。 根据书中剧情,建元帝龙颜大怒,当众怒骂太子连个宴会都办不好。 若不是太后帮着太子说了几句,建元帝才有所收敛。 并且,建元帝还怀疑太子想要篡位。 所以才故意让人教坏鹦鹉,当众坏他的名声。 自此后,建元帝与太子之间便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裴玄凌瞥了眼身边的女人,见蒋良娣没再吃东西了,浓眉微微一动。 只当是女人在外头会有所收敛,吃东西比较矜持,完全不像在他面前时,一点女子形象都不顾。 众人献完了礼,大家就开始品尝膳食。 在大家用膳时,教坊的舞姬在殿中间跳舞。 蒋诗诗白着一张脸,假装欣赏歌舞。 实则早已头痛欲裂,根本不知舞姬们在跳些什么。 直到半个时辰后,这场寿宴才结束。 等建元帝和太后率先离开后,王公大臣才逐渐散去。 春杏上前扶着蒋诗诗起身,当她感受到小主掌心湿淋淋的汗时,身子微微一僵,“小主......” 蒋诗诗用力回握着春杏,朝春杏使了个眼神,示意春杏不要声张。 主仆俩走出保和殿,顾不上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快步往东宫走。 有几个大臣正和太子寒暄,太子瞥了眼远处的蒋良娣,见女人走得很急,浓眉微微一挑。 同大臣们随意寒暄了几句,裴玄凌也就乘辇往东宫回。 男人坐在辇上,视线看着走在前头的蒋良娣主仆俩。 蒋良娣的步伐虽快,但似乎有点虚浮。 果然,下一刻,只见蒋良娣身子微微一歪,就直直倒在了春杏怀里。 (本章完) 第173章 反常的温柔 第173章反常的温柔 他上次见到蒋良娣这般晕倒,还是科举时贡院失火,蒋良娣突然倒在了蒋重锦怀里。 “停!”裴玄凌抬手,抬辇的太监们就停下了。 还不等辇停稳当,裴玄凌就下了辇,大步流星地来到蒋良娣面前。 只见蒋良娣倒在春杏怀里,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既然蒋良娣在宴席上喝多了酒,便随孤一同乘辇回东宫罢!”裴玄凌微微蹲下,直接打横抱着蒋良娣,一同上了他的辇。 裴玄凌今儿乘的十二人抬的轻步辇,便是他和蒋良娣一同乘在辇上,侍卫们也抬的很轻松。 太后寿辰,若是有皇室成员病倒,传出去是不吉利的。 他只能声称蒋良娣喝多了酒,才勉强说得过去。 由于女人已经昏迷不醒,他只有紧紧揽着她肩膀,将她的脑袋固定在他肩膀。 这种情况,裴玄凌虽不是第一次经历,却还是没来由的不知所措。 他将手放在女人鼻尖,察觉到女人尚有气息,才稍稍放心些。 到了东宫,裴玄凌直接打横抱着女人去了诗月阁。 之前蒋良娣生病时,叫了那么多太医都不管用,这次,裴玄凌也就没叫太医。 他只是让春杏找出青黛开的药方子,让黄得昌去太医院抓药。 等到春杏把药熬好,裴玄凌亲自喂蒋美人喝下,才离开的诗月阁。 关于那只鹦鹉的事情,他还得去查证。 还有那个养鹦鹉的小太监,得好好盘问! 然而,等到他照顾好蒋良娣再去盘问时,那名小太监已经咬舌自尽了! 裴玄凌只好传令下令,让青翼队去查。 ** 蒋诗诗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 春杏喂她喝了点清粥,东宫妃嫔得知她生病醒来,相约来诗月阁看望。 此刻,蒋诗诗虚弱地靠坐在床头。 东宫妃嫔分别坐在床边的玫瑰椅。 阮侧妃:“蒋妹妹,你如今虽醒了,可我瞧着你气色还是不大好,我今儿送了些燕窝来,你让春杏炖了给你补补身子。” 对此,蒋诗诗同阮侧妃道了谢。 薛良娣和顾美人让蒋诗诗注意身体,还祝蒋诗诗早日康复。 唐侧妃:“蒋良娣,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喝酒能把自个喝病的,你可真行,既然喝不了酒,那就别逞能啊。” “听说你回东宫前,就已经晕倒了,幸好你没在太后寿宴上晕倒,否则甭提多晦气了。” 一想到太子昨日打横抱着蒋良娣回来,唐侧妃就嫉妒得发狂,“我跟你说多少回了,身体不好就少跟着殿下出去......” 蒋诗诗刚醒,本来就还有些难受。 如今唐侧妃像个唐僧似得念叨个不行,蒋诗诗只觉得头晕发胀。 她抬手,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了,唐妹妹,蒋良娣本就身体不适,你就少说两句吧......”阮侧妃见蒋诗诗不舒服,就主动带着东宫妃嫔离开了,还嘱咐蒋诗诗好好养身体。 看着唐侧妃等人离开的背影,春杏不满地撇了撇嘴。 这个唐侧妃,到底是来探望小主的,还是来气小主的? 当天黄昏,太子得知蒋诗诗醒来后,连朝服都没换,就直奔诗月阁。 到了那儿,男人在床边坐下。 他先是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额头,体温正常。 然后观察了女人的气色,小圆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就连往日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也透着病弱的粉白。 裴玄凌看着女人,问:“夜里想吃什么?” 蒋诗诗只觉得嘴里没味,“妾身想吃香辣牛肉,要很多辣椒的那种......” “......”裴玄凌不同意,“你刚病醒,肠胃尚且虚弱,不能吃太辣,否则会伤及脾胃,得吃清淡营养点的。” “好吧...”蒋诗诗垂着头,“那您还问妾身想吃什么......” 裴玄凌安抚性地摸了摸女人的头,转头吩咐奴才,“黄得昌,孤今晚在诗月阁用膳,你让前院的奴才备膳,另外,让他们给蒋良娣炖些营养的鱼汤。” “是。”黄得昌应下后,就去前院了。 啧啧啧,太子殿下对蒋良娣那是越来越温柔了哇。 接下来,裴玄凌就在诗月阁批阅公文。 半个时辰后,黄得昌就带着大批奴才进来布膳。 蒋诗诗胃口还是不大好,只喝了一碗鱼汤,半碗饭。 以往女人胃口好,裴玄凌也能胃口大开。 如今蒋良娣吃不下东西,裴玄凌看在眼里,也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若是身子不适,接下来就在院子里多养几日再去晨省。” 蒋诗诗点点头,无力地回:“今儿阮侧妃也是这么说的。” 话毕,她就闭目往床上一靠。 明明昏迷了两日,可刚吃完饭,她又有些犯困了。 裴玄凌见女人精神不济,便问:“可是想歇息了?” 蒋诗诗:“嗯,有点......” 于是,裴玄凌叫了奴才备水,伺候他和蒋良娣洗漱安置。 蒋诗诗有些诧异地问:“殿下今日不批公文就睡吗?” “不批了。”男人淡淡回。 蒋诗诗:“......”她总觉得太子今晚有些反常。 在这之前,她本以为太子会问她很多话。 比如...太后寿辰那天,为何她去找礼物时,恰巧碰到鹦鹉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又比如...为何每回他有困难,她都能无意间帮他避祸。 可是太子什么都没问,他只是温柔地关心且关怀她,这让蒋诗诗觉得特别反常。 片刻后,奴才们就都出去了。 蒋诗诗继续靠坐在床上,转头就见太子面对着她站在床边,不紧不慢地更衣。 男人微微昂起下巴,解开了脖颈下的衣扣,露出弧线完美且性感的喉结。 太子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随着男人褪下外衣,矫健的男人体魄出现在蒋诗诗眼前。 明明是很寻常的更衣操作,男人一脸淡漠禁欲,可配上那张温雅俊朗的脸庞,颇有种男色误人的感觉。 蒋诗诗都不好意思再看了,偏偏太子还站在她面前自若地更衣,她只好缓缓闭上眼睛。 等太子吹熄了灯,上了床,蒋诗诗才无力地挪动着身子往下躺。 就在这时,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拥上了她的肩膀。 (本章完) 第174章 差点就信了太子的鬼话 第174章差点就信了太子的鬼话 许是看出她浑身无力,男人慢慢拥着她躺下。 本以为太子扶着她躺下后,就会松手。 可蒋诗诗等了许久,也不见男人松手,反而将她拥得更紧了。 裴玄凌环着怀里的女人,下巴抵在女人额头,鼻尖闻到一股子淡淡馨香,是女人身上独有的芬芳。 察觉到太子呼吸有些炙热,蒋诗诗糯糯地说:“殿下,妾身还病着呢......” “孤知道你体弱,不会碰你的。”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温柔,加之太子素来禁欲,又说话算数,说出来的话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人禁不住信服。 就连男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蒋诗诗一开始还没察觉。 直到男人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蒋诗诗才猛然清醒,“殿下,您不是说不碰妾身的吗?” 难怪常言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差点就信了这个男人的鬼话! “......”男人沉默了良久,才嗓音沙哑地说:“孤所说的碰,和你说的碰不一样。” “......”蒋诗诗一脸问号,这是什么迷惑发言?“哪不一样?” “......”裴玄凌被女人给问了住,他拥着怀里的女人,薄唇贴上女人耳垂,“孤指的是你体弱,不会让你侍寝。” 蒋诗诗:“......”确定不是在和她玩文字游戏吗? 照他这个意思,只要不让她侍寝,那都叫做没碰她? 不过这一点,太子倒是比东梁国许多男人要好。 跟着太子出宫的次数多了,她时常听见那些贵女说,有些男人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体弱的妻妾,让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最后把身子给搞垮了。 古代医疗条件本就差,有些体弱的,生孩子时没能挺过去,直接就那么没了。 那些男人才不管那些,这个没了,直接换下一个宠。 太子好歹会顾忌她体弱,考虑到她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这些。 就连蒋诗诗自个也觉得原主这具身体虚弱,若是太早承受这些,只怕身子骨会垮掉。 接下来,太子倒是没有再动蒋诗诗了,而是拥着她入睡。 ** 八月下旬,蒋诗诗的身体休养的差不多了。 这一日,黄得昌请她去东宫,说是关于撤掉胭脂盒图案一事,七王爷约她在东宫说话。 和之前几次一样,蒋诗诗到了那,七王爷没来,只太子坐在那喝茶。 蒋诗诗同太子行礼后,也坐下慢慢品茶。 然而她才喝了口茶,就听太子慢悠悠地问:“关于你给孤画的鞋子图稿,孤让人拿到造办处去做了,可如今,京中有家鞋铺...卖的鞋子和你画的那些图稿一模一样,关于此事,你怎么说?” 蒋诗诗低头看着茶杯上飘着的茶叶,眸光微转。 她抬头,冲着太子笑道:“妾身上回不是说了嘛,肯定是您在民间颇有威望,老百姓见您穿的鞋子好看,便有商贾嗅到商机,模仿着售卖......” “是吗?”裴玄凌放下手中的茶盏,“那你说...那些图稿是如何泄露到京中的?” 蒋诗诗试探着说:“既然您的鞋子是造办处做的,会不会是造办处泄露的?” (本章完) 第175章 太子在意的点,迷弟七王爷 第175章太子在意的点,迷弟七王爷 “可孤让人查过了,造办处没有问题,孤身边的人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蒋诗诗:“......”这就尴尬了,只差没说是她这边的问题了。 “孤不但查出与造办处无关,才查出那铺子是小林子在京中开的,如果孤没记错的话,那小林子是与你合作胭脂的管事太监吧?” 蒋诗诗讪讪一笑,“那鞋铺确实是妾身让小林子开的。” 既然太子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她索性也就摊牌了。 倒是太子,明明什么都查出来了,还故意在这套她的话! 只见太子低笑一声,男人绷着脸,笑得很勉强,一看就是气得不轻,在冷笑呢。 果然,只听太子冷冷道:“蒋诗诗,你行啊,这又多了个生意兴隆的鞋铺,不错......” 蒋诗诗:“......” 每次太子对她直呼其名,她都有种不好的感觉。 “宫中物价高,妾身当时也只是为了在后宫谋生而已。” “本以为那鞋子是你单独画给孤的图纸,结果你却让人满大街售卖?” “妾身想着那么舒适的鞋子,得让大家都知道它的好,也让老百姓都穿上舒适的鞋子嘛......” 男人板着一张脸,话里透着嘲讽意味,“如此说来,你还挺大公无私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心思,估计是想让他这个太子给她当活招牌! 然后她就坐在东宫数银子...... 见太子脸色不好看,蒋诗诗及时认错,“殿下,妾身错了......” 裴玄凌斜斜睨着女人,“哪错了?” “妾身不应该将您的鞋子款式,拿到宫外去卖,如此一来,就彰显不出您作为储君的尊贵和特别了,要不妾身再给您单独设计一款鞋子?” “......”裴玄凌照旧板着脸,“孤不需要靠鞋子彰显什么。” “......”看来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蒋诗诗继续问:“若是您不喜欢民间售卖您的同款鞋子,不如...妾身让小林子别在宫外卖那些鞋子了?” 语音刚落,太子那张脸阴沉得更厉害了。 蒋诗诗:“殿下,妾身实在猜不透您的心思,不如您就直说了吧?” “......”裴玄凌也是拿这个女人没法子了,平时瞧着她鬼精鬼精的,有时候却迷糊得不行,“孤要说的是,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以同孤商量,而不是瞒着孤!” 蒋诗诗:“......”搞了半天,太子在意的只是这个? 蒋诗诗连连点头,态度乖巧,“您放心好了,下回再有类似的事,妾身都和您商量。” 裴玄凌:“那你之前为何不同孤商量?” 蒋诗诗:“之前咱们并不是很熟络嘛。” 裴玄凌:“那现在呢?” 蒋诗诗:“现在咱们是朋友了呀,朋友之间有事是可以商量的。” 除了之前和太子不熟,她也怕自个的生意做的太大,被太子知道的多了,叫太子怀疑她换了个芯子。 可是现在看来,太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也从不过问这些,反而比较执着于知情权? 裴玄凌暗暗咬了咬牙:“......” 正好这时,黄得昌进来禀报:“殿下,七王爷来了。” 裴玄凌:“让他进来。” 很快,七王爷同太子打了招呼后,就和蒋诗诗在外间的茶室谈生意了。 此刻,蒋诗诗和七王爷在外间面对面坐着,太子在里间批阅公文。 七王爷椅子都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问:“蒋良娣,上回你让皇兄写给我的信中,提到你又有新的生意啦?”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且不说这个,咱先说说我在信中让你撤掉胭脂盒底图案一事。” 七王爷居然直接跳过最重要的事情,只想着新买卖的事儿。 七王爷:“你且说说新买卖是什么?” 蒋诗诗:“如果胭脂盒的事情没谈好,其余一切免谈。” “......”七王爷憨笑了一声,“你看你,性子还是太急了点,我跟你说啊,那胭脂盒子不要紧的。” 蒋诗诗:“谁说不要紧,你知不知道这会教坏小孩子和未出阁的女子?” 七王爷:“小孩子又不会买咱们的胭脂。” 蒋诗诗:“万一那些娃娃不小心看到长辈的胭脂盒了呢?” “哪那么多万一。”七王爷没所谓地说:“再说了,那些未出阁的女子,年纪小的也不会用胭脂,便是十四、五岁的女子,等到她们出嫁前,迟早要看那些图画的,早看晚看不都一个样。” 蒋诗诗:“那不一样。” 七王爷:“你也别光说这些片面的,你就说像你这样的成年女子,以及那些少妇人,有时候借着胭脂盒,说不定还能促进和爷们之间的感情呢。” 蒋诗诗:“......”还说呢,她差点被太子误会成偷偷看那种图的轻浮女子了。 “我做生意靠的从来都是品质,不需要这些下流手段来博客人眼球。” “你这说话有点难听了,这哪是下流手段,这是正常手段。”七王爷讲得头头是道,“古人云,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 “你制作的那些胭脂确实品质好,这是不可否认的,但要是在盒底加上图案,那便是锦上添花。” “你还不知道呢吧,同样都是在京中卖胭脂,为何我的胭脂铺才开不久,盈利就超过了小林子那家胭脂铺,问题就出在我的盒底加了图案!” 蒋诗诗态度坚决,“与其靠这种手段去挣钱,我宁愿不挣这个钱了!” 七王爷苦口婆心地劝啊,“就算咱们不靠这个,可东梁国有的是商人靠这个手段,你不去教坏小孩,自有人去教坏小孩。” “别人我管不着,但我起码要坚守自个的本心。”蒋诗诗看向七王爷,“王爷,您的胭脂买卖遍布全国,你可有想过,你每年教坏多少少年少女和小娃娃?” 七王爷:“我......” 蒋诗诗:“尤其像您这样的人,您不止是一个商人,您还是当朝皇子,不说你要有保家兴国的责任,起码不能为了银子,走这些邪门歪道,教坏未来的国之东梁吧?” 七王爷:“本王......” “少年强,则国强。”蒋诗诗直指问题根本,“咱们作为皇室中的一员,做生意固然重要,也要有起码的良心和底线!” 七王爷:“......”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一个东宫侍妾出言教训。 想他当朝第一富翁,居然被生意伙伴说得狗血淋头? 关键他居然觉得蒋良娣说得好有道理?而他竟无言以对? “......”七王爷沉默了良久,终是妥协了,“行吧,本王一会就下令,让人撤了那些胭脂盒底的图案,但有一点,我得先声明一下,已经做出来的我不可能收回,得等它卖完!” 蒋诗诗知道,这是七王爷做出的最大让步,也就没再说什么。 胭脂盒子的事情说好,紧接着,两人就聊到了新的生意。 蒋诗诗:“这不马上天凉了么,我想着做秋裤生意。” “秋裤?这是啥玩意儿?”七王爷皱眉问。 “就是穿在里面能起到保暖作用的裤子。”说着,蒋诗诗递了一沓宣纸给七王爷,“这些都是秋裤的纺织方子,以及设计图纸,你且看一看。” 七王爷带着疑惑将那些宣纸看完,看到最后,他颇为惊讶地说:“本王底下也有织造厂,为何从未听说过你写的这些布料?” “还有,你确定那些羊绒、驼绒、羊羔毛、鸭毛这些动物毛能做裤子?它穿身上不会痒得慌?” 蒋诗诗:“羊绒、驼绒、羊羔毛织得细腻点,不但亲肤柔软,还能保暖,鸭绒不能直接接触皮肤,内里得缝一层专门的隔层,锁住鸭绒。” 七王爷拧眉,似乎还是觉得不大可行。 蒋诗诗:“京中有家生意很好的鞋铺,王爷应该知道的吧?” 七王爷:“你说的是能卖出皇兄同款鞋子的那家铺子吧?” 蒋诗诗:“对,那家鞋铺也是我在京城开的,铺子里的鞋子之所以卖的好,也是因为材质不一般,所以穿起来舒适轻盈。” 闻言,七王爷一脸震惊! “不是吧,蒋良娣,那鞋铺我正琢磨着找掌柜的合作,没想到也是你开的!”七王爷朝蒋诗诗竖了个大拇指。 “你可真行,我跟你说啊,在生意场上,除了带我入行的二舅,我从没佩服过别的人,你是第一个 ,关键你还是个女子。” 蒋诗诗:“王爷过奖了。” 既然那鞋铺也是蒋良娣开的,七王爷觉得这秋裤生意肯定也不会差,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因此,他便同意了开展秋裤生意。 七王爷:“只是,咱们除了合作秋裤,能不能顺便合作一把鞋子生意?” 在太子拆穿蒋诗诗做鞋铺生意前,蒋诗诗没打算和七王爷合作鞋铺的。 如今太子那头已经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可瞒的,蒋诗诗便和七王爷拟好了秋裤、鞋铺契约。 拟好后,七王爷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对了,上回太后生辰,本王看你送给太后那两幅眼镜不错,不如你再写个眼镜方子给我,届时做出来了,先放到百货行里卖,等卖钱了,本王照样分你盈利。” 既能赚到银子,还能帮助更多视力不好的人,蒋诗诗觉得此举可行,就直接写下了制作眼镜的方子。 于是,七王爷又让人多拟了一张契书,“对了,你这眼镜方子肯定没问题,就是名字能不能改一下?” “你想怎么改?” “像你这安铜眼镜,牛角眼镜,人家一听就以为不值钱。” “那要怎么取?” “你的名字除了告诉客人眼眶材质,还得告诉客人镜片材质,比如你这两个眼镜,就可以叫‘安铜勾水晶眼镜’、以及‘牛角钩茶晶眼镜’,水晶在咱东梁国值钱,这样档次一下就上来了。” 蒋诗诗觉得七王爷言之有理,“那就换你刚刚说的名字吧。” 七王爷见蒋诗诗答应了,开始得寸进尺,“本王刚刚也就随口一说,具体名字还有待商讨,‘安铜勾至尊水晶眼镜’,这个名字...你觉得怎样?” 蒋诗诗皱眉,“这就没必要了吧?” 七王爷:“怎么没必要,一幅眼镜,只叫眼镜只能卖出数十幅,叫水晶眼镜,可以卖出数百幅,叫至尊水晶眼镜,不但可以卖出更多,价格还可以翻十倍!” 蒋诗诗翻了个白眼,原来七王爷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觉得吧,你之前取的那个‘安铜勾水晶眼镜’就可以,把镜框和镜片材质都表明得很清楚。” “另外,我答应你改名,只是为了让客人更加清楚眼镜材质,但不许抬高价格啊。” “哎呀,这样珍贵新颖的东西,刚开始卖贵一点没什么的。”七王爷小声嘀咕,“你定的价格那么便宜,岂不是成了做慈善的了?” “一倍多的利润还叫做慈善?”蒋诗诗见七王爷不乐意,“王爷要是非要卖高价,那眼镜就先不合作。” “别别别,本王不高价卖了,就按照你定的价格来。”七王爷立马改口。 合作这么多次,他也算了解蒋良娣脾性,这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 而这眼镜和别的买卖都不一样,眼镜还未在东梁国市面上出现过,这意味着没有竞争对手。 一旦卖到市面上,那将是财源滚滚来,他可不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蒋诗诗和七王爷谈妥后,七王爷就急着离开东宫,说是要立马出宫,安排人开始制作眼镜、秋裤、鞋子。 尤其是那秋裤,一定得赶在天冷前开卖! 七王爷走后,蒋诗诗见太子在批阅公文,也打算告辞,“殿下,妾身这便回诗月阁了。” “下个月初是父皇生辰,还是由你陪同孤一起参加,你记得提前准备一下。” 本来他就对蒋良娣很放心,尤其是上回太后生辰,蒋良娣送的礼物很受太后喜欢,他对这个女人就更加放心了。 “......”蒋诗诗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下了,“是,妾身知道了。” 其实,就算太子不说,她也知道下个月初是建元帝生辰。 根据书中剧情,建元帝生辰当日,有人陷害太子,导致建元帝直接撤了太子掌管礼部的权利。 东梁国皇权集中,六部直接由建元帝管理,原本建元帝把礼部交给太子,等同于皇权的交接。 结果太子执掌礼部不到一年,就被建元帝收走了礼部,这是个不好的兆头,给太子逐渐失势奠定了基础...... 因此,她正愁要找什么借口跟着太子参加万寿节,帮太子避祸,结果太子就主动让她和他一起出席万寿节。 她怎么觉得...最近几次她想给太子避祸,好像都不用她开口,太子就会主动给她抛出橄榄枝? “行了,没别的事了。”裴玄凌摆摆手,示意女人可以退下了。 蒋诗诗福身行礼,就回了自个的诗月阁。 一时间,书房便只剩下太子和黄得昌了。 黄得昌站在太子身后,小声禀报:“殿下,青翼队那边查出来了,上次收买太监教坏鹦鹉的,是穆王党。” “孤知道了。”如今事情过去那么久,那小太监又死无对证,鹦鹉也被他换掉了,便只能黑不提,白不提,将其翻篇了。 ** 下个月,是建元帝的生辰。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忙着筹备建元帝的万寿节。 京中王公大臣,也忙着筹备皇帝的寿礼。 康王正在逛古玩铺子,琢磨着给皇帝送什么礼物好,就被蒋怀柔母女俩约到了京中一家酒楼。 此刻,康王到了约好的客房,就见蒋怀柔母女俩坐在客房内。 那客房有桌椅床榻,蒋怀柔坐在玫瑰椅上,身材娇小,容貌秀丽。 他就纳闷了,同是姐妹,怎的蒋怀柔就这般娇小可人,那蒋良娣的身材却异常圆润? 见康王来了,蒋怀柔母女俩齐齐行礼,“民女、民妇见过康王殿下。” “都起吧。”康王在屋里的主位坐下,看向这对母女俩,“说吧,是不是蒋重锦那边有事情要与本王透漏?” 冯氏看了眼屋里多余的人,意思是让康王遣走不相干的人。 见冯氏这番作态,康王便遣走了身边的护卫与奴才,只留一个贴身的护卫在身边,“现在屋里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你们就说吧。” 冯氏看向康王身边的侍卫,“虽说这名护卫是王爷信任的人,但民妇不敢冒这个险,这样吧,这名护卫还是跟民妇一起去外头盯着吧。” 话毕,冯氏偷偷给了精心打扮过的蒋怀柔一个眼色,然后就出去了。 康王见冯氏如此谨慎,也就让贴身护卫出去了。 反正屋里只他和蒋姑娘,他好歹是带兵打仗的人,还能怕她一介弱女子不成? (本章完) 第176章 娘的,吓老子一跳太子寿礼出问题 第176章娘的,吓老子一跳!太子寿礼出问题 康王看向蒋怀柔,“这下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近日我哥在家中宴请了几名同僚......”蒋怀柔将那几名和蒋重锦关系好的官员,一一告诉了康王。 康王听了后,记住了那几个人的名字,“你且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蒋怀柔摇头,“我哥宴请同僚时,除了我嫂嫂,谁都不让靠近的,我便不知他们都聊了什么。” 康王皱眉:“就这?” 就冯氏刚才那谨慎的样子,他还以为蒋怀柔要同他说什么天大的秘密呢! 结果就说了蒋重锦宴请同僚吃饭?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还...还有一件事儿......”蒋怀柔柔声道:“入秋后朝廷不是要举行武科举吗,我二哥自幼习武,如今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 康王:“此事本王早就知晓了。”还用得着你说? 见蒋怀柔一连说了两件事,没一件靠谱点的大事,康王便有些不耐烦了,“还有别的事没?” 若没别的事儿,他要去古玩铺子给父皇挑选生辰礼物了。 “暂时没别的事了......”蒋怀柔低垂着头,不安地绞弄着手帕,“可能是我头一回做这种事情,无法界定哪些事对殿下来说是重要的,而我以为很重要的事,王爷听了后似乎不大满意。” “不如王爷教教我,您认为哪些是重要的事...我下次一定会改的,只求王爷不要生气好不好,您一生气,我会害怕的......” 女人的声音柔柔的,以及低头做错事的柔弱样子,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再责怪。 更何况蒋怀柔有着一张貌美的脸蛋,最会蛊惑男人。 康王是个正常男人,见小姑娘不安局促的样子,心想是不是他刚刚太凶,吓坏了人家? 可他素来脾气暴躁,是个急性子。 康王轻咳一声,试着教女人,“是本王操之过急了,不过你说的那些,确实不太重要。” “比如,蒋重锦和同僚聊到异常的内容,或是蒋重锦要做些重大决定,以及,太子和蒋重锦聊到一些政事等等......这些是本王想知道的。” 在康王说话时,蒋怀柔起身,走到康王跟前,给康王斟茶。 “多谢王爷指导,经王爷这么一说,我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斟完茶,蒋怀柔放下茶壶,朝康王福身行礼谢过。 只是起身时,她抬手扶额,直直往康王怀里倒。 下一刻,一个大美人就直直砸在康王怀里。 康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他将身下的椅子往后大力挪开,怀里的女子就慢慢从他身上滑倒在地上。 康王:“蒋姑娘,你还好吧?” 蒋怀柔扶着康王的腿,虚弱地站起了身子,“民女自幼贫血,时常头晕眼花,尤其是乍一下起身,就会突然眼前一黑,让王爷见笑了,还请王爷恕罪。” 说话时,她又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康王惊魂未定,吓得起身就往外走,“既然你身体不好,下次就让你娘同本王商议事情吧。” 王妃要是知道有女子倒在他怀里,肯定又不许他进正院的门了。 康王打开房门,就见冯氏和护卫守在门外。 见康王这就出来了,冯氏有些失望地问:“王爷,您这就聊好了?” “快甭提了,本来聊得好好的,你女儿突然就晕倒了,娘的,吓老子一跳!”康王语气不悦地说:“你赶紧的,带她去看病,下次若有什么事,换你同本王说。” 话毕,康王就带着奴才迅速离开酒楼。 是他想的简单了,有时候,女人比一个身材魁梧的敌人还要可怕! 康王走后,客房只留下冯氏母女俩在屋里头互相安慰。 冯氏:“这个康王也是的,你都倒在他怀里了,他也不怜惜怜惜你。” 她之前明明打听过了的,康王虽是个脾气暴躁的糙汉,却极其宠爱康王妃。 而那康王妃贤良貌美,那么,想必康王是个好色的。 谁知柔姐儿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他居然能坐怀不乱? “娘,那康王就是粗人一个,不说扶女儿一下,还把椅子往后挪,让女儿直接倒在地上,呜呜......” 蒋怀柔哭着说:“我早就听闻他是个脾气暴躁,说话粗鄙的皇子,当时我就不喜欢他,您非要让我试一试,呜呜......” “好好好,是娘的错,都是娘不好,你也别哭了。”冯氏替蒋怀柔擦眼泪。 当时想着康王与她们有联系,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康王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人。 冯氏:“既然康王不成,咱换下一个便是,娘听说啊,那七王爷富可敌国,府上一个妻妾都没有,比这康王不知好多少倍,接下来你就在他身上多下功夫......” ** 一眨眼,八月已过,到了九月初。 建元帝的生辰就在九月初六。 早在上个月时,建元帝便发话了,说是边关正在打仗,军饷吃紧,避免铺张浪费,今年的万寿节便一切从简。 可到底是皇帝的生辰,便是再如何从简,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九月初六这一日清晨,建元帝在保和殿举行大朝会,接受王公大臣、皇子皇孙、皇后与妃嫔们的朝贺。 朝贺结束后,王公大臣按照位份在殿内外落座。 这会子朝贺结束了,蒋诗诗捧着给建元帝准备的礼物,打算跟着太子进殿。 “你怎么把贺礼带进殿了?”裴玄凌问身边的女人。 蒋诗诗有些诧异地回:“上回太后生辰,您不是说了,要把礼物带进殿,亲自献给太后吗?” “这次不一样,父皇生辰,除了皇子和二品以上官员才可以当面献礼,其余人把礼物交给外头登记的官员就成。”裴玄凌带着女人往外走。 “而且,就算是当面献礼的礼物,也得在外经过登记、审核,将礼物放在外头,等献礼时才能拿进殿。” 父皇身为帝王,多的是人想要父皇的命。 所以,父皇在这方面格外谨慎。 “哦。”蒋诗诗跟在太子身后,颇为无奈。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东梁国皇室的这些繁文缛节,都快把她整得不会了。 这一次,还是樊松康在外头登记贺礼。 樊松康起身见了礼,“太子殿下,蒋良娣。” “我是来登记贺礼的。”蒋诗诗打开花梨金漆荷花纹礼盒,“我送的是一个青白玉三羊开泰笔架,再就是一支青白玉螭纹狼毫笔,这两个是一套的。” 樊松康听了后,仔细核对了一下礼物。 不得不说,蒋良娣送的这套礼物玉质非常细腻,手感也很温润,还带有柔和的光泽。 这样好的礼物,不像是一个东宫良娣能拿得出手的,反倒像是太子殿下送出去的礼物。 裴玄凌看到这套礼物时,浓眉微微一挑。 不过,他知道蒋良娣和七弟做生意挣了不少银子,也就没有樊松康那么惊讶。 樊松康将礼物登记好后,小心翼翼地捧着礼物盒,准备将其放在笔墨纸砚那堆礼物当中。 一般情况下,樊松康只是登记,让宫女太监帮忙将礼物收好就成。 可他打心底里崇敬太子,而蒋良娣又是太子的宠妃,他便亲自将礼物收好,“笔墨纸砚都是放在这一块的。” 蒋诗诗亲眼看见樊松康将礼物放好后,就准备进保和殿。 然而,走在她前面的太子走路带风,将一件摆件上盖着的红布给掀开了。 樊松康放好蒋诗诗的礼物,见边上有个摆件的红布被掀开了,便拾起红布,准备把摆件再次盖上。 然而这时,他发现那个摆件有问题,“天呐,这是谁的碧玉寿字摆件,怎的断了一截!不行,我得去找找礼单,赶紧告诉献礼的人,让对方撤了礼物才行。” 哪怕什么都不送,都比送断了一截的寿字摆件要好。 断寿,短寿,这不是咒皇上么? 谁要是将这礼物送给皇上,那人就要倒大霉了! (本章完) 第177章 太子疑心诗诗,寿宴状况百出 第177章太子疑心诗诗,寿宴状况百出 “不必找了。”裴玄凌叫住樊松康,“这是孤给父皇准备的礼物。” “啊?”樊松康脚步微顿,登时就想到了许多阴谋论,“殿下,那您赶紧将这礼物撤了吧。” 一旁的黄得昌立马将那礼盘捧在怀里,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撤掉寿礼,“殿下,奴才刚刚把这礼物交给礼部登记时,还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裴玄凌:“......”距离黄得昌登记礼物到现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人在他的礼物中动了手脚。 问题是他还派了东宫侍卫守着礼物的,难道是侍卫当中出了内鬼? 思及此,裴玄凌斜斜扫了眼守在一旁的两名东宫侍卫。 不过,他现在没功夫盘问他们,只是先让人将他们押入东宫柴房。 父皇的万寿节马上就要开始了,如今他的礼物出了问题,该拿什么送给父皇? 关键他作为太子,还是第一个要献礼的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边上有道糯糯的女声说:“殿下,若是您不嫌弃的话,就用妾身的礼物吧,反正妾身送的是笔架和狼毫笔,既可以送一套,也可以拆开送人的。” 蒋诗诗拿回自个的礼盒,将那青白玉三羊开泰笔架放在太子的礼盘里。 而她自个的礼盒,只孤零零躺着一支青白玉狼毫笔。 黄得昌本来也为此发愁,如今听见蒋良娣的话,不由得佩服,“殿下,您还别说,蒋良娣这法子可行。” 时间紧急,裴玄凌顾不上其它,便同意了蒋良娣的法子。 另外,他让樊松康把那断了寿字的摆件拿去处理,又命黄得昌守着蒋良娣和他的礼物,以免再有内鬼动手脚。 安排完这一切,裴玄凌就带着蒋良娣进了保和殿。 早在这之前,众人向皇帝朝贺时,人就已经到齐了。 如今大家陆续登记完礼物,就开始了献礼时刻。 作为太子,裴玄凌第一个献礼。 礼部官员唱报:“太子殿下献上青白玉三羊开泰笔架一个!” 有太监将那笔架呈给众人看,只见那是一个青白玉质的笔架,呈三羊卧姿造型,寓“三阳开泰”之意。 三羊一大两小,母子神态亲昵,满含温情,加之玉质润泽,笔架十分舒和优美。 这个礼物,倒是符合太子殿下的身份,但也不算出挑。 此刻,裴玄凌特意关注了皇子们的反应。 然而弟兄们个个都隐藏得很好,让人瞧不出任何情绪。 今儿若不是蒋良娣又犯了迷糊,把礼物直接带进了殿,他也就不会带着她去殿外登记,更不会发现他自个的礼物被人动了手脚。 这个女人,又无意间帮了他一回。 可事到如今,他怀疑她是有意而为! 起初,黄得昌说蒋良娣是他的福星,只是他不迷信,每次都一笑而过。 后来,随着蒋良娣无意间帮他避祸的次数多了,素来不迷信的他,也信了黄得昌的说法。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福星。 如今她已经帮他避祸无数次,他觉得这绝不是什么偶然! 所以,最近几次朝廷或皇家有什么隆重的事情,他都主动提出将她带在身边。 事实证明,每次有对他不好的事情,她总能看似无意的帮他避祸。 虽然女人的所作所为不动声色,若是仔细琢磨,都是有迹可循。 蒋良娣的立场毋庸置疑,肯定是向着他的。 只是那些害他的人,都是不同立场的人,而她整日呆在东宫后院又如何得知? 难道她和蒋重锦一样,也自幼学过玄学? 听说像她们这种学玄学的,泄露天机会遭到反噬,所以就用隐晦的方法帮人避祸。 难道她也是这样? 太子送礼后,就是其余皇子献礼。 打从太子成功送礼后,剧透惩罚又找上了蒋诗诗。 所以,皇子们都送了些什么,她是全然不知。 就六王爷送的礼物,她才有印象。 “六王爷献上狼犬一只,此犬是藏域地区的猎犬王,嗅觉灵敏,有着超强追踪能力!” 礼部官员介绍后,一名训犬师就牵着一匹纯黑色狼犬进来了。 那狼犬体型威武,强劲,四肢健壮有力。 目光如炬,外形像狼,背毛油亮,立耳垂尾。 登时,殿内的女眷和妃嫔脸色微变,都被狼犬的凶猛形象给吓到了。 紧接着,训犬师训练那狼犬坐、卧、躺、打滚、衔物等动作,那狼犬都很配合的照做了。 女眷们见狼犬还算温顺,也就没了最开始的惧怕。 建元帝素来喜爱养犬,尤其是聪明且凶猛的猎犬。 如今见下首这只猎犬健壮有力,敏捷聪慧,对其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老六,你居然从藏域找来如此威武的纯黑狼犬,着实有心了。” 然而,建元帝才夸完六王爷,底下那只狼犬突然不受训犬师控制,开始发狂! 狼犬先是在殿堂下首横冲直撞,并冲着宾客们狂吠不止。 接着,它还跳上膳桌,对着一名女宾客张开血盆大口,迅猛地扑到女宾怀里撕咬。 “啊!”被咬的女宾客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衣襟前更是被鲜血染红,当场就晕过去了。 那猎犬咬了一个人后,迅速朝边上的宾客进攻。 吓得边上的几个妃嫔和女宾两眼一翻,也晕过去好几个。 一些有担当的男人,赶紧护在自家妻妾身前。 而有些没担当的王公大臣,只顾着爬上膳桌,跑到外头去,才不管女人们死活。 眼看着那狼犬就要来到蒋诗诗面前,蒋诗诗晕乎乎地起身,也想赶紧逃掉。 可宾客的膳桌都是由长条桌拼在一起的,若是从侧边离开,人挤人的,得等右侧的宾客都跑得差不多了,才轮得到她。 若是爬上膳桌跑出去,她这会晕头转向,浑身无力,根本提不上劲儿。 她记得书中的六王爷确实送了建元帝狼犬,可那狼犬并没有发狂,也没有大闹保和殿啊! 就在这时,那猎犬不知咬了几个宾客,一下就窜到蒋诗诗的桌上,目光凶悍地盯着她看。 下一刻,猎犬冲她张开血盆大口,口水直滴。 偏偏这个时候,蒋诗诗大脑一阵剧痛,脚底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有种随时都会晕倒的感觉。 忽然,一道矫健的身躯挡在她身前,赤手空拳砸在了狼犬的头上。 而那狼犬瞬间被激起了斗志,浑身毛发立起,迅猛地扑到男人怀里撕咬起来。 ? ?明天的更新有所改动,改为晚上9点左右更新哈~ ? ???? (本章完) 第178章 还是个赌气包 第178章还是个赌气包 蒋诗诗看着眼前的熟悉身影,对方穿着墨色蟒袍,赤手与猎犬搏斗,心中不免担忧。 好在那猎犬没和男人纠缠多久,就转而朝上首的建元帝扑咬过去。 同时,侍卫们一窝蜂地冲进了殿内。 此刻,蒋诗诗大脑一片眩晕,眼前出现好几个重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时就晕过去了。 之后的事情,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蒋诗诗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夜里。 春杏和新来的宫女春桃守在她的床边。 春桃为人沉稳,又勤快能干,便和春杏一同伺候蒋诗诗。 见蒋诗诗醒了,春杏去端水了。 春桃扶着蒋诗诗在床边坐下。 蒋诗诗靠坐在床边,看着外头昏暗的夜色,虚弱地问:“几时了?” “外头刚打了梆子,戌时了。”春桃垫了个腰枕在蒋诗诗后腰。 蒋诗诗:“今儿皇上的寿辰...后来怎样了?” “今儿?”春桃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小主,您昏迷了两日,如今已是九月初八的夜里了。” “......”蒋诗诗一觉醒来,还有点迷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经春桃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是了,她帮太子避祸后陷入了昏迷。 只是,这次的剧透对于太子来说很重要,是一次大的转折点,剧透惩罚应该会比较严重。 可她才昏迷两日就醒了,这有点不对劲啊。 “小主,您请漱口。”春杏端了水过来,伺候蒋诗诗洗漱。 蒋诗诗用薄荷水漱了漱口,就问春杏,“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可有咳血?” “您这次还算好,没有咳血。”春杏拧干了洗脸帕,递给蒋诗诗。 接过帕子,蒋诗诗洗了把脸,越发觉得情况不对,“那日我昏迷后,京中与后宫可有什么谣言?” 春杏摇摇头,“当时好些妃嫔和女眷都吓晕过去了,所以,即便您晕倒,也没人说什么,只唐侧妃来看您时,多说了几句.....” 唐侧妃就那德行,只要旁人不觉得奇怪,蒋诗诗就放心了。 紧接着,春杏端了清粥坐在床边,喂蒋诗诗喝粥。 蒋诗诗一面喝粥,一面了解皇帝生辰当日的情况,“那日狼犬大闹保和殿,皇上一定很生气吧?” “何止生气,简直是龙颜大怒!”春杏一面喂蒋诗诗喝粥,一面说:“那狼犬是六王爷送的,六王爷当场就被皇上下令关入了宗人府,皇上还撤掉了太子殿下执掌礼部的印信。” “并且,皇上还要下令严惩礼部,太子殿下说礼部由他所管,出了事情他一人承担,因此,皇上倒是没再惩罚礼部了,只是当众怒骂了太子殿下,说是会查清此事,若此事与殿下有关,还要严惩殿下呢!” 蒋诗诗:“......” 她终于知道这次剧透惩罚为何并不严重了。 虽然她帮太子避祸,使太子平安的把礼物送给了皇帝。 但是,并没有改变书中的大致走向。 书中的太子因为献上断了一截的寿字玉石摆件,建元帝认为太子在诅咒他(断寿)短寿,想早日登基为帝,取而代之。 因此,一气之下收回礼部印信,撤了太子掌管礼部的权利。 如今太子虽然成功避祸,却因为六王爷送的狼犬发狂,还是被皇帝收回了礼部。 毕竟,那万寿节是太子一手操办的,出了事情,太子责任最大,建元帝难免怀疑太子谋和六王爷送条疯狗给他,想要了他的命! 而太子之所以一人扛下此事,估计也知道幕后之人是冲着他去的,不想连累礼部。 蒋诗诗:“那狼犬呢,当日咬伤了多少人?” 春杏:“那狼犬当日咬伤了六名宾客,好在侍卫们及时赶到,将那狼犬当场打死,否则不知还会咬伤多少宾客。” “另外,皇上派了御医给那些被咬伤的宾客治病,还从户部拨了银子,安抚宾客们。” 蒋诗诗:“太子殿下呢,可有被咬伤?” 春杏:“这几日,东宫未传出太子殿下被咬伤的消息,想必太子殿下应该没有受伤。” 蒋诗诗一想到太子冲在前头护着她,被狼犬扑到怀里撕咬的情形,怎可能不受伤? 说起来,书中明明没有狼犬大闹万寿节的剧情,为何那日万寿节,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难道又是什么蝴蝶效应? 春杏:“对了小主,太子殿下近日都没回东宫,听说那狼犬有问题,太子殿下一直在查,想把六王爷从宗人府里捞出来。” “殿下与六王爷兄弟感情甚好,可最近宫中都在传,是太子殿下嫉妒六王爷的才华,害怕六王爷取代他掌管礼部,便故意把六王爷送的狼犬弄疯了,想陷害六王爷......” 蒋诗诗:“......”宫中都在传的事情,想必京中更是传疯了。 看来,有人陷害太子,不但想挑拨太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还想挑拨太子和六王爷之间的关系。 挑拨一次也就罢了,挑拨的多了,再坚固的感情也会动摇。 更何况,皇家何来坚固的感情? 至于那些消息,自然是幕后之人故意让人散播谣言,用来制造舆论的。 也难怪书中的建元帝总是怀疑太子想要篡位登基,就连六王爷最后都与太子决裂了。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不见太子踪影,因为太子忙得顾不上回东宫。 直到九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太子才乘辇回到东宫。 一回到东宫,他哪也没去,直奔诗月阁。 到了那儿,裴玄凌没让人唱报。 一进堂间,就见女人坐在堂间看账本。 见太子来了,蒋诗诗起身行了礼,“殿下大安。” 裴玄凌抬脚上前,一把扶住了女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女人。 见她气色尚好,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在堂间的茶几旁坐下。 蒋诗诗给太子斟了杯茶,见太子胡子拉碴的,想必是这几日太忙,都顾不上打理自个了。 生得俊朗的人,便是再怎么胡子拉碴,也丝毫不影响颜值。 加之太子浑身有着尊贵气质,以及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皇家威仪,长了些许胡茬的他,反而别有一番男性魅力。 递茶时,蒋诗诗问:“殿下用膳了么?” “孤在外头用过了。” 既然太子用过了膳,蒋诗诗也就没让春杏去御膳房,而是转头盯着太子看,上下打量的那种。 裴玄凌原本正襟危坐着,哪怕余光瞥见女人盯着他看,他仍面不改色,岿然不动。 直到女人盯着他看了良久,他终是转头,回视着女人,“作何一直盯着孤看?” “殿下,那日万寿节...您可有受伤?”蒋诗诗盯着男人的胸膛看。 裴玄凌抬起左手,将手背呈给女人看,“那狼犬凶悍无比,便是孤自幼习武,手背还是被那畜生抓伤了。” 视线落在男人手背,蒋诗诗看到太子手背上有抓痕。 好在伤口并不深,且已经结了黑红色的血痂。 蒋诗诗:“那狼犬除了抓伤您,可有咬伤您?” 裴玄凌摇头,“那倒没有。” “可那日您挡在妾身面前时,妾身亲眼看见那狼犬发疯似得扑在您怀里撕咬。”蒋诗诗有些疑惑地看向男人胸膛,“您真的没有被咬伤?” “说了没有就没有,你要孤说几遍?”男人语气不耐,嗓音也加大了几倍。 见太子不耐烦了,蒋诗诗倒是没有再追问。 不过,接下来她也没再说话就是了。 一时间,堂间变得鸦雀无声。 空气中,还有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围绕着蒋诗诗和太子。 一屋子的奴才,全都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声。 最后,裴玄凌作为男人,终是主动打破了这份安静,“怎的不说话了?” 蒋诗诗:“殿下不高兴了,妾身便不敢再多言,以免说错了话,又惹殿下不高兴了。” 听出女人话里的无辜和委屈,裴玄凌低笑了一声,“行了,不说这些了,孤这几日没休息好,今日便早些安置罢。” 话毕,男人就抬脚进了内室。 蒋诗诗慢腾腾地跟在男人身后,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而是叫了太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和春杏进来,分别伺候她和太子洗漱。 见状,裴玄凌浓眉微挑。 今儿才知道,原来软糯可爱肉包子,还 是个赌气包。 两人洗漱后,裴玄凌先上床歇下。 蒋诗诗坐在梳妆台前,拆了盘发和发饰,然后才吹熄了灯,在男人身旁躺下。 结果她才吹熄了灯,身子就一阵天旋地转,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 不过,男人撑在锦被上,彼此之间还是有很大距离的。 双手掌心撑在女人两侧,裴玄凌幽幽地问:“还在赌气?” “妾身不敢同您赌气。” “那你为何不伺候孤更衣洗漱。” “妾身只是怕服侍不周,惹殿下生气罢了。” 裴玄凌:“......”说来说去就是这套说辞,其实就是在赌气。 “说吧,你想怎样?”男人终是软下声来,只是语气仍硬邦邦的。 见太子嗓音软了下来,蒋诗诗抿着唇,颇为委屈地说:“妾身不想怎样,我只是想关心您,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的心意孤知道了,只是孤没有受伤,你还一直追问。” “可您越是用威严吓唬妾身,妾身便越是怀疑您被狼犬咬伤了。” “你怀疑孤骗了你?” “妾身不敢......”蒋诗诗糯糯地回:“上次万寿节,若不是殿下挺身而出,妾身兴许就被狼犬咬伤了,而且,妾身亲眼看见狼犬撕咬您,可您却说没被狼犬咬伤。” “那狼犬确实咬了孤,但也只是咬破了孤的衣服而已。” “可我亲眼见到宾客被狼犬咬了后,当场鲜血淋漓的,他们也穿着衣服,还不是受了伤?” “所以,你就认定孤也被咬伤了?”裴玄凌难得有耐心,与女人解释了几遍。 本以为肉包子挺好忽悠,谁知她今儿就认死理,还较起真来,真真是个缠人的小东西。 “殿下身为储君,一言九鼎,自是不可能骗妾身一个女子。只是,殿下当日救了我,若不亲眼证实殿下没有受伤,妾身心中难安......” “你想怎么证实?” “除非...殿下脱了衣服,让妾身看看,若殿下身上当真没有被狼犬咬伤的伤口,妾身就放心了。” (本章完) 第179章 您为什么会照顾别人,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第179章您为什么会照顾别人,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你身为女子,居然开口让男人脱衣服给你看,你羞不羞?” “妾身都不知伺候您更衣多少回了,您身上哪一点我没看过?” “......”裴玄凌微微一哽,“若孤身上没有伤呢?” “妾身随殿下处罚。” 语音刚落,身上的男人就翻身下去了。 蒋诗诗瞥了眼男人,就见他坐在床上解腰带,宽衣。 “殿下,您这是干嘛?” “不是你说的,要亲眼验证?” 男人解开腰带后,将斜襟衣领敞开大半,“好了,你看罢。” 蒋诗诗掀开锦被,斜坐在太子面前,盯着太子身前看。 除了看到健壮的肌肉,并没有看到疯犬咬伤的痕迹。 “要不要点灯?”男人低低地问。 蒋诗诗:“那倒不必,很明显,您这块没有一点伤痕。” “这下你该相信了?”裴玄凌合上衣襟,不紧不慢地系着寝衣腰带。 “您只敞开衣襟,最多只能证明您这块肌肤没被咬伤。”蒋诗诗说着就要将男人的衣襟往下拉。 裴玄凌神色一愣,迅速系着腰带,“那狼犬本就只撕咬孤衣襟这块。” 一时间,男人急着系腰带,似乎急于掩饰什么,“身为妃嫔,孤没让你服侍更衣,你却在这动手动脚,简直成何体统!” 而女人不管不顾地拉下衣襟,急于证实什么,“殿下,妾身就看一眼,就一眼......” 彼此拉扯间,只听“刺啦”一声,太子的衣襟就被撕破了。 顿时,蒋诗诗盯着太子左侧肋骨的地方一看。 夜光下,那里有一块深色的伤口。 她立马下床,点开了灯,再坐回床上查看。 果然,只见太子左侧肋骨有一圈狼犬牙印。 那牙印中间,是一圈黑红色的瘀伤。 牙印周围,则被咬掉了一小块皮肉,伤口正在红肿发炎。 蒋诗诗抬头,望着太子,“殿下,您骗人......” 早在女人撕破寝衣时,裴玄凌知道她看见伤口了,所以也就没再遮掩伤口。 如今对上女人那双清澈的美眸,他从她的眼底看到担忧。 薄唇轻启,男人低低地说:“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所以孤才没告诉你......” 不想她为此自责难过,这才瞒着她。 没想到,还是叫她知道了。 “您还要骗人......”蒋诗诗指着那伤口,“这伤口都破皮发炎了,您居然还说不碍事!” 蒋诗诗冲着外头喊了一嗓子,把外头守夜的黄得昌叫了进来。 黄得昌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吓得立马进了内室。 一进屋,就见太子殿下的衣服被撕破了。 天呐,没想到蒋良娣瞧着可爱病弱,实则是位会撕破殿下衣服的悍妇! 太子殿下在战场上何等神武,肯定不希望他看到这一幕,黄得昌只好低头问:“殿下,有何吩咐?” 蒋诗诗:“不是太子殿下找你,是我找你有事。” 啊?黄得昌抬头,不解地看向蒋良娣,“您有何吩咐?” 你都把太子衣服撕破了,还想怎样? 蒋诗诗:“太子殿下被狼犬咬伤了,如今伤口都发炎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殿下被狼犬咬伤一事,不是要瞒着蒋良娣的吗?怎么被蒋良娣知道了? 黄得昌再次看了眼殿下被撕破的衣服,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挽着拂尘,赔笑道:“奴才每日都有给殿下换药的,只是殿下这几日忙着查狼犬发疯一事,有时候没顾上抹药。” 蒋诗诗算是听明白了,太子忙得顾不上自个有伤在身。 她看向太子,“殿下真是日理万机。” “......”裴玄凌如何听不出女人话里的风凉意味。 紧接着,蒋诗诗吩咐黄得昌:“黄公公,有劳你把太子殿下的药拿来,我帮殿下处理一下伤口。” “好,奴才这便去拿药。”这几日,都是黄得昌给太子换药。 奈何殿下心情不好,他抹药时稍微伺候不当,殿下就大发雷霆。 这也就罢了,有时候他想给殿下换药,殿下光顾着忙,就把他晾在一旁。 如今有蒋良娣代劳,他既省事,也省心不少。 片刻后,黄得昌就用托盘端了一堆药来。 他还告诉蒋诗诗,那些药分别是干什么的。 蒋诗诗按照黄得昌说的,先是给太子清洗了伤口,然后才开始抹药。 她还一边抹药,一边气呼呼地说:“您为什么会照顾别人,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知道在她来月信时让人给熬红糖姜水,也知道在她生病时喂她喝药,还会在狼犬咬她时挺身而出,却独独不会照顾自己! 黄得昌站在一旁,听见蒋良娣训太子,惊得大牙都要掉了。 偏偏太子殿下一声不吭地受着,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挺受用? 想他给太子换药时,跪在地上跟孙子似得,点头又哈腰,殿下还这不满意那不高兴。 蒋良娣态度如此恶劣的给殿下换药,殿下反而受用? 看到这一幕,黄得昌觉得他在这有点多余,就酸酸的出去了。 “咬伤您的是只疯犬,您的伤口又这样严重,您还这般不注意,小心得疯狗病。”蒋诗诗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若太子因此患上狂犬病,她这辈子都会处于愧疚当中。 裴玄凌:“青黛说了,那狼犬本不是疯犬,是被下了药才发狂的,这种狼犬咬人不碍事的。” “而且,十一弟当天就让青黛给我开了预防疯狗病的药方服下,还给孤研磨了预防疯狗病的外敷药膏。” 闻言,蒋诗诗悬着的一颗心放松了不少,但仍不忘嘱咐太子:“即便如此,您近日也不能马虎,得听大夫的,按时换药才行。” “您再忙也不能不顾自个的身体,否则把自个的身体熬垮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女人不厌其烦的絮叨,裴玄凌也耐心听着。 以往肉包子都是温顺、乖巧、可爱的,今儿还是头一回态度如此冲人。 就跟小刺猬似得,每句话都格外刺人。 可是在裴玄凌眼里,这样的她...比那些娇滴滴,矫揉造作的女子看起来顺眼多了,这反而让他觉得真实。 而女人给他换药时,伤口虽然也会痛,却还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感觉,他并不排斥。 替太子换好药,蒋诗诗还不忘叮嘱,“接下来,您别想着偷懒不换药,反正只要您在东宫,妾身就会检查您的伤口......” “......”裴玄凌低笑一声,“知道了,管家婆。” 蒋诗诗微微一怔,“妾身可不是管家婆,您的伤因妾身而起,我这叫对、您、负、责!” 话毕,蒋诗诗就把药收进了床头的雕花柜。 吹熄了灯,两人再次躺下,蒋诗诗就被太子拥入了怀中。 裴玄凌扶上女人的背脊,轻拍了几下,“睡吧......” **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蒋良娣的监督,太子每日都有按时换药。 没过几日,那伤口便消了炎,结了痂,正在慢慢愈合。 关于狼犬大闹保和殿一事,京中各方势力查的查,散谣地散谣。 身为康王党中的一员,七王爷全然不管那些,一心只想着他的买卖。 殊不知,像他这样的适龄单身王爷,早已被人盯上了。 而这个人,便是蒋怀柔。 这一日下午,蒋怀柔照常出门,冯氏将她送到了门口,“明年初有秀女大选,冬日风雪交加,有些秀女年底就会提前进京,届时恐有变故,你得抓紧了。” “娘,这种事急不来的......”蒋怀柔一脸羞涩地回。 倒是蒋怀柔身边的丫鬟,颇为得意地说:“夫人,您就放心好了,那七王爷虽没妻妾,却不似康王那般不解风情。” “七王爷为人和善,平易近人,每回见了小姐,都有特意关照小姐,想必是心仪小姐的......” “瞎说什么呢......”蒋怀柔被说得不好意思,转身就上了马车,前往七王爷的酒楼。 她都打听好了,每月的这一日,七王爷都会去他名下最大的那家酒楼核对账目。 待到了酒楼门口,有小厮帮忙把马车停到马厩,蒋怀柔直接 带着丫鬟进了酒楼,并点了一间客房。 那客房在楼上,蒋怀柔踩着木梯上楼时,果然遇见了正要下楼的七王爷。 “王爷。”蒋怀柔盈盈福身行礼。 (本章完) 第180章 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第180章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七王爷叫了起,“蒋姑娘今儿是来酒楼用膳的?” “听闻这家酒楼新上了菜品,我便带着丫鬟过来尝尝。”蒋怀柔笑回。 七王爷听了后,登时就吩咐身边的伙计,“吩咐下去,叫底下的伙计好生招待蒋姑娘,不得怠慢。” 伙计连连应“是”。 蒋怀柔和七王爷照了个面后,七王爷就去后院核对账目了。 蒋怀柔则上了客房,同小二点了一桌子的菜。 小二见蒋怀柔只主仆两人,不由得问:“蒋小姐,您点这么多菜,会不会吃不完?” 丫鬟代蒋怀柔回:“无妨,听闻店里上新了不少菜品,我家小姐便各点一些常常鲜。” 只是心中却在想,小姐得尽快把七王爷这个金龟婿搞定才行,否则夫人给的银子就要不够花了。 即便一桌子菜要不少银子,蒋怀柔却一点都不心疼。 七王爷富可敌国,只要她成为七王爷的女人,将来有的是银子花! 一炷香后,酒楼里的伙计陆陆续续上了菜。 蒋怀柔盯着桌子上的菜,诧异道:“伙计,我好像没点这碟香辣牛肉.” 伙计:“这碟香辣牛肉是咱们店里才上新的菜品,是七王爷特意让小的给姑娘送来的。” 蒋怀柔立马受宠若惊地回:“烦请帮我谢过王爷,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转告七王爷一声,就说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他。” 那伙计笑着应下后,就出去了。 为了保持身材,蒋怀柔都没怎么吃桌上的膳食。 反正那些菜都是用来撑场面的,不是用来吃的。 蒋怀柔身边的丫鬟也只尝了点,就没吃了。 主仆俩在客房等了半个时辰,却没等到七王爷。 丫鬟:“小姐,您说七王爷会不会不来了?还是他已经离开酒楼了?” “且再等等看吧。”七王爷可一定要来,她还等着送礼物给他呢! 主仆俩又等了一炷香后,七王爷可算姗姗来迟。 一进屋,七王爷脸上就带着商人一贯的笑,“本王在核对账目,让蒋小姐久等了。” “是我打搅王爷了。”蒋怀柔笑回。 七王爷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听店里的伙计说,蒋小姐有东西要送给本王?” 蒋怀柔点点头,害羞地“嗯”了一声,“每次都是王爷送我东西,我也想回送点小东西给王爷。” 然后,她朝身后的丫鬟示意一眼,那丫鬟就递了一个精致的小方盒给七王爷。 七王爷没接,而是问:“这里面是何物?” 蒋怀柔垂着头,细若蚊音地说:“王爷打开便知道了。” 七王爷这才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就见盒子里面是一方水蓝色的丝绸手帕。 “哐当!” 下一刻,七王爷手里的盒子就砸在了地上。 听到这声响,吓得蒋怀柔心中有些忐忑,“王爷这是不喜欢手帕的颜色,还是不喜欢手帕上绣的图案?” 七王爷收起一贯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好端端的,蒋姑娘作何送手帕给本王?” 蒋怀柔还是头一回见七王爷如此严肃,一时有些惧怕,“就我刚刚说的...每回都是王爷送我东西,我心中过意不去,便亲手绣一方手帕回送给王爷。” “呵,回礼?”七王爷指着地上的手帕,“蒋姑娘该不会不知道,姑娘家家送男子手帕,代表什么意思吧?” 在东梁国,一个女子若是送手帕给男人,是表达情意,也只赠情郎! 若是男方不收,便是对女方没有意思。 一旦男方收下手帕,两人之间就算是定情了。 蒋怀柔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七王爷,“王爷难道还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每回主动送她东西,如今他却问这样的话来羞辱她! 七王爷:“蒋姑娘,我想...你与本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蒋怀柔一脸伤心地说:“我在您的胭脂铺遇上您,您便送我一盒小胭脂。” “我去您的布庄买布,您也送我一块上好的绸缎。” “如今我在您的酒楼用膳,您又让人送了一碟牛肉,难道这些...都是误会吗?” “蒋姑娘,这些还真的都是误会。”七王爷解释道:“我送你东西,完全是出于对熟客的关照,即便你是个男人,只要你常常关顾我名下的店铺,我也会送你一点小玩意,这叫留住熟客!” 听到这话,蒋怀柔羞愤地看着七王爷,紧咬牙关。 七王爷话里话外都表明对她没意思,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七王爷起身道:“好了,蒋姑娘,既然咱们话都说开了,往后咱们见面,还是保持距离为好,另外,本王奉劝你一句,女子该当自重且自爱。” 在他看来,蒋怀柔主动给男子送手帕的行为,就是不自重不自爱的轻浮表现! 别的男人什么喜好他不知道,反正他不喜欢这种过于主动的女人。 一点都没有女子的含蓄! 七王爷离开后,蒋怀柔就关起了门,趴在客房桌子上大哭。 丫鬟红盏在一旁安慰她,“小主别伤心,您这样好,一定会遇上喜欢您的好男人出现......” 蒋怀柔:“呜呜呜......” 红盏:“奴婢听说了,今儿夜里,京中的一家诗社有诗灯会,京中但凡有才学的男女,都会参加这场诗会。” “据说...以往诗会促成了不少好姻缘呢,您要不要去试试?哪怕去放松心情也好......” 蒋怀柔迫切的想要在京中找个如意郎君,好在京中站稳脚跟。 一听说夜里有诗灯会,她登时就不哭了,以免哭肿了眼睛,夜里就不好看了。 主仆俩在酒楼呆到傍晚,吃了晚膳,就直奔诗社。 到了那儿,已经有许多男女到场了。 蒋怀柔交了银子,就进入了诗社。 诗灯会,就是把自己想写的诗写在灯笼上,诗社的人会将灯笼挂在诗社。 若是有欣赏诗的有缘人,会和诗社联系,认识一下写诗的人。 蒋怀柔领了一盏灯后,先是在灯上写了一句“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接着,又在灯上写了另一句诗。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好诗,好诗......”蒋怀柔刚把另一句诗写上,边上就有男子把她的诗给念出来了。 她今儿心情不好,转头脸色不悦地看向男子。 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站在她身侧的,是名穿着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 那男子生了一双桃花眼,右手风流倜傥地摇扇,正含笑看着她。 见对方穿着不俗,气度不凡,想必不是一般人,蒋怀柔朝对方礼貌性的浅浅一笑。 然后,她把手中的灯笼交给了诗社的人,让其帮忙把灯笼挂上。 恰巧那名俊美男子也在边上写诗,还边写边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蒋怀柔只斜斜看了男子一眼,就带着丫鬟红盏开始逛诗灯会了。 诗会两侧挂满了橙红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各种诗句。 两旁的道路上,则是摆地摊卖各种东西的商贩。 蒋怀柔主要是逛诗灯,欣赏诗句。 若是碰上喜欢的物件,偶尔停下买点小玩意。 逛着逛着,就听见耳旁有人说话:“我瞧姑娘神色忧伤,又作了那样伤感的情诗,可是有了意中人,却被对方伤了心?” 蒋怀柔回头一看,与他说话的正是之前那名俊美的公子,男人身后跟着三两仆从和护卫。 这要是换成旁人,红盏都要骂他登徒子了。 可她瞧见对方一身锦衣华服,身后还有多名仆从和护卫跟随,便没有吱声。 万一对方是王公贵族呢,她可得罪不起。 关键这位比七王爷长得好看多了,让小姐与他互相了解一番也未尝不可。 蒋怀柔摇头否认,“小女子初到京城,何来意中人,还请公子莫要胡说。” “是我唐突了。”俊美公子笑说:“既然姑娘没有意中人,为何作了两首伤感情诗?” “......”蒋怀柔抿唇想了想,才回:“是我的一个闺中密友,前阵子被负心汉伤了心,我怜惜她,便有感而发作了那样的诗。” 俊美公子:“原来如此......” 就这样,两人边逛诗会边聊天,一逛便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诗会也逛完了,蒋怀柔便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与丫鬟要回去了。” “这大晚上的,姑娘生得如此貌美,身边却只带了名丫鬟,恐怕不太安全。”俊美男子邀请道:“不如姑娘与我同乘马车,我送姑娘回去。” 蒋怀柔本想拒绝,却无意间瞥见男子腰上的玉佩。 那是一块质地温润的羊脂玉配,上面刻有繁杂的蟒纹...... (本章完) 第181章 套出他的真实身份 第181章套出他的真实身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只有皇子们的玉佩上才会刻有蟒纹。 而且,她曾见过七王爷的玉佩,与此人腰间的玉佩很是相似! 思及此,蒋怀柔故作不好意思地婉拒了对方,“多谢公子好意,我与丫鬟会多多注意,这不要紧的。” 视线落在女人精致貌美的脸蛋上,男人不想放弃,只好再次盛情邀请,“姑娘生得如此貌美,我实在不放心姑娘深夜独自回去,只有亲自将姑娘送回家中,我才能够放心。” 蒋怀柔本就动了与男子一同乘坐马车的心思,如今男子还这般夸她,蒋怀柔登时就羞红了脸。 “那便有劳公子了。”在男子再三邀请下,蒋怀柔终是点头答应,与男子同乘马车回蒋家。 只不过,在距离蒋家还有一段路程时,她便叫了停。 俊美男子掀开车帘一看,见此处是个路口,便道:“这边上也没见有宅子啊?” “在这里停下就可以了,我家就在这附近的,否则要是被邻里瞧见了,只怕要传闲话的。”蒋怀柔朝男子微微颌首,“今日多谢公子相送,有缘再会。” 话毕,她就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蒋怀柔就听见车里传来男子的声音:“别有缘再会了,后日我要游湖,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蒋怀柔想答应,又怕对方觉得她轻浮。 可要是不答应,她又怕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好在那男子善解人意地说:“姑娘不必急着给我答复,若是姑娘有意,后日辰时,咱们西湖南边码头见!” 于是,蒋怀柔没有第一时间给男人答复,而是带着红盏回了蒋家。 到了蒋家门口,冯氏早就等在那了。 如今见蒋怀柔回来,且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冯氏便以为这次成了。 蒋怀柔:“娘,你怎么在这?” “车夫说你和红盏进了诗会后,就不见了踪影,我便一直在这等你,若是再晚点,你爹都要报官了。”冯氏急着问:“你怎的和红盏走回来的?难道七王爷这次又没成?” 蒋怀柔摇摇头,如实回:“没成。” “怎会没成?”冯氏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今儿临走前,红盏不还说七王爷对你有那意思么?” 蒋怀柔抿着唇,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红盏,把今儿在酒楼发生的事同冯氏说了。 冯氏听了后,诧异地问蒋怀柔,“既然事情没成,你回来时脸上怎么带着笑,还笑得一脸羞涩?” 蒋怀柔:“因为...我在诗会遇见了另外一个人,刚才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冯氏惊讶挑眉,“另一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生得俊美。” “不知道是谁,你就笑得羞涩,还敢让他送你回来,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谁说长得好看没用了,我看他气度非凡,通身的贵气,腰上还有蟒纹玉佩,且那玉佩和七王爷的玉佩很像,想必不是一般人。” “蟒纹玉佩?”冯氏面上一喜,“难道他和七王爷一样,也是皇子?” “女儿也是这么怀疑的。” 冯氏:“那他可有约你下次见面?” “约了,说是后日约我游湖。” “那就好......”冯氏想了想,谨慎地说:“你争取下次套出他的真实身份,若他真是王爷,这次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如若不是,你便趁早跟他断了联系,千万别让她耽搁了你的大好前程!” “女儿知道的。”蒋怀柔担忧地说:“只是我这么晚回来,爹那头要如何交代?” 冯氏:“你爹那头,我会同他好好解释的,就说你逛诗会逛入迷了,然后又迷了路......” ** 九月下旬,十三王妃生了个皇子,在王府办洗三宴。 虽然十三爷与太子是敌对关系,但十三爷给太子下了请帖,兄弟间的,太子便带着蒋诗诗出席了洗三宴。 到了十三王府,太子就被迎到了前院。 蒋诗诗作为女眷,被迎到了后院。 此刻,蒋诗诗和一群贵女坐在十三王妃内室,看望十三王妃。 只见十三王妃头上戴着红色抹额,抱着婴儿靠坐在床头。 刚生完小孩的她,瞧着气色不大好。 有几个与十三王妃处得好的贵女,坐在旁边逗小孩,与十三王妃说话。 至于那些关系一般般的,就坐得远一些,大家围在一起说话。 蒋诗诗见过十三王妃和孩子后,就和六王妃坐在一块聊天。 两人正聊着呢,就听怀王妃对十三王妃说:“还是弟妹好,前头生了个丫头,如今又添了个小子,这都儿女双全了。” “咱们皇子后院啊,像你这么能生的妃嫔可不多,人家要么光生丫头,要么只生带把的,更甚的,还有比你和十三弟年长的,人家府上至今未闻婴儿哭啼,也不知是风水不行,还是那些妃嫔的身子不行。” 说话时,她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蒋诗诗那边。 十三王妃素来与怀王妃要好,自然知道怀王妃指的是东宫。 她虽没应话,嘴角却勾起得意的笑。 不用怀王妃说,她自个也觉得皇子妃嫔当中,只她最能生,且最会生! 不像那个蒋良娣,胖也就罢了,听说还病怏怏的,就这种女人,能生出皇嗣就怪了。 蒋诗诗正磕着瓜子儿,和六王妃聊着天。 她瞧出六王妃不开心,专注于逗六王妃开心,没留意怀王妃她们聊了什么。 倒是一旁的六王妃听见后,当时就不乐意了,冲着怀王妃问:“四嫂这是在暗讽东宫至今未闻婴儿哭啼么?” “......”怀王妃只敢过过嘴瘾,可不敢当面承认,“又不是只有东宫未闻儿啼,八弟不也暂时没有小孩么?” “八弟既没娶妻纳妾,也不比十三弟年长,你说的会是八弟?”六王妃冷笑一声,“呵,我看你是敢说不敢认!” 怀王妃:“我本就只是随口一说,作何要认。” “适才四嫂说,皇子当中只十三弟妹最能生,我却不这么认为。”见怀王妃不敢承认,六王妃索性换了个话题:“要我说,四嫂你就比十三弟妹好。” “你看你,虽然自个只生了个丫头,但架不住怀王后院的妾室能生啊,你这不必辛苦怀胎,膝下都有好几个儿子了。” 说到这,她用手帕掩嘴一笑,“对了,不止怀王后院,听说怀王府门前,也常有貌美女子抱着婴儿上门认亲的呢。” 她家王爷至今还被关在宗人府,虽然太子和皇上暂时没查出真相,但她总觉得此事是穆王党所为。 今儿受邀参加洗三宴,本来她就心情不好。 若是十三王妃和怀王妃不挑事,她还能忍一忍内心的情绪,吃过席就走。 偏偏怀王妃借着洗三宴,暗讽东宫没有皇嗣,还暗讽诗诗身体不行,她便再也忍不住,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既然他们让她不好过,她也让她们不好过! 怀王风流成性,处处留情且留种,这一直是怀王妃的痛处。 如今被六王妃当众揭开伤疤,怀王妃也不是好惹的善茬,“我家王爷再怎么风流,起码不会利用疯犬弑父!” 蒋诗诗走到六王妃身侧,“怀王妃,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六王爷利用疯犬弑父,可有证据?” (本章完) 第182章 诗诗太子山顶过夜 第182章诗诗太子山顶过夜 之前六王妃占了上风,她便由着六王妃发泄一下情绪。 如今六王妃占了下风,她便与六王妃并肩站在一起。 十三王妃也帮着怀王妃说话:“那六王爷被关宗人府,不就是事实,还需要什么证据?” 蒋诗诗:“当然需要证据了,皇上将六王爷压入宗人府,也只是说他送的狼犬出了问题,可没说他放狗弑父。” “届时,等真相查出来,朝廷自有说法,在那之前,我们身为后宅女子,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听说牵扯到朝廷和皇帝,十三王妃不说话了,怀王妃也有些忌惮。 “谁是谁非,朝廷自有决断,我家王爷终有洗冤的那一日!”这句话,六王妃是同怀王妃说的。 然后,她拉着蒋诗诗往外走,“诗诗,我们走!” 反正礼物她们早已带到,如今闹得这般不愉快,也就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省得各自添堵。 与此同时,太子在前院同皇子们喝酒。 怀王三杯酒下肚,就对一旁的太子说:“皇兄,我知道,六弟被关宗人府,你肯定很担心他,可他干的事确实不对啊。” 一旁的十王爷跟着附和:“就是,父皇生辰,他送一条疯狗给父皇,简直是居心叵测。” 十三爷:“其心可诛!” 一旁,康王也说:“没想到老六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九王爷附和康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七王爷意思意思地保持队形,“简直是斯文败类。” 怀王还说:“皇兄,下个月就是你的及冠大典了,虽说你不能执掌礼部,亲自操办自个的及冠大典,可你闲下来了,人也轻松了不是......” 这一个个的,听起来像是在劝慰太子,实则在太子伤口撒盐。 “如今父皇还在查,事情尚未查出结果,你们都少说几句,说不定老六也是冤枉的。”作为大哥,穆王适时说了弟弟们几句,“今儿十三喜得麟儿,都说点高兴的。” 裴玄凌面色如常地说:“穆王说的对,说不定老六是冤枉的,届时,兴许宗人府也要换人住了。” 说话时,他的目光犀利地扫视了皇子们一圈。 皇子们被太子看得心里发毛,纷纷回避太子的眼神。 就在这时,黄得昌来到太子身边低声耳语:“殿下,蒋良娣和六王妃准备提前离开,差人过来知会您一声。” 闻言,裴玄凌也起身,同十三爷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十三王府。 因着六弟的事情,他这边都遭到了皇子们冷嘲热讽。 更别说六弟妹和蒋良娣,肯定也遭到了贵女们的排挤。 到了门口,就见蒋良娣将六王妃送上马车,两人在说些什么。 等六王妃乘着马车离开,裴玄凌才朝蒋良娣走去。 蒋诗诗和太子一同上了马车,将刚才发生的事同太子说了。 本以为太子会责怪她不顾大局,和六王妃意气用事。 不曾想,太子听了后,只是淡淡问:“饿了没,孤带你去老七的酒楼用膳。” 蒋诗诗刚想说饿,肚子就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裴玄凌低笑一声,就让车夫将马车开到七王爷酒楼。 到了那儿,两人各点了几个菜。 七王爷店铺的菜,如今几乎都换成了蒋诗诗的菜品。 蒋诗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分量也足,价格适中,看来七王爷有遵循两人之间的合作契约。 吃过午膳,蒋诗诗和太子喝茶休息了一会,才乘坐马车离开。 起初,蒋诗诗还以为这是要回宫了。 谁知道太子竟对外头的马夫说:“去灵峰山!” 蒋诗诗挑眉,“灵峰山?” 裴玄凌:“你不是喜欢运动,正好今儿天色好,一会去爬山。” 蒋诗诗确实喜欢运动,听说一会爬山,心情颇好地应下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灵峰山脚下。 正好蒋诗诗今儿穿的平底绣花鞋,期间走走停停,临近黄昏时才爬到山顶,而众人早已满头大汗。 此刻,蒋诗诗站在山顶,看着天边出现一道道粉红色的晚霞,片片白云也被渲染上粉色,宛如水墨画般绚丽且治愈。 此等美景,不由得让她驻足,扶着木栅栏眺望着远处的夕阳。 站在高处,她还可以看见京城的那些亭台楼阁。 傍晚时分的古老皇城,摄人心魄的晚霞美不胜收,纯净、高贵、空灵、静谧,让人如痴如醉。 见女人停了下来,裴玄凌停下脚步,站在她身旁。 她看着夕阳美景,而他在看她。 晚霞轻笼在女人丰腴的身上,越发勾勒出女人前挺后翘的身材。 白白净净的圆脸,柔嫩白皙的肌肤,双眉细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红唇微微上扬。 许是爬山爬累了,女人双颊绯红,香汗淋漓。 这一刻,便是晚霞散漫千里,也不及她颊边一抹红。 山顶有客栈和寺庙,两人在山顶逗留了一会,太子就包下一家客栈的所有客房。 蒋诗诗和太子住一间,其余的,是给奴才和侍卫们住的。 由于随从太多,一家客栈的房间还不够,太子便让黄得昌又包了几家别的客栈。 蒋诗诗和太子住的是天字一号房,里面是个套房。 她和太子在不同的房间沐浴,两人洗掉一身汗,换上干净的衣服,就下楼用了晚膳。 爬了一下午的山,可把蒋诗诗饿坏了,饿得她夜里干了三碗饭,结果一不小心吃撑了,就和太子在附近散步消食。 两人走到山顶的一片小树林,裴玄凌斜斜看了眼女人。 奇怪今儿爬山那么累,若是换成东梁国旁的女子,早就唉声叹气地喊累了。 偏偏她一声累都没说,整个晚上嘴角都是带着淡淡笑意,瞧着心情很好。 “不过是出来爬山,有那么开心?”裴玄凌淡淡问。 “当然了。”蒋诗诗笑回:“爬山锻炼身体嘛,还有美不胜收的晚霞,客栈里美味的食物,夜里站在山顶时俯瞰万家灯火......” “以及山顶清新的空气,寺庙里悠然的钟声,清凉的晚风拂面...这些生活当中的小美好,都是让人开心的呀......” 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嘴角带着幸福的甜笑,看得裴玄凌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就这样,两人一边散步消食,一边随意聊天。 走了一会,见前边有个凉亭和石桌,两人便坐下休息了一会。 奴才和侍卫们则站在远处,留给主子们独处的机会。 然而,两人才在凉亭坐下,突然听见林中有男女说话的声音。 “不行,我今晚必须得下山,否则我娘会担心的......”女子焦急地说。 男子则温柔哄劝:“下山路本就不好走,如今天又黑了,下山不安全,很容易摔伤,不如你同我在山顶住一个晚上,明儿天一亮,我就送你下山。” 女人娇声抱怨:“早知如此,今儿下午就不出来爬山了......” 男子:“都怪我,上午吃席去了,要是咱上午爬山,兴许还能赶在天黑前下山,不过,那样太赶也太累了,我会心疼你的。” 女人难为情地说:“可那客栈只一间房了......” 男子:“主要是我今儿带了不少护卫和仆人上山,他们要住不少房间,另外,不知哪个王公贵族闲着没事也上山了,还带着大批护卫和奴才包下客栈不少房间,如此一来,房间自然就少了。” 蒋诗诗和裴玄凌对视一眼,那人说的王公贵族,该不会就是太子吧? 女子:“咱们孤男寡女的,如何能住一间房?” 男子:“山顶什么人都有,就算客栈有多余的房间,若是你不和我住一起,我也放心不下。” “咱们就凑合过一晚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更不会碰你的。” 女子似在犹豫:“......” 男子趁热打铁,“自从上次与你一别,我便思之如狂,今儿那宴席一散,我立马就带你来这了,咱都多久没见面了,我想与你多呆一会......” “别闹,等会有人来了,见咱在这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蒋诗诗:“......”估计是那男的抱上了,女的听起来有点不情愿。 男子:“这荒山野岭的,谁没事会来这,再说了,来了我也不怕,我的护卫都在附近 盯梢的。” 蒋诗诗皱眉听着,总觉得这个男的声音有点熟悉。 就连那个女的,声音也有点熟悉? 具体在哪听过这两种声音,她一时半会也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娇柔的女声,在东梁国倒是挺普遍的。 蒋诗诗本想再听听,好好想想是谁的声音。 结果那对男女却没再说话了。 隔了一会,林中却传出男女亲吻的“啧啧”声,以及男女有些急的呼吸声。 没有多年法式深吻的经验,绝对吻不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响声。 此情此景,让蒋诗诗想起前阵子的某个夜晚,太子口口声声说不会碰她,结果对她又是抱又是亲的。 林中那个男人更是如此,这还是在小树林,就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一会在房间会老实就怪了。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一步步哄骗女人,攻破女人防线,将其骗到手的? 思及此,蒋诗诗抬头,眼神哀怨地看着对面的太子。 裴玄凌一抬头,就对上女人嗔怪的眼神,大概知道女人脑子里想的什么。 他有些不自然的起身,抬手朝女人做了个“走”的手势,就转身离开了凉亭。 此地确实不能再呆了,蒋诗诗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便跟着太子回了客栈的房间。 两人之前就沐浴过了,奴才们伺候他俩洗漱后,就都退下了。 蒋诗诗找黄得昌要来了药膏,最近一段时间,但凡和太子在一起,她都有亲自帮他换药。 裴玄凌早已习惯女人这般,他坐在床边,敞开衣襟,等着女人帮他换药。 然而他等了良久,也不见女人上手替他换药。 裴玄凌低头,就见女人坐在小板凳上,盯着他的伤口看。 几息后,裴玄凌问:“看够了没?” 被男人这么一问,蒋诗诗才回过神来,“妾身见您的伤口好了许多,一时高兴便晃了神。” 说话时,她开始熟练的替男人换药。 太子的伤口好了许多,中间的瘀伤已经消散,边缘的牙印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有被咬破皮的那块地方,还有一层薄薄的血痂。 换好药后,蒋诗诗把药都收好,太子则自顾自地系上了衣服。 等到蒋诗诗把药收好,吹熄了灯,正准备和太子一起歇下。 黑夜中,一双有力的大掌将她带入了怀中。 黑漆漆的,蒋诗诗什么都看不见,就面对面坐在了男人膝上。 担心摔跤,蒋诗诗条件反射性地环住男人脖子。 而男人的双手,也紧紧环在她的腰间。 蒋诗诗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只是小声说:“殿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唔......” 话还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男人浅而轻地吻着她,一点一点地落下。 渐渐的,她听见男人的呼吸有些急,而她自个的心跳也有些快。 然后蒋诗诗才反应过来,她、初、吻、没、了! 好在太子浅尝辄止,只亲了几下后,就停下了。 就在这个空挡,隔壁房间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 “不行,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虽然住一间房,睡一张床,但你不许碰我,如今你不但碰了我,还想得寸进尺地碰我!” 蒋诗诗听出来了,还是之前在小树林碰到的那一对。 这古代的房间,隔音效果是真差啊。 隔壁房间说话声,都能一字不落地听见。 她抬头看了眼房间,才发现与隔壁相连的那堵墙壁的上头,居然有两个巴掌大的孔,也不知用来干什么的? 隔壁房间的光照进那两个孔里,发出昏黄的光亮,将她们这间房也照亮了些许。 “我是个正常男人,你睡在我旁边,我怎能坐怀不乱,那不成柳下惠了么。”男人着急地哄道:“听话,我就蹭一蹭,不会真的要了你的。” 在这之后,隔壁房间基本就没什么动静了。 蒋诗诗和太子便躺下,准备歇息了。 谁知两人才躺下不久,隔壁就传来女子的哭声。 裴玄凌也听见了隔壁女子的哭声,不由得皱了皱眉。 然后,他就听见枕边的女人小声说:“殿下,隔壁那男的真不是个东西,那女的只是不让她蹭,他就动手打人,还把人给打哭了,至于嘛他......” 闻言,裴玄凌听了后,不由得低笑一声。 原本平躺着的他,翻了个身,侧卧着面对女人,抬手掐了掐女人圆嘟嘟的脸蛋。 肉包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说出来的话也可爱至极。 蒋诗诗揉了揉自个的脸蛋,她发现太子最近好像特别爱捏她的脸。 张嘴打了个哈欠,蒋诗诗今儿爬山累了大半天,这会眼皮儿就有点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至于隔壁的动静一直闹到后半夜,她浑然不知。 就连太子起床,到套房的隔壁书房去看书,她也一点都不知道,一觉睡到大天亮。 次日清晨,蒋诗诗和太子一同起床。 两人洗漱穿戴好后,就去楼下用了早膳。 吃过早膳,蒋诗诗和太子就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准备赶早下山。 等到奴才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一行人就离开了客房。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的门开了。 因着昨晚两次偶然听了墙角,蒋诗诗便留意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惊在原地。 因为,那男的居然是熟人! (本章完) 第183章 皇兄,看不出来啊...... 第183章皇兄,看不出来啊...... 只见那名男子穿着一袭紫红色锦袍,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风流倜傥地扇着。 偏白的肤色,浓眉微微上扬,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含着笑意。 此人生得俊美,通身透着一股子邪魅不羁的气息。 对方开门看到太子和蒋诗诗,也微微一愣。 随即有点坏笑地说:“皇兄,看不出来啊,你平时瞧着严肃板正,居然也会带着妃嫔来灵峰山过夜。” 说这话的,正是风流且滥情的怀王。 裴玄凌:“......”其实,昨晚他就听出那是老四的声音了。 “只是皇兄,你说你在隔壁住一晚,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我还以为隔壁没人住呢。”怀王颇为得意且自信地说:“倒是我有些抱歉,昨晚打搅到皇兄休息了吧?” 他不是头一回带女人来这过夜了,知道这房子隔音不好。 就因为这儿隔音不好,帮着他拿下了不少女人。 有些女子原本不情愿的,结果听到隔壁的动静动了情,便半推半就的从了他。 昨儿夜里,他一直在等隔壁的动静,结果没等到,还以为要拿不下蒋怀柔了。 不曾想,还是叫他给拿下了。 他昨晚闹了大半夜的动静,本以为便宜隔壁那小子了,谁知隔壁一晚上都没动静。 今儿开门一见,发现隔壁住的是太子,他瞬间就明白了。 之前京中传言太子有龙阳之好,或是有隐疾。 可是上次父皇生辰,太子不惜自个受伤,也要保护蒋良娣,这明显不是一个龙阳之好的男人会做的事。 那么,太子就是有隐疾了! “遇见熟人了吗?”屋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嗯,碰到熟人了,你快过来见见他们。”怀王朝屋内的女子招手。 很快,一名着粉色襦裙的女子就出来了。 然而那女子只稍稍露了一下脸,就立马不好意思的侧过了身子。 即便对方只露了一面,蒋诗诗看清了那女子也是熟人! 且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蒋怀柔! 一想到昨晚在小树林撞见怀王和蒋怀柔亲吻,最后,这两人还同睡一间房了,蒋诗诗不由得皱眉。 就蒋怀柔这种行为,在古代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柔儿,这是我皇兄,边上这位,是东宫的蒋良娣。” 怀王正介绍着呢,见蒋怀柔不好意思地侧过了身,便同太子和蒋诗诗解释,“抱歉,她为人羞涩腼腆,第一次见你们,有点怕生。” 然后,他将蒋怀柔拉回身旁,“再怎么害羞,也不能不给皇兄见礼。” 蒋怀柔这才难为情地回过身,朝太子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等到蒋怀柔朝蒋诗诗见礼时,蒋诗诗看着蒋怀柔透着红晕的脸蛋,笑问:“妹妹怎的见了我就躲?” “妹妹?”怀王诧异地问:“这什么情况?” 蒋怀柔支支吾吾地回:“蒋良娣是...是我大姐姐。” 她除了怕蒋诗诗知道她和怀王私会,也怕怀王知道她是蒋家的女儿,会断了和她的联系。 因为她听说了,怀王和太子是敌对的关系。 闻言,怀王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对蒋怀柔说:“你们既是姐妹,见了就见了,有本王在,什么都别怕。” 他听说过,后宅里的姐妹就跟仇人似得。 就蒋良娣这身材,想必受欺负的定是他身边的蒋怀柔,他便给柔儿壮壮胆儿。 有了怀王这句话,蒋怀柔这才松了口气,冲着怀王展露笑容。 紧接着,怀王和太子走在前面。 蒋诗诗走在后头,蒋怀柔跟在她身旁,“今儿的事,还请姐姐替我保密。”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嫌给蒋家丢脸,当然不会对外说。”蒋诗诗向来就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 更何况,此事关系到蒋家名声,她是不会乱说的。 “姐姐言重了,男女情事,再正常不过,怎就不光彩了?”蒋怀柔反过来说:“姐姐不也和太子殿下爬山,在山顶过夜么?” (本章完) 第184章 撒娇女子最好命,穆王党损失一名皇子 第184章 撒娇女子最好命,穆王党损失一名皇子 真是的,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昨晚隔壁房间一点动静都没,看来京中传言太子有隐疾是真的。 幸好她趁早放弃了太子,否则的话,便做不了真正的女人了。 之前她还觉得守活寡没什么,那时娘说她傻, 不知守活寡滋味难熬。 直到昨晚,她成为了真正的女人,体验了一把做女人的滋味,方知娘话里的意思。 哼,就算蒋诗诗是太子妃嫔又如何,还不是得守活寡? 昨晚她和怀王恩爱,蒋诗诗听见了肯定很难熬吧? “你要搞清楚, 我是太子妃嫔, 我与太子出来游玩, 那是名正言顺!”蒋诗诗皱眉道:“而你与怀王,你们可以谈情,但是得注意分寸。” “尤其是一些越界的事情,得怀王给了你应有的名分,你们才能进行,而今你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叫厮混!” “大姐姐教导得是。”蒋怀柔怕蒋诗诗将她和怀王私会的事说出去,表面上听话的应下了。 实则在心底翻白眼,依她看,蒋诗诗肯定是嫉妒她能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蒋诗诗:“另外,你刚到京城, 兴许不知怀王本性,我奉劝你一句,怀王是个多情的皇子, 若你没过多交付于他, 那就趁早回头。” “否则,别等到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便是我不对外说,也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要不是看在蒋怀柔是蒋家人,她才多说了几句,省得蒋怀柔给蒋家丢脸。 就怀王这人,说他多情算是比较委婉了。 她都听说了,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怀王都占为己有。 一旦得到手了,若是玩腻了,便给点银子,弃之不顾。 一些有点手段的,才能成为他的妾室或外室。 若是怀上他的孩子,他倒是不会不管,不会让他的孩子流落在外,也会将其收为妾室,或是收为外室。 但是,听说怀王极其渣男。 那些女子为他生了孩子后,就彻底失宠了,也不知是身材走样,还是什么原因。 具体缘由,想必只有怀王自个知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 怀王这般疼爱我,我怎会后悔?”蒋怀柔实在有点忍不住了,“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可姐姐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怀王,难免会让我觉得姐姐见不得我好。” “二哥哥前阵子来京城了,想必姐姐天天围着太子转,还不知道呢吧,姐姐有这功夫挑拨我和怀王之间的关系,不如抽空回去看看二哥哥吧。” 蒋诗诗肯定是怕她得怀王宠爱,届时比她东宫良娣还要风光,这才想要拆散她和怀王。 春杏有些听不下去了,便搭了一嘴,“蒋二姑娘,瞧您这话说的,我家小主整日在宫里,又如何得知蒋二爷来京了?” 小主好心提醒蒋怀柔,蒋怀柔居然不知好歹。 比蒋怀柔更美的,听说都成了怀王后院的怨妇,就不信蒋怀柔能盛宠不衰? 届时,有她蒋怀柔后悔的那一日! 蒋诗诗:“......”真是狗要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在蒋家的份上,反正她是提醒过蒋怀柔了。 既然蒋怀柔听不进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蒋诗诗懒得再和蒋怀柔说话,到了客栈门口,太子带着随从们集合,确定人员无误后,众人就出发下山了。 另一边,怀王召集随从集合后,也准备下山了。 此刻,太子、蒋诗诗、怀王、蒋怀柔四人走在中间。 她们的前后左右,都有护卫守护。 蒋诗诗常常运动,即便昨儿爬山,她的腿也没有痛,走的便比较快。 蒋怀柔为人娇气,又从不锻炼,便走得很慢。 走了才一盏茶的时间,蒋诗诗就听见身后传来蒋怀柔娇滴滴的声音,“王爷,人家好痛,都走不动了......” 怀王原本和太子在说话,如今听见蒋怀柔的声音,脚步微顿,回头朝蒋怀柔走去。 只见蒋怀柔柳眉微蹙,双颊微微泛红,樱桃小嘴微微肿起,正是昨晚被他亲过的痕迹。 如今那樱桃小嘴,正娇气地噘着。 怀王:“下山是比上山要累些,你又鲜少爬山,今日肯定会腿痛。” 蒋怀柔可怜楚楚地望着怀王,小声道:“人家不是腿痛啦......” “......”怀王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意有所指,“本王差点忘了,你今日与昨日不大一样了......” 初次的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他一个没忍住,多要了好几回,许是弄疼了她。 “......”蒋怀柔嗔怪地看了怀王一眼,一脸羞涩地垂下了头。 于是,怀王同太子说,“皇兄,柔儿脚痛,你们先走,我让奴才备辇,稍后就跟上来。” 裴玄凌点头应了后,就带着蒋诗诗继续下山。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怀王等人就追上来了。 只见怀王乘着辇,经过太子身边时,故意让人放慢了动作,“皇兄,不是我说啊,你这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裴玄凌:“......” 等到怀王的辇过去后,蒋怀柔坐在辇上,一脸得意地看向蒋诗诗:“下山辛苦,姐姐仔细点脚下,我和怀王殿下就先下山了。” 瞧,怀王殿下多心疼她,多宠她。 不像太子,一点都不心疼蒋诗诗! 蒋诗诗:“......”她能够看到蒋怀柔眼底的得意之色。 待怀王和蒋怀柔走远后,裴玄凌看了眼身边的女人,“累不累?要不要乘辇?” 下山的路上,都有凉亭,那些凉亭有租售步辇的人。 “不用了,妾身想多走走锻炼身体。”蒋诗诗没所谓地回。 裴玄凌:“......” 黄得昌:“......”不是太子殿下不懂怜香惜玉,是蒋良娣忒不娇气了! 这位难道不知道“撒娇女子最好命”吗? 蒋诗诗扶着栅栏慢慢下山,“不过,有件事妾身想征询殿下同意。” 裴玄凌:“说。” 蒋诗诗:“听说我二哥来京城了,一会咱下了山,妾身想回蒋家看看。” 反正是顺便的事儿,裴玄凌便答应了。 下了山后,蒋诗诗和太子在山脚歇了一会。 然后,她带着奴才在京中给二哥和二嫂准备了一些礼物,与太子一同去了蒋家。 到了蒋家,仆人立马就把她和太子迎到了蒋重锦的院子。 蒋重锦今儿休沐,听说蒋诗诗是来看二弟蒋勇捷的,就让仆人去叫蒋勇捷。 蒋诗诗等人坐在堂间等了一会,蒋勇捷就带着妻儿,背着个包袱进来了。 目光落在蒋勇捷魁梧的身躯上,蒋诗诗记得原主的日记中写了,蒋勇捷自幼习武,是因为想保护原主。 年幼时,兄妹三人常受到冯氏的欺负,蒋勇捷便走上了习武这条路子。 自打蒋勇捷习武后,冯氏确实没那么敢欺负她们了。 后来长大了,蒋勇捷除了想保护家人,就是想保家卫国,上战场打仗。 一进屋,蒋勇捷带着妻子胡氏,以及一双儿女朝太子行了礼。 然后,他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蒋诗诗。 蒋诗诗没接,只是盯着那个灰色的包袱,“二哥哥,这包袱里头是什么?” “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我从杭州带来的,里头有西湖藕粉,龙井茶酥,还有定胜糕那些......”蒋勇捷把包袱放在蒋诗诗怀里。 听说是好吃的,蒋诗诗就收下了。 并且,她也把带来的礼物送给了二哥二嫂。 一番寒暄后,蒋勇捷还让丫鬟端了藕粉,上了杭州的特产点心。 蒋诗诗下山时累饿了,那藕粉晶莹细嫩,她一下就干掉两碗。 龙井茶酥香甜酥脆,定胜糕松软甜糯,蒋诗诗加起来吃了七八个。 当天,她和太子还在蒋家用了晚膳,两人才乘坐马车回了皇宫。 到了东宫,蒋诗诗回了诗月阁,太子则回了前院书房。 一回到前院,才在书房坐下,一名青翼队护卫就来到太子跟前,小声禀报:“殿下,咱们的人查出来了,是穆王党收买了东宫那两个看守贺礼的侍卫,毁坏了您送给皇上的贺礼。” “至于六王爷送给皇上的狼犬,也是穆王党所为......” 裴玄凌:“父皇那头查出来没?” 护卫:“皇上那头...暂时还 没查出来。” 裴玄凌眸光微转,沉思片刻后,他淡淡吩咐,“你这样...让咱们的隐藏势力不动声色的给父皇传递真相......” 朝堂上,有些是明面上的太子党。 也有一小部分,是暗暗为他所用的。 父皇生性多疑,若是他直接同父皇说,说不定父皇还会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未必会相信真相。 不如让他隐藏的势力暗暗给父皇传达真相,才最管用! 护卫:“是。” ** 九月底,建元帝突然下旨,将六王爷从宗人府放了出来。 并澄清六王爷是清白的,他送的狼犬没有问题,只是被人动了手脚而已。 另外,建元帝恢复了太子执掌礼部的权利,继续把礼部交给太子掌管。 到了十月初,就像太子说的那般,宗人府换人住了,建元帝一道圣旨,将十三王爷圈禁在宗人府。 只不过,六王爷的圈禁是暂时的,而十三王爷是永久圈禁! 如此一来,穆王党就少了一名得力干将。 虽然建元帝刻意隔开了一段时间才下圣旨,不想让人知道这种皇家丑闻,但懂得都懂。 一时间,大家都在猜...既然六王爷是被陷害的,那么,大闹保和殿的那条狼犬,是不是十三王爷弄疯的? 既然太子继续执掌礼部,如今礼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太子的及冠大典! 于是,太子忙着筹备自个的及冠大典。 太子的生辰在十月十二。 一般及冠大典得另择吉日,不过,太子生辰这一日就是个良辰吉日。 因此,及冠大典就办在十月十二,且办在宗庙。 这一日,裴玄凌带着两位侧妃参加及冠大典。 阮侧妃和唐侧妃都去宗庙了,东宫后院难得不用晨省。 可是,蒋诗诗却比往常还要起得早。 此刻,蒋诗诗站在院子里,眼睛看着宗庙方向,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 据书中所说,太子这日及冠,遭到了各方势力的阻扰,最终导致及冠大典失败! 因为及冠对于太子特别重要,代表建元帝满意这个储君。 一旦太子及冠,就有参与重要决策的权利,等同于半只脚踏上了龙椅的宝座! 正因为如此,各方势力才百般阻扰。 如果太子及冠失败,他们就成功阻止太子亲政,而太子也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这次涉及的势力太多,牵扯的范围太广,即便蒋诗诗知道剧情,她一个小小良娣也帮不了太子。 起初她帮太子避祸,是为了让自个避免殉葬。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避免殉葬这个原因,她内心似乎真的在为这个男人而担心。 与此同时,宗庙。 在庄严的曲子中,裴玄凌穿着金纹冕服,脚踩墨色金纹靴子,稳稳地走在丹陛上。 他的身后,是满朝王公大臣。 丹陛的尽头,是建元帝与皇后。 待裴玄凌走到尽头,冠礼开始,全场肃静,奏乐停止。 只礼部一名官员声如洪钟般:“皇太子冠,命卿等行礼!” 语音刚落,满朝王公大臣开始行三跪九叩大礼。 就在这庄严肃穆的时候,一名兵部大臣说:“皇上,今早边关传来急报,西部吃了败仗,死伤两万余将士。” 紧接着,一名工部大臣也说:“皇上,今早工部收到消息,近日川陕地区接连暴雨,大峡河发生特大洪水,好几处堤坝被洪水冲毁,洪灾淹没了三万平方丈广阔土地,造成五十万人受灾,六万人死亡......” (本章完) 第185章 凭一己之力,怼遍满朝官员 第185章凭一己之力,怼遍满朝官员 一名京官也跟着说:“皇上,今早京中一处山脚突然脱离山体崩塌,造成数百名人员伤亡......” 有了这些大臣的禀奏,及冠大典自然就没法正常进行了。 建元帝俯视着下首的王公大臣,“今日是太子及冠的好日子,这些事情,你们什么时候禀奏不行,非要在这个时候禀奏?” 兵部大臣:“臣也是今早收到的急报。” 工部大臣:“说来也是巧了,微臣也是今早才收到的急报。” 一时间,不少王公大臣开始提议。 “皇上,今日是太子生辰,也是太子的及冠大典,本该庆祝的大好日子,却接二连三的出现祸事,这会不会是老天爷给咱们的警示......?” “微臣也以为...老天爷兴许不太认可太子殿下,所以才降祸与百姓,因此,微臣建议中止及冠大典。” “微臣附议。” “臣附议!” “......” 天子,乃上天的儿子。 在东梁国,一旦朝廷政权处于安危时,或是国家遭受重大天灾,皇帝会下罪己诏,自省或检讨自己的过失。 而太子虽不是天子,但他是储君,是下一任天子。 在他及冠时,出了这些灾祸,难免不让人多想。 一旁,皇后一脸焦急地帮着太子说话:“皇上,兴许只是凑巧罢了。” 话才刚说出口,一名大臣就说:“若只一件祸事,兴许是凑巧,接连好几件大祸事,恐怕不是凑巧那么简单。” 上首,建元帝拧眉深思。 像他这种极其迷信的人,已经被大臣们的话说得有些动摇了。 就在这时,一名大臣直言道:“皇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西部打了败仗,怎能与太子殿下联系在一起,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在太子殿下及冠之前,西部就打过好几次败仗。” “另外,每年秋冬季节,本就是雨水季节,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各地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洪灾,这与太子又有何干系?” “再就是京中山体滑坡一事,据我所知,那是前日的事情了,居然有人今日才开始禀奏,是消息传的太晚,还是懈怠办公?亦或者...是别有用心?!” 这位凭一己之力,怼遍满朝官员的,正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谏官薛茂! 这要是别人帮太子说话,兴许大家会怀疑他的立场。 可这话要是从薛茂口中说出,众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位可是曾经怼得皇上龙颜大怒,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勇士! 被薛茂这么一怼,有些官员哪里顾得上抹黑太子,只管辩解自保。 “皇上,京中山体滑坡,确实是前日的事情,只是近日衙门事多,臣等一时忙不过来,这才拖到今日禀奏。” “正如薛大人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将其与太子殿下联系在一起,是微臣多疑了,初此之外,微臣绝没有别的意思。” “薛大人所言极是,每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灾害,臣不该把洪灾牵扯到太子殿下身上,只是臣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这才说错了话......” 他们知道别人都知道他们在说谎,别人也知道他们在说谎,可他们还是坚持把谎话说完。 建元帝自然从这些话中听出了猫腻,“薛爱卿说的对,灾祸是灾祸,太子是太子,灾祸当前,我们应该想着如何去解决,而不是将责任推到太子头上。” “而且,今儿是太子及冠的好日子,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及冠大典办完!” 于是,建元帝抬手,示意及冠大典照常进行。 随着建元帝一声令下,礼部继续奏乐。 王公大臣一面三跪九叩,一面高声道:“章服咸加,饬敬有虔。永固皇图,于千万年......” 在满朝官员的叩拜及说话声中,太子的及冠大典终于圆满结束! 看到这一幕,皇后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她还没高兴多久,就听一名大臣说:“皇上,如今太子殿下圆满及冠,代表着您满意太子这个储君,那么,从今往后,太子殿下是否有参与重要决策的权利?” 另一名大臣也说:“说到亲政,如今太子殿下手中只一个礼部,手头的差事似乎有些少了......” “纵观太子执掌礼部以来,将礼部打理得有条不紊,许多决策都利国利民,是以,臣恳请皇上免除圣虑,多交点差事给太子殿下,让太子为您分忧。” “臣附议。” “微臣附议!” 诸如此类的提议,在宗庙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为了太子好,希望太子多多掌权,实则将太子往火坑里推。 因为,身为帝王,最忌惮的就是有人窥觊他手中的权利。 在皇权面前,任何感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哪怕是父子,一旦露出夺权或纂逆的端倪,就会祸从天降! 刚刚裴玄凌看了一眼,这些提议父皇放权,让他参政的官员,都是穆王党与康王党。 他们制造出一种他刚及冠,便想要夺权的假象,以此激起父皇的怒意! 行完及冠礼后,裴玄凌就与皇帝皇后坐在上首。 如今听见大臣们搅事,他便起身,跪在建元帝跟前,“父皇万寿无疆,儿臣盼着父皇能长久地管理这江山,另外,儿臣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一个礼部就够儿臣头疼的,儿臣暂时无法堪当其它重任......” 在大臣们提议建元帝放权时,建元帝眼底闪过一抹冷峻犀利的神色。 只是那神色一闪而过,让人无迹可寻。 此刻,建元帝正襟危坐,目光温和,面上带着祥和的笑。 这样的他,偏偏让王公大臣感到不安,浑身不舒服。 这一刻,整个宗庙内外都安静得可怕。 “太子,你过谦了,既然大臣们都信任你,这说明你能担重任。”建元帝一把扶起了太子,并结结实实拍了拍太子肩膀,“很好,不愧是朕亲选的太子啊。” 然后,他才对着满朝文武说:“诸位爱卿的提议都很好,想必是太子已有明君的风范了,尔等才会极力提议让太子多掌权。” “后继有人,朕深感欣慰。”建元帝面上一直带着温和笑意,“这些年来,朕身上多处旧疾复发,也想找个人分担重任。” “如今太子及冠,交接皇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便是诸位爱卿不提议,朕也准备把工部交给太子的。” “吾皇英明......”王公大臣纷纷叩拜在地。 裴玄凌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怔了一瞬才对着建元帝叩首道:“谢父皇隆恩,儿臣会尽力将工部管理妥当。” 下首,怀王叩首在地,嘴角勾起一抹笑。 工部,那可是个埋头苦干的部门,比礼部还差劲呢! ** 中午的时候,蒋诗诗正在诗月阁用膳,外头有人敲门,春桃就出去开门了。 过了一会,春桃笑着进来,“小主,是阮侧妃身边的宫女,说是太子殿下及冠大典顺利完成。” “夜里阮侧妃和唐侧妃准备在院子里摆上一桌,庆祝殿下及冠,顺便给殿下过生辰,让您酉时一刻前往阮侧妃寝宫参加晚宴。” “殿下顺利及冠了?”蒋诗诗面上一喜。 自打她来到这里后,太子待她一直都挺好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此刻,她是打心底里为太子感到高兴。 书中太子及冠失败,如今太子居然顺利及冠,估计又是什么蝴蝶效应? 管它呢,只要一切都顺利进行就好。 吃过午膳,蒋诗诗睡了个午觉。 醒来后,她就开始沐浴梳妆。 酉时一刻左右,她去了阮侧妃的寝宫。 到了那儿,顾美人早就到了。 蒋诗诗和薛良娣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 见到她俩,顾美人起身行了礼,“薛良娣,蒋良娣。” 蒋诗诗看向顾美人,只见顾美人穿着一袭粉红袄裙,纤腰被束得紧紧的,好似不堪一握。 待蒋诗诗坐下后不久,唐侧妃穿着桃红色袄裙,面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也来到堂间坐下。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一抹丁香紫的身影出现在堂间一侧。 众人转头一看,阮侧妃扶着宫女的手出场。 紧接着,众人看似随意地聊着天,实则互相打量各位的穿着打扮,在心底暗暗较量着。 同时,眼神时不时看向外头,翘首企盼。 约莫一炷香后,外头传来太监的 唱报声:“太子殿下到!” 下一刻,门口出现一道墨色身影。 众妃嫔纷纷起身,盈盈福身行礼,“恭祝殿下圆满及冠!” 裴玄凌扫了眼屋里的妃嫔,先是扶了阮侧妃一把,接着虚扶了唐侧妃一把,然后在上首落座,“都起吧,不必拘谨。” 众妃:“谢殿下。” 蒋诗诗再次落座后,抬头看了眼上首的太子。 男人穿着墨色金纹冕服,通身散发出君王之气。 不过一日之间,这个男人好似变得更加深沉且稳重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奴才们就开始上菜。 太子一人坐在上首,在他面前有一张长方形膳桌。 妃嫔们按照位份坐在下首两侧,每人面前也有一张膳桌。 东宫妃嫔为了维持纤细身材,本就吃得少。 如今又是夜里,他们便吃得更少了。 加之今儿是太子的好日子,她们难得见上太子一面,心思都在争宠上。 因此,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妃嫔们就纷纷放下了碗筷,不再进食,开始给太子送礼。 早在太子生辰前,妃嫔们就已经在筹备礼物,如今自是迫不及待地将礼物送出。 蒋诗诗也就放下了碗筷,在薛良娣之后送了礼。 这一次,太子只让奴才代他收下了礼物,并没有将大家的礼物当众打开。 送完礼物,妃嫔们就开始了花式争宠。 阮侧妃和薛良娣还算矜持,唐侧妃和顾美人就比较殷勤主动。 唐侧妃:“殿下,妾身新制了绿茶,泡开后色泽绿润,香气纯正,滋味尚浓,您要不要去妾身那尝尝?” (本章完) 第186章 诗诗的奇怪礼物,帝王的权衡术 第186章诗诗的奇怪礼物,帝王的权衡术 说话时,唐侧妃端着茶盏,眼神期盼地望着太子。 像这种大好的日子,太子肯定会让一名妃嫔侍寝的。 而且,一般都会让高位妃嫔侍寝。 那么,她和阮侧妃的机会最大,当然得好好邀宠了。 裴玄凌:“孤近日得了些武夷岩茶,此茶清新幽远,颇得孤的口味,喝过此茶,孤便不想再尝别的了。” “原来殿下喜欢喝武夷岩茶。”唐侧妃试着说:“那下次妾身也备些这样的茶,届时殿下去了妾身那,便能喝到喜欢的茶了。” 唐侧妃邀宠完,顾美人紧随其后,“太子殿下,妾身近日新练了一支舞,不知殿下何时有空帮妾身瞧瞧?” 裴玄凌:“孤刚接手工部,暂时无暇顾及其它。” 顾美人苦涩一笑,“也是......” 面对众妃的争宠,裴玄凌用余光瞥了眼下首的蒋良娣。 这位正盯着她桌上的食物望眼欲穿,好似眼里除了膳食,再无其它。 一炷香后,裴玄凌掀开袍角,转身就进了阮侧妃的内室。 见状,妃嫔们明白太子今晚是要宿在阮侧妃这儿了。 阮侧妃受宠若惊地遣散了东宫妃嫔,就跟着太子进了内室。 唐侧妃不满地撇了撇嘴,早知如此,就在她的院子办家宴,兴许太子殿下就会宿在她的院子了。 听说家宴散了,蒋诗诗立马离开,只想着赶紧回去吃好吃的。 当天,太子果然宿在了阮侧妃的寝宫。 并于次日在唐侧妃那歇了一晚,将侧妃这两碗水端平了。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忙着接管工部。 就在太子及冠后不到三日,建元帝在早朝时说皇子们都成年了,几个成年皇子当中,除了太子之外,就是康王和穆王表现得较为优秀。 因此,建元帝下令,把兵部交由康王,又将户部交给了穆王管理。 这两个部门,一个掌管天下兵权,一个掌管天下财政,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太子手上两个部门的分量要重! 当初康王和穆王难得齐心,让底下的人纷纷向皇帝提议,多给太子分担点差事,就是料准了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若是他们主动找皇帝讨要差事,肯定什么都讨不到。 可要是制造出太子贪心,想要夺权的假象,皇帝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太子一个工部,自然会让他俩来权衡太子。 这日散衙后,裴玄凌心气不顺地回了东宫。 吃过晚膳,坐在书案前批阅公文,他难得有些静不下心。 “黄得昌,孤及冠那日,东宫妃嫔都送的什么礼物?” 面对太子突然的问话,黄得昌摸不准太子心思,“那些礼物都收进库房了,您若是想知道,奴才这就把那些礼物都取来。” 裴玄凌摆摆手,“不必了,你只说蒋良娣送的什么?” 黄得昌想了想,“蒋良娣好像送的是一把刀,又不像是刀......” “到底是不是刀?”裴玄凌蹙眉问。 黄得昌:“呃,奴才也不知怎么说,反正看起来不像是刀,但它好像又是刀......” 见黄得昌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裴玄凌索性对他说:“拿来给孤看看。” 黄得昌应下后,就去库房找礼物了。 片刻后,黄得昌拿了个小小的雕花礼盒进来,并递给太子,“殿下,这便是蒋良娣送您的礼物。” 裴玄凌打开礼盒一看,只见盒子里是把精致小巧的青铜刀。 只不过,那把刀未免太小巧了。 刀刃才两寸宽,刀柄和别的刀不一样,是圆的。 他终于明白黄得昌为什么说不上来了,便是他也说不上这是把什么刀。 甚至,它根本就不像是刀。 可你要说它不是刀,它的两侧又有锋利的光芒。 裴玄凌不耐烦地将刀放回礼盒,“黄得昌,备辇,去诗月阁!” (本章完) 第187章 气消了一半 第187章气消了一半 黄得昌:“是。” 看来殿下打算去诗月阁一问究竟。 甭管蒋良娣送的什么刀,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礼物,更何况还是把四不像的刀。 今儿殿下本就心情不好,正好看见蒋良娣送的糟心礼物,这蒋良娣算是撞到殿下枪口上了。 一盏茶后,裴玄凌带着蒋良娣送给他的四不像礼物,去了诗月阁。 到了诗月阁门口,黄得昌尖声唱报:“太子殿下到!” 不多时,蒋诗诗就带着一院子的奴才出来迎接了,“妾身恭迎殿下。” 裴玄凌没叫起,只淡淡“嗯”了一声,就沉着脸进了堂间。 蒋诗诗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太子来势汹汹,想必是心气不顺,便跟着太子进了堂间。 进屋后,她给太子倒了杯茶。 太子没接,她就放在一旁的桌几上了。 视线落在太子手中的礼盒上,那不是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么? 难道他不喜欢? 带着疑问,蒋诗诗在太子边上坐下了,两人中间隔着个小桌几。 太子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省得尬聊,或是踩了地雷。 期间,她偷偷看了太子一眼,素来温雅俊朗的男人,绷着脸的样子怪可怕的。 两人安静了一会,裴玄凌将那礼盒“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放,“你送把刀给孤作甚?” 蒋诗诗斜斜瞥了眼桌上的礼盒,“这是刮胡刀,当然是送给您刮胡子的啊。” 东梁国的男子,跟古代别的朝代不一样,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剃胡子的说法。 相反的,东梁国男子三十岁以后才会根据个人喜好蓄胡。 三十岁之前,男人们面上需要保持干净清爽。 在这之前,她亲眼见过宫女拿着铲刀似得的东西给太子剔胡子,看得她是胆战心惊。 据说太子的刮胡刀还算是比较好的了,民间有直接用镰刀在下巴上刮胡子的,还有用剪刀剪的。 更甚的,有用斧头在下巴上锯来锯去的。 蒋诗诗脑补了一下画面,确定是刮胡子现场,而不是大型杀猪现场么? 关键还刮不干净,针对于刮不干净的顽固胡须,当朝男子都是用镊子一根一根地拔掉。 胡须根部本就扎实且粗壮,光是想想,蒋诗诗就觉得下巴疼。 因此,她一直琢磨着要送太子一把好点的剃须刀。 于是,在太子生辰前,她在京中一家铁匠处交了银子,让人打造了这把“T”字型双刃安全青铜剃须刀。 只是东梁国的工艺有限,没能打造出后世轻薄剃刀的能力,但怎么也比东梁国的剃须工具要好。 “刮胡子?”裴玄凌眉头不解地皱起。 蒋诗诗盯着太子的下巴看了看,“正好您的胡茬长了点出来,要不妾身用这刮胡刀给您刮刮?” 裴玄凌抬手,摸了摸下巴上有些刺人的胡茬,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准了。 黄得昌:“......”本以为太子殿下会大发雷霆,结果蒋良娣一句话,殿下的气好似已经消了一半? 紧接着,蒋诗诗把太子请到里间,让宫女备了热水,以及她自制的洁面膏和润肤露。 她先是站在太子左前侧,用热毛巾帮太子把胡茬软下来。 接着,她挤了点洁面膏在掌心,沾水搓出些许泡泡。 裴玄凌的视线落在女人手上,那是双秀窄修长的素手,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掌心搓出泡泡后,蒋诗诗在太子的嘴唇周围均匀地涂抹上洁面膏,增加润滑感。 裴玄凌感觉到有双柔软的手,在他的下巴上轻柔按摩。 太子的下巴轮廓分明,尤其是男人微微昂起下巴时,就连喉结都有种性感的弧度。 给太子抹洁面膏时,蒋诗诗是弯着腰的,等她抹完洁面膏,腰有些发酸,她便用手腕揉了揉后腰。 下一刻,一只有力的大掌揽着她的后腰,直接把她摁在他怀里坐着。 (本章完) 第188章 来呀,互相伤害呀 第188章来呀,互相伤害呀 裴玄凌:“你站太高了,孤脖子抬的发酸。” 蒋诗诗:“......”一直都是她弯腰,她没有让他抬下巴啊? 她都没说腰酸,他居然说脖子酸? 见状,黄得昌立马把屋里的奴才全都遣出去了。 就连他自个也挽着拂尘出去,还把内室的门给带上了。 真是没眼看,那蒋良娣的纤纤玉手就在殿下脸上随意抹了两下,殿下的气似乎就全消了? 还开始心疼起蒋良娣来了? 弯腰实在太累了,蒋诗诗也就没有挣扎,干脆就坐在男人腿上,用刮胡刀从左往右,从上到下...顺着男人胡子生长的方向刮了一遍。 顺着刮完后,男人下巴还有残余的顽固胡茬没刮干净,她又逆着刮了一遍,就帮男人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用热毛巾热敷一遍刮过的地方,让毛囊得到舒缓。 末了,她还帮太子抹了一层润肤露。 等到润肤露完全吸收进男人的皮肤里,蒋诗诗看着男人光洁的下巴,满意地说:“殿下,好了。” “就好了?”裴玄凌用指腹摸了摸下巴,原本刺手的胡茬当真被女人刮得干干净净。 以往宫女们给他刮的时候,会有痛感。 可蒋良娣给他刮的时候,一点痛感都没有,且速度极快,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你这刮胡刀不错。”他瞥了眼放在一旁的精致小刀,随即幽幽地问:“不过,你这刮胡子的动作似乎挺娴熟的?” 女人刮胡子刮得如此娴熟,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的样子。 蒋诗诗:“......” 糟了,前世她给爷爷刮过胡子,所以才能如此娴熟。 蒋诗诗强装淡定的把润肤露放到一旁,“哪是妾身手法娴熟,主要还是这小刀好用。” 话毕,她就起身,逃离了太子怀里,还赶紧叫了一帮奴才进来收拾东西。 裴玄凌今儿没心思批阅公文,一番洗漱后,就安置了。 片刻后,蒋诗诗和太子躺在床上,两人聊着最近的事。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接下来的武科举。 蒋诗诗有些担忧地说:“殿下,上回我大哥考试,康王没少从中作梗。如今康王掌管了兵部,那武科举就是兵部举办的,您说...他会不会更加刁难我二哥啊?” 根据书中的剧情,因为原主的原因,二哥蒋勇捷怨恨上了太子,转而投奔了康王。 如今太子对她好,二哥都看在眼里,肯定不会投奔康王的。 在众人眼里,她是太子宠妃,恐怕康王也不会挖蒋家墙角。 怕只怕...康王会从中作梗。 裴玄凌:“他刚接手兵部,若是瞎搞,没他好果子吃的。” 听太子这么说,蒋诗诗稍稍放心了一些。 **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川陕洪灾,太子的工部忙着安排修建堤坝。 穆王忙着接手户部。 康王接手兵部后,忙着即将开始的武科举。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康王一接手兵部,就让底下的人拟了个名单。 此刻,康王在兵部衙门书房,九王爷坐在茶几旁喝茶。 “王爷,这本册子全是与穆王有关的武考考生。”一名护卫先是递给康王一本册子。 接着,他又递给康王另外一本册子,“这一本全是与太子有关的考生名单。” 接过两本册子,康王遣走了护卫,就与九王爷一同翻看册子。 两人一面翻看册子,一面讨论接下来的武科举该怎么进行。 九王爷:“哥,这次武科举,我看穆王和太子底下的人还挺多的。” “嗯,是挺多的。”康王一脸严肃地看着册子。 九王爷:“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将他们通通都淘汰吧?” “那肯定不成!”沉思片刻,康王才说:“咱们这样...一些与穆王和太子关系亲近的,以及明显是穆王党和康王党的,咱们直接淘汰。” “而且,得按照轻重缓急,分批次淘汰!” ** 十月二十日,武科举正式开始。 东梁国的武科举分三场进行,考生们十九日进入京中练兵场。 二十一至二十三日,初场试武艺,内容包括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等。 二十四至二十六日,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等项。 二十七至二十九日,三场试兵法、天文、地理等。 照着康王的说法,像蒋勇捷这种,身为太子宠妃的二哥,明显是太子党,在第一场初试时,就被淘汰了。 二十二日夜里,裴玄凌在东宫书房批阅公文,黄得昌就挽着拂尘来到书案旁,“殿下,蒋良娣的二哥...在武科举落榜了。” “初试就被淘汰了?”裴玄凌挑眉,“是什么缘由被淘汰的?” 黄得昌:“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初试才上场不久,就被康王淘汰了。” “他乡试成绩不是挺好的?怎会在初试就被淘汰?”裴玄凌蹙眉问:“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黄得昌:“除了蒋勇捷之外,咱们还有好几个人也被淘汰了,不止咱们,穆王党也损失惨重。” “孤知道了。”裴玄凌嘱咐黄得昌:“此事你先别声张,尤其是别让蒋良娣知道。” 上回蒋重锦科举落榜,蒋良娣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次蒋勇捷被淘汰,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她身体本就弱,只怕听了后受不住。 当然,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蒋勇捷被淘汰,明显是康王以权谋私,排除异己。 等明早上朝,他会让人在朝堂上禀奏此事的。 康王又不是只针对蒋勇捷,此事闹得这样大,穆王那边肯定也不会就此罢休。 事情闹大了,父皇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届时等此事稳定下来了,再让肉包子知道也不晚。 想好此事的应对法子,裴玄凌问起了最近让他头疼的另一件事情,“修建堤坝的款项,户部那边批了没有?” 黄得昌摇摇头,“还未批红。” 很明显,康王和穆王接管兵部、户部后,都在针对太子党。 “呵......”裴玄凌冷笑一声。 既然穆王和康王将党争与政事混为一体,那就明儿早朝一起上奏! 次日清晨,裴玄凌照常早起,去了保和殿上朝。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椅上,提起了武科举,“武科举是为朝廷选拔武学人才,兵部一定要重视!” 康王和兵部大臣连连点头应“是”。 这时,太子党有人举起朝板,“启禀皇上,康王以权谋私,胡乱淘汰科举考生!” 建元帝盯着那名官员,“此话从何说起?” 太子党官员回:“儿臣的表弟,在乡试考试时,成绩中等偏上,结果到了京城,初试就被淘汰了。” 话音刚落,一名穆王党也举起朝板说:“皇上,微臣的侄儿在乡试时成绩上等,也在初试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臣的兄长在乡试时是前十的成绩,结果昨儿才开始舞剑,就被康王给淘汰了。” 如此云云...... 闻言,建元帝看向康王,“老二,是他们说的这样吗?” “......”即使康王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仍故作淡定地回:“父皇,您知道的,有些乡试成绩好的,未必能在会试有出色的成绩,便是文科举也是如此。” 刚才举报他的那些人中,有些确实是他故意淘汰的,但有些是真的能力不行,才被淘汰的。 他严重怀疑有人趁机讹他! 一名穆王党当即反驳:“哼,若只一两个倒也没什么,几十上百个优秀的考生在初试被淘汰,康王殿下,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就是,又不是只有我们提出异议,昨儿考试结束后,若不是你们兵部不公,怎会有那么多考生闹事?” “皇上,微臣严重怀疑康王以权谋私,只为排除异己,还请皇上明察!” “诸位爱卿都这么说了,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建元帝看向康王,语气严肃,“老二,朕把兵部交给你,是让你好好掌管兵部的,而不是让你以权谋私,排除异己的!” “不过,念在你刚接手兵部,又是初犯,朕便不罚你,但是,兵部不能再由你一人掌管了,得让兵部尚书协同你一起掌管礼部!” 康王咬牙应道:“是,多谢父皇不 罚之恩。” 父皇说是说不罚他,其实还不是罚了他! 原本兵部由他主管,是他一人说了算,便是那兵部尚书也是受他管制的。 现在兵部尚书协同他一起管理兵部,两人在兵部算是平起平坐。 一句话就削掉他手上一半的权利,这还叫不罚? 父皇每次都这样,明明有着雷霆手段,却做出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 建元帝:“另外,既然这次的武科举有争议,反正现在初试才过,那便重考一遍,由兵部尚书和康王一同监管这次考试!” 兵部尚书和康王连连应“是”。 康王:“......” “二哥,父皇宽仁,饶了你一回,下一次,你可不能再以权谋私了。”怀王嘲讽道:“否则照你之前的做法,那些不为你所用的,是不是通通入不了你的兵部了?” 康王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被怀王当众嘲讽,他这脾气登时就变得暴躁起来。 “老四,少在这放你娘的屁!”康王反过来说穆王党,“最近兵部举行武科举,申请户部批红,你们愣是不给批。” “直到武科举快要开始了,你们才把银子给批了下来,要是再晚点,武科举差点没法举行了,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卡着银子,想害得我们兵部没法正常举行武科举!” 穆王:“老二,户部都是按照正常程序批红,绝不可能拖延签字。” “你这也纯属放屁!”康王可不管那么多,“我这边你说是走正常程序,可太子呢,我听说太子的工部需要一批款项修建堤坝,结果你们也迟迟不批。要是影响了灾区重建,你们耽搁得起吗?” “......”裴玄凌还没来得及禀报此事,就被康王吵架时提前捅出来了。 穆王:“修建堤坝的款项,我也很着急,只是一切都得按照户部流程来,且越是数目大的款项,处理的时间自然越久。” “娘的,少在这跟我说这些,我才不信!”康王冷哼一声,“我看你们就是看人来的,你的工部遇见别人申请款项,就批得贼快,碰到我的兵部,以及太子的工部,就故意卡着银子不批红!” 来呀,互相伤害呀! (本章完) 第189章 留一手 第189章留一手 “老二,这是朝堂,不是菜场,更不是闹市,不要动不动就满口粗鄙之词!”素来温润的穆王,也被康王激得板起一张脸,“另外,六部是东梁国的,是父皇的,不是你的我的,也不是太子的!” 康王:“你......” “好了,都别吵了。”其实,建元帝乐得看大臣与皇子们吵架。 只是有时候吵得过分了,他才会出声制止。 康王:“......”穆王真可恶,知道他说话冲动,故意抓他的毛病,在父皇面前表忠心! 建元帝转而问穆王,“大皇子,既然你说没有刻意针对谁,为何户部迟迟不给工部签字?” 穆王面露急色,“工部修建堤坝的款项,儿臣也一直在催,只是户部诸位同僚说数目太大,得经过您的同意才行。” 语音刚落,户部尚书就举着朝板说:“皇上,修建堤坝的数目实在太大,而穆王又才接管户部,没有您的批准,臣等不敢轻易签字!” 户部一名大臣也说:“皇上,户部掌管天下财政,有您执掌户部,臣等才能安心,臣恳请您继续掌管户部!” 兵部尚书:“皇上,皇子们虽然长大了,也都优秀且有能力,可要是没有您掌舵,只怕容易出岔子啊。” 兵部大臣:“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微臣恳请皇上继续执掌兵部!” 工部尚书:“皇上,您才将几个部门交给皇子们多久,就出了这么多的岔子,臣恳请您继续执掌工部,以免耽搁了灾区重建,臣实在难辞其咎啊......” 康王:“......”这不对劲啊,不是他和穆王党吵架么? 怎的几个尚书都请求父皇重新掌权了? “人生在世,谁能无过,便是朕当年还是皇子时,也犯了不少错误。”建元帝漫不经心地说:“另外,兵部、工部、还有户部,朕刚交给皇子们,哪有收回的道理。” 闻言,康王和穆王松了一口气。 然而,建元帝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诸位爱卿强烈要求朕重新执掌各部,朕便继续管着吧。若是爱卿与皇子们有拿不定主意的大事,就上折子禀奏,朕来做决定。” “至于一些琐事,便还是由诸位爱卿和皇子们协商决定。” 此话一出,康王和穆王垂着头,面露震惊之色。 本以为他们合伙从父皇手中分到了一杯羹。 不曾想,还是被父皇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难怪父皇当初那般慷慨,一下划了三个部门出去。 原来留了一手,在这等着他们! 呵,让他们在各部累死累活,当牛做马,结果最终决定权在父皇手上,这跟奴才有何区别? 裴玄凌:“......”原来真正卡着银子不签字的,不是穆王,而是父皇! 紧接着,建元帝在朝堂上批准了工部修建堤坝的款项。 等到把事情处理差不多后,早朝也就散了。 散了早朝后,康王党几个走在一起窃窃私语。 九王爷:“没想到咱们都被父皇摆了一道。” 康王:“父皇明知我们兄弟几个不对付,故意让我们互相过招,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二哥,刚刚在朝堂上,有人说你们以权谋私,这是不是真的。”七王爷问。 康王:“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不是......”七王爷不乐意地问:“这么大的事,你俩怎的没和我商量就做了?” 九王爷:“你整日忙着做生意,我和二哥议事时,你经常不在,这次我们议事时,见你不在,就没和你说了。” 七王爷:“下次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通知我,在忙我也会抽空的,有事大家一起商量!” 康王:“知道了,下次再说吧......” 另一边,裴玄凌下朝后,刚走出保和殿,皇帝身边的蔡玉春就挽着拂尘,一路小跑到太子跟前,“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去龙渊殿一叙。” 裴玄凌浓眉一挑,就乘辇去了龙渊殿。 到了龙渊殿,蔡玉春把裴玄凌带到了书房。 只见皇帝坐在棋盘前,看着一盘残棋,若有所思。 “儿臣见过父皇。”裴玄凌朝皇帝行了跪礼。 视线落在棋盘上,建元帝淡淡道:“咱们父子俩许久没下棋了,你过来陪朕下几盘棋。” 裴玄凌微微一怔,父皇鲜少约他一起下棋。 一旦找他下棋,基本都是有事找他。 “是。”裴玄凌起身后,就在建元帝对面盘腿而坐。 小时候见父皇与大臣下棋时,那些大臣都没赢过,不知是让着父皇,还是真的棋艺不高。 从那时起,他与父皇下棋,也从没赢过。 一炷香后,建元帝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赢了。 裴玄凌:“父皇棋艺还是如此高超,孤又输了。” “你之前有一个棋子下错了,朕可以让你悔棋。”建元帝好说话得很。 “多谢父皇宽宏。”裴玄凌摇摇头,“只是落子无悔,儿臣怎能出尔反尔,还是算了吧。” “无妨,又不是你要悔棋,是朕让你悔棋的。”说话时,建元帝收回了几个黑白棋子。 见皇帝非要坚持悔棋,裴玄凌也收回几个棋子,“那儿臣便悔棋,再陪父皇下一会。” 于是,父子俩又继续下棋。 只是下着下着,建元帝突然高深莫测地说:“太子,有些东西,朕可以给你,但你决不能抢......” 听到这话,裴玄凌哪里还有心思下棋,登时就跪下了。 “父皇,儿臣跟天底下所有做儿子的一样,只愿父皇圣寿千秋,江山永固,除此之外,别无它想!” 看来...他及冠那日,康王党和穆王党当众逼父皇分权给他,至今仍被父皇牢记在心,成了父皇心中的一根刺。 其实,除了一些隐藏势力,哪些官员是穆王党,哪些官员是康王党,又有哪些是太子党,想必父皇再清楚不过。 明知那些人不是他的,父皇还如此猜忌他。 因为,夺权触及到了父皇的底线! 建元帝垂眸看着太子,老练的眸子冷峻犀利。 然后,他走到太子面前,亲自扶起了太子,笑道:“你看你,朕说的是棋子,你又何必如此紧张,来,继续下棋!” 裴玄凌:“......” 接下来,天家父子看似下棋,实则暗暗较劲。 一盘棋下来,裴玄凌如履薄冰,仿佛经历了一场智斗。 中午,建元帝还留太子在龙渊殿用了膳,才遣走了太子。 ** 当天早朝时,建元帝虽下令重新武科举,但兵部最快得明日才能下告示。 不过,一些京官早已得到了消息。 蒋重锦得知此事后,打算晚点散衙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勇哥儿,想必勇哥儿一定会很高兴! 除了京官之外,寻常人都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这天下午,蒋勇捷在院子里耍大刀。 正练得大汗淋漓时,冯氏身边的丫鬟就来了,“二爷,夫人请您去前厅议事。” “知道了。”蒋勇捷听了后,擦了擦汗,就去了前厅。 待到了那儿,只见冯氏早坐在厅堂了。 蒋勇捷进去后,找了把椅子坐下,“不知冯姨娘叫我来,所为何事?” “......”冯氏斜斜睨了眼蒋勇捷,“这不是你科举被淘汰了么,既然落选了,不如...你收拾下行囊,再选个好日子,就回杭州去吧,横竖家里的宅子也要留个人看着。” 蒋勇捷:“家中的宅子有管家看着的。” “管家终究是下人,家宅还是得有个主人镇宅。”冯氏坚持道:“另外,你也知道的,你父亲每月俸禄少,家里多养一个人都费劲,更何况你媳妇和孩子也都在这。” 原本怀哲住朝南那间院子,谁知蒋勇捷一来,就把怀哲那间好院子给占了。 最近怀哲找他诉苦几次了,说是想要换回原来那间院子。 身为继室,虽然她也是正妻,她的儿子也是嫡子,但是得排在原配嫡子后头。 关键这宅子是蒋重锦的,人家和蒋勇捷是亲兄弟,自然顾不上怀哲了。 “姨娘,小叔。”就在冯氏和蒋勇捷说话时,陶氏就过来了,她朝蒋勇捷说:“适才南南去院子找你,说是要找你练武呢。” 蒋勇捷:“大嫂,我刚刚正在院子练武,他若是去得早一点,兴许就能见到我了。” 陶氏在屋里坐下,随意问道:“姨娘和小叔在聊什么?” 冯氏也不瞒着,就把情况同陶氏说了。 陶氏听了后,大概明白冯氏的意思了。 无非就是家里不养闲人,想赶小叔一家走。 陶氏不赞同地说:“冯姨娘,小叔才来京城多久,你就让他回老家,这恐怕不妥。还有,你说家里不养闲人,可小叔一家又能吃多少呢?” 冯氏:“他每天练武,吃得可比咱们都多,且锦哥儿体恤他们一家,每日都让厨房不重样的给他们做滋补膳食,那得花多少银子?” “家里一应花销都是锦郎在负责,便是小叔一家吃得再好,也不会花您和爹一分钱的。”陶氏还说:“况且,他们吃的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家里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小叔一家住着也不碍事的。” 冯氏:“......” 这个陶氏,要是放在以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今倒是厉害了,敢当面跟她叫板了! 蒋勇捷:“冯姨娘,大嫂,我不会在家白吃白住的,我会去京城找差事做,到时候,每月会往家里拿银子的。” 身为男人,说起这些事,蒋勇捷脸皮薄。 科举第一轮就被淘汰,他这面上也挂不住。 “小叔快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找差事的事,你也不要着急,这段时间先休息好再说。”陶氏宽慰道。 “勇哥儿能这么想,这是好事。”冯氏巴浅笑着劝道:“只不过,京城藏龙卧虎,差事可没那么好找。” “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像你这样的举人,在京城找不到什么好差事的,若是回了杭州,说不定能谋个好官儿。” 她是巴不得原配一家混得越差越好。 “小叔好歹是武举人,怎会在京城找不到好差事?”陶氏对蒋勇捷说:“小叔,你武艺好,肯定能在京城找到差事的,届时等锦郎休沐,让他带你在京城找找。” 蒋勇捷憨憨地点头应下了。 冯氏在心底冷笑一声。 若是武艺高,怎会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真是不知自个几斤几两! “大爷回来了!”厅外,有仆人在说话。 陶氏往外一看,就见蒋重锦散衙回来了。 (本章完) 第190章 你过来,伺候孤沐浴,武科举结束 第190章你过来,伺候孤沐浴,武科举结束 蒋重锦一进前厅,见大家都在,不由得诧异问:“怎的都聚在前厅?” 冯氏:“没什么,就唠唠家常而已。” 蒋勇捷作为大男人,没有向兄长告状。 倒是陶氏,把刚才的事情都同蒋重锦说了。 “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就为了武科举的事儿。”蒋重锦冷冷看了眼冯氏,然后宽慰蒋勇捷,“今儿早朝时,皇上都放话了,前几日的科举作废,要重新开考!” “真的?”蒋勇捷听了后,面上一喜。 陶氏:“那真是太好了!” “真的假的?科举还能重考?这不是开玩笑么?”冯氏不太相信,“锦哥儿,你该不会为了留住勇哥儿,才这么说的吧?” 当她是好忽悠的? “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能拿来开玩笑么?”蒋重锦在屋里坐下,“若是冯姨娘不信,等朝廷发了告示,你就知道了,其实,爹应该也知道此事,等爹回来,你问问爹不就知道了。” 众人正说话时,蒋高达也散衙回来了。 “老爷,听说朝廷宣布武科举初试作废,要重新科考,这是真的吗?”蒋高达才进门,冯氏立马就问出了心里话。 “确有此事。”蒋高达看向蒋重锦,“锦哥儿,此事你都告诉勇哥儿了?” 蒋重锦点点头,“我也是刚回来才说的。” 听见父子俩的对话,冯氏彻底信了,看来此事是真的! 蒋高达点点头,转而看向蒋勇捷,“勇哥儿,接下来你要好好努力,争取在武科举取得好成绩!” 作为父亲,他当然希望儿子能混得好一点。 这一天,蒋家人高兴,父子三人在前院喝酒吃肉。 冯氏跟儿女在后院用膳,见厨房只上了三道菜,不由得皱眉道:“我不是点了八个菜么,怎的只上了三个菜?” 丫鬟:“大爷和大夫人说...每月您院里的膳食支出是最高的,打今儿起,便只负责您院里的正常花销......” 冯氏:“正常花销?吃饭难道不是正常花销吗?” 丫鬟:“按照人口,一人一个菜,荤素搭配才是正常花销,另外,您每日吃的燕窝、阿胶、雪蛤之类的珍贵补品不算在内。” 冯姨娘每日补品不断,在膳食方面的开销比大爷和二爷两家人加起来还要多。 “好,很好......”冯氏气得直发抖,“枉我和老爷把大爷二爷辛苦养大,如今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丫鬟:“大爷说,您也曾这般对待他和二爷,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说在大爷还小时,冯姨娘常苛待大爷兄妹三人。 若不是前夫人遗产里有庄子和铺子,他们三兄妹才不至于过得太差。 被一个丫鬟当着孩子的面这般拆台,冯氏面上挂不住,气得将茶盏往丫鬟脚下一砸,“滚,给我滚!!!” 丫鬟传完话,巴不得立马走人,转身就跑出了院子。 蒋怀哲看着桌上的两荤一素,没甚胃口,“娘,这才三道菜,叫人怎么吃嘛,我去外头的酒楼吃算了。” 话毕,他就嫌弃的出去了。 蒋怀柔看着桌上的三道菜,越发坚定的想要钓一个金龟婿。 而怀王就是她的金龟婿。 等她牢牢抓住怀王的心,就不必看家里人的脸色过日子了,而是他们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 十月二十三日,朝廷正式发出告示,宣布武科举重考! 有了兵部尚书坐镇,武考没有那么多的不公。 加之康王被建元帝警告过一次,这下也不敢乱来了。 十一月初,武科举结束。 蒋勇捷过关斩将,连通三关,并在殿试取得二甲进士的成绩。 在入职这方面,武科举和文科举不一样。 文科举通过殿试后,得在翰林院进修三年,才能安排正式官职。 武科举通过殿试后,兵部立即授予官职。 像蒋勇捷这样的二甲进士,都是授正五品守备。 尤其是他们赶上了西部边关在打仗,才领了职位,朝廷就派他们这月中旬动身,去西部边关打仗! 随着武科举的结束,京城进入了寒冬。 天冷,蒋诗诗就爱吃火锅,吃完浑身暖呼呼的。 这一日傍晚,蒋诗诗让春杏去御膳房买了好些食材,打算在诗月阁吃火锅。 此刻,她坐在堂间的八仙桌旁,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肥羊、毛肚、牛肉丸、贝类、各类蔬菜...... 铜锅里飘着一层辣油和干辣椒,随着锅里温度升高,直往外冒热气。 当第一批食物差不多熟了时,太子就带着奴才来了。 “殿下。”蒋诗诗行礼后,见太子身披墨色披风,那披风上落下一层薄薄的雪,看起来就很冷。 蒋诗诗上前,正准备帮男人拂掉肩上的雪,却被太子躲开了。 裴玄凌:“你体弱,别把寒气过到你身上。” “蒋良娣,您且躲开些,奴才来帮殿下扫雪。”黄得昌利落的帮太子扫掉披风上的雪,还帮太子解下了披风。 有黄得昌伺候太子,蒋诗诗就坐回桌边,“殿下用过晚膳了吗?” “没。”裴玄凌转头看向女人。 只见女人穿着薄荷色的袄裙,衣领围了一层雪白的毛领,衬得她越发娇憨可爱,小圆脸也更像肉包子了。 听说太子没用膳,蒋诗诗让春杏多添了碗筷,从锅里帮太子捞了半碗多的食物。 解开披风后,裴玄凌也就坐在桌旁吃火锅。 期间,他还说起了蒋勇捷的事情,“这次武科举,你哥考上了二甲进士,如今已是五品守备。” “那太好了!”蒋诗诗这阵子一直惦记着蒋勇捷科举的事情。 奈何每次她让人在东宫打听,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好几次她开口问太子,太子也是模棱两可。 如今终于听到好消息,她自是高兴的。 裴玄凌:“只是...如今西部边关战事吃紧,他过几日便要动身去打仗了。” “也挺好的...”蒋诗诗盯着碗里的食物,“保家卫国是二哥习武的初衷之一。” 说到这,蒋诗诗有些惆怅地说:“二哥这一去,也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殿下,在我哥出征前,我能回蒋家看看他吗?” “过几日孤休沐,和你一起去蒋家。” “谢殿下。”蒋诗诗笑着给太子夹了一筷子的羊肉,“冬日里冷,您多吃点羊肉。” 半个时辰后,两人吃饱喝足。 大冷的天,彼此都吃出了一身细汗。 裴玄凌热得解开了衣领扣子,让人备水沐浴。 两人在堂间坐着休息了一会,正好奴才们也将热水备好了。 蒋诗诗以为还像以前那样,各自在不同的耳房沐浴,便起身往右边耳房走。 结果太子居然叫住了她,“你过来,伺候孤沐浴。” (本章完) 第191章 上火,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诗诗遇见同类 第191章上火,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诗诗遇见同类 啊? 蒋诗诗回头看向太子,“您是说...让妾身伺候您沐浴?” “这不是你分内的事?何必如此惊讶。”裴玄凌说得理所当然,转身就进了左侧耳房。 于是,蒋诗诗只好跟着太子进了耳房,伺候太子更衣。 大冷的天,即便屋里的炭火烧得旺旺的,浴桶里的雾气仍往外扩散,一室水雾朦胧。 虽然吧,蒋诗诗常伺候太子更衣洗漱,可伺候太子沐浴还是头一回。 当她把男人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的展露在她面前。 男人身上的肌肉一点都不夸张,腰身腹肌线条清晰且流畅,一看就充满了力量。 直到最后,男人身上只穿了一条亵裤,踩着板凳进了浴桶,在浴桶里坐下。 蒋诗诗弓着身子,一手扶着浴桶,一手拽着浴巾,在男人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 搓了没几下,就听见男人不满地说:“一点力都没有,没吃饱?” 女人那点力气,就跟挠痒痒似得,弄得他浑身不适。 “哦,那妾身再加大一点力度。”蒋诗诗开始用力帮太子搓背。 一开始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完全把太子当肉墙洗刷刷。 加之周围水雾弥漫,反正她也看不太清。 这下太子是不说什么了,搓到最后,蒋诗诗累得满头大汗,比太子出的汗还多。 所以,到底是太子在泡澡,还是她在泡澡? 裴玄凌见女人累坏了,便叫了黄得昌进来伺候他更衣。 蒋诗诗出了一身的汗,去了右侧耳房,由春杏服侍她沐浴。 等到她沐浴结束回到内室,太子已经歇下了。 她也就摸黑到了床边躺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侧卧而睡。 结果才躺下不久,就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唇上。 那东西很软,刚落下时微凉,渐渐的,便有了温度。 蒋诗诗吓得睁开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太子。 那张脸近在咫尺,男人素来温雅俊朗的脸上,露出颇为享受且投入的神情。 而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龙涎香。 紧接着,男人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蒋诗诗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不似上次的初吻。 上次男人只浅尝辄止。 这回男人先是很温柔地亲她,接着如同暴风雨般侵略城池。 裴玄凌一手揽着女人腰侧,感受着女人的清甜。 鼻尖闻到的,也是女人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那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由于两人都没有经验,亲的时候是很美好的。 然而第二天醒来时,两人的嘴都是肿的,只好一致对外声称是吃火锅上火了。 ** 几日后,太子休沐。 蒋诗诗和太子一起回蒋家,给蒋勇捷送行。 到了蒋家,蒋诗诗直奔蒋勇捷的院子,把她给蒋勇捷准备的干粮、盘缠...通通交给了二嫂胡氏。 一开始,蒋勇捷两口子不要,蒋诗诗硬塞给他们的。 送完礼,蒋诗诗和太子坐在堂间聊天,众人聊到了去边关打仗的事。 蒋诗诗便提醒了蒋勇捷一句,“二哥,在战场上,虽都是战友,但有那么一部分人,背后都有各自立场的,对于一些敌对立场的战友,你千万要多留个心眼。” 书中的蒋勇捷在这次出征时,遭到战友陷害,险些丧命。 蒋勇捷听了后,微微一愣。 心知诗姐儿不会无缘无故这般提醒他,便郑重点头,“好,我记着了,到时候去了军营里,会多个心眼的。” 裴玄凌:“......”看来肉包子还挺谨慎的,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借着,他也对蒋勇捷说:“若是有困难,就写信给孤,信寄到工部就成。” 被自家亲妹妹关心,蒋勇捷感到很窝心。 如今太子这么说,算是亲口表明要关照他的意思,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蒋勇捷受宠若惊地朝太子跪下了,“多谢殿下关照。” 半个时辰后,前院那边的丫鬟过来了,说是开饭了,请众人去前厅用膳。 众人移步前厅,蒋怀柔和蒋怀哲出去玩了,不在家里。 用完膳,一家子就坐在前厅喝茶,聊天。 今儿衙门休沐,蒋高达和蒋重锦都在,冯氏也在。 就在众人随意聊天时,一名少女带着丫鬟来了。 那少女脸蛋圆圆,眼睛圆圆,脸上白白净净的,嘴角带着笑容,瞧着就怪喜庆的。 “芝姐儿,我们刚吃完午膳你就回来了。”远远瞧见那少女,陶氏不由得说:“吃过午膳没,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做点饭菜?” “不用了,大嫂,我在外头用过午膳了。”林芝瑶一进前厅,发现家里多了几个生人,“呀,大嫂,今儿家里来客人了?” “嗯,家里来贵客了。”陶氏领着林芝瑶进屋,朝太子和蒋诗诗介绍,“诗姐儿,这是大姨母家的嫡女林芝瑶。” 然后,她同林芝瑶说:“芝姐儿,这是你诗姐姐和太子殿下。” 林芝瑶听了后,立马朝太子行了礼,又朝蒋诗诗见了礼。 蒋诗诗的视线落在林芝瑶身上,这个妹妹举止大方,没有一丝扭捏之态。 林芝瑶的身材比蒋诗诗还要圆润,这在东梁国是很少见的。 起码蒋诗诗来东梁国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 “林姑娘,这里是京城,不是杭州,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是少出去为好。”冯氏语气严肃地训道:“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蒋家如何跟你父母交代?” “且不说这些,你整日抛头露面,传出去不止有损你的名声,还影响我们蒋家的名声,届时你还如何参加明年的秀女大选?” 真是的,胖成这样还想参加秀女大选,指定会落选的! 等着瞧吧,若是林芝瑶也能被选上,那母猪都能飞起来了。 要她说,老爷那短命的原配娘家,是不是盛产胖女人? 那蒋诗诗是个身材圆润的,如今又来个身材更圆润的林芝瑶。 “我就是出去找人合作买卖而已,不要紧的。”林芝瑶扫了眼屋里的人,“对了,柔姐姐呢,今儿怎的不见她?” 冯氏略显尴尬地回:“柔姐儿今早出去了,暂时还没回来。” “冯姨娘,柔姐姐明年也会参加秀女大选的吧,那您可得管好她,让她少出去,否则会直接影响到蒋家的声誉!”林芝瑶说得一脸天真无邪。 冯氏听了后,气得脸色铁青。 可她才用这话训过林芝瑶,如今柔姐儿确实还没回来,她又不好发作,只好寻了个午睡的借口,离开了此地。 太子在这,蒋高达呆的也不自在,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气走了冯氏,林芝瑶就对蒋诗诗发出了邀请,“诗姐姐,走,去我院子里坐坐吧。” 蒋诗诗不反感林芝瑶,相反,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估计是在这以瘦为美的东梁国,难得遇到一个和她一样的微胖女孩,有种格外的亲切感吧。 于是,蒋诗诗就跟着林芝瑶走了,留下太子和蒋重锦兄弟二人聊天。 出了前厅,林芝瑶亲亲热热地挽着蒋诗诗的手,如同话唠打开了话匣子。 “诗姐姐,我记得你小时候很苗条的,如今居然和我一样圆滚滚了,要不是大嫂介绍,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 “不对,你还是比我好的,我看你除了脸蛋圆,身材也只比东梁国女子要稍胖些,而且你身材匀称,该瘦的瘦,该肉的肉,不像我,不止脸蛋圆,身材也是圆的,我娘常说我是水桶身材呢......” “可我有什么办法,每次看到那些好吃的,我就是管不住自个的嘴。” “你是不知道,以往我看见那些身材苗条的,心里会有一丢丢自卑,今儿见了你,甭提有多亲切了......” 蒋诗诗:“......” 原来身材圆润还有这个作用。 还别说,她看到林芝瑶也有一种遇见同类的亲切感。 “适才听冯姨娘说,你来京城是为了明年的秀女大选?”蒋诗诗随意问道。 “是啊,爹娘说京城冬日里风雪多,一是怕风雪天路上不安全,二是怕明年初不能及时赶到京城,所以就让我提前进京了。”说到这,林芝瑶冷得打了个哆嗦。 “前阵子我刚到京城不久,果然就下了大雪,许多路都冻住了呢......” 两姐妹聊着聊着,就到了林芝瑶的小院。 林芝瑶赶紧让丫鬟给蒋诗诗端了热茶,又让丫鬟往屋里的炭盆添了炭,她自个则一头钻进了内室。 蒋诗诗手里捧着汤婆子,倒是不太冷。 不多时,就见林芝瑶抱着几匹布出来了。 “诗姐姐,我挑了几匹布给你,还有就是挑了些绒花送给你。”林芝瑶将那几匹布壕气地往蒋诗诗桌前一放。 她身边的丫鬟则捧了一盒绒花,放在蒋诗诗身旁的桌上。 蒋诗诗看向那几匹布,都是特别好的布料。 一匹是银红色的丝绸。 一匹是湖蓝色的蜀锦,上面还有繁杂的彩色花纹。 还有一匹,是有“寸锦寸金”之称的云锦。 至于那些五颜六色的绒花,蒋诗诗瞧着倒是很喜欢。 那些假的绒花,做得跟真花没什么两样。 甚至,配色上比真花还要美。 色泽或明丽或淡雅,灵动逼真,轻盈小巧,让人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手艺。 “你这绒花不错,我就收下了。”蒋诗诗只让春杏收下了绒花,“这些布匹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林芝瑶:“诗姐姐,你知道的,我家就是开织造坊的,许久不见,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就自家做的绒花,还有几匹布,不值几个钱的,你可千万不要嫌弃。” 林芝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蒋诗诗若是不收下,倒是显得她当了太子妃嫔,就嫌弃人家送的布匹了。 “你这都是上好的布料,我怎会嫌弃。”蒋诗诗只好让春杏把布匹也收下了,她讪讪地说:“只是我今儿来前,不知你来京城了,没给你带什么礼物。” 林芝瑶:“这有什么,没关系的。” “对了,我听说你来京城的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在京城做买卖?”蒋诗诗问。 林芝瑶:“嗯,我家不是专门做布料和绒花生意的嘛,我就想着京城是个繁华的好地方,看能不能找到合作伙伴,将我家的布和绒花卖到京城来!” 蒋诗诗:“那你这几日找得怎样了?” 林芝瑶:“倒是有几户商贾看中了我家的东西,但就是心太黑了,给的价格也太低了,那我还不如自个在京城开布庄算了!” 说到这,她颇为气馁,“可是自个开布庄,什么都得重新开始,要花很长时间的,届时我在秀女大选落选了,就得回去了。” “这万一要是倒霉被选上了,到时候夫家肯定不许我出来抛头露面,我得在家相夫教子,哪还有时间做生意啊,唉......” 蒋诗诗:“......” 林家让林芝瑶来参加秀女大选,可她看林芝瑶心思全不在这上头,只一心想着家里头的生意。 而且,听林芝瑶的口气,似乎还盼着落选。 蒋诗诗:“那也不一定,你可以找个和你一样做生意的,两人一起做生意。” “才不要呢。”林芝瑶噘了噘嘴,“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她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想起来了,七王爷也曾说过,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一想到七王爷,蒋诗诗记得她之前和七王爷谈生意时,听七王爷说起丝绸和布料这方面的需求。 思及此,蒋诗诗就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大商贾,且他现在正需要布料,说不定你可以同他合作。” 听说有可以合作的商人,林芝瑶欣喜地问:“谁?” “七王爷。” “什么?就是那个当朝第一富翁七王爷?”听说对方是王爷,林芝瑶有些害怕。 听说那些皇亲国戚规矩多,又很难伺候,一个不小心还容易掉脑袋。 蒋诗诗挑眉,“怎么,你怕了?” “谁...谁说我怕了。”林芝瑶壮着胆子说:“我家的布料好,我才不怕!” 一说起自家的布料,林芝瑶又有了底气。 为了家族生意的发展,她豁出去了,大不了谨慎点便是! 蒋诗诗:“那行,一会我回宫时,你和我一起去找七王爷。” 其实,书中的林芝瑶最后也是在京中与七王爷一起合作的。 只是要比现在晚些时候,如今她也不过是提前帮忙搭线罢了。 林芝瑶:“啊?今儿就去找七王爷,这会不会太唐突了?要不要提前下拜帖?” “没事的。”蒋诗诗和七王爷也算熟悉了,彼此来往没那么多规矩,“我难得出宫一趟,这次还是为了给二哥送行,下一次出宫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也是。”林芝瑶果断应下了,“行,那就今儿吧。” 一炷香后,蒋诗诗和太子一起离开了蒋家。 林芝瑶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发。 只不过,蒋诗诗和太子乘坐一辆马车,林芝瑶坐的是她自个的马车。 蒋诗诗和太子说明了要找七王爷的情况,一行人直奔七王爷的吉祥楼。 到了那儿,七王爷不在。 掌柜的见太子和蒋良娣找上门来了,亲自将客人请到楼上的客房,然后派伙计去给七王爷传话。 七王爷无非就是在京城,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七王爷就赶到了酒楼。 一进客房,七王爷就笑说:“稀客啊,伙计说你们来酒楼找我,我一开始还不相信。” 他在客房找了把椅子坐下,笑着同太子说:“皇兄,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裴玄凌:“不是孤找你,是蒋良娣找你。” “哦?”七王爷转头看向蒋诗诗,“蒋良娣,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生意要同本王商议啊?” 蒋诗诗指了指边上的林芝瑶,“是这样的,这是我表妹林芝瑶,她......”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本王知道什么情况了。”还不等蒋诗诗把话说完,七王爷就对蒋诗诗说:“蒋良娣,你且过来一下,本王有话单独与你说。” 蒋诗诗不明所以地跟着七王爷到了门外,就听七王爷不耐烦地说:“蒋良娣,我知道...本王身为王爷,尚未娶妻纳妾,又富可敌国,在贵女们心中,是最合适的如意郎君。” “只不过,我目前只想做买卖,一点成婚的想法都没有,我跟你讲,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一辈子不生儿育女,也不会接受你给本王搭红线的,所以,你就甭在我这里白费功夫了!” (本章完) 第192章 诗诗生辰,演戏给皇帝看 第192章诗诗生辰,演戏给皇帝看 最近二哥也给她介绍了二嫂的表妹,说是趁着秀女大选前,让他们提前认识认识。 可他觉得女人太麻烦了,他每日管理生意就已经够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应付难缠的女人? 没想到,二哥那边还没应付完,蒋良娣居然也想把她表妹介绍给他! 唉,只怪他过分优秀,让那些莺莺燕燕给盯上了。 “......”面对如此自信且自恋的七王爷,蒋诗诗颇为无语,“你想哪去了,我不是给你搭红线,而是给你搭生意线的。” “我表妹家是在江南开织造坊的,她们专门生产各类布料和绒花,之前我听说你刚好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就把她带来了。”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只想挣钱,人家林芝瑶还担心男人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呢! “啊?”七王爷还有点不信,“真的只是和我谈生意的?” 在这之前,二哥知道他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就让二嫂的表妹以合作生意为借口,与他相处。 结果还没聊上几句就露馅了,暴露出想嫁给他的真面目。 “真的只是谈生意!”蒋诗诗看了看客房内的林芝瑶,“不信你现在进去和她聊聊就知道了。” 七王爷没立马进去,而是和蒋诗诗说:“你先别急着进去,我跟你说,最近咱新做的秋裤、鞋子、眼镜生意,一个比一个卖得火爆。” “尤其是那个秋裤,修身又保暖,当朝女子以瘦为美,都特别喜欢那些秋裤,伙计们都快赶制不过来了。”说话时,他将一沓账本和一个大信封递给蒋诗诗,“囔,这是上个月的账本,还有你分得的盈利。” 来这之前,七王爷知道蒋良娣在,早把账本和银票都准备好了。 如今见到蒋良娣,就把账本和银票交到了蒋良娣手上。 蒋诗诗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倒是没有很意外,很淡然地接下了账本和信封。 说完悄悄话,七王爷才重新进了客房,同林芝瑶随意寒暄了几句,“听说你家是开织造坊的?” 林芝瑶:“对,从织线到染色,再到织布等工序,我们都是自己做,另外,我们还有个绒花坊。” 紧接着,七王爷问了林芝瑶一些生意上的情况,林芝瑶都对答如流。 根据林芝瑶的回答,七王爷才相信林芝瑶真的是来和他谈生意的。 蒋诗诗见时候不早了,便同七王爷说:“七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和太子殿下要回宫了,至于我表妹家的生意,你可不能太占人便宜啊。” “既然是你表妹,我肯定会商量出合适的价格,另外,也不用说那么多了,本王这就与她直接合作吧。”七王爷爽快的很。 人家林芝瑶却不同意了,“王爷,您还没看过我家的布料和绒花,怎就直接同意合作了呢?” 说话时,林芝瑶让丫鬟把她带来布料和绒花,拿给七王爷看。 七王爷是个识货的,见那布料好,绒花也做得精致,便多问了些情况。 林芝瑶:“这些绒花,我们专门请了一些手艺好的师傅,选取天然蚕丝,再用黄铜丝钩条造型,经过十几道工序才能最终成型完工的......” 蒋诗诗见七王爷和林芝瑶在谈生意,嘱咐了七王爷好好关照林芝瑶,就和太子回宫了。 至于七王爷和林芝瑶,一聊就聊到了傍晚时分。 本来吧,他是看在蒋良娣的面子上,这才关照一下林芝瑶。 没想到林芝瑶很认真的跟他介绍布料和绒花,还拿出各种样品给她看。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做生意如此认真且真诚的小姑娘,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加之他确实看上了林家的布料和绒花,两人当天就谈好了价格,接下来准备合作。 ** 一晃到了腊月。 年底了,东梁国各部官员每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 年底的时候,各部顶头上峰会根据官员们的德、能、勤、绩、廉五个方面评定甲乙丙丁四个等次。 超过三个甲的,没有丙丁,予以嘉奖。 五个甲,提拔升官。 超过三个丁,降级。 五个丁,罢黜。 这一日,裴玄凌把宋福叫到了礼部书房,递给宋福一本册子,“孤根据礼部官员这一年的表现,给他们评了级。” 宋福接过册子,也递了一本册子给太子,“本官也列了一本官员评级的册子,还请殿下过目。” 于是,裴玄凌和宋福就开始看对方列的名单。 宋福看完后,笑说:“殿下,我发现咱俩列的名单大致相同,且您这份比我这份更全面一些,一会我便召集礼部所有官员,就按照您的这份议事吧。” 裴玄凌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然后,他又递了一封信给宋福。 宋福接下信时,看到信封上写着“辞表”二字,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立马打开信封,仔细看了看内容。 看完后,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太子,“殿下,您居然要自请解除掌管礼部?将礼部转交给六王爷?要扔下礼部不管了?怎么,您以为礼部是您想管就管,您不想管就不管的吗?” 裴玄凌没想到宋福反应如此大,“宋大人不是一直钦佩才华横溢的六王爷,多次请求皇上让六王爷接管礼部?这不正如宋大人的意?” “殿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宋福急着解释:“是,我一开始确实钦佩六王爷,从而打心底里排斥您,可那是因为我不够了解您。” “如今您掌管礼部这一年来,我被您的才干,您的那些治国方策,以及您的担当所臣服......” 说到这,宋福朝太子行了跪礼,并叩首在地,“殿下,下官恳请您继续掌管礼部!” 之前有好几次,他被能谋善断的太子殿下所惊到,并暗暗欣赏太子。 直到上次皇上生辰,出了那样大的事情,太子都被皇上撤掉了掌管礼部的权利,在皇上要严惩礼部时,太子凭一己之力担下了此事,他便彻底臣服于太子了! 对于宋福突如其来的投诚,裴玄凌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在这之前,宋福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这些。 “孤也不想离开礼部,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暂时放手。”裴玄凌试着说服宋福,“老六是自己人,礼部交给他打理,孤很放心,若是礼部有什么大事,他也会告诉孤的。” 目前他掌管工部和礼部,确实有点打眼了。 上回父皇把工部、户部、兵部分别交给他和穆王、康王,结果转头就留了一手,来了个最终决定权归父皇所有。 如今六部有两个部门在他手上,父皇肯定不会放心。 与其等到父皇采取措施,不如他退位让贤。 反正六弟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若是等到父皇把礼部交给别人掌管,那才是一大损失。 宋福能当上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精。 虽然太子没有明说,但他还是从太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太子不想离开礼部,却受形势所迫,不得不离开礼部,当朝能给太子压力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思及此,他试着问太子:“殿下,我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您确定不是真的不管礼部,而是将礼部交给六王爷,您会继续暗暗关注礼部的,是吧?” 裴玄凌点点头,表示是这个意思。 闻言,宋福放心了,“既如此,下官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说到这,宋福走到太子面前,同太子说起了悄悄话。 没多久,书房就传出太子与宋福争吵的声音,把一众礼部官员都听呆了。 最后,两人还闹到了建元帝的龙渊殿。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渊殿的书房,太子和宋福站在他面前,各说各有理。 “皇上,太子以权谋私,专门提拔为他所用的官员,对于那些不肯依附他的,他就降职!”宋福义愤填膺地将此事禀奏建元帝。 这边,裴玄凌也说了:“父皇,儿臣不过是提拔几个真才实干的官员,宋大人就说儿臣以权谋私,可那些官员在德、能、勤、绩、廉五个方面皆是甲,何来以权谋私一说?” 宋福:“既然没有以权谋私,那您平日里为何对他们多有关照?” 裴玄凌:“谁不喜欢有真才实干的下属?” 宋福:“那些不肯依附您的官员呢,您处处针对他们,又怎么说?” 裴玄凌:“他们本就背公向私,居官谄诈,孤当然不待见他们了!” “......” 太子 和宋福吵他们的,建元帝看他想看的。 他看了眼太子对于礼部官员的评级,发现太子要提拔的人,确实都是些优秀的官员。 至于被太子降职的人,为官作风也确实不行。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由着宋福和太子继续吵下去。 甭管皇子与皇子吵架,还是官员与官员吵架,亦或者,官员和皇子吵架,建元帝都是喜闻乐见的。 这说明他的权衡之术起作用了,当初他之所以把礼部交给太子,就是知道宋福不服太子。 如此一来,即便太子管着礼部,那礼部也不会成为太子的。 否则臣子们要是和气一团,就会想着如何对付他了。 宋福:“皇上,打从太子掌管礼部起,臣就一直不喜欢太子的所作所为,经过一年的共事,臣与太子之间的矛盾日渐加深,是以,臣恳请皇上撤掉太子掌管礼部的权利,否则这礼部有我没太子,有太子没我!” 说到最后,宋福咬牙切齿,面红耳赤,一看就气得不轻。 裴玄凌也沉着脸说:“父皇,儿臣也忍宋大人已久,我不过是按照规矩给礼部官员评级,他就在这推三阻四,抹黑儿臣。” “正好儿臣最近刚接手工部,一时无法兼顾两个部门,宋大人不是一直欣赏老六,不肯配合儿臣掌管礼部么,父皇找老六来管礼部也好,找别人来管礼部也罢,反正这礼部,孤也早不想管了!” “哼。”宋福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还别说,兴许啊,六王爷还真就比您更适合掌管礼部!” 建元帝见太子和宋福吵得面红耳赤,这才出声道:“既然你俩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还是不要一起共事的好。” “这样吧,宋爱卿继续当你的礼部尚书,太子掌管着工部,暂时也无法好好兼管礼部,那便由老六掌管礼部吧。” 其实,即便太子和宋福没闹到这个地步,他也打算寻个由头收回太子手里的礼部。 如今太子和宋福不合,也省得他寻由头了,正好借着此事撤了太子手头上的礼部。 就目前来说,除了老六,他暂时也想不到让谁来接管礼部。 虽然宋福欣赏老六,而老六也是太子党,可一旦沾染上了权利,什么兄弟父子情都不好说了...... 对此,裴玄凌应了声“是”。 宋福:“那真是太好了!” ** 当天,太子和礼部尚书大吵一架,两人吵到无法共事,皇上把礼部交给六王爷掌管的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 穆王党和康王党得知后,甭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接下来的日子,诸位王爷忙着各自部门的年终总结。 太子把礼部交给六王爷后,便一门心思掌管工部。 工部掌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 像兴造各种工具,修建城池堤坝,缮葺宫殿衙门等事,都是工部负责。 还有畋猎,取伐木石、薪炭、药物,及金、银、铜、铁、铅、锡收采等事,也归工部管。 太子的年终总结早就写好了,已经琢磨着明年的打算了。 听说边关军饷吃紧,想着年底到了,现在下令屯田,明年初边关就可以开始春耕了。 至于东宫的蒋诗诗,除了看账本,就是享用美食,锻炼身体,再就是给侧妃们请安。 腊月十六,是蒋诗诗的生辰。 这一日,除了春杏早早的给她下了一碗长寿面,其余的跟平时没啥区别。 下午时,蒋诗诗捧着汤婆子,坐在内室看七王爷给她的账本。 现如今,她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蒋诗诗是乐得数钱,一旁的春杏却在想,年底了,太子殿下很忙,已经很久没来看过小主了,也不知小主生辰,殿下会不会来? 一般情况下,只有东宫两位侧妃过生辰,太子殿下才会上心,派人赏赐生辰礼物,或是让她们侍寝的。 像小主这样的良娣,估计殿下都不记得小主生辰。 到了黄昏时分,蒋诗诗见外头天色已暗,便吩咐奴才,“春杏,差不多可以去御膳房了吧?” “奴婢正打算去御膳房。”春杏试着问:“今儿是您生辰,要不要花银子多添几个菜?” 蒋诗诗:“添多了我一人也吃不完,你让他们熬个莲藕炖大骨汤吧,再弄个椒盐大虾就行了。” 冬天太冷,就喜欢喝点汤汤水水暖胃。 春杏应了后,就提着食盒准备去御膳房。 刚走出院子,就见黄得昌挽着拂尘进来了。 “奴才祝蒋良娣芳辰喜乐,平安健康。”一进屋,黄得昌就给蒋良娣行了大礼。 蒋诗诗放下手中的账本,叫了起。 黄得昌起来后,才笑着说:“蒋良娣,殿下知道今儿是您的生辰,特让奴才请您去前院一叙。” ? ?建元帝:就喜欢看他们吵架,否则臣子们要是和气一团,就会想着如何对付朕了。 ? 裴玄凌&宋福:我们吵架就是为了对付皇上。 ? ???? (本章完) 第193章 惊喜且惊奇 第193章惊喜且惊奇 听到这话,蒋诗诗和春杏都感到很惊讶。 在她们眼里,太子是个大忙人,居然会记得一个良娣的生辰? 惊讶归惊讶,蒋诗诗还是跟着黄得昌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门口,春杏帮她扫了扫肩头的雪,又替她解下了披风。 站在门口,蒋诗诗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等她进了堂间,就见堂间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而太子正坐在旁边,似乎在等她。 “殿下。”蒋诗诗福身行礼。 裴玄凌一把扶住了女人,拉着她在桌旁坐下。 蒋诗诗扫了眼桌上的食物,全是她爱吃的,且菜品广泛。 比如...有福字红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金丝酥雀、串炸仙贝、葱爆牛柳这样的宫廷美食。 也有香辣烤鱼、泡椒凤爪、酸辣田鸡这样的后世美食。 甚至,还有蒋诗诗今晚准备让御膳房做的椒盐大虾和莲藕炖大骨汤。 蒋诗诗一脸惊喜且惊奇地看着太子。 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殿下,妾身才和春杏说今晚要吃莲藕炖大骨汤,还有椒盐大虾,怎的您也让人做了这些?”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吃椒盐大虾?”裴玄凌常在诗月阁用膳,对她的喜好多少有点了解,“另外,最近天冷,孤听说你每日就喜欢喝汤暖身子。” “这都被您知道啦......”蒋诗诗笑了笑,转而问:“咦,您院里的奴才也会做烤鱼和泡椒凤爪么?” 黄得昌:“蒋良娣有所不知,前院的奴才曾去诗月阁做过饭菜,跟春杏姑娘学了几道菜。” 蒋诗诗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天夜里的晚膳,蒋诗诗吃的很开心。 看到对面的女人吃得欢,裴玄凌也比往常多进了一些食物。 半个时辰后,裴玄凌还是先放下了碗筷,用手帕温雅地擦了擦嘴角。 而他对面的女人,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才舍得放下碗筷。 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嘴,“殿下,今晚的膳食太好吃了,我感觉我吃饱了,但我的嘴还想吃......”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夜里吃多了不好。” 未免女人吃撑,裴玄凌召来宫女太监收拾桌子,将饭菜通通都端走了。 如今外头冷,不能去外头散步消食。 裴玄凌用过晚膳,就去书房批阅公文了。 蒋诗诗只有坐在一旁帮太子研磨,也算是一种消食的法子吧。 她见太子批阅公文时眉头微蹙,不由得问:“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吗?” 裴玄凌就把西部战事吃紧,将士们没粮食吃,工部打算屯田的事告诉了女人。 蒋诗诗:“......” 她听说了,最近太子接管了工部,屯田应该是太子接管工部后的重要任务。 另外,她想到了在西部边关打仗了二哥蒋勇捷。 如今天寒地冻的,蒋勇捷不仅要打仗,还吃不饱饭,那得多遭罪啊。 想起这些,蒋诗诗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也不研磨了,找太子要了一支狼毫笔和几张宣纸,开始写写画画。 约莫一炷香后,每张纸上她都画了图案,写了字。 画好后,她放下狼毫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就把宣纸递给了太子。 裴玄凌看了眼女人递来的宣纸,那上面画了画,还写了字,像是工匠图稿。 最近接手工部后,这样的图稿他见过许多。 裴玄凌:“你这画的什么?” “妾身画的都是些农具图稿。”蒋诗诗把图稿往太子面前一放,“适才听殿下说,西部将士粮食紧缺,妾身觉得他们怪可怜的,还有二哥,他也好可怜的。” “孤跟你说公务上的烦心事儿,你却觉得别人可怜?” 面对太子的灵魂拷问,蒋诗诗微微一怔,“还有殿下您,每日案牍劳形,有操不完的烦心事,也怪可怜的。” “孤不需要你可怜。”裴玄凌垂眸,看向那几张图稿。 “......”蒋诗诗见太子脸色不对,及时改口,“您是不可怜,可妾身见您这般劳累,很是心疼,朝堂上的事儿,妾身也帮不了您。” “听说您准备让西部屯田,妾身倒是知道几个有利于农业的农具,您可以让工部试着做一些。” “......”裴玄凌看图稿看得入迷。 蒋良娣总共画了三张图稿,一张是龙骨水车。 其结构是以木板为槽,尾部浸入水流中,有小轮轴。 另一端也有小轮轴,固定于堤岸的木架上。 用时踩动拐木,使大轮轴转动,带动槽内板叶刮水上行,倾灌于地势较高的田中。 且它有三种构造,既可以利用流水作动力的水转龙骨车,也可以利用人力或畜力带动木链周而复始地翻转,还能利用风力转动翻车。 如果有了这种水车,能大大解决耕种时的排灌问题。 除了龙骨水车,还有一张是曲辕犁。 它跟东梁国的耕犁不一样,东梁国的耕犁是直辕、长辕,它是曲辕、短辕。 且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这样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最后一张纸,是一种叫作掠儿的割麦工具。 由竹编、绳索、刀片和手把组成,形状像个大簸箕,只是在簸箕口装有两尺多长的锋利刀片,比镰刀割得快多了。 女人图稿上的图文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裴玄凌觉得这几个农具可行,“你画的这些农具都不错,明日孤就让工部做一些试试,若是可以,便让户部批款,工部大量生产。” 蒋诗诗:“殿下,妾身有个请求...” 裴玄凌:“说。” 蒋诗诗:“就是...可不可以不要对外说这农具图稿是妾身画的?” 若不是因为穿书身份,这些知识都是她从后世学的,否则她如何能知道这些? 而且,在东梁国,一个女人知道的太多,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是信任她,每次可以不过问她太多。 可建元帝和那些大臣呢,她一个女人想出了大臣们都想不出的好办法,光是想想,就知道会有麻烦惹上身。 裴玄凌抬头看了眼女人,大概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孤可以帮你瞒着,只是,这图稿到底是你想出来的,你总得找个人帮你顶替功名。” 蒋诗诗想了想,“不如...就说是您想出来的?” 这要是换成旁人,巴不得白白顶替这份功劳。 可裴玄凌却摇头道:“这样不妥。” 蒋诗诗:“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呀。” 裴玄凌:“所以你就想便宜孤?” “您又不是别人。” “那孤是你什么人?” “您是自己人。” “......”裴玄凌突然就不太想说话了。 隔了好一会,他才说:“不如这样吧,就说是你大哥蒋重锦想出来的,届时蒋重锦有功了,你身为蒋家的一份子,与你也有利。” 蒋诗诗看出太子不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而且,他在真心为她着想,“可我大哥是个犟脾气,也不知他肯不肯顶替这份功名。” 之前她给蒋重锦银子,蒋重锦说不想吃妹妹软饭,坚决不肯要。 这次天降功名砸蒋重锦头上,蒋重锦更加不会要的。 唉,身边都是正直的人,想找他们顶替功劳都难啊! 裴玄凌:“你哥那边,孤会说服他的。” 蒋诗诗特别相信太子,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两人商量好农具的事儿,裴玄凌又批阅了半个时辰的公文,就起身往内室走,“时候不早了,安置罢。” 蒋诗诗跟着太子进了内室,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太子洗漱好后,并没有立马歇息,而是靠坐在床头看书。 将太子伺候好后,蒋诗诗才在春杏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等到蒋诗诗换好寝衣,在床边坐下时,床上的太子突然从被窝里递了个鎏金珐琅礼盒给她。 蒋诗诗看着那个盒子,略微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裴玄凌把盒子往女人面前一推,“你的生辰礼物。” 啊?蒋诗诗以为那一桌子的美食,就是太子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物。 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礼物? (本章完 第194章 直男礼物,太子才能,蒋重锦升官 第194章直男礼物,太子才能,蒋重锦升官 蒋诗诗打开盒子一看。 顿时,盒子里面释放出一道道金光。 以及...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芒,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 绚丽的光芒让蒋诗诗觉得刺眼,条件反射性地闭了一下眼睛。 然后再睁开眼睛,细细看了看盒子里的礼物。 只见盒子里有一对赤金手镯。 那手镯有两指宽,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其中有祖母绿翡翠和帝王绿翡翠各一颗。 一颗湛蓝带幽光的蓝宝石,一颗血红的红宝石,还有一颗粉玉和一块和田玉,以及好几颗色彩鲜艳的碧玺。 即便是夜里,屋里只点了微弱的灯光,仍能看出那些宝石通透,颜色纯正,成色上等。 而且,每一颗都是鸽子蛋大小! 随随便便拿一颗出来,估计都能在京中买下一处宅子了。 只是这混搭,蒋诗诗实在有点欣赏不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礼物? 裴玄凌见女人脸上除了震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还不如之前看到一桌子饭菜高兴,不由得问:“怎么,不喜欢?” “这样好的礼物,妾身怎会不喜欢?”蒋诗诗假装收到礼物很开心,“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惊到妾身了。” 太子把所有珍贵的宝石,他认为最好的东西,都镶嵌在这对赤金手镯上送给她,说明他既花了银子,还花了心思的。 只是每个人审美不一样,要接受且包容所有不同。 直男审美也是一种审美,这并不是太子的错。 裴玄凌拉过女人手腕,“孤帮你戴上。” 那手镯粗大,戴起来一点都不费劲。 没一会,两只手镯就戴在蒋诗诗两个手腕上。 蒋诗诗盯着手上两个宽大的金手镯,他们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嗯,宝石真好看。 除此之外,她感觉自己像个暴发户一样。 看了一会,她就把两个手镯取下,准备放回礼盒里。 裴玄凌:“既然喜欢,那就天天戴着。” “......”蒋诗诗微微一怔,难为情地回:“还是不了吧...如此贵重的礼物,妾身得好好珍藏起来,否则要是被人盯上了,那还得了。” 将手镯收好后,她抬头问太子,“对了殿下,这手镯上的宝石,妾身可以用来做戒指或项链吗?” 裴玄凌:“孤既然送给了你,它就是你的了,决定权在你。” “那妾身想用红宝石做戒指,戴起来显得手白。” “还有那个蓝宝石,妾身用它做吊坠,戴起来肯定既优雅又高贵。” “那几颗碧玺、粉玉、和田玉,我让人串成手串,夏日里戴着肯定很好看。” “至于那祖母绿翡翠和帝王绿翡翠嘛...嗯...还是先把戒指、吊坠、手串做出来再说吧......” 翡翠那颜色,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真的驾驭不住啊。 裴玄凌:“......”他应该直接送她一堆宝石的。 这样还省得工匠们花心思镶嵌到手镯上,或是在手镯上雕花了。 ** 虽然裴玄凌打算让西部开展屯田,但屯田得利用士兵在驻扎的地区种地,或是招募农民种地,就必须跟兵部打声招呼。 于是,腊月二十这一日的早朝,裴玄凌提出了这个想法。 此刻,大臣们双手捧着朝板,站在保和殿下首。 建元帝坐在龙椅上,服下了一颗银丹,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官员们的禀奏。 裴玄凌:“父皇,儿臣听闻西部边关不少地方遭到了西夏国的烧杀抢掠,许多地主乡绅大批逃亡,或已死亡,他们名下的大片土地成为无主之田,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到了十不存一的地步。” “就连当地官员都跑到荒郊野外采野菜为生,将士们在军营里也是吃的野菜,野果,或是蛤螺肉为生,最近几次的战事,明明已经胜利在即,却因为粮食困难中途退兵。” “因此,儿臣建议西部士兵在当地种地,或是招募农民种地,生产粮食,反正那些都是经过多年耕耘的肥沃农田,可以直接耕种并取得收成,以缓解将士们粮食困难的情况。” “不成,我不同意!”康王第一个反对,“将士们打仗已经够辛苦的了,到头来吃不饱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种地,如何兼顾得过来?” “另外,现在西部战火连天,老百姓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谁愿意在当地种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还不如从各地征收军饷,向西部运输军粮!” 裴玄凌:“长途运输太过消耗粮食,去年从各地运往西部的军粮,每运一石粮食,车马人力就要消耗六石左右的粮食,一些偏远的地方,最高消耗十石粮食,最后到军队手里的粮食少之又少。” “而屯田可以避免长途运输带来的巨大消耗,朝廷可以在水草丰茂的地区修建城堡,作为百姓移民地点,给他们提供房子,种子,农具,大夫等,并免收粮税,让他们的安全和各方面都有保障,自然就有人愿意种地了......” 说到这,裴玄凌转而朝上首的建元帝说:“父皇,秦人以急农并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 “儿臣恳请您下令西部边关屯田,任命一部分将士为典农校尉、屯田都尉等官职,让他们全面负责西部周边的屯田事务!”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太子。 宋福看着太子,也流露出赞赏之色。 他果然没看错人,太子殿下每次提出的治国方略都利国利民。 只可惜,太子现在不执掌礼部,转而执掌工部了。 果然,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 唉,曾经有一次可以和太子好好共事的机会摆在他眼前,而他却没有好好珍惜啊。 直到现在,后悔莫及。 上首,建元帝微微颌首,“西部军粮困难,此事刻不容缓,太子的提议不错......” 说到这,他看向康王,“老二,朕命你即刻下令到西部军营,让边关将士尽快展开屯田事宜!” “是!”康王低头垂眸,嘴上应得爽快,心中却不怎么乐意。 他打心底里不愿意边关屯田,既要种地又要打仗,这只会影响将士们打仗的速度,于兵部一点好处都没有。 最后,反而有利于太子的工部。 若是军粮有了,户部不用拨款派送军粮,省下大笔银子,还有利于户部。 可父皇都下令了,他也不敢耽搁。 见皇帝同意西部边关屯田,裴玄凌又说了农具的事情,“父皇,近日工部改进了一些农具,能节省人力和畜力,让百姓们种地时事半功倍。” “所以,儿臣想申请一批银子,让工部大量制造农具,送一批农具去西部边关,其余的,送去各州、府普及新制的农具。” 在他说这些时,已经有工部大臣将农具图稿呈给了建元帝看。 建元帝看过图稿后,颇为震惊地问:“太子,那些农具当真有图稿上画的这样好?” 裴玄凌:“当初得到图稿时,儿臣也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儿臣特意让工部赶制了一批出来,让大臣们试用过了,这才禀报给您。” 虽然他一开始就觉得那些工具可行,可是要想让户部拨款,让工部信服,就得用试验结果说话。 工部大臣一:“皇上,经过臣等试用,那掠儿确实是割麦子的好工具,比普通镰刀割麦快上五六倍。” 工部大臣二:“还有那个曲辕犁,那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工部大臣三:“更令人惊喜的,是那个龙骨水车,它有三种构造,可以分别利用水力、人力或畜力、风力转动水车灌溉田地!”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便是兵力和农业,如今听说工部研究出如此厉害的农具,这对于本朝农业发展特别有利,建元帝当即爽快下令,让户部拨款给工部,大批量生产新农具。 下令户部后,建元帝就问:“对了,太子,刚才你说这图稿是你得到的,你从何得到的?” “回父皇的话,是儿臣无意间看到蒋重锦画了这样的图稿,儿臣见那图稿有利于老百姓耕种,便让工部做了些农具出来。” “皇兄,你可拉倒吧,蒋重锦不是玄门子弟么,居然还会画农具图稿?”康王可不信太子的鬼话。 倒是建元帝说:“蒋重锦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当时科举时,他写的治国方策就特别好,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改进农具,简直是个奇才!让他当个四品少监都有点屈才了......” 于是乎,建元帝一个高兴,就把蒋重锦晋升为三品司天监! 不仅如此,还赏赐了大量财宝,让人送去蒋府。 听说皇帝晋升蒋重锦的官职,康王不满地咬了咬牙。 太子现在只管着一个工部,关键才接管工部多久,这便出尽了风头,又是屯田,又是改进农具的。 又是让兵部配合他,还得让户部给他拨款。 咋那么能呢? 他严重怀疑太子最近是不是受什么高人指点了,等他下次约见蒋家母女,得好好问一问才是! 工部的事商议好了,建元帝说起了年终总结的事情。 在这之前,各部官员都向建元帝呈上了年终总结,建元帝花时间早都看完了。 这会子,建元帝根据大臣们的总结,他也做了个总结。 做完总结,他俯视着下首的臣子,“关于诸位爱卿写的年终总结,朕已经看完了,大部分人都写的不错,只个别人写得极为差劲!” 说话时,建元帝眼神凌厉地瞪着康王。 对上建元帝不满的眼神,康王暗叫不好。 果然,只听建元帝厉声道:“康王写的兵部总结,虚词失实、巧文乱真,朕甚厌之,现罚一月俸禄,取消年终馈岁!” 前几日看大臣们的年终总结,人家都是写的几百上千字,最多几千字就了不起了。 他这个二儿子,直接写了将近两万字,给他看的头昏眼花,怒从心头起! 关键明明一句话就能写好的事,康王非得长篇大论。 若是人人都像康王这般废话连篇,他如何看得过来? 康王吓得立马跪下了,“儿臣头一回写总结,没写好,还请父皇息怒。” 他这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回写年终总结么。 加之他在文学方面有缺失,便找了几个文学好的,帮他出谋划策。 最后东拼西凑,洋洋洒洒写了将近两万字。 本以为父皇会满意的,谁知居然被父皇当众怒斥。 这还没完,建元帝还让太监当众念康王的年终总结,听得大臣们那是昏昏欲睡。 本来康王觉得自个写的挺好,被建元帝一通训斥,如今还被太监当众念出来,他自个听了都觉得羞耻。 等到太监将两万字念完后,建元帝就说了:“明明几百字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长篇大论,从今日起,不管你们写什么奏折,都要简洁明了,听明白没!” 众大臣:“是,臣等明白。” 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建元帝就让大臣们去殿外领取年终馈岁。 都是按照官籍发放银子、铜钱、牛羊猪肉、大米等物...... 别小看这年终馈岁,一些官职高的大臣,年终馈岁比俸禄还高。 看着大臣们领取年终馈岁,康王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被罚了俸禄,还没了年终馈岁,回去只怕不好跟王妃交代啊。 就在康王失望离开时,七王爷就快步跟上康王,哥俩好地揽着康王肩膀,“二哥,别闷闷不乐了,这样吧,我把我的月俸和年终馈岁都给你,你就不用担心没法和二嫂交代了。” 康王摆手拒绝,“那是你的月俸和年终馈岁,我怎能要你的?” 七王爷:“咱哥俩谁跟谁,反正我又没有媳妇,不怕媳妇和我闹,再说了,我有那么多生意,过年也不愁银子花,倒是你,想好怎么跟二嫂交代了吗?” 最近他和蒋良娣合作的那几个新买卖,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 那些银子建立在背叛二哥上,他必须得对二哥做出补偿。 一想到家里的王妃,康王也就没有再推辞,“那行,等我之后发月俸了,再慢慢还你。” “二哥,我既然给你了,就没想过让你还......”七王爷颇为壕气! ** 当天下午,朝廷的圣旨送到蒋家时,蒋家正围坐在前院堂间,琢磨着置办年货的事儿。 蒋怀哲要准备三年后的科举,整天不是在家看书写文章,就是在京城与才子们谈天。 因此,除了他和蒋家的小孩,其余人都在。 冯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要求,“这过年了,我和柔姐儿里里外外得置办两套新衣裳。” “再就是新的头面,我看那些贵女不是戴一套赤金的头面,就是戴一套玉饰头面,我不要求高了,你给我置办一套纯银的头面就成。” “......” 诸如此类的新年要求,冯氏提了一箩筐。 陶氏只记了几条她能办到的,至于办不到的,她便直说了,“冯姨娘,如今锦郎虽是京官,咱家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但比起京中那些富贵人家,还是差了许多的,你说的那些头面,我们根本置办不了。” “另外,今年过年,我除了给两个孩子置办新衣,便是我和锦郎自个,都是穿的旧衣过年......” 生怕新衣没了着落,冯氏赶紧劝道:“人靠衣装,届时过年了,咱们少不了要和官家夫人打交道,若是穿着打扮太过寒酸,容易被人家瞧不起,会抬不起头来的。” 冯氏:“锦郎是司天少监,爹是通州县令,同咱们打交道的,无非都是一个层次的官员,大家俸禄差不多,穿着打扮也都一样,怎会被人瞧不起?” 每次参加宴会,她都是和锦郎的同僚,或是一些投缘的人打交道。 大家家庭情况都差不多,打交道也不会累,更不会有压力。 冯姨娘就不一样了,每次都和一些京中贵女攀谈。 哪怕人家对冯姨娘爱答不理,冯姨娘也能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我这不是想着结识一些家室好的,对锦郎和老爷有利嘛。”冯氏主要是想结识一些家室好的,看能不能成为亲家。 陶氏:“冯姨娘,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我与锦郎便给您和爹各做一套新衣,至于柔姐儿和哲哥儿的衣服,这不由我们负责。” 冯氏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都是孩子,你怎的只给你自个的小孩置办新衣,却不给我的柔姐儿和哲哥儿置办新衣?” “南南和初初还小,身体长得快,许多去年的衣服都穿不下了。”陶氏实话实说,“另外,父母给儿女置办新衣,那是天经地义,冯姨娘若是心疼儿女过年没新衣穿,您也可以帮她们置办新衣的。” 胡氏也附和道:“这个月勇郎从边关寄了些银子回来,我也打算给孩子们置办一套新衣。” 听到这话,蒋高达和冯氏脸上臊得慌。 蒋高达:“罢了,冯氏,柔姐儿和哲哥儿的新衣,便由我们做父母的置办吧。” 一旁的蒋怀柔也说:“娘,不就是置办新衣和头面么,大嫂置办不起,我这个当女儿的帮你置办!” 最近怀王宠她,赏了她不少银子。 之前她说给娘买首饰,娘不要。 如今却低声下气找大嫂要首饰,何必看人脸色呢? “你个姑娘家家的,少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只要你有这份心意,为娘的就知足了!”冯氏知道蒋怀柔手头上有银钱。 未免旁人怀疑,她立马把话圆回来了。 如今柔姐儿只是个未出阁的闺秀,突然有钱了,难免遭人多疑。 就在一大家子闹得不太愉快时,一名仆人就进来了,“大爷,宫里头的太监来了,说是让您出去接旨,我已经将他们迎到前厅了!” “接旨?接什么旨?”冯姨娘起身看向外头,一脸惊慌,第一反应是问:“锦哥儿,你该不会在司天监犯什么事儿了吧?” 在她看来,蒋重锦在司天监才当差几个月,总不可能是升官的圣旨。 要是官儿那么好升,老爷就不会为官多年,仍是个小小县令了。 既不是升官,那皇上下的自然是罚蒋重锦的圣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得想办法和蒋重锦分家! 可不能让他连累了柔姐儿和哲哥儿。 (本章完) 第195章 啪啪打脸,农具风波起 第195章啪啪打脸,农具风波起 冯氏幸灾乐祸的同时,已经在心底想好了对策。 “锦郎能犯什么事儿?”这句话,陶氏是对冯氏说的。 然后,她才对蒋重锦说:“锦郎,咱们出去看看吧。” 话毕,小两口就并肩朝前厅走去。 家里来了圣旨,无论好坏,便是冯氏这样的人,也得跟着出去迎接圣旨。 蒋怀柔皱着眉,不情愿地跟在冯氏身后。 一家人到了蒋家前厅,就见几个太监打扮的人坐在那,且前厅还多了一个大红箱子,以及一个小箱子。 见蒋家人都来了,为首的太监起身,摊开手中的明黄卷轴,“蒋重锦接旨!” 一时间,蒋家人通通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天少监蒋重锦,不仅在司天监兢兢业业,还研究出利国利民的好农具,现将其升为三品司天监,赐白银两千两,黄金二百两,钦此!” 此话一出,蒋家人喜忧参半。 蒋重锦欢欢喜喜地接下了圣旨,“谢皇上隆恩!” 并且,陶氏还让人准备了荷包,给太监们沾沾喜气。 儿子又升官了,蒋高达也是高兴的。 届时在同僚面前,也能有面儿。 陶氏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蒋重锦走什么运了,这才当差几个月,就晋升为三品司天监了? 这也就罢了,为何这圣旨不早点来。 若是早点来的话,朝廷赏赐这么多银子,陶氏总不可能还说手头拘谨,还好意思不给她置办一套像样的头面? “大哥哥,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研究农具。”蒋怀柔起身后,笑问:“只是你何时学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是啊,锦哥儿,之前只听说你学过玄学,没听说你在哪学过制作农具啊?”陶氏也提出了质疑。 “我自个闲暇时瞎琢磨的。”蒋重锦淡淡回:“上回我在书房画农具图稿,没想到被太子殿下看中了,还让工部做出来试用,且效果很好。” “原来如此。”蒋怀柔看向蒋重锦,“那便恭喜大哥哥了。” 陶氏也意思意思地道了喜,心中却不是滋味儿。 怎的蒋重锦和蒋勇捷个个都如此有出息,届时,她的怀哲得多辛苦才能赶得上? 接完圣旨,蒋家人就各回各的院子了。 蒋重锦领着圣旨,和陶氏回到了前院,两口子在内室说话。 陶氏:“锦郎,皇上升了你的官职,还赏赐了那么多银子,这不是好事么?可我看你怎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看出来了,锦郎除了接圣旨时笑了一下。 之后等那些太监离开后,锦郎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好像只是做样子给那些太监看。 不仅如此,锦郎看起来还有点闷闷不乐。 “实不相瞒,那农具根本就不是我琢磨出来的。”在自个妻子面前,蒋重锦道出了实情。 他将太子如何找上他,让他顶替诗姐儿研究出来的农具。 一开始他不同意,可太子说诗姐儿身为女子,不能太过出风头,否则慧极必伤。 可又不能便宜了别人,只有他是最适合顶替这份功名的人。 且诗姐儿也希望他能将这份功名顶下来。 总之,太子劝了他很多,他当时就同意了。 如今皇上不但给他升了官儿,还赏赐了金银元宝,他总感觉无功不受禄,心里头很虚。 这段时间,此事一直憋在他心里,他需要找一个人倾诉,陶氏是最好的人选。 陶氏听了后,也感到很惊讶。 惊讶过后,她理解自家夫君为何会这样了。 锦郎一直是个要强且自强的人,白白顶替了别人的功劳,心里肯定不好受。 关键那功劳还是他妹子的,那就更加了。 “诗姐儿身为女子,竟能想出这样好的农具,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啊......”陶氏先是感慨了一句。 然后轻声宽慰道:“锦郎,既然你都已经顶替了,皇上也下了圣旨,咱们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 “有时候,有些事情看似是错的,但只要咱们的出发点是对的就行,既然这件事利国利民,咱们不偷不抢,又是经过诗姐儿和太子同意的,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蒋重锦:“......” “诗姐儿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吧。”陶氏继续安慰蒋重锦,“咱们蒋家强大了,往后才能成为她的靠山.....” 经过陶氏的宽慰,蒋重锦心中好受了许多。 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陶氏见自家郎君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便嘱咐道:“此事,咱们今儿说说也就罢了,从今往后,便让它烂到肚子里,再不要说了......” 皇上都因此下了圣旨,若是让人知道这功名是顶替的,那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就在夫妻俩说话时,外头长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蒋重锦两口子对视一眼,悄悄走到门口,再猛地打开了门。 陶氏往外一看,长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许是那野猫淘气吧。”陶氏松了口气。 京中有不少野猫,近日家里就来了只野猫,常常在瓦片上行走,不然就是在蒋家院子里乱窜。 见外头没人,夫妻二人回到房间坐下, 隔了好一会,大丫鬟迎月才提了一壶茶进来,给陶氏和蒋重锦斟茶。 陶氏随意问道:“迎月,你刚刚来的时候,可见到有谁站在门外,或是在长廊走动?” 迎月不解地摇摇头,“奴婢来时,没看到任何人。” 听迎月这么说,陶氏更加认为刚才是野猫弄出的动静。 ** 腊月二十二日起,官员们就进入了春节休沐期。 建元帝说了,元正前后各休沐八日。 算起来,春节休沐有半个多月。 官员们是休沐了,可建元帝作为皇帝,几乎是不休沐的。 他甚至比平时还要繁忙。 同时,有一些想要搞事的,也是全年无休。 他们还会趁着休沐的时间,大搞事情! 腊月二十五,康王就带着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直奔建元帝的龙渊殿。 “父皇,咱们都被皇兄给骗了,最近工部改进的那些农具,根本就不是蒋重锦研究出来的!” (本章完) 第196章 在建元帝眼里,蒋良娣是个贪慕虚荣 好吃懒做的胖女人 第196章在建元帝眼里,蒋良娣是个贪慕虚荣好吃懒做的胖女人 那蒋重锦顶多是个算卦的,怎么可能还会研究农具,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 所以休沐后,他立马就派人查了此事,果然让他查出了猫腻! 建元帝面前摆着一堆奏折,全是各地官员写来汇报各地情况的奏折,以及贺岁的奏折。 如今听康王这么说,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老二,你说那农具不是蒋重锦琢磨出来的,可有证据?” “当然有证据!”康王指了指身边的丫鬟,“此女是蒋重锦院里头的大丫鬟迎月,就让她来告诉您真相吧。” 迎月第一次面圣,她跪在地上,颇为紧张地说:“皇上,民女亲耳听见蒋大人和夫人说...那农具不是他琢磨出来的,为此,他还很担忧。” 闻言,建元帝看向那名丫鬟,“你身为蒋重锦院里的大丫鬟,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等行为是背主?” 迎月吓得将头叩在地上,颤抖着嗓音回:“民女知道自个背叛了主子,可是,当民女得知蒋大人欺瞒皇上,欺瞒全天下百姓时,民女不敢将此事隐瞒在心中,否则民女会寝食难安的......” 建元帝:“既然你听见他们说那农具不是蒋重锦探究出来的,可有听见他们说那农具到底是谁研究的?” “民女知道...”迎月抬起头来,“当时他们说了,那农具原是东宫的蒋良娣琢磨出来的,但蒋良娣身为女子,不敢承受太大的功名,就让蒋重锦顶替了这个功名!” 闻言,建元帝拧着眉头深思片刻,而后沉声下令,“蔡玉春,让人去趟东宫,把太子和蒋良娣叫来!” 良久后,蔡玉春就把太子和蒋诗诗带到了龙渊殿书房。 蒋诗诗一进屋,就见皇帝坐在书案前。 康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地上跪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 那丫鬟一直低垂着头,她也就没看清那丫鬟的脸。 蒋诗诗和太子齐齐跪在书案前。 裴玄凌:“父皇大安!” 蒋诗诗:“皇上万福金安!” 然而,建元帝没叫他们起,一旁的蔡玉春直接把来龙去脉同太子说清楚了。 裴玄凌听了后,矢口否认此事,一口咬定那农具就是蒋重锦琢磨出来的。 从蔡玉春的话中,他算是听明白了。 如今的证据就是这个迎月,只要他和蒋良娣不认账,父皇未必就会信这个迎月。 蒋诗诗:“皇上,若是臣妾当真能琢磨出这样好的农具,肯定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是我做的,以后参加宴会,说出去面上也有光。” “说不定还能获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和赏赐呢,所以,臣妾怎可能将这功名拱手让人。” 在建元帝面前,她尽量装扮成一个深宫俗妇。 见蒋良娣言行俗不可耐,完全就是个只想着争宠,贪慕虚荣的女人,建元帝也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太可能研究出那样好的农具。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把东宫妃嫔都召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侧妃带着东宫妃嫔都来到了龙渊殿。 蔡玉春同东宫妃嫔们说完情况后,就说:“皇上叫诸位过来,就是想问问,蒋良娣在东宫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具备改进农具的实力?” 东宫妃嫔们看向太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生怕说错了话,害了太子。 裴玄凌看似随意地说:“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你们如实说就行!” 阮侧妃是个识趣的,立马和太子统一口径,“皇上,蒋良娣素来体弱,一个月里,总会病上一两回,她能保重自个的身子就不错了,如何能研究出农具?” 薛良娣一看就知道太子和蒋良娣不想承认此事,也和阮侧妃统一口径。 唐侧妃:“皇上,蒋良娣平日里在东宫除了吃就是睡,她一个连身材都管理不好的女人,怎么可能研究出利国利民的农具?” 要是蒋良娣能研究出农具,她还能研究出兵器呢! 蒋良娣本就是东宫宠妃,可不能让蒋良娣再担下如此功名,否则蒋良娣在东宫岂不是要横着走了? 蒋诗诗:“......” 我谢谢你哦。 虽然唐侧妃这话说的不中听,但这个时候,就是需要唐侧妃这样的助攻! 果然,建元帝看了眼蒋诗诗的身材,略微皱了皱眉。 也就太子能够忍受这样圆润的身材,他的后宫,绝不容许这种身材的存在! 顾美人:“皇上,臣妾只听说蒋良娣会自制胭脂,从未听说蒋良娣竟还会研究农具。” 康王见东宫妃嫔都统一口径,急得不行,“父皇,他们都是东宫的,是一伙的,您不能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啊?” 此刻,在建元帝眼里,蒋良娣不仅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还是个好吃懒做的胖女人。 因此,她更愿意相信那农具不是蒋良娣研究出来的。 只是双方证据都不太充分,他也不好偏颇任何一个儿子。 建元帝皱眉道:“老二,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消停点?” 只要那农具研究出来了,至于是谁研究出来的,他并不在乎。 当然,蒋重锦研究出来的,总比蒋良娣研究出来的要好。 否则要是传出去,他东梁国朝廷没人了,满朝文武百官竟还不如一介女流? 为了维持父子间的体面,建元帝没说谁对谁错,但他一开口,显然是稍稍偏向了太子。 康王:“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啊,您不要被皇兄给骗了,皇兄他......” “行了,朕还要批阅奏折,没闲心听你在这胡扯!”建元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对太子等人说:“你们也都出去罢!” 蔡玉春:“......”每年春节休沐,如非必要,皇上不会审问大案件,不会下令动刑,更不会杀人砍头。 否则的话,康王少不了要挨罚,那丫鬟也要完蛋。 不过,如果情况严重,一般都是押入地牢,年后审问或问斩。 显然,皇上对此事并不是很在意。 建元帝都发话了,康王便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好带着迎月灰溜溜的离开了。 太子也带着东宫妃嫔离开了龙渊殿。 回到东宫,裴玄凌吩咐身边的人,“黄得昌,你派人去趟蒋家,就说迎月背主,让蒋重锦查清来龙去脉。” 黄得昌:“是。” ** 当天下午,蒋重锦收到这个消息时,迎月已经在蒋府消失了。 蒋重锦让身边的仆人暗暗查了一下,才发现那迎月竟与蒋怀哲不清不楚的。 因此,他除了让人查迎月的去踪,还让人留意蒋怀哲那边的动静。 然而一直等到大年三十,蒋怀哲一直都在府中,那迎月也还未找到。 直到大年三十这个夜里,蒋重锦带着陶氏去参加宫宴,蒋怀哲才偷偷溜出了蒋府。 出了蒋家,蒋怀哲坐着马车,到了一个小巷。 下了马车,他七拐八拐,拐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 很快,那门打开了,一只纤细的手将他一把拉进了房内。 紧接着,那门就闭上了。 “三爷,您说过的,只要奴婢帮您拆穿大爷的事情,您就会来看奴婢的,可人家都在这等了您好些天,您怎的才来?”迎月一把扑在蒋怀哲怀里。 蒋怀哲还是个少年,冯氏已经给他选了通房丫鬟,这在东梁国很常见。 只是光通房丫鬟不能满足他,府中但凡有点姿色的丫鬟,几乎都被他撩拨过。 那蒋高达和冯氏都是有颜值的人,蒋怀哲继承了他俩的容貌,在府上也是个俊美小少爷。 平日里,一些丫鬟没少为他争风吃醋。 那些被他撩过的丫鬟,有些被她得手了,有些没得手。 而迎月,就是得手过的丫鬟之一。 迎月生得小家碧玉,蒋怀哲一开始只是纯粹地玩玩而已。 后来被冯氏发现了,冯氏便让他吊着迎月,利用她打探前院的消息。 蒋怀哲拥着迎月,正处于变声期的他嗓音颇为沙哑,“这不是大哥知道你背叛了前院,还打听到了咱俩的事,盯我盯得紧,我这还是趁着他进宫参加宫宴了,这才偷偷溜出来的。” 话毕,他低头香了迎月一口。 好几日不见的小年轻,一旦缠上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亲着亲着,就滚到了房间里的木床之上。 等到两人身上的衣料越来越少,情到浓处时,迎月故意不配合,而是问:“三爷,你说过的,这次我帮您把事情办好后,您就 纳我为妾的,你想好什么时候让我做你的妾了么?” “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吧。”蒋怀哲随意画了个饼,“而且,你这事不是没办成么,我娘那边恐怕难过关。” “什么嘛...当初咱们不是说好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你都会纳我为妾的,如今你居然说事情没成,夫人那头不好说?你个骗子,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本本分分在前院当我的丫鬟,呜呜......” “好好好,你别哭了,娘那边,我会去说服她的,只是事情闹成这样,你肯定没法进蒋家的门,不说别的,届时你见了大哥大嫂也尴尬。” “那...那要怎么办?” “你暂时就在外头住着,我有空就常来看你,到时候...等我在外头置办了宅子,就纳你进府为妾。” “等您在外头置办宅子,说不定您都妻妾成群,早把奴婢给忘了。” “没你想的那么久,我姐最近给我找了个好姐夫,我娘说了,等她的事情成了后,届时就在外头帮我置办一间小宅子。” “真的?” “嗯。” “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奴婢在这等您......” “这下你满意了吧,那还不好好伺候小爷,我跟你说,爷今儿出来的时间不多,要赶在我哥回府前回去的,你再不愿意小爷我就打道回府了。” 话毕,蒋怀哲当真开始穿衣。 迎月急了,赶紧贴上少年的后背,开始伺候这个少年。 两人都年轻气盛,没个分寸,纵了好几回后,迎月便沉沉睡下了。 听见枕边均匀的呼吸声,蒋怀哲赶紧穿好衣服。 整理好自个后,他坐在床边,目光冷冷地盯着迎月那张脸,眼底有着浓浓的厌恶之色。 下一刻,他猛然伸手,狠狠掐住迎春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迎春从梦中惊醒。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个刚才还柔声哄她,说要纳她为妾,与她温存的少年,此刻居然对她痛下杀手,想要杀人灭口! “呃.......”一开始,她还能勉强发声。 随着少年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她的脖子好似要断了般,整个人无法呼吸,面色涨成了猪肝色。 看着手中的女子翻着白眼,濒死的样子,蒋怀哲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 只要迎月死了,那么,一切都会成为秘密,他也就不必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然而,就在迎月快要死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砰砰砰!” “谁啊?!”蒋怀哲刻意压低嗓音,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本章完) 第197章 太子的恩典,冰美人出场 第197章太子的恩典,冰美人出场 “我们是当地衙门的衙役,请你速速开门,否则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听到这话,蒋怀哲哪敢开门? 这万一要是太子派人找来的,那他岂不是暴露了? 思及此,他松开迎月,也顾不上杀人灭口了,转身就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从窗口纵身一跃逃走了。 外头的人敲了好一阵门,却不见开门,就开始撞门,破门而入!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 进来的是一群仆人打扮的人,而不是什么衙门的人。 众人破门而入,鼻尖就嗅到一股浓浓的靡靡之气,不由得皱了皱眉。 然后,他们就见迎月穿着寝衣躺在床上。 而她的脖子上,有一处被掐过的淤伤。 其中一人上前探了探迎月的气息,“好在还有气,将她带回府,听候大人审问!” ** 亥时,蒋重锦带着陶氏从宫里头回来。 刚回前院,贴身仆人易堂平就走到他耳旁,悄悄禀告了一些事情。 易堂平原是蒋重锦的书童,自他为官后,便是他的贴身仆人了。 听了易堂平的禀告,蒋重锦眸光一冷。 嘱咐陶氏带着儿女在前院堂间守岁后,他就去了冯氏的院子。 到了那儿,只见蒋高达、冯氏、蒋怀哲坐在堂间守岁。 对于蒋重锦的突然到来,冯氏和蒋怀哲都很惊讶。 确切地说,是很惊吓! 冯氏:“锦哥儿,你怎的来了?” “刚从宫里回来,便过来看看父亲和姨娘。”蒋重锦在堂间随意坐下,见蒋怀柔没在,他随意问道:“柔姐儿呢?怎的没在守岁?” 冯氏笑回:“近日天太冷了,柔姐儿刚来京城,一时有些不习惯,感染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我便没让她守岁,叫她去歇着了。” 蒋重锦:“要不要叫大夫来瞧瞧?” 冯氏:“锦哥儿有心了,不过我已经叫大夫瞧过了,大夫也开过药了,说是好好养上一阵就行。” 蒋重锦点点头,转而看向蒋怀哲。 见蒋怀哲不大精神,下眼睑一片乌青,蒋重锦看似随意地问:“三弟一直在这守岁么?” “可不是么,这孩子,平日里歇得早,今儿守岁到现在,下眼圈都是黑的。”嘴上笑着回应蒋重锦,冯氏心底却是有些气蒋怀哲的。 是她让蒋怀哲去灭口的,可蒋怀哲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她还没来得及问情况。 不过,一看蒋怀哲这脸色,肯定没管住自个,又被迎月那贱婢给缠上了,也不知事情到底办成没? 蒋重锦面上带着笑,“是么?” 见蒋重锦不太相信,冯氏朝一旁的蒋高达使了个眼色。 蒋高达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配合冯氏撒谎,“嗯,哲哥儿一直在这守夜的。” 在这期间,哲哥儿说犯困,去屋里歇一歇再来。 如今大儿子问起来了,他便帮三儿子打掩护。 见蒋高达和冯氏统一口径,蒋重锦便没再多问。 他也没在这多呆,只随意点了个卯,就离开了冯氏的院子。 等到蒋重锦一离开,冯氏就把蒋怀哲偷偷叫到内室问话,“我问你,迎月那贱婢死了没?” “差...差一点就死了......”蒋怀哲心虚地回。 “差一点?那就是没死咯?”冯氏气得直咬牙,“你个没出息的,那贱婢伺候你一下,你就飘飘然,忘了要她的命了?” “不是...”蒋怀哲解释道:“我本来差点就掐死她了,谁知突然有人敲门,还说是衙门的。” “衙门的人?”冯氏神色紧张地问:“你看清楚他们是衙门的人了?” 蒋怀哲摇摇头,“我听说他们是衙门的,吓得我赶紧跳窗离开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冯氏:“既然不是你亲眼所见,那就有可能是蒋重锦命人找到的你们。” “甭管是衙门的人,还是大哥的人找到迎月,这可都不是什么好事。”蒋怀哲慌张地问:“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冯氏:“还能怎么办,得看那贱婢对你忠不忠心了。” 蒋怀哲:“我都差点掐死她了,她还能向着我就才怪了,我早就说了,放迎月一条生路,您非要我弄死她,这下好了吧......” “你懂什么,那贱婢留着就是个祸害,有她一日,我们一日都不得安宁。”冯氏可不愿意被一个贱婢拿捏住把柄。 这种人若是进了蒋家的门,那她儿子就完了。 她没所谓地说:“就算那贱婢供出了咱们,只要咱们不承认,她蒋重锦是不能拿我们怎样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 蒋重锦离开冯氏的院子后,就去了前院的柴房。 那柴房被人上了锁,守在门口的仆人见他来了,这才打开了柴房的门,并点了一盏灯。 只见柴房里堆满了各种柴禾,墙角的草垛里,躺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穿着单薄的寝衣,蓬头散发,脖子上有掐伤,此女正是迎月。 蒋重锦遣散了仆人,直接往迎月身上泼了一盆冷水。 然后,他找了把椅子,在柴房闲适坐下。 大冷的天,冷水冰得刺骨,一下就把迎月给浇醒了。 迎月瑟瑟发抖地环抱着身体,睁眼看了眼坐在跟前的男人,吓得瞳孔一震! “大...大爷,您怎的在这?”环顾四周一眼,迎月才发现自个身处前院柴房。 心中不免害怕,担心被蒋重锦报复。 蒋重锦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说吧,是不是蒋怀哲指使你叛主,让你把我和夫人的体己话告诉康王的?” 一想到那个少年,迎月就一脸痛心,但她仍不肯承认,“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三爷无关。” “不错,哪怕他想杀你灭口,你还是不肯供出他。”蒋重锦微微鼓掌,“虽然你背叛了前院,但不得不说,你对他还是挺衷心的。” 说到这,蒋重锦眸光一冷,“事到如今,其实你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了,我本想留你一条贱命,可你既然不说,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闻言,迎月一脸惧怕,“我...我可以说,只是,冯姨娘那边想要我的命,只要您能保住我的性命,我什么都可以说。” “你背叛了我和夫人,按理说要杖毙的。”蒋重锦漫不经心地说:“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只能保证不杖毙你,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一会我直接让人把你拖到后山杖毙就成。” 迎月本就冷得直打颤,如今听说要被杖毙,更是吓得两排牙齿直打架。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与其现在就死,不如供出真相,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是...是三爷让我打听前院的消息,冯姨娘和二姑娘也知道,就是她俩把我交给康王的......” “三爷还骗我,说是会纳我为妾,谁知他居然不守信用,还想趁我睡觉要我性命,呜呜......” 其实,即便迎月不说,蒋重锦也猜了个大概。 如今听了迎月的话,眼底冷意更甚。 蒋重锦说话算话,让人把迎月悄悄送出了蒋府。 只是迎月身上衣服单薄,又被泼了冷水,浑身湿哒哒的。 外头天寒地冻,能不能留住这条命,就看迎月的造化了。 等到蒋重锦处理好这些事情,已经是子时。 京城到处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蒋重锦也让仆人在院子里放了爆竹。 而他自个,则进了前院内室。 陶氏一直坐在内室等自家夫君,见蒋重锦进来了,她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蒋重锦:“孩子们都睡了?” 陶氏:“嗯,他们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我便让下人抱下去歇息了。” 夫妻俩洗漱后,便双双歇下了。 此刻,陶氏依偎在男人怀里,“锦郎,迎月背主的事儿,是不是冯姨娘她们所为?” 蒋重锦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与妻子听。 “迎月落得这个地步,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说起迎月,陶氏不免心寒。 想她待迎月不薄,迎月却向着二房一家,背叛了她。 陶氏:“至于二房一家,我自问咱们也算对得起他们了,可她们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想要勾结外人害咱。” “这次的事情,说来也怪我那天多嘴一问,我要是不多嘴问你,迎月也就不会听到咱们 的话,更不会闹到皇上面前去!” 蒋重锦:“两口子说体己话,那不是很正常么,况且你也是关心我,主要还是迎月勾搭上了蒋怀哲,就算她这次不背叛咱,难保下次听见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也幸好这次事情闹得不大,皇上根本不信康王和迎月的话,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那日多嘴一问,才有了后面的事情,让我提前发现冯氏那头不对劲,接下来咱也好应对。” 被蒋重锦这么一安慰,陶氏心里舒坦了许多,“锦郎,你打算如何应对她们?” 蒋重锦冷冷地说:“她们勾结外人陷害咱,这宅子肯定容不下她们了。” 陶氏出声提醒,“可今儿就大年初一了......” 大年初一头一天,谁都想欢欢喜喜过大年。 “这我知道,看在过年的份上,暂且留她们在府里蹦跶几日,没得为了那些人,坏了咱过年的气氛。”蒋重锦在陶氏额头上轻轻一吻,“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早起拜年,睡吧。” ** 次日,大年初一。 也就是建元二十九年的头一天。 这一日,蒋诗诗难得穿了喜庆的红色袄裙。 梳妆打扮好后,她就去前院给太子请安。 今儿大年初一,东宫妃嫔都要去给太子请安的。 在见太子这件事上,妃嫔们向来都很积极。 蒋诗诗到了前院时,顾美人、薛良娣、就连唐侧妃都已经到了。 人都到齐了后,太子就和阮侧妃从内室出来了。 阮侧妃出来后,在下首找了个位置坐下。 唐侧妃嫉妒地看了阮侧妃一眼。 昨儿她和阮侧妃一同陪太子去保和殿参加宫宴,最后太子却招幸了阮侧妃。 裴玄凌在上首落座,就听底下的妃嫔齐刷刷行了叩拜大礼,“祝殿下新年大吉,平安喜乐!” “都起吧。”裴玄凌叫了起,并朝黄得昌示意一眼,黄得昌就派人给每个妃嫔发了拜年的大红荷包。 待妃嫔们都起身后,裴玄凌扫了眼下首的妃嫔。 当他看到穿着一袭红色袄裙的蒋良娣时,眸光微微停顿了一息。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眼神。 蒋良娣平时都是穿比较清雅的衣裳,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她穿如此喜庆的衣裳。 一个年过去,女人的脸色好似更加圆润饱满,白皙透嫩。 别的妃嫔为了凸显纤细身材,穿的比较修身的袄裙,衣服穿的也不多。 只有她把自个裹成了球,外头的袄裙都被她撑得圆滚滚的。 太子赏赐完拜年礼后,两位侧妃也给东宫妃嫔赏赐了拜年的荷包。 趁着妃嫔们都在,裴玄凌就说了:“接下来的几日,孤要忙着拜年,你们当中,一些娘家就在京城的,初三可以自行出宫,回娘家拜年,只是当天申时前必须回宫!” 此话一出,东宫妃嫔都很高兴。 众妃纷纷福身行礼,“多谢殿下恩典!” 妃嫔们自打入宫后,除了出宫陪侍太子,根本就没有出宫的机会。 即便出宫了,也未必有时间和机会能回娘家看看。 如今太子允许她们回娘家看望,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只是...往年太子可没这么好,今年怎的突然就变了? 当然,在妃嫔们高兴时,只顾美人闷闷不乐。 因为,东宫五位妃嫔,只她的娘家不在京城。 大过年的,太子也在这,东宫妃嫔没人找不痛快,大年初一的早上,一派喜庆洋洋。 一炷香后,太子还要带着妃嫔们去给皇后请安拜年。 太子和两位侧妃乘辇,蒋诗诗、薛良娣、顾美人三人踏雪前往皇后的凤鸾宫。 等到她们三人到了凤鸾宫时,太子已经去给皇帝拜年了。 蒋诗诗三人进殿,朝皇后行了叩拜大礼,“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叫了起,让宫女赏赐了荷包,还赐了座。 蒋诗诗在殿内入座后,才发现殿内还有一名陌生的冰美人,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为什么说她是冰美人呢,首先,那女子生得极美。 虽然她的身材也和东梁国女子一样纤细,却多了一丝健美感。 而且,她像男人一样正襟危坐,话少,不苟言笑,冷若冰霜,通身有一股飒爽的英气! 一开始,蒋诗诗不知道此人是谁,也就没有多问。 还是在皇后与唐侧妃对话时,才知道这位冰美人和唐侧妃差不多,也是皇后娘家人。 只不过,唐侧妃是皇后哥哥的女儿。 这位冰美人叫虞冰,是皇后姐姐的女儿。 蒋诗诗觉得这名字还就怪好听的,也很符合虞冰的性子。 不过,前世古言书看多了,蒋诗诗一听见表妹就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直到太子给皇帝拜完年,再次回到凤鸾宫时,皇后就给制造独处机会了。 “太子,冰姐儿难得进宫一回,你们兄妹俩也许久没见面了,你便带她在宫里头随意逛逛吧。” (本章完) 第198章 气氛怪异的团圆饭 第198章气氛怪异的团圆饭 此话一出,东宫妃嫔纷纷看向太子。 只见太子起身后,看了眼右侧的虞冰。 “皇后娘娘,我一人也能在宫中逛的,不用太子殿下陪着。”虞冰面无表情的对皇后说:“况且外头天冷,我也不想出去逛。” 一时间,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太子,冰姐儿这是许久没见到你了,有些生疏了,这才同你客套呢。”既然虞冰都这么说了,皇后只好笑着缓和气氛,“想当年,你俩还一起习武呢!” 蒋诗诗:“......” 为啥她感觉虞冰好像不是客套? 约莫一炷香后,阮侧妃就带着东宫妃嫔准备离开凤鸾宫。 裴玄凌起身,也准备回东宫。 然而,上首的皇后却发话了,“太子,你便留下,陪本宫一起用午膳吧。” 大年初一头一天,皇后不过是想要一起吃个饭,裴玄凌便应下了。 东宫妃嫔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太子和虞冰,皇后不是想太子陪她用膳,而是想太子陪虞冰用膳吧?! 太子是留下了,东宫妃嫔则结伴离开了凤鸾宫。 出了凤鸾宫,阮侧妃就说:“唐妹妹,我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今年的秀女大选,皇后想让虞冰入东宫与我们做姐妹了,你与她本就是表姐妹,她若是进宫,你也算有个伴了。” “她性子那么冷,我才不要她给我作伴!”话毕,唐侧妃就乘辇离开了。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弃她,另外培养虞冰了吗? 那虞冰的性子与众不同,也不知太子会不会被虞冰所吸引? 阮侧妃同蒋诗诗等人打了招呼,也乘辇离开。 留下蒋诗诗、薛良娣、顾美人三人听得一脸懵。 当天,不知太子是为了端平侧妃这两碗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夜里宿在了唐侧妃那。 ** 初三这日清晨,蒋诗诗、薛良娣,以及两位侧妃一同出宫。 到了皇宫门口,众人便各自乘坐马车,各回各的娘家。 这一日,太子要去寺庙给太后拜年,就没有陪同任何一名妃嫔回娘家。 蒋诗诗乘着马车到了蒋家时,蒋家的仆人立马将她迎进了前厅。 她在前厅坐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蒋家人就陆陆续续到了前厅。 蒋诗诗本以为蒋重锦前阵子升职,蒋家的过年氛围会很好。 然而,没有她想象中的过年气氛。 首先,蒋怀柔因为身子不适,没有出现。 再就是...虽然大家都面带着笑容,或寒暄或说吉祥话,可蒋诗诗总感觉氛围怪怪的。 冯氏和蒋怀哲坐在那儿,虽然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很勉强,看起来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一样,还有点小心翼翼。 蒋重锦虽面色如常,可蒋诗诗总感觉他憋着什么心事。 尤其是蒋重锦看向冯氏和蒋怀哲时,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众人面和心不合地聊了一会,就到了午时,要用午膳了。 蒋重锦突然对冯氏说:“冯姨娘,大过年的,诗姐儿难得出宫与我们一起吃团圆饭,不管怎样,你还是把柔姐儿叫过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冯氏微微一愣,“还是不了吧,柔姐儿这几日病了,大过年了,省得把病气过给你们。” 蒋重锦却坚持道:“都是一家人,我们不会嫌弃她的,一会她来了,让她注意点,用公筷就成。” “是啊,自打诗姐儿进宫后,咱们一家过年时,好几年没这样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了,往后柔姐儿若是嫁人了,过年想聚在一起就更难了。”蒋高达也对冯氏说:“你快去把诗姐儿叫来吧。” 家里两个当家的男人都发话了,冯氏也不好拒绝,只好不情愿的去叫蒋怀柔了。 片刻后,冯氏带着蒋怀柔姗姗来迟。 “诗姐姐过年好。”蒋怀柔朝蒋诗诗打了招呼,然后在圆桌落座,“近日天冷,我感染了风寒,让家人们久等了......” 话毕,她用手帕掩嘴,轻咳了几声。 蒋诗诗看向蒋怀柔。 一阵子不见,蒋怀柔瘦了不少,脸色也很差劲,说话时都难受地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真的病了。 就在刚刚,蒋怀柔走进前厅时,还有气无力的。 这下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吃团圆饭了。 一家人喝了点酒,互说着吉祥话,就开始动筷吃菜。 蒋诗诗刚夹了一筷子鸡肉,饭桌上忽闻一声巨呕声。 “呕~!” 蒋诗诗闻声望去,就见蒋怀柔一脸痛苦面具地坐在那干呕了好几声。 “呕...呕......” 下一刻,蒋怀柔快步走到外头的长廊上,扶着朱红的圆柱,冲着外头的花草直接吐出来了。 一时间,团圆饭的气氛彻底被蒋怀柔破坏了。 吃饭时看见人呕吐,便是再好的胃口也没了。 而且,除了蒋诗诗,其余人的神色或凝重或紧张或愤怒! 蒋诗诗只道是蒋怀柔病得不轻,对京城水土不服。 可是她看了眼桌上众人的神色,都不太对劲。 蒋高达先是一脸惊讶,接着脸上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陶氏和胡氏都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两人皱眉看着蒋怀柔。 蒋怀哲和冯氏则一脸紧张地看了眼蒋重锦。 冯氏好似生怕蒋重锦看出点什么,忙说:“老爷,锦哥儿,我就说了柔姐儿身子不适,我看我还是扶她回屋歇着吧。” “慢着!”蒋重锦叫住了冯氏,目光幽深地看向蒋怀柔,“冯姨娘,生病了光歇着哪行,这样吧,我这就请个大夫给柔姐儿好好瞧瞧。” (本章完) 第199章 给你三种选择 第199章给你三种选择 “不用...”冯氏忙拒绝了蒋重锦的好意,“我都请好几个大夫给她瞧过了......” 蒋重锦:“那就是冯姨娘没请对大夫,否则柔姐儿的病怎的一直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了?” “大哥哥,我已经比前阵子好多了,真的...呕......”蒋怀柔想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结果一闻到前厅的菜味儿,登时又扶着柱子吐得稀里哗啦。 “冯姨娘,看到柔姐儿吐得如此难受,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怎能袖手旁观?”蒋重锦转头吩咐身边的仆人,“易堂平,你去京城找个好大夫过来给二姑娘看病。” 易堂平应了后,就快步出去请大夫了。 “真的不用请大夫的。”冯氏管不了那么多了,立马上前扶着蒋怀柔,想赶紧逃离这前厅,“柔姐儿,娘扶你回屋歇息啊。” 一会大夫来了,她们就不让大夫诊脉,他们能耐她何? 冯氏想得很美好,然而她扶着蒋怀柔还没走几步,一群仆人就拦住了她们的去处。 “锦哥儿,你这是作甚?”冯姨娘质问蒋重锦。 蒋重锦:“我只是想让大夫给柔姐儿看病,冯姨娘又何必推三阻四,急着逃避?” “我不是逃避,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冯氏和蒋重锦说不清,转而看向蒋高达,“老爷,难道你就看着锦哥儿这般欺负我们娘俩吗?” 蒋高达难得没有向着冯氏,“锦哥儿一片好心,你就莫要再推辞了。” 他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能不知道蒋怀柔这是什么情况么? 唉,家门不幸呐! 蒋重锦看向冯氏和蒋怀柔,语气虽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冯姨娘,外头冷,你和柔姐儿还是进来坐着罢!” 被一群奴才团团围住,冯氏走不掉,外头也确实冷,她怕蒋怀柔着了风寒,终是扶着蒋怀柔回到前厅坐下。 蒋重锦跟没事人一样,在圆桌旁坐下,“柔姐儿没胃口,我们继续吃菜,否则一会就要凉了。” 在蒋重锦地招呼下,除了冯氏一家三口,其余人又继续用膳了。 饭桌上,不知是不是受蒋怀柔影响,大人们都吃得心不在焉。 只蒋诗诗和孩子们没心没肺,照样吃得欢。 反观一旁的冯氏三人,六神无主地坐在旁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一炷香后,易堂平就带着一名约莫五十多岁的大夫进来了。 见大夫来了,陶氏和胡氏赶紧让下人把孩子们都带到别的院子。 省得一会大夫诊断出什么情况,污了孩子们的耳朵,叫孩子们听了不好。 大夫背着药箱,在易堂平的介绍下给蒋怀柔诊脉。 不过一会的功夫,大夫就笑着对蒋怀柔说:“恭喜恭喜,你这是喜脉!” 蒋诗诗正坐在前厅喝茶,听到大夫的话,直接被呛得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什么?蒋怀柔居然怀孕了?! 是怀王的? 那次在山顶的客栈,虽然她和太子两次不小心偷听了蒋怀柔和怀王的墙角。 但她以为蒋怀柔只是和怀王过于亲密罢了。 不曾想,蒋怀柔居然将身子许给了怀王,这在古代是万万不可的! “大夫莫要乱说,我还未出阁,何喜之有?”蒋怀柔朝大夫使了个眼色。 一般情况下,大夫听说姑娘未出阁,却诊出喜脉,为了维护姑娘名声,会改口的。 谁知这个大夫是个犟脾气,在他看来,姑娘的名节虽重要,但他行医的名声也很重要! 若是连个喜脉都诊断出错,传出去,他还如何在京城行医? 因此,大夫特别肯定地回:“姑娘,我从医数十年,怎可能连喜脉都诊不出来,你就是有喜了!” “胡说!我女儿还未出阁,怎可能诊出喜脉,你个庸医!”冯氏气得大骂大夫。 柔姐儿都那样提醒了,这大夫还不改口,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那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你女儿未出阁就有喜了,你个当娘的难道心里没点数,竟然还在这质疑我的医术!哼!” 话毕,大夫气得背着药箱就走。 蒋重锦让易堂平送送大夫,又让给了银子,却并未让对方将此事瞒下来。 等大夫离开后,蒋重锦冲着蒋怀柔厉声道:“蒋怀柔,你这既没出阁,也没成亲,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好大的能耐啊,我蒋家的门楣和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蒋怀柔也觉得丢人,低垂着头,不说话。 “我都说了,那是个庸医,肯定是他诊脉有误!”冯氏矢口否认。 陶氏:“冯姨娘,咱们都是做女人的,柔姐儿浑身无力,精神不济,又没胃口,闻到菜味就吐,这是最明显的怀孕反应,加之大夫也诊出了喜脉,你就莫要再狡辩了。” 真是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冯氏还不肯承认,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冯氏侧过脸,到底是没再狡辩了。 见冯氏母女俩默认了,蒋重锦就说:“蒋怀柔,事到如今,我给你三种选择,首先,是谁让你有喜,你就让谁娶你为妻也好,纳你为妾也好。” “如果他不愿意负责,你立马找个普通人,或是有点残疾的男人,只要人家不嫌弃你肚子里的孩子,愿意娶你,接纳你,你就跟人家好好过日子。” “若是连他们都不肯要你,你就自个找个地儿自生自灭吧!反正不管你选择哪一种日子,这蒋家你是不能呆了,我不会让你这种人继续玷污我蒋家的门楣!” 东梁国很注重家族荣誉,一个家族里出了有名望的人,整个家族都面上有光,大家都会说这个家族家风好。 若是家族里出了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别人就会说那家的家风不行。 将来,他和二弟的孩子还要娶妻嫁人。 他不可能让他和二弟的孩子顶着不好的名声,将来娶妻嫁人都是个问题。 “娘,我不要嫁给普通人,更不要嫁给残疾人......”蒋怀柔扑到冯氏肩头哭泣。 冯氏搂着蒋怀柔,怨恨地看向蒋重锦,“柔姐儿一个弱女子,肚里还怀着一个孩子,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管她,她一个人在外头如何生存?” “呵,我算是看出来了,到底不是亲妹子,才能如此狠心,如果是诗姐儿,你忍心逼她嫁给普通人和残疾人?又忍心让她一人自生自灭?” (本章完) 第200章 杀害皇室血脉 第200章杀害皇室血脉 蒋诗诗:“......”这是亲妹子的问题吗? 这是个人作风的问题好吗? 东梁国女子都很注重名节的,有些就算是寡妇,也要守住贞洁。 像蒋怀柔这样的少女,一旦被家里人知道未婚先孕,若是男方愿意负责还好,要是遇上不负责的渣男,根本没人敢接盘,谁接盘谁都抬不起头来。 便是女方父母也抬不起头,整个家族都会因她一人而蒙羞。 因此,多数家族会将其逐出家族。 古代女子单独一人生存很难,更别说怀着孕,或是带着一个孩子生存,母子能否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极少数能好好生存下去的,多是找到了接盘侠。 被逐出家族,还算是比较仁慈的做法。 有一些家教严厉的家族,出现未婚先孕的情况,很可能被家族长老动用家法,活活打死或烧死。 而且,多数女子都是被宠爱她,却又注重家族名声的父亲活活打死的。 蒋诗诗看了眼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蒋高达,很明显,蒋高达虽觉得丢人,但不忍心亲手取蒋怀柔性命。 他甚至缩起头来,让蒋重锦来做这个恶人。 蒋重锦冷冷回:“诗姐儿才不会这般不自爱。” 在他看来,冯氏拿蒋怀柔和诗姐儿相提并论,是对诗姐儿的一种玷污。 冯氏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不看看你亲妹子进宫这么多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依她看,还不如她家柔姐儿呢! 柔姐儿这才将身子许给怀王多久,便怀上皇孙了。 陶氏帮着自家夫君说话,“未婚先孕,放到谁家都是不光彩的事情,一些家风甚严的,活活打死亲生女儿的情况都有。” “锦郎念着家人一场,只是把蒋怀柔赶出去,他不但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还给你们指点了几条路,就算是不错了。” “活活打死?”冯氏昂着下巴说:“柔姐儿肚里怀的可是怀王的孩子,谁敢打死她,打死她肚里的孩子,就是杀害皇室血脉!”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见众人一脸震惊,冯氏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怎么样,被吓到了吧,这会知道柔姐儿肚里是怀王的孩子,看他们还敢赶柔姐儿走吗? 说不定还得好好巴结柔姐儿呢! 震惊过后,蒋重锦冷静地说:“就算蒋怀柔肚里是怀王的孩子,这也掩盖不了她未婚先孕的不耻之实,别的话我也不说多了,冯姨娘还是赶紧给蒋怀柔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离开蒋府!” 冯氏没想到蒋重锦油盐不进,便急着解释,“对方是怀王,他对柔姐儿有意,咱们柔姐儿还能忤逆他不成?” 蒋重锦:“关于怀王的名声,我也听说一些,此人虽风流多情,却从不强迫女子,如果蒋怀柔够自重自爱,想必怀王也不会强迫她。” 冯氏:“呵,说来说去...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柔姐儿,见她怀上了皇嗣,可蒋诗诗的肚子却一直没动静,你们怕柔姐儿高过了蒋诗诗,所以才如此狠心,要赶走我的柔姐儿!” 说到这,冯氏转而瞪着蒋诗诗:“还有你,蒋诗诗!当初柔姐儿来京城时,你若是肯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你宁愿给那林芝瑶和七王爷牵线搭桥,也不给柔姐儿牵线,我看你就是嫉妒柔姐儿比你漂亮!” 蒋诗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蒋怀柔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是蒋怀柔不自重的原因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有些人就是满身怨气,喜欢将责任怪到别人头上,却从来不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 蒋诗诗:“我何时给林芝瑶牵线搭桥了?” 虽然她确实给林芝瑶和七王爷牵线合作生意,但七王爷和太子是敌对的关系,她可不会承认此事。 而且,她听冯氏的意思,好像指的还不是合作生意,而是有点别的意思? 冯氏:“你别装了,没有你牵线,林芝瑶会认识七王爷?能攀上七王爷那样的高枝儿?” 蒋诗诗皱眉,“芝姐儿家的丝绸布料好,她有心把家族生意扩展到京城,而七王爷是京中富翁,她俩会认识再正常不过。” “而且,他俩都是一心做买卖的人,即便两人在一起,谈的也是生意。至于你所说的攀高枝儿,这绝不可能!” “若只是谈生意的话,那七王爷会隔三差五亲自到蒋府接林芝瑶?”冯氏冷笑一声,“我看是打着谈生意的幌子,背地里谈情说爱还差不多!” 在她看来,七王爷富可敌国,那才是真正的金龟婿,且七王爷还未娶妻纳妾。 不像怀王,妻妾成群。 当初蒋诗诗但凡给柔姐儿和七王爷牵线,说不定柔姐儿肚里的孩子,就是七王爷的了。 七王爷又没孩子,柔姐儿进了七王爷府,起码也是个侧妃,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当上七王妃! 这一切,都怪蒋诗诗! 蒋诗诗柳眉微微一挑,“......”七王爷居然隔三差五到蒋府接林芝瑶? 难道这铁树真的要开花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蒋诗诗面上却坚持道:“在感情方面,七王爷素来没有不好的名声,便是常常约芝姐儿出去,定然是生意上的事儿。而且,芝姐儿也不是那种攀高枝儿的人!” 反正冯氏不信男女之间走动得那么勤,彼此只有纯粹的生意,骗鬼呢。 不过,她这会没功夫和蒋诗诗多费口舌。 冯氏见蒋重锦这边说不通,索性“噗通”跪到蒋高达面前,“老爷,柔姐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肚里怀的是你的亲外孙啊,关键那外孙还流着皇家的血液,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其实,冯氏在蒋家早就呆不下去了。 便是蒋重锦不赶她,她也要在外头置办个宅子的。 可是,那也得等柔姐儿和怀王那头说好了,她们再主动提出离开蒋府。 如今怀王那头还没个具体的说法,蒋家就以柔姐儿未婚先孕将其赶出去,说出去也不好听。 事情闹大了,只怕怀王那头觉得丢人,就不要柔姐儿了。 蒋高达皱眉扶额:“......” 冯氏就拼命晃他的膝盖,“老爷,你说话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蒋高达被逼急了,皱眉道:“如今这种情况,柔姐儿离开蒋家,对她...对蒋家都好......” 虽然他往日宠爱冯氏这一房,可今日确实被蒋怀柔弄得颜面尽失。 冯氏生的一双儿女,女儿未婚先孕,虽说怀的是个皇嗣,可怀王是个风流多情的,且怀都怀上了,怀王那头还没动静,显然是不想负责了。 蒋怀哲读书多年,也没读出个名堂来,还成日就知道和丫鬟们厮混在一起,瞧着就是个没出息的样。 反观蒋重锦和蒋勇捷,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因此,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知道的。 关键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蒋怀柔错的离谱。 蒋怀柔肚里不着谱的皇嗣,跟蒋家声誉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冯氏往日被蒋高达宠昏了头。 以往甭管她说什么,蒋高达都会依着她。 然而此刻,蒋高达却如此冷漠,竟然同意让柔姐儿离开蒋家。 冯氏趴在蒋高达腿上哭,双手捶着蒋高达的腿,“老爷...你好狠的心啊...呜呜......” “娘,我算是看明白了,蒋重锦从未把我当妹妹,就连爹也没把我当亲女儿看待。”蒋怀柔站起来,一脸无所谓地扫了眼厅内所有蒋家人,最后将视线落在蒋重锦身上。 “不就是离开蒋家么,真当我稀罕这个小宅子么,我也用不着你赶,记住,不是你们蒋家赶我走,是我蒋怀柔不乐意在蒋家呆下去了!” 话毕,蒋怀柔就气呼呼地往外走。 蒋怀哲见她浑身无力,又怀着身孕,立马上前搀扶着她。 外头下着大雪,地上又滑,冯氏也不放心蒋怀柔,立马起身,上前扶着蒋怀柔。 “娘,不用你送。”蒋怀柔有些不舍地拍了拍冯氏的手背,“我离开蒋家后,你和怀哲在这好好住着,若是住得不顺心了,就同女儿说。” “等我在怀王那头安顿好了,就回来接您和哲哥儿,呜呜......” 蒋重锦:“蒋怀柔,你说错了,不是你一人离开蒋府,而是冯氏带着你和蒋怀哲一起离开蒋府!” 早在知道冯氏一房收买丫鬟,勾结康王陷害他时,他就一直想要与 冯氏分家,将冯氏一房逐出蒋家。 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农具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他总不能以这个做借口,与冯氏分家,那不成了不打自招? 如今正好趁着蒋怀柔未婚先孕的事儿,干脆将冯氏一家逐出去,要断就断得彻底,断得干干净净! 省得冯氏和蒋怀哲在府上,一个会在爹面前吹枕边风,一个与府中多数丫鬟搅合在一起,弄得府上鸡犬不宁。 冯氏原本还和蒋怀柔依依不舍,如今听说她和蒋怀哲也要离开蒋府,她便顾不上别的,再次跪倒在蒋高达膝下,嚎啕大哭。 “老爷,咱们夫妻多年,我不能与你分开,也离不了你啊......” “若是我离开了,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儿都没有,我想想就心疼老爷,呜呜......” 蒋高达原本以为只蒋怀柔一人走,如今听说冯氏和蒋怀哲也要离开蒋府,心中难免不舍。 尤其冯氏还扑在他膝下嚎啕大哭,把他一颗心都快哭碎了。 蒋高达看向蒋重锦,试着帮冯氏求情,“锦哥儿......” (本章完) 第201章 双向真香 第201章双向真香 蒋高达才开口,蒋重锦就说:“爹,冯氏一双儿女都没教好,她自身有很大的问题,这种人不配为我蒋家的长辈。” “当然,如果您实在心疼冯氏,与她无法分开,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跟他们一起走,将来老了由冯氏的儿女照料你。” “若你想留在蒋家,我会让仆人好生照料你,等你老了,我和老二一起给你养老......” 闻言,蒋高达心知大儿子铁了心的要和冯氏一家断绝关系。 他认真考虑了一下,有蒋怀柔这样的女儿,将来他在衙门和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至于蒋怀哲,更是指望不上。 思及此,他推开趴在膝上的冯氏,撇过头不去看她,“你们还是都分出去住罢!” 冯氏不肯离去,只管趴到蒋高达膝上,“老爷...我舍不得你啊...难道你就舍得我吗...呜呜......” 然而,无论她怎么哭泣,蒋高达都不再多看她一眼。 甚至还离开了前厅,眼不见为净,留下冯氏跌坐在地上哭泣。 “娘,你哭也没有用的。”蒋怀柔把冯氏拉了起来,“既然这个家已经不欢迎我们了,我和哲哥儿养你。” 蒋怀柔扶着冯氏,冯氏又担心蒋怀柔,反过来搀扶蒋怀柔,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前厅。 待走远后,冯氏悄悄同儿女说:“我怀疑蒋重锦肯定知道咱们偷偷勾结康王的事了,所以才借着此事故意赶走我们......” 若不是因为这,蒋重锦绝不可能如此绝情! 蒋怀柔听了后,悄声回:“那咱们就更不能在蒋家呆着了。” 一开始,是康王把他们一家调到了京中,他们私底下与康王勾结。 后来她跟怀王好上后,打算与怀王党勾结,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还能借此争宠。 不过怀王说了,若是由怀王党出面揭秘蒋重锦顶替农具功名一事,会暴露她的。 索性交给康王去办,还能借刀杀人。 可现在事情败露,她又怀着身孕,要是还在蒋家呆下去,谁知蒋家会不会偷偷害她和肚里的孩子? 冯氏离开后不久,有仆人来传话,说是孩子哭闹,胡氏就去哄孩子了。 蒋重锦派人去冯氏院子,监督冯氏等人打包行囊离开。 而他自个,则把那些与蒋怀哲有染的丫鬟,一并逐出蒋府。 一时间,前厅就只剩下蒋诗诗和陶氏了。 虽然四下无人,陶氏还是很谨慎,偷偷附在蒋诗诗耳旁,低声把迎月被冯氏一家收买,以及冯氏一家勾结康王的事,告诉了蒋诗诗。 锦郎说了,这次是他没处理好家事,差点连累了诗姐儿跟太子,让她找个时机将真相告诉诗姐儿。 蒋诗诗听了后,微微一惊。 在她看来,蒋怀柔和怀王相好,按理说,蒋怀柔应该跟怀王泄密的。 可蒋怀柔却跟康王泄密? 不过她很快就琢磨明白了,那天如果是怀王带着迎月到建元帝跟前,她和太子肯定会直接怀疑到蒋怀柔头上。 换成康王,若不是蒋重锦现在查出来了,否则,很难将康王和蒋怀柔联系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冯氏带着一双儿女,背着包袱哭哭啼啼地离开了蒋府。 蒋诗诗也没在蒋家多呆,她得在黄昏前赶回东宫。 所以,冯氏离开后不久,她也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后头,放了一堆陶氏和胡氏给她回的新年礼物,以及府上做的一些杭州美食。 林芝瑶知道她今儿回来,虽不在府中,也托陶氏给她带了一些布匹。 除此之外,林芝瑶还托她给姨母宋才人带了几匹布和两盒绒花,作为新年礼物。 如今才大年初三,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挂着大红灯笼。 街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到处都是舞龙、舞狮子、耍杂役的,以及摆摊卖各种玩意儿的摊贩。 蒋诗诗听见外头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不由得掀开车帘一看,就见前侧有个踩高跷耍杂役的。 待马车驶近时,她居然看见两张颇为熟悉的圆脸。 定睛一看,站在一起看杂耍的正是七王爷和林芝瑶。 林芝瑶手里拿着冰糖葫芦,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看杂耍。 七王爷左手提着几个纸包,看起来好像都是小吃之类的东西,右手则握着一把糖葫芦。 蒋诗诗:“......” 七王爷不像是会给女孩子提零食的人,除非...... 难道冯氏说的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她没出宫的这段日子里,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感情居然进展得如此之快? 说好的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呢? 说好的只想做买卖,一点成婚的想法都没有,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一辈子不生儿育女,也不会接受她搭红线的呢? 虽然遇见了熟人,但蒋诗诗并没有下车当电灯泡,而是直接乘着马车回宫了。 回到东宫,蒋诗诗让奴才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到库房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中午在蒋家吃得不尽兴,蒋诗诗这会有点饿了,“春杏,你去御膳房点个鸡汤,再点个碳烤羊排。” 春杏应了后,就提着食盒出去了。 半个时辰左右,春杏就提着食盒回来了。 蒋诗诗坐上膳桌,用膳前,她不由得问:“春杏,今儿已经初三了,我总该可以沐浴了吧?” 东梁国有个习俗,那就是大年初一和初二不能洗头也不能洗澡。 说是会把财气啊,福运啊,吉祥啊,通通都洗掉。 虽然京城天寒地冻,但蒋诗诗每天都会做运动锻炼身体。 尤其过年时伙食好,一不小心就容易胖几斤。 所以,哪怕过年期间,她都有坚持运动,身上难免就会出汗。 加之宫里头有地火龙,她出的汗还不少。 因此,即使在冬天,她也沐浴得比较勤。 可是这两天,就算出再多的汗,都是春杏用浴巾帮她擦的身子,她总感觉擦不干净。 如今到了初三,她实在忍不住了。 春杏:“按理说,初三沐浴应当就不要紧了,但如果您能坚持到初六过后再沐浴,可能会更好呢!” “......”蒋诗诗喝了口鸡汤,“既然不要紧了,那你还是备水吧,一会用过晚膳我就沐浴!” “好吧......”春杏招呼春桃去烧水了。 等到蒋诗诗用过晚膳,沐浴的热水已经烧好了。 不过水还很烫,蒋诗诗稍稍喝了会茶,然后让春杏掺了些冷水,就开始舒舒服服的沐浴了。 春杏还在浴桶里撒了好几把玫瑰花瓣,说是对皮肤好。 此刻,浴桶上飘了一层红艳艳的玫瑰花瓣,整个屋子都是淡淡玫瑰香。 蒋诗诗用浴巾搓了搓身前,就趴在浴桶边缘,由着春杏帮她搓后背。 约莫一炷香左右,蒋诗诗裹着大浴巾出浴了。 当大浴巾吸干水分后,她就敞开浴巾,准备换上干净的寝衣。 然而这时,耳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下一刻,一抹墨色的身影就进了耳房。 (本章完) 第202章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第202章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见太子来了,蒋诗诗立马背过了身子,迅速合上了浴巾。 嘴上还不满地说:“殿下,您怎的来了?!” 幸好她披上了浴巾,要是刚出浴时撞上了太子,那就尴尬了。 “怎么,孤不能来?”视线落在女人裹着浴巾的背影上。 正月里冷,蒋良娣身子弱,他来诗月阁都是不让人唱报,也不用她出去迎接的。 今儿他来诗月阁时,蒋良娣不在堂间,他就像往常一样,见耳房亮着灯,就顺着灯光找了过来。 不曾想,一进房就撞见这样的一幕。 女人很快就合上了浴巾,他看的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只晓得她的身材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圆润,反而玲珑有致,骨肉匀停。 她的腰看起来很细,虽然他平时拥着她时,能感受到她的纤细的腰,但视觉上似乎比手感上更纤细一些。 说她纤细,有些地方又极度丰腴,纤细和丰腴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既矛盾又协调的性感。 蒋诗诗:“您当然能来,只是妾身在沐浴,您该让人唱报的!” 听出女人话里的嗔怪,裴玄凌收回视线,侧过身子不去看女人,理直气壮地说:“你要知道,你是孤的妃嫔,将来还要侍寝的!” 话毕,男人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蒋诗诗:“......”所以,因为她是他的妃嫔,即便他看见了一些画面,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他的意思,反而是她错了? 可是,如果按照东梁国的逻辑来说,太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太子出去后,蒋诗诗换好寝衣,去了内室。 之前见太子气冲冲地离开了,她还以为太子回前院了。 不曾想,太子居然正襟危坐在内室。 男人薄唇轻抿,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屋里的一盆梅花看。 蒋诗诗走到男人面前,盈盈福身行礼,“殿下。” “......”裴玄凌随意看了女人一眼,就起身撑开双臂,“安置罢!” 蒋诗诗让奴才备了水,开始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期间,两人都没说话,一番洗漱后就歇下了。 躺在床上,蒋诗诗轻声道:“殿下,是冯氏一家三口收买了我哥嫂身边的丫鬟迎月,他们还和康王勾结,泄露了农具不是我哥研究出来的。” 裴玄凌:“嗯。” 蒋诗诗:“今儿我回蒋家时,我大哥已经将此事处理好了,还与冯氏一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蒋重锦说了,这次的事情,差点连累了太子,如今事情处理好了,让她告诉太子一声。 裴玄凌:“嗯。”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蒋诗诗也就不管那么多,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睛,木床却一阵地动山摇。 下一刻,身上就多了个人,唇上也被男人轻轻啄吻了一下。 起初,男人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彼此间还有大把的空隙。 吻到动情处,两人就紧紧贴在了一起,彼此间没有一丝缝隙。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蒋诗诗鼻尖,直到蒋诗诗快喘不过气来时,她捶了捶男人肩膀,男人才松开了她的唇。 睁开眼,蒋诗诗看到男人墨瞳深处染上了一层薄雾,似乎有金色的火焰在翻腾。 不由得红唇轻启,“殿下,你说过的,妾身体弱,你不会碰我的。” 太子还说过,如今争储激烈,他暂时不会考虑生皇嗣的事情,也无心儿女情长。 别说太子暂时不考虑这些,就是她暂时也不想考虑这些。 根据书中剧情,太子英年早逝,她得跟着殉葬。 虽然她在努力帮太子避祸,但最后的结果仍是个未知数。 她也不希望孩子生下后既没爹又没妈,最后还不知能不能逃得过原书男主穆王的魔爪。 反正书中的穆王登基后,那些与他敌对的皇子,他通通赶尽杀绝,连孩子都不放过的。 裴玄凌也察觉到自个的呼吸和情绪有些急,就在刚刚,一向沉稳自制的他,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直到女人出声提醒,让他逐渐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孤记得的。”温柔低哑的嗓音,仿佛从喉间溢出,裴玄凌低头,在女人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睡吧......” ** 次日清晨,蒋诗诗醒来时,太子已经不在枕边了。 春杏伺候蒋诗诗更衣时,看见自家小主脖子上的痕迹,嘴角微微上扬。 小主身上的痕迹越深,说明太子对小主的宠爱也深。 蒋诗诗一开始还不知道,直到她站在铜镜前穿上袄裙时,才发现脖子上有个红色痕迹。 好在冬天衣服穿的多,且衣服都是竖毛领,完全能将其盖住。 梳妆好后,吃过早膳,蒋诗诗先是去给阮侧妃请安。 晨省结束,他就带着春杏和春桃,去拜访宋才人了。 到了长乐宫,春桃同守门的宫女太监说明了来由,一名宫女大概是进去通报一宫之主丽妃了。 过了一会,竹心就出来迎接蒋诗诗等人。 到了宋才人的兰沁殿,就见宋才人已经坐在了堂间。 亲人相见,分外亲热。 宋才人每回见到蒋诗诗,总要拉着她的手,说上好一会的体己话。 蒋诗诗则对宋才人说:“姨母,我带了礼物过来看您。” 至于银子,如今她有钱了,每月都会差春杏往兰沁殿送些银票和金银元宝。 在蒋诗诗说话时,春杏和春桃把礼物全都放在了堂间的桌上。 宋才人眼尖,一脸就看出桌上有个首饰盒,还有那些布匹,全都是好料子。 “你每月都让春杏送银子过来,缺什么我能自个置办,你就不用多费心了。”自打她听了诗姐儿的话,用银子打点了后宫上下,日子确实过得舒心多了。 虽偶尔还会有些糟心事,但起码不像以前那般,几乎没有安生过。 “宫里头东西多贵呀,这些都是我和太子出宫时,偷偷在外头置办的,要不了几个钱的。”蒋诗诗笑说:“再说了,那布匹也不是我孝敬您的,是芝姐儿拿来孝敬您的。” 她送的是一套银镶玉头面,正好符合宋才人这个身份。 还有就是几条秋裤。 至于那几匹布,是林芝瑶让她转交给宋才人的。 “芝姐儿?”宋才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林家的林芝瑶吧?” “正是她。” “她不是在杭州么,怎的来京城了?” “今年初不是秀女大选么,她如今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要参加秀女大选,林家担心风雪天气不好赶路,去年入冬时她便提前来京城了。” “是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芝姐儿也到了待嫁的年纪。”宋才人回忆起往事,“我还当她是个小丫头呢,那丫头,打小就跟肉团子似得,我还抱过她呢,也不知现在什么样了?” “芝姐儿也说了,说您小时候待她就跟亲闺女似得,一直念叨着您呢。”听说林芝瑶小时候就是个肉团子,蒋诗诗笑道:“她现在也挺圆润的。” “真的?相比起你来呢?”宋才人见不到人,只好从蒋诗诗这获得讯息,了解一下外甥女的情况。 蒋诗诗知道宋才人没有恶意,便如实回:“略比我还圆润些。” “如此说来,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是个肉团子!”宋才人听了后,忍不住笑了,随即感慨道:“要是改日能召她进宫见见就好了。” “......”闻言,蒋诗诗眸光微转,“来日方长,想必会有机会的。” ** 正月初八,七王爷京中各大铺子陆续开业。 这一日,他在吉祥楼宴请诸位皇子和生意伙伴。 作为太子,裴玄凌自然也收到了请帖。 他知道七王爷和蒋诗诗之间的合作关系,因此,初八这一日,他带着蒋诗诗出席七王爷的开业盛典! 蒋诗诗和太子乘着马车到了吉祥楼,两人把贺礼交给了门口登记的仆人,就被迎进了吉祥楼。 厅堂内摆了数十桌酒席,一些宾客已经对号入座。 还有些宾客则站在小道上,与人交谈。 太子一出现,王公贵族纷纷上前行礼寒暄。 蒋诗诗一个女人,不好混在男人堆里,就在吉祥楼随意逛一逛,看看能不能遇见六王妃和林芝瑶这样的小姐妹。 结果这两人没碰到,却在吉祥楼碰到了蒋怀柔。 只见蒋怀柔跟在怀王身后,笑得满面春风。 蒋怀柔也看见了她,款款朝她走来。 待走近后,蒋怀柔得意地昂起下巴,纤纤玉手放在一点都不显怀的肚子上,“姐姐没想到吧,怀王他对我负责了......” 手缓慢且慈爱地抚摸着肚子,蒋怀柔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将我赶出蒋家,本以为我会流落街头,可我和怀王却因为此事,感情上更近了一步,说起来,这些都是拜你们蒋家所赐呢!” “他纳你为妾了?”蒋诗诗知道怀王有正妃,既然蒋怀柔说怀王负责了,应该就是纳妾。 她早就听说过,怀王虽渣,但是从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 所以,早在蒋怀柔离开蒋家时,她就知道蒋怀柔会和怀王走到一起。 只是,当蒋诗诗提起纳妾时,蒋怀柔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我暂时住在他的外宅。” 蒋诗诗:“那就是外室了。” “我可不是普通的外室。”蒋怀柔解释道:“我不像怀王那些外室,她们都是住在一起的。” “怀王为我单独置办了一间宅子,我现在和娘,还有哲哥儿住在一起,届时等我为怀王生下一个儿子,就会成为他的妾室!” 蒋诗诗一脸问号,这不还是外室? “哦,那我祝你梦想成真,母凭子贵。”蒋诗诗看到六王妃来了,也就懒得得蒋怀柔多费口舌,转身朝六王妃走去。 看着蒋诗诗淡定离开的背影,蒋怀柔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如今她颇得怀王宠爱,蒋诗诗难道不应该嫉妒她吗? 可是,为何她从蒋诗诗脸上看不到一丝嫉妒? 等到蒋诗诗离开,蒋怀柔四处寻找怀王的身影。 只见穆王和十王爷来了,怀王正和他们在商议事情,且他们说话时,还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难道他们在说她? 正如蒋怀柔所猜想的那般,穆王、十王爷、怀王三人正在说她...... 十王爷:“四哥,你平日里风流也就罢了,可你再怎么风流,也要看人来啊,我听说了,那蒋怀柔是东宫蒋良娣的妹妹,你却当宝一样宠爱,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背叛大哥,入太子党啊?” “老十,你言重了。”怀王解释道:“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叛党。” “再说了,柔儿和蒋良娣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人完全是死敌,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不,大年初三,蒋良娣刚回蒋家拜年,蒋家就把柔儿赶出了蒋家,如今柔儿已经跟蒋家断绝关系了。” 如果早知道蒋怀柔是蒋良娣的妹妹,哪怕蒋怀柔再如何貌美如花,他也不会对蒋怀柔有意思的。 否则的话,他穆王党的立场就显得很不坚定。 可蒋怀柔已然是他的女人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他肯定是要负责的。 十王爷:“此话当真?” “这事情闹得挺大的,不信你们随便差人去打听便知道了。”怀王看了眼远处的蒋怀柔,小声道:“而且,柔儿怀了我的孩子,我总不可能不对她负责,你们也总不能让我的血脉流落在外吧?” “......”穆王也看了眼远处的蒋怀柔,“老四,既然人家怀了你的孩子,你肯定要负责的,另外,正事方面你自个要把握好分寸。” 怀王:“这我知道,大哥你放心好了。” “......”十王爷嘴角微微一抽,并咂了咂舌,“四哥,恭喜啊,你又要当爹了,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大任务,就交给你了。” 怀王安抚好兄弟们的情绪,就回到蒋怀柔身边嘘寒问暖。 蒋怀柔:“人家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怀王:“那要不...你找个地方歇一歇?” 两人正说着话呢,迎面就碰上了康王和七王爷。 怀王正准备上前同兄弟们打招呼,就见康王和七王爷盯着他身边的蒋怀柔看。 关键这两人见到蒋怀柔后,就跟见了鬼似得,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要是别的男人这样盯着蒋怀柔,他会以为对方肯定是看上蒋怀柔了。 可这两个人,一个是妻管严,便是出门在外都不敢乱看别的女人。 一个是财迷,一心只想着挣钱,女人对他来说还没银子有吸引力。 这样的两个男人,为何看到蒋怀柔都瞪大了眼睛呢? 蒋怀柔看到康王和七王爷,有些心虚地同怀王说:“王爷,你们聊,我去找个地方坐一下。” 话毕,她就转身溜走了。 等到蒋怀柔离开后,怀王瞪着康王和七王爷,“你俩这什么表情?” “当然是惊讶的表情。”康王看了眼蒋怀柔的背影,“啧啧啧,四弟,你真是饥不择食啊,这等俗物你也下得了手?” “想当初,她对本王投怀送抱,本王都坐怀不乱,你居然还将她带在身边,宠爱有加?” (本章完) 第203章 七王爷神补刀 第203章七王爷神补刀 当初蒋怀柔突然倒在他怀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不小心。 过后想想,他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 如今见到蒋怀柔又攀上了怀王,他严重怀疑蒋怀柔当初是故意倒他怀里的! “柔儿曾对你投怀送抱?”怀王半眯着眸子,“二哥,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当初蒋怀柔送手帕这样的定情信物给七王爷,七王爷虽觉得蒋怀柔不够矜持自重。 但他当时有反省自个,毕竟是他为了拉拢熟客,多次送小礼品给蒋怀柔在先,所以才造成这样的误会。 因此,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主动给女客人送过东西了。 即便是送,也是让底下的伙计以店铺的名义送出去。 可是现在,蒋怀柔攀上了怀王,还曾对康王投怀送抱,便让他多想了一层。 当初蒋怀柔在他名下各个店铺买东西,该不会是有预谋地接近他? 思及此,七王爷对怀王说:“如果不是真实发生,二哥怎会拿此事开玩笑,更何况,那蒋怀柔还赠过我手帕呢!” 康王微微一惊,他也是头一次听七弟说起这些。 于是,他语重心长地同怀王说:“四弟,我看那蒋怀柔不简单,她肯定是故意接近咱们这种身份的王爷,你心中要有点数,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听到这些,怀王突然觉得头上有点绿。 有种“兄弟们不要的女人,被他捡回来当宝一样宠着”的耻辱感。 一时间,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要是只康王说蒋怀柔不好,兴许是和他开玩笑。 可是老七都这么说了,不得不让他信了一半。 “我们身为男人,不该像长舌妇般背后说女子坏话,这不是男子作为。”即便如此,怀王仍嘴硬地说:“更不应该私下里对女子恶言相向,本王最讨厌对女人不客气、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了!” 话毕,怀王也懒得和康王、七王爷多费口舌,转身就怒气冲冲地走开了。 看着怀王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七王爷淡淡道:“这不是兄弟一场,咱们好心提醒他一下,他至于如此生气么?” 康王附和道:“就是,我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他可不止是为了提醒怀王,还有点故意气怀王的成分在。 谁让怀王是穆王党呢?气不死他! 怀王表面上帮着蒋怀柔说话,其实他和康王不欢而散后,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立马就去找蒋怀柔了。 找了好一会,他才在一个客房找到了蒋怀柔。 身为王爷,老七给他在吉祥楼安排了歇息的客房。 只见蒋怀柔坐在客房窗边,眺望着窗外景色。 逆着光,勾勒出她绝美的侧颜。 “王爷来了?”蒋怀柔转头,冲怀王嫣然一笑,并福身行礼。 怀王没说话,他只是大掌一挥,遣走了屋里的奴才。 那些奴才会意,立马就出去,并把门给带上了。 见状,蒋怀柔微微一怔,自顾自地起身了。 以往怀王都很心疼她,但凡她行礼,都会亲自扶她起来。 尤其是她有孕以来,每次不等她行礼,他就直接上前扶她,免了她的礼。 而且,在这之前,怀王还温柔地关心她来着。 怎的才和康王、七王爷见面不久,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遣走了奴才,怀王在客房中的紫檀圆桌旁坐下,并淡淡问:“适才见到二哥和七弟时,你为何急着离开?” ? ?今天上午抽了十管血做检查,抽到最后两管血时,血都抽不出来了,是慢慢滴的。 ? 在医院时,护士姐姐问我头晕吗,我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回到家后就有些头晕目眩,今天先更到这吧,明天给宝子们爆更哈~ ? ???? (本章完) 第204章 颠倒是非,再遇郭雪芙 第204章颠倒是非,再遇郭雪芙 “遇见他们之前,您不就说了嘛,让我找个地方坐着歇息。”蒋怀柔走到男人旁边坐下,面色如常地回:“再说了,不光是他们,便是您和别的王公大臣说话时,妾身都是避开的。” “毕竟我和他们不熟,加之我一个女人,也不好掺合你们男人间的谈话,这一点,您该是知道的。” 怀王看向女人,“在这之前,你见过康王和老七没?” 蒋怀柔:“......”刚才见到康王和七王爷时,那俩人看她的眼神就不对。 后来她走远后,虽不知他们和怀王说了些什么,但他们说话时朝她这边看,八成是在说她。 思及此,蒋怀柔如实回:“自然是认识的。” 怀王:“如何认识的?” “与康王之间的相识,妾身之前同您说过,他把我父亲调到京城做官后,就联系上了我和我娘,让我们私下里把蒋重锦的事情透漏给他,他会酌情帮我弟在京中谋个好差事。” “至于七王爷嘛,妾身刚到京城置办行头时,常常在京城的成衣铺子、胭脂铺子、首饰铺子遇见他,久而久之的,便认识了。” 蒋怀柔避重就轻的把情况告诉了怀王。 她也不确定康王和七王爷同怀王说了什么,只能点到为止。 怀王:“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别的关系?” “没有...”蒋怀柔摇头,一脸天真无辜地望着怀王,“王爷,是不是他们同您说了妾身什么?” 此刻,蒋怀柔心跳地有点快。 怀王从未如此盘问过她,今儿却一直问东问西,该不会是康王和七王爷说了她什么坏话吧?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了怀王,可不能让他们坏了她的好事! “康王说...你曾倒在她怀里。”怀王说的还比较委婉。 “他是这样和您说的?”蒋怀柔姣好的脸蛋流露出委屈而羞愤的神色,并解释道:“当初我向他透漏蒋重锦的消息时,明明是他趁着四下无人,在客房对我动手动脚,搂搂抱抱。” “要不是我奋力挣脱...也幸好我娘就在外头,这才得以逃脱他的魔爪......” 说到最后,她眼眶微红,眼里噙满了泪水,泫然欲泣。 “......”看着一脸委屈的女人,怀王继续问:“那老七呢,本王听他说...你曾送过手帕给他?”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蒋怀柔拼命摇头,眼底的泪水不断掉落,“是七王爷送了许多东西给我在先,我才回了一份礼物给他,而且,我送的也不是手帕,而是自家做的普通点心而已。” 蒋怀柔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康王和七王爷头上,让她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 “当真只是这些?”男人多情的桃花眼盯着蒋怀柔面上的表情,充满了探究。 对上怀王探究的眼神,蒋怀柔肯定地回:“自打康王那次对我动手动脚后,我都不敢单独与他见面,都是我娘向他透漏蒋重锦的消息。” “至于七王爷,我见他总是送我东西,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便鲜少去他的铺子里买东西了,即便要买,也是差丫鬟去买,再后来,我便认识了您,更是与其它男子保持距离了......” 怀王:“既如此,为何康王和老七要那样说你?” “妾身也不知他们为何要在王爷面前诋毁我...”蒋怀柔颇为无辜地说:“以前常听人说,一个女人的名声,不是被嫉妒她的女子所毁掉,便是被得不到她的男人所毁掉。” “以前我只是被女子恶意诋毁过,还不明白男人怎会诋毁女人的名声,如今也算是有所体会了......”蒋怀柔垂眸,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比起捡兄弟们不要的女人,怀王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女人是香饽饽。 是康王他们得不到柔儿,这才想着毁柔儿的名声,破坏他和柔儿之间的感情。 加之枕边风到底比旁人的话更可信一些。 “如此说来,康王和老七真不是东西!”怀王义愤填膺地说:“本王最讨厌他们这种对女人恶言相向,恶意诋毁女人的男人了,关键没有的事,他们还捏造事实!” “若是每个男人都像您这般尊重女子,世间便没有那么多女子平白无故被坏了名声。”蒋怀柔啜泣道:“想当初,妾身就是被您的这些优点所吸引,觉得您和别的男子都不一样,是个顶好的男人!” 怀王常被人说风流、多情、滥情...这些他都听惯了。 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是个好男人,关键这话还是从女人口中说出,听起来很熨帖。 “你知不知道...外头都说本王是个花心臭男人。”怀王一把捏起蒋怀柔的下巴,“所以,你确定本王是个顶好的男人?” 蒋怀柔拼命点头,仰慕地看着男人,“在妾身眼里,您就是好男人,只是您太过优秀,所以才会有女人前赴后继的对您投怀送抱。” 说起投怀送抱,怀王就想起康王说蒋怀柔曾对其投怀送抱,不由得神色一冷,“那你有没有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或是主动接近康王、七弟那样的王爷?” “妾身素来是个矜持且自重的女人,怎会对男子投怀送抱?”蒋怀柔带着哭腔,“就说说咱俩刚认识的时候,妾身何曾主动接近过您,而是您主动接近的妾身吧?并且,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您是皇子。” “现如今,您得到了人家,人家还怀了您的孩子,您便开始疑心人家了,嘤嘤嘤......”蒋怀柔连连啜泣。 “还有...这次我被蒋家赶出来,还不是因为听了您的话,透漏消息给康王,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可您居然还这样对我...呜呜呜......” 如今事情都说清楚了,见女人哭的梨花带雨,怀王瞧着倒是我见犹怜。 只要没触碰到他的底线,在面对女人时,怀王是特别懂得怜香惜玉的。 “好好好,别哭了,都怪康王和老七胡说八道......”他将女人揽在怀里柔声哄道:“是本王的不是,差点冤枉了你,你现在是特殊时期,要稳定情绪,千万不能动了胎气......” 蒋怀柔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继续低声啜泣:“呜呜呜.......” 同时,她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将怀王哄好了,也让怀王消除了对她的疑心。 这会子,可不能轻易叫他哄好了她! 怀王:“你真的不能再哭了,这样于肚里的孩子不好,你最近不是要置办衣裳么,届时你直接去老七底下的成衣铺子,把账记在本王名下就行。” 蒋怀柔:“嘤嘤嘤......” 怀王:“你上回不是说喜欢京城那家首饰铺里的首饰么,一会本王带你去置办几套头面?” 蒋怀柔借此机会,让怀王许了她好些东西。 不过,她是个知道分寸的。 在怀王还有耐心前,便见好就收,不再啜泣,而是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语气嗔怪地说:“衣裳啊...首饰啊...那些妾身都无所谓的,只要王爷能常常宠爱我,信任我,那便足够了。” 温香暖玉扑满怀,怀王能够感受到女人有孕后的身材变化。 前些日子以来,女人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虽瘦了些,但有些地方却变得越来越丰腴了。 越发纤细的身材,越是衬托出女人曼妙的身姿。 怀王不由得让女人靠在他的臂弯,低头吻上女人的唇,左手大掌开始解女人衣服上的白红米珠纽扣。 约莫一盏茶后,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 身为女人,蒋怀柔尚存了一丝理智,提醒自个是个有身子的人。 她轻轻推开男人,娇声道:“王爷,大夫说了,头三个月胎位尚不稳定,咱们不能这样。” 被女人这么一提醒,怀王也逐渐恢复了理智,“本王知道。” 其实这种事情看人来的,他也不是没和有身孕的妾室温存过。 有些女子即便头三个月与他相好,也不会有一点问题。 而有些女人,即便是孕中期与他相好,也会动了胎气,导致小产。 有一次他和一名妾室温存时,那妾室就动了胎气,才五个月便见了红,最后肚里的孩子没保住。 自那以后,他是再不敢碰有身孕的妾室了。 冷静下来,怀王抛掉脑中的情绪,不打算碰蒋怀柔了。 只是他今儿到底被激起了兴致,晚点得找个妾室才行。 见男人眼底恢复了冷静,蒋怀柔又担心他去外头偷腥。 听说怀王女人众多,又不喜碰有身孕的女子。 若是她怀胎十月不能伺候他,届时等她生下孩子,这个 男人肯定早就将她抛之脑后了。 “妾身有了身孕,虽不能亲身伺候您,不过...人家可以换种方式伺候您嘛。”说话时,蒋怀柔轻轻舔了舔红唇,妩媚地看了怀王一眼。 然后,她用纤纤玉手勾住男人的玉腰带,勾着男人慢慢往客房内的床边走。 等到男人在床边坐下,她便扶着男人的膝盖跪下了。 直到一炷香后,蒋怀柔和怀王才从客房出来,去了楼下的大厅落座。 蒋诗诗正和六王妃、林芝瑶,还有十一爷身边的女医青黛聊天,就见蒋怀柔跟在怀王后头,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下来了。 也不知蒋怀柔吃了些什么,唇脂掉了不少,嘴唇还微微发红,就跟吃了辣椒似得。 六王妃:“听说这个月中旬的时候,别国使者和藩王就要陆续进京进贡了。” “往年他们不是要过了正月才来么,今年怎的来得这样早?”青黛问。 六王妃:“这不是今年初有秀女大选么,别国和藩王也会送些女子与朝廷联姻,自然比往年要早些时候进京。” 青黛点点头,“原来如此。” “蜀王正月十五左右就会进京进贡,据说朝廷这次会在皇家温泉山庄设宴款待,王公大臣都会出席,我家王爷说,到时候带我去泡温泉。”说起这个,六王妃转头问:“诗诗你呢,会跟着太子一起出席吗?” 蒋诗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届时得看太子的意思。” 六王妃:“那青黛和芝瑶呢?” 青黛:“十一爷体弱,我作为他的贴身大夫,一般都会跟随他左右的。” 林芝瑶:“前几日,我听锦哥哥说了此事,到时候我去求求锦哥哥,让他带我参加,他应该会同意的。” “如此说来,那就差诗诗一个了。”六王妃看向蒋诗诗,“那天我们都会去温泉山庄,要不你也同太子说说?我看太子待你挺好的,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带你出席。” 蒋诗诗:“到时候再看吧。” 根据书中剧情,这次蜀王进贡期间,太子摔伤严重。 所以,她是想跟着太子出席宴会,帮助太子避祸的。 不过,最近几次大事件,太子似乎都会主动带她出席,这次应该也会主动带她出席的吧? 如果太子不带她出席,她再开口同太子说。 六王妃:“我跟你们说,诗诗身边的春杏做的锅子可好吃了,届时如果诗诗也在,咱几个就聚在一起吃火锅!” 林芝瑶:“真的?!那我一定要尝尝春杏的厨艺!” ** 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月初八过后,朝廷各部就开始正常上衙了。 初九这一日,开始了建元二十九年的第一次早朝。 新年新气象,各部门分别向建元帝汇报新年规划。 就目前来说,接下来比较忙的,当属六王爷掌管的礼部。 新的一年,别国开始了新的朝贡,礼部要设宴款待。 除此之外,就是穆王的户部了。 因为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到了,由户部主办。 户部将年龄合格的秀女名单上报给建元帝,建元帝过目后,将秀女大选定在下月初。 接下来的日子,各国使者和藩王使者陆续进京进贡。 楚王今年没来,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派了亲信将贡品护送到京城。 正月十七日,蜀王进京进贡,直接被安排到了皇家温泉山庄。 京城的正月天寒地冻,十八日清晨,建元帝带着王公大臣前往温泉山庄,设宴款待蜀王。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太子这次仍主动带她出宫陪侍。 浩浩荡荡的队伍于清晨出发,到了温泉山庄时,已是午时,就直接设宴了。 蒋诗诗等人到了山庄,直接被带到设宴的大殿。 身为东宫妃嫔,她坐在太子身旁的位置。 蒋诗诗刚坐下,就看见了斜对面的蜀王,以及原书女主郭雪芙。 一年不见,郭雪芙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她还是穿着一袭白衣,身材婀娜多姿,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艳欲滴。 容貌清丽,气质优雅,只是坐在那,通身有股清雅的气质,整个人神秘而纯洁。 作为原书女主,郭雪芙自带万人迷光环。 此刻,不少青年男子频频看向这朵高雅圣洁、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 风流多情的怀王就不用说了,他还像去年一样,眼神炙热地看向郭雪芙。 蒋诗诗看郭雪芙的时候,却发现郭雪芙盯着她身边的太子看了几眼。 宾客们都落座后,建元帝才在上首落座。 首先,蜀王像往年那般,献上贡品名单。 由礼部大臣将礼单当众念完后,建元帝与蜀王说了几句客套话。 蜀王:“若不是皇上经纶济世,将东梁国治理得风调雨顺,繁荣昌盛,蜀地才能收成好,物产资源好......” 对于蜀王的奉承话,建元帝听得特别顺耳。 哪个当皇帝的不喜欢听人夸他把国家治理得好? 建元帝爽朗一笑,“天寒地冻的,你还能在正月里赶到京城,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便在京城多呆一阵子,等风雪融化了再回蜀地也不急!” 蜀王:“实不相瞒,今年进京,我除了进贡,还有一件心头大事,那就是义妹郭雪芙要参加今年的秀女大选,虽然雪芙不是我的亲妹子,但家母素来疼爱她。” “这次离开蜀地时,家母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帮着义妹择一门好亲事。”他拱手道:“因此,既然皇上留我在京城多呆一阵子,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等秀女大选结束,再回蜀地!” “早就听闻郭姑娘孝顺,颇得老王妃宠爱。”建元帝笑说:“蜀王,既然老王妃让你帮郭姑娘择一门亲事,不知你们是否已经有中意的人选?” “虽然雪芙多次随我进京进贡,却与京中王公大臣鲜少有交集。”接着,蜀王话锋一转,“不过,去年进贡时,皇上不是在皇家园林设宴么,雪芙夜里在皇家园林闲逛时,在太子庭院看到不明黑影。” “当时她便怀疑是刺客,便引来了皇家侍卫,等到皇家侍卫到了太子庭院时,果然听见刺客打斗的声音,因为这事,她和太子殿下倒是有过一些交集。” (本章完) 第205章 诗诗的反常,怀王的追求 第205章诗诗的反常,怀王的追求 此话一出,不少青年才俊面露失望之色。 看来蜀王和郭雪芙都中意太子,否则也不能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 关键郭雪芙貌美窈窕还有才,又救过太子一回,太子不可能对其不动心。 人家两情相悦,没他们什么事了。 上首,建元帝挑眉看向太子,“太子,你去年在皇家园林受伤了,朕竟然不知道?” “不过是一些小伤,儿臣便没告诉父皇,以免父皇担忧。”身为太子,裴玄凌从小遭受过许多次刺杀。 事情严重时,父皇才会严肃处理。 一旦涉及的广,哪怕事情闹得再严重,父皇便黑不提,白不提,就让它过去了。 且次数多了,父皇还会不耐烦。 久而久之,他都是自个处理,不会让父皇知晓。 建元帝:“如此说来,郭姑娘当真救过你?” 裴玄凌点点头,“确有此事。” 建元帝:“那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郭姑娘。” 裴玄凌:“是。” “不过是举手之劳,谈不上谢。”蜀王笑道:“后来雪芙被那群刺客报复,受了伤,还多亏太子殿下派人保护我们安危,我们才得以平安抵达蜀地,要说谢,我们得感谢太子殿下才是。” “若不是郭姑娘帮太子引来刺客,也不会被刺客报复。”建元帝看了眼太子,随即扫了眼蜀王身边的郭雪芙,若有所思。 蒋诗诗:“......” 她记得书中也是这种情况,蜀王在建元帝面前帮郭雪芙邀功,想要与皇家联姻。 只不过,郭雪芙书中的联姻对象是穆王。 后来秀女大选时,建元帝当真给他俩赐婚了。 只是郭雪芙情愿给穆王当外室,也不愿意做妾,两人虐恋了好些年,最后才修成正果。 现如今,蜀王明显在试探建元帝和太子的意思。 建元帝似乎在认真思考给太子和郭雪芙赐婚了。 至于太子么,除了有事说事,并没有给蜀王和郭雪芙丝毫回应。 倒是怀王站起来,同建元帝说:“父皇,去年郭姑娘随蜀王进京进贡时,儿臣与郭姑娘也颇有缘分,郭姑娘颇有才情,每次交谈,我们都聊得很投缘。” “此话当真?”虽然建元帝接的怀王话茬,眼睛却是看向郭雪芙。 郭雪芙站起来,忙撇清和怀王之间的关系,“回皇上的话,臣女与怀王之间并无此事。” “老四,你和哪个漂亮点的姑娘没有缘分?”建元帝知道这个儿子什么德行,“既然郭姑娘都说没这回事,你就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一时间,整个殿内哄堂大笑。 只怀王沉着一张脸,他也不觉得丢人。 反正父皇经常在宴会上笑话他,他都习惯了。 怀王只是瞪着眼睛,将那些笑话他的人一一瞪了回去。 怎么轮到太子时,父皇就认真思考太子和郭雪芙的可能性。 轮到他了,就成为一个笑话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宴会就结束了。 不过,建元帝说了,要在这宴请蜀王三日。 所以,中午的宴会虽结束了,但大家并没有离开山庄。 皇家温泉山庄背山面湖,北边是凝结成冰的湖面,西边是大大小小冒着水雾的温泉池子,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景象。 山庄里除了有许多亭台楼阁,还有许多娱乐场所。 一些宾客回客房歇息,泡温泉。 还有一些宾客在冰面上滑雪橇,或是穿着旱冰鞋滑冰。 山庄里还有一处雪地马场,一部分宾客在雪地里骑马赛跑。 总之,宾客们各自娱乐。 怀王在宴会上被郭雪芙拂了面子,如今宴会结束,他在雪地马场找到了郭雪芙。 马场很大,见四下无人,怀王直接拦住了郭雪芙的去处。 面对阴魂不散的怀王,郭雪芙虽有些不耐烦,但明面上还是福身行了礼,“见过怀王殿下。” “好久不见,不知郭姑娘有没有想本王?”看着女人清雅娇美的脸蛋,怀王面露垂涎之色。 “......”郭雪芙不知回什么,索性绕道要走。 谁知怀王伸开双臂,登时就拦住了她,害得她差点扑到男人怀里。 郭雪芙只好及时后退,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见女人不打算走了,怀王多情的桃花眼在女人窈窕的身材上肆意流连,“一年不见,本王甚是想念郭姑娘,今日一见,姑娘似乎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话毕,他微微靠近女人,闭目轻嗅着女人身上的芬芳,一脸陶醉。 去年郭雪芙尚未成熟,不枉他多等了一年,现如今,郭雪芙通身都透着一股子淡淡女人味儿。 郭雪芙又后退了几步,怒视着怀王,“殿下这是要作甚?” 一年不见,这个男人越发放荡不羁了。 对上女人充满怒意的眼神,怀王不恼,反而坏笑了几声,“本王一直想要得到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郭雪芙:“可我一直对殿下无意,殿下应该也是知道的。” “你对我无意?难道对太子就有意了?”怀王收起笑容,“刚才在宴会上,蜀王那般试探太子,太子根本就没有回应你们,这说明太子对你无意!” “反正蜀王说了,这次来京城,是要给你寻一门亲事的,以你哥的野心,和你的姿色,你总不可能和京官联姻,总归是和皇室联姻吧?” 郭雪芙:“......” “既然太子对你无意,你不如跟了我。”见女人不说话,怀王便当她是默认了,“不是本王自吹,众多皇子当中,只本王最会怜香惜玉了。” 郭雪芙:“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殿下不止会怜香惜玉,还风流倜傥,到处留情。” “......”怀王微微一哽,开始转移话题,“关于太子身边的蒋良娣,你应该也看到了,太子喜欢那样式的,再看看你,身材窈窕,他肯定不喜欢你这样式的。” 郭雪芙:“......” 去年她来京城的时候,就是蒋良娣出宫陪侍太子。 当时她还以为太子只是一时新鲜而已,可今年的宴会,仍是蒋良娣陪侍在太子左右。 难道真如怀王所说,太子喜欢身材圆润的女子? 思及此,郭雪芙柔声道:“若太子当真喜欢身材圆润的女子,雪芙愿意为太子做出改变。” 喜欢的女人竟然情愿为别的男人做出改变,也不愿意跟了他,怀王一脸痛心。 “别介...那是太子不懂得欣赏。”说话时,怀王抬手,揽上了女人纤细的腰肢,“正好本王喜欢郭姑娘这样的窈窕之姿......” “还请王爷自重,否则我会让义兄将您的行径告诉皇上,也该让皇上知道,您是如何对待蜀地而来的客人!”郭雪芙忍无可忍,避开了怀王的咸猪手。 “另外,就算太子殿下无意纳我为东宫妃嫔,我就是嫁给旁人,也不会嫁给您这样的风流之人!” 放下绝情的狠话,郭雪芙再次绕道离开。 这一次,怀王倒是没有拦着她,由着她跑开了。 毕竟,他也不想郭雪芙把事情闹到父皇那。 同时,他在心中琢磨郭雪芙话里的意思。 郭雪芙肯定是和皇家联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她居然说...就算做不成太子的女人,嫁给旁人,也不会做他的女人? 那么问题来了,除了太子,皇子当中,还有谁比他更适合郭雪芙? 马场里除了郭雪芙和怀王,还有很多别的宾客,蒋诗诗就是其中之一。 主要是青黛骑马,蒋诗诗在一旁看着青黛骑马时,就见郭雪芙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没过一会,郭雪芙就牵着一匹马,也在马场策马奔腾了。 只见郭雪芙穿着一袭白衣,随着她策马奔腾,雪白的披风迎风飘扬,看起来挺仙的。 至于远处的青黛,虽然穿的是湖蓝色披风,通身也有股自然而然的仙气。 那种仙气,不是从穿着打扮上凸显出来的,而是从青黛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听闻青黛整日就是看书,或是钻研医书,所以,青黛身上有种诗书仙气。 待青黛骑马走远后,蒋诗诗看到黄得昌挽着拂尘,步伐匆匆的从边上走过。 看见蒋诗诗时,黄得昌停下行了礼。 蒋诗诗:“黄公公这般匆忙,是要去哪?” “皇子们要在雪地上赛马,奴才正准备去马厩给太子殿 下牵匹马儿。”黄得昌指了指不远处的马厩。 蒋诗诗看了眼远处的马厩,又看了眼四周,发现皇子们正聚集在不远处,等待着仆人牵马。 蒋诗诗:“那你可以顺便帮我也牵一匹马过来吗?” 黄得昌:“您是要在雪地里骑马?” 蒋诗诗点头“嗯”了一身。 黄得昌看了眼蒋良娣圆润的身材,在他看来,蒋良娣不像是个会骑马的人,因为骑马需要灵活度好。 而蒋良娣身材圆润,穿着厚重,瞧着娇憨笨重,如何骑马? 于是,黄得昌多问了一句,“您会骑马吗?” 蒋诗诗摇摇头,“我不会骑马,但我想学骑马。” “......”黄得昌嘴角微微一抽,看来他猜得没错,“既然您不会骑马,那就还是不要骑马了吧,这玩意可不是学着好玩的,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那是会摔伤的!” “我会小心的。”蒋诗诗仍坚持道:“你挑匹温顺点的马给我就行。” 蒋良娣平时挺好说话的,黄得昌不明白蒋良娣今日怎么了,明明不会骑马,还非要他牵匹马出来。 这不是难为他么? 这位可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宠,若是磕着了碰着了,他可担当不起啊。 而且,太子殿下那头还等着他牵马过去呢! 黄得昌正准备寻个由头拒绝蒋良娣,就见怀王妃骑着一匹马从旁边经过。 “听说蒋良娣是东宫最受宠的妃嫔,如今出来玩儿,居然连匹马都讨不到,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怀王妃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蒋诗诗。 怀王妃这话真不中听,黄得昌气得差点就要应下蒋良娣,给她牵匹马过来了。 但是,为了蒋良娣的安全着想,他还是忍住了。 黄得昌耐着性子同怀王妃解释:“怀王妃有所不知,不是奴才不给蒋良娣牵马,是蒋良娣不会骑马,奴才担心蒋良娣摔跤,届时不好跟太子殿下交差。” “......”怀王妃居高临下地睨了蒋诗诗一眼,“既然不会骑马,又何必逞能!” 话毕,怀王妃大力扬鞭,骑马从蒋诗诗面前趾高气扬地跑远了。 “让你牵个马,怎的磨蹭到现在还没去马厩?”太子大步朝这边走来,不满地看向黄得昌。 面对太子的质问,黄得昌只好委屈巴巴地把蒋良娣要骑马的事儿,告诉了太子。 平日里,太子殿下虽宠爱蒋良娣,也不会由着她胡来。 想必太子听了后,也不会同意蒋良娣骑马的。 裴玄凌:“......”什么?蒋良娣不会骑马,却要学骑马? 目光幽深地看了眼蒋良娣,这让裴玄凌想到了蒋良娣曾无数次帮他避祸的瞬间。 她每次无意间帮他避祸时,所做出的事情,也是即合理又有点不合理。 (本章完) 第206章 骊马失常 第206章骊马失常 思及此,他沉着脸对黄得昌说:“多大点的事儿,既然蒋良娣要骑马,你让她骑便是。” “孤的马厩里有的是马,她想要一匹温顺的马,你便让人试试哪匹马温顺,挑匹最温顺的马给她!” 在皇家温泉山庄,由于山庄里有雪地马场,所以皇子们在马场里都有专门的马厩,由专人喂养马匹。 这样就不用每次都临时备马,需要时,直接把马从马厩里牵出去就行。 什么? 黄得昌一脸震惊,太子殿下竟纵容蒋良娣到了这个地步? 可太子殿下都发话了,黄得昌应了声“是”,就去马厩牵马了。 未免黄得昌磨蹭,裴玄凌带着蒋诗诗一起去了马厩。 到了那儿,黄得昌已经吩咐马夫在试马,看看哪匹马最温顺。 太子的马厩有六匹马,一名马夫试了两匹马后,转而试另一匹黑色的马。 黄得昌知道太子急着牵马,要和皇子们赛马,便说:“这匹黑色的骊马是太子殿下的坐骑,素来难以驯服,你直接牵给太子殿下就成,不用再试了。” 简直多此一举! “那可不一定,这骊马很奇怪,有时候难以驯服,有时候却比任何马都要温顺,我且试试它今儿的脾性。”这些马,都是由马夫一人喂养。 对于这些马,马夫再了解不过,黄得昌便由着马夫试了试马。 那马夫踩蹬上马后,一开始还挺正常的。 然而,当马夫挥着鞭子试骑时,那马突然嘶吼一声,原地疯狂打转。 见状,黄得昌对马夫说:“你看,我就说了吧,这马难以驯服,你偏不信,非要试骑,这下好了吧......” 裴玄凌和蒋诗诗坐在马厩的屋檐下,等着马夫牵马,忽闻马厩传来马的嘶吼声,以及混乱的声音。 于是,裴玄凌起身走到马厩看了看,就见一匹马在马厩疯了似得转圈。 马背上的马夫试图驯服那匹马,那马却双眼上翻,眼睛瞪得特别大。 并且,那骊马突然前脚腾空,将马背上的马夫掀翻在地。 “嘭!” 马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马仍不受控制,在马厩里肆意奔跑。 就在疯马差点踩到马夫时,裴玄凌察觉到不对劲,立即下令让侍卫们进去控制。 经过好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们控制,才堪堪把那匹马控制住,拴在了马厩里。 只是,即便它被拴住了,也不老实,仍狂躁地挣扎着,好似随时都会挣脱麻花草绳。 蒋诗诗站在马厩栅栏外,看着那匹仍在发疯的黑马。 那是一匹黑色的骊马,纯黑色的毛发颇有光泽。 马头高昂雄俊,眼睛炯炯有神,身上肌肉壮实,线条感十足,一看就是匹好马。 只是可惜了...... 还有那名马夫,倒在地上已经没法起来了。 太子让侍卫抬着马夫到马厩旁的房间歇息,又请了随行的御医给马夫看伤。 虽然马厩出了这样的事情,裴玄凌还是让侍卫另外挑了匹健壮的马,准备牵出去和皇子们赛马。 并且,他还让侍卫挑了匹最温顺的马给蒋诗诗。 “这匹马温顺,适合你骑。”裴玄凌牵着那匹温顺的马走到蒋诗诗面前,“不过,你不会骑马,一开始就让奴才牵着你骑着玩儿,等孤赛完马,再教你如何骑马。” 蒋诗诗看着那匹仍在发狂的黑马,一脸惧怕地回:“殿下,我突然就不想骑马了。” 裴玄凌也扫了眼那匹黑马,“那只是个例外,不要紧的。” 就在这时,黄得昌来到太子身边禀报:“殿下,那马夫手骨断了,还断了一根肋骨。” 闻言,蒋诗诗双目瞪得大大的,“殿下,之前黄公公说得对,马儿太难驯服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骑马了。” 黄得昌:“......”这会知道怕了? 不过,也幸好蒋良娣坚持要骑马,太子殿下宠她,这才让马夫试骑了马厩里所有的马。 否则的话,他要是直接牵着那匹黑马给太子,指定摔断骨头的便是太子殿下,而不是马夫了! 见女人一脸惊恐之色,美眸里满是恐惧,裴玄凌也就没有强求。 他只是说:“山庄里给孤安排了单独的院子,那院子后头还有一处天然温泉池子,你可以去那歇息。” “院子里还有温泉?”蒋诗诗欣喜地说:“那妾身去院子里泡温泉去!” 嘱咐完女人,裴玄凌就牵着马出了马厩,骑马与皇子们会和了。 出了马厩,蒋诗诗同青黛招呼了一声,就去了太子的院子。 其实,主要是她刚刚通过剧透帮太子避祸,一会剧透惩罚就要找上她,她得赶紧回客房歇息才行。 ** 裴玄凌骑了一匹棕黄的骏马,在马场与皇子们会和。 “三弟,往年在山庄赛马时,你不都是骑的那匹骊马么,今日怎的不见你骑那匹骊马了?”康王随口问。 “自家兄弟比赛,骑哪匹马都是一样的,随意就好。”裴玄凌没说那匹马发疯了,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此时,皇子们纷纷牵来了马,就要开始比赛了。 皇子们穿着统一的服装,骑着高头大马。 随着一道悠扬的号角声,十几匹一字排开的骏马像箭一样从起点飞奔出去。 期间,皇子们奋力扬鞭,策马奔腾在马场的跑道上。 雪白的跑道上雪沫飞扬,人喊马嘶,气氛十分壮观。 最后,康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率先抵达终点。 裴玄凌换了匹马,这匹马虽不如之前那匹骊马,但他还是第二个抵达了终点。 穆王骑着一匹白马,紧随其后。 很快,皇子们陆陆续续抵达了终点。 七王爷骑在马背上,冲着太子说:“皇兄,你这匹马不错啊,居然还说随意就好,我看你是不是故意换了匹好马跟我们比!” 对此,裴玄凌只一笑而过。 接下来,皇子们接连比试了好几场,直到累得不行了,才停止赛马。 大雪天,骑马骑出一身的汗,裴玄凌准备回院子里泡温泉。 临离开时,他遣散了身边的奴才,与六王爷并肩而行。 六王爷见太子遣散了奴才,他也遣散了奴才,兄弟二人走在空旷的雪地上,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裴玄凌将那匹马发疯的情况,同六王爷说了。 六王爷听了后,神色凝重,“看来又有人想挑拨咱俩之间的关系。” 这次接待蜀王,是他带领礼部一手操办的。 包括宾客们在温泉山庄的起居住行,也是由礼部安排。 若是皇兄在这期间骑马摔伤了,兄弟之间难免互相猜忌。 一方面,皇兄会怀疑是不是他动了手脚。 而他是清白的,又会怀疑皇兄表面上把礼部交给他,背地里却使苦肉计陷害他。 同时,说不定父皇还会怪罪他没管好礼部。 如今太子并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兄弟二人便能置身事外,更加冷静的思考问题。 裴玄凌:“孤也是这么认为的。” “上次我送给父皇的猎犬,是被穆王党下了药的,这次会不会又是他们搞的鬼?”六王爷提出猜测。 裴玄凌也怀疑是穆王党,不过,他只是嘱咐六王爷,“此事先别声张,孤已经让人在查了,你那边也让人暗查一下。” 六王爷:“好,我一会就让底下的人暗查此事。” 兄弟二人聊完正事后,就各回各的院子了。 裴玄凌回到院子时,只看到春杏在堂间倒茶,“你家小主呢?” “小主在后院泡温泉。”泡温泉会出很多汗,她得给小主泡一壶茶。 闻言,裴玄凌直接抬脚往后院走。 到了那儿,只见蒋良娣双手叠交在温泉池子旁的石壁上,脸蛋斜斜靠在手背,颇为享受。 女人身上只穿着一袭薄荷色的肚兜,外头披着白色薄纱,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肉嘟嘟的脸蛋红扑扑的。 裴玄凌走到女人面前,轻咳了一声,提醒女人他来了。 (本章完) 第207章 查出的事情相吻合 第207章查出的事情相吻合 然而,泡在池子里的女人却没反应。 于是他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晃了晃女人的手臂,女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 发现女人不对劲,裴玄凌连衣服鞋子都来不及脱,直接下了温泉池子,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出了池子,他扫了眼周围,在一旁随意取了件浴巾披在女人身上。 春杏刚端着茶壶过来,就见太子打横抱着蒋良娣。 然后,她就被太子劈头盖脸训了一通。 裴玄凌:“常人泡温泉都容易晕倒,你家小主本就体弱,在池子里泡久了定然受不住,你居然还让她泡温泉,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的?!” “啊?小主晕倒了?”春杏跟着太子进了内室,一面帮小主找衣服,一面解释道:“殿下,是小主回来后主动提出要泡温泉的,不是奴婢让小主去泡温泉的。” 之前蒋良娣离开马场,裴玄凌也听她说要泡温泉了。 但女人现在晕倒了,瞧着怪可怜的,他便只管训斥春杏,“她说想泡温泉,你就由着她来?你不知道她体弱?” “......”知道太子这是担心小主,春杏解释完后,只好卑微道:“知道了,奴婢下回注意。” 裴玄凌将女人放在床上后,就让春杏给女人换上干净衣裳。 他自个则坐在堂间,差黄得昌去请了随行的御医。 约莫一炷香后,那御医就进了内室给蒋诗诗诊脉。 很快,御医就来到堂间,有些紧张的禀告太子,“殿下,蒋良娣本就体弱,加之又泡了会温泉,身子自然受不住,不过,好在蒋良娣并无大碍,等她醒来后,进些滋补膳食即可。” 其实蒋良娣的脉象并不是泡温泉所致,但他也诊断不出真正缘由,索性就把问题推到温泉上。 听说女人并无大碍,裴玄凌遣走了御医,让春杏备了滋补的膳食,供女人醒来后食用。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让春杏熬了青黛开的药方子。 等春杏熬好了药,裴玄凌亲自喂女人喝下后,就在内室看书,哪都没去。 夜里的时候,黄得昌神色凝重的来到太子身旁,“殿下,咱们的人在那骊马的食槽中发现了一种毒药,那是一种能令动物骨痛的药,想必是那匹马吃了食槽里的食物后,浑身骨痛。”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再骑在它身上,它会更加疼痛难忍,就会狂躁不安,即便马夫也无法控制它的情绪。” 闻言,裴玄凌眸光幽深的下令,“继续查下去!” 黄得昌:“是。”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的声音,“叩叩叩。” 裴玄凌:“进来。” 一名侍卫进来后,朝太子行礼,“殿下,六王爷求见。” 裴玄凌看了眼身后的床,女人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他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在书房见了六王爷。 此刻,裴玄凌和太子都屏退了所有奴才,书房只他们二人。 即便是亲信,也在外头守着,以免有人偷听。 “皇兄,我这边查出来了,果然又是穆王党收买了庄子上的人,在你的马厩里动了手脚,他们知道你最喜欢骑那匹骊马,便让人在那匹骊马的食物里动了手脚。” 六王爷的话,渐渐与黄得昌查出的事情相吻合,一想到穆王党的所作所为,裴玄凌目光幽冷,“既如此,那咱们也送穆王党一份惊喜。” “哦?”六王爷凑近太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裴玄凌附在六王爷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话。 末了,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嘴角分别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 商量完事情,六王爷没在这多呆。 临离开前,他只说了句“皇兄明日就等着看好戏吧”,就离开了。 送走了六王爷,裴玄凌回到内室,在床边坐下。 女人还没醒来,仍平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她明明不会骑马,却提出要学骑马,那时他便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果不其然,她就跟之前那几次一样,是为了帮他避祸。 如此说来,在那骊马狂躁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他会有危险发生? 是通过占卜得知的? 竟能占卜得如此准确? ** 次日中午,建元帝照常在山庄设宴,款待了蜀王等人。 宴会结束后,宾客们照常自由活动。 皇子们不喜欢滑雪橇或滑冰那些,他们像昨日那样,约在一起赛马。 马场旁有一排客房,怀王坐在其中一间客房的琉璃窗边,一边烤火喝茶,一边欣赏窗外风景。 “四哥,兄弟们都到齐了,说是要继续赛马,你确定不参加吗?”十王爷进来问了一声。 怀王:“赛马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看风景。” “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风景可看?”十王爷在怀王身边坐下,顺着怀王的视线看向外头。 除了策马奔腾的男男女女,以及白雪皑皑的马场,他实在没觉得这风景有多好看。 “你真以为我只是看风景?”怀王指了指窗外,“囔,瞧见没。” 顺着怀王所指的方向,十王爷看到披着雪白披风,在马场策马奔腾的郭雪芙。 本想说一句人家只想做东宫妃嫔,但是,看在怀王对郭雪芙情根深种的份上,他还是不忍说出口。 “老十,你也别去骑马了,这外头那么多贵女骑马,说不定就有一个会在秀女大选时成为你的女人。”怀王看着窗外,“或者,你好好挑挑,到时候挑到你府上去。” 十王爷皱着脸,“骑马能瞧出什么名堂来,连个脸都看不清,更别说看她们的言行举止了。” “这你就不懂了,你可以看她们的腿是否修长匀称,柳腰是否纤细,腰臀处够不够翘......”怀王看着远处策马奔腾的郭雪芙。 “另外,我发现那些擅于骑马的女子,骑别的东西也很溜,她们总是会让身下的坐骑犹如翔龙般翻云覆雨。” 闻言,十王爷嘴角微微一抽,不是吧,看风景也能聊到这上头? 十王爷看着不远处的怀王妃,“四哥,我看四嫂骑马也挺溜的,所以,你当初是看上四嫂会骑马了?” “......”一提到怀王妃,怀王摇头道:“嗨,你快甭提她了。” 怀王妃家室好,是母妃帮他挑选,由父皇赐婚的。 当初瞧着怀王妃姿色上乘,他便同意了。 要早知道怀王妃性子那般胡搅蛮缠,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做他的王妃! “行了,四哥,我也不和你瞎扯了。”十王爷起身道:“你在这慢慢欣赏风景,我得去大哥的马厩牵匹好马。” 昨儿赛马,他居然垫底,今儿他非得去大哥那牵匹最好的马,一雪前耻! “行,你去吧。”怀王随意道。 十王爷离开后,怀王继续喝茶,欣赏美景。 约莫一炷香后,他看到皇子们都骑着马一字排开,估计是开始赛马了。 随着一道悠扬的号角声,十几匹马就冲了出去。 然而,还有一匹马却停在起点处...... (本章完) 第208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208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确切地说,是那匹马在原地打转,还把马背上的人给摔下了马背。 一开始,怀王还不知道是哪个兄弟摔了一跤。 等到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位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兄弟居然有点熟悉。 未免看错,怀王用手帕沾了些茶水,擦了擦蒙了灰尘的琉璃窗。 这下便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位从马背上摔下来,躺在地上直打滚儿的人...正是他的好兄弟十王爷! 这下怀王也顾不上看风景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等到他跑到十王爷跟前时,皇子们纷纷停止赛马,穆王已经叫人用木板抬着十王爷回房看伤。 接下来,皇子们跟着到了十王爷的院子,纷纷坐在堂间等待着太医诊断病情。 良久后,太医来到堂间,“诸位王爷,十王爷手肘骨裂,还断了一根肋骨,接下来得好好卧床休养才行。” 闻言,皇子们纷纷皱眉。 啧啧啧,身上两处骨头断裂,这算是很重的摔伤了。 于是,皇子们纷纷进了内室,宽慰了十王爷一番,这才结伴离开。 等到皇子们都离开后,内室便只剩下躺在床上欲哭无泪的十王爷。 以及坐在床边的穆王,还有怀王。 怀王:“老十骑的是大哥马厩里的马,然后刚骑上不久,那马就狂躁不已,将老十掀翻在地?” 十王爷:“对,那匹马原是大哥马厩里的,我为了今儿赛马不垫底,就求大哥把他的爱马借给我骑,大哥便答应了。” “十弟,我若知道那马会发疯,说什么都不会借给你骑的。”穆王看着床上的十王爷,温润俊朗的脸上满是愧疚。 “大哥,你不说这些,我也是信你的。”十王爷皱着眉,他一说话,肋骨就隐隐作痛。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匹马发疯的情况,和咱们给太子那匹马下药的情况很相似吗?”怀王觉得不对劲。 穆王:“打从老十从马背上摔下时,我就察觉出来了,目前已经派人在查了。” 十王爷:“这还有什么可查的,肯定是太子党发现咱在他的马里动了手脚,所以反过来报复我们。” 穆王:“虽然此事八成是太子党干的,但该查还是要查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太子党原本想要对付的岂不是大哥?”怀王想想就气,“对了,昨儿咱们不是派人在太子的骊马动了手脚吗,怎的太子那一点动静都没?” 穆王:“听说有马夫帮太子试骑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只是太子和老六将此事压下了,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 “靠!太子怎的如此好运,没让他摔个半身不遂才好!啊...嘶......”十王爷一激动,肋骨处就痛了下狠的。 下午的时候,太医给十王爷上了药,并熬了有助伤口愈合的药,让十王爷服下。 当天夜里,穆王查清事情后,就约上怀王一起去看十王爷。 “什么?果然是太子一党给马下了药,而且还和咱们一样,下的是让马儿骨头疼痛的药?”十王爷平躺在床上,“难怪我一骑上马背,那马就受不了,登时就把我掀地上了。” “既然查出是他们干的,咱们索性直接告诉父皇,让父皇来处置他!” 怀王:“没用的,咱们又没证据。” 十王爷:“不是查出是他们干的了么,怎么会没证据?” 怀王垮着脸说:“他们收买了咱们的人给马下药后,直接杀人灭口了。” 十王爷:“那就同父皇说,这次的温泉山庄之行,老六管理不当,让父皇罚老六也是一样的!” “不行。”穆王神色冷静地说:“咱们害太子在先,若是咱们在父皇面前告御状,万一他们又把咱做的事情供出来了,届时谁也落不着好。” “靠!难道就白白让太子陷害咱,咱却一点回击的办法都没有?!”十王爷不甘心地捶了下床,牵扯到了肋骨的伤,痛得嚎叫一声,“啊!......大哥,他们原本是想害你的,我是替你受伤,你可不能不管啊。” “十弟说的哪里话,看到你受伤,比我自个受伤还难受。”穆王宽慰十王爷,“你放心好了,此事咱们虽不能状告父皇,但可以在别的事情上与太子过招。” 有了穆王这句话,十王爷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 与此同时,昏迷了一日的蒋诗诗醒来了。 睁开眼,就见太子坐在床头看书。 “醒了?”余光瞥见女人睁开了眼睛,裴玄凌合上书本,“饿不饿?” “嗯...有点饿,还有点渴。”蒋诗诗嗓音糯糯的,透着刚醒时的慵懒。 于是,裴玄凌叫了奴才端水端粥进来。 片刻后,黄得昌端了一杯温水进来。 蒋诗诗“咕噜咕噜”就喝完了一杯水。 很快,春杏又端了一碗鸡汤粥进来,并扶着蒋诗诗在床头坐下。 裴玄凌遣走了奴才,端着那碗鸡汤粥,一口一口地喂女人喝下。 期间,他不说什么,也没问什么,只是耐心地喂粥。 蒋诗诗是真的饿坏了,只顾着一口接一口地喝粥。 等到喝完粥,浑身暖洋洋的,她又有点犯困了。 裴玄凌看出女人的困意,扶着女人躺下后,他就吹熄了灯,与女人一起歇下。 蒋诗诗闭目平躺着,就听见枕边的太子说:“你体弱,下次就不要泡温泉了,身子会受不住的。” “好,妾身本以为泡温泉对身体好,还想养生来着,没想到适得其反,下次我不会再泡温泉了。”其实,她当时之所以泡温泉,是知道剧透惩罚即将来临,她会晕倒。 所以,她故意泡在温泉池子里。 届时若是晕倒了,旁人会以为她是泡温泉导致的昏迷。 在她昏迷时,她就知道太子已经平安避祸了。 如今见太子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据书中所说,黄得昌牵了那匹骊马给太子后,皇子们呈一字排开赛马。 一开始,太子骑上马背还没事。 等到太子扬鞭时,那马儿就狂躁不安,将马背上的太子掀翻在地。 由于太子自幼习武,灵活度比马夫要高,虽没有马夫伤势严重,但左手手骨轻微断裂,导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太子左手都是绑着绷带的。 并且,太子与六王爷互相猜忌对方,怀疑对方勾结穆王党对付自己。 经过穆王党一次次的挑拨离间,太子与六王爷之间的隔阂已经越来越深...... 次日清晨,蒋诗诗醒来时,太子已经不在枕边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她的身体还有一点不适,不过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吃过早膳,蒋诗诗就在内室烤火,看书。 就在她看书时,忽闻外头传来女子们说话的声音。 听那声音,似乎是六王妃她们几个。 果然,只见春杏进来汇报:“小主,六王妃、青黛姑娘、还有林姑娘得知您病了,便结伴来看您了。” “让她们进来吧。”蒋诗诗捧着汤婆子,暖了暖手。 不多时,六王妃、青黛、林芝瑶就进来了。 三人进来后,就围着蒋诗诗打量了一圈。 六王妃:“诗诗,昨儿听说你泡温泉时晕倒,可把我给吓坏了,当时我就想来看你的,可太子殿下不让人进来。” 林芝瑶:“诗姐姐,我昨儿也想来看你的,可你这院子不让进,今儿太子允许我们进来看望,我就和六王妃,还有青黛姑娘一起来了。” 青黛在蒋诗诗身旁坐下,“看你气色不大好,我给你诊下脉。” 蒋诗诗把右手衣袖卷起一些,将右手腕放在了青黛面前。 青黛诊脉时,柳眉微微一挑。 不是说蒋良娣是泡温泉时昏迷的吗? 可根据脉象来看,泡温泉并不是蒋良娣昏迷的原因。 真正原因反而和她那次给蒋良娣诊脉时一样,怪异得让人诊断不出具体缘由。 不过,青黛没有拆穿此事,她只是问蒋诗诗:“可有喝我之前给你开的药?” “喝了。”蒋诗诗收回手腕,“说起来,你开的药真神,自打喝了你开的药方子后,我每回生病都好得快。” 青黛:“你这毛病奇怪,我还担心那药方对你不管用来着,之前太子说你喝了那药管用,我便放心多了。” 六王妃不知青黛和蒋诗诗说的什么药,“诗诗,你得的什么病,怎的隔三差五就要喝药?” 林芝瑶也说:“诗姐姐, 你居然如此体弱,之前我怎的都没听说过?” “就是当年厌食症落下的老毛病,不要紧的。”蒋诗诗随便寻了个病由,一旁的青黛也没有拆穿她。 虽然蒋诗诗说了不要紧,但六王妃和林芝瑶都说等回府后,要给她送些补品,让太子身边的奴才带进东宫给她。 说起青黛开的药方,蒋诗诗看向春杏,“春杏,去把我包袱里的那本书拿来。” 春杏应了后,就在内室的柜子里翻找东西。 片刻后,春杏就递了本蓝皮书给蒋诗诗。 蒋诗诗接过后,将书转交给了青黛。 “这是什么书?”青黛看了眼那本蓝皮书,书封倒是挺新的,只是书封上没有书名。 而且,里头的纸张旧得发黄,发毛。 “你给我开的方子太管用了,我一直想送你点什么,却又不知道送什么好。”蒋诗诗看向手中的那本书,“前阵子我逛京城时,看到一个摆地摊的在卖古书。” “我见这本古医书内容还挺好,那摊贩说是一个老神医手里传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买来时书封就掉了,我让人重新做了新的书封,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看看吧。” 据书中所说,十一爷自十岁时,便中了一种叫做“肝肠寸断”的毒药,每个月都会发病一两回。 每次发病时,五脏六腑就绞着痛,好似肝肠寸断般。 太子党一直在找一本叫作《百草解毒录》的古医书,那本书里有关于“肝肠寸断”的解毒法子。 只是,那本孤本一直被七王爷收藏起来了。 七王爷作为当朝第一富翁,喜欢收藏各种有价值的古董和古书,而他名下也有很多古董铺子。 他也知道太子党在找《百草解毒录》这本古医书,便故意不对外售卖。 哪怕太子党出高价售卖,他也仅个人收藏。 等到太子党想尽办法将那本书弄到手时,十一爷命不久矣,早已回天乏术,最后英年早逝。 这一次,蒋诗诗以厌食症落下病根,想要把体内残留的病气和毒气排出去为由,开口找七王爷要了《百草解毒录》这本书。 对此,七王爷倒是给的很爽快,还不收她的钱,说是免费赠给她。 蒋诗诗得到《百草解毒录》时,这书就没了书封,但第一页上有《百草解毒录》这几个字。 为了藏拙,她便故意用没有字的新书封将书包了起来。 “这有什么的,太子殿下对十一爷多有关照,我又是十一爷的府医,十一爷让我给你看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青黛没所谓地说,“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便收下了,正好我没事就喜欢琢磨各种医书。” 要是蒋良娣送她值钱的东西,或是贵重的医书,她反而不太敢收。 如今听说是路边随意买的医书,她就欣然收下了。 不过,她并没有翻看,就让身边的丫鬟收好了。 “对了青黛,我听说十王爷昨儿非要骑穆王那匹烈马,结果驯服不了那匹马,在赛马时被马掀翻在地,听闻穆王还请你过去给十王爷看病了,他那伤势到底严重不严重啊?”六王妃随意问。 青黛皱脸回:“情况不大好,十王爷不但手骨断裂,还断了一根肋骨。” 蒋诗诗:“......”什么?十王爷从马背上摔下来,摔的还挺严重的? 她记得书中没这个剧情啊,估计又是蝴蝶效应?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事是太子党干的。 小姐妹的茶话会一直持续到午时,六王妃等人就要散了。 林芝瑶有些不舍得离开,“诗姐姐,之前听六王妃说,春杏做的火锅特好吃,原本咱们几个都说好了,要聚在一起吃火锅的,如今是吃不成了......” 说话时,林芝瑶肉嘟嘟的腮帮子一拱,偷偷咽了咽口水。 看到林芝瑶这馋样,蒋诗诗就说:“也不是吃不成,我这就让春杏准备火锅,叫她备两个汤锅就行,能吃辣的就吃辣的,我暂时得吃清汤。” 得到蒋诗诗的吩咐,春杏这就开始准备火锅食材。 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就围着锅子吃上了热乎乎的火锅。 蒋诗诗刚病醒不久,吃的清汤涮锅。 汤底是个米水和羊骨熬成浓汤,再加以人参、黄氏,当归,枸杞子,大枣,甘草,熬成了滋补养生清汤。 青黛作为一名大夫,也是从清汤里涮肉吃。 六王妃和林芝瑶则吃的麻辣鲜香锅底。 姐妹们的聚餐好嗨皮,便是六王妃和青黛这样身材苗条的人,也顾不上节食了。 众人吃了足足半个时辰,火锅宴才结束。 林芝瑶轻抚圆滚滚的肚子,“诗姐姐,这火锅真香,我还从未吃过这般麻辣鲜香的锅子......” 便是青黛也说:“这清汤也不错,骨汤浓郁,还能滋补身体.......” ** 次日,建元帝与蜀王签署了番地条约后,就动身回了皇宫。 其余王公大臣也各回各家。 此刻,青黛与十一爷乘坐马车,准备回王府。 正月天冷,十一爷里头穿了厚厚的袄子,外头披着白流狐毛大氅。 清瘦的脸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连薄唇上的血色也少得可怜。 随着马车颠簸,男人虚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好似连坐都坐不稳。 十一爷手里握着一本书,深邃的眼眸噙满哀愁,正静静看着手中的书。 在马车里闲来无事,青黛想起了蒋良娣前几日送她的医书,就从包袱里找来翻看。 当她翻开崭新的蓝皮书封时,泛黄的书页就出现在她眼前,鼻尖还嗅到了一股子旧书的霉味。 第一页写的是书籍介绍,当她看到书籍介绍有《百草解毒录》这五个字时,凤眸猛的一震! (本章完) 第209章 琐碎磨人的药方 第209章琐碎磨人的药方 然后,她随意翻看了好几页内容。 书中写的是各种百草用于解百毒的法子。 于是,她专门从目录里查看,看有没有解“肝肠寸断”的法子。 没想到,这书里当真有解毒的方子! 素来淡然的少女,居然在看书时咧嘴笑,十一爷觉得稀奇,“看的什么好书?竟笑得合不拢嘴?” 男人嗓音低冷,像个毫无生气的人。 青黛抬头,笑看着马车里的少年。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手中的书递给了少年。 十一爷挑眉看着少女。 “您看了就知道我为何笑了。”青黛把书往少年手中一放。 看着手中泛黄的书籍,十一爷翻看了几页,素来平静得没有生气的眸子也起了一丝波澜。 近几年来,他、皇兄、六哥一直在找这本书,却一直没有找到。 没想到此刻!这本书居然出现在他手上! 青黛见少年眼底有了变化,刻意将书籍翻到“肝肠寸断”解毒方子那一页,“您再好好看看这。” 十一爷看了看内容,握着书的双手微微发抖。 只是良久后,他皱眉问:“此书从何而来?” “蒋良娣说我给她开的药方管用,便将这本书作为谢意送给了我。”青黛如实回。 十一爷:“那她又是从何得来?” 青黛:“听蒋良娣说,是她逛街时,从一个摊贩那随手买来的古医书。” 闻言,十一爷浓眉微蹙。 他和皇兄动用各方势力都没找到的孤本,蒋良娣随手就从地摊上买到了? 十一爷总觉得这一切有点不太真实,“你觉得这本书是不是真的?” 既然是蒋良娣送的,蒋良娣的心意肯定是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怕蒋良娣买到的是假书。 青黛看出十一爷脸上的疑虑,“首先,从书页上来讲,这本书纸张泛黄,边角发毛,甚至还有股旧书的霉味儿,确实是本有点年头的古书了。” “另外,那药方上的药材,也都是些解毒护脏腑的中草药,加起来煎成药汁,对您的身体有益而无害,且那些药材都是很寻常的药材,很容易得到的。” 十一爷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药方内容,看得他直皱眉,“你确定这药方很容易得到?” “是啊。”青黛点点头,“怎么了?” 刚才她也没仔细看,关键正看在劲头上呢,就被十一爷给打断了。 十一爷:“正如你所说,那些药材是很平常,可它需要春分这日采收的甘草和灵芝,立夏这日采收的桃仁和杏仁,立秋这日采收的火麻仁和决明子,立冬这日采收的丹参和柏子仁。” “这还不简单,咱们到了那一日,专门让人去采收草药便是!”说到这,青黛不放心地说:“不对,到时候我亲自去山上采药!” 最近十一爷发病发得越来越勤了,必须得尽快解毒,从采药要煎药,她都得亲力亲为才放心。 十一爷:“这还没完,关键它需要雨水这日的雨水,谷雨这日的雨水,寒露这日的露水,大雪这日的雪水调匀了制成蜜丸,埋在梅花树底下,发病时取一丸用露水煎汤服下。” 青黛:“这也没什么啊。” “光是从头到尾弄这个方子,便要一年的时间,就这还没什么?”十一爷提醒道:“另外,寒露这日的露水,应该是没问题。” “可你有没有想过,雨水、谷雨这日若是不下雨?另外,大雪这日若是没下雪?那岂不是还要再等一年?” 刚收到这本书时,十一爷心底燃起了一抹生的希望。 只是在看过这个药方后,再次心如死灰。 这几年,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方,只要吃不死人,哪怕有些有毒的,说是能以毒攻毒的药方,他都尝试过了,却一点用都没有。 纵使他尝试过各式各样的奇怪方子,却曾未见过如此琐碎且折磨人的方子,关键还不知这方子可不可行,让人看不到希望。 “京城天冷,每年十月份左右便开始下雪,到了大雪那一日,肯定会下雪的,至于雨水,谷雨这日的雨水么......”青黛也觉得这个方子实在磨人,不由得皱眉沉思。 过了一会,青黛脸上恢复了笑容,“谁说今年雨水,谷雨若是没下雨,就还得再等一年的,我看没那么麻烦!” 闻言,十一爷眉头一挑,就和女人想到一块去了,“你是不是想说,咱们派人去别的地区采集雨水?” “嗯!”青黛连连点头,“在雨水、谷雨、大雪前,咱们可以派人去各个地方蹲守,即便京城不下雨,别的地区未必不会下雨!” “而且,蒋良娣这医书送的也很及时,如今春分还未到,咱们正好可以慢慢收集药材和药引,如此一来,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将药丸制成!” 十一爷抿着唇,没说话。 青黛:“王爷,之前咱们都是病急乱投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再难也比没希望要好!” 一开始,青黛以为男人只是情绪上有些消极,觉得这药方太折磨人了。 渐渐的,她发现男人有些不对劲。 只见男人手中的医书掉落在地,一手捂着腹部,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下一刻,男人就从座位上跌倒在马车毛毯上。 青黛立马蹲下,想要扶男人起来,却男人一把推开。 十一爷:“滚!” 每次十一爷发病时,都会躁郁不已,青黛早已习惯了。 她无视男人的狂躁,冷静的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白瓷药瓶,倒出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送进了男人嘴里。 这是止痛的药,能让男人缓解疼痛。 男人痛得不能自已,服用药丸时,还在女人的指尖上咬了一口。 服下药后,十一爷逐渐冷静下来,并渐渐昏睡了过去。 青黛看着指尖上被男人咬过的痕迹,暗暗下定决心,十一爷的病不能再拖了,不管多难,她都要将这味解药制成! ** 一眨眼,时间就到了二月初。 秀女大选正式开始!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选拔,以及层层筛选,有六十名秀女入住储秀宫,即将成为建元帝的女人。 至于剩下的秀女,有可能与王公大臣联姻。 当然,皇帝选完后,先由皇子们择选秀女拴婚,再轮到王公大臣们。 皇子们的后院,基本都是由皇子们的母妃帮忙择选。 当然,不乏有些皇子看中了某位秀女,会主动跟他们的母妃提及。 这一日,七王爷进宫给荣妃请安时,见荣妃身侧的茶几上摆了两本册子,不由得问:“母妃,您在看什么册子。” “就是秀女大选的名单册,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为娘在帮你挑选合适的人选。”荣妃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袭驼色袄裙,身材脸蛋都颇为圆润。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想当初,她进宫时也曾窈窕淑女。 可自打生下这个儿子后,身子越发圆润,无论怎么节食都胖。 她也懒得折腾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克制饮食了。 自那以后,她也算是彻底失宠了。 平日里,皇上便是来她这,也只是坐一坐就走,从不留宿。 于是,她这一颗心就全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这次的秀女大选,她一定要给儿子选几个好点的秀女。 一个当七王妃,其余的做妾! “......”七王爷试着问:“不知母妃看中了谁?” 荣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往日她同儿子说婚事,这小子立马反对。 今日她说起此事,这小子居然还问她看中了谁? 看来她家这铁树要开花了,她马上就要做祖母,要抱孙子咯! 荣妃:“依我看呐,这届秀女里面,当属尚薇宁最好!” 听说荣妃看中了康王妃表妹,七王爷撇了撇嘴,“她哪点好了?” “她哪点不好?”荣妃开始与儿子掰扯,“无论是家室背景,还是身材模样,尚薇宁都配得上你。” “关键她还是康王妃表妹,你与康王素来最是要好,若是尚薇宁当了七王妃,你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七王爷:“您这么认为,儿子可不这么认为!” 见七王爷似乎不喜欢尚薇宁,荣妃又说了几个她觉得不错的秀女。 七王爷纷纷表示不喜欢。 本来荣妃还觉得七王爷开窍了,现如今,七王爷把她精心挑选的几个秀女一一否决 。 就连尚薇宁那样好的女子,他还瞧不上。 荣妃严重怀疑自家儿子不想成婚,故意在这挑三拣四。 “旁的皇子十五岁左右就成家了,有些十三、四岁就开了窍,早就儿女双全了,再看看你,如今都十八了,却连一个妻妾都没有。” 荣妃一脸惆怅,“可怜我整日看到别的妃嫔抱孙,自家却连儿媳妇都还没着落啊......” 说到最后,荣妃用手帕抹了抹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 七王爷汗颜:“......” 每次母妃劝他成家时,都是来这招。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母妃一会还会生气! 果然,见七王爷不说话,荣妃立马就板起了脸,“无论如何,你今年都必须给本宫娶妻纳妾,你要是再这般冥顽不灵,就不用再来给我请安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我也好眼不见心烦!” 一番软硬兼施后,荣妃悄悄看七王爷反应。 七王爷顺着荣妃的话说:“您别急,我又不是说不娶妻。” “那你也没说愿意娶妻。”荣妃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挑三拣四,其实就是不想成亲!” “不是我不想成亲,只是您选的那些,儿子确实都不喜欢罢了。” 荣妃不太相信地问:“那些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了中意的姑娘。” “真的?”荣妃面上一喜,“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最近跟我一起合作生意的一个姑娘。” “那就是商女咯?” “不完全是商女吧。”七王爷帮着说话,“她叫林芝瑶,是今年的秀女之一,家里既有人经商,也有人做官的。” “林芝瑶?”见七王爷说得有鼻子有眼,荣妃问了具体名字后,立马就开始翻看册子。 约莫一盏茶后,她就找到了林芝瑶的详细资料。 看完后,荣妃不太满意地皱着眉头,“儿啊,咱们是挑选王妃,不是挑会做生意的帮手,你说的这个姑娘啊,她这家室太一般了,实在是配不上你。” (本章完) 第210章 胖媳妇见婆婆,真香~ 第210章胖媳妇见婆婆,真香~ 七王爷:“她不止会做生意,脸蛋还和我一样圆,可可爱爱的。” 荣妃:“......”在这以瘦为美的东梁国,确定脸圆是一种优点吗? 可是看到自家儿子圆嘟嘟的脸蛋,荣妃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很可爱啊! 七王爷继续帮着林芝瑶说好话,“而且,她冰雪聪明,知书达理,品行端正......” 见自家儿子实在是喜欢这个叫做林芝瑶的姑娘,荣妃退一步道:“既然你将她说的这般好,本宫可以让她进你府上做妾。” 七王爷:“不行,我是不可能让她做妾的!” “若你实在喜欢得紧,那就让她当个侧妃。”荣妃又退了一步,“但是,以她的家室,顶多也只能让她当侧妃!” “不!我就要她做我的王妃!”七王爷态度坚决。 荣妃不太认同地说:“以她的家室,当侧妃都了不得了,不可能当你的正妃,若是她当了正妃,其余侧妃比她家室好,这不成体统。” “而且,她这种家室的人若是当王妃,在后院没有威信,别的妃嫔不会服她管教的。” “谁说我要纳妾了,除了王妃,别的侍妾我一个都不要!” “什么?你疯了?!”荣妃被儿子的言语惊到了。 她是没想到啊,这小子要么不成亲,一旦成亲,就是个只娶一人的痴情种。 此刻,看着素来没谱的儿子,突然变得严肃且认真,好似铁了心的要娶那林芝瑶为妃,这让荣妃颇为头疼。 七王爷还继续给荣妃施压,“若是母妃不同意我只娶她一人,我这辈子就不成婚了,等林芝瑶回江南,我就跟着她去江南做生意,再不回京了!” 听说心肝儿子要一辈子不成婚,还要跟着林芝瑶私奔,再不回京城,荣妃也有些怕了。 她试着说:“你可知道只娶一个家室平平的女子,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意味着我与皇权越来越远!”七王爷清醒且冷静地说:“母妃,你该知道的,我这辈子只对做买卖感兴趣,儿子就想找个一样喜欢做生意的,和她一起做买卖。” “至于皇权啊皇位啊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感兴趣,也指望不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皇子当中,又不是拔尖的,为何要挤破脑袋与世家联姻?” 七王爷语气认真,“母妃,我娶妻一不看家室,二不看别人有没有钱,反正再有钱也没我有钱!” 像太子、穆王、康王那样的皇子,才需要与世家联姻。 便是他们不愿意,皇室也会为他们择选秀女拴婚的。 其实,在这深宫多年,荣妃对那些王权富贵也看淡了许多。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儿子清楚他做的是什么,她也不过多阻拦。 毕竟,老七也十八了,成婚一事再不能拖了。 儿子难得有中意的女子,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她去哪抱孙子? 说不定还得去江南找儿子! 不过,荣妃虽想通了,但还是说:“成,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就依你的,只是,到底是娶正妃,你得带她过来给我见见。” “若是她各方面说得过去,本宫就去同皇后说一下,让你父皇下旨赐婚。”说到这,荣妃微微顿了顿,才说:“要是她不合本宫眼缘,任你怎么吓唬我,便是同她私奔到天涯海角,她也休想做我儿媳!” 只娶一个寻常官家女为王妃,这在皇室是稀罕事,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说明他无心争储,各方势力都会成全他。 要是老七想高娶一品大员的女儿,那才是难事,会遭到各方势力阻扰的! 老七素来就不是沉迷女色之人,否则这些年,那么多貌美女子前赴后继地扑向他,也没见他动心。 因此,她是相信老七眼光的。 只不过,到底是娶王妃,她这个做婆婆的得把把关。 关键老七扬言这辈子只娶一个,那她就更加要把关了。 “那没问题,今儿儿子进宫时,正好把她一并带进宫了,我这就让她进殿见见您!”对此,七王爷爽快得很。 荣妃:“......”她怎么感觉老七是有备而来,而她似乎上当了? 事到如今,荣妃只得瞪了七王爷一眼,让人去把林芝瑶迎进了殿内。 此刻,荣妃心中对未来儿媳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片刻后,一名身材圆润,脸蛋圆滚滚的女子就进殿了。 荣妃看到这位身材圆润,脸蛋圆圆,杏眼圆圆,笑起来嘴角还有小酒窝的姑娘时,不由得感慨,此女当真如老七说得那般可爱! 关键她听说林芝瑶也擅长做买卖,因此,荣妃总觉得林芝瑶和老七很像。 荣妃看到林芝瑶的时候,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女儿似得,莫名有种亲切感。 光是看到儿媳妇本人,荣妃就笑得合不拢嘴,似乎能想象到两个肉团子成婚后,生出一个小肉团子来。 更别说林芝瑶进殿后,荣妃更是与林芝瑶聊得很是投缘。 于是,荣妃当即给七王爷和林芝瑶喂了一颗定心丸,说是明儿就去同皇后商议此事。 ** 次日一早,荣妃给皇后请安后,当真将此事与皇后说了。 听说七王爷难得开窍,皇后当场表明同意。 只是,到底是娶王妃,是皇家儿媳,皇后还得同皇帝商议后再做决定。 这一日,除了荣妃忙着七王爷的婚事,其余后宫妃嫔也各自忙着皇子们的婚事。 比如,康王与九王爷的母妃莲妃,也忙着给康王、九王爷后院添新人。 “关于今年的秀女,你俩可有中意的姑娘?”莲妃扫了眼来给她请安的两个儿子,“若是有,你们只管开口,我去同皇后说。” 九王爷:“母妃,往年咱们后院进人,都是您帮着操办的,儿子放心得很。” “母妃,我后院妻妾将近十来个了,就不劳您费心了。”康王提出他的想法,“再说了,王妃今年有喜了,儿子怕新人争风吃醋,届时惹王妃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好了。” 莲妃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康王,她这儿子自幼习武,不但生得魁梧健壮,还能上阵杀敌,却独独是个怕媳妇的。 那老大媳妇孟氏,是个悍妇来的,就爱争风吃醋。 “我还不知道你,成天把孟氏的话当圣旨,是不是她不许你再纳妾?” “不是的,是儿子自个刚接手兵部,整日忙着兵部事务,暂时顾不上那些。”康王一人担下了责任。 莲妃冷哼一声,“罢了,既然你媳妇如今怀着身孕,她又是个拈酸吃醋的,免得到时候见了新人,气得动了胎气,是以,今年你府上就不进新人了。” “至于老九后院,我便看着给添两个侍妾。” 康王笑回:“谢母妃体恤王妃。” “有劳母妃多费心了。”九王爷客套之后,便急着问:“对了,母妃,您在宫里头...可有听说七弟和荣妃选的七王妃是谁?” “还说呢,你俩不是给他介绍了孟氏表妹么,可人家母子俩压根就没瞧上。”莲妃颇为不满地说:“听说老七看上了一个商女,家室不堪一提,也不知荣妃怎么想的,居然纵着老七,已经求皇上皇后赐婚了。” 作为母妃,她当然是向着自家两个儿子的。 前阵子,两个儿子为了老七的婚事,劳心又劳力,她都看在眼里,可老七却不领情。 要是老七看上更好的,她心里头还能舒服点。 偏偏那林芝瑶样样不如尚薇宁,听说还是个胖姑娘,她听了就来气! 老七不懂事,偏那荣妃还纵容老七,也难怪荣妃这些年已经在皇上那彻底失宠了。 “商女?”康王皱眉问:“那商女是不是叫林芝瑶?” 莲妃:“对,就是那个林芝瑶。” 闻言,康王与九王爷对视一眼,两人就匆匆起身告辞。 康王:“母妃,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您。” “母妃,改日我再和大哥陪你用膳!”话毕,九王爷也急着出去了。 莲妃一瞧两个儿子这匆忙样,就知道他们又去操心老七的婚事了。 否则也不能听见老七要娶商女,这就急着要走。 于是,莲妃冲着两个儿子的背影说:“你俩管好自个就得了,那老七的婚事,你们就不要管了,省得白费力气,人家还不领情!” 然而,康王和九王爷根本就听不进去,早就快步走远了。 看着两个儿子走远的背影,莲妃冷笑了一声。 这两小子,给自个挑选秀女一点都不着急,却 急着操心别人的婚事儿。 不止康王、九王爷忙着七王爷的婚事。 诗月阁的蒋诗诗,也忙着林芝瑶和七王爷之间的亲事。 “小主,奴才打听好了,七王爷果然点名要娶林姑娘为王妃,听说皇后那头已经同意了,只等皇上那头赐婚了!”春杏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蒋诗诗。 蒋诗诗之所以让春杏打听此事,是因为书中的七王爷和林芝瑶等不到皇帝赐婚,两人的缘分就走到了尽头。 康王得知七王爷要娶林芝瑶为妻后,想尽各种办法拆散了他们,让康王妃表妹尚薇宁上位。 不仅如此,他们还害得活泼可爱的林芝瑶抑郁而亡。 而她,绝不能让康王党得逞。 更不会让林芝瑶因此香消玉殒。 所以,她得想办法帮林芝瑶避祸! ** 三日后,康王和九王爷约七王爷在康王府做客。 这三兄弟,平日里常聚在一起,七王爷便照常赴约了。 此刻,兄弟三人在康王府的一间客房把酒言欢。 “七哥,你近日有了意中人,光顾着陪人家姑娘,却忘了咱哥几个,你这简直是重色轻友啊!”九王爷夹了块麻辣猪耳朵吃,接着又抿了口酒。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正陪你们喝酒么?”七王爷颇为心虚地回:“再说了,我这主要是年初各项生意太忙导致的,与瑶儿无关。” 七王爷杯里的酒喝完了,他端起酒壶,自顾自倒酒,结果只倒出了几滴酒。 “你面前这壶没酒了啊,我从酒坛里再帮你倒一壶过来。”九王爷端着酒壶,在到屋里的角落,那里摆着好几坛子酒。 他将酒壶的盖子打开,从袖袋里偷偷取出一包药粉,速度极快的将那药粉全抖进了酒壶里。 然后,他又迅速打开酒坛,倒了满满一壶酒进去。 待倒好了酒,他将酒壶微微摇了摇,把里头的药粉摇匀,再次回到了桌旁,“囔,七哥,我已经把你的酒壶添满了!” ? ?24000+字更新完毕,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 ? ???? (本章完) 第211章 肺腑之言,自罚三杯 第211章肺腑之言,自罚三杯 九王爷把酒壶往七王爷面前一放,并帮七王爷倒了一杯酒。 七王爷常跟康王、九王爷聚在一起喝酒。 每次三人面前各摆一壶酒,但凡他和康王壶里没酒了,都是九王爷这个做弟弟的帮忙倒酒,他早就习惯了。 见九王爷帮他倒了酒,七王爷只是朝九王爷象征性的点点头。 然后夹了块葱爆牛柳吃,并抿了口酒。 “老七,我听说...你要娶林芝瑶为妃?”康王随意夹了颗花生米吃。 “确有此事。”七王爷面上微讪,“二哥,至于尚薇宁那头,我实在对不住...只能辜负你和二嫂的一片心意了。” “这有什么对不住的,感情这事就讲究一个缘分,只能说你和她没缘分罢了。”康王抿了口酒,语重心长地:“我之所以让你嫂子给你介绍姑娘,就是见你老大不小了,却一直没有成亲。” “现如今,你难得碰上了欢喜的姑娘,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哥哥我就放心了。” “对对对,二哥之前就这意思。”一旁的九王爷也说:“七哥,只要你成家了,我和二哥都为你高兴,至于你娶谁,都不会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听到康王和九王爷的肺腑之言,七王爷颇为动容。 本以为二哥和七弟少不了要怪他的,尤其是大哥那暴躁性子,说不定还会骂他几句。 没想到,他们全都是为他感到高兴。 “二哥,九弟,什么都不说了,我自罚三杯!”七王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接着又自斟了两杯,龇牙咧嘴地喝完了三杯酒。 见七王爷连喝三杯酒,康王就说:“老七,虽然你和薇姐儿无缘,但她一直挺喜欢你这个人的,这几日听说你要娶林芝瑶为妻,她心情一直不大好。” “今日你既然来了,我想让你同她好好聊聊,甭管你俩有没有缘分,彼此把话都说清楚,也算是好聚好散吧。” “行,那你把她叫过来吧。”七王爷不是逃避的人,他也想和尚薇宁说清楚此事,也算是给两人画上一个句号。 片刻后,一名清秀柔美,身形纤细修长的女子就被请进了客房。 此人正是尚薇宁。 “薇姐儿来了,老七有话要和你说,你俩好好聊聊吧。”见尚薇宁进来了,康王和九王爷起身就要离开。 见状,七王爷就说:“二哥,九弟,你俩不在这吗?” 康王附在七王爷耳旁,小声道:“你和薇姐儿要想把事情说开,就不能有旁人在场,否则,让我们看着她被你抛弃,她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想想也是,七王爷就同意了。 康王等人离开后,还把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屋里便只有七王爷和尚薇宁了。 面对林芝瑶时,七王爷有说不完的话。 如今面对尚薇宁,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对面的尚薇宁坐在那,一脸伤心之态,“听我表姐说,您要娶林芝瑶为王妃了?” 七王爷点点头,“嗯。” “可是,咱俩不是先认识的么?”尚薇宁红着眼眶看向七王爷,“王爷,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为你改变的!” “不是你不够好,是咱俩之间没眼缘,你也不用为了本王做出改变,因为,本王的眼光,并不能代表什么。”七王爷宽慰道:“你一定能遇到懂得欣赏你的那个人。” “虽然我不合王爷眼缘,但您挺合我眼缘的。”尚薇宁低头,用手帕抹泪,“不过,既然咱们有缘无分,那也不能强求,相识一场,我便在这祝您和林姑娘百年好合!” 话毕,她就从桌上找了个干净杯子,自斟了一杯酒,敬七王爷。 七王爷看到尚薇宁落泪时,都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尚薇宁是个知趣的,及时收住了情绪。 面对尚薇宁带着祝福地敬酒,七王爷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他才把杯里的酒喝完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还以为是这酒后劲大,酒劲开始上头了。 正好这时,外头有人争执的声音。 “康王殿下,我是七王爷成衣铺子里的总管事,我有急事要禀报七王爷。” 康王:“老七正在里头有要紧事,你的事改日再说!” (本章完) 第212章 康王留七王爷过夜 第212章康王留七王爷过夜 “康王殿下,小的也是有要紧事同七王爷说啊。”总管事一脸焦急。 秋裤合伙人来信了,说是有新的买卖找七王爷商议。 虽然他不知道那秋裤合伙人是谁,但他知道每回那头来消息了,七王爷都很重视。 因此,他是一刻都不敢耽搁。 客房里,七王爷正好听见了外头的争执声,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他才踉跄着走了几步,就感到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到连脚都抬不起来了。 见状,一旁的尚薇宁上前扶住了他,“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先在这歇一会?” 七王爷抬手去推尚薇宁,却无力到连个女人都推不动,他只好冲着外头大喊,“进来说事!” 外头的总管事得令,立马就和侍卫推门而入。 进屋后,总管事就附在七王爷耳旁,将那秋裤合伙人信上的事儿,悄悄告诉了七王爷。 “......”七王爷浑身难受得很,此刻已顾不上别的了,他将手搭在总管事肩头,“本王喝多了,你们来的正好,快扶本王回府歇息罢!” 康王忙留人:“老七,你都喝成这样了,就别回去了呗,反正我府上客房多,就在我府上歇息也是一样的。” “不了,嗝~”七王爷打了个酒嗝,就让总管事和侍卫扶着他离开康王府。 看着七王爷踉跄着离开的背影,康王和九王爷站在客房的屋檐下,气得直咬牙。 直到七王爷等人走远后,九王爷才不甘心地说:“瞧七哥那样子,应该是药效已经上头了,唉,差一点...就差一点,咱们这事就成了!” 他们在七王爷的酒里下了药,想让七王爷和尚薇宁歇在一起。 如此一来,七王爷自然得对尚薇宁负责。 谁知道这个成衣铺子的总管事大晚上过来说事,坏了他们的好事! “去他娘的狗屁管事!”不堪的话从康王嘴里蹦出,康王也气得不轻。 ** 七王爷离开康王府后,在马车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回到他自个的王府,侍卫们将他往床上一放,他就一觉睡到第二日天亮才醒。 醒来后,七王爷脑瓜仁还有点疼。 奴才们见他醒了,纷纷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 七王爷扫了眼自个的房间,以及府上的仆人,不由得问:“本王昨儿不是在二哥府上么?” “您昨儿确实在康王府上喝酒。”一名丫鬟替七王爷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不过,昨儿成衣铺子里的陈管事和侍卫将您送回来了。” 七王爷漱了漱口,“成衣铺子里的陈管事?他人呢?现在在哪?” “陈管事有事情与您禀报,一直在外头等您醒来呢?”丫鬟回。 七王爷:“叫他进来。” 片刻后,陈管事就进来了,他朝七王爷行礼后,就说:“殿下,秋裤合伙人那头来信了,说是有新的买卖要与您合作。” 虽然他昨儿就将此事同七王爷说了,可当时七王爷似乎喝多了,根本没回应他,他都怀疑七王爷当时没听进去。 之后,七王爷就昏睡到现在,所以他又禀报了一遍。 否则要是耽误了生意,他可担待不起。 七王爷:“信上可说了什么买卖?” 陈管事摇摇头,“信上没详细说是什么买卖,只说让您找她商议。” “什么时候来的信?”七王爷淡淡问。 陈管事:“就昨儿傍晚来的信。” 七王爷:“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本王?” 估计是蒋良娣那头又有赚钱的好生意了,若是陈管事早些告诉他,兴许他昨晚还能趁着宫里头宵禁前,进宫与蒋良娣商讨生意。 “......”陈管事呆愣地看了七王爷一眼,“小的得知此事后,立马就去康王府找您了,并于昨晚将此事告诉了您,难道您一点都不记得了?” 看来他猜得没错,七王爷果然没听进去,幸好他多报了一遍。 “本王昨晚喝多了,一点印象都没。”七王爷什么都没想起来,转而看向屋里的奴才,“你们昨晚是不是没给本王喝醒酒汤?” 闻言,屋里的奴才纷纷跪下。 其中一名丫鬟说:“王爷,昨儿您回来时已呼呼大睡,奴婢还是给您喂了些醒酒汤,可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啊,王爷,昨儿小的亲眼看见她们喂您喝下醒酒汤的。”就连陈管事也这么说。 “本王喝醉后一点反应都没?”七王爷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问屋里的奴才,“以往本王喝醉,与昨晚有何区别?” 丫鬟一:“以往您就是喝再多的酒,回来时还能自个喝点醒酒汤,可您昨晚完全是不省人事,那醒酒汤还是奴婢等人一点点灌进去的。” “而且,以往您就算喝得伶仃大醉,仍能保持一丝清醒,可是昨晚,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叫都叫不醒。” 丫鬟二:“以往您喝多了酒,夜里会起夜上茅房,还会口渴,让奴婢备水,可是,昨晚您都没醒来过,而是一觉睡到天亮。” 陈管事:“王爷,说来也怪,昨儿从康王府离开后,您就浑身没力,还是小的和侍卫架着您上马车的,一到马车上,您就睡下了。” 听了丫鬟和陈管事的话,七王爷越发觉得不对劲。 虽然他身为王爷,又是当朝第一富翁,一般都是别人敬他酒。 但是,碰到好的生意,他也会豪气的与合伙人喝酒。 平日里,他和兄弟们也没少喝酒。 说起来,他的酒量还算不错。 像昨晚那种酒壶,他能喝下三壶都不成问题。 可是昨儿夜里,他不过才喝了一壶多的酒,居然就醉成那个样子? 这不正常! 于是,七王爷对陈管事说:“你把昨儿在康王府的事,都说与本王听听。” 陈管事应下后,就把他去康王府找七王爷的前后经过,通通都告诉了七王爷。 七王爷得知陈管事到康王府找他时,康王和九王爷百般阻扰,再加上其它种种反常,让他越发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有蹊跷。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康王和老九知道他要娶林芝瑶,却不生气,反而祝福他。 再到后来,他们以好聚好散为由,让他和尚薇宁单独聊一聊...... 思及此,七王爷沉声下令:“去,把府医叫来,让他过来给本王诊脉。” (本章完) 第213章 割袍断义,林芝瑶遇险 七王爷换好衣服,就坐在内室的圈椅等府医。 过了一会,丫鬟就把府医请来了内室。 府医背着药箱进来,朝七王爷作揖,“不知王爷哪里不适?” “本王昨晚喝多了酒,叫你过来把平安脉的。”七王爷随意道。 他要是直接说出来了,就考验不出府医的真本事了。 府医点点头,就在七王爷旁边坐下。 七王爷把左手放在茶几上,有丫鬟帮他卷起了左手衣袖。 府医将指腹放在七王爷脉搏上,一开始,府医面色如常。 渐渐的,府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末了,府医起身问:“敢问王爷昨晚回府后,是否昏迷不醒?” 七王爷:“是。” 一旁的丫鬟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昏迷不醒!” 府医:“王爷,如果我没诊断错的话,您昨晚应是被人下了迷药。不过,好在那迷药不伤及您的身体......” “本王知道了。”七王爷面色一冷,摆手遣走了府医。 本来七王爷就怀疑康王兄弟二人对他下了药,如今听了府医的诊断,更加断定康王给他下了迷药。 昨儿夜里,康王和老九还说什么只要他成家了,他们都为他感到高兴,至于他娶谁,都不会影响兄弟三人的关系。 现在想想,这话多讽刺? 全都是谎言!就是为了给他下药后,骗他和尚薇宁单独说话。 届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事也传出事情来,他肯定要对尚薇宁负责的。 要不是蒋良娣写信到铺子里,说是有了新买卖要找他商议,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起来,蒋良娣那封信也是来的巧...... 以往他不是没和康王老九一起喝过酒,却从未出现被下药的情况。 而且,他们兄弟三人关系好,他也从不会往这方面想。 没想到啊没想到,往日最亲近的兄弟,居然给他下迷药! 就为了拆散他和瑶儿,让他与尚薇宁成婚,如此一来,他这辈子就能与康王党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呵,兄弟间哪有什么纯粹的情义,还不都是奔着利益去的? 此刻,七王爷恨不得找康王和九王爷理论一番。 可他还得赶着去上早朝,只有进宫上朝,等早朝散了后,七王爷才把康王和九王爷约在了吉祥楼。 此刻,七王爷、康王、九王爷,昔日的三个臭皮匠,再一次聚在了吉祥楼的客房。 康王和九王爷虽面色如常,可若是仔细探究,还是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丝心虚。 康王照常喝酒吃菜,用来掩饰心中的心虚。(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九王爷根本不敢看七王爷的眼睛,今儿七哥将他和二哥约到这,说是有要紧事儿商量。 该不会是他们昨儿给七哥下药,被七哥看出端倪来了吧? “老七,你不是说有要紧事么?”康王抿了口酒,淡淡道:“说吧。” 七王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昨晚是不是给我下了迷药?否则我回到府里怎的一直昏迷不醒?” “没...没有的事,兴许是你喝多了吧。”九王爷急着解释:“咱们多少年的兄弟,我和哥什么时候给你下过迷药?再说了,咱们也没理由这样做。” 素来随和的七王爷,此刻也不笑了。 他只是端着一杯酒,看着杯里的酒,漫不经心地说:“怎么没理由,拆散我和瑶儿,让本王娶尚薇宁,这不就是很好的理由么?” 话毕,他抬头,望着九王爷冷笑。 “......”九王爷被七王爷盯得心里直发毛,他还从未见过七哥这般模样。 “......”一旁的康王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老七,不是我说,尚薇宁配你,那是绰绰有余,倒是你未必配得上她,那么,你觉得我们有必要上赶着让她嫁给你么?” “还是说,自打你看上林芝瑶后,就偏向了太子党,这还没娶林芝瑶呢,就开始疑心咱哥几个了?” “不是疑心,而是我昨儿离开康王府后,就一直昏睡不醒,今早府医给我诊过脉,说是我被下了迷药。”七王爷看向康王,“昨儿下午我忙着生意的事,一直没吃东西。” “只有到康王府赴约后,喝了酒,吃了菜,刚好也是在康王府时,身体就有些不对劲了,所以,二哥,九弟,你们就认了吧。” 九王爷心虚地看向康王,事到如今,好像再狡辩也没用了。 “是,是我和老九给你下的迷药,那又怎么了?”康王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老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们密谋的事透漏给了太子!” 闻言,七王爷心中一惊,随即矢口否认,“我没有。” 二哥和老九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却从未表露出来。 若不是今儿撕破了脸皮,他们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还不承认是吧?”康王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你将消息泄露给太子,为何每次我们陷害蒋重锦时,蒋重锦次次都能在提前防备的情况下安全度过灾祸?” 康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七王爷也就没再狡辩。 回想起最近的事情,之前他想在金钱方面接济二哥和老九,他们即便知道他有钱,也不会多占他的便宜。 可是自打去年下半年开始,对于他的接济,二哥和老九来者不拒。 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开口向他要一些贵重的东西。 再就是好几次商议事情,他们都不叫他了。 等到事情发生后,他才知道康王党在密谋事情。 每当他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说他忙着做生意没时间,就没告诉他了。 现在想想,恐怕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他泄露消息给太子党了。 七王爷:“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却故意瞒着我,从我这获得好处?” 亏得他还一直心存愧疚,想在金钱方面加倍的补偿他们! 康王:“是又怎样?你他娘的害得我们好几次计划失败,让你赔偿点损失,难道不应该吗?!” 眼看着康王和七王爷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九王爷在一旁劝架。 他先是对七王爷说:“七哥,我们不是有意瞒着你的,虽然你之前背叛过我和二哥,可我们知道你的心还是向着我们的。” “所以才让二嫂将她表妹介绍给你,希望你和尚薇宁成婚后,能够通过她慢慢将你拉回我们身边,谁知你鬼迷心窍,一心只想娶林芝瑶,我和二哥迫不得已,这才在你的酒你下了迷药......” “想要挽回我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你们偏偏用了最下作的一种!”七王爷怒目瞪着九王爷。 “行了,老九,你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人家现在一颗心都扑到林芝瑶那儿去了!”康王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同样怒视着七王爷。 “老七,我们只是给你下迷药,关键还是你依附太子党在先,跟你比起来,我们做的事情简直不值一提!” 七王爷郑重回:“再说一遍,我没有依附太子党!” “屁!你都透漏消息给太子了,这还不算依附太子?那要怎样才算依附太子?”康王挺直了腰杆,从袖袋摸出一把匕首。 “老七,事已至此,咱们之间已没有兄弟情义可言,从今往后,你我就像这袖袍,一刀两断!” 话毕,康王用匕首将袖袍狠狠割断,深蓝色的袖袍就轻飘飘坠落在地。 割袍断义后,康王就带着九王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吉祥楼。 留下七王爷一人,怔愣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那截袖袍。 这一日,七王爷哪都没去,他就在这间客房喝闷酒,全然忘记了自个与林芝瑶有约。 到了午时,七王爷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个人将桌上的菜吃了大半。 直到林芝瑶找上客房,他还在那喝闷酒。 反正明儿休沐,喝醉了也无妨。 林芝瑶早就和七王爷约好了,两人今儿有要紧事。 当初七王爷说好今儿去蒋府接她,可她等了很久,也不见七王爷。 只好去七王爷府上打听,才知道七王爷在吉祥楼。 此刻,她看到圆脸绯红,双眼迷离,直接用酒壶喝酒的男人,林芝瑶满心满眼都是怒火。 “殿下,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今儿要去新建的织造坊,看看伙计们织的丝绸怎样了吗?”林芝瑶坐在男人对面问。 “去...一边儿去......”七王爷对着酒壶口喝了一大口酒,卷着舌头说:“没...没见本王在这喝酒呢吗,有什么事比喝酒还重要... ...” “难道在你心中,喝酒比织造坊还重要?” “那是自然!” “您怎么可以为了喝酒,将正事忘得一干二净?!”林芝瑶看着醉醺醺的男人,“况且,咱们有约在先,你却没有赴约,你简直言而无信!” “老子不去就是不去了,你管...管得着吗?”七王爷夹了几颗花生米吃。 林芝瑶被男人的话给气到了,要不是看在男人喝多了的份上,她稍微忍了忍情绪,“裴盛殷,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又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啊...”七王爷抬头看了女人一眼,“本王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你不就是我未过门的王妃林芝瑶么?” “怎么,你这个商女还没嫁给我呢,就开始对本王爷管东管西,指手画脚,若是进了我的王府,那还得了?!” “明明是你失约在先,如今你居然反过来指责我?”林芝瑶瞪着圆圆的杏眼,看着男人。 “之前你是怎么说的,说是会好好待我一辈子,不会因为你是王爷就让我低人一等。现在我还没嫁给你,你就开始高高在上,蛮不讲理!” “本王就这样,爱嫁不嫁,不嫁滚蛋!嗝~”七王爷打了个酒嗝,看都没看女人一眼。 “行,裴盛殷,今儿我算是彻底见识到你的真面目了,之前就当是我林芝瑶瞎了眼!”林芝瑶红着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外头,守门的侍卫劝道:“林姑娘,王爷有心事,这才喝多了酒,他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林芝瑶根本没听到侍卫的话,就气呼呼地跑下了木梯,离开了吉祥楼。 她是乘马车来的,到了吉祥楼门口,林芝瑶直接乘着马车离开了。 贴身丫鬟不明所以,忙跟着上了马车,宽慰林芝瑶。 “小姐,去哪儿?”外头,车夫在问。 “回江南!”林芝瑶把心中的气话说了出来。 “啊?”车夫有些没听明白。 车内,林芝瑶低声啜泣,也顾不上回车夫的话了。 还是林芝瑶的贴身丫鬟叹了口气,对车夫说:“先回蒋府吧。” 看来小姐这是和七王爷闹别扭了,不然也不会说气话想回江南。 车夫应了后,就驾着马车回蒋府。 马车内,林芝瑶啜泣着向丫鬟诉苦。 不知过了多久,主仆俩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林芝瑶出声问车夫。 按理说,起码还要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蒋家,怎的马车就停下来了? 然而,车夫却没有回答林芝瑶的话。 见车夫不说话,林芝瑶身边的丫鬟掀开车帘一看,就见一把锋利的剑架在车夫脖子上,导致车夫一动都不敢动,又如何敢说话? 不仅如此,还有十来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拦在马车前。 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丫鬟脖子上。 马车内的林芝瑶看到这一幕,察觉到这批人来者不善。 她看了眼周围,此处正处于京城郊外,距离蒋家还有很长一段路程。 第214章 七王爷大闹康王府 “还请诸位好汉刀下留人。”林芝瑶也顾不上哭了,迅速摸了摸眼角的泪,取下腰间的钱袋,往草地上一扔,“大家行走江湖都不容易,若是诸位要的是财,我身上的银子都可以给你们。” 在她看来,这些劫匪无非就是想劫财。 毕竟,像她这样胖乎乎的女子,除了七王爷会喜欢...没人会劫她色的。 虽然她爱财,可这种时候,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保命要紧。 然而,当她把钱袋扔出去时,那群人却没一个人去捡钱袋,反而纷纷看向她。 林芝瑶:“我这钱袋里虽只是些碎银,却也有几张大额银票,加起来有二百两左右。” “......”众黑衣人盯着林芝瑶,一动不动。 林芝瑶被他们盯得心里发毛,还以为他们嫌少。 于是,她把头上的金钗、银簪纷纷取下,也扔在了草地上。 又把东珠耳坠、玉镯、银项圈、全都扔了出去。 当她把身上所有首饰都取下了,那些黑衣人当中,总算有人将那些东西纷纷捡起来,对为首的黑衣人说:“老大,没想到这娘们还是个小财主,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见黑衣人捡起这些金银财宝,林芝瑶松了口气。 果然,这些人就是劫财的! 要是他们视金钱如粪土,那就完了! “这些银子和首饰,够弟兄们快活一阵子了。”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眼那些金银首饰,“弟兄们,咱们先将这胖女人掳走,完事后就去青楼喝花酒!” 什么?!这些人收了钱,还想掳走她?这不是不讲江湖道义吗? 林芝瑶吓得花容失色,“不是...各位好汉,我身上的首饰银子已经都给你们了,如果你们还想要钱,我可以回家拿银子,只要你肯放过我们主仆三人。” “我们不要钱,不过,你非是要把金银财宝都扔了,我们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为首的黑衣人言行颇为无耻,然后他大掌一挥,“弟兄们,赶紧的,将这胖娘们带走!” 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就把林芝瑶主仆三人五花大绑,套了麻袋。 黑衣人就用林芝瑶的马车,将他们主仆三人押向未知的地方。 不过,马车才行驶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停下了。 林芝瑶被套了麻袋,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外头有刀剑相碰撞的声音,以及打斗的声音。 边上,马夫欣喜地问:“小姐,是不是七王爷来救咱了?” 林芝瑶没说话,可心底里也希望七王爷能来救她。 ** 被林芝瑶主仆三人惦记着的七王爷,在吉祥楼喝醉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喝。 反正明儿休沐,不用上朝。 直到次日清晨,七王爷才睡醒。 同时,他也酒醒了。 “本王昨儿是不是同瑶儿有约?”见丫鬟端水进来,七王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回王爷的话,您昨儿确实约了林姑娘去新建的织造坊。”丫鬟将脸帕拧干,递给了七王爷,“不过奴婢听说...林姑娘昨儿去吉祥楼找您,最后被您气走了,临走时还哭了......” 闻言,七王爷随意洗了把脸,“赶紧的,让人备马车,本王要去蒋府!” 昨儿他喝多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喝断片了。 如今听说自个酒后失态,把林芝瑶给气哭了,七王爷都顾不上吃早膳,一番洗漱后,换上干净的锦袍,就骑着马车去了蒋府。 到了蒋府,门口的小厮见是七王爷要找林芝瑶,直接说:“王爷,林姑娘不在府上。” “本王知道,瑶儿肯定还在生我的气,是她让你对我说她不在府上的吧?” “七王爷,小的可不敢糊弄您。”守门的小厮说:“林姑娘昨儿下午出去后,一晚上没回蒋府,大爷昨儿夜里就带人在京城找,一直找到后半夜都没找到,如今已经报官了!” 什么?!林芝瑶失踪了?七王爷脑袋嗡嗡作响,立马召集手头上的人手,在京城各处寻找林芝瑶。 并且,他自个也带着一批护卫找林芝瑶。 昨儿下午,林芝瑶去吉祥楼找她,被他气哭后,应该是回了蒋府的。 思及此,他带着一批人在吉祥楼与蒋府这个路途之间寻找踪迹。 此刻,七王爷正带着护卫挨家挨户搜查民房,远处就有一名护卫骑马而来。 那护卫下马后,朝七王爷行礼,“殿下,属下在京郊一处野外草地发现了一个玉坠子,以及一枚令牌!” 说话时,护卫单膝下跪,双手托着玉坠和令牌。 七王爷先是接过那颗通透的粉玉坠子,这坠子他再熟悉不过,是瑶儿项圈上的一个玉坠子。 关键是玉坠上还有几点血迹,这让七王爷有种不好预感,一颗心登时就悬到了嗓子眼。 确定这颗玉坠是瑶儿的,七王爷就翻开那块令牌看了看。 那令牌他也很熟悉,正是康王党密卫的令牌! “尔等不必搜查了。”七王爷眸光阴冷,“速速备马和马车,随本王去康王府!” 于是,七王爷直接带着大批人马赶到了康王府。 一开始,门口的侍卫还不让他们进去,“七王爷,康王殿下有令,从今往后,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再踏进康王府一步!” 昨儿康王殿下气冲冲地回府,就给他们下达了这个命令。 曾经七王爷来康王府,都是闭着眼睛进府的,现如今,也不知康王和七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康王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闹到他府上?”七王爷站在康王府门前,视线落在康王府内,“本王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你们,本王今儿还就偏要大闯康王府!” 七王爷朝身后百余名护卫挥手下令,“给、本、王、闯!” 语音刚落,百余名护卫就与康王府守门的十来名护卫打成一片。 七王爷有备而来,很快,七王爷的人就占了上风,将守门护卫通通打倒在地。 而他,带着护卫直奔康王的院子。 一行人气势冲冲地冲到康王院子,照样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康王院子里的仆人给拿下了。 估计是听到院子里的打斗声了,都不必七王爷上门找人,康王和九王爷就闻声赶来。 看着院子里的奴才被打趴在地,康王怒问七王爷,“老七!你个瘪犊子这是作甚?!” “好狗不挡道,他们挡了本王的道,本王自然要教训一番。”七王爷看向康王,“还有你,赶紧把瑶儿给我交出来,否则的话,本王就不是教训挡道的狗那么简单了!” “这是康王府,你他娘的敢胡来!”康王撸起袖子,不怕事地说:“别以为你带了一群人,在我的康王府横冲直撞,就以为我康王府没人了。” “我告诉你,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别说康王府数百护卫让你进得来,出不去,便是兵部的将士都得听我号令!” 康王自幼习武,打小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打手在身边,加之康王掌管兵部,手握兵权,若双方较真起来,七王爷未必是康王的对手。 七王爷:“呵,兵部的将士若是敢帮着某些人抢走我的王妃,本王就状告父皇,让你们和兵部通通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七王爷提起皇帝,康王没那么横了。 一旁的九王爷则说:“七哥你说的什么话,你未过门的妻子,怎会在康王府,你找错地方了。” “在不在康王府,确实不一定,但瑶儿从昨儿失踪到现在,肯定是你们搞的鬼!”七王爷一口咬定此事是康王党所为。 他还亮出那块令牌,“我的护卫在京郊找到了瑶儿的一颗项链坠子,并在现场找到了这枚令牌,康王,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们康王党密卫的令牌吧?” 九王爷看到那枚熟悉的青铜令牌,面露心虚。 靠,那些蠢货怎的还把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遗留在现场。 这下好了,叫人逮住把柄了吧? 这会子,康王也心虚得无话可说了。 九王爷试着辩解,“七哥,这事看起来像是我们干的,其实不是我们干的。” 七王爷:“你们想把尚薇宁强塞给我,偏偏我不要,见我要娶瑶儿,你们便怀恨在心,正好这时,瑶儿失踪了,现场还有你们的令牌,这一切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老七,这事真的与我们无关。”康王解释道:“那个...我和老九确实让人劫了林芝瑶,可是密卫才将她劫走后不久,半道就出现了一群武功高强的人,他们又从我们手里把林芝瑶给劫走了。” 第215章 大闹穆王府和皇宫 如果人是他劫走的,他被老七指着鼻子说也就认了。 关键林芝瑶他们没劫到,老七还找他们要人,实属太冤呐! 要是林芝瑶被别人劫走后出了什么事儿,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九王爷:“七哥,其实我们也没想把林芝瑶怎样,就是想劫走她,吓唬吓唬你罢了......” “吓唬本王用得着劫走一个弱女子?”七王爷见康王和九王爷认了,咬牙道:“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好了,何必用这种下作手段,算什么狗屁男人!” “还有,你们说瑶儿被人劫走了,不在你们手上,你以为我就会信?既然你们承认劫走了瑶儿,现在又证据确凿,反正我找你们要人,人呢?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这就闹到父皇母后那去!” 九王爷着急地解释:“七哥,林芝瑶确实不在我们这,你若不信......” 康王怕七王爷把事情闹到皇帝那,也急着发誓:“老七,你就是把我这个康王府拆了,我也交不出人,你若不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林芝瑶在我这,我就遭天打雷劈!” “如果林芝瑶在你这,你就与二嫂夫妻不和,貌合神离!”七王爷知道康王不怕死,也知道康王最在意的是什么。 闻言,康王只迟疑了一会,就信誓旦旦地发誓:“行,如果林芝瑶在我这,我就与王妃不和,貌合神离!” 见康王连这种毒誓都敢发,七王爷信了一半。 康王:“老七,如果你还是不太相信,等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会信了。” 紧接着,康王带着七王爷去了一间下房。 一打开门,七王爷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还听到好几个男人在痛苦呻吟。 外头的光线照在下房里,七王爷看到通铺上躺着一群护卫穿着的人。 只听九王爷说:“七哥,这些人便是昨儿劫走林芝瑶的那批人,他们才劫走林芝瑶不久,就被一群武功高强的人打伤了,嚷,这便是林芝瑶为了自保,主动交给他们的首饰。” 九王爷递给七王爷一个大布包。 七王爷接过一看,里面全是林芝瑶平日里佩戴的首饰。 既然这东西到他手上了,他便直接没收,届时再交还给瑶儿。 密卫们本就痛得嗷嗷叫,如今见七王爷还把他们的意外收获没收了,只觉得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七王爷将布袋收好,又让自个的人检查了一遍下房里的密卫,主要是检查他们身上的伤是不是真的。 一时间,下房内的痛叫声更加此起彼伏。 “嘶~” “啊!” “哦!” “痛死我啦......” 他们没劫到人就算了,半道还被一群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暴打一顿,现如今连银子也被七王爷没收,还要被七王爷的手下粗鲁的查验伤势,简直是太痛苦了! “王爷,咱们都瞧过了,这群人确实受了伤,且伤得不轻,不是骨折就是被剑刺伤......”一名护卫向七王爷禀报伤情。 闻言,七王爷这才相信有另一批人劫走了林芝瑶。 那么,会是谁呢? 九王爷:“七哥,这下你信了吧?” 七王爷没回话,他只是问边上的康王,“在这京城,能在你手上劫走人的,还有谁?” 康王:“昨儿本王并没有派多少人去劫林芝瑶,不过,在这京城,能从我手上劫人,敢从我手上劫人,并带有目的劫走林芝瑶的,想必只有穆王党。” 九王爷:“想必他们知道咱的关系到了决裂的地步,便想要挑拨离间,让我们彻底决裂。” 虽然二哥昨日在吉祥楼和七哥割袍断义,但七哥并没有与康王党决裂。 七哥富可敌国,穆王党肯定想七哥与康王党彻底决裂,他们好把七哥挖过去。 七王爷:“......”除了穆王党,他暂时也想不出还有谁会从康王手中将林芝瑶劫走。 既然另外有了怀疑的对象,当务之急就是找人。 于是,七王爷、康王、九王爷带着两批人,直接去了穆王府。 到了穆王府,守门的护卫倒是没说不让进,只说要进去通报穆王。 林芝瑶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七王爷早已心急如焚,哪里等得了通报。 他用了同样的方法,直接带人闯入了穆王的院子。 今儿休沐,正好穆王党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此刻,穆王、怀王、十王爷站在院子中间,与七王爷等人对峙。 现如今,十王爷能下床走动了,但不能剧烈运动。 因此,他站在穆王和怀王身后。 穆王目光威严地看着闯进院子里的几个敌对兄弟,“不知二弟带人闯入我穆王府,所为何事?” “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康王双手环胸,“废话不多说,赶紧把林芝瑶交出来!” 十王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七哥的未婚王妃不见了,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怀王:“七弟,会不会是你在京中得罪了什么别的人,让仇家把林芝瑶给劫走了?” “四哥,你们就别装了,咱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想必各自都很清楚,就不要我多说了吧。”七王爷扫了眼穆王党三人,“每回康王党出事,哪次不是你们穆王党所为?” 穆王沉着脸,“七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表明林芝瑶是我们劫走的?” “等我找到证据,那就晚了!”七王爷威胁穆王党,“你们最好赶紧把瑶儿交出来,否则我就进宫,告诉父皇母后!” “七弟,我警告你别随随便便给我们扣帽子,毁我们名声。”怀王坏笑道:“要我说,林芝瑶丢了就丢了呗,反正二哥不是给你介绍了尚薇宁么,那尚薇宁不比林芝瑶强远了?” 他还吓唬七王爷,“且不说那林芝瑶找不找的着,便是找回来了,这名声也不行了,甭管她是被谁劫走的,你想想,她和匪徒们呆了一个晚上,就是你想娶她,父皇母后也不会让你娶她了。” 十王爷:“七哥,你尽管闹到父皇那,反正我看你这门亲事要黄!” “七哥,我看四哥说的有道理,咱们找人可以,但我觉得还是别闹得太大了,否则对你和林姑娘都不好。”九王爷怕闹到皇帝那。 “我看你是怕父皇知道你和康王劫过瑶儿吧?!”七王爷瞪着九王爷和康王,“你们劫走瑶儿时,就是想毁瑶儿名声,让我娶尚薇宁吧?” “我告诉你们,我裴盛殷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孤独终老,没有子嗣,也不会娶尚薇宁的!” 此话一出,穆王党纷纷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二哥曾劫走了林芝瑶?”十王爷诧异问:“那你们为何还找到我们头上?” 九王爷就把真实情况,告诉了穆王党。 怀王听了后,就说:“虽然有人从二哥手里抢走了林姑娘,但那些人真的不是我们,你们有没有想过,除了我们之外的太子党呢?” 七王爷:“瑶儿是蒋良娣表妹,蒋良娣又是太子宠妃,太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怀王:“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这要是放到以前,七王爷可能会因为怀王的话,对太子有所怀疑。 可是,最近他因为和蒋良娣做生意,对太子也算有所了解,他清楚的知道太子不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 倒是康王党和穆王党都有嫌疑,可是这两批人都不愿交出瑶儿。 时间拖的越久,瑶儿的处境就越危险。 如今他和康王党闹掰了,手头上的能力有限,他真是恨不得闹到父皇那,让父皇介入此事,事情就会进展得快一些。 可是,他又怕父皇知道此事后,肯定不会允许他娶瑶儿了。 思来想去的,比起瑶儿的安危,别的他都顾不上了, 反正到了这个时候,父皇母后迟早会知道此事。 “既然你们都不肯交出瑶儿,那我只有告到父皇那了!”话毕,七王爷转身就走。 十王爷:“去就去,反正我们又没绑过林芝瑶。” 在怀王说话时,七王爷特意留意了一下十王爷,只见十王爷等人神色淡然且坦荡,好像此事真的与他们无关。 倒是康王和九王爷有点心虚,因为他们绑过林芝瑶,虽然没绑成功,但他们毕竟干过此事。 就这样,康王党、穆王党纷纷乘着马车到了皇宫。 他们穿着统一的皇子服装,进宫后步行前往建元帝的龙渊殿。 此刻,皇子们走在皇宫内。 七王爷虽胖,可他心急如焚,当属他 走得最快,全然顾不上周围的情况。 怀王最是悠闲,遇见长得漂亮的宫女,还会多看几眼。 当他看到一名宫女领着一名身材圆润,脸蛋圆圆的姑娘走在宫中时,不由得直皱眉头。 只是,那圆脸姑娘貌似有点眼熟? “老七,你快看那是谁?!”怀王叫住了走在前头的七王爷。 第216章 欠你的,扯平了 七王爷一心只想赶到龙渊殿,让父皇为他做主。 即便怀王叫住了他,他仍大步流星的往龙渊殿走。 并且,嘴上还不耐烦地说:“你看你的,别叫上我,我可没你这般无聊!” 七王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脚底生风般,步伐走得更快了。 “行,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却不领情,一会可别后悔!”怀王没所谓的在宫里慢悠悠地走着。 老七的眼光怎么和太子似得,那么多身材窈窕的姑娘不喜欢,非要喜欢这种胖姑娘。 关键这林芝瑶比太子的蒋良娣还胖,真是一个比一个眼光差劲呐! 被怀王这么一提醒,康王等人也看到了远处的圆脸姑娘。 九王爷忙追上七王爷,“七哥,你快看,那不正是咱们苦苦找寻的林姑娘吗?” 闻言,七王爷立马顿住了脚步,顺着九王爷手指的方向一看。 果然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 于是,七王爷直接朝远处的林芝瑶飞奔而去,其余皇子则跟在七王爷身后。 林芝瑶正跟着宫女慢慢走着,突然间,一个圆脸男人就朝她飞奔而来。 见状,林芝瑶刻意绕道,同宫女说:“我们换条路走!” 然而,无论她怎么绕道,七王爷还是追上了她,“瑶儿,真的是你!” 面对气喘吁吁的七王爷,林芝瑶在宫里还是给了七王爷面子,照常行礼,只是嗓音生硬且疏离,“民女见过七王爷。” 就在这时,其余皇子们也纷纷赶到。 林芝瑶又朝其余皇子行礼,“民女见过诸位王爷。” 七王爷直接挡在皇子们前头,满心满眼都是林芝瑶,“瑶儿,你怎的在宫里?” “王爷又怎会在这?”林芝瑶不答反问。 七王爷:“当然是进宫找你了。” 林芝瑶挑眉:“你知道我在宫中?” “那倒不是。”十王爷笑道:“林姑娘,七哥听说你一夜没回蒋府,蒋府为此还报了官儿,他不仅大闹康王府,还大闹穆王府,如今正准备大闹皇宫呢!” 林芝瑶看了七王爷一眼,没说话。 怀王则说:“老七,我就说了吧,林姑娘不在我们手上,你非是不信,这下信了吧?” 康王也跟着洗白,“就是,我就说林姑娘被别人劫走了,你也不信!” 这会子,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林芝瑶,想必老七就不会闹到父皇那了。 怀王:“要我说,虽然林姑娘人是找到了,但老七你冤枉了我们,既然咱们进了宫,那便还是闹到父皇那,让父皇评评理,看看你私闯穆王府,打伤穆王府的仆人,该当何罪?!” 听说还是要闹到皇帝那,这会康王和九王爷倒是没跟风,而是不敢吱声了。 见皇子们纷纷声讨七王爷,好像还是因为她失踪一事,七王爷冤枉了他们? 于是,林芝瑶出声道:“诸位王爷有所不知,昨儿夜里,我先是被一伙人绑走,所幸姨母宋才人想要见见我,便求皇上召我进宫叙旧。” “若不是皇上派了身手好的皇家侍卫接我进宫,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众皇子微微一惊。 七王爷惊讶过后,颇为得意的对怀王说:“四哥,你不是能耐么,要闹到父皇那,没想到吧,此事就是父皇干的!” 得知这场闹剧因皇帝而起,怀王冷哼一声,就撇过了头,到底是不好再闹到建元帝那了。 穆王适时出声:“行了,既然人找到了,咱们还是散了吧!” 九王爷跟着说:“散了吧散了吧......” 得知林芝瑶并不是被另一伙人绑走,还是被建元帝派的人救走,九王爷心中颇感惋惜。 原本不管是谁绑走了林芝瑶,反正林芝瑶名声已毁,都没法成为七哥的王妃了。 他们还不用担责任,反正不是他们干的。 现如今,林芝瑶名节尚在,照样可以当七哥的王妃。 到头来他们白忙活一趟,还被七哥给记恨上了。 “康王,老九,你俩且慢!”自从得知康王绑了瑶儿后,七王爷就觉得康王不配让他再叫二哥了。 康王和九王爷回头,纷纷看着七王爷。 “康王,你那日在吉祥楼割袍断义时,我原本还想着等你气消了,看看事情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七王爷从袖袋里摸出一把匕首,“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为达目的,居然让密卫绑走瑶儿,想毁掉她的名声,破坏我们的姻缘。” 林芝瑶:“......”昨夜被劫走后,她就在姨母的兰沁殿,还不知道劫走她的人是谁。 如今听说是康王劫走了她,林芝瑶也同仇敌忾地瞪向康王。 “事已至此,好在瑶儿平安无恙,此事我便不同父皇说了,就当是我之前欠你的,现在咱们扯平了!”七王爷左手拎着袖口,右手握着匕首。 此刻,没人知道七王爷曾欠过康王党什么。 只七王爷、康王、九王爷知道,七王爷指的是他曾透漏消息给太子一事。 “只是,从今往后,我裴盛殷与你们康王党就如同这袖袍,恩断义绝!另外,若是你们再敢打瑶儿的主意,我就是拼劲所有,也要让你们像这袖袍一样,一刀两断!” 话毕,七王爷用匕首将袖袍割断后,就拉着林芝瑶走远了。 穆王党原本是要走的,见七王爷和康王党闹掰,愣是围观了这场割袍断义。 怀王:“二哥,这事你确实做的不对,不怪人家七弟和你决裂。” “就是,人家七哥好不容易有了欢喜的姑娘,你们还想尽办法拆散人家。”十王爷看热闹不闲事大,“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这样做简直缺大德了!” “都是自家兄弟,你们两个都给我少说几句。”穆王制止了幸灾乐祸的怀王、十王爷。 然后拍了拍康王的肩膀,“二弟,事已至此,你和十弟都想开点,若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然后,他就带着怀王、十王爷先行离开。 康王和九王爷看着七王爷的背影,直到七王爷的背影消失在皇宫尽头,他俩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皇宫。 从这一刻起,他们与七王爷算是彻底决裂了! 与此同时,七王爷拉着林芝瑶走在皇宫的小道上。 男人走的很快,一开始,林芝瑶没有反抗。 可她穿着高底履,快步走久了脚底难受。 见男人板着脸,一声不吭地拉着她走在皇宫里,林芝瑶实在受不了,甩开了男人的手,“王爷,我正准备出宫的,您又把我拉到这儿干什么?” 被女人甩开了手,七王爷才从兄弟决裂的复杂情绪当中回过神来,开始哄未过门的王妃。 “瑶儿,昨儿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七王爷厚着脸皮凑近女人。 林芝瑶后退一步,与男人保持一段距离,“你哪错了?” “我...我......”七王爷憨憨地挠了挠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个昨儿说了些什么,只是听下人说,你被我气哭了......” “这么说来,殿下根本就不知道自个错在哪,又何必认错?” “瑶儿,虽然本王不知道自个当时说了什么,但我肯定是喝醉了说胡话!” “谁知道是说胡话,还是酒后吐真言?”林芝瑶侧对着男人,“既然您不记得昨儿说了些什么,我便提醒一下您。” “昨儿您失约在先,还说我是商女,没嫁给您就开始管东管西,指手画脚,若是嫁给你还得了?您还说我爱嫁不嫁,不嫁就让我滚蛋呢!既如此,我看我现在就滚吧!” 林芝瑶攒着小手绢,就急着要出宫。 “别...别介......”七王爷没想到自个居然说了如此严重的混账话,忙拉着女人的手腕,“瑶儿,你别急着走,先坐这消消气。” 正好两人旁边有个石桌,七王爷拉着女人在石桌旁坐下。 他自个也在石桌旁坐下,开始大吐苦水,“你刚才也看到了,二嫂给我介绍了她的表妹尚薇宁,可我却选择了你,因为咱俩的婚事,昨儿二哥在吉祥楼与我割袍断义,我一时心情不好,便喝多了酒。” “......”林芝瑶噘着嘴,“喝多了酒就可以那般对我,那你将来遇上不顺心的事儿,喝多了酒,是不是也可以说伤人的话来伤害我?” “本王哪就那么不经事,从小到大,我就这一回喝多了,再说了,往后你嫁给我了,有你管着我,我也不会喝多。” “......”林芝瑶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谁说要嫁给你了,再说了,我 就一个商女,配不上您这般高贵的王爷......” “瑶儿,我都说了那是酒后的糊涂话,当不得真的,你该知道的,本王一直就想找个会做买卖的女子为妻,两人一起做买卖。” 七王爷还死乞白赖地说:“不管你嫁不嫁,反正本王就娶你一人,你若是不嫁,本王就跟着你到江南去!” 面对厚颜无耻的男人,林芝瑶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说实话,当初七王爷与她互表心意后,她从未奢想过做他的王妃。 她清楚自个的家室和身份,能够进府当个小妾就不错了。 后来听说七王爷要娶她为妃,还只娶她一人,后院不纳妾,这在一妻多妾制的东梁国实属不易。 更何况,七王爷还身在皇室,这份独宠更加不易,让她颇为感动。 就在刚才,她看到七王爷为了她和康王党割袍断义,她心里头也是有些动容的。 见女人笑了,七王爷招来身边的一个护卫。 那护卫正守在远处,见七王爷招手,便提着一个布袋交给了七王爷,就又退避三舍了。 七王爷把那布袋递给林芝瑶。 林芝瑶看着那个灰蒙蒙的布袋,“这里头是什么?” 七王爷:“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林芝瑶听话地打开布袋,就见布袋里全是她昨儿上交给黑衣人的首饰和银子那些。 加起来得有好几百两银子呢! 一时间,娇俏的脸上流露出失而复得的喜悦,“王爷,这些东西你是从何得来的?” 七王爷将女人的笑容看在眼里,“昨儿我大闹康王府,康王又交不出人,便带着我去了下房,给我看了那些受伤的密卫,还把这个布包交给了我。” “嘻嘻...”林芝瑶财迷的把布袋抽绳拉紧,“谢王爷帮我找回属于我的东西。” “咱俩之间不必言谢,对了,我的人在京郊草地找到这枚玉坠,上头有血迹。”七王爷打量了对面的女人一眼,担忧地问:“瑶儿,你有没有受伤?” 林芝瑶摇摇头,“他们只是绑了我,给我套了麻袋,所以我并未受伤,至于这玉坠上的血,想必是黑衣人和皇家侍卫打斗时流下的血。” 哄好了未婚媳妇,七王爷有些疑惑地问:“你刚刚说...昨晚你被康王党劫走时,被皇上派人接进宫与宋才人见面。” “可宋才人久居深宫,而你住在宫外,好端端的,她怎会突然召你进宫见面?” 第217章 蜀王上东宫联姻,婚事已定 “这事我问过姨母了,是这样的,正月里我让诗姐姐帮我带些丝绸给姨母,作为新年贺礼,所以,诗姐姐给姨母拜年时,两人便提起了我。” “姨母说,自那以后,她便一直想着召我进宫见面,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近日皇上在她那留宿,她便提了一嘴,没想到皇上居然答应召我进宫与她见面。” 七王爷:“......” 从小在皇室长大,他比林芝瑶想的多,依他看,最近他和瑶儿就等着父皇那头赐婚。 宋才人偏偏在这个时候求父皇,说是想见瑶儿一面,估计是想在父皇那吹吹枕边风,让赐婚能够更顺利一些。 另外,听瑶儿的意思,此事又和蒋良娣有关? 他怎么觉得自从认识了蒋良娣后,他不但生意上如日中天。 后来还通过蒋良娣认识了瑶儿,现在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姻缘上也幸福美满。 这蒋良娣该不会是他的福星吧? “如此说来,咱俩得好好感谢宋才人,更得感谢蒋良娣。”七王爷觉得这些事情好巧,“若不是她在宋才人面前提起你,帮你代送礼物,宋才人也不会知道你来京城了,更不会召见你。” 林芝瑶郑重点头,“是得好好感谢她们!” 七王爷:“说来也是巧了,那日我在康王府赴宴,被康王下了迷药,他们想让我和尚薇宁生米煮成熟饭,也是幸好蒋良娣那头有了新的买卖,写信到了成衣铺子。” “铺子里的陈管事收到蒋良娣的信,立马就去康王府找我,我才得以脱身回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你居然被康王下过迷药?这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林芝瑶皱眉道:“你说他们想让你和尚薇宁生米煮成熟饭?怎么个煮法?” 七王爷嘴角微微一抽,他好像不该提这茬的...... 林芝瑶一脸醋意,“你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还是搂搂抱抱了?亦或者...你俩睡在一起了......?” “都说了是迷药,那迷药只是让我没有意识,昏睡不醒罢了。”七王爷解释道:“再说了,陈管事赶得及时,我和尚薇宁之间一点事儿都没有。” “照你这么说,如果陈管事赶得不及时,你俩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林芝瑶脑补了一下画面,眼眶登时就红了。 臭胖子,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本王是被下了迷药,又不是被下春药,顶多只是和她躺在一起,不会有肌肤之亲的,关键本王对她根本无意,若是本王有那个心思,他们还用得着下药么,我也是受害者啊......” “再说了,尚薇宁太瘦了,本王就喜欢你这般肉嘟嘟的......” 于是,七王爷好一顿哄,才把未婚王妃再次哄好,“说起来,这几日我忙这忙那,还没抽时间与蒋良娣商量新的买卖,如今正好进宫,你便同我一起去东宫见见她吧。” “好!”听说要去诗月阁谈新的生意,林芝瑶立马就喜笑颜开。 她也想见诗姐姐了,而且她听说了,每次诗姐姐提出的新买卖都很挣钱! 之前七王爷到东宫拜访,总想着避嫌。 现如今,反正他已经和康王党断绝了关系,也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两人到了东宫后,说明了来由。 正好今儿休沐,太子就在东宫。 守门的侍卫禀报了太子,太子就让人把七王爷、林芝瑶迎进了前院书房。 又差人去诗月阁,把蒋诗诗叫到了前院。 蒋诗诗到了前院书房,就见七王爷、林芝瑶坐在书房外的茶室喝茶,太子则在书房内批阅公文。 她先是同太子见了礼,然后才在茶室落座。 “诗姐姐,上次在温泉山庄时,你还病着了,如今身子好些了么?”一见面,林芝瑶就关心起蒋诗诗的身体情况。 “回东宫后不久,我的身子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蒋诗诗笑回:“后来又收到你让人送的补品,吃过后,身子调养得更好了。” 林芝瑶:“那就好......” 众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新买卖这个事上。 七王爷:“这几日我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及时找你商量买卖的事儿,今儿好不容易解决完事情,便想问问你有什么新买卖?” 蒋诗诗:“之前你不是同我说,东梁国以瘦为美,那秋裤既保暖又修身,很受东梁国女子喜爱。我便想着夏天到了,咱可以织造一种轻薄修身的丝裤,夏天穿了既凉快又修身。” 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东梁国女子会在里面穿长裤,再在外头套长裙。 寻常人家没有皇室那样好的条件,既没有风扇,也没有避暑庄子,还要穿那么多衣裳,实在是遭罪。 所以,寻常百姓家,每年都会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中暑而亡。 丝裤既符合东梁国女子的审美要求,还轻薄凉快。 反正东梁国女子夏天都是穿长裙的,不管里面穿什么,全都会被罩住,也不会有违和感。 说话时,蒋诗诗把丝裤的织造方子递给了七王爷。 其实丝裤就是后世的丝袜,分裹脚的、踩脚的、以及裤筒版三种。 七王爷接过方子,和林芝瑶一起看。 看完后,林芝瑶连连赞叹,“诗姐姐,你这丝裤方子真好,肯定会像秋裤那般大受当朝女子喜爱的!” 七王爷看了后也说好,当即让人拟了契约。 蒋诗诗和七王爷合作多次,经过多次磨合,两人在生意上基本能达成共识,很快就签字画押。 签完了契书,七王爷语气诚恳地说:“蒋良娣,不管怎么说,我和瑶儿能走到一块,首先要多谢你介绍我们一起做生意。再就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幸好你两次无意间帮我们避祸。” 此话一出,书房内的太子微微一顿,男人透着竹帘,眸光幽深地看了蒋良娣一眼。 “这有什么的。”蒋诗诗云淡风轻地说:“不过是无心之举罢了,我根本没想到会帮到你们,说到底,还是你俩冥冥之中有缘分。” 昨儿夜里她没什么胃口时,就知道林芝瑶应该已经安全避祸了。 如今看见林芝瑶安然无恙地坐在身旁,蒋诗诗算是彻底放心了。 林芝瑶作为原书中的炮灰女配,蒋诗诗帮林芝瑶避祸,剧透惩罚是极轻的。 可对于林芝瑶来说,却是改变一生命运的大事! 书中的林芝瑶本该是七王妃,却因为康王党给七王爷下了迷药。 次日清晨,康王党带人闯入房间,逼七王爷对尚薇宁负责。 七王爷是个有责任的男人,既然睡都睡在一起了,人家姑娘没了名节,他自然要负责。 以尚薇宁的家室背景,要么不进王府,一旦进了七王爷府,自然是正妃之位。 建元帝得知此事后,直接给七王爷和尚薇宁赐婚,尚薇宁顺理成章的成了七王妃。 至于林芝瑶,正妃之位没了,但七王爷许了她侧妃之位。 然而康王党仍然不肯罢休,还派人绑走了林芝瑶。 虽然绑匪没对林芝瑶做什么,可一个女子被绑匪绑走了整整一个晚上,甭管有事没事,名节也被毁掉了。 好在七王爷说是不嫌弃,还是要让林芝瑶做他的侧妃。 可皇家和荣妃都接受不了一个有污点的女子,七王爷身不由己,只有将林芝瑶养为外室。 林芝瑶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从王妃到侧妃,她都能够想得通。 直到沦为没名没分的外室,又被人传她丢了名节,她实在想不通,最后一条白绫自我了断,已死证明清白。 书中的林芝瑶临死前,都没见到原主和宋才人一面。 因为书中的原主不得宠,根本没有机会与太子一起出宫。 这一世,蒋诗诗常出宫陪侍太子,还能有回娘家的机会,便和林芝瑶见了面,还帮林芝瑶带礼物给宋才人,才化解了这场危机。 “诗姐姐,虽然你可能是无心之举,却足够改变我俩的一生。”林芝瑶清楚的知道,若不是诗姐姐的无心之举,她现在早已深陷舆论,怎么可能和七王爷出现在这。 “对,你既是我们的媒人,也算是我们的恩人。”七王爷颇为义气地说:“蒋良娣,往后有什么困难,你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办的,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蒋诗诗鲜少见七王爷这般认真,“既然你这么想报恩,那就把我分得的盈利改为五五分利吧。” 在这之前,她和七王爷一直都是六四分成。 七王爷分六成,她分四成。 “此话当真?”七王爷豪情万丈地说:“别说是五五分利,便是分你六成,我 得四成都行!” 蒋诗诗知道七王爷是个财迷,然而这个财迷居然愿意多分两成利益给她,足够证明他想要感谢她的心意有多诚恳。 别小看这两成盈利,七王爷名下产业遍布全国,两成盈利加起来也是个小金库了。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蒋诗诗笑说:“我就是出出主意,铺子里的事,主要都是你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便还是照原来的六四分利吧,你六成,我四成。” “另外,将来我要是真遇到困难了,说不定还真得麻烦你,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认账。” 她做这些,本就是为了帮林芝瑶,没想过让七王爷回报她什么。 不过,如果七王爷非是要还她人情的话,兴许留着这个人情还有用呢? 七王爷:“那不能够!” 林芝瑶:“诗姐姐,他若是这般言而不信,我便不和他过了!” 三人聊了好一阵,七王爷才带着林芝瑶出宫。 林芝瑶的马车就在宫门外,车夫和丫鬟见她和七王爷一同出宫,便将她俩迎进了马车。 两人出宫才不久,就各自收到了建元帝赐婚的圣旨。 好不容易等到皇帝赐婚,这才短短几日,就经历了重重波澜,七王爷是怕了。 一般情况下,皇子大婚,筹备婚事起码得好几个月的。 七王爷怕夜长梦多,当天就到蒋府拜访蒋重锦,让蒋重锦帮忙在当月选个良辰吉日,准备当月完婚! 反正上个月时,他就让林芝瑶写信回江南,林家长辈已经快要抵达京城了。 当天,七王爷和蒋家商议一番后,将婚事定在月底,也就是二月二十六日。 婚事定好后,他就马不停蹄地筹备,给众人派发请帖。 又花银子征收了大批打手,保护林芝瑶安全。 ** 七王爷的婚事是定下了,其余皇子们娶妻的娶妻,纳妾的纳妾。 有些皇子由母妃做主,有些皇子看上了谁,直接跟皇后说一声就行。 只怀王想要纳的这个妾吧,难度比较大。 关于郭雪芙的去处,暂时也还没定下来。 可她才在京城呆了一个多月,便已经遭到了三次刺杀。 而刺杀她的,似乎就是去年的那伙人。 若不是蜀王早有准备,求建元帝加派侍卫保护安危,恐怕她早已经香消玉殒。 眼看着秀女大选即将落下帷幕,蜀王见太子那头仍没动静,实在有些等不住了。 可作为女方,雪芙也不能太过主动。 蜀王身为义兄,只好给太子下了拜帖,亲自前往东宫拜访太子,探探太子的口气。 这一日,蜀王带着礼品到东宫拜访太子。 此刻,两人坐在书房外的茶室说话。 蜀王用杯盖拂了拂茶叶,看似随意地问:“眼看秀女大选快要结束了,听闻东宫的太子妃之位一直空缺,不知殿下是否有了人选?” “孤对太子妃的要求颇高,目前尚未遇见能够堪当太子妃的女子。”裴玄凌低头抿了口茶。 蜀王一听,并没有气馁。 在他看来,说不定太子故意这么说,就等他主动抛出条件。 就像前阵子,他也一直在等太子找上门。 如此,蜀地便能掌握主动权,与太子联姻时能够少吃点亏。 可是太子是真沉得住气,他只好主动登门,蜀地便只有吃点亏,多让太子占些便宜了。 蜀王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正好雪芙对未来郎君的要求也高,她的婚事至今都没着落,让我这个做兄长的颇为发愁。” “犹记得从蜀地离开时,家母嘱咐我一定要为雪芙择一门好婚事,眼看着就要动身回蜀地了,若是雪芙的婚事还没着落,我这个做兄长的实在无颜面对家母。” 裴玄凌随意把玩着扳指,听着蜀王说话。 说到这,蜀王看向太子,“在我看来,太子殿下精通文韬武略,英武非凡,俊朗无双,是万千女子心中的最佳良配,若是可以的话,蜀地想与东宫联姻。” “只要雪芙成为太子妃,蜀地将是您强有力的后盾,若是您有需要,蜀地随时听候您的命令!” 第218章 蜀王与太子谈判 一旦太子娶了雪芙,相当于多了一个强大的盟友。 关键雪芙容貌才华皆出众,没有哪个男子会不喜欢。 在蜀王看来,这样好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皇子身上,他相信没有哪个皇子能够拒绝。 “......”面对蜀王抛出的橄榄枝,裴玄凌并没有为之所动,“孤本就是储君,多了个联姻的太子妃,或是没有太子妃,并不会影响孤的地位。” 蜀王惊讶地看向太子,“殿下,多一个盟友,能让您的登基之路更为顺利。” 裴玄凌:“等父皇百年以后,江山迟早会是孤的,孤又何必急于一时,为了小小一块蜀地,就拿太子妃之位去换。” “在众多番地当中,蜀地疆域辽阔,是资源最丰盛的地方。”蜀王还说:“蜀地水资源、矿产资源丰盛,这些都与工部息息相关...可能您对蜀地还不够了解,不如这样,咱们可以详谈联姻条约。” 裴玄凌:“孤知道,蜀地发现的矿产主要有铁、铜、铅、锌、硫铁、白云石、石灰石、天青石、石膏、黏土等41种,天青石的质量和蕴藏量居东梁国首位。铜矿、铅锌矿、铁矿蕴藏量占东梁国三成......” “蜀地有金箔、雕花天鹅绒、折扇、木雕、竹刻等工艺,蜀地崇文重教,建了一所集文、史、儒、玄、阴阳五科为一体的书院,是东梁国八大书院之一......” 听见太子如数家珍般讲起了蜀地,蜀王才知道太子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了解蜀地。 “如果雪芙不是当太子妃,而是让她入东宫为侧妃呢?”蜀王退一步说:“并且,蜀地照样能支持您,辅佐您!” 放眼望去,本朝有能力点的皇子,基本都已经成家了。 便是雪芙与别的皇子联姻,顶多也只能是个侧妃,倒不如在东宫当侧妃。 以雪芙的姿色和才能,若是时间长了,兴许还能慢慢爬上太子妃之位。 “可能蜀王不明白孤的意思,这与太子妃之位,或是东宫侧妃之位没关系,孤只是不想用女人换取利益罢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蜀王也算是知道太子对联姻的抗拒。 “既然殿下实在不想联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蜀王讪讪地起身作揖,“今儿冒昧打扰殿下了,告辞!” 既然太子不愿意让雪芙入东宫为妃,也不愿与蜀地联姻,那他就去找个愿意联姻的皇室成员。 出了皇宫,蜀王直接乘上了马车。 车夫:“王爷,咱们接下来去哪?” “......”蜀王坐在马车内,毫不犹豫的对车夫说:“去穆王府!” ** 次日夜里,穆王和怀王相约在十王爷府上。 听说十王爷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两人带着补品去看望十王爷。 同时,兄弟们聚在一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商议。 此刻,兄弟三人聚在十王爷的堂间,一起吃菜喝酒。 “四哥,一会有件事说出来了,你可能承受不住,要有点心理准备。”十王爷给怀王提了个醒儿。 “这些年来,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有我承受不了的事儿?”怀王不断夹花生米吃,语气颇为随意,“你且说说,此事与什么有关?” 十王爷看了眼穆王,“昨儿蜀王登门穆王府,这事儿想必你应该知道吧?” “嗯,听说了。”怀王颇为自恋地说:“是不是郭雪芙那小妮子被刺杀得走投无路,太子那边又不愿让她入东宫为妃,她便想通了,愿意入怀王府给我当侧妃了?” “昨儿蜀王与大哥聊的,确实是关于郭姑娘联姻的事儿。”十王爷有些难开口,“只不过...郭雪芙和蜀王并不是与怀王府联姻......” 第220章 建元帝改动名单,青黛的回礼 “不是与本王联姻?”怀王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那她和蜀王想与谁联姻?” 十王爷看着怀王,良久后才艰难地回:“蜀王说...他和郭雪芙想跟大哥联姻,只要郭雪芙成了大哥的侧妃,蜀地和蜀王会成为穆王党,为穆王党所用!” 怀王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乱糟糟的,他转头看向穆王,“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穆王点点头,“是真的。” 怀王:“那你同意联姻了么?” “蜀地是番地中最好的一块土地,蜀王也是藩王中能力出众的一位,他主动登门要求联姻,我为何不答应?”穆王淡淡道:“联姻嘛,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怀王用舌尖狠狠地顶了顶后牙槽,冷笑一声后,他闷声喝了杯酒。 十王爷见他喝闷酒,就劝他,“四哥,我跟你说,那郭雪芙就是个势利眼,之前看中太子的储君之位,还盯上了太子妃之位,谁知太子根本不屑与他们联姻......”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怀王转头,怒目看向十王爷。 “行,不说她了。”十王爷改口道:“我看主要还是蜀王的意思,郭雪芙不过是蜀王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怀王连喝了几口闷酒,才说:“大哥,既然你与郭雪芙联姻,将来她就是你的女人了,你放心,兄弟的女人不能戏,往后我对她绝不会再有一丁点儿的想法!” 穆王:“我信你。” 十王爷:“这就对了嘛......” 虽然怀王信誓旦旦的口头保证了,但穆王和十王爷都知道他心里憋屈,陪着他喝酒。 酒过三巡,怀王喝了太多的酒,期间去了趟茅房。 在茅房洒水后,怀王在半道上见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那女子清秀美丽,穿着一袭白衣,窈窕的身段漫步在后花园之中,正是他曾经宠爱过的通房丫鬟紫雪。 只是...后来他送给老十了。 不知是不是同样穿着白衣的原因,紫雪身上有种不一样的韵味,那韵味和郭雪芙有点相似。 怀王本就因为郭雪芙与穆王联姻,心中多少有点憋屈,加之又喝了点酒,看到同样喜欢穿着白衣的紫雪,不由得脑袋一热。 紫雪原本在后花园散步消食,一名醉汉突然闯入她眼前。 月光下,紫雪定睛一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脸庞。 尤其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怀王殿下,您怎的在这?”紫雪见怀王似乎喝醉了,便问:“要不要叫人过来扶你?” 语音刚落,她就被男人一把拉到假山后头。 “嘘~”怀王将女人抵在假山上。 期间,紫雪察觉到不对劲,不断挣扎。 可男人死死将她摁在假山上,她根本就挣脱不了。 下一刻,男人的薄唇还凑在她的唇边,似乎想要吻她。 “殿下,既然您当初将我送给十爷,如今我已是十爷的人,还请您不要这般......”紫雪挣脱不掉,只有不断转头,不停躲避男人欲吻过来的唇。 “想当初,你不是对本王忠贞不二么,如今才跟了老十多久,这就开始对老十忠贞不二起来了?”面对不停躲避的女人,怀王抬手扣住女人下巴,迫使她无法再躲避,只能与他对视。 “还说男人都一个样,我看你们女人也都一个样,见一个爱一个!”话毕,怀王就吻上了女人的唇。 紫雪拼命挣扎且捶打男人,可男人仍结实的将她抵在假山上。 她没法子,只得一口咬了下去。 怀王吃痛,这才松开了女人。 “tui!”怀王随意吐了口血,回头看向紫雪,“跟着老十还学会咬人了?” “嘭!”刚回头,怀王左边脸颊就吃了一记拳头。 并且,接二连三的拳头不断落在他的身上。 “我说你上个茅房怎的要那么久,原来在这抢兄弟的女人!”十王爷骑在怀王身上,不断用拳头招呼怀王,“嘴上说得倒是好听,兄弟女人不可戏,结果转头就在这戏弄紫雪!” “什么抢兄弟的女人,紫雪我给了你,郭雪芙也是大哥的了,老子最喜欢的女人都是你们的了,明明是你们抢我的女人,而我这样心死的人,又怎会抢别人的女人?”怀王反应过来,也扑到十王爷身上。 一时间,兄弟二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紫雪在一旁劝架,可两个男人却越打越凶。 “你的心尽管死了,但你的嘴巴没死,你还会强吻别人,可怕得很!”十王爷没喝醉,一下子又占了上风,“就你这种风流性子,我看过不了几日,你见到别的漂亮姑娘,一颗心就又活过来了!” “你看看你们,成何体统!”穆王听说怀王和十王爷打起来了,立马赶来将两人拉开了。 “大哥,就上茅房这个空挡,他就强吻了紫雪,你说他还是人吗?”十王爷向穆王告状。 怀王不甘示弱:“当初我把紫雪送给你时,她本就不是完璧之身了,你还不是照样看上了她,如今老子不过是吻了一下,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一旁的紫雪听见两位王爷的对话,又气又羞,哭着跑回了自个的院子。 “你!”十王爷上前就要揍怀王,被穆王拉开了。 “行了,为了个女人在这打架,丢不丢人?”穆王先是制止十王爷,“十弟,老四今儿心情不好,又喝醉了,你便不要与他计较了。” 然后,他一把拉着怀王的手腕,“还有你,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怀王府。” 就这样,穆王带着醉醺醺的怀王离开了。 十王爷心情不好,就没送他们了,而是气冲冲的去了紫雪的院子。 他没让人唱报,一进内室,就见紫雪在漱口。 十王爷大掌一挥,遣走了屋里的奴才,走到紫雪面前。 见到男人,紫雪低头垂眸,看着自个的脚尖,不安地绞着手绢。 十王爷一把捏起女人的下巴,力道重得把女人的下巴掐出白色指印。 视线落在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指腹在女人唇上大力搓了几下。 “这张唇确实长得诱人,也难怪老四一见了你这个旧情人,便忍不住想要亲你。”说到这,男人神色一凛,不满地质问:“老四亲你的时候,你为何不挣脱他?” “妾身挣扎了,只是怀王力气太大,我没有挣脱开。”紫雪解释道:“若不是妾身咬了他一口,他才松开了我。” 十王爷:“......”难怪他赶到时,老四突然松开了紫雪,还说她咬人。 “如此说来,你还挺忠于本王的,看来本王没白疼你。”十王爷满意的将女人扑在锦被上,“既然你如此忠贞,本王这便奖励你一番......” ** 关于郭雪芙的去处,皇子们之间是谈好了。 但皇子们的后院,但凡侧妃以上的妃嫔,皇后都需要向建元帝禀报。 这一日上午,皇后到龙渊殿给皇帝请安,顺便把皇子们要娶妻纳妾的事儿,同皇帝说了一嘴。 此刻,皇后穿着乌金色宫装,头戴龙凤珠翠冠,一派雍容华贵。 “皇上,这本册子上,是皇子们后院要进的新人,还请您过目一下。”皇后温柔道:“若是皇上觉得有什么问题,臣妾也好根据您的提议改动。” 说话时,皇后命奴才将册子交给了皇帝。 册子上都是根据皇子位份排序的,建元帝翻开册子一看,首先是太子东宫要进的新人,总共有三人。 这三人都是皇后给太子精挑细选的,几乎都是家室极好的女子。 建元帝对其余两个不太熟悉,他只对其中一个叫做郭雪芙的比较熟悉。 前阵子蜀王进贡时,他在宴会上见过郭雪芙。 册子上写着“郭雪芙入东宫为良娣”。 看完太子的,便是大皇子穆王。 当建元帝在穆王那一页看到“郭雪芙”三个字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至于穆王,准备纳郭雪芙为侧妃。 于是,建元帝不由得抬头问:“皇后,朕听闻郭雪芙曾救过太子,怎的又和穆王扯上了关系?” “臣妾也听说郭姑娘曾救过太子,便想着她应当是心属太子的,想必太子也念着这份情,所以,臣妾便想着让郭姑娘入东宫为侧妃。” “至于穆王么...倒是没听说他与郭雪芙之间传出过什么。”皇后笑回:“郭姑娘样貌、身姿、才情,在这批秀女当中都是拔尖的,优秀的女子,总归是比较吸引同龄男子的,大皇子想让她做他的侧妃,也是人之常情 。”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郭雪芙与太子之间才是真感情,穆王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在皇后看来,郭雪芙代表着蜀地,只要将郭雪芙纳入东宫,就等同于将蜀地拉入了太子党! 第221章 诗诗告诫七王爷 此话一出,怀王妃那桌传出一阵笑声。 并且,周围不少宾客纷纷向蒋诗诗投去异样的眼光。 蒋诗诗等人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怀王妃等人所说的话。 “怀王妃,皇上宠爱宋才人,那是皇上的事儿,咱们做晚辈的还是少在背后嚼舌根为好。”蒋诗诗转头,看向隔壁桌的怀王妃。 “至于芝姐儿,她虽比尚薇宁要晚些时候认识七王爷,可谁也没有规定,先认识就一定会成亲的道理。另外,有一点我想提醒下怀王妃,蒋怀柔早被我哥赶出蒋府,她已不是我妹妹了。现如今,她应当是怀王妃您的妹妹了吧?” 怀王妃冷笑一声:“想做本王妃妹妹,她一个外室还不够格!” 六王妃:“行了,我算是听明白了,四嫂说到底就是嫉妒蒋怀柔,所以把气撒在蒋良娣身上,可人家蒋良娣都说了,蒋怀柔早就不是蒋家人了,你又何必牵连无辜呢?” “再说了,你家怀王风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便是没有蒋怀柔,你家多的是苏怀柔,赵怀柔,陈怀柔......” 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纷纷忍不住发笑。 怀王妃气得咬牙切齿,可六王妃说的却是事实。 “本王妃才不会嫉妒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怀王妃不屑道,并瞪了周围看戏的宾客一眼。 只是心中一想起蒋怀柔,就气得不行。 那个蒋怀柔真真是个不要脸的,未出阁就怀上王爷的孩子。 如今怀着孩子,居然还勾得王爷隔三差五的去蒋怀柔那。 “发生何事了,本王远远的便听见你们在此吵闹?”怀王执扇而来,在怀王妃身旁坐下。 怀王一来,怀王妃比兔子还乖巧,立马笑回:“没什么,起了点小争执而已,已经没事了。” 青黛:“怀王妃只是太在意怀王殿下了,这才会因为蒋怀柔迁怒于蒋良娣,没关系的。” “怀王殿下,四嫂这醋劲可真大,她因为蒋怀柔一事迁怒蒋良娣也就罢了,居然还牵扯到父皇后宫的宋才人,以及七弟妹。”六王妃也跟着附和,“关键今儿是七弟大喜的日子,她这样可不大好。” “柔儿有孕在身,本王不过是关心她肚里的孩子,多去看了她几回,你又何必拈酸吃醋。”怀王不耐地训斥怀王妃,“另外,我再警告你一遍,没事别老挤兑七弟妹!” 七弟刚脱离康王党,他们穆王党便想着趁机把七弟拉进穆王党。 毕竟,七弟富可敌国,而他们的争储大计哪哪都需要银子。 若是把这位财神爷拉到穆王党,也是一个大帮手,起码在财力方面完全不用担心了。 怀王妃:“......”她才不信怀王只是单纯的关心蒋怀柔肚里的孩子。 否则那么多有孕的外室,怎的不见怀王去看望,却独独只关心蒋怀柔? 肯定是蒋怀柔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闺房秘术,勾得怀王频频看望。 怀王妃心中虽有不甘,嘴上却温顺应下,“知道了,王爷......” 关于穆王党拉拢七王爷一事,怀王妃前阵子听怀王说起过。 若是因为她坏了穆王党的好事,怀王肯定又要冷落她一阵子。 蒋诗诗把怀王两口子的话听在耳里,心中略微有些诧异。 在她的印象中,平时怀王妃这个搅事精到处搅事,怀王基本上不管女人间的事,对此很是纵容。 今儿却特意警告怀王妃,让怀王妃不要针对林芝瑶,这很不对劲。 怀王的态度,给蒋诗诗提了个醒儿。 这让她想到书中的七王爷虽娶了尚薇宁为妃,但因为林芝瑶的死,他与康王党之间的关系还是到了决裂的地步。 穆王党便趁机拉拢七王爷,一开始,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但七王爷一心只想做买卖,无心再参与权谋斗争,他们便挟之以威、诱之以利。 偏偏七王爷骨头硬,仍不肯入穆王党。 可他身为财迷,以他那种无奸不商的性子,手上挣的钱多少有点不干净。 书上说,七王爷最后就是败在财迷这上头,其实也就是败在了穆王党手上。 想到这,蒋诗诗打算找个机会与七王爷好好聊一聊。 “新娘子来咯,大家快让让!”就在这时,有人大声说话。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侍卫和仆人簇拥着七王爷、以及盖着大红盖头的林芝瑶,将两人领进了堂间。 “诗诗,青黛,我们去看他们拜堂吧。”六王妃起身往堂间走。 蒋诗诗和青黛起身跟上,三人站在围观人群当中。 只见七王爷一脸喜气洋洋,手中握着大红绸的一端,另一端则握在林芝瑶的手中,两人中间坠着一朵大红花。 一名胡子花白的老人站在高堂上,高声道:“一拜天地!” 新郎官和新娘子便面向北,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拜高堂主要指的是拜新人父母,不过,建元帝没出宫。 身为皇帝,他出宫一次颇为麻烦,还会夺了新人的风头。 加之他儿子女儿多得是,很多皇子公主出身后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若是每个皇嗣的婚礼,他都要参加一遍,他便忙不过来了。 至于荣妃,身为后宫妃嫔,一旦进了皇宫,再想出宫一次便难了,即便是儿子的婚事,她仍没法出席。 不过,建元帝和荣妃虽没出场,但两人都有派人给儿子儿媳送了新婚贺礼。 好在林芝瑶的父母从江南赶到了京城,七王爷和林芝瑶便对着林家父母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 小两口起身后,两人面对面互拜了对方。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七王爷小两口就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场。 一些宾客听说要送入洞房了,还在那瞎起哄。 喜庆的事情,总是会感染人的,关键成亲的还是蒋诗诗的好姐妹。 因此,从七王爷两口子拜堂起,蒋诗诗嘴角就一直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加之她自己从未经历过这些,喜悦的同时,眼底难免夹杂了一丝向往的神情。 当她喜悦而向往地目送林芝瑶被送入洞房时,一转头,就见太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正盯着她看。 对上太子深邃的墨瞳,蒋诗诗收了收脸上的笑,喊了声“殿下”。 裴玄凌微微颌首,转身就与六王爷一同散开了。 新娘子都送去洞房了,围观人群也一哄而散。 蒋诗诗以上茅房为借口,打算在王府的一条道上堵七王爷。 按理说,虽然新郎官、新娘子一起被送入洞房了,但七王爷作为新郎官,还是要回到酒席与宾客敬酒的。 过了一会,蒋诗诗果然等到了喜气洋洋的七王爷。 “你怎么在这?”七王爷有些诧异地看着蒋诗诗。 蒋诗诗见四下无人,她先是同七王爷道了喜,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对了,咱俩一起做买卖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都没过问税务上的问题,今儿突然想起来,便想问问,咱们底下的税务有无问题?” “你放心好了,那些税务我每月都有按时按量上交户部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对此,七王爷睁眼说瞎话。 “......”我信你个鬼,蒋诗诗直勾勾地盯着七王爷,对他进行了灵魂拷问:“你确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面对蒋诗诗认真且严肃的眼神,七王爷的语气变得不那么确定了,“这年头,哪个做买卖的能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是有一点问题了?”蒋诗诗淡淡道:“那你刚刚又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都是小问题,不值一提。”七王爷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别担心,我做买卖都好几年了,各项税务虽有点小问题,但从没遇到过麻烦,要是户部那头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由本王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你。” 蒋诗诗:“......”就算七王爷担下所有责任,若是建元帝想查,难保查不到她这个合作伙伴头上来。 最关键的是,林芝瑶成了七王妃,届时肯定是最受牵连的那个人。 蒋诗诗:“虽然你说税务没问题,但我还是不大放心,这样吧,你今儿就把那些税务账本交给我过目,经我检查后,若税务真没问题,我就信你。” “不是...咱俩合作这么久,本王在你这难道一点信任都没有吗?”七王爷不太想给账本,“再说了,今儿是本王大婚的日子,我这边正急着去敬酒呢,哪有时间找账本给你?” 蒋诗诗:“你可以等酒席散了后,再把账本给我。” “你看...这你就不懂了吧。”七王爷皱眉道:“酒席散了后,本王就要与瑶儿洞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更是耽误不得的......” “既然你没时间,那就让底下的伙计把账本找给我。”蒋诗诗坚持道。 七王爷:“今儿真的不行,我太忙了,等过阵子再说吧......” “......”等过阵子,蒋诗诗怕七王爷在账本上动手脚,或是直接拿了假账给她看。 而且,穆王那边已经在打七王爷主意了,若是拖的时间长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见七王爷仍不情愿,蒋诗诗就说:“前阵子你到东宫时,还说有什么事我只管开口,只要你能办的就会去办,如今就这点小事你就推三阻四?” 七王爷被蒋诗诗逼得没法子,只好如实说:“那账本你也不用看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底下的生意在税务方面确实有问题。” 蒋诗诗:“什么问题?” 七王爷讪讪地回:“我...我漏交了税。” 蒋诗诗柳眉微蹙,“东梁国的税收又不高,身为王爷,你居然带头漏税?” 她了解过东梁国的税收,基本都是十分之一,几十分之一这样子。 谁知道七王爷这种财迷连这点银子都不放过! “哎呀,不要紧的,我在户部有人。”七王爷搞不懂蒋良娣为何如此严肃,“你今儿怎的突然提起这个,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蒋诗诗提醒七王爷,“我只是听说穆王现在掌管着户部,穆王党诡计多端,你要当心他们把你的事情捅到皇上那,届时你不但要补税,还要罚银子,说不定朝廷还会抄你的铺子!” “所以,趁着他们还没查到你头上,你最好提前补税!” “我在户部有人,穆王党不会查到本王头上的。”七王爷没所谓地说:“况且,我现在是自由身,又不是康王党了,穆王党不会对付我的。” “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补税了?”蒋诗诗幽幽地问。 七王爷仍抱着侥幸心理,“真的不要紧的......” “既如此,那咱们从今日开始就终止合作。”蒋诗诗冷冷道:“今日你大婚,结束合作关系一事也不急,三日后,咱们再签署解除合作契书。” “别别别...”听说蒋诗诗要终止合作关系,七王爷急了,“行行行,就依你的,等过了新婚这几日,本王立马就让人把底下的税务都补齐,这样总行了吧?” “可以,补税后记得把户部开的票拟给我过目。”蒋诗诗不放心地说:“若是几日后没收到你提供的票拟,我照样解除合作关系!” “你用不着这样,我既然应下了,就一定会办到。”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七王爷还有事,“行了,我得去前头给宾客们敬酒了,你今儿也要吃好喝好啊......” 招呼了蒋诗诗一声,七王爷就率先去前厅敬酒了。 蒋诗诗隔了一会,才回到酒席上坐下。 太子、六王爷、十一爷也已经入座了。 蒋诗诗环顾四周一眼,发现皇子们几乎都到场了,只康王和九王爷没有出席这场喜宴。 这桌都是自己人,蒋诗诗吃席也就不顾忌那么多,尽管撒开了吃。 太子、六王妃、青黛三人都是见识过蒋诗诗惊人食量的。 面对不断进食各种膳食的蒋诗诗,她们三人比较淡定。 倒是一旁的六王爷和十一爷,被蒋良娣的食量给震惊了。 难怪蒋良娣身材如此圆润,原来都是吃出来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喜宴结束。 蒋诗诗同姐妹们分别后,就跟着太子乘上了回宫的马车。 此时已是夜晚,蒋诗诗在酒席上吃得太饱,这会子马车摇摇晃晃,她便有些犯困,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刚闭上眼睛,马车内就传出太子温润清朗的嗓音,“今儿老七拜堂时,你为何笑得那般开心?” 第222章 太子的承诺,新人进东宫,七王爷洞房 他看老七拜堂时,内心毫无波澜。 可蒋良娣却笑得灿烂又娇憨,开心得堪比新娘子本人。 那种溢于言表的喜悦,好似都要溢出来了。 “......”蒋诗诗睁开眼睛,回忆起林芝瑶今儿拜堂时的情景,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芝姐儿能找到如意郎君,我这个做姐姐的替她感到高兴嘛。” “再就是在那种喜庆如意的氛围下,情绪难免受到感染,而且,东梁国的男男女女,大多都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很多夫妻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 “可她和七王爷不一样,她们有同样的身材,共同的爱好,欢喜着彼此,我想...这便是最好的婚姻吧......” 说到最后,蒋诗诗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婚礼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多数女人从小就会幻想自己会有一场怎样的婚礼。 蒋诗诗也不例外,只可惜,她注定不会拥有了。 前一世,她忙于经营家族企业,根本就没有时间谈情说爱,在感情方面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神圣且浪漫的婚姻殿堂,她只在当伴娘时见识过,自己却没有拥有过。 这一世,她是东宫侍妾,婚礼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奢侈,就更不会拥有了。 “......”裴玄凌听出女人话里的羡慕,之前老七拜堂时,他还从女人眼底看出了一丝向往,“不必羡慕旁人,都是女人,别的女人有的,你也会有的。” 闻言,蒋诗诗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太子,就见男人闭目靠在马车上养神。 蒋诗诗:“......” 她不过是东宫侍妾,怎么可能也会有成亲的那一刻? 那不可能吧? 蒋诗诗只当是太子随口安慰罢了,并没有当回事,就继续闭目养神了。 ** 与此同时,七王爷送走宾客后,推门进了洞房。 在喜婆的指引下,七王爷用秤杆掀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只见女人凤冠霞帔,明眸皓齿,一袭大红嫁衣映着女人娇俏可爱的脸蛋,七王爷顿时就看愣了。 被男人盯着看,林芝瑶难得羞涩地转过了头。 一旁的喜婆笑呵呵地喊了声:“王爷,您和王妃该喝交杯酒了!” 被喜婆这么一喊,七王爷才回过神来。 他将秤杆交给喜婆,并抬了抬手,示意喜婆和奴才们都出去。 见状,喜婆和奴才们就都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到处挂着红帐、红绸、贴着大红囍字的屋子,便只剩下七王爷两口子了。 七王爷从桌上取了两杯酒,在床边坐下。 他自个手里握着一杯酒,将另一杯酒交给了女人。 林芝瑶接过红瓷酒杯,弯曲手肘,与男人喝交杯酒。 七王爷微微昂头,一口干了杯中酒。 林芝瑶平日里不怎么喝酒的,刚入口,就被酒辣得直皱眉。 在林芝瑶慢吞吞喝酒时,七王爷盯着眼前的女人,他几乎能看到女人脸蛋上可爱的细小绒毛。 女人闭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俏皮的光影。 烛光下,女人这般模样美得令男人移不开眼。 等到女人好不容易把交杯酒喝完,七王爷接过女人手中的酒杯,将酒杯随意往床边的柜子上一放。 “睡吧......”七王爷拥着女人往床上一倒。 “王爷,这么早就歇息吗?”林芝瑶侧卧在床上,一脸天真地望着男人。 “今儿操持了一日的婚事,本王累了,得早点歇息。” “哦......” 良久后,大红床帐内响起女人不满的声音,“亲就亲,您褪我的衣裳干嘛?” “哪有穿着衣服歇息的?” “那您的手能不能老实点?” “瑶儿,咱们是夫妻,你要学着习惯,乖~” 林芝瑶:“可你压到我的头发啦!” 林芝瑶:“还有,肚兜不是这样解的!” 林芝瑶:“哎呀,你到底会不会啊!” “本王看画册中就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这对新婚夫妻逐渐找到了默契,摸索出了一片新天地。 而床帐内的抱怨声,逐渐被娇滴滴的声音所取代。 直到后半夜,女人杏眼噙着似有似无的泪珠,轻咬着红唇,双颊似红霞,无力地抱怨:“爷,您不是早就说累了么?” 男人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女人渗出薄汗的额头,“再忍忍。” “......”女人拼命摇头,“可人家已经好累了......” 又过了许久,床帐内的新人才相拥着睡去。 次日清晨,春日的阳光透着窗户照进内室。 林芝瑶随意翻了个身,睁开眼,就见枕边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男人眉眼弯弯,眼底的爱意明显且浓烈,看得她喜滋滋,羞答答。 “爷,您今儿要上朝么?我伺候您更衣洗漱。”林芝瑶刚坐起来,浑身就一阵酸痛。 “本王大婚,父皇许我三日不上朝。”七王爷一把将女人拉回枕边睡下。 “那您要不要去铺子里掌管生意?” “早朝都不去了,本王还去铺子里作甚?”七王爷拥着女人,掌心感受着女人肩头上光滑的肌肤,“本王现在是既不想上朝,也不想去铺子里搞钱了。” “那您想搞什么?”林芝瑶抬头望着男人。 只听男人邪恶地说了一声“你”,就坏坏地笑了笑,欺身而上。 ** 三月初,百花盛开。 东宫花园也春暖花开,在这春意怏然的时刻,三名新人于三月初二入了东宫。 当天,两位侧妃给安排了住处。 三月初三清晨,蒋诗诗去阮侧妃那请安时,看到了三张新面孔。 关于东宫进了三位新人,蒋诗诗昨儿听春杏说了,想必这三个新面孔便是新人了。 三位新人看到蒋诗诗时,只微微点头照了个面,没有一人朝她行礼。 这说明她们的位份不比蒋诗诗低,甚至还可能比蒋诗诗高。 蒋诗诗也不知道这三人的位份,便没有行礼,只微微点头照了个面,就像往常那般落座。 入座后,蒋诗诗稍稍打量了三位新面孔一眼。 这三人各有千秋,除了其中一名她曾见过,其余二位她都不认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东宫妃嫔就陆续到齐了。 此刻,阮侧妃坐在上首,目光温和地看向下首的东宫妃嫔。 她先是对旧人妃嫔说:“姐妹们,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今年的秀女大选,咱们东宫进了三位姐妹。” 然后,她将视线落在新来的妃嫔们身上,“新来的姐妹们,你们按照位份介绍下自个吧。” 第223章 老娘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只见一名又白又美又窈窕的女子起身道,“我是新进东宫的苏侧妃,家父是刑部尚书,我是家中嫡女。” 话毕,她朝众人款款一笑,就落座了。 刑部尚书之嫡女,这家室够硬! 蒋诗诗看向这位苏侧妃。 只见苏侧妃着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肌肤洁白如雪,娇颜晶莹如玉。 细长的柳眉,一双凤眸大且深邃,这样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与她对视一眼便陷进去了。 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朱唇,身材轻盈窈窕,仪态大方,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女。 而且,苏侧妃身材窈窕的同时,还能保持前挺后翘。 仙女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简直是人间尤物! 哪怕蒋诗诗作为女子,都不禁看呆了。 不止是蒋诗诗,苏侧妃吸引了在座所有妃嫔们的注意力。 唐侧妃看到苏侧妃时,眼睛恨不得剜在苏侧妃身上。 这个苏侧妃,家室、容貌、身材...样样都好,她一个女的都看呆了,更何况太子殿下? 靠,还让不让东宫别的妃嫔有活路了?! 苏侧妃之后,一名又美又飒的女子起身,动作生硬的朝三位侧妃行礼后,她就笔挺地站着,“我是新进宫的虞良娣。” 话毕,她就利落地坐下了。 这个虞冰,便是蒋诗诗过年时在皇后那见过的冰美人。 这位还和上次一样,冷冰冰的。 不对...应该说...虞良娣比在皇后面前更加冷冰冰了。 她的肤色不似旁人那般雪白,而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然而,偏黄的肤色一点都没有影响她的美。 完美无瑕的瓜子脸轮廓分明,容色绝丽冷艳,身材纤细而健美。 深邃的凤眸,高挺的鼻梁,正襟危坐一群妃嫔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身上有种不羁感,一举一动都透着冷淡,面无表情的她就是一副“老娘和你们不是一类人”的冷漠感。 众妃嫔:“......”这就介绍完了?不介绍下家室背景啥的吗? 可是看到虞良娣冷若冰霜,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她们也不敢问,她们也不敢说。 “虞良娣出身将门世家,自幼习武。”倒是唐侧妃多嘴介绍了几句,“说起来,她还是我表妹,也是皇后的外甥女。” 虞良娣似乎不满唐侧妃的介绍,冷冰冰地说:“这里没有什么表妹,也没有皇后外甥女,只有东宫妃嫔。” 这要是旁人拂了唐侧妃的面子,唐侧妃就要发威了。 偏偏这虞良娣是她自家人,唐侧妃就是再怎么看不顺眼,也只得尴尬一笑,“自幼习武的人,性格就是和咱们寻常女子不一样,说话直来直去的。” 蒋诗诗:“......”虞良娣好有个性! 虽然虞良娣和唐侧妃一样,都是皇后娘家亲戚。 但两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唐侧妃总喜欢拿皇后说事,显摆她和皇后之间的关系,让皇后给她撑腰。 可虞良娣似乎比较彰显自我,有独立的人格,不喜欢沾亲带故,反而很讨厌跟皇后、唐侧妃扯上关系的样子。 虞良娣之后,一名身材圆润的新人妃嫔福身行礼,并介绍了自个。 第224章 太子妃之争,苏侧妃邀宠 “姐妹们好,我是新进东宫的卢美人,家父是工部员外郎......” 视线落在卢美人身上,蒋诗诗发现这卢美人身材和她一样圆润。 不过,她经常做运动,身材还算匀称。 这位卢美人应该和林芝瑶一样,鲜少运动,所以浑身都颇为圆润。 卢美人长了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笑起来甜甜的,双颊还有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哟,真是稀奇,咱们东宫居然进了位身材圆润的妃嫔。”唐侧妃轻蔑一笑,“往年秀女大选都是清一色的苗条美人,像这种身材圆润的,早在第一批就淘汰了。” 卢美人微微一愣,转而看向蒋诗诗,一脸天真无邪地问:“往年都是清一色的苗条美人?可这里不是有位身材圆润的姐姐么?” “她啊...”唐侧妃斜斜睨了眼蒋诗诗,“她原是咱东宫最苗条的,是后来才这般圆润的。” “哦......”卢美人不太明白地坐下了。 “听闻秀女大选都是根据各位王爷的喜好挑选的。”顾美人笑说:“这不是咱们东宫出了个得宠的蒋良娣,想必他们是根据太子喜好挑选的吧......” 卢美人父亲不过是工部员外郎,六品官员而已。 按理说,是很难入东宫为妃的。 可人家却能入东宫为妃,估计就是冲着这具圆润的身材,以及笑起来有可爱酒窝的圆脸蛋吧? 听到顾美人这么一说,蒋诗诗扫了眼角落的顾美人,才发现顾美人竟然瘦了许多。 原本顾美人因为常年跳舞的原因,身材本就纤瘦轻盈。 如今放眼望去,已是东宫最瘦了。 而且,东梁国虽以瘦为美,却也没到病态的程度,顶多就是偏瘦些罢了。 可顾美人看起来...似乎有点病态的瘦了? 即便被唐侧妃和顾美人揶揄,卢美人面上仍带着好脾气的甜笑,“我原本也觉得自个会被淘汰呢,没想到却被选进了东宫。” 众妃嫔:“......” 唐侧妃本想嘲讽一下卢美人,可人家压根就没当回事,她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三位新人都到齐了。 蒋诗诗还以为郭雪芙会入东宫,如此看来,郭雪芙与东宫无缘。 年初的时候,听蜀王的意思,郭雪芙一定会与皇室联姻的。 既然郭雪芙没与太子联姻,那就是与别的皇子联姻了? 东宫原定侧妃三人,随着苏侧妃的到来,侧妃这个位置算是满员了。 紧接着,阮侧妃和唐侧妃分别赏赐了三位新人见面礼。 两位侧妃似乎商量好了,除了给苏侧妃的见面礼是赤金首饰,虞良娣和卢美人的见面礼则是银首饰。 苏侧妃:“今儿初次见面,我也给诸位姐妹准备了见面礼。” 在她说话时,身边的几名宫女就把见面礼分发到了妃嫔们手上。 那些礼物都是打开礼盒,放在托盘上的。 蒋诗诗收到的是一对金累丝嵌东珠耳环,她抬头看了眼别的妃嫔,薛良娣、虞良娣收到的礼物和她一样。 至于顾美人和卢美人,是一对金累丝耳坠。 唐侧妃和阮侧妃收到的是一对赤金步摇。 这大手笔,一下就把唐侧妃和阮侧妃给碾压下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蒋诗诗又留意了苏侧妃一眼,才发现这位头上有一支赤金玛瑙步摇,一支宝蓝点翠珠钗,一支碧玉簪子。 耳朵上戴了一对东珠耳坠,颈上戴了一副东珠宝石赤金项链,右手皓腕戴了一只赤金嵌东珠手镯。 双手无名指和小拇指都戴上了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 可谓通身的珠光宝气! 就连苏侧妃身上的衣裳,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竟散发着流云般的光彩。 不过,在苏侧妃张扬的容颜下,再灿烂的华服与珠宝也显得黯然无色。 “进宫前,我听说东宫由唐姐姐和阮姐姐一同协理,妃嫔们也是轮流给你们请安。”苏侧妃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如今我也是侧妃,又该如何分配?”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之前东宫就你们两个妃嫔,现在多了一个我,你们是不是该分点权利给我? 蒋诗诗:“......”卷起来了,卷起来了! “请安这事简单,让她们轮流给咱们三人请安就行。”阮侧妃嘴角微微上扬,“至于掌管东宫,往后可以由咱们三人一同掌管,多一个人分担,我和唐妹妹也能轻省些。”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三个女人一台戏,确定三个人一起管东宫,不会越管越乱? 阮侧妃是好说话,可唐侧妃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大可不必这般。”唐侧妃不乐意了,“姐妹们轮流给咱们三位侧妃请安,我听了都替姐妹们觉得麻烦。” “至于我和阮姐姐掌管东宫一事,当初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同意的,如今没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旨意,我们怎敢私自改动?再说了,东宫后院也就那点事儿,用不着三人打理。”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苏妹妹没有掌管东宫的权利,后宫姐妹自然也就不用给你请安了。” “唐姐姐说的也是。”苏侧妃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赤金玛瑙步摇,没所谓地说:“我也是刚进宫,什么都不懂,随口问问罢了。” 她抬头看向唐侧妃,“既然不用我管事,我也省得操心,只是辛苦两位姐姐了......” 蒋诗诗:“......” 这苏侧妃不仅长得美艳张扬,穿着打扮也很张扬,便是性子也挺张扬的。 其实就东宫这三位侧妃,放在别的皇子后院,那都是正妃级别的。 结果到了太子后院,就只能是侧妃,难免神仙打架。 唐侧妃得意地昂起下巴,“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阮侧妃起身道:“咱们去凤鸾宫给皇后请安吧。” 一般情况下,只逢年过年才需要给皇后请安。 不过,今儿东宫进了新人,阮侧妃和唐侧妃得带着新人给皇后请安。 到了凤鸾宫,东宫妃嫔被迎进了殿内。 过了一会,皇后就扶着宫女的手从内室出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妃嫔们起身行礼。 皇后在上首坐下后,语气淡淡的:“都起吧!” 众妃嫔:“谢皇后。” 待妃嫔们都落座后,皇后让人赏赐了新人首饰。 完事后,皇后难得严肃地说:“东宫一直不闻儿啼,你们作为东宫妃嫔,当务之急便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皇嗣。” 众妃嫔:“皇后教导得是。” “届时,若是谁能生下东宫第一子,本宫便给她晋升一个位份。”皇后说话时,给人一种母仪天下的压迫感。 此话一出,妃嫔们面上的神色颇为精彩。 一个个的,仿佛都在憧憬她们生下东宫第一子,母凭子贵的画面。 唐侧妃整个人打起了鸡血,若是她生下东宫第一子,岂不是直接晋升为太子妃了? 届时太子登基,她就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蒋诗诗知道太子暂时不考虑生皇嗣,加之她对晋升这方面没多大的追求,因此,听说生个儿子能晋升,她整个人都很淡然。 不过,她看到其余妃嫔不是面露喜色,就是喜笑颜开,似乎一个又一个梦飞出了天窗。 “皇后娘娘,如今东宫侧妃三个位置都满了,若是良娣们生下东宫第一子,又该如何晋升呢?”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唐侧妃。 要是良娣生下个带把的,会危及到她这个做侧妃的,那她就得在良娣们有孕时,多用点心思和手段了。 对此,蒋诗诗很淡然。 她看了眼边上的虞良娣,这位好像比她还淡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薛良娣稍微好一点,眼底有一丝期待。 可唐侧妃身为侧妃,似乎比她们这些个做良娣的还要期待,正一脸殷切地看向皇后,似乎迫切寻求一个说法。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皇后听了后,蹙眉沉思了一会,“这样吧,若是良娣生下东宫第一子,那就从三位侧妃里升一个为太子妃,空出来的侧妃之位,就让那位有功的良娣顶上。” 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如此一来,即便良娣有孕,也威胁不到侧妃。 而侧妃们为了能够晋升太子妃,也不会下毒手谋害良娣,如此,才能够保证皇嗣顺利地生下。 “皇后娘娘想得真周全。”唐侧妃面上带着满 意的笑。 虽然良娣们生皇嗣,她也有当太子妃的机会。 但前有阮侧妃,后有苏侧妃,晋升的机会总归是小。 最好还是靠自个生下皇嗣,就能直接当太子妃! 一时间,东宫多数妃嫔瞬间有了斗志,都在心底暗暗打起了鸡血,并暗自有了小九九。 ** 这日之后,东宫的宫斗进入了白热化,妃嫔们的争宠手段更为激烈了。 今儿这个送点心给太子,明儿那个送补汤给太子,后日有妃嫔在花园和太子来个偶遇,总之花样百出...... 这一日夜里,苏侧妃送了滋补鸡汤到东宫书房时,太子正在书房批阅公文。 “殿下,妾身听闻您还没用晚膳,便亲自熬了鸡汤过来,您且尝尝。”苏侧妃柔声道。 裴玄凌只管埋头写字,“你且放到一旁。” “是。”苏侧妃让人把鸡汤放到一旁,她自个则坐在旁边帮太子研磨,深邃的凤眸时不时看向温雅俊朗的太子。 男人身材颀长且健壮,专注批阅时,别有一番男子气概,令女人着迷。 裴玄凌批阅公文时过于专注,以至于他用狼毫笔沾墨时,不小心滴了两滴墨水在苏侧妃身上都不知道。 “呀~”苏侧妃红唇微噘,嗓音娇滴滴的,“殿下,您把墨水弄到人家衣服上了。” 闻言,裴玄凌抬头一看,就见苏侧妃银粉色妆花袄裙上有两滴墨水。 苏侧妃用手帕擦了擦袄裙,却一点用都有。 那墨水反而慢慢晕染开来,越擦越脏。 她索性不擦了,抬头哀怨地看着太子,“妾身的衣裳脏了,殿下得赔......” “黄得昌,带苏侧妃去库房挑几匹布,让造办处给她量身定做几套衣裳。”裴玄凌吩咐黄得昌。 黄得昌点头应了声“是”。 “殿下,您当真以为妾身要您赔衣裳呀。”苏侧妃不满地嘟嘴,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眸深深地望着太子,“妾身不要您赔衣裳的,只要您多陪陪人家就好了啦......” 第225章 如愿以偿 黄得昌:“......”原来苏侧妃要的不是衣裳,要的是太子殿下这个人! 啧啧啧,这位可真会来事儿。 关键人家肤白貌美,窈窕性感,这样的女人便是不开口让自家爷们陪,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陪伴宠爱。 更别说苏侧妃主动开口让爷们陪,想必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吧? 面对苏侧妃娇滴滴地邀宠,裴玄凌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你进宫也有几日了,既然孤把你的衣裳弄脏了,你便在前院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夜里就在前院歇下罢!” “是...”苏侧妃盈盈福身行礼,面上一脸羞怯之色,“那妾身这便去沐浴了,您也要记得早些用膳。” 她让太子陪他,就是为了留下侍寝,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 呵,唐侧妃还不想让她掌管东宫,届时等她生下东宫第一子,晋升为太子妃,整个东宫都将由她一人掌管! 待苏侧妃退下后,裴玄凌让人布膳。 黄得昌帮太子夹菜时,小声询问:“殿下,一会需要‘美人梦’吗?” 正在咀嚼食物的裴玄凌淡淡“嗯”了一声,黄得昌就让别的太监伺候太子用膳,他去准备“美人梦”了。 裴玄凌用了晚膳后,回到书案前继续批阅公文。 不多时,苏侧妃就换了身干净袄裙,继续坐在一旁给太子研磨。 “孤这边的墨水够用了,你去一旁歇着罢。”裴玄凌淡淡道。 “苏侧妃,您刚换上干净衣裳,可不能再研磨了,以免一会又把衣裳弄脏就不好了。”黄得昌端了几碟点心到一旁的桌几上,“奴婢给您端了茶和点心,您且尝尝吧。” 苏侧妃想想也是,就没再研磨,而是挑了本书,坐在贵妃榻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 为了维持窈窕身材,点心她是不敢吃的,她只吃蜜饯,喝茶。 黄得昌伺候好苏侧妃,就挽着拂尘出去了。 约莫一炷香左右,裴玄凌正低头写字,忽闻女人轻声呢喃的声音。 抬头看了眼书房内,就见苏侧妃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贵妃榻上。 并且,苏侧妃上身只剩下一件红色肚兜,大片雪白的肌肤都露在外头。 女人娇躯微微扭动,柳眉微蹙,红唇微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随着女人异动,越发衬得她的身材婀娜多姿。 看到这一幕,裴玄凌当即微微击掌,叫了一等宫女进来。 片刻后,几名宫女就进来了,“殿下有何吩咐。” 裴玄凌:“苏侧妃困了,你们扶她去内室歇息。” 宫女们看了眼只着一件肚兜的苏侧妃,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 她们将苏侧妃的衣裳一件件穿上,就扶着苏侧妃离开了书房。 几个宫女到了内室后,才小声议论:“就苏侧妃这容貌、这肌肤、这身材,也难怪太子殿下在书房时便宠幸了她。” “别说太子殿下了,便是我一个女子见了苏侧妃,都有些神魂颠倒,忍不住多看几眼呢......” 当天夜里,苏侧妃在太子前院宿下的消息就在东宫传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除了宠幸苏侧妃,还对新进宫的虞良娣和卢美人进行了雨露均沾。 ** 随着皇子们后院陆续进了新人,剩下的秀女就会被朝中大臣选去。 再剩下的,便只有被遣送回家。 至此,建元二十九年的秀女大选算是落下了帷幕。 三月初十,怀王约七王爷在吉祥楼见面。 此刻,兄弟二人在吉祥楼的客房,一面喝酒吃肉,一面看似随意地谈天。 “四哥,你今儿怎的想起约我了,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儿?”七王爷夹了块干煸肥肠,喝了口美酒。 “瞧你这话说的,没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来找你了么?”怀王夹了块酱牛肉吃,“这不是听说你和康王、老九他们闹掰了,我怕你心里头难受,想看看你最近怎样?” 七王爷:“嗐,那有什么可难受的,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新婚日子甭提多有滋味了。” “瞧出来了,你这满面红光饿,有了媳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啊。”七王爷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七弟,我原本还担心你来着,现在得知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你现在离开了康王党,一个人孤军奋战总归是不行的,尤其你身边还多了个媳妇,即便你自个不怕,你也要为你媳妇着想啊。” 七王爷:“谁说我孤军奋战了?” 怀王:“......”难道老七找到了新的盟友,投入太子党怀抱了? “打从我离开康王党时,就是个纯粹的商人了,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你们战!”七王爷悠闲地吃肉,“你们只管斗你们的,我好好经营我的生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可否认你是个成功的商人,但你毕竟出身皇家,除了商人这个身份,你还是个皇子。”怀王说到了正题,“实话跟你说吧,今儿我是代表穆王党约见你,我们想让你入穆王党。” “我也实话跟你说吧,我对此没兴趣!”七王爷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先别急着拒接,且听我把话说完。”怀王劝道:“我知道,以前咱们之间多多少少都有过节,可咱们阵营不同,彼此间有冲突那是正常的。” “只要你肯入穆王党,咱们既往不咎,大家都是一体的,有什么事一起商量,另外,像你生意做得再大,上头有人还是方便些,否则只怕寸步难行。” “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我已经腻了权谋之争,如今只想做我的买卖,过我的幸福生活。”关于朝堂纷扰,七王爷是真的看淡了。 而且,他从一开始就对朝堂之事不敢兴趣。 否则别的皇子文武双修,他也不会只想着做买卖。 只是应了怀王那句话,官场上没人,买卖确实不好做,加之他从小就和康王玩得好,便加入了康王党。 如今他买卖做起来了,又被康王党伤透了心,自是不愿再加入任何阵营了。 “你是只想着做买卖,可大哥最近查看户部税务时,发现你底下的税务不大正常啊......”怀王笑眯眯地看着七王爷。 第226章 不听诗诗言,吃亏在眼前 闻言,七王爷微微一怔,试探地问:“哪些税务不大正常?” 怀疑怀王在诈他,若是怀王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才不上当。 可要是穆王党真的抓住了他的把柄,这可是件棘手的大麻烦! “哪些税务不大正常?”怀王摇头一笑,“七弟,这话你问得不对,应该问你底下有哪些税务是正常的,这样我才回答得过来。” 七王爷:“既然你如此笃定,且说几个与我听听。” 怀王:“你底下各行各业的买卖均有漏税行为,你用尽各种办法隐匿田产、铺子,还买通户部官员帮你避税,据大哥初步计算,你起码少交了上千万两的税银给户部!” 说到这,他朝七王爷挑了挑眉,“怎样,我没说错吧?” “......”见怀王说得有鼻子有眼,七王爷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看来穆王党是真的查出他避税的事情了! “七弟,你应该知道东梁国对于避税商人的惩罚是很严重的。”怀王故作难为情地说:“为此,大哥也很为难。” “一方面,大哥刚接手户部,得公事公办,加之西部一直在打仗,打仗最是烧银子的,导致国库空缺了不少,若是你这上千万两银子入了国库,不但能应急,还能充实国库。” “可另一方面,大哥见你一人也不容易,想帮你一把,又怕帮了你之后,万一你入了别的阵营,岂不是养虎为患?” “这你让大哥放心好了,我根本就不想再参与朝堂之事了。”七王爷拍着胸口保证,“你们只管帮我隐瞒此事,我保证安分做我的生意,绝不入其它阵营!” 这事千万不能闹到父皇那去,因为东梁国在这方面管的很严格。 对于那些不交税的人,朝廷不但让他们补缺税款,还会打几十大板,完事后还会没收全部财产,发配边关做苦役。 有些情况严重的,还会斩头,连带着家人也要跟着遭殃。 像他这样的皇子,也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 瑶儿才刚嫁给他,可不能让她跟着他受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也是信誓旦旦保证不会离开康王党,可如今呢?”怀王还说:“关于避税者,大哥若是知情不报,届时若是父皇知道了,他也难辞其咎。” “我们总不可能为一个外人冒险,可你要是加入我们,为了自己人冒险,一切也就值得了,你说是吧?” “四哥,都是自家兄弟,凡事留点余地。”七王爷笑眯眯的贿赂怀王,“这样吧,只要你们帮我把这件事办成,宅子、银子、古玩、名画、随你们挑,改明儿我再带你去京城最好的青楼逛逛,里头的姑娘也随你挑!” “你这漏税的数目可不少,上千万两银子,大哥若是举报你,朝廷也会给我们赏银,大哥在户部还能受到父皇嘉奖。”七王爷嘴角带笑,“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我们还会在意你那点施舍吗?” “好哥哥,你这话说得就不中听了啊,我这哪是施舍,分明是孝敬哥哥们的......”七王爷腆着脸赔笑。 怀王:“好弟弟,咱们聊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图你钱财的。” 见怀王一心只想让他入穆王党,七王爷脸上笑容微收,“除了这个,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怀王摇头,语气肯定地回:“除了你入穆王党,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闻言,七王爷也不装孙子了。 “行!”七王爷面色一冷,狠狠地点了几下头,“想利用把柄威胁我入穆王党是吧?” “实话跟你说吧,这些年我在康王党时,没少和你们穆王党过招,我还真瞧不上你们阴毒的手段,在我眼里,你们还不如康王党呢!” “我告诉你,只要老子还剩一口气,就和你们斗争到底,哪怕我斗不过你们,被朝廷抄家,倾家荡产,斩首示众,也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的!” “不错,有骨气!”怀王鼓了鼓掌,“老七,念在兄弟一场,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日后,你若还不肯入穆王党,咱们朝堂上见。” 说到这,怀王起身,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七王爷的肩膀,“届时,我希望你还能如此有骨气!” 话毕,他就拂袖离去。 若是给的时间久了,恐生变故。 三天时间,老七飞鸽传书给各州、府都不够,可以说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次,要是把老七这个大财主拉入穆王党。 届时收买人心、打点上下,都可以让老七去烧银子。 即便老七不愿入穆王党,父皇和朝廷肯定会裁决老七。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他,免得夜长梦多! 待怀王离开后,七王爷魂不守舍地坐在椅子上。 此刻,他想起大婚当日蒋良娣告诫他的话。 蒋良娣说,穆王党诡计多端,又掌管着户部,让他在税务方面当心点。 若是有漏税的地方,得赶紧补税。 当时他根本就没当回事,觉得蒋良娣真会没事找事,还专挑他成亲的时候找事。 没想到,距离他成亲不过十几日的时间,穆王党真的抓住了他的把柄,以此要挟他入穆王党。 好在蒋良娣告诫他之后,他这几日已经在处理这方面的事情了。 不过,他当时只是怕蒋良娣这个福星不跟他合作了,他才答应处理税务的。 加之这几日新婚燕尔,他不思进取了好几日,底下的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好。 穆王党只给他三日的时间,这时间也太紧迫了,也不知能不能赶在那之间处理妥当。 反正不管如何,届时他都会一人担下此事,绝不能牵连蒋良娣。 一想到这些,七王爷如坐针毡,直接去了他在京城的一家钱庄,那里算是他的总帐房! ** 三日后的早朝,建元帝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服下了一颗银丹,看似漫不经心地听着大臣们汇报事情。 下首,王公大臣手持朝板,禀奏各部琐事。 七王爷心情忐忑地站在下首,握着朝板的手心冒出不少冷汗,把朝板都浸湿了。 就在他提心吊胆的时候,就听一名官员说:“皇上,近日户部发现一名富可敌国的商贾,此人为了避税,利用我朝给科举学子、军户、权贵官绅免税的国策,将他名下大量的田地、房产、铺子、各种买卖全都隐匿在他人名下。” 七王爷闻声望去,发现此人正是户部的一名官员。 紧接着,陆续有其它户部官员告御状。 “除此之外,此人四处打点上下,贿赂各地官员,避免其名下的产业进入黄册。” “并且,就连入城税,关卡税,专营税,他都想尽一切办法避免缴纳。” “最恶劣的是,此人竟收买户部多名官员帮他避税,其逃税的数目高达上千万两白银,实在是罪大恶极!” 如此云云...... 他们也不说是七王爷,免得皇上听说是皇子,会有所包庇。 “我朝竟有如此唯利是图,黑心眼子的奸商......”建元帝面色一沉,“朝廷和国家为商人谋取便利,商人却只知道见钱眼开,连税银都不愿交,就这种人居然还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 “像这种商人,朝廷必须严惩,便是被斧钺砍死都不为过!”建元帝龙颜大怒,“朕倒是想知道,此商人是何人呐?” 一名官员举起朝板,“回皇上的话,此名商人正是当朝七王爷!” 第227章 七王爷打脸时刻 “......”七王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完了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此刻,文武百官纷纷看向七王爷,议论纷纷。 建元帝原本大发雷霆,听说是七王爷后,不怒反笑,“七皇子啊七皇子,你可真行。” 七王爷:“......”以往父皇都是喊他老七的,今日却疏离地喊他七皇子。 吓得七王爷叩首在地,“父皇,儿臣......” “不要叫朕父皇!”霹雳般的声音在殿堂上空响起,吓得文武百官纷纷叩首在地,“朕这般寻常的皇帝,如何能当东梁第一富翁的父皇,你快莫要折煞朕了。” 七王爷战战兢兢的叩首在地,一声都不敢吭。 同样叩首的怀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听父皇的意思,是不想认老七这个儿子了,看来老七肯定会被削除皇籍。 至于抄家什么的,肯定也不在话下。 加之殿堂下首还有拱火的大臣。 “皇上,七王爷作为皇子,居然带头避税,此等行为实在恶劣,传出去会引起不好的影响,臣恳请皇上严惩七王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光是从纳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七王爷狡猾至极,想必他的那些银子,都是挣的黑心钱,微臣建议皇上严查七王爷名下所有财产。” “人以类聚,想必那些和七王爷合作的商人,也都不是什么好的,朝廷必须严查一切与七王爷有合作关系的商人!” 闻言,裴玄凌眸光微转,想起了东宫的蒋良娣。 素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薛茂,更是大义凛然地说:“身为皇子,七王爷不但不以身作则,还触犯当朝律法,是为不忠。他还因此给皇家,给皇上脸上抹黑,是为不孝!” “商人在国家,在百姓身上谋取利益,理当交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可他却逃税,此为不仁。作为当朝第一富翁,他与合作伙伴苟合,给全天下商人做了坏的表率,是为不义!” “明明名下有大量产业,却想尽办法隐匿,此为不信。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之人,皇上一定要严惩他,给全天下人一个交代!” 建元帝本就早放了话的,说是要严惩这种商人,就是用斧钺将其砍死都不为过。 如今大臣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加之七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可饶恕,建元帝便眼神犀利地看向七王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七皇子竟犯下如此大罪,那便按照本朝律法处置!”建元帝声如洪钟般,“不过,此事还有待查实,若是查明七皇子当真逃税,朕、绝、不、轻、饶!” 震天惊地的声音在殿堂上空响起,大臣们叩首在地,“皇上英明!” 七王爷微微抬起铅般重的头,偷偷瞟视皇帝,眸中神色复杂。 怀王转头看了眼跪在旁边的七王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父皇说会按照当朝律法处置老七,老七肯定会家破人亡的。 这个老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他走向毁灭吧! ** 这日散朝后,建元帝就让人彻查了七王爷避税一事。 经过几天几夜的彻查,建元帝在几日后的早朝,给了满朝文武官员一个交代。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地说:“关于七皇子避税一事,朕已经查出来了。” 话毕,他看了眼身旁的蔡玉春。 只见蔡玉春打开一张宣纸,照着上头的字尖声念道:“根据皇上查实,七皇子避税高达千万两白银属实......” 说到这,蔡玉春看了眼下首的七王爷。 底下的大臣听了后,开始义愤填膺地提议。 “皇上,既然此事属实,还请皇上按照本朝律法处置七王爷!” “那些避税数目小的,一般都是让商贾补上窟窿,像七王爷这样大的数目,必须得抄家才是!” “何止抄家,像他这样的人,实在不配为皇子,还得削除皇籍......” “臣附议。” “微臣附议......” 就在大臣们喧哗时,蔡玉春就说:“诸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把下面的话说完。” 虽然大家觉得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听的了,但人家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他们不得不给几分薄面,否则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于是,原本喧哗的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蔡玉春:“是这样的,七皇子虽避税,可自从他成婚后不久,也就是前一阵子...他陆续补缴了多年来漏掉的税银。还把那些隐匿的产业通通都转到他名下,一切税务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便之后纳税。” “不仅如此,前阵子北边个别地方闹饥荒,七皇子还派人到处施粥。再就是南边有几处地方发了洪灾,七皇子不但捐了赈灾的物资,还捐了大批银子。” “而且,七皇子不止自个有所改变,他还带动底下的合作伙伴一起做慈善,与他合作的一名女商人,巾帼不让须眉,凭一己之力,捐了数十万两白银给灾区,关键人家不图名利,匿名捐款,是位无名女英雄!” “......” 诸如此类的光荣事迹,蔡玉春念了一箩筐...... 足足念了一盏茶的时间,蔡玉春才把七王爷做的那些光荣事迹念完。 除了七王爷和太子,没人知道那位无名女英雄正是蒋诗诗。 这一刻,满朝文武官员纷纷一脸震惊。 什么?漏税上千万两,在商界横行霸道的七王爷,居然成了绝世大善人? 他们没有听错吧? 怀王拧眉,一脸不可置信。 自打上次揭发老七后,他们就一直等着看老七的好戏,看看老七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结果等来等去,就等来这个? 前阵子他们还查过的,老七底下的税务大有问题。 自从他上次威胁老七后,老七虽然把京城的税银补缴了,但他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觉得老七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至于各州、府的税银,便是老七补缴了,消息也暂时传不到京城来,所以他们便不知情。 关键这时间太紧凑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老七能将全国各地的税银都补齐。 哪怕现在,他仍不敢相信,就这短短几天时间,老七怎么可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不但补齐了税银,还带着合作伙伴做了一大堆善事,这下想不洗白都难。 除非...老七在他找上门之前,就已经开始处理底下的税务了? 那么,是谁给老七透漏了消息? 思及此,怀王转头看向七王爷。 对上怀王的视线,七王爷勾唇,得意一笑,气得怀王暗暗咬碎了牙。 其中一名官员提出质疑,“皇上,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唯利是图,作恶多端的奸商,突然间变成了大善人,这听起来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老七,我看这位爱卿质疑的不错,别说旁人不信,便是朕也难以相信。” “父皇,之前儿臣没成家,不懂事,财迷心窍...”见皇帝脸色尚好,七王爷趁着这个时候跪下,“如今成家了,王妃总劝我做生意要行正道,挣的每一分钱都得是良心钱,千万不能挣黑心钱。” “每每听了王妃的话,儿臣心里头便愧疚几分,当然,除了愧疚,儿臣心里多少也有点害怕,一想到家中的妻子,以及儿臣若是做了父亲,届时儿臣要是被处置了,家中妻儿该怎么办?” 虽然此事是蒋良娣规劝的他,可他总不能把蒋良娣供出来,那就只有把瑶儿搬出来说事了。 而且,当初他把蒋良娣告诫他的话告诉瑶儿后,瑶儿也一直规劝且督促他尽快把后续事情办好。 说到这,七王爷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所以,儿臣一方面因为愧疚,一方面因为家庭原因...这才幡然醒悟,想要做些善事弥补以往的过错。” “我知道,我犯下了大错,儿臣不奢望父皇原谅,只是这一切都是儿臣曾经犯下的错,父皇要砍头,便砍我一人的头,与其他人无关......” 话毕,七王爷声泪俱下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把额头都磕红了。 建元帝看着言辞诚恳,满脸悔过之色的儿子,朗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念在你及时悔悟,知错就改的份上,这次便不罚你了。” “......”七王爷泪眼汪汪地望着皇帝,一脸欣喜之色,“谢父皇不罚之恩!” 建元帝板着脸,“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要将现在这种良好的作风坚持下去,否则的话,下次你要是再犯,朕绝不轻饶!” “是 是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七王爷点头如捣蒜。 建元帝:“你是免了罚,至于你那媳妇么......” 七王爷一脸惶恐,“父皇,王妃才嫁给我不久,那些混账事都是儿臣之前做的,她不但什么都不知道,还规劝我走上了正道,您就饶了她吧......” “谁说朕要罚她了。”建元帝冷哼一声,“她规劝你走上了正道,是你的贤妻,也是皇家好儿媳,朕自然不会罚她,还要好好赏赐她!” 闻言,七王爷连连磕头,憨笑道:“那儿臣便替王妃谢父皇赏赐了!” “朕早就说了让你早点成亲,你非是拖着不愿意,要早知道你成家后能有如此大的变化,朕当初真该早些逼你成家!”说起这个,建元帝面上带着浅浅笑意。 并且,他还俯视着殿堂下首的官员,“诸位爱卿瞧见了吧,你们家里要是有不成器的儿子,就找个儿媳管管他们,说不定哪天就懂事了。” “皇上所言极是。”有会拍马屁的大臣说:“不过,主要还是皇上管教有方。” “七王爷从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改变成一个为国为民的善人,实在是让臣等佩服!” “七王爷能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天下商人之表率!” 如此云云...... 听到大臣们的话,建元帝面上难得透着慈父的笑。 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给他长脸? 当事人七王爷被夸得喜笑颜开,心里乐滋滋的。 原本大家都说他是奸商,如今头一次被夸的感觉,甭提有多爽了,爽得他都有些飘飘然了。 建元帝虽然饶过了七王爷,也绕过了七王爷的合作伙伴,但关于那几个被七王爷收买的户部官员,全都被撤职抄家,流放三千里外的边关当苦役。 约莫一炷香后,这日的早朝就散了。 散朝后,七王爷昂头挺胸的从穆王、怀王、十王爷面前大摇大摆走过,并不屑的嗤笑一声。 同时,他在心里松了口气,这致命的一关困难,总算是熬过去了。 这一次,他差一点就挺不过去了。 幸好蒋良娣提前告诫他,他才能赶在父皇查账前将一切处理妥当。 这个蒋良娣,当真是他的福星啊。 等过了这个风头,下次分盈利给蒋良娣时,他得多备些礼物送进宫给蒋良娣才是! 看着七王爷嚣张离开的背影,穆王、怀王、十王爷心中情绪很是复杂。 他们本来主要是想除掉七王爷,那些户部官员只是附带除掉而已。 如今七王爷没事,户部那些个官员虽除掉了,可他们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唉,本来这次可以除掉老七的,谁知道竟然让他安然度过了如此大的危机!”怀王连连摇头叹气,一脸的不甘心。 十王爷:“老七不是只补缴了京城的税银么,如今怎的在短时间内把各地的税银都补缴好了?” 说到这,他提出了质疑,“而且,咱们正准备揭发老七,老七居然就在这个时候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还做了那么多善事,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本王也觉得奇怪。”穆王抿唇走下台阶,“想必有人提前给老七放了消息。” 此话一出,十王爷一脸怀疑地看向一旁的怀王...... 第228章 喝醉了的太子 “四哥,上次是你一人和老七谈判的,他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怀王听出十王爷话里的质疑,登时就气得不行,“老十,咱兄弟几个也处了好些年了,难道在你心中,我是那种会被小恩小惠收买的人吗?” “反正自从大哥要纳郭雪芙为侧妃后,你就总是看起来怪怪的。”十王爷小声嘟囔,“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此事怀恨在心,老七那头再贿赂你一下,说不定你就背叛大哥了呢?” “你怎么说话呢!”怀王大力推了十王爷一把,差点将十王爷推下台阶。 若不是穆王拉了十王爷一把,十王爷及时往下蹲,这才只是跌坐在台阶上。 “是,老七当时确实用银子、宅子、美人收买我,可我为了兄弟情义,根本就不为所动,你居然还在这怀疑我?”怀王气得面色铁青,“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呵,君子?”十王爷冷笑一声,“就你这种抢兄弟女人,背叛兄弟的人,也敢自称君子?” 怀王眯紧眼眸,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我上回喝醉酒强吻了紫雪,你便怀恨在心?照这样的话,我还怀疑你为此怀恨在心,故意泄露消息给老七,然后嫁祸于我呢!” 十王爷:“简直倒打一耙!” 穆王:“行了,都别说这些个伤感情的话了......” 怀王被十王爷气得够呛,一肚子的委屈,他转而问穆王,“大哥,这小子不信我,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本王自是信你的,老十他也不是不信你,他就是一时冲动胡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穆王一把拉起十王爷,“好了,这里人多,有什么咱们出宫再说,没得让人瞧了笑话。” 怀王扫了眼频频朝这边看过来的官员,倒是没再说话了。 ** 与此同时,诗月阁的蒋诗诗正在练瑜伽。 练着练着,身体突然感到一阵不适,大脑稍稍有些眩晕。 这种熟悉的感觉,正是剧透惩罚。 她停止锻炼,走到院子中间,看向保和殿的方向。 看来七王爷应该已经度过难关了。 虽然七王爷前几日就把补税的票拟给了她,但怕就怕他即便补了税银,最终还是逃不过终生圈禁的结局。 书中的七王爷在这次的税务危机后,被削除了皇籍,贬为庶人,永久圈禁宗人府。 成也萧何败萧何,至于他那富可敌国的家产,全都充入了国库。 若真是那样,就苦了林芝瑶。 如今剧透惩罚找上门,就说明七王爷安然度过了危机。 好在七王爷不是书中的重要人物,所以剧透惩罚并不严重,蒋诗诗只是有些不适,身体并不难受。 这一世,但愿这个危机能让七王爷受到教训,改变性子,能和林芝瑶好好过日子吧......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东梁国都在传七王爷的光荣事迹。 七王爷从当朝第一奸商,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大善人。 就连七王爷和林芝瑶之间的事儿,也在民间传开了。 众人都说娶妻当娶贤,七王妃把七王爷规劝得越来越好了,小两口的恩爱事迹,便传成了一段佳话。 三月中旬这一日,蒋诗诗一不小心睡过了头,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外头的艳阳天,蒋诗诗暗叫不好。 见春杏一脸淡定的上前伺候她更衣洗漱,蒋诗诗不由得问:“几时了?” 话毕,她用薄荷水漱了口。 “小主,巳时了。”春杏将脸帕拧干。 “啊?”听说临近中午了,蒋诗诗苦恼地问:“那我岂不是错过晨省了,你怎的也不叫醒我呀?” 平日里,春杏雷打不动的都会叫她起床的。 “您忘了,今儿一早太子殿下便带着阮侧妃、唐侧妃去穆王府吃席了,顺便带她们出宫采买一些东西,所以,今早不必给两位侧妃请安。”春杏把脸帕递给蒋诗诗。 蒋诗诗刚睡醒,懵懵地点了点头,“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昨儿给唐侧妃请安时,唐侧妃就说了,今儿要陪太子出宫吃席,顺便采买东西。 所以,昨晚睡觉时,她打算睡个懒觉。 只是刚睡醒脑子懵懵的,习惯性想到的就是晨省迟到了。 据说穆王这次纳郭雪芙为侧妃,在穆王府大办宴席,宴请宾客。 在东梁国,侧妃是妾,一般不用大办宴席的。 直接让人用轿子把人抬进府,自己人稍微摆上几桌就行。 苏侧妃入东宫那日,阮侧妃和唐侧妃夜里在后宫设了家宴,欢迎新人入府。 如今穆王这般大肆办酒席,不但给足了郭雪芙面子,也给足了蜀王面子,郭雪芙这便算是贵妾了。 再就是让满朝权贵瞧一瞧,穆王党和蜀王联盟了,你们想要入穆王党的就抓紧了! 蒋诗诗洗完脸,把帕子扔进了脸盆里,就听春杏说:“那郭雪芙之前想入东宫来着,蜀王为此还亲自登门拜访殿下,如今她入了穆王府也好。” 就郭雪芙那模样身段,不亚于现在的苏侧妃。 关键人家浑身带着仙气儿,若是入了东宫,那可是个勾人的妖精儿。 “兜兜转转,他俩还是走到一起了。”蒋诗诗轻声感慨。 奴才们听得一头雾水,只有蒋诗诗自个知道,她指的是原书男女主穆王和郭雪芙。 这两人,不愧是原书男女主,有主角光环傍身,即便没有一见钟情,没有两情相悦,但冥冥之中就是有一根红线将他俩绑在了一起。 只不过,书中两人相爱,郭雪芙反而不甘心做妾,情愿做外室,也不入穆王府。 直到多年后熬死了正室,穆王许她正妻之位,她才肯入穆王府。 如今两人之间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有利益关系,郭雪芙反而愿意入府当侧妃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只是,那怀王不是一直心悦郭雪芙么? 如今穆王纳郭雪芙为妾,这两兄弟之间还怎么处? 据书中所说,自打郭雪芙跟穆王好上后,穆王更上一层楼,争储就更为激烈了。 在蜀王的辅佐下,以及郭雪芙和穆王相辅相成的感情下,穆王逐渐登基为帝。 那么,究竟是穆王势力大增后导致争储激烈,还是蜀王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用晨省,蒋诗诗吃过早膳后,就和春杏在院子里做操。 出了一身的汗,沐浴后喝茶看看书,就到午时了。 吃过午膳,她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后,就去了内室歇息。 迷迷糊糊中,蒋诗诗听到春杏与人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很尖细,似乎是黄得昌的声音。 蒋诗诗坐起身子,掀开床帐准备出去看看,就见黄得昌搀扶着太子进来了。 太子俊朗的脸庞微红,深邃的墨瞳略带迷离,瞧着像是喝多了。 “蒋良娣,您醒来了正好,殿下吃席时和皇子们喝多了酒,一回东宫就说要来诗月阁,奴才便让人扶着殿下来这了。”黄得昌扶着高大健壮的太子,有些吃力。 蒋诗诗赶紧让人备水,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太子酒品还不错,哪怕喝成这样,更衣洗漱时也不闹人。 直到奴才们都退下后,蒋诗诗把他扶到床上歇下,男人居然环着她的腰,连带着把她也拉到床上倒下。 第229章 知道,你是肉包子 喝醉的人很重,蒋诗诗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倒在男人怀里。 一开始,蒋诗诗还以为太子喝醉了,不小心把她拉倒的。 可是,当她撑着身子再次起来时,男人又将她一把拉入了怀里。 如此尝试了两遍后,蒋诗诗觉得太子似乎是有意的? 她也不起来了,索性趴在男人身上,抬头望着男人下巴,“殿下?” 然而,男人没有回应她。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蒋诗诗就和男人调换了位置,被男人压在身下。 眼看着男人捧起她的脸,薄唇正准备落下时,蒋诗诗把双手抵在男人肩膀。 “等等...”瞧着男人醉醺醺的样子,蒋诗诗问:“您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顿了顿,深邃迷离的墨瞳定定看了女人一眼,薄唇轻启,“知道,你是肉包子......” 蒋诗诗小脸一皱,还以为自个听错了,“什么?肉包子?唔......” 还不等她琢磨明白,四片唇瓣就紧贴在一起。 蒋诗诗微微一怔,满脑子都是“肉包子”三个字。 良久后,她才怔怔地闭上了眼睛。 许是喝醉了的原因,男人的唇比以往都要热,就连体温也要高一些。 虽漱了口,薄唇仍带着淡淡酒气。 失了理智的男人,比以往要狂肆些,有种快到将她揉进骨子里的那种感觉。 直到蒋诗诗琢磨明白在太子心底她就是个肉包子时,她气得卯足了劲把男人推开了。 看着一动不动倒在锦被上的男人,蒋诗诗喊了声“殿下”,男人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什么嘛,喝醉了还会亲人,还会给人起外号! 蒋诗诗帮男人盖上被子后,就气鼓鼓地下床,去堂间看书了。 到了傍晚时分,蒋诗诗让春桃和春杏去御膳房提膳了。 太子在这,她让御膳房多添了几个菜。 春桃春杏刚去御膳房不久,内室就传来太子击掌的声音。 蒋诗诗放下手中的书,进了内室,就见太子穿着墨色寝衣坐在床边。 由于刚睡醒,男人衣襟处微微敞开,大片精壮的肌肉映入蒋诗诗眼帘。 如今正直黄昏,屋里头光线暗,男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殿下,您醒了?”蒋诗诗点亮了屋里的油灯。 裴玄凌刚睡醒,带着醉醒后的头疼,皱眉“嗯”了一声。 今儿兄弟们喝酒时,提到十一不久后将要纳侧妃,便在酒席上起哄灌十一喝酒。 十一身子弱,他和老六替十一挡了不少酒,便喝多了些。 太子醒了,蒋诗诗便让奴才备水,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一番洗漱后,春桃和春杏已经布好了膳食。 蒋诗诗给太子盛了一碗竹荪鸡汤,“殿下,您今儿喝多了酒,如今喝点鸡汤暖暖胃,还能缓解酒后的不适。” 裴玄凌接过女人递来鸡汤,不紧不慢地喝着。 蒋诗诗素来胃口好,喝了碗鸡汤后,就开始专注于干饭。 眼看着女人吃了三碗饭,还准备再盛点鸡汤,裴玄凌不由得出声道:“夜里吃多了不好。” 虽然太子平时也和蒋诗诗说过这种话,那时蒋诗诗都有乖乖听太子的。 但蒋诗诗今儿听见太子酒后吐真言,就不得不多想了一层。 她放下了碗筷,认真地问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嫌弃妾身胖?” 裴玄凌:“孤只是让你夜里少吃点,以免积食不消化,何时说过你胖了?” “您是没说过妾身胖,可是您今儿喝醉时,妾身听见你喊人家喊肉包子了,肉不就是胖的意思?”蒋诗诗不乐意地小声嘟囔,“人家哪里肉了,哪里肉了?” 闻言,裴玄凌微微一哽。 随即视线上下扫了眼女人,嘴上毫不留情地说:“你哪哪都肉!” 女人脸蛋圆圆,身材圆润。 而且,不知是不是又长了一岁的原因,她的身材与身高都长了些,越发前挺后翘了。 蒋诗诗摸了摸自个圆嘟嘟的脸蛋,又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身材一眼。 虽然她的身材放在后世是标准身材,可是对于东梁国的人来说,确实略显圆润了。 可这并不是太子给她取“肉包子”外号的理由啊。 太子啊太子,你会注孤生的! 不知是不是把话聊死的原因,反正太子没在诗月阁多呆,吃过晚膳后就回前院了。 ** 三月下旬,京城百姓陆续开始春耕,太子得带着工部视察京城各地水渠。 若是遇见有裂痕的水渠,或者倒塌的水渠,还得安排工部尽快修水渠。 这一日上午,蒋诗诗晨省回来后,照常在诗月阁做健身操。 正做的大汗淋漓时,外头有人敲门的声音。 春杏跟着蒋诗诗做操,春桃出去开门了。 蒋诗诗随意瞥了眼门口,发现来人是卢美人,便停止了做操。 “蒋姐姐,我今儿在园子里散步,隔着门栅看见姐姐在这蹦蹦跳跳,便觉得稀奇,想进来瞧瞧。”卢美人走到蒋诗诗面前,递给蒋诗诗一块手帕,“瞧姐姐,出了一身的汗,累坏了吧?” 看着卢美人递来的手帕,蒋诗诗没接,而是从春杏手中取了帕子,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看多了古言书,常听说有人会在送人的东西里下毒。 所以,她是不敢乱接后宫之人递来的任何东西。 见蒋诗诗不接手帕,卢美人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着说:“适才姐姐跳的是什么舞?为何跟咱们东梁国的舞蹈不太一样?” “我跳的是毽子舞,专门用来锻炼身体的。”蒋诗诗淡淡回。 “毽子舞?听起来好特别的样子,我可以跟着姐姐一起学着跳吗?”卢美人脸上带着甜美的笑,一脸期盼地看着蒋诗诗。 蒋诗诗:“只要你跳得来,就可以跟着跳。” 春杏打从前年冬天,就跟着她一起锻炼的,所以能跟着她跳毽子舞。 至于院子里的其它奴才,哪怕身材再怎么纤细轻盈,没跳几下就坚持不住了。 更别说卢美人这种缺乏锻炼的圆润身材,想必是坚持不下去的。 蒋诗诗没和卢美人多说,就继续跳她的健身操了。 在她跳操时,卢美人当真站在她身后,特别认真的模仿和学习。 春杏和卢美人并排站着的,她边跳边神色不悦地看了卢美人一眼。 这个卢美人,刚进宫时还只是身材和小主一样圆润。 入宫了一阵子后,不但身材模仿小主,便是穿着打扮也模仿小主。 小主喜欢穿薄荷色的衣裳,她也跟着穿薄荷色的衣裳。 小主不喜欢金银耳坠,而是喜欢东珠、玉石耳坠,她便也将耳坠通通换成东珠、玉石的。 现如今,居然还模仿小主跳操。 估计是见小主得太子宠爱,也想东施效颦,简直不自量力,让她看了就来气!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卢美人平日里缺乏锻炼,加之身子圆润,跳起来不怎么灵活。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卢美人就开始气喘吁吁,浑身直冒汗,有点受不住了。 但她是个狠人,即便这样了,哪怕动的慢一些,或是稍微划水休息一下,愣是咬牙跟着蒋诗诗做了好几遍。 此刻,卢美人喘着气左跳一跳,再又跳一下。 她今儿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着蒋良娣学这个毽子舞,说什么都要将这个舞学会。 毕竟,她总不可能一直过来打扰蒋良娣,这样蒋良娣会不耐烦,她自个也怪不好意思的。 只有将这个舞学会了,届时就可以在自个的院子里跳了。 等到蒋诗诗跳完了操,卢美人累得跌坐在地上大喘气。 蒋诗诗睨了眼坐在地上休息的卢美人,只见卢美人圆脸通红,满头满脸的大汗,坐在地上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刚做完运动不要立马坐,这样对身体不好。”蒋诗诗颇为认真地说:“另外,锻炼要循序渐进,量力而行,否则要是运动过度,身体会受不住的!” “多谢姐姐嘱咐,也谢谢姐姐今儿愿意让我跟着学。”卢美人起身行礼。 “我要沐浴了,你且回去吧。”蒋诗诗下了逐客令,就进了内室。 院子里的奴才赶紧给蒋诗诗备水,备干净衣裳,只留下卢美人主仆俩站在院子里。 卢美人身边的冬梅说:“小主,蒋良娣一会说这样对身体不好,一会说那样身体受不住,我看她是故意吓唬您,怕您赶上她的身材呢!” “而且,我看她那舞就跟踢毽子似得,咱们还不如在院子里踢毽子,说不定还没她这个舞累,照样也能锻炼身体。” 卢美人:“踢毽子只是腿脚在动,蒋良娣这个舞全身都在动,长期跳下去,全身的骨肉自然会变得匀称。” 在这之前,她一直纳闷蒋良娣吃得多,身材虽圆润,但骨肉停匀,前挺后翘。 今儿总算让她找到蒋良娣保持曼妙身材的秘诀,并已经牢牢记在了脑海中。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和蒋良娣一样骨肉停匀,获得太子殿下宠爱的。 出了一身汗,卢美人擦了擦汗,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打算回去沐浴。 就在她低头拍裙摆上的灰时,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条,那纸条被折成小小的长方形。 卢美人捡起纸条一看,发现这是一张图稿,她便迅速的将纸条揉成一团,藏进了袖袋里,神色紧张的带着冬梅迅速离开了。 冬梅见卢美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虽好奇,但还是忍住了。 直到回到院子,冬梅伺候卢美人沐浴时,才好奇地问:“小主,之前您在诗月阁捡到的纸条,那上面画的是什么?” “那是一张兵器图稿,上面画的都是些兵器。”卢美人懒洋洋地回。 “小主真厉害,什么都懂,不像奴婢,便是瞧了也不知道那上头画的是什么。”冬梅缓缓给卢美人搓背。 卢美人:“我父亲不是在工部当差么,我曾在父亲书房见过类似的图稿,否则我也认不得的。” 冬梅:“既然是兵器图稿,您将它捡回来有什么用?” 第230章 如意算盘,苏侧妃生辰 卢美人:“那上头的兵器看起来很先进,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即便那图稿有用,可您身为女子,也没有发挥的地方,哪怕您说那图稿是您琢磨出来的,想必也没人相信,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冬梅用帕子沾了温热的水,浇到卢美人身上。 卢美人:“这图稿放到我手中是一张废纸,可要是交到我爹手上,那就不一定了。” 父亲在工部为官多年,一直是个六品员外郎。 进宫前她曾听父亲说了,西部边关与西夏打仗,虽然将士人数比西夏国多,但在兵器方面要比西夏国逊色不少。 所以,朝廷正琢磨着研制一批新的武器。 若是她将这些图稿交给父亲,父亲能在工部立功,说不定还能升官。 卢美人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她将手腕上的银手镯取下,并一把拉过冬梅的手。 “冬梅,我在东宫不方便出去,就麻烦你想办法买通那些能出宫的宫女太监,让她们把这纸条送到我爹手上了。” 作为东宫美人,她进宫时是不能带陪嫁丫鬟进宫的。 冬梅虽是她入宫后才认识的宫女,但她身边只冬梅一个奴才,要想把纸条送出宫,必需要用到冬梅。 所以,让冬梅知道也无妨。 “哎呀,小主,既然我跟了你,只要您一句吩咐,奴婢都会尽力去办的。”冬梅意思意思的客套了几句,还推脱着不肯收下镯子。 不过,卢美人最终还是把银手镯套在了冬梅手上。 主仆俩一番客套之后,卢美人就出浴了。 冬梅一面伺候卢美人穿衣裳,一面道:“小主,既然这图稿那么好,又出现在蒋良娣的院子,难道那些图稿是她画出来的?” “不可能吧?”卢美人否认道:“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研究得出如此先进的兵器。” 冬梅:“既然不是她画出来的,图稿为何会出现在她的院子,该不会是她让人画出来的吧?” “想必是风不小心把那纸条吹到蒋良娣院子里的吧。”卢美人还小声嘱咐,“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对外声张。” 冬梅想说那是纸条,不是纸张,风是吹不起来的。 不过,看到手腕上银晃晃的大银镯子,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只郑重应道:“奴婢知道的。” ** 与此同时,蒋诗诗沐浴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 她从镜子里看见春杏在收拾衣裳,不由得提醒道:“春杏,我那外衣袖袋有张纸条,你记得拿出来,再把衣裳拿去浣衣局清洗。” “好。”春杏应了后,就开始翻找蒋诗诗外衣袖袋。 良久后,春杏一脸诧异地说:“小主,您这袖袋里除了一小包蜜饯,没有什么纸条。” “没有吗?”蒋诗诗回头看了春杏。 “嗯!”春杏点点头,“会不会您是刚才跳操时,那纸条从袖袋里蹦出来了?” 说到这,春杏放下衣裳,“奴婢这就去外头找找看。” 约莫一盏茶后,蒋诗诗看见春杏从外头进来了,随意问道:“找到了吗?” 春杏摇摇头,“奴婢在您刚才跳操的那一片找遍了,都没找到那张纸条。” “罢了。”蒋诗诗擦了擦头发,“既然找不到,那就别找了,我再重新画便是。” 那张兵器图稿是她画的草图,上面也没有写详细注解。 就算没有丢,她也是要重新画的。 如今丢了,她再重新画几张图稿,分别写上注解就行。 书中的二哥蒋勇捷在今年上半年会遭到战友陷害,虽然去年蒋勇捷出征时,蒋诗诗有特意提醒他。 但她怕蒋勇捷打仗忙忘了,便在灾难临近前,又特意写信到西部边关提醒了蒋勇捷。 蒋勇捷收到信后给她回了信,信中说多谢她的嘱咐,只是最近因为兵器问题,正在休战。 信中还说,东梁国的兵器不如西夏国的兵器,在打仗方面很吃亏。 所以,要等朝廷新制了兵器送到边关,然后才会开始战斗。 蒋诗诗听了后,便画了些改良的兵器图稿。 反正工部由太子掌管,届时她直接把图稿交给太子。 就像上次的农具图稿一样,让家中哥哥顶替了这功名便是。 只不过,上次是让蒋重锦顶替的功名,这次她打算让蒋勇捷顶替这个兵器功名。 不过,太子近日在京中视察、修建水渠,已经好些日子没回东宫了。 等太子回来了,她再将此事告诉太子,与太子商量后续事情。 ** 临近月底时,还没等到太子回京,苏侧妃的生辰如期而至。 阮侧妃和唐侧妃给苏侧妃办了生辰宴,其实就是东宫妃嫔聚在一起吃个饭,家宴就办在苏侧妃院里。 蒋诗诗带了礼物出席,她送给苏侧妃的礼物,是一支银嵌玉蜻蜓钗。 虽不出挑,但也不会出错。 既适合苏侧妃,也符合她这个送礼人的身份。 礼物不经过苏侧妃的手,都是交给堂间登记的奴才,那些礼物都摆放在堂间。 东宫妃嫔都到齐了后,苏侧妃提议在院子里投壶,用来消磨时间。 蒋诗诗不太喜欢凑热闹,但她还是跟着玩了好一会。 等到妃嫔们都玩累了,也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苏侧妃坐在上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时候差不多了,布膳吧。” “是。”宫女太监应了后,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众人不同席,各自面前摆着一张长条案桌。 顾美人才尝了一口糖醋荷藕,就皱眉放下了碗筷。 其余妃嫔也只多吃了几口食物,陆续放下碗筷。 如今蒋诗诗在东宫都混熟了,自从唐侧妃在建元帝面前说她除了睡就是吃,现在全东宫乃至全皇宫都知道此事了。 所以,她也就不必拘谨,吃饱了再说。 在蒋诗诗干饭时,苏侧妃开始了炫礼时刻。 只见堂间的八仙桌上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贺礼。 其中,除了东宫妃嫔送的礼物,多数是苏侧妃娘家差人送进宫的生辰贺礼。 苏侧妃先是感谢东宫妃嫔陪她一起过节,以及姐妹们送的礼物,接着就开始炫各种礼物,“这是我外祖家送来的一对羊脂玉手镯。” “这对玉镯洁白无暇,质地细腻温润,状如凝脂,一看就是佳品。”说这话的,是卢美人。 苏侧妃听了后,颇为得意地说:“那是自然,从小外祖和外祖母就很疼爱我,待我比他们自个的孙女还好呢!” 炫完外祖家送的礼物,苏侧妃开始炫苏家送的礼物,“这是我大哥哥送的帝王绿翡翠宝石,这玩意虽然贵,但我其实不大喜欢这个色儿,不过,我哥既然送了我,改明儿让人做个吊坠带着玩儿吧。” 蒋诗诗从苏侧妃的话里听出了凡尔赛的味道。 她抬头看了看那枚帝王绿翡翠宝石,总感觉很熟悉。 想了一会后,她总算想起为何熟悉了。 太子曾送给她的暴发户手镯上,也有颗这样的帝王绿翡翠宝石,而且和苏侧妃这颗很像。 都是鸽子蛋大小,成色也差不多。 送一位年轻女子帝王绿翡翠宝石,想必苏侧妃的大哥也是一位钢铁直男吧。 炫完亲哥哥送的礼物,苏侧妃就炫起了太子送的礼物,“这是殿下送我的生辰礼物。” 想起太子曾送给她的七彩暴发户手镯,蒋诗诗便留意了一眼太子送给苏侧妃的礼物。 是一条赤金璎珞项链,那项链用东珠、红玛瑙、玉石串成,瞧着怪好看的。 就连站在后头的春杏也觉得这条璎珞项链好看,反正比太子送给蒋良娣的手镯好看。 不过,那项链上的宝石成色虽好,却都是小颗的,肯定不如太子送小主的手镯值钱。 甚至,加起来可能还不如小主手镯上的一颗宝石值钱。 等到蒋诗诗吃饱喝足,苏侧妃还在慢悠悠地炫她的礼物。 之前投壶时口渴,蒋诗诗喝多了茶。 用膳时又喝了些汤,这会子有点想上茅房,她便起身去了趟茅房。 等到她从茅房回到堂间时,堂间居然空无一人了,只有膳桌上摆满了食物,以及八仙桌上摆满了礼物。 见堂间没人,蒋诗诗和春杏走到院子找了一圈,终于在长廊下找到一个昏昏欲睡的宫女。 春杏问那宫女,“堂间的主子们呢,都哪去了?” “主子们刚散,都回自个院子了。”宫女懒洋洋地回。 蒋诗 诗:“那苏侧妃呢?” 宫女指了指内室,“好像是去内室歇息了。” 于是,蒋诗诗回到堂间,站在内室门口,冲着里头喊了声“苏侧妃”。 然而没人回应她,她只有冲着内室说:“苏侧妃,我是蒋良娣,既然宴会散了,我便也回诗月阁了。” 虽然还是没人回应她,反正蒋诗诗已经同寿星公打完招呼,就带着春杏回了诗月阁。 回到诗月阁,一番洗脸净手,蒋诗诗打算睡个午觉。 然而她才躺下不久,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且粗鲁的敲门声。 蒋诗诗都困得不行了,便躺在床上没起身,反正外头有奴才会开门的。 就在蒋诗诗快要与周公约会时,有人掀开了她的床帐,“蒋良娣,睡什么睡,起来行礼!” 蒋诗诗听出这个聒噪的声音,是唐侧妃。 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蒋诗诗发现屋里不止唐侧妃,就连阮侧妃和苏侧妃也来了,她们身后还跟了大批奴才。 见到这个阵仗,蒋诗诗心知准没好事。 她也顾不上睡觉了,整理了一下衣裳,下床朝三位侧妃行礼。 “不知三位侧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行完礼,蒋诗诗淡淡问:“只是三位侧妃突然光临诗月阁,所为何事?” 唐侧妃:“苏侧妃丢了贵重的礼物,向我和阮侧妃禀明了情况,我们几个来这,是带人过来搜查诗月阁的!” 蒋诗诗皱眉,“丢了什么贵重的礼物?” “我大哥哥送的那颗帝王绿翡翠宝石不见了。”苏侧妃着急地回。 第231章 模棱两可 “三位侧妃这是别的妃嫔那也搜了,还是单单只搜我的诗月阁?” “当然只搜你一人的院子。”唐侧妃张嘴就血口喷人,“今儿家宴结束后,我们都早早地散了,只你一人留在苏侧妃院里蹲了许久的茅房,听说你从茅房出来后,还几次回到堂间,不是你偷了苏侧妃的东西,还能是谁?” “我家小主不知宴会散了,这才回到堂间的。”春杏替自家小主解释:“后来听说宴会散了,小主再次回到堂间,也只是离开前为了跟苏侧妃打声招呼而已。” 蒋诗诗目光微冷地看向唐侧妃,“唐侧妃,你们无凭无据,光凭三言两语就搜我的院子,这样恐怕不妥吧?” “身为侧妃,我们想搜谁的院子,就搜谁的院子。”唐侧妃趾高气昂地看向蒋诗诗,“又有何不妥?!” 话毕,唐侧妃直接下令,让奴才搜房! 苏侧妃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蒋良娣,实在是你今儿最可疑,那宝石又对我很重要,否则我们也不会搜你的院子。” “蒋妹妹,若你真是清白的,让她们搜一下就过去了。”唐侧妃和苏侧妃都指名要搜蒋良娣的院子,她只好一起来了。 蒋诗诗清者自清,面对众人的怀疑和搜查,自是不怕的。 她在屋里找了把圈椅,淡定地坐下。 那些奴才先是从内室搜起,主要搜的是梳妆台和首饰盒。 没多久,一名宫女搜到一枚帝王绿翡翠递给苏侧妃,“小主,您且看看,这是不是您的那枚宝石?” 苏侧妃接过宝石仔细瞧了瞧,不太确定地回:“好像就是我那颗宝石。” “好像?”阮侧妃试着问:“苏妹妹,那这宝石到底是不是你的?” “说实话,那翡翠宝石我不大喜欢,也就没怎么留意。”苏侧妃模棱两可地回:“如今瞧着这颗宝石,从大小和成色上来看,与我那颗有八、九成相似。” “今儿家宴时,我见过那枚翡翠,跟这枚翡翠简直一模一样。”唐侧妃远远瞧见,就比苏侧妃还肯定地说:“如今这枚翡翠又出现在蒋良娣这儿,肯定是她偷的!” 蒋诗诗:“这宝石不是我偷的。” 之前太子送了她一对暴发户金镯子,上面镶嵌了各种名贵鸽子蛋宝石。 她嫌那镯子丑,浪费了那些漂亮宝石。 征求了太子同意后,她最近把手镯上的宝石都扣了出来,让人送到造办处,按照她画的图稿打造成各种首饰。 只留下了这块帝王绿翡翠,颜色实在不适合她这个年纪。 她便打算留着,等以后再看。 谁知道苏侧妃也得了一块类似的宝石,关键那宝石还丢了。 “这都证据确凿了,你居然还在狡辩!”唐侧妃“嗤”笑一声,“你一个良娣,娘家也就那样,又不像苏侧妃,人家娘家是朝中重臣,是京中贵族,这才能拥有那样珍贵的宝石。” 春杏站在蒋诗诗身后,气得暗暗咬牙。 她家小主才不靠娘家炫富,小主自个有钱,买下十颗这样的宝石都不成问题! 苏侧妃也说:“蒋良娣,你说这宝石是你的,那它为何跟我丢失的那颗是一样的?” 阮侧妃:“蒋妹妹,你且说说这颗宝石你是如何得来的?” 蒋诗诗:“别人送给我的。” 阮侧妃:“谁送的?” 蒋诗诗:“七王妃送的。” 太子不在宫中,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算她说是太子送的,太子也没法赶出来给她当证人。 况且,这一年来,她陆续见过太子给三位侧妃送的生辰礼物,都不如送她的生辰礼物贵重。 就拿今儿的苏侧妃来说,太子送苏侧妃的生辰礼物,整条项链加起来都不如这颗帝王绿翡翠值钱。 她要是说这翡翠是太子送的,众人一听,太子送给她这个良娣的生辰礼物,比三位侧妃的生辰礼物还要贵重,肯定会给她拉仇恨。 而且,一拉就是三位侧妃的仇恨! “七王妃不过是个小商女出身,如何送得起如此贵重的礼物?”唐侧妃反正是不信的。 苏侧妃:“蒋良娣,黄金有价玉无价,玉石在咱们东梁国是比较贵重的宝石,而这么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翡翠,便要上万两白银,你确定这是七王妃送给你的?” 蒋诗诗:“确切地说,是七王妃两口子一起送我的。” “一会说七王妃送的,一会说七王妃两口子送的,你这改口改得可真够快的。”唐侧妃质疑道:“据我所知,七王爷不是刚成亲不久么,按理说,也该是你送贺礼给他们才是,他们又怎会送你礼物?” 蒋诗诗淡淡道:“七王妃是我表妹,当时她刚到京城时,想把家中的布料拿到京城卖,可她人生地不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合伙人。” “见她为了家中买卖发愁,有一次我跟着太子出宫时,遇见到了七王爷,便介绍了芝姐儿与七王爷一起做买卖,谁知他们不但一起合作买卖,两人还走到了一起。” “他俩为了感谢我这个媒人,便送了一对赤金镯子给我,那镯子上镶嵌了许多的珍贵宝石,这颗帝王绿翡翠宝石,便是其中一颗......” 话毕,她朝春杏示意一眼,春杏就去拿那一对被掏空的赤金镯子了。 “编,你就继续编!”唐侧妃讽刺地鼓了鼓掌,“哎呀,蒋良娣,不得不说,你这个故意编得真精彩,我都听入迷了,你要是去说书,说不定我还会给你赏银。” 说到这,唐侧妃收起讽刺的笑,一脸鄙夷地说:“只可惜啊,你不是说书的,你就是个贼!” 不多时,春心就取了一对赤金镯子呈给众人看,“三位侧妃,你们看,这便是七王爷夫妻二人送给小主的赤金镯子,上头的宝石都被拿去做首饰了,只剩下一对空壳镯子......” 苏侧妃看向这对赤金镯子,没吱声。 阮侧妃拿起一个镯子细细看了看,“我看蒋妹妹说的也不无可能,这镯子上的洞眼,跟那宝石大小一样。” “也就阮姐姐你信她的。”唐侧妃冷哼一声,“蒋良娣,别以为你把七王爷拿出来说事,再拿一对破镯子出来,我们就会信你!” 蒋诗诗:“唐侧妃若还是不信,大可以把七王爷夫妻两人请进宫来,让他们进宫作证。” “呵,你倒是会打算盘。”唐侧妃双手环胸,“七王爷两口子分别是你的妹妹妹夫,便是他们没送过你这般贵重的礼物,自然也会帮着你撒谎!” 就在双方各执一词时,春桃就带着一名宫女进来,朝蒋诗诗说话:“小主,造办处的人来了。” 只见春桃身后跟着一名宫女,宫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精致的珐琅首饰盒。 第232章 啪啪打脸 那宫女先是朝众人行了礼,然后才对蒋诗诗说:“蒋良娣,您前阵子让做的首饰,咱们造办处都做好了,您且过过目,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您便告诉奴婢,奴婢再让人进行调整。” 蒋诗诗正被三位侧妃缠得有理说不清,这批首饰来得正是时候。 “我也不是头一回让你们给打造首饰了,你们做事,我素来是放心的。”蒋诗诗对那宫女说:“你也瞧见了,我这儿有事,这样吧,你且把首饰放这,晚点我再让奴才去造办处回话。” 蒋诗诗正被冤枉是贼,索性先打发了宫女。 东宫妃嫔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当着外人的面,唐侧妃倒是没有一口一个贼了。 那宫女看了眼屋里的三位侧妃,便笑着行礼,“行,那奴婢便不打搅诸位小主了。” 待那宫女离开后,蒋诗诗打开那珐琅首饰盒看了看,就递给了春杏。 嘴上则淡淡说:“诸位侧妃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这首饰盒里的首饰,那上面的宝石,都是我让人从那对空壳金镯子上扣出来的。” 春杏先是把首饰递给了比较通情达理的阮侧妃。 在阮侧妃检查里面的首饰时,苏侧妃和唐侧妃忍不住起身,凑到阮侧妃身旁查看。 只见那首饰盒里有一枚银嵌红宝石戒指,一条蓝宝石璎珞吊坠,一条由碧玺、粉玉、和田玉串成的手链。 以及,一支祖母绿翡翠银钗。 “蒋妹妹这些首饰上的宝石,与那赤金镯子上的洞眼都对得上号。”看完了首饰,阮侧妃率先下了定论,“而且,这些宝石都是鸽子蛋大小,成色都是极好的。” “七王爷身为当朝富翁,富可敌国,送这么一份珍贵的礼物给蒋妹妹这个媒人,倒也符合他的身份,看来我们是冤枉蒋妹妹了。” “如此说来,这颗宝石当真不是我丢的那一颗?”苏侧妃把手中的帝王绿翡翠交给贴身宫女,让宫女还给了蒋诗诗。 唐侧妃又冤枉了人,这会子只撇了撇嘴,倒是没再逼逼叨叨了。 适才她也瞧过了,蒋良娣新做的那些首饰,每一颗宝石都价值不菲,这说明人家拥有得起帝王绿翡翠。 而且,蒋良娣随随便便拿出其中一颗,都快比过她所有的首饰了! 想想就让她眼红! “既然此事与蒋良娣无关,那我丢的那颗帝王绿翡翠又在哪?”苏侧妃喃喃道。 “咱们吃饭的时候,那宝石还在,今儿参加家宴的,无非就咱们这几个人,看来只有将东宫后院全都搜一遍了。”唐侧妃提议道。 阮侧妃:“一开始我就说全部搜查一遍,你们非是不听,直奔蒋妹妹的诗月阁。” 唐侧妃:“......” “......”苏侧妃讪讪地说:“虽然没在诗月阁找到丢失的翡翠宝石,但还是谢谢两位姐姐帮我一起找。”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言谢。”唐侧妃看热闹不嫌事大,“既然诗月阁没有,那就依阮姐姐说的,咱们赶紧去别的院子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你丢的那颗宝石。” 阮侧妃:“既然要搜,咱们三个身为侧妃,要以身作则,先从咱们开始搜,完了再搜别的姐妹们的院子。” 苏侧妃:“可以。” 就这样,三位侧妃相约着离开了诗月阁。 这要是放在平时,蒋诗诗要送送她们的。 今儿她被冤枉了,可没那个心情送她们。 待三位侧妃离开后,春杏一面收拾被翻乱的梳妆台,一面冲着门口啐了一口。 “我呸!什么人嘛,兴师动众地跑到咱们这儿搜查,明知冤枉了您,结果一句话都没,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期间,就阮侧妃说了几句中听的话。 苏侧妃冤枉了小主,一心只想着找到丢失的宝石,不但没说一句歉意的话,便是面上都瞧不出一丝歉意。 再说说那唐侧妃,全程没说一句人话,最后知道小主是清白的,干脆装聋作哑不吱声了。 对此,蒋诗诗早就习以为常。 在她们这种高等级妃嫔眼里,低等级妃嫔就是没有人权和人格的。 不管对错,谁位份高,谁就是对的,又怎会低头给她这个低等妃嫔道歉? 三位侧妃离开后,蒋诗诗立马写了封信给七王爷府,说是如果有人问起她们有没有送她赤金手镯的事儿,让她们统一好口径。 虽然,看侧妃们的样子是不打算过问此事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为好。 写好了信,蒋诗诗让春杏交给小林子,由小林子帮她把信转交给七王爷。 忙完这些,院子里清净了,蒋诗诗总算可以继续午睡了。 直到蒋诗诗午睡醒来,听说三位侧妃仍没找到苏侧妃丢失的翡翠宝石。 接下来的几日,三位侧妃不但搜遍了东宫所有妃嫔的院子,连带着所有下人的房间都搜遍了。 可那颗翡翠宝石就跟长了翅膀似得,不翼而飞了。 四月初,眼看着三位侧妃打算黑不提,白不提,将此事翻篇,太子就忙完了宫外的事情,回到了东宫。 这一日,裴玄凌天不亮就回到了东宫。 近段时间巡察水渠,修水渠,弄得一身风尘仆仆。 回到东宫第一件事儿,裴玄凌就是沐浴。 沐浴后,黄得昌伺候他换上干净的朝服。 裴玄凌撑开双臂,随意问屋里的一个小太监,“孤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东宫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那太监是黄得昌的徒弟,叫小全子。 每次太子出宫当差,回来都会问他一些情况。 “回殿下的话,您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宫中一切尚好。”小全子低头垂眸回。 裴玄凌挑眉,“妃嫔们呢,没有掐架?” “掐架倒是没有。”小全子如实回:“只发生了一件小事。” 裴玄凌:“什么小事?” 小全子:“就是苏侧妃丢了块珍贵的帝王绿翡翠宝石,三位侧妃搜遍了妃嫔们的院子,还把咱们这些个下人的房间也搜遍了,都没找到那颗宝石。” “如此说来,她们也搜了诗月阁?”裴玄凌淡淡问。 “搜了。”小全子点点头:“而且,三位侧妃最开始就是单独搜了蒋良娣的诗月阁,她们在诗月阁没找到宝石,这才开始搜别的院子......” 第233章 小事?大事 作为宫里头的奴才,他们见惯了妃嫔们宫斗。 在他看来,只要没闹出人命,那就是小事儿。 “单独搜了蒋良娣的院子?”裴玄凌低低重复了一遍,神色一凛,“至今查到那颗宝石的下落没有?” 小全子回:“尚未查到。” “既然在东宫没查到,想必已经不在东宫了。”裴玄凌眸光微转,朗声下令,“黄得昌,你派人去内务府查查,看看内务府最近有没有在宫内收到类似的翡翠宝石。” 甭管是宫外的东西进入皇宫,还是宫内的东西想出宫,基本都是要经过内务府的。 黄得昌一面伺候太子更衣,一面应了声“是”。 换好朝服,裴玄凌就坐在堂间用早膳。 黄得昌吩咐人去内务府后,就把小全子叫到了一旁。 “师傅,您有何吩咐?”小全子腆着脸上前,给黄得昌作揖。 黄得昌用拂尘敲了下徒弟的头,“你个蠢货,三位侧妃合伙搜查蒋良娣的诗月阁,明摆着是怀疑蒋良娣偷东西,冲着蒋良娣去的。” “再就是她们在蒋良娣那没搜到东西,又把东宫搜遍了,都没找到翡翠宝石,显然是冤枉了蒋良娣,如此大的事情,在你眼里居然是小事?” “这难道不是小事?”小全子一脸疑惑。 黄得昌:“你跟了殿下这么久,难道没瞧出殿下对诗月阁那位不一样吗?” 小全子:“您是说...蒋良娣对殿下来说是不一样的?” “不然呢?”黄得昌低声道:“适才你禀报事情,没听见殿下只单独问了诗月阁吗?” 小全子回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好像还真是......” 黄得昌恨铁不成钢,又敲了几下小全子的头,“你且记住了,往后凡事牵扯到蒋良娣的,那都是头等大事儿!” “是是是...徒儿受教了......” 裴玄凌还得赶着去上早朝,用过早膳,他就急匆匆地乘辇去上朝了。 下了朝,他又出宫办事了。 ** 当天黄昏,春杏已经去御膳房提膳了,蒋诗诗正坐在堂间,等待着春杏的投喂。 结果还没等到春杏,却等到了前院的小全子。 “蒋良娣,苏侧妃丢失的翡翠宝石找到了,太子殿下让您和东宫妃嫔到前院集合。”小全子挽着拂尘禀报。 于是,蒋诗诗只好把美食抛之脑后,跟着小全子去了前院。 到了那儿,三位侧妃已经到了。 她到了后不久,薛良娣、卢美人也陆续到了。 至于冷冰冰的虞良娣,姗姗来迟。 “顾姐姐怎的还没来,往日她来的不都挺早的么?”卢美人有些诧异地说。 阮侧妃看了看门外,“我瞧着她最近气色不大好,许是身体不适耽搁了,咱们且再等等吧。” “不必等了。”就在这时,太子穿着一袭墨色蟒袍,从内室偏门出来。 见状,众妃嫔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管起身行礼。 “都起罢。”裴玄凌在上首落座,然后吩咐奴才,“黄得昌,让人把顾美人带进来。” 闻言,众妃嫔神色微变,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第234章 证据确凿,玩弄人心 不多时,一群奴才就押了两个人进来。 那两人,正是顾美人主仆俩。 这对主仆披头散发,看起来很是狼狈。 顾美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消瘦的原因,看起来比奴才还狼狈。 平日里顾美人施了妆,只瞧出瘦了许多。 如今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蜡黄蜡黄的。 她不是虞良娣那种健康的小麦色,也不是自然的黄皮肤,而是一种病态的黄。 这对主仆俩一进屋,就把头垂得很低,不敢面对众人。 黄得昌挽着拂尘站在太子身旁,“顾美人,你有胆量偷苏侧妃的宝石,还将宝石卖到内务府,现在知道没胆量见人了?” “我没有偷东西,没有偷苏侧妃的宝石......”顾美人拼命摇头,不肯承认,她还用手指着东宫妃嫔,“都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故意陷害我?” “别狡辩了,如今不但这颗帝王绿翡翠找到了,另外,内务府不止一个人看到你的宫女元香,看到她将那颗翡翠卖到了内务府。”黄得昌看向顾美人,“如今证据确凿,你就认了吧。” 顾美人死鸭子嘴硬,“我又没有偷宝石,为何要认?” “元香,既然你主子不肯承认,便由你来说吧。”黄得昌吩咐元香,“记得如实说,争取从轻发落!” 低着头的元香沉默了几息,而后缓缓抬头,“苏侧妃丢的那颗翡翠宝石,确实是小主偷的,可我家小主是有苦衷的啊......” “她为了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吞布缩胃,长久以往,伤及了肠胃,不但胃损伤,还患了肠梗塞,稍微吃点东西就胃痛,腹痛难忍,干呕吐血。” “太医说她这个病难治,即便治了,也只有两成的机会能够治好,而且还需要很多的银子,所以小主才想着偷苏侧妃的宝石......” 蒋诗诗:“......” 难怪她前阵子就觉得顾美人瘦得反常。 前几日苏侧妃生辰时,顾美人也只尝了一口菜就放下了碗筷。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极端节食所导致的! 如果加上原主,顾美人已经是东宫第二位因为节食患病的妃嫔了。 难怪书中曾说,东梁国女子普遍短寿。 除去医疗落后,生孩子的原因,想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以瘦为美”。 元香还说:“再就是小主曾去诗月阁做客时,见过蒋良娣有一颗帝王绿翡翠,便想嫁祸于蒋良娣,不曾想,蒋良娣轻而易举就证明了清白......” 更没想到,太子介入此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顾美人,即便你有苦衷,那也不能偷窃东西,难不成天底下有苦衷的人,都要去偷去抢?”苏侧妃指责道:“而且,你不但偷了兄长送给我的珍贵礼物,还差点冤枉了蒋良娣!” 顾美人:“你这种高高在上...翡翠宝石戴着玩儿的千金大小姐,一进东宫就是侧妃,随手收到的礼物,就是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你永远不会因为金银钱财而犯愁,自然就不会明白我的难处......”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蒋诗诗,“还有你,蒋良娣,我就是故意想要陷害你!同是美人,凭什么你晋升为了良娣。” “而我拼了命的维持苗条身材,太子殿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可你胖成这样,还能独得太子宠爱,凭什么?凭什么?!” 事到如今,顾美人索性破罐子破摔,“所以,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可惜你拼了命也没能拉我垫背。”蒋诗诗一脸冷漠地看着顾美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顾美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证据确凿,顾美人也已经破罐子破摔,裴玄凌直接下令:“顾美人盗窃苏侧妃的珍贵宝石,还想嫁祸于蒋良娣,现将其带下去禁足,没有孤的允许,顾美人主仆俩不许踏出庭院一步,外人也不许踏入庭院一步!” 闻言,顾美人身子一晃,跌坐在地。 以往太子禁足东宫妃嫔,都是有期限的。 可这一次,太子没有说期限,岂不是要将她永久禁足在庭院里? 被禁足时,御膳房的人倒是会把膳食放在门口,可她最担心的是没法治病。 “殿下,妾身病了,若是您将妾身禁足在院子里,这不等于让我自生自灭吗。”顾美人跪行至太子跟前,“妾身可以不出去,可您好歹让太医进来给妾身看病吧......” 面对顾美人的求情,裴玄凌只冷冷道:“来人,将顾美人主仆俩带下去!” 一声令下,就有宫女押着顾美人主仆俩出去了。 众人看着被押出去的顾美人,看来太子殿下打算让顾美人自生自灭。 以顾美人现在这状况,想必顾美人熬不了多久了。 待顾美人被带出去后,众妃本以为太子要遣散她们了,谁知太子扫了眼堂间的妃嫔,最后将视线落在唐侧妃身上。 对上太子那双似乎能洞穿所有的犀利眼神,唐侧妃一开始还能冲着太子浅笑。 渐渐的,她便败下阵来,眼神看向别处,不敢直视太子。 只听太子淡淡道:“唐侧妃,听说你又冤枉蒋良娣是贼?” “妾...妾身也不想的......”唐侧妃解释道:“主要是蒋妹妹的那块翡翠宝石...和苏妹妹的那块翡翠宝石一模一样,妾身这才一时误会了蒋妹妹......” “一模一样?”裴玄凌朝奴才做了个手势,就有两名宫女端着托盘走到中间。 那托盘上各放了一块白色绒布,绒布上各放了一枚帝王绿翡翠宝石。 裴玄凌:“你好好看清楚,是不是一模一样!” 蒋诗诗:“......”之前太子身边的奴才找她要这颗翡翠宝石,她还觉得奇怪来着,原来是拿来做比较。 只见两名宫女走到唐侧妃面前,让唐侧妃好好瞧瞧。 唐侧妃仔细看了看后,讪讪地回:“之前两块宝石没放在一起对比过,妾身分辨有误,如今两块宝石放在一起,妾身便瞧出来了,苏侧妃的那块宝石要大一些,成色也更好一些......” “唐侧妃,您又弄错了,这块大一点...成色更好一点的翡翠,是蒋良娣的。” 唐侧妃嘴角微微一抽,颇为震惊地看向那块更好些的翡翠宝石,这居然是蒋良娣的? 本以为蒋良娣不可能拥有帝王绿翡翠,可人家不但有,还比苏侧妃的更好! 震惊过后,唐侧妃索性顺着黄得昌的话说:“这两块宝石放在一块都叫我看错了,更何况没放在一起时,更容易看错。” 黄得昌:“......”你这不叫看错,而是带着偏见看人! 紧接着,唐侧妃还看向苏侧妃,想把责任推到苏侧妃身上,“而且,当时主要是苏妹妹说...说是蒋妹妹最可疑,妾身这才和阮侧妃带着奴才去搜诗月阁的......” “......”被甩锅的苏侧妃微微一惊,略显无辜地说:“殿下,妾身当时丢了东西,急昏了头,加之蒋良娣最后一个离开妾身院子,便看起来最可疑。” “但我从没说过蒋良娣是贼,即便在蒋良娣院子搜到了翡翠宝石,我也只是觉得和我那颗很像,并没有笃定是蒋良娣偷的,后来得知蒋良娣是被冤枉的,妾身也第一时间把宝石还给她了......” 苏侧妃语气温柔的把锅又甩给了唐侧妃。 唐侧妃无话可说,因为她既说了蒋良娣是贼,还笃定那宝石就是蒋良娣偷的。 “唐氏,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不分是非黑白的胡乱冤枉她人了。”裴玄凌目光凌厉地看着唐侧妃,“你这样的人,不配再掌管东宫。” “......”唐侧妃睁大眼睛看向太子,登时就朝太子“噗通”跪下了,“殿下,妾身知错了......” “唐侧妃在东宫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即日起,取消其协掌东宫的权利,由阮侧妃和苏侧妃一同协理东宫后院!”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太子口中说出。 “谢殿下替妾身找回宝石,又让妾身与阮侧妃一同协理东宫。”苏侧妃赶紧起身行礼,“虽然妾身刚入宫不久,但妾身会和阮姐姐好好学的。” 苏侧妃是高兴了,唐侧妃却跪在地上哭哭哀求。 “殿下,妾身真的知错了...求您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吧...妾身和阮侧妃掌管东宫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因为妾身犯了一次错,就撤了我掌管东宫的权利啊......” “另外,当初妾身掌管东宫,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如今您执意撤了我手头上的权利,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 唐侧妃本来就喜欢动不动搬出皇后,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更是搬出皇后威胁太子。 她说什么都没想到,苏侧妃丢个东西,她也能惹祸上身。 东宫无太子妃,平日里大小事情都是她和阮侧妃协同打理。 如今她失去了掌管东宫的权利,不就是空有侧妃的虚名? 还被刚进宫的苏侧妃捡了便宜,往后她在东宫如何抬得起头来? 这个苏侧妃,刚进宫时她就觉得是个狐媚子。 果不其然,这才进宫多久,就勾着太子殿下把权利交给了苏侧妃。 本来她还以为太子是为了给蒋良娣撑腰,如今看来,太子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苏侧妃,这才夺走了她手上的权利。 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错就是错,便是母后也不能护着你。”裴玄凌冷着脸,“至于母后那,孤自会同她说清楚。” 话毕,裴玄凌不耐烦地摆摆手,遣散了东宫妃嫔,直接去了书房。 妃嫔们见太子不耐烦了,纷纷起身离开。 只唐侧妃是被人搀扶着,哭着离开的。 得到了掌管东宫的权利,苏侧妃心情好,也不乘辇了,而是扶着宫女的手,在东宫花园慢悠悠地逛着。 像她这个身份的侧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都是陪嫁丫鬟,忠心得很。 “恭喜小主如愿以偿,获得了掌管东宫的权利。”宫女托着苏侧妃的手道喜。 苏侧妃嘴角带着明艳的笑,“看来我这颗宝石没白丢一回。” “那也是您神机妙算......”小主知道顾美人缺钱,特意吩咐院子里的奴才放松了警惕,让顾美人顺利偷走了那颗翡翠宝石。 如此,才有了接下来的精彩故事。 以前小主在苏家时,那些庶女根本就不是小主的对手。 因为,小主擅于玩弄人心,明明双手不沾一滴血,却能让别人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谁让顾美人动了偷盗的心思,她若是心术正,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苏侧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这就叫做愿者上钩。” 宫女:“只可惜,原本还可以栽赃蒋良娣的,谁知蒋良娣轻而易举就自证了清白。” 苏侧妃:“不着急,咱们才进宫多久呀,慢慢跟她们玩儿......” “那是,小主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了掌管东宫的权利,就已经很好了......” ** 蒋诗诗回到诗月阁时,奴才们从御膳房提回来的饭菜都已经凉了。 春杏和春桃只好把饭菜拿去厨房,放到蒸锅里热一下。 蒋诗诗饿了,只好吃点心填一填肚子。 就在她吃点心时,太子来了。 裴玄凌一进屋,就不满地问话:“孤送你的东西,何时成了老七送的了?” 蒋诗诗给男人倒了杯茶,把三位妃嫔搜诗月阁时的情况同太子说了。 裴玄凌听了后,得知肉包子当时机智的化解了危机,神色才有所缓和。 跟太子解释完情况,蒋诗诗趁着太子终于回来了,便进了内室,把她画的兵器图稿交给了太子。 “上次听二哥信上说,咱东梁国的兵器不如西夏国,如今边关急需一批改良武器,妾身便画了这些兵器图稿,您且过过目,看行不行,若是行的话,咱们就跟上次的农具图稿一样,让我二哥顶了这功名吧。” 裴玄凌接过那几张图稿看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蒋诗诗坐在一旁察言观色,发现太子神色不对。 上次她把农具图稿交给太子时,太子看得特别感兴趣,眼底都带着惊讶而惊喜的光。 怎的这次居然一点都不惊讶或惊喜,反而皱着眉头? 见状,蒋诗诗不由得问:“殿下,这图稿有什么问题吗?” 裴玄凌抬头,不答反问:“确定这些图稿都是你自个画的?” 第235章 太子像唐僧似得念经 “当然是我自个画的啊。”蒋诗诗点了点头。 她之前给太子农具图稿时,太子都没有问这些,今儿怎的问起这些来了? 想到这,蒋诗诗又多问了一句,“是不是这些兵器不行,不适合东梁国?” “行倒是行。”裴玄凌看着图稿上画着的兵器,“只是孤今儿去工部时,听闻工部已经有官员呈了一张改良的兵器图稿给父皇。” “父皇得到那张图稿后,龙颜大悦,不但让工部立马着手打造新型兵器,还给那名官员升了职,而孤看了下那张图稿,上面画的兵器和你画的一样。” “居然和我画的一样?”蒋诗诗拧眉沉思了一会,想到了她曾丢失的那张图稿,不由得问:“那名工部官员是谁?” 裴玄凌:“卢大荣。” “卢大荣?”蒋诗诗微微皱脸,摇头道:“没听说过。” 裴玄凌:“此人原是工部员外郎,如今已升为工部郎中。这么说吧,你可能就会清楚点,她就是卢美人的父亲。” 闻言,蒋诗诗整个人恍然大悟,大概明白其中缘由了。 “难怪卢美人那日跟妾身学跳操时,妾身袖袋里丢了张兵器图稿,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原来是被她捡去,让她父亲顶了这功名。” 说到这,她还委屈巴巴地地看向太子,“还有您,刚才质问这图稿是不是我画的,您是不是不信任我......?” “......”瞧着女人委屈巴巴的样子,裴玄凌难得耐着性子解释,“孤拿到你给的这张图稿时,只是奇怪为何工部比你先有。如今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孤自然是信你的。” 蒋诗诗哀怨地看了太子一眼,心里头舒坦了一些,她试着问:“殿下,卢大荣的那张图稿,是不是只画了兵器,没有详细注解?” “......”裴玄凌回想了一下,“那画上确实没你这张纸上的注解详细,但也有写一些注解,且并不是你的字迹。” 考虑到女人以为他不信任她,他便又加了一句,“想必他们早已调换了你那张图稿,又添加了一些注解上去。” 他还宽慰女人,“此事你先别急,也别声张,等孤明儿去工部上衙,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我不急...”蒋诗诗说:“我丢的那张图稿没有详细注解,他们光凭猜测添上注解,那也是瞎写,咱们说不定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裴玄凌点头,“嗯,孤也是这么想的。” “殿下,小主,可以用膳了。”就在两人商量事情时,奴才们已经把饭菜热好,开始布膳了。 蒋诗诗伺候太子净手后,两人就面对面坐在八仙桌上用晚膳。 由于太子用膳时偶遇会喝酒,所以,每次用膳时,奴才们都会在桌上准备一壶酒。 只不过,每次太子小酌一两杯时,蒋诗诗都是不喝的。 今日她心情不大好,给太子斟酒后,也给自个斟了一杯酒。 虽然她把兵器图稿交给太子,一开始她就打算深藏功与名,让二哥蒋勇捷顶替了这功名。 但蒋勇捷是蒋家人,是她自愿拱手相让的,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 像卢美人那种外人捡到纸条,一声不吭地拿去给卢大荣升官发财,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不爽。 裴玄凌见女人斟了两杯酒,微微一怔。 考虑到女人心情不好,他也就没有阻扰她。 只见往日一心享用膳食的女人,今儿一口汤没有喝,一口饭菜没吃,就率先喝了一小杯酒,裴玄凌不由得出声提醒,“多吃点菜再喝酒。” 说话时,他往女人碗里夹了几筷子下酒菜。 蒋诗诗点头应下,吃了一口下酒菜,接着又干了一杯酒。 见女人喝酒跟她吃饭一样豪迈,裴玄凌又念了一句,“慢慢喝,别一口一杯。” 蒋诗诗看起来喝得豪迈,其实每喝一杯酒,嘴里和喉咙就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如今听见太子地提醒,她倒是有听他的,慢慢喝酒,大口吃肉。 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双颊染上了红霞,裴玄凌直接吩咐奴才,“黄得昌,把这酒端下去。” 闻言,蒋诗诗抬头,不满地盯着男人,“人家好不容易喝一回酒,就不能让我喝个痛快?” 黄得昌正准备把酒壶撤下去,见蒋良娣不乐意,他又停下了。 谁让蒋良娣得宠,万一太子殿下会纵容她喝个痛快呢? “不能。”裴玄凌微微抬手,示意奴才撤酒。 待黄得昌把酒撤下去后,裴玄凌给女人盛了一碗羊肉汤,“你平日里又不喝酒,如今不能一下子喝多了,加之你体弱,以免身体受不住......” 蒋诗诗喝的时候豪气万丈,喝完感觉头有点晕乎乎,似乎有点上头? 素来少言寡语的太子还像唐僧似得在她耳旁念经,她感觉头更晕了。 不过,好在脑袋只晕了一下,就没有别的异样了。 她便照样喝了一碗汤,还干了两碗白米饭。 吃饱喝足,太子准备带着女人在东宫花园散步消食,顺便吹吹晚风,还能够醒酒。 两人刚走到诗月阁门口,蒋诗诗就见一只野猫在门口晃荡。 那猫很瘦小,身上有着黑灰条纹毛发。 “春杏,把咱夜里吃剩下的饭菜盛些过来......”以往蒋诗诗看到野猫,也会让奴才盛些饭菜投喂。 因此,那些野猫很喜欢在诗月阁周围晃荡。 奴才们本就在收拾碗筷,很快就端了盘剩饭剩菜过来。 蒋诗诗接过春杏手中的盘子,那是一盘剩下的黄鱼。 她用筷子把汤汁和剩饭拌匀,然后蹲下身子,把盘子放在小猫面前,“吃吧。” 小野猫闻到饭菜香味,一点点挪到盘子旁,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蒋诗诗把手放在猫的头上,再慢慢撸到滑溜溜的背脊。 许是蒋诗诗赏了它饭吃,看起来没有恶性,又或者是鱼汤拌饭太过鲜美,那猫也不躲,任由她撸毛。 “小猫啊小猫,之前怎么都没见你来讨过食呢,瞧你瘦得,背上只剩下皮包骨了,瞧着怪惹人怜的......”蒋诗诗一边撸毛,一边低语。 裴玄凌负手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女人。 素来身材圆润的她,此刻看起来竟是那么弱小,可怜。 裴玄凌浓眉微蹙,心中不知怎的一软,“嗯,这小猫瞧着是怪惹人怜的......” 蒋诗诗抬头,望着男人,“殿下,您不觉得我也挺惹人怜的么?” “......”裴玄凌对上女人的美眸,素来清澈澄明的眼底,此刻正迷离而无辜地望着他。 见男人不说话,蒋诗诗起身,准备好好问问眼前这个男人。 然而乍一下起身,脑袋一晕,眼前一阵发黑。 第236章 诗诗醉后反差萌 加之今晚又喝多了酒,脚下虚浮,差点没站稳。 裴玄凌一把扶住了女人。 蒋诗诗顺势扶着男人手臂。 纤纤玉手慢慢攀上男人的脖子,浑身无力地挂在男人身上,糯糯地问:“您说...我惹人怜么?” 女人双颊绯红,美眸迷离而朦胧,这般醉态给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喝醉了的她,大概不知道她这般模样有多招人稀罕。 察觉出女人是彻底喝醉了,裴玄凌双手环着女人的腰,防止她摔跤,“嗯,怪惹人怜的......” 甭管在东宫,还是在前朝,眼前的女人素来无欲无求。 之前她画的农具图稿,工部已经做出了一批新型农具,各州、府都已经开始用上了。 各地反响都很好,说是大大提高了老百姓耕种的速度。 还有她上次以老七合作伙伴的名义,向灾区捐赠数十万两银子,也都是匿名。 这次她辛辛苦苦画出的兵器图稿,还没来得及施展开来,也没来得及让蒋勇捷顶替这功名,就让别人顶替了去。 想必...她心里头是挺难受的吧...... “......”蒋诗诗琼鼻一皱,小嘴一噘,“哼,人家才不可怜呢!” 裴玄凌:“......” 不说她惹人怜也不是,说她惹人怜也不是。 原来喝醉了的肉包子如此磨人,还如此可爱粘人。 这与她往日无欲无求,懂事乖巧,情感冷淡的性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女人娇软曼妙的身子全挂在他身上,这下是没法散步了,裴玄凌只好拉着女人回了内室洗漱。 哪怕是洗漱,女人全程不是挽着他的手肘,把脑袋靠在他的手臂或肩膀。 就是双手攀附在他脖子上,把脸贴在他胸膛,或是把脸埋在他的脖颈。 关键她还不让奴才伺候她洗漱! 裴玄凌没法子,只好亲自照顾女人洗漱,动作生疏且轻柔。 一番洗漱后,女人可算是离开他,独自在床上躺下。 裴玄凌吹熄了灯,抬脚上床,替女人盖好锦被,也在女人身旁躺下。 结果他才躺下,女人就往他怀里钻。 裴玄凌把女人把边上挪了挪,他自个也往外头挪了挪。 然而没几息的时间,女人的藕臂就圈住他的腰腹,双脚夹在他膝上,圆脸蛋埋在他脖颈间。 鼻尖嗅到女人身上的淡淡馨香,女人柔而暖的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上,裴玄凌只觉得浑身一僵,虎躯一震。 男人再也冷静不了,一把扣住女人的下巴,“这可是你自个找上来的!” 话毕,他便吻上女人的唇。 许是喝醉了的原因,这一次,女人前所未有的主动,期间还轻呢出声。 只是拥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女人,裴玄凌到底是不想趁人之危,终是松开了女人,下床点灯看书。 直到女人逐渐熟睡,他才再次歇下。 次日清晨,裴玄凌醒来时,女人不知何时又缠上了他。 手脚就跟八爪鱼似得,全缠在他身上。 而素来睡眠浅的他,后半夜居然没有察觉。 无奈低笑一声,裴玄凌移开女人的手脚,替她盖好锦被,就起床洗漱去上朝了。 等到蒋诗诗醒来,枕边已经没人了。 撑着身子坐起身,脑袋仍有宿醉后的不适。 “小主,您起来了。”春杏上前问。 蒋诗诗点点头,“好口渴。” “奴婢这就去倒水。”春桃立马出去倒水了。 春杏则伺候蒋诗诗更衣洗漱。 用薄荷水漱了口,蒋诗诗随意问道:“春杏,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除了脑袋有点不适,昨晚吃饭后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大概是喝断片了。 春杏点了点头,“您是有点喝多了。” “那我有没有在太子面前出糗?”蒋诗诗问。 前世她作为商业世家继承人,酒量还可以的。 谁知道昨儿才喝了那么点酒,就喝断片了,想必是原主这具身子不胜酒力吧。 “出糗倒是谈不上...”春杏拧干脸帕,“您只是环住殿下的脖子,整个人挂在殿下身上,逼问殿下您惹不惹人怜。” 什么?这难道还不够出糗吗?!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那殿下怎么说?” “殿下说您怪惹人怜的。” “除了这些,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吗?” “再就是您昨晚特别粘殿下,洗漱的时候,您都不让咱们伺候,都是殿下替您洗漱的......”紧接着,春杏把昨晚的事情详细告诉了蒋诗诗。 “......”听到春杏说的这些,昨晚的一些片段一点点浮现在蒋诗诗脑海里。 不过,并不是连贯的画面,而是一段一段的画面。 然后,蒋诗诗自个又脑补了一些画面,顿时就觉得双颊滚烫。 啊啊啊,好羞耻啊! 尤其她粘人的对象还是淡漠禁欲的太子殿下,光想想就是社死现场。 正好这时,春桃倒了一大杯水过来。 蒋诗诗本就口渴,接过水杯就“咕噜咕噜”喝得干干净净,顺便压压惊。 一番洗漱后,蒋诗诗用了点早膳,就去了苏侧妃的院子晨省。 众妃嫔到齐后,纷纷给卢美人道喜。 阮侧妃:“卢妹妹,听闻你父亲研究出一批改良版的兵器,那兵器居然比西夏国的兵器还要先进,实在是可喜可贺。” 薛良娣:“听说卢妹妹的父亲还升了官职,恭喜卢妹妹了......” 唐侧妃:“咱们东宫外戚真可谓人才辈出,前有蒋良娣的兄长会研究新型农具,后有卢美人父亲研究出新型兵器,只不过,卢大人好歹是工部分内的事儿。” “倒是蒋良娣的兄长蒋重锦,一个占卜星象,给人算卦的玄门弟子,居然也会研究农具,难怪会遭到康王等人的质疑,怀疑他那农具图稿是顶替了他人功名。” 唐侧妃被撤了权利,心情不顺,如今是看谁都不顺眼,说话都带刺儿。 卢美人听说“顶替他人功名”时,心中莫名心虚,忙笑着说:“虽说我父亲研究兵器是分内的事,不过,像蒋良娣兄长那般多才多艺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说话时,她细细观察了蒋良娣的神色。 蒋良娣听说父亲研究出新型兵器,还升了官时,面上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于是,她又松了口气。 看来那兵器图稿应当与蒋良娣无关,否则听到父亲顶替了功名,蒋良娣肯定会沉不住气的。 正这么想时,就听唐侧妃说:“当时那康王也是的,怀疑那农具图稿是谁画的不好,居然怀疑是蒋良娣画的,还专门从蒋家抓了个丫鬟当证人,真是撒谎也不知打个草稿。” 闻言,卢美人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什么?康王曾怀疑蒋重锦的农具图稿是蒋良娣画的? 还有蒋家丫鬟为证? 这究竟是胡说八道? 还是有据可循? “康王与咱们殿下是敌对关系,喜欢无故挑刺也不足为奇。”蒋诗诗淡淡看了眼卢美人。 就在刚刚,卢美人脸上的表情真可谓精彩,一会青,一会白的,做了坏事的日子想必很煎熬吧? 对上蒋良娣的眼神,卢美人立马收回视线,看向了别处,只是一颗心却紧张不安的狂跳。 自父亲升职以来,她替父亲感到高兴的同时,夜里常常睡不好觉,生怕有东窗事发的那一日。 此时此刻,卢美人只有不断安慰自己。 管她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要被揭发的那一天没有到来,那就当它永远不会发生。 而且,唐侧妃都曾说蒋良娣除了睡就是吃,又怎么可能画出那样好的兵器图稿? 反正父亲已经升官了,那功名已经被父亲顶替了,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她还是不要在这自己吓自己了。 ** 与此同时,裴玄凌下朝后,把卢大荣叫到了工部书房说话。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卢大荣进来后,朝太子行了大礼。 “给卢大人赐座。”裴玄凌先是吩咐了奴才给卢大荣赐座,然后笑道:“前阵子孤忙着京中水渠一事,回来后才得知你升了官,为咱们工部研究出新型兵器,造福边关将士。” “哪里...”卢大荣生得尖嘴猴腮,故作谦虚地回:“主要还是太子殿下把工部管理得好,否则下官在工部多年,一直没什么功劳,您才接管 工部多久,下官便研究出了新型兵器。” 呵,之前他没升官时,太子在工部见到他,除了公事公办,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如今他才升官多久,太子就主动请他到书房喝茶、谈话。 往日太子瞧着挺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也是今儿才瞧出来,原来太子也是个十足的势利眼! 第237章 揭发卢大荣罪行 卢大荣是个会来事儿的,不但拍了太子马屁,还提起了卢美人,“殿下,小女进宫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知她在东宫住得还习惯吗?” 裴玄凌:“挺好的。” “那就好。”卢大荣面上带着笑,开始帮女儿邀宠,“小女年纪小,性子天真烂漫,有劳太子殿下多多关照......” 裴玄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这个卢大荣,这才升官多久,就开始帮卢美人邀宠,试图管东宫后院之事,一点都不知分寸。 裴玄凌:“孤除了听说卢大人立了功劳,还发现卢大人画的兵器图稿与孤手中的某张图稿极为相似。” 闻言,卢大荣心中一惊,想到他那张图稿是女儿给她的。 不过,他很快就缓和了心中情绪,随即厚颜无耻地说:“想必是有人在哪偷偷见过下官的图稿,便抄袭了下官的画,剽窃了下官的劳动成果!” “可是在你公布兵器图稿前,蒋勇捷早就从西部将这图稿通过信件传到了东宫,只是孤忙着修水渠,暂时没来得及禀报父皇,结果等孤修完水渠,发现图稿丢了。” “接着就发现有人顶替了蒋勇捷的功名,而此人正是卢大人你。”说到这,裴玄凌面色一沉,“卢大人啊卢大人,你才是剽窃他人劳动成果的那个人!” 太子都这么说了,卢大荣暗叫不好,忙替自个辩解,“太子殿下,不就是一张兵器图稿,就说是剽窃,未免过于言重了。” “反正届时兵器制成了,不都是为了东梁国,为了边关将士么?至于那兵器图稿是谁交出来的,谁顶了这个功名,不都一个样?” 裴玄凌:“既然卢大人觉得都一样,那你自个去同父皇说,就说是你无意捡的图稿,找不到失主,又觉得那图稿上的兵器对工部有用,并顶了那功名,争取从轻发落。” 此事牵扯到蒋良娣,所以他不想闹大了,以免把卢美人在诗月阁捡到图稿的事儿捅了出来。 上次康王说农具图稿是蒋良娣画的,父皇心中本就存疑。 这次如果闹大了,于蒋良娣和蒋家都不利。 “殿下,皇上都已经让工部开始打造新型兵器,还升了我的官职,这个时候,我若说那功名是捡来的,岂不是会引起皇上大怒?” 卢大荣还劝道:“甭管下官,还是蒋勇捷,不都是东宫外戚,您身为东宫太子,谁顶了这功名对您来说都是一样的。” 裴玄凌:“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同父皇老实交代了?” “不是下官不同意,而是这朝堂之事,岂能如同儿戏?”卢大荣满脸写着不愿意,“再说了,如今谁人不知蒋良娣是东宫最受宠的妃嫔。” “即便我说那兵器图稿是蒋勇捷画的,旁人说不定还以为您为了宠妃,把下官的功劳让给了蒋勇捷呢!” 裴玄凌眯紧眼眸,没再同卢大荣废话,只摆摆手让其退下。 一看太子这无可奈何的样子,卢大荣就知道太子也拿他没法子。 “下官告退。”卢大荣行礼退下。 呵,亏他还以为太子请他喝茶,是夸他研究出新型兵器图稿呢! 结果就是为了让他把这功名让给蒋勇捷? 反正那图稿是他先交出来的,功名他也已经顶替了。 太子又没有证据表明那图稿是蒋勇捷的,他才不会在皇上面前主动认罪。 一旦认罪,不管他说得再无辜,恐怕也会降职,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了。 所以,傻子才会去认罪! 待卢大荣离开后,裴玄凌靠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 卢大荣交给父皇的那张兵器图稿,如今已在工部的铁匠坊,他也已经瞧过了。 正如蒋良娣所说,由于蒋良娣丢失的那张图稿上面没有详细注解,卢大荣虽然重新画了图稿,添了些注解,但有些兵器的使用法子是错误的! 虽然制作出来后,通过慢慢摸索能够掌握正确使用方法。 但他打算在那之前,就揭发卢大荣的真面目! 他本不想弄得如此复杂,如今看来,事情不得不复杂化了。 思及此,裴玄凌立即写了信给西部的蒋勇捷,将此事告诉了蒋勇捷,让蒋勇捷统一好口径。 然后,他找到了蒋勇捷的字迹,按照蒋勇捷的字,临摹了一封信,那封信上画了兵器图稿,还有详细注解。 他从小就熟练各种书法字体,蒋勇捷的字体就是寻常的隶书,很好临摹。 写好信后,他等信上的字逐渐干了,就带着信封去了龙渊殿,把图稿交给了建元帝。 “你是说...卢大荣新研究的兵器,原本是蒋勇捷研究出来的,你原本起草了折子,只是你忙着在京中修水渠,便没来得及禀告给朕?结果那折子丢了,还被卢大荣捡了去?” 建元帝坐在书案前,手握蒋勇捷写给太子的信。 裴玄凌坐在书房的圈椅上,“正是。” 建元帝:“太子,蒋良娣是你的宠妃,你如今说卢大荣的功名原是蒋勇捷的,朕如何能信你?” “儿臣起草的折子上,兵器用途和使用注解写得不够详细,而蒋勇捷信上的图稿,注解写得很详细。” “卢大荣将那起草的折子捡去后,虽添了注解,但有些是错误的,届时等兵器制造出来了,您第一时间盘问卢大荣,就能知道真相了。” 闻言,建元帝眸光微转,没说行,但也没有不行。 “且不说这个...”建元帝把图稿往边上放了放,“朕这里刚收到一份奏折,是关于工部的,你的屯田国策出了问题。” 裴玄凌微微一惊,“什么问题?” 建元帝:“说是你压迫百姓和士兵屯田,剥削他们的劳动力,造成大批劳动者死亡或逃散,即便有一些幸存者,却也因为身心疲惫消极怠工,大批百姓出现罢工,正集结在一起农民起义!” 说到这,建元帝不满地叩了叩书案,“本来边关就在打仗,将士们没得粮食吃,这才允许你开展屯田的,如今你们工部不但没发展好农业,还和老百姓起了冲突,简直是雪上加霜!!!” “......”得知边关情况糟糕,裴玄凌登时就跪下了,“父皇,儿臣和工部都没有逼任何人屯田,您且给儿臣一些时间,待儿臣核实边关情况。” 建元帝不耐地皱眉,“要查就赶紧查,并尽快处理好此事,千万不能耽搁了春耕!” 裴玄凌:“是。” **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写信到了西部边关,了解并核实当地屯田情况。 只是从京城写信到西部,即便是飞鸽传书,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将近十日的时间。 再就是让人密切观察工部新制的兵器,一旦制作出来了,先不能让卢大荣接触。 四月初,还不等这两件事有了眉目,东宫就传出一件不太吉祥的事。 “小主,听闻顾美人殁了。”这一日,蒋诗诗刚午睡起来,就从春杏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早在顾美人被禁足时,众人就知道这位熬不过多久了。 所以,如今顾美人殁了,也算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蒋诗诗:“何时殁的?” 春杏一面替蒋诗诗穿衣裳,一面道:“顾美人被禁足后不久,她身边的宫女就搭上了皇上后宫的妃嫔,被别的妃嫔要去了,自那以后,院子里就剩下顾美人一人。” “御膳房的宫女这几日给顾美人送膳,起初发现顾美人门口的膳食没动,还以为顾美人只是胃口不好,直到顾美人门口的膳食好几日都没动,那宫女才禀告了阮侧妃。” “阮侧妃差人去顾美人院子一瞧,才得知顾美人已经殁了,听说那屋子里一股子腐臭味儿,想必都殁了好些天了......” “......”蒋诗诗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那现在东宫打算如何给她办后事?” 春杏:“像顾美人这样的低位妃嫔,既不得殿下宠爱,又得罪了诸位妃嫔,还不能入皇陵,阮侧妃和苏侧妃已经让人用一卷草席包着,将其扔到后头的乱葬岗去了。” 皇宫后头有一处乱葬岗,那里每年都会葬下许多被处死的宫女太监,不得宠的妃嫔,或是宫中一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 蒋诗诗:“......” 妃嫔们入了这宫墙,甭管得宠不得宠,都只有在这深宫燃尽青春年华。 直到生命结束后,才会离开这座皇宫。 位份高的、得宠的,便能入皇陵,有人操办后事。 否则,只能像顾美人这般草草收场。 不过,就顾美人那性子,也得亏是在东宫。 因着太子暂时不想生皇嗣,妃嫔们的宫斗没那么激烈。 顾美人要是放到老猪蹄子建元帝后宫,只怕活不过三集。 ** 四月中旬的某个早朝,保和殿。 建元帝坐在龙椅上,随意服下了一颗金丹。 “父皇,正如儿臣上次所说,儿臣和工部都没有压迫百姓和士兵屯田。”裴玄凌举着朝板禀告:“这些日子,经儿臣调查,真正压迫百姓和士兵屯田的,是驻扎在西部的那些将领!” 关于这件事,太子早已上了折子给建元帝看,如今只是当朝议事罢了。 这些日子,不光太子在查此事,建元帝也有暗查此事,“此事朕也让人查过了,如此说来,此事与工部无关,反倒是兵部的问题?” 说到这,他看向康王,“二皇子,朕让你配合工部,下令西部将士展开屯田一事,你就是这样配合工部的?” “父皇,儿臣有下令到西部,让将士们配合工部屯田啊......”被点名的康王“噗通”跪下了,“想必是边关粮食急缺,将士们一时心急,这才压迫百姓的。” 屯田一事,影响兵部将士打仗,反倒有利与太子的工部,以及穆王的户部。 所以,他故意使绊子,让屯田进行得不顺利。 “朕不管那些,反正兵部是交到你手里,出了事情,你要负责,朕也只找你。”建元帝沉声下令,“如今西部不但要打仗,还急缺粮食,又出现了农民起义,朕命你即日便护送一批粮食到西部,并亲自解决农民起义一事。” “还有,你得督促将士们抓紧屯田,若是屯田一事没有开展好,你便不必回京了,这兵部你也不必管了!” 康王:“......”什么?父皇让他摆平农民起义也就罢了。 凭什么还让他督促将士们屯田,这难道不该是工部的事情吗? 可此事因他而起,他也不知父皇到底查出了什么,不敢多言,只好应下了,“是,儿臣遵命!” 嘱咐好兵部,建元帝又对穆王说:“大皇子,朕今年打算南巡,顺便巡察各地河道堤坝,你所管的户部尽快准备好南巡的银子。” 穆王:“是。” 父皇每隔几年就会南巡,而每次南巡都需要大批银子。 去年父皇就说了要南巡,只是国库银子紧张,加上边关又要打仗,南巡一事便暂且搁下了。 前阵子老七刚补了上千万两银子到国库,自打那日以后,父皇便提出要南巡了。 嘱咐好户部,建元帝就说:“对了,近日工部研制了一批新型兵器,如今那些兵器都已经制造出来了,诸位爱卿随朕一起移步校场,检验新制的兵器。” 话毕,建元帝率先离场,文武百官纷纷跟随建元帝身后。 皇宫有一处宽敞的校场,平日里,御林军和皇家侍卫就在校场操练。 众人到了那儿之后,建元帝找了个便于观看的位置坐下,头顶有一把明黄色华罗盖伞遮阳。 文武官员则站在校场两旁,在他们中间,摆着各种新型兵器。 建元帝双臂垂于膝下,淡淡朝卢大荣下令,“卢爱卿,既然这些兵器都是你研究出来的,你且跟大家说说,这些兵器都怎么用吧。” 突然被皇帝点名,卢大荣心里有点慌。 虽然那些图稿上的兵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基本上也知道了大概用途和使用法子。 但是,有好几种复杂点的兵器,他只知道个大概,具体操作还有待慢慢摸索。 他本想等工部按照图稿把兵器制造出来后,他再慢慢摸索的。 谁知道工部每做出一件新型兵器,就被太子藏了起来。 甚至,最后还被皇上要去了,他根本就没机会了解这些兵器。 此刻,即便内心慌张,卢大荣仍强装镇定,“微臣遵旨。” 卢大荣先是走到一把横刀面前。 “这是一把经过改良的横刀,直刃,厚刀身,大刃角,有些人可能会说它不利于劈砍,其实,当时我之所以这样设计,是打算用它来砍重甲的。听闻西夏国有一批重甲兵,而这种刀可以刺穿甲片。” 接着,他又走到一把长柄斧跟前。 “这是改良的一种劈砍兵器,斧头安柄,刃部加室,柄安其中,安装方便,使用灵活......” “......” 接连解说了几个简单点的兵器,对于卢大荣来说还是游刃有余的。 然而,等他把那几个简单的兵器说完后,终归要面对那些复杂的兵器。 卢大荣走到一把长枪面前,“这把七尺长枪就厉害了,他是长枪和火器的结合型兵器,枪头两侧有钩镰状的铁叉,两长刃向上可作镋用,两短刃向下可作镰用,还具有烧、刺、叉、钩等作用。” “枪头下夹两支两尺长的喷射药筒,内含毒性烟雾火药,可喷射出几丈远的毒焰烧灼敌兵,再用枪头刺杀,因其能喷火,我将它取名为飞、火、枪!” 建元帝手中拿了几张纸,正是太子曾给他的那几张图稿,“卢爱卿,既然这飞火枪如此厉害,你可知如何将其点燃?” “......”卢大荣顿了顿后,不懂装懂,“这飞火枪就是微臣研究出来的,微臣自然知道如何将其点燃。” 建元帝:“那你且说说,如何将其点燃?” “呃......”卢大荣一时答不上来,只好迂回的回答:“这个嘛,微臣曾亲手点燃过药筒,只是将其点燃简单,解说起来却比较复杂......” 建元帝:“既如此,你现在就点燃一把飞火枪,让朕和诸位爱卿好好瞧瞧!” 第238章 见证翻车的时刻到了 “......”卢大荣本想迂回的含糊过去,没成想皇上居然让他当众点燃飞火枪。 “怎么?是不是不会?”建元帝淡淡问,“可你刚刚不还说了,你曾亲自点燃过药筒?” “这飞火枪是微臣研究出来的,微臣自然会。”卢大荣只好硬着头皮回,“微臣这就把飞火枪点燃......” 卢大荣站在那一排飞火枪前,先是拿起一把飞火枪看了看。 然后放下,又重新拿了一把飞火枪。 如此反复了几次,看似在挑选飞火枪,实则趁着挑选飞火枪时,仔细观察了飞火枪的构造。 琢磨得差不多了后,他左手握着飞火枪,右手握着火折子。 卢大荣先是打开火折子的竹筒盖,轻轻晃一下,火折子就起了火苗。 接着把火苗对着飞火枪的药筒,静观其变。 然而几息过后,那药筒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便急着敲了敲那药筒。 可他刚用火烧过药筒,如今那药筒烫人得很,一下就把他的掌心烫出好几个大水泡,疼得他龇牙咧嘴,更加手忙脚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药筒掉了一块泥出来,他却没有发觉。 “嘭!!!” 那飞火枪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喷出一阵烟雾,接着就喷出灼人的火星子。 正好卢大荣拿着枪头在那瞎琢磨,被呛了满嘴满脸的烟雾,胸口处也被火焰点燃,吓得他赶紧扔掉飞火枪在地上打滚。 眼看着卢大荣上身着火,有官员上前扑火,还有侍卫提了桶水泼下去,这才把火扑灭。 此刻,卢大荣浑身湿漉漉,胸前衣服被烧焦了几个破破烂烂的洞。 尤其是左边胸膛红肿一片,一看就是被烧伤了,看起来好不狼狈。 “卢爱卿,作为研究出飞火枪的人,你居然把自个给点着了。”上首,建元帝提出质疑,“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微臣虽曾点燃过炮筒,但那时还在研究当中,后来经过微臣多次改良,这飞火枪多少有了改变,微臣也在重新摸索当中,所以才一时失手伤了自个。”卢大荣辩解道。 “即便是在摸索当中,那也不可能失手伤了自个,这个错误未免太低级了,朕实在怀疑这飞火枪不是你研究出来的!” 闻言,卢大荣忍着胸口的灼痛,“噗通”一声跪下了,“这些兵器都是微臣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只是刚制作出来,一时摸不清头绪,还请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建元帝沉默了几息,然后看了眼校场上的新型兵器,视线落在一把弩上,“行,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试试那把弩!” 卢大荣顺着建元帝的视线,落在那把复杂的弩上,咬牙应下了,“微臣遵旨。” 忍痛走到那把弩面前,卢大荣右手举起那把弩,先是解说了一遍,“这把弩弓身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弓用坚韧的山桑木制成,又用坚实的檀木作弩身,麻为弦,轻巧坚韧,射程远,可贯穿重甲......” 建元帝:“射程有多远?” “微臣暂且不知...”卢大荣身上一阵阵灼痛,他皱眉回:“待微臣一试才知。” 建元帝大掌一挥,算是允了。 卢大荣左手握着弩前端,右手放在开关上,上身微微后仰,对着远处的空地发射。 只听“咻”的一声,弩里便射出一支箭。 那支箭射得又快又远,最后落在远处的平底上。 见状,卢大荣松了一口气,颇为自信的开始讲解,“皇上,只需像微臣刚才那样,轻轻摁一下开关,这把弩里就能射出箭,只不过,它的威力比一般的弓箭要强,就微臣刚才射出的那支箭,起码有四百多步的射程!” 见状,围观的官员纷纷赞叹。 “天呐,四百多步的射程,这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据我所知,咱们东梁国什么弓弩都不及它。” “别说东梁国了,就是任何国家都不如咱们这把弩好。” “卢大人厉害啊,你是如何研究出如此厉害的兵器的......” 面对众人的吹捧,卢大荣手里仍托举着那把弩。 他沉浸在大家的马屁当中,连胸口的灼痛都抛之脑后。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他不小心摁到了弩上的另一个开关。 “咻咻咻......” 突然间,十来支箭从那把弩里齐齐射出。 而卢大荣手中的弩,此刻是正对着建元帝的,那些莫名射出去的箭,正朝建元帝直直射去。 “护驾!速速护驾!!!” 一时间,整个校场一片混乱,御林军和皇家侍卫齐齐为皇帝清扫箭雨。 有了御林军和皇家侍卫的护驾,建元帝倒是没有受伤,却有几名皇家侍卫和御林军中了箭。 一名朝中大臣更是冲着卢大荣说:“卢大人,好端端的,你突然把箭对着皇上,是何居心?!” 这一刻,看着为他挡箭的侍卫们,建元帝怒不可遏地看向卢大荣,目光变成一道洞穿对方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卢大荣!你作为研究兵器的人,先是弄不明白飞火枪,引火自焚,如今又朝朕放了几十支箭,真是好本事啊。” 语音刚落,吓得卢大荣立马跪下,“皇...皇上,微臣也不知这把弩怎的突然射出十几支箭,这...这不关微臣的事啊......” 建元帝:“在这之前,难怪太子说你顶替了蒋勇捷的功名,朕一开始还不信,如今亲眼瞧见你错误试用兵器,朕算是信了!” 裴玄凌:“......”上回他揭发卢大荣时,提议父皇考考卢大荣,彼时父皇没同意,他还以为这事要黄。 不曾想,父皇到底是对卢大荣起了疑心。 卢大荣一脸惶恐,“皇上,微臣没有顶替他人功名,只是这些兵器刚研制出来,微臣还不太了解,您只要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便能熟练使用这些兵器了......” 难怪那些兵器刚做出来就被太子藏起来,后又被皇上要去。 原来太子和皇上打的是这个主意,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不必再找借口了,如果那兵器是你研究出来的,你不可能不了解,更不会接连犯两次重大错误!”建元帝沉声下令,“卢大荣顶替他人功名,又放箭射杀朕,现撤去工部郎中一职,贬为庶人,即日问斩!” “皇上,微臣根本没想过要射杀您...微臣是无辜的,是冤枉的啊......”卢大荣连连磕头求饶。 然而,无论他怎么求饶,还是被侍卫带下去了。 前阵子他还沉浸在升官的喜悦当中,没成想今日就被贬为了庶人,还即将面临斩头。 早知道还不如听太子的话,兴许能争取从轻发落。 别的不说,起码能保命啊! 不像现在,官职没了,命也要没了...... 卢大荣被叉走后,至于那几个受伤的御林军和侍卫,建元帝让人抬到太医院去救治。 紧接着,建元帝把手中那几张纸递给蔡玉春,并朝蔡玉春示意一眼。 蔡玉春接过那几张纸,尖声道:“皇上这里有一份蒋勇捷从边关寄过来的原图稿,上面写了详细注解,我在这给诸位大人念一下。” 于是,蔡玉春把兵器的作用和使用法子分别念了个遍。 在他念时,有工部的官员根据使用法子当场进行了试用。 根据蔡玉春念的那些使用法子,从飞火枪到神臂弩,再到战车,期间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两厢一比较,建元帝便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 检阅完新型兵器的威力,建元帝甚是满意,当即下令让工部抓紧打造兵器,送到西部边关。 同时,他下了道圣旨,把蒋勇捷从五品守备,晋升为四品防守尉! 等到兵器打造好,届时,圣旨同兵器一同运往西部边关! 当天,卢大荣在牢房里认了罪,并被砍了头。 不过,他只认了那兵器图稿是他无意间在工部捡到的,由他一人担下了此事,并没有供出是卢美人给他的。 至于裴玄凌这边,肯定也不会供出蒋诗诗,只当这是前朝之事,无后宫无关。 ** 次日清晨,东宫晨省。 前几日被妃嫔们恭喜的卢美人,今日受到了众人的嘲讽。 “卢妹妹,我们本以为那兵器图稿是你父亲研究出来的,没想到他居然剽窃他人功劳。”便是素来不喜欢多言的阮侧妃都摇摇头,实在是看不起卢大荣此等行为。 苏侧妃:“我就说嘛,那卢大荣为官多年,一直默默无闻,怎的突然就开了窍 ?原来是剽窃他人的成果!” 唐侧妃鄙夷地看了眼卢美人,“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养出什么样的女儿,当爹的将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做女儿的就会在东宫模仿她人......” 这个卢美人,从穿着打扮到身材,真是越来越像蒋良娣了! 刚进宫时还是个圆滚滚的身材,如今的身材却逐渐变得前挺后翘,大有像蒋良娣靠拢的趋势。 苏侧妃斜斜看向唐侧妃,“我记得唐姐姐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上回不还说卢大荣身为工部官员,研究出兵器是常事呢,还说蒋重锦作为司天监,研究出农具遭人怀疑呢......” 这下打脸了吧?分明是卢大荣剽窃蒋勇捷的功劳! 唐侧妃撇了撇嘴,“谁知道那卢大荣这般不知廉耻,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卢美人本就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即便面对众人的揶揄和嘲讽,她只是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眼底满含伤心的泪水,以及屈辱的泪水。 众妃嫔讽刺完卢美人,转而恭喜蒋诗诗。 蒋诗诗也是今儿才知此事的,面对众人的恭喜,她浅笑着回应了几句。 约莫一炷香后,晨省就散了。 卢美人红着眼睛回到了自个的院子,趴在内室的锦被上嚎啕大哭。 贴身宫女冬梅站在一旁,颇为紧张地问:“小主,如今大人没了,您说...此事会不会牵扯到您?” 毕竟,那兵器图稿是小主捡的,还是她帮忙传给宫外的卢大荣,她能不紧张吗? “嘘!”卢美人坐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从枕头底下翻找东西。 “我爹临死前都没有提起我,太子若是真的宠爱蒋良娣,自然也就不会提起蒋良娣丢失图稿一事。”卢美人在枕头底下找到那张被捡到的图稿。 她用火折子点燃了床头的油灯,将图稿扔进油灯里烧成了灰烬。 看着油灯里的灰烬,卢美人肿着眼睛谨慎嘱咐:“冬梅,你要记住,往后再不许提起此事,那图稿是我爹在工部捡的,无我们无关......” 她清楚的知道,要想在东宫活命,往后就只有忍气吞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上卢美人严肃的眼神,冬梅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 被太子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卢美人本以为自个会失宠。 不曾想,太子于三日后的夜晚召她去前院侍寝。 卢美人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去了前院。 太子本就没有多宠她,更何况太子知道她犯了事儿,蒋良娣肯定也在太子面前上了眼药,可太子仍招幸她,想必准没好事! 只是,不知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239章 太子葫芦里卖的药 到了前院,就见太子坐在书案前批阅公文。 卢美人盈盈福身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裴玄凌看都没看卢美人一眼,仍低头专注写字,仿佛不知卢美人的到来。 还是黄得昌笑着说:“卢美人,正好太子殿下正准备用晚膳,你便备水伺候殿下净手吧。” 卢美人看了眼坐在书案前的太子,应了声“是”。 很快,前院的宫女端了一盆水递给卢美人。 卢美人接过后,端着水跪在太子身旁,“殿下,妾身伺候您净手吧?”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卢美人虽心存疑惑,但看着太子专注批阅公文的严肃模样,又想到自个做的亏心事,终是不敢多问,就自顾自起身了。 可她才准备起身,就听太子冷冷道:“孤让你起来了?” 闻言,卢美人就端着水继续跪下了。 紧接着,太子继续批阅他的公文,只当卢美人不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卢美人端着一盆水,双臂酸痛到再也承受不住。 而她端着的水,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坠落。 “哐当”一声巨响! 卢美人终于承受不住,手中的铜盆掉落在地。 那铜盆在地上打了个旋儿,洒了一地的水。 卢美人跪在地上,下摆都浸湿了,吓得她慌忙解释:“妾...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只是端得太久了......” “......”裴玄凌没有罚卢美人,他只是随意睨了眼卢美人,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淡淡道:“布膳罢!” 黄得昌尖声朝外头喊了声“传膳”,就上前伺候太子净手。 等到奴才们布好了膳食,试完了毒,黄得昌走到卢美人面前,“卢美人,殿下要用膳了,您去伺候殿下用膳吧。” 卢美人的双膝早就跪麻了,她扶着书案艰难起身,双腿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肉。 抬起发麻的双腿,缓缓朝太子走去,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沉重。 因为,她不知即将面对的又是何种屈辱和折磨。 待卢美人走到膳桌旁,黄得昌笑说:“殿下用膳前喜欢喝点汤,卢美人先给殿下盛碗汤吧。” 于是,卢美人给太子盛了碗排骨汤。 她弓身,双手端着碗递给太子,“殿下请喝汤。” “孤今儿突然不想先喝汤了,黄得昌,你另外给孤盛碗饭吧。”裴玄凌不但没接卢美人手中的汤,反而对卢美人说:“你继续端着。” 卢美人只好保持着弯腰端汤的姿势。 那汤是前院厨房刚熬出来的,滚烫如开水。 而盛汤的碗是瓷碗,根本就不隔热。 即便卢美人端着瓷碗底部凸起的圈儿,双手手指仍被烫红。 没多久,她便坚持不住了。 “哐当!” 卢美人手中的瓷碗砸在地上,而她的手指早已红肿,甚至起了水泡。 正在咀嚼食物的裴玄凌听到巨响,目光犀利地看向卢美人。 对上太子那双犀利的眼神,卢美人诚惶诚恐地叩首,“妾...妾身罪该万死......” 不多时,书房就传出太子的怒斥声。 “卢美人毛手毛脚,冲撞了孤,现禁足三月,罚三月俸禄!” “是...妾身遵命......”卢美人领了罚,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前院。 虽然来前她就知道太子找她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太子整个晚上都在挑她的刺。 她在宫中的日子本就过得拮据,太子还罚了她的月俸,她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关键太子还罚她禁足,那她岂不是三个月都没法侍寝,东宫第一子注定与她无缘了? 杀人不过诛心,太子虽没有直接说她捡了蒋良娣的兵器图稿,却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惩罚她! 次日,卢美人受罚的事情就在东宫传开了。 东宫妃嫔不知道太子罚卢美人的真正缘由,只当是卢大荣做的事情太过卑鄙,连带着太子看卢美人不爽,迁怒了卢美人。 只有蒋诗诗知道,太子罚卢美人的真正缘由。 “小主,如今是四月下旬,卢美人禁足三月,岂不是得七月下旬才能出来溜达了?”春杏掐着手指头算日子。 蒋诗诗听春杏报了日子,心思没在卢美人那上头,而是想起了姨母宋才人,“春杏,过几日是不是宋才人的生辰?” 春杏歪着脑袋想了想,并点点头,“嗯,后日便是宋才人的生辰了,您要给宋才人准备贺礼吗?” 蒋诗诗:“自是要的。” “那您把礼物备好,届时奴婢再送去兰沁殿。” “不了。”蒋诗诗淡淡道:“正好我许久没拜见姨母了,后日我亲自去送贺礼,顺便和姨母叙叙旧。” 虽然每次她去兰沁殿拜访宋才人,丽妃都准了。 但她毕竟是东宫妃嫔,若是去得勤了,总归是不好的。 所以,如非必要,一般情况下,她都是让春杏在门口把东西送给宋才人身边的宫女。 只有必要的关键时刻,她才会亲自去兰沁殿拜访宋才人。 据书中所说,宋才人这一年生辰时遭人陷害,被建元帝贬为了后宫最低位份的采女,并打入了冷宫。 由于宋才人的初恋是建元帝心中的一根刺,这是后宫旧人妃嫔都知道的事儿。 而这一次,幕后陷害宋才人的妃嫔,还是拿宋才人的旧情人作为矛盾点,激怒了建元帝。 思及此,蒋诗诗决定后日亲自去趟兰沁殿,帮姨母避祸。 ** 到了后日,蒋诗诗一早就把生辰礼物备好了。 用过了午膳,她就去了长乐宫。 以往她只带春杏去,今儿不一样,她还带了个太监去。 自她升为良娣后,院子里多了个高大魁梧的守院太监,叫作小桂子。 蒋诗诗也是来到东梁国才知道,古代的太监并不像电视上那般瘦小。 他们反而因为青春期体内不能产生某种激素,所以骨骼停止发育的时间会变晚,比正常人多长几年个子,会高大魁梧不少。 主仆三人到了长乐宫,说明了是来给宋才人贺寿的,长乐宫的丽妃就准了。 得到丽妃的准许,蒋诗诗进了长乐宫,就直奔宋才人的兰沁殿。 然而,就在她快到兰沁殿时,两名女子就拦住了她的去处。 “站住!”一名青春靓丽的陌生女子挡住了蒋诗诗的路,并上下打量蒋诗诗,“你是哪个宫的?我怎的没见过你?” 第240章 关门打狗,拖延时间 “我家小主是东宫蒋良娣。”春杏代蒋诗诗回话,她也同时打量了那位靓丽女子一眼,“敢问您是......?” 能住在长乐宫内的,都是建元帝妃嫔。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虽然可以当建元帝的女儿了,但对方并不是宫女打扮,所以,蒋诗诗在不知道对方位份的情况下,只行了见礼。 对方听说蒋诗诗是东宫的,皱眉道:“我只听说过东六宫,至于东宫,我听都没听说过!” 还是那女子身边的宫女小声提醒,“小主,东宫是太子殿下的宫殿。” 靓丽女子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既是东宫妃嫔,跑到长乐宫来作甚?另外,为何见了我不行福身礼?” 蒋诗诗:“长乐宫的宋才人是我姨母,今儿是她生辰,我便过来拜见她。” 春杏:“这位小主,您一直没说您是谁,我家小主便是想行礼,也得按照位份来的。” “我家小主是长乐宫的袁御女。”袁御女身边的宫女自报了家门。 春杏嘴角微微一抽,这位如此嚣张,她还以为多大的位份呢,原来不过是个小小御女罢了,这在皇上后宫,算是很低的位份了。 这么说吧,后宫最低位份的是采女,御女只比采女高一个等级。 春杏:“既是御女,那么,袁御女还得向我家小主行礼。” “你居然敢让我给你家小主行礼?凭什么?”袁御女登时就不乐意了。 春杏:“凭我家小主比你位份高。” 这个袁御女,不由分说就让小主给她行礼。 如今她自个位份低,反而不肯给小主行礼了。 “你知不知道我怀了皇嗣,就连皇上都免了我的行礼,便是在东西六宫,皇后和六宫娘娘都免了我的礼,这就是皇权特许!”袁御女故意挺了挺肚子,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就是!我家小主肚里怀的是皇上的龙种,若是行礼影响了小主肚里的皇嗣,你们担当得起吗?!” 春杏:“可......” “春杏,不必同她多言,咱们还是赶紧去兰沁殿要紧。”春杏还想跟袁御女主仆俩理论,蒋诗诗拉着春杏的手腕就往兰沁殿走, 一开始,她很惊讶建元帝后宫居然有如此嚣张的妃嫔,这种人是怎么在后宫活下来的? 渐渐的,她发现了不对劲。 东梁国历届太子的宫殿,统称为东宫,袁御女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袁御女故意在这胡搅蛮缠,拖延时间! 想到兰沁殿的宋才人,蒋诗诗也就懒得同这袁御女废话了。 见蒋诗诗主仆三人转身离去,袁御女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喂!站住!话还没说完呢!” 可袁御女身边就一个宫女,肚子里又揣了个龙种,如何能拦住蒋诗诗主仆三人? 很快,蒋诗诗快步到了兰沁殿。 刚到兰沁殿门口,蒋诗诗就听见宋才人与人争吵的声音。 “你是谁,赶紧给我滚出去!”这是宋才人的声音,惊慌中带着些许恐惧。 “宋才人,您上回见到奴才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这是一道尖细的太监嗓音,“您不是说奴才和您的旧情人很像,让奴才偷摸着常来看你,可奴才今儿来了,您怎的赶人家走?好生无情!” “你走开!”宋才人怒声道:“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你尽管叫啊,反正你的宫女去造办处取东西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还只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的事儿,呵呵呵呵......” 那太监尖细的笑声在安静的院子显得格外猥琐。 堂间的门是开的,蒋诗诗带着春杏、小桂子进了堂间。 内室紧挨着堂间,且内室的门是虚掩的。 蒋诗诗带人冲进了内室,直接把内室的门反锁住,准备关门打狗! “敢欺负我姨母,看招!”蒋诗诗从门后抄起一根木棒,就朝那太监背后挥去。 “阉狗,敢欺负我家小主的姨母,看我不打死你!”春杏也从门后抄起一根木棒,重重落在太监背后。 “啊!啊!!!” 内室不断传出狗太监被暴揍的惨叫声。 小桂子扫了眼内室,从房梁上拆下一条帷幔。 等到春杏和蒋诗诗把那太监揍得鼻青脸肿,小桂子就用帷幔把太监五花大绑。 宋才人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被绑的太监,正准备同蒋诗诗说话,外头就传来喧哗声。 “嘭!” 下一刻,内室的门就被人从外头踹开了。 众人闻声一看,就见一群奴才冲进了内室。 为首的,正是着明黄色龙袍的建元帝。 见状,蒋诗诗等人忙福身行礼。 扫了眼内室的情况,建元帝把视线落在那个被绑的太监身上,“你们在这作甚?” “......”宋才人也不说话,转身就坐在床上用手帕抹泪。 蒋诗诗则说:“今儿是姨母生辰,臣妾便想着送些贺礼过来,谁知撞见了这名太监叨扰姨母,我们几个便将他绑起来了。” 第241章 建元帝突变 “如今皇上来了,有您在,姨母便安全了,我也就能够放心地回诗月阁了。” 话毕,蒋诗诗行礼,带着奴才离开了内室。 宋才人安全了,她也该告辞了。 加之建元帝在这,她不自在,大人们的事情,她一个晚辈也不好跟着掺合。 主要是她刚帮宋才人避祸,如今胸口有点闷闷的,虽然属于比较轻微的剧透惩罚,但她还是得早点回去歇息。 “我送送你们。”宋才人追了出来。 “姨母,不用你送。”蒋诗诗指了指堂间的几个礼盒,“那是给您备的生辰礼物,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回诗月阁了。” “今儿多亏你能来这......”宋才人红着眼眶,还是把蒋诗诗送出了院子,然后才返回了内室。 宋才人一进屋,建元帝就遣散了屋里所有的奴才,并让人把那个太监带出去。 那些奴才出去后,还把门带上了。 只是那木门被踹坏了,从外头关不上,还是建元帝亲自从地上捡起一根断木条,勉强从里面把房门栓上了。 栓好了房间,建元帝回头就问:“你确定只是那个太监叨扰你?” “今儿用过午膳,竹心去造办处取东西了,臣妾一人在内室歇息,突然有个陌生太监闯入了内室,不是他叨扰臣妾,还能是臣妾叨扰他不成?” “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人虽鼻青脸肿,朕仍瞧出他像一个人。”建元帝走到床边坐下,目光犀利地盯着女人,“难道不是吗?” “您说的是这个太监像臣妾当年有婚约的那位郎君吧?” 此话一出,建元帝目光又犀利了几分,寒气逼得人不敢再对视。 “......”宋才人一脸委屈,“皇上,既然您如此不相信臣妾,而臣妾当年有过婚约一事,您也一直耿耿于怀,那您当年为何要把我抢进宫?” “......”建元帝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腮帮子鼓鼓的,一看就气得不轻。 “臣妾进宫也有不少年了,直到现在,您还怀疑臣妾,您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宋才人双眸噙满泪水,“是,臣妾当初是和人有了婚约,可入宫后,臣妾把身心都交给了您,心里头怎可能还会有别的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自然早已忘记当年的情郎了,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大记得了。 至于皇帝,她早在皇帝无数次猜疑中被寒透了心,心里也不可能有皇帝。 可她只有这样说,才会打消皇帝的猜忌,让自个在后宫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果不其然,建元帝听了后狂喜,他一把揽着女人的肩膀,“兰儿,你的心里当真没有别人,只有朕了?” “臣妾都这样说了,您若还是不肯相信,不如让臣妾去死算了!”宋才人起身,对着角落里的朱红圆柱一头撞去。 只是在她撞向圆柱时,建元帝挡在了她的面前。 感受到女人撞在身上的巨大力量,建元帝吃痛,却闷声受下了。 要是这个力量一头撞在柱子上,只怕会一命呜呼。 建元帝心脏处隐隐作痛,内心有种害怕失去的惊慌,他将女人大力拥在怀里,“兰儿,你冷静一点!” “......”宋才人一脸无助地摇摇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若您相信臣妾还好,可您一点都不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承受不住了。” “您是不知道,今儿若不是诗姐儿来看我,就凭那太监突然闯入我的内室,而您又恰巧带着奴才赶来,即便臣妾是清白的,那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建元帝:“......” “这次臣妾有幸躲过了,可下一次呢?”说到这,宋才人脸上流露出无力且绝望的神色,“被人陷害得多了,总会有失了名节的那一日,倒不如趁着名节尚在时一了百了,还能落得个好名声。” “否则等到那个时候,叫皇上厌弃了我,呜...呜呜......” 她的位份本就低,在后宫难以自保,若是高位妃嫔频频拿此事做文章,她迟早要完。 “胡说,你不会失了名节,朕也不会厌弃了你!”怀里的女人说得如此伤心难过,还哭得这般悲戚,建元帝心头一软,动了恻隐之心。 紧紧拥着怀里的女人,建元帝哄道:“好了,别哭了,这次朕知晓你的心意了,相信你......” “呵,这次相信臣妾,可下次呢?还不是被别的女人吹了枕边风......”说起这些,宋才人眼底的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不会的,再没有下次了。”建元帝揽着女人在床边坐下,大掌轻抚女人手臂,安抚她的情绪。 宋才人:“此话当真?” “朕身为天子,自是一言九鼎!”建元帝板着脸,“倒是你,往后再不许寻死觅活的了。” “您相信臣妾,臣妾便不这般了,若是您下次还怀疑臣妾,臣妾便以、死、明、志!”对于后宫频频拿旧情人做文章,宋才人是真的倦了。 若是死可以证明清白,她真的想一死了之。 面对倔脾气的女人,建元帝无奈轻叹一声,又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女人才停止了哭泣,只是刚才哭得很了,仍忍不住抽泣。 见女人不哭了,建元帝从袖袋里取了条赤金镶红宝石璎珞项链,“看,朕给你备的生辰礼物,喜欢吗?” 宋才人看着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嘟囔道:“好看是好看...可臣妾不过一个才人,您送条这样惹眼的项链,臣妾也没法戴呀?” “能戴的。”建元帝没多解释什么,只是亲手替女人把项链戴上。 当那条项链佩戴在女人脖子上,衬得女人肌肤雪白,优雅大方。 建元帝淡淡道:“嗯,这条项链戴在一个才人身上,着实委屈了......” “适才臣妾就是这样说的,如今您又来笑话我......”宋才人说着就要取下项链。 建元帝却握住了女人的手,“就这么戴着,不许取了!” 男人语气坚决,透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说话时,建元帝抬手,把玩着女人颈间的项链。 渐渐的,那双手滑到女人衣领上的盘扣,解下了一颗又一颗扣子。 “皇上,这大白天的......”宋才人摁住了男人宽大的手掌,娇嗔地横了男人一眼。 “朕的后宫,朕想怎样就怎样,管它黑天还是白日?!”男人说话时龙须微微颤动,更显帝王威严。 健壮的身躯搂着女人,倒在了锦被之上。 直到黄昏时分,建元帝才一脸餍足地乘辇离开。 贴身太监蔡玉春例行问:“皇上,宋才人那...留不留?” 这一次,建元帝回答的并不是那么干脆。 男人坐在辇上,回忆起宋才人今儿下午说的那些话。 从她说把身心都交给了他,再到她因此有了寻死的念头...... 思及此,建元帝果断道:“留!” 末了,他还说:“记住了,往后宋才人那儿都得留!” 闻言,蔡玉春略微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应了声“是”,并转身吩咐底下的一个太监,“听见皇上说的话没,赶紧去通知敬事房,往后宋才人那不必再送补药了。” 嘱咐完避子汤的事情,建元帝沉声下令:“关于宋才人院里那位太监,给朕好好查查!” 今儿他用过午膳,正准备批阅奏折,就收到一张纸条。 那纸上匿名举报的宋才人,说是宋才人正和一个太监不清不楚。 还说那太监和宋才人曾经的情郎很像,并于宋才人生辰当日在兰沁殿私会。 在这宫里头,宫女与太监对食是常事。 甚至,还有不得宠的妃嫔寂寞难耐,与太监对食的。 只是那些妃嫔被发现后,都被他赐死了。 所以,当他收到纸条后,第一时间带人赶到了兰沁殿,果然瞧见了一名太监,且那太监确实和那个男人很相似。 只不过,宋才人并没有与太监私会,反而将那太监五花大绑,揍得鼻青脸肿。 显然,兰儿是清白的。 正如兰儿所说,若不是蒋良娣带着奴才误打误撞,只怕他和兰儿之间的误会早已产生。 如今冷静下来思考,兰儿说的没错,正因为他每次遇到这事就方寸大乱,失了理智,才导致旁的妃嫔钻了空子,总是借此陷害兰儿,让兰儿受了委屈。 待这次查清情况,必须得严惩幕后之人,以儆效尤! 建元帝离开兰沁殿后不久,宋才人也醒来了。 竹心一面伺候宋才人更衣洗漱,一面内疚自省,“主子,都怪奴婢, 若是奴婢不去造办处取东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怪你。”宋才人将手伸进袖口,“咱们院里就你一个奴才,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人在打理,你也是分身乏术,总会有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再说了,我入宫这些年来,你也不是没在我睡着时出去办事,不都一直没事么?这次出了事情,主要还是后宫人心太坏。” “我看她们的心都是黑的!”竹心愤愤不平地说:“那太监对您一通胡搅蛮缠,叫皇上撞见够呛,得亏蒋良娣来得巧。” 说到这,宋才人微微一怔,“可不是巧么......” 诗姐儿已经不是头一回帮她避祸了。 去年宁婕妤陷害她,也是诗姐儿无意间帮她避祸。 这一次,她来送礼时,又无意帮了她一把...... ** 两日后,建元帝在后宫一连下了三道圣旨。 “小主,今儿皇上在后宫下了三道圣旨,有道圣旨还和宋才人有关呢!”春杏刚从外头回来,就喜气洋洋的同蒋诗诗汇报事情。 蒋诗诗正在堂间看账本,听见春杏这么一说,顾不上看账本了,颇为好奇地问:“哪三道圣旨,一并说来听听?” 第242章 圣旨内容,大猪蹄子 “那些圣旨咬文嚼字的,奴婢说不过来,只能说个大概。” 春杏用她自个所理解的话说:“第一道圣旨大概说的是袁御女陷害宋才人,不配为皇家生皇嗣,皇上便赐了她落胎药,还将她贬为了末等采女,看样子是彻底失宠了。” 说起这个,春杏眉飞色舞地说:“难怪咱们那日去找宋才人,袁御女主仆俩在半道上找茬,现在想想,她当时肯定是故意拖着咱们,就这种人,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她咎由自取!” 蒋诗诗早就猜到是袁御女,“那第二道圣旨呢?” “第二道圣旨上说,莲妃在后宫玩弄人心,指使低位妃嫔陷害她人,将后宫搅得鸡犬不宁,皇上将她贬为了嫔,并禁足三月。” “还有那个叨扰宋才人的太监,早就被皇上杖毙了......” 蒋诗诗:“......”莲妃?不就是康王的母妃么? 袁御女是今年刚进宫的秀女,肯定不知道宋才人初恋情郎的事情。 听这圣旨的意思,应该是莲妃指使的袁御女陷害宋才人。 呵,揣摩圣意本就是大忌,莲妃不但揣摩圣意,还想借此玩弄皇帝,皇帝当然不会放过她了! “再就是这第三道圣旨,小主听了肯定会很高兴。”春杏乐呵呵地说:“因为皇上将宋才人晋升为婕妤了!” 闻言,蒋诗诗微微一惊! 书中的宋才人这次遭到陷害后,不但名声尽毁,还被打入了冷宫,贬为了末等采女。 被打入冷宫的妃嫔没了绿头牌,皇帝翻牌子时就很容易被遗忘。 若不是宋才人是皇帝的白月光,即便被打入冷宫,建元帝还能记得她。 只是因为初恋情郎的事情,建元帝再不如往日宠爱宋才人,对于宋才人也只是虐身虐心罢了。 随着宋才人容颜衰老,便彻底失了宠爱。 直到建元帝驾崩,宋才人殉葬时至死都是冷宫采女的身份。 如今宋才人因她改了命运,成了婕妤,蒋诗诗真替宋才人感到高兴,“春杏,你去库房挑些赤金首饰送去长乐宫。” 之前她送给宋才人的首饰,都是比较低调的银饰。 如今宋才人晋升了位份,想必多少都会用到金饰作为点缀,用来彰显新的身份。 “好。”春杏应下后,提起了另一件事儿,“对了小主,前阵子殿下不是说了,过几日便是十一爷纳侧妃的日子,届时他会带您去吃席,您打算选什么贺礼去吃席?” 说起这个,蒋诗诗嘴角的笑容微微一收。 据说十一爷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却又一直不肯娶王妃。 皇家想借着喜事给十一爷冲喜,皇后便给十一爷选了名侧妃。 蒋诗诗一副没所谓的语气,“随便挑对银镯子备着就成。” 因着她和青黛是好姐妹的关系,她知道青黛喜欢十一爷。 听到十一爷要纳侧妃,她替青黛感到不开心,自然不会用心送贺礼。 再说了,那本《百草解毒录》都送给十一爷了,也没什么好礼可送的了。 到了十一爷纳侧妃那日下午,蒋诗诗和太子乘着马车去王府吃席。 宴席上,蒋诗诗和六王妃、林芝瑶、还有青黛同席。 此刻,蒋诗诗这桌除了她们几个好姐妹,六王爷、七王爷、太子也坐在边上。 身为皇子,太子几个聊他们的事情。 蒋诗诗这边,姐妹们的聚会没有往日的嗨皮。 因为青黛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蒋诗诗等人都在安慰青黛。 林芝瑶:“青黛,你辛辛苦苦照顾十一爷多年,既然他不仁,纳了侧妃,你也不义给他看,索性挑个如意郎君嫁了,再送份请帖请他喝喜酒,看谁搞得过谁!” 说话时,林芝瑶圆圆的脸蛋气鼓鼓的。 此话一出,吓得七王爷顾不上和太子聊天,忙朝林芝瑶挤眉弄眼,“今儿是十一大喜的日子,你少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林芝瑶:“十一爷大喜的日子,就是我们姐妹几个不喜的日子!”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了笑话。”七王爷忙扯了扯林芝瑶的衣袖,“好了,你别在这教坏人家青黛了!” “我怎就教坏她了,我这是教她如何忘掉一段感情,迎接新的感情生活!”林芝瑶不满道:“再说了,她一个未婚女子,嫁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七王爷:“你......” 林芝瑶:“你再劝我,我就回蒋家住几天!” 顿时,七王爷就住口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林芝瑶还瞪了七王爷一眼,“你当时娶我时,可是说好不纳妾的啊,我可提前警告你,将来你若是敢纳妾,我就回我的江南去!” “我的小姑奶奶,本王说话算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七王爷信誓旦旦的保证。 六王爷素来关照十一爷,便帮着说了几句话,“这回纳侧妃,又不是十一的意思,是皇家见他病重,想纳个侧妃给他冲冲喜,十一没了生母,母后的意思他不好回绝。” 六王妃:“以往皇家也不是没给十一后院塞人,十一哪次不是回绝了,这次怎就没法回绝了?如今他都病成那样了,只要他不肯,我就不信母后不会依他?我看啊,这次八成是他自个也想纳侧妃了。” “就今年的秀女大选,人家康王和七爷还不是坚决不让后院进人,皇后娘娘和他们的母妃不也没法子?至于那些纳妾的皇子,我看不是态度不够坚决,就是自个想纳妾!” 今年六王府后院进了三名新人,虽然六王爷说是皇后和母妃的意思,受情势所迫,可六王妃还是没少为此怄气。 只是夫妻间怄气,一番话除了康王和七王爷排除在外,其余皇子都被她说了个不是。 六王爷心知媳妇在怄气,也不和她争了,只是转而同太子说:“皇兄,她这是在和我较劲呢,你别往心里去。” “唉...男人多是大猪蹄子啊......”这时,蒋诗诗无奈摇头,替姐妹们感慨了一句。 她们身在这东梁国,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 更别说她们的男人是皇子了,难免与世家拴婚。 一时间,这桌的男男女女齐刷刷看向蒋诗诗。 那些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好奇,仿佛在说:什么是大猪蹄子? 就连太子,也看向了蒋诗诗。 “诗姐姐,大猪蹄子是什么意思?”林芝瑶率先问了蒋诗诗。 第243章 双重意思,青黛侧妃过招 蒋诗诗朝小姐妹们勾勾手指头,姐妹几个就把脑袋凑到一起。 “大猪蹄子,即色欲熏心,风流多情的意思。” 说话时,蒋诗诗看到不远处的怀王,只见对方身边又换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作伴,她便用现成的例子举例,“这么说吧...像怀王那种男人,就是绝对的大猪蹄子!” 解释完毕,姐妹几个就坐直了身子,纷纷赞同地点点头,“对,男人多是大猪蹄子!” 这一幕,把桌上的男人都看懵了。 七王爷和蒋诗诗关系好,笑着不耻下问:“蒋良娣,你别光告诉他们,也和我们哥几个说说,何为大猪蹄子?” “......”蒋诗诗看了眼好奇的七王爷,又看了眼文质彬彬的六王爷,最后把视线落在不苟言笑的太子身上。 最终,她决定撒下了善意的谎言。 “因为大猪蹄子美味,还具有很好的滋补作用,大家都喜欢吃,所以呢...说男人是大猪蹄子,意思就是他们很优秀,很受女子喜欢,就比如...在座的几位爷都很优秀......” 六王妃、林芝瑶、青黛几个笑着点点头,连连附和:“对,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说完后,忍不住用手帕捂嘴偷笑。 就连青黛也忍不住发笑,只是那笑没往日灿烂,多少带点酸涩味道。 蒋诗诗看出青黛不如往日开朗,其实她知道,书中的十一爷因为时日不多,不想耽搁青黛,便想故意气走青黛。 十一爷和青黛,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了苦涩的虐恋。 可无论十一爷如何气青黛,青黛一直守在十一爷身旁,直到十一爷断气的那一刻,青黛自刎随他而去。 这一世,她送了那本可以治好十一爷的医书给他们,也不知能不能扭转她俩的结局? “那是自然,我们哥几个都是皇家倾力培养出来的,当然优秀了。”七王爷听了后,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一条缝。 六王爷和太子看到桌上女人们的异样,若有所思。 在众人说笑间,府上的仆人就开始上菜了。 纳侧妃不需要拜堂,蒋诗诗等人吃过了席,姐妹几个宽慰了青黛几句,就各自乘着马车离开了。 这日夜里,送走了宾客后,十一爷去了新纳的袁侧妃院子。 青黛得知后,像往常那般坐在屋子里看医书。 只是,素来看书专注的她,今日盯着书页,却完全看不进去。 一页纸看了大半个时辰都没看完,甚至,连书上写了什么内容她也全然不知。 “姑娘,前院的奴才来了,说是十一爷发病了,让你去袁侧妃院里瞧瞧。”院子里的药童轻声道。 青黛听了后,立马放下手中的书,背着药箱去了袁侧妃那。 到了那儿,青黛进了内室,内室里到处挂着红色帷幔和绸缎,看起来一片喜庆,与她的心情截然不同。 只见十一爷穿着寝衣,蜷缩在床上,清瘦苍白的脸庞皱成一团,看起来痛苦不堪。 袁侧妃穿着一袭红色寝衣,衬得肌肤胜雪。 她坐在床上一角,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十一爷。 见青黛来了,袁侧妃赶紧招呼:“青黛姑娘,你来了正好,快给王爷瞧瞧吧。” 心中却在想,这个青黛生得清丽秀美,浑身透着诗书气,听闻在王府当了多年的府医,也不知和十一爷之间有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甭管有他们之间有无关系,如今她进了这王府,绝不容许这个青黛继续呆上府上,得想法子将其赶走! 青黛坐在床边,像往常那般给十一爷诊脉。 诊完了脉,她立马从药箱取出几个药瓶,倒出了几粒药,正准备喂男人服下。 然而,十一爷却说:“把药给竹芸,她会喂本王吃药。” 青黛微微一怔,以往都是她喂的十一爷,如今这个男人却排斥她喂他服药,转而让别的女人喂他吃药。 “青黛姑娘,瞧着王爷挺难受的,你快把药给我吧。”袁侧妃催促发愣的青黛,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青黛照顾王爷多年又如何,如今她一进王府,还不是把青黛给比下去了? 青黛回过神来,把手中的几粒药递给了袁侧妃,亲眼看见袁侧妃翘着凃了丹蔻的纤纤玉指,捏着一颗又一颗的药,送进了男人唇间。 丫鬟给倒了水,十一爷就着温水吞服了药。 喂完了药,袁侧妃还说:“青黛姑娘,这喂药的事儿,你再教教我吧,毕竟你一个女医,年纪轻轻的,想必将来也是要嫁人的,总是不分昼夜照顾王爷,这样于你和王爷的名声都不好。” “若是你教会了我,将来就由我来照顾王爷,就不必劳烦你了......” 青黛看了眼蜷缩在床上的十一爷,男人没说话,想必是默认了。 就在青黛以为十一爷默认时,就听十一爷说:“竹芸说的有道理,你便教教她。” 青黛:“......” 呵,那么多年过去了,不觉得对双方的名声有影响,如今纳了侧妃,就知道影响不好了? 青黛抿了抿唇,应了声“是”,就把那些药瓶放在了锦被上,“这个青瓷药瓶里,是清热解毒的药,再就是这个白瓷瓶里装着的,是愈合身体的药,这个白玉瓶里装的是止痛药。” “一般情况下,每样各吃一颗就行,若是情况严重时,就各吃两颗,但最多不能超过三颗......” “就这些?没别的了?”袁侧妃问。 青黛:“没了。” “那这也太简单了,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袁侧妃开始收拾药瓶。 屋里的奴才听见袁侧妃的话,纷纷在心中咂舌。 听袁侧妃的意思,好似青黛姑娘这个府医当得很轻松似得。 要知道,当初青黛姑娘为了研究这几种丹药,不知花了多少心思,熬了多少个夜晚,经过多少次改进,才琢磨出这些既适合王爷,副作用又最小的丹药。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青黛姑娘辛苦研究丹药在前,如今袁侧妃这个门外汉只管喂药,当然简单咯。 收拾完药瓶,袁侧妃就开始赶人,“行了,既然王爷服下了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要歇息了,你和奴才一并退下吧。” 真真是晦气,今儿头一天进府,本以为能好好伺候十一爷的,谁知道碰上十一爷发病。 今儿是王爷大喜的日子,青黛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背着药箱回了她自个的院子。 一番洗漱后,青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这些日子,十一爷发病发得越发勤了。 他发病时,五脏六腑会绞着痛,导致他动不动发脾气,好几次还扬言要赶她走,想必是因为发病时太难受引起的躁郁症。 每次十一爷发病时,嘴里都得咬点什么东西。 以前他都是咬她的手指、手臂、或是痛苦地趴在她的肩头,咬她的肩膀。 甚至,还会咬她的唇。 他咬她手指和肩膀时,会有点痛,有时还会留下牙印。 但咬她的唇时,他似乎会克制一些,那感觉麻麻的,并不会咬疼她。 另外,他不发病时,对她温柔又体贴。 可是年初起,他发病时一般不会让她在身边。 往日的温柔体贴不复存在,反而常常对她冷言冷语。 也许早在那个时候,他便动了纳侧妃的心思,决心要与她保持距离了吧? 今日侧妃进府,恰巧十一爷发病。 今儿夜里,他是不是也会像抱着她一样,抱着袁侧妃,咬袁侧妃以缓解病痛? 那个袁侧妃比她有女人味,身上还有股子淡淡花香。 不像她,整日只会研究草药医书,身上总是有股子药味儿。 想起这些,青黛心中苦涩而酸涩,直到后半夜才勉强浅睡。 次日,天还未亮,青黛就听见了敲门声。 “青黛姑娘,王爷让您带着药箱去趟袁侧妃的院子。” 外头,传来药童敲门的声音。 青黛本就睡眠浅,听见敲门声就起床了。 一番洗漱更衣,她就背着药箱去了袁侧妃的院子。 到了那儿,院子里站着一堆奴才,她随便寻了个奴才问话:“殿下昨晚不是发病了吗?难道今早又发病了?” “姑娘进去便知道了。”那奴才也不敢乱回话。 青黛只好背着药箱进了内室,只见十一爷一脸病态地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青黛进屋行了礼。 十一爷的视线落在床上的袁侧妃身上,看都没看青黛一眼,“竹芸受伤了,你给包扎一 下,另外,她身子发热,你给开点药。” 青黛抬脚至床边,只见袁侧妃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手指和手腕上全是被咬过的青紫痕迹,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看来...十一爷昨晚发病时咬袁侧妃了。 青黛从药箱里翻了一瓶药膏,放在袁侧妃床头,“袁侧妃,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你抹在伤口上就行。” “只抹药就可以了吗?不用开点药喝?”袁侧妃不放心地问。 “......”青黛想说她以前都是这样的,但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下去了,“这是皮外伤,抹药就成,不必喝药。” 然后,她给袁侧妃诊了脉象,“袁侧妃,你这是受到了惊吓,加之夜里没休息好导致的身体发热,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一剂退热药,你喝下好好歇息就成。” 说话时,青黛从药箱里找来纸和笔,写下了一张药方子,让药童去抓药。 完事后,她就开始收拾药箱,“十一爷,袁侧妃,若没别的事儿,我就先退下了。” “等等。”袁侧妃叫住了青黛,“你怎的放下药膏就走?难道都不用给我抹药的吗?” 青黛把药箱往肩上一背,“袁侧妃昨儿都能照顾十一爷了,抹药这点小事,想必您也能自个解决的吧?” “......”袁侧妃微微一哽,“昨晚是昨晚,如今我身体不适,没法照顾自个。” 青黛:“那你可以让府上的丫鬟帮你抹药。” “你什么意思?”袁侧妃眯紧眼眸,“身为府医,你就是这样给主子看病的?一点做奴才的自觉都没有,这样的奴才要你何用?!” 青黛:“抱歉,袁侧妃,你刚进府,可能还不知道,我不是府里的奴才,而是府医。” 袁侧妃:“府医不就是奴才?!” “多少王公贵族请我家姑娘上门看病,把我家姑娘当上宾看待,我家姑娘都未必赏脸。”袁侧妃身边的药童愤愤不平地说:“袁侧妃,你且听好了,我家姑娘是为了报恩,这才来王府当府医的,可不是什么奴才!” 那药童也不是府上奴才,她才不怕袁侧妃呢! 话毕,药童和青黛就离开了院子。 气得袁侧妃趴在被子里哭,“王爷您瞧,这青黛姑娘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就连她身边的药童也对我吹鼻子瞪眼的,我在这王府还怎么过?呜呜......” 十一爷:“她本就不是奴才,是本王请到府上的大夫,而她身为神医,自命清高,性子是孤清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袁侧妃听了后,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 到了中午的时候,青黛正在院子里用膳,就又被请到了袁侧妃的院子,整得青黛都有些不耐烦了。 自打这个袁侧妃进府,她就没有清净日子,连吃个饭都不省心。 一进内室,青黛就见袁侧妃双眼通红,也不知是之前哭红的,还是刚刚哭红的。 至于十一爷,寒着脸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青黛背着药箱进屋,“十一爷,这回是您不适,还是袁侧妃不适?” 语音刚落,就听见十一爷不由分说的怒声命令她:“跪下!” 第244章 青黛离开,建元帝气得病倒 男人突如其来的暴戾情绪,把青黛给整懵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十一爷让哪个奴才跪下呢? 直到对上男人那双猩红的眸子,青黛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让她跪下。 青黛非但没跪,反而挺直了腰板,“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王爷如此动怒?”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了,我家小主喝下你开的药方后,就开始腹痛难忍,那药又是你身边的药童熬的,肯定是你下毒害我家小主!”袁侧妃身边的丫鬟张嘴就血口喷人。 这下青黛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和药童不可能给袁侧妃下毒,想必定是那袁侧妃使的苦肉计。 她看向十一爷,淡淡问道:“所以,王爷这是怀疑我给袁侧妃下毒了?” 十一爷板着脸:“竹芸今早什么都没吃,只喝了你开的药。” 青黛:“......”十一爷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怀疑她下了毒。 床上的袁侧妃还在那假慈悲,“王爷,兴许是妾身体弱,加之昨晚又没睡好,不怪青黛姑娘的......” “小主,您就别帮这种人说话了,适才王爷给你请了大夫,那大夫不是说了么,你就是被人下了腹痛药!”袁侧妃主仆俩一唱一和。 “我青黛行医多年,从未给人下毒,也不可能给你下毒!”青黛背着药箱往床边走,准备给袁侧妃诊脉对峙。 然而,她才走到床边,一股大力就将她推倒在地。 “哐当!”青黛连带着药箱摔倒在地,手腕顿时就磨破了一点皮。 她转头,皱眉看向始作俑者十一爷。 这个男人,刚刚居然推倒了她! 青黛:“我不过是想给袁侧妃诊脉,看看她有没有被下毒,王爷推我作甚?!” “本王已经叫大夫瞧过了,用不着你再看。”十一爷冷冷道。 “为什么...”青黛委屈地看着冷漠无情的男人,“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你给竹芸下毒,还问本王为何这般?”十一爷语气冷漠,“看来我这个王府是供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你还是尽快离开罢!” 青黛惊讶地看着一脸病态的男人,在这之前,虽然十一爷也赶过她,可他只是在发病时才会对她冷言冷语。 此刻,他明明清醒如常,却因为别的女人要将她赶走! 青黛:“我可以走,但得等我把解毒的药备齐,治好了你的病再走。” “大可不必。”十一爷十分不留情面地说:“本王这个病,你治了多年都没治好,想必你短时间内也治不好了。若是你一直没治好本王的病,岂不是要一直赖在本王府上?” 青黛:“这次不一样,年底我就能凑齐草药,到了明年!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你离开罢。”十一爷不耐烦地摆摆手,“念在相识一场,本王限你天黑前收拾包袱走人,否则,本王直接命人将你和你的东西一并扔出王府!” 青黛本就有着医者的傲骨,加之她身为神医,素来都是众星捧月。 如今十一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对她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想她身为南疆药神“广白”的真传弟子,居然沦落到被人赶的地步,呵。 当年,师傅没能救活南疆一名皇室成员,因此得罪了南疆皇室,被皇室下令追杀。 而她作为师傅的真传弟子,也遭到了灭口。 当时十一爷正好找师傅治病,结果师傅没了,却救下了她。 为了报恩,她这些年一直在王府压制十一爷体内的毒,给他治病。 一开始,双方都是奔着治病结识的。 可她一直没琢磨出彻底解毒的法子,只能一点点压制男人体内的毒,他也不怪她,反而常常安慰她。 而他,在他病发时,陪伴在他左右。 她们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逛京城,一起游船,一起走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 可是现在,他有了别的女人,就不需要她了,还把她当作累赘般轰走,一点情面都不留。 “离开就离开,我青黛又不是没地方去!”青黛目光灼灼地看着十一爷,“只是裴清离,你给我听好了,不是我青黛背信弃义不报恩,而是你非要赶我走的!” 话毕,青黛就背着药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黄昏前,青黛收拾好了包袱,带着药童离开王府。 此刻,青黛背着她的药箱,走到了王府门前。 她回头看了眼王府大门,忆起了当年进府时的情景。 想当年,她入王府时,府里上上下下都在门口迎接她,包括十一爷。 现如今,她离开王府,竟没一人送她,更别说那个男人,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殊不知,前院的一间房内,十一爷站在琉璃窗边,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黄昏下,整个王府笼罩着深沉与凄凉的平静,阴沉沉的。 他看不见女人的容颜,只看见一个昏暗纤细的身影。 女人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就转身上了马车,乘车离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马车就消失在宁静的黄昏之中。 而房内的男人,却站在窗前久久未曾离开,那双病得无神的眸子噙满了散不去的哀愁,望着府外。 直到黄昏已经散去,夜幕逐渐降临,散雾弥漫大地,没了色彩。 而男人的眼底,也失去了色彩。 “噗!”十一爷一口血吐在了琉璃花窗上。 顿时,昏暗的花窗添上了血红的色彩。 犹如男人的心,同样在滴着血。 “来人啊,快传太医!”仆人紧张地朝外头大喊,同时搀扶住十一爷,“王爷,您都病成这样了,何苦瞒着青黛姑娘,还要将她赶走?” 自打年初起,王爷就开始吐血。 所以,每次发病时,他都赶走了青黛姑娘,不让她知道他病情恶化了。 “她值得更好的...”十一爷嘴唇满是鲜血,越发衬出他清瘦苍白的脸,“而本王...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连累她人,彼此徒增无望牵挂......” 当天夜里,袁侧妃得知十一爷病倒,打起精神来到前院照顾十一爷。 “爷,喝药了。”袁侧妃端着药碗坐在床边。 “啪擦!” “谁允许你进来的?”十一爷抬手就把药碗扫落在地。 吓得袁侧妃赶紧起身,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靠坐在床边的男人。 男人脸色苍白,双颊微微凹陷,昏黄的烛光下,看起来既病态又可怖。 袁侧妃慌张解释,“妾身伺候您,这不是应该的么?” “往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入前院一步。”十一爷冷冷道。 袁侧妃:“......” “听见了没?”十一爷转头,看向袁侧妃。 对上男人像幽灵一样空洞无神的眼神,袁侧妃害怕地点了点头,“听...妾身听见了......” 真是奇怪,白天十一爷还对她温柔体贴,怎的到了夜里就成了这幅鬼态度了? 该不会是他知道她故意吃了腹痛药,想要逼走青黛吧? 思及此,袁侧妃再不敢在这多呆,转身就心虚的离开了。 ** 得知十一爷病重,皇子们纷纷到十一爷王府看望他。 就连皇后和建元帝也派了太医和御医给他看病,还赏赐了好些贵重药材。 这一日,内务府把皇帝这个季度的开支交给了建元帝过目。 此刻,建元帝正在查阅自个春季以来的吃穿用度开支。 看着看着,建元帝就皱眉道:“蔡玉春,今年这鸡蛋居然涨到八两银子一个了?还有这烤鸭,竟比去年涨了十两银子,京中也是这个价格吗?” “......”蔡玉春挽着拂尘,“回皇上的话,京中差不多也是这个行情,顶多只比宫里头的价格略低一点而已。” 建元帝点点头,倒是没再多问了。 几日后,趁着休沐,建元帝在龙渊殿召见了十几名大臣,说是要宴请大臣们。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渊殿上首,大臣们分别坐在下首。 建元帝扫了眼下首的大臣们,只见大臣们吃相斯文,桌上的饭菜都没怎么动,“怎么,可是宫里头的饭菜不合爱卿们的胃口。” “那倒没有。”其中一名大臣忙解释道:“今日休沐,臣的妻子在家中给炖了鸡汤,臣喝了鸡汤才进的宫,暂时不饿。” 另一名大臣也说:“微臣休沐的时候,家母都会置办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臣今日也是吃饱了才进宫的,此时便吃不下多少了。” 闻言,建元帝点点头,“看来诸位爱卿家境都挺富裕的。” “微臣家境平平,鸡鸭鱼肉也都是很寻常的家常菜。” “宫中一枚鸡蛋就要八两银子,鸡鸭鱼肉动辄几十两银子,爱卿居然说这些都是寻常的家常菜?”建元帝看似淡淡地说:“朕广有四海,尚且不敢如此挥霍,爱卿怎敢如此饕餮,还敢骗朕说家境平平?” 直到此刻,那大臣才听出不对劲来,忙改口道:“微臣家里的鸡鸭鱼肉,都是菜场上不新鲜,或是病死的肉,便宜得很。” “不像皇上,您所吃的鸡鸭鱼肉,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那些鸡鸭猪都是吃中草药,鱼也是吃仙草,集天地之精华长大,只只精选,特供之物,又是新鲜宰杀,再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烹饪,自然珍贵无比......” 虽然他知道内务府把各种食物价格抬高了几十上百倍,但内务府专门掌管皇家吃穿用度,属于家臣,这是皇上的家事。 除了皇上,他们做臣子的无权也不方便过问。 因为,之前有个大臣向皇上揭发内务府的贪腐行径,挡了内务府的财路。 结果不但没揭发成功,还被内务府摆了一道,惹来塌天大祸。 建元帝没再多问这个大臣,而是转而问其余大臣,“尔等呢,家中多久吃一回荤菜?” 大臣一:“家禽畜肉如此昂贵,微臣只是在宫中的祭祀大典,或是逢年过节才能沾一点荤腥。” 大臣二:“臣自幼患了一种对荤菜过敏的怪病,此病最忌荤腥,故臣一直吃素,从未吃过荤,因此不知道鸡鸭鱼肉的价格,若不是今日听皇上和诸位同僚提起,才知道这些食物竟如此昂贵。” 其余大臣:“......”娘的,算你狠! 建元帝也不是头一回质疑宫中物价高了,可每次身边的人都告诉他,这就是东梁国的正常价格,他也就没有深究。 这一次,若不是他暗暗派人查了民间各种物价,才知道身边的奴才和臣子合起伙来骗他! “其实朕都查清民间的价格了,诸位爱卿不必如此费心撒谎,为了隐瞒朕,竟诅咒自个从小患病。”建元帝冷笑一声,“内务府肆意在宫中捞钱,如今你们也合起伙来骗朕,好,很好!!!” 震天惊地的浑厚嗓音在殿堂上空响起,好似天雷滚滚,霹雳万丈!令人震耳欲聋! 吓得大臣们诚惶诚恐地叩首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当天,建元帝罚朝中所有官员一个月俸禄,又把内务府涉事总管、太监、宫女通通杖毙,以儆效尤! 就连蔡玉春,身为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皇帝眼跟前的红人、皇宫大总管...也因为此事被逐出了皇宫。 若不是他打小伺候建元帝,建元帝实在不忍心,这才留了他一条贱命。 同时,建元帝提拔了一批新人宫女太监,顶上了内务府空缺的各个职位。 ** 内务府被整顿,宫中最高兴的,当属后宫妃嫔们,往后她们在吃穿方面不用愁了,再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小主,您知道吗,今儿您点的这几个硬菜,放在平时起码要几百两银子,今儿加起来却不到三两银子!”春杏提着膳盒进了堂间,开始布膳。 蒋诗诗知道京中的价格,看来内务府是真的大整改了。 就现在这物价,也只比京中略贵了一点而已。 毕竟,宫里头的贡品确实要精挑细选,较为讲究。 关于建元帝整改内务府,蒋诗诗早就知道书中有这个剧情。 只是,书中建元帝整改内务府,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现如今,这个剧情比书中提前了好几年,那其余剧情是不是也会提前到来? 按理说,像蒋诗诗这种吃货,内务府整改,她应该高兴的。 可是,一想到书中的建元帝整改内务府后,气得大病了一场,患上了头风。 有人借此事作妖,污蔑太子对建元帝下了巫蛊之术。 建元帝本就求仙问道,梦想长生不老,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迷信。 基本上只要沾上一点,就要死上一大片人的。 加之建元帝生病犯糊涂,一气之下废了太子! 想到这些,即便内务府被整顿,面前摆了一桌子蒋诗诗爱吃的菜,她也高兴不起来,就连胃口也不大好,比平时少吃了一碗饭。 用过膳,蒋诗诗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该如何给太子剧透避祸。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不止是内务府整改提前,其余剧情也纷纷提前了。 次日清晨,宫中就传出建元帝头痛欲裂,没法上早朝的消息。 皇帝病倒了,一些得宠的皇子和妃嫔们就要轮番照料皇帝。 太子到龙渊殿看望建元帝时,一名长相颇为熟悉的太监朝他行礼,“奴才相长东,是皇上跟前的贴身太监。” 裴玄凌瞥了眼这位行礼的太监,这不是平时在东宫运送东西,和蒋良娣一起合作买卖的小林子么? 看到小林子,裴玄凌心中微微一惊。 不过,他面上丝毫不显,“相公公起。” 前几日听说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换了,原来换成了这位。 能入父皇眼的,那都是太监中的人精儿,方方面面都得做到位。 看来...肉包子当初很有眼光。 紧接着,裴玄凌给建元帝行了礼,关心了建元帝的病情,又汇报了一些政事,就去了工部衙门。 黄昏时一回到东宫,裴玄凌就在前院召见了蒋诗诗。 第245章 芍药花,爱情的象征,又与她很像 “孤今儿在龙渊殿看到了小林子,他现在是父皇跟前的贴身大太监,大家都叫他相公公。” 裴玄凌一见到女人,就把小林子的事情同女人说了。 关于小林子这种炮灰太监,书中没有多写,蒋诗诗还是穿过来才认识的小林子。 若不是太子今儿告诉她,她根本就没想到小林子会成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蒋诗诗惊愕地睁大眼睛,“那他以后岂不是不能往东宫送月例那些了?另外,他还能出宫替我掌管那些铺子么?” 裴玄凌:“他往后只管父皇那边的事情,东宫的事情,他肯定是不会管了。至于宫外的铺子,他应当还会管的,如今他成了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出宫反而更方便些了......” 就在两人说话时,奴才们已经布好了膳食。 蒋诗诗今儿胃口还成,裴玄凌见女人吃得多,想起女人上次怪他嫌弃她胖。 因此,这次女人吃得再多,他也没拘着她了。 大不了一会散步消食便是。 吃饱喝足后,蒋诗诗就和太子在东宫前院散步消食。 前院有个花园,里头种了许多的花。 走着走着,蒋诗诗耸了耸肩鼻子,“什么花,好香啊......” 说话时,蒋诗诗停下脚步,在花丛中嗅了几下。 最后,她走到一排芍药花丛前,蹲在地上,一手握住花杆,将花朵放在鼻端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陶醉而享受的表情,“嗯...就是这个花香味儿......” 见女人在赏花,裴玄凌也停下脚步,“若是喜欢,便摘些芍药回去,让奴才插在花瓶里。” 世人都说芍药花避开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季节,不与百花争奇斗艳。 因此,芍药花有着淡泊名利,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美名。 这一点,倒是与眼前的女人很像。 只是在这皇宫,无欲无求,也是一种所求...... “罢了吧。”蒋诗诗起身,“芍药花期本来就挺短的,就不摘了,让它长吧。” 就这样,两人散步了一炷香的时间,蒋诗诗就回了她的诗月阁。 裴玄凌最近比较忙,也就没有让女人留宿前院。 待女人离开后,裴玄凌负手站在前院花园,“黄得昌,让人挖些芍药送去诗月阁养着。” 吩咐完奴才,裴玄凌就去书房批阅公文了。 啊?黄得昌听了后,略微有些惊讶。 因为,在东梁国,芍药花的花语是爱情的象征,有着一片真心的意思。 在乞巧节,一些女子还会在香囊里放些芍药花瓣,再送给心爱的男子,表示真心和真爱。 如今殿下送芍药花给蒋良娣,是不知道其中含义?还是有意为之? 甭管殿下什么意思,作为奴才,他只管照做便是。 于是,黄得昌招呼了几个宫女太监,开始挖芍药。 紧接着,黄得昌挽着拂尘在花园来回走动,监督底下的人,“都仔细点挖,莫要伤到根茎了!” “啊!!!”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挖着挖着,突然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黄得昌闻声望去,不满地训斥道:“叫你挖个芍药,你大吼大叫什么,若是......” 话才说到一半,当他看到那名太监手上颇为惊悚的东西时,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第246章 这花...他送定了 不过他到底是东宫太监大总管,比较沉得住气,没有吓得叫出声来。 只见那太监手里拿着个巴掌大,八寸长的木偶。 看到这个东西,黄得昌立马走近,将那木偶拿到手中细细看了看。 只见那木偶头上涂满了鲜血似得朱漆,身上用朱漆写了生辰八字。 顿时,他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黄得昌立马问那太监:“这玩意儿你是从哪挖出来的?” “就在这株芍药花底下挖出来的。”太监指了指刚被挖出来的芍药。 黄得昌看了眼刚挖的坑,嘱咐其余人,“你们再仔细挖挖,看看还有没有其余的木偶,另外,你们只管当你们的差,今儿夜里的事情,都给我咽到肚子里去!听见没有!” 众宫女太监:“是。” 吩咐完底下的奴才,黄得昌就拿着那个木偶进了书房。 书房内,裴玄凌正在批阅公文,听见门口有动静,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黄得昌一脸惊慌失措的进来了。 “发生何事了?”裴玄凌鲜少看到黄得昌这幅样子。 “殿下,不好了,咱们的人挖出了诅咒皇上的木偶!”黄得昌都顾不上行礼,一路疾奔到太子跟前,把那木偶递给太子看。 裴玄凌接过那木偶,那木偶还沾着泥土,上用朱漆写了父皇和他的生辰八字。 而他是下咒之人,父皇是被咒之人。 那木偶雕刻得极其诡异,脑袋上还涂满了朱漆,就跟鲜血似得。 并且,木偶头上和身上还扎了好些银针。 恰巧父皇近日患了头风,若是叫人在东宫查出这个玩意,肯定会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裴玄凌:“这木偶在哪挖出来的?” 黄得昌:“您不是让咱们挖些芍药给蒋良娣送去么,这木偶就是在那芍药花底下挖出来的!” 得亏了蒋良娣喜欢芍药花,而殿下宠她,这才让他们挖芍药。 否则的话,皇上最迷信这些,一旦在东宫挖出这玩意,太子殿下就完了!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后怕,身子都有些发抖。 裴玄凌看着手中诡异的木偶,他原本只是因为蒋良娣喜欢那花,才让人送去,没想到居然挖出这些东西。 如此看来...她又暗暗帮他避了一次祸? “既是在芍药花丛挖出来的,你便让人在花园里再找找。”视线落在木偶上,裴玄凌神色幽冷,“另外,前院但凡能挖的地方都掘地搜查一遍!” 当天夜里,东宫前院不断传出铁锹挖土的声音。 奴才们连夜掘地搜查,终于赶在天亮前将整个前院排查了一遍。 次日清晨,裴玄凌起床洗漱。 黄得昌一面伺候太子更衣洗漱,一面小声道:“殿下,咱们的人已经把前院可挖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除了在那堆芍药花丛又找到六个木偶,其余地方一律没搜到木偶。” 若是幕后之人在东宫大肆掩埋木偶,肯定会暴露行径的。 光是芍药花丛中找到的那几个木偶,就够让太子殿下遭殃了。 “那些木偶都焚毁了?”裴玄凌微微昂起下巴,自顾自地扣上扣子。 “回殿下的话,奴才按照您的意思,在天亮前将那些木偶尽数焚毁,就连那木炭,也碾成了炭粉......”黄得昌挽着拂尘站在一旁回话。 紧接着,他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殿下,咱们挖出了许多的芍药花,还要送去诗月阁那边吗?” “自是要送的!”裴玄凌语气肯定且坚定。 在旁人看来,蒋良娣是无心之举,这才无意帮他避了一次祸。 可是他知道,那个女人有时候看似无心的举动,实则是有意而为。 呵,肉包子装得也太像了,就连他都差点以为她是真的喜欢那芍药花。 反正不管她是真喜欢芍药花,还是假喜欢芍药花...这花...他、都、送、定、了! 黄得昌:“是,那奴才这就安排人送去前院。” 一番更衣洗漱,裴玄凌用过早膳,就去了龙渊殿。 即便建元帝近日病倒了,仍舍不得放权。 虽然王公大臣不必上朝,一些小事由翰林院和各部自行解决,但一些决策性的大事,仍需向建元帝禀报。 ** 诗月阁。 蒋诗诗一大早起来,还在用早膳呢,外头就有人敲门。 春桃一开门,就见一群奴才一窝蜂的进了院子。 他们手上分别端着盆栽,里头种着鲜艳的芍药花。 小全子挽着拂尘进了堂间,“蒋良娣,太子殿下见您喜欢芍药花,便让奴才从前院挖了些过来,您看是就这么种在花盆里呢?还是种在院子里头?” “真的?我可太喜欢芍药花了!”蒋诗诗确实喜欢芍药花。 她不但喜欢芍药花的花色和模样,还喜欢它的花香。 只不过,为了做戏做全套,她故意夸张了言行。 此刻,听说太子让人送了芍药花来,她也顾不上用早膳,立马走到院子里瞧。 只见院子里摆了六十余盆芍药花盆栽。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好家伙,太子这是把前院的芍药都搬过来了吧? 要是就几盆的话,摆在盆栽里也未尝不可。 可这些芍药花也太多了,还是摆在院子两旁的花园里比较好看。 于是,蒋诗诗对小全子说:“这样多的芍药花,有劳你们帮我种在花园里头。” 小全子应了声“是”,就带着前院的宫女太监在诗月阁种花了。 蒋诗诗则回了堂间用早膳,还让春杏和春桃给种花的奴才备了茶水点心,以及每人一个钱袋,里头是赏赐他们的辛苦钱。 用过早膳,小全子等人还在种花,蒋诗诗得去苏侧妃那晨省了。 她扶着春杏的手经过院子时,朝小全子说:“小全子,劳你帮我向殿下传句话,就说我不过是无心之举,不曾想殿下却让人送了这样多的芍药花,能得殿下如此厚爱,我实在感激不尽......” “好,奴才一定帮您把话带到!”小全子笑着应下了。 要他说,应该是太子殿下对蒋良娣感激不尽才是。 若不是蒋良娣,殿下昨儿也不会让他们挖芍药花,还挖出了好几个诅咒皇上的木偶。 嘱咐完小全子,蒋诗诗就扶着春杏的手前往苏侧妃寝宫。 一路上,春杏一直咧着嘴笑。 蒋诗诗:“什么事?竟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是小主感到高兴啊!”春杏笑回。 蒋诗诗:“是因为殿下让人送了芍药花到诗月阁吗?” 春杏点头“嗯”了一声,“您知道吗,芍药花的花语是爱情的象征,有着一片真心的意思,如今殿下让人送芍药花给您,这是在像您示爱呢!” 说到这,春杏还提醒蒋诗诗,“小主,既然殿下都像您示爱了,您是不是也该送些表达爱意的东西给太子殿下?” 第247章 互拉仇恨,道士做法开天眼 蒋诗诗随意问:“那你觉得我应该送些什么比较好?” “以前奴婢在民间的时候,一到乞巧节,男女相约在一起过节时,男的会送些首饰或小玩意给女子,女子就会亲手绣个香囊,再在香囊里塞些芍药花瓣,回赠给男子,不如...您也送个芍药香囊给殿下?” 如此一来,小主也向殿下表达了真心和真爱。 从今往后,小主和殿下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对了! “还是免了吧。”蒋诗诗皱了皱眉,“殿下日理万机,不像咱们女子心细,未必知道芍药花语,若是我冷不丁送个芍药香囊过去,这样不大好。” 她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儿女情长上,她只想着太子应该挖出芍药花底下的木偶了吧? 按照书中剧情,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举报太子对皇帝下了巫蛊之术。 因此,她只盼着太子能平安度过这次被废的危机。 主仆俩谈话间,就到了苏侧妃的寝宫。 除了尚在禁足的卢美人,其余妃嫔陆陆续续到齐了。 不多时,苏侧妃就扶着宫女的手,从侧边的内室出场,在上首坐下。 苏侧妃一出来,阮侧妃和唐侧妃行的平礼,其余妃嫔行的福身礼。 “姐妹们都坐。”苏侧妃随意摆了摆手,却因着美艳的容貌,以及前挺后翘的身材,一举一动都有着万般风情。 蒋诗诗落座后,就听对面的唐侧妃酸溜溜地说:“听闻太子殿下一早就让人往诗月阁送了一院子的芍药花,蒋良娣好大的福气啊!” 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唐侧妃,蒋诗诗发现唐侧妃近日的打扮比较浓艳。 以往唐侧妃都是用她研究出来的那款胭脂,脸上的妆容比较清透。 如今的唐侧妃虽然还是用的那款胭脂,却换成了比较浓艳的胭脂色号。 唐侧妃脸上的水粉扑得比较白,柳眉用深色眉笔描了眉形,就连口脂色号,也换成了正红色。 如此一来,妆容是浓了,人也显得更具威严,只是年龄感也跟着上去了。 蒋诗诗:“我见前院的芍药花开得好,便找殿下讨要了芍药花,许是殿下见我可怜,而那芍药花也不值钱,他便随口赏赐了我。” 她可不敢告诉妃嫔们,她不过是表现出喜欢芍药花,太子就让人把前院的芍药花挖了,送到了诗月阁。 那样的话,她恐怕会被妃嫔们的唾沫星子和醋坛子淹死。 因此,她只好说是她主动向太子讨要的。 “你拥有那么多珍贵宝石,又得殿下宠爱,若是你都可怜,我们岂不是都是可怜人了?”即便如此,唐侧妃仍嫉妒地说:“而且,怎的殿下独独觉得你可怜,却不怜惜怜惜我们?” 蒋诗诗:“......” 唐侧妃本就性格嚣张跋扈,自打太子撤了唐侧妃掌管东宫的权利后,唐侧妃就跟个怨妇似得,在后宫怼天怼地怼空气。 而唐侧妃丢了手头上的权利,是因蒋诗诗和苏侧妃而起。 因此,唐侧妃对蒋诗诗和苏侧妃的怨气便更深一些。 “再说了,那芍药花是不值钱,可那芍药花语价值千金。”唐侧妃没完没了地说:“更何况是素来冷情的太子殿下送佳人,可以说是无价!” 她现在是没什么权利了,但她就是故意给蒋良娣拉仇恨。 就东宫所有妃嫔的嫉妒,就够蒋良娣受的了! 蒋诗诗口中不值钱的芍药花,一下子就被唐侧妃拔高到了顶点。 一时间,除了虞良娣,东宫其余妃嫔们的神色都有些微变。 尤其是两位侧妃,眸光微转,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阮侧妃素来是个温和性子,擅于隐藏情绪,倒是瞧不出什么。 苏侧妃脸上明显流露出嫉妒之色,还不满地看了蒋诗诗一眼。 见状,蒋诗诗忙说:“听闻唐侧妃前阵子生辰,殿下送了唐侧妃一对赤金蜻蜓钗,那金钗不但由造办处有着几十年手艺的老师傅设计且打造,上头还镶嵌了各种宝石。” “光是制作,便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跟太子殿下送唐侧妃的礼物比起来,我这芍药花算不得什么的,简直是不值一提。” 末了,她还加了一句,“依我之见,如此花心思的礼物,跟苏侧妃的那条璎珞项链相比,也丝毫不会逊色。” 来呀,拉仇恨互吹呀! 唐侧妃本来想反驳的,一听说比苏侧妃的礼物还珍贵,就不反驳了。 还别说,若不是蒋良娣这么一说,她自个都不觉得太子殿下送她的礼物有多好。 唐侧妃面露得意之色,“你还别说,我也觉得殿下送我的金钗不比苏侧妃的璎珞项链逊色,甚至,还比那璎珞项链更好看。” 说话时,她还抬了抬手,摸了摸头上那只赤金镶宝石蜻蜓钗。 “我倒是觉得我这条璎珞项链才最是好看。”这下苏侧妃不服气了,她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条璎珞项链。 一般太子送妃嫔的首饰,妃嫔们为了炫耀,都会戴在身上,生怕旁人不知道似得。 就好比太子送唐侧妃的金钗,以及送苏侧妃的璎珞项链,这两人都一直戴在身上的。 因为,这是她们晨省时能够炫耀的资本。 苏侧妃还说:“况且,我过生辰时,恰好我刚进宫不久,殿下又不在宫中,这都特意让奴才给我准备了礼物,否则的话,想必殿下送的礼物还要费心些。” 蒋诗诗:“......”哦吼吼,卷起来了,卷起来了! 脱身了的蒋诗诗悠闲地捏了块点心吃,你们卷你们的,我吃我的。 ** 东宫后院,妃嫔们卷起来了。 而皇子们卷起来的程度,不亚于后宫妃嫔们。 后宫妃嫔那都是小打小闹,耍耍嘴皮子。 身为皇子,为了争储,他们可都是动真格的! 两日后的清晨,建元帝头昏脑涨地躺在床上。 床边的屏风后,按照位份跪了一大片皇子、大臣、太医、奴才...... 太子也跪在其中。 同时,内室有一批道士在内室四处闲逛。 而那为首的道士,正是建元帝最信任的贾道士。 自打建元帝病倒后,先是让太医和御医给看病。 可头风在东梁国是不治之症,便是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束手无策。 御医们又是开药,又是针灸,都没能缓解建元帝的头痛。 不仅如此,建元帝的头痛反而更严重了,他便只好找到了贾道士,想要寻求道术帮他治病。 只见那贾道士带着一群道士在龙渊殿内外做法,整个龙渊殿不时传出念道经的声音。 约莫一炷香后,贾道士挽着拂尘来到屏风外,“皇上,臣适才做了法,发现您这头风之症并不是自然发病,而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 听说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原本只是头痛的建元帝气得满脸涨得通红,还哑着嗓子咳嗽了几句。 “贾道长...你可知...给朕下巫蛊之术的...是何人?”若不是因为头疼,便是说上这么一句话都费劲,否则建元帝都要龙颜大怒了。 “暂且不知是谁给您下的咒。”贾道士闭目,将右手大拇指放在其余手指上掐算了几下,“不过,臣已经算出给您下巫蛊之术的蛊物在哪,只要找到那蛊物,想必就知道是谁在咒您了。” 建元帝牵了牵唇,龙须微动,“那你说...如今...那蛊物在哪......?” 贾道士:“适才微臣做法时开了天眼,只见那蛊物是几只木偶,那些木偶就在这宫中,如果微臣没看过的话...那蛊物就在东宫前院的花园,埋藏在芍药花丛中......” “......”建元帝大喘了几口气,显然气得不轻,“既如此,那便...便让人去搜东宫前院!” 第248章 贾道士,假道士 随着建元帝一声令下,龙渊殿就派了一批奴才和御林军去搜东宫。 这几日,裴玄凌已经查出了被外人收买,在东宫掩埋木偶的内鬼。 而那内鬼,正是东宫花园的一名太监,那太监是花园里的一名园丁,整日里修剪花花草草,给花草施肥,想在花园里埋藏木偶,简直是轻而易举。 只是那园丁嘴硬,不知是不是被幕后指使之人抓着了把柄,无论怎样严刑拷问,最后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肯说出真相。 所以,裴玄凌便想着让青翼队去查查,看看是谁收买了那名园丁太监。 如今贾道士急着往他身上泼脏水,虽然贾道士神出鬼没,行踪谨慎,大家都一直以为他是父皇的人。 现在看来...贾道士并不是父皇的人,其背后另有其人。 只要顺着贾道士这条线搜查下去,想必就能揪出幕后之人! 建元帝下令后不久,大臣和御医们就开始议论纷纷。 “贾道士说那巫蛊之术下在东宫,你说...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所为?”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否则常人哪能进东宫埋藏木偶?” “啧啧啧,我说咱几个费心给殿下治病,怎的一点效果都没有,原来是有人给皇上下了巫蛊之术......” 如此云云...... 那些御医和太医治不好皇帝的病,如今听说有人给皇帝下了降头,赶紧甩锅给他人。 因此,议论时当属他们叫得最欢。 半个时辰左右,那群去东宫搜查的御林军就回到了龙渊殿。 为首的御林军头领进了内室,众人见他手中并没有木偶,觉得有些奇怪。 只见他在建元帝床前跪下,“皇上,臣等并未在东宫前院的芍药花丛挖到木偶。” 此话一出,王公大臣们神色各异。 就连御医们,都又变得战战兢兢的了。 这几日,皇上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动不动就拿他们这些御医撒气。 已经有好几个御医被皇上拖出去杖刑或杖毙了。 如果皇上不是被下了降头,那他们岂不是又要遭殃了? “既然没挖到,那贾道士为何说那巫蛊之术就下在东宫花园?”六王爷帮着太子说话。 “呵,还贾道士呢,我看是假的道士吧?”十一爷也嘲讽道:“身为道士,不好好研究玄术也就罢了,居然在这妖言惑众,污蔑当朝太子,该当何罪?!” 十一爷本就病重,情绪激动地说了这几句话,苍白的脸就涨得通红,有些喘不过气来。 六王爷和十一爷一唱一和,贾道士背后的推手又不能现身帮他说话。 面对皇子们的质疑,贾道士也在建元帝床前跪下了。 “皇上,微臣开天眼时,的确看见那木偶就是埋在东宫花园的,不过,有时候开天眼看见的未必完全准确。”贾道士一番辩解后,颤颤巍巍地说:“微臣还想再开一次天眼,请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建元帝:“若你这次还是看得不准呢?” 贾道士信誓旦旦的保证,“若微臣还是算错了巫蛊之术所藏的地方,要杀要罚任由皇上处置!” “......”躺在床上的建元帝沉默了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裴玄凌:“......”所以,父皇这是宁愿相信贾道士,都不愿信他。 哪怕御林军没在东宫搜到木偶,父皇仍疑心他要弑父。 “多谢皇上。”贾道士笑着谢了皇恩,就又开始在龙渊殿做法了一阵。 这一次,他做法的时间没上次长。 作完了法,他就跪在建元帝床前的屏风外,“皇上,微臣又开了一次天眼,我看见那木偶还是埋藏在东宫,只是之前的画面过于混乱,微臣看岔了,这一次,我看见那木偶并不是埋在东宫前院,而是埋在东宫后院......” 十一爷:“好你个贾道士,一会说东宫前院,一会说东宫后院,我看你根本就是满嘴胡说八道。” 这个贾道士,穿着一身蓝色道袍,臂弯里挽着拂尘。 瞧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实则一肚子坏水,张嘴闭嘴就是污蔑皇兄! 床上,建元帝牵了牵唇,“贾道长,你这次确定那巫蛊之术下在东宫后院?” 贾道士:“这次的画面没有那么混乱,微臣便看得更仔细些,我清楚看见那些木偶就埋在东宫后院,且就埋在唐侧妃院子里头!” 第249章 太子雷霆大怒 “好...”建元帝应下后,就又下了命令,“来人,去东宫把唐侧妃的院子再搜查一遍!” 在建元帝下令时,六王爷、十一爷、太子三人暗暗交汇了一下眼神。 六王爷和十一爷感到纳闷,至于东宫前院花园挖出木偶一事,皇兄有和他们说。 可这后院唐侧妃寝宫埋有木偶一事,他们怎么没听皇兄提起过啊? 而且,贾道士这次似乎比上次更加确定了,居然还敢拿自身性命做担保! 难道唐侧妃的寝宫当真埋有木偶? 若真是这样,那皇兄岂不是完了? 思及此,六王爷和十一爷心里头乱糟糟的,纷纷替皇兄感到担心。 由于贾道士算错了一回,大臣和太医们这下不敢乱发表言论了,纷纷安静地跪着。 这一次,不到半个时辰,御林军就回到了龙渊殿。 为首的御林军头领带了几个侍卫进了内室,而他们的手上,纷纷拿着沾了泥土的桐木偶! 看到这一幕,王公大臣一脸震惊且惊恐。 只见御林军分别在屏风外跪下,为首的头领说:“皇上,这次贾道长说的没错,臣等在唐侧妃院子里的花园挖出了七个木偶。” “且这些木偶上分别写了您和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而您是被下咒的人,太子殿下是下咒之人!” 闻言,原本平躺着的建元帝转头,看向御林军们手中的木偶,“拿近了给朕瞧瞧。” “是。”为首的御林军头领跪行至床前,将其中一个木偶捧到建元帝跟前。 建元帝因着头痛欲裂,近日睡眠不好。 若不是太医给开了止痛的药,他夜里才能勉强合眼一阵子。 因此,脸庞浮肿,双目浑浊。 此刻,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那个沾着泥土的木偶。 只见那木偶雕刻得很是诡异,不但五官扭曲,还缺了个耳朵,其中一只眼睛也是没有眼珠的,关键满头都是血红的朱漆,身上和脑袋全都扎上了银针。 这让他想到自个最近头痛欲裂,是不是这些木偶的问题? 最后,他看了眼木偶身上,确实写了他和太子的生辰八字。 而他是被下咒之人,太子是那个诅咒他的人! 看到这些,建元帝满脸通红,接着脖子一歪,也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被吓昏了头,当时就昏了过去。 “皇...皇上......”跪在床前的御林军头领吓得嗓音发颤,“皇上好...好像昏过去了......” 完了完了,他好像把皇上吓晕过去了。 可是...是皇上让他这么做的啊...... 见皇帝昏了过去,康王暴跳如雷地冲着太子说:“三弟,平日里瞧着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你竟然私底下给父皇下降头!如今还把父皇给气昏了!” 怀王:“皇兄,平日里,你一副仁孝贤良的储君模样,今日若不是贾道士揭穿你的真面目,我等和父皇都要被你给蒙骗了!” 十王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皇兄呐皇兄,你都已经是储君了,这天下和皇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着谋害父皇,身为儿子,你的良心难道都不会痛吗?” 九王爷:“我听说下咒之人给人下降头,自身也会遭到反噬,皇兄啊皇兄,你居然不惜损了自个的德行,都要诅咒父皇,难道你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他们几个早就想把太子从储君之位挤下去,如今趁着太子给皇帝下咒,自然要多说上几句的。 “只不过是在东宫挖出几个木偶而已,并不能证明就是皇兄给父皇下了降头。”十一爷白着一张,有些无力地替太子辩解。 “你没带脑子么?都证据确凿了,这都不能证明,那要怎样才能证明?”康王一贯的暴躁,“十一,你这般不分黑白向着太子,圣人教你的孝道都哪去了?难怪你身子一直不大好,原来是太缺德了!” “都给孤住嘴!”裴玄凌沉着脸,先是训斥皇子们,“父皇都昏过去了,你们就不能清净一会?” 然后,他转头看向跪在后头的御医们,“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上前给父皇治病?!” 御医们想说还不是你下降头下的?又关我们什么事儿? 我们就是医术再高,也经不起你在背后给皇上下降头! 可是,当他们听到太子雷霆般的怒声,以及看到太子怒不可遏的样子,他们在太子脸上看到了皇上龙颜大怒时的影子。 这样的王者之怒,让他们敢怒却不敢言。 如今皇上倒下了,皇上昏倒前又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太子。 那么,不管怎么说,现在就是太子最大。 他们还是先把皇上弄醒,让皇上来整治太子吧! 紧接着,御医们轮番掐了掐皇帝的人中,都没能把皇帝掐醒。 建元帝昏迷不醒,裴玄凌便遣散了众人,让御医好生照料皇帝。 而他自个,得去查贾道士幕后的推手。 当天中午,建元帝迷迷糊糊醒来后,立马让人彻查太子给他下咒之事。 而这巫蛊之术,旁人也查不了,还是由那贾道士利用道术在查。 是夜,贾道士在京中请了一批夜间祷祝的人,那些人自称能见到鬼,看清真相。 他还让人在龙渊殿的某些地方泼上血污,假造祷祝现场。 又在东宫抓了一批宫女太监,用铁钳烧灼那些奴才,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就连东宫的唐侧妃也被叫去问话了。 毕竟,那七个木偶就是从她院里挖出来的。 第250章 建元帝下诏书 不过,她到底是东宫妃嫔,贾道士并没有对她严刑逼供。 唐侧妃只说她什么都不知情,也就放她回东宫了。 倒是可怜了那些宫女太监不堪折磨,指控受太子指使,在东宫埋下木偶,对建元帝下巫蛊之术。 人证物证都有了,建元帝于次日清晨,气得下了道废太子的诏书。 如下: “御笔朱书谕诸王、文武百官、朝中大臣等,皇太子裴玄凌,表面仁孝,实则结党营私......”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太子成年以来,东宫多年不闻孩啼声,至今太子膝下无子无女,朕若把江山托付于他,相当于把江山断送在他手上......” “朕将他养育至今,他居然向朕下巫蛊之术,意图弑父,谋害朕的性命,其心可诛......” “朕将礼部、工部交于太子手上,太子以权谋私,一味提拔攀附于他的官员,排除异己......” “......” 不止这些,建元帝还列了太子多项罪名...... “天下乃太祖太宗世祖所创之业,传至朕躬。非朕所创立恃先圣垂贻景福、守成数十余载,耗尽朕多年心血。” “如此不仁不孝,狼子野心之人,朕岂可付以祖宗弘业。为祖业计,为我万民计,故将其废黜永禁于宗人府。为此特谕。” 建元帝下了这道诏书后,礼部就召集王公大臣、三品以下京官于午门内,宣谕废太子之事。 并于当日将废太子幽禁宗人府,告祭天地、太庙、社稷,颁诏告天下...... ** 与此同时,蒋诗诗自打昨儿从苏侧妃那回来后,便一直头晕,躺在床上歇息。 本以为这次的剧透惩罚会很严重,然而她既没有吐血,也没有晕得很严重。 今而上午就已经醒来,并且头也没那么晕了。 春杏见她醒了,立马上前伺候她更衣洗漱。 “几时了?”蒋诗诗撑开双臂,有些无精打采。 “临近午时了。”春杏回的时候也有些无精打采。 蒋诗诗:“可有同侧妃们告了病?” “奴婢昨儿就同阮侧妃、苏侧妃说您病了,两位侧妃都知道您的身子,说是让你多休养几日,什么时候休养好了,再去给她们请安。” 春杏还说:“另外,今早两位侧妃还派人到了各宫,说是殿下被废,让咱们都安分点,再就是多留意各自院子里的情况,不要给太子殿下添乱。” “什么?太子殿下还是被废了?”蒋诗诗一脸惊讶地问:“昨儿他们搜前院时,不是什么都没搜到吗?” 春杏不知蒋诗诗为何问“殿下还是被废了”,她只是回:“昨儿御林军到咱东宫搜查了两遍,第一回搜前院时倒是没搜到什么,可是第二回搜唐侧妃院子时,却搜到了殿下诅咒皇上的木偶。” 闻言,蒋诗诗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 御林军在前院没搜到木偶,这说明太子让人挖芍药时,将木偶挖出来了。 可幕后陷害太子之人布网太大,不止在前院埋了木偶,还在唐侧妃院子埋了木偶。 而她看似帮太子避了一次祸,却并没有改变太子被废的事实。 所以,她的剧透惩罚不严重。 太子到底是书中配角啊,不管她怎么剧透避祸,小事基本上能避开,可一遇上重大时间,似乎终究是难逃剧情! 可书中只说了太子前院的芍药花丛被埋了木偶,并没有说唐侧妃院子也埋了木偶啊? 难道是因为幕后推手前几次陷害时,被她剧透导致太子避开了祸事,这一次,幕后推手就多留了一手,引发了蝴蝶效应? 还是说...幕后之人想趁着建元帝大病,做足了功夫,势必要搞垮太子! 他们不止在东宫前院埋了木偶,还在唐侧妃寝宫埋了木偶,说不定在东宫别的地方,或是皇宫别的地方也埋了木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终于明白书上的太子为什么被废了。 因为那些人为了争储,简直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也难怪历史上的废太子那么多,而真正登上皇位的太子反而没几个。 天天被一群皇子虎视眈眈的窥觊皇位,还动不动被皇帝猜忌,能登上皇位才怪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蒋诗诗问春杏:“殿下现在在哪?” 春杏:“据说是被圈禁宗人府了。” 蒋诗诗:“......”宗人府,那里相当于圈禁王公贵族的牢房。 有些人进了宗人府,怎么被仇家弄死的都不知道。 思及此,蒋诗诗神色凝重,心情也颇为沉重。 ** 建元帝生病,很多事情没办法亲自调查,只能派底下的人查好后禀报给他。 太子被禁锢在宗人府,便是想查清巫蛊之术一事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太子虽被关入了宗人府,但他的门客和隐藏势力遍布东梁国各地。 尤其是京城,是太子隐藏势力的集中地。 他们可能是京中的一个小摊贩,可能是酒楼里的店小二,可能是青楼里的头牌。 当然,还可能是宫中的宫女太监,或是皇帝党、穆王党、康王党中的一员. 又或者,是皇城里随处可见的寻常人...... 因此,在太子被圈禁宗人府时,除了六王爷和十一爷在明面上替太子奔走调查,那些隐藏势力也在默默为太子复储贡献出一分力量。 像六王爷和十一爷这样明显的太子党,在调查事情时,不但被各方阻扰,还遭受了诱惑。 这一日,康王党约见六王爷、十一爷。 双方就约在京城的一家酒楼。 此刻,双方分别坐在酒楼的一间客房内喝茶。 康王是个直性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老六,十一,太子已经被废,如今都圈禁在宗人府了,你们还替他四处调查作甚?” 九王爷:“就是,父皇那都证据确凿了,我看你们查了也是白费功夫,说不定还会被牵连,惹父皇动怒。” “兄弟一场,以往皇兄对我多有照顾,如今他被圈禁宗人府,我和六哥不能坐视不管。”十一爷有些无力地靠坐在椅背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支撑着身体。 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了,这几日又拖着病体和六哥忙着替皇兄奔走调查,如今便是坐着都费劲。 “你们有情有义,这点是很好的。”康王话锋一转,“可是,太子这次的事情确实做得不对,且不说你们这次能不能把他从宗人府捞出来。” “就太子这种给父皇下降头的行为,就算你们这次把他捞出来了,难保他以后不会再犯吗?” “我看二哥说的对。”九王爷跟着附和,“六哥,十一,太子心术不正,你们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不如及时脱离太子党,和我们一起共事。” “而且,我们这边都很自由,不会像太子那般高高在上的命令你们,我们兄弟之间都是平等的,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一起商量。” 别看十一是个病秧子,可人家生母背景强大啊。 十一的生母原是父皇后宫中的一名贵妃。 却因为姣好的容貌和家室,在宫斗中香消玉殒了。 就连十一,年幼时就遭到了后宫之人的毒害。 现如今,即便十一病重,可十一母妃外戚强大。 尤其是十一的舅舅,是吏部尚书。 就这一点,他比老六背景都好。 老六母妃原只是个宫女,随着她一步步爬到嫔位,娘家外戚也跟着水涨船高。 可即便如此,到底是输在家室上,娘家外戚没什么大官,全靠老六自个撑着。 不过,老六胜在他作为当朝第一才子,底下门客众多,那些门客在东梁国各地为官,也是一群不小的势力! 十一爷:“我想九弟误会了,不是皇兄高高在上,是我们对他心服口服,愿意听他差遣。” 六王爷:“老九,你指的一起商量,就是背着老七,商量着如何绑架他的王妃吗?” “......”九王爷微微一哽:“六哥,你也误会了,我和二哥之所以那样做,主要是想挽留七哥,想他和二嫂表妹联姻。” 康王:“对,你们不知道,是那小子背叛我们在先,透漏消息给你们太子党,我们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 关于老七向太子透漏有关蒋重锦的事情,好让蒋重锦提前避祸,六王爷和十一爷知情的,但两人听了后假装不知情,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还是康王及时转移了话题,“咱 们且说说十一的病,我怎么听说十一最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十一爷:“......” 六王爷看了眼十一爷,“嗯,自年初起...他的病情是加重了。” 康王:“我还听说...你们一直在找一本叫作《百草解毒录》的医书?” 六王爷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康王颇为得意地说:“我不但知道你们一直在找这本书,我还知道这本书在哪,并且,我曾亲眼见过它!” 《百草解毒录》上有能够替十一解毒的法子,六王爷等人一直找寻了许久。 如今听说康王知道情况,六王爷比十一爷还激动地问:“那本医书在哪?” 第251章 一起画大饼 比起激动的六王爷,十一爷知道自个时日不久,早已心如死灰,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听见康王提起《百草解毒录》,想到蒋良娣送给青黛的那本《百草解毒录》,也不知真假。 见鱼儿要上钩了,康王故意卖起了关子,“只要你和十一入加入我们,别说告诉你那本医书在哪,就是把那本书交到你手上都不成问题!” “......”六王爷半眯着眸子,“那本书有没有在你们手里?” 康王摇头,“暂时不在。” 六王爷:“二哥,既然那书不在你手上,我也不为难你,可你想让我和十一加入康王党,总得告诉我们,那本书在谁手上吧?否则我会觉得你在画大饼的。” 康王眸光微转,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那本书在哪。 六王爷:“实不相瞒,大夫给十一瞧过了,他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那本医书,先给十一治病要紧,只要治好了十一,别的都好说!” 他也给康王画了个大饼。 康王听了后,牵了牵唇,“都是自家兄弟,说实话,我看到十一病成这样,心里头也不好受,你说的对,给十一治病要紧,至于那本《百草解毒录》,我曾在七弟那见过,你们可以去找他问问。” “真的?”六王爷本以为要找那本书得费一番功夫。 听说就在七王爷那,他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康王:“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老七!” 六王爷:“二哥说的话,我自是信的,主要是没想到我们费劲心思要找的医书,居然就在京中!” 康王:“......”之前他和七弟故意把书藏起来的,你们当然找不到了。 十一爷:“......”如果那本医书当真在老七那,那么,蒋良娣送给青黛的那本书,应该就是假的。 不过,蒋良娣也是一片好心,只是小姑娘家家的,估计是被卖书的摊贩给骗了。 因着康王透漏了十一爷给救命的医书,接下来的谈话非常和谐。 兄弟几个还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了顿午饭,这才乘着马车各自回家。 目送六王爷和十一爷乘着马车离开后,康王和九王爷也乘上了马车。 “哥,你怎的连那本书在老七那都告诉了他们?”九王爷不满地说:“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从老七那要到了医书,过河拆桥?” “即便我们利用医书逼他俩加入我们,他们未必会真心诚服于我们。”康王分析道:“而且,以咱们现在和老七之间的关系,他也未必会把那医书给我们。” “倒不如告诉老六他们,毕竟,他们若想得到那本医书,比我们容易得多了,还能让他们欠咱一份人情。如此一来,只要太子不从宗人府出来,届时...老六和十一肯定会心悦诚服的加入我们......” 闻言,九王爷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等十一从老七那要到那本书,再把他们拉到咱们的阵营,否则,一旦他们和咱是一伙的,想要从老七那要到医书就难了,关键十一只一年寿命了,届时咱们拉个死人过来也没用......” ** 在康王和九王爷说话时,六王爷和十一爷已经乘着马车满京城找七王爷了。 找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在吉祥楼找到了七王爷。 在吉祥楼逮到七王爷后,六王爷着急忙慌的把七王爷拉到了楼上的客房。 七王爷还以为六王爷和穆王党一样,打算在这紧要关头把他拉到太子党。 他本就不想再参与党争,更别说如今太子进了宗人府,太子党如同一盘散沙,他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想瞎搀和进去。 进了客房,六王爷把房门一关,七王爷正准备说他不打算加入任何党争,就听六王爷问:“老七,《百草解毒录》那本孤本,是不是在你手上?” 啊?不是让他加入太子党,只是问他医书的事情? 七王爷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那本书不在我这。” “不在你这,你一开始点什么头?”六王爷把七王爷抵在门上,“老七,你知不知道那本书对十一很重要,能救他的命。你就跟我说实话,那本书到底在不在你那?” 第252章 诗诗遭毒手,穆王挖墙脚 这一次,七王爷只摇头,“说实话,那本书不在我这!” 康王都那么肯定的让他们来找老七,六王爷觉得那本书就在老七这,“老七,你放心好了,我们也不白要你的书,你尽管开个价,只要给得起,我们花钱从你这买!” “而且,你现在也不是康王党了,也不用在乎立场问题,就算你把书卖给我们也不要紧。” “我说六哥,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那本书真不在我这!”七王爷难为情地回。 六王爷:“可有人说那本书在你这。” “谁?”七王爷眯紧眸子,“是不是康王他们说的?” 六王爷点头“嗯”了一声。 “既然他们都这么跟你们说了,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那本书原本是在我这没错。”七王爷实话实说:“可蒋良娣因为厌食症落下了病根,身体里有毒气,便开口找我要了那本书解毒。” “她也算是我和瑶儿之间的媒人了,我和瑶儿为了感谢她这个媒人,就把那本书送给她那个媒人了。” 他也没说是冲着和蒋良娣的交情,将那本书免费送给蒋良娣的,只说是送给媒人。 “否则的话,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又不是康王党了,咱们兄弟几个早就正常相处了,你若是因为一本书求到我这,不说高价卖你,按照正常行情价卖你都行,我根本就没必要瞒着你。” 六王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七王爷认真道:“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去问蒋良娣,以你们和皇兄的关系,便是开口找她要,想必她也会借给你的。” “那本《百草解毒录》,是不是一本很旧的古医书,里面的内容很旧,书封却很新?”坐在一旁很安静的十一爷突然开口问。 “是本很旧的古书,不过,它没有书封的,第一页就是医书简介什么的。”七王爷回。 “那就没错了。”十一爷曾听青黛说过,那本书蒋良娣买来就没书封,所以给装了新的书封。 现在看来,蒋良娣不是从外头买的,而是从老七这要来的。 只是,蒋良娣怎会知道他需要这本书? 不过,他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蒋良娣的出发点是好的就行。 “六哥,既然书没在老七这,咱们走吧。”说话时,十一爷就出了客房,六王爷跟着他出去了。 出了吉祥楼,六王爷问:“适才我本想多问老七几句的,你怎的突然就离开了?” 十一:“不用问了,那书老七确实给蒋良娣了。” 六王爷:“那咱们要不要找蒋良娣借那本医书?” “也不用借了。”十一爷淡淡道:“蒋良娣早就把那本书赠给了青黛。” 一想到青黛前阵子离开了王府,六王爷不由得问:“那本书现在在你府上吗?” 十一爷摇摇头,“青黛离开时,将那本书一并带走了。” “你傻啊,那可是能救你命的东西!”到手的鸭子都飞了,六王爷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十一爷:“我当时也不知那本书是真的,更何况,那书就是她的东西,她有权带走。” 病情折磨了他数年,这些年来,什么药方他都尝过了,可他还是饱受病痛折磨。 加之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自个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青黛把那本《百草解毒录》交到他手上时,他见那书封崭新,又听说是蒋良娣随手买来的,且那药方太磨人了,他就更没抱希望了,还以为那医书是假的。 而青黛和他不一样,即便经历无数次研制解药失败,每次一听说有什么法子能解他体内的毒,她总是跟第一次研究解药时一样饱含热情和希望。 自打她收到蒋良娣送的那本医书,就关起门来研究药方,还亲自去采药。 并信誓旦旦地说,这次一定能治好他。 六王爷:“既然那本书在青黛手上,我们得尽快把她找回!” “六哥,既然她都走了,咱就别找了。”十一爷悲观地说:“我不过一年的活头了,那药方又磨人,一年内未必能凑齐,便是将她找回,也未必能治好我......” 六王爷:“可......” “六哥......”十一爷一把抓住六王爷的手臂,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病情的原因,嘴角溢出一丝血,“这次你就听我的,不要去找她了,成吗?” 看着十一爷嘴角带点乌色的血,六王爷治好应下了,“行,我答应你,不去找她。” 六王爷扶着十一爷上了马车,打算去十一爷府上。 同时,他在心中想,既然青黛手中有能救十一性命的书,他说什么都要把青黛找到。 如果青黛愿意回来给十一治病,那就最好。 若是青黛不愿意,他会想办法借到那本书。 唉,本以为那本书就在京城,能够唾手可得。 如今看来,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才成。 不管怎样,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十一! 就像他和十一也不会放弃皇兄一样。 而皇兄也不会放弃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 约莫一炷香左右,马车就在十一爷府前停下。 门口的仆人见主子回来了,忙上前搀扶,“爷,怀王和十王爷登门拜访您。” “......”因着脏腑疼痛,十一爷皱眉问:“他们何时来拜访的?” “来了有一阵子了,奴才把他们请到了前厅,他们现在还在前厅等着您呢!” 六王爷:“十一,既然他们来了,一会你先进内室歇着,我去会会他们。” 其实,他大概猜到了怀王等人来拜访十一的目的。 十一爷“嗯”了一声,兄弟二人就去了前厅。 到了那儿,果然就见怀王和十王爷坐在前厅等候。 “老六,十一这是又犯病了?”远远瞧见六王爷和十一爷来了,怀王和十王爷就起身相迎。 六王爷:“嗯,在外头时便吐了血,我先扶他进内室歇息。” 怀王:“好好好...先让十一休息要紧。” 六王爷安顿好十一爷,这才回到前厅,找了个座位坐下,“你们也看见了,十一身体不适,你们若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听说十一弟身子不大好,大哥便让我和老十带些补品和药材过来看看他。”怀王一说话,身边的奴才就把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在了堂间的桌上。 “你们有心了。”六王爷一脸愁容,“只是十一的病...吃再多补品和药材都没用,往后你们不必如此破费送药过来。” 怀王:“谈不上破费,我们都是希望十一弟能够好起来。” 兄弟几个尬聊了一阵,六王爷就问:“你们今儿来这,除了送补品,还有别的事吗?” 怀王和十王爷对视一眼,最后由怀王开口:“本来我们今儿只想来看看十一弟,然后再约你和十一弟一起吃个饭。” “既然你今儿也在这,我也就不必另外再约你了,索性今儿就把要说的话都说了,是这样的,如今太子被废,你和十一总不能还呆在太子党,所以,我们想你加入穆王党。” 十王爷:“太子被废,父皇肯定会在诸皇子中择优而立,放眼望去,只有康王和大哥较为优秀,大哥既是皇长子,各方面也比康王更有胜算一些,我希望你和十一能好好考虑一下。” “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十一病重,太医说是他熬不过一年了。”六王爷贬低己方,“再就是我,除了礼部,还是皇兄让给我的,也没别的势力,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 怀王:“只要你加入我们,十一的病,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给他医治。” 十王爷:“六哥,你未免也太谦虚了,你身为当朝第一才子,除了手里的礼部,底下的门客遍布各地为官。” 自我贬低这招没用,六王爷采取了迂回战术,“十一病重,我现在一门心思就想赶紧治好他,其余的事儿,等过了这阵再说吧,至于你们说的这些,一会我和十一再商量下。” 皇兄入了宗人府,十一又病重,哪怕他们不想入穆王党,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 否则的话,以免穆王党拉拢不成,就会想办法除了他和十一。 “王爷,王爷!”就在这时,内室传来仆人惊慌的大喊声,“来人啊,快传府医!” 闻言,六王爷也顾不上和怀王等人说话,转身就进了内室。 怀王和十王爷跟着进去,就见十一爷趴在床边吐了一地的血。 “四哥,十弟,十一发病了,你们且回吧,至于你们说的事儿,晚点我和十一再商量下。”六王爷坐在床边照顾十一爷 。 “好,十一弟一定要保重身体,一个月后,我和老十再来看你。”话毕,怀王和十王爷就离开了。 听到这话,六王爷微微一顿。 听怀王话里的意思,只给他们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出了前院,怀王和十王爷并肩往府外走。 十王爷:“你说...老六和十一会加入我们吗?” 怀王:“傻子都知道太子没得救了,他俩若想在朝中和京中立足,就必须得投靠我们才行,否则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此,这段时间已有不少官员主动投靠穆王党了。 而他们也利用朝中动荡,主动拉拢了不少官员。 至于老六和十一,加入穆王党是迟早的事! ** 自打太子被废后,皇子们之间卷得更厉害了。 康王党和穆王党到处拉拢官员加入他们。 至于东宫的妃嫔们,按理说,太子被废,她们应当各自佛系或咸鱼。 可不知怎的,原本还只是小打小闹的东宫,却也因为太子被废,反而卷得更厉害了。 诗月阁的蒋诗诗,就因为太子被废,遭到了东宫妃嫔的毒手。 这一日夜里,蒋诗诗用过晚膳,在院子里跳了会操,一番洗漱后就歇下了。 蒋诗诗刚做完运动,又用温水沐浴过,这会子躺下便懒洋洋地睡着了。 然而,她才入睡不久,突然感觉腿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脚趾头慢慢爬上了小腿肚。 异样的感觉,让蒋诗诗从睡梦中惊醒。 甚至,她一度以为是梦里有东西在她身上爬。 直到她坐起身子,借着月光往腿上一看,就看到腿上那一团黑漆漆的玩意儿,浑身立马起了鸡皮疙瘩...... 第253章 要她命,靠自己 那一小团黑漆漆的东西,密密麻麻爬得极快,大有继续往上爬的趋势。 蒋诗诗立马将腿放在床外用力一甩。 一开始,只甩掉了几个在地上。 她又连着大力甩了好几下,可算是把腿上的东西全都甩在了地上。 条件反射性的把那一小团东西甩开,蒋诗诗才想起来春杏在一旁打地铺。 于是,她立马叫醒了在一旁打地铺的春杏,“春杏,别睡了,快起来!” 作为奴才,主子一有动静,春杏就会醒来。 早在蒋诗诗坐起来时,春杏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如今听到蒋诗诗这般大声喊她,春杏登时就掀开被子,点燃了油灯,“小主,怎么了?可是口渴?” 然而,话刚问出口,她才发现有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点在自个身上爬,吓得她立马就要用手去拍打。 “不要用手去打!”蒋诗诗提醒春杏,“你就站在原地跳几下,它们就会自动掉在地上。” 春杏听了蒋诗诗的话,一会原地跺脚,一会原地蹦蹦跳跳。 果然,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全都掉在地上,并迅速散开了一些。 此刻,主仆俩盯着地上那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 只见那些东西通身黑色,体型瘦长,身长五寸,宽一寸,坚硬的尾巴向上蜷曲翘起,肢体像蜘蛛一样爬行在地上的东西,正是蝎子! 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蝎子,春杏吓得登时就打了个寒蝉,头皮发麻。 “天呐,哪里来的这么多蝎子。”春杏强忍住害怕,蹲在那群蝎子旁,“小主,你且在床上歇着,奴婢这就把这群蝎子全都抓出去扔掉!” 眼看着春杏就要用手去抓,蒋诗诗出声制止,“等等......” 春杏收回手,不解地看向蒋诗诗。 蒋诗诗:“这些蝎子看起来和寻常蝎子不一样,说不定有剧毒,你别用手抓。” 前一世,家里有长辈患了风湿病,会用蝎子泡酒,说是有通络止痛,祛风湿的作用。 那时,她对蝎子就有一些了解。 据说蝎子都是有毒的,只是毒性大小的区别。 像那种螯小尾巴粗的,一般都是有剧毒。 而眼前的这堆蝎子,就是螯小尾巴粗! 春杏点点头,“小主说的有道理,那我直接把它们踩死吧!” 说话间,她就起身抬脚,准备踩死那些蝎子。 “倒也不必。”蒋诗诗冷静分析,“这蝎子看起来不常见,咱们院里出现一只都算奇怪了,居然还出现了一堆,那就更加奇怪了。” 春杏:“您的意思是...这些蝎子是别人放到咱们院子里的?” “嗯。”蒋诗诗点点头,“这样吧,你去厨房找几把铁钳,再找个木桶,把这些蝎子先捉到桶里,留着它们说不定有用。” “好!”春杏应了后,很快从厨房找来铁钳和木桶。 蒋诗诗这下也睡不着了,索性下床,和春杏一起夹蝎子。 主仆俩把地上的蝎子都夹到了桶里后,还在房间角落和床底,以及床铺上陆续捉到了许多蝎子。 就在主仆俩夹蝎子时,小桂子一手提着一只死老鼠,从外头进来了,“小主,咱们院子里突然死了好几只老鼠!” 春杏忙着夹蝎子,没所谓地说:“老鼠太讨厌了,前几日我睡觉时,还有只老鼠从我手上跑过去,那爪子把我手上都挠出一条道来,我巴不得它们都死掉才好呢。” “死老鼠?”蒋诗诗看向小桂子手中的老鼠,“你都是从哪找到这些死老鼠的?” “就在咱们院子里啊,估计是被蝎子蜇死的。”小桂子说。 春杏皱眉,“老鼠不是吃蝎子的吗?怎会被蝎子蛰死呢?” 小桂子:“夜里守夜时,我去了趟茅房,回到院子就看到一只蝎子和老鼠在打架,我也以为老鼠会吃掉那只蝎子的,结果没过多久,那老鼠就有些不对劲,在院子里横冲直撞了一会后,就倒在了院子一角。” “然后我发现那角落还有一只死老鼠,接着我在院子里搜查到好几只死老鼠,而这几只死老鼠身上都有被蝎子蛰过的痕迹,想必那蝎子有剧毒吧。”说话时,小桂子把那两只老鼠被蛰的地方呈给蒋诗诗看。 蒋诗诗仔细看了看,那两只老鼠身上的伤口中间都是血红的一点,四周红肿鼓起一个小包。 正是被蝎子蛰过的痕迹! “天呐......”春杏看到后,心中一阵后怕。 就在刚刚,要不是小主提醒她,她根本就没把那些蝎子当一回事。 因为在她们乡下,小时候干农活时,常常能见到蝎子。 还会用竹签串着蝎子放火上烤着吃,香脆香脆的。 若不是小主提醒她,这些蝎子可能有剧毒,她还当是乡下那种普通蝎子,准备用手去抓。 这万一要是被蝎子咬了一口,那她岂不是和这些老鼠一样一命呜呼了? 同时,她想到小主说这些蝎子不常见,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诗月阁很奇怪,难道是有人想要趁着太子殿下不在东宫,想要小主的命? 蒋诗诗和春杏想到一块了。 看来她猜测得没错,这些蝎子果然是有剧毒的毒蝎,否则也不能蛰死如此多的老鼠。 蝎子作为五毒之首,一旦被蛰,中了蝎毒,终生都难以排出体外。 被它的毒针蛰了后,除了疼痛、抽搐、瘫痪、还会出现心跳停止或呼吸衰竭的现象。 且蝎子攻击性很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用毒刺不停地蛰咬对方。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万一睡觉时一个翻身得罪了蝎子,就会被蛰咬得不成样子。 好在她知道蝎子对强烈的震动十分敏感,会被震动所吓跑,严重的会终止吃食、繁殖、产仔。 所以,她大力甩脚时,不但甩掉了一部分蝎子,还有一部分蝎子是被吓跑的。 而这种蝎子,很少在日常中出现,关键还是扎堆出现。 看来...有人想要利用这蝎子除掉她! 这天夜里,诗月阁上上下下都在用铁钳夹蝎子。 一直夹到后半夜,加起来夹了将近百余只蝎子,也就夹得差不多了。 蒋诗诗找来了瓦片,又让春杏等人从院子里挖了些土,她将瓦片和土放在木桶里,再在木桶上绑了一圈蚊帐,作为暂时饲养蝎子的容器。 她还让奴才挖了些蚯蚓和鼠妇虫,抓了些蟋蟀蟑螂扔进木桶,作为毒蝎的食物。 累了一晚上,蒋诗诗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睡觉了,春杏照旧在地上打地铺。 春桃则手握铁钳,负责守夜。 若是看到房内有蝎子出没,春桃得捉掉蝎子,以保蒋诗诗和春杏的安全。 院子外的两个太监,也是一个打地铺,另一个负责守夜捉蝎子。 就这样,主仆几个还算平安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蒋诗诗去阮侧妃那请安时,就把夜里的毒蝎同两位管事侧妃说明了。 蒋诗诗:“阮侧妃,苏侧妃,昨儿夜里,我的院子突然出现了许多蝎子,想请两位侧妃帮忙查下,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在她说话时,春杏把装有蝎子的网纱提给众人看,那里面装有三四个毒蝎。 一时间,除了虞良娣,在座的其余妃嫔纷纷吓得花容失色。 “既然有毒,你还抓给我们看!赶紧拿走!”唐侧妃一脸害怕且嫌弃。 “......”苏侧妃柳眉紧蹙,“蒋良娣,如今天气渐热,本就是蝎子喜欢出动的时候,院子里有蝎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蒋诗诗:“可这些蝎子不是寻常蝎子,而是不常见的毒蝎,能把老鼠轻易蛰死。” “蝎子和老鼠本就是天敌,反正不是老鼠吃蝎子,就是蝎子蛰老鼠,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苏侧妃没所谓地说:“不过是几只毒蝎,死几只老鼠,你就不要多想了。” 蒋诗诗:“苏侧妃,如果只几只毒蝎,我也就不劳烦你和阮侧妃了,关键我的诗月阁不止是几只毒蝎,而是有将近一百只毒蝎。” “将近一百只?”苏侧妃听了后,吓得脸色一白,生怕危及自个的性命,“那得赶紧命人去诗月阁抓毒蝎,这万一要是爬到东宫各处,那还得了?” 薛良娣见两位侧妃似乎不想管理此事,趁着苏侧妃害怕毒蝎,便帮着蒋诗诗说了一句,“是啊,要是那些毒蝎爬到姐妹们的院子,那就不好了,还请两位侧妃查查毒蝎的来源吧......” 蒋诗诗:“昨儿夜里,我院里的奴才已经把那些毒蝎都抓得差不多了,就不劳苏侧妃费心了,最重要的,还是得查清那些毒蝎从何而来。” 苏侧妃避重就轻,“捉到的蝎子你都消灭掉没有?可不能再让它们四处爬行了!” “昨儿夜里就已经用火将他们通通烧死了。”蒋诗诗没说她将那些毒蝎暂时养起来了。 苏侧妃松了口气,说了句“那就好”,就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下文了。 要是太子在东宫,她说不定还会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毕竟她才和阮侧妃一同掌管东宫不久,蒋良娣又是太子宠妃,她得好好表现一番。 可是太子都进宗人府了,她表现得再好,太子也看不见。 听说那宗人府是个吃人的地方,好些王公贵族进去后就莫名死亡。 太子万一哪天在宗人府出事了,她们这些东宫妃嫔都逃不了一个死,得陪着太子殉葬。 想到这些,她哪里还有心思管事啊,还是过一日算一日吧。 至于那蒋良娣,横竖也得殉葬,比起活死人殉葬,说不定被蝎子咬死还没那么折磨人。 上首的阮侧妃则说:“蒋妹妹,我看苏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正直夏天,正是百虫爬行的季节,院子里有蝎子也是常事。” “就是。”唐侧妃也跟着附和,“尤其是蒋良娣这样的,本来蝎子就喜欢在晚上出没,听闻你夜里还吃那么多饭菜,吃得都胖成这样了,不但院子里的菜香味招蝎子,就你自个都特别招蝎子。” “不像我们,夜里只吃点水果蔬菜,夜里毒蝎出动时,根本就不会驻足我们的寝宫,否则...怎么我们院子都好好的,就你院子成了蝎子窝?” 别人是能把不好听的话,尽量说得好听一点。 唐侧妃就不一样了,甭管什么话,到她嘴里就变了味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格外的刺耳难听。 “唐妹妹,你也是的,蒋妹妹本来就被毒蝎折磨得够呛,你就少说几句吧。”阮侧妃先是说了唐侧妃。 然后,她转头对蒋诗诗说:“蒋妹妹,虽然你院子里出现大批毒蝎,好在你没受伤,已是万幸。我听说蝎子的嗅觉特别灵敏,它们怕那些味道刺激的东西,一旦闻到刺激性味道,就会跑开,甚至会致死。” “一会晨省散了后,我让奴才送些清漆、煤油、生石灰到你院里,你让奴才们分别撒在院里和房内,想必不出几日,你院里就不会有蝎子了。” “......”蒋诗诗听出来了,阮侧妃和苏侧妃差不多一个意思,见她没受伤,决定小事化了,不打算彻查此事。 不过,阮侧妃素来八面玲珑,即便不打算彻查此事,表面上也会处理得很圆滑。 “那便多谢阮侧妃了。”既然两位管事侧妃都不打算帮她查,蒋诗诗也就没有多说。 因为她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权利在人家手上,人家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 紧接着,阮侧妃还嘱咐东宫妃嫔,“既然蒋良娣院子里有蝎子,诸位妹妹也多多留意院子里有没有毒蝎,若是有毒蝎,就让人把蝎子消灭掉,再就是在院子里撒些清漆、煤油、生石灰等......” 众妃嫔:“是。” 一炷香后,晨省就散了。 蒋诗诗扶着春杏的手,走在回诗月阁的路上。 春杏托着蒋诗诗的手,一脸愁容,“小主,两位侧妃都不打算查毒蝎一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蒋诗诗:“......” 诗月阁的毒蝎明显是有人刻意而为,若是不将幕后之人查出来,她心里头会不踏实,没安全感。 今儿在诗月阁放毒蝎,谁知道改明儿会不会往诗月阁放毒蛇? 再这样下去,她和奴才们的性命堪忧啊。 蒋诗诗沉思了一会,才道:“这样...你花点银子打点下东宫里的宫女太监,先打通关系,然后就说我院子里出现大批毒蝎,谁要是提供了可靠的消息,赏一百两银子,而且我不会供出告密之人的名字。” 妃嫔们的月俸都才几两银子,而一百两银子,几乎是宫女们两三年的俸禄了。 靠人不如靠己,两位侧妃明明手握权利,却不管事,那她就自个查! 她虽然没权,但她有钱啊,有钱就能使鬼推磨! “好,奴婢一会就拿银子去打点关系。”在小主的财力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是谁想谋害小主性命了! 而且,有些人怕告密后被罚。 小主不会供出高密之人的身份,知情者就更愿意提供线索一些。 这天之后,东宫其余妃嫔也在院子里陆续发现了蝎子,但好在数量不多,很快就被及时消灭了。 正如春杏所猜想的那般,在蒋诗诗一百两银子的悬赏下,陆陆续续有宫女太监私下里联系诗月阁的奴才,提供了一些线索。 其中,有些是无关紧要的线索,有些是假线索。 好在三日后,蒋诗诗得到了一个颇为真实可靠的消息。 “小主,今儿有个宫女同我说,她前几日夜里看到有人扛着麻袋往咱们花园倒东西,当时她也没太看清,只知道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如今想起来,估计就是一袋黑漆漆的蝎子。” 春杏从御膳房提着食盒回来,就将此事禀报给了蒋诗诗。 蒋诗诗正在堂间等着投喂,听到春杏的话,挑眉问:“那她可有看见是谁往咱们院子里倒蝎子的?” 第254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春杏点点头,“正因为他看见了,奴婢才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蒋诗诗:“他看见谁往咱们院子扔毒蝎了?” 春杏谨慎地附在蒋诗诗耳旁,把秘密透漏给了蒋诗诗。 “......”蒋诗诗听了后,问:“透漏消息给咱们的人可靠吗?” 春杏:“是个小太监,平日里在东宫打打杂什么的,与各宫都没有关系。”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蒋诗诗眯紧眼眸,“那咱们养着的毒蝎就能派上用场了。” 接下里的几日,陆续有别的宫女太监透漏了可靠消息给诗月阁。 且她们的消息与那个打杂的太监所说几乎一致。 另外,各方面的消息都证明是同一个人想害蒋诗诗性命,蒋诗诗便给了那些透漏正确消息的人各赏了百两银子。 且她说话算数,并没有泄露告密之人的身份。 在这以地位为尊的朝代,她身为良娣,即便被唐侧妃陷害,想必也很难讨回公道。 更何况太子不在东宫,阮侧妃、苏侧妃不怎么管事,想要一个公道简直难上加难。 若是供出告密之人的身份,他们不敢也不能当面帮她指证唐侧妃,说不定还会被唐侧妃私下报复,丢失性命。 所以,蒋诗诗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宫女太监出来替她作证。 因为,她打算用魔法打败魔法!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让诗月阁的太监蒙上了脸,把她前阵子捉的毒蝎通通都倒进了对方的院子里。 蒋诗诗把毒蝎还给对方的第二天早上,晨省就没法照常进行了。 “小主,一早阮侧妃便派人过来传话了,说是唐侧妃昨儿夜里被毒蝎蛰了,今早便没法晨省,阮侧妃打算召集东宫妃嫔,一起去看看唐侧妃。” 春杏一面伺候蒋诗诗更衣洗漱,一面将早上的事情同蒋诗诗说了。 蒋诗诗撑开双臂,嘴角勾起一抹痛快的笑,“知道了。” 前几日她得到消息,有人看到唐侧妃院里的太监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扛着麻袋往诗月阁倒毒蝎。 昨儿夜里,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更衣洗漱后,蒋诗诗用过早膳,就去阮侧妃院子集合。 妃嫔们都到了后,就一同前往唐侧妃寝宫。 众人才进唐侧妃院子,就听见院子里传出吵闹声。 只见唐侧妃的院子里跪了好几个奴才,有人拿鞭子在抽他们,痛得他们发出惨痛的叫声。 而那些抽鞭子的奴才,则一边抽一边咬牙骂人。 “叫你们不好好守夜,让人把毒蝎放进来了都不知道!” “还有你,是死的吗,那些毒蝎都爬到小主床上了,你还在那打呼噜!看我抽不死你!” 见东宫妃嫔都进来了,院子里的奴才纷纷朝众人行礼。 其中一名宫女则带着众人进了唐侧妃的内室。 一进内室,蒋诗诗就听见唐侧妃叫痛的声音。 “啊!痛死我了,你个贱婢,上药时就不会轻点吗?!”唐侧妃刚叫完痛,就见姐妹们来了,便冲着涂药的宫女摆摆手,让其退到一旁。 阮侧妃带着妃嫔们走到床边,只见唐侧妃穿着一身寝衣,衣袖和裤腿纷纷卷起。 雪白的手臂和修长的腿上分别有好些伤口,那些伤口密密麻麻的,都是中间一个血红的点,四周微微鼓起一个包,全是被蝎子蛰过的痕迹。 不仅如此,唐侧妃脸上也被毒蝎蛰了好几个包。 就连左眼皮也肿起一个包,导致左眼都没法正常睁开。 看起来要多惨就有多惨。 可就算唐侧妃看起来很惨,在蒋诗诗看来,那都是唐侧妃自食其果。 谁让唐侧妃动了害她的心思,若不是她运气好,这才没有被毒蝎蛰。 否则的话,她会和唐侧妃一样,浑身被毒蝎蛰得不成样子。 说不定还会影响身体,或是有性命之忧。 “可怜了我的好妹妹,你怎的被毒蝎蛰成了这个样子?”阮侧妃在床边一坐,眼眶微微泛红,用手帕抹了抹泪。 苏侧妃则带着其余妃嫔在床边的圈椅落座。 一见到阮侧妃,唐侧妃就诉苦,“阮姐姐,昨儿夜里睡觉时,我不过是像往常一样随意翻了个身,谁知道浑身就一阵阵刺痛,奴才们听到动静点了油灯,才知道我被毒蝎蛰遍了全身。” 说起这个,唐侧妃委屈巴巴地说:“阮姐姐,苏妹妹,那是一种不常见的蝎子,而是一种会蛰死人的毒蝎,可它们却成群的出现在我院里,肯定是有人想害我性命,你们可要好好查查,为我做主啊!” “唐姐姐?你说那毒蝎会蛰死人?”苏侧妃打量着唐侧妃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可你被毒蝎蛰了那么多伤口,看起来似乎没多大的事儿?” “......”唐侧妃咬咬牙,这个苏侧妃,是巴不得她被毒蝎蛰死才好吧? 唐侧妃:“若不是我被蛰后立马服下了解蝎毒的药,又让太医连夜研磨了外敷的药,这才保住了性命,否则你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呜呜......” 唐侧妃素来怼天怼地怼空气,得罪了诸位妃嫔。 所以,即便她现在看起来很惨,除了阮侧妃能怜惜她,其余妃嫔面色如常,都挺淡漠的。 就连阮侧妃的怜惜,恐怕也没几分真情,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苏侧妃不但没有同情唐侧妃,也没说要给唐侧妃调查此事,反而问:“既然这些蝎子不常见,唐姐姐怎的提前备了解蝎毒的药?” “......”唐侧妃抹泪的动作微微一顿,苏侧妃这是把她当犯人审问吗?明明她才是被害的那个人! 唐侧妃:“我...我这不是前几日听说蒋良娣院里有毒蝎,你和阮姐姐两个又不管事,我怕被毒蝎咬,这才提前备了解蝎毒的药。” 其实,是她决定用毒蝎谋害蒋良娣性命时,担心那些毒蝎在东宫各处乱窜。 未免她自个被毒蝎咬,她才提前备好了解毒蝎的药。 可昨儿夜里,那些毒蝎在她的院子四处爬行,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从诗月阁窜出来的漏网之蝎。 那些成群的毒蝎,反而像是有人刻意而为! 思及此,唐侧妃目光憎恨地看向蒋诗诗。 肯定是蒋良娣在报复她! 面对唐侧妃憎恨的眼神,蒋诗诗神色淡然。 她就说嘛,那毒蝎有剧毒,唐侧妃身上被蛰了那么多伤口,除了浑身伤口红肿,怎的看起来还像没事人一样,原来是早就备好了解蝎毒的药。 不过,就唐侧妃这满身的伤口,也够她受的了。 唐侧妃得了便宜还在这卖乖,“阮姐姐,苏妹妹,上次蒋良娣院里出现毒蝎时,你们若是能及时调查清楚,说不定我昨晚也不会被咬。” “她不过是个良娣,你们不管也就罢了,这次我被毒蝎咬,你们说什么都得好好查查,不能不管啊......” 第255章 自爆,建元帝收密信 第255章自爆,建元帝收密信 蒋诗诗:“......” 听唐侧妃话里的意思,她位份低,就活该被人害死,被毒蝎咬死。 而唐侧妃是身份尊贵的侧妃,出了事情就必须得给个交代? 蒋诗诗牵了牵唇,淡淡道:“唐侧妃,上次我院里出现毒蝎时,两位侧妃都说了,如今正直夏日,是百虫爬行的季节,院子里就算有蝎子也是常事。” “两位侧妃掌管东宫以来,待咱们情同姐妹,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因为位份高低看人办事,你就别为难两位侧妃了。” 唐侧妃:“......” 阮侧妃:“......”蒋良娣把她和苏侧妃架到这了,她若是帮唐侧妃调查此事,反倒显得她和苏侧妃处事不公了。 苏侧妃:“......” 她本来就不想多管闲事,反正东宫都已经这样了,再差也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薛良娣自打出宫与她兄长见面后,平时都会帮蒋诗诗说上几句话的。 此刻,她也跟着附和蒋诗诗:“上回唐侧妃还说,是蒋良娣夜里贪吃,而蝎子喜欢在夜里出没,所以诗月阁才成了蝎子窝。” “不曾想,唐侧妃夜里只吃水果蔬菜,院子里居然也招了一群毒蝎,可怜见的......” 薛良娣看似在同情唐侧妃的遭遇,实则在唐侧妃伤口上撒盐。 唐侧妃气得瞪了薛良娣一眼,随即把视线落在蒋诗诗身上。 一双凤眸充满了恨意,像刀子一样剜着蒋诗诗,“是你!我院子里的毒蝎,肯定是你弄的!” “......”蒋诗诗一脸天真无辜,“我不知唐侧妃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上次你院里出现大批毒蝎,结果没过几日,我院子里也出现了大批毒蝎,不是你弄的还能是谁?!”唐侧妃咬牙道:“你说!你是不是把那些毒蝎都抓到我院里来了?!” “简直是冤枉啊......”蒋诗诗苦恼地回:“上回我院子的毒蝎都被奴才们焚毁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院子?” 唐侧妃双目猩红,“你撒谎!” “不知唐侧妃为何如此笃定此事是我而为?”蒋诗诗颇为无辜地说:“我为何要用毒蝎害你?我根本就没有理由这样去做......” “因为你院子里出现了毒蝎,所以你就报复我......”唐侧妃气得自爆。 “我的院子出现毒蝎,就算要报复,那也是报复害我的人,为何会报复唐侧妃你?”蒋诗诗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难道说...前阵子我院子里的毒蝎...是唐侧妃所为?” “......”唐侧妃一脸心虚,说话也有些结巴,“谁...谁说的,好...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害你...你少在这反咬我......” 这个蒋良娣,害她被毒蝎蛰了满身的伤,气得她光想着让阮侧妃、苏侧妃帮她做主。 却忘了如果揪出蒋良娣害她,还可能暴露她曾用毒蝎谋害蒋良娣。 难道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真是气煞她也! 同样是院子里被放了毒蝎,为何蒋良娣一点事都没有,她却被咬得满身伤痕? 这一刻,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唐侧妃言行当中的不自然与心虚。 大家都是聪明人,几个眼神交汇间,似乎就明白东宫两次出现大批毒蝎是怎么一回事了。 阮侧妃:“好了,唐妹妹,蒋妹妹也是好心来看你,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 “行了,阮姐姐,我本来就浑身巨痛,你就别在这说一箩筐的话,说得我头都痛了!”唐侧妃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昨晚没休息好,如今刚敷完药,准备歇一会,你们请回吧。” 她知道苏侧妃指望不上,本来还指望阮侧妃帮她调查此事,谁知阮侧妃似乎也不想管这档子事。 而她也明白过来,这次似乎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既然谁也不指望了,她都痛成这样了,也就没功夫招待她们。 主要是这群女人一个比一个会气人,她没被毒蝎毒死,也快被这群女人给气死了! “既然唐妹妹要休息,我们也就不便打扰了。”唐侧妃都不耐烦了,阮侧妃虽是个好脾气,但不代表没有脾气,“另外,我劝妹妹接下来还是在院子里好好养伤,莫要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话毕,她就带着东宫妃嫔离开了。 待阮侧妃等人离开后,唐侧妃气得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狠狠砸在地上泄愤。 身上本就一阵巨痛,加之她心气不顺,浑身更加难受。 唐侧妃躺在床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拿杯子撒完了气,她开始拿奴才撒气,“我不是让你们去查了吗,诗月阁的毒蝎,蒋良娣怎么会知道是我弄的?你们查明白了没有?” 闻言,内室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了。 其中一名太监小声道:“主子,听闻蒋良娣近日收买了东宫许多宫女太监,在打听咱们给诗月阁放毒蝎一事,但凡告密者,有百两赏银。” “许多宫女太监都陆续给诗月阁透漏消息了,想必蒋良娣就是通过这个法子打听到咱们陷害她的。” 闻言,唐侧妃目光阴狠地问:“都有哪些人给诗月阁透漏了消息?” “这几日,往诗月阁透漏消息的宫女太监实在是太多了,蒋良娣那头又没有透漏告密者的身份,奴才等人也不知是谁告的秘。” “让你们查是谁害的我,你们也查不出来,还是我自个猜到是蒋良娣所为!如今让你们查是谁向蒋良娣告密,你们也查不出来,一问三不知,我要你们何用?!”唐侧妃拿起一个小茶杯,就直接往那太监头上砸。 “咚”的一声闷响,茶杯砸在太监头上,那太监立马头破血流。 可他也不敢吱声喊痛,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鲜血滴在地上,他也不敢伸手去擦头上的血。 心中却在想,昨晚才发生的事情,今儿就逼他们查出真相来,便是神探也不是这么办案的。 这时,有宫女给唐侧妃提议,“主子,既然咱们知道是蒋良娣报复您,咱要不要继续报复回去?” 唐侧妃皱眉,“如今我和蒋良娣刚较量完,我又紧跟着报复她,这不明摆着是我干的?” 是她之前小看了蒋良娣,在这之前,她一直认为蒋良娣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蠢胖女人。 便是被毒蝎咬死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谁知在她用毒蝎陷害蒋良娣后,不过短短几日,蒋良娣就查到她头上,还将那些毒蝎通通还给了她。 如今她本就满身蛰伤,这个时候若是还和蒋良娣继续过招,届时蒋良娣又通通还给她,那她岂不是又要自食其果?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药碗走到床边,“主子,喝药了。” 唐侧妃不耐烦地说:“早上不是才喝过解蝎毒的药吗?怎的又要喝药了?” “......”宫女微微一顿,才解释道:“您忘了,这是另外一种药......” 唐侧妃听了后,眸中闪过一抹悲戚,这才在宫女地搀扶下靠坐在床头,将那苦药缓缓喝下。 ** 一眨眼,就到了六月。 距离太子被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自打建元帝疑心皇子们害他后,便时常梦见有人想害他性命。 在道士们的道术治疗下,他的头风非但没有好转,身体各方面反而越发不适。 可他还是常常让贾道士在宫中做法会,因此,宫中时常传出阵阵空灵缥缈的道经声。 六月初,穆王党见六王爷和十一爷还没主动加入他们,便打算施压。 然而,还不等他们施压,建元帝就收到了一封密信。 六月二日夜里,建元帝趁着清醒时,按照密信上所指的方位,命人在宫中各处挖出了将近百余个桐木偶! (本章完) 第256章 孤要在宗人府长住 第256章孤要在宗人府长住 当他看到那堆诡异惊悚的木偶时,气得连夜下了道圣旨。 圣旨内容是削除十王爷皇籍,将十王爷贬为庶人,流亡至三千里外的边关实行苦役。 同时,建元帝还下了好几道圣旨。 那些涉及此事的宫女太监,通通被他下令杖毙。 就连贾道士也被凌迟处死! 至于宗人府的太子,被建元帝下令恢复了储君之位。 太子身为皇子,即便被废,他在宗人府也有单独的院落,还可以带宫女太监在身旁服侍他。 六月初三这日清晨,裴玄凌照常在堂间看书。 黄得昌在院子里烧火煮茶。 突然间,一群太监就进了院子,并直奔堂间。 在院子里烧火的黄得昌瞥了眼那群太监,不由得眸光微转,也跟着进了堂间。 只见那群太监先是朝太子行了跪礼,“太子殿下。” “......”裴玄凌连头都没抬一下,视线仍落在书页上,“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太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庶人,仅此而已。” “您有所不知,皇上昨儿夜里下令恢复了您的储君之位。”为首的太监起身回。 裴玄凌抬头,目光清冷地扫了眼屋里的太监,“既然父皇恢复了我的储君之位?总得有个理由吧,其理由是什么?” “......”这可把那群传话的太监给问懵了。 他们只是负责传话,反正皇上只说让太子出宗人府,可没说为何让太子出宗人府啊? 结果太子这么一问,把他们都整得不会了。 再说了,皇上身为帝王,想恢复太子的储君之位,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为首的太监挠了挠前额,“殿下,皇上只说恢复您的储君之位,还让您去趟龙渊殿,除此之外,没说别的。” 说到这,他还朝一旁的黄得昌说:“黄公公,太子殿下要去见皇上,您且烧水伺候殿下沐浴,帮殿下换上朝服吧。” “......”黄得昌没回话,只是转头看向太子。 “储君之位非同儿戏,既然没有理由,那我便不能出宗人府。”裴玄凌继续看书,“况且,我在这宗人府呆得挺惬意的,打算在这长住,就不回东宫了。” 这些日子,父皇卧病在床,很多事情都没法亲自调查,都是底下的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而那个贾道士,更是趁着父皇病糊涂了,没少在父皇耳旁吹妖风。 若不是他的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让隐藏势力悄悄把所有真相告诉了父皇,只怕父皇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呵,父皇废他时,列了他那么多条罪状,将他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如今恢复他的储君之位,就让几个太监来宗人府传话,企图粉饰太平。 这般不明不白的让他出去,世人该如何看他? “......”为首的太监嘴角微微抽搐。 今儿得到皇上旨意时,他带着人高高兴兴的过来传话。 本以为太子在宗人府圈禁了这么久,得知能够回东宫,还恢复了储君之位,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他们还能领赏。 万万没想到啊,太子居然以“皇上平白无故恢复储君之位”为由,不肯回东宫,还要在宗人府长住。 太子疯了吧?这宗人府有什么好的?! 该不会在宗人府禁锢久了,脑子不开窍了吧? 居然赖在宗人府不肯出去了! 还口口声声地说他不是太子,结果呢,转头就非要皇上给一个恢复储君之位的理由,好大的排面啊! “殿下......”为首的太监腆着脸说:“您是不知道,皇上这几日拖着病体处理了许多事,兴许是一时忙不过来,等您到龙渊殿与皇上父子相聚,想必皇上会把理由告诉您的。” 虽然皇上没说会给太子一个理由,他先把太子忽悠出去,把这件差事办好再说。 剩下的,便是皇上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了。 “我不需要父皇告诉我理由,我需要的,是父皇给天下人一个理由!”裴玄凌嗓音低沉,语气坚决,“我需要的,也不止是恢复储君之位,而是恢复我的名誉!” 为首的太监好说歹说都没有用,只好跪下,“殿下,这宗人府不是您住的地方,既然皇上都已经恢复您的储君之位了,不如您就回东宫吧?” 在他说话时,其余太监也纷纷跪下了。 裴玄凌:“我心意已决,你们且回吧。” 见太子执意不肯离开宗人府,那些太监也没法子,只得离开了宗人府。 ** 太子这边不肯出去,龙渊殿的建元帝暂时也顾不上太子。 因为他本就患了头风,如今被那些大孝子气得不轻,处理完各项事务后,又病倒了。 而且,这一次比上次病得更加严重了。 早年间在战场上落下的各种旧疾纷纷复发,还被御医诊出患上了消渴症。 自这次病倒后,建元帝时常精神恍惚,思维混乱,无法集中精神和注意力,还时不时产生幻觉。 哪怕清醒时,也性情大变,情绪十分不稳定。 然而,即便病成这样了,建元帝仍不肯放权给任何人。 不过,他不像之前那样大小事务都包揽在身。 只有顶要紧的事情,他才会趁着清醒时处理。 其余事情,全都交由各部门处理了。 随着一病不起,建元帝心心念念的南巡,也只好就此放弃。 可他当初准备南巡时,还打算顺便视察各地河道与水利工程的。 如今他是没法南巡了,可是得派人视察各地水利。 六月初八这一日清晨,建元帝趁着精神头还不错,便把皇子们都叫到了龙渊殿说事。 此刻,建元帝坐在龙渊殿上首。 现在的他,再怎么有精神头,瞧着也大不如前。 本就是古铜色的脸庞,因着气色不大好,看起来肤色比以前更深了。 下首,因着康王去了西部边关平定农民起义,督促西部屯田。 十王爷流放三千里,太子圈禁宗人府,在座也就穆王、怀王、九王爷、六王爷、十一爷......以及一些刚成年的青年皇子们。 “朕近日收到南边的奏折,说是前阵子季节变换,接连下了近一个月的雨,好几处堤坝被洪水冲塌了。” 建元帝缓了口气,继续道:“古往今来,治水是治国安邦的重点,朕本想今年南巡时...顺便巡察各地河道与水利工程,如今看来是没法南巡了,可巡察河道与水利刻不容缓,所以,朕决定在你们当中找个合适的人选去各地巡察一遍。” 闻言,皇子们纷纷回避皇帝的眼神,生怕被皇帝选中。 好在建元帝没有直接点名,而是问:“尔等...可有谁想接管这档子差事的?” 此话一出,下首一片安静,没一个皇子愿意接这档子差事的。 巡察各地水利,不但能领略各地风光,还能在民间刷一遍存在感,说不定还可以拉拢各地官员。 若是哪些地方的水利工程不行,当地官员也会私下塞点银子贿赂他们。 这等肥差事,要是放在平时,皇子们就是挤破了脑袋都要抢着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建元帝病重,皇子们都想守在京城,掌握京中第一手信息,稳定京中局势。 万一哪天皇帝不行了,或是驾崩了,他们才好篡位。 因此,安静了一会后,穆王率先道:“父皇,在儿臣看来,各地水利政事,应当由工部的水部所管,儿臣几个对工部那是一窍不通,实在无法堪当如此重任。” 怀王:“工部不是正由皇兄所管么?依儿臣所见,由皇兄巡察各地水利最为合适。” 康王不在京中,再把太子派离京城,那么,京城就掌握在他们穆王一党手中! 届时,万一父皇有个好歹,太子和康王都不在京城,还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九王爷跟着附和:“大哥和四哥说的对,既然是工部的事情,理应由皇兄巡察各地水利......” 太子和穆王都在京中,只二哥不在京中,这对二哥很不利。 趁着众人排挤太子,他也添一把火,反正能挤走一个是一个。 其余皇子也纷纷附和...... “父皇前几日就下令恢复皇兄的储君之位,皇兄却一直呆在宗人府,是该出来接管工部诸事了。” “父皇都给他台阶下了,皇兄还这般...实在是不成样子......” 如 此云云...... 如今年长的皇子们在争储当中折损了一半,一些刚成年的皇子也开始对皇位虎视眈眈,纷纷想趁着建元帝病重,把太子这个储君挤出京城,他们好歹也能多点机会...... 六王爷和十一爷听见兄弟们都想把皇兄挤出京城,纷纷替皇兄着急。 可十一爷病重,肯定是没法巡察各地水利的。 六王爷掌管着礼部,也有些分身乏术。 但是,与其让皇兄在这关键时刻离京,他情愿离京的那个人是他。 思及此,六王爷起身道:“父皇,儿臣自请前往各地巡察水利。” 还不等建元帝答话,怀王就道:“老六,得了吧你,你这才接管礼部多久,连礼部都还没管明白呢,就想着插手工部的事情,你管得过来吗?” 九王爷:“六哥,虽然你和皇兄素来要好,不分彼此,但工部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插手,交给皇兄去办才好......” (本章完) 第257章 太子回东宫,皇帝的操作 上首,建元帝的视线在皇子们脸上一扫而过。 虽然他病了后有时会犯糊涂,可他清醒时,仍一眼就能看清当下的局势。 紧接着,建元帝也没说让谁去,只是转移了话题。 约莫一炷香后,建元帝遣散了皇子们,回到了书房。 其实,建元帝也准备让太子去各地巡察水利,只是太子一直不肯从宗人府出来罢了。 在书房的书案前坐下后,建元帝就下了几道圣旨。 一道圣旨,是向天下人公布十王爷陷害太子,真正在皇宫下巫蛊之术的,是十王爷! 至于前阵子废太子时的那几条罪名,建元帝帮太子澄清名誉,说清楚太子是被冤枉的,都是十王爷和一些官员陷害太子,损害太子名声。 因此,建元帝下令惩治了数名穆王党中的官员。 该处置的都处置得差不多了,建元帝琢磨着选个良辰吉日,昭告天下恢复太子的储君之位,再就是设宴重新册立太子。 只是,以往他在这方面都是找的贾道士。 如今那贾道士被凌迟处死,早已下了地狱,他一时竟不知找谁。 瞧着皇帝拧眉深思,相长东小声问:“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呵,这阵子,朕的烦心事还少吗?”建元帝浓眉紧蹙,“朕打算昭告天下恢复太子的储君之位,正愁着不知该让谁选个良辰吉日。” “朝中和皇家办大事,不都是礼部挑选吉日的么?”相长东挽着拂尘,偷偷打量了建元帝一眼。 只见皇帝仍拧着眉头,似乎从礼部挑不出合适的人选。 于是,相长东试着说:“另外,司天台观察天象,通玄术,占卜吉凶祸福...皇上或许可以从司天监寻一位大人,替太子殿下择个良辰吉日。” 他知道,皇上虽把贾道士处死了,但仍迷信玄门道术,所以看不上礼部那些人。 听闻蒋良娣的兄长蒋重锦在司天台为官,反正他是希望蒋重锦成为皇上跟前的下一个红人。 起码蒋重锦不会整那些邪门妖术,不会害皇上,更不会害太子党。 再就是他和蒋良娣有一些交情,打心底里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不过,皇上素来多疑,他又是刚到皇上跟前当差不久。 因此,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了,点到为止即可。 反正司天台能入皇上眼的,也就那么几个,而蒋重锦又是比较拔尖的那一个。 果不其然,建元帝听了后,皱眉想了想司天监都有哪些人。 结果他想来想去,只想到蒋重锦这么一号人。 从蒋重锦好几次算对了西部战事胜负,再到蒋重锦求雨,他对蒋重锦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 “相长东,朕记得司天台有个叫蒋重锦的,你且把他叫来。”建元帝还说:“另外,往后有这方面的事情,你都直接叫他过来与朕议事。” “是,奴才这便让人去请蒋大人。” 当天,建元帝与蒋重锦定下六月十二日设宴册立太子。 并且,建元帝还下令...那日由穆王和怀王把太子接出宗人府。 ** 建元帝的这些操作,算是给足了太子面子,可谓是面面俱到。 太子要是还不肯从宗人府出来,倒显得太子有点不识抬举了。 于是,六月十二那日,裴玄凌在穆王和怀王地跪拜迎接下,可算是出了宗人府,前往保和殿赴宴。 在宴会上,建元帝当众下令,让太子于这月下旬巡察各地水利。 水利方面的政事,本就是工部的事情,太子便领下了这个差事。 等宴会结束,已经是下午。 前阵子,东宫妃嫔早就得知皇帝恢复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只是太子迟迟不肯出宗人府,她们为此苦恼不已。 这会子,得知太子今日回东宫,妃嫔们用过午膳后,就在东宫正门前集合。 此刻,除了还在禁足当中的卢美人,东宫妃嫔们纷纷站在阴凉处,穿着当季最喜欢的新衣,化着精致的妆容,按照位份站在正门前翘首企盼。 只虞良娣笔挺地站在人群中,似乎对太子回东宫一点都不感兴趣。 至于蒋诗诗,夏日炎热,她比别的妃嫔要圆润,也就更怕热一些,正手握团扇不停地扇风。 不知过了多久,蒋诗诗听见苏侧妃欣喜地说:“你们看,太子殿下回来了!” 第258章 唐侧妃被贬,众妃争宠 蒋诗诗抬头看了看,就见前头有一群仪仗队。 太监们抬着辇,而那辇上坐着的,正是着墨色蟒袍的太子。 不多时,那步辇停至东宫门前,妃嫔们纷纷福身行礼,“恭迎殿下回东宫。” 裴玄凌踩着太监的背下了辇。 他先是虚扶了阮侧妃一把,接着又虚扶了苏侧妃一把。 本以为太子也会扶她的唐侧妃却落了空,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就听太子朗声道:“都起吧。” 妃嫔们起身后,有些奇怪太子没扶唐侧妃。 毕竟,以往三位侧妃在场,太子殿下都会三碗水端平。 要么谁都不扶,要扶都会意思意思的虚扶一下。 待妃嫔们都起身,裴玄凌扫了眼在场的妃嫔,包括站在中间的那一抹沁人心脾的薄荷色倩影。 穿着薄荷色襦裙的蒋诗诗起身后,一面用团扇扇风,一面抻着脖子看了眼前面的太子。 男人身材颀长,整个人温雅而俊朗。 即便在宗人府圈禁了一个多月,男人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丝毫不减,反而看起来更加冷峻威严了。 一双深邃的眼眸正朝妃嫔们扫过来,当那双眸子久违地落在她身上时,她正好与男人眼神对视。 不过,周围人多,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就都移开了视线。 阮侧妃温柔地说:“殿下,妾身和苏妹妹已经让人把前院打扫干净了,另外,夜里我和苏妹妹想在前院设一场家宴,为您接风洗尘。” “你们二人有心了。”太子同两位侧妃说了些场面话,就先回了前院。 妃嫔们迎接完太子,也就各回各的寝宫。 临近傍晚时,蒋诗诗一手扶着春杏的手,一手握着团扇,前往前院。 许是妃嫔们许久没见到太子了,等蒋诗诗到前院时,其余妃嫔早都到了。 蒋诗诗找了个位置坐下,约莫一盏茶后,太子就从内室出来,在上首落座。 人都到齐了,宫女太监就开始上菜。 太子一人坐在上首,妃嫔们分别坐在下首,众人不同席,各自面前摆着一张小案桌。 蒋诗诗早就饿了,见宫女们上了菜,就开始埋头享用美食。 其余妃嫔们许久没见到太子了,分别致力于邀宠。 擅长书画的阮侧妃温柔道:“殿下,听闻皇上让您巡察各地水利,妾身今儿下午临时画了各地山水图,想请您过过目。” 裴玄凌:“你有心了,只是孤过几日就要动身了,京中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完,你让人把画送到前院便是,孤有空会看的。” 即便被太子婉拒,阮侧妃面上笑容不改,“是,妾身晚些时候让奴才将那些画送到前院。” 紧接着,苏侧妃柔柔地说:“殿下,上回您宿在妾身那时,说妾身酿的桃花酿好喝,您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妾身又酿了许多的桃花酿,就等着殿下回到东宫,与殿下一起品尝。” 苏侧妃肤白貌美,身材纤细的同时前挺后翘。 一袭流彩暗花云锦襦裙,衬得她肌肤洁白如雪,娇颜晶莹如玉。 这样的女子,便是坐在那不说话,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更别说她柔声说话时,一双深邃的凤眸勾魂摄魄地望着对方,任何男人都没法拒绝她。 苏侧妃这般模样,简直让男人看了上火,让女人看了直冒妒火。 众妃嫔实在没想到...苏侧妃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殿下一同喝酒。 谁不知道酒能助兴,届时喝酒喝多了,谁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有心了。”裴玄凌淡淡道:“等孤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再去你那品酒。” 一听这话,苏侧妃就知道太子今晚不会去她那了,咬唇应了声“是”,眼巴巴地望着太子,“妾身等着您......” 阮侧妃和苏侧妃都邀宠了,众人本以为该轮到唐侧妃了,谁知唐侧妃居然什么话都没说。 她也没用膳,只是坐在下首,眼神呆滞。 这般反常,让妃嫔们都觉得奇怪。 毕竟,这不是唐侧妃的风格。 就在众人诧异时,太子眼神犀利地看向唐侧妃。 下一刻,一道厉声在殿内响起:“来人,将唐侧妃押下去禁足!” 太子突然下令,把堂间众人都整懵了。 好端端的,唐侧妃到底哪一点惹怒了太子? 难道是唐侧妃前阵子和蒋良娣结下了仇,而蒋良娣是太子心尖宠。 所以,太子一回到东宫,就开始替蒋良娣撑腰? 蒋诗诗原本专注于干饭,突然听见太子怒声惩罚唐侧妃,她便抬头看了眼太子和唐侧妃。 与别的妃嫔不一样,蒋诗诗不认为太子是为了她才惩罚唐侧妃。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唐侧妃寝宫曾挖出了桐木偶。 眼看着宫女们上前押着唐侧妃,唐侧妃却挣脱了宫女的束缚,跪在地上,“殿下,妾身不知哪做错了,竟惹得您如此大发雷霆?” “孤为何这般,想必你比孤更清楚。”裴玄凌冷冷看着唐侧妃,嗓音一沉,“即日起,唐侧妃被贬为美人,永禁于寝宫!” “......”对上太子那双能看穿所有的深邃眼眸,唐侧妃颇为心虚. 只是,太子没把那层纸戳破,她便认为太子是不知道那件事的。 “妾身作为东宫妃嫔,您想要撤掉妾身掌管东宫的权利,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唐侧妃垂死挣扎,“如今您一声令下,就要将妾身贬为美人,是不是该给皇后和唐家一个交代?” “且不说你平日里如何嚣张跋扈,心思歹毒。”裴玄凌嗓音清冷,“就说你勾结外人在东宫埋下桐木偶,企图陷害孤给父皇下巫蛊之术这一条,也该是皇后和唐家给孤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什么? 前阵子害得殿下被废的人是唐侧妃?! 这一刻,便是唐侧妃自个都震惊得跌坐在地。 明明那件事她做得天衣无缝,居然还是让太子查到她头上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唐侧妃也不狡辩了,她只是心如死灰般坐在地上。 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想必情况属实,阮侧妃实在不明白唐侧妃为何这样做,“唐妹妹,你说你身为东宫妃嫔,不一心为了殿下好也就罢了,居然还吃里扒外,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兴许是阮侧妃的话刺激到了唐侧妃,跌坐在地上的唐侧妃登时就像个怨妇般大放厥词。 “呵,我入东宫这些年来,又不是没为太子殿下着想过,可我非但没得到太子的宠爱,还失去了掌管东宫的权利。” “不仅如此,我为了维持纤细苗条的身材,常年催吐,因此患上了胃脘痛,太医说这是不治之症,我只有半年的活头了......” 说到这,唐侧妃眸中闪过一抹哀伤,眸中的泪水不断掉落,“如果这样能换得太子的宠爱,我死也值了......” “可我耗尽生命都没能得到太子宠爱,凭什么蒋良娣不自律,不节食,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太子宠爱?” 唐侧妃的这些话,再次震惊到了在座的妃嫔们。 若不是唐侧妃亲口说出,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唐侧妃患上了胃脘痛。 蒋诗诗:“......” 又是一个因为“以瘦为美”影响身体健康,患上绝症的妃嫔。 胃脘痛似乎就是古代的胃癌。 难怪唐侧妃最近都化着很浓的妆,原来是因为患上了不治之症,想用浓妆遮住病容。 如今泪水在唐侧妃脸上留下几道泪痕,那些胭脂水粉被泪水冲去,露出原本暗黄的肤色。 此刻,唐侧妃那张脸就像是数百年的老房子,即便表面重新翻新了一遍,浓厚的腻子粉盖住了原本的旧面貌。 一旦墙角掉了一块腻子粉,就会露出原本发霉且开裂的真实面容。 细细数来,唐侧妃已经是第三个因为维持苗条身材患上绝症的东宫妃嫔,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此患病的妃嫔。 光东宫就有这么多个妃嫔因为身材焦虑饱受折磨,更别说东梁国上上下下,有千千万万个女子正像她们一样,饱受身材焦虑的摧残! “唐氏,你勾结外人陷害殿下,做出这般不可饶恕之事,殿下没要你的命就不错了。”苏侧妃鄙夷地说:“现如今,你非但不知悔改,还在这怨天尤人,实在是无可救药!” “是啊,太医都说我活不了几个月了,我当然无可救药咯......”唐侧妃眼中充满了愤恨,“既然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便让太子和蒋良娣都给我陪葬,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唐侧妃癫狂一笑。 “只可惜...他俩命太硬,我在蒋良娣院子里放了那么多毒蝎,她居然能安然无恙。还有太子,明明都已经被废了,还被圈禁在宗人府,只差来个人将他暗杀就行了,谁知道峰回路转,他又成了东宫太子!” 闻言,裴玄凌眸光一冷,“......” 在宗人府的这些日子,他忙着处理各种公务,根本无暇顾及东宫这头。 关于唐侧妃在诗月阁放毒蝎一事,他也是今儿回到东宫才知道的。 虽然肉包子没受伤,事后还让唐侧妃自食其果,那也是肉包子机智。 第259章 太子不与诗诗见外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唐侧妃心思歹毒的事实! 今儿是他的好日子,他本想过了今日再处置唐侧妃。 可是,当他得知唐侧妃给蒋良娣放毒后,看唐侧妃哪哪都不顺眼,只想尽快处置了唐侧妃,眼不见心烦。 见唐侧妃魔怔了,裴玄凌沉声下令,“都愣着作甚,速速将唐氏叉出去!” 很快,唐侧妃就被宫女腾空架起。 哪怕这个时候,她仍死鸭子嘴硬,冲着太子大喊,“太子,你将我禁足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直接将我赐死,给我来个痛快!” 裴玄凌薄唇轻启,“唐氏,你好歹是母后娘家的人,如今你病重,看在母后的份上,孤暂且留你一命,让你在东宫度过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 明明是充满怜悯的话,可是从太子口中说出时,却是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 话毕,裴玄凌大掌一挥,唐侧妃就被宫女叉出去了。 “太子!你少在这装什么仁义君子!其实最冷漠歹毒的便是你,唔......”唐侧妃被捂着嘴拖了出去。 对于唐侧妃来说,如今她被贬为美人,还被永久禁足,连自由都没有了,活着对她来说已毫无意义。 关键她隔三差五胃里就绞着痛,痛得她在地上直打滚儿。 死不折磨人,得了折磨人却一时又死不了的病,心灵上也没了寄托,那才最是折磨人。 太子说得好听是给皇后面子,其实就是故意留她性命,不想让她死得痛快,想她受尽病痛折磨再慢慢死去...... 这个男人,好狠的心呐。 不,他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冷血之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喜庆的家宴,早已变了味儿,气氛怪怪的。 唐侧妃被叉出去后不久,裴玄凌就一甩袍角,抬脚进了内室。 太子都率先离席了,东宫妃嫔个个都是喝露水的仙女,自然不会留在这用膳。 妃嫔们纷纷散去,回了各自的寝宫。 天气炎热,蒋诗诗每日都要沐浴两次左右。 今儿中午她已沐浴过一回,如今刚回到诗月阁,她又让奴才备水沐浴。 当奴才们备好水,她正准备更衣沐浴时,外头就传来黄得昌难得的唱报声:“太子殿下到!” 听到这唱报声,蒋诗诗没法更衣了,只好转身出去迎接太子。 然而她才走到耳房门口,门一开,迎面就撞上了太子。 “殿下。”蒋诗诗盈盈福身行礼。 裴玄凌一把扶起了女人,抬头看了眼耳房内的浴桶,嗓音低沉地问:“这是准备沐浴?” 蒋诗诗点头“嗯”了一声。 “正好孤也准备沐浴,你便进来伺候孤沐浴罢。”男人抬脚进了耳房,往浴桶旁一站,撑开双臂等着女人上前更衣。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都一个多月不见了,她还以为自个和太子之间会有点生疏。 不曾想,这位在她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面对丝毫不见外的太子,蒋诗诗走到男人身旁,像往常那般伺候男人更衣。 见状,屋里的奴才纷纷退出去,还悄悄把耳房的门给带上了。 第260章 太子 看够了没有 蒋诗诗替太子把衣服一件件解下,很快,男人便光着膀子站在蒋诗诗跟前。 从木施上取了一块浴巾,蒋诗诗弯腰站在浴桶旁,替男人搓着精壮的背,“殿下,您似乎瘦了。” 虽然太子身上的肌肉一如既往的强健,可是从蒋诗诗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侧颜越发棱角分明了,下巴与喉结间形成一道性感的弧线。 “嗯,是瘦了点。”裴玄凌坐在浴桶里的板凳上,扫了眼女人脸上及身上,“你似乎也瘦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肉包子只有日渐圆润的时候,还没有突然变瘦的时候。 蒋诗诗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帮男人搓澡。 “怎么,孤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你没好好用膳么?” “......”蒋诗诗哀哀地看了男人一眼,“您都进宗人府了,妾身还能好好用膳么?” “孤进宗人府,跟你用膳有什么关系?” “妾身这不是担心您在宗人府吃不好,睡不好嘛......”搓完后背,蒋诗诗帮男人搓着身前,“当然,更担心的...还是您的安危......” 要是太子在宗人府被暗杀了,那她立马就得跟着殉葬。 听见女人担心他的安危,裴玄凌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 左手从水中抬起,在女人肉嘟嘟的脸上掐了一把。 眼前的女人除了对她那两个哥哥比较在意,除此之外,好像没有谁能影响她的胃口。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因为他而吃不好饭。 看来他平日里没白疼她。 蒋诗诗娇嗔地瞪了太子一眼,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水痕。 “这次孤出远门,打算让你陪侍左右。”裴玄凌语气淡淡的,“这几日,你让奴才将你的行囊都准备好。” 很久之前,太子每次要办大事,必带蒋诗诗在身边。 所以,蒋诗诗早就猜到太子这次也会带她出宫。 根据书中剧情,建元帝让太子巡察各地水利,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如今看来,随着建元帝提前病倒,看来各方面的剧情都跟着提前了。 书中说,太子这次从京城出发,去往各地巡察水利,途中遇到了许多的危险,可以说是一次非常凶险的旅途。 因此,蒋诗诗本就琢磨着要跟在太子身边,想要通过剧透帮太子避祸。 现在太子主动开口要她陪侍,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想到太子这次会很危险,蒋诗诗看似随意地问:“既然您这月下旬便要离京了,礼部那边帮您选好动身的日子了吗?” “这次孤出去办事,父皇没让礼部挑选吉日,而是让司天台算的日子,好像还是让你哥算的。”裴玄凌淡淡道:“只不过,孤今日才出宗人府,具体情况还得和司天台的人详细商量。” “既然是让我哥给算的,不如咱们直接去趟蒋家吧,顺便再让我大哥帮您卜个卦?算算吉凶?”说到这,蒋诗诗颇有些不好意思,“另外,妾身许久没回蒋家看看了,也想在离京前和家人们一起吃个饭。” “等过几日吧...过几日休沐的时候,孤带你去趟蒋家。”女人的这点要求,还是能够满足她的。 “好......”蒋诗诗抿着唇,嘴角微微上扬。 夏天本就热,等到蒋诗诗伺候太子沐浴完,把她给热出了一身的汗。 服侍太子换上墨色寝衣,蒋诗诗让奴才们去另一个耳房备水,她要沐浴。 结果忘记取干净肚兜了,因此,她回到内室,想要找件干净的肚兜。 推门一进去,就发现太子居然在里面。 这位不止光着膀子,还没穿裤子。 确切地说,男人的裤子正卡在膝上,双手放在裤子两旁,似乎正准备穿裤子。 听到门口的动静,男人转头一看...... 一时间,四目相对,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了几息。 直到男人沉着嗓音问:“看够了没?” 蒋诗诗才反应过来,立马转过了身子,面红耳赤地说:“那...那什么...我只是想回来拿个衣服,没想到您在这穿衣服......” 她还说:“您不是刚沐浴完,妾身才在耳房帮您换好寝衣么?您怎的又在这内室换起衣服来了?” 听见女人略带抱怨的话,裴玄凌一面穿裤子,一面回:“你是帮孤换了干净的寝衣,可你哪回帮孤换上干净且干燥的底裤了?” 明明是她不小心闯入房间,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换衣服。 蒋诗诗:“......”好像是这么回事。 每次伺候太子沐浴时,太子都是穿着底裤坐在浴桶里的。 等到太子沐浴完,她直接给男人换上寝衣就完事了,每回都是太子自个换下湿漉漉的底裤。 思及此,蒋诗诗背对着太子,“那您继续换,妾身先去另一侧的耳房了。” 说话时,她侧着脸,帮男人把内室的房门给带上了。 在她关门时,内室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你不是要进来找衣裳么?” “......”蒋诗诗把门一带,就双颊滚烫地跑远了。 蒋诗诗惊魂未定的回到另一侧耳房,春杏见她两手空空,便问:“小主,您不是回内室取肚兜了么?” “殿下在内室有事,晚点再去取吧。”蒋诗诗走到浴桶旁,自顾自地更衣,“先沐浴再说。” 春桃往浴桶里撒了些玫瑰花瓣,“小主,您的脸怎的这样红?” 面对春桃的问话,蒋诗诗脑袋中立马浮现出刚才在内室看到的一幕。 一想到太子令人震惊的身材,她立马摇摇头,甩开那些画面,“想必是刚才给殿下沐浴时太热了吧。” 春桃一脸纳闷的“哦”了一声,奇怪,小主刚伺候殿下沐浴完,脸蛋都没这么红。 如今都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脸蛋反而比那时更红了? 而且,小主素来沉得住气。 可就在刚刚,小主居然一脸惊吓地跑回了房间。 约莫一炷香后,蒋诗诗出浴。 宫女帮她找了替换的肚兜,蒋诗诗换上肚兜和寝衣,秀发随意盘起,就往内室走。 站在内室门口,即便是她自个的房间,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敢直接推门而入了,而是敲了敲门:“咚咚咚......” 内室,传来太子低沉的嗓音,“进来。” 蒋诗诗深呼吸一口气,才推门进了内室,顺便把房门给带上了。 第261章 温情,太子初寻诗诗真相 她看了眼内室的情况,房内只亮了一盏微弱的油灯,太子已经躺在床上歇下了。 蒋诗诗正愁不知如何面对太子,见太子已经躺下,她松了口气。 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头上的玉簪后,将床边的油灯吹熄,蒋诗诗就背对着太子躺下了。 裴玄凌:“你......” 蒋诗诗:“妾身什么都没看到......” 裴玄凌本想问她之前进屋不敲门,现在怎的敲门了。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女人就急于解释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急于解释的样子像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之前他在内室换衣服时,正好被她撞了个正着,她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孤要问的不是这个。”裴玄凌嗓音低低的,“你现在知道敲门了,之前怎的不敲门?” “妾身在自个的院子和房间,当然不用敲门了。”蒋诗诗抿了抿唇,“而且,妾身当时急着回房间找衣服,又不知您在内室,更不知您在房间换衣服......” 语音刚落,一只大掌扣住了她的左手臂。 男人轻轻一拽,就将她拽过了身,使她平躺在锦被上。 下一刻,男人还压在她身上,强有力的手臂撑在她两旁。 蒋诗诗侧过头,不去看男人。 “看着孤。”男人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蒋诗诗缓缓回过头,与身上的男人对视。 黑夜中,男人那双深邃的墨瞳格外的幽深难测。 “殿下,上回您不小心看到妾身出浴时,不是您说过的嘛,妾身将来还要侍寝的,看了也就看了,就当咱俩抵平了吧。”蒋诗诗还以为男人不满她撞见他换衣服,便拿男人曾说过的那套说辞还给他。 “而且,妾身身为女子,按理说不管是被看,还是无意间看到不该看的,都应该更吃亏才是。”蒋诗诗小声嘟囔:“我还怕长针眼呢,都没和您生气,您就不要同妾身计较了,好不好?” 听到女人理直气壮的一派胡言,裴玄凌又气又好笑。 男人气得低笑了一声,“谁跟你说合法的男女关系会长针眼?若是这样也会长针眼,全天下的男男女女岂不是个个都长针眼了?” 纠正了女人的谬论,裴玄凌缓缓俯身,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你刚刚不是说什么都没看到么?既然什么都没看到,又怎会长针眼?嗯?” “呃...嗯...”蒋诗诗本就心虚,尤其太子那双仿佛能看穿所有的眼神还如此近距离地盯着她看,她吞吞吐吐了几声,只有附和男人,“殿下说的都对...既如此,那我就不用担心...唔......” 蒋诗诗话还没说完,男人就重重压下,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而那些未说完的话,全都被男人的薄唇给堵住了。 太子身为储君,做任何事情都喜欢占据主导权,哪怕在这上头也不例外。 蒋诗诗只是轻轻环住男人的腰,由着男人肆意侵略。 久违了一个多月的吻,绵软而悠长。 期间,男人稍稍松开女人缓了缓气息,四片唇瓣就又黏在了一起。 漆黑的床帐内,一对男女深沉地拥吻着彼此,就像是一对在湖中交颈的鸳鸯,温情而唯美。 **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党这头,因着太子从宗人府出来,恢复储君之位,一派喜庆。 穆王党那头,因着十王爷要流放三千里,气氛有点丧。 这一日午时,穆王、怀王分别乘着马车来到了十王爷府。 门口,刑部护送十王爷到边关的人员已经在那等着了。 此刻,一行人全都在王府门前。 穆王给了看押十王爷的头目一个钱袋,“本王与十弟有些话要说。” 那头目收下了钱袋,“王爷们兄弟情深,便说会话吧。” 便是穆王不给他赏钱,穆王想同十王爷说会话,这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十王爷被贬为庶人,要服流刑,可人家骨子里流着皇家的血脉。 旁人前往边关,那都是带着枷锁步行至边关,有些受不了长途跋涉与气候的,死在半路上的都有。 十王爷不一样,有专门的马车护送十王爷到边关。 另外,如今皇子们争储激烈,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 这万一要是穆王登基,十王爷还能有翻身的那一日。 因此,刑部的人不敢怠慢。 他们还很知趣,见皇子们有话要说,纷纷退远了些。 “十弟,这次苦了你了。”穆王素来平静温润的脸上,满是难过之色。 “大哥,你说的哪里话。”十王爷反而笑着宽慰穆王,“是我自个因为太子上次害我从马背上摔断骨头,这才想趁着父皇生病,彻底扳倒太子,唉...要怪只怪我运气不好,我认命!” 虽然他们都是穆王党,但这次的主意是他出的。 穆王:“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按理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大家都是一体的......” “我一个人被父皇罚,总比大家一起受罚要好。”十王爷佯装无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指望大哥坐上那位置,将我从边关捞回京城呢。” “这次是父皇下的命令,我们虽不能违抗,不过,从京城去往边关这一路上,我都已经打点好了。”穆王哥俩好的拍了拍十王爷的肩膀。 “多谢大哥替我打点。”十王爷还嘱咐穆王,“对了大哥,咱们当中有奸细,我去了边关,你要多留意某些叛贼。” 说话时,他故意瞥了眼边上的怀王。 “......”自打怀王上次强吻了紫雪,与十王爷之间的关系就又出现了嫌隙,两人之间时不时就要闹上一阵,“老十,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十王爷不满地说:“上回老七漏税,我和大哥都查清楚了,咱们穆王党当中,除了你与老七见过面,别的人都没与老七私下联系过,肯定就是你收了老七好处,给老七通风报信!” “这一回,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只告诉你在太子前院埋了木偶,果不其然,太子前院的木偶就让人提前挖了出来,好在我留了几手,知道东宫的唐侧妃对太子怀恨在心,便在唐侧妃院里埋了木偶,又在皇宫各处埋了木偶......” “这些不过都是凑巧罢了......”怀王皱眉,“老十,我和大哥好心送你,你临走时还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 十王爷冲着怀王翻了个白眼,“谁稀罕你这种人送我了?” “你以为老子愿意送你?”怀王哼了一声,“要不是大哥非要我来送你,我才懒得来呢!” “老四,十弟今日远行,你稍微忍一下性子成不成?”穆王说了怀王一句。 “他总是怀疑我,我忍不了。”怀王被人冤枉,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还对穆王说:“大哥,你们要是不信任我,接下来你们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参与了,省得全怪到我头上!” 话毕,他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怀王离开后,穆王又嘱咐了十王爷几句。 就在兄弟二人说话时,一名白衣女子背着包袱来到了门口。 “你怎的来了?”十王爷看到背着包袱的紫雪,拧了拧眉。 紫雪背着包袱在十王爷面前跪下,“爷,妾身想跟着您一起去边关。” “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是去边关做苦役的,又不是去享福的,那里气候和条件非常艰苦,你一个女人家家的,非要跟着去作甚?”十王爷侧过头,不去看女人。 “只要能够在爷身边,妾身不怕苦的。”紫雪抱着男人大腿。 见状,穆王也劝了一句,“十弟,边关条件艰苦是没错,可要是身边没个体己的人,只怕日子更是难熬。” “......”十王爷垂头,看着跪在脚下的女人。 虽然他被贬为庶人,但到底是出身皇家,上头允许带仆人和女眷。 考虑到边关条件艰苦,他便只带了一名擅武功,身强力壮的仆人在身边差遣。 至于女眷,甭管得宠还是不得宠的,他都不想她们跟着去边关受苦,以免她们死在边关。 但是,前几日他故意召集后院的女人,试探地问了谁愿意跟他去边关。 后院十几名妻妾,往日嘴甜得跟抹了蜜似得,却没人愿意跟着他去边关。 只有紫雪站了出来,说是愿意跟他去边关。 可他本就不愿带着女人在身边受苦,更何况紫雪还是他最宠爱的妾室。 十王爷:“雪儿,我再说一遍,边关苦寒无比,一年 有大半的日子极寒,那里人迹罕至,一年到头不是种田,便是打围,烧石灰,烧炭,无半刻空闲......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去吗?” “妾身以前在乡下时,种田,挖野菜,砍柴,拾柴禾,挑担子......都不在话下。”紫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爷,妾身什么苦都吃过,您就让妾身跟着您吧......” “傻丫头......”十王爷弯腰,宠溺地扶起了女人,“既如此,你便先上马车,我还有些话要与大哥说。” 想当初,他就是看准了紫雪对怀王忠贞不二的样子。 现如今,这个傻丫头在他面前也是这般忠贞不二。 看来...他当时没看错人。 “是。”紫雪含泪笑着应下,就上了马车。 紧接着,十王爷同穆王又说了些话后,就乘上了马车,在看押人员的护送下前往三千里外的边关...... ** 到了朝廷休沐的日子,太子与蒋诗诗早就约好了去蒋家。 这一日,两人在京城买了好些东西,乘着马车去了蒋家。 早几日前,蒋诗诗便差人下了拜帖。 到了蒋家时,蒋家上上下下都在门口迎接。 一家人许久不见,大家先是聚在前厅说了会家常话。 然后,蒋重锦遣走了奴才、女眷、小孩,前厅便只剩下蒋诗诗、太子、以及蒋重锦。 蒋重锦把占卜的家伙计都搬到前厅后,先是给太子算了算日子。 只见蒋重锦翻了翻一本老黄历,接着手指一掐,“太子殿下,这个月底二十七日是个宜出远门的好日子,下官建议您在这一日动身。” 裴玄凌微微颌首,嗓音低沉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蒋诗诗则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 选好了出发的良辰吉日后,蒋重锦就开始给太子占卜吉凶了。 蒋重锦正襟危坐着,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张吉凶八卦图. 期间,蒋重锦蹙着眉头,手指掐算了好几次。 良久后,他神色凝重的对太子说:“殿下,您此番前往各地巡察水利,凶险非常,下官建议您多带些人手在身边。” 裴玄凌:“孤此番离京,本就打算多带人手,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再多安排些人手罢。” “......”闻言,蒋诗诗吃点心的动作微微一顿,“大哥哥,既然你说殿下这次离京有危险,你可算出来殿下在什么地方遇险,或是何时会有危险?” “别急,我正准备与殿下细细说来。”蒋重锦看了桌上的星盘与八卦图。 沉思片刻后,他颇为隐晦地说:“楚地和蜀地在番地当中最为繁华,越是繁华的地儿,世道也比较乱,而您这次又会经过这两地,需得多多留意。” “另外,如今皇上大病,朝堂风起云涌,您身为储君,回京时更是要万般小心......” 蒋诗诗听了后,有些诧异地问:“大哥哥,我听殿下说,这次会去楚地,但没听他说会去蜀地啊,你是不是算错了?” 蒋诗诗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却给蒋重锦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蒋重锦没有明说,而是隐晦地说些有的没的。 但是,蒋重锦把太子在书中会遭遇的危险基本都说出来了。 其实,她之所以让太子到蒋重锦这占卜吉凶祸福,就是想让蒋重锦给太子提前预警,好让太子提前设防。 到时候,再综合她的剧透给太子避祸,但愿太子能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蒋重锦暗指太子会在楚地和蜀地遇到危险,还提醒太子回京时要小心,就是说明太子回京时会遇到危险。 书中也是这样写的,说是太子在楚地和蜀地遭遇刺杀和埋伏,回京时更是遭到各种埋伏,简直是危机四伏! 只是蒋诗诗很好奇,太子明明只说了会去楚地,没说要去蜀地啊? 那么,为何书中的太子却在蜀地遇到了危险? 而蒋重锦也算出太子会在蜀地遇险? “哦?”面对蒋诗诗的问话,蒋重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高深莫测地看了太子一眼,淡然一笑,“就当是我算错了吧。” “......”裴玄凌先是与蒋重锦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蒋诗诗,“孤与重锦单独说会话,你且去园子逛逛。” 蒋诗诗诧异地看了眼屋里的两个男人,点头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待蒋诗诗离开后,裴玄凌才与蒋重锦说:“其实你没算错,其实,孤这次确实会去蜀地,只是父皇没有公开而已。” 父皇前几日把他单独叫到龙渊殿,说蜀地铜矿和铁矿蕴藏量占东梁国三成,可蜀王上报的挖矿量却一年比一年少。 就拿今年来说,蜀王上报的铜矿和铁矿,居然只占东梁国一成,比别的地区上报的还少。 所以,父皇想让他暗暗去调查此事。 这事只有父皇和他知道,蒋重锦不知情却能算出来,是有真本事的! “既然是秘事,殿下请放心,下官一定对此缄口不言。”就算太子不说,蒋重锦也对自个的占卜术有信心,知道自个占卜的没错。 裴玄凌:“孤对你自是放心的。” 蒋重锦他看了眼门外,笑问:“殿下要和下官单独说的,便是这事?如果是因为这事,其实您不必遣走诗姐儿,反正她是要和您一同离京的,届时您去了哪儿,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其实,他打心底里是不想诗姐儿与太子一同离京的。 可太子居然和诗姐儿说好了要一起去,他不能左右他人想法,只有把危险告诉他们。 其余的,让他们自个拿主意。 “......”裴玄凌摇摇头,“孤之所以将她遣走,是有一些别的话要单独问你。” 蒋重锦眸光一转,“殿下请说。” 一想到女人每次无意为他避祸时的情景,裴玄凌不由得问:“蒋良娣她...是不是和你一样,自幼学了玄学?” 第262章 玄术致人晕倒吐血? “那没有。”蒋重锦毫不犹豫地摆摆手,“虽然我自幼与祖父学玄学,但祖父一早就说了,在嫡系孙辈中,只选一位在这方面有慧根的孙辈亲授玄学,且只传一人,并不多授。” “而嫡系孙辈中,只我打小对玄学感兴趣,且在这方面颇有天赋,诗姐儿她身为女子,对玄学那是一点都不感兴趣,更别说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了。” “......”哪怕听说蒋诗诗没学过玄学,裴玄凌还是继续问:“像你们这种颇懂玄术之人,常年替人算命、占卜吉凶,会不会因为泄露天机,经常身体不适?” 蒋重锦:“泄露太多天机,确实会遭到天谴,主要是因为干涉了别人的因果,改变了自然规律,所以啊...万事先知,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轻则折损自身福德,重则邪心干扰堕入魔道。” “不过,也不是所有玄术之人都会遭到反噬。”蒋重锦娓娓道来:“只要不随便打开别人的命盘给人算命,哪怕给人算命时,只要掌握好其中分寸,不要泄露的太多,就没事的。” 所以,刚才诗姐儿说他算的不对时,即使他对自个的占卜有信心,也没有去争辩。 而是故作糊涂,承认自个算错了。 “......”裴玄凌听了后,就问:“所谓的天谴,是不是会动辄昏迷,或是呕血?” “什么?昏迷?呕血?”蒋重锦听了后,不由得发笑,“殿下,泄露天机确实会遭到天谴,但不会在泄露天机后,立马就遭到反噬,更没有动辄昏迷呕血一说。” “而是经过日积月累到了一定地步,才会折损自身阳寿,出现患上重病的情况。” 裴玄凌:“......” 蒋重锦:“而且,也不是所有术法都会遭到反噬的,有些玄门之人收人钱财,利用术法刻意陷害他人,尤其是陷害一些大福大德之人,遭到的反噬会更重。” “再就是道行不高,还不知深浅的去帮助别人...最严重的,便是利用术法惩治灵界众生,像贾道士那样的,本就道行不高,还收了他人钱财,利用术法行恶,所以,中年便落得个凌迟处死的结果。” “术法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用他行恶,肯定会遭到天谴,因为术法不抵业力,发善愿行持种种善法才能消业,因为善法能扭转业力,善愿是大过业力的。所以,若是用术法维护正义,将会功德无量!” 裴玄凌:“像你这次帮孤占卜吉凶祸福,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殿下放心好了,这次替您占卜,我既没有说得很清楚,也不是行恶,对我是没有影响的。”蒋重锦还以为太子是关心他,便宽慰道:“而且,我是替殿下占卜吉凶,助您避祸,这其实是一种善业。” 裴玄凌:“......”他原本以为蒋良娣也是玄门之人,而她身体弱是因为常帮他和家人朋友避祸,所以才遭到反噬。 可是现在蒋重锦告诉他,蒋良娣并没有学玄术。 且蒋良娣比蒋重锦还谨慎,每回别说明说了,根本就是无意间助他避祸,便不会因为泄露天机遭到天谴。 就如蒋重锦所说,蒋良娣也没有行恶,只是帮助他人避祸,这是一种善业。 既如此,为何蒋良娣体弱,还会时不时的晕倒、呕血? 难道当真只是因为厌食症落下的病根? 紧接着,裴玄凌又与蒋重锦聊了一会,蒋诗诗就回到了前厅。 她见太子与蒋重锦聊得投机,也就没有多想,还以为太子把她遣开,说的是有关去蜀地的秘密。 当天,蒋诗诗和太子在蒋家用过午膳后,下午就乘着马车回了东宫。 ** 接下来的日子,蒋诗诗让奴才们帮她把行囊准备好。 太子那头,也在尽快处理好京中事务,为远行做准备。 东宫妃嫔还不知道太子要带蒋诗诗出宫陪侍,纷纷殷勤邀宠,想要陪侍太子出宫游玩。 若她们知道太子此番危险重重,只怕个个都吓破了胆儿,不敢争着抢着要出宫了。 临行前一晚,春杏和春桃在内室帮蒋诗诗收拾衣裳、首饰、胭脂水粉。 这次出宫,太子说了,蒋诗诗不能带奴才在身边。 所以,春杏等人只有在诗月阁守院子。 这会子,春杏抱着一个木匣子,一脸不舍地嘱咐蒋诗诗:“小主,这里头都是您爱吃的,里头有点心和各种肉脯。” 接着,她又提了一个大包袱,“还有这里头,是青黛姑娘给您开的药方子,您若是路上犯病了,记得让黄公公安排人给您煎药。” “知道了。”蒋诗诗看了眼木匣子和包袱,在脑海里记下里头的东西。 春杏:“小主,您这次随殿下出宫,舟车劳顿很是辛苦,您可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听见春杏不放心的各种叮嘱,蒋诗诗颇为动容。 然而就在她感动时,就听春杏说:“这次殿下出宫,除了您,奴婢没听说殿下让别的妃嫔出宫陪侍,那么,打明日起,太子殿下就是您一个人的了,这回您可一定要争气,争取下次回宫时怀上皇嗣!” 闻言,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且不说她和太子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说太子此番离京,凶险异常,两人能够平安回京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造娃? 而且,上次她不小心撞见太子换衣服,亲眼目睹了太子惊人的体魄。 那家伙,就跟小孩子的藕臂似得,让她瞧了就害怕。 同时,她在心中庆幸,幸好太子目前没有生皇嗣的想法,又体恤她体弱。 否则就她这具体弱的身子,未必能扛得住。 次日,六月二十七,是太子动身离京的日子。 这一日,东宫妃嫔们把太子送到了东宫门口。 蒋诗诗作为陪侍的妃嫔,没和妃嫔们站在一起,而是站在太子身后。 当她发现冰美人虞良娣也站在太子身后时,不由得微微一顿。 之前没听说太子还要带别的妃嫔,现在看来,虞良娣和她一样,也是出宫陪侍太子的。 第263章 奇怪互动,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样也好,若是太子只带她一人出宫陪侍,只怕会拉仇恨。 如今有虞良娣同行,好歹能帮她分担一部分仇恨。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东宫妃嫔纷纷用那种仇视的眼神剜在她和虞良娣身上。 这阵子,苏侧妃为了让太子带她出宫,变着法儿地争宠,结果太子却不带她出宫。 此刻,苏侧妃那双凤眸来回扫了蒋诗诗和虞良娣一眼。 搞不懂太子怎么想的,蒋良娣身材圆润,虞良娣又跟冷冰块似得,这两人哪点比她好了? 不过,让这两人跟着太子出宫陪侍也行。 听闻那虞良娣脾气性子可不怎么好,在皇后面前都冷若冰霜。 就连在表姊妹唐美人面前,虞良娣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不爽就怼。 关键那虞良娣还是习武之人,说不定和蒋良娣一路上合不来,把蒋良娣暴揍一顿也不一定! 思及此,苏侧妃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殿下,此番离京...您千万要保重。”阮侧妃温柔的面上满是不舍与担忧。 裴玄凌微微颌首,语气淡淡的,“孤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便有劳你与苏侧妃一同打理东宫了。” 苏侧妃&阮侧妃:“这些都是妾身应当做的。” 紧接着,阮侧妃还转头嘱咐蒋诗诗和虞良娣,“蒋妹妹,虞妹妹,你们定要好生伺候殿下。” 蒋诗诗和虞良娣应了声“是”,就跟着太子离开了东宫。 太子乘辇,蒋诗诗和虞良娣像左右护法似得,跟随在步辇两旁。 身后,传来东宫众人的声音:“恭送殿下离京,祝殿下一帆风顺......” 蒋诗诗等人到了皇宫门口,那里有朝廷派来给太子送行的皇家侍卫和御林军,加起来约莫两千人。 不过,他们只负责送太子平安离开京城,就回皇宫复命了。 只有太子身边的数百名亲卫和暗卫,继续保护太子安危。 出了京城,太子身边只安排几名亲卫跟着,其余人则在暗处跟随。 这会子,蒋诗诗和太子坐在马车内。 虞良娣、黄得昌、侍卫们骑着马儿跟随在两旁。 七月初的某个夜里,马车外传来虞良娣硬邦邦地禀告声:“三爷,前头有一家客栈!” 出门在外,众人都称太子三爷。 蒋诗诗和虞良娣充当着妾室,其余人则是仆人。 车内,裴玄凌听了后淡淡吩咐,“你去前头探店,定好客房后咱们就在客栈歇脚。” 虞良娣:“是。” 蒋诗诗掀开车帘一看,就见虞良娣勒紧缰绳,挥动着鞭子,骑着马儿跑远了。 出宫这几日以来,虞良娣多数时候是骑马的,只有累了时才会在她和太子乘坐的马车里小憩一会。 虞良娣的话很少,出来好几日了,虞良娣和蒋诗诗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且虞良娣说的每句话都硬邦邦的。 这位哪怕和太子说话时,也是硬邦邦的,属于有事说事那一类的,完全看不出她是太子后院的妃嫔,就跟太子身边的侍卫没两样。 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全然不像是妃嫔与皇子之间的互动,反而更像是下属与上司之间的互动。 而太子也常命虞良娣做些侍卫才做的事情,蒋诗诗严重怀疑太子这次带虞良娣出来,不是让虞良娣出宫陪侍的,而是把虞良娣当女侍卫使唤的。 约莫一炷香后,虞良娣就骑马返回,“三爷,前头的那家客栈干净整洁,也有足够的房间,有炒菜的厨子,可住店可打尖,我去他们后厨看过了,厨房干净,店家还可以让咱们的人借用厨房,只是客栈稍简陋了些。” “出门在外,不必讲究那么多。”裴玄凌掀开车帘,对虞良娣说:“你在前头带路,咱们就去那家客栈歇脚!” 虞良娣应了声“是”,就骑马在前头带路。 是夜,众人在客栈用了晚膳。 由于条件有限,除了一些地位高的亲卫,其余侍卫都是在野外露宿。 不过,太子有让客栈多做了饭菜供侍卫们吃顿热乎饭。 蒋诗诗和太子住一间房,舟车劳顿了几日,她和太子先后沐浴完,躺下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蒋诗诗起床时,枕边的男人早已不在了。 迷迷糊糊听见外头有“哼哼哈嘿”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练武。 蒋诗诗下床,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就看见太子与侍卫们在楼下空地练武。 穿好衣裳,一番洗漱梳妆后,蒋诗诗也去了楼下。 刚到楼下空地,才发现不止太子与侍卫们在空地上练武,就连虞良娣也在那练武。 虞良娣不似当朝女子那般穿着裙子,而是穿着一袭枣红色直裰,墨色箭袖,白色竖领。 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又美又飒。 虞良娣手握丈八蛇矛,那蛇矛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做游蛇形状。 在虞良娣的舞弄下,那弯曲的矛头银光四闪,如同火苗般起伏不定,又似白蛇吐信,嘶嘶破风。 这一刻,本就冷冰冰的虞良娣看起来寒气逼人,杀气腾腾,颇有一代女豪杰的模样。 等到虞良娣练完一套动作,将蛇矛利落地收在后背时,蒋诗诗不由得拍手叫好。 “好!”蒋诗诗一脸欣赏地看着虞良娣。 虞冰斜斜睨了眼蒋诗诗,“你又不是习武之人,看得懂么?” “虽然我不是习武之人,也不懂武,但我在皇宫的校场见过御林军们练武。”蒋诗诗知道虞冰的清冷性子,这人说话素来硬邦邦的,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觉得你跟那些御林军比起来,你一点都不比他们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蒋诗诗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闻言,虞良娣微微一怔。 在东宫时,那些妃嫔表面上说她身为女子居然也习武,夸她吃苦耐劳,蛇矛耍得好。 可她知道,她们只是见她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加之她是皇后亲戚,便故意奉承她的。 其实,她们背地里都说她不像女人,是个男人婆。 可眼前的蒋良娣不一样,她的言行真诚且诚恳,不似奉承,听起来似乎是真心话。 在东梁国,世人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女子们学的也都是琴棋书画或女红掌家之类的。 像她这种习武的女子,在东梁国简直就是异类。 而她出身武将世家,打小就喜欢学武。 可父兄说她是女子,便是习武也没用,他们让她学女红,学管家,将来做一个贤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才是一个女子的本分。 既然他们不愿教她,那她就偷偷地学。 直到后来,她的武学在同辈当中是拔尖的。 本以为能获得父亲的认可,将来能上战场杀敌。 结果呢,换来的不过是父亲摇着头,无奈地说了句“咱们冰儿若是男儿身就好了......” 哪怕她的蛇矛耍得再好,父亲也从来不会表扬她。 慢慢长大,家族中同龄的男儿已经跟着族中长辈上战场了。 而她明明比他们都优秀,却只能窝在府中学女红、掌家。 父亲宁愿把上战场的机会给旁支亲戚中的男丁,也不会给她一丝机会,还转头就让她与皇家联姻。 不管她多么努力的习武,就算她的武术再好,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不如男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谁说女子不如男! 可眼前的蒋良娣却同她说,谁说女子不如男?! 因着蒋诗诗一句话击中了虞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虞冰素面上到底没那么冷了,“多谢谬赞。” 虽然语气仍硬邦邦的,可嘴角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一盏茶后,客栈的小二说是早膳都准备好了,众人便回到客栈厅堂,开始吃早膳。 经过一晚上的歇息,众人都养足了精神。 吃过早膳后,稍微收拾一下行囊,就继续赶路了。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一路南下巡察了几个州、府的河道、堤坝、水利。 到了七月中旬,众人抵达楚地边界。 “殿下,咱们到楚地边界了。”外头,传来黄得昌的汇报声。 正在马车内看书的裴玄凌听了后,朗声道:“赶了几日的路,等到了楚地,你就找家客栈歇脚。” 黄得昌应了声“是”。 蒋诗诗掀开车帘,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外头。 楚地边界到了,那么,楚地还会远吗? 据书中所说,那楚王是穆 王党。 如今争储激烈,太子又到了楚地,想必楚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太子的。 否则,书中的太子也不会被楚王追杀到那个地步! ** 楚地的一处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凉的水雾,仿若淡淡的轻纱。 一艘金碧辉煌的画舫,正在湖面上缓缓行驶。 画舫内,歌舞升平,弹琴奏乐,吟诗作对,一派风花雪月之象。 数名女子在画舫内跳舞、唱曲、弹琵琶...... 还有一部分女子身穿清凉单薄的纱衣,伺候船上的爷们喝酒、吃肉、享用水果。 在一群大老爷们当中,坐在主位的一名青年男子身穿茶色锦袍,斜斜靠坐在椅背上,一边左拥右抱,一边欣赏着舞女们曼妙的舞姿。 他的左右两旁各坐了一名女子,左边的女子端着玉壶,往他唇边递酒。 右边的女子提着一串紫红色的葡萄,往他嘴里送了一颗葡萄。 那男子身躯魁梧,左拥右抱的同时,不是在左边女子脸上香了一口,便是在右边女子雪颈间轻嗅芬芳。 此人...正是楚王世子易恩阳! 至于下首的男子们,全是他所信任的下属或小弟。 人以类聚,他们的身边也有女子作陪,不亦乐乎。 就在众人风花雪月时,远处有一艘小船停靠在旁。 一名男子从小船上来到这艘画舫,并走到厅堂朝坐在主位的易恩阳行礼。 见状,易恩阳抬了抬手,厅堂内的歌舞纷纷停了下来。 待奏乐停下,那男子朝易恩阳禀报:“世子,太子已经到了楚地边界,想必不日就会抵达楚地。” 闻言,易恩阳的眸光瞬间变得阴鸷起来,“既如此,那我便尽尽地主之谊,送太子一份大礼,替我父王报仇!” 去年父王进京进贡,回楚地时却遭到了太子党地追杀。 虽然父王活着回到了楚地,可回到楚王府时,已是伤痕累累,在王府将养了大半年才好。 如今太子好不容易来楚地巡察水利,他一定要替父王报仇! 思及此,易恩阳眸光充满了戾气,问那名跪在中间的男子,“本世子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没有?” 第264章 谣言四起,古筝乐伎 “世子请放心,属下早就安排妥当,只等太子进入我们的地界即可!” 易恩阳听了后,一脸阴鸷的哈哈大笑。 在场所有人虽觉得易恩阳笑的阴森,也只有陪着他笑。 ** 当天夜里,太子等人抵达楚地地界,在一家客栈歇脚。 此刻,蒋诗诗、太子、黄得昌、虞冰坐在堂内的一方八仙桌用膳。 四周有几桌客人和他们一样,也在用晚膳。 这一路上,蒋诗诗等人也不是每天都有客栈住,有热菜热饭吃。 更多的,都是坐在马车内吃干粮或点心。 好不容易有顿热乎饭菜吃,蒋诗诗专注于干饭,却听见右边有桌客人在那议论。 “我看那太子说得好听是到民间巡察水利,实则是到咱们民间搜刮油水来了!” “可不是么,皇上让他到民间巡察水利,结果他干的什么事儿?” “何止是搜刮油水,就他那番做派,堪称刮骨抽筋!” 原本还只是隔壁桌的人在那议论,然而议论的多了,整个厅堂都开始议论此事。 说的,无非就是太子如何如何不好。 蒋诗诗就纳闷了,他们这一路来到楚地,太子除了巡察水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的就到了民怨沸腾的地步? 跟蒋诗诗一样不解的,还有同行的黄得昌和侍卫们。 见众人都在议论太子,黄得昌、虞冰带了几名侍卫走到最开始议论的那一桌。 虞冰直接把蛇矛往地上重重一放,接着就将矛头直指最开始议论的那名男子。 看到那锋利的矛头,再看看虞冰众人一脸杀气,那男子吓得结结巴巴:“你...你们是谁...这...这是要干嘛?” “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见你在这议论太子,一时好奇,想多打听些事情。”黄得昌在男子身旁坐下,“刚才不是议论得挺起劲的?继续说呀!” 说话时,他还扫了眼周围的客人。 那些客人也纷纷住嘴,再不敢议论太子。 有些人还把银子铜钱往桌上一放,吓得背着包袱就离开了客栈,不敢在此多作停留。 看着指着他鼻子的蛇矛,男子自扇嘴巴子,连连求饶,“各位好汉,若是我说错了话,得罪了诸位,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别介......”黄得昌面色一沉,“让你说你就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男子紧张得额头直冒汗,“只是...不知诸位好汉想听什么?” 黄得昌:“就你刚刚说的...太子在民间刮骨抽筋是怎么一回事儿?” “......”男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继续说又不得不说:“最近楚界在传...说是太子巡察各地水利时,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百姓多交一份税银,说是用来修建河道堤坝。” “就连咱们楚界,听说有些地方衙门也开始向老百姓收税,可老百姓每年都交了税的,如今太子又要多收一道税,咱们老百姓自然心生怨气......” “一派胡言!”黄得昌听了后直咬牙。 吓得那男子抿了抿干巴巴的唇,顿时又不敢说了。 黄得昌则命令他,“我说我的,你继续说你的。” 男子都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了,在黄得昌的逼视下,他到底是继续说了下去。 “所...所以,现在楚界各地都在传...根本就不是朝廷要收税,而是太子趁着巡察各地四处敛银,那些银子都用来供太子吃喝玩乐,到太子口袋里去了......” “简直岂有此理!”黄得昌气得直拍桌子,气呼呼地问那男子,“还有别的吗?” 这次出宫,别说殿下没有让人乱收税,就拿住店来说,殿下都是一切从简,花的全是自个的体己钱。 结果民间却传殿下到处搜刮银子,简直气煞他也! “......”那男子缩着脖子回:“没...没了。”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黄得昌等人就回到太子身旁坐下。 离得近,想必那人的话殿下也都听进去了。 黄得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太子,只见太子仍优雅地吃饭,仿佛那些人议论的并不是他。 裴玄凌面上不显露情绪,心中却在想,征收赋税由当地知府所管,看来他得好好会会当地知府了。 ** 次日清晨,太子等人用过早膳后,前往楚地主城城门。 马车到了城门口时,虞冰把朝廷下的文牒递给守门的人。 至于蒋诗诗和太子,由于城门口人太多,两人则坐在马车内。 城门口人山人海,各色行人络绎不绝。 更别说太子这头又是马车,又是高头大马。 而且,另一头也有一群车马停在那,导致本就拥挤的城门越发拥堵了。 那守门的护卫看了看太子的文牒,登时就跪下了。 同时,城门口有好些人纷纷朝太子下跪,“恭迎太子殿下来楚地巡察!” 裴玄凌只想低调行事,因此,进城时没带多少人。 结果当地官员居然带着大批人马聚在城门口迎接他。 此时,听说太子到了楚地,老百姓们也跟着行跪礼,只是人群中不乏议论太子的声音。 “前阵子就听说太子到民间巡察各地水利,据说还会来咱们这儿,没想到还真的来咱们楚地了。” “莫非民间传太子搜刮民脂民膏的消息也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据说咱们这儿个别地方衙门已经开始向百姓收税了。” “唉,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啊......” 如此云云...... 大部分老百姓都是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坐在马车里的太子听不见。 不过,裴玄凌昨儿在客栈那了解了一些情况,大概猜到老百姓们议论的是什么。 裴玄凌清楚的知道,有人想坏他的名声,老百姓们也只是被谣言所迷惑,便没和百姓们计较。 坐在马车内,裴玄凌嗓音浑厚地说:“都起吧,城门乃进出城的通道,别聚集在这,都散了罢!” “谢太子殿下!” 老百姓们起身后,就被维持秩序的守门护卫遣走了。 至于那群官员,簇拥着太子的马车进了城门。 原本拥堵的城门,瞬间变得通畅起来。 楚地知府一面给太子的马车牵马,一面隔着车帘对太子盛情邀请,“殿下,下官在当地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好酒好菜,还望殿下赏脸。” “孤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游玩的,就不必铺张浪费了,一会随便找个酒楼歇脚就成。”裴玄凌淡淡道。 刘知府听了后,忙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您这般尊贵,怎能随便找个酒楼住呢?” 黄得昌:“太子殿下此番出宫一切从简,便是乡野客栈都住过,没那些个讲究!” 如今到处都在传殿下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官员还在城门口迎接殿下,是生怕老百姓不知道殿下来楚地了吗? 而且,他们还当众邀请殿下去最好的酒楼用膳,不就证实了殿下在民间吃喝玩乐的谣言吗? 好在他反应快,借此机会帮殿下澄清一些事实! 果然,一些老百姓听了后满脸诧异,这太子怎的和他们听说的不太一样啊? 透过车帘,裴玄凌的视线扫了眼那群官员,“如果孤没记错的话,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可诸位大人居然不在衙门当差,反而跑到城门迎孤,你们往日就是这样在衙门当差的?” 语音刚落,那些官员纷纷跪下了。 刘知府也顾不上牵马了,忙跪下解释:“这不是听说您要临驾楚地,我等想给殿下接风洗尘,这便约好一起来城门迎接殿下。” “孤身边自有人伺候,用不着你们迎接,诸位大人还是回衙门当差要紧。”裴玄凌嗓音清冷。 当地官员听了后额头冒汗,纷纷应了声“是”。 刘知府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就听太子说:“刘知府,孤明日准备巡察楚地内的东湖河道,便由你作陪!” “......”刘知府又惊又喜地应了声“是”。 裴玄凌没功夫应付这些官员,直接让侍卫赶着马车去了七王爷在楚地开的一家寻常酒楼。 在酒楼住下后,裴玄凌就让侍卫们打听当地几名重要官员的消息。 而他自个,则坐在书房盯着楚地地图,琢磨着巡察河道时的路线。 太子在办公,蒋诗诗不好打搅,就去楼下点了一桌子美食享用。 ** 次日,太子和刘知府约好巡察东湖河道。 这一日,太子带了数十名侍卫,前往东湖。 蒋诗诗和虞良娣一样,作女侍卫打扮,跟随在太子身旁。 到了东湖码头,太子一下马车,刘知府就带人上前迎接,“殿下,下官一早就来到码头,已经备好了游船,还请殿下随下官上船瞧瞧。” 刘知府在前头带路,裴玄凌负手与刘知府走在一起,蒋诗诗等人跟在太子身后。 众人上了游船后,游船便在湖面上缓缓行驶。 白天,太子和刘知府巡察了东湖几处河道与水利,都没有问题。 临近傍晚时,游船返回。 此刻,太子负手站在甲板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蒋诗诗与一干侍卫站在不远处。 刘知府站在太子身旁,与太子尬聊,“早就听闻殿下恪尽职守,严谨求实,这次您刚到楚地,就忙着巡察河道与水利,看来传言果然不虚,难怪皇上会派您到各地巡察水利。” “此话差矣...”裴玄凌转头,看向刘知府,“刘大人,确定你听到的传言是说孤恪尽职守,严谨求实?” 刘知府点头,“是啊......” “可孤却听人说我乱收税银,借着巡察水利的幌子,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裴玄凌嘴角带着浅浅冷笑,“孤想问一问刘知府,为何孤听到的,和你听到的不一样?” “这......”刘知府低头垂眸,不敢直视太子的眼睛,“敢问殿下,此事是谁告诉您的?” “孤刚到楚地时,便听到老百姓哀声怨道,还需要旁人来告诉孤吗?!”裴玄凌眸光一紧,“此番巡察水利,孤从未让官府收过老百姓一文钱,是不是你们当地官府想趁机搜刮民脂民膏?” “......”刘知府吓得立马就跪下了,“殿下,这...这些谣言...下官近日也曾听说过,可下官从未让人在您巡察时收税银呐!” 裴玄凌居高临下地睨着刘知府,“身为当地知府,征收赋税的政务难道不是你的职责?” “征收赋税确实是下官的职责,可下官从未让人打着您巡察的幌子收税银。”刘知府叩首在地,“若殿下不信,下官恭迎殿下到衙门检阅今年的税收账本。” “......”虽然刘知府一副大受冤枉的样子,裴玄凌仍淡漠道:“账本自是要看的。” “等明日下了船,下官就与殿下一同回衙门看账本。”刘知府恭敬回应太子的质疑,而后起身,腆着脸笑道:“殿下,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下官让人在船上备了好酒好菜,还请殿下去厅堂用膳。” 话毕,刘知府就微微击掌。 蒋诗诗看见有人从后厨端了菜碟进了厅堂,接着还听见船内传出弹古筝的声音。 裴玄凌负手进了厅堂,蒋诗诗等人跟着太子进去,就见一名女子穿着浅紫色的襦裙,坐在那儿优雅地弹古筝。 那女子身段曼妙多姿,容貌清丽,纤纤素手在弦上拨动,曲子就像是流动的溪水,余音切切,回味绵长。 见太子来了,那女子起身,朝太子盈盈福身行礼,“民女心月见过殿下。” 刘知府:“殿下,这是咱们当地最有名的乐伎郭心月,郭姑娘弹的一手好古筝,有着“丝弦之王”的称号。” “知道殿下今日要巡察河道,下官特意将她请来给您作陪,可下官又不敢耽搁您的公务,只有等您巡察完河道才敢让她出面陪您。” 蒋诗诗:“......” 太子在楚地的名声本就不好,这个刘知府还在太子巡察河道时请著名乐伎作陪,那太子的名声岂不是更加不好听了? 蒋诗诗都能想到的事情,想必太子也能够想到。 不曾想,太子居然含笑看着郭心月,“巡察河道颇为枯燥乏味,有郭姑娘的乐声作陪也好。” 蒋诗诗听了后,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太子,眸光微转。 不过,她更多的注意力在那一桌美食上。 一旁的虞冰听了后,冷冷地撇了撇嘴。 就在蒋诗诗眼巴巴地盯着那桌饭菜时,刘知府居然开始赶人了。 “殿下,您请慢用,下官先退下了。”刘知府自个出去也就算了,还朝蒋诗诗等人挤眉弄眼,意思是让蒋诗诗等人也出去。 蒋诗诗和虞冰没听刘知府的,而是看向太子。 没想到太子居然也说:“你们且退下罢。” 既然太子都发话了,蒋诗诗等人就退到厅堂门外候着。 而那厅堂内,便只剩下太子和那郭心月了。 到了厅堂外,后厨在给侍卫们分发食盒。 蒋诗诗作为女侍卫,也分到了一个木食盒。 打开食盒一看,里头有粉蒸肉,香煎鱼,青菜。 那些侍卫就地蹲着吃饭,蒋诗诗早就饿了,也不管那么多,学着他们的样子,蹲在原地干饭。 虞冰则倚在门框上,站着吃饭。 她睨了眼蹲在一旁的蒋诗诗,眉头微微一挑。 太子都在里头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了,蒋良娣的胃口竟然还如此好? 船内传出悠扬的古筝声,蒋诗诗根本来不及欣赏,也顾不上太子和郭心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心只顾着干饭。 不多时,她就光盘了。 蒋诗诗把食盒一盖,船内的古筝声戛然而止。 这也就罢了,没多久,里头居然隐隐传出女子的娇声...... 第265章 太子果真是个狠人 “殿下用膳,身边没个人伺候哪行呐......”郭心月娇笑一声,“让民女来给您斟酒夹菜吧。” 那郭心月的声音娇滴滴的,嗲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听得蒋诗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郭心月说话后,倒是没听见太子说话的声音。 估计太子是做了什么手势,或是默认了郭心月替他夹菜。 接着,蒋诗诗还听见郭心月娇声娇气地说:“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温雅俊朗,英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民女敬您一杯......” “孤来楚地时,也早就听闻郭姑娘‘丝弦之王’的美誉,今日亲耳听见姑娘弹古筝,果然余音缭绕,风采动人。” 蒋诗诗:“......” 接下来,便是郭心月给太子夹菜、斟酒、陪酒时发出的娇声与娇笑声,以及郭心月与太子互相调笑的声音。 约莫一炷香后,蒋诗诗听见郭心月娇滴滴的嗓音,“殿下喝多了,民女这便扶您去客房歇息......” 虞冰双手环胸,一脸冷漠地睨了眼蒋诗诗,“这姓郭的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还不进去看看,把太子截过来?” “那郭心月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太子殿下不是那种人。”蒋诗诗淡淡道。 虞冰挑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就那么信任他?” 虞冰出身将门世家,族中那些男人,甭管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 “......”且不说蒋诗诗对太子足够了解,就太子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美人妖姬没见过? 若他是个好女色的,早就被那些妖精给勾走了,何至于现在还是个注孤生? 这样的男人,突然和乐伎周旋,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里头没了调笑的声音,反而隐隐传出打斗的声音。 听到船内的动静不对,虞冰和侍卫们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等到蒋诗诗进去的时候,就见太子正襟危坐在八仙桌前。 男人手中端着酒盏,手腕微微转动,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杯中的酒水。 至于那郭心月,蒋诗诗在船内扫了好几眼,才发现原本坐在一旁弹古筝的郭心月,此刻居然躺在了太子脚下。 郭心月那双弹古筝的纤纤玉手,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被太子毫不怜香惜玉地踩在地上。 见侍卫们都冲了进来,裴玄凌沉声下令,“将她绑起来!” 虞冰立马上前,找来麻花绳将郭心月五花大绑起来。 “殿...殿下,这是发生何事了?”刘知府听到动静,饭都没吃完,也赶了过来。 “郭心月企图刺杀孤,孤正准备审问她。”裴玄凌淡淡道:“刘大人来了正好,那便一起审问吧。” 闻言,刘知府吓得立马跪在太子面前,“殿下,此事与下官无关啊......” 裴玄凌漫不经心地说:“刘大人真会说笑,这艘船是你准备的,郭姑娘也是你安排的,怎会与你无关?” “刘大人,我看你是怕殿下明日去衙门查看账本,就想在那之前施美人计刺杀殿下!”黄得昌冷哼一声。 这要是怀王那样的皇子,兴许就中了刘知府的计。 好在太子殿下不好女色,任那郭心月使美人计,殿下也不过是想看看她耍什么把戏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刘知府朝太子连连磕头。 然后,他伸手指向郭心月,怒问:“郭心月,本官花银子请你到船上来,是想让你好好陪侍殿下,可你居然胆大包天刺杀殿下,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郭心月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此事与刘大人无关,也没有别的人指使我,是我听说殿下在民间乱收税,这才对殿下起了杀心。” “用不着你帮我澄清,此事本就与我无关!”刘知府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掐死这郭心月。 他情愿郭心月抹黑他,也不要郭心月揽下所有责任,还帮他说话。 这不明摆着表明他和郭心月是同伙吗? 裴玄凌鼓了鼓掌,赞许道:“如此说来,郭姑娘还是个颇有正义的女子,所以你刺杀孤,这是打算为民除害?” 郭心月挺直了腰杆,“正是。” 视线落在郭心月那双纤纤玉手上,裴玄凌颇为可惜地说:“这么一双漂亮的手,用来弹古筝多好,你却非要用它刺杀孤......” 说到这,裴玄凌神色一凛,“来人,将她拖出去,抽了她双手手筋!” 黄得昌应了声“是”,就领了几个侍卫把郭心月拖出去了。 这郭心月刺杀殿下,别说抽手筋了,便是砍断她的双手,取她性命都不为过。 听说要被抽手筋,原本无所畏惧的郭心月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她自幼学习弹古筝,至今已有十余年。 平日里,她最是爱惜自个的双手。 如今太子一声令下,就要抽了她双手筋脉,等同于废了她的双手,那她还如何弹古筝?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她因为弹得一手好古筝,才能在乐坊立足。 若是双手被废,弹不了古筝,那她与废人有何区别? 可既然选择了刺杀太子,即便她供出所有,哪怕太子放过了她,她也难逃一死。 因为,一旦她供出幕后指使她的人,以她对那个人的了解,对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进退两难都是死,不如一条道上走到底! 在郭心月被拖出去时,刘知府仍战战兢兢地跪在那,一声不敢吭,也不敢起。 没多久,外头就传来郭心月被抽筋发出的惨痛叫声。 等到黄得昌等人把郭心月再次带到厅堂时,郭心月双手布满鲜血,肿胀不堪,青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蒋诗诗看得皱了皱眉,太子果真是个狠人啊! 黄得昌将郭心月往地上一扔,“殿下,这郭心月是个嘴硬的,便是双手被废,疼得晕死过去,仍一个字都不肯说。” 既然郭心月晕死过去,裴玄凌把视线转移到刘知府身上。 对上太子那双锐利的眸子,刘知府战战兢兢地说:“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啊,这郭心月在船上刺杀您,定是被他人指使......” 裴玄凌:“你说你是冤枉的,可好端端的,你为何安排她在船上弹古筝?” “这......”刘知府有些难以启齿的解释:“下官不知京城那边的官场是什么路数,在咱们楚地,甭管商人谈生意,还是官场上应酬,上流贵族男子都是去的风月场所议事,而您难得来楚地一趟,下官便按照当地的风俗接待了您。” 在官场上,男人们总喜欢在青楼议事,或是找些女子作陪。 因着有了女子作陪,原本老奸巨猾的人,也能卸下一部分城府,议事时能爽快许多。 早就听说太子城府颇深,对下面的人颇为严苛,他将郭心月请来给太子作陪,就是希望郭心月能够得太子喜欢。 若是他有哪些地方招待不周,也希望太子看在郭心月这个佳人的份上,能够谅解他。 谁知这郭心月根本没入太子的眼,而郭心月还刺杀了太子,这下他是跳进黄河都难洗清了。 蒋诗诗:“......”什么上流贵族,依她看,不过就是一群有权有钱的下流人罢了。 裴玄凌:“......”关于刘知府所说的这些情况,不止发生在楚地,京城也常有此事发生。 “就算这是当地风俗,可你安排的乐伎刺杀孤,这未免太巧了。” “殿下,下官身为当地知府,只效忠于朝廷,而您是当朝储君,下官怎可能刺杀您......”刘知府苦着一张脸。 “唉,事到如今,您怀疑下官让郭心月刺杀您,可这郭心月又是楚王世子的相好,她在下官安排的船上被废了双手,只怕世子那头...下官也不好交代啊......” 东梁国皇权集中,就连六部都由皇帝直接统领。 哪怕像楚王那样的藩王,也只有部分军权。 楚王也只管辖对外作战,且护兵有限。 而当地的政务,则由他这样的知府所管。 另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楚王。 平日里,他和楚王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要是双方起了冲突,他还是有些怕楚王的,毕竟人家手里有上万兵权。 而且,那楚王子嗣单薄,底下只一个儿子,娇惯得很。 导致楚王世子易恩阳性格鲁莽,做事冲动,从不考虑后 果。 这郭心月在他手上出了问题,那易恩阳派人杀了他都有可能。 裴玄凌挑眉,“郭心月是易恩阳的相好?” 刘知府点点头,“郭心月是乐坊乐伎,人美,古筝又弹得好,当地不少男子看中了她,却不敢追求她。” “就因为易恩阳常去乐坊捧郭心月的场,还常常约郭心月出去游玩,或是邀请郭心月登门楚王府,因此,他俩相好的事儿,在这一片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闻言,裴玄凌拧着眉,眸光微转。 还不等他细想,整搜船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摇晃。 一时间,船内的人连站都站不稳。 蒋诗诗第一时间扶住了船内的大红柱子,同时,有只温暖的手一把扶住了她的右手。 第266章 诗诗 颤抖吧,刺客 回头一看,紧握她手的正是太子。 很快,一群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黑衣人从湖底爬上了甲板。 “不好!有刺客!保护太子殿下!”黄得昌立马护在太子面前。 裴玄凌抽出腰间的佩剑,沉声下令:“都给孤保护好蒋良娣!” 黄得昌等人迟疑了一会,到底是听命于太子,纷纷护在蒋诗诗面前。 那些黑衣人湿身上船后,举着大刀冲向太子等人。 裴玄凌一个跨步,冲到为首的黑衣人面前,左手揪住黑衣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骨头脱臼的“咔擦”声。 右手握着剑,身形一闪,避过了另一个黑衣刺来的剑。 手中长剑横扫,割开了刺客的脖子,鲜血如喷泉般喷洒开来。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上了船,明显比太子这边的人多一半都不止。 那些刺客水性都很好,有的在甲板上和船舱内打斗,有的在水中打成一片,溅起一片又一片巨大的水花。 有黄得昌等人保护,蒋诗诗一开始是安全的。 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刺客上了船,黄得昌等人忙着与刺客打斗,有些应接不暇。 就好比此刻,一名黑衣人举着大刀向蒋诗诗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刺客靠近蒋诗诗时,蒋诗诗把早就准备好的喷壶对着刺客狠狠一喷。 “啊!” 顿时,刺客捂住双眼,发出惨痛地叫声。 估计是痛狠了,即使看不见了,刺客气得仍双手握着大刀,在人群中一顿乱砍,最终被虞冰的蛇矛刺死。 那些刺客以为蒋诗诗手里的瓶子装了毒药,大半刺客不敢靠近她,转而刺杀其余的人。 只有个别刺客咬牙靠近蒋诗诗,蒋诗诗用喷头朝刺客一喷,抬脚踢向刺客身下。 颤抖吧,刺客! 那刺客连连惨叫,一会捂着火辣辣的眼睛,一会儿捂着身下。 下一刻,蒋诗诗从袖口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刺客的眼睛狠狠扎去! 顿时,血花溅了蒋诗诗一脸。 随意抹了抹眼旁的鲜血,蒋诗诗就开始应付下一个刺客。 打斗时,人是会慢慢移动的,无数个攻击与躲闪间,蒋诗诗从船舱内移到了船外的甲板上。 当她再次躲闪刺客刺来的大刀时,刚好来了一个大浪,整艘船剧烈晃动了几下。 “噗通!” 蒋诗诗一个没站稳,身子直直往后倒,整个人从甲板上坠入湖里。 掉入湖底时,蒋诗诗只顾着游泳,手中的东西则纷纷沉入了湖底。 湖底本就一片模糊,加之现在是夜晚,到处都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突然间,蒋诗诗看到了一抹黑影,那黑影正朝她慢慢游来。 难道是刺客穷追不舍,竟是追到湖底来了? 思及此,蒋诗诗卯足了劲往前游,只为躲避身后的黑影。 可原主这具身子体质就那样,游了一会子后,蒋诗诗就感到浑身无力,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双腿也有些使不上劲儿。 就在她体力跟不上的时候,那个黑影一下子就追上了她,一把拽住了她的脚踝。 第267章 诗诗议论太子被抓包,渡气 那人的手很暖,即便在冰凉的湖底,蒋诗诗仍感受到脚踝被一阵暖意包围。 她大力踢了几下,想挣脱对方的束缚。 可对方反而将她的脚踝拽得更紧了。 下一刻,那人还大力拽着她的脚踝,将她拉向了他! 水中根本就没有使劲的地方,蒋诗诗挥手挣扎,反而加快了男人将她拉到他身旁。 她的那些秘密武器早在入水时就掉入了湖底,蒋诗诗只好赤手空拳朝男人的脸庞挥去,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拳头。 起初蒋诗诗还以为是黑衣人,直到此刻,她看到对方那张熟悉的俊朗脸庞,才知道是太子! 在水底又不能说话,蒋诗诗只好打手势,告诉男人她会游泳。 可男人却不管不顾的紧紧抱着她,薄唇还贴上了她的红唇,帮她渡了几口气。 冰冷的湖底,周围的一切都冷得彻骨,只有双方紧贴的身体带给彼此暖意。 湖水早就将她们单薄的衣服浸湿,蒋诗诗能够感觉到男人滚烫的体温,以及男人结实刚硬的体魄。 拥着怀里的女人,裴玄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娇软,她甚至能感受到女人曼妙的曲线,正紧贴在他的胸膛。 渡了几口气给女人后,裴玄凌就拥着她游上了湖面。 大掌扫了把脸上的湖水,裴玄凌低声问:“适才在湖底时,你为何要跑?” 蒋诗诗呼吸了几口气,才回:“湖底太暗了,妾身根本就看不清,还当您是刺客呢,难道您在湖底能看清妾身?” “孤也看不清......”裴玄凌牵了牵唇,“但孤记得你的身影。” 当时见女人坠入湖里,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将她弄丢了! “......”男人这话说得挺深沉的,导致气氛有点古怪,蒋诗诗自嘲缓解气氛,“也是,像妾身这般圆润的身影,是挺少见的,您能记得也属正常。” 然而,她说完这句话,古怪的气氛并没有得到缓解。 裴玄凌拥着女人,视线落在女人身上,“其实,你的身材并不圆润,你这属于骨肉停匀。” 这一点,早在上次无意间撞见女人出浴时,他便发现了。 而这一次,他切身感受到了。 说完后,男人深沉地盯着蒋诗诗看。 这一刻,气氛好像更古怪了。 蒋诗诗被男人看得不自在,只好转头看了眼四周,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船。 “殿下,咱们的船就在不远处,我们一起游过去吧。”她轻轻推了推男人,转移话题,“妾身会游泳的,你还是松开我吧,否则你会很累的。” 之前在湖底,裴玄凌不放心女人。 如今到了湖面,他便松开了女人,否则彼此都会很辛苦。 就这样,两人一同游往那艘船。 待两人游到半路上时,几个黑乎乎的脑袋也在朝她们游来。 蒋诗诗又以为是追过来的黑衣人,正准备将脑袋藏进湖里,就听那群人在那大喊,“太子殿下!蒋良娣!” 闻言,蒋诗诗朝那群人挥手,“我们在这!” 不多时,黄得昌就带着侍卫游到了蒋诗诗和太子身边。 一行人会合后,同时游到了船边,船上的侍卫把两人拉上了岸。 此刻,蒋诗诗浑身湿漉漉地坐在甲板上。 她看了眼船上的情况,才发现双方的打斗已经停止。 船上溅满了血,湖面上稍微来阵风,就一股子血腥气。 地上躺了不少尸体,大多数都是黑衣人的尸体。 看样子...是太子这边打赢了。 之前看黑衣人的数目,明显比太子这边人多,她还以为太子会输的。 真是奇怪,书中的楚王确实追杀了太子,可动手没这么快,也没有船上刺杀太子这一出剧情啊? 这难道又是什么蝴蝶效应? 就在蒋诗诗纳闷时,一块厚厚的棉巾盖在了她的身上。 抬头一看,是太子帮她盖上的。 “殿下,咱们的人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搜到了这样的令牌。”黄得昌交了一块令牌递给太子,“据奴才所知,这样的令牌出自楚王底下的护兵,且都是些擅长水性的护兵。” 这次巡察河道,若不是殿下早有防备,带了许多擅长水性的侍卫在身边,只怕这次凶多吉少。 就拿今晚跟着殿下上船的侍卫来说,他们不但擅长水性,且武功极高,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 所以,才能以少数打赢了多数。 裴玄凌看了眼令牌上的“阳”字,“如此说来,那些刺客都是‘阳’字营的?” “正是。”黄得昌一面拧干衣服上的水分,一面回:“据说这阳字营的护兵,如今归楚王世子易恩阳所管。” “......”这让裴玄凌想起刘知府说的话,刘知府说,那郭心月是易恩阳的相好。 思及此,裴玄凌扫了眼四周,“刘知府人呢?” “刘大人受了伤,去船舱包扎伤口了。”黄得昌一一回禀,“另外,那郭心月被黑衣人给劫走了。” 裴玄凌:“......”那些黑衣人是易恩阳底下的人,还把郭心月给劫走了。 难道正如刘知府所说,今晚的两次刺杀都与易恩阳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估计是他去年报复楚王,从京城一路追杀楚王到楚地,易恩阳这是替楚父报仇? 在太子与黄得昌说话时,蒋诗诗默默站在一旁拧干衣服上的水分。 “你也是习武之人?”问这话的,是虞冰。 刚才她看见蒋良娣与刺客打斗了,只是,纵使她习武多年,也没瞧出蒋良娣练的是什么路数的武术。 她只知道蒋良娣一会朝刺客眼睛里喷东西,一会踢刺客身下,要不就是用匕首刺向刺客的眼睛和脖子。 虽然招式乱七八糟,但下手快准狠,在一群混乱的厮杀中能够自保,一点都不像是往日那个只晓得吃的蒋良娣。 这一点,倒是比许多东梁国女子要强,让虞冰刮目相看。 蒋诗诗抬头看了虞冰一眼。 别看虞冰性子冷冷的,适才与刺客打斗时,虞冰还用蛇矛帮她挡了几次刺客。 “我不过是学了些三脚猫功夫防身而已,算不上习武。”蒋诗诗实话实说。 前世,她身为商业世家的继承人,虽然有保镖傍身,可也有保镖顾不上的时候。 就像今天晚上,太子身边那么多侍卫,哪怕太子特意让那些侍卫保护她的安全,可那些侍卫还是有顾不上她的时候。 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她前世忙里抽空学了些简单的防狼术。 没想到啊,在后世学的防狼术,她在后世没派上用场。 穿到这东梁国,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不是用来防狼,而是用来防刺客的。 女孩子嘛,不管在什么年代,在外面都要保护好自己啊! 而那个喷壶里的东西,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辣眼睛的风油精罢了。 早在她打算跟着太子出宫时,知道太子这一路上有危险,她就让春杏备了满满一包袱的风油精。 那些刺客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好中了她的招! 这日夜里,侍卫们忙着收拾船上的尸体,冲刷船上的血迹。 后厨给烧了热水,蒋诗诗实在是太累了,她和太子分别泡了个热水浴,倒下就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蒋诗诗坐起身子,太子已经不在枕边,倒是虞冰坐在她床边的圈椅上。 虞冰:“你醒了。” 感受不到船只在湖面上行驶时的摇晃感,蒋诗诗诧异地问:“船靠岸了?” “今儿一早,船便在码头上停下来了。”虞冰把床边的衣服扔给蒋诗诗,“太子殿下和刘知府去了衙门查看税务账本,你收拾一下,咱们回酒楼。” “哦。”蒋诗诗开始穿衣裳。 一番洗漱后,她和虞冰在码头旁的早茶店吃了早膳,就乘着马车回了酒楼。 这一日,蒋诗诗都没见到太子。 直到夜里用过晚膳,仍不见太子的人影。 蒋诗诗在酒楼园子散步消食时,倒是看到了勤奋练武的虞冰,便随口问了问:“殿下还没回来吗?” “嗯。”虞冰耍着蛇矛,硬邦邦地回:“想必是公事繁忙,要晚点才回来了。” “我看未必。”蒋诗诗撇了撇嘴,“这楚地待客的风俗不一般呐,昨儿在船上时,那刘知府就是个上道的,给殿下安排了貌美的乐伎,今儿下了船,夜里指定安排多少美人给殿下作陪。” “说不定...这会殿下身边美人如云,争相献艺,殿下就如同那唐僧掉进了盘丝洞,只怕脱不开身,估摸着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说话间,蒋诗诗在虞冰边上寻了块空地,也跳起了健身操。 这些日子,虞冰没少看见蒋诗诗跳健身操,早已见怪不怪了。 “唐僧掉进了盘丝洞?”就在蒋诗诗跳操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园子里响起,太子正负手朝蒋诗诗这边走来。 糟糕,说曹操,曹操就到! 背后议论太子,被正主抓了个正着,惊得蒋诗诗手脚不听使唤,差点就摔了一跤。 好在她平衡感不错,勉强稳住了步伐,朝太子行礼,讪讪一笑,“殿下,您回来了啊......” 一旁,虞冰停止练武。 她朝太子行礼后,给了蒋诗诗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识趣地退下了。 第268章 何为盘丝洞,你吃醋了? 一时间,空旷的园子就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了。 蒋诗诗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草地,不知如何面对太子。 裴玄凌负手走到女人面前,“何为唐僧?” “......”蒋诗诗后退一步,“之前妾身看过一本话本,那话本上说...唐僧是一名得道高僧。” 裴玄凌又上前几步,直到将女人逼到一个墙角。 两人近距离的面对面站着,裴玄凌淡淡问:“何为盘丝洞?” “呃...至于这盘丝洞嘛......”蒋诗诗笑着胡诌一通,“就是几个女妖精的洞府,那唐僧掉进妖精洞府后,面对那些妩媚妖娆的妖精,仍岿然不动。” “如今妾身将您比作唐僧,这是夸您不近女色,为人正派呢......” 哪怕女人拍须遛马,裴玄凌的关注点可不在这,他只是铁面无私地说:“孤去年不是把你那些不堪入目的书都没收了吗?你怎的还有这种话本看?” “妾身就是在那之前看的呀。”蒋诗诗还辩解道:“而且,这本书讲的是一代高僧历经磨难,西行求法,这是正经书,跟那些话本不一样的!” 自从去年没收女人的那些话本后,当时裴玄凌不过是随意翻看了一下,内心就大为震撼。 有本书也是打着修仙的幌子,结果写的全是些情情爱爱。 书里面除了惩奸除恶斗妖怪,男主人公会碰到各种貌美水灵的女妖精前来诱惑,反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如今女人说的这个话本,让他觉得和那本修仙的话本差不多,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书。 因此,裴玄凌不苟言笑地说:“反正你以后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由于自身有前科,蒋诗诗没再和太子争执,只是垂着脑袋应了声“知道了”。 裴玄凌垂眸看着女人,“你刚才说孤今晚不会回来了,怎么,难道在你眼里,孤是那种会被风尘女子所牵绊住的男人?”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听出男人话里的不满,蒋诗诗忙摇头否认,故作酸溜溜地说:“妾身主要是觉得您温雅俊朗,英武非凡,叫人见了心生欢喜,怕外头那些女人缠住了您呐......” 女人话里酸溜溜的,裴玄凌眯紧了眼眸,“所以,你这是吃味了?” 蒋诗诗:“......”嗯,这让她怎么回才好呢? 蒋诗诗不知怎么回,只好娇嗔地横了男人一眼。 被女人欲语还休地横了一眼,裴玄凌反而挺受用的,倒是没再追问女人了。 见男人似乎气消了,蒋诗诗试着问:“殿下,那刘大人当真给您安排了众多美人作陪么?” “你这脑袋瓜成天在想些什么。”裴玄凌戳了戳女人的额头,“孤在衙门看了一天的税务账本,看到天黑时才看完。” 蒋诗诗:“看的怎样?那刘大人到底有没有借着您巡察的幌子,向老百姓乱收税?” “查清楚了,刘知府确实没有让人乱收税。”裴玄凌一面往酒楼客房走,一面道:“不仅如此,别的地方也没有乱收税,而是有人在四处传谣。” 蒋诗诗:“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裴玄凌:“刘知府已经让当地各个衙门贴了告示,澄清朝廷和孤没有多收老百姓的税银,让老百姓不信谣,不传谣,另外,若是当地还有人传谣,格杀勿论!” 蒋诗诗:“既然这件事处理好了,河道也巡察完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动身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裴玄凌摇摇头,“暂时还得在楚地呆上几日。” 蒋诗诗:“为何?” “孤今儿在衙门时,楚王派人到衙门报信,说是邀请孤去楚王府做客。”说起楚王,裴玄凌面色一凛,“正好孤想问问楚王是怎么教育儿子的,等孤去楚王府会会楚王,就可以离开楚地了。” “......”蒋诗诗眸光微微转了转,良久后才“哦”了一声。 ** 接下来的几日,楚地各个衙门都贴了告示,帮太子澄清乱收税一事。 同时,楚地还传出太子废了著名乐伎郭心月双手。 原本楚地都在传太子乱收税,巡察河道还要乐伎作陪。 这下“啪啪”打脸了,人家太子非但没乱收税,也没有沉迷美色。 这几日,裴玄凌除了批阅公文,还查出那些谣言也是楚王世子易恩阳干的! 七月二十一日,太子应邀前往楚王府。 到了楚王府,楚王父子俩亲自把太子迎到了前殿。 此刻,太子坐在殿堂右侧,蒋诗诗等人站在太子身后。 楚王父子俩则坐在太子对面。 楚王笑得一脸和善。 至于楚王身边的易恩阳,看向太子时眸光隐隐带有恨意,其中还夹杂了一丝忐忑。 只听楚王客客气气地笑道:“自上次京中一别,已有一年有余,这次听闻殿下来到楚地巡察,其实我早就想请殿下到府上一叙了。” “只是听闻您这几日忙着处理公务,恐耽搁了您办事,得知您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才差人请您到府上一叙。” 说到这,楚王微微击掌,吩咐底下的人,“快把本王给太子殿下准备的见面礼抬进来!” 第269章 太子诗诗皆反常,世子遭殃 蒋诗诗:“......” 见面礼?楚王不杀太子就不错了,还能给太子准备什么好礼物? 不多时,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抬了一个盖着红布的大件进来。 他们将那大件放在殿堂中间,其中一名男子一把掀开那块红布。 顿时,一座六尺高的菊花石雕摆件呈在众人眼前。 楚王的一名下属还做起了介绍:“太子殿下,这是我们楚王殿下给您准备的见面礼,它是用河底天然菊花石为原料,利用石料的天然花纹雕刻而成的一座石雕,是天然与人文再造的高雅艺术......” 那人口才很好,吧啦吧啦吹了一堆,蒋诗诗站在太子身后,看了眼摆在中间的石雕。 只见那菊花石呈黑色,石中有一朵朵栩栩如生,千姿百态的菊花。 那些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全绽盛开。 石匠还在上面雕了梅,竹,以及飞禽走兽,其中还雕了条巨蟒。 那蟒和太子锦袍上的蟒纹差不多,给石雕增加了庄重的威严感。 这石雕好看是好看,只是...这么大一座石雕,太子带在身边难免行动不便。 尤其是被人追杀时,会更加不便。 除非让人把这石雕运回京城,那又是一笔巨大的花销...... “好一座精雕细琢的菊花石雕,楚王有心了。”裴玄凌笑道:“只是,前几日孤巡察河道时,楚王府不是已经送了孤一份大礼么?怎的今日又送了一份见面礼?” 语音刚落,整个殿堂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楚王父子俩面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 不过,楚王到底是老江湖了,比较沉得住气些,脸上的表情只僵硬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倒是他边上的易恩阳,脸色由黄到白,再由白到青,最后由青转为紫,将变脸演变到了极致! “......”楚王诧异地问:“在这之前,我们楚王府并未向殿下赠送任何礼物,太子殿下是不是弄错了?” “前几日,孤在东湖巡察河道时,夜里遭到一群刺客刺杀,底下的人在那些刺客身上搜出了刻有‘阳’字的令牌。再就是孤刚到楚地时,有人四处传谣,毁坏孤的名声,而那些人当中,身上也有‘阳’字令牌。” “如果孤没记错的话,这样的令牌出自你们楚地护兵,而楚地护兵归你所管,是也不是?” 说话时,裴玄凌从袖袋取出那枚令牌。 黄得昌接过那枚令牌,将其递给了楚王。 “......”楚王盯着那枚刻有“阳”字的令牌看了几息,他先是对太子说:“这令牌确实出自我底下的护兵,只是这‘阳’字营,素来归犬子所管。”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易恩阳,“阳字营护兵不一直都由你在管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本王从实招来!” “父王,阳字营护兵确实由我所管,可刺杀太子,毁坏太子名誉...通通都与我无关,而是我底下的一名下属所为。”易恩阳解释的时候,还从袖袋取出一张宣纸,“您看,这是那名下属录的口供,他已经在上面画了押。” 楚王看了看宣纸上的内容,就让人把那宣纸递给了太子,“殿下,您也听见了,此事是底下的人任意而为,与犬子无关。” 裴玄凌看都没看纸上的内容,他只是问:“刺杀孤的那个人呢?” “回太子殿下的话,此等人面兽心,胆大妄为之人,我已将其斩杀,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殿下的愧疚和诚意!”易恩阳强词夺理,黑的都被他说成了白的。 裴玄凌一听就知道易恩阳急于找替死鬼。 “这就是你们楚王府的诚意?”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冷笑,裴玄凌抬头看了楚王父子二人一眼,“可孤怎么觉得这诚意远远不够呢......” 易恩阳:“......” 楚王则问:“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虽说此次事情是世子底下的人所为,可到底是世子疏于管教造成的。”裴玄凌漫不经心地问:“楚王掌管着楚地军事,孤想问一问楚王,上峰管理不当,导致下属犯错,按照军法,应当如何处置?” 易恩阳怒视着太子,“太子,我们楚王府已经算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 “住口!”楚王喝止住易恩阳,而后朝着太子赔笑,“殿下,上峰管理不当,按照军法,应当军杖二十!” 易恩阳:“父王......” 楚王:“你跪下,给太子道个歉。” 易恩阳用一种不可思议,以为自个听错的表情看向楚王,“什么?您居然......” “跪下!”不等易恩阳把话说完,楚王就厉声命令。 易恩阳紧抿着唇,到底是咬着牙朝太子跪下了,只是脸上的神色却难看至极。 楚王:“给太子道歉!” “......”易恩阳狠狠地咬了咬牙,硬邦邦地对太子说:“这次是我没管理好底下的人,害得太子殿下遭遇刺杀,还请您原谅则个。” 虽然他是道歉了,可看着太子时,眼底有怒火在翻腾。 鬓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一看就是不服气。 裴玄凌只是看着易恩阳,没说话。 一旁的楚王腆着脸赔笑,“殿下,犬子自幼被我骄纵惯了,这才养成了鲁莽冲动的性子,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一般见识......” 楚王父子二人,当老子的一个劲的赔笑,当儿子的都给跪下了,裴玄凌便牵了牵唇,淡淡道:“哪里哪里,你都按照军法处置世子了,已经算是比较严苛了。” 楚王讪讪一笑,沉声下令,“来人,将世子拖出去打二十军杖!” “父王,你有没搞错!”易恩阳冲着楚王大吼,“你从小都没打过我,今日居然为了太子,要打我军杖!我可是你亲儿子,是你唯一的亲儿子啊......” 无论易恩阳怎么说,楚王还是让人把他拖出去了。 约莫一盏茶左右,外头就传出易恩阳大声喊痛的声音。 楚王在殿内继续与太子交谈,不知道是不是宝贝儿子叫得太惨,还是因为别的,楚王与太子聊天时心不在焉的。 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楚王留太子在府上用膳,太子给推辞了。 离开楚王府时,看到了趴在长凳上的易恩阳,后背已经被揍得皮开肉绽了。 军杖比寻常板子打得还要狠,按理说被打了二十军杖,伤痕远远要比这严重。 有些人扛不过去,当场去世的都有。 楚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估计是怕易恩阳被打死,叫底下的人打得轻了点。 路过易恩阳身边时,那小子哪怕满背的伤痕,仍目光猩红地瞪着裴玄凌。 “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也奈何不了孤。”经过易恩阳身边时,裴玄凌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易恩阳。 一番话,气得易恩阳面色涨得通红,“谁说本世子奈何不了你?有本事别急着离开楚地,等我伤好了咱们再比试比试?” 裴玄凌:“就你这样的纨绔子弟,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到处惹是生非,还需要日渐衰老的父亲帮你擦屁股的毛头小子,孤根本就不屑与你比试。” “太子!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易恩阳后背痛得要死,忍痛咬牙道:“谁说我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今年就要及冠了好吧,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 裴玄凌:“年龄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心智是否成熟,哪怕将来楚王老得走不动了,说不定你还要他帮你擦屁股,到那个时候,即使你人到中年,和现在又有何区别?” “你...你怎就知道我多年后还和现在一样?”易恩阳怒视着太子,“太子,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裴玄凌:“哦?打什么赌?” 易恩阳:“等我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咱们再来比试比试?” “好,孤等着。”裴玄凌目光定定地看着易恩阳,“只是,等你能独挡一面的时候,该不会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吧?” 话毕,他不顾易恩阳气得龇牙咧嘴的样子,便拂袖离开了。 蒋诗诗跟在太子身后,仔细琢磨太子与易恩阳所说的话。 那些话听起来毒舌,伤害性虽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可要是仔细琢磨,更像是太子故意用激将法激怒、羞辱易恩阳,实则是逆耳的忠言。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与楚王府不是死敌吗? 为何还会费心教育易恩阳? 蒋诗诗有些疑惑的回头,就见楚王佝偻着背,朝太子恭恭敬敬地作揖,“恭送太子殿下。” 蒋诗诗:“......” 本以为蜀王就已经是个演戏的高手了,可现在看来,这楚王的演技也很精湛呐。 明明想取太子性命,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为此不惜打了宝贝儿子二十军杖。 待太子等人离开楚王府后,易恩阳就趴在长凳上哀嚎。 “啊!痛死我啦!父王心里没我这个儿子,这个王府我是呆不下去了,你们随意把我扔到街头,干脆让我死在外头算了......” 楚王看着宝贝儿子后背上的伤,指着站在一旁施刑的两个下属,“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让你们轻点的吗?” 吓得那些人纷纷跪下,“王爷,属下已经够轻了。” 楚王想去碰宝贝儿子后背上的伤,又有些无从下手,只好冲着下人发火,“还不快把世子抬到屋子里去,叫府医好生给世子瞧瞧!” 易恩阳:“还让府医看什么看,干脆让我痛死算了!” 楚王:“好儿子,听话啊,为父会让府医轻些给你上药的。” “太子去年追杀您,害您身受重伤,我好心替您报仇,结果您却为了太子,将我打成这样,您说,您在外头是不是有别的儿子了?!” “胡说,为父就你一个儿子。” 易恩阳不依不饶地说:“反正我不管,太子应该马上就要离开楚地了,去年他把您伤成那样,今年又害我被打成这样,您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楚地!” “好好好...只要你安心让府医给你看伤,为父都依你的。”楚王耐心地哄着宝贝儿子,“只是嘛,你刚才不是和太子约好,将来要和太子比试?” “如若为父把他给杀了,你将来和谁比试去?再者啊,你不是要洗心革面吗,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不成熟,难怪太子说你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易恩阳气得自闭了,“......” 见自家儿子不说话了,楚王大掌一挥,让人把易恩阳抬走了。 ** 既然楚地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裴玄凌还有好些地方要去巡察,就没有在楚地多逗留。 众人回到酒楼用了午膳,下午稍稍歇了个午觉,就收拾了一下行囊,乘马车离开楚地。 傍晚时分,太子等人从主城门离开。 离开主城门后不久,蒋诗诗掀开车帘,目光落在昏暗的街道,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殿下,咱们接下来去哪?走的是哪条路?” 裴玄凌正在看书,见女人问起来了,便随意回道:“接下来要去挨着楚地南边的几个州、府巡察河道,走的还是官道。” “又是走的官道啊。”蒋诗诗放下车帘,“殿下,您看咱们这一路走来,一直都在赶路,还没找个地方好好游玩一下呢。” “虽说政事得办,可也得享受生活啊,楚地附近一带不是河道多么,要不咱们改走水路,还可以游湖,这就叫作生活公事两不误,您看如何?” 据书中所说,楚王身为穆王党,得了穆王党的命令,不能让太子活着离开楚地。 这要是放在皇帝还健在的时候,楚王是不敢在楚地对太子怎样的,否则他没法向朝廷和皇帝交代。 可现在皇帝病重,楚王依附于穆王党,自然得听命于穆王,在楚地取太子性命。 只要干掉太子,让穆王登基,这对楚王府有益无害。 一旦太子离开了楚地,楚王身为藩王,手伸不到别的地方,想要太子性命就难了。 所以,书中的楚王在太子离开主城门后不久,当天夜里就迫不及待的在官道设下埋伏,追杀了太子。 也就是说,太子今晚就会遇刺! 这也是蒋诗诗为何让太子改走水路的原因。 正在看书的裴玄凌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女人,“你不是晕船?还想着走水路?” 蒋诗诗:“......” 去年在京中游船时,她因着帮太子剧透避祸,在船上晕倒了,那些太医说她是因为晕船才晕倒的。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太子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也是哦......”蒋诗诗讪讪一笑,“不游湖也成,我听说楚地西边的好几个州、府景色都不错,不如咱们挑个风景好的地方,先去游玩一番,再去巡察南边的几个州、府?” 西边和南边完全是换了个方向,走的路也大相径庭,就能避开楚王埋伏太子的地方。 等到楚王反应过来太子改了道,太子早已离开楚地,他就是想取太子性命,也没法子了。 裴玄凌:“......”这一路来,肉包子吃苦耐劳。 哪怕她再怎么贪吃,便是那些干巴巴的干粮,她也能大口大口地吃,就跟吃山珍海味似得。 有时候住在乡野客栈,或是在马车里过夜,她也能倒下就呼呼大睡。 就连面对凶神恶煞的刺客时,她也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他说要走什么路,或是急着赶去下一个地方,她从来都是乖乖跟着他,没喊过一声苦或累。 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嚷嚷着要去游玩。 面对反常的女人,裴玄凌微微眯紧眸子,盯着女人看了几息。 “孤还有许多地方没去巡察,父皇又病重,孤不能在外耽搁太久,还是得尽快巡察完各地水利,早日回京,在父皇跟前尽孝。”裴玄凌坚持道:“官道宽敞平坦,又都是近路,就不改道了。” 第270章 不听诗诗劝,追杀在眼前 蒋诗诗笑着劝道:“皇上福泽深厚,定是长寿之人,且诸位皇子都在京城,皇上跟前也不缺尽孝的人。” “兄弟们在父皇面前尽孝,那是他们的孝心,孤得尽自个的那份孝心。” “这巡察各地水利的差事,是皇上安排给您的,想必皇上能够谅解您的......” “......” 接下来,蒋诗诗劝了太子好些话,把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可太子仍坚持要走官道,去下一个巡察河道的地方。 既然太子不肯,蒋诗诗总不能强求,主要是她没有强求的能力。 就算她让车夫和侍卫们改官道,人家只听命于太子,压根就不会听她的。 这给蒋诗诗愁的,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瞧着女人坐立不安的样子,裴玄凌淡淡道:“若你实在想四处游玩,等回了京,孤再抽空带你出去散散心。” 蒋诗诗很勉强地笑了笑,心不在焉的。 让你改道你不改道,人家楚王早就在官道上设下了埋伏,这次能不能平安回京都是个事儿,还提什么散心呀?! 她就纳闷了,平时太子都挺听她的。 而且,自打他参加重大事情会主动将她带在身边后,哪怕她有时候提出的要求很奇怪,他都会无条件准了。 怎的每回一遇到这个楚王,太子就跟被下降头似得,说什么都不肯听她的? 去年楚王进京进贡时,在皇家园林里刺杀太子,她约太子去侍卫多的地方散步消食,当时太子也不肯。 好在郭雪芙找来了皇家侍卫,保护了太子安危。 这一次可没上次那么凑巧了,首先,这是在人家楚王的地盘,不是在京城! 至于那郭雪芙,早已是穆王府的侧妃了,总不可能还给太子通风报信。 一想到今晚会被楚王追杀,蒋诗诗整个人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可她又不能跟太子直说,否则自身会有性命之忧。 反正该劝的她都劝了,她这次都已经冒着生命危险陪太子出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既然太子不肯改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马车里有一张窄窄的塌,可供蒋诗诗和太子歇息。 平日里,蒋诗诗一到天黑就窝在马车里睡着了。 今日她躺在塌上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 到了亥时三刻,夜深人静时,马车行驶在楚地郊外。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车轱辘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蒋诗诗侧卧在马车内,已经想好了一会被追杀时该如何应对了。 她的左手已经握好了风油精喷壶,右手握好了藏在袖口的匕首,整个人蓄势待发!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寂静的夜晚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渐渐的,外头传出打斗声,接着马车也停了下来。 蒋诗诗:“......”该来的还是来了。 马车是封闭的,若是被人围堵,想出去都难,她得想办法出了这个马车。 裴玄凌正准备拉着女人出去,就见女人利落地从塌上翻身而起,还朝他发出了邀请,“殿下,咱们一起出去吧。” 裴玄凌牵了牵唇,还不等他回应女人,只听“刺啦”一声,一把锋利的长剑从外刺了进来! 第271章 太子不听劝的原因 那剑从左侧中间刺入,将车帘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蒋诗诗正准备出去,那剑就挡在她眼前,在夜光下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对方没刺中人,一把将剑又抽了回去。 趁着这个时候,裴玄凌一把揽着女人的腰,他先是用剑挑开车帘,确定外头没人后,搂着女人稳稳跳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四周有自个的人,也有蒙面的黑衣人。 不知是不是忙着应付刺客,还是知道蒋诗诗有点功夫,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太子这次倒是没有命令侍卫保护蒋诗诗。 蒋诗诗忙着用各种防狼术应付刺客,顾不上其它。 没多久,她和太子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夜里本就漆黑一片,轻松解决完一名刺客后,蒋诗诗抽空看了眼四周,根本就看不到太子的影子了。 她只看到四周黑压压一片人影,简直望不到边,起码有上千人! 看来楚王为了取太子性命,派了不少人手,太子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别说太子了,就她、虞冰、黄得昌,还有太子身边的侍卫、暗卫,恐怕今晚都要葬身在这处郊外了...... 裴玄凌遇到了一个身手敏捷,武功高强的刺客。 两人打了数十个回合,在一番你追我赶中,两人到了郊外偏僻的树林里。 那刺客见四下无人,扯下脸上的面具,“殿下,是我。” 裴玄凌停止打斗,只是手中的剑仍保持随时攻击的姿势。 月光下,他看到刺客揭下面具后,露出了一张长了不少皱纹的脸。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浓浓的眉毛,一双老练的眸子闪着精明的目光,额头上有很深的抬头纹和川字纹。 此人正是白天所见过的楚王! 今儿在楚王府时,楚王让人偷偷塞给了他一张纸。 那上面写明楚王想要与他联盟,加入太子党。 裴玄凌:“你当真想弃穆王党,从此加入太子党?” “千真万确。”楚王喘着气,指了指不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否则我也不会设计这么一场数千人追杀您的戏码,演给京城那边的穆王看。” 裴玄凌:“在楚地四处散布孤乱收税的谣言,以及安排人在游船上刺杀孤,难道也是做戏?” 楚王面上微讪,“这不是您去年派人追杀我,被我儿给知道了,他想替我报仇,便让人毁您名声,让底下的人刺杀您,关于他做的这些,我都知道。” “不过,为了让咱们的戏演得更真实些,我便由着他胡闹,否则让穆王那头瞧出端倪就不好了。” “至于我儿那...都怪我之前没和他说清楚,造成了误会,今日我让人打了他二十军棍后,已经同他把事情都说好了,他往后会像我一样,忠于太子殿下的,还请殿下别和他一般见识......” 楚王如果说这些都是做戏,裴玄凌反而会觉得楚王不老实。 如今楚王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才会考虑彼此间合作的可能性。 “想必楚王当初依附穆王党时,也说过会忠于穆王党的话,可如今呢,你却弃穆王党,投奔了孤,你这等行为,算是叛党,又如何让孤相信你?” “实不相瞒,当初我根本就不是自愿入穆王党的。”说起这个,楚王就来气,“您想想,当时皇上身体康健,您又是一国储君,我怎会入穆王党嘛?” 裴玄凌:“可你确实入了穆王党。” “唉,若不是我儿年少轻狂,在楚界犯了不少事儿,被穆王党给查到了,他们便以此作为把柄,威胁我入穆王党,否则就要将事情闹到皇上那去。” “我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儿子,他们若真闹到皇上那,我被削藩都无所谓,可我儿子不能有事啊,万般无奈之下,我便只有成了穆王党的爪牙,替他们办事。” “去年我进京进贡时,他们说要考验我,让我刺杀您,其实那时我也没真想要您的命,只是让底下的人做做样子罢了......” “在京城,你本就要不了孤的性命。” “......”楚王面上讪讪的,“殿下说的也是,别说在京城了,便是在楚地,我也未必能把你如何。” 别看他手上有数万兵权,可朝廷规定他手中的兵权只能用于抵挡外敌,是不可能用来对付太子的。 而他手上的闲散人手,只有数千人。 太子门客广布整个东梁国,这些年,据他的了解,哪怕在楚地,太子都有数千人手,且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卫。 若是与太子硬碰硬,自身势力会受到重创,他还未必能把太子怎样,又要给朝廷那边一个交代。 除非设埋伏突袭,才有一丝胜算。 所以,穆王党才让他突袭太子。 裴玄凌:“当年你入穆王党并非自愿,如今却自愿入孤的阵营?” 楚王:“古往今来,储君就是下一任皇帝,届时皇上百年以后,您能名正言顺的登基,至于穆王党还是康王党,名不正言不顺的,能力与势力也不如您,本王自是不愿与他们为伍,想自请加入您的阵营。” 他一直在观望,哪个皇子势力强,他便加入谁的阵营,辅佐谁登基。 之前皇帝身体康健,他也不急着摆脱穆王党。 现在瞧着皇帝快不行了,明显太子在一众皇子中最为优秀,关键太子光明磊落,手段没穆王党那般龌龊不堪。 那么,他当然得尽快摆脱穆王党,急着站队。 否则要是站错了队,届时太子登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这样的穆王党。 紧接着,楚王还从袖袋里取出几张宣纸,“殿下,这是我早就拟好的合作契书,您且过目。” 裴玄凌接过契书,楚王在一旁用火折子帮他点火照明。 大致看了看内容,契书上全是楚王与太子党合作,各方面都会为太子党谋利,辅佐他登基为帝的条约。 那些条约加起来有数十条,每一条条约都颇有诚意,没有玩文字游戏,没有一丝偷奸耍滑。 “楚王果然是爽快之人。”看到了楚王的诚意,裴玄凌抬头看像楚王,“只是双方合作,向来讲究互惠互利,在你这张纸上,我看到了你的诚意,可你总得告诉孤,你想要的是什么?” 那种天上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儿,他是不会相信的。 “既然殿下问起来了,本王也就实话实说,等到您这次回京后,穆王党肯定会发现我叛党,说不定会拿那些把柄针对楚王府和我儿,我想要的,就是希望殿下能够保住楚王府,保住我儿。” 说到这,楚王微微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哪怕将来您登基,我也希望您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的把柄整日被穆王党揪在手中,那种感觉令他束手束脚,搞得他常常提心吊胆,心中很是不爽。 届时穆王要是登基,用不上他了,而他又知道了穆王太多秘密,以穆王的为人,谁知道穆王会不会将把柄作为削藩的借口,毁了楚王府? 而太子为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说话算数,一看就比穆王党靠谱不少。 “楚王这样说,孤便明白了,只要你入了太子党,孤自然要保楚王府太平,至于世子做的那些事情,孤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孤登基后也能保楚王府太平。” 说着说着,裴玄凌话锋一转,“但是,若世子接下来还那般冥顽不灵,作恶多端,别说保住楚王府了,孤恐怕会忍不住亲手毁了楚王府的!” 楚王给出的诚意,以及提出的条件,都足够说服他,但他也得有自个的底线。 这是在楚王的地盘,若是硬碰硬,惹急了楚王,只怕会有一场硬战。 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尤其是那蜀地,与这楚地可不一般,免不了有一场硬战要打。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能避免战斗还是尽量避免。 另外,如今穆王与蜀王联姻,他也需要一个能够与蜀王较量的藩王,与之抗衡,而楚王就是最好的人选。 关键楚王列的条约足够有诚意,还不必联姻。 合作归合作,他生平最烦有人往他后院塞女人了。 同时,此刻他竟然有些羡慕楚王世子易恩阳。 哪怕易恩阳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楚王都会给易恩阳擦屁股,无条件的宠爱这个儿子。 而他呢,哪怕他做得再好,父皇只会猜忌他,觉得他威胁到了皇位,是不是有夺位的野心...... 夜光下,楚王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子,眼底的神色颇为复杂。 “只要殿下与楚王府结盟,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犬子,不再让他惹祸的。”楚王直接给太子跪下了,他将右手放在左边胸口,“本王代表整个楚王府,以及楚 地数万护兵...从即日起,我等将听命于殿下,辅佐殿下登基!” 在这之前,他总觉得楚王府随时都会垮掉。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楚王府有救了! 这种不被人捏着把柄,掐着命门的感觉,真是自由而舒畅! “殿下,为了把戏演足,我得受点伤。”说到这,楚王果断地用剑扎伤了自个的左臂,鲜血将他的黑衣下摆瞬间浸透了,一看就下了狠手,“一会您就拿我当人质,等离开楚地后,您再放我走!” 楚王此举诚意满满,为了把戏做足,裴玄凌也用剑砍伤了自个的左臂。 都是男人,裴玄凌下手也不轻,没一会儿,墨色衣袖就被鲜血浸湿。 他忍着痛,左手控制住楚王的肩膀,右手举剑架在楚王脖子上,往双方打斗的地方走去。 蒋诗诗正精疲力尽的应付着一个又一个刺客,脑袋却突然有点晕乎乎的,似乎是剧透惩罚的前兆。 这...不可能啊?! 就在蒋诗诗脑袋发晕时,一名刺客手握大刀直直朝她砍来。 “楚王在孤手中,不想楚王死,你们就给孤停下!” 这时,漆黑的郊外上空传来一声厉喝。 接着又传出楚王的嗓音,“都...都给本王停下!” 双方的头领都发话了,原本闹哄哄地打斗瞬间停止。 只见太子将剑架在楚王脖子上,来到人群中间。 楚王被太子押着,整个人战战兢兢的,就连嗓音都是颤抖的,“你...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裴玄凌扫了眼四周,“都给孤退后一里地!” 此话一出,楚王的人并没有听太子的,而是谨慎地看向楚王。 “都...都听太子的...退...退后......”直到楚王发话了,楚王底下的人才纷纷退后。 还不等黑衣人退远了,裴玄凌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底下的人。 他先是让黄得昌虞冰等人继续跟随他,剩下的那部分侍卫,则留下安顿受伤死亡的侍卫。 安排好一切后,裴玄凌才对不远处的虞冰说:“你在前头赶马车,蒋良娣也上马车。” 说到这,他环顾了四周一眼,都不见那个女人,不由得问:“蒋良娣呢?哪去了?” ------题外话------ 16日的更新改动到晚上11点55分左右,几分钟后,凌晨一到,紧接着更新17日的~ 第272章 倒太子怀里,惩罚原因 虞冰坐在马车前头,“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她了。” 黄得昌:“奴才起初还见到蒋良娣了,不过...之后就没见过她了。” 这次楚王派了那么多的人手,蒋良娣武功又不高,该不会被刺客杀掉了吧? 想到这,黄得昌不敢再往下想了...... “殿下,我在这。”蒋诗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实,刚刚她一直有在说话。 只是楚王的人在慢慢退后,成百上千人的动静太大,以至于盖过了她的声音。 看到了蒋诗诗上了马车,裴玄凌才架着楚王上了马车。 就这样,原本数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一半人继续护送太子离开楚地。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裴玄凌和楚王的伤口都在流血。 车内有各种伤药,裴玄凌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蒋诗诗,正准备让她去前面和赶车的虞冰坐在一起,他和楚王得脱下衣服,在马车内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 刚才情况紧急,走的时候太过匆忙,他便没多留意女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女人神色不对,嘴角隐隐溢出一丝鲜血。 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女人身上没有伤口,衣服也没有被武器划破的口子,衣料上只有点点血印子,不知是她的,还是那些黑衣人的。 虽然有外人在,裴玄凌还是不放心地问:“蒋氏,你受伤了?” 蒋诗诗抿了抿唇,摇头回:“没...没受伤......” 只是说话时,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立马用手帕擦掉了一些。 闻言,裴玄凌大概知道女人什么情况了。 得知女人没受伤,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颇为心疼她。 不知情的楚王被吓得不轻,忙忠心的表示:“殿下,这次埋伏在郊外追杀您,为了把戏演足,虽然本王让底下的人不要手下留情。” “但是,本王有特意嘱咐过他们,叫他们千万不要伤到蒋良娣和虞良娣,按理说,蒋良娣是不会受伤的......” 储君之路,注定要用无数鲜血铺就而成。 这次追杀太子,太子和他底下都死了不少人,可谓两败俱伤。 只有这样,京城那边才有所交代,才能瞒过穆王党,这样有利于太子接下来的行动。 不过,考虑到太子这次带在身边的两位良娣是宠妃,他特意嘱咐底下的人,让他们不要伤到两位良娣。 蒋诗诗难受的靠坐在马车上,“此事与楚王殿下无关,是我自个犯了老毛病......” 随着开口说话,嘴里的鲜血不断流出,蒋诗诗已经难受到顾不上去擦血了。 之前应付刺客时,她就有了剧透惩罚的征兆,脑袋晕乎乎的。 如今喉间溢出鲜血,便更加确定是遭到了剧透惩罚。 可太子明明没有听她的话,也没有改道,导致夜里和书中一样,遭到了楚王的埋伏和突袭。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她还会有剧透惩罚? 以她目前的感受,这剧透惩罚似乎还挺严重的。 而且,书中的太子和楚王两败俱伤,根本没有太子拿楚王当人质这么一回事。 可是此刻,楚王和太子坐在马车内和平共处,一看就是一伙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可算是知道太子为何不听她劝,执意不改道的原因了。 蒋诗诗脑袋昏昏沉沉的,来不及想明白其它事情,就昏过去了。 殊不知,书中的楚王一直是穆王党。 这辈子却因为她帮太子避祸,太子没书中那么惨,在皇子中各方面排名第一,导致楚王弃穆王党,与太子联盟了,所以她才会遭到这般严重的剧透惩罚。 眼看着女人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脑袋一沉,大有倒在马车上的趋势,裴玄凌立马坐在女人身旁,一把扶住了女人,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楚王得知蒋良娣吐血与他无关,整个人松了口气。 只是看到蒋良娣嘴角溢出的鲜血时,有些奇怪蒋良娣究竟得的什么病? 可看到太子凝重且担忧的神情,他只是问了句“殿下,要不要找个地方给蒋良娣瞧瞧?” 裴玄凌:“她这是老毛病犯了,马上天亮了,一会找个地方歇脚,让人给她熬碗药服下就行。”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楚王点点头,表示明白,就用剑从衣服上割了布条,简单地包扎了自个的伤口。 完事后,他还递了布条给太子。 接过楚王递来的布条,裴玄凌也简单地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 回想起今儿发生的事情,早在离开楚地主城城门时,蒋良娣就费尽口舌,劝他别走官道。 女人当时的言行,就像她无数次帮他避祸时一样,既合理又有点不合理。 甚至,在听说他不肯改道时,她有些急了,不似往常那般无意,反而有些刻意。 这要是放在平时,女人不必刻意提醒,他就知道她要改道的目的。 哪怕她的要求无理,他都会依了她的。 可是,在那之前他收到了楚王求和的信件,这才坚持走官道。 见他不肯改道,素来倒下就睡的女人辗转难眠。 那个时候,她应该是知道他夜里会遭到楚王埋伏,只是她没猜到他会和楚王联盟。 说来也是奇了,虽然他这次没听她的,但事情发生后,她又像之前那般无故晕倒,吐血。 如果只一次两次,他兴许信了她的话,是体弱所导致的。 可每次都是在他帮他无意避祸后,她就晕倒或吐血,这让他不得不多想了一层。 所以,上次在蒋府让蒋重锦帮他算吉凶时,他刻意问过了蒋重锦。 当时蒋重锦说蒋良娣不懂玄学,哪怕利用玄学帮人避祸也不会晕倒或吐血。 可谁来告诉他,为何蒋良娣每次晕倒或吐血都是在帮他避祸后? 如果这些仅仅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裴玄凌和楚王身上都有伤,如今蒋诗诗又晕倒了,到了天亮的时候,裴玄凌让底下的人在一处郊外停下,吩咐黄得昌给蒋诗诗熬了药。 趁着这个时候,随行的大夫给裴玄凌和楚王清理伤口,还他们上了药,帮他们把伤口包扎好了。 等到黄得昌熬好药,裴玄凌亲自喂女人喝下药,众人才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日子,楚地传出楚王世子让人四处散播谣言,毁坏太子名声,还在太子巡察楚地河道时,派人刺杀了太子。 气得太子带人上楚王府讨说法,楚王没法子,表面上罚了世子二十军棍。 转身就在太子离开楚地时设下埋伏,叫了数千名护兵突袭太子,替子报仇。 王公世家的恩怨,跌宕起伏,比说书的故事还要精彩,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从楚地传到了附近的州、府,再一路传到了京城...... ** 等到蒋诗诗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几日后。 迷迷糊糊睁开眼,蒋诗诗感受到自个身处于摇摇晃晃的马车中。 “醒了?”见女人睁开眼,看书的裴玄凌放下手中的书,轻轻握了握女人白皙的手。 “嗯...”蒋诗诗微微挪动了身子,无力地应了一声。 “饿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喝点热粥?”视线落在女人苍白的脸上,裴玄凌抬手,帮女人把脸颊上的秀发夹到耳后。 “我不饿。”蒋诗诗摇摇头,“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楚地要紧。” “你都昏迷六日了,咱们的车马早已离开了楚地,你还不饿?” “啊?我都昏迷六日了?”蒋诗诗颇为惊讶,“估计是饿过头了,那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喝点热粥吧。” 听说已经离开楚地,而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蒋诗诗觉得还是得吃些东西才行。 裴玄凌一听,就知道女人哪是不饿,分明是顾全大局。 身体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这般懂事乖巧,令人心疼。 “哪怕仍在楚地,那也不能饿了你。”这句话,裴玄凌是对女人说的。 然后,他微微掀开车帘,对外头说:“蒋良娣醒了,找个能喝早粥地方歇一歇。” 外头,黄得昌尖声应了声“是”。 蒋诗诗支撑着身子坐起来,见楚王不在马车里了,便随口问道:“楚王呢?” “离开楚地后不久,孤便放他走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个乡野小客栈停下。 蒋诗诗等人在客栈用了早膳后,稍作歇息,就继续赶路了。 接下来的日子,裴玄 凌去了楚地附近的几个州、府巡察河道与水利。 考虑到蒋良娣身子弱,他便没那么赶了。 几乎每日都会找个地方,让底下的人给她熬药,或是找客栈给女人变着法儿熬滋补的汤。 在太子的精心照顾下,到了八月中旬,蒋诗诗的身体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而太子手臂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八月下旬,太子等人到达蜀地边界。 “殿下,咱们已经到蜀地边界了,前头有家客栈,要不要住店?”外头,黄得昌尖声问。 马车内,裴玄凌朗声道:“那便在客栈住上一晚,明日再进城!” 蒋诗诗本来在看书,听说到蜀地边界了,便抬头看了太子一眼。 对上女人的视线,裴玄凌解释道:“蜀地的矿产量有些不对,父皇暗地里让我过来查,此事便没有对外公开。” 蒋诗诗点点头,表示了解。 只是心中却在想,那建元帝又不是不知道穆王和蜀王是联姻关系,还让太子到蜀地调查事情。 难道蜀地的矿产量比太子的命还重要? 据书中所说,自打穆王与蜀王联姻后,蜀王倾尽所有助穆王登基。 尤其是太子到蜀地暗查矿产量时,蜀王为了让太子葬身蜀地,居然不顾朝廷给藩王下的规矩,私自动用了只可以对付外敌的数万兵权,只为取太子性命! 这个蜀王,果真是疯了,简直比楚王还要可怕百倍! 思及此,蒋诗诗琢磨着到时候该如何给太子避祸才好。 约莫一炷香后,众人抵达客栈。 侍卫们牵着马车去了客栈的马厩,黄得昌付了银子,定好了房间。 难得不用赶路,蒋诗诗用过了晚膳,回客房洗洗后,就和太子准备歇下了。 然而,蒋诗诗刚吹熄了灯,外头就传来敲门声。 躺在床上的裴玄凌沉声问:“谁?” “殿下,是我。”黄得昌尖着嗓子回。 见是黄得昌,裴玄凌淡淡道:“进来。” 很快,黄得昌就提着一盏灯进来,还把屋里的油灯给点亮了。 原本躺下的蒋诗诗和太子只有坐在了床上。 一开始,蒋诗诗还以为只黄得昌进来了,没想到除了黄得昌,还有虞冰和一个男侍卫也进来了。 裴玄凌盘腿坐在床上,隔着床帐问外头,“大晚上的,什么事儿?” 只听那名男侍卫小声禀报:“殿下,咱们在马厩喂马时,听见别人马车里有奇怪的动静,掀开车帘一看,那马车里竟然装了满满一车的女子,且个个青春貌美。” “而那辆马车旁,还有另外一辆马车,里头也全是一车的女子,两辆车加起来有二十多名女子......” 黄得昌一听就不对劲,但殿下还有许多事没办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殿下,说不定那些女子是被卖到牙行里的。” “那些女子都被堵住了嘴,明显不是自愿的,怎么可能是被卖到牙行里的。”同样身为女子,虞冰很想帮助那些女子。 黄得昌:“也不是每个被卖到牙行的女子都是自愿的。” 虞冰:“可我问过了其中一名女子,她说她们都是被人下药后抓起来的,根本就不是被家人卖到牙行的。” “......”黄得昌不再和虞冰多说什么,而是同太子道:“殿下,咱们这次来蜀地,本就是偷偷调查当地矿产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早在前几日,他们便将身边的侍卫和暗卫削减了不少,还换了几辆马车的布匹,装扮成外地布商。 等殿下悄悄调查清楚当地矿产怎么回事,就得尽快离开蜀地。 否则,万一要是让蜀王知道殿下来了蜀地,只怕凶多吉少! “不打紧的,只要不把事情闹大了就成。”裴玄凌吩咐道,“黄得昌,你暗地联系一下咱们在当地的门客,让他们把那两车女子平安送到家中。” 黄得昌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应下了。 他就知道,殿下不会袖口旁观的。 “既然那些马车停在客栈马厩,说明掳走那些女子的人,如今就住在这客栈。”裴玄凌透着床帐看向虞冰,“虞冰,你带人找到那伙人,从他们嘴里撬出实话,尽量找到他们的窝底。” 到时候,他再让底下的人将那窝底一锅端! 虞冰:“是!” 蒋诗诗:“......”太子明明有要事在身,又身处险地,自身安全都成问题,还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在她看来,这才是一个储君该有的样子。 甭管皇子也好,太子也罢,他们手握皇权,不应该只是高高在上,手握滔天权势,享尽荣华富贵,却只会争权夺谋,冷冰冰的人。 而是像太子这般,面对危险和荣耀,能够宠辱不惊。 面对底层的老百姓,能设身处地的为她们着想。 思及此,蒋诗诗转头看向太子。 这个男人,他不止生得一副温雅俊朗的好皮相,也是具有人格魅力的。 “好了,你们都退下罢。”吩咐完底下的人,裴玄凌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当天夜里,虞冰找到那些强抢民女的土匪。 一开始,那些土匪还不肯从实招来。 经过虞冰严刑拷打后,那些土匪才肯如实招了,说是一个道士让他们这样做的。 ** 次日清晨,虞冰请示过太子,就带人去捉拿那名道士。 这一日上午,蒋诗诗在客房看书,太子在屋里批阅公文,虞冰就押着一名身穿蓝色道袍的老道士进来了。 虞冰拎着那道士的衣领,将其扔在太子面前,对太子说:“三爷,此人便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道士。” 老道士跪在太子面前,“这位爷,我就是一名寻常道士,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作甚?” 裴玄凌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跪在脚下的道士,“你说你是道士,那你都懂些什么玄术?” “身为道士,老身精通各种玄术,其中,最擅长的要数茅山法术,只要我在龟壳上写上咒语,就能召来年轻貌美的仙女供人玩乐。” 说到这,老道士还朝太子眉飞色舞地说:“这位爷,咱俩有缘,你要不要试个一试?老身招来的仙女,保管比您屋里头的这位娘子要美!” 说话时,老道士还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蒋诗诗。 第273章 茅山法术,古怪骗术?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这老道士,骗人骗到太子头上来了,还拉她出来说事。 裴玄凌看了眼蒋诗诗,故作感兴趣,挑眉问:“如何试?” “到了夜里,只要你把写了咒语的龟壳搂在怀里,不多时就会有仙女乘着软轿与你欢好。”老道士还当太子是慕名抓他,也想与仙女幽会的男子,“不过,到了天亮前,你要放她走。” 裴玄凌:“既然仙女都是我的了,我为何还要放她走?” “那可不行...”老道士行骗得多了,早就有一套完美说辞,“你想想啊,仙女不是凡人,怎能与凡人长久呆在一起?” “我虽用法术拘住了仙女的魂魄与你玩乐,可这地上一天,天上一年,若是仙女在凡间呆得久了,天上规矩大,天庭会派人来找,你我都会遭天谴的......” “哦~”裴玄凌微微点头,“除了天亮前放她走,可还有什么别的名堂?” “除此之外,还需要幽静清爽的房间,才能将仙女请来。”老道士胡诌:“再就是仙女需得穿仙衣,不能沾染了尘世的俗气,所以,你得备好华美的衣服和首饰,” 蒋诗诗:“不是说好了不能让仙女沾染了尘世的俗气吗,怎的还让人准备华美的衣服和首饰?这么做,确定不会玷污了仙女吗?” “这位小娘子有所不知,仙女也是需要打扮的。”老道士看向蒋诗诗:“像你这样平平无奇的凡间女子,尚且需要锦衣华服和首饰,仙女则需要更加华美的衣服和首饰,才配得上仙女的身份。” “......”蒋诗诗撇了撇嘴,微微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老道士去争了。 姑且听老道士吹会牛皮吧,就当是听个乐儿。 太子可是个狠人,赚黑钱都赚到太子头上来了,也得看你有没有命花。 裴玄凌原本还打算和这老道士多周旋几句,谁知这老道士居然说他的肉包子平平无奇,他突然就没耐心和老道士继续聊下去了。 裴玄凌索性摊开了说:“我说昨晚客栈的马车里怎么有二十余名年轻女子被掳走,那些强抢民女的土匪说此事与你有关,一开始我还不确定,现在听你满口骗术,想必你口中的那些仙女,便是从民间强抢的民女吧?” 一听这话不对劲,老道士转身就想逃走。 虞冰直接堵住了老道士的去处,还将蛇矛对准了老道士。 同时,外头的侍卫也全都守在门外。 见状,老道士微微侧身,避开了虞冰的蛇矛,重新面向裴玄凌。 “这位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道士不见棺材不落泪,“另外,我在道观当我的道士,你们却把我掳到这儿来,难道就不怕我道观的弟子报官吗?” “报官了正好。”裴玄凌一脸没所谓,“届时去了官府,我也正好问问,强抢民女,在民间招摇撞骗,该当何罪!” 老道士听了后,非但毫不畏惧,反而笑道:“你尽管去报官,我不怕,甚至,我还巴不得你去报官呢!” 闻言,裴玄凌眸光微转,察觉到不对劲。 按理说,寻常坏人听说要报官,肯定会害怕。 可这老道士非但不害怕,反而还巴不得报官,想必老道士与这附近的官府勾结! “既然你不怕官府,那没事。”裴玄凌嗓音一沉,“来人,将这老道士秘密处置了!” 一声令下,门外的侍卫就进屋押着老道士。 直到这一刻,老道士才知道害怕,忙给太子跪下了,“这位爷,老身承认...我确实在民间行骗,只求您手下留情......” “......”裴玄凌微微抬手,示意侍卫松开老道士,“想要我手下留情,你就得将一切从实招来。” “我招,我什么都招......”老道士点头如捣蒜,“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让人在民间强抢貌美女子,再以‘用法术召来年轻貌美的仙女供人玩乐’为噱头,专门骗那些有色心的男子。” “很多男人信以为真,求我帮忙请出仙女,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在夜里准备好华美的衣服和首饰,再准备一间空无一人的幽静房间。” “我在房间念念做法后,就将藏在宽大道袍中的女子放在床上,事主进房后,被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与女子一番云雨后,天亮前出来,而我这个时候进去,把华美的衣服和首饰拿走,再把那女子藏在道袍里,一同带走......” 蒋诗诗看了眼老道士宽大的道袍,东梁国女子偏瘦,在道袍里藏一个女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尤其是夜里,黑灯瞎火的,确实难以被发现。 不过,蒋诗诗还是有些疑惑地问:“你到处行骗,难道就没人发现端倪?” 老道士颇为得意地回:“老身行事素来谨慎,至今没有一人发现任何端倪,那些尝过其中滋味的男人,在当地越传越有神,越来越多的有钱人都愿意尝尝这滋味。” “在他们看来,身为凡夫俗子能与仙女在一起,这种至高的闺房之乐,比去烟花柳巷强远了,因此,哪怕花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乐意之至......” 蒋诗诗:“......”亏得那些人还是有权有钱的男人,结果却被这老道士骗得团团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色、令、智、昏? 蒋诗诗:“可那些女子不是自愿的,被侵犯时应该会反抗的吧?” 老道士:“她们虽不是自愿的,但老身会在事前给她们服下沸水丸,即便她们不愿意,一旦服下沸水丸,也就由不得她们了。” 蒋诗诗小脸一皱,脑袋里满是问号,何为沸水丸? 第274章 沸水丸,矿场秘密 心里有疑问,蒋诗诗也就直接问出来了:“何为沸水丸?” 不止是蒋诗诗,黄得昌也颇为好奇,尖着耳朵听老道士回答。 就连向来冷若冰霜的虞冰,也一脸好奇地看向老道士。 “......”裴玄凌面不改色,目光落在老道士身上。 “所谓沸水丸,就是药丸放到水里面,连水都会沸腾。”老道士摸了把山羊胡须,“更别说那些女子,只要她们服下了沸水丸,只怕比那些男子还要激动。”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得知那沸水丸是什么东西后,蒋诗诗除了恶嫌,还是恶嫌。 世间骗术千奇百怪,利用的就是人心犯了贪嗔痴的毛病。 这个老道士贪财,那些男人贪色,纷纷起了邪念,倒是苦了那些无辜的良家女子。 裴玄凌听了后,拧眉问:“你还有没有同伙?” “......”老道士眼神闪躲,摇头回:“没...没了......” “当真没有同伙?”裴玄凌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同时,虞冰将蛇矛直接架在老道士脖子上,割破了老道士脖子上的一点皮。 老道士吃痛,斜斜盯着那锋利的蛇矛,这才肯说了实话,“像...像我这样的道士,在当地还有好几个,他们分别在不同的地区行骗。” 裴玄凌:“我听说道术挺难学的,没想到蜀地还挺盛产道士的......” 老道士讪讪一笑,“不怕这位爷笑话,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是有人花银子请我们,拿了几本道经和道学方面的书籍,让我们背得滚瓜烂熟就可以了......” 裴玄凌:“那些道士的窝都在哪?另外,是谁花银子请的你们?” “我不知道那些道士在哪,因为我们都是各管各的,想必他们无非就是在各个地区的道观里头吧。”老道士一五一十地说:“让我们施法行骗的,是一个矿场的几位当家。” “那些女子其实都是她们抓的,只不过是送到道观而已,骗来的银子,他们分大头,我们只得两成,真正作恶的是他们,我们只是收钱办事的......” 末了,老道士还不忘替自个喊冤,把责任全推到那几个矿场主身上。 眼前这位爷通身贵气,他是应付不了,干脆让那几个当家的去应付。 蒋诗诗:“......”既然是矿老板,不好好带人挖矿,居然赚这种黑心钱? 不过,太子此次来蜀地,不正是为了查矿产量的吗? 一听说与矿场有关,裴玄凌半眯着眸子,“蜀地矿场那么多,你上头那几位都是什么矿场的当家?” 老道士:“他们有好几处矿场,且矿种多,好像主要就是铜矿和铁矿......” “......”裴玄凌本来只想救走那些无辜民女,顺便教训一下这个老道士。 如今听说此事居然与矿场有关,而且与铜矿和铁矿有关。 这让他想到父皇交代给他的差事,就是让他查蜀地铜矿和铁矿矿产量低的原因。 裴玄凌隐隐觉得这两件事可能有关联,便问:“你可知道他们的矿场都在哪?” “......”原本滔滔不绝的老道士,突然沉默了。 “不说就让你当场血溅三尺!”虞冰满带杀气,蛇矛往老道士皮肉里又割进了一些。 因着她是女儿身,从小就遭遇了偏见。 可这些世上,比她还惨的女子比比皆是。 那些无辜民女就因为生得貌美,便成了这些男人玩弄的对象。 因此,她看到这老道士就恨不得杀了他! 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隐隐还有热流涌出,老道士抬手摸了摸脖子,手上就一片鲜红。 吓得他瞳孔一震,“我说...我说......好几次我同矿场主禀报事情时,还去过他们的矿场,我知道他们在蜀地有两块最大的矿场,一块是铜矿场,一处是铁矿场,我可以带你们去!” 裴玄凌今日正准备查当地铜矿和铁矿,便让老道士带着他们先去其中一处铁矿场。 考虑到他这次只是以一个布商的身份出现在蜀地,身边人手不够,而矿场多的是矿工,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届时万一起了冲突,他这边的人手肯定是不及矿场的。 所以,他以皇商的身份去衙门报了官儿,说是身边的通房丫鬟被人掳走,查出是矿场主所为。 “殿下,咱们去报官后,居然惊动了当地知府,那赵知府派人过来传话,说是今儿下午带上人手,同咱们一起去矿场!”临近中午时,黄得昌进了客房禀报。 裴玄凌听了后,眸光微转,“知道了。” 他只所以用皇商的身份去报官,就是怕一般的商人,那些衙门未必会放在心上。 原以为当地顶多派过县令过来,就算是瞧得起他这个皇商了。 不曾想,居然派了个知府过来,实在是令他感到意外! 用过午膳,裴玄凌等人就去知府衙门,与那赵知府会和。 赵知府五十有余,瞧着倒是一派和善,很是亲民,带着大批官兵前往矿山。 那矿山偏僻,众人由那老道士带路,赶到那处铁矿时,已是夜里。 即便是夜晚,矿山仍传出杂乱地挖矿声。 到了矿山,赵知府第一时间带人控制住了山头。 裴玄凌也带着身边的人在山头四处闲逛,借此机会打听消息。 昏暗的夜色下,矿山却灯火通明。 借着灯光,能够看到这座矿山被挖得坑坑洼洼。 这处矿山四周被挖成梯田形状,一层接一层,直通中间的铁矿坑。 此刻,裴玄凌带着蒋诗诗等人到了一处地下采区。 见官府的人来了,那些矿工纷纷停止干活,或蹲或坐或站着歇息。 随意找了个面黄肌瘦的青年矿工,裴玄凌看似随意地问:“你们在这干活,一月有多少工钱?” 那名旷工听了后,什么话都没回,转身就找了个地方,畏畏缩缩地蹲坐在那。 蒋诗诗:“爷,您问的太直接了,而且,您这不苟言笑的,人家瞧了你就怕,只想躲着您。” 裴玄凌:“......”他有那么可怕吗。 就他刚才和矿工聊天时,言行已经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只是,看到刚刚被他问过的矿工蹲在角落战战兢兢的样子,他抿了抿唇,颇有些无奈。 蒋诗诗明白,太子自幼身在皇家,难免养成一身的皇家威严和气魄,叫人瞧了就心生害怕。 “且看我的。”蒋诗诗走到那个面黄肌瘦的矿工面前,“这矿场的差事很辛苦吧,你看你瘦成这样,是不是经常吃不饱?正好我今日带了些点心在身边,你且尝尝。” 说话时,她从袖袋里取出随身带着的绿豆糕点,递给那名矿工。 一开始,那矿工不敢接,但蒋诗诗看见他在偷偷咽口水了。 索性直接把那包点心塞到矿工怀里,“给你就是让你吃的。” 青年矿工实在是饿坏了,撕开纸袋就开始狼吞虎咽。 蒋诗诗就蹲在矿工对面闲聊,“你这么饿,是因为干体力活的原因吗?” 青年矿工:“......” 蒋诗诗:“像你们干这种体力活,按理说矿场要安排油水多的伙食才行吧,否则吃不饱的话,岂不是没体力干活?” 正在吃点心的矿工微微一顿。 蒋诗诗把矿工的微表情看在眼底,“看你又饿又瘦,你们矿场伙食是不是特别不好?” 她还扫了眼四周的其余矿工,“我看你们这的矿工都挺瘦的,既然伙食不好,那你们可以和矿场说啊。” 青年矿工听了后,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总算是回话了,“没用的。” “没用?”蒋诗诗挑眉,“既然矿场都不让你们吃饱饭,那你们还在这干活干嘛?到哪混不是吃饭?大不了换个地方干活嘛。” 语音刚落,那矿工就扁嘴抿唇,眼眶一红。 下一刻,他还落泪了,“我也想换个活干啊,可我是被抓到这来的,根本就跑不了......” “你是被抓来的?”蒋诗诗指了指边上的那些矿工,“那他们也都是被抓来的?” “都差不多吧...”青年矿工点点头,嘴角还带着糕点屑,“他们有些是被抓来的,有些是来这干活的,但结果都一样,来了就走不了了......” “够了啊,你今儿话太多了,小心上头抓你去吃鞭子。”在青年矿工说话时,有个同样消瘦的中年矿工出声提醒。 蒋诗诗先是看了那中年矿工一眼, 接着扫了眼整个矿场,不说上千,起码有数百矿工,“你们这么多人,大不了一起反抗啊,而且,你们家里人找不到你们,应该会报官的吧?” “呵,你说得倒是轻巧,矿场派了千余名打手监督我们,哪那么容易跑得掉?再说了,报官还不就是那样,若是平民百姓报官,官府根本就不会管这档子事。” 中年矿工不满地说:“除非有权有势的家里人被抓来了这,官府就会单独放了那些矿工,或是带人在矿场搜查一遍,做做样子罢了。” 说到这,中年矿工看了眼不远处的官府,“想必今儿又是哪家贵人报了官儿,居然有这么多官兵出动,可那又怎样,还不是到这走走过场而已。” 那些官府和矿场主勾结,不但每次只是走过场,还会故意问些问题,试探他们这些个矿工听不听话。 一旦有人对官府透漏了什么消息,那些矿工不是受到鞭刑,就是被打得半死。 “我家爷是皇商,是他报的官儿,今儿来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官府,是赵知府亲自带了官兵来搜查矿场。”蒋诗诗指了指不远处的裴玄凌。 然后,她温声宽慰众人,“你们不要怕,赵知府是朝廷官员,只为朝廷办事,一会我们就告诉赵知府,你们是被抓来当苦力的,想必赵知府知道后,你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听说这次带人来搜查的是赵知府,那些矿工非但没有安心,眼底反而有恐惧。 见状,蒋诗诗故作好奇地问:“怎么,难道赵知府之前也来这搜查过?他也只是走走过场!” 青年矿工:“他......” “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还不等青年矿工把话说完,中年矿工就瞪了青年矿工一眼。 登时,青年矿工就住嘴了。 中年矿工还恶狠狠地凶蒋诗诗,“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离开这!” 接下来,无论蒋诗诗怎么套话,青年矿工也不肯说话了。 他只是挽起袖子,给蒋诗诗看他身上的伤。 蒋诗诗看见青年矿工手臂上满是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只是疤痕,还有些生了脓,一看就知道这是旧伤刚好,就又添了新伤。 看来那中年矿工说的没错,他们时常被挨鞭子,也难怪青年矿工再不敢多说了。 问出了大概情况,也明白矿工们的难处,蒋诗诗便没再多问,就回到了裴玄凌身边,“爷,看来这个矿场主不止强抢民女,还抢男子到矿场干苦力,剥削他们的劳动力,另外,那个赵知府......” “三爷,原来你们在这,本官说怎么一直不见你们的人影,你们在这作甚?”说曹操,曹操就到,赵知府突然带人来到了太子身后。 于是,蒋诗诗立马就住嘴了。 有了中年矿工的提醒,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赵知府,这些矿工是被抓来的。 裴玄凌:“丢了的那名丫鬟,是我较为宠爱的通房丫鬟,如今她失踪好几日了,我简直心急如焚,便想带人过来找找,看能不能在这找到她,谁知这矿区弯弯绕绕,就跟迷宫似得,我们在这迷路了。” “这里是矿区,危险得很,你们还是少在此走动为好,三爷这便随本官出去吧。”赵知府负手在前头带路。 裴玄凌走在赵知府身旁,“不知知府大人搜查得怎样,可有找到这里的几位矿场主?” 赵知府摇摇头,“本官带人搜遍了整个矿山,也没找到那几个矿场主。不过你放心好了,接下来本官会派人在全城搜查他们的。” 裴玄凌点了点头,“如此,那便多谢知府大人了。” 既然没找到矿场主,一行人就离开了铁矿山。 然而,众人刚走到矿场大门,迎面就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只见那辆马车制作精良,车顶和四个角还镀了金边。 就连马车帘子,也用金丝银线绣了繁杂的花纹。 那马车前头除了一个车夫和一个丫鬟,边上还有八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 一看这阵仗,那马车里坐着的,定是富贵之人! 见状,蒋诗诗等人稍稍驻足了一会,倒要看看这马车里是何方神圣?! 蒋诗诗还偷偷打量了赵知府一眼,赵知府看到这辆马车时,神色颇为紧张。 难道赵知府认得这辆马车? 或是认得马车里的主人? 可即便是这样,堂堂知府没道理会因此紧张呀? 待马车停下后,前头的丫鬟掀开车帘,只见一名身穿红衣的美艳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了。 那女子看到大批官府,丝毫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毕恭毕敬。 她反而扶着丫鬟的手,趾高气昂地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报上名来!” 蒋诗诗:“......”好大的口气,到底谁是官,谁是民? 其中一名官兵回:“有人报官,说是矿山的几位矿场主强抢民女,我们随知府大人前来搜查。” 听说是知府带来的官兵,那女子面上的表情稍有缓和,只是口气仍不小,“敢问哪位是知府大人呐?” 被官兵簇拥着的赵知府朗声道:“本官在此,不知这位娘子是哪位?” “民妇是这矿场大当家的一名妾室,庞氏。”那女子闻声看向赵知府,朝赵知府行了礼,“知府大人,您该知道的,我们矿山是挖矿的,怎可能强抢民女,以此在民间谋利,这不是青楼才干的事么?” “再说了,我们大当家的一心扑在矿山上,每年光这矿山挣的银子都花不完,怎可能还靠拉这些皮条挣银子?” 赵知府:“这些本官也有所耳闻,只是既然有人报官,本官就得公事公办。” 庞氏挑眉,“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当家的上头有人?你就在这公事公办?” “这年头做买卖的,谁上头没人?照你这么说,本官还用不用办事了?” “......”见赵知府不识趣,庞氏微微眯紧了眸子,“我家爷上头可不是一般人,他上头是......” 第275章 诗诗太子所见略同 “够了,本官办事从来只认事实,可不管你们矿山的靠山是谁!”赵知府直接打断庞氏的话,义正言辞地说:“今儿报官的是皇商,甭管你们矿山背靠的哪座大山,本官照样公事公办!” 他还指着庞氏的鼻子大骂:“本官告诉你,便是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别以为你们矿山有钱有势就可以无视我朝王法,怎么,难道朝廷的律法只给老百姓设立的?” 由于说话时太过激动,赵知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庞氏也不是傻子,她扫了眼赵知府身旁的裴玄凌,就见对方一身贵气。 赵知府说这位只是皇商,其实,便是皇商她也不放在眼里。 但被赵知府这么一骂,她顿时清醒了不少,整个人变得谨慎起来。 “知府大人教训得是,是民妇头发长,见识短,还请知府大人原谅则个。”庞氏忙行礼赔罪。 赵知府冷哼一声,就拂袖离去。 他的马车就停在这附近,赵知府先是同裴玄凌说:“三爷,待此事查清楚后,本官会让人去客栈给你传话,你且在客栈等着便是。” “那就有劳知府大人了。”裴玄凌朝赵知府作揖。 赵知府微微点头,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待赵知府带着官兵走远后,裴玄凌先是嘱咐黄得昌几句,接着就和蒋诗诗也乘马离开了矿山。 虞冰则押着那名老道士,坐在另一辆马车,黄得昌等人骑马。 马车上,裴玄凌见蒋诗诗柳眉微蹙,不由得问:“怎么,关于这矿山,你可是有什么想头?” “......”蒋诗诗郑重地点了点头,“之前我与那些矿工说话时,就发现这赵知府矛头不对,适才见他和那庞娘子说话,便越发觉得他不对劲了。” 裴玄凌含笑看着女人,“你且说说他哪不对劲。” 蒋诗诗:“您想想啊,赵知府身为蜀地知府,掌管蜀地政务,那些矿工听说当地知府来了,按理说会感到高兴,因为赵知府身为父母官,肯定会为他们做主。” “可他们听说赵知府带人巡察矿场,非但没有喜色,反而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显然,赵知府不止第一次带人调查矿山,想必他们口中走过场的官府,赵知府就是其中之一。” 连当地最大的官府都与矿山勾结,可想而知,别的官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有那么几个想要好好为官的,有赵知府那样的上峰压着,估计也不得不走上歪路子。 “......”裴玄凌静静听着女人分析,偶尔点点头肯定她的说法。 蒋诗诗:“那矿山上不是有好几个当家的么,偌大的一个矿场,一两个当家的不在也就罢了,一个当家的都不在,显然是有人提前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而这次来矿山,除了咱们自己人知道,就只有当地官府知道,估计就是赵知府给那些矿场主通风报信的。” “还有刚刚那庞娘子,她不过是其中一位矿场主的宠妾,就敢当众怒怼赵知府,依我之见,要么赵知府平时没少收矿场好处,要么矿场背后的靠山足以让她不把赵知府放在眼里。” 裴玄凌:“......” 蒋诗诗:“重点是赵知府将那庞娘子训斥了一通,一番话虽说得义正言辞,铁面无私,其实他是在点醒庞娘子,您的身份不一般,那庞娘子还算聪明,立马改了态度,给赵知府道了歉。” 说到最后,蒋诗诗抿嘴笑了笑,“当然,这都是妾身的妇人之见罢了......” “你说的都在理。”裴玄凌肯定地说:“孤和你的想法基本一致。” 早在见到赵知府前,他就怀疑当地官府不作为了。 否则官府也不会任由道士在蜀地行骗,强抢民女。 所以,他故意报官,试探官府的反应。 没想到,直接诈出了当地知府。 按理说,以他皇商的身份,没那么大的面子让知府亲自出面帮他调查事情。 可赵知府却亲自出面,估计主要还是看在矿场那头的面子。 加上赵知府搜查矿场时的言行,他便更加断定赵知府与矿场主勾结在一起了。 蒋诗诗:“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孤已经让人去跟着那位庞娘子了,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几个矿场主,再查清他们背后的靠山。” 蒋诗诗:“然后呢?” 裴玄凌:“然后咱们就可以离开蜀地,巡察完接下来几个地区的水利,动身回京!” 闻言,蒋诗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如今黑灯瞎火的,当务之急是找个客栈歇脚。 由于今日进城了,昨儿那家客栈肯定是不行了。 这天夜里,太子等人便换了个客栈。 客栈是虞冰和黄得昌一起找的,两人先在前头探路,然后再在前头带路。 在去客栈之前,蒋诗诗在马车里翻找到一个包袱。 然后,她掀开车帘,对黄得昌说:“黄得昌,这蜀地太乱了,不但喜欢强抢民女,还喜欢抓壮丁去矿场做苦力,咱们夜里还是得防着点。” 说到这,她将那个包袱扔给黄得昌,“这里头是一种能够解迷药或蒙汗药的解药,你给他们每人发上几包,那解药呈药粉状,一次一包,每日早晚各一次,用开水冲服即可。” 据书中所说,太子在矿山与赵知府分开后不久,底下有一半的侍卫在夜里被下了药,被绑到别的矿山做苦力了。 还有虞冰,同那些无辜女子一样,被抓去别的道观,成为道士们行骗的工具。 按照书中剧情,此事就发生在今晚! 所以,这次出宫前她就准备好了解药。 “今儿赵知府都发话了,这个矿山的矿场主强抢民女,即日起要停工,想必他们会收敛一点,暂时不会再到处抓壮丁了吧?”黄得昌觉得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被人下药? 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那老道士不是已经被咱们给抓住了么,如今就在后头那辆马车里,还有什么可防的?”一旁的虞冰也说:“而且,我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一样,我是习武之人,没那么轻易被他们抓走。” 第276章 不听诗诗劝,迷香入鼻尖 “这个矿场是停工了,可他们不是还有别的矿场吗,而且,咱们也不确定赵知府是不是做的表面功夫,行事谨慎点总归是没错的。”这句话,蒋诗诗是对黄得昌说的。 然后,她对虞冰说:“那老道士说了,他们是一个团伙,在蜀地,还有好几个像他这样用法术行骗的道士,你虽是习武之人,可是对方若给你下了药,任你武功再高,到时候也束手无策。” 心好累...为什么一个个都跟太子一样不听劝? 关键太子每回不听劝都是有原因的,还算情有可原,虞冰和黄得昌完全是不相信她。 “让你们吃就吃,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裴玄凌知道蒋诗诗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太子都发话了,黄得昌乖乖应了声“是”,他还爽快地说:“奴才夜里要守夜,一会到了客栈就立马冲服一包。” 就连虞冰也听话地说:“一会我也喝一包吧。” 蒋诗诗微微挑眉,黄得昌听太子的话也就罢了。 怎的这些日子以来,冷冰冰的虞冰在太子面前也这般听话了? 太子拿什么征服了虞冰这样的冰美人? 不仅如此,裴玄凌还对那些侍卫说:“还有你们,夜里相互监督,每人都得喝一包解药,若是让孤知道谁没喝解药,自个去黄得昌那领二十板子!” 众侍卫:“是!” 虽然黄得昌、虞冰等人不是自愿服用解药,而是屈服在太子的威严之下,不得已答应会喝解药,但也算是解了蒋诗诗一桩心头大事。 约莫一炷香后,众人抵达客栈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偷偷冲服了一包解药。 蒋诗诗和太子住一间客房,她像往常那般,一番洗漱后吹熄了灯,躺下就准备睡了。 谁知道枕边的男人却突然出声:“去冲泡一包解药再来睡。” “啊?”蒋诗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我这圆润的身材,他们应该看不上我的,再说了,就算他们把我抓过去,别说道士的道袍藏不下我,便是那些男人瞧了,说不定还会找他们麻烦,说是哪有那么胖的仙女!” 书中的原主不得宠,根本不可能跟随太子出宫。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个这次出宫会发生什么。 反正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的身材不符合东梁国的审美。 再就是太子房门外有人守夜,想必那些人也不敢下药下到太子房间来。 估计这也是书中太子没有被下药,而他底下的一部分侍卫也没被下药的原因吧? 裴玄凌:“你就这么瞧不上自个?” “我肯定是瞧得起自个的。”蒋诗诗闭上眼睛,“主要是以咱东梁国的审美,想必没有哪个男人会瞧上我吧。” 裴玄凌:“谁说的......” 语音刚落,床帐内一片安静,气氛好似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过了一会,蒋诗诗听见枕边的男人起身下床的声音,“您去哪?” “孤已经服下了一包解药,为了以防万一,孤再给你泡一包解药。”裴玄凌点开了油灯,给女人泡了杯解药。 然后,他走到床边,将杯盏递给女人,“听话,把这个喝下。” 太子都帮她把药泡好,还送到了床前,蒋诗诗还是得给面子的。 她只好撑着身子坐起来,将那杯解药“咕噜咕噜”喝下了。 见女人乖乖把解药喝下,裴玄凌这才吹熄了灯,再次躺下。 如今已是子时,两人都累极了,没多久便沉沉入睡。 随着客栈的客人都歇下了,客栈也变得安静起来。 直到后半夜寅时,一群黑衣人在客栈各个房间鬼鬼祟祟地走动。 身为习武之人,虞冰素来睡眠浅,哪怕睡得再沉,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都能醒来。 此刻,她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外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转头看了看外面,就见一个人影趴在雕花窗上,鬼鬼祟祟的。 渐渐的,她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香气...... 第277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雕花窗是纸糊的,隐隐约约间,虞冰似乎看到窗户上有个火星子。 漆黑的夜里,那火星子闪烁不明,格外的耀眼。 未免打草惊蛇,虞冰假装沉睡。 约莫一盏茶后,就有人开锁的声音。 不多时,一个黑影就来到了床前,一把掀开床帐,上来就想给虞冰五花大绑。 殊不知,虞冰早在这等候多时,反手就将袖口的匕首直接割破了黑衣人的喉咙。 顿时,鲜血溅了虞冰一脸,被子上也洒满了血。 还不等那黑衣失血倒下,虞冰就将黑衣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黑衣人直直倒在地上。 这时,虞冰听见外头有喧闹声。 下床穿好了鞋子,她谨慎地贴在窗后,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戳破了纸糊的窗户,偷偷查看外头的情况。 只见院子里乱糟糟的,黄得昌等人押了好几个黑衣人到院子里。 见自己人掌控的局势,她一把拎住地上那名黑衣人的衣领,然后打开了门,出去与黄得昌等人会和。 黄得昌见虞冰手上拎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不由得问:“你屋里也有黑衣人下了药?” 虞冰淡淡“嗯”了一声,就将那黑衣人扔在了地上,“现在什么情况,咱们有多少人被下了药?” 黄得昌:“大概有一半的侍卫都被下了药,我刚刚逼问了一个黑衣人,他说下的是迷香,那玩意让人闻了后会四肢无力,陷入昏迷,好在咱们提前喝了解药,这才有力气应付他们。” 夜里入客栈前,蒋良娣说蜀地这一带太乱,让他们提前喝下解药。 当时他和虞良娣,还有一众侍卫其实都是不太愿意的,觉得蒋良娣这是多此一举。 没想到啊没想到...蒋良娣提前提防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若不是太子殿下命令他们必须得服下解药,他们这才听了殿下的话。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三爷和蒋娘子那边什么情况?也被人下了迷香吗?”虞冰问。 黄得昌:“适才我去三爷那边瞧过了,许是他们那头有众多侍卫把守的原因,那些人倒是没有硬碰硬,去他们院里下药。” 虞冰:“那你同三爷禀报了此事没?” 黄得昌:“还没有,我准备先把这伙人拉到柴房严刑拷问,等问出前因后果后,再向三爷禀报。” “也成。”虞冰抬头,看了眼灰暗的天边,“三爷和蒋娘子刚歇下不久,让她们多睡会也好,等你盘问得差不多了,正好天亮了,她们应该也醒了。” “......”黄得昌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虞冰,“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的印象中,虞良娣素来冷冰冰的,遇事只会公事公办,且当天的事情必须当天要办! 才不会管殿下刚睡下,或是没睡好。 可是就在刚刚,虞良娣居然顾及殿下和蒋良娣刚歇下不久,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虞良娣该不会是体恤蒋良娣吧? 他向来只看到后宫妃嫔宫斗的场面,哪怕是此刻,更多的还是认为殿下的魅力征服了虞良娣,让虞良娣不仅变得温顺听话,还懂得体贴人了。 ** 次日清晨,蒋诗诗听到枕边的男人起床了,便也下床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这时,黄得昌和虞冰各端了一盆温水进来。 黄得昌一面伺候太子洗漱,一面禀告:“殿下,昨晚咱们的人在客栈被人下了迷香。” 第278章 诗诗 爷,不要就是要 漱完了口,将薄荷水吐到盆里,裴玄凌浓眉一挑,“那些下迷香的人呢?都盘问得怎样了?” 他向来睡眠浅,昨儿夜里也听到外头的动静了。 想着有事黄得昌肯定会来禀报他,就又睡下了。 另外,早在蒋良娣让众人提前喝解药时,他心里便有了准备。 因此,如今听见黄得昌地禀报,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回殿下的话,给咱们下迷香的人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黄得昌将昨晚盘问的情况一一禀报给太子听,“昨晚奴才连夜盘问了店家,才知道这是一家黑店,其幕后团伙还是那几个矿场主。” “这家客栈离矿场近,他们帮矿场放哨,兼抓女子和壮丁,那些壮丁就送到矿场当苦力,女子则送去各个道观行骗......” 在黄得昌与太子禀报事情时,一旁的虞冰端了盆水给蒋诗诗,语气颇为不自在的同蒋诗诗说:“昨晚的事,谢了......” 听见虞冰道谢,黄得昌也笑着同蒋诗诗说:“可不是么,蒋良娣,昨晚的事,幸亏你让我们提前喝了解药,否则咱们的人得被掳走一半。” “举手之劳而已。”蒋诗诗云淡风轻地回。 书中的剧情,就是黄得昌所说的那般,侍卫被掳走了一半。 而太子客房因着门外有数名侍卫守夜,太子与身边的侍卫躲过了一劫。 但虞冰和其余侍卫却被店家连夜掳走。 虽然太子最后将他们找回了,但是却费了好一番周折。 那些侍卫身为男子,被送到另一个矿场当了几天苦力,这对他们来说倒是没什么。 至于被掳到道观的虞良娣,差一点就成了当地商贾床上的玩物了。 她虽没被玷污,可是一个女子被歹徒抓走了几日,名声就此没了。 虞良娣那样的女子,本就与寻常女子不一般,无辜失了名节后,她的性格越发冰冷古怪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蒋诗诗其实挺欣赏虞良娣这样的性格,所以才愿意出手相助。 还有那些侍卫,大家朝夕相处一阵子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若是他们出了事情,她和太子身边缺了人手,太子也不会不管他们,届时花时间去找他们,也得耽误事儿。 反正虞良娣和侍卫们都是书中的炮灰,即便她帮他们避祸,她也不会有多大的剧透反应。 确切地说,从昨晚帮他们避祸到现在,她的身体没有一点不适。 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蒋诗诗用毛巾洗了脸,余光就瞥见太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摸了摸脸颊,蒋诗诗诧异地问:“殿下,妾身脸上没洗干净吗?” 裴玄凌:“是有点没洗干净,你再洗一遍。” 黄得昌看着蒋良娣洗得白净的脸,一脸纳闷,蒋良娣的脸洗得挺干净的呀,为何殿下还让她再洗一遍? 可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只能看着蒋良娣又洗了一遍脸。 此刻,裴玄凌心中颇为不解。 本以为蒋良娣帮那么多人避祸后会晕倒或吐血,谁知她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别说晕倒了,只见女人精神抖擞,似乎没有一点不适。 难道是他想多了? 她帮人避祸并不会遭到反噬? 还是说,只是帮他避祸才会遭到严重的反噬? 店家都被他们给拿下了,这一日,裴玄凌索性就在这客栈住下,并在客房批阅各处送来的信件。 蒋诗诗闲来无事,就在屋子里看书。 她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太子今儿动不动就喜欢盯着她看。 就好比现在,她正在看书,抬头就发现太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那双犀利深邃的墨瞳里,除了打量...似乎还有一丝疑惑? ** 接下来的几日,因着要等底下的人查清矿场一事,暂时没别的事儿,裴玄凌就带着蒋诗诗在蜀地游玩了几日,顺便品尝当地美食。 这一日夜里,裴玄凌白天处理完公务,夜里就带着蒋诗诗逛蜀地的一条美食街。 以蒋诗诗的胃口,但凡看到喜欢的美食,都要点一下店铺里的招牌美食。 裴玄凌和侍卫们都是没吃晚膳的,一开始,裴玄凌和侍卫们还进些食物。 直到女人从街头吃到中间的店铺时,裴玄凌是吃不下了。 就连那些身材魁梧的侍卫,也纷纷摇头,捂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表示再也吃不下了。 只有蒋诗诗,仍能大快朵颐的享用美食。 裴玄凌还能怎么办,只有耐心地陪着女人继续逛下去。 就好比此刻,蒋诗诗对店家说:“老板,给我来一份胭脂鹅脯。” “来两份吧,老板。”一旁,裴玄凌清朗出声。 “爷,您刚才不是说吃饱了吗。”蒋诗诗诧异地看向男人,继而看向混在人群中的侍卫们,“他们也都吃饱了,您还点两份作甚?” 裴玄凌:“估摸着过几日就要动身离开蜀地了,届时要赶路,想必路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像这种肉脯,可以多放一阵子,要不要多买点,届时给你带在路上吃?” 闻言,蒋诗诗抿着唇,心中一暖。 原来他多买一份,是为了让她在路上吃好点。 蒋诗诗正准备点头应下,突然,边上有几个路人对她指指点点。 一名尖酸刻薄的老妇在一旁说:“这个小娘子吃得真多哦,我看见她一路从街头吃到这的,如今居然还点了份肉脯,难怪身材如此圆润。” 紧接着了,边上的一名青年男子也说:“大晚上的,便是我身为男子,都不敢多吃,她还吃那么多东西,能不发胖才怪。” 还有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一脸鄙夷地看着蒋诗诗:“啧啧啧...肉脯这种东西吃了最是发胖的,她家男人也不管管,还纵着她要买两份,这得多大的胃啊......” 裴玄凌身为男人,总不好和一介妇人当街对骂,他只是用能够杀死人的眼神,扫向周围那些多管闲事的人。 对上他那双犀利且充满杀气的眼神,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倒是住嘴了。 同时,黄得昌也在一旁说:“能吃就是福,我将娘子胃口好,又没吃你们家的大米,没花你们的银子,要你们多管闲事?! “而且,我家娘子再怎么圆润,我家爷照样宠她,不像你们,再怎么苗条又怎样,还不是只身一人逛夜市?我看你们就是嫉妒吧!” 一部分妇人确实嫉妒蒋诗诗身材圆润,身边却有温雅俊朗的男子宠爱。 如今被黄得昌戳穿了心思,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虞冰将蛇矛往地上重重一掷,“我这蛇矛专揍多管闲事的,谁要是再多嘴一句...尽快试试!” 见状,再没人敢多管闲事,一哄而散了。 这时,卖肉脯的老板笑着宽慰蒋诗诗:“小娘子,我看你这身材蛮好的,只要你家郎君不嫌弃你,你就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对了,这肉脯你是要一份,还是两份啊。” “别管那些人。”裴玄凌也对蒋诗诗说:“这肉脯别说买两份了,你就是吃得再多,爷也给你买,你要不要再多买几份?” 虽然众人都散开了,可这到底是夜市,周围行人络绎不绝,蒋诗诗刚刚又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到底是不好意思再多要了。 她兴致缺缺地回:“不要了...只一份就够了。” “好嘞!”店家应了后,就用纸袋给蒋诗诗包了一份胭脂鹅脯。 买完胭脂鹅脯,蒋诗诗一面吃鹅脯,一面继续逛美食街。 碰到想吃的食物,她还是会点一些尝尝。 裴玄凌见到能多存放几日的食物,也会询问女人要不要多点一些。 可女人每次都兴致缺缺地说“不要”,渐渐的,他也就不多问了。 然后,他就发现女人似乎更加不高兴了。 “怎么了?可是累了?还是吃撑了?要不要回客栈歇息?”裴玄凌出声问。 “......”蒋诗诗抿了抿唇,良久后才回应男人,“我买小吃的时候,您怎的都不问我要不要多买一些了?” 裴玄凌:“爷看你一直摇头说不要,就没再多问了。” “我说不要,您就不多买点了......?”蒋诗诗小声嘟囔。 这一路来,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最苦的日子了。 过几日离开蜀地,估计又会有一场生死之战。 别的她都不在乎,就在乎这点口腹之欲了。 到时候赶路总得吃好点,才对得起自己。 “所以,你心里是想要多买几份,过几日好带在路上 吃?”瞧着女人闹脾气的样子,裴玄凌非但不气,反而觉得她怪可爱的。 蒋诗诗没正面回答男人的话,她只是说:“您知不知道...有时候女人说不要,其实就是要的意思......” “这我还真不知道。”裴玄凌低笑一声,抬手在女人气呼呼又圆嘟嘟的脸蛋掐了一把,“不过...爷现在知道了。” 于是,接下来碰到女人喜欢吃的食物,若是能够多存放一些日子的,裴玄凌一开始会象征性的问女人几句。 甭管女人说要还是不要,他都通通多买了几份。 渐渐的,原本闷闷不乐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多了。 裴玄凌不经意转头,就见女人抿唇甜笑,笑得一脸满足。 那笑容好似一抹暖阳,照进了裴玄凌心底,让近日积累的阴霾通通消散。 女人娇憨的笑容给了裴玄凌动力,接下来,他索性不问女人,直接霸气地多买了几份她爱吃的小吃。 导致黄得昌跟在两人身后,拼命的付银子。 逛到最后,众人满载而归。 蜀地这地儿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降雨少,当地百姓都很节约用水。 这些日子,即便蒋诗诗和太子都鲜少沐浴,多是用毛巾沾水擦洗的身子。 今儿逛了一晚上的美食街,两人都出了不少汗,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食物的味道,肯定是要沐浴一番的。 因此,裴玄凌一回到客栈,就让黄得昌备水。 黄得昌将客房的浴桶装了半桶多的水,就把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客房内便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了。 蒋诗诗伺候太子更衣后,就在木施上找了块干净毛巾,准备像往常那般伺候男人沐浴。 谁知男人抬脚进了浴桶,自顾自用毛巾搓洗自身,并向蒋诗诗发出了邀请,“把衣服褪下,进来和孤一起沐浴。” “啊?”蒋诗诗一脸震惊地看向男人! 裴玄凌:“你适才不是嚷嚷着要沐浴?” “妾身确实也想沐浴,但我打算伺候您沐浴后,再单独沐浴的。” 因为,之前在别的地方时,都是她伺候太子沐浴后,她再单独沐浴的。 要么就是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床,一个在左边沐浴,一个在右边沐浴,以朦胧的床帐作为阻隔。 “这地儿水源少,当地老百姓连喝水都成困难,咱得节约用水,切不可浪费水。”裴玄凌面不改色地说。 要是别的男人和蒋诗诗这样说,蒋诗诗严重怀疑对方别有用心。 可太子说话时不苟言笑,而且,太子又是头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像太子这样的男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肯定是体恤当地老百姓用水困难,这才要求两人共浴的。 蒋诗诗看了看还算宽敞的椭圆形浴桶,迟疑地应了声“好”,就开始一件一件地更衣。 不多时,她便穿着薄荷色的肚兜与亵裤,抬脚进了浴桶。 这浴桶只太子一人在里面时,蒋诗诗瞧着还挺宽敞的。 现在她也进来了,就显得有点紧凑。 若两人都不动还好,能够相安无事。 可要是两人都在里面搓澡,只怕会手臂打架。 蒋诗诗垂着头,有些局促地说:“殿下,妾身先伺候您沐浴吧?” 视线落在女人身上,薄荷色的肚兜衬得女人肌肤胜雪,那肚兜被她曼妙的身材高高撑起,下摆悬出大把空隙。 喉结微微滚了滚,裴玄凌淡淡道:“你细皮嫩肉的,你先洗。” “哦。”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蒋诗诗也就没和他讲客气,微微挪动了身子,就和男人背对背坐在浴桶里,开始自顾自地搓澡。 从微微仰起的下巴,到锁骨和双肩,再到双臂...... 等到她搓洗完生前,正准备将毛巾横在后背搓几下时,背上就传来毛巾搓背的感觉。 蒋诗诗微微一惊,她说什么都没想到,素来清冷尊贵的太子殿下,居然会主动给她当搓澡工! 第279章 不你说的,不要就是要 太子是习武之人,她本以为对方会很大力的帮她搓澡。 毕竟,这位素来不懂得怜香惜玉。 殊不知,男人动作轻柔得就跟挠痒痒似得,搓得蒋诗诗浑身难耐,“殿下,没关系...您可以用力一点的。” 视线落在女人雪白的背脊上,裴玄凌稍微加大了一点力量,女人白嫩的背上就留下了红色痕迹。 于是,他又削减了手上一部分力量,甚至比之前更加轻柔了。 一开始,裴玄凌还能从女人的肩膀搓到后腰处,可搓着搓着,注意力就分散开来。 女人背上的肌肤白皙透嫩,只腰间系了一根薄荷色肚兜带子。 他每帮她搓一下,女人背上就会有点点水珠,令人恨不得一颗一颗亲手抚掉。 蒋诗诗没想到太子瞧着挺阳刚一男人,搓起澡来居然就跟没吃饱饭似得。 可人家一番好意,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当是尊贵的太子没干过这种事儿。 “好了。”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 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帮她搓完了后背,蒋诗诗如闻大赦。 “谢殿下。”本来蒋诗诗背上还好好的,被太子这么一搓,反而不适。 她正准备自个用毛巾横着猛搓几下,缓解不适。 突然间,一双温暖的大掌突然就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抚动,惊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宽大的手掌贴在女人的雪肩,习过武的粗粝掌心从女人的肩头抚到了细腰,将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一一抚掉。 粗粝的手掌虽缓解了蒋诗诗背部的不适,却引得她一阵颤栗。 她不知背后的男人在做什么,只好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 正好男人抬头,也看向了她。 顿时,四目相对...... 她在那双素来冷静沉着的深邃黑眸里,看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在翻腾。 周身水雾重重,只有男人温雅俊朗的容颜映进眸中。 慢慢的,男人下巴微微凑近她,薄唇微微轻启,落在了她的唇上。 女人的唇异常莹润香甜,鼻尖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一向沉稳自制的裴玄凌,觉得自己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蒋诗诗原本是微微侧头往后看的,渐渐的,就被男人横抱在怀里。 浴桶里装了半桶多的水,她总感觉自个随时都会摔进水底。 可男人身上没有半点衣物可供她拽着,她只有紧紧攀着男人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这一刻,水雾弥漫的房内,一对俊男美人儿吻得难舍难分,画面甜蜜而唯美,令人怦然心动。 约莫一盏茶左右,男人才松开了女人,分开时,彼此之间还拉出了糖丝儿。 裴玄凌刚松开女人,就因为这根糖丝儿,又在女人唇上重重一吻。 直到切断了糖丝后,他才又松开了女人。 终于逃离了男人的怀抱,蒋诗诗再不敢在浴桶里多呆,抬脚就出浴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女人,裴玄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开始自顾自地搓澡。 在这之前,他已经搓过前身了,如今只需稍微搓一下后背即可。 另一边,蒋诗诗出浴后赶紧擦干了身子,躲进床帐内换上干净且干燥的贴身衣物。 换好后,她掀开床帐,正准备将衣服放在床头的木柜上,迎面就撞上了太子。 男人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衣服,扔在了装衣服的篓子里,又叫了黄得昌进来,让其把浴桶的水倒出去。 等到黄得昌收拾好屏风外,裴玄凌就吹熄了灯,在女人身边躺下。 蒋诗诗原本侧卧着睡在里头的,突然间,一个滚烫的身躯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殿下,好困,不要了......”蒋诗诗不但嘴上拒绝,手也轻轻推了推男人,她还将背脊微微一拱,往后拱了下男人。 可男人非但没松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 无奈之下,蒋诗诗翻身面对着男人侧卧,“殿下,我不是都说了不要嘛?” “不是你说的,有时候女人说不要,其实就是要的意思。”男人嗓音沙哑地回。 蒋诗诗:“妾身说的是有时候,但有时候是真的不要。” 裴玄凌:“你们女人心思真复杂,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孤又如何分得清?” 面对这个钢铁大直男,蒋诗诗翻了个白眼,“我说不要时,您可以根据语气来分别。比如我如果扭捏或含蓄地说不要了吧...这是要!而果断或不耐烦地说不要,就是不要的意思!” 第280章 太子耍赖不讲武德 裴玄凌:“你刚刚就是有气无力的说不要,跟前者很像。” 蒋诗诗回想了一下,她刚才很困想睡觉,说“不要”时确实有气无力的,有点像是扭捏的感觉。 于是,她牵了牵唇,正准备说她是在很困的情况下才那样的,就听太子说:“你该不会还要孤根据你的精神状态来分辨话里的真假吧?” “那倒不必......”蒋诗诗微微一哽,“这样吧,下次如果我说三次不要,就是真的不要!” 裴玄凌:“你刚才只说了一次。” “......”蒋诗诗抿了抿唇,接着就气呼呼地说:“那妾身现在再说一遍,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唔......” 蒋诗诗正准备说第三遍时,就被男人堵住了唇。 她睁大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居然耍赖作弊?! 不、讲、武、德! 月色下,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颇为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才一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男人的吻比在浴桶里还要狂肆。 他的吻就像是龙卷风,席卷着蒋诗诗,让她根本无从回应。 又似乎...在惩罚她刚才的小女人脾气。 并且,男人还在不知不觉间解开了她的衣襟。 直到蒋诗诗觉得身子一片清凉时,为时已晚。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蒋诗诗喘不过气来时,男人才堪堪松开了她的唇,只是大掌却没有离开她的肌肤。 此刻,裴玄凌满脑子都是之前在浴桶时,女人穿着肚兜与他共浴的情形。 他微微凑近女人的脖子,轻嗅着女人身份的馨香,神情颇为享受。 吓得蒋诗诗微微一抖,整个人往后退了退,“殿下,您说过的,妾身体弱,您不会碰我的......” “孤看你的身体现在挺好的,还能与刺客搏斗了。”男人语气微冷,沙哑中带着一丝蛊惑。 之前他当真以为她是体弱,现在,他大概摸清女人晕倒吐血的原因了,根本就和体弱挨不上边。 “......”蒋诗诗抿着唇,“可您之前不是说过么,争储的局势没稳定下来,您没有想生皇嗣的想法。” 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女人,裴玄凌颇为暧昧的低笑一声,“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话毕,裴玄凌紧贴女人的雪颈,薄唇在女人雪颈上轻轻一吻。 蒋诗诗紧张的微微一颤,“现在皇上病重,是争储最为激烈的时候,还请您三思。” “你的意思...只要局势稳定下来,孤想要皇嗣,你便会给?” 蒋诗诗:“......” 见女人不回话,裴玄凌不满的在女人脖颈上啃咬了一口,“谁告诉你男女在一起就非得要生孩子?嗯?” 说话时,男人将女人肩上的衣服轻轻一推,露出雪白的珍珠肩,“这想要孩子,有想要孩子的法子,不想要孩子么,自然有不要孩子的法子,知道么?” “......”在蒋诗诗的印象中,太子素来温雅禁欲。 除了偶尔亲亲她,其余时候一直都像个正人君子般。 而且,太子并不是那种荷尔蒙气息很强,或是给人感觉侵略性很强的男人。 他给蒋诗诗的感觉,一直都是安全的,平和的,没什么侵略性的。 可是,往日温雅禁欲的男人,此刻近距离贴在她的耳旁,解开了她的衣襟,褪下了她肩上的衣料,还在她耳旁说些不着调的话。 虽然男人也没说什么很过分的话,语调也一如既往的平缓低沉,可蒋诗诗还是敏锐地听出了强烈的暧昧意味。 男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在蛊惑着她,若是一个经不住,就会被他拉入浴望的深渊。 蒋诗诗看向男人,此刻,男人嘴角正噙着一抹邪笑,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会拉丝儿。 这样的男人,即便坏起来也是雅痞的。 可不知怎的,给蒋诗诗的感觉就是不大好。 她整个人神经紧绷到能够听到自个紧张的心跳,皓齿紧咬着唇,目光猩红地瞪着男人,整个人微微颤抖。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止不住的发抖,以及看到女人不对劲的神色,裴玄凌温朗地问:“怎么,这就被吓到了?” 女人没回话,只是颤抖的同时,身子剧烈起伏,似乎是气急了,索性直接翻身,背对着男人,一声不吭。 肉包子生气了,裴玄凌忙揽着女人的肩膀,温声道:“孤逗你的,你还当真了,嗯?” 不知怎的,刚才他问她,等到朝政局势稳定下来,她会不会给他生皇嗣。 对此,女人闷声不回答,他便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 殊不知,肉包子这般不经逗。 “有您这样...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么?”蒋诗诗瓮声瓮气地回。 “好了...孤不该拿此事逗你。”男人贴在女人后背,好一番温柔诱哄。 直到把女人哄好后,大掌在被窝里握了握女人的纤纤玉手,将其放在了自个的玉腰带上,薄唇贴在女人耳旁哑着嗓子说:“只是...孤此刻真的需要你......” 第281章 解带,蜀地矿产真相 蒋诗诗:“......” 男人滚烫的掌心包裹着蒋诗诗的手,就连贴她在后背的强健体魄,也烫人得可怕。 她回头看了男人一眼,黑夜里,她看到男人的喉结微微滚了几下,还看到男人眼底有熊熊火焰在翻腾。 蒋诗诗知道,他是正常男人,有正常的需求。 一想到上次撞见男人换衣服时看到的可怖一幕,目前只要不让她侍寝,什么都好说。 于是,在男人的引领下,蒋诗诗缓缓解掉了男人的玉腰带。 良久后,在外头守夜的黄得昌听见内室传出一声低吼,惊得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然而,房内一片漆黑,他啥也看不见。 片刻后,黄得昌听见太子叫他,便推门进去了,“殿下有何吩咐?” 裴玄凌:“端盆温水进来。” “是。”很快,黄得昌就端了盆温水进去,他将温水放在床边后,就又退下了。 待黄得昌出去后,裴玄凌下床点灯,亲自端着那盆温水递给女人。 蒋诗诗坐在床上揉着发酸的手臂,她先是哀怨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后才就着那盆温水,好好的清洗了双手。 ** 到了九月初,还没等到赵知府那边传来任何消息,太子自个倒是查出了真相。 至于赵知府那边,他本就没抱任何希望。 此刻,裴玄凌正在客房处理公文。 蒋诗诗坐在一旁,帮男人研磨。 这时,黄得昌就拎着一沓信件进来了。 “殿下,关于那处铁矿场,咱们在蜀地的门客帮忙查清楚了,那处矿山那么大,按理说是要记在当地官府,每年的矿产量要上报朝廷的,可那处矿山却不记在官府,而是一处黑矿山。” “矿山的几个矿场主之所以抓人去那做苦力,一是为了节省工钱,二是为了避人耳目。” 若是花钱请人去矿场挖矿,当地都知道这处矿山不是官府的了。 抓人去做苦力,只进不出,消息也就流不到外头去。 裴玄凌停下手头上的事情,抬头问:“那几个矿场主,可有找到?” “奴才按照您的吩咐,让人跟踪了那位庞娘子,果然找到了矿山里的大当家,又顺着大当家,摸到了其余几位当家的宅子。” “并且,咱们的人顺着这几条线,查出这几个矿场主名下的好几个矿山,其中铜矿山和铁矿山就有好几处,不过,据他们所说,那些矿山只是记在他们名下罢了,赚的银子并不归他们,他们真正的营生就是让道士在蜀地行骗赚钱。” 蒋诗诗:“......”这么一说,她便明白了。 难怪那些矿场主放着大钱不赚,居然在蜀地行骗挣钱,万一牵连到矿场,岂不是得不偿失? 合着矿场挣的银子与他们不相干! “真正拥有矿山的人,是不是孤之前猜的那位?”裴玄凌淡淡问。 “回殿下的话,正是您所猜到的蜀王。”黄得昌把手中的几封信递给太子,“这些信件里,都是与蜀王勾结的当地官员,赵知府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便是蜀王挂名在各处的大小矿山......” 蜀王把矿山挂名在那几个矿场主身上,那些矿场主背靠蜀王,肆意强抢民女,在民间行骗,算是互惠互利。 至于那些官府,蜀王每年都会用银钱收买他们。 裴玄凌看了看信上的内容,那些与蜀王勾结的官员中,居然还有些是他散养在当地的门客! 看完了信,裴玄凌将信件收好,“黄得昌,既然此事查清楚了,你便让底下的人收拾包袱,今日便动身离开蜀地。” 父皇让他查清蜀地矿产量为何一年比一年低,如今他查出来了,就可以交差了。 届时他将这里的详细情况上报父皇,父皇和朝廷自会处置蜀王和那些与蜀王勾结的官员。 他虽是太子,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蜀王手中有上万兵权,就算他没威胁到蜀王,说不定蜀王都会为了穆王党取他性命。 更别说他手上有蜀王的把柄,若是把蜀王逼急了,指不定蜀王狗急跳墙,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听说太子就要动身离开,蒋诗诗就问:“殿下,既然您让底下的人就能查清楚的事儿,为何还要亲自到蜀地跑这一趟?” “这些事情,即便父皇远在京城也能查得到,可他还是派我到蜀地暗察此事。”裴玄凌开始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因为,父皇只一双眼睛,一对耳朵,有些事情虽然能够让底下的人查清楚,却未必是真实的情况。” “就拿我在蜀地安排的门客来说,如今已有三成门客与蜀王勾结,若不是我亲自来蜀地跑一遭,了解了当地的矿场和官府的情况,光是让他们帮我查,只怕他们与蜀王勾结,真相就被他们三两句粉饰了太平。” 闻言,蒋诗诗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了。” “对了殿下,如今咱们要离开蜀地了,那名老道士如何处置?”一旁,黄得昌一面收拾桌面,一面问。 “那种老东西,留着对咱们也没用了。”裴玄凌果决地说:“一把年纪,心坏透了,也活得差不多了,别让他再祸害她人了。” 虽然老道士不是主谋,可到底是为了钱财祸害了那些良家女子。 若是当地官府有作为,他直接让人把老道士交给官府就成。 偏偏当地官府助纣为虐,那他就只有直接处置了老道士。 “是,奴才一会就让人处置了他。”黄得昌明白,殿下这是要取老道士性命,“那些矿场主和其余几处道观呢?” 裴玄凌:“这些人肯定要处置的,但不是现在。” 如今这些人背后有蜀王撑腰,应付起来会很麻烦。 这次蜀王私吞当地矿山,父皇一定会惩戒蜀王。 到那个时候,他再让人将蜀王等人一网打尽! 当天,太子等人处置好手头上的事情,收拾好行囊,已是下午。 众人于下午动身离开蜀地,黄昏时赶在关城门前,从主城门离开。 离开城门后不久,天就渐渐黑了下来。 约莫一炷香后,蒋诗诗正琢磨着如何帮太子避祸,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裴玄凌朗声问。 黄得昌尖着嗓子回:“殿下,我等被一群人挡住了去处......” 第282章 蜀王变化,诗诗剧透 裴玄凌:“可知对方是谁?” 黄得昌:“周围黑漆漆的,他们又相隔甚远,奴才也看不清他们是谁,只晓得是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瞧着有数十人左右。” 就在这时,对方的人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太子殿下,我们蜀王殿下得知您要离开蜀地,亲自前来给您送行!” 这郊外静悄悄的,对方这般扯着嗓子大喊,太子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听说对方是蜀王,黄得昌脸色微变。 就连马车里的蒋诗诗听了后,神色也微微一变。 太子才出城门,蜀王就带人追了上来,难道蜀王这就迫不及待想要太子性命了? 可书中的蜀王对太子下手虽狠,却不是今晚对太子下手的。 而且,如今那蜀王只带了数十人,应该不是来杀太子的。 谅他蜀王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杀太子。 毕竟,这谋杀太子的名声可不好听。 不多时,蒋诗诗听见对方有人靠近马车,朝马车内的太子说:“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在马车内?” 这声音蒋诗诗曾听见过,正是那蜀王的声音。 “......”裴玄凌隔着车帘对外头的蜀王说:“夜深了,不知蜀王带人挡住孤的去处,所为何事?” 蜀王既然追了过来,早已知道马车里就是太子,如今得到太子亲口证实,他也没有行礼,仍骑在马背上。 “太子殿下,您来蜀地怎的也不同本王打声招呼啊,害得我都没能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您一番,倒显得本王招待不周似得。”蜀王说着便宜话。 “若不是底下的人告诉本王,说是您来到蜀地,如今正准备匆匆离开,本王这才带人急着赶了过来,打算好好送您一程,没想到还真是您......” 听了蜀王的话,蒋诗诗皱了皱眉。 这个蜀王,以前想要跟太子联姻时,在太子面前说话都跟孙子似得,礼貌周到得很。 现在蜀王和穆王联姻了,见了太子非但不下马,不行礼,说话还带着浓浓杀气,听起来颇有挑衅的意思。 这种感觉,让蒋诗诗觉得她和太子等人就好比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 那蜀王暂时不想杀他们,就过来挑衅几句。 等到想取她们性命时,恐怕会杀个措手不及。 既然蜀王不讲礼数,裴玄凌也没讲究礼数,没有掀开车帘露面。 “蜀王客气了,孤来这只是办点小事儿,又听闻蜀王忙着操练护兵,就不劳蜀王招待了。”裴玄凌语气淡淡的,“再说了,蜀地虽是藩地,那也是我东梁国土,孤来到蜀地,就如同在自家花园逛了一圈,何需楚王招待?” “哈哈哈哈......”马背上,蜀王朗声大笑,“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不过,今日本王既然赶了过来,便还是好好送您一程罢!” 蜀王将“送您一程”咬得很重,让蒋诗诗听得很不舒服。 明明是送行的话,却被蜀王说出了送葬的口气。 “孤身边有的是侍卫护送,就不劳蜀王费心了。”紧接着,裴玄凌就吩咐底下的人,“黄得昌,继续赶路!” “是!”黄得昌应下后,抬手一挥,虞冰就继续驾驶马车,侍卫们也策马继续前行。 这一次,蜀王等人倒是没有继续拦着,而是给太子等人让出了一条道。 蜀王:“恭送太子殿下离京,愿殿下一路平安。” 待太子的马车驶远后,与蜀王并肩骑马的护兵看着那辆马车,问:“殿下,根据底下的人来报,太子知道了咱们的矿点,若是放他回京,他肯定会在老皇帝面前告咱们御状,难道咱们当真就这么让他走了?” “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一走了之......”蜀王目光阴鸷地看着太子的马车。 别说太子知道了他私吞当地矿产,就这一点,他就不能让太子活着离开蜀地。 关键穆王那头也给他下了命令,说是老皇帝快不行了,坚决不能让太子活着回京! 就凭这两点,他都会拼尽全力取太子性命。 不过...不是现在...... 为了自身的名声着想,他必须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追杀太子才行! “对了殿下,最近有一伙北漠人在咱们蜀地边境作乱,咱要不要带一批人前去围剿?” “......”闻言,蜀王眸光微转,“甭管什么牛鬼蛇神,只要敢到咱的地盘作乱,自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蜀王说得咬牙切齿,只是眼睛却盯着不远处太子的马车。 ** 当天夜里,太子等人平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众人只稍作歇息,吃了点干粮,就继续赶路了。 到了午时,众人已经赶了将近一天一夜的路。 蒋诗诗和太子还好,起码他们能在马车里打盹,睡觉。 侍卫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了,就连马儿也恹恹的。 外头,黄得昌挨着马车说:“殿下,马儿有点恹了,晚点恐怕得找个官驿给换匹马。” 按理说,马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休息的。 可他们急着离开蜀地,从昨儿到现在,这匹马除了吃草,几乎没怎么歇过。 加之昨儿蜀王的一番话颇为挑衅,他们得赶快离开此地才是。 晚些时候到官驿换匹马继续赶路,争取明日天黑前离开蜀地! “......”马车里,裴玄凌正准备允了,就听到一阵肚子呱呱叫的声音。 转头看向一脸窘态的女人,“饿了?” 蒋诗诗点头“嗯”了一声,“好饿......” 裴玄凌:“饿了就吃点东西,你那头的抽屉里全是前阵子在夜市买的零嘴。” “那些东西偶尔吃吃还好,顿顿吃那些干巴巴的东西,也有些腻味了。”蒋诗诗还说:“如今天气逐渐转凉,总吃凉的感觉胃有点不舒服......” 一听说女人胃不舒服,又饿得肚子呱呱叫,裴玄凌则掀开车帘吩咐:“黄得昌,这附近可有落脚的客栈?” “殿下,咱们走的是官道,哪有什么客栈,便是官驿,也得傍晚的时候才能赶到。”黄得昌提议:“蒋良娣若是身子受不住,咱们可以改道,往人多的方向走,那样兴许会碰到客栈。” 刚才他听见了,蒋良娣肠胃不适,又肚子饿了,估计是想吃两口热乎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觉得蒋良娣娇气,明知道他们急着离开蜀地,就不能稍微忍一忍,等离开蜀地再贪口腹之欲吗? 可是,好几次蒋良娣的无心之举都帮殿下避了祸。 尤其是蒋良娣前阵子让他们提前服用解药,使他们躲过一劫。 从那以后,他就决定了,无论蒋良娣说什么,他都要和太子殿下一样,通通都依了她! 万一这福星又是在帮他们避祸呢? “可官道都是抄的近路,咱们若是改道,只怕明日之前没法离开蜀地了。”一名男侍卫出声提醒。 还有一名叫作言霜的女侍卫也说:“蜀地不宜久留,在蜀地多呆一日,殿下就多一份危险,咱们还是尽快赶路才是要紧事。” 他们这些侍卫一刻不停歇的赶路,都没说什么。 蒋良娣在马车里好吃好喝好好休息,还在这娇气,真是矫情! 裴玄凌:“黄得昌,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咱们还是改道,找个客栈稍作歇息,吃点热乎饭菜,再换匹马继续赶路!” 太子都这么说了,黄得昌便应下了。 其余侍卫即便再不乐意,觉得蒋良娣矫情,也没法子,谁让太子殿下乐意宠这个病娇娘呢? 吩咐底下的人改道后,裴玄凌就见女人在马车抽屉里找了一包胭脂鹅脯,在那吃得津津有味。 裴玄凌:“你不是胃不舒服?还吃这种又干又硬又凉的食物?” “妾身饿得胃痛,还是先吃点填填肚子吧。”蒋诗诗一下就捏了两块胭脂鹅脯入嘴。 见状,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 刚才听见女人肚子饿得呱呱叫,又嚷嚷着说胃痛,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黄得昌等人改道,找家客栈歇脚。 如今冷静下来,又看到女人大口吃零嘴的情形,这哪像是一个胃不舒服的人? 而且,从京城到蜀地这一路以来,女人的胃口一直好得很。 之前她连零嘴都没有,光是啃馒头、烧饼、油饼、窝窝头,她都没说过胃不舒服。 如今马车里买了那么多她喜欢吃的零嘴点心,她反而胃不舒服? 思及此,裴玄凌眸光微转。 众 人改道后,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就找到了一家客栈歇脚。 虞冰牵着马车去马厩换了匹马,黄得昌同小二点了热乎的饭菜。 趁着厨子们炒菜的时间,侍卫们随意找了处空地,抓紧时间倒地就睡。 吃过饭后,众人一刻都不敢多耽搁,就继续赶路了。 裴玄凌留了个心眼,他向客栈多买了一辆马车。 早在蜀王知道他来蜀地后,他就没有再假扮布商,直接让暗地里的势力纷纷出动,保护他的安全。 光侍卫和暗卫加起来,就有上千人。 如今,裴玄凌将明面上的侍卫分成了两批队伍。 经过一处岔路口的时候,一批队伍照常走官场。 而他自个,则带着众人绕远路而行。 那批走官道的队伍,只有两成侍卫。 剩下的八成侍卫,则跟随在太子左右。 两批队伍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后,坐在马车里的蒋诗诗掀开车帘,看向了不远处的队伍。 此刻夕阳西下,霞光似血。 晚霞红透了半边天,染红了整片郊外。 不知过了多久,霞光的范围逐渐变小,颜色也逐渐变浅了。 紫红变成了深红,深红变成了粉红,又由粉红变成了淡红,最后终于消失了。 而另一批队伍,也早已消失在蒋诗诗的视线中。 吃饱了本就容易犯困,更何况马车摇摇晃晃的,就跟摇篮似得,蒋诗诗困意来袭。 放下车帘,她就像往常一样,和衣在马车内的榻上歇息。 本以为太子能就此避祸,她也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然而,就在蒋诗诗睡得正香时,马车突然颠了几下猛的,接着就紧急停下了。 迷迷糊糊中,她还听见打斗的声音。 “诗诗,有刺客,快醒来!” 听见太子喊她诗诗,蒋诗诗潜意识里更加以为自个在做梦。 估计是最近神经太紧绷了,就连做梦都在被追杀。 直到整个人被人剧烈摇晃了好几下,蒋诗诗才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来不及看清当下的情况,一把剑就从车帘外刺进车内。 那剑就刺在蒋诗诗腰腹上面一点,也得亏她是躺着的,否则的话,那剑就直接刺中她的身体了。 马车里点了油灯的,昏黄的灯光下,那把剑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黄色寒光。 而且,太子也手执长剑,敏锐应付着不断刺进马车内的剑光。 眼前的这一幕...告诉蒋诗诗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不是无意间让太子改道了么? 按理说她已经帮太子避祸了,为何太子还会遭到追杀? 不过,眼下的情况根本来不及多想,她就抄起马车内的一块铁板,与太子背对背蹲坐在马车内,两人一起应付围攻这辆马车的刺客。 那铁板原是放在马车上,当作简易小桌的,如今却成了蒋诗诗作为防御的盾牌。 每当有长剑从外刺进时,蒋诗诗就用铁板挡住,或是大力一抄,将长剑顶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围攻马车的长剑越来越少,接着外头传来黄得昌的声音:“殿下,我等暂时将马车安全包围,您和蒋良娣快出来吧!” 那马车车帘早就被刺客割断了,裴玄凌看了下周围的局势,黄得昌等人确实把马车团团围住,还算安全。 因此,他先是拉着蒋诗诗的手,让蒋诗诗先下马车。 然后,他自个才下的马车。 等到蒋诗诗和太子下了马车,黄得昌等人也就没必要护着马车了,众人各自应付着刺客。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郊外,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 蒋诗诗看了眼四周的黑衣人,瞧着并不多,只数百人左右,跟太子这边不相上下的样子。 她像以往一样,风油精,长剑,防狼术齐上阵,游刃有余的应付刺客。 就在蒋诗诗觉得胜券在握时,突然有几支箭雨落在人群中。 由于双方打斗现场混乱,那些箭雨有些落在友军中,有些刺中了敌军的黑衣人。 蒋诗诗那些防狼术加上风油精,应对近战刺客还算得心应手。 如今面对那些远处射箭的刺客,一是风油精根本喷不到,再就是那些箭雨太密太快了,她根本应付不过来。 关键时刻,她居然还莫名有些头晕。 眼看着一支箭朝她直直射来,一个墨色黑影就挡在了她的前头。 只见那支箭直直射在男人左肩,可对方仍一声不吭地挡在她的前面,用血肉之躯和长剑替她阻挡着不断射过来的箭雨...... 第283章 孤再不会让你难受 此刻,男人本就伟岸的身躯,在蒋诗诗眼里更加雄伟。 “殿下!”见太子受伤了,黄得昌冲着侍卫们大喊:“护驾!快护驾!!!” 随着黄得昌喊这么一嗓子,侍卫们像叠罗汉一样,将太子和蒋诗诗包围在中间。 一部分侍卫被箭射倒了,另一部分侍卫立马顶上。 并且,这样的人墙,侍卫们叠了好几层,层层保护太子安危! 同时,侍卫们用臂弩朝远处射去。 只是太子等人在明,敌人在暗,终究是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太子安排在暗处的暗卫赶了过来,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远处的弓箭手。 渐渐的,太子这边占了上风。 不断有黑衣人倒下,也有些黑衣人被打得落荒而逃。 约莫一炷香后,这处郊外总算恢复了宁静,只是地上却满是安详躺着的尸体。 有些尸体血肉模糊,有些尸体上还插了好几个箭头。 此刻,蒋诗诗搀扶着受伤太子,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一阵一阵绞着痛。 是的,剧透惩罚再次找上了她。 这让她颇为不解,明明她帮太子避了祸,可太子却还是遭到追杀。 那么,她为何还会遭到剧透惩罚?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头领来到太子面前,当他看到太子左肩上的剑,“噗通”一声就跪在太子面前,“殿下,我等护驾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裴玄凌捂着左肩上的伤口,这些暗卫躲在暗处,还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局面,已经算是不错了。 因此,他没说要罚暗卫,只是嘱咐那暗卫头领,“你留下处理侍卫们的尸体,好好安顿他们,再在下一个地方与孤回合。” 暗卫头领:“是!谢殿下不罚之恩!” “殿下,这是咱们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找到的令牌,此令牌只有蜀地护兵才有,想必这次追杀您的人是蜀王!”黄得昌将一枚令牌呈给太子看。 蒋诗诗的视线落在那枚令牌上,那令牌青铜材质,上面雕刻了一个大大的“蜀”字,周围刻了小字,表明了这枚令牌持有者在军营中的身份。 可书中只写了蜀王在官道上埋伏了太子,没说蜀王在这条道上也埋伏了太子啊? 就在这时,一只墨色的老鹰在上空盘旋了几下,最后停在裴玄凌右肩上。 蒋诗诗见过这只老鹰,这一路以来,这只老鹰一直跟随着太子,充当着传递消息的角色。 果然,只见那只老鹰的右腿上绑着一根短小的信条。 黄得昌也受了点伤,他瘸着腿来到太子面前,将老鹰腿上的信件取了下来,并将信条展开,递给了太子。 裴玄凌一手捂着伤口,“你且念给孤听。” “......”黄得昌大概看了下信中内容,然后同太子说:“殿下,蜀王居然打着剿灭北漠贼人的幌子,动用了对付外敌的兵权,咱们走官道的那批侍卫在半道上就遭到了蜀王埋伏,如今...已全军覆没......” 闻言,蒋诗诗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 想必是蜀王为了要太子性命,做足了功夫。 蜀王在太子必经的官道上带了上万护兵埋伏太子,还美名其曰是为了赶走北漠贼人。 为了以防万一,又在她和太子现在走的这条道上派了数百人近战、远程护兵埋伏在此。 估计除了这些,蜀王在各个道口都设了埋伏,势必要取太子性命。 黄得昌:“殿下,蜀王他们在官道上埋伏失败,想必很快就会继续追杀过来,咱得赶紧赶路,尽快离开蜀地!” 裴玄凌捂着伤口,先是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和蒋诗诗乘着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继续赶路。 原来的马车早就被黑衣人毁得不成样子了,他们现在乘坐的马车,是暗卫们赶来时所带的新马车。 马车很快就继续行驶在蜀地郊外,跟着太子和蒋诗诗一起上马车的,还有随行的会医术的侍卫。 借着昏黄的灯光,那侍卫看了看太子肩上的伤,就道:“殿下,一会属下得帮您把箭先拔出来,再给您清理伤口,上药......” 语音刚落,马车内突然传出一道“噗”声,只见一道喷泉似得红色在马车内一闪而过。 顿时,马车地毯就染上了鲜血,就连车帘子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而这位喷血的人,正是蒋诗诗。 这可把马车内的侍卫吓傻在地。 “殿下!”马车外,黄得昌见车帘染上了许多点点,还以为是侍卫给太子拔箭后所溅的血。 裴玄凌:“孤无妨,是蒋良娣吐血了。” 听说是蒋良娣吐血,黄得昌脸上的担忧一点都没少。 这一次,蒋良娣又无意间帮殿下避祸了。 若不是蒋良娣肚子饿,又肠胃不适,太子殿下体恤她,临时改了道,这才只对上数百蜀地护兵。 否则的话,殿下如果走的是官道,对上了蜀王和上万护兵,只怕殿下...还有他们这些人早已命丧黄泉了...... 马车内,裴玄凌将女人放在榻上歇着。 他也顾不上自个肩上的伤了,直接命令那侍卫,“你赶紧给蒋良娣瞧瞧,看看她是怎么一回事!” 裴玄凌还是头一次见女人吐血吐得这般狠! 那侍卫只好上前,隔着手帕给蒋诗诗诊了许久的脉象。 良久后,侍卫犯难地说:“殿下,蒋良娣这脉象实在太古怪了,既不像是受伤导致的,也不像是生病,想必是属下医术不精,实在瞧不出病端来......” 原本以为太子会骂他是庸医,没想到太子只是给蒋良娣盖上了被子,就说:“既如此,你便给孤处理伤口罢。” 紧接着,侍卫在药箱里找到了小刀、纱布、药水...等医用工具,就开始给太子处理伤口了。 侍卫先是帮太子把箭拔了出来,那箭头带钩,撕扯下来一小块皮肉。 裴玄凌不去看自个的伤口,他只是咬着牙,视线落在榻上的女人脸上。 女人被他保护得很好,身上没有一点儿伤。 起初他还以为她受了内伤,所以才吐血吐得如此厉害。 可侍卫却说她脉象古怪,他便知道她是老毛病犯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蜀地,否则一旦被蜀王那上万护兵追了上来,只怕他们都要命丧于此。 也只有等离开蜀地后,他才能让底下的人给她熬青黛开的那些药了。 接下来,侍卫将小刀放在油灯上烧得滚烫,帮太子剔除了一些烂肉。 甭管伤口撕裂的多痛,还是剔肉时的巨痛,裴玄凌都一声不吭,任由侍卫帮他处理伤口。 而且,看着躺在榻上的女人,他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甚至,看到女人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比他自个受伤还要难受...... ** 这一次,由于剧透惩罚太严重了,蒋诗诗半昏迷半醒。 没那么难受的时候,她还能整日昏迷。 一旦身体难受时,她就呈半昏迷状态。 三日后的清晨,昏迷中的蒋诗诗五脏六腑好似绞在了一起,疼得她神情痛苦,眼眸呈半闭合状态。 裴玄凌坐在马车里看书,见女人手指微动,脸上的表情也动了,还以为她醒了,不由得低声问:“醒了?” 然而,女人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过,女人粉唇动了动,只是说话的声音太小,他根本就听不清。 裴玄凌只有蹲到女人塌前,将耳朵贴到女人唇边,才听见女人一个劲地说:“难受...我好难受......” “......”裴玄凌听了后,忙问:“难受,哪儿难受?” “头好晕...浑身酸痛...五脏六腑痛得好似有人用刀在剜我的肉,浑身从里到外都疼得难受...哪哪都难受......” “我就是不想殉葬而已,想殿下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怎么就这么难...我真是太难了...我再也不想这么难受了,呜呜呜......” 昏迷当中的蒋诗诗,只有些许微弱的意识。 此刻的她,身心饱受剧透惩罚的折磨,迷迷糊糊中,情绪几近崩溃。 看着女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以及因为痛苦皱成一团的小脸,裴玄凌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几日以来,她经常这般半梦半醒,一看就是痛得狠了,从昏迷中变成了半昏迷状态。 想必她一定很难受吧...否则也不会这般。 裴玄凌:“......”听见女人半昏迷时所说的胡话,裴玄凌 越发认定他猜得没错。 看来她无意间给他和家人朋友剧透,是会遭到反噬的。 而且,她每次给他剧透后,遭到的反噬似乎会更严重。 就好比上次,她给虞冰以及侍卫们避祸,却跟没事人一样。 这次她无意间让他改道,让他躲过蜀王上万护兵的追杀,就又是昏迷又是吐血。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是她遭受的最难受的一次反噬。 以往哪怕昏迷吐血,她都硬生生扛过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好几次她晕倒前似乎都有咬牙坚持。 明明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儿,每次再难受都一声不吭,不漏声色。 哪怕这一次,她昏迷前也一声不吭,还是半昏迷时才喊难受,一定是难受到了极点。 刚才女人所说的胡话,他大致都听明白了,独独那句“我就是不想殉葬而已”,他没太听明白。 她说帮他避祸...是为了避免他死后,她要殉葬? 难道说,她知道他不得善果? 就在裴玄凌拧眉深思时,榻上的女人连连啜泣,“难受...我好难受...我要难受死了...呜呜...我再不要这样难受了......” “......”看到女人如此痛苦难受,裴玄凌来不及多想其它。 他只是紧紧握着女人雪白的小手,目光宠溺地看着女人,嗓音极尽温柔:“诗诗...孤再不会让你如此难受了......” 话毕,男人极尽怜爱的在女人手背上轻吻了几下。 半昏迷中的蒋诗诗听得见男人说话,也有些许意识。 她是帮太子剧透避祸才会如此难受,他又如何能决定得了,让她再不会难受了? 这男人,该不会见她昏迷,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哄她开心吧? 此刻,蒋诗诗被痛苦所折磨,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再次痛晕了过去。 等到蒋诗诗彻底醒来时,已经是七日后的事情了。 七日后的夜里,蒋诗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是马车车顶。 转头看了看马车内的情形,车内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太子坐在一侧看书。 微弱的灯光下,男人温雅俊朗的脸庞格外棱角分明。 察觉到女人似乎醒了,裴玄凌抬头往塌上一看,就见女人盯着他看。 这一刻,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良久后,蒋诗诗才问:“殿下,妾身这次昏迷了多久?” 裴玄凌:“你昏迷了七日,期间有好几次呈半昏迷状态。” 蒋诗诗第一反应就是问:“那咱们已经离开蜀地了吧?” “你昏迷后的第二天,我们就离开蜀地了。”裴玄凌放下手中的书,从马车一角提了个食盒,放在马车壁桌上,“孤让人给你准备了鸡汤,如今还热着,你要不要喝点?” 蒋诗诗点点头,撑着身子靠坐在马车上,“您这么一说,妾身还真有点饿了,只是,您怎的提前给妾身准备了热汤,难道您知道我今日会醒?” “自打离开蜀地后,孤每日都让人给你备了热汤。”裴玄凌盛了一碗鸡汤。 然后,他坐在女人身旁,用白瓷勺舀了一口鸡汤递到女人唇边。 蒋诗诗尝了口鸡汤。 那鸡汤色泽淡黄,上面只飘了一点点油花,一口下去汤香浓郁。 昏迷了几日,蒋诗诗便喝了几日汤药,那些汤药虽能起到滋补调理的作用,到底是没一点油水的。 如今这鸡汤好喝又有油水,她一口接一口,没一会儿,就喝了一小碗鸡汤。 “你刚醒来,暂且先喝一碗,晚些时候孤再喂你喝一碗。”裴玄凌正准备将碗收起来,衣袖就被女人拉住了。 蒋诗诗眼巴巴地望着男人,“殿下,妾身实在太饿了,这鸡汤又好喝极了,我还想再喝一碗,好不好嘛?” 对上女人那双明亮的杏眼,视线落在女人略显苍白的脸上,裴玄凌心中一软,“孤再给你盛上半碗。” 于是,裴玄凌又喂女人喝了大半碗鸡汤,才将食盒碗筷收到了马车一角。 喝完鸡汤,浑身暖暖的,蒋诗诗靠坐在马车上,目光盯着太子的左臂,“殿下,您肩上的伤好些了么?” “你都醒了,孤这点伤自然早好了。”裴玄凌收拾好食盒,就离女人坐得远远的。 “是么?”蒋诗诗见男人不敢靠近她,便下了塌,光脚踩在毛毯上,挨着男人坐下。 “你干嘛?”裴玄凌挪了挪身躯,与女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您不是说身上的伤好了么,那就让妾身看看。”男人躲开了一点,蒋诗诗就又凑近了一些。 她一手挽着男人的胳膊,一手去解男人的衣襟。 裴玄凌一把摁住了女人的手,“身为女子,理当矜持。” “矜持?”蒋诗诗整个人贴在男人手臂上,指尖在男人胸膛画圈圈,粉白莹润的唇贴在男人耳畔吐气如兰,“也不知前阵子是谁抓着人家的手,帮您解腰带,解决需要的,嗯?” 第284章 女人像你,儿子继承皇位 语音刚落,蒋诗诗就见男人涨红了脸,就连耳根子到脖子都红红的。 裴玄凌:“......” 见男人不说话,蒋诗诗继续在男人耳旁吐气如兰,“怎么,现在您解决了需要,就让妾身矜持?您这叫过河拆桥!” “......”裴玄凌一把握住女人不安分的手,“这不一样,那时你身体尚好,如今你刚从昏迷中醒来,尚且病弱。” “可我又不想干别的,只是想看看您的伤口,难道这也不行吗?”蒋诗诗扁着嘴,捂着胸口,假装蹙眉难受,“哎呀,我好难受......” “哪难受?”裴玄凌紧张地打量了女人一眼。 “还不是被您给气的,您不让我看肩上的伤口,我这心里头难受啊......”蒋诗诗捂着胸口,一副“难受得不要不要得”的样子。 裴玄凌何等人也,女人那点演技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可是,即便看出女人是演的,裴玄凌也拿她没法子,只得自顾自地宽衣解带。 当男人解下外头的几件长袍,只穿着一件墨色里衣时,蒋诗诗将手放在男人的斜领衣襟上,如葱白般的手轻轻一拉绳子,再缓缓将男人左边的衣襟腿到臂膀上。 只见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有个约莫两寸长的剑伤,即便好几日过去,那伤口中间结了一层又厚又高的黑红色血痂,边缘还有些脓包,一看就伤得很深。 看到这个伤口,就让蒋诗诗想起当时那箭朝她射过来时,太子奋不顾身地挡在她的面前,以血肉之躯替她遮挡箭雨的情形。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头一次帮她阻挡危险了,那次建元帝生辰,狼犬朝她撕咬时,也是太子挺身而出,结果太子被狼犬咬伤了。 视线落在男人的伤疤上,蒋诗诗问:“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伤口为何还会发脓呢?您是不是又没好好擦药了?” 对上女人质问且担忧的眼神,裴玄凌眼神闪躲,“刚受伤时,由于要赶着离开蜀地,伤口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加之马车颠簸,所以伤口好的比较慢。” 离开蜀地后,他带伤巡察了几个地方的河道与水利。 加之女人一直昏迷不醒,半昏迷时又一直嚷嚷着难受,他哪还顾得上自个。 “......”蒋诗诗点点头,表示了解。 如今天凉,看完了伤口,她就帮男人一件一件地系上衣袍。 然后将头靠在男人没受伤的肩头,低低地说:“殿下,您上次不是问妾身么,您说...若争储的局势稳定下来,您想要皇嗣,妾身会不会给。” “那时妾身不知该怎么回答您,便没有回复,如今妾身想要告诉您,等局势稳定下来,我就给您生孩子......” 女人的声音特别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听就是涩于开口,透着小女人表露心意时的怯意。 “......”裴玄凌抿着唇,“你看到孤的伤口,就突然说要给孤生孩子,这算不算为了报恩以身相许?” “谁说只是为了报恩啦......”蒋诗诗离开男人肩膀,“妾身都要给您生孩子了,您还怀疑妾身的心意,您就说好不好?不就成了嘛?” 眼前的男人温雅俊朗,又文武双全,心系天下。 哪怕东宫后院佳人无数,他也能岿然不动。 这样的男人,便是放到现代都是绝佳好男人。 更别说在这三妻四妾的古代,更是难得的好男人。 主要是还待她好! 既然她都已经穿越过来了,还成了他的女人,总归是要生儿育女的,不如坦然接受这一切吧。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应了声“好”。 蒋诗诗这才继续靠在男人肩头,“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局势稳定下来,届时我就给您生个孩子。” “一个可不够。”男人嗓音温朗,“起码得生两个,最好是一儿一女,儿子继承皇位,女儿像你......” 闻言,蒋诗诗笑了,“您想得可真美......” 在男人肩头靠了一会儿,她试着问:“殿下,您刚才说我昏迷了七日,那咱们现在到哪了?咱们这几日有没有遇到危险?” “咱们现在在钱塘边界,明日就会到钱塘。”裴玄凌淡淡道:“离开蜀地后,一路上都很安全。” 蒋诗诗挑眉:“钱塘?” 据书中所说,蜀王在蜀地刺杀太子失败后,并没有因为太子离开蜀地就放弃追杀,反而一直对太子穷追不舍。 并且,蜀王和楚王都听命于穆王,两人联合在一起,以北漠人擅闯东梁为由,带着护兵擅离藩地,在东梁各地搜查北漠人,实则是搜查太子下落,好追杀太子。 导致太子在回京路上遭到了无数次的追杀,身边的暗卫和护卫最后所剩无几。 只得扮成逃荒的百姓,一路往北,就这样都没少遭到穆王一党的暗杀。 即便太子最后回到了京城,可身体已经折损得不大行了,这也是书中太子为何英年早逝的原因。 最终穆王奸计得逞,名正言顺登基为帝! 可是,为何太子却说这七日以来很太平? 即便楚王现在已经归顺太子党,就算他不追杀太子,不还有手握上万兵权,以及穆王安插在各地的穆王党想取太子性命么? “前几日...孤巡察了蜀地附近几个州、府的水利,如今只剩下钱塘江的水利没巡视了。” “......”蒋诗诗离开男人肩膀,不可思议地盯着男人看,“不是吧,您都受伤了,前几日居然还在巡察水利?我说您的伤口怎的恢复得慢,合着您为了差事,连自个的身体都不顾了!” 同时,她算是明白太子这几日为何很太平了。 因为书中的太子在蜀地遇刺后,虽没有性命之忧,却受了重伤,自然就没法巡察剩下几个地方的水利了,黄得昌等人直接护送的太子回京。 这一世,太子有了蒋诗诗帮忙避祸,躲过了上万蜀地护兵。 太子除了帮蒋诗诗挡了一箭之外,身上没有其余的伤。 因此,太子没有直接回京,而是巡察了剩下几个地方的水利。 想必得等太子打道回京时,蜀王和穆王党才会出手暗杀吧? 裴玄凌:“巡察水利又不是体力活,孤尚且受得住。” “......”蒋诗诗真的好气,气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爱惜自个的身体,可她还是深呼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糯糯地问男人:“殿下,那咱们何时回京?” 裴玄凌:“待巡察完钱塘江,就可以动身回京。” 蒋诗诗:“......” 好家伙,那她醒来得还算及时。 要是醒来得再晚点,恐怕就没法帮太子避祸了。 “真好...终于可以回京了......”蒋诗诗半真半假的感慨了一句,“殿下,之前妾身一直想找个地方游玩一下,可您忙着巡察各地水利,时间很赶。” “如今您的巡察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回京的时候可不可以找几个地方游玩一下,正好之前巡察时,妾身有几个喜欢的地儿呢。”蒋诗诗为接下来的剧透做准备。 书中的穆王党虽权势滔天,却也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在太子回京的路上,他们收买了途中的一些地方官,蜀王再带兵联合当地官员,一起追杀太子。 不过,还是有一些正派的官员,不愿与之同流合污。 所以,太子回京之路也不全是危险的。 而蒋诗诗想利用游玩这个幌子,帮太子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 “京城来信了,父皇病情越发严重,每日大半的时间都处于昏迷当中,孤得赶着回京。” “......”蒋诗诗倒是能够理解太子急于回京的心情。 毕竟,那皇帝再怎么狗,终究是太子父亲。 而古代又极其注重孝道,说得不好听一点,太子肯定是要回去见皇帝最后一面的。 加之太子身为储君,要早点回京,稳定京中局势。 否则要是被穆王党抢占了先机,他这个储君之位就悬了。 可蒋诗诗之所以说要游玩,是因为知道太子回京路上有危险,她也不是真的贪玩,主要是想着帮太子避祸。 要是太子回京路上没有危险,她也是巴不得太子早日回京的。 蒋诗诗蹙眉深思了一会,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咱们就不在外头多逗留了,只选两个风景好的地儿,稍微多玩个几日,成吗?总不急着这几日吧?” 只要给她个机会,让她找两个重要的地方游玩一下,她就可以完全打乱太子回京的路线,且完美避开穆王党设下埋伏的几个地方。 裴 玄凌:“......” “殿下,您怎的都不说话?”蒋诗诗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男人的回应,不由得抬头望着男人,“妾身这一路跟着您,也吃了不少苦,难道就连这点要求,您都不愿意满足人家吗?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 说到这,蒋诗诗却不知该对太子放什么狠话了。 裴玄凌:“你就怎样?” “我...我就不要跟你好了......”蒋诗诗奶凶奶凶地回。 在裴玄凌看来,女人生气的样子比不生气时还要可爱。 呵,前一刻还说要给他生孩子。 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说是不跟他好了,真真是小女人脾气。 “那可不行,你适才还说要给孤生孩子的。”裴玄凌宠溺地刮了刮女人鼻尖。 蒋诗诗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威胁男人,“那您回京的时候,得带妾身游玩几日!” “行,都依你的。”视线落在女人苍白的脸蛋上,裴玄凌颇为心疼地说:“难得出来一趟,你找两个喜欢的地儿,孤带你游玩几日再回京。” “这还差不多......”蒋诗诗挽着男人手臂,再次依偎在男人肩头,“皇上病情没加重前,您巡察各地水利时,穆王党就没少给您使绊子。” “如今皇上病情加重,您此番回京,穆王党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害您,所以,您一定要提前做好防备,平安回京,这样妾身才能给您生孩子......” 裴玄凌的脑袋微微靠向女人,“好。” 虽然蒋诗诗能够剧透,可这次出来,她已经接连剧透好几次了,比在京中时要频繁许多。 而且,接下来的几次剧透惩罚可能会很严重,她也不知道自个的身子还能不能受得住。 可眼看着十龙夺嫡就要接近尾声了,若太子有什么不测,她也得跟着殉葬。 所以,她说什么都要和太子一起度过难关! 思及此,蒋诗诗小声呢喃:“殿下,咱们都要好好的......” 裴玄凌:“好。” 接下来,甭管蒋诗诗说什么,太子都无条件依了她,轻声说“好”。 太子素来少言寡语,她也就没有多想。 两人聊了一会后,就各自更衣,准备歇下。 如今到了九月,天气已经有些凉了。 尤其是夜里,马车里颇冷,蒋诗诗刚才又光着脚丫子踩在马车毛毯上,一双脚冰凉冰凉的。 裴玄凌光顾着和女人谈天,一时也没注意。 直到两人坐在榻上更衣时,裴玄凌才发现女人一直光着脚丫子。 抬手摸了摸女人的脚,果然触感冰凉。 蒋诗诗刚褪下外衣,脚上就传来一阵暖意。 只听男人低声训斥:“如今天冷,谁让你光着脚的,这下好了,马车里又没有热水。” 男人冷言冷语,行动和掌心却暖人得人。 他将女人的双脚捧在手心,用他充满阳气的掌心去捂热它。 视线落在女人细嫩的玉足上,女人的双足秀而翘,脚腕和脚踝处形成完美的弧度。 脚趾头就跟嫩藕芽儿似得,脚指甲上凃了豆沙红的丹蔻,柔和而带有珠泽,衬得一双足如白玉般,比别人的手还要好看,美丽得少见。 蒋诗诗穿着里衣,将身体全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脚。 见男人不但帮她暖脚,还捧着她的脚,就很捧着什么宝贝似得,不由得问:“喜欢吗?” 话才说出口,就见男人俊脸通红,登时就用锦被盖住了她的脚。 蒋诗诗:“这有什么的,人都有七情六欲的嘛,我看到好看的女人,看到身材好的女子,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裴玄凌掐灭了马车内的油灯,“明日还要巡视钱塘江,睡觉。” 话毕,男人就掀开锦被歇下了。 这一夜,两人互相依偎在被窝里。 许是体弱的原因,蒋诗诗的双脚格外的凉,索性把脚与太子的脚缠在一起取暖。 蒋诗诗今儿还算舒心,男人身上暖暖的,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没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殊不知,枕边的男人却一夜未眠。 一开始,裴玄凌脑海里全是女人那双玉足。 到了后半夜,裴玄凌点亮了马车内的油灯,再回到榻上,面对着女人侧身而卧。 借着微弱的灯光,深邃的墨瞳落在女人脸上,目光深沉的欣赏着女人的娇颜。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许久,好似怎么都看不够,恨不得将女人的容颜深深刻在脑海里...... 次日,蒋诗诗醒来时已是天亮。 睁开眼,枕边的男人不在。 转头看了看马车内的情况,太子也不在马车内。 蒋诗诗皱着一张刚睡醒的脸,自顾自穿好了衣裳,将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就坐在马车旁掀开了车帘。 外头阳光刺眼,更别说蒋诗诗好几日没见光了,条件反射性地闭了闭眼。 等到她适应了外头的光线,睁眼看了看外头,也不见太子的身影。 便只有问了问在前头赶车的一名女侍卫,“言霜,殿下哪去了?” 第285章 裴玄凌,你个大骗子 “天不亮时,殿下就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言霜一板一眼地回。 言霜是太子身边的女侍卫,此人和虞冰性格差不多,言行刻板。 “什么?这不可能!”蒋诗诗回到马车,掀开侧边的车帘,看了看马车四周的情况。 没有浩浩荡荡的侍卫队伍,只有太子留给她的数十名侍卫队。 难道真如言霜所说,太子弃她离去了? 蒋诗诗再次掀开前头的车帘,问言霜:“太子离开前,可有同你说什么,或是有什么话让你转交给我?” 言霜:“殿下没留话给你,只说这次回京的路上凶险非常,兴许还会遇上刺客,而你非但不会什么武功,还身体病弱,将你带在身边实在是不方便,这样于你于他都不好,所以就此分开,让我们护送你回京。” 蒋诗诗:“......”这话说的,只差没说她是个累赘了。 这一刻,她算是认清太子抛下她的事实! 可那个男人昨晚不还答应得好好的,说是等巡察完钱塘水利,回京时任由她找几个想玩的地方,好好带她游玩几日的。 结果呢,转头就弃她离去了。 回想起昨晚的种种,从男人一开始急着回京,不愿意逗留游玩,到后来爽快答应下来,再到之后,甭管她说什么,他都应承下来。 难怪他当时那么好说话,原来只是敷衍她罢了,想必那时就做好了与她分道扬镳的准备。 呵,难怪人常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这次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可是,即便他不想逗留游玩,那也不至于和她分开回京吧?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故意躲着她似得。 可他为何要躲着她? 甭管太子因为什么原因与她分开,蒋诗诗都不能够接受男人的不辞而别。 她站在马车前头,冲着外头气呼呼的大喊:“裴玄凌,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大喊几声发泄完情绪,蒋诗诗回到马车内,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然后,她闲马车内太闷,索性和言霜并排坐在前头。 言霜从一旁递给蒋诗诗一个纸袋。 看着那个黄皮纸袋,蒋诗诗没接,“这是什么?” 言霜:“今早路过集市时买的肉夹馍,还热乎着。” “......”听说是肉夹馍,蒋诗诗接过纸袋,狠狠地咬了口肉夹馍。 没一会的功夫,她就吃下了三个肉夹馍。 赶车的言霜看到蒋诗诗这样好的胃口,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这要是别的女人被太子殿下抛弃了,早就哭天喊地抹泪了,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啊。 难怪太子殿下离开前,特意嘱咐她除了保护蒋良娣安全,在吃食方面也要多多照顾蒋良娣。 吃了三个肉夹馍,蒋诗诗从车内取了个水袋,咕噜咕噜灌下大半瓶水。 吃饱喝足,蒋诗诗用手帕擦了擦嘴。 吹了一会冷风,蒋诗诗冷静思考了一会,开口问:“太子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言霜眼神闪躲,“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将您平安护送回京。” 蒋诗诗:“你不说我也知道的,太子还要巡察钱塘,他肯定带着虞冰等人去钱塘了。” “虞良娣武功高,殿下自然要带着她去钱塘......”话已经说出口,言霜才发现自个说漏了嘴,立马就打住了。 “......”确定太子是去了钱塘,蒋诗诗问:“咱们虽然和太子分开了,但总归有信鸽通信的吧?” 言霜一脸警惕,“你要干嘛?” 蒋诗诗:“我要给太子通信!” 言霜:“都说了我只负责护送你回京,别的我可不管。” “太子只是与我分开,又没说不让我和他通信。”蒋诗诗试着说服言霜,“再说了,殿下之所以与我分开,是害怕被追杀时我会受伤,如今我要和他通信报平安,顺便在信上写些体己话给他。” 之前和太子在一起时,太子身边除了有只黑鹰用来传递消息,时不时还会收到信鸽传来的信儿。 如今他和太子分开,言霜肯定也有信鸽用来和太子联系的。 “......”言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蒋诗诗的话,而是在考量蒋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虽说太子这次弃了蒋良娣,只带虞良娣去钱塘。 但是,这一路以来,太子和蒋良娣之间似乎更亲密些。 哪怕在客栈歇脚时,太子也只和蒋良娣睡一屋,从来没和虞良娣睡过一间屋子。 难道当真如蒋良娣所说,太子不是嫌弃蒋良娣武功太废是个累赘,而是担心被追杀时牵连蒋良娣? 思及此,言霜对着天空吹了个长而响亮的口哨。 不多时,一只白鸽就飞到了言霜肩头。 言霜指着那只白鸽,对蒋诗诗说:“这是我身边的信鸽,你把信写好,一会绑它腿上就行。” 不过是通信而已,想必蒋良娣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蒋诗诗立马回到马车内,找到纸笔开始写信。 约莫一炷香后,她将写好的信条折好,交给了言霜。 言霜看都没看,当着蒋诗诗的面将信条绑在信鸽腿上,再将信鸽往高空一抛。 那白鸽就扑腾着翅膀,展翅高飞,往钱塘方向而去。 看着逐渐飞远的信鸽,蒋诗诗心情有些复杂。 根据书中的剧情,太子这次回京路上会遭到穆王党各种追杀,即便太子能够回京,却已经伤痕累累,落得个病重离世的下场。 一旦太子离世,距离她殉葬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那么多次的剧透惩罚都熬过来的,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紧要关头掉了链子。 ** 当天午时,太子等人达到了钱塘。 黄得昌和虞冰找到了一家客栈歇脚,众人刚到客栈,那只黑鹰就带着几只信鸽停在了客栈长廊的栅栏上。 见状,黄得昌将信鸽上绑着的信条一一卸下。 即便出远门,殿下每日都会收到许多信件。 有些是京城送过来的,有些是各地门客送过来的。 一些无关紧要的信,都是他帮忙代收,再转告给殿下的。 由于他这个太监大总管深得殿下信任,有时候殿下忙着批阅公文,碰到重要文件,也会让他帮忙读信。 今儿一共收到了六封信,由于信条是绑在信鸽腿上的,就没有信封。 他先是看了看信上开头的署名,居然看到了蒋良娣送来的信! 本以为是蒋良娣刚离开殿下,这就思念殿下,写了信过来。 不曾想,那信上第一句话就是“黄得昌,不要告诉太子!” 什么?这封信居然是写给他的? 于是,他多瞟了几眼信上的内容。 信上告诉他,殿下离开钱塘后,回京时经过江宁会遇到危险,让他尽量想办法让殿下避开江宁。 信上还说,要他这边私下和蒋良娣那边联系,把殿下要去的地方告诉蒋良娣。 届时,蒋良娣再写信告诉他,让他如何规避危险的地方。 关于蒋良娣信上说太子会在江宁遇险,黄得昌是非常相信的。 因为他见识过蒋良娣的厉害,好几次蒋良娣不过无心之举,就帮殿下避了灾祸。 那时他还以为蒋良娣是殿下的福星,总是无意间帮殿下避祸。 现在看来,原来蒋良娣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早就知道殿下有危险,故作无意,实则有意帮殿下避祸? 也不知殿下为何非要和蒋良娣分开,这要是把蒋良娣带在身边,能省去多少灾祸啊? 可自打今儿起,殿下脸色就不大好,他也就不敢多问。 既然蒋良娣能帮殿下避祸,又让他不要告诉殿下,他便先瞒着殿下试试。 “站在这发什么愣?”就在黄得昌低头看信时,太子就从长廊的另一头朝他走来。 一听到太子的声音,吓得黄得昌立马把蒋良娣写的信条偷偷塞进了袖袋里。 然后,他把另外几封信呈给太子,“是各地送来的信,奴才正准备整理好,给您送去。” 裴玄凌接过那些信,一封一封地看了看。 看完了信,他抬头看了眼黄得昌,“今儿的信都在这,没别的了?” “......”黄得昌低头垂眸,不敢去看太子的眼睛,“没别的了。” 接下来的两日,太子巡察完钱塘的水利后,就带着大批侍卫动身回京。 作为太子身边的管事大太监,黄得昌想让太子绕道江宁,简直轻而易举。 回京的路上, 黄得昌想到蒋良娣信上说太子在江宁会遇险,便以“江宁多地泥石流垮山,许多道路不通畅”为由,与太子等人避开了江宁,绕远道而行。 果不其然,避开江宁后不久,太子在江宁安插的门客就写来了信,说是穆王、蜀王联合当地官府,全程搜查北漠贼人,实则就是想搜查太子! 虽然黄得昌相信蒋诗诗,但他心里头总觉得这种事情比较玄学,一开始有点半信半疑。 直到得知江宁确实有危险,黄得昌就更相信蒋诗诗了。 有了这次非常成功的合作,黄得昌便经常和蒋诗诗通信,汇报太子接下来会经过的地方。 蒋诗诗再回信,告诉黄得昌要避开哪些地方。 就这样,一连好几日,太子都畅通无阻,平安无恙。 太子这边是平安顺利,可蒋诗诗却动不动晕倒吐血。 言霜为了照顾她,只有放慢脚程,时不时熬滋补调理的药汤给她喝。 ** 一晃到了九月下旬,这一日,太子等人在杭州客栈歇脚时,黄得昌又一次整理信鸽送来的信条。 当他看到有蒋良娣送来的信条时,心中一喜,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准备偷看信条内容。 然而,就在他蹲在客栈一角偷看信条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作何躲在这看信?”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黄得昌吓得整个后背一凉。 心道完了完了,这下要完了...... 第286章 抓包,心知肚明 “殿...殿下......”黄得昌腆着脸,朝太子行了礼。 并且,他偷偷把信条藏进了袖袋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恨不得把信条吃进嘴里。 裴玄凌看着黄得昌的袖袋,“哪里寄来的信?” 黄得昌从袖袋里掏了掏,正准备把京城寄来的信递给太子,就听太子说:“又是京城寄来的信条?” 闻言,黄得昌整个人微微一怔,因为他听出太子话里有话。 唉,看来还是没能够瞒住殿下,叫殿下瞧出端倪来了。 下一刻,他就直接跪在太子面前,只好如实说了:“京城确实也飞鸽传了信条,不过...奴才刚才偷看的信条,是...是蒋良娣飞鸽传来的......” “蒋良娣?”裴玄凌挑眉,“拿来给孤瞧瞧。” 黄得昌再次从袖袋里掏了掏,把蒋良娣那封信条递给了太子。 接过信条,裴玄凌第一眼就看到“不要让太子知道”这句话。 除此之外,信中内容简短,只说了他在常州会遇险,让黄得昌想办法避开常州。 这次返京途中,他本以为会遇到重重危险,奇怪的是一路平安顺利。 直到看到这张信条,他算是明白这几日为何一路太平了。 原来蒋良娣和黄得昌私下串通一气,帮他避开了有危险的地方。 思及此,裴玄凌把信条收进了袖袋,居高临下地问黄得昌:“蒋氏可还有别的信?” 黄得昌:“有。” 裴玄凌:“一并拿来给孤!” 于是,黄得昌在袖袋里掏了掏,把蒋良娣传来的几封信条通通交给了太子。 裴玄凌拆开那些信条看了看,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那些信条上,无一不是让黄得昌瞒着他,避开几个危险的地方,绕道而行。 黄得昌:“殿下,蒋良娣的大哥不是颇懂玄学么,想必蒋良娣也深谙玄术,您是不知道,咱们回京这一路多亏了蒋良娣,每次她都能准确地算出被穆王党收买的地方官府,让咱们避开了危险的地方......” 这些...无需黄得昌多言,裴玄凌也心知肚明。 一时间,脑海里浮现出女人吐血,半昏迷时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痛苦得一声又一声喊着难受时的情形。 就在这时,虞冰来到太子面前,当她看到太子心气不顺,黄得昌跪在地上时,虽不明所以,但没有多问。 她只是对太子说:“殿下,咱们的行囊收拾好了,何时动身去常州?” 裴玄凌:“既然行囊已收拾好,即刻乘船前往常州!” 明明太子看过信条,知道常州有危险,却还要去常州,吓得黄得昌出声提醒:“殿下,常州有危险,咱们还是绕开常州,直接去镇江吧?” 虞冰柳眉一挑,常州有危险?那殿下为何还要执意去常州? “既然你那么怕死,那便留下等蒋良娣,跟她一起回京!”裴玄凌冷着一张脸。 虞冰:“......”蒋良娣不是和殿下分开了吗?这和蒋良娣又有什么关系? 虞冰一脸诧异,一头雾水,实在听不明白太子和黄得昌在说些什么。 第287章 诗诗遇险,将功赎罪 她只知道太子看起来很生气,而且是黄得昌惹太子生气了。 “殿下,奴才出生入死跟了您多年,您应该知道的,奴才不是贪生怕死的人......”黄得昌苦口婆心地劝道:“奴才只是想您平平安安的啊。” “你也该知道的,孤最讨厌背叛,而你,却伙同她人欺瞒孤。”裴玄凌眉头紧锁,咬牙训斥:“黄得昌,你好大的胆子!” “奴才没有背叛殿下,这次只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黄得昌苦着一张脸,“奴才和蒋良娣都是为了您好啊......” “够了!孤不想听你多言。”裴玄凌沉着一张脸,“既然你那么相信蒋良娣,听闻她这几日发病,还在杭州逗留,你便在这与她会合,同言霜一起护送她回京,就当是将功赎罪。” 太子向来说一不二,黄得昌知道,太子这是怕他继续和蒋良娣串通一气,想撇下他了。 既然殿下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便只有垂头应了声“是”。 裴玄凌:“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便不必再在孤身边当差了。” “......”此刻,黄得昌的心情既沉重,又心存感激。 殿下最讨厌背叛,虽然他是善意的背叛,却也是一种背叛。 换成平时,殿下让人打他板子,或是弃用他都有可能。 可殿下只是让她保护蒋良娣回京,这说明殿下心中还是认可他,且信任他的。 毕竟,那蒋良娣可是殿下的心尖宠。 “是!奴才一定竭尽全力护送蒋良娣平安回京!”黄得昌叩首在地,言辞忠心。 裴玄凌没再多言,就带着虞冰等人率先离开客栈,留下黄得昌一人愣在原地。 黄得昌实在想不明白,听殿下话里的意思,明明还关心蒋良娣安危。 既如此,为何不愿意和蒋良娣一起回京,两人非要分开呢? ** 接下来的几日,蒋诗诗一直在等黄得昌那边的来信,可那头却突然音信全无。 她接连又写了几封信过去,前几次信鸽的信是送到了,可是却没有回信。 再到后面,每回她写过去的信都被信鸽带回来了。 可是在这期间,她看到言霜也让信鸽传信了。 每回言霜传过去的信既能被收下,还能收到回信,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来她和黄得昌私下通信,肯定是被太子发现了。 九月底的时候,蒋诗诗等人乘船抵达杭州码头时,居然遇到了黄得昌。 当时蒋诗诗和言霜一下船,码头上就有一行人朝她们几个走来。 蒋诗诗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为首的黄得昌:“黄得昌,你怎的在这?你不是一直在三爷身边的么?还有,我传过去的信条,你怎的一封也不回?” 一看到黄得昌,蒋诗诗就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 “......”黄得昌上前,压低了嗓音,“嗐,甭提了,咱们私下通信的事儿,被三爷给发现了,他便不许我继续跟随左右,让我直接护送您回京。” “那你是怎的知道我们会经过这的?”蒋诗诗问。 黄得昌:“我与言霜一直有通信,她说让我在此与你们会合。” 经过上次的教训,他是不敢随随便便再和蒋良娣通信了。 “......”蒋诗诗转头,看了眼身边的言霜。 然后,她把黄得昌拉到一旁,低声问:“那你可有告诉太子,他在常州会遇险?” 黄得昌:“你写给我的信条,被殿下逮了个正着,信中内容自然也就被殿下看到了,他还把你之前传过来的信全都看了一遍。” 蒋诗诗:“这么说来,他知道常州危险?” “自是知道的。”黄得昌点了点头,颇为担忧地说:“只是...殿下明知常州危险,还是带着虞冰等人乘船前往常州了。” 蒋诗诗:“......”什么?!还有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操作? 她该说太子虎呢,还是虎呢? 据书中所说,蜀王上次追杀太子失败后,一直等着太子返程。 虽然太子知道蜀地有危险,肯定会绕过蜀地。 但常州距离蜀地近,且穆王收买了常州知府。 那常州知府不但让人全程搜查太子下落,还给蜀王及蜀地上万护兵放行,穆王一党联合起来,势必要让太子死在回京的路上! 若太子执意要去常州,只怕凶多吉少! 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若太子非要一意孤行,她现在既和太子分开了,又联系不上太子,也是有心无力。 接下来,没有太子在身边,蒋诗诗又不用剧透了,回京路上倒是舒服多了。 ** 十月初,怀王府。 这一日,穆王亲自登门拜访怀王。 “不知大哥亲自登门,所为何事?”怀王闲适地靠坐在太师椅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穆王低头抿了口茶,才淡淡道:“父皇病重,太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我这次来这,主要是和你商量一下阻扰太子回京一事。” “大哥做事向来有分寸,这等事情就不必与我商议了。”怀王语气不满地说:“再说了,之前老十一直怀疑我,哪怕他离京前,还质疑我泄露消息给太子。” “当时我就说过,往后你们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想参与了,省得一旦消息泄露,你们又觉得是我的问题!” 穆王:“十弟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不能因为同他置气,便真的一点事儿都不管了吧?” 怀王:“他什么性子我知道,可大哥你也一直没怎么帮我说话,这说明你多少也是怀疑我的吧?” “都是自家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会怀疑你?”穆王温声解释:“只是十弟为了咱们,都已经被削除皇籍,流放到边关去了,我这心中有愧,自然会稍微偏向他一些,想要弥补他一点,难道这一点你也要和他比吗?” “......”说起这个,哪怕怀王和十王爷再怎么性格不合,也对十王爷心存愧疚,面上讪讪的。 见怀王神色有所缓和,穆王便说:“关于咱们陷害太子,太子为何总是能提前避祸一事,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此事确实与你无关。” 怀王:“既然查出与我无关,那是谁在给太子通风报信?” “说来也是奇了,咱们的人查遍所有能查的,都没有查出是谁在给太子透漏消息。”穆王嗓音清润,“不过你放心好了,老十那边,我已经写信说过他了,也同他说明了情况,他往后不会再怀疑你了。” “老四,老十为了咱们,都已经那样了,听闻他在边关水土不服,刚去那就大病了一场,咱们便多体谅他一些,不与他计较了吧?” “他病了?病得严重吗?”怀王一脸担忧。 “病了好些日子,前阵子才将养过来。”穆王劝道:“如今老十不在京中,能得本王信任,与本王商议事情的,也就只有你了。”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咱们切莫意气用事,一定要团结在一起,争取早日把老十接回京城,他也就不用在边关受苦了。” “知道了,大哥。”怀王这会清白了,又听了穆王的一番肺腑之言,心气总算是被捋顺了,“你就说太子现在到哪了,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穆王:“如今太子已经到镇江了,我......” “什么?太子这就到镇江了?”还不穆王把话说完,怀王就激动地打断,“那楚王和蜀王都是吃白饭的吗?太子去他们的藩地巡视水利时,他们两个没一个能拿下太子也就罢了。” “如今太子返京,他们就不会提前设下埋伏,取太子性命?” “甭提那个楚王了,早在太子到楚地巡视水利时,他便背弃了咱,加入了太子党。”穆王细数楚王的不是,“不仅如此,这次太子回京时途径常州,我让蜀王和常州知府全程搜查太子。” “本来蜀王都已经带着三万护兵追杀太子了,谁知半路杀出个楚王,他居然也带着上万护兵前来保护太子安危。” “楚王和蜀王都是藩王,既然楚王多管闲事,干脆就和他来个鱼死网破!”怀王气得咬牙切齿。 穆王出声提醒:“你别忘了,楚王因为藩地离北漠近,常有北漠人在楚地作乱,因此,他手头上的兵力比蜀王要多上三万,若真的兵戎相见,蜀王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怀王烦躁地皱了皱眉,“那现在什么情况,又该怎么办?” 穆王:“之前蜀王以北漠人在东梁作乱为由,擅离蜀地,加上当地官府被我收买,给蜀王放行,并帮蜀王隐瞒行踪,结果楚王为了护太子周全,有样学样。” “前几日 ,我趁着父皇清醒时,将楚王带兵擅离藩地一事与父皇说了一嘴,父皇当即勒令楚王回到楚地,如今没有父皇的允许,楚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怀王:“既然楚王不能继续护着太子了,那蜀王拿下太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穆王摇摇头,“不止我在父皇面前给楚王上眼药,太子党也给蜀王上了眼药,父皇同样勒令蜀王立马回到藩地,还警告各地官员不许给藩王放行,否则后果自负!” “如今蜀王是派不上用场了,咱们得想办法在扬州对付太子,否则一旦太子离开扬州后,就会直接乘船横渡黄河抵京。” “扬州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为了以防万一,若是太子在扬州给他逃掉了,等他走水路时,咱们最好在水路上也有所防备,而扬州至京城的水路和水师,一向由你府中刘侧妃的父亲所管,这便要看你的了。” “大哥放心好了,一会我就将此事安排下去!”怀王势在必得地说:“届时太子如果在水路上出了事儿,反正现在天气转凉,黄河一带时常下暴雨,有个大风大浪,把船卷到河底也是常有的事儿。” 比起自信的怀王,穆王则忧心忡忡。 怀王见穆王心事重重,便道:“大哥,咱们计划周全,环环相扣,这次一定让太子没法活着回京,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穆王:“咱们这边倒是没事,我主要担心的是太子那边,每回咱们这边一有什么计划,他就跟能未卜先知似得提前避祸,就像这次蜀王带着上万护兵在蜀地埋伏太子,谁知太子居然绕远道而行。” “还有前几日,我收买了嘉兴和徐州知府,让蜀王联合当地知府追杀太子,关于这两个地方,太子也绕道而行,似乎提前料到了此事。再就是常州,太子虽没绕道,也有提前串通楚王前来支援。” 怀王拧眉,“既然不是咱们的人将此事泄露出去的,关键咱们也一直没查出是谁给太子透漏消息,你说会不会是有高人指点太子?” “我听说太子离京前,不还去了蒋家,说是让蒋重锦给他算出发的吉日,谁知是不是让蒋重锦给他算吉凶祸福了?而且,那蒋重锦似乎有点本事,既能求雨,如今还深得父皇信任,没准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儿。” 闻言,穆王眸光微转。 “如若真是那蒋重锦坏了咱的事儿,何不直接......”说话时,怀王将手比作刀,放在脖子上,意思是直接杀了蒋重锦。 穆王:“如今那蒋重锦是父皇眼前的红人,咱们暂且还是不要动他。” “也是,等太子死了,父皇快不行时,咱们想要蒋重锦的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怀王嘴角微勾,“对了,太子这次出宫,不是将那蒋良娣带在身边么?” 穆王点点头:“这次太子巡视各地水利,蒋良娣确实陪侍在他左右,只不过,听闻他俩前几日分开了,如今陪在太子身边的,是虞良娣。” “这种危机时刻,太子刻意与蒋良娣分开,说明太子怕牵连她。”怀王以他多年的感情经验作为分析,“说不定...咱们还可以从蒋良娣下手......” 话毕,怀王和穆王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 身为储君,太子显然爱上了蒋良娣那个胖女人。 虽然怀王不理解太子的审美,但太子有了情感上的软肋,对他们穆王一党来说是件好事。 只要抓住了蒋良娣,想要抓住太子就容易了。 说不定,太子还会为爱自投罗网呢,呵呵...... ** 蒋诗诗等人在杭州客栈歇脚了一日后,就继续赶路了。 因着知道常州知府和穆王党勾结,众人特意绕远道避开了常州,直接乘船去的镇江。 太子等人前脚刚离开镇江,蒋诗诗一行人就到了镇江。 这一日清晨,蒋诗诗坐在马车里,言霜在前头赶路。 黄得昌带着数十名侍卫骑马,保护蒋诗诗安全。 此刻,蒋诗诗坐在马车里看书。 突然间,就听见大批人马涌动的声音。 不多时,蒋诗诗乘坐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见马车停了,蒋诗诗掀开车帘一看,就见对面有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彪形大汉,个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 一看就是一群来者不善的练家子。 为首的大汉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画像,他先是看了看画像,接着抬头对着蒋诗诗看了一眼,随即阴鸷地说:“就是她,兄弟们,将她拿下!记住,上头要活的!” 第288章 七王爷鼎力助诗诗 闻言,黄得昌等人二话不说,抄起手中的箭就朝对面刺去。 “蒋良娣,我带人在这拖着他们,你和言霜快走!”黄得昌一面应付刺客,一面冲着蒋诗诗大喊,“否则,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蒋诗诗看着与刺客对打的黄得昌等人。 再看看对方,有将近百人! 可黄得昌等人只有数十人,显然是寡不敌众。 “奴才曾答应过殿下,要平安护送你回京,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见殿下了。”黄得昌利落地解决掉一个刺客,冲着言霜怒吼:“快走啊!” 下一刻,言霜将马车掉头,挥手扬着手中的鞭子,一鞭子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内,蒋诗诗冲着黄得昌大声道:“若你们还活着,咱们就在老地方集合!” 这些日子,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几乎都是在七王爷名下的连锁客栈歇脚。 而她口中的老地方,便是七王爷名下的一家客栈。 言霜赶马车的技术很好,很快就离开这危险之地。 到了午时,言霜赶着马车来到了镇江主城门口。 那里聚集了许多要过城门的百姓、商人、达官贵人...... 趁着马车排队的时候,蒋诗诗掀开车帘一角,看了看外头的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城门口居然挂了好几张她的画像。 上头还写着“江南女贼连夜盗走贾员外传家宝物,现白银千两全城通缉!” 好家伙,她一介良民刚到镇江,被追杀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冤枉成女贼。 围观的老百姓不明白情况,还围着那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贾员外是咱镇江有名的商贾,他家的传家宝物,肯定价值连城。” “那必须的不,否则也不能赏银千两通缉这女贼。” “难怪这女贼生得圆润,成天偷鸡摸狗,肯定大吃大喝了吧。” “我近日得多留意身边的女子了,说不定叫我碰上那女贼,能得千两赏银呢......” 前头赶马车的言霜也看到城门口贴着的通缉令,吓得掉头就走。 待马车走远后,行驶在镇江郊外时,言霜见四下无人,才说:“蒋良娣,如今有刺客在镇江捉拿你,官府又在城门口贴了告示通缉你,咱们想平安离开镇江,恐怕难了。” 换句话说,那些人能在镇江捉拿蒋良娣,也能在别的地方捉拿蒋良娣。 那么,她们若想平安回京,只怕难上加难! 马车内,蒋诗诗蹙眉深思。 根据书中剧情,镇江知府是没有被穆王党所收买的。 但这并不代表镇江没有穆王党的党羽,想必那贾员外便是穆王党中的一枚小棋子。 故意以传家宝物丢失为由,全城通缉她这个无辜“女贼”。 除了那贾员外,估计还有一些当地官府也是穆王党中的一员。 否则光靠一个商人,怎可能在镇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这些都不是要紧的,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镇江这龙潭虎穴! 沉思片刻后,蒋诗诗对言霜说:“你将马车停在这郊外,我想办法混进城内。” 既然城内城外都有危险,那还不如混进城内。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届时进城观察下情况,再想办法从另一处城门离开镇江。 言霜听了后,在郊外找了处偏僻点的地方,将马车停在一颗树下,又将马儿拴在树上。 她自个则下了马车,从地上薅了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情况。 马车内,蒋诗诗找到她的化妆箱,用后世堪称整容的化妆术,将自个化成了男人模样。 她不但将雪白的肌肤化成了健康的亚麻色,还把细细的柳眉化成了英气的剑眉。 又将眼睛画得更深邃一些,在脸部轮廓打了阴影,让自己看起来像男人一样轮廓分明。 就连鼻子和嘴唇,她也用化妆做了些许改动,让自己看起来和原来的区别更大一些。 然后,她找到黄得昌与侍卫放在马车内的长袍。 换上男装后,她用一根银簪将长发束得高高的,像男子那样结发髻于顶。 装扮好,她才掀开车帘,朝不远处的言霜招手,“言霜,过来。” 言霜闻声一看,当时就愣住了。 好半响,她才抬脚至马车前。 言霜上了马车,不可思议地对蒋诗诗说:“蒋良娣,你居然会易容术?你是不是打算易容成男子模样,混进镇江城内?” “......”既然言霜觉得这是易容术,那就当它是易容术吧。 蒋诗诗点点头,“嗯,我还打算将你也扮成男子模样,这样我们进城后,出行会更方便也更安全一点。” 见识过蒋诗诗的易容术,言霜二话不说,就把自个交给蒋诗诗,放心的让蒋诗诗给她易容。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言霜也扮成了男子模样。 身为一名女侍卫,言霜本就自带英气,经过蒋诗诗地改造后,立马就成了俊俏小哥了。 两人易容成功后,先是在郊外找了处茶馆,吃了点东西。 她们在茶馆的时候,丝毫没被人发现是女子,更没人发现蒋诗诗就是城门告示上贴着的女贼。 吃饱喝足后,言霜才赶着马车,带着蒋诗诗继续前往城门。 由于蒋诗诗的易容术太过高超,守门的侍卫只例行检查了马车,稍稍看了她们一眼,就放她们入城了。 入城后,蒋诗诗才发现城内也到处都贴了通缉她的告示。 易了容的蒋诗诗在城中畅通无阻,她找到七王爷名下的一家客栈,带着言霜在那歇脚,顺便等黄得昌一行人。 然而一连三日过去,蒋诗诗都没等到前来会合的黄得昌。 直到第四日,脸上挂了彩的黄得昌才带着十几名侍卫来到客栈,与蒋诗诗会合。 “在与那些刺客打斗时,咱们的人折损了一半,我们几个还是跳进了悬崖下的河水里,这才勉强躲过一劫。”黄得昌颇为沉重的将实情告知蒋诗诗。 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侍卫,一个个脸上都挂了彩,蒋诗诗心里也不大好受。 毕竟,他们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为了拖住那些刺客,才会满身伤痕的。 蒋诗诗:“既然人都到齐了,你们先处理下伤口,然后咱们收拾一下,尽快离开镇江。” “不成,咱们脸上挂了彩,出城时肯定会引人耳目,蒋良娣,要不咱们还是分开行动吧?”黄得昌怕连累蒋诗诗。 蒋诗诗:“你们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不能扔下你们不管,要走一起走。” 黄得昌:“穆王党要抓的是您,我们不会有危险的,您放心好了。” 就在蒋诗诗与黄得昌起争执时,言霜从外头进来了。 一进屋,言霜就神色严肃地说:“快别争了,适才我去外头打探消息时,听说如今若想进出城门,都要出示照身帖,没有照身帖的,一律不让通过,还得去衙门走一趟。” 听到这话,蒋诗诗一脸凝重。 照身帖是一块被工匠打磨过的竹块,上面会刻着持有人的名字、职业,还有画像和官府公章,就如同后世的身份证。 蒋诗诗和黄得昌等人自然也有照身帖,一旦他们出示照身帖,只怕会被当场拿下。 一时间,房内众人心情都有些凝重,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出不了城。 届时,还不知穆王党又会耍什么把戏。 “行了,你们这几日受苦了,我让厨房给你们烧几个好菜,还是先下去吃饱饭再说。”蒋诗诗招呼众人下楼。 到了楼下,蒋诗诗同店小二点了两桌好菜。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饭菜就上了桌。 黄得昌等人果真饿坏了,在那大快朵颐地干饭。 蒋诗诗因为有心事,向来胃口好的她倒是没吃多少。 此事正直午时,周围也有许多别的客人。 就在客人们各自用膳时,客栈里的掌柜把跑堂的伙计、后厨、店小二都叫到柜前训话。 掌柜:“你们都听好了啊,七王爷近日到咱们镇江谈买卖,正好巡视当地的产业。” “而咱们客栈就是七王爷名下的产业之一,今儿夜里,七王爷就会来巡视咱们客栈,你们赶紧把各项卫生都整理干净,尤其是后厨,更加要注意卫生,听见没?!” 众伙计:“听见了!” 正在吃饭的蒋诗诗听见掌柜训话的声音,眸光微微一转,打算找七王爷帮忙。 到了傍晚,正如掌柜的所言,七王爷果 真带着大批人巡视客栈。 只是七王爷身为皇子,身边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簇拥着,生人根本没法靠近。 而且,女扮男装的蒋诗诗在七王爷面前晃悠了几回,七王爷都没认出她来。 好在黄得昌作为太子身边的太监大总管,七王爷肯定是认识黄得昌的。 不过,黄得昌也不能在人多的时候找七王爷,而是找准时机,在七王爷上茅房找上了门。 等到天黑时,黄得昌就把七王爷带到了蒋诗诗的房间。 七王爷一进门,言霜立马就把门给关上了。 “......”七王爷进屋后,视线在屋里扫了好几眼,最后居然逮住了言霜的手臂,“你就是蒋良娣易容的?” 这番举动,把人家冷若冰霜的言霜吓得后退几步。 “王爷,那位才是蒋良娣。”言霜指了指坐在紫檀半圆桌旁的蒋诗诗。 七王爷顺着言霜所指的方向一看,就见一名英俊的男子坐在那儿。 即便言霜告诉他,那位是蒋良娣,他仍不敢相信。 哪怕他走到那男子面前看了许久,仍不可思议地问:“你是蒋良娣?” 蒋诗诗:“正是。” 听到熟悉的声音,七王爷差点惊掉大牙。 他在蒋诗诗旁边坐下,“我的天啊,你这易容术也太高明了吧,咱俩还算熟悉了,我一点都没认出你来,更别说看出来你个是女的!” 说话时,七王爷惊叹地打量着蒋诗诗,没想到蒋良娣不但做买卖在行,还会易容术,当真是位奇女子。 蒋诗诗:“......” “对了,你不是和皇兄一块出宫的么,怎的只你和黄得昌等人在这,皇兄呢?他去哪了?”七王爷奇怪地问。 蒋诗诗:“早在钱塘边界时,他便与我分开了,如今我也不知他在哪,只知道他应该也在回京的路上。” 听说太子和蒋诗诗分开回京,七王爷浓眉一挑,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同时,他也瞧出蒋诗诗神色不对,不由得出声安慰:“京中风云涌动,皇兄这次回京,只怕非常凶险,你不跟着也好,想必皇兄也是怕你跟着受苦。” 蒋诗诗:“......”早在这次跟随太子出宫前,她便知道途中会有各种危险。 若她害怕,就不会跟着太子出宫了。 就是因为知道太子这次恐有生命危险,若是太子英年早逝,她和东宫妃嫔都得陪葬。 横竖都是一个死,所以她才想到跟着太子出来,帮太子避祸,为她,也为太子扭转一下局面,博一个生的希望。 谁知太子居然直接和她切断了联系! 一想到这些,蒋诗诗就有些心烦,“如今我自身难保,且不说他了。” “你自身难保?”七王爷惊讶地问:“你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蒋诗诗:“前几日,我刚到镇江时便遭到一群人围堵,那些人还声称要活抓我。如今城中又到处贴着告示通缉我,今日官府又下了令,说是出城时需要出示照身帖,这一切,明摆着都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城中到处贴了告示通缉你?”七王爷这几日忙着谈生意,巡视名下的产业,每次出门都是乘坐马车,也就没留意城中贴的告示。 要不是听蒋诗诗这么一说,他还不知道居然有这等事。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七王爷咬牙道:“肯定是穆王党,他们想捉拿你,用来威胁皇兄!居然利用一介女子争储,实在是卑鄙无耻!” 蒋诗诗:“用我威胁太子?” 七王爷点头“嗯”了一声,“别说他们看出来了,就连我都早就看出皇兄待你不一样,显然,穆王党把你当作了皇兄的软肋,用来对付皇兄!” 蒋诗诗:“......”她是太子的软肋??? “不过你幸好遇到了我,正好我打算过几日回京,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回京的。”七王爷慎重地说:“但你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别的事情还是先放下,咱们得尽快离开镇江才行。” “你不是来镇江做买卖,还要巡视当地产业么?”蒋诗诗替七王爷着想,“我这边也不是很急,你可以把事情处理好后,再想办法带我们回京。” “那不成!”七王爷颇讲义气,“钱是挣不完的,你这样的朋友,一辈子难得有一个,本王还是尽快把你安全送回京城才最是要紧。” 闻言,蒋诗诗心中颇为感动,这种感动仅仅来自于朋友情谊。 虽然七王爷早就同她说过,说她要是遇上什么困难,只要开口,他肯定会全力帮忙。 可说归说,真正遇上事了,七王爷还能如此义气,那才最是难得。 也不枉她多次帮七王爷避祸,这个朋友,她没白交! 蒋诗诗:“如今城内城外都管得严,你想好怎么带我们出去了吗?” “对于寻常百姓,他们当然管得严了,像本王这种皇子,身边仆人护卫众多,各地城门都很随意的。”七王爷还说:“就本王来镇江时,那守门的人听说是我,只看了我的令牌,其余的查都没查,就让我们通行了。” “......”听说七王爷的面子这么大,蒋诗诗稍稍放心了些。 不过,她还是谨慎地说:“今日不同往日,我们进城时也没说要照身帖,今日起,通过城门却要照身帖了,咱们还是谨慎点为好。” “这是自然。”七王爷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好了,本分自有法子带你们出城门。” 这天夜里,蒋诗诗和七王爷商量好明早动身离开镇江的计划。 一直聊到深夜,众人才在客栈歇下。 次日一早,蒋诗诗化了特殊的妆容。 她还帮黄得昌易了一下容,毕竟,这位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对方手里有她的画像,保不齐也会有黄得昌的画像。 至于那十几个受伤的侍卫,蒋诗诗给了他们化妆的工具,让他们各自把脸上的伤遮一下。 这次回京,七王爷身边带了两百人左右。 黄得昌等人混迹在数百人里面,倒也瞧不出来。 众人在客栈用了早膳后,蒋诗诗就和七王爷乘坐一辆马车,其余人跟随在马车周围。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客栈出发,前往镇江北城门...... 到了那儿,城门口比往日聚集的人还多。 坐在马车里的蒋诗诗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城门口排了长龙一样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人群中,有老百姓在那抱怨。 “往常都不要照身帖时,排队就要好一会,如今还要检查照身帖,不知要排到猴年马月。” “我这急着要进城卖东西的,等到排好队,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都是那个女贼,偷了贾员外的传家之宝,否则官府也不会管得如此严......” 如此云云...... 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排到了蒋诗诗和七王爷。 “马车内是何人?”守门的官兵手持长矛挡在门口。 “马车内是我家七王爷,这是我家王爷的令牌。”在前头赶马车的护卫回答了官兵的话,还把令牌递给官兵看。 那官兵看了看令牌,朝马车里头的七王爷行礼,“七王爷,近日城内女贼猖狂,至今还未捉拿归案,我等奉命严查每一个通行的人,还请您底下的数百名随从出示照身帖,供我等查看!” 马车内,蒋诗诗看了七王爷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是说你七王爷的面子很大,守门的官兵见了你连查都不用查,就放你们通行了吗? 对上蒋诗诗的眼神,七王爷面上一讪。 然后,他沉声下令:“都出示照身帖,让他们查!” 于是,数百名随从一传十,十传百,个个都拿出了照身帖。 虽然七王爷给黄得昌等人换了长相相符的照身帖,但蒋诗诗还是有些紧张地掀开车帘一角,偷偷往外看了看。 只见一名守门的官兵不但检查众人的照身帖,居然还拿着两幅画像在人群中比对。 其中一副正是她的画像,还有一副,是黄得昌的画像! 好在蒋诗诗有先见之明,早就给黄得昌按照新的照身帖易容了。 只是,怕就怕他们检查得太过仔细,瞧出黄得昌等人脸上被遮住的伤,或是瞧出别的端倪。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百名护卫的照身帖总算检查完毕。 其中一名守门官兵对为首的官兵头领说:“头儿,七王爷身边两百余人都检查过了,没问题!” 听到这话,马车里的蒋诗诗可算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就听见那官兵头领冲着马 车内的七王爷说:“七王爷,您底下的人是没问题了,卑职想请您掀开车帘,让我等查看一下马车内的情况!” 第289章 记得让他对我负责 闻言,蒋诗诗紧张得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根据书中内容,以及穆王党在朝廷的风评,如果真如七王爷所说的那样,蒋诗诗都能猜到穆王党一旦将她抓住,会对她做些什么,用来威胁太子。 要是太子不管她的死活,那她就完了。 若她真的是太子的软肋,那她和太子都完了。 甭管是哪种结果,都是蒋诗诗不希望面对的。 “本王让底下的人配合你们就不错了,如今这马车里只本王和王妃,你们居然还要查看马车?”七王爷语气颇为不满。 “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不要难为我等......”官兵头领表面恭恭敬敬,心中却颇为不屑。 一个没有实权,只知道做买卖的王爷,也不知有什么可豪横的? 既然官兵都开这个口了,七王爷已经被架在这,若是他不让人查,反而显得有猫腻。 因此,七王爷只有沉声下令:“掀开车帘,让他们查!” 语音刚落,外头的车夫就掀开了车帘。 官兵头领仔细看了看马车内,确实只七王爷两口子。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七王妃那张圆润的脸上时,不由得从下属手中取过那张画有“女贼”的画像。 见那官兵头领低头看一眼画像,又抬头看一眼蒋诗诗,如此反复了几次,七王爷不耐烦了,“有完没完?再看本王的王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被七王爷这么一呵斥,那官兵才停止对照,跪下朝七王爷解释:“卑职有罪,可卑职不是有意要盯着王妃看,主要是王妃的脸蛋与这画像上的女贼一样圆,卑职这才多看了几眼......” 七王爷身边的护卫忙护主地说:“放肆!七王妃天姿国色,怎能与女贼相提并论!”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妃与本王一样颇有富态,本王当初也就是看中她这一点。”视线落在画了蒋诗诗的画像上,七王爷居高临下地问:“怎么,你有意见?” 好在她家王妃只是和蒋良娣一样圆润,但面相长得不像。 加上蒋良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完全看不出蒋良娣的影子。 “卑职不敢。”官兵头领忙说:“卑职只是例行检查,既然王爷马车内没有问题,便可放行!” 话毕,官兵头领朝挡在城门的下属们大掌一挥,那些人就退到一旁,给七王爷放行。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顺利通过镇江北城门。 直到此刻,马车内的蒋诗诗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心下来,只是手心却被冷汗浸湿了。 次日清晨,众人彻底离开镇江,抵达扬州边界。 几日后,一行人从扬州最大的码头乘船,直接横渡黄河,于十月下旬抵达京城。 十月二十二日的下午,七王爷把蒋诗诗送到了皇宫门口。 “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蒋诗诗朝七王爷行礼。 “没法子,谁让本王欠你人情。”七王爷云淡风轻地说。 蒋诗诗:“如今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咱们就两清了。” 这次若不是七王爷出手相助,只怕她会被穆王党抓去。 “我欠你的太多了,没法两清,往后你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便是。”七王爷还颇为无奈地说:“这次本王把你带回京城,康王和穆王那头迟早会知道,现在我和皇兄算是一条船上的了,等皇兄回京,你记得让他对我负责啊。” 当初瑶儿差点被康王党毁了,多亏了蒋良娣。 后来穆王党拉拢他不成,反告他的御状,说他漏税,也幸亏蒋良娣提前敲打了他。 否则的话,他们两口子早就完了。 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哪怕他再怎么厌倦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明知这次带蒋良娣回京,意味着康王党、穆王党会把他当成太子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帮蒋良娣一把。 蒋诗诗:“......”太子都弃她而去了,她又如何能让太子对七王爷负责? 也不知那个男人怎样了,比她先回京?还是尚未回京? 见蒋诗诗情绪有些低落,七王爷意识到自个说错了话,忙转移话题,“行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我得赶紧回去歇着,你进宫吧。” 蒋诗诗点头“嗯”了一声,“记得帮我把各地特产转交给芝姐儿。” 这一路上,她也给林芝瑶备了些当地特产美食。 就这样,蒋诗诗在宫门口与七王爷就此别过。 到了皇宫门口,黄得昌拿着太子腰牌进了宫门,一行人步行回到东宫。 当天,诗月阁的奴才见到蒋诗诗,欢天喜地的。 蒋诗诗也给奴才们带了礼物,让春杏和春桃一一发下去了。 回到东宫,少不了要晨省。 次日清晨,蒋诗诗就去了苏侧妃那晨省。 到了苏侧妃寝宫,被禁足的卢美人早就过了禁足期,已经早早地到了。 卢美人一见到蒋诗诗,就起身行礼。 蒋诗诗摆摆手,示意卢美人坐下,自个也找了个位置入座。 没多久,薛良娣也来了,她见到蒋诗诗就笑说:“蒋妹妹,昨儿就听说你回宫了,便想着今儿晨省能见到你。” 她和蒋诗诗同等位置,又素来与蒋诗诗要好,便挨着蒋诗诗坐下。 蒋诗诗:“嗯,昨儿下午回宫的。” 薛良娣刚到,阮侧妃就扶着宫女的手到场了。 众人纷纷起身,朝阮侧妃行了礼。 阮侧妃叫了“起”,最后将视线落在蒋诗诗身上,“蒋妹妹,许久不见,我这一直盼着你回宫呢。” 蒋诗诗朝阮侧妃浅浅一笑,“多谢阮侧妃挂念。” “我也一直盼着你回宫呢。”薛良娣侧着身子打量着蒋诗诗几眼,“蒋妹妹,瞧着你比出宫前瘦了许多,想必这一路上肯定很辛苦吧?” “还好,只是去了太多地方,有些水土不服罢了......”这次出宫,蒋诗诗确实瘦了好几斤。 主要是大部分时间在赶路,伙食不大好,只偶尔在客栈歇脚时,才能吃上一顿热乎饭菜。 再就是一路上危险太多了,整日提心吊胆的。 加上帮太子剧透避祸多次,蒋诗诗频繁遭到了严重的剧透惩罚。 虽然剧透惩罚不会危及生命,但吐血吐的多了,身子骨就比较虚。 “她有什么可辛苦的。”就在薛良娣说话时,苏侧妃扶着宫女的手从侧门出场,“太子殿下尚未回京,真正辛苦的,恐怕是现在还陪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安危的虞良娣。” 苏侧妃在上首坐下,鄙夷地看着蒋诗诗:“不像有些人,只顾着自个。” “苏侧妃有所不知,不是我只顾自个,是殿下嫌我体弱是个累赘,便主动与我分开了。”蒋诗诗也算是摸清后宫打嘴仗的路数了。 要是在后宫炫耀太子的宠爱,肯定会拉仇恨。 可要是在后宫诉苦,虽然得不到同情,但起码不会招恨。 她这次出宫陪侍太子,已经够招人嫉妒的了,索性告诉大家,是太子弃她离去的,反正她说的是事实呀。 果不其然,只听苏侧妃说:“虞良娣身材好,武功又高,别说殿下了,便是我身为女子,也喜欢虞良娣那样的人陪在身边。” “......”只要不拉仇恨,蒋诗诗随苏侧妃怎么说。 倒是太子,这次回京时,起初她在太子前头。 后来,由于她私下与黄得昌串通,多次给太子剧透避祸,透支了身体,养身子时耽搁了行程,便落在太子后头了。 本以为太子会比她先回京的,不曾想,太子至今还未回京。 想必是回京路上遭到穆王党、康王党的追杀,所以才落在她后头了吧? 也不知太子会不会像书中所写的那样,回京时伤痕累累,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不过,甭管怎样,太子要回京也就这几日的事情了。 约莫一炷香后,晨省就散了,蒋诗诗扶着春杏的手,在东宫慢慢地走。 经过唐美人寝宫时,一片安静,甚至还有点阴森。 蒋诗诗不由得问:“唐美人现在如何了?” 记得她和太子出宫前,唐美人患上了胃癌,又因爱生恨,勾结穆王党在寝宫埋下诅咒建元帝的桐木偶,栽赃到太子身上。 又因为嫉妒她得宠,在她的诗月阁广撒毒蝎,想毒死她。 最终,这位被太子从侧妃贬为美人,一直禁足于此。 “......”被蒋诗诗这么一问,春杏神情严肃,看着唐氏院子时还有些许恐惧,“小主还不知道呢吧,这位前阵子殁了。” “殁了?”一想到唐美人得了那样的病,蒋诗诗对这个结果倒也不意外,她只是问:“是病死的?” 春杏摇摇头,“那唐氏不是患了胃脘痛么,太子殿下又禁了她的足,没有太医给她看病,又没有止痛的药喝,她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每次她发病时,院子里便发出惨痛地叫声,听得人瘆的慌。” “听说太子还让人特意监督唐氏,不允许唐氏自杀,一直到了八月份的时候,唐氏实在承受不了病痛折磨,偷偷砸碎了吃饭的瓷碗,割腕自杀了......” “......”如此说来,唐氏是受尽病痛折磨而死的,这让蒋诗诗想起唐氏曾让太子痛快的赐死她。 可太子却说,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即便唐氏做的不对,也得留唐氏一命。 当时唐氏就说太子假装仁义,实则冷漠歹毒。 蒋诗诗倒不觉得太子歹毒,毕竟唐氏害太子在先,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可她蒋诗诗不但没害太子,还多次帮太子避祸,太子却能不辞而别,说分开就分开。 就这一点,她觉得太子确实够冷漠的。 **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三日后的清晨,太子便回京了。 回京的第一时间,他就带伤去给建元帝请安了。 如今建元帝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床上,只有清醒时才起来批阅重要公文。 有些时候,甚至是躺在床上,由官员念出公文,他再打手势做决策。 今日太子回京时,难得碰上建元帝清醒的时候。 父子二人在龙渊殿畅谈了一个上午,还一起用了午膳。 直到下午时,建元帝要午睡了,太子才从龙渊殿离开,带着虞冰等人回了东宫。 早在这之前,东宫妃嫔便知道太子回京,早早的在东宫门前翘首企盼。 等到太子出现在东宫门前时,妃嫔们纷纷行叩拜大礼。 众妃:“妾身恭迎殿下回宫!” 裴玄凌扫了妃嫔们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两位侧妃身上。 然后,他走到两位侧妃之间,先后虚扶了两位侧妃。 蒋诗诗起身后,看着太子被妃嫔和奴才们簇拥在中间。 男人看起来很疲惫,胡子拉碴的,手臂上绑着白色的纱布,温雅俊朗的脸上有几条浅浅的伤痕,似是被利刃划破的。 就连脖子上、手背...但凡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些许伤痕。 更别说被衣服所遮住的地方,伤口肯定少不了。 不过,看太子这样子,也不像书中伤得那般重,应该还不到英年早逝的地步。 那就好...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要给太子陪葬了。 “殿下,您身上怎的如此多的伤?”阮侧妃一脸心疼。 苏侧妃被太子扶起后,上下打量太子身上的大小伤口,并抬手抚摸太子脸上的伤,一副心都要碎了的样子,“殿下,您不是去巡视水利吗,身上怎会有伤?” “回京路上遇到几个刺客,不妨事。”裴玄凌一脸云淡风轻,还客套地同两位侧妃寒暄:“孤不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你们二人打理东宫辛苦了。” 阮侧妃温柔一笑,“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殿下在外奔波才最是辛苦。” “阮姐姐说的对,咱们打理后宅算不得辛苦,殿下去往各地巡视水利,那才是最辛苦的。”苏侧妃抬头,朝太子明媚一笑。 紧接着,阮侧妃还对虞冰说:“虞妹妹这一路也辛苦了,你一个女子,不但陪侍在殿下左右,还保护殿下安全,简直让我等叹服。” “我自幼喜欢习武,这次和殿下出宫,做我自个喜欢的事儿,谈不上辛苦。”对于阮侧妃的抬举,虞冰冷冰冰地回。 “虽说你自幼喜欢习武,但你一个女子陪着殿下出生入死,也着实令人佩服。”苏侧妃斜斜瞥了眼边上的蒋诗诗。 “不像某些人,非但帮不上殿下什么忙,还病怏怏的,完全就是个累赘,幸好殿下早早的与她分开了,否则还不知被她拖累成什么样子。” 第290章 太子对诗诗的转变 若是蒋良娣盛宠在身,她是不敢当着太子的面如此嘲笑蒋良娣的。 反正蒋良娣现在失宠了,说几句又何妨? “蒋良娣不是累赘,她也会一些功夫的,至于身子弱,这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怪不得她。”虞冰语气生硬的帮蒋诗诗说话,“而且,她还......” “虞冰,你这一路辛苦了,回去好生歇着,孤改日再去看你。”虞冰刚想说蒋良娣无意间帮她和太子避祸,就被太子打断了话。 她只好住嘴,顺从地应了声“是”,“您一路上也辛苦了,也要好好歇息。” 话毕,虞冰同众人告辞,率先进了东宫。 看到这一幕,在座的妃嫔和奴才们都惊呆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们本以为虞良娣和蒋良娣一起出宫陪侍太子会不合的。 以虞良娣冷若冰霜的性子,以及习武的身子,一言不合会暴揍蒋良娣一顿。 谁知素来冷冰冰的虞良娣,刚刚居然帮蒋良娣说话了? 而且,虞良娣刚入东宫时,便是在太子面前也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如今居然对太子唯命是从,把太子的话当作圣旨。 太子叫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 太子让她回去歇着,她就不敢在此多停留一会。 看来太子殿下御女有术啊,便是虞良娣这样的冰美人,也能治得服服帖帖,让其臣服于他。 苏侧妃仰着头,一脸爱慕地望着太子。 像太子这般温雅俊朗,文武双全,有权有势的男人,别说虞冰了,便是她的身心也早就臣服于这个男人了。 “殿下,妾身听闻您回宫后,早早的让人备了热水,您要不要去妾身那歇一歇?妾身也好伺候您沐浴焚香,帮您洗去外头那些污秽......”苏侧妃柔柔地邀宠。 其余妃嫔见苏侧妃当众邀宠,神色各异。 这位...只差没拉着太子去她屋里头歇着了。 想必是太子不在宫中这些日子,苏侧妃寂寞难耐了吧? 面对苏侧妃的邀请,裴玄凌微微点头,“孤正有此意,既然你屋里都准备好了,那便去你那沐浴罢!” 众妃嫔:“......”早知道她们也来这一招了,可她们既没苏侧妃的美貌,也没苏侧妃的勇气和自信。 即便苏侧妃邀宠成功,阮侧妃仍温柔贤惠地说:“那就有劳妹妹伺候殿下了,我这头便准备一下夜里的家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紧接着,裴玄凌抬脚进了东宫。 苏侧妃一脸羞怯地跟上,两人一同前往苏侧妃的寝宫。 留下一众妃嫔望着太子和苏侧妃的背影,黯然伤神。 太子温雅俊朗,苏侧妃性感妩媚,两人都素了好几个月,这要是共处一室,那便是干柴遇上了烈火。 蒋诗诗望着太子伟岸的背影,这个男人,全程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好似她就是个陌生人。 倘若是个陌生人,便是看都不看她,那还说得过去。 可她们不是陌生人,她和他曾十指相扣,依偎相拥。 也曾同床共枕,一起出生入死。 还曾唇齿相依,相约好等局势稳定,一起养育属于她们的孩子...... 这才过去多久,往日温雅且温柔的男人,却对她视而不见。 那种感觉...好似她就是这茫茫人群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奴才,根本就不配他给一个眼神。 而奇怪的是,素来心宽的她心里居然有点难受。 原本在这之前,她都想好了,等太子回宫,她一定要质问他为何不辞而别。 除此之外,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与他说。 可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正眼瞧她一眼,面对这样的他,她什么都问不出口。 还有那些藏了一肚子的话,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怕他像对待她人一样,对她冷言冷语,或是不搭理她。 也不想自己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小主,她们都散了,咱们也回诗月阁吧。”春杏上前挽着蒋诗诗手臂。 蒋诗诗回过神来一看,妃嫔和奴才们正逐渐散去,便也扶着春杏的手进了东宫。 回去的路上,主仆俩心情都不大好。 春杏看出来自家小主心情不好。 而且,小主心情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打从小主这次回宫起,她便察觉出小主有些心神不宁,闷闷不乐,似有心事。 每回她问小主,小主也不说。 她问小主为何与殿下分开回京,小主只说人心是会变的,其余的就没多说了。 那时她还不太明白小主话里的意思,如今看到太子殿下回宫时的情形,她算是明白小主话里的意思了。 显然,在宫外时,太子在小主和虞良娣之间,选择了虞良娣。 现在回宫了,估计对虞良娣的新鲜感也差不多了,又瞧上了性感妩媚的苏侧妃。 以前要是有人敢当着太子的面说小主,太子肯定会言语训斥的。 可是就在刚刚,苏侧妃当众揶揄小主,就连向来冷冰冰的虞良娣都帮小主说了几句话。 可太子呢,居然就跟没听见似的,还打断了帮小主说话的虞良娣,与苏侧妃并肩离开了。 这些情况,便是她瞧了都替小主心寒,更别说小主了。 呵,看来小主说的对,人心都是会变的,男人的心更容易变。 在这后宫哪有什么盛宠不衰,从来都是雨露均沾,新人笑来旧人哭...... ** 太子回宫这一日,前朝只知道太子去给皇帝请安,父子二人还畅聊了一上午。 只是,谁也不知这对父子聊了些什么。 众人只知道这日下午,皇帝下令户部拨款到好几个地方,用以修建水利。 再就是下令削了蜀王的藩王之位,还派刑部的人将蜀王押到京城实施腰斩之刑。 不仅如此,建元帝还严惩了蜀地数十名官员。 那些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斩头的斩头...... 除此之外,常州、镇江、扬州...及黄河一带的数名官员、水师,也被建元帝下令整改,直接换了一批人...... 倒是那楚王,建元帝一道圣旨加封了楚王父子的爵位,还扩大了楚王的封地面积。 另外,建元帝称病,让太子在他不清醒时代为监国! 皇帝的一番操作,在朝堂上下引起轩然大波。 尤其是穆王党,人心惶惶。 怀王气得当天直奔穆王府,找穆王紧急议事。 “大哥,这阵子咱们不是一直在拉拢朝中官员么,原本太子没回京时,许多官员都有意加入我们,结果太子一回京,父皇直接让他代为监国,那些官员立马翻脸不认人,与咱们撇清关系,简直一点信用都没有!” 说起那些官员的嘴脸,怀王就来气。 之前那些官员以为太子会死在回京路上,自然是模棱两可地应下他们。 现在太子不但回京,还获得了监国的资格。 而他们穆王党,不但损失了蜀王这一员大将,还损失了许多虾兵蟹将,那些官员就来个翻脸不认账。 比起激动的怀王,穆王倒是一脸淡定,“那些官员个个都是审时度势的人精儿,临时反悔也不足为奇。” “太子今日肯定没少在父皇面前上眼药,否则父皇也不会一下子严惩那么多官员,那可都是咱们的人!”那些官员都是穆王党多年积累的人脉,却被父皇一日之间处理了多半,怀王颇为心痛。 “还有那个楚王,早在太子回京前,咱们就在父皇面前给楚王世子上眼药,父皇却一直拖着不处理,我还以为是父皇这几日脑子不清醒,结果太子一回来,父皇就嘉赏了楚王父子。” “那楚王世子可是一直在楚地称王称霸,说他自个是楚地的土皇帝,各方面也都是按照帝王规格进行,就这父皇也能忍?还嘉赏他们父子俩,该不会是真病糊涂了吧?” “你以为父皇糊涂,其实父皇心里门儿清。”穆王把玩着扳指,淡淡道:“之前咱们告了楚王世子的御状,父皇一直没处理,估计是等着太子回京,打算问太子情况的,毕竟太子这次去了楚地。” 怀王:“楚王都成太子走狗了,太子还会说什么实话,肯定是包庇那楚王世子了。” 穆王:“太子自然帮楚王父子说了好话,父皇一方面被蒙在鼓里,另一方面,父皇刚处置了蜀王,而蜀王的父亲曾陪父皇打下了江山,父皇怕落人口舌,说他不仁不义,便嘉奖了楚王。” “此举就是为了向天下人证明, 他没有亏待藩王,也不会无故惩治藩王,一切都只是蜀王罪有应得罢了。” 父皇这个人啊,便是病糊涂了,也精明着呢。 “且不说这个,这次太子回京时,咱们没能取他性命也就罢了。”怀王可惜地拍了下手,“倒是那蒋良娣,咱们的人在镇江城内城外严加把守,没想到还是让她插翅飞掉了。” “关键帮她逃离镇江的还是老七,老七口口声声说是厌倦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一心只想做他的买卖,先后拒绝了咱们和康王抛出的橄榄枝,结果呢,却帮太子送蒋良娣回京,人家哪是不想参与朝政,分明是瞧不上咱们,想依附太子!” 他们能收买各地官员谋害太子,而太子底下的门客也遍布各地。 双方交战,让太子死里逃生也不是没可能。 可蒋良娣不过一介女子,当时蒋良娣身边也只数十人护送她回京。 若没老七掺合进来,他们铁定能捉到蒋良娣,用她威胁太子! 穆王:“既然老七成了太子党,往后咱们对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唉...最近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儿......”怀王颇为心累地揉了揉眉,“大哥,之前在争储这方面你总说不急,现在父皇病重,把监国权都交给了太子,你若还不急着采取手段,这天下很快就是太子的了!” “争储这事本就急不得,之前父皇身体康健,就更是急不得。”说到这,穆王素来温润的眸子突然变得阴狠起来,“现如今父皇病重,咱们确实要采取一些手段了,只不过,还需要等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夺嫡的契机! ** 与此同时,东宫的太子正坐在书房,听着黄得昌汇报事情。 “殿下,您不在京中这些日子,康王党和穆王党大肆收买原本依附于咱们的官员,康王党还好,能收买就收买,收买不了的,也就作罢。” 黄得昌佝偻着背,毕恭毕敬地汇报情况。 “穆王党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个怀王,手段残暴,心狠手辣,挖不了的墙角,他就直接毁掉,就您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先后杀了忠心于咱们的三个官员了,也杀了康王党不少官员。” “导致许多不愿意依附他们的人提心吊胆,只有迫于压力依附于他们,不过,如今你回京了,愿意依附于他们的官员少了,想必他们也会收敛点......” 之前殿下一直没能回京,那些官员以为殿下会死在外头,多数官员是愿意依附穆王党的,只少数官员坚持忠于殿下,穆王党便拿那些少数人开刀。 现在多数官员都不愿依附穆王党,就连那些已经依附的,都开始偏向太子殿下,穆王党总不可能把那些官员通通都杀了。 而且,现在殿下在京城,他们想要对付太子党也得掂量着点了。 倒是那康王党,康王远在西部边关,只九王爷在京城,只怕康王党要遭殃了。 呵,外头都传怀王手段残暴,穆王贤良宽仁。 因为穆王素来待人温润和善,甭管皇子还是内外朝臣,或是底下的门客下人有求于他,只要他办得到的,他都会伸出援手,从不袖手旁观。 依他看,那穆王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实则也是个狠心的主。 怀王和穆王素来相好,他就不信怀王做那些恶事时,穆王会不知道? 说不定,怀王做的那些事情,还是穆王所指使的呢! 不过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罢了。 裴玄凌:“既然他们费劲心思收买咱的人,咱也收买他们的人。” “那要是拉拢不过来的官员呢?咱们也毁掉他们吗?”在黄得昌看来,穆王党敢杀太子党官员,他们必须得杀回去才行! “......”闻言,裴玄凌抬头,目光犀利地看着黄得昌,“穆王党拉拢官员不成,就将官员除掉,孤若是同他们一样,岂不是和他们是一类人了?” “殿下说的是,是奴才想岔了,您和穆王党根本就不是一类人......”黄得昌连连点头,忙改口道:“再说了,您身为储君,如今又有了监国的权利,便是您不拉拢官员,他们也想臣服于您。” “更别说您若是向他们抛出橄榄枝,他们肯定会加入太子党的,哪像穆王党他们,拉拢个官员那么费劲,不择手段。” 裴玄凌:“记住,官员是拿来用的,而不是用来杀的。” “奴才记住了。”黄得昌应下了,“可那几个被穆王党杀掉的官员,难道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就此作罢,穆王一党杀害朝廷命官,此事孤肯定要让人上报父皇的,但不是现在。” 今儿回京时,他已经在父皇面前给穆王党上了眼药,父皇也惩治了穆王一党。 若他又急着向父皇告他们的御状,只怕会引起父皇的反感,觉得他想趁机将穆王党逼到绝路。 而这种事情,也只有让父皇去处置。 他若是私下报复穆王党,说不定还会被穆王党反将一军,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裴玄凌:“对了,你从库房拿些银子,孤抽空去那几个官员家中慰问一下。” 黄得昌:“是。” 裴玄凌:“还有蜀地那边,你飞鸽写信过去,让底下的门客把那几个道观全端了,再把那些被祸害的女子通通放了,至于那些道士,格杀勿论!” 之前那些道观有蜀王在背后撑腰,现如今蜀王被削藩,还要被押到京城施刑。 还有那些矿场主,也被抄家处死,这个时候清除道观那些孽障便容易多了。 “是。”说起蜀地,黄得昌不由得想起在蜀地死里逃生的情形,“这个蜀王,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当初咱们在蜀地时,若不是蒋良娣无意间帮您避祸,只怕咱们就栽在蜀地了。” 当然,他也是有意想帮蒋良娣争宠的,“唉,这次回京路上,蒋良娣也不容易,先后遭到了穆王党的......” “孤让你说这些了?”裴玄凌打断黄得昌的话。 “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死!”黄得昌自顾自地掌嘴。 这次他平安护送蒋良娣回宫,完成了殿下交给他的任务,殿下便再没提过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儿,照常使唤他这个奴才。 这让他觉得蒋良娣在殿下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只是小两口之间闹了点矛盾,他想从中化解一下。 没想到这才开口提起蒋良娣,殿下就如此反感。 “殿下,阮侧妃在咱们前院设了家宴,妃嫔们都已经到了。”就在这时,小全子进来禀报。 “知道了。”裴玄凌起身,抬脚朝堂间走去。 “殿下大安。”见太子出场,妃嫔们齐齐福身行礼。 裴玄凌在上首落座,随意道:“自家家宴,不必拘谨,都起罢!” 众妃:“谢殿下。” 既然太子都出场了,阮侧妃便让宫女太监开始上菜。 每次家宴,妃嫔们的心思根本不在用膳上。 等到菜都上齐了后,只有蒋诗诗一人埋头吃东西。 其余妃嫔不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太子,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蒋诗诗在东宫已经是出了名的吃货,她也就不再拘谨,敞开了肚子吃。 在蒋诗诗专注干饭时,妃嫔们已经按照老规矩,开始给太子献礼,庆贺太子平安回京,又获得了监国权。 顺便,还能借机邀宠。 毕竟太子在外素了好几个月,光是在苏侧妃那歇上一个下午肯定是不够的。 她们自然要各凭本事,争得今晚侍寝的机会。 蒋诗诗作为东宫妃嫔,也早早的给太子准备了颇有深意的礼物。 不过,得高位妃嫔们先送了礼,才轮得到她。 首先,阮侧妃脸上带着温柔地笑,语气温柔地说:“殿下,您此番巡视各地水利颇为辛苦,妾身闲暇时作了一副您巡视水利的画,以解相思之苦......” 语音刚落,阮侧妃身边的宫女就打开了一幅画卷。 第291章 妃嫔、诗诗献礼 只见那画以江河为背景,河中央有一艘画舫。 一名身材颀长,身躯伟岸的男子负手立在甲板上,目光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与堤围。 虽然画上的男人背身而立,奈何阮侧妃画技高超,光是那身形和棱角分明的轮廓,便和太子有九成相似,让人一看就知道画上之人是太子。 就连河面上的波光,以及周围的小船倒映在河面上,也被阮侧妃描绘得栩栩如生。 “嗯,不错。”裴玄凌的视线落在那幅画上,“几月不见,你的画技又进步了不少。” 阮侧妃温柔一笑,“殿下谬赞。” “这次孤在各地巡察时,听闻楚地盛产颜料,特意让人从楚地运了一批颜料回京。”说到这,裴玄凌转头问黄得昌:“孤给阮侧妃准备的颜料到哪了?” 黄得昌:“回殿下的话,那颜料已经在水路上了,想必几日后就能运回京城。” “......”裴玄凌点了点头,而后对阮侧妃说:“届时等那批颜料回京,孤去你那坐坐,正好孤许久没见你画画了。” “殿下出门在外公事繁忙,心中还能记挂着妾身,妾身感激不尽。”阮侧妃脸上难得流露出小女人羞态,“殿下想看妾身作画,是妾身的荣幸,那妾身便等着殿下送的颜料了。” 听说太子特意帮她买了颜料,阮侧妃简直受宠若惊。 她总觉得不解风情的殿下这次出宫后,在这方面似乎有所改变? 听闻男人在外应酬时,会邂逅一些女子,难道是殿下在外应酬时练出来的? 可殿下这次回京,没见他带什么女子回来,也没听说有什么风花雪月之事啊? 不仅是阮侧妃受宠若惊,便是在座的宫女太监也感受到太子的变化了。 在奴才们看来,他们的太子殿下许是在外禁欲得久了,便是榆木疙瘩也知道开窍了。 紧接着,苏侧妃端着玉酒盏起身,妖妖娆娆地朝太子走去。 这位肤白貌美,身材窈窕的同时还拥有前挺后翘的魔鬼般身材,简直是尤物般的存在。 而且,这位经过太子一下午的滋润,此刻看起来面若桃花,宛若仙女。 苏侧妃走到太子身旁,白皙的玉指缓缓转动着酒盏里的酒,“殿下,妾身也为您准备了礼物,只是妾身没带来,而是放在妾身寝宫。” “嗯?”太子挑眉,目光含笑地看着苏侧妃,“你要送的是何物?” 众妃嫔:“......”哪有送礼却不带在身边,而是放在寝宫的。 依她们看,苏侧妃这是故意不把礼物带来,想勾着殿下夜里还去她屋里吧! 苏侧妃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无辜望着太子,“自打您说妾身酿的桃花酿好喝,妾身便酿了许多桃花酿,您出宫前,妾身便一直盼着能与您对饮。” “如今您好不容易回宫了,下午伺候您沐浴完,人家累得临近傍晚才打了个盹儿,还没来得及与您对饮桃花酿呢......” 虽然太子下午在她那歇下了,还宠幸了她。 可宠爱这种虚无却虚荣的东西么,谁又会嫌少呢? 在众人看来,像苏侧妃这样的人间尤物,男人们别说与她共处一个下午了,便是共处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 此刻,苏侧妃的一番话,难免让妃嫔们浮想联翩。 伺候太子沐浴能有多累?还不是侍寝导致的! 太子午时左右回的东宫,即便沐浴要一番时间,那也耽搁不了多久。 可苏侧妃却说她累得临近傍晚才有机会打盹。 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宠幸了苏侧妃整整一下午! 思及此,在座几位妃嫔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你有心了,孤会找个时间去你那品尝桃花酿的。”太子的态度模棱两可。 虽然太子没说什么时候去苏侧妃那喝酒,但这个男人一诺千金,只要他说了,就会让人相信。 于是,苏侧妃明媚一笑,“那妾身便等着了......” 话毕,她仰起雪白的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她还把空杯呈给太子看,一双妩媚深邃的大眼睛则含笑望着太子。 敬完了酒,苏侧妃就回到自个的座位上坐下。 两位侧妃都献礼邀宠了,接下来便轮到良娣们了。 首先,素来冷漠的虞良娣送了太子一把剑,“这次回京路上,妾身差点被刺客一剑刺死,多亏了殿下出手相助,用您的剑替我挡住了危险,却也因此导致您的宝剑断裂。” “所以,妾身回京后让家父在家中找了把宝剑赠于您,以表感激之情......” 闻言,蒋诗诗倒觉得没什么。 因为她见过虞良娣和太子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也见过太子在打斗时,替黄得昌或其余下属挡剑。 在她看来,这在打斗时是经常发生的。 便是虞良娣,还用蛇矛帮她挡过敌方的攻击呢! 可在座的妃嫔们不明白情况,便脑补了许多。 难怪这次出宫后,虞良娣在太子面前顺从了许多,甚至到了对太子言听计从的地步。 原来是殿下曾对虞良娣英雄救美,虞良娣便因此芳心暗许...... 在虞良娣说话时,她身边的宫女捧着一个长长的剑匣,递到了太子面前。 黄得昌接过剑匣,并把剑匣打开,呈给了太子。 裴玄凌取出剑匣里的剑,仔细查看了一番,还把剑身取出剑鞘看了看。 只见那把剑通体长三尺,剑身和剑炳雕刻了繁杂的花纹,剑刃直头尖。 灯光下,剑刃寒光四射,一看就是把好剑。 “不错,是把好剑。”裴玄凌将剑身推入剑鞘,放回了剑匣里。 虞良娣之后,薛良娣送了一双亲手做的冬靴给太子。 那靴子上绣了蟒纹,里头还有厚厚的绒毛,一看就暖和得很。 接下来,就轮到蒋诗诗了。 蒋诗诗也吃得差不多了,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起身道:“殿下文武双全,能力非凡,若是东宫能有孩啼声,那便是锦上添花,所以,妾身送给殿下的是一对石榴摆件,愿殿下多子多福,人丁兴旺......” 在蒋诗诗说话时,春杏捧着一个匣子递给了太子身边的黄得昌。 黄得昌接过后,将礼盒打开呈给太子和众人看。 只见那礼盒里是一对石榴摆件,底下为翡翠托盘,中间是两个大红的石榴。 一个是完整的石榴,还有一个是剥开的石榴,露出粒粒分明、晶莹剔透的红粉色果实。 顶部有黄色的石榴花和翠绿的石榴叶子作为点缀。 最让人注目的,当属倚靠在两个石榴旁的小福娃。 那两个小福娃胖嘟嘟的,身上都只穿了一件大红肚兜。 其中一个带把儿。 另一个梳着一对丸子髻,一看便是一男一女两个福娃。 第292章 太子反应,阮侧妃起疑心 “蒋妹妹这礼物送得倒是颇有寓意,尤其是那石榴旁的两个娃娃,瞧着就喜庆。”阮侧妃笑着说。 在众人看来,蒋良娣送给太子一对石榴摆件,是一件极有寓意的礼物。 因为东宫什么都有,太子也什么都不缺,只缺什么时候添个一儿半女了。 这已经是东宫上下所有人的都想看到的。 外人只看到这对摆件外在的意思,可只有蒋诗诗和太子两人看到这对摆件内在的意思。 蒋诗诗之所以送一对这样的摆件给太子,就是为了提醒男人是否记得当初所说过的话,试探男人有什么反应。 可男人的视线只在那对摆件上停留了短短几息的时间,就摆手让黄得昌把礼盒盖上。 男人还疏离且客套地对蒋诗诗说:“你有心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见状,在座的诸位神色各异。 白天就那么一会子,众人还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晚上这个家宴,任谁都瞧出蒋良娣失宠了。 蒋诗诗送完了礼,就面色如常地坐下了。 在她之后,穿着一袭薄荷色袄裙的卢美人起身,朝太子笑道:“殿下,妾身同薛姐姐一样,针线活尚可,便亲手做了双冬靴给您。” 话毕,卢美人身边的宫女捧着一双墨色靴子递给了黄得昌。 蒋诗诗看了眼卢美人,继而又看了眼卢美人送的那双靴子,柳眉不由得微微一挑。 比起淡定的蒋诗诗,站在她身后的春杏看到这卢美人就气饱了。 几个月不见,这卢美人肯定偷偷学着小主锻炼身体了,原本圆滚滚的身材,竟是练得和小主一样骨肉停匀。 还有卢美人身上穿着的薄荷色袄裙,从颜色到样式,皆是模仿的小主。 就连现在送给殿下的那双冬靴,也和小主曾送给殿下的那双冬靴很像。 墨色的鞋面,简单的明线设计,没有任何繁杂的花纹。 啊呸!可真够恶心人的! “孤正好要换新的冬靴,你就和薛良娣各送了一双。”太子笑着让奴才将那双冬靴收好。 “殿下喜欢就好。”见太子还算满意,卢美人松了口气。 同时,惊讶于太子居然给了她笑脸。 看到这一幕,在座的妃嫔也有些惊讶。 之前卢美人父亲卢大荣顶了蒋良娣哥哥的功劳,被皇帝严惩。 没多久,东宫的卢美人也被太子罚了俸禄,禁足三月。 当时东宫都在传,是太子替蒋良娣打抱不平,故意针对的卢美人。 那时,她们还以为卢美人要因此被太子厌弃了,没想到太子似乎忘了那档子事儿。 反倒是当初盛宠在的蒋良娣,如今遭到了太子的厌弃,真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在众人看来,蒋良娣这种女子没有一点内涵,所以才经不起和太子长期相处。 否则也不能陪着太子出宫几个月,与太子之间的感情非但没升温,反而被太子厌弃了。 妃嫔们都送完了礼后,开始各显神通邀宠。 蒋诗诗送礼走了个过场,就静静坐在一旁喝茶,看着太子与妃嫔们调笑。 这个家宴,男人还是和白天一样,全程没给她一个眼神。 约莫一炷香后,太子一甩袍角,抬脚进了内室,家宴便散了。 当天夜里,太子留宿卢美人寝宫。 并且,还连着在卢美人那宿了三日。 ** 太子回京后不久,建元帝处理完一些政事,就接连昏迷了好几日。 直到十一月初的时候,建元帝才逐渐醒来。 趁着这个时候,太子让底下的官员禀奏了穆王一党草菅官员性命一事。 就在建元帝让人核查此事的当头,穆王党暂时收手了。 倒是九王爷,接连被穆王党杀害了好几名得力干将,气得杀红了眼,也连杀了穆王党好几名官员。 此事被建元帝知道后,索性直接拿九王爷开刀,将九王爷圈禁至宗人府,以儆效尤! 虽然穆王党也杀害了官员,可建元帝底下不剩几个成年皇子了,总不可能全都关进宗人府。 另外,如今在朝堂上能与太子抗衡的皇子,也就只有穆王了。 而建元帝前阵子刚打压了穆王党,若是紧接着惩治穆王党,就没人能在朝堂上与太子抗衡了。 将九王爷关进宗人府后,建元帝还把皇子们叫到床前训话,严令禁止皇子们为了拉帮结派残害官员性命。 若是再有此事,就让他们去宗人府陪九王爷。 早在太子回京时,穆王党就收敛了许多。 如今被建元帝这么一警告,自是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前朝风云涌动,东宫后院,太子给阮侧妃买的颜料从楚地运回了京城。 “阮侧妃,这是殿下特意从楚地买给您的颜料。”小全子捧了两盒颜料,递给了阮侧妃身边的宫女,“另外,殿下还说了,等他忙完了政事,夜里过来看您画画。” 阮侧妃笑着让宫女收下了颜料,又让人给了小全子赏钱。 等小全子离开后,阮侧妃打开装有颜料的匣子,打开了几盒颜料看了看。 每一盒颜料不仅粉质细腻,且色彩明艳。 检查完颜料后,阮侧妃看了看外头渐暗的天色,“时候不早了,也不知殿下会不会在这用膳,你让人去御膳房多备几个菜,另外,备水给我沐浴吧。” “是。”宫女应下后,就一一安排下去了。 约莫一炷香左右,阮侧妃就在耳房沐浴。 贴身宫女弯腰站在一旁,服侍她沐浴。 阮侧妃懒洋洋地靠坐在浴桶边缘,红唇轻启,喃喃道:“我入宫也有好些年了,身为侧妃,殿下来我这的次数也不少,可多年来却一直怀不上,太医瞧了也没问题,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这事奴婢也一直纳闷呢。”宫女用毛巾沾了温水,从阮侧妃雪白的肩头浇下,“不止是您,东宫那么多妃嫔也没少侍寝,怎的一个个的都怀不上,该不会真如传言所说?” 阮侧妃冷声道:“跟你说多少回了,传言信不得。” 太子每回宠幸她时都十分勇猛,根本不是传言所说的那样,有龙阳之好,也没有隐疾。 “奴婢知道了。”宫女不敢再提传言,而是转移了话题,“那...会不会是殿下暂时不想要皇嗣,所以采取了什么措施?” “每回殿下来我这,或是招幸我,也没见他采取什么措施,而且,皇嗣有利于稳定储君之位,殿下没理由不要皇嗣。”不过,阮侧妃到底是把宫女的话听进去了。 她皱眉问宫女,“殿下每次宠幸我时,你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或是他每次必做的事情有哪些?” “......”宫女回想了好一会,才道:“殿下每回来咱们这时,都与您相敬如宾,奴婢没瞧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且,每回殿下宠幸您时,奴婢都守在门外,若说殿下每回宠幸您时必做的事情,想必您比奴婢更清楚才是。” “你个小妮子,胆敢揶揄我了是吧?”阮侧妃嗔怪地横了宫女一眼。 “冤枉啊...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您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揶揄您呀。”宫女躲到后头帮阮侧妃搓背。 经过宫女这么一提醒,阮侧妃认真回想起太子每次宠幸她时的情形。 然后,她当真发现了一丝端倪。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每回殿下来我这,或是招幸我时,黄得昌都会给我倒茶或端点心蜜饯,甚至有时候...殿下会亲自端些东西给我吃。” 如果黄得昌给她倒茶或端点心,她为了维持苗条身材,夜里是不吃点心,顶多喝点茶的。 但有时候她担心夜里喝多了茶会睡不着,便是连茶都不喝。 这种情况下,太子就会亲自端些东西给她尝尝,她总不可能不给太子面子。 如今想来...不由得细思极恐...... 难道说...太子当真在她的吃食里下了某种让她不能受孕的药? “既然您觉得不对劲,夜里等殿下来咱这了,咱把黄得昌或殿下端的茶水点心留下,再找人验一验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宫女提议道。 阮侧妃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宫女的说法。 这天夜里,太子没有急着去阮侧妃那,也没有在阮侧妃那用膳。 而是在前院用膳后,又批阅了一会公文,然后才去的阮侧妃寝宫。 乘辇到了那儿,黄得昌尖声唱了报,“太子殿下到!” 下一刻,阮侧妃就带着一群奴才来到门口迎接,“妾身恭迎殿下。” “说好要来看你作画的。”裴玄凌一把扶起了阮侧妃。 “......”阮侧妃起身后,抬眸望了男人一眼,就和太子一起进了院子,“今儿小全子将那颜料送来时,妾身打开匣子瞧了瞧,比妾身自个瞎买的那些颜料好多了。” 裴玄凌:“你喜欢就成。” 两人说话间,直接去了书房。 阮侧妃吩咐奴才备好画纸和颜料,一切准备就绪后,黄得昌就遣散了所有奴才。 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下黄得昌伺候阮侧妃和太子了。 阮侧妃站在书案前,盯着一桌的作画工具,“殿下,既然这颜料是楚地产的,妾身便作一副有关楚地的画吧?” “你看着办。”裴玄凌负手走到书案前。 “听闻楚地东湖风景独好,是个诗情画意的好地方,正好殿下这次也巡察了东湖,妾身便画一副东湖山水图。”说话间,阮侧妃开始调颜料,“只是,妾身没去过东湖,需要殿下为我讲解当地景色。” 裴玄凌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太子描述东湖景色,阮侧妃根据太子所描述的景色绘画,好一派闺房之乐。 期间,黄得昌端了一盏茶放到一旁。 他先是端着一杯茶给太子,“殿下,您描述了这么久的景色,喝杯茶解解渴。” 裴玄凌接过了黄得昌递来的茶,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然后,黄得昌站在一旁,等阮侧妃稍作停顿时再递茶。 阮侧妃身穿藕荷色袄裙,装扮比别的妃嫔都要淡雅,整个人看起来和她的性格一样温婉如水。 尤其是她作画时的模样,举止端庄娴雅,有一种淡静文雅的风韵。 等到阮侧妃停下来时,黄得昌找准时机递给了阮侧妃一杯茶,“您请喝茶。” “......”阮侧妃垂眸,看着那杯看似寻常的茶,“我暂时不渴,你且放在一旁吧。” “......”黄得昌笑着应了声“好”,“您想喝的时候就同奴才说,奴才再给您倒。” 阮侧妃忙着作画,没再回应黄得昌。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阮侧妃就画好了东湖山水画,“殿下,妾身画好了。” 太子一开始在帮阮侧妃描述东湖景色,之后就在书柜找了本书,坐在一旁看书。 如今听说阮侧妃画好了,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抬脚至书案旁,欣赏阮侧妃所作的画。 仔细看了看画,裴玄凌肯定的“嗯”了一声,“画中杨柳依依,游船徐徐,浪花朵朵,碧波荡漾,曲径拱桥,还有远处的堤围,再加上天边的倦鸟,此画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夕阳西下的景色最是唯美,大气中带着婉约典雅之气,好一幅东湖山水画卷!” “殿下谬赞。”阮侧妃自谦道:“主要还是殿下送的颜料好。” 点评完阮侧妃作的画,裴玄凌的视线落在黄得昌不久前给阮侧妃倒的茶。 这已经是黄得昌今晚第三次给阮侧妃递茶了,却因为阮侧妃忙着作画,每次都让黄得昌放在一旁了。 裴玄凌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随意地递给阮侧妃,“画了一个多时辰的画,喝些茶解解渴。” “......”阮侧妃盯着茶盏中褐黄色的茶水,歉意的婉拒了,“殿下,妾身近日睡眠不好,别说夜里了,便是白日都不敢喝多了茶,以免夜里失眠。” 她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夜色,“如今都亥时了,妾身万万不敢再喝茶了,否则整宿都要睡不着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太子殿下亲自端茶给她,这是她莫大的荣幸,她说什么都要接过茶盏喝上几口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怀疑太子给她下了致不孕的药,得防着点。 反正今儿说什么她都不会吃太子主仆俩递过来的任何食物! 等明日太子离开了,她再找太医过来检验,看看这茶水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站在一旁的黄得昌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惊。 以往他给阮侧妃端茶,阮侧妃也有不喝的时候。 但阮侧妃从来不会拒绝太子递给她的茶,今日却连太子递的茶都拒绝了? 裴玄凌眸光微不可察地转了转,倒也没逼阮侧妃,“既如此,那这茶还是别喝了。” 他将茶盏放在一旁,“时候不早了,安置罢!” 话毕,男人就抬脚去了内室。 见状,阮侧妃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叫来贴身宫女,嘱咐宫女把那茶水端下去收好,明日好让太医检查这茶水有没有问题。 嘱咐好宫女,她才跟着太子到了内室,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黄得昌在内室点了太子一贯爱闻的安眠香。 殿下自幼睡眠浅,多数时候都得点香才能入睡。 一番更衣洗漱后,太子和阮侧妃双双歇下。 奴才们也纷纷退下,把门给带上了。 阮侧妃躺下后不久,男人滚烫的身体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而她,像往常那般腼腆地承受着男人的宠爱...... 次日清晨,阮侧妃疲惫的起床,伺候太子更衣上朝。 待送走了太子后,妃嫔们陆陆续续的来给阮侧妃请安。 这日晨省,阮侧妃全程心不在焉。 加上昨晚侍寝,精神头不大好,早早的便遣散了众人。 妃嫔们刚走,阮侧妃就对贴身宫女说:“你去趟太医院,把汪太医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过来帮我请平安脉。” 阮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人脉颇广。 那汪太医便是与阮家交好的一位老太医,阮侧妃入宫这几年来,若是遇上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由汪太医诊脉开药方。 宫女应了声“是”,“您昨晚累着了,奴婢瞧您都没精神,请太医这一来一回起码要半个时辰,您且睡个回笼觉吧。” 昨儿夜里,她在外头守夜,听见内室的动静直到天蒙蒙亮才歇停。 今儿一早,太子体恤主子,让主子睡到自然醒。 可主子素来严守规矩,仍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伺候太子更衣洗漱,又应付了前来晨省的妃嫔。 如今看到主子一脸疲惫的样子,她既替主子感到高兴,又心疼主子。 “......”一提到昨晚,阮侧妃脸上微微一红,可她确实太困了,只有抬脚往内室走,“我再歇会,等汪太医来了,你直接请她到内室替我诊脉便是。” 半个时辰后,宫女把汪太医请到了内室。 “主子,汪太医来了。”宫女掀开床帐一角,轻声叫了叫阮侧妃。 然而阮侧妃实在是睡得太沉了,宫女叫了好几遍,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汪太医来了?那便有请汪太医帮我把一下平安脉吧。” 汪太医先是给阮侧妃行了礼,然后才坐在床边,隔着床帐,垫了块丝帕放在阮侧妃手腕上,替阮侧妃诊脉。 照例诊脉后,汪太医就说:“阮侧妃,据老夫诊断,您除了没歇息好,身体康健得很。” “除此之外,我的脉象有没有被人下药的痕迹?”床帐内,阮侧妃出声问。 ------题外话------ 今天去当地政务中心办事了,7月1日的更新改动到夜里11点55分左右,几分钟后,凌晨一过,连着更7月2日的更新~ 第293章 喝下后的反应 汪太医挑眉,“您指的是哪方面的药?” 阮侧妃:“比如...避免生育的药,若是让人无法生育的药......” “您的脉象一切正常。”汪太医如实禀报,“至于您说的这个,您看您月信正常,身材匀称且健康,手脚暖和,又正年轻,且不说没有一点不孕的迹象,这完全就是易孕体质!” “易孕体质?”阮侧妃自嘲道:“可我入宫这些年来,肚子根本就没一点动静。” “反正您的身体是没一点问题的。”汪太医隐晦地说:“至于您肚里没动静,您也不必自责,这东宫那么多妃嫔,肚子里不都没动静,肯定不是您的问题。” 这话暗指有问题的不是阮侧妃,也不是东宫妃嫔,而是播种的太子。 毕竟,太子那些传言早在宫内外传遍了。 “......”阮侧妃沉默了几息,才说:“对了汪太医,我这有杯茶,想请你帮我看看茶水有无问题。” 话毕,阮侧妃掀开床帐,朝床边的宫女示意一眼。 虽然汪太医说她的脉象没问题,但阮侧妃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她知道,有些药吃了后从卖相上是看不出来的。 紧接着,宫女带着汪太医去了屏风外,将黄得昌昨晚倒给阮侧妃,最后由太子亲手端给阮侧妃的那杯茶...交给了汪太医。 汪太医用银针和各种工具验了验,然后隔着屏风对阮侧妃说:“阮侧妃,据老夫初步检验,这茶水无毒。” 阮侧妃:“如果我想检测它是否能让女人避孕或致女人不孕,可有法子?” “如果您想进一步检测的话,也不是没法子,只不过光靠工具是不行的。”汪太医收好验毒的工具。 阮侧妃:“那要怎样才能检测?” 汪太医:“得让动物或人服下这杯茶,再让她们同异性结合,看看是否能避孕,或是能致不孕。如果是致不孕,那还好检测,若是她们再也无法受孕,就代表这茶水里有致不孕的药。” “可要是想检测它是否有避孕效果,就有些难了,毕竟女子每月受孕的日子就那么几日,且这茶水只一杯,它经不起检测呀......” 听说这么麻烦,阮侧妃头都大了。 沉思片刻后,她道:“既然汪太医觉得我的脉象没有问题,那就不必检测这杯茶水是否有问题了。” 接着她吩咐身边的宫女,“有劳汪太医替我诊脉,你且帮我送送汪太医。” 宫女应了声“是”,就带着汪太医离开了院子。 送走了汪太医,宫女回到阮侧妃身旁,“主子,汪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是排得上号的,既然他都说您的身子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女人的直觉告诉阮侧妃,事情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黄得昌和太子坚持要递给她的那杯茶水,肯定有问题! 于是,她对宫女说:“你去找只野猫过来,想办法把这杯茶水给它灌下去,看它喝了后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宫女:“主子,可汪太医不是说这玩意很难检测吗?” “我不是检测茶水是否有避孕效果,或是致人不孕,我要检测的...是这茶水喝下去后会有什么反应。”阮侧妃心思深沉。 从东宫一直不闻孩啼,到太子每回宠幸她前都会让她吃点东西,以及东宫妃嫔每次侍寝后都会困倦...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了...... “那奴婢这就去找只野猫过来。”宫女贴心地说:“您若是没睡好,便再睡上一会吧。” 阮侧妃点头“嗯”了一声,当真就继续睡下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未时才醒来。 “主子,您终于醒了!”贴身宫女见阮侧妃醒来,忙上前伺候她更衣洗漱。 哪怕睡了大半天,阮侧妃仍精神不济地问:“几时了?” “这都过了午膳的点,已经未时了。”宫女搀扶着阮侧妃下床。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阮侧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明明只是眯了一会,沉沉地睡了一觉,居然就过去了大半天,“我让你拿野猫做试验的事儿,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奴婢上午时便在宫内找到一只母野猫,将那茶水给它喂了几口。”宫女一面帮阮侧妃穿衣,一面回。 阮侧妃:“那野猫服下茶水后,可有什么反应?” 宫女摇摇头,“那野猫一点反应都没有,它就跟寻常野猫一样,在院子里嬉戏呢。” “而且,奴婢见那野猫喝了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将剩下的茶水全喝了。”宫女在阮侧妃面前转了个圈,“您瞧,奴婢不也好好的吗?” 阮侧妃皱眉,“如此说来,那茶水果真没问题?” “那茶水应当是没问题的。”宫女肯定地回:“至于您一直没怀上,主要还是殿下来后宫来得少了,加之咱们殿下又是个雨露均沾的,您能分得的雨露少之又少。可咱们女人每月就那几日受孕的时间,您自然就难怀上了。” “即便我分得的雨露少,可日积月累下来,也该怀上了。”阮侧妃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我运气不好。” “又不是只您一人运气不好。”宫女笑说:“照您这样说,东宫妃嫔的运气岂不是都不好?” 闻言,阮侧妃轻笑一声。 见阮侧妃笑了,宫女宽慰道:“既然您的脉象没问题,那茶水也没问题,而且,汪太医还说您是易孕体质,您呀,就放宽了心,迟早会有怀上的那一日的......” 经过宫女的一番安慰,阮侧妃心里舒畅了些,“得了,这次是我自个想多了......” ** 这日夜里,太子从工部衙门回到东宫。 此刻,他正坐在堂间用膳。 奴才们全都在外头候着,只黄得昌站在他身旁贴身伺候。 黄得昌一面帮太子夹菜,一面道:“殿下,您猜得没错,那阮侧妃确实起了疑心,今儿一早就让汪太医过去把平安脉。” “根据咱们的眼线来报,阮侧妃压根就不是让汪太医把平安脉的,而是让汪太医看看她的脉象有没有被下药的痕迹。” 第294章 尝到了爱情的苦,幻香 “她怀疑孤下的什么药?”裴玄凌夹了口菜,慢条斯理地嚼着。 黄得昌:“阮侧妃怀疑咱给她下了避孕或致不孕的药。” 裴玄凌眉头微皱,似是没想到阮侧妃的关注点竟是在这。 “即便汪太医再三声明她的脉象一切正常,阮侧妃还是疑心昨晚那杯茶水有问题。”黄得昌夹了几个大虾放到碟子里,开始帮太子剥虾。 “若不是汪太医说检测茶水是否致人不孕太过繁琐,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她遣走汪太医后,还是让宫女喂野猫喝了点茶水,其贴身宫女颇为忠心,还以身试茶水,最后证明那茶水确实没有问题。” “孤知道了。”裴玄凌淡淡道:“这次研究出‘如梦似幻香’的人,赏银五百两。” “好,奴才一会就安排下去。”黄得昌将剥好的虾夹到太子碗里,“说起来,这次多亏了咱们及时换上了‘如梦似幻香’,否则说不定就让阮侧妃查出问题来了。” 如梦似幻香,和“美人梦”差不多,都只对女子有效。 只不过,美人梦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 而“如梦似幻香”,是一种类似于檀香的香。 但它和“美人梦”一样,只要女子闻了它,就会梦见她们梦寐以求,或是魂牵梦绕的事情。 虽然美人梦一直没被妃嫔们发现,但殿下说了,时间久了,难免会有妃嫔起疑心。 而且,每回在后宫雨露均沾时,都必须得让妃嫔吃点掺有美人梦的东西,着实有些麻烦,殿下就让人研究了可以替代美人梦的香料。 这不,今儿就派上用场了。 平日里,反正太子殿下和各宫妃嫔屋里都会点香的,操作起来比“美人梦”简单方便多了。 太子在阮侧妃那确认“如梦似幻香”没问题后,就用其在东宫雨露均沾了一遍。 只是,这个男人独独没有去蒋诗诗的诗月阁。 太子这番操作下来,东宫众人发现蒋良娣算是彻底失宠了。 倒是那卢美人,似乎成了太子的新宠,太子不是去卢美人那过夜,便是招她到前院侍寝。 也就是这个时候,众妃嫔才明白一件事儿。 那就是...她们的太子殿下可能真的不喜欢太过窈窕的,而是喜欢圆润丰盈的女子! ** 自打入冬以来,建元帝就跟冬眠了似得,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年底政事繁忙,在建元帝昏迷时,太子忙着监国。 至于诗月阁的蒋诗诗,太子不去她那儿,她就呆在自个的院子里看书,健身,数钱,享用美食,日子过得还挺惬意的。 同时,她偶尔也会抽空去看望兰沁殿有了身孕的宋婕妤。 关于宋婕妤怀上龙嗣一事,蒋诗诗也是这次回宫后才知道的。 但其实早在她随太子出宫陪侍前,宋婕妤就已经有了身孕。 只是当时胎位尚且不稳,宋婕妤担心有人搞事情,便一直瞒着。 毕竟,后宫妃嫔一旦怀上龙种,就会遭到众妃嫔的嫉妒。 时常有妃嫔怀上身孕后惨遭陷害,落得个小产的下场。 严重点的,一尸两命的都有! 腊月初的一个清晨,蒋诗诗更衣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春杏帮她梳头。 她像往常那般,随意地翻看桌上的黄历,喃喃自语:“腊月初四了,也是时候去姨母那瞧瞧了......” 春杏:“您呀,光惦记旁人,怎的没想到您自个的生辰快到了。” “我的生辰不还有十几日么,急什么?”蒋诗诗将黄历固定好,“倒是姨母肚子越来越大了,后宫又那样乱,隔阵子不去她那儿,我这心里头就不放心。” 据书中所说,宋婕妤是被打入冷宫后有了身孕的。 只不过,不是这个时候有的身孕,而是几年后才有的身孕。 有一点,书中的宋婕妤和这辈子倒是很像,那就是宋婕妤都是在建元帝快不行时有了身孕。 宋婕妤本就是建元帝的宠妃,没有身孕时,就时常遭到妃嫔们的算计。 怀上了龙种后,更是遭到不少妃嫔的眼红,也给了一些妃嫔危机感。 导致书中的宋婕妤经过多次磨难,在八个月身孕时大出血。 最后,宋婕妤拼命生下了孩子,可那孩子到底是不足月,刚生下不久就殇了。 宋婕妤什么苦都吃尽了,到头来还是膝下无子无女,落得个殉葬的下场。 想到这些,蒋诗诗就想暗暗剧透帮宋婕妤避祸。 “您若是不放心,一会晨省后咱去瞧瞧吧。”春杏往蒋诗诗头上插了一只玉簪。 梳妆打扮好后,蒋诗诗用过早膳,就去苏侧妃那请安了。 等晨省结束后,她就带着春杏去了兰沁殿拜访宋婕妤。 到了那儿,宋婕妤居然还在用早膳。 “姨母怎的这个时候才用早膳?”蒋诗诗扶着春杏的手进了堂间。 “诗姐儿来了。”宋婕妤抬头,含笑看着蒋诗诗,“今儿一早起来时没甚胃口,我只喝了几口粥便去给皇后请安了,如今晨省结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只得再逼着自个进些清粥。” 说到这,她笑问蒋诗诗,“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进些早膳?” 蒋诗诗:“我今早吃饱了,姨母你吃你的,不必管我。” 宋婕妤点点头,就继续喝粥了。 院子里的宫女给蒋诗诗端了茶和点心,蒋诗诗捧着热乎乎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转头就看宋婕妤在那皱眉喝粥。 之前宋婕妤说没胃口,蒋诗诗觉着谁都有没胃口的时候,就没有多想。 如今看宋婕妤这样子,哪是没胃口?分明就是厌食! 而且,宋婕妤这都八个月的身孕了,除了肚子圆滚滚,四肢仍跟之前一样纤瘦。 心中虽有疑惑,蒋诗诗还是没有打扰宋婕妤用膳。 而是在宋婕妤实在喝不下去,让奴才撤了早膳,用茶水漱口时,蒋诗诗才提出心中的疑惑。 “姨母这都已经到了孕晚期,怎的还是没胃口?” “按理说,一般都是孕早期才会胃口不好,许是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那些年轻女子。”宋婕妤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其实我这还算好的了,去年宫中有个和我同龄的妃嫔怀上皇嗣,从一个多月的身孕一直吐到临产,期间还吐得胃出血,真是遭了老大罪了。” 蒋诗诗不太懂这些,她只是问:“可我上次来看您时,那时您的胃口似乎挺好的,现在怎的突然又吃不下东西了?” “我也觉得奇怪,可太医诊脉时说我一切正常。”宋婕妤还打趣地说:“还说我呢,你好端端的,怎的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蒋诗诗:“出宫陪太子巡察水利太苦了,可不就瘦了。” “上回你就是这么说的,可你都回宫好一阵子了,怎的还是这般瘦?” “瘦下去的身材,哪有那么容易长上来。” “你这话说的,我只听说胖了难瘦下来,还没听说过瘦了难胖上去的。” “瘦有瘦的好,这不正符合东梁国的审美么......” “你要是正常瘦下来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宋婕妤一脸怜惜地看着蒋诗诗,“怕只怕你突然变瘦是有原因的。” 蒋诗诗:“你放心好了,太医给我瞧过了,我身体好得很。” 宋婕妤:“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您指的是什么?” “你说跟着太子出宫巡视水利太苦了。”宋婕妤叹息一声,“依我看啊...你这是尝到了爱情的苦吧......?” 这阵子,关于诗姐儿失宠,太子另有新宠一事,她也听说了。 “......”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忙矢口否认,“不可能,没有的事儿......” “甭管有没有这回事,姨母都希望你像之前一样健康快乐。”宋婕妤温声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不要因为别人而影响自己的身心健康。” 诗姐儿在别的事情上懂事得让人心疼,唯独在感情这方面似乎还一窍不通。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已经看出来诗姐儿和太子之间有着不一样的情愫,恐怕诗姐儿自个却浑然不知。 “我知道的。”蒋诗诗点头应下了。 一时间,气氛稍微有些冷。 正好这时,外头吹了一阵冷风进来,宋婕妤便招呼蒋诗诗:“堂间太冷了,诗姐儿,咱们去内室烤火吧。” 到了内室,蒋诗诗和宋婕妤挨着半圆桌烤火。 蒋诗诗一面喝茶,一面轻轻耸了耸鼻子,“姨母,我一进屋就闻到一 股淡淡香味,不知是什么味儿?” “你说的是我内室挂着的香包吧。”宋婕妤指了指床头挂着的几个香包,还让宫女取了一个给蒋诗诗。 片刻后,竹心递了一个香包给蒋诗诗:“蒋良娣,您且闻闻,看看是不是这个味儿?” 蒋诗诗接过香包放到鼻尖轻轻一嗅,“嗯,就是这个味儿。” 古往今来,多数女子都是喜爱各种香香的味道。 可东梁国没有什么香水,女子们都是用各种纯天然香料或花瓣做成香包、香囊,驱除身体或房间的异味,给自身或房间增香。 确认就是这个香味后,蒋诗诗把香包绳子系好,随意问道:“姨母,这香包何时挂在内室里的,我上次来你这时,似乎还没这个香包?” 第295章 宋婕妤腹痛见红 宋婕妤:“这不是我前阵子失眠多梦么,太医说我现在不能随便吃药,便给让药童给我做了些安神的香包。” “那这香包管用吗?”蒋诗诗问。 “起初还是管用的,可时间长了,就不怎么管用了。” “既然这香包不管用了,为何不撤掉?” “主要是我这肚子越来越大了,怎么睡都不舒服,比前阵子失眠得更厉害了。”宋婕妤颇为无奈,“那香包好歹管点用,我怕撤掉香包会失眠得更厉害。” “原来是这样啊......”蒋诗诗盯着手中的香包,眸光微转,“这香包倒是挺好闻,我还满喜欢这个香味的。” 宋婕妤:“你若是喜欢,我让人做些给你送去。” 蒋诗诗:“您有孕在身,就不劳烦您了,您直接把配方给我,我让人配些香包挂在屋子里便是。” “这配方我也没有,得问问马太医才行。”宋婕妤转身就吩咐道:“竹心,你去趟太医院,问问马太医是否愿意提供香包配方,若是他不愿意,就让他再帮我多做些香包。” “好,奴婢这就去趟太医院。”竹心应了后,就出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竹心就把太医带来了。 那太医背着药箱,一进来就朝宋婕妤行礼,“下官见过宋婕妤。” “怎么是你,马太医呢?”见来人并不是马太医,宋婕妤诧异地问。 “主子,那马太医最近都在当夜值,这位是太医院的李太医,您有什么事儿,找他也是一样的。”竹心同宋婕妤解释。 李太医:“宋婕妤,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下官便是。” 闻言,宋婕妤把玩着手中的香包,“是这样的李太医,之前我失眠多梦,马太医帮我配了些安神的香包挂在床头,东宫蒋良娣也喜欢这个味道,我就想让马太医把香包配方给我,或是再帮我做些香包。” “原来是这样......”李太医皱眉道:“我虽不知道马太医的配方,但我可以拆开香包看看里面有什么材料,再写个配方给二位。” “既如此,你便拆开瞧瞧吧。”宋婕妤把香包递给宫女,宫女再转交给了李太医。 紧接着,李太医坐在窗边的桌旁,拆开了香包,细细检查香包内的材料。 这位不是眯着眼睛查看材料,就是把材料放在鼻尖通过气味辨别材料,再就是把确定好的材料写在宣纸上。 约莫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李太医将材料重新装进了香包内,再次来到蒋诗诗和宋婕妤面前。 “宋婕妤,蒋良娣,这香包内的材料我都确认好了,配方也都写在宣纸上了。”李太医将香包归还给宋婕妤,并把写好的配方放在宋婕妤面前的桌上。 “有劳李太医了。”宋婕妤把那宣纸递给了蒋诗诗,“诗姐儿,既然你喜欢这个香包的味道,便让人拿去配些香包吧。” 蒋诗诗接过宣纸,点头“嗯”了一声。 就在姑侄俩说话时,只见那李太医还站在那,宋婕妤便笑着吩咐奴才,“竹心,替我送送李太医。” 然而,李太医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李太医可是还有话要说?”宋婕妤诧异地问。 “正是......”李太医低声道:“我想说的是...这个香包中有一味香料比较特殊,按理说不适合失眠多梦的人,尤其不适合孕妇。” “不适合孕妇?”宋婕妤忙问:“这里头哪种材料不适合孕妇?” 李太医:“百合花。” 闻言,宋婕妤吓得立马扔掉了手中的香包,“百合花?那不是会引发孕妇流产的香料吗?” 李太医:“正是。” 宋婕妤:“可马太医没说这里头添了百合花,我也拆开里面的材料看过,这香包里虽有一些花瓣,却没有百合花啊......?” 李太医:“适才我拆开香包时,也没发现百合花,但这香包里除了花瓣和香料,还有粉末状的东西,那些粉末除了一些香料的味道,其中还有百合花的香味。” “如此说来...有人将百合花研磨成粉了?”蒋诗诗问。 也难怪宋婕妤没发现香包里有百合花,幕后之人将其研磨成粉,加之香包里各种香味混在其中,根本让人难以发现! 李太医:“可以这么说。” 一时间,宋婕妤满脑子一片空白。 自打她有孕以来,凡事万般小心。 起初她没公布有孕前还好,后来她肚子大了瞒不住了,便陆续遭到后宫妃嫔们的陷害。 好在她和竹心足够谨慎,这才平安度过了孕早期和孕中期,如今已有八个月身孕了。 谁知道那些人简直无孔不入,便是一个小小的香包,也能在里头掺了百合花,还是粉末! 紧接着,李太医还问:“宋婕妤,您近日可否出现头晕、呕吐、食欲不振、以及严重失眠的情况?” 李太医每说一种状况,宋婕妤就点一下头。 等到李太医说完,宋婕妤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你说的那样......” “那就没错了,这香包里肯定加了百合花粉。”李太医分析道:“百合花虽清香,可它的香气中有一种奇特的刺激物,要是长时间频繁闻香,就会出现头晕呕吐、食欲不振、失眠多梦等情况。” “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孕妇,闻的时间长了,不但会出现以上症状,还会引起胎儿躁动不安,有流产的危险......” 此话一出,宋婕妤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接着就皱着眉头痛吟,“李太医,我...我的肚子突然一阵发紧,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痛......” 众人闻声一看,就见宋婕妤的肚子一鼓一鼓的,似是肚里的胎儿躁动不安,胎动异常。 “快!”李太医忙招呼众人,“快扶宋婕妤去床上歇着,我这就给她诊脉!” 于是,蒋诗诗立马上前,和竹心一起搀扶着宋婕妤。 也就是这个时候,竹心发现宋婕妤裙摆上的血迹,“主...主子...你流血了......” 蒋诗诗未经人事,不太懂女子生孩子之事。 如今听说宋婕妤肚子痛,又见了红,整个人也颇为紧张。 第296章 诗诗主动找太子,皇帝出面摆平 按照书中所说,宋婕妤就是这个时间段早产的。她之所以常来看望宋婕妤,也就是这个原因。 可她身为东宫妃嫔,虽然可以来看望宋婕妤,但每次都要经过丽妃的同意,不方便来得太勤了。 且她上次来宋婕妤这儿时,还没见到宋婕妤房间挂了这种香包。 这才过去多久,就让后宫妃嫔钻了空子。 难道她还是剧透得晚了? 宋婕妤终究是逃不掉早产丧失皇嗣的命运? 蒋诗诗扶着宋婕妤在床上躺下后,就忐忑地坐在床边的圈椅上。 李太医也坐在床边,隔着床帐和丝帕给宋婕妤诊脉。 良久后,李太医道:“宋婕妤,正如我刚才所说,您的香包里有百合花粉,而您身为孕妇,长时间闻此花香,导致胎儿躁动不安,如今受了惊,还见了红。” “不过,好在您这是孕晚期,胎位尚且稳定,只要您撤了屋子里的香包,接下来需得卧床养胎,直至平安诞下皇嗣为止......” 宋婕妤不太放心,嗓音颤颤地问:“李太医,你确定我肚里的孩子没事?” “您放心好了,我这就给您开一剂安胎药,只要您接下来好好养胎,一定会没事的。”李太医肯定地回。 听到这话,蒋诗诗、宋婕妤、竹心等人纷纷松了口气。 李太医给宋婕妤开好了安胎药方,就对宋婕妤说:“宋婕妤,还请您派个人跟我一起去太医院抓药。” 于是,宋婕妤派了个小太监跟李太医去太医院抓药,还让竹心给了李太医赏钱。 等李太医离开兰沁殿后,宋婕妤对床边的蒋诗诗说:“诗姐儿,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起这香包,我也发现不了这香包有问题。” 蒋诗诗:“嗐,我不过是觉着那香包好闻,谁知那香包竟是害人的东西。” 宋婕妤:“那香包既然有问题,便是再好闻,你还是别弄了吧。” 虽然诗姐儿说得像是无心之举,可她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算起来,诗姐儿已经看似无意的帮她避祸多次了。 若是一次两次,兴许只是巧合。 可次数多了,她知道诗姐儿是有心帮她避祸的。 只不过诗姐儿不说,她也就装不知道。 “那是自然。”蒋诗诗本就不是真的想要那香包,只是为了给宋婕妤剧透避祸罢了,“只是姨母...如今既然查出这香包有问题,你接下来可想好要怎么解决?” 宋婕妤:“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蒋诗诗担忧地看着宋婕妤仍鼓来鼓去的肚子,“可你现在怀着身孕,又不能下床走动,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我一定会揪出幕后害我之人,让她受到惩罚!”宋婕妤素来温柔的眸子,此刻透着憎恨和复仇的渴望。 蒋诗诗身为东宫妃嫔,手伸不到皇帝后宫。 更何况她现在是个不得宠的东宫妃嫔,除了通过剧透帮宋婕妤避祸,别的也帮不了太多。 剩下的路,得宋婕妤自个走。 宽慰了宋婕妤一番后,蒋诗诗没在兰沁殿多呆,就带着春杏离开了兰沁殿。 一时间,兰沁殿内室就只剩下宋婕妤主仆二人了。 “主子,那马太医定是被人收买,这才在您的香包里动了手脚。”竹心一脸担忧之色,“咱们一定得揪出收买马太医的人,否则咱们躲得了这次,未必就躲得了下次,且您现在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了......” “我知道。”宋婕妤盯着床顶,“你去趟龙渊殿,务必将我现在的情况告诉皇上。” 她一个婕妤,斗得了低位妃嫔,也可以谨慎的避免一些勾心斗角。 可对于那些高位妃嫔,人家一句话,一个诡计,就能让她痛不欲生,她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 在这之前,她已经多次遭到妃嫔们的谋害,可她一直都没告诉皇帝。 那个男人本就病了,还要兼顾国事,能自己解决的,她不会轻易找他开口。 可她现在得躺在床上安胎,许多事情有心无力,为了能够平安诞下肚里的孩子,她必须得让皇帝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只有那个手握皇权的男人,才能彻底解决她现在的困境。 “是,奴婢这就去趟龙渊殿。”竹心不敢多耽搁,登时就去了龙渊殿。 然而她的运气不大好,没碰上建元帝清醒的时候,便是去了也是白去。 至于诗月阁的蒋诗诗,剧透后稍微有些头晕,回去睡了个午觉就好了。 等到蒋诗诗午睡醒来,龙渊殿的建元帝恰巧也清醒了。 得知了兰沁殿的情况后,建元帝先是处理了政事,然后拖着病体乘辇去了兰沁殿。 “主子,皇上说了,今儿一定会来看您的。”是夜,竹心找来干净衣裳,“白天的时候,皇上忙着处理政事,如今天黑了,想必皇上一会就来了,奴婢这就给您换上干净的衣裳。” “不必。”宋婕妤躺在床上,“就是要这样血淋淋的让皇上瞧见才好。” “......”竹心看了眼宋婕妤裙摆上的血迹,“也是,那就等皇上瞧过后,奴婢再给您换上干净衣裳。” 一炷香后,竹心喂宋婕妤喝药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出现在内室。 宋婕妤正侧头喝药,就见皇帝在相长东的搀扶下朝她走来,“皇上,您来了怎的没让人唱报?臣妾也好出去迎您......” “朕听闻你得卧床安胎,就没让人唱报了,省得你下床出来迎朕。”建元帝缓步走到床边。 正好宋婕妤的药喝得差不多了,竹心就退下了。 相长东扶着皇帝在床边的圈椅坐下后,也退到外头候着了。 安静的内室,宋婕妤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 上次见他时,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那时男人虽病了,但没病得这般厉害。 如今不过几个月过去,男人的肤色由健康的古铜色变成了病态的褐黄色。 原本不胖不瘦的脸庞,瘦得颧骨都突了出来。 一双藏锋卧锐的明世之眼虽还有精光,却也染上了一层浊气。 这个男人,往日走路带风,大步流星,身躯笔挺。 现在却需要奴才搀扶着他,才能佝偻着背缓步前行。 那样厉害的帝王,精气神都大不如前了...... “皇上,许久不见,您...瘦了......”看着眼前病得不成样子的男人,宋婕妤眼眶微红。 “......”建元帝没回应女人,他只是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尤其是看到女人裙摆上的血迹时,瞳孔一震,“兰儿,你...你流血了?太医来瞧过没有?要不要紧?血止住了没?” “李太医给我瞧过了,不要紧的。”宋婕妤平躺在床上,“这血是之前流的,现在流出的不再是鲜红的血,而是褐色的血,太医说了,这说明体内的血止住了,现在排出的是之前的淤血。” “你受苦了。”建元帝一把握住了女人放在床边的手,怜爱地轻抚。 “我受点苦倒没什么。”宋婕妤不安地说:“怕只怕...我吃尽了苦头,还是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 “不会的。”建元帝紧握着女人的手,“朕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你们的。” “可您知道吗,臣妾已经不是头一次遭到她人毒害了。”宋婕妤把她之前被人谋害的种种事情都告诉了建元帝。 末了,她带着哭腔崩溃地说:“皇上,太医说了,臣妾这身子再经不起一丝折腾了,求您揪出这次害臣妾的人,否则臣妾实在是寝食难安......” “你怎的...”不早些告诉朕。 看到女人虚弱而不安的样子,建元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他一点都不忍责怪她,怪只怪后宫那些蛇蝎心肠的毒妇! 男人只是嗓音浑厚的许诺,“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此事朕一定会处理妥当的。”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便放心了。”宋婕妤拉着男人的手,将其放在自个的腹部。 掌心极轻的贴在女人肚子上,建元帝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僵坐在原地。 下一刻,女人的肚皮突然鼓起一个包,在他的掌心鼓来鼓去的。 建元帝:“这...这是怎么回事?” 宋婕妤:“小家伙感受到您的掌心了,在踢您呢。” “还在肚子里就这般调皮,届时若生下来,岂不是个调皮蛋儿?”建元帝难得爽朗一笑,素来犀利的眸子满是柔情地望着女人的肚子。 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一般,聊了一个时辰左右 ,建元帝才准备离开。 “兰儿,你好好养胎,朕下次再来看你。”建元帝撑着床架子起身,俯身在女人脸颊上轻轻一吻。 宋婕妤轻轻“嗯”了一声,抬手轻抚着男人消瘦的脸庞,“您自个也要保重身体。” 上次一别,男人就大变了样。 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也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儿。 多年前,这个男人破坏她的姻缘时,她曾恨过他。 入宫后,他待她还算宠爱,只是偶尔因为他的旧情喜怒无常,让她心灰意冷。 如今看着男人一脸病态,再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即使她不爱他,但他毕竟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和肚里孩子避风的港湾,她希望他能好好的。 建元帝与女人告辞后,在相长东的搀扶下乘辇离开了兰沁殿。 回龙渊殿的路上,建元帝吩咐底下的奴才,“相长东,你从龙渊殿派几个有眼色的奴才到宋婕妤那,让她们好好服侍宋婕妤,严加把守兰沁殿,若是宋婕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拿你们是问!” 相长东挽着拂尘应了声“是”。 建元帝:“另外,关于宋婕妤这次被太医毒害一事,你尽快查好告诉朕!” 相长东:“是。” ** 自打这日以后,诗月阁的蒋诗诗时常让春杏去打听宋婕妤那边的情况。 除此之外,她还在等建元帝后宫那边的动静。 四天后的清晨,皇帝后宫总算是有动静了。 “小主,皇上今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以谋害皇嗣为由,把丽妃贬为了婕妤,还将其打入了冷宫禁足。”春杏提着食盒从外头进了内室。 她将食盒里的早膳端了出来,“而且,皇上还下了道圣旨,将宋婕妤晋升为嫔,赐封号为‘安’,如今安嫔已经取代丽妃,成了长乐宫的一宫之主!” 蒋诗诗自顾自地盛了碗粥,听到春杏汇报的好消息,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那实在是太好了,你去库房帮我挑些首饰送去长乐宫吧。” 如此看来,肯定是那丽妃收买了马太医毒害的宋婕妤。 说起来,那丽妃不是怀王母妃吗?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记得书中的丽妃是个审时度势的,在宋婕妤没被打入冷宫前,亲热地喊宋婕妤妹妹,平日里的表面功夫也做得好。 自打宋婕妤被打入冷宫后,丽妃对宋婕妤的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变。 在害得宋婕妤早产丧子后,丽妃非但没给冷宫中的宋婕妤做主,还说哪个女人不小产个一两回,有什么可稀奇的。 并且,丽妃还监视宋婕妤主仆二人,不让她们去龙渊殿通风报信。 那个时候,建元帝自个都快不行了,哪里还顾得上心中的白月光。 不久后建元帝驾崩,苦命的宋婕妤便成了陪葬队伍中的其中一个。 这一世,蒋诗诗帮宋婕妤剧透避祸,宋婕妤肚里的孩子暂时保住了,还从低位妃嫔一步步晋升为“安”嫔。 安,代表着平安。 安嫔这个封号,寄予了建元帝希望安嫔母子平安之意。 估计建元帝也知道他自个活不了多久了,便将姨母晋升为嫔。 如此一来,姨母身为一宫之主,除了能够自保,还能抚养小孩。 因为,后宫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嫔才能亲自抚养小孩。 这条老龙虽说平日里虐恋宋婕妤,想必心里头还是有宋婕妤的,临了还给了宋婕妤一个好的未来。 ** 年关将至,前朝忙作一团。 各部除了年关总结,便是西部边关的持久战也接近了尾声。 自打东梁国研究出新型兵器后,连打了数场胜仗,攻下西夏国数座城池。 而如今,将士们已经盘踞在西夏国皇城附近的几座城池。 拿下西夏国皇城指日可待! 只是...西部急缺一批军需,建元帝便派太子护送军需前往西部。 另外,他还让太子主持西部战局,早日拿下西夏国! 由于西部战事吃紧,司天监给太子择选了这个月出发的良辰吉日,就在这个月下旬。 而且,太子还提出要带蒋重锦一同前往西部! 腊月十六日是蒋诗诗的生辰,这一日清晨,春杏给蒋诗诗煮了长寿面,打了两个荷包蛋。 此刻,蒋诗诗正津津有味地嗦面。 春杏站在一旁候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去年小主生辰时,殿下从衙门一回到东宫,就让人给小主做了一大桌子喜欢吃的菜,还送了贵重礼物给小主。 可今年呢,殿下已经许久没驻足诗月阁,也没招幸过小主了,反倒是在别的妃嫔那雨露均沾。 而且,太子殿下过几日就要出宫了,这会估计忙着准备相关事宜,肯定也不会陪小主过生辰了。 思及此,春杏试着询问:“小主,今儿是您生辰,晚点奴婢去御膳房多点几个您喜欢吃的菜吧?” 哼,既然太子不宠小主,那就让她来宠小主吧! 蒋诗诗把嘴里的面条咽下,“你看着办吧,也别整多了,吃不完怪浪费的。” 春杏:“好。” 一盏茶后,蒋诗诗嗦完了面,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对了,你去前院通报一下,就说我许久没见到太子了,想在他去西夏国前见上一面,请他抽空来我这一趟。” 她有一些事情要找太子。 “啊?”春杏没料到自家小主会来这么一出,居然主动要求见太子,这不像是小主的作风啊? 怔愣了几息后,春杏到底是应下了,“好,奴婢这就去前院通报。” 话毕,春杏转身就去了前院。 约莫一炷香后,春杏就从前院回来了。 ------题外话------ 7月1日,7月2日连续更新完毕~ 第297章 您没空,妾身有空 蒋诗诗正准备在堂间跳健身操,见春杏一脸失落地回来了,不由得问:“怎么了?” “......”春杏忙否认,“没...没什么,就...就是...殿下恐怕不会来咱们这了......” 蒋诗诗:“他不在东宫?” “那倒不是,奴婢去的时候,听见他正在交代出宫的相关事宜。”春杏委婉地说:“后来我同黄得昌说明了情况,他把咱们的意思转达给殿下了,可殿下说这几日公事繁忙,没空来诗月阁。” “那没事,只要他在东宫,我有空去他那就行。”蒋诗诗屈膝压腿,拉伸腿部。 春杏:“......” 见春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蒋诗诗随意问:“怎么了,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春杏:“就是...殿下素来不喜妃嫔主动找上门,您这样做的话,会不会不大好啊?” 太子殿下说一不二,除非他愿意宠爱哪个妃嫔。 若是妃嫔太过主动,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 蒋诗诗:“你以前不总是囔囔着让我争宠么,怎的现在又不乐意了?” 春杏:“那时候不一样。” 那时候殿下对小主与别的妃嫔不一样,还算得上宠爱。 现在太子明摆着冷落小主,她可不忍心看到小主受委屈。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去前院争宠的,而是找太子说一些事,问一些事,与争宠无关。”说到这,蒋诗诗目光颇为复杂。 有些话若是现在不说不问,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书中的建元帝也让太子去西部了,只是太子在巡察水利时便落下了重伤,虽然回京休养了一阵子,可身子到底是不如以前了。 因此,书中的建元帝没让太子上战场,只是让他护送军需,去西夏国主持大局,充当着军师的作用。 穆王党便趁着太子不在京中,各种挑拨建元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试图夺嫡让穆王上位。 并且,他们还想让太子死在西夏国。 太子本就身子骨不大好了,又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上穆王党的阴谋诡计,最后还是以英年早逝告终。 书中为了维持穆王的男主形象,没说太子是死于夺嫡之争,只说太子是病死的。 至于建元帝,死在太子前头,最后穆王如愿登基。 这一世,太子巡察水利时伤势不重,不仅要护送军需,还要上战场杀敌的。 届时刀剑无眼,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穆王党还更好动手脚。 所以,她想再给太子剧透最后一次。 那么多次的剧透惩罚都熬过来了,她不想在这最后关头掉了链子。 若是真如书中所说,太子不久将离开人世,那她离殉葬的日子也不远了。 她不甘心,不想功亏一篑! 而且,如今二哥蒋勇捷在西夏国打仗,这次太子还说要把大哥蒋重锦带去西部。 估计是看中了蒋重锦能掐会算的本事,想把蒋重锦带在身边充当军师的角色。 为了她自个的性命,为了蒋家的两位哥哥,哪怕那个男人再怎么冰冷,说什么她都要去前院最后一博! 白天的时候,太子出宫了一趟,直到傍晚才回东宫。 蒋诗诗刚吃过晚膳,得知太子回宫后,就带着春杏去了前院。 一进院子,就听见院内传出奏乐的声音。 外头下着大雪,北风呼啸,堂间的门是关着的,蒋诗诗只看到堂间花窗上照出女子妖娆的舞姿。 根据那些身影,瞧着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舞姬。 光是听着曲儿,还有这花窗上的倩影,便能想象得到堂间是怎样的风花雪月之象。 “哟,蒋良娣来了。”黄得昌尖着嗓子上前,朝蒋诗诗行了礼。 蒋诗诗叫了起,直接说明了来意。 黄得昌让她先在外头候着,就进去通报太子了。 春杏陪着蒋诗诗站在屋檐下吹冷风。 这要是放在以前,但凡小主来前院找太子,太子都是直接让小主进去的。 更别说这般冰天雪地的冬季,黄得昌都不必通报,小主就能进去,这便是小主盛宠时的优待。 可是现在,她心中却一点谱都没有,也不知小主能不能进去见太子一面。 不多时,黄得昌挽着拂尘出来了,“蒋良娣,殿下让您进去呢。” 于是,蒋诗诗在黄得昌的引路下进了堂间。 至于春杏,只得站在外头候着。 外头实在太冷了,黄得昌把蒋诗诗带进堂间后,就把堂间的门又带上了。 然后挽着拂尘站在太子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屋里的炭火烧得旺旺的,蒋诗诗一进屋,就有股暖气迎面而来。 她看了眼屋内的情形,有女子在弹奏琵琶,古筝,还有舞姬在跳舞。 太子则坐在堂间上首。 以往男人都是正襟危坐,今日却像怀王那种浪荡子般,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 漆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舞姬,素来温雅禁欲的男人,此刻通身透着雅痞的气息。 “殿下大安。”蒋诗诗朝男人福身行礼。 在蒋诗诗进屋时,屋里的歌舞停了下来,那些乐师和舞姬纷纷朝蒋诗诗行了见礼,就站在了一旁。 裴玄凌大掌一挥,随意地朝蒋诗诗叫了声“起”,“你怎的来了?” “妾身许久没见到殿下了,听闻殿下公事繁忙,没空去妾身的诗月阁,正好妾身有空,这便来了。” “......”裴玄凌斜斜瞥了眼蒋诗诗,“既然来了,便坐下陪孤欣赏歌舞罢。” 然后,男人的视线落在为首的舞姬身上,“怎的都停下来了?继续......” 一声令下,堂间内的歌舞照常进行。 蒋诗诗在下首落座后,黄得昌给她倒了茶水。 在她的印象中,太子一直都是宵衣旰食的工作狂,还从没见过太子这般放纵享受的样子。 而且,以往只要她来了,男人再忙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 现在倒好,好似没有什么事比舞姬们的舞姿更重要。 蒋诗诗捧着汤婆子,视线落在舞姬们身上。 大冷的天,舞姬们穿着单薄清凉的舞衣,那舞衣里面就是件无袖襦裙,外头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 便是屋里的炭火烧得够旺,看到这一幕,蒋诗诗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舞姬们随着乐声的节奏,长袖漫舞,飘忽若仙,舞姿轻盈优美。 末了,舞姬们旋转跳跃,最后竟纷纷将肩上的薄纱轻轻一推,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半边美背,作为最后的收尾,定格几息。 清凉的舞衣,妖娆的舞姿,妩媚的眼神,性感的poss...这在东梁国算是比较艳的舞蹈了。 起码在各大宴会上,蒋诗诗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 蒋诗诗耐着性子陪太子欣赏了三曲舞,到了第三曲舞毕,舞姬们将裙摆撩至大腿根部,再次以香艳舞姿收尾。 飘逸的长裙下,雪白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妾身记得殿下不曾有此雅兴。”蒋诗诗转头看向太子,“不曾想,如今您监国了,政事更加繁忙了,反倒有此雅兴了......” 第298章 诗诗 休想 黄得昌:“殿下这阵子一直在忙朝政之事,过几日又要动身前往西部,难得忙里偷闲,便听听曲儿什么的......” “......”裴玄凌没有否认黄得昌的话,他只是对蒋诗诗说:“孤记得你也喜欢在院子里跳些奇奇怪怪的舞,便以为你会喜欢歌舞的!” “妾身不是跳奇怪的舞,妾身跳的是健身操。” “甭管你跳的是舞还是操,在孤看来都一样。”裴玄凌指了指屋里的舞姬们,“更何况,你跳的那些毫无美感,还不如她们跳得好看,你应当跟她们好好学学才是。” “蒋良娣若是想学,我等愿意效劳。”一名舞姬上前挽着蒋诗诗的手,准备把蒋诗诗拉入她们当中,“您可以站在后头,跟着我们一起跳的。” “你们跳你们的,我就不跳了。”蒋诗诗面上带着浅笑,礼貌性地拒绝了那名舞姬。 这些舞姬虽然舞姿香艳,那也是她们的职责所在。 蒋诗诗跟她们无冤无仇的,不会看轻她们。 “孤忘了你身材太过圆润,想必跳不了这样的舞。”男人的视线落在蒋诗诗的身材上。 哪怕蒋诗诗瘦了好几斤,可跟东梁国这些以瘦为美,长期习舞的舞姬比起来,还是偏圆润了些。 “妾身跳的健身操可比这些舞要累得多,不是妾身跳不了这样的舞,只是妾身不想跳这样的舞罢了。” 哪怕男人将她与舞姬作比较,说她舞姿不如舞姬,当众嘲笑她太胖,蒋诗诗也没当回事,“另外,妾身这次来前院,是来跟您商议事情的,不是来看跳舞的,更不是来跳舞的。” 犹记得在楚地巡视水利时,男人跳入湖底救她,还说她的身材骨肉婷匀。 现在的她比那时瘦了好几斤,可他却说她身材圆润。 究竟是厌弃她了?还是反常必有妖? “孤与你没什么好说的。”男人嗓音清冷,神色冷漠疏离,“之前你说许久没见到孤了,孤见今日是你生辰,勉强让黄得昌宣你进来,如今你见到孤了,又不喜欢听曲赏舞,那便回去罢!” 不带任何感情的嗓音,从男人嘴中说出。 是的,这个男人对蒋诗诗下了逐客令。 好似让她见他一面,已经是对她的施舍,是天大的恩赐! 即便男人下了逐客令,蒋诗诗仍稳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男人,“你以为做一些事气我,说一些话伤我,我就会被你气走吗?” 蒋诗诗神色一凛,语气坚决,“休想!” 此话一出,在场的舞姬们根本听不懂太子和蒋良娣之间的对话。 倒是裴玄凌,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朝乐师和舞姬们大掌一挥,“你们且退下!” “是。”众人朝太子行礼后,就退下了。 就连黄得昌也非常有眼色地挽着拂尘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堂间便只剩下蒋诗诗和太子大眼瞪小眼。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蒋诗诗嘴角勾起一抹笑,“你知道我今日会来找你,所以,素来不爱听曲赏舞的你...故意叫了一群乐师舞姬陪你作乐。” 男人把玩着扳指,“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个了,孤只是觉得军营里头没有女人,想趁着去西部前好好享乐罢了。” “是吗?”蒋诗诗轻轻一笑,“那我问你,从蜀地离开后,你为何故意与我分开?” 裴玄凌:“你体弱,将你带在身边,会耽搁孤回宫的行程。” “可你别忘了,我比你要先回宫。”蒋诗诗淡然道:“其实我知道,你明知回京路上有刺客,怕连累我,所以才与我分道扬镳,自以为是为了我好,让我先回宫,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想怎样?” 裴玄凌:“......” 蒋诗诗:“回宫后,你又故意在我面前与别的妃嫔调笑,不敢驻足我的诗月阁,刻意躲着我,我尊贵的太子殿下,您看我说得对吗?” “孤没有躲着你。”裴玄凌淡淡否认,“孤出宫时由你陪侍,回宫后,孤自然要雨露均沾,这在后宫本就是常事。” “真的只是这样吗?”蒋诗诗轻轻摇头,“你以为你在骗我,其实你骗的只是自个儿!” 裴玄凌:“......” “你以为你装作一副浪荡子的样子,我就会真的以为你是个风流太子了?”蒋诗诗铿锵有力地说:“哪怕你演技再好,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一个有权有势,面对貌美妃嫔仍禁欲的男人,怎么可能突然变成怀王那样的浪荡子? “别以为你有多了解孤。”裴玄凌闲适地靠坐在椅背上,难得流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之前孤还没有坐稳储君之位,自然一心扑在政事上,也不想要皇嗣。” “如今父皇把监国权交给我,朝中局势也逐渐稳定,孤也该享享乐,体验一下人生至乐,为了早日生个皇子,当然得雨露均沾,免得那些大臣总说孤膝下无子,皇位传不过三代。” “我不信。”蒋诗诗语气肯定,“甭管你怎么说,个中缘由你我都心知肚明。” “......”裴玄凌目光幽深地看着女人。 “听说你过几日便要去边关了,别的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了。”蒋诗诗说明来由,“今日我来找你,就是想跟着你一起去边关。” “胡闹!”男人不苟言笑,毫不犹豫地拒绝,“孤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跟着去作甚?!” “妾身为何要跟着去边关,您应该很清楚才是。”蒋诗诗含笑望着男人,“另外,我的两个哥哥都在边关,我想去见见他们。” “不成,西部是战事重地,不是兄妹会面所。”裴玄凌避开女人的视线,避重就轻地说:“届时蒋勇捷要忙着打仗,蒋重锦要为军营掐算天气变化,吉凶祸福等,便是你去了,他们也没时间与你见面。” “不让我去也行。”蒋诗诗双手一摊,一副没所谓的语气,“那我就在这说吧......” 此话一出,一直沉着冷静的男人瞳孔猛然一震! 接着就听见女人说:“殿下...你这次去西夏国打仗后,皇上就快要不行了......” 才刚开了个头,蒋诗诗胸口就一阵阵地刺痛。 看来她当初的猜测是对的,果然不能直接剧透,否则会直接遭到剧透惩罚! 第299章 孤只要你好好的 可太子不肯带她去边关,她只有通过这种法子冒险剧透了。 蒋诗诗强撑着胸口的不适,哑着嗓子说:“届时...皇上会命朝中重臣...写遗诏给你......” 说到这,蒋诗诗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住口!”见女人嘴角溢出鲜血,裴玄凌厉声喝止女人。 五脏六腑一阵接一阵地绞着痛,蒋诗诗痛得坐不直了,索性斜斜倚坐在扶手上,深呼吸几口气,目光含笑地望着男人。 “呵...你看...你怕了,你在害怕些什么.....?”哪怕身体承受着巨痛,蒋诗诗仍笑道:“早在巡视水利时,你是不是就知道了?所以你故意避开我?可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裴玄凌咬牙道:“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 “我当然怕死,可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原因......”直接剧透就已经遭到了严重的惩罚,这让蒋诗诗不敢道出穿书的真相。 她只是目光坚韧且坚定地看着男人,将还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穆王党...会在这期间...挑拨...你和皇上之间的关系...而皇上驾崩后...会立遗诏......”大冷的天,蒋诗诗疼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逐渐蜷缩在椅子上。 “你给孤住口!”裴玄凌神色慌张,大步流星地朝女人走去,准备用行动制止女人。 见男人朝她走来,蒋诗诗忙道:“而那遗诏的内容...是...是...让你...噗!” 话还没说完,蒋诗诗就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鲜血溅湿了地面,也溅湿了男人的墨色下摆和靴子,那金色的蟒纹瞬间就被染成了点点红色。 “......”见女人都吐血了,满是鲜血的嘴唇还在蠕动,似乎要将未说完的话坚持说完,裴玄凌立马俯身,抬手死死地捂住了女人的唇。 “呜...呜呜...呜呜呜......” 由于被男人捂住了唇,蒋诗诗拼劲全力说出来的话全都是“呜呜”声,根本就听不真切。 可她还有许多话要剧透给太子...... “你给孤听好了,该是孤的,谁也抢不走,孤不需要你用生命为我博皇位,只要你给我好好的!”霸道地吼完女人,裴玄凌一面捂着女人的唇,一面冲着外头大喊,“来人!” 蒋诗诗早就难受得要死了,如今话又说不出来,脑子发昏发胀,身子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在了椅子上。 见女人脑袋重重一垂,裴玄凌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见她呼吸均匀,便在奴才们进来前松开她,继续回到位置上坐着。 很快,黄得昌就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进来了。 “把蒋良娣带回诗月阁。”裴玄凌目光猩红,额头青筋突起,“往后没有孤的允许,不许她踏入前院半步!” 奴才们瞧着太子心气不顺的样子,还真以为太子是不想再看到蒋良娣。 黄得昌扫了眼嘴角流血晕倒在椅子上的蒋良娣,心下一沉,忙嘱咐宫女:“你们几个,好生把蒋良娣送回诗月阁。” 蒋诗诗是被宫女们搀扶出去的。 “小主!”守在外头的春杏看到蒋诗诗这般样子,吓得立马上前,顶替了扶着蒋诗诗的一名宫女。 小主进去前还好好的,怎的出来时又是昏迷又是吐血? 小主和太子在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天夜里,裴玄凌招幸了卢美人。 次日,东宫传出蒋良娣生辰当日上赶着去前院邀宠,还使出了苦肉计,又是吐血又是晕倒。 最终还是被太子赶出前院,并勒令其再不许踏入前院一步。 太子把蒋良娣赶走后,当夜还招幸了卢美人。 啧啧啧...看来蒋良娣是彻底失宠了。 这一次,蒋诗诗一连昏迷数日。 期间,她被剧透惩罚折磨得半昏迷半醒。 直到太子出宫前一日,她可算是醒来了。 只是醒来后不久,进了些清淡的汤粥,就又迷迷糊糊地歇下了。 这一日夜里,蒋诗诗睡得很沉。 春杏在一旁打地铺守夜时,忽闻有人开门的声音。 下一刻,一个黑影逆着月光进来了,吓得春杏整个人猛然清醒。 当她看清来人是谁,这才松了口气,替自家小主感到窃喜。 黑夜中,男人朝春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摆手让她出去。 春杏顾不上收拾地铺就点头退下,出去后把门给带上了。 男人抬脚至床边,摸黑点燃了手中的香,再把香置放在一旁的香炉里。 直到那香逐渐弥漫了整间内室,男人才点亮了床边的油灯,在床边坐下。 视线落在女人苍白的脸蛋上,裴玄凌抬手,将女人脸颊旁的青丝一丝一缕地绾在了耳后。 不多时,女人粉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念了一堆她爱吃的美食,“香酥苹果、龙井竹荪、麻辣手撕鸡、蒜蓉小龙虾、爆炒田鸡、芫爆仔鸽、桂花鱼条、葱爆牛柳、碳烤羊排......” 裴玄凌:“......” 紧接着,女人嘴里还不断囔囔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口号。 “生命在于运动,健身贵在坚持......” “坚持爬山,不用大夫开药单...没事长走路,不用进药铺......” “......” 说着说着,睡梦中的女人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似乎想要起来运动。 可她昏迷多日才醒,实在是有心无力,还不等坐起来,就又没力气地躺下了。 在女人说梦话时,裴玄凌一直静静听着。 这“如梦似幻香”和“美人梦”的效果是一样的,一旦女人闻了这种香,就会梦见梦寐以求,魂牵梦绕的事情。 就好比前阵子,东宫别的妃嫔闻了这香后,除了虞良娣梦见上战场杀敌,其余妃嫔不是梦见侍寝,就是梦见晋升。 很久以前,他不是没给肉包子下过“美人梦”。 这次之所以又给她点了“如梦似幻香”,并不是为了试探这香是否管用。 而是她都愿意给他生孩子了,他也感受到她近年来的变化,便想看看她的梦里会不会也有所变化。 然而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梦里除了美食,就是锻炼身体。 “......”望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男人眼底略带失落之色。 就在这时,原本躺下的女人又开始说话了。 “我还要吃大猪蹄子,红烧猪蹄,炖猪蹄,五香猪蹄,香辣烤猪蹄......我通通都要吃个遍!”女人撅着嘴,说话时气呼呼的,好似那大猪蹄子跟她有仇似得! 裴玄凌挑眉,试探着问:“作何要吃这样多的猪蹄?” (本章完) 7017k , 第300章 她的梦里有他,蒋怀柔失宠 “当然是因为太子那个大猪蹄子!”女人不满地回。 裴玄凌浓眉不解地皱了皱,猪蹄和他有什么干系? 想了好一会,他似乎想起来了,十一弟纳侧妃当日,蒋良娣就在饭桌上说“男人多是大猪蹄子”。 当时她先是和小姐妹说了悄悄话,解释了大猪蹄子是什么意思。 等到同他、老六、老七解释时,就说猪蹄好吃,大家都喜欢吃,大猪蹄子就是说男人很优秀,很受女子喜欢的意思。 当时女人解释完,六王妃和七王妃就在那憋笑,他和老六察觉出了端倪,觉得那大猪蹄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也没多问什么。 也就老七那财迷,早就被她做生意的手段弄昏了头,居然相信她的鬼话。 “......”如今趁着女人说梦话,裴玄凌低声问了那日没问出口的话,“何为大猪蹄子?” 女人小嘴一瘪,“就是大渣男的意思!” “渣男?”裴玄凌挑眉。 “就是像怀王那样的渣男,花心大萝卜。” “你前几日不还说了解太子,说太子不是那样的人么?” “太子虽不花心,可在我心里就是坏男人,臭男人!”女人不满地埋怨,“谁让他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一起生孩子的,结果转头就躲着我。” “哼,我才不会难过,还不是照样吃吃喝喝锻炼身体,生孩子那么辛苦那么痛,当真以为我稀罕给他生孩子啊,我才不要呢......” “......”此刻,哪怕女人说他是大猪蹄子,就连做梦还不忘埋怨他,裴玄凌不气反笑。 因为他听出来了,她在说气话。 男人眉眼含笑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她的梦里居然有他了! 静静地盯着女人看了许久,将女人娇憨的容颜刻在脑海深处后,裴玄凌俯身,低头在女人洁白的额间蜻蜓点水般一吻,便转身离开了诗月阁。 次日清晨,裴玄凌神采奕奕地带着上万将士从玄武门出发,前往西夏国。 这次出征,裴玄凌不仅把蒋重锦带在身边,就连虞良娣也跟着太子出征了。 ** 经过多年的夺嫡之争,如今皇家的男人病的病,死的死,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 还有太子和康王这样外派到西部去的。 太子党中的几位皇子还好,哪怕十一爷卧床不起,太子、六王爷、十一爷三人一个都没少。 不像那康王,如今康王党的几位皇子中,就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边关咬牙坚持了。 因此,太子去西部后不久,京中就传出康王加入了穆王党的消息。 同时,东宫传出一件喜事儿,那就是苏侧妃有喜了! 御医给苏侧妃把了脉,算出苏侧妃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如今十二月底,算一算...前阵子太子巡察水利回京时是十月下旬,正好当时苏侧妃侍寝了,时间上刚好对得上。 年底一过,便到了新的一年。 建元三十年,正月一到,建元帝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因着皇帝龙体欠安,京中和宫中的年味都不如往年。 京中还好,众人除了不敢大办宴席之外,还算有点年味儿。 宫中不但没往年喜庆,反而颇为冷清。 皇帝卧病在床,太子不在东宫,最高兴的莫过于穆王党了。 穆王党虽明面上低调行事,私底下议事时,一个个恨不得关起门来庆祝,盼着建元帝驾鹤西去,他们才好进行夺嫡大计! 就好比怀王,皇帝大病,他非但没有难过,反而整日在京中纵享声色犬马之乐。 大年初十这日夜里,怀王拜完了年,应付完前来王府拜年的门客,此刻正和一名新欢外室在内室你侬我侬。 “心肝儿,几日不见,可想死本王了。”床帐内,怀王搂着一名美艳女子,鼻尖贴在女子雪颈间,轻嗅着芬芳,俊美的脸庞流露出颇为享受的痞气。 “还说呢,您都好些日子没来妾身这了,您是不是又有别的女人了?”女子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怀王胸膛,“我看您的心肝儿多着呢!” “没有的事儿,本王只你一个心肝儿。”怀王一把握住女人的手,放在唇边香了一口。 接着抬起头来,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女人。 “骗鬼呢吧,人家才不信呢~”女子背过了身子,一副不想搭理怀王的样子。 怀王索性贴着女人后背,将女人一把拥在怀里,双手环着女人的腰,大掌在女人身上游走。 大冷的天儿,不一会儿的功夫,床帐外的地上就扔了一堆衣服。 至于床帐内的两人,则清凉地窝进了被窝里。 就在两人情到浓处时,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叩叩叩......” “谁啊?”怀王不耐烦地冲着外头怒吼一声,低头却温柔地亲吻着身下的女人。 “是妾身,晴儿病了,妾身想让王爷请个郎中来家里给她看病。”门外的人,正是蒋怀柔。 一年过去,原本身材纤细窈窕的她,如今已是一位身材圆润的少妇人。 而且,她不是蒋诗诗那种骨肉停匀的身材,而是水桶腰,大底盘,大圆脸,哪还有当年纤细窈窕的样子。 之前这个院子只她一人,而她则是怀王金屋藏娇的美娇娘。 在她孕前期和中期时,她还能花点心思争宠,怀王也常来她这儿过夜。 可到了孕后期,她的身材完全走了样,整个人变得大腹便便,虎背熊腰。 自那以后,便是她再怎么费尽心思争宠,怀王都再没去过她的房间。 不仅如此,原本只她一人住着的宅子,不断住进了新的貌美女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蒋怀哲调戏了怀王的一名外室,被逐出了院子。 冯氏自然和蒋怀哲一起离开,留下蒋怀柔一人在这。 怀王的那些外室个个都不是善茬,不但故意在她面前炫耀怀王对她们的宠爱,以此来气她。 还各种谋害她,害得她不足月便动了胎气,早产下一个身子羸弱的丫头。 由于是早产儿,那丫头三天两头的发病。 生下孩子之前,蒋怀柔一直对肚里的孩子抱有期望,以为是个带把的。 结果生下一个丫头,甭提有多失望了。 可甭管怎样,那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一开始,她想要请奶娘,可怀王底下没名没分的孩子太多了,她又失了宠,根本就不给她请奶娘。 而她身上的银子,早就被她自个、冯氏、蒋怀哲挥霍得差不多了。 没法子,她只有拼了命的吃各种下奶的食物,才有足够的口粮喂孩子。 原本她还打算生完孩子后瘦身复宠,可现在竟是比有孕时更胖了。 有次怀王喝醉了走错了房间,事到一半突然清醒了些,看到身下是她时,男人满脸嫌弃。 素来多情的桃花眼,眼底全是恶嫌之色,当时就愤然离开了她的院子。 她知道,他肯定是嫌弃她身材走样,嫌弃她肚子上的妊娠纹,嫌弃她的身子不如以往紧致了。 “哎呀,怎的又是蒋姐姐?”内室,女子嘟着嘴,娇滴滴地嘟囔道:“每回殿下来人家这儿,蒋姐姐十次有八次拿晴儿当借口截胡,这回您要是走了,往后便再不要来妾身这了......” 对于蒋怀柔拿孩子当争宠借口一事,怀王也有些厌烦了。 好几次蒋怀柔说孩子病了,结果他去了蒋怀柔那,人家大夫说晴儿一点事都没有。 思及此,怀王冲着外头厉声道:“来人,把蒋氏拉走!禁足三月!” “殿下,晴儿她浑身发热,口吐白沫,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得请大夫给她开药方的,殿下!殿下......”外头,蒋怀柔声嘶力竭的大喊。 本以为怀王会像往常那般,去她那儿坐坐,看看晴儿,顺便叫个大夫给晴儿看病的。 谁知怀王竟这般无情,不仅不管她们娘俩的死活,还将她给禁足了! 若早知道怀王会将她禁足,她就自个去请大夫了。 这下好了,她就是想去请大夫也请不成了。 甭管蒋怀柔如何大喊大叫,还是被仆人给拉走了。 “心肝儿,这下你可满意了?”怀王多情地望着身下的女人。 “哼~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内室传出男人的坏笑声,以及女人娇笑的声音。 当天,怀王就在萧氏屋里歇下了。 次日清晨,怀王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萧氏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怀王怀里,“谁啊,大清早的就在这吵,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 怀王温柔地拥着怀里的女人,冲着外头暴怒道:“什么事?不知道本王在里头睡觉吗?” “王 ...王爷,不好了,十七姑娘殇了......” 怀王生性风流,底下妻妾众多,子嗣也颇多。 蒋怀柔替他生下的女儿,在姑娘当中排行十七。 就这子嗣数目,已经赶上人到中年的建元帝了。 听说十七殇了,怀王陡然清醒,“殇了?怎会殇了?” “听蒋娘子说,十七姑娘昨晚发热,口吐白沫,没能及时治病,昨儿后半夜就开始昏迷不醒,今早便殇了......” 说起来,也怪那蒋娘子常常撒谎,以十七姑娘生病为幌子截胡。 这下好了吧,十七姑娘是真的病了,结果却没能及时医治。 闻言,怀王立马松开了怀里的女人,慌忙下床穿衣。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萧氏再困再累,也不敢继续睡下去了,立马下床伺候男人穿衣。 瞧着男人一脸阴沉的样子,萧氏一声都不敢吭,生怕怀王怪罪到她头上。 毕竟,昨晚那蒋氏要劫走怀王时,是她执意要留下怀王的。 穿好衣服,怀王随意洗漱了一下,就带着仆人快步去了蒋怀柔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听见蒋怀柔撕心裂肺的哭声。 怀王皱眉进了内室,就见蒋怀柔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个才几个月大的小丫头。 “我可怜的晴儿啊...都怪娘没用,遭贱人所害,这才早产生下了你...害得你体弱,三天两头的生病...也怪娘没用不受宠,在你生病时没能让你父王帮你请郎中,呜呜......”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自责,其实说到底怪来怪去哪是怪她自个,分明都在责怪他人。 怀王抬脚至床边,将指腹放在襁褓婴儿鼻尖,除了感受到小女娃冰凉的鼻尖,一点气息都没感受到。 “......”怀王闭眼,神色哀伤了几息,素来不爱打女人的他,抬手就一巴掌扇向蒋怀柔,“你个贱人,害死本王的十七丫头,居然还有脸在这哭?” 正在伤心哭泣的蒋怀柔捂着脸,委屈地望着男人,啜泣道:“王爷...晴儿是我辛苦怀胎生下的...我怎会害她?况且...昨晚若不是萧氏非要留您宿在她那?我的晴儿也不会就这样没了......” 她还为自个辩解:“再说了,昨晚要不是妾身被禁足,早就请了大夫来给晴儿看病了,何至于让她有病没得医?” 若不是心中惧怕怀王,她都要怪到怀王身上了! “你还敢狡辩!”怀王气得反手又扇了蒋怀柔一个巴掌,“你总拿孩子当借口邀宠,满嘴谎言,谁会信你?还有,十七病了,你不会直接去找大夫?非要来找本王?本王是大夫吗?啊?!” 蒋怀柔双颊现出鲜红五指手印,“妾...妾身......” “够了!”怀王不耐烦地打断蒋怀柔的话,不想再听蒋怀柔解释一句。 他先是让人把襁褓中的婴儿抬出去好好安葬,接着厌恶的下令:“来人,把蒋氏送到南院去!” 听说怀王要把她送去南院,蒋怀柔立马跪在怀王脚下,抱着怀王的大腿哀求道:“王...王爷...我在这挺好的...求您别赶我走,求求您了好吗......” 昨晚她确实有私心,除了想让怀王帮晴儿请大夫,还想去萧氏那截胡的,她也好借此机会争宠。 若早知道截胡不成,还会失去晴儿,当时她说什么都不会去求怀王,而是自个去请大夫。 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怀王在京城四处置办了宅子,那处南院,是他买在南边郊外的一处宅子。 里头住着的,全是他抛弃掉的女人。 可她们既然已经成为了怀王的人,怀王又不想放任她们出去与别的男人厮混,就把她们圈禁在那处南院。 除了供她们正常吃喝,不准随意进出南院,就放任她们在南院自生自灭。 这要是放到以前,哪怕蒋怀柔是东宫蒋良娣的妹妹,怀王也当作宝贝般宠爱。 只要她掉一粒泪珠子,就心疼得不得了。 现如今,他看到蒋怀柔就倒胃口,又想起他母妃前阵子被贬,就是因为蒋良娣的姨母安嫔。 思及此,怀王厉声下令:“来人,还不快把蒋氏拖走!” “王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就当我求您了......”无论蒋怀柔怎么哭求,还是被仆人拖走了。 而怀王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自始至终都没再多看她一眼,无情得很。 ** 正月十三日傍晚。 东宫,诗月阁。 “小主,奴婢适才去御膳房时,听到那些宫女太监在嚼舌根,说是这大过年的,蒋怀柔居然丧女,怀王本就嫌弃她美貌身材不复当年,现在还嫌她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到南院去了。” 春杏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到桌上,不由得咂了咂舌,“据说那南院可是怀王后院的冷宫,里头住着的,可都是被怀王抛弃的女子......” “......”蒋诗诗正在看账本,春桃端了温水过来给她净手。 蒋诗诗放下账本,一面净手,一面淡淡道:“我早就猜到她会是这般结果。” 她早就听说怀王生性风流,但凡有点姿色的,一旦被他瞧上,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一旦得到手了,或是玩腻了,便给点银子,弃之不顾。 一些有点手段的,或是怀上身孕的,才能成为他的妾室或外室。 可怀王这个人极其渣男,那些女子为他生了孩子后,甭管身材有无走样,基本都会遭到他的嫌弃,从此彻底失宠。 更别说蒋怀柔产后身材走样,失宠就更不用说了。 当初她看在蒋怀柔还是蒋家人的份上,好心提醒了蒋怀柔几句,让蒋怀柔离怀王远点。 谁知蒋怀柔不识好歹,反说她是嫉妒她深得怀王宠爱。 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如今得知蒋怀柔被怀王打入冷宫,算是在蒋诗诗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没猜到蒋怀柔会丧女。 “当初您好心提醒她,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觉得您是嫉妒她,后来她有孕后,每回见着您都要刺您几句,如今她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该!”春杏帮蒋诗诗盛了一碗鸡汤。 “她这还只是在怀王外室的院子,就过得这般惨,若是在怀王后院,那还得了?”春桃小声道:“奴婢听闻那怀王妃最是个拈酸吃醋的,府中后院死人那是常有的事儿,那才是个吃人的地儿呢......” 听说那些女子为了争宠拿人命当儿戏,蒋诗诗心中一阵恶寒,喝了好几口热乎乎的鸡汤,心中才暖和了起来。 ** 正月里,大雪纷飞,平民百姓家一派喜乐。 倒是皇家,建元帝和十一爷都卧床不起,宫中和十一王府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冷冷清清。 尤其是上元节这一日,十一爷大清早就“哇哇”吐了许多的血,把床单和被单都染红了。 “王爷...王爷......”一屋子的奴才都被吓坏了,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前阵子太医说了,若是还未找到替十一爷解毒的药,十一爷命不久矣,恐怕活不过这个正月了。 吓得他们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自家主子哪日就闭了眼,他们兴许还得跟着陪葬。 十一爷躺在床上,浑身满是草药味,也满是血腥味...... 止痛的药吃多了,已经无法缓解五脏六腑带给他的疼痛了。 毒药的毒素也已经深埋在他体内,整日都好似肝肠寸断般绞着痛。 此刻,十一爷痛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清瘦的脸颊凹陷进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渗人。 噙满哀愁的眸子逐渐失神,怔愣地看着床顶,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仿佛随时都会断了气儿。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抹心心念念的白色倩影。 女人像往常那般替他诊脉,他听见她说:“王爷,那本书上的药方我都凑齐全了,你再挺一挺,一定要撑住......” 他知道,这一定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十一爷就这么看着女人傻笑着“嗯”了一声,接着就两眼一闭,脑袋沉沉地往右侧一歪...... 7017k , 第301章 半年之约,安嫔生产 等到十一爷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了。 睁开眼,十一爷就感到浑身无力。 随意转一下头,看了看房内的情况,就见床边趴了个人。 根据对方的衣裳来看,还是个女人。 光是看到女人身上穿着的白色袄裙,就让十一爷熟悉得内心激动。 再看看女人的脸,女人虽趴在床边,额头枕在手臂上,只露出半边侧颜,他还是认出来是她! 看到这一幕,十一爷苍白的薄唇微微上扬。 难怪昏迷前他看到了她,还听见她说话了。 那时他还以为是回光返照,不曾想,这一切都是真的! 十一爷抬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放在女人的脸蛋上,才感觉到这一刻有多么的真实。 青黛感觉到脸上有异样,登时就清醒过来。 见男人把手放在她的脸上,她立马躲开了男人的手,目光清冷地看着男人。 “你瘦了。”十一爷躺在床上,低头看着女人。 “你也瘦了,瘦得身上的骨头都突起了。”青黛坐正了身体,将手放在男人手腕上,准备给男人诊脉。 “傻丫头,在外头采药一定很辛苦吧?”男人语气虚弱地说:“早就同你说了,不要费那个心思了......” “别这么叫我,另外,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青黛一面诊脉,一面道:“要不是我去采药,你哪有功夫在这同我说便宜话,早就去见阎王了。” 十一爷:“是是是...是本王得了便宜还卖乖。” 诊完了脉,青黛对男人说:“这几日,我按照蒋良娣送的那本医书上的方子,给你熬了口服的药,又开了药浴方子给你泡澡,你体内的毒气已经被解掉了一些,剩下的一些毒气,正在慢慢往外排,这说明蒋良娣送的那孤本医书是真的!” 十一爷:“我知道。” 青黛:“我知道你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十一爷挑眉。 青黛:“六王爷为了那本医书都找上我了,你和他是一伙的,我猜你肯定也知道了。” “六哥找了你?”十一爷当初让六王爷别去找青黛,没想到六王爷还是去找青黛了。 不过,十一爷知道六王爷是为他好,“所以,是六哥找到你,你才来给我治病的?” 青黛:“六王爷找到了我,说是要我回京给你治病,要么就让我把那本医书借给他。那本医书可是孤本,万一你们借了书不还给我怎么办?” “是吗?”十一爷指出问题所在,“六哥找到你时,你已经离开王府很久了,可那解药方子异常繁琐,除非你离开王府后就一直在采药,否则根本无法在一年内凑齐药方中的所有药材。” “......”被十一爷拆穿,青黛也就没再否认,“是,离开王府后我确实一直在找寻药材,那是因为你救过我一命,我曾说过要治好你的病,我青黛说话算数!” 当时她拿到那本医书,直觉告诉她那本书是真的,她也相信蒋良娣不会送本假的给她。 自那以后,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怎样都要凑齐药方中的药材,替十一爷治病,还了他的恩情。 当然,她也不想他死。 毕竟多年情谊,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泯灭掉的。 因此,哪怕十一爷把她赶出王府后,她仍在民间找寻那些药材。 “王爷,袁侧妃想要见您。”就在两人说话时,一名仆人进来通报。 十一爷:“让她进来。” “王爷,您可算醒来了......”袁侧妃进来后,先是朝十一爷行礼。 接着就无视青黛,开始邀功,“您昏迷的这些日子,妾身日夜守候,衣不解带地伺候您,甭提有担心您了......” “本王昏迷时是你在伺候?”十一爷看向袁侧妃,“那为何本王一醒来,看到的却是青黛?” 就连十一爷身边的仆人也说:“王爷,这几日袁侧妃确实来看过您,但日夜守在您身边,衣不解带照顾您的是青黛姑娘。” 他们都是十一爷身边的老仆人了,比起嚣张跋扈的袁侧妃,他们更喜欢平易近人的青黛姑娘。 “......”袁侧妃咬牙瞪了那仆人一眼,接着讪讪一笑,“王爷,妾身心里恨不得没日没夜地照顾您,可妾身不擅医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这才让青黛姑娘日夜照顾着您的......” 十一爷上下打量了袁侧妃一眼,“你说你整日担心本王,可本王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你还有心思精心打扮?” “王爷昏迷不醒这几日,妾身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不修边幅。”袁侧妃笑着解释,并含沙射影,“这不是听说您醒了,妾身才好生打扮了一番,不像有些人,整日素面朝天,穿着一身白衣,瞧着就晦气不是?” 说到这,她生硬地转移话题,转头对青黛说:“听闻王爷体内的毒解了大半,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抓药,泡浴,好好调养身体即可。” “既如此,你直接告诉我接下来该如何照顾王爷,就可以离开王府了。” 去年十一爷不让她踏入前院,后来十一爷病重后,她悉心照料了一阵子,这才能够在前院出入自由。 谁知她和十一爷的关系才有所缓和,这个青黛又阴魂不散的回来了。 青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也正有此意。” 语音刚落,就听十一爷冲着袁侧妃说:“袁氏,本王用不着你照顾。” “可是在这之前,不都是妾身照顾的您吗?现在就因为青黛回来了,您就不要妾身照顾了?”袁侧妃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青黛。 “王爷,她可是曾给妾身下过毒的人。”袁侧妃挑拨离间,“您去年将她赶出王府,谁知道她会不会怀恨在心,万一她又给您下毒呢?” “别以为本王说破,就不知道那次是你自个偷偷吃的腹痛药。”十一爷索性直说了。 “......”闻言,袁侧妃神色慌张,不敢再看十一爷的眼睛,“王爷...您说什么呢,妾身怎的都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那你就去庄子上好好琢磨琢磨,兴许就听得懂了。”十一爷懒得同袁侧妃多说,直接下令,“来人,将袁氏送到北边那处庄子上去!” 袁侧妃瞳孔一震,“王爷,您...您这是要赶我出府吗?” “不。”十一爷语气淡淡的,“本王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你罢了。” 话毕,男人大掌一挥,仆人就押住了袁侧妃。 “王爷...我可是你的侧妃...是皇后亲选的侧妃...你怎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甭管袁侧妃怎么说,还是被仆人叉出去了。 同时,屋里的奴才也都出去了。 一时间,屋里又只剩下十一爷和青黛了。 “王爷好善变啊。”青黛勾唇讽刺,“一会让袁侧妃伺候你,一会又不让她照顾你,一会要赶我走,现在又要赶她走......” “青黛,那时本王以为自个命不久矣,而你早已到了待嫁的年纪,本王不想拖累你,这才与你划清界限的。”十一爷解释道。 “拖累我?”青黛冷冷道:“我只是给你治病报恩而已,治好了病,我就会离开,谈何拖累?” “......”十一爷沉默了几息,才道:“除了报恩治病,难道你对本王就没有一点儿女之情?” “以前有,但早在你自以为是地为我好,明知袁侧妃陷害我,还故意当众羞辱我,将我赶出府时...就一点儿也没有了......” “既如此,你为何回府替我治病?” “我都说了,是因为六王爷找上我,我为了那本医书,也为了报恩,这才给你治病的。”青黛神色冷漠,“如今你体内的毒解掉了大半,半年之内,你体内的毒应该能完全排出体外,当年的恩情我已经报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你要走?”十一爷慌了,急着挽留,奈何嘴笨,“你既然回了王府,就休想离开!” “怎么?”青黛双手环胸,玩味地看着十一爷,“听王爷的意思,难不成要把我囚禁在这王府,强留下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紧抿着薄唇,像个孩子般无力解释,“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想你留下来。” 青黛:“之前我在府里当府医,为的是给你治病,现在你的病好了大半,我还留在府上作甚?” 十一爷:“当然是留下来做我的王妃......” “......”闻言,青黛整个人怔愣在原地,还以为自个听错了。 这些年来,她和十一爷虽没有互诉情愫,但彼此心中都有数,知道对方心中有自个,只是谁也没捅破这张窗户纸罢了。 此刻,她还是头一次听见十一爷如此直白且直接的表白。 十一爷:“青黛,之前父皇母后一直催 我娶王妃,你知道我为何一直没娶吗?” “因为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娶妻,便是娶了王妃也是放到家中当摆设的。”青黛说话带着气。 此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十一爷微微一更,好半响才说:“因为我心中的王妃人选就是你,可我又怕自个是个短命的,届时连累了你守寡,如今我的病有了好转,本王想你留下来做我的王妃。” 十一爷嘴上温情脉脉,心中却在想,等他的病彻底好了,定要叫眼前的女人知道他的身体行不行! “谁稀罕做你的王妃。”青黛不屑道。 十一爷:“本王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青黛沉默了几息,才道:“我心中是有气,但我离开不全是因为这个,主要还是我不喜欢皇室,身为医者,一边走走停停学习医学知识,一边四处行医治病,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儿。” 其实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她,只是他用错了方式来爱她。 又或许,被病痛折磨多年的他心理本就病娇,思想异于常人吧...... “之前因为你曾救过我,我想报恩才留下来的,如今你的病找到了解药,我也该离开了。”青黛故作轻松的朝男人洒脱一笑,“行囊我都收拾好了,今日就打算动身,十一爷,咱们相见于江湖,便相忘于江湖吧。” 话毕,青黛规规矩矩地朝十一爷行了礼,转身挥手潇洒离去。 然而她才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咚”的一声。 回头一看,就见十一爷从床上跌落在地。 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即便男人如此狼狈,仍虚弱地朝她匍匐而来。 见状,青黛顾不上别的,立马走到男人身旁蹲下,将男人扶了起来,“不是嘱咐过你了吗,你这昏迷了几日,又泡了几日药浴,身子虚得很,没有力气,暂时不能下床走动的。” “我不管,你若是要离开,本王就不遵照医嘱!”男人虚薄的身子便是连站都站不住,整个人依在青黛身上。 “......”青黛颇为无奈地说:“裴清离,我费劲心思帮你找齐了解药,好不容易给你解了毒,你听话点好不好?” “我就不。”十一爷嗓音虚弱而低沉,说出来的话却十足的无赖,“你说已经报恩了,所以要离开,可本王体内的毒需要半年才能彻底解掉,你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有你这样报恩的?” “想当初,本王在南疆救了你时,那可是悉心照料,直到你的伤势完全好了才离开的......” 男人的话,让青黛想起她在南疆满身是伤,走投无路时,是眼前的男人救下了她,直至她伤势痊愈后,是她自愿留下替他治病的。 眼前的男人,因为常年患病,深邃的眸子总是噙满了哀愁。 此刻,那双忧郁的眸子望着她时,眼底有无赖,还带点撒娇的意味。 再看看男人清廋苍白的脸庞,青黛心中一软,终是败下阵来,她把男人扶到床上坐下,“那你想怎样?” 见女人神色变得温和,态度不再强硬,十一爷趁热打铁,“本王想你在府上多留半年,半年后,等本王体内的毒解掉后,甭管你要走还是要留,本王都放你走!” 青黛:“此话当真?” 十一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青黛沉默地坐在床边的圈椅上,认真思考男人提出的要求。 良久后,青黛牵了牵唇,“那好,接下来的半年我继续在府上当府医,等你的病彻底痊愈后,我再离开。” 听到这话,十一爷嘴唇微微上扬,登时就叫了奴才进来,“还不快去把青黛姑娘的院子好好打扫干净,若有什么缺的,就去街上置办新的,还要好的!” ** 自打青黛给十一爷解毒后,十一爷的身体开始逐渐好转,人也一日比一日精神。 可建元帝的病情却一日比一日严重,整日整日的昏迷,好几日才能清醒一会子。 看到建元帝病得如此厉害,穆王党各方面都做好了夺嫡的准备,伺机而动。 正月二十六日清晨,蒋诗诗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春杏一面服侍她穿衣,一面笑呵呵地说:“小主,今儿一早有好消息,保管您听了会喜笑颜开。” “哦?”蒋诗诗挑眉,“不妨说来听听。” “今儿奴婢一起来,竹心就来咱这报喜,还提了一篮子的红鸡蛋过来,说是安嫔昨晚发动,生下一个小公主呢。” 闻言,蒋诗诗嘴角微微上扬,“确实是件令人开心的喜事儿,改明儿我得去长乐宫看望姨母。” 自打安嫔上回见了红后,蒋诗诗就担心安嫔像书中一样早产,生下一个养不活的孩子。 思及此,蒋诗诗问:“春杏,姨母现在生下小公主,应当算是足月了吧?” “听说比太医院推算的日子还晚了几日呢,妥妥的足月呀。”春杏笑道:“奴婢听竹心说,小公主有七斤多重,这体重跟刚出生的男娃有的一比,壮实得很,且生下时哭声可响亮了。” “那就好。”听说安嫔的孩子足月,壮实,哭声响亮,蒋诗诗总算松了口气。 安嫔平安诞下了健康的小公主,这下算是彻底改变了书中的悲惨命运。 既不用被殉葬,还有女儿承欢膝下,真好...... ** 建元三十年二月,西部传来捷报,太子带领将士们打了胜仗,攻下了西夏国皇城附近的多处城门。 穆王党得知此消息后,立马制造出太子在外征战建立战功,掌握权柄的假象。 同时,在建元帝面前和朝堂上诬告太子勾结军中将士谋反,想要趁着建元帝病倒时夺位! 穆王党此举就是想趁着建元帝病糊涂时,让建元帝废了太子。 即便建元帝不废太子,他们也在西夏国设了圈套谋害太子。 反正只要给太子安了个谋反的名头,穆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太子,顺利登基! 这个时候的建元帝,多数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好几日才醒来一次,整个人处于糊里糊涂的状态。 得知太子勾结边将谋反,建元帝一边让人暗查此事,一边飞鸽到西部,暂时卸掉了太子手头上的兵权,把西部的兵权转交到掌管兵部的康王手上。 康王去年处理好农民起义一事后,就一直在西部边关督促屯田一事,保证将士们有粮食吃。 而康王早在去年底就加入了穆王党,如此一来,太子不但要防着西夏国的报复,恐怕还要面对康王的报复。 就如同那砧板上的鱼,任由各方前来宰割。 因着这事,东宫妃嫔们担心太子安危,每日晨省时个个脸上毫无笑容,瞧着都无精打采的。 苏侧妃有了身孕,原本每日都心情倍儿好,时不时在东宫组局炫肚。 结果太子兵权被撤一事没过几日,苏侧妃就胎位不稳见了红。 起初还只是见红,到了第三日,苏侧妃腹痛难忍,血流不止。 二月初九这一日清晨,蒋诗诗像往常那般去苏侧妃的寝宫请安。 谁知刚进院子,就听见苏侧妃大声哀嚎的声音...... 7017k , 第302章 苏侧妃小产,凶手竟是...... 到了堂间,就见阮侧妃已经坐在堂间了,卢美人也到了。 蒋诗诗见众人神色不对,先是朝阮侧妃行了礼。 等到阮侧妃叫了起,蒋诗诗找了个座位坐下后,视线看向内室紧闭的门,里头不断传出苏侧妃大喊大叫的哭声。 于是,她有些诧异地问:“里头的苏侧妃这是怎么了?” “唉......”阮侧妃深深地叹了口气,“苏侧妃血流不止,胎位也不稳,太医正在给她诊脉看病。” 不多时,薛良娣也来了。 这位听见内室的动静,也有些诧异,便悄悄问了蒋诗诗什么情况。 就在两人交头接耳时,内室的门开了,一名女医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女医请示堂间阮侧妃,“阮侧妃,苏侧妃肚里的胎儿保不住了,鲜血和女子胞里的东西不断往外流,必须得及时取出腹中胎儿,清理女子胞,否则就连苏侧妃也会有生命危险。” “既然孩子保不住了,那就赶紧保大人,这有什么可犹豫的?”阮侧妃果断地回。 “下官也是这样同苏侧妃说的,可苏侧妃不同意。”女医颇为无奈。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害我腹中胎儿...我不许你们拿掉他...呜呜......”内室,传来苏侧妃声嘶力竭的声音。 阮侧妃神色凝重的沉思几息,然后朝女医招招手,低声下令:“给她吃点镇定药,再帮她清理腹中的东西吧。” “是,下官这就给苏侧妃吃一颗镇定药丸。”得到阮侧妃的命令,女医把血水交给一名宫女后,就又进了内室,把门给关上了。 不多时,内室不再传出苏侧妃声嘶力竭的声音,估计是那镇定的药丸起作用了。 只是半个时辰后,那药丸的药效过了,内室又传出苏侧妃大喊大叫的声音。 “你们这些狗杂碎,都说了不许你拿掉我肚里的孩子,你们居然给我下镇定药,胆敢趁我昏睡时拿掉了他,你们...你们这是谋杀!” 说到这,苏侧妃忍不住啜泣,“可怜了我的儿啊,才四个月大就这么没了,呜呜呜呜......” 适才女医给她瞧过了,那孩子已成人形,是个带把的。 当初皇后曾说过,谁要是生下东宫第一子,谁就是太子妃。 若她平安生下这个儿子,以她的容貌和地位,太子妃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说不定等太子登基后,她还能当上皇后,而她的儿子就是新一代太子! 想到这些,苏侧妃哭得越发伤心难过了...... “苏侧妃,这孩子实在保不住了,我们才出此下策的,否则连您都会有生命危险。”女医耐着性子解释。 可苏侧妃根本听不进去,“你们这群庸医,我都过了头三个月了,你们都保不住我肚里的孩子,还谋杀了我的孩子,你们通通都不得好死......” 女医同苏侧妃说不通,只好让人将房间收拾干净,把阮侧妃请了进来。 片刻后,阮侧妃带着东宫妃嫔进来看望苏侧妃。 她走到床边宽慰苏侧妃,“妹妹,你还年轻,肯定还能怀上的,只要你把身体养好,将来有的是机会为殿下开枝散叶......” 薛良娣:“阮侧妃说的是,你......” “你们都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倒是轻巧......”面对妃嫔们的关心,苏侧妃一点都不领情,还直接打断了薛良娣的话。 她怀的可是东宫第一子,下次再怀上,兴许落在别人后头,也未必是儿子了。 苏侧妃愤怒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座的妃嫔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我有了身孕,你们表面上道喜,心底不知如何咒我害我呢。”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我落胎了,你们心里指定乐开了花儿,说不定,你们当中有人就是陷害我的凶手!” 被苏侧妃这么一冤枉,在座的妃嫔们面上都不太好看。 只是碍于苏侧妃的身份和遭遇,都忍下来了。 “苏妹妹,我知道你痛失孩子,心里头难受,但你再怎么发脾气也不能冤枉后宫诸位姐妹。”同为侧妃,阮侧妃也看不下去了,便说了苏侧妃几句。 苏侧妃:“我都已经四个月身孕了,胎位早就稳妥了,若不是你们害我,怎会无缘无故见红落胎?” “凡事讲究证据,若你执意觉得是我们当中有人害你,那你就拿出真凭实据来。”苏侧妃面色一沉,“否则,即便我们体恤你的情况,也无法接受你平白无故的诬陷!” “姐姐放心好了,早在我见红时就已经让人在查了,想必这几日就会有结果。”苏侧妃咬牙道:“届时若查出是谁害的我,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还!” 阮侧妃:“既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妹妹如今身子虚,还是好好休养才是。” 虽然屋子里打扫干净了,但还是有股血腥味。 加之苏侧妃情绪过激,阮侧妃也没功夫在这多呆,便带着东宫妃嫔离开了。 在敌人面前,苏侧妃一直强忍着,装出一副很强势的样子。 等到众人离开后,苏侧妃就用被子蒙着脸,躺在床上大哭起来...... ** 由于苏侧妃几日前就已经见了红,也早已经派人在查此事了。 次日下午,她就查出了端倪,让人把东宫妃嫔全都叫到了她的院子里。 此刻,东宫妃嫔再次聚集在苏侧妃的内室。 苏侧妃昨日才小产,如今仍躺在床上,其余妃嫔分别坐在床边两侧的圈椅上。 “赵太医,把你查到的情况同她们说一下吧。”床上的苏侧妃哑着嗓子吩咐,一听就是哭伤了嗓子。 赵太医是昨儿给苏侧妃看病的女医之一,她先是应了苏侧妃的话,接着就同众妃嫔说:“诸位小主,之前我们给苏侧妃把平安脉时,她的胎位一直都是很稳的,直到她担心西部的太子殿下,这才动了胎气。” “但那时她也只是见红,只需喝点安胎药好好休养即可,可苏侧妃连喝了好几日的药,非但胎位没有稳定下来,反而血流得一日比一日多,就连脉象也不对劲了,苏侧妃便让我们检查她的吃、穿、住各方面。” “经过这几日的检查,我们发现苏侧妃的安胎药被人动了手脚,原本养心安胎的药材里,居然被人偷换了别的药材!” 听到这些,东宫妃嫔们神色各异。 阮侧妃:“苏妹妹,既然是有人有意要害你,可有人证物证?” “人证就是我院里熬药的宫女,那贱婢早已被人收买。”说到这,苏侧妃目光憎恨地看向蒋诗诗,“至于物证么,马上就会有的。” 对上苏侧妃的目光,蒋诗诗虽觉得莫名其妙,但有种不好的感觉。 阮侧妃:“被人收买,被谁收买?” “姐姐别急,我这就让那贱婢同你们说出真相。”苏侧妃沉声下令,“来人,将那贱婢给我押上来。” 很快,一名宫女就被押进了内室。 那宫女披头散发,脸颊高高肿起,手指满是鲜血,一看就是经过严刑逼供的。 宫女被押到内室跪下后,苏侧妃淡淡命令:“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宫女跪在地上,扫了眼在座的妃嫔,最后将视线落在蒋诗诗身上。 对上宫女的视线,蒋诗诗心中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果不其然,只听那宫女说:“是...是蒋良娣指使的我......” 7017k , 第303章 诗诗服绝子丸,太子令旨 “无凭无据,你休要胡说!”春杏第一时间反驳宫女的话,“我家小主素来善良,怎可能害苏侧妃?” “谁说我没有证据了,当初就是你代表蒋良娣找上了我,给了我银子和药材,让我偷换了苏侧妃的安胎药。”宫女还对苏侧妃说:“主子,当初春杏还说,那药材诗月阁要多少有多少,您带人去诗月阁一搜便是!” “不要再叫我主子,我可没你这种背主的贱婢。”苏侧妃听到叛徒喊她主子就来气。 然后,她对阮侧妃说:“阮姐姐,这贱婢的话你也听到了,只要派人去诗月阁搜到害我的那些药材,物证便有了。” “我想问下苏侧妃,你们所说的药材都有哪些?”蒋诗诗出声询问。 “有些凶手说的话就是好笑,难道我会告诉她药材,让她提前把药材藏起来么?”苏侧妃冷笑一声,根本就不搭理蒋诗诗。 她只是对阮侧妃说:“阮姐姐,咱们直接带人去搜诗月阁吧。” 苏侧妃一口一个凶手,咬死蒋诗诗就是凶手。 蒋诗诗:“......”她又不是苏侧妃口中的凶手,自然不会回应苏侧妃的话,否则不就等于承认自个是凶手了? 只是苏侧妃的话挺可笑的,她人都在这,便是苏侧妃告诉她是哪些药材,她也不可能回去通风报信的。 “既然这宫女说是蒋良娣指使的她,诗月阁肯定是要查的。”阮侧妃转头吩咐身边的奴才,“你们同苏侧妃身边的奴才一起去搜诗月阁吧。” 两位侧妃都发话了,蒋诗诗一个良娣是阻止不了的。 她刚刚之所以问苏侧妃要搜的是什么药材,主要是担心她平日里吃的中药材,会与苏侧妃要搜的药材重合。 若是那样的话,那她就跳进黄河都难洗清了。 可苏侧妃不愿告诉她,那就只有等那些人搜得怎样才知道情况了。 东宫就那么大,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些搜查诗月阁的奴才就回到了内室。 此刻,那些宫女太监手中都提着黄色纸袋包着的药包。 为首的一名宫女走到阮侧妃面前,“主子,我等在诗月阁搜到了导致苏侧妃落胎的药材。” “赵太医,你且查看一下药材。”苏侧妃吩咐赵太医。 “是。”赵太医应了后,分别拆开那些药包看了看。 然后,她拎着一打药包走到床前,“苏侧妃,据下官检查,这些药包里的药材虽杂,但确实有桃仁、红花、熟地、当归、芍药、川芎等药材。” “这些药材加起来虽能祛淤血,使新血生,气机畅,却也是一味落胎药,民间将这种落胎药叫作‘桃红四物汤’,有女子不想要腹中胎儿,只要抓上这几种药材服下,便可打掉腹中胎儿......” “阮姐姐,你听见了吧,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证明就是蒋良娣害的我!”苏侧妃怒指蒋诗诗。 “蒋良娣平日里性子纯良,实在没想到此事是她所为。”阮侧妃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然后对苏侧妃说:“这次最受伤害的是妹妹你,不知道妹妹打算如何处置?” “她害得我痛失腹中胎儿,我当然要她加倍奉还!”苏侧妃哑着嗓子咬牙道:“不如就赐她一粒绝子丸,让她尝尝永远都无法生育的痛!” “蒋氏,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还有什么话可说?”到了这个时候,便是阮侧妃再怎么温柔,也变得严肃起来。 “没错,我的寝宫确实有这几味药。”蒋诗诗大大方方的承认,“不过...大家应该都知道,我素来体弱,所以时常需要喝药调理身体,而这些药材,是我平日调理身体时所需的药材。” 苏侧妃:“你说是你调理身体的,我就会信?” “这个药方是太子请十一爷身边的青黛帮我开的,苏侧妃若是不信,可以去前院问问那些知情的奴才,或是问十一爷。”蒋诗诗挺直了腰杆为自个辩解。 “另外,早在一年前,我就一直按照这个药方在太医院抓药,每次抓药太医院都有记载,两位侧妃可以派人去查抓药记录。” “就算这些药材是你平日调理身体所需,那也不能代表你就是清白的。”苏侧妃咬定了是蒋诗诗害的她,“相反的,正因为你平日里会用到这些药材,所以你借此害我就更方便了!” 说到这,苏侧妃大声下令:“来人,蒋氏其心歹毒,谋害我腹中胎儿,现赐绝子丸一颗!” 一声令下,就有宫女手握药丸瓶朝蒋诗诗走去。 “等等...”阮侧妃制止了那些准备喂蒋诗诗药丸的宫女,“苏妹妹,之前证据确凿,我原本以为是蒋妹妹害的你。” “可要是按照蒋妹妹这个说法,她早在一年前就开始服用这种药,如此一来,这些药材便算不上物证,咱们还是再查查吧......” “这还有什么可查的?!”苏侧妃见阮侧妃改变了主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我院里的宫女指证蒋良娣的宫女收买她,你又怎么说?” “......”阮侧妃坚持道:“咱们还是好好查一查再看吧......” “事到如今,我觉得没什么可查的。”苏侧妃一意孤行,“来人,直接给我把绝子丸给蒋氏服下!” 语音刚落,一群宫女就上前押着蒋诗诗。 见状,阮侧妃出声提醒苏侧妃,“苏妹妹,此事既然有不对劲的地方,当然要多查一查的,这万一不是蒋妹妹害的你,你却让她服下了绝子丸,一个女人若是没法生育了,那她将来可怎么办?” “况且,以往殿下最是疼爱她,若是你冤枉了蒋妹妹,害她再也无法生育,你可想过殿下会怎样?而你又经得起殿下的怒意吗?” 薛良娣也朝苏侧妃跪下,替蒋诗诗求情:“苏侧妃,我相信蒋妹妹绝不会害你的,不如您和阮侧妃再查查......” “一个个的都反了不成?”苏侧妃先是对薛良娣说:“薛良娣,我知道你和蒋良娣素来要好,如果你要是再帮着她说话,我可以成全你,视你为她的帮凶,也赐你一颗绝子丸,怎么样?” 闻言,薛良娣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难为情地看向蒋诗诗。 蒋诗诗朝薛良娣摇头,让她别帮她说话了。 薛良娣这才惊魂未定地起身,回到座位上坐下,再不敢多言一句。 就像阮侧妃说的,在这个东梁国,一个女人若是没法生育了,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她可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 紧接着,苏侧妃还对阮侧妃说:“还有阮姐姐,若是你还这么帮着蒋氏说话,我会觉得你和蒋氏也是一伙的,且以你的身份,我还会怀疑你是指使她的主凶......” “妹妹莫要血口喷人,既然咱俩一同掌管东宫,我觉着不对当然得说上几句,总不可能只要和妹妹意见不合,就是凶手吧?”苏侧妃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阮侧妃也不好再帮蒋诗诗说话。 否则,就连她都要惹上一身臊。 于是,她起身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妹妹若是非要一意孤行,就请自便,不过...届时殿下回来若是怪罪起来,可不关我的事。” 话毕,阮侧妃就带着奴才离开,眼不见为净。 薛良娣人言甚微,既然帮不上蒋诗诗,又不忍心看到蒋诗诗落难,索性也跟着阮侧妃离开。 阮侧妃和薛良娣都不敢帮蒋诗诗说话了,剩下的卢美人说话就更没分量,更不会帮蒋诗诗,也就离开了。 见众人都散了,苏侧妃满意地朝那名给蒋诗诗喂药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一群宫女再次把蒋诗诗团团围住。 期间,挡在蒋诗诗面前阻拦的春杏早已被宫女控制住。 还有两名宫女分别押着蒋诗诗的肩膀和手臂,想要控制住蒋诗诗,却被蒋诗诗几下就给挣脱开来。 其中一名宫女还被蒋诗诗反手撂倒在地。 “一群没用的东西!”见宫女摆平不了蒋诗诗,苏侧妃嘲讽道:“蒋氏,当初虞良娣说你会点功夫,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把外头的侍卫叫来,让他们控制住蒋氏,等蒋氏服下绝子丸后,再将她们主仆俩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不多时,一群手握长剑的侍卫就进来了,瞧着有二十人左右。 那些侍卫一进来,就手持长剑朝蒋诗诗走去。 蒋诗诗那点防狼术,应付几个宫女还算游刃有余。 可要是让她赤手空拳面对一群手握长剑的练家子,那肯定是不行的。 这是在苏侧妃的地盘,蒋诗诗主仆二人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是侍卫们的对手。 很快,蒋诗诗就被侍卫控制了双臂。 一名宫女趁机捏着一枚花生大小的药丸,来到蒋诗诗面前。 “蒋良娣,这便是我家小主赐你的绝子丸,你好好享用吧。”宫女扣住了蒋诗诗的两腮,准备将药丸弹进蒋诗诗咽喉。 话毕,宫女就将药丸弹进了蒋诗诗嘴里。 “哈哈哈哈......”亲眼看见宫女把绝子丸弹进了蒋诗诗嘴里,苏侧妃痛快地仰头大笑了几声,心中有种大仇已报的感觉。 素来美艳的脸蛋,因为仇恨和嫉妒在这一刻变得丑陋而扭曲。 谁让蒋良娣害死她腹中胎儿,那她就让蒋良娣这辈子都无法生育! 虽然蒋良娣早已失宠,但太子就喜欢这种身材圆润的,说不定蒋良娣还会复宠。 若是蒋良娣再也无法生育,太子还会多看蒋良娣一眼吗? 思及此,苏侧妃心中甭提有多痛快了。 “小主!!!”春杏哀嚎一声,眼底满是伤心绝望之色,好似服下绝子丸的是她。 苏侧妃笑过之后,摆摆手下令,“好了,将她们主仆俩拖出去打板子吧!” 语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小太监尖声唱报的声音,“令旨到!” 听到这唱报声,在座的众人神色诧异。 令旨,是太子的旨意。 可太子早就去了西夏国,哪里来的令旨? 7017k , 第304章 令旨内容打脸苏侧妃 不等众人琢磨明白,小全子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捧着一道令旨卷轴进来了。 见令旨如见太子,原本准备押着蒋诗诗的侍卫立马松开了她,纷纷跪下了。 得到了解脱,蒋诗诗拼命咳嗓子眼,“咳...咳咳...咳咳咳...tui!” 一颗褐色药丸从蒋诗诗口中吐出,原封不动地滚落在地。 吐出药丸,蒋诗诗又迅速在茶几上找到水壶和茶杯,给自个倒了杯茶漱口,再将漱口水吐进杯里,盖上了杯盖。 小全子一进来,就看到蒋诗诗一直咳嗽,还咳了颗药丸出来,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蒋良娣,您没事吧?”小全子轻声问。 “没事了。”蒋诗诗摆摆手,这才跪下听旨。 “那奴才这便念令旨了。”小全子摊开令旨卷轴,正准备开口念,就听床上的苏侧妃问:“令旨?太子殿下给谁的令旨?” 小全子:“等奴才念完,您便知道这令旨是给谁的了。” 苏侧妃:“......” 这里只她和蒋良娣,太子出宫前,蒋良娣早已失宠。 那么,这令旨肯定不是蒋良娣的,而是她的! 只见小全子逆着光站在内室,清了清嗓子,尖声道:“蒋良娣性行温良,雍和粹纯,深得孤心,现将其晋升为东宫侧妃!” “......”蒋诗诗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太子会在这个时候将她晋升为侧妃,那个男人不是去西部了吗? 怔愣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接旨,“谢殿下隆恩,妾身领旨。” 苏侧妃原以为太子这道令旨是给她的,没想到竟是给蒋良娣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小全子,殿下根本就不在宫中,你这道令旨从何而来?” 小全子:“自是殿下出宫前就拟好的令旨。” 这段时间,整个皇宫都被穆王党掌控了,太子的书信想要飞进东宫不是难事。 但太子不在宫中,书信想要保密却是难事。 因此,最近太子殿下都没和东宫通信,便不知东宫情况。 更何况,殿下现在被西夏国皇室和康王围堵,生死未卜,也无法抽身管后宫妃嫔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既是殿下提前拟的令旨,那么,你现在将这道令旨拿出来是不合时宜的。”苏侧妃辩驳道:“殿下拟这道令旨时,并不知道我有身孕,蒋良娣也没露出狐狸尾巴。” “现在她害得我落胎,这样的人,哪像令旨上说的那般性行温良,雍和粹纯?所以,这道令旨应当是不作数的。如果殿下此时在东宫,我想他也会将这令旨作废,更别说晋升蒋氏了,贬了她的位份还差不多!” “苏侧妃此言差矣,当初殿下把这令旨交给奴才时就说了,一定要在蒋良娣有危险的时候宣告众人!” 小全子弓着腰解释,“听闻您现在认定是蒋良娣害的您,正准备严惩蒋良娣,奴才以为...这就是蒋良娣的危险时刻,此时宣布这道令旨也是最合事宜的......” “她都害了我,还能晋升,那我这个被害的人,谁又来替我做主呢?”苏侧妃皱着一张脸,极为不满。 “这个奴才不知。”小全子低垂着头回:“奴才只知道,太子殿下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蒋良娣。” 听了这话,苏侧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所以,太子这是只给蒋氏撑腰,不管别人死活了? 可是太子出宫前,蒋良娣不是失宠了么? 而且,太子又怎会料到她会对付蒋良娣?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们都被太子给骗了。 估计太子担心他出宫后,蒋良娣会在东宫受欺负,这才故意冷落蒋良娣。 还提前下了令旨,让奴才在蒋良娣危机时刻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那个男人为了蒋良娣,真可谓面面俱到! 他都能为蒋良娣考虑得如此周全,难道就没考虑到她有了身孕,会成为众矢之的,怎的就没提前为她铺好路? 否则的话,她何至于落得小产,还没地讨说法的地步? 若早知道太子假装冷落蒋良娣,在太子出宫后,她就应该早早的针对蒋良娣。 呵,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反正蒋氏是个有名无权的侧妃,看她怎么用手上的权利惩治蒋氏! “苏侧妃,适才你说要将我和春杏拖出去打板子,现如今,我和你同为侧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侧妃无权惩罚侧妃的吧?”蒋诗诗手握令旨,质问躺在床上的苏侧妃。 “......”苏侧妃沉默了几息,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蒋诗诗的话噎着了。 好半响,她才强势地说:“按照东宫规矩,同等级侧妃,任何一方都不可以惩罚对方,但你别忘了,你只是有名无权的侧妃,而我手中有掌管东宫的权利,所以,你害我落胎一事,还是我说了算!” “这么说来,苏侧妃还是要打我的板子?”蒋诗诗淡淡问。 “打板子就不必了。”苏侧妃做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倒是那绝子丸被你吐出来了,你只需再服一颗绝子丸,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7017k , 第305章 太子的信再打脸 如果说,之前她让蒋良娣服下绝子丸,只是为了给腹中的孩子报仇。 那么现在,她除了强烈的报复心,还有强烈的嫉妒心。 太子那么宠爱蒋氏,别看蒋氏现在只是个有名无权的侧妃。 谁知道这位什么时候会爬到她头上去,成为东宫太子妃! 只有让蒋氏断子绝孙,无法为皇家传宗接代,这位就与太子妃那个位置彻底无缘了...... 蒋诗诗:“如果我不愿服下绝子丸呢?” 苏侧妃咬牙道:“那你今日就甭想出这个门!” “等等...什么绝子丸?”小全子打断两人的对话,一脸惊恐地问:“蒋良娣,你刚刚吐出来的是绝子丸?” 今儿他听说苏侧妃要惩治蒋良娣时,立马就找到令旨,带人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过...好在蒋良娣把那绝子丸吐掉了。 否则等太子殿下和师傅回来,他如何向他们交代? “嗯。”蒋诗诗点点头,回应了小全子。 小全子听了后,吓得瞳孔一震,“苏侧妃,万万不可让蒋良娣服下此药......” “你在教我做事?”苏侧妃不满地说:“如今令旨念完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识趣点,就不要多管闲事,自个麻溜的离开这,否则我直接让奴才把你叉出去!” 小全子:“不是奴才赖在您这不走,主要是奴才还有一件事儿没交代完呢。” “有屁快放,放完就滚!”苏侧妃正在气头上,已经算给小全子面子了。 这要是别的奴才,她早让人拖出去打板子了。 哪怕苏侧妃对他甩脸子,小全子仍腆着脸说:“是这样的,殿下说了,等蒋良娣升为侧妃后,就让蒋良娣与阮侧妃一同协掌东宫。” “所以,还请苏侧妃将手头上的账本和钥匙尽快交接给蒋侧妃,正好您刚小产,身子虚,把手上的权利交给了蒋侧妃,您也好安心休养身子。” “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令旨里的内容?”苏侧妃提出质疑,“如果是令旨里的内容,为何你刚刚念令旨的时候不说,而是到了现在才说?” “这些倒不是令旨里的内容。”小全子如实说:“其实奴才刚刚就想说的,只是奴才刚念完令旨,您就说那令旨得作废,奴才多解释了几句,这才拖到现在。” “既然不是令旨内容,光凭你这个奴才三言两语我是不会信的。”原本躺着的苏侧妃猛然坐了起来,怒视着小全子,“除非太子亲口这样对我说,否则我只会怀疑你收了蒋氏什么好处,故意在这假传太子口谕!” 她不相信,蒋氏这才晋升为侧妃,就已经爬到她头上,取代了她的位置! “如今殿下远在西夏国,怎可能亲口告诉您,若您实在不信,奴才这有一封殿下的亲笔信,还请您过过目。”小全子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苏侧妃身边的宫女。 那宫女接过后,转交给了苏侧妃。 “......”苏侧妃立马拆开信封,看了看信中内容。 正如小全子所说,太子在信中交代了让蒋氏与阮侧妃一同掌管东宫。 信上确实是太子的字迹,下方还有太子的玺印,这些都是作不得假的。 苏侧妃心里头门儿清,可她就是不服气! 凭什么蒋氏害了她腹中胎儿,不但得不到惩罚,还能晋升为侧妃,抢走属于她的权利? 苏侧妃气得身子剧烈颤抖,直接将手中的信撕了个稀碎,“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太子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信!” “苏侧妃,奴才忘了告诉您,这信殿下一共写了两封,一封给你,一封给阮侧妃,即便您撕了这封,阮侧妃那封信还作数!”小全子朝苏侧妃行礼,“好了,这下奴才的差事办完了,得去阮侧妃那报信了,就不打搅苏侧妃了。” 话毕,小全子又朝蒋诗诗行了礼,就挽着拂尘离开了。 一时间,屋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蒋诗诗起身面向苏侧妃,“苏侧妃,如今你手上的权利没了,你想要让我断子绝孙的心愿...恐怕要落空了。” “我自认倒霉,要打要罚随你。”苏侧妃以为蒋诗诗会报复她,索性硬骨头的往床上一躺。 “我可没兴趣打罚一个刚小产的人。”蒋诗诗不屑地留下一句话,就带着春杏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背后就传来苏侧妃憎恨而渴血的声音,“蒋氏,人在做,天在看,即便你现在晋升了,可你害我腹中胎儿是事实,你会遭到报应的!” 闻言,蒋诗诗脚步微微一顿。 “我说此事不是我干的,你也不会信,但我会查清此事的。”蒋诗诗淡淡道:“届时等真相大白,你会后悔你今日手握权利,却没能为自个和孩子寻一个真相,而是拿着手头上那点权利,冤枉了一个好人。” 说完,蒋诗诗就快步离开了。 主仆俩走在回诗月阁的路上,春杏愤愤不平地说:“小主,苏侧妃都逼您吃绝子丸了,如今您手握了权利,真该好好报复,让她也吃上一颗绝子丸才是。” 蒋诗诗:“权利不是这样滥用的,而是将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苏氏刚刚落胎,如今还躺在床上,便是打罚苏侧妃,也让她觉得胜之不武。 更何况,太子从来不宠幸任何妃嫔,都是用“美人梦”在后宫走过场而已,她赐不赐苏侧妃绝子丸,又有何区别? 只是太子既然从不宠幸任何妃嫔,那苏侧妃腹中的胎儿又是谁的? 这个问题,打从知道苏侧妃有孕起,蒋诗诗心底就一直有个疑问。 难道真如太子所说,自从皇帝把监国权交给他之后,他就打算生皇子,用来堵住大臣们的悠悠众口? 所以,他找上了东宫最美且身材最性感的苏侧妃? 思及此,蒋诗诗心中竟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说好一起造人,他却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 不对...还是不对...... 如果太子真的打算让苏侧妃怀上皇嗣,以太子严谨负责的性子,肯定会暗中保护苏侧妃的。 毕竟,太子远在西夏国,都想到了如何保护她,肯定也会保护苏侧妃和苏侧妃肚里的孩子,不会任由苏侧妃自生自灭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除非...苏侧妃肚里的孩子不是太子的...... 简直细思极恐,蒋诗诗不敢继续猜下去了,她仿佛看到太子头上有顶明晃晃的绿帽子。 “把权利用在该用的地方......”春杏歪着脑袋问:“那您打算用在什么地方?” 蒋诗诗:“如今苏侧妃、包括整个东宫都怀疑是我害的苏侧妃落胎,我得和阮侧妃一起查明此事,还自个一个清白。” “嗯,还是小主说得有道理。”春杏觉得自家小主很有大局观,“说起来,这次得亏太子殿下那道令旨,要不是那道令旨,苏侧妃肯定就那样不明不白的冤枉您了。” “只是,殿下如今在西夏国,肯定不知道东宫发生了什么,难道他出宫前就猜到了您会被苏侧妃罚?要真是这样,那他可真是太神了!” 之前春杏一直以为自家小主失宠了,现在看来,太子费尽心思保护小主,她家小主还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宠。 可殿下出宫前为何制造出小主失宠的样子?直到现在才流露出真感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爱一个人,却身不由己,又担心她受伤害,不得不悄悄保护她。 唉,太子殿下对小主真是用心良苦。 蒋诗诗:“......”她早就知道太子故意冷落她的原因。 只是她没想到,太子居然会一步步为她谋划这一切。 主仆俩回到诗月阁,就到了晚膳的时间。 蒋诗诗这人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打算调查此事,准备吃过晚膳就去找阮侧妃商量一下的。 谁知她刚用过晚膳,阮侧妃就带着贺礼登门拜访。 “蒋妹妹,恭喜你晋升为侧妃,往后咱俩一起共事,我若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妹妹多多担待。”阮侧妃语气温柔。 蒋诗诗先是让春杏给阮侧妃上了茶,然后笑着回:“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刚接手东宫事务,有许多事情不懂,还得仰仗姐姐多多指教。” 接下来,蒋诗诗同阮侧妃商业互吹了一番,这才进入了正题,“其实,今晚姐姐不来我这,我也准备深夜造访姐姐的。” “哦?”阮侧妃挑眉,“不知妹妹深夜找我所为何事?” 蒋诗诗:“苏侧妃落胎一事还没查出个结果,所以,我想和姐姐一起调查此事。” “苏妹妹肚里好歹怀的是殿下的孩子,原本胎位都稳稳的,突然就这样落胎了,是得好好查查。”阮侧妃看向蒋诗诗,“也难为你了,她今日那般冤枉你,你还能帮她查明真相。” “ 实不相瞒,我调查此事主要还是为我自个......”蒋诗诗实话实说。 “妹妹倒是个实在的。”阮侧妃温柔笑道:“我原本也是想好好调查此事的,奈何苏妹妹一口断定是你,如今你我一同掌管东宫,你又开了这个口,那咱们便各派几个得用的奴才,一起调查此事吧。” “除了咱俩的人,再去皇后那请上一两位帮手吧?”蒋诗诗试着询问。 主要是苏侧妃出事,她和阮侧妃都有嫌疑,即便她俩查出真相,苏侧妃那头未必会相信结果。 若是从皇后那叫几个帮手作证,更有信服力! 阮侧妃是何许人也,顿时就明白了蒋诗诗的用意,“还是妹妹想得更周到些,那就按妹妹说的去办吧。” 两人说完了正事,阮侧妃没在这多呆,就离开了。 阮侧妃离开后不久,春桃进屋禀报:“小主,内务府的人来了?” “这大晚上的,他们来这作甚?”蒋诗诗低头抿了口茶。 春桃:“是一名管事太监带着几个奴才过来的,说是您晋升为侧妃了,给您添些新的奴才。” “......”蒋诗诗眸光微转,“这样吧,你赏她们点跑腿钱,就说我喜静,屋里头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让她们回去吧。” 春桃:“小主,奴婢知道您喜静,可您现在是侧妃,院子里还是要多配些奴才的,您看阮侧妃和苏侧妃院里,都有好些奴才伺候呢。” 春杏也提醒道:“是啊,小主,都是侧妃,若咱的派头不如她们,别人会觉得咱低她们一截,会被人看笑话的。” “这些我都知道。”蒋诗诗颇为谨慎地说:“只是如今这节骨眼,咱还是低调点行事,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去内务府多挑几个奴才也不迟。” 据书中所说,这个时候的穆王党不但控制了朝中局势,还掌控了宫中局势。 这时候内务府要给她塞人,她可不敢要。 谁知道内务府有没有收穆王党的好处,塞进来的又是什么样的人? 闻言,春杏和春桃大概明白蒋诗诗什么意思了。 两人对视一眼,春桃就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将她们打发走。” ** 接下来的几日,蒋诗诗和阮侧妃、以及皇后的人都在合力调查苏侧妃小产一事。 主要的调查对象,便是那位给苏侧妃煎药的宫女。 经过宫中各种酷刑后,那名宫女终于供出了真相。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查出了令人震惊的秘密,算是意外的收获...... 7017k , 第306章 落胎真相和秘密 若此事只由蒋诗诗和苏侧妃负责,她俩做主即可。 但这次皇后的人也参与进来了,即便事情已经查出结果,也得看皇后那边是什么意思。 二月二十日清晨,东宫妃嫔们都在蒋诗诗这儿晨省。 苏侧妃还在坐小月子,就不在场,整个晨省还算和谐。 就在众人随意聊天时,皇后身边的秦嬷嬷过来了。 “小主,秦嬷嬷求见您和阮侧妃。”春桃进来禀报。 蒋诗诗:“请她进来吧。” 片刻后,秦嬷嬷就跟着春桃进来了。 一进屋,秦嬷嬷就福身行礼,“阮侧妃,蒋侧妃,老奴受皇后嘱托,有要事同两位侧妃商量。” “......”闻言,蒋诗诗和阮侧妃对视了一眼,她先是给秦嬷嬷赐了座,接着就遣散了东宫妃嫔。 就连屋里多余的奴才,也都被她给遣走了。 一时间,堂间便只蒋诗诗,阮侧妃,秦嬷嬷三人了。 待堂间清净下来,秦嬷嬷才道:“两位侧妃,我今日来这,是受皇后嘱托,前来商议怎么解决苏侧妃落胎一事的。” 阮侧妃:“我和蒋妹妹这几日就等着皇后娘娘的指示呢。” “皇后说了,如今这紧要关头,穆王党已经掌控了宫中局势,即便苏氏肚里怀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那也得等殿下回来再说。” 秦嬷嬷鄙夷地撇了撇嘴,“更何况那苏氏肚里怀的是个野种,皇后娘娘恨不得赐死了她,哪还会管她死活?” “不管她的死活?”阮侧妃试着问:“嬷嬷的意思是......?” 秦嬷嬷压低声音,小声道:“穆王党谋害苏氏肚里的孩子,显然以为苏氏肚里怀的是太子殿下的种,把苏氏当成了东宫宠妃。既如此,咱们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让苏氏在东宫好好养身子......” 蒋诗诗明白秦嬷嬷的意思了,这是让苏氏继续在东宫当靶子。 穆王党为了夺嫡无所不用其极,连女人和胎儿都不放过,这种卑劣的手段,让蒋诗诗想到她去年陪太子巡察回京时,穆王党想要活捉她。 当初七王爷说穆王党想拿她作为威胁太子的把柄,幸好她当时没落到穆王党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难怪太子在局势没稳定前,坚持不要皇嗣。 要不然的话,太子真正的血脉不知被穆王党残害成什么样儿。 蒋诗诗最初调查此事,为的是洗清自个身上的冤屈。 既然皇后都不管苏侧妃死活了,她和阮侧妃更不会管苏侧妃这种人了。 对此,蒋诗诗和阮侧妃异口同声地应下了。 秦嬷嬷:“那个和苏氏苟合的侍卫,已经被皇后娘娘秘密处死了,至于苏氏院里那个被穆王党收买的宫女,你们也秘密解决掉吧。” 阮侧妃:“好,此事我和蒋妹妹会处理妥当的。” “另外,穆王党能收买这个宫女,未必就没有收买东宫其它奴才,两位小主掌管东宫时都谨慎点,咱们一起度过难关吧。”说到这,秦嬷嬷看向了西边,担忧地说:“但愿身在西夏国的殿下也要度过这次难关才好啊......” 皇上快要不行了,只要太子殿下度过了这次的夺嫡难关,将来的福气大着呢! 话都带到了,秦嬷嬷就起身告辞,没在诗月阁多呆。 这位好歹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蒋诗诗和阮侧妃亲自将她送到了诗月阁门口。 待秦嬷嬷离开后,阮侧妃也回了她自个的寝宫。 送走了客人,蒋诗诗回到堂间坐下,扶额沉思。 既然苏侧妃落胎是穆王党所为,穆王党还收买了苏侧妃身边的宫女,污蔑她害的苏侧妃。 而青黛开给她的药方,穆王党连里面有什么药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由此可见,穆王党掌控宫中局势一事是真的! 甚至,他们给蒋诗诗的感觉就像是...在东宫安装了监控。 另外,穆王党这次污蔑她,只是随意找个人背黑锅,还是有别的意图? 当天,阮侧妃和皇后身边的嬷子澄清苏侧妃是自然落胎,与蒋诗诗无关。 给苏侧妃熬药的那名宫女由于没伺候好苏侧妃,被打了板子,身子遭不住,当场暴毙。 自打这天以后,苏侧妃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精神开始失常。 起初只是晨省时神神叨叨,渐渐的,开始自说自话,之后便开始疯疯癫癫的了。 因为她的情况特殊,未免她说胡话丢了皇家的脸,阮侧妃和蒋诗诗直接把苏侧妃禁足在寝宫,再不许她出来丢人现眼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一眨眼就到了三月。 建元帝的病情,已经到了油尽枯灯的地步。 整个太医院都说了,皇帝顶多还有一个月的活头了。 三月二十九日清晨,昏迷了好几日的建元帝突然清醒过来,人也瞧着比往日精神。 素来没胃口的建元帝,一大早起来,相长东就喂他喝下了一大碗粥。 一碗粥喂完了,相长东笑着问:“皇上可还要再喝些?” “不了。”建元帝靠坐在床上摆手。 既然皇帝不吃了,相长东把碗勺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放,就坐在床边给皇帝按摩腿脚。 同时在心里想,趁着屋里头没人,他该如何提醒皇上,西部那边调查太子的结果出来了。 这些日子,皇上病得糊里糊涂的,许多事情若是没人提醒,根本就不记得。 然而,还不等相长东开口,就听建元帝主动提起来了,“朕前阵子让人调查太子谋反一事,可有结果了?” “奴才正准备同您说这事呢。”相长东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建元帝,“这信前阵子就从西部飞鸽传来了,那时您昏迷不醒,奴才便一直帮您好生保管着。” 穆王党虽掌控了宫中局势,但他们的手暂时还伸不到皇帝这儿来。 “......”建元帝接过信封,拆开后看了看。 顿时,瘦得骨头突起的褐黄色脸庞立马就垮了下来。 然后,他突然问:“现在什么日子了?” “回皇上的话,今儿是三月二十九日。” “这就三月底了?”建元帝挑眉问:“朕记得...安嫔正月就该生了吧?” “是的,正月底的时候,安嫔娘娘生了个小公主。” 听说安嫔生了个女儿,建元帝嘴角微微上扬。 男人问了些安嫔的情况,才道:“那丫头朕还没见过,让人去趟长乐宫,叫安嫔抱着孩子过来给朕瞧瞧罢。” 相长东:“是,奴才这便退下,去长乐宫请安嫔娘娘。” “好了,朕有些乏了,想歇会。”建元帝摆摆手,“没有朕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朕。” 相长东应下后,就把内室的门带上了。 待相长东退下后,建元帝手脚迟缓的下床,来到了内室的书案前,找到笔墨纸砚,坐在书案前写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写好后用玉玺在上头盖了玺印。 等到墨水干了,便折好放进了袖袋里,再把桌上的笔墨纸砚放回原位,回到床上躺下。 刚躺下,建元帝就觉得脑袋昏昏欲睡。 可他不敢睡,因为他还没等到安嫔,他怕自个这一睡便是几日后。 更怕这一睡就是阴阳永别,再也见不上安嫔母女俩最后一面。 他就这么强撑着精神,直到外头有几个人影在晃。 透过雕花纸窗,他看到了相长东的影子,也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于是,他微微击掌,相长东就推门进来了,“皇上,安嫔娘娘带着小公主来了。” 建元帝:“宣她们进来罢。” “安嫔娘娘,皇上让您进去。”相长东把安嫔母女带进内室。 他来到床边,扶着皇帝靠坐在床头,又给安嫔母女俩搬了圈椅在床边,就退下把门给带上了。 此刻,建元帝靠坐在床头,浑浊中还带着些许精光的眸子正盯着安嫔怀里的襁褓婴儿,“听闻你早就生下这孩子了,可朕今儿才想起你们母女两个,你不会怪朕吧?” “皇上说的哪里话,您都病成这样了,心中还能记挂着我们母女俩,妾身已经很感动了。”安嫔听说了,皇帝一昏迷就是好几日。 便是醒来,许多事也未必记得。 可这个时候,他还能记得她和孩子,着实不易。 “自打这孩子出生起,朕还没见过她,你将她抱近些,让朕好好瞧瞧......” 安嫔索性坐在床边,面对面抱着怀里的孩子给男人看。 建元帝身子微微前倾,眉目难得透着老父亲的慈爱。 只见那小丫头就跟奶娃娃似得,又白又胖,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圆溜溜地盯着建元帝,还冲着建元帝笑。 素来精明老练 的建元帝也盯着小女娃露出了慈父的笑,“这丫头像你,将来长大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小丫头。” 只可惜,他看不到这丫头长大后的样子了。 安嫔:“她们都说她的眉毛和嘴唇像您,您觉着像吗?” 建元帝仔细看了几眼,微微点头,“嗯,确实像朕。” 说到这,男人还笑出了声儿。 只是因为病重的原因,再不能爽朗大笑,而是喘着气从咽喉里发出嘶哑的笑声。 “可取好名了?”建元帝抬手,极轻极轻地抚摸婴儿娇嫩的脸蛋,好似生怕自个苍老的手刮疼了她。 安嫔的视线落在男人骨瘦如柴,青筋暴起的手上,眼眶一红。 她抿着唇,好半响才摇头回应:“妾身只给取了小名儿,叫青枣,因为妾身生她的时候就爱吃青枣,每日都要吃一大碟,至于大名...您是她父皇,大名便留给您取吧......” “......”建元帝盯着小奶娃沉思片刻,而后道:“那便叫璐月吧,可好?” “只要是皇上取的,都好......”安嫔点点头,语带更咽。 建元帝:“怎的了?可是后宫又有人欺负你了?” 安嫔摇摇头,“没有,自打您升了妾身的位份后,妾身在后宫一直都挺好的。” “那你哭什么?” 安嫔抿着唇,不说话,可嘴唇却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男人骨瘦如柴的病态样子,她就觉得鼻酸。 那样过目不忘的一个人,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那样英勇神武的一个人,瘦弱得连坐着都没甚力气。 那样嗓音浑厚的一个人,说话时喉咙里喘着气...... 建元帝抬手,替女人抹掉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你不是一直不待见朕么,朕如今这般...你不应该高兴,哭什么......” “......”安嫔拼命摇头,“臣妾只是恼您不信任我的时候,除此之外,臣妾一直都希望您好好的......” “朕知道。”见女人哭成了泪人儿,建元帝心里头也不好受。 那滋味儿,比他头痛欲裂时还要难受。 温柔的替女人抹了抹泪,建元帝就从袖袋里取出事先写好的信,藏进了婴儿厚厚的襁褓里。 京城和宫里头都被老大掌控了,他整日躺在床上,昔日那些忠心的大臣,也不知还有谁值得信任。 即便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谁知道会不会被穆王党威逼利诱。 这封信至关重要,只有不动声色的交给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才行。 否则要是交给哪个大臣,保不齐穆王党拉拢不成会直接杀了那名大臣。 只有眼前的女人,是最合适的人选! 见状,安嫔瞳孔一震,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是装没看见。 藏好了信,建元帝闭目靠坐在床头,冲着女人摆摆手,“朕乏了,你且退下罢。” “是。”安嫔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就这样出去了。 安嫔离开后不久,建元帝下了道圣旨,将安嫔晋升为妃,其刚生下的女儿被封为“长乐公主”。 在东梁国皇室,妃嫔们的女儿一生下来就是公主,但没有封号,得成年后才会有封号。 像这种刚生来就有封号的,长乐公主还是头一个。 想必建元帝知道自个等不到安嫔之女长大,只有早早地封了号。 自安嫔离开后,建元帝的精神头就不大好了,相长东伺候他在床上躺下。 “相长东...太医怎么说...朕还能活多久?”床上,建元帝喘着气问。 闻言,相长东登时就跪在床边,叩首在地,“皇上,您身为帝王,自是万万岁。” “呵,你和蒋重锦一样,当初朕问蒋重锦,让他算一算我的寿命是多少,他也是你这么回答的,你们啊...都不肯跟朕说实话啊......” “外头总说朕乾纲独断,打压各方势力,便是病倒了仍贪恋权势,还要把着权,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奴才并不这么认为。”相长东摇头否认,“在奴才眼里,皇上便是病倒了,仍为民分忧,宵衣旰食。” “你还是不说实话啊......”建元帝叹息一声,“那些大臣,但凡有点功名和地位,就开始勾结党羽,目中为人,以权谋私,搜刮民脂民膏,甚至,还有那狼子野心之人想要朕坐着的皇位!” “还有皇子们,朕没病倒前,他们为了争储就无所不用其极,自打朕病倒后,他们不好好尽孝,反而变本加厉,干出来的事儿,着实叫朕寒心,朕...朕又该如何信任他们?!” 由于说得太过激动,建元帝躺在床上大喘气,吓得相长东立马为建元帝顺气。 “皇上...您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朕这身子...好坏也就那样了......”建元帝大喘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气息,待呼吸逐渐平稳后,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喃喃道,“仁人不一定是仁君,但仁君不一定是仁人啊......” 说完这句话,建元帝就闭上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 当天下午,京城就乌云密布。 到了夜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暴风雨席卷着整个京城。 清晨的时候,皇宫内便传出国丧的钟响。 沉重而悠扬的钟声回荡在整座皇宫,乃至整个京城,让听者无不揪心。 建元30年,三月三十,建元帝驾崩。 太子不在宫中,穆王身为皇长子,第一时间将皇帝的死讯昭告天下及邻国,并召集王公大臣操办建元帝的丧事。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皇宫充满了诵经和吊唁的声音。 就连京中各处寺庙宫观,也纷纷敲着国丧的钟响。 建元帝的灵堂就设在龙渊殿,到了四月初四这一日夜里,穆王和怀王穿着米白色孝服,跪在建元帝的灵堂前。 今晚轮到他们兄弟二人守夜,此刻,灵堂内只他们二人,两人便跪在蒲团上,说起了悄悄话。 “大哥,我这几日翻遍了龙渊殿,也翻遍了保和殿,都没找到父皇立下的遗诏。”即便外头和尚诵经的声音一轮高过一轮,怀王还是压低了嗓音说话,“想必父皇根本不知道他的寿命已走到了尽头,就没来得及立遗诏。” “......”穆王手里捧了一把黄色纸钱,他将纸钱拆散折成拱形,一点一点的往火盆里扔,“父皇临死前,可有见了什么可疑的人?” “我都查清楚了,父皇驾崩那日一醒来,除了着急忙慌地召见安妃,并没有见别的大臣。”说到这,怀王鄙夷地说:“父皇也是的,这都快不行了,还想着心爱的女人呢。” 7017k , 第307章 穆王 只绑蒋氏,真假遗诏 “那安妃也是个有本事的,就见了这一面,父皇就将她晋升为妃,也不知父皇怎么想的,安妃不就生了个女儿,这就成了妃,啧啧啧...父皇临了还多情了一把,估摸着我体内的风流血统,就是遗传的父皇......” “父皇灵堂前,少说些不着调的话,一点规矩都没有。”穆王又往火盆里扔了把纸钱。 “......”怀王没所谓地笑笑,到底是没再说那些话了,“说起那个安妃,我母妃就是因为她才被贬为了婕妤,如今父皇没了,就没人护得了她了,看我怎么为母妃报仇!” 穆王:“如今局势尚未稳定,你先别轻举妄动,等解决太子那头的事情再说。” “行,那我就听大哥的,等太子一死,我再替母妃教训安妃。”说到这,怀王突然严肃起来,“大哥,既然父皇没立遗诏,太子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继嗣皇帝?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朝中和皇宫已被咱们控制,甭管父皇有没有立遗诏,事情都好办。”穆王盯着火盆里的火焰,素来温润的眸子里照见熊熊烈火,“既然父皇没立遗诏,咱们可以伪造一封遗诏。” “......”闻言,怀王嘴唇勾起一抹坏笑,“还是大哥谋略过人,弟弟我实在是佩服......” 次日,穆王党召集了朝中一些重臣,威逼利诱他们配合穆王党,伪造了一封遗诏。 那遗诏上列举了太子的种种罪过,并着重提到太子前阵子趁着建元帝大病,勾结边疆将士,企图谋反,命太子在西部军中自刎。 同时,遗诏上还说明太子不配为新帝,让穆王继承皇位。 另外,穆王党勒令各地官员和将士通缉太子,格杀勿论! 拿着那份假遗诏,穆王于建元帝驾崩后不久,完成了灵前即位仪式,进行了权利的交接。 现如今,穆王党已经掌控了东梁国大部分局势,只等太子一死,穆王就可以称帝登基! 甚至,他都可以不用管太子,只要建元帝丧期一结束,择个日子登基就行。 这一次,穆王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 四月下旬,穆王党终于等到了太子的消息,却不是太子的死讯。 ** 四月二十二日,距离大行皇帝驾崩已经过去二十三天了。 东梁国的帝王驾崩后,遗体要在宫内放置27天。 早在大行皇帝驾崩时,会有专人对大行皇帝用特殊的药水进行沐浴,用酒擦拭消毒遗体,再用最好的防腐布料进行全面的缠绕,棺椁四周也会抹上防腐的东西。 就连停放的龙渊殿,都置放了许多的冰块。 遗体可以停放二十七日,甚至更久都不会腐烂。 可皇位空悬二十七日,有可能带来极大的政治风险。 尤其是穆王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新帝,风险更大。 这不,二十二日傍晚,穆王党听说太子一路杀回京城的消息,立马召集了底下信得过的官员到保和殿议事。 如今穆王已是准新帝,每日早、中、晚都要亲自进行举哀拜祭。 为了方便,这段时间他都是在宫中议事。 “什么?老三三日后就会抵达京城了?!”怀王气得直拍桌子,“康王不是同咱们说好了,一定会取下老三的人头吗?” “康王这人信不得啊......”一名大臣摇头叹气。 “大行皇帝把兵权交给康王时,康王根本就没有追杀太子,反而瞒着京城这边,继续让太子在军中充当着军师和统领的角色,连打了好几次胜仗,杀进了西夏国皇宫,一举拿下了西夏国!” “就连太子这次凯旋回京,也是康王给太子打了掩护,还有军中将士,通通都是和太子一伙的。” 怀王怒目瞪向这名大臣,“什么太子不太子的,继嗣皇帝在此,哪还有什么太子?” “......”那名大臣立马自顾自掌嘴,改口道:“是下官该死说错了话,不是太子,是三皇子......” 怀王翻了个白眼,这才说起了正事:“康王这个没脑子的,他不是一直和老三有仇吗,父皇都把兵权交到他手上了,那么好的机会他不杀老三,他脑子有坑啊!” “而且,咱们不是和各地官员打过招呼,不许他们给老三放行,要将老三格杀勿论的吗?到底都是哪些地方官员给老三放行了?” 大臣一:“据说...三皇子这次回京,一路畅通无阻,且各地官员都帮着三皇子隐瞒了行踪,所以三皇子才能在短时间内赶回京城,直到现在才被咱们发现。” 大臣二:“三皇子这次带了八万将士凯旋回京,途径楚地时,楚王父子带着六万兵力助力三皇子,还有那新上任的蜀王,也跟着三皇子一路杀回京城,如今三皇子手上加起来有将近二十万兵力,各地官员自然不敢阻拦了。” 大臣三:“不仅如此,听说三皇子经过各地城门时,手上还拿了一封遗诏,那遗诏上居然写着让三皇子别管西夏国的战事,赶紧回京城主持丧事并继承皇位......” “神他娘的狗屁遗诏,肯定是假的!”怀王虽心虚,嘴上却护犊子地说:“我大哥手上那份遗诏才是真的,这个老三,居然敢假传遗诏,等他回京有他好看的!” “......”穆王幽深的眸子散发着神秘的流影,拧眉琢磨了一会后,他朗声道:“三皇子假传遗诏,又勾结楚王、蜀王企图谋反,咱们立即召集京中兵力做好迎战的准备,届时等三皇子进京,与他决、一、死、战!” 虽然太子手上有将近二十万的兵力,但京城身为皇城,是兵权集中地。 就京城的兵力来说,不亚于太子,可以说与太子旗鼓相当! 众大臣:“是!” “大哥,除了与老三正面较量,别的方面,咱们是不是也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怀王看向穆王,穆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于是,怀王就问了其中一名官员,“对了,上次本王不是让你们把东宫苏侧妃腹中胎儿打掉,此事你办得怎样了?” 苏侧妃腹中胎儿是东宫唯一的孩子,这万一要是个带把的,那还得了?当然得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回怀王殿下的话,苏侧妃早已落胎。” 怀王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这样...这次等三皇子杀回京城,你直接把苏侧妃绑到城门上,还有那卢美人,不是也挺得宠的么,把她们两个都绑上!” “怀王殿下,此事恐怕不妥。” “怎就不妥?”见大臣不同意他的话,怀王皱眉看向那名大臣。 “您...您的法子是对的,但您说的这两个人,恐怕是错的......”大臣忙解释道:“上回苏侧妃落胎时,咱们不是将那蒋氏随便拉出来背黑锅么。” “结果就在苏侧妃要罚蒋氏时,东宫前院的太监突然宣告了一道令旨,把蒋氏晋升为侧妃,还让蒋氏与阮侧妃一同掌管东宫。” “居然还有这档子事。”怀王眸光微转,看向穆王,“大哥,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那蒋氏果然是老三心爱之人,这次若不是咱们拉蒋氏出来背锅,诈出了老三的令旨,恐怕咱们都要被他给骗过去了。” 说到这,怀王有些拿不定主意,“那现在怎么办?干脆把蒋氏、苏氏、还有那卢美人通通都绑上?” “那倒不必,只绑蒋氏就成。”穆王淡淡回。 怀王提醒道:“大哥,宁可错绑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穆王仍坚持道:“不必,只绑蒋氏一人即可。” “行,那你们就照大哥的意思,将那蒋氏绑起来!”怀王吩咐在座的官员。 然而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怀王转头看向门口,目光锐利如刀刃。 未免打草惊蛇,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猛然将门打开,四处顾望了一眼。 外头除了不远处诵经的和尚道士,以及正在吩咐宫女太监的大总管相长东,并没有其他可疑之人。 而门外的长廊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正好这时,一名太监端着茶水从边上走过。 怀王一把抓住那太监的手臂,沉声问:“你适才可看见门口有什么人?” “......”太监摇摇头,“奴才没看见......” 怀王这才松开太监,与穆王回到殿内入座。 ** 是夜,诗月阁。 躺在床上,蒋诗诗还是能够听到宫中诵经和敲钟的声音。 这要是放在以前,外头的声响几乎影响不到她,反正她都是倒床就睡的。 可是自打皇帝驾崩后,她躺在床上时思绪就有些乱,外头的声响自然会影响到她的睡眠。 按照书中的剧情,大行皇帝驾崩后没几日,太子也会英年早逝,接着穆王举行登基仪式。 可距离大行皇帝驾崩后,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了,外头并没有传出太子病逝的消息,但也没有太子的消息。 虽然太子出征前,她想要剧透被太子阻止了。 但根据现在的情况,应当是起了什么蝴蝶效应,导致现实中的情况与书中剧情有了偏差。 就在蒋诗诗思考问题时,门外突然多了个人影儿。 今儿守夜的奴才分别是春杏和小桂子,如今春杏正在地上打地铺,呼呼大睡。 外头守夜的,则是小桂子。 蒋诗诗看见那个人影和小桂子交头接耳了一会,接着门就从外头被推开了。 显然,小桂子给那人开了门。 这些日子,蒋诗诗和阮侧妃在东宫发现了不少被穆王党收买的奴才。 一经发现,那些奴才都被打发到别的宫殿做差事了。 原本蒋诗诗还庆幸来着,诗月阁的几个奴才当初都是黄得昌挑选的,全都没有问题。 可是此刻,小桂子却悄悄放了人进来。 难道...小桂子也被穆王党收买了? ------题外话------ 7月11日有点事情,所以11日的章节就提前写出来,和7月9、10日的章节提前一起更新了,共13600+字,下次更新时间为12日凌晨,宝子们晚安~ 7017k , 第308章 太子穆王决战,接她回家 都这个时候了,蒋诗诗也来不及多想。 她将手伸进枕头下,摸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并偷偷将匕首从刀鞘里取了出来,做好随时与对方搏斗的准备。 黑夜中,蒋诗诗看见那个人影背了个包袱进来,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绕过打地铺的春杏,朝她这边走来。 待那黑影走到床边,正准备靠近蒋诗诗时,蒋诗诗直接用手腕勾住对方的脖子,将匕首横放在对方脖子上。 “说,是谁让你来的?”蒋诗诗手中的匕首更加贴近对方的脖子了。 然后,她感受到对方是没有喉结的,似乎还穿着一身太监服装。 屋里的动静大了些,惊醒了春杏。 春杏揉了揉眼睛,夜光下,她看到屋里的情况后微微一惊,“小全子,你怎么会在这?” 小全子是背对着蒋诗诗的,若不是春杏这么一说,蒋诗诗还不知道对方就是小全子。 “蒋...蒋侧妃,我是小全子,咱有话好好说,您先把刀放下。”小全子吓得嗓音微微颤抖。 “小全子?”听说是太子的人,蒋诗诗松开了匕首,诧异地问:“大晚上的,你摸黑来我这作甚?” “蒋侧妃,大事不好了,穆王党想要绑走您,您赶快跟奴才走吧!”小全子急得直接说了缘由。 最近宫里头实在是有些乱,即便小全子是太子的人,蒋诗诗还是谨慎地问:“你怎的知道穆王党要绑我?” “是相长东告诉我的,他说今儿傍晚时,偶然听见穆王党议事,因着太子殿下即将杀回京城,穆王党手段卑劣,他们想将您绑在城门上羞辱您,以此威胁太子殿下,扰乱军心!” “太子要回京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蒋诗诗可算是听见太子的消息了,“那...他还好吗?” “殿下挺好的......”小全子笑着说:“说起来,得亏了您上次把那遗诏交给奴才,奴才及时飞鹰传书送给殿下,殿下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京,蒋侧妃,您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那东西本就是他的。”听小全子的口气,太子挺好的,蒋诗诗便放心了。 看来她不用殉葬了,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至于那遗诏,是姨母安妃交给她的。 “时间紧急,别的咱先不说了,您快换上太监服,跟奴才走吧。”小全子从包袱里找出一套太监服递给蒋诗诗,“奴才去外头等您。” 小全子是太子的人,相长东和蒋诗诗算是朋友,加之小全子说的那些话,不似作假,蒋诗诗这才信了小全子。 待小全子出去后,春杏快速的伺候蒋诗诗换上太监服。 事不宜迟,换好衣服,蒋诗诗打开了门,就悄么么跟着小全子离开了诗月阁。 蒋诗诗一路跟着小全子走到了前院,她看见小全子拿着钥匙打开了太子书房的门,接着走到一幅字画面前,将那字画取下,墙面上就露出一个八卦形的机关。 小全子轻轻转动机关,书房南面的墙就打开了。 “蒋侧妃,跟我走。”小全子手里拎着一盏灯,又递给了蒋诗诗一盏花灯。 接过花灯,蒋诗诗跟着小全子进了密室。 一开始,蒋诗诗以为太子书房里有间密室。 进去后走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哪是密室,分明就是一条长长的密道。 “这条密道通往哪?”蒋诗诗跟在小全子后头问。 “通往京城郊外。”小全子照着灯,在前头带路。 密道窄小,里头黑漆漆的,即便蒋诗诗和小全子两人都点着灯,里头仍阴暗不明。 尤其是前头的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就连呼吸都是沉闷的,压抑的。 不知走了多久,蒋诗诗走得浑身都出了细汗,可算是看到尽头有一扇厚实的黄铜门,门栓上了锁。 这时,小全子又从包袱里翻出两套男人衣裳,“蒋侧妃,出了这扇门就是京城郊外了,未免引人注目,咱们得换上寻常男子穿的衣服。” 话毕,小全子就背过身子,脱下太监服,开始换衣服。 蒋诗诗则侧过身,也开始换衣服。 反正两人里面都穿着长衣长裤,便是面对面换衣服都不要紧。 待换好衣服后,小全子把太监服塞进了包袱里,从袖袋里摸索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门,带着蒋诗诗出了密道。 两人走出密道后,蒋诗诗本以为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却发现身处室内。 回头一看,就见小全子从外头将那扇门重新上了锁,然后才带着蒋诗诗走到堂屋,并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堂屋的门,再轻轻把门带上。 直到这一刻,蒋诗诗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她看了眼四周,这是一处农家小院,院子里还晾着衣服,一看就是有人常住的。 “蒋侧妃,您接下来要住的地方在山头上,咱们上山吧。”小全子带着蒋诗诗出了院子,两人一路往西边的山上而去。 夜很静,星光稀寥,没什么生气。 即便夜晚的凉气袭人,等蒋诗诗和小全子爬到山头上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 “蒋侧妃,咱们到了。”小全子突然蹲下,开始扒地上的茅草和落叶。 顿时,地上露出一个圆形的石盖。 那石盖上有个铁质的手柄,小全子咬牙,面部狰狞地挪动着石盖。 见状,蒋诗诗上前搭了把手,两人合力把石盖打开了。 蒋诗诗蹲下,双手撑在地上往下看。 然而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她试着用灯照了照底下,那灯光根本就照不见底下的情况。 “这里头有木梯,奴才先下去,您再下去。”一旁的小全子把灯绑在裤腰带上,然后在洞壁摸了摸,摸到了木梯,就顺着木梯下去了。 小全子下去后,点亮了洞里的灯,蒋诗诗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地窖。 然后,她学着小全子,把灯绑在腰上,扶着木梯慢慢下去了。 待到了地窖里,蒋诗诗才发现这个地窖里什么都有。 里头有一张木板床,床上铺好了锦被,边上还有一张简易木桌和小板凳。 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糕点、肉脯、水果。 墙上的钉子挂了好几个皮水袋,毛巾。 就连墙角还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缸,水缸盖上放置了一个铜盆。 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置办过。 若是想要避难,在这躲上好些日子都没问题。 “这些...是太子让你们置办的吗?”蒋诗诗盯着桌子上的糕点问。 除了太子,她想不到前院还有谁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小全子点点头,应了声“是”。 蒋诗诗在地窖里慢悠悠地走,不断打量着地窖内的情况,“他何时让你们置办的?” “早在殿下出宫前就嘱咐了奴才,让奴才将这置办好,说是如果穆王党要针对您,就把您安顿在这。” 如今京城各处都有穆王党的人四处巡逻。 若是把蒋侧妃藏在京城中,指不定会被穆王党抓去。 只有这山头还算隐蔽,能让蒋侧妃暂时避一避。 蒋诗诗:“......”如此说来,太子早在几个月前就算到了她可能会被东宫妃嫔刁难,所以提前备好了令旨。 又算到了穆王党可能会针对她,让小全子带她到这地窖避难。 难怪世人都说太子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这般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事情还未发生,他就早早的一步步预判了敌人的计划。 那她还剧透什么? “蒋侧妃,时候不早了,奴才得在天亮前赶回宫里,这几日,便有劳您在这受苦了,等殿下与穆王党打完这场仗,就会来接您的。” 小全子将包袱往肩上一扛,准备离开。 “如果等不到他呢?”蒋诗诗回头,看向小全子。 “......”小全子沉默了几息,才颇为沉重地说:“只要殿下打赢了这场仗,就定会接您回宫!如果您没能等到殿下...这个地窖也不能呆久了,否则对身体不好,届时...奴才会找个时机接您出去的。” 蒋诗诗:“这也是他提前同你说的?” 小全子点头,认同了蒋诗诗的话。 蒋诗诗:“那他可还说了些别的什么?” “殿下还说,届时天涯海角,您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蒋诗诗听了后,不知怎的,胸口猛地抽疼了几下。 所以,太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棋局,而那个男人,已经一步步替她算好了未来的每一步棋,却替他自个算到了最后一步棋...... 小全子安顿好了蒋诗诗,就爬上木梯离开了。 蒋诗诗累了一晚上,倒了些水擦洗身子 ,倒床就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蒋诗诗就在地窖里看书,做做运动,打发枯燥乏味的日子。 由于地窖石盖太过沉重,蒋诗诗自个是没法推开石盖出去的。 只有靠外头的人打开石盖,才能将她救出去。 因此,蒋诗诗起初有种“出不去”的不安和恐惧,甚至还有些焦躁。 但一想到小全子说的,只要太子打赢了这场仗,就会接她出去。 即便太子输了,小全子也会接她出去。 不知怎的,那种负面情绪被一种叫作“信任”的东西所安抚。 是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莫名的信任太子,信任那个男人。 到了第三日清晨,蒋诗诗正在地窖里睡觉,忽然听见周围有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儿,以及整齐地踏步声。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地窖才逐渐恢复了安静。 蒋诗诗已经简单地洗漱完,坐在木桌前吃点心。 她在想...如此大的阵仗,想必是太子带兵回京了。 **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太子于二十五日清晨带着近二十万将士兵临皇城门下。 穆王早就召集了京中二十余万将士,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此刻,穆王和怀王带兵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 怀王一手握着长矛,将那长矛直立于地,一脸坏笑地看向太子,“老三,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咱兄弟几个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老三是你能叫的吗?”城门下,太子身边的康王怒声质问怀王。 去年下旬,穆王党不但拉拢他底下的大半官员,又杀害了一部分忠于他的官员,还害得九弟进了宗人府。 因此,他底下已经没什么势力,想要争储显然已经没有了优势,只有投靠太子党或穆王党才能生存下去。 否则,以他之前争储时所做的事情,一旦他俩当中有一方登基,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就穆王党那些卑劣的手段,他恨不得亲手解决了穆王一党,怎么可能归顺他们? 但为了深入了解穆王党的阴谋诡计,他假装投靠穆王党,实则早就归顺太子了。 视线落在康王身上,怀王故作惊讶地说:“呀,老二,你什么时候成了太子的走狗了,哈哈哈哈......” 怀王此举贱兮兮的,一副“我不但要叫太子老三,还要叫你老二,骂你是走狗”的贱样。 康王正准备和怀王争吵,被太子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老四,你说没想到咱们兄弟几个会以这样的方式对峙,可孤早在你们一次次陷害我,暗杀我时,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裴玄凌穿着一袭铠甲,目光凌厉地望着城门上方,“这一次,你们不但派人追杀孤,通缉孤,听说还伪造了遗诏?” “谁说我们伪造遗诏了,我们手里的遗诏就是真的!”怀王用长矛怒指向城门下的太子,“倒是你,本王听说你这一路上拿着假遗诏招摇撞骗,是何居心?!” “孤本就是太子,是我东梁国的储君,又有父皇亲立的遗诏,为何要伪造遗诏?”面对怀王的污蔑,裴玄凌身躯笔挺地骑在马背上,淡定自若。 怀王:“因为你勾结边将谋反。” “话又说回来了,父皇都把监国权和兵权交给孤了,孤为何要谋反?” 怀王微微一更,将长矛掷地有声地立在地上,“好!你说你的遗诏是父皇亲立的,可父皇驾崩时,你人在西夏国,是如何得到遗诏的?又是谁把遗诏给你的?” “父皇临终前把遗诏交给了安妃,安妃转交给了东宫,再由飞鹰传信将那遗诏传给了孤。”太子嗓音清朗地回。 城门上,穆王和怀王听了后神色微微一变。 尤其是怀王,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看来父皇真的立了遗诏,当初他们找遍了许多官员,也搜遍了父皇的每一间宫殿,每一处角落,都没找到遗诏。 说什么他们都没想到,父皇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安妃那个女人。 若早知道遗诏在安妃手上,他就不该听大哥的,应该直接弄死安妃,给母妃报仇,再毁了那遗诏。 这下好了,遗诏被安妃转交给了太子。 还有那个蒋侧妃,搜遍了整个皇宫和京城都找不到人,也不知死哪里去了! 这一家子的女人,都狡猾得很! 即便怀王认为太子手中的遗诏是真的,可他明面上却不屑的嗤笑一声。 “老三,你不会在和本王开玩笑呢吧,众所周知,后宫不许干涉朝政,那么重要的东西,父皇会交给一个女人?再说了,那安妃是东宫蒋侧妃的姨母,谁知道她是不是篡改了遗诏?” “而大哥手中的遗诏,可是经过朝中四大重臣见证,是他们亲眼看见父皇立下的遗诏,他们可比那什么安妃可信多了。” “老四,你他娘的少在这放狗屁!”康王骑在马背上破口大骂。 “父皇临终前见过安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可你拉出来作证的那四名重臣,父皇临终前分明就没召见他们,你们也是的,伪造遗诏也不知打打草稿。” 此话一出,在场的将士们神色各异,有些已经不顾军纪,开始窃窃私语。 见状,怀王怒怼康王,“谁说立遗诏非得是父皇临终前,早在父皇病情加重时,便召见了那四名重臣,提前立下了遗诏。” 康王:“既如此,你敢把那四名大臣叫出来,在四十万将士面前对峙吗?” 怀王:“清者自清,无需对峙!” “还清者自清呢,我看你们就是做贼心虚,害怕对峙!”康王嗤笑一声,“既然你们不敢召他们过来对峙,那我们只好帮帮你们咯。” 说到这,康王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就有一群将士带了四个人跪在城门前。 而那四人,正是给穆王党伪造遗诏的四名官员。 其中有翰林院的重臣,刑部重臣,吏部重臣,以及大行皇帝生前最信任的谏官薛茂。 看到这一幕,城门上的穆王党神色突变。 城门下,康王对那四名大臣说:“太子宽厚,只要你们四个实话实说,太子不会与你们计较!” “实话就是大行皇帝病重时...将我们四人叫到了病床前,说是太子勾结边将谋反,改立穆王为太子。”说这话的,是刑部的一名重臣。 康王:“太子在此,你还敢撒谎,本王可警告你,大行皇帝召见任何官员,宫中都是有记录的,我们早就查过了,大行皇帝根本就没有同时召见过你们四人。” 闻言,翰林院的那名重臣出声辩解,“大行皇帝召见官员进宫确实会记录,可立遗诏这等秘事,大行皇帝是秘密进行的,宫中并没有记载,若是记载了,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他知道太子手中的遗诏是真的,可他们既然帮穆王党伪造了遗诏,大家就都是一条道上的了,他只有在这条道上一直错下去! “怎么样,老二?这下你们总该信了吧?”城门上,怀王甭提有多得意了。 总共才四个官员作证,已经有两人都帮着穆王党说话。 剩下两个官员,即便不向着他们,也能和太子打个平手。 再说了,吏部那个官员,是个贪生怕死的,早就归顺穆王党了。 还有那个薛茂,平日里瞧着刚正不阿,关键时刻怕死得很。 所以,怀王对此特别有信心,他觉得剩下这两名官员肯定也是向着他们的。 紧接着,只见那名吏部大臣战战兢兢地跪在城门前,“自...自大行皇帝病重后,并未单独召见过我,也从未将我与其他三位同僚一同召见在病床前,更没有立过什么遗诏......” “是...是穆王党找上了我...说我在朝中说得上话...让我配合他们伪造遗...遗诏,若是我不肯配合...他...他们就要杀我妻儿...灭我全族......” 说到这,他转头朝太子叩首道:“太子殿下...下官一家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伪造的遗诏,但下官的心一直都是忠于东梁国的......” 裴玄凌薄唇紧抿,眉头紧蹙,即便什么话都不说,更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敬畏来。 一旁的康王出声宽慰那名官员,“适才本王说了,只要你们实话实说,太子既往不咎!” 裴玄凌虽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见状,那吏部官员感激涕零地磕头,“谢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下官没齿难忘......” 怀王没想到这个胆小如鼠的官员会临时反水,不由得暗暗咬紧了牙关。 等这次打赢了太子后,非灭他全族不可! 剩到最后的薛茂跪在城门前,实话实说:“本官的情况,和刚才那位同僚一样,我虽然官职不高,但有幸 得大行皇帝赏识,在大行皇帝驾崩后,穆王一党找上了我,说是我为人刚正不阿,若是出面伪造遗诏,在朝廷上会比较有信服力。” “起初我是拒绝的,但他们威逼利诱,我不配合他们,他们就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没办法,这才妥协......” 他虽然性子硬气,但也怕因为自个的言行牵累家人,只好忍辱负重归顺穆王党,再找机会做自己。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说到这,薛茂负手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说:“穆王作为皇子,不敬重太子,谋杀太子,伪造大行皇帝的遗诏企图篡位,是为不忠不孝!” “面对朝廷命官,他不宽待官员也就罢了,居然威胁官员为他所用,与他同流合污,是为不仁不义!” “为了一己私欲,穆王勾结官员与他并肩夺嫡,如今还与太子闹到了两军交战,兄弟相残,将士们自相残杀的地步,是为不礼不悌!” 薛茂原地绕地一圈,“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悌之人,且不说他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当我东梁国的皇帝!” 薛茂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在座的将士们听了后连连叫好。 “好!”震耳欲聋的附和声在城门口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些人当中,不但有太子的人,还有穆王党那边的将士。 趁着这个时候,裴玄凌嗓音浑厚地说:“对面的将士们,你们和孤身后的将士一样,都是东梁国倾国之力培养的国之栋梁,孤希望你们不要被奸人蒙蔽双眼,只要尔等扛着武器加入我军,孤可以既往不咎!” 男人神情威严,措辞准确,一番话振聋发聩,直击人心,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下一刻,对面的将士开始人潮骚动。 不多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直接向太子党敞开。 并且,对面不断有将士加入太子的阵营。 看到这一幕,城门上的穆王党慌了。 素来温润淡定的穆王目光猩红地盯着城门下的太子,似怒吼似咆哮:“将士们,朕才是真正的继嗣皇帝,只要拿下三皇子人头,朕重重有赏!” 穆王虽没登基,但自打进行了灵前即位后,身为准皇帝的他便以朕自称。 怀王也跟着说:“对,拿下太子人头,犁开他脊背,切断他的四肢,挂在城门上示众!” “杀你娘的头,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怂恿将士们相残,看老子怎么拿下你的人头才是!”城门下,康王带着将士们冲进了城门,“兄弟们,干死他丫的!!!” 一时间,两军之战一触即发! 太子终归是太子,在太子澄清他手上的真遗诏后,对面就有将近七成的将士加入了太子的阵营。 不过,即便如此,穆王党还剩下将近四万的兵力在那垂死挣扎。 那些人当中,有忠实的穆王党,他们曾帮着穆王做尽了坏事,谋害过太子,生怕太子登基后,他们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还有一些脑子转不过弯来的,不相信太子会既往不咎。 由于穆王党的将士及时叛变,让原本复杂的持久战,变得简单了不少。 但到底是上万人的对决,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了当天黄昏。 期间,陆续有不少将士投降。 到了黄昏时分,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让人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染红了大地。 西边的落日好似镶上了金边,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座京城,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道,城门上下血流成河,地上尸横遍野。 裴玄凌手握长矛,满身满脸是血,那些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个的...... 即便身上有伤,他仍忍痛上了城门,俯览整座京城。 就在这时,同样浑身是血的蒋勇捷一瘸一瘸的来到裴玄凌身旁。 而他的手中,提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殿下,穆王已被康王殿下斩杀,这是他的人头。” 裴玄凌转头,看了眼蒋勇捷手上的人头。 下巴底下骨肉平整,一看就知道康王下手时干脆利落。 再看看人头上的那张脸,即便那脸上鲜血淋漓,裴玄凌还是认出了是穆王。 “刚其挂到城门上示众,以儆效尤!”收回视线,裴玄凌淡淡问:“还有那个怀王呢?” “回殿下的话,我等暂时还没找到怀王的尸首,而且,据说他带着人逃跑了......” “跑了?”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裴玄凌果断下令,“传令下去,就算怀王跑了,也要将他抓回来就地正法!” 蒋勇捷:“是!” 既然穆王都已经战死,裴玄凌也就没必要在这呆下去了。 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紧接着,他先是让蒋勇捷回去养伤,再是吩咐将领留下来处理城门口的尸首,以及安排好伤兵。 然后,他才叫了数百名将士同他一起前往西边的山头,接她回家...... 7017k , 第309章 终极剧透惩罚 裴玄凌下了城门后,就遇上了楚王父子俩。 那两人见到他,就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楚王先是催促他儿子易恩阳,“你不是有话要和太子殿下说吗?快说啊你......” “......”然而...易恩阳憋了大半响,都没憋出一个字。 “是不是你曾和孤下赌约的事儿,想要和孤比试?”裴玄凌不等易恩阳说话,就颇为着急地说:“若是因为这事,改日再说,孤今儿还有事儿。” “不不不...不是为这事儿......”易恩阳连连摇头,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是关于刚才与敌军交战时,您用长矛帮我挡了一刀的事儿...我想谢谢您......” 之前是他不懂事儿,年轻气盛,也没见过太子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便嚷嚷着总有一天要跟太子比试一下。 可就在今天,他见识过太子英勇神武,骁勇善战的模样,心知自个是比不过太子的。 而且,他不止武力不如太子,身份地位、谋略、格局、心胸...通通都不如太子。 这次从楚地一路跟随太子到京城,他对太子也有所了解。 眼前的太子,既有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派,又有大智慧、大才华、大格局的一面。 他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法与太子比试,也不敢与太子比试了。 “就这?”裴玄凌没所谓地说:“这在战场上是很正常的事情,孤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起来,这一次,反倒是孤要多谢你们父子二人江湖救急。” “我与父王早已归顺于您,竭尽全力助您登基本就是我们分内的事。”说到这,易恩阳直接给太子跪下,将右手握拳放在心脏处,表了忠心和立场。 “去年你说要洗心革面,孤只当听了个乐子,不曾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裴玄凌义气地拍了拍易恩阳的肩膀。 “孤已经让人给你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你和你父亲这阵子辛苦了,先去歇着吧,孤还有要紧事,改日再设宴与你们一同饮酒!” 话毕,裴玄凌就牵了匹马,干脆利落地踩蹬上马。 裴玄凌身躯挺拔地骑在马背上,抬起溅了血的眼皮,看向西边的山头。 血红色的太阳即便已经落下了一半,仍耀得人睁不开眼,耀得人心头发烫。 不知她那一边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 然后,他一手霸气甩鞭,一手从容挽缰,气势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大气,带着大批人马赶往西边的山头。 待太子策马离开后,易恩阳激动的同楚王说:“父王,你听见没,太子没再说我是毛头小子了,他还说对我刮目相看呢......” 看着自家儿子说起太子时一脸仰慕崇拜的眼神,楚王欣慰地点点头,“为父听见了,所以你接下来更要长进些才是......”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辈子,加入太子党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儿。 就目前来看,太子不久就要登基为新帝。 这说明他既选对了阵营,还让太子影响了恩阳,把恩阳从纨绔子弟带向了正道...... ** 与此同时,地窖里的蒋诗诗已经到了晚膳的点。 原本正在吃点心的她突然脑袋很沉,沉得她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只有将手肘撑在桌子上。 接着胸口也疼得一阵抽搐。 下一刻,喉头一腥,一股热流从喉间不受控制地喷洒出来。 “噗!”鲜血一下子就染红了桌面和地面。 这次剧透惩罚来得前所未有的凶猛,让蒋诗诗始料未及。 手中的点心也早已掉落在地,整个人无力地蜷缩在木板床上。 她不明白,明明太子出宫前制止了她剧透,导致她剧透失败,为何她还会遭到如此强烈的剧透惩罚? 琢磨了许久,她才想起曾看过的那些穿书,书中大结局的时候,或是女主彻底扭转书中剧情后,女主会遭到终极惩罚。 所谓终极剧透惩罚,除了比平时痛苦千百倍,还会在惩罚中逐渐死去。 要是照这样说的话,即便穆王打赢了这场仗,离大结局还早着呢。 那么,会不会是太子打赢了这场仗,所以她才会遭到严重的终极惩罚? 想她兢兢业业为太子剧透避祸,为的就是避免殉葬,保住性命。 结果到头来,她还是死路一条? 思及此,蒋诗诗苦笑一声。 如果她横竖都逃不了一个死字,起码太子通过她保住了性命,那也不算太亏。 想到这个,蒋诗诗明明被剧透惩罚折磨到痛苦得要死,可嘴角居然是带着笑的。 那个一步步替她铺好了未来的路,却为他自个做好了最坏打算的男人,恐怕说什么都想不到她会有一个最坏的结果吧...... 别说他没想到,便是蒋诗诗自个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渐渐的,除了身体上带来的痛苦,蒋诗诗还感觉到一阵阵冷意。 可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正处于不冷不热的天气,何来的冷意? 渐渐的,那股子冷意逐渐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就像是生命在逐渐流逝...... 这种感觉,蒋诗诗从未有过。 小全子同她说,太子打完了胜仗就会来接她。 可她...似乎已经等不到他来接她回家了...... 蒋诗诗半睁着疲惫且沉重的双眼,目光无神地盯着木桌上的灯光,暗淡发黄的灯光在寂静的地窖中散发着忧伤暗淡。 不多时,蒋诗诗那双素来清澈明亮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缓缓闭上了眼睛。 地窖内的女人仿佛沉睡了般,只是嘴角却不断溢出鲜血。 外头,夕阳染红了血色的太阳。 地窖内,鲜血染红了窄小的地窖...... 等到太子快马加鞭,带着人爬到山头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找到地窖的位置,裴玄凌用长矛将上头的茅草和落叶全都扒开,三两下就露出青石盖。 然后,他扔下长矛,半蹲着身躯,双手紧握石盖上的手柄,将石盖挪开了。 低头往下一看,地窖内点着微弱的油灯。 除此之外,隐约看见女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几乎融进黑暗中,别的他就看不太清了。 7017k , 第310章 她换了芯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们都在上头候着,孤一人下去。”裴玄凌顺着木梯,快步下了地窖。 期间,男人双手扶着木梯,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女人。 当木梯还剩下好几个台阶时,他看到女人嘴角和床上的鲜血,顾不上脚上有伤,直接跳了下去,快步抬脚至床边。 “诗诗...诗诗,孤来接你回家了......”即便裴玄凌非常迫切地想要叫醒女人,可又不忍大声吵她,只是轻声唤了女人几声。 并且,他抓着女人的手臂轻轻晃了晃。 可女人仍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反应。 顿时,裴玄凌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探了探女人的鼻息,好在还有气息,只是气息比较弱。 刚才挪开石盖时动静那么大,女人却安静地躺在床上,他就有些奇怪。 如今看到女人嘴角和床上的鲜血,他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 于是,他用棉被将女人包裹起来,然后让上头候着的将士扔了根麻花绳下来。 小心翼翼地将女人连带着锦被绑好后,上头的将士就准备往上拉蒋诗诗。 明明那麻花绳又粗又坚固,裴玄凌仍不放心,他一边踩着木梯往上爬,一边将女人夹在他与木梯之间。 护着她上了地窖后,裴玄凌将女人轻轻放在地面上,冲着人群中的将士大喊,“你们当中谁是军医?过来给蒋侧妃把脉!” 也就是这个时候,将士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地窖底下的女人是蒋侧妃啊。 早就听闻这位深得太子宠爱,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不多时,为首的将领领着一名军医来到太子面前,“殿下,这位不仅是咱们营里的士兵,也是营里数一数二的军医,就让他给蒋侧妃诊脉吧。” “嗯。”裴玄凌点点头,算是准了。 很快,那军医在蒋诗诗身旁蹲下,给蒋诗诗把脉。 诊脉时,军医眉头越皱越深,最后连带着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良久后,军医歉意而不太肯定地说:“殿下,蒋侧妃的脉象有些奇怪,想必是地窖底下的氧气不够充分,这才导致的蒋侧妃吐血昏迷......” “......”这地窖是裴玄凌特意让人挖的,当时挖好后,用蜡烛和猫做过实验。 底下的奴才在地窖里点燃蜡烛,蜡烛不会灭,猫也能够在地窖里生存好些日子,这证明地窖底下的氧气是够的。 不过,裴玄凌并没有同军医说这些。 看来女人正如他所猜测的那般,是老毛病犯了。 只是,她这次昏迷时身体似乎格外的凉? 思及此,裴玄凌替女人裹紧了锦被,淡淡问军医,“那你可诊出她的身子为何如此冰凉?” “......”军医其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太子既然问了,他便随意编造了一个由头,“我看蒋侧妃嘴角、衣裳、还有被子上都有血,估计是蒋侧妃失血过多,这才导致的体温下降,身体冰凉。” 饶是他在军中行医多年,也把不出蒋侧妃的脉象有何不妥不处。 因为,蒋侧妃的脉象一切正常,这简直太邪门了! 可蒋侧妃都昏迷吐血,浑身冰凉了,他总不可能还说没事。 “......”以往裴玄凌也不是没让大夫给蒋诗诗诊过脉,一听军医这话,他就知道问再多也是白问,只有背着女人下山了。 到了山下,裴玄凌就抱着女人乘上马车回宫。 回到皇宫,裴玄凌将女人抱回了诗月阁,嘱咐诗月阁的奴才给女人熬青黛开的药方,就得去大行皇帝灵前祭拜。 在这注重孝道的东梁国,这是天大的规矩! 接下来的日子,裴玄凌先是进行了灵前即位,将那份真遗诏昭告天下。 翰林院再将那份遗诏誊写后发往全国各地,以及藩地和各个邻国。 即位仪式结束后,相当于完成了权利的交接,可以履行皇帝职责。 但从严格意义上讲,他还只能算是代理皇帝,得经历登基大典后,才是真正的新帝! 不过,灵前即位后,他已经是东梁国新的掌权者了。 裴玄凌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伤处理朝政,主持大行皇帝的丧礼,每日早、中、晚三个时段亲自进行举哀祭拜。 接着就是册立皇太后,皇太妃,将先皇的女人们都安排到位。 至于东宫的女人,得等他登基后才能册封封号。 再就是朝中有一堆摊子等着他去收拾,那些官员升官的升官,加爵的加爵,贬职的贬职,打压的打压,流放的流放,赐死的赐死,抄家的抄家...... 其中,七王爷、六王爷、十一爷、康王等人在这次争储当中起到了重要作用,都被封为了亲王。 蒋重锦跟着裴玄凌出征时,帮军中占卜天象和吉凶祸福,晋升为司天提点。 此官职是司天监最大的官儿,整个司天监都由他管。 除了升官,蒋重锦还获得了正二品开国郡公的爵位。 还有蒋勇捷,晋升为归德大将军,加三品开国县侯的爵位...... 这一日夜里,裴玄凌正坐在书房忙着处理公文,黄得昌就进来问话了。 “皇上,那怀王躲在京城的一处窑洞里,被咱们的人给找到了,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一想到那日决战时怀王所放下的狠话,裴玄凌语气冷冰,“直接让人拿下他的人头,犁开他的脊背,切断他的四肢,挂在城门上示众!” “是。”黄得昌应下了。 谁让怀王那天放狠话要这样对付皇上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不是皇上打赢了这场仗,此刻被挂在城门上示众的便是皇上了。 黄得昌:“另外,阮侧妃今儿派人来说,说是那苏侧妃整日在寝宫疯言疯语,蒋侧妃又一直昏迷不醒,她一人不好做决定......” 裴玄凌刚回京即位,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 除了诗月阁,他根本就没驻足后院别的地方。 若不是黄得昌提醒,他差点忘了苏侧妃这个女人了。 裴玄凌:“你带人去趟苏氏寝宫,赐她毒酒一杯,完事后对外声称她是疯癫致死的。” 后宫妃嫔他一个都没碰,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苏氏不守妇道。 这样的女人,自然留不得。 黄得昌也知道苏侧妃不检点,光是苏侧妃和侍卫苟合,给皇家和皇上蒙羞一事,就够苏侧妃死好几回了。 裴玄凌:“对了,诗月阁那边怎么样了?” “春杏每日按时给蒋侧妃喂了药,可蒋侧妃还是昏迷不醒。”黄得昌这几日最关心的就是诗月阁那头的情况了。 因为他知道,那位是皇上的心尖宠,皇上就是再忙,也会抽空去诗月阁看望蒋侧妃,每日还会问他诗月阁的情况。 裴玄凌:“她可有再咳血?或是痛到半昏迷半醒?” 黄得昌摇摇头,“都没有......” “......”问完蒋诗诗的情况,裴玄凌就继续低头批阅奏折了。 他打算把折子批完,就去诗月阁看看她。 ** 大行皇帝的棺椁已经在龙渊殿停放了二十七日。 甚至,因着穆王党的耽搁,已经超过了二十七日。 在正式安葬前,得将大行皇帝的棺椁停放在皇家殡宫。 等皇陵那边修好了,停灵期满后再选择“吉日”下葬。 因此,裴玄凌得操办大行皇帝移棺一事。 国不能一日无君,把大行皇帝的棺椁移到皇家殡宫后,礼部就给裴玄凌挑选了吉日登基,就在五月初八。 到了五月初六的时候,蒋诗诗还没醒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裴玄凌发现了不对劲。 五月初六这一日清晨,裴玄凌一起床就想到了诗月阁的蒋诗诗。 一番洗漱后,他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直接去了诗月阁。 到了那儿,他直奔内室。 抬脚至床边,只见女人静静躺在床上。 裴玄凌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脸,触手冰凉。 可如今已是天气炎热的五月,女人身上又盖了厚厚的锦被,没道理会如此冰凉。 而且,虽然他在地窖找到她时,她浑身就是冰凉的,但现在似乎更加冰凉了。 那种冰凉的触感,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体温,反倒像是死人的体温。 在战场上打仗时,他给下属收拾遗体时,触碰过死人的体温,那种没有生气的冰凉触感,就跟眼前的女人一样。 裴玄凌抬手,指尖停留在女人鼻子上。 明明想去探女人的鼻息,却又迟迟不敢。 良久后,他才将指尖放在女人鼻尖。 感受到了微弱的气 息,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有没有发现你家主子的体温比回宫时更凉了?”裴玄凌微微侧头,问站在一旁的春杏。 “是啊,小主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凉。”春杏连连点头,“不仅如此,每日喝药也喝得越来越少了,起初小主还能勉强灌进大半碗药,后来只能灌进小半碗药,这几日竟只能灌下几口,其余的就全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闻言,裴玄凌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在这之前,他请了太医御医给女人看病,那些太医跟御医和之前一样,都说不出个名堂。 因此,他便认为她的情况和之前一样,昏迷几日就会醒来。 可现在细细想来,这一次似乎哪哪都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她昏迷的天数从未超过十日,可这次已经昏迷十日了。 而且,之前她一旦昏迷的时间长了,就会因为极度痛苦呈半昏迷半醒状态。 这次她昏迷的时间最长,按理说要比之前都要痛苦,但她并没有疼痛到说胡话的半醒状态。 再就是她之前昏迷时,身体不会冰凉,这次却冰凉得可怕。 思及此,裴玄凌立即下令:“黄得昌,你出宫一趟,宣蒋重锦和青黛进宫!” “是,奴才这便出宫一趟。”黄得昌立马挽着拂尘出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青黛和蒋重锦先后赶到了诗月阁。 首先赶到诗月阁的是青黛,和她一起进宫的,还有十一爷。 两人一进诗月阁内室,就朝裴玄凌行了跪礼。 裴玄凌走到十一爷跟前,一把扶起了十一爷,“听老六说青黛解了你体内的毒,你近来可好些了?” “谢皇兄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十一爷看了眼屏风内的那张床,“皇兄这次请青黛进宫,可是让她给蒋侧妃看病的?” 裴玄凌点头“嗯”了一声。 “......”十一爷则转头朝青黛示意一眼,青黛就坐在了床边,开始给蒋诗诗诊脉。 至于十一爷和裴玄凌,则坐在屏风外的圈椅上等待诊断结果。 片刻后,青黛神色凝重的来到裴玄凌面前,“皇上,蒋侧妃的情况和之前一样奇怪,除了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之外,脉象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裴玄凌也觉得蒋诗诗和之前一样,如今青黛也这么说了,他淡淡问:“如此说来,她是不是和之前一样,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青黛沉默了几息,而后摇摇头,有些难过地说:“虽然她的情况和之前差不多,但她的体温过于冰凉,气息薄弱,瞳孔散大...这些...都是生命临终的预兆......” 说到最后,青黛嗓音更咽。 在她看来,蒋侧妃是个很好的人,也是她的好朋友。 那样好的一个女子,怎会命薄如花呢? 此话一出,内室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裴玄凌薄唇紧抿,一颗心因为青黛的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带着胸腔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沉默了良久,他才问青黛:“以你的医术,是否能治好她?” 青黛无能为力地摇摇头,“我虽医术尚可,却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关键是蒋侧妃的病情找不到缘由,没法对症下药。” “而且,以蒋侧妃现在的情况,最多活不过三日,我只能开个药方,吊着她的命,帮她延长三日的寿命......” “皇上,蒋大人来了......”就在这时,小全子进来禀报。 于是,裴玄凌遣散了十一爷和青黛,让人把蒋重锦宣进了内室。 十一爷、青黛前脚刚离开内室,蒋重锦后脚就进了内室。 他一进内室,就见素来沉着冷静的皇上眉头紧蹙,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 奇了怪了,在西夏国打仗时,便是吃了败仗,或是碰到再困难的事情,他都没见过皇上这般烦恼的模样。 “臣...参见皇上。”蒋重锦掀开袍角,行了跪礼。 然而,他等了好半响,都没等到任何回应。 不由得抬头一看,就见皇帝仍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和神情。 “皇上,蒋大人来了。”还是边上的黄得昌小声提醒,裴玄凌才回过神来,朝蒋重锦说:“你来了......” 说话时,男人朝蒋重锦摆摆手,示意蒋重锦起来。 蒋重锦:“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诗诗已经昏迷十日了,朕想让你给她算算。”裴玄凌指了指床上的女人。 “什么?诗姐儿昏迷十日了?!”一时间,蒋重锦的神情变得和裴玄凌一样凝重起来,“既如此,您该给她请御医才是......” “军医、太医、御医,朕都请过了。”裴玄凌指了指外头,“还有十一身旁的青黛刚从这离开,想必你适才也看到她了。” 蒋重锦:“那他们都怎么说?” “诗诗的病古怪得很,他们都瞧不出缘由。”裴玄凌眉头紧蹙,“便是青黛那样的神医,也瞧不出缘由,只说...只说诗诗没几日的寿命了,所以朕才想着让你给她算算......” 闻言,蒋重锦再也顾不上其它,立马叫了候在外头的仆人和下属,让他们把占卜的家伙计拿进来。 皇上每次召见他时,多是商议政事,或是让他占卜吉凶祸福。 所以,今儿来这之前,他还以为皇上会让他占卜朝廷之事,所以特意带了占卜的工具。 不曾想,竟是让他占卜诗姐儿的寿命。 约莫一盏茶后,裴玄凌遣散了内室不相干的人,最后只他们二人坐在内室的半圆桌旁。 那桌上摆了吉凶八卦图,龟壳,石子等工具...... 蒋重锦先是按照蒋诗诗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下,接着就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可算出什么了?”裴玄凌见蒋重锦神色不对,不由得出声询问。 “唉...实不相瞒,我曾多次给诗姐儿算过命,每次都是算出她早已离世,这次也是一样。”蒋重锦无奈地摇摇头。 “早已离世?”裴玄凌眸光微转,“你算出的离世时间,是什么时候?” “就是她患厌食症那一年......” 裴玄凌瞳孔一震,接着失望地问:“如此说来,你岂不是没法给她算现在的阳寿了?” “倒也不是全无办法。”蒋重锦将手放在桌上的龟壳上,“算命不行,臣只能试试卜卦了......” 于是,蒋重锦转而用龟壳和石子卜卦。 不多时,蒋重锦看着桌上的龟壳和石子,神色更加凝重了,且凝重中透着哀伤之色。 这次不等裴玄凌问他,他就心情沉重地说:“皇上,看来青黛姑娘的诊断是对的,根据臣的占卜,诗姐儿确实只有几日的寿命了......” “......”就连蒋重锦都这么说了,裴玄凌心下一沉,“那你可算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 “......”沉默了良久,蒋重锦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诗姐儿应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蒋重锦点头“嗯”了一声,“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发现她的变化,她变得比以往优秀了许多,只是我一直不想也不敢认清这个事实罢了......” “您呢,您可有发现她与以前有何不同,或者说,她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他之前担心皇上会因此觉得诗姐儿是妖女,便从未和皇上提及过此事。 现在,确定皇上对诗姐儿的感情不会因此有所改变,他才敢和皇上道出实情。 听蒋重锦这么一说,裴玄凌拧眉深思了一会才说,“她刚进宫时,身子就挺弱的,后来又患上了厌食症,朕也就没有多留意她,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应当要从建元二十八年说起......” 裴玄凌微微停顿了一下,脑海里回忆起以往的情景。 “建元二十八年初,朕打了胜仗回东宫时,她就大变了样,从瘦骨嶙峋变成了东宫最圆润的妃嫔,当时朕还以为母后又往东宫塞了新人,结果一问才知道是她。” “自那以后,朕发现她的性子也有所变化,以前她和东宫那些妃嫔一样,变着法子的邀宠或争宠,后来她虽然也会争宠,但更像是做做表面功夫,让她看起来和东宫妃嫔差不多罢了。” “而且,她还变得格外贪吃,身为一个女子,她的食量竟是比朕和那些习武之人还要大......” “不仅如此,朕还发现她总是无意间帮朕避祸,且每次帮朕避祸后,都会昏迷或咳血,这一次,朕以为她和之前一样,昏迷几日就会醒过来,谁知竟是一直昏迷不醒......” “......” 裴玄凌接连说了蒋诗诗许多变化,蒋重锦都听进去了。 “您说您当 时打仗回宫时,她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么说来,在那之前她应该就有了变化。”蒋重锦想了一会,“如果臣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她患厌食症病重时换了个芯子。” 裴玄凌挑眉:“换了个芯子?” 蒋重锦:“我曾听祖父说过,他在世时曾遇见一名奇怪的男子,他的情况和诗姐儿的情况差不多,那男子因为常常离奇昏倒吐血,一开始大夫都说没事,他们一家人也就没当回事儿。” “直到后来,那男子再一次吐血昏倒时,一直没能醒过来,他家寻遍当地名医,那些大夫都说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说让他们处理后事,于是,他们一家人就找到了我祖父,想通过玄术救他。” “事实证明那人根本不是病。”蒋重锦回想起祖父曾说过的话,“当时我祖父给他算命时,却发现他早在几年前就阳寿已尽,祖父便怀疑他是从异世界过来的,接着占卜时,发现他就只有几日的寿命了......” “那就没错了,诗诗的情况和他是一样的。”原来不是病,难怪御医和青黛都诊不出缘由,裴玄凌迫不及待地问:“那名男子后来怎样了,你祖父可救活了他?” 7017k , 第311章 心爱之人心头血 蒋重锦点点头,“最后我祖父用招魂术救回了那名男子。” “招魂术?” 蒋重锦:“人有三魂七魄,它们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人的灵魂平时附于人体,当人受到意外惊吓后,或遭到病痛折磨后,其灵魂就会离体旁落,难以回归,这就是掉魂,诗姐儿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朕记得你曾说过,你的玄术便是你祖父教的,那你可有法子救诗诗?”裴玄凌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一个好的回答。 蒋重锦:“我的玄术与祖父是一脉相承的,对于这种奇事,我自然有法子救回诗姐儿,且诗姐儿虽换了个芯子,不是我亲妹子,可她为我们蒋家所做的一切,胜似亲妹子,我就是竭尽全力,也想救回她。” 这次与西夏国打仗,诗姐儿没少操心在军营里的他和勇哥儿,常常往军营里送信。 每次信中都有暗暗嘱咐他们一些事情,他们也都听了诗姐儿的提醒。 最终证明诗姐儿信中所说都是对的,暗暗帮他们避了不少祸事。 那时,他和勇哥儿只当诗姐儿是蒋家的小福星。 直到现在听太子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诗姐儿每次帮人避祸时,自个的身体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如若她真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与蒋家的他们非亲非故的,却如此费心帮他们,难道不胜似亲妹子吗?! “她只有三日寿命了,加上青黛能用药物帮她续命三日,她顶多只六日寿命了。”裴玄凌算了算日子,赶紧吩咐蒋重锦,“既然你有法子,事不宜迟,你看看需要些什么,赶紧开始吧。” “皇上,诗姐儿是我妹子,看到她这样,我也是心急如焚,只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先选个吉日。” “可她都只有六日寿命了,还要算吉日?”裴玄凌急得浓眉紧皱,“若是六日内没有吉日,你挑个不是太差的日子就行。” 蒋重锦:“您放心好了,我看您登基那日就不错。” “五月初八那日挺好?”一想到今日是初六,到初八还得白耽搁两日,裴玄凌心里头就着急,但也没法子,只得点点头,“既如此,初八就初八吧......” 蒋重锦:“皇上,如今这日子是选好了,但要是想救诗姐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需要什么?朕这就让人去准备!” “臣曾听祖父说过,当初他救下那名男子时,用了那名男子所爱之人的心头血,所以,臣需要诗姐儿心爱之人的心头血。” “心爱之人?”裴玄凌喃喃道:“朕上哪去找她的心爱之人......?” “不用找。”一旁的蒋重锦听后笑了。 裴玄凌转头,诧异地看向蒋重锦。 只听蒋重锦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诗姐儿的心爱之人就是您啊......”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即便蒋重锦点破了这一点,裴玄凌仍不可置信,“他的心爱之人是朕?” 在他的印象当中,肉包子从未对他表露或表达过爱意,更没有主动或情不自禁的与她肌肤之亲。 反倒是他好几次情不自禁的与她肌肤之亲,起初她有些抗拒。 渐渐的,即使她不抗拒了,但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打住,提醒他不能碰她的身子。 虽然他不懂女子怎样才是爱一个男人,但直觉告诉他,起码肉包子不爱他。 “正是。”蒋重锦试着帮皇帝分析,“去年您去各地巡察前,和诗姐儿到蒋家让臣帮您占卜吉凶。” “当时臣告诉您和诗姐儿,您一路上会异常凶险,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可诗姐儿听了后,没有一丝怯意,仍坚持随您前往各地巡察水利。” “试想一下,一个寻常女子即便知道心爱之人路上会有危险,都未必会陪着男人出生入死,可诗姐儿明知您有危险,仍陪着您巡察各地,她应当是爱着您的。” 裴玄凌:“......”他竟然觉得蒋重锦说得挺有道理的。 蒋重锦:“而且,如果连您都不算诗姐儿的心爱之人,臣不知道诗姐儿还会爱谁,若是缺了这心爱之人的心头血,也就救不了诗姐儿了。” “既如此,那便试试吧。”只是,裴玄凌不太放心地问:“若朕不是她的心爱之人,而你却取了朕的心头血,还能救她吗?” “......”蒋重锦摇摇头,“若您不是他的心爱之人,她会死。” 裴玄凌:“......” 蒋重锦:“可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毕竟在这短时间内,除了您,咱们想不到也找不到别的人选了,若是超过时间,她的灵魂被地府收走,便是招魂术也无济于事了......” 原本裴玄凌还有所犹豫,可听蒋重锦的意思,横竖床上的女人也是个死,倒不如博一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行,那就取朕的心头血罢。” “您先别急着应下。”蒋重锦提醒道:“心头血毕竟是在您的心脏取血,对您的身体多少会有些影响,届时取完心头血,您得卧床休养一阵子。” “另外,臣用玄术给诗姐儿招魂时,用的是您的心头血,届时甭管诗姐儿是否活了过来,您都会折寿十年......” “朕知道了,一会就把太医院的御医叫来,同他们说说取心头血之事。”裴玄凌毫不犹豫地回。 仿佛那十年寿命,不过是十天寿命而已。 在裴玄凌看来,他这辈子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心悦的女人。 两人一路走到现在,他现在好不容易登基了,若不能与她共享这人世繁华,别说十年阳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他可没忘记,她说好要给他生孩子的,他一直等着那一天。 “......”蒋重锦微微一怔。 之前他告诉皇上,如果皇上不是诗姐儿心爱之人,会导致招魂失败,诗姐儿也会因此没命,那时皇上犹豫了。 如今得知将用十年寿命救回诗姐儿,皇上反而没有一丝犹豫。 别说一般男人很难为了一个女人减寿十年,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 古往今来,多少贪恋权势的帝王一到了中年,就开始寻求长生不老,吃各种丹药养生,那大行皇帝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 可皇上为了诗姐儿,却能毫不犹豫的减寿十年。 看来诗姐儿没遇错人,也不枉诗姐儿承受着痛苦,也要帮皇上多次避祸。 两人聊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 这时,裴玄凌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问清楚,“对了,朕忘了问你,届时你用招魂术救回的...不会是原来的诗诗,而是后来的诗诗吧?” “原来的诗姐儿早已死了,臣救回来的...自然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诗姐儿。”蒋重锦如实回。 原本他还担心皇上因为诗姐儿换了个芯子,会把她当成妖女,或是对她的感情有所改变。 现在看来,人家皇上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反而隐隐担心他救回的是原来的亲妹子。 他敢肯定,如果救回的是原来的诗姐儿,皇上肯定不会用心头血和十年阳寿救人。 不是...有这么当着亲哥哥的面,嫌弃人家亲妹子的吗? “......”得知救回的是异世界的诗诗,裴玄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蒋重锦和裴玄凌商量好后,就没在宫里多呆,而是出宫准备祭祀所需的东西。 裴玄凌则回到了前院,召见了太医院的御医,商议如何取他心头血之事。 未免那群老腐朽对蒋诗诗产生偏见,他没说取血是为了蒋诗诗,只说一定要在五月初八午时取心头血。 “皇上,您好端端的,既没生病,又没有别的问题,为何要取心头血?” “您身上本就有伤,这取心头血...会更加损害您的龙体,皇上万万不可啊。” “更何况还要在五月初八那日取您的心头血,那可是您登基大典的好日子,是不能见血的,皇上......” 此刻,一群御医跪在前院堂间,苦口婆心地劝着他们的新帝。 “朕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裴玄凌认真而威严地坐在堂间上首,深邃的墨瞳散发着坚定不移的光芒,整个人冰冷却毅然。 既然皇帝坚持要取心头血,御医们也不敢违抗命令,否则就是抗旨。 更何况新帝上任三把火,前阵子才严惩了朝中将近一半的官员。 若是他们这个时候不听话,万一惹恼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于是,为首的御医只好硬着头皮应下,“臣等也是考虑到取心头血会损害皇上龙体,不过,既然皇上坚持要取心头血,想必定有您原因,臣等一定会商议出一个最适合您的取血方式,尽量把对龙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好,谁还有异议?”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皇帝口中说出。 一众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再 没人劝阻。 犀利的目光扫了眼跪在下首的御医,裴玄凌淡淡道:“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五月初八取朕的心头血!” ** 建元三十年,五月初八,新帝即位于皇宫保和殿,改国号为顺德,以明年为顺德元年。 这一日,裴玄凌天没亮就起床。 黄得昌伺候他换上一袭明黄色龙袍,戴上冕旒。 一番洗漱后,随意用了点早膳,裴玄凌就乘着数十人抬着的龙辇,绕皇宫一圈,最后将龙辇停在了保和殿。 黄得昌挽着拂尘站在龙辇旁,“皇上到!” 到了那儿,王公大臣早早地站在保和殿下等候。 众人见皇帝来了,纷纷行叩拜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玄凌脚踩墨色龙纹靴,在王公大臣地叩拜下往保和殿走。 男人步伐均匀,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且沉着,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待走到保和殿下时,男人从中间铺着的印花地毯,一直走到了保和殿外高高的浮雕龙纹丹陛之上。 礼部尚书宋福从下属端着的托盘中将一方明黄色的匣子打开,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裴玄凌。 裴玄凌看着匣子里的盘龙玉玺,以及那根金色的虎符。 这两样,便是六方玉玺中的皇帝之玺,和掌管天下兵权的虎符! 裴玄凌双手接过匣子后,进殿朝坐在里头的皇太后行了叩拜大礼。 “今儿是你的好日子,皇帝快些起来。”太后一把扶起了裴玄凌,目光欣慰地看着裴玄凌,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想当初,她虽凭着娘家强硬的背景成了当朝皇后,可膝下无子,先帝也并不是很宠爱她。 好在太子归她抚养,可这继母不好当啊,管得严了,母子间容易有隔阂,不管吧又不行,得松弛有度。 另外,这些年来,她是亲眼看到太子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的,每次她都是跟着提心吊胆。 尤其是前阵子,穆王掌控朝廷和宫中局势,她更是替太子捏了把冷汗,也替自个的未来感到担忧。 要是穆王登基了,肯定封他自个的母妃为太后。 她掌管后宫多年,要她突然给别的妃嫔低头行礼,肯定是不适应的。 当不了太后也就罢了,穆王素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会不会要她性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在...她终于等到太子登基这一天,心里头甭提有多高兴了。 紧接着,宋福当众念了大行皇帝留下的遗诏。 在他念遗诏时,裴玄凌走到上首,在保和殿的龙椅上坐下。 殿外,王公大臣频频朝新帝行三跪九叩大礼,“恭贺吾皇荣登大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气势恢宏的声音,在保和殿外响起,听得人肃然起敬。 并且,他们脸上都带着恭贺新帝登基的灿烂笑容。 比起太后和大臣们脸上的笑容,坐在龙椅上的裴玄凌却没有一丝笑容,眉梢眼角反而带着淡淡的忧愁。 外头,晨曦徐徐拉开了新的帷幕,温暖的光亮照在每一个大臣身上。 就连坐在殿内的太后,都有一束晨光从殿门照在了太后身上。 至于殿堂上首的裴玄凌,他坐的龙椅虽金灿灿的,可那一块地方却阴沉沉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所谓皇权,就像是一盏闪耀明亮的灯火。 当它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会吞噬整个天下。 当它收敛光芒的时候,会温暖整个时间。 然而不变的是...站在这盏灯下执掌柄权的人,无论灯盏上的火焰如何此消彼长,灯下的人始终身处在黑暗当中,去窥探被灯火点亮、照耀的世人。 但自始至终,灯盏上的温暖与光亮一点都没有铺洒到其人身上。 这种人就是皇帝! 一直到了巳时,经过一道道流程后,裴玄凌终于完成登基大典。 由于现处于国丧中,不能举行宴会。 因此,登基大典结束后,裴玄凌就率先离开,直接去了诗月阁。 到了那儿,青黛正在给蒋诗诗喂续命的药。 同时,六名御医也等候在诗月阁,随时等待给皇帝取心头血。 约莫一盏茶后,蒋重锦也从登基大典赶到了诗月阁,准备给蒋诗诗招魂。 他先是换下官服,换上了一身道袍。 至于准备道具那些,以往他都是让底下的人准备。 可蒋诗诗是他妹子,他实在不放心,全程都是亲力亲为地准备祭祀、招魂的用品。 由于蒋诗诗至今昏迷不醒,蒋重锦只好在内室用法杖招魂。 在他招魂时,裴玄凌遣散了内室所有奴才。 而他自个,则躺在耳房,御医们正合力取他的心头血。 此刻,裴玄凌打着赤膊平躺在耳房的躺椅上。 御医先是用银针在他心前区第3、4、5肋间作为穿刺点进行试探。 那银针每刺进一次,胸口就一阵刺痛。 且每刺进一寸,那种刺痛感就更强烈几分。 待选好心脏处的穿刺点后,一名御医就将一根银针快准狠地刺入裴玄凌心脏。 很快,那根银针尾端就有一滴鲜血集中在那,御医立马用杯盏接住了。 之前裴玄凌还只是感到胸口刺痛,此刻只觉得心脏处一阵巨痛。 随着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杯盏里,心口就好似有钝刀在割似得绞着痛。 可他只是紧咬着后牙槽,一声不吭,额头和脸庞却疼得渗出豆大的汗珠。 等到杯盏集齐了一盏血,裴玄凌颤抖着嗓音吩咐底下的奴才,“黄...黄得昌...快...快将这血拿去给蒋重锦......” 话毕,男人脑袋一歪,直接痛得昏死过去。 另一边,蒋重锦接过那杯皇帝的心头血,把那些招魂的工具都沾上了心头血。 他还在事先给蒋诗诗准备的衣裳上沾了些血,让春杏给蒋诗诗换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就把蒋诗诗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点燃了香烛,手握法杖,口中振振有词地念着咒语............ ** 然而这日过后,蒋诗诗还是没有醒来。 就连裴玄凌也昏迷了好几日才醒来。 未免满朝文武对蒋诗诗有意见,他隐瞒了为蒋诗诗取心头血的事儿。 至于涉及此事的宫女太监和御医,他也警告他们不许多言,违者杖毙! 可他身居皇位,到底是好几日没上朝,得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因此,他对外只说是在战场上落下的伤,回宫后又一直忙着即位一事,这才导致的昏迷。 满朝官员得知后,担心得不得了,一个个嚷嚷着新帝辛苦了,恳求新帝多休养几日,多多保重龙体才是要紧事儿。 心脏到底是人最重要的器官之一,裴玄凌昏迷了几日,又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待他的身体稍微好了些,得知蒋诗诗还没醒来,他实在是按捺不住,没有遵照医嘱卧床休养,乘辇去了诗月阁。 到了那儿,黄得昌搀扶着裴玄凌进了内室。 其实裴玄凌自个也能走,只是心脏被取了一盏血,需得静养,若是动得猛了,不利于伤口恢复。 到了内室,裴玄凌在床边的圈椅坐下,目光一直盯着床上的女人,嘴上则询问春杏一些情况,“你家小主这几日可还好?” “回皇上的话,自打蒋大人给小主招魂后,加上青黛姑娘给小主新开了调理身子的药方,小主虽没醒过来,但胃口好了许多。”春杏详细地说了蒋诗诗的情况。 “现在小主每次都能灌下大半碗的药,还能进些滋补的稀粥,且青黛姑娘这几日给小主诊脉后,说小主的脉象和身体都在慢慢变好,就连蒋大人也说小主从鬼门关出来了,小主能醒来是迟早的事儿......” 说起这个,春杏嘴角都是上扬的。 听说蒋诗诗各方面的情况都有所好转,裴玄凌心里头稍微放心了些。 只是,床上的女人一日未醒,他就一日没法彻底安心。 早在五月初六时,蒋重锦和青黛都说肉包子的寿命只几日了。 如今已是五月二十日,已经过去十四天了,这说明她应该度过这次危机了吧? 问了蒋诗诗一些情况后,裴玄凌就摆手遣散了屋里的奴才,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女人。 伸手摸了摸女人放在床边的手,虽还是有些凉,但没前阵子那般冰凉了。 双手将女人的小手捧在掌心,目光深沉地看着女人的脸,“诗诗,父皇驾崩时,朕四面楚歌,那时...朕已经为自个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曾想,到头来朕当上了皇帝,而你...怎的却落得这般模样......” “如果可以,别说十年寿命,朕愿意用自个的性 命换你一命。”说到这,男人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便及时改了口,“不对...若是你活过来了,朕却死了,那岂不是太亏了......”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还是用朕八成的寿命换你一命吧,那样的话,还剩下两成的寿命,朕把东梁国好好治理一番,咱俩再生个一儿一女,朕便无憾了......” 素来话少的男人絮絮叨叨的同女人说了许多话,可床上的女人却没有一点反应和回应。 看着女人静静躺在床上的模样,裴玄凌既心疼又心慌,他捧着女人的双手放在额间,“诗诗,你快醒来吧......” ** 在裴玄凌卧床休养的这些日子,龙渊殿的奏折已经堆得和山一样高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裴玄凌开始卧床处理奏折。 如今他已登基,可以安排东宫妃嫔了。 批阅奏折的同时,他下了几道圣旨,把阮侧妃册封为贤妃,蒋诗诗册封为淳妃。 虞良娣册封为锦嫔,薛良娣封为婕妤,卢美人仍是后宫美人。 至于皇后,若是之前东宫有太子妃,可以在太子登基时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 可东宫这些年一直没有太子妃,皇后之位需得明年开始才可以册立,以示对先皇的尊重,这是规矩。 如今还是国丧期间,裴玄凌下了几道圣旨册封后妃,让她们一切从简,就没大办宴席了。 如今蒋诗诗还在昏迷中,后宫之事,则由贤妃掌管。 一眨眼,就到了六月,裴玄凌的伤养得七七八八了,蒋诗诗却仍未醒来。 六月初十这一日,开封府发大水,裴玄凌的伤刚养好,就亲自带着赈灾物资前往开封赈灾。 然而他前脚刚离开京城不久,诗月阁的蒋诗诗就醒来了。 等到裴玄凌赈灾回来,蒋诗诗经过青黛的调理,以及春杏春桃的悉心伺候,气色和身体都在逐渐好转。 六月二十日,得知蒋诗诗已经醒来,裴玄凌将赈灾事宜安排得差不多后,就交给当地知府了。 然后,他带着人快马加鞭的从开封赶回京城。 六月的天,热得路上都跑死了一匹马。 等到他回到皇宫时,已是满头大汗。 男人顾不上回龙渊殿沐浴,也顾不上换衣服,就直奔诗月阁。 是的,这一日,宫女太监看见素来沉着冷静的皇帝陛下在宫中狂奔。 待一路狂奔到了诗月阁,裴玄凌也顾不上擦汗。 7017k , 第312章 裴玄凌 扎心了 还是一旁的黄得昌踮着脚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却被裴玄凌烦躁地推开,嫌他耽误时间。 然而,裴玄凌进了堂间,并没有看到女人。 他走到内室看了看,也不见她的影子,这才走到堂间外头,问长廊外的小桂子,“你家主子呢?” “回皇上的话,小主去锦嫔那了?” “锦嫔?”裴玄凌微微蹙眉,“她去锦嫔那做什么了?” “小主醒来后,锦嫔常来诗月阁看望小主,而小主喜欢跟着锦嫔练武,所以,偶尔会去锦嫔那习武......”小桂子低眉顺眼地回。 “......”裴玄凌浓眉蹙得更厉害了,转身就带着人直奔锦嫔寝宫。 到了锦嫔的院子,隔着大门他就看见院子里有两个练武的女人。 两人手中各拿一把长矛,在院子里武动。 只一眼望去,他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抹薄荷色倩影。 女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正跟着锦嫔在那耍长矛。 许是刚开始学,女人的动作看起来既笨拙又有些可爱。 前阵子还昏迷躺在床上的女人,这会子已经生龙活虎了,看得裴玄凌嘴角微微上扬。 那蒋重锦不是说了,只有心爱之人的心头血,才能救活诗诗。 如今诗诗活过来了,是不是证明他就是她的心爱之人? 紧接着,裴玄凌还听见女人在教锦嫔喊口号。 “俺家乡在南阳,心心念国兴亡,总耕田身体棒,吃嘛嘛香能打仗,要是俺能上战场,迟早要把那将军当!”院子内,蒋诗诗念完后还转头问锦嫔,“虞冰,这口号怎么样?” “还别说,你这口号怪押韵的,不错,不错......”虞冰一边点头,一边肯定这口号。 主要是这口号喊出了她的心声,她这辈子就喜欢习武打仗上战场,还梦想有一日能够当上女将军带兵打仗! 去年皇帝带着她去西夏国打仗,她总算是过了把瘾。 裴玄凌负手站在门外,他听见这口号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 但也不得不承认听起来怪押韵的,还怪可爱的...... 黄得昌:“......”谁能想到后宫妃嫔相约一起习武,还喊着口号说要当将军。 这就是不想当将军的女子她不是好妃嫔呗? 不过,锦嫔想当将军皇上早就知道了。 要是这淳妃也想当将军,皇上还不得心疼死啊? 思及此,黄得昌偷偷望了眼身旁的皇帝,只见皇帝陛下眼睛就跟长在淳妃身上似得,嘴角都快扬到耳朵根了。 看到蒋诗诗和锦嫔习武时的开心模样,裴玄凌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回龙渊殿沐浴换衣服去了。 待他沐浴完,换上干净龙袍来到诗月阁时,蒋诗诗也已经回到诗月阁了。 裴玄凌没让人唱报,这次他直接问了门口的小桂子,“你家小主可回来了?” “回皇上的话,小主刚回来,只是习武出了一身的汗,如今正在耳房沐浴呢。” 裴玄凌转头看了眼耳房,就抬手让身后的奴才止步,独自一人抬脚去了耳房。 到了那儿,他对守在门口的春桃做了噤声的手势,就直接推门而入。 “啊!” 裴玄凌一进屋,就听见蒋诗诗尖叫一声,躲到春杏身后整理衣服。 春杏站在蒋诗诗前头,朝皇帝行了礼。 裴玄凌朝春杏摆摆手,春杏就退下,把门给带上了。 他来到女人跟前,低声道:“别怕,是朕......” “臣妾见过皇上。”蒋诗诗整理好衣裳,朝男人福身行礼。 还不等女人屈膝福身,裴玄凌就一把扶住了女人,“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说话时,他紧紧握着女人的手,舍不得松开。 可女人却不自在地抽出了手,从一旁的木施上取了块毛巾擦头发。 见状,裴玄凌略微有些讶异,“这几日...朕在开封赈灾,听闻你醒来后,立马从开封赶了回来,你醒来的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好多了。”蒋诗诗一面擦头发,一面回。 视线落在女人湿哒哒的秀发上,裴玄凌抬脚靠近女人,伸手去拿女人手中的毛巾,“朕来帮你擦吧?” 可他的手刚碰到毛巾,女人就后退几步躲开了,并生疏而客气地婉拒了他,“皇上身份尊贵,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臣妾不敢劳您大驾。” 裴玄凌想要与女人亲近的一腔热心,顿时就被临头泼了一盆冷水,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尤其是女人冷漠疏离的态度,以及谨慎戒备的眼神,好似他是个入室的登徒子。 面对这样的女人,裴玄凌尬在原地,把他都整得不会了。 来这之前,他有许多的话要同她说。 可现在,对上女人冰冷防备的眼神,别说那些话他开不了口,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裴玄凌索性在屋里的圈椅坐下,思考问题,偶尔抬头看一眼坐在屋里擦头发的女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很久以前,他也不是没直接撞见她出浴时的情形。 那时她还正在穿衣裳,被他看了大半个身子,她虽娇嗔地抱怨了几句,但他说了她几句,她到底是没再抱怨了。 再后来,她都和他共浴了,还主动开口说要给他生孩子,那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现在,他怎么觉得她比之前更抵触他了? 那感觉就像是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一般,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建元二十八年,他刚打仗回东宫时的情形。 确切地说,女人现在在他面前的样子,还不如那时! 带着心里的疑惑,裴玄凌转身去了外头,把诗月阁的奴才通通叫到了跟前,低声问:“你们家小主醒来后,可有什么异样?” 诗月阁的奴才纷纷摇头,异口同声地回:“没有。” “......”没有异样?裴玄凌不大相信地问:“她有没有不认识你们,或是与你们相处时很疏离?” 春杏第一个否认,“没有啊,小主醒来后,就说奴婢这些日子伺候她辛苦了,赏了奴婢一根赤金胡蝶钗呢!” 春桃:“小主也赏了我一支金簪。” 小桂子:“小主赏了我一对金花生,还赏了院里其余奴才银子......” “......”奴才们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尖刀,不断扎在裴玄凌心头,听得他一脸阴沉。 见皇帝脸色不好看,奴才们及时收住了话茬。 真是奇怪,不是皇上主动问他们的吗,他们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刺中了皇上哪根神经? 裴玄凌回头扫了眼耳房,闷声离开了诗月阁。 接下来的几日,裴玄凌除了上朝,处理朝政之事,就是去诗月阁。 可无论他去诗月阁多少次,那个女人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虽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可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疏离得很,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因此,裴玄凌严重怀疑他的肉包子失忆了! 可他发现她除了在他面前话少,惜字如金,在别人面前都很正常。 尤其和那个锦嫔,两人隔三差五一起在院子里习武,好得跟亲姐妹似得。 眼看着女人醒来,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裴玄凌原本想着两人一起要个孩子。 这下虽整日看得见,可他每次稍微一靠近蒋诗诗,女人就用那种冰冷地眼神看着他,导致他碰不得也亲不得,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是暴政! 是酷刑!!! 因为这事,裴玄凌整日异常暴躁。 六月下旬的一个下午,他直接同时召见了青黛和蒋重锦。 此刻,裴玄凌坐在龙渊殿上首。 十一爷、青黛、蒋重锦坐在下首。 “什么?您说淳妃失忆了?这不可能啊......”蒋重锦觉得不可思议,“她醒来那日,臣特意去诗月阁看了她,她见我第一眼时,就喊了声大哥哥,拿了好些礼物让我转交给家中两位嫂嫂和孩子们。” “而且,我祖父在世时给那名男子施展招魂术后,那名男子一切正常,没听他说会落下失忆的毛病啊......” 裴玄凌:“......” 什么?肉包子居然连不常见的娘家嫂嫂和侄儿侄女都记得清清楚楚? 青黛:“皇上,淳妃醒来后,一直都是民女在帮她调理身体,我帮她诊脉时,并未发现她的脉象有失忆的现象。 且她醒来时,我给她行了礼,她还说把我当朋友,让我不必多礼,显然是记得我的。” 就连一旁的十一爷都说:“皇兄,当时青黛在诗月阁时,我也在场,淳妃当时见了我,不但向我行礼,还问我身体怎样了,不像 是失忆的样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每听一句,裴玄凌面色就阴沉几分。 那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刀,通通扎在男人心尖上。 裴玄凌:“......”肉包子记得家人和朋友也就罢了,居然连十一弟都记得,还记得过问十一弟病弱的身体。 “不知皇上为何说淳妃失忆了,难道是她不记得您了,还是不认识您了?”青黛的一句问话,无疑更扎心了。 “虽然她没有不记得朕,也没有不认识朕,但给朕的感觉就是很陌生。”裴玄凌淡淡回:“再说了,宫里头人人都喊朕皇上,她就是不认识也会认识......” 青黛:“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排除淳妃患了选择性失忆症。” “选择性失忆?”裴玄凌挑眉。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遇到了刺激,这种刺激包括外部刺激或心理伤害刺激,那么,她潜意识就会选择忘掉、逃避一些人和事。” 青黛一板一眼地回:“如果淳妃忘记了您,可能是曾受了伤害或刺激,在心底里有了阴影,而忘记...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不过,她表面上看似忘掉了您,其实心结一直深藏在脑海里,随时都有可能被记起......” “......”被青黛这么一提醒,让裴玄凌想到一些事情。 打从去年到各地巡察时,他便发现诗诗每次帮他避祸,都会遭到反噬。 尤其是在蜀地那次,他永远都忘不了女人明明已经昏迷,却因为反噬痛得呈半昏迷半醒状态,梦里哭着说再不想那么难受了。 那情形,即便现在想起,心口仍隐隐作痛。 所以,他当时承诺过她,再不会让她难受。 自那以后,他便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为的就是避免她再帮他避祸,从而遭到反噬。 后来回宫后,他知道父皇要派他出征西夏国,战场刀剑无眼,军营里又都是男人,加之他本就不想让她再帮他避祸,承受痛苦,自然是没打算将她带在身边的。 因此,他更加与她保持距离了。 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不想让她再帮他避祸,还有就是做戏给东宫妃嫔和穆王党看。 这样的话,届时即便他出征,诗诗也能在东宫过得轻松些。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般,穆王党果然卑鄙到把手伸向了东宫妃嫔,而苏侧妃成了那个倒霉的妃嫔。 也正因为苏侧妃落胎,打破了诗月阁的安静。 若是苏侧妃能像阮侧妃那般通情达理,或是稍微有点脑子,穆王党也就不会盯上诗诗了。 好在他提前设了防,让小全子把诗诗带到地窖里避难。 难道就是他刻意与诗诗保持距离的那段日子,让她受了刺激,这才选择遗忘他? 十一爷见裴玄凌面色不对,忙出声宽慰:“皇兄,选择性遗忘症未必就是受了刺激,万一是太喜欢一个人了,也有可能选择性遗忘,否则淳妃为何谁都没忘,偏偏只忘了你。” “是啊,皇上,这次您用心头血救了淳妃,说明您正是淳妃心爱之人,她肯定是太爱您了,这才一时忘了您......”一旁的蒋重锦也跟着宽慰。 听到十一爷和蒋重锦这么一说,裴玄凌肯定地点点头,他更愿意相信是这个原因。 然而裴玄凌还没高兴太久,青黛就淡淡地泼了盆凉水,“正因为有爱,所以才会生恨,会受伤,会选择遗忘来保护自己......” 闻言,裴玄凌刚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由于聊得不太愉快,约莫一盏茶后,裴玄凌就遣散了十一爷等人。 离开龙渊殿后,蒋重锦就直接出宫了。 十一爷和青黛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你明知皇兄心里有淳妃,那淳妃记得所有人,独独忘了他,皇兄心里头难受,脸色也不大对劲,你说话时该委婉点的。” “现在知道心里难受了,可你们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为别人好,伤害她人时,你们又委婉了吗?”虽然讨论的是皇帝和淳妃,但青黛这气是冲着十一爷的。 去年淳妃出宫陪侍皇帝,结果回京时两人却分道扬镳。 后来她还听说淳妃失宠了,光想想她就替淳妃感到生气! 他们皇家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这副德性?! “皇兄那样做是有原因的。”哪怕女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十一爷仍温声道:“本王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气,可你有什么气直接冲着本王来好了,不该牵连其他人。” “我只是替淳妃感到生气罢了,下次不会这样了,也没机会这样了。”青黛淡淡回。 “没有机会这样了?”十一爷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青黛看向男人,“正月时咱俩就说好了,半年后,等你体内的毒彻底解掉,我就得离开了,如今半年已过,你体内的毒也解掉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听到这话,十一爷眸中满是哀伤忧郁之色。 见男人抿唇不说话,青黛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我医好了你的病,甭管我要走还是要留,你都绝无二话的,你该不会想要反悔吧?” 不等男人回答,青黛就不耐烦地说:“我告诉你,裴清离,之前我是看你病重想要还你恩情,这才在府中多留了半年,这次不管怎样,我都要离开!” “我知道,你别急,本王没说不放你走。”十一爷声音翁翁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日吧,等我跟京中的朋友道别后我就走。” “那你打算去哪?” “我打算四处行医替人治病,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可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四处行医恐怕不妥,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危险?”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只需放我走即可。” “......”十一爷沉默了良久,才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好,本王放你走。” “多谢王爷信守诺言。”虽然十一爷答应得还算爽快,但以青黛对十一爷的了解,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具体哪不对劲,她暂时也说不上来。 一炷香后,马车在亲王府停下,青黛坐在马车里,等着十一爷下车后,她再跟着下车。 可她等了半响,也不见男人下车,反倒听见男人说:“你先回府,本王还有点事儿。” 于是,青黛下车回府后,十一爷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王爷,您打算去哪?”前头,车夫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问。 十一爷:“去皇宫。” 车夫虽奇怪不是刚从皇宫出来么,怎的又要进宫? 但他一个做奴才的也不敢多问,就驾着马车前往皇宫。 半个时辰后,皇宫,龙渊殿书房。 “十一,你不是刚走么,怎的又来了?”裴玄凌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有些诧异地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嗯,是有些要紧事想同皇兄说。”说完这句话,十一爷就抿着唇,好半响都没再开口。 裴玄凌见十一爷这般模样,倒也没催他,而是一面批阅奏折,一面等待着十一爷开口。 良久后,十一爷才缓缓开口:“皇兄,我想离开京城。” 正在写字的裴玄凌手腕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十一爷,“你可想好了?” 十一爷点点头,郑重地回:“我想好了。”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裴玄凌走到十一爷身旁坐下,兄弟二人隔着茶几说话,“你且说说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紧接着,十一爷和裴玄凌畅聊了一个下午。 最后,六王爷也提着好酒入了宫。 这日夜里,兄弟三人秉烛夜谈,不醉不归。 到了第二日清晨,三人脸上都带着宿醉的醺红。 裴玄凌拍了拍十一爷的肩膀,义气地说:“十一,既然你想离开京城,朕尊重你的选择,即便你不在京城,不管朝政之事了,但你仍是我东梁国的景亲王。” 六王爷揽着十一爷的肩膀,“到了外头,若遇到什么事情,写信回京说一声,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京看看,届时我们三人再一起喝酒!” “好。”十一爷点头应下了,“我自幼丧母,这些年来多谢两位哥哥对我的照顾。” 话毕,十一爷朝裴玄凌和六王爷跪下,还磕了三个头。 “你这是作甚?!”裴玄凌和六王爷要去扶十一爷,可十一爷仍坚持磕了三个响头,才回了景亲王府。 三日后,青黛与蒋诗诗,还有京中朋友一一告别后,就收拾了行囊,背着包袱,带着两名药童乘坐马车离开了王府。 马车停在京城最大的码头后,一行人就走水路前往杭州。 七月上旬,青黛抵达杭州。 她带着两名药童下了船,背着行囊离开了码头,准备 找个客栈住下。 然而,青黛刚离开码头,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也就罢了,在前头赶马车的人,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男人着一袭玉色锦袍,头戴玉冠,如玉般的脸庞好似雕刻般棱角分明。 此人不是十一爷又是谁?! 下一刻,男人下了马车,朝她作揖,“在下裴某,见姑娘一行人背着沉重的行囊和包袱,甚是辛苦,不知姑娘准备去哪,裴某愿意送送姑娘。” 见十一爷以裴某自称,显然是不想暴露王爷身份,青黛和药童们就没行礼了。 青黛拉着男人的衣袖,将男人拉到人少的地方说话,警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该不会是一路跟踪的我吧?” “跟踪你?”十一爷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早都到了杭州,你现在才下码头,咱俩到底是谁跟踪谁?” “你......”青黛与男人说不清楚,索性掉头就要走,却被男人拉住了手腕。 十一爷一把拉住了女人,“好好好,我承认,我确实特意跟你跟到杭州来的。” “你怎知我会来杭州?”青黛眯紧了眸子。 十一爷:“你离开京城前,同你那些闺中密友说了要来杭州,我随便找个人问问,便知道了。” 青黛:“......”在京城生活多年,她和十一爷有许多共同的朋友。 早知道这个男人会跟过来,她就不告诉那些朋友她要来杭州了。 “你的病好了,也早就答应放我走了,如今又跟过来作甚?”青黛甩开男人的手,“难不成反悔了,想抓我回京?” “若我想抓你回京,又何必放你走?” “那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想和你一起四处行医,做一对闲云野鹤。” 在青黛看来,他是景亲王,怎可能放下京城的荣华富贵,跟她在民间受苦受累,这个男人一定在和她开玩笑呢。 “如果你是开玩笑的话,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青黛怒视着男人,“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像诗诗忘记那位那样,选择性的忘记你!” 她之所以远离京城,除了讨厌京城的尔虞我诈,就是想躲开这个男人。 虽然她现在没办法遗忘他,但时间长了,她总归会忘掉他的。 可这个男人居然跟过来了,还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达,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这让她觉得他在玩弄她的感情! 十一爷:“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早在你说要离开那日,我就同皇兄和六哥告别,说要和你一起离开京城了。” “当真?”青黛不可置信地问。 十一爷点头,“当真!” 青黛:“......”难怪那日回王府时,她让她先回去,他却乘着马车离开,一天都没回来。 听府里的人说,他是第二日清晨才回来的,还喝得个烂醉,原来是和皇上还有六王爷喝酒,秉烛夜谈去了? “那我也不要你跟着,我自个有药童。”青黛一脸漠然。 “药童是药童,我是我。”十一爷坦白道:“青黛,年初的时候我就说了,想你留在王府做我的王妃,只是你不愿意留下,如今我跟过来,你该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青黛轻声劝男人,“不是...要我说...你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跟着我这样的女人,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又不喜打扮,身上还一股子药味。” “这些年,我闻药味还闻得少了?”男人温柔哄道:“再说了,我就喜欢闻药味,也就喜欢你素面朝天,认真钻研医书,给人治病时的认真模样......” 说话时,男人还凑近了几步,用手臂碰了碰女人的手臂。 青黛略带嫌弃地撇了撇嘴,“反正我们已经两清了,你最好别跟着我。” “谁说咱们两清了,多年前,我救了你,你一直留在府中替我治病报恩。”十一爷颇为无赖地说:“现在你治好了我的病,该换我报恩了。” “大可不必。” “恩人大度是恩人的事儿,但我不可以有恩不报。” “之前你救我一命,现在我救你一命,咱们算是两清了。” “我救你时,只花了短短数日,可你救我却花了好几年的青春,所以,我必须也得在你身边呆个几年,保护你的安危!” 青黛:“......”所以,这是赖上她了? 这些年来,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病娇的男人居然还是个无赖! 而男人的无赖,让青黛很无奈...... 背着包袱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青黛才问:“你可知道离开京城意味着什么?” 新帝登基,而眼前的男人是辅佐新帝登基的大功臣,算是苦尽甘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他却放弃了权势和荣华富贵,跟着她一个女医来到杭州,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中毒中傻了? “我知道,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个有名无权的亲王。”十一爷淡然回。 他母妃死在宫斗中,他也差点死在十龙夺嫡中。 那个劳什子王爷,他早就不想当了,也当倦了。 如今皇兄登基了,害他母妃的丽婕妤,以及害他中毒的穆王一党都已下了阴曹地府,那座京城,他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现在唯一值得他留恋的,就是眼前的女人。 男人一番话说得真诚且诚恳,青黛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女人不吭声,十一爷知道事成了一半。 他朝远处的仆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把东西都搬到马车上,接着就打横抱着女人往马车走。 等到青黛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了。 身子一阵悬空,吓得她惊声尖叫:“啊!放我下去,你快放我下去!” 说话时,她在男人怀里拼命挣扎。 奈何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病秧子,无论她如何挣扎,他还是稳步抱着她走向马车。 无论她如何尖声大叫,男人强健的身躯始终紧紧抱着她。 反倒是周围的老百姓,纷纷朝她们投去异样的目光。 十一爷将女人抱到马车内坐好后,就朝车夫下令:“去咱们定下的客栈!” 语音刚落,马车就缓缓行驶,前往客栈...... ** 这边,十一爷是抱得了美人归。 皇宫内,裴玄凌那头却没什么进展。 这日夜里,裴玄凌在龙渊殿用晚膳,黄得昌给夹了块葱爆羊肉,登时就被训了。 “这大热的天,吃什么羊肉?”裴玄凌将碗筷往膳桌上重重一放,这是没胃口吃了。 皇上都没胃口吃饭了,殿内的奴才没一个敢站着,纷纷都跪下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罪魁祸首黄得昌也立马跪下,自顾自地掌嘴。 唉,自打淳妃疏离皇上以来,皇上的脾气那是一日更比一日暴躁。 那淳妃也不知怎么回事,跟谁都混得熟。 不是跟锦嫔习武,就是跟春杏春桃跳操,或是和薛婕妤一起享用美食。 就连宫中的御厨,若是做的菜合她胃口了,还能被她召到寝宫,大肆赏赐一番。 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别人亲近,而皇上却不能亲近,能不上火么? 搞得他这个做奴才的整日提心吊胆,稍有不甚就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要他说,既然淳妃惹得皇上不痛快,皇上大不了少去淳妃那就是。 偏偏皇上每日都要去淳妃那找不痛快,你说这又是何必呢? 日子不好过,黄得昌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别说他这个太监大总管的位置不保,便是人头都有可能难保。 于是,黄得昌凑到裴玄凌耳房,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皇上,自打淳妃醒来后,对您的态度大有转变,奴才倒有一个法子,能测试出她是否心中还有您。” “说。”裴玄凌不耐烦地命令。 “咱不是既有美人梦,又有如梦似幻香吗?”黄得昌小声提醒了一句。 就算淳妃患了选择性失忆症,总归心里头还有皇上,只是不愿面对或表达出来而已。 但愿那美人梦能够让淳妃直面内心的真实感情,届时皇上高兴了,他这个当奴才的日子才好过啊...... “若是她心中有朕,自会在言行当中自然流露,何须如此费心?”裴玄凌狠狠咬了咬后牙槽,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这个法子倒也未尝不可,这样吧,你去趟猗兰殿,就说朕深夜召见淳妃!” 7017k , 第313章 没有最宠只有更宠 自打蒋诗诗成为新帝后妃后,就从东宫的诗月阁搬到了后宫的猗兰殿。 黄得昌应了声“是”,就挽着拂尘,忙不迭去了猗兰殿。 一炷香后,裴玄凌坐在书房批阅公文,黄得昌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裴玄凌立马抬起了头。 然而抬头一看,除了满头大汗的黄得昌,并没有他要见的人。 裴玄凌:“淳妃呢?” “皇上,奴才去请淳妃了,可淳妃不愿来......”黄得昌一脸难为情地回。 他还盼着淳妃服下美人梦后梦里能够有皇上呢,这下可好,人家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 真是的,这要是换成别的妃嫔,巴不得能被皇上招幸的。 这淳妃倒好,压根就没把皇上的宠爱当回事儿。 “......”裴玄凌抿唇沉默了几息,接着没所谓地说:“既然她不来龙渊殿,那你备辇,朕去猗兰殿!” 黄得昌惊讶地抬头,本以为皇上会觉得淳妃恃宠而骄,以皇上最近暴躁的性子,肯定会龙颜大怒,惩戒一下淳妃的。 不曾想,皇上居然毫无底线地宠着淳妃,非但没生气,还要主动前往猗兰殿,这是要把淳妃宠上天的节奏啊。 黄得昌暗暗叹了口气,出去让人备辇,并把美人梦和如梦似幻香都给备上了,届时哪个好使就用哪个! 不多时,裴玄凌就乘着龙辇到了猗兰殿。 到了那儿,他没让黄得昌唱报。 一进院子,鼻尖就闻到一股子食物的香气。 抬脚进了院子,裴玄凌就见蒋诗诗坐在院子里,春杏春桃手握团扇在给她扇风。 女人面前摆着一张膳桌,桌上摆了一堆用竹签串着的食物,有肉,虾,辣椒,蔬菜等等...... 而院子的不远处有一个烤架,太监们正站在烤架旁烤食物,撒佐料。 见状,黄得昌不由得在心中咂舌。 啧啧啧...他来请淳妃时,就见院子里的奴才在捣鼓食材。 那时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他是知道了,合着淳妃之所以不去龙渊殿,就是为了在这吃烤食? 就淳妃这只顾着吃,却不把皇上当回事的模样,连他都看不下去了,他就不信皇上见了能忍? 这时,院子里的奴才看到皇帝,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行礼。 蒋诗诗也放下手中的食物,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盈盈福身行礼,“皇上怎的来了?” “朕让黄得昌请你去龙渊殿,你没去,朕便只好来了。”男人的话里满是宠溺,他先是一把扶起了蒋诗诗,接着用手轻轻点了点女人的鼻尖,“不曾想...原来你在这吃独食。” 然后,男人朝院子里的奴才摆摆手,“都起吧,好生伺候着淳妃,莫要把食物烤糊了。” 黄得昌:“......” 得了,是他高估了皇上。 在淳妃面前,皇上的底线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而皇上对淳妃的宠爱,没有最宠只有更宠! “既然皇上来了,若是皇上不嫌弃,便与臣妾一同享用烤食吧。”蒋诗诗抽回了手,朝男人客套的发出邀请。 裴玄凌和女人一同在膳桌旁坐下,淡淡问:“之前朕召见你,你怎的没去龙渊殿?” “您去年底出征前,不是曾在东宫下过命令么,说是不许臣妾踏入前院半步。”蒋诗诗回到膳桌旁坐下,“如今您成了皇上,公事更加繁忙,臣妾更是不敢去龙渊殿打搅您了......” “......”裴玄凌微微一更,随即面色一喜,“你记得以前的事了?” 蒋诗诗摇摇头,“臣妾也只是听说的。” “......”裴玄凌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流露出失望之色,接着转头扫了眼院子里的奴才,“是谁在淳妃面前嚼舌根的?” 男人冰冷的质问声吓得在场的奴才通通都跪下,一声都不敢吭。 顿时,原本热闹的院子变得鸦雀无声。 蒋诗诗:“皇上别生气,全皇宫的奴才都这么说的,难不成您要将他们通通都罚了?” “那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你莫要听那些奴才胡言乱语。”裴玄凌自是不好惩罚全皇宫的奴才,他只是同女人解释道:“朕当时确实不许你踏入前院一步,但那是在你昏迷吐血的情况下,朕才下了那样的命令,为的是让你能够好好休养。” 当时她都在他面前吐血了,仍坚持提前告诉他出征后的祸事,帮他避祸,他急了才不许她胡来的。 “原是这般......”蒋诗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从桌上挑了块羊肉串递给皇帝,“这羊肉串臣妾吃着甚好,您且尝尝。” 看到那块羊肉,就让黄得昌想起他今晚给皇上夹了块羊肉,就被皇上训斥的情形。 不过,他是他,人家淳妃是淳妃,不一样的。 果不其然,只见皇上接过那羊肉串,直接咬了一大口羊肉,颇为享受的细细咀嚼,嘴上还赞道:“嗯...这羊肉肥瘦相间,外焦里嫩,甚好......” 黄得昌嘴角微微一抽,这大热的天,合着他夹的羊肉就令皇上上火。 人家淳妃给的羊肉串,那就不是羊肉,是香饽饽么? 这也就罢了,皇上在龙渊殿没胃口,跑到猗兰殿却陪着淳妃吃了几大碟子的烤食。 一炷香后,蒋诗诗招呼边上的奴才,“春杏,本宫杯里的冰镇酸梅汁没了,壶里的也没了,你再去帮我倒一壶过来吧。” “大热的天儿,春杏姑娘还是继续给淳妃娘娘扇风,切莫热到了娘娘。”黄得昌殷勤地上前,“至于倒酸梅汁这等小事,还是让奴才来吧。” 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只有给淳妃倒酸梅汁,他才好有机会下药。 蒋诗诗:“本宫刚从诗月阁搬来猗兰殿,殿内的东西也都换了地儿,还是让春杏去吧,她知道冰鉴放在哪。” “也行。”黄得昌腆着脸回,“那奴才和春杏姑娘一道瞧瞧冰鉴放在哪,这样下次便可以为娘娘效劳了......” 约莫一盏茶左右,春杏端着一壶冰镇酸梅汁回来,帮蒋诗诗倒了一杯,又把皇帝杯里的续上。 黄得昌跟在春杏身后,面上带着一贯谄媚的笑,只是心中却心急如焚。 他之所以跟着春杏去找冰鉴,为的是找机会往酸梅汁中下“美人梦”。 偏偏那春杏手脚麻利,一眨眼的功夫就倒好了酸梅汁,他根本无从下手,只有想想其它办法了。 挽着拂尘扫了眼院子,最后,黄得昌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烤食物的太监们身上。 他走到小桂子身旁,笑道:“小桂子,杂家瞧着皇上颇为喜欢这烤食,你且教教杂家如何烤,届时杂家也好烤些给皇上吃。” “能为黄总管效劳,是小的的荣幸。”于是,小桂子认真教起了黄得昌如何烤食,还教他放佐料的顺序。 黄得昌学了一会后,就打算在现场烤些食物。 他知道淳妃喜爱吃肉食,特意拿了淳妃最爱吃的肉串、小肠、牛羊肉、鸡脆骨、鸡翅鸡爪,然后开始烤了起来。 黄得昌作为人精,学什么都特快,没一会儿,他就把那些肉食都烤好了。 “哇,黄总管,您第一次烤就能烤得如此香气四溢,色泽诱人,您可真行......”小桂子在一旁拍着马屁。 黄得昌面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将那些肉食都装好,递到了蒋诗诗和皇帝面前,“皇上,淳妃娘娘,这是奴才刚烤的,您们且尝尝......” 裴玄凌主仆俩来这的目的一样,自然知道黄得昌是何用意。 于是,他还算给面子地拿了块烤鸡脆骨吃。 至于一旁的蒋诗诗,垂眸瞥了眼黄得昌烤的那些肉食,并没有动。 她只是从小桂子烤的食物中挑了串包菜,吃得津津有味。 见女人一直不动黄得昌烤的那盘,裴玄凌从那盘子里拿了串烤鸡翅递给女人,“黄得昌虽是第一次烤,却也烤得不错,你不是喜欢吃鸡翅么,尝尝。” “......”蒋诗诗看了眼皇帝递来的鸡翅,摇头道:“不了,臣妾刚才吃了太多的肉食,有些腻味了,这会就想吃些素食。” 解决完手中的包菜,蒋诗诗又拿了串虎皮青椒吃。 “瞧这桌上也没几串素菜了,既然娘娘这会想吃素菜,奴才这就去烤。”黄得昌转身就继续去烤串了。 素食比肉食容易熟,没一会的功夫,黄得昌就端着一盘素菜放到蒋诗诗跟前,“娘娘,您要的素食来了。” “嗝儿~”正在喝酸梅汁的蒋诗诗打了个饱嗝,略带歉意的同黄得昌说:“你有心了,只是本宫已经吃饱了。” “没事儿,娘娘和皇上吃好了就行,奴才累点不算什么。”即便黄得昌心里苦,仍保持着一个奴才应有的笑容,强颜欢笑地回。 苍天啊,他就 是想让淳妃娘娘尝一尝放了“美人梦”的食物,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真是太难了!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给淳妃下“美人梦”都挺容易的,一次就能成功,怎么现在就这么难呢? 唉,看来只能给淳妃下“如梦似幻香”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淳妃说:“春杏,把这剩下的烤食分给底下的奴才吧,还有那些食材,你们自行烤着吃。” “多谢淳妃娘娘。”一院子的奴才纷纷行礼道谢。 黄得昌赶紧把他烤好的食物递给了小全子,并挤眉弄眼的对小全子说:“把这些食物都分下去吧。” 这些掺有美人梦的食物必须得倒掉,否则要是让那些奴才吃了,一个一个梦还不得飞上了天? 小全子是黄得昌的徒弟,心知师傅这是让他倒掉,忙应了声“是”。 吃饱喝足后,裴玄凌和蒋诗诗在御花园散步消食了一会,两人就回到猗兰殿准备安置了。 此刻,蒋诗诗正服侍皇帝更衣洗漱。 黄得昌在内室点燃了一根香,就挽着拂尘出去了。 一番更衣洗漱后,裴玄凌让女人先上床。 然后,他吹熄了蜡烛,在女人身旁躺下。 床帐内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女人身上独有的甜而不腻的馨香。 刚才女人伺候他更衣的时候,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在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碰触,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理智的边缘来回撩拨。 如今又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气,裴玄凌的呼吸逐渐有点重。 转头看了眼枕边人,女人正背对着他侧身而卧。 于是,裴玄凌翻了个身,贴上女人后背,将手轻轻揽在女人腰间...... 7017k , 第314章 诗诗乖得有些怪 顿时,他感受到掌心的女人身子微微一僵。 并且,女人翻了个身,面对面看着他,一双杏眼冷漠而疏离。 对上女人眼底的冷意,原本想同女人亲近的裴玄凌终究只是拥着女人,淡淡道:“睡吧......” 蒋诗诗低低“嗯”了一声,再次翻了个身,离开了男人的怀抱,就闭上眼睛睡下了。 裴玄凌平躺在女人枕边,没多久,便听见枕边的女人糯糯的梦呓声。 “锦嫔真好看,性格好,又会十八般武艺,还勇猛果敢,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真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飒的女子了,我就爱跟她习武,这样既能强身健体,还能学点防身术......” 裴玄凌:“......”确定锦嫔性格好? 满宫里,谁不知道锦嫔性子冰冷,是后宫出了名的冷美人。 就在裴玄凌觉得不可思议时,枕边的女人又说梦话了。 “青黛真是个好姑娘,人美心善医术高,每次给我开的药方都可管用了,只可惜她不在京城了,往后想见面就难了,又摊上十一爷那样的男人,啧啧啧......” 听出女人对十一弟的不满,裴玄凌微微蹙眉,嗓音低低的,“十一弟至今未婚,从不拈花惹草,心中只青黛一人,如今为了她,更是放弃了荣华富贵和权势,同她一起云游四海,这样的男人有何不好。” “什么?十一爷放弃一切跟着青黛云游四海了?我该不是在做梦吧?”女人小声呢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就是有时候太自以为是的为别人好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可能皇家的男人都一副德性吧......” 这要是别的妃嫔梦里说十一爷不好,说皇家的不是,裴玄凌都要龙颜大怒了。 可听到蒋诗诗说这些,男人非但不恼,反而眸光微亮,“皇家还有谁和十一爷一样?” 裴玄凌本想套女人的话,可女人本来聊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翻了个身平躺在他身边。 隔了一会,她听见女人把后宫姐妹,娘家哥哥嫂嫂侄儿侄女都说了一遍。 甚至,就连那些个御厨的拿手好菜她都说得清清楚楚,可她的梦里就是没有他。 这个夜晚,对于裴玄凌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这是他用心头血和十年寿命救回来的女人,他想和她一起好好的过余生。 而不是救回一个心里头装着所有人,却独独没有他的女人。 可他看着枕边女人娇憨的睡颜,又觉得即便她心里没有他,只要她还活着,还在他身边,就已经很美好了,别的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裴玄凌轻叹一口气,怜爱的在女人额间轻轻一吻,这才逐渐入睡。 次日清晨,见女人睡得香,裴玄凌没舍得叫女人,而是让黄得昌伺候他更衣洗漱。 期间,黄得昌偷偷打量了皇帝的脸色,瞧着还不错,看来昨晚淳妃梦里有皇上。 伺候裴玄凌换好龙袍,黄得昌就挽着拂尘让人备辇,并站在龙辇旁候着。 不多时,裴玄凌走到龙辇前,看到挽着拂尘在那等候的黄得昌,面色微微一沉,冷言道:“罚一月俸禄!” “......”黄得昌微微一怔,刚才他瞧着皇上脸色还不错,临离开前还亲了亲淳妃的额头,还以为昨晚的事成了呢。 便想着皇上不说赏赐他,起码他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一点,谁知道皇上居然罚了他一月俸禄。 看来昨晚的事终究是搞砸了! 唉,主子们的事,主子们自个会解决,他一个太监跟着瞎操什么心啊? 这下好了吧,搬起石头砸了自个的脚。 “是,奴才甘愿受罚。”黄得昌笑着应下了,接着朗声道:“摆驾保和殿!” 于是,众人就抬着龙辇上的皇帝前往保和殿上朝。 ** 接下来的日子,裴玄凌和蒋诗诗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待到了八月中下旬,是京中秋收的日子。 农业一直是一个国家的命脉,每年春天的时候,东梁国的皇帝就是再忙,都会御驾亲耕。 今年由于大行皇帝卧病在床,一直没法亲耕。 如今裴玄凌登基,礼部官员就建议他秋收的时候御驾秋收,将老祖宗的优良传统延续下去。 八月十八日,裴玄凌决定御驾秋收,并点名了让蒋诗诗出宫陪侍。 这一日,裴玄凌和蒋诗诗乘着马车,在上万御林军的护送下,出宫前往皇家农场秋收。 到了皇家农场,那里围满了王公大臣,以及观看皇帝收割水稻的平民百姓,瞧着有数千人左右。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人群中,众人见皇帝来了,纷纷主动让出一条道来,并跪下行叩拜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数千人的声音宏伟响亮,在农场上空传出好远好远...... 在御林军的保护下,裴玄凌带着蒋诗诗走到先农坛上,祭拜了天地和先祖。 待祭祀结束,礼部官员才带着皇帝前往稻田收割水稻。 蒋诗诗的穿衣风格一直都很简单,尤其是得知今儿要秋收,她没有穿裙子,而是穿了虞冰那样中性化的薄荷色直裰,白色箭袖,白色竖领,里头是同色长裤。 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全身除了头上那根银簪,再无其它首饰。 裴玄凌今儿穿的墨色龙纹锦袍,男人站在稻田田埂上,望着金灿灿的水稻,先是将袖口卷到了手肘处,接着把裤腿也卷到了膝盖上。 一旁的蒋诗诗有样学样,也把袖口和裤腿纷纷卷了起来。 只不过,身为女子不可以露脚,她只把裤腿卷到了小腿肚上,里面的长袜刚好在小腿肚以上,一会就穿着袜子下田。 就在她卷裤腿时,突然听见人群中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皇帝光脚下了稻田。 即使周围有数千人围观,可皇帝仍步伐稳健地走在田地里,接过奴才递来的镰刀,弯腰割水稻。 男人动作干脆利落,加上他征战时晒得一身古铜色肤色,倒也像个地道的庄稼糙汉。 蒋诗诗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还会割水稻! 与蒋诗诗一样惊讶的,还有周围的数千名围观群众。 看见她们的皇帝陛下如此娴熟的割稻子,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热烈的追捧声。 皇帝都如此熟练的收割水稻了,蒋诗诗也没闲着。 她接过黄得昌递来的镰刀,也开始收割水稻。 前世,蒋诗诗作为商业继承人,家中企业涉及农业种植,其中有水稻、麦子、各种五谷杂粮...... 所以,别说收割水稻,便是收割麦子,她也不在话下。 裴玄凌原本只是想带着女人出宫散散心,让她下地走走过场,就准备让她去皇家农场的院子歇着。 然而他回头一看,居然看到女人正娴熟地收割水稻,不由得浓眉微微一挑,就继续割着身旁的水稻了。 约莫一炷香后,正在割稻子的蒋诗诗听见围观群众在八卦皇帝。 “皇上就是皇上,不仅生得俊朗,又能治理朝政,还能带兵打仗,如今就连割稻子...都割得这般好......” “再瞧瞧皇上那体魄,身材颀长,身躯强健,还有一身健康的古铜肤色,关键你们瞧皇上的腿,那腿毛都打着卷儿呢。” “瞧见了,瞧见了...听说腿上汗毛多的男人,似乎那方面格外生猛厉害,呵呵......” “哪方面?” “去你的,都是成了家的妇人了,我就不信你连这都不懂?” “......” 听到这些,蒋诗诗嘴角微微一抽。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然后,她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某个画面,脸蛋不自觉发烫发红。 正好这时,裴玄凌回头一看,就见蒋诗诗双颊绯红,还以为是晒的,便召来了黄得昌,低声嘱咐了几句。 黄得昌点头应下后,没有第一时间走到蒋诗诗身旁,而是隔了一会,才递了块手帕给蒋诗诗擦汗。 趁着递手帕的时候,黄得昌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淳妃娘娘,皇上瞧着您的脸都晒红了,说是让您别割稻子了,叫您去院子里歇着,奴才这就让小全子给您带路?” “......”正在擦汗的蒋诗诗心知自个的脸不是晒红的,但她确实不想在这被围观,还要听些不着调的虎狼之词,便应下了。 蒋诗诗下地时一直穿着袜子,如今袜子上全是泥巴,她也顾不上穿鞋, 索性穿着袜子跟着小全子离开了。 原本蒋诗诗是想回院子洗洗,好好歇着的。 结果半道上经过农场的一处小池塘,那池塘的水还算清澈,她一眼就看到水底深处的田螺,以及巴掌大的河蚌。 顿时,她就走不动道了,满脑子都是香辣田螺,爆炒河蚌肉...... 于是,她直接踩着池塘石阶,慢慢往下走。 吓得一旁的春杏立马扶着她的手腕,边上的小全子更是惊讶道:“娘娘,这里的水虽清澈,但咱们还是回院子洗脚吧。” “我不是洗脚,我想下去摸点田螺跟河蚌。”蒋诗诗下了池塘后,就开始弯腰捡田螺。 “......”小全子整个人在原地愣了几息,好半响才说:“您想吃田螺跟河蚌,奴才叫人摸两桶满满的给您送去,哪能劳您亲自下水去摸。” “你不懂,我就喜欢自个动手。”说话时,蒋诗诗摸了个巴掌大的河蚌,她朝岸上的小全子说:“你去帮我找个木桶过来就成。” “我的小祖宗呐......”小全子劝不住蒋诗诗,急得在岸上直跺脚,但还是转头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快去找个木桶给淳妃娘娘。” 然后,他还招呼其他太监和宫女,“都给我仔细守着,一定要保证娘娘的安全!” 池塘底下既有青苔,泥巴又滑,淳妃娘娘要是磕着摔着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没法向皇上交代啊。 可谁让这位是皇上的心尖宠,换上都乐意宠着,他们做奴才的就更得宠着! ** 临近午时,日头实在是太晒了,裴玄凌就回到了农场给他安排的农家小院。 回到院子,他并没有看到蒋诗诗,不由得问:“朕不是早就让淳妃回来歇着了,怎的不见她?” “回皇上的话,据小全子说,淳妃回来的路上瞧见池塘里有田螺跟河蚌,去池子里摸田螺了。”黄得昌端来一盆水,一面伺候皇帝洗脚,一面问:“要不要奴才让人把淳妃娘娘叫回来?” “随她去罢。”裴玄凌颇为纵容,“趁着她还没回来,你先让人把药熬了。” “是。”黄得昌应下后,立马转头让宫女去熬药。 自打皇上用心头血救淳妃后,如今心脏的伤虽养得差不多了,但还得吃药调养才行。 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这等好事不拿到淳妃娘娘面前邀功也就罢了,反而还瞒着淳妃,每次都是避开淳妃喝的药。 约莫一炷香后,两名宫女匆匆忙忙端着熬好的药,走在外头的长廊上。 “听闻淳妃娘娘快回来了,咱得赶紧把这药给皇上送去,皇上说了,千万不能让淳妃发现,否则咱俩都完了!” 殊不知,蒋诗诗和春杏正回到院子,刚好听见了两名宫女说话的声音。 但她并没有现身,而是拉着春杏回头,躲在了院外。 至于小全子等人,早就提着田螺、河蚌、河虾、泥鳅、黄鳝去了农场的厨房了。 待那两名宫女进了院子后,蒋诗诗盯着春杏看了许久,发现春杏的眼神有些闪躲,便问:“皇上喝药的事儿,你是不是也知道?” “......”春杏低头垂眸,不敢去看蒋诗诗的眼睛,“奴婢是您身边的奴才,只了解您的事儿,至于皇上喝药的事儿,奴婢自是不知道的。” “真不知道?”蒋诗诗淡淡问。 春杏继续摇头,躲避蒋诗诗的视线。 蒋诗诗:“那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春杏抿着唇,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蒋诗诗。 “春杏,你知道的,本宫对底下的奴才素来宽厚,但有一点...我最看重的便是忠心。”蒋诗诗脸上难得露出严肃之色。 “若是让我知道你伙同他人骗我,看在你这些年忠心伺候我的份上,我可以留你一命,但你也不必在我身边当差了。” 闻言,春杏“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娘娘,奴婢没有不忠心......”春杏难为情地说:“只...只是皇上早就下过死命令,若是有人敢多嘴,通通都得杖毙,奴婢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这...这才不敢说的......” 蒋诗诗一把扶起了春杏,将春杏拉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春杏,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你且说说皇上下过什么死命令?若是皇上那边怪罪起来了,本宫帮你担着,保你平安无事。” “......”春杏谨慎地看了眼周围,然后附在蒋诗诗耳旁低语。 “前阵子您昏迷不醒,青黛姑娘和蒋大人都说您没几日寿命了,是皇上用心头血和十年寿命将您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可皇上怕后宫和朝廷有人拿此事做筏子,便让人将此事压下了......” 蒋诗诗听了后,眸光有所动容,嘴唇微微颤抖。 不过,很快她就缓和好情绪,带着春杏在农场逛了一圈。 直到掐好皇帝喝完药的时间,主仆俩才回了院子。 进了堂间,蒋诗诗看到坐在堂间看公文的皇帝,朝男人福身行礼。 同时,她的鼻尖果然闻到了淡淡药味。 视线落在女人满是泥巴的衣服上,裴玄凌淡淡道:“朕让人备了热水,你去内室沐浴,换身干净衣裳罢!” “谢皇上。”蒋诗诗嘴角带着浅笑,同春杏一起进了内室。 看着女人脸上的浅笑,裴玄凌微微一怔。 自打蒋重锦用招魂术将她救醒后,她在别人面前倒是笑得真切。 在他面前时,笑意却总是不达眼底。 可就在刚刚,即便女人只是浅浅一笑,却笑得真切,就连眉梢眼底都是带着笑的。 裴玄凌挑了挑眉,看来他这次带她出来玩是对的,不过是摸些田螺河蚌这样的野味,也值得她这般高兴? 半个时辰左右,蒋诗诗沐浴完,换了身干净衣裳。 春杏还帮她擦干了秀发,重新梳好了头。 正好农庄里的厨子也做好了饭菜,小全子等人提着食盒回来,将饭菜摆上了堂间的八仙桌。 小全子一面布膳,一面同蒋诗诗说:“淳妃娘娘,咱们今儿抓的泥鳅和黄鳝,还有这捞的河虾,庄子上的厨子都已经炒好了。至于那田螺跟河蚌得再养上一日,让它们吐完了沙才能吃......” “本宫知道了。”蒋诗诗点点头,先是给皇帝盛了一碗泥鳅炖豆腐,“皇上,这泥鳅豆腐汤能补脾益气,兴阳除湿,您且尝尝......” 裴玄凌接过女人递来的碗,“这泥鳅是你抓的?” “皇上说笑了,臣妾只会摸田螺跟河蚌,像泥鳅、黄鳝、河虾这些...都是小全子带人捉的。” 闻言,裴玄凌扫了眼边上的小全子,“不错,自个找你师傅领赏去罢!” “多谢皇上赏赐,多谢淳妃娘娘替奴才在皇上面前美言。”小全子笑着出去领赏了。 紧接着,蒋诗诗和裴玄凌就开始享用午膳。 蒋诗诗先是喝了碗汤,然后将桌上的农家菜大致尝了下。 但凡是她觉得好吃的,她都给皇帝夹了一筷子。 “皇上,这个油爆小河虾好鲜,用来拌饭吃特下饭。” “这个干煸泥鳅外酥里嫩,香辣开胃,您且尝尝。” “还有这个爆炒黄鳝简直绝了,起码能多吃一碗饭......” 不过一会的时间,裴玄凌碗里的菜就堆得跟小山一样高了。 “你别光顾着朕,既然好吃,你自个也多吃点。”裴玄凌给女人舀了一勺油爆河虾。 然后,他低头品尝着女人给他夹的菜,内心有些复杂。 以往女人不是没给她夹过菜,但每回都是意思意思地夹一筷子菜,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还从没像今日这般,如此殷勤的把她觉得好吃的菜通通都给他夹了一遍。 这样的待遇,便是她曾说要给他生孩子时,都没如此殷勤过...... 由于今晚的饭菜可口,又有佳人添菜,加之上午下地干了农活,裴玄凌比往日多吃了两碗饭,足足吃了四碗白米饭! 蒋诗诗今儿上午割水稻摸田螺饿坏了,便吃了三碗饭。 吃饱喝足,两人在农场附近散步消食后,就回到院子睡午觉。 此刻,黄得昌伺候皇帝更衣。 春杏伺候蒋诗诗更衣后,还端了盆水给蒋诗诗洗脚。 并且,手里还攒着个白瓷药瓶。 裴玄凌换好睡袍,转头就见春杏往女人小腿肚上抹药,不由得皱眉问:“怎么回事?” “就之前在田里和池塘里被蚂蝗药咬的。”蒋诗诗没所谓地回。 可男人听了后却面色一沉,并摆摆手,遣走了屋里的奴才,在女人面前坐下 。 而他所坐的位置,正是春杏刚才坐着的小板凳儿。 裴玄凌一把抓住女人弧度完美的脚踝,仔细打量了女人的双腿。 只见女人双腿分别有两个红肿的包,一看就是被蚂蝗咬的! 裴玄凌沉着脸,狠狠咬了咬后牙槽,“该!让你早些回来歇着你不听,非要去池塘里摸田螺,当那些奴才都是死的?” 男人一脸严肃,嘴里说着狠话,手却打开了药瓶,修长的指尖沾了些浅绿色的药膏,轻柔地抹在女人的伤口上。 本以为女人会像往常那般辩解几句,然而,女人却一声不吭,由着他帮她抹药。 这要是放在平时,他要是抓着她的脚踝,她肯定会不动声色的挣脱,哪怕自个擦药,都不会让他帮她擦。 裴玄凌总觉得今日的女人有些乖,乖得有些怪。 可具体哪里怪,他暂时也说不上来。 帮女人擦好了药膏,裴玄凌从一旁的凳子上取了干净的帕子,把女人泡在盆里的细嫩玉足细细擦干。 女人的双足秀而翘,柔软的毛巾先是从女人弧度完美的脚踝轻轻擦过,接着用毛巾包裹住女人的脚,最后才是嫩藕芽儿似得脚趾头,以及凃了豆沙红丹蔻的脚趾甲。 完事后,裴玄凌放下毛巾,正准备弯腰打横抱着女人去床上,却被女人轻轻推开了。 “......”看来还是乖不过多久,裴玄凌放下女人,“怎的了?” “臣妾瞧着您的腿上也有被蚂蝗咬过的伤口,您且坐下,换臣妾给您抹药。”蒋诗诗取过一旁的药瓶,扶着男人在她那把椅子上坐下。 她自个则坐在小板凳上,替男人细细擦药。 裴玄凌就这么端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在他腿上轻轻涂抹药膏,明明那药膏带着一股子清凉,可他的身体却逐渐发热。 好似有一把火点在了那些被女人抹过药的伤口,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热感从伤口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裴玄凌只觉一阵燥热,抬手扯了扯衣领,将衣领扯松了些,却还是于事无补。 约莫一盏茶后,蒋诗诗帮男人抹好了药膏,就把药瓶瓶塞堵住,“好了。” 语音刚落,蒋诗诗就觉得身子一阵悬空,再次被男人有力地打横抱了起来,步伐稳健地往内室的床边走去。 待到了床边时,蒋诗诗被男人抛到了床上,后背直接落在了云朵般软绵绵的锦被上。 然后,她看见男人站在床边,微微昂起下巴,弧线完美的性感喉结微微滚了几下。 可...可他不是穿着睡袍的吗?怎的还要更衣? 男人就这么站在床边,一面慢条斯理的更衣,一面俯视着躺在床上的蒋诗诗,表情凌厉,眼神带火,帝王风范表露无疑。 随着男人把睡袍解下,有着流畅线条的强健身体出现在蒋诗诗眼前,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令女人着迷。 即便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可蒋诗诗总觉得此刻的男人充满了色气,只好转过头,扯过被子背对着男人,不去看他。 解下睡袍后,裴玄凌在床上躺下,看着背对着他的枕边人,裴玄凌将手放在女人肩头,轻轻一拉,就让女人平躺在他身旁。 而他,翻身一压,垂眸看着身下的女人。 那双美眸里,再无往日的冷漠疏离,反而透着几分娇媚和羞涩。 甚至,还带有几分蚀骨的甜美。 对上这样一双美眸,裴玄凌体内的火焰猛然高涨了几尺! 双手撑在女人身旁,男人慢慢俯身,低头吻上了那张久违的红唇。 从吻下的那一刻起,裴玄凌就占据着主导位置。 渐渐的,他感受到女人轻柔而青涩的回应...... 第315章 坦诚相待地摊牌 不由得睁开眼睛,讶异地看了女人几息,才缓缓闭上了黑眸。 女人温柔的回应,给了裴玄凌莫大的鼓舞,使他肌肉发僵,脑袋发热,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床帐内,一对俊男美人儿吻得难解难分,好似要把多日的思念和情感都在这一刻弥补。 直到两人都快呼吸不过来时,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彼此。 至于蒋诗诗身上的衣裳,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男人褪掉了。 看着女人脸蛋通红,穿着肚兜躺在他面前的模样,再加上那张清纯可爱的脸蛋,于裴玄凌来说便是极致的诱惑。 薄荷色的肚兜衬得女人肌肤胜雪,给她增添了几许勾魂的媚惑。 以往裴玄凌身为太子,局势艰险,没打算要皇嗣。 加之女人身子弱,他便一直没碰她。 如今他已登基,朝中局势稳定。 他也早就不许女人帮他避祸了,她的身子已经调养得七七八八,他便再顾不得其它...... 不多时,内室传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哀怨声:“裴玄凌,你个大猪蹄子!就不能轻些么?” 蒋诗诗柳眉紧蹙,不满的背对着男人侧卧而睡。 男人哑着嗓子朝外头叫了水,听见女人喊他大猪蹄子时,非但不恼,深邃的黑眸反而在发光发亮! 一把扳过女人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看着女人眉梢眼角带着一丝刚成熟的妩媚,眼底还有刚才娇气时落下的眼泪,裴玄凌抬手替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面上带着喜色,“诗诗,你刚才喊朕什么?” “......”蒋诗诗抿着唇不说话,没想到有人会如此喜欢大猪蹄子这个称呼,但她隐约察觉到自个已经暴露了些什么。 见女人一脸心虚的不说话,裴玄凌低声问:“诗诗,朕知道,你气朕去年刻意疏离你,所以你便刻意疏离朕,是也不是?” 一开始,他以为女人同青黛说的那般,是患了选择性失忆症。 可时间长了,他发现了不对劲,却也没有拆穿她,而是由着她去。 “......”既然男人都拆穿了此事,蒋诗诗也就摊牌了。 “是,我就是想让你也尝尝这种被疏离的滋味。”她抬眸,看着男人,“怎样,这种滋味好受吗?” “自是不好受的。”裴玄凌专注地理了理女人脸颊旁的秀发,“你一直疏离着朕,如今突然有了转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蒋诗诗红唇紧抿,不回答男人的话。 裴玄凌:“有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到我这儿,您就知道让我有事说出来。”蒋诗诗轻声质问男人,“那您呢?还不是什么事都瞒着我?” “......”裴玄凌挑眉,“你指的是哪件事儿?” 肉包子好不容易消了气,愿意和他一起生孩子,可不能又给气跑了。 蒋诗诗直勾勾盯着男人的眼睛,“别的咱且不说,就你用心头血和十年寿命救我一事,你为何要瞒着我?” 闻言,男人眯紧眼眸,“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蒋诗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先别管我是如何得知的,只管回答我的话!” 见女人不肯透漏详情,裴玄凌也没逼问,他只是说:“朕这不是怕知道的人多了,于你不好。” “所以...你就连我也要瞒着?”蒋诗诗怒目看着男人。 对上女人像小刺猬一样的眼神,裴玄凌终是败下阵来,如实道:“朕只是不想你愧疚。” 蒋诗诗:“愧疚?” “就像你今日,突然乖得跟兔子似得,难道不是因为愧疚,嗯?”裴玄凌之前只是觉得女人乖得很奇怪,不知其中缘由,这下算是知道缘由了。 蒋诗诗:“......” “诗诗,你要知道,朕救你,就是纯粹的想把你救回来,让你陪在朕的身边,好好的,开心的,无忧无虑地活着...仅此而已。” 男人的一番话,真挚且真诚,想必没有哪个女人不会动容。 这会子,轮到蒋诗诗败下阵来。 早在她愿意将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刻,其实已经不计较此事与过往了。 如果说,他去年刻意疏离她,与她保持距离,是情势所迫,是情非得已,可他还是在默默守护着她的安全。 而现在,他救了她的命,即便她冷漠相待,他仍瞒着此事,只是不想她愧疚而已。 人无完人,在这个男人的种种优点和美德面前,她觉得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 且她感受得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的在替她着想。 这个男人心怀天下的同时,似乎也心怀着她。 真是个呆子,连救她一命都不知道说出来邀功,这样的男人,她还能指望他有多开窍呢? 就在蒋诗诗被男人感动得一塌糊涂时,只听男人问:“既然你没有失忆,朕那日在你寝宫吃烤食,夜里留宿时点了如梦似幻香,为何你梦里没有朕,全是别人?” “......”蒋诗诗心虚地抿着唇笑,但就是不回男人的话。 “笑什么?快说!”话毕,男人不由分说的欺身而上。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蒋诗诗笑回:“您袖袋里有解药,臣妾帮您更衣时,偷偷拿了一颗服下。” “你怎知那是如梦似幻香的解药?” “臣妾曾见过您服用‘美人梦’的解药,跟那差不多,那日你吃过烤食后,臣妾偶然间看到你从袖袋里取下药瓶,服用了一颗,便也偷偷服用了一颗。” “所以...你当时根本就没有做梦,而是故意装作说梦话,说一些有的没的气朕,嗯?”男人幽幽地问。 早就怀疑女人是故意疏离他,但她的某些行为又让他时常觉得不是。 因此,黄得昌提议给她下点药,试试她梦里有没有他,他便试了。 结果试了后,她又怀疑自个是不是猜错了。 蒋诗诗咬着下嘴唇,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很好。”男人嗓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浓浓的邪恶感。 外头,黄得昌正准备叫人提几桶水进去,就见内室的窗花上照见两个相缠的身影。 于是,他立马把抬水的太监叫住,让他们退避三尺。 就连他自个,也挽着拂尘站远了些。 这一夜,被翻红浪,粉黛弛落,发乱钗脱。 只是,蒋诗诗说得没错,这个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 裴玄凌素来就是个严谨自律,古板且保守的男人。 又初经此事,即便两人走到了这一步,他仍不好多看多碰女人。 不过,倒是没少宠爱她就是了。 两人次日天蒙蒙亮时,裴玄凌又叫了一次水。 这个时候的蒋诗诗早已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浑身酸软无力。 只得迷迷糊糊的任由男人帮她擦洗身子,还不等男人帮她擦洗好,就已经瘫睡在男人怀里。 裴玄凌过于放纵的后果就是...蒋诗诗次日开始不许皇帝进她的房间,与男人分房睡了。 并且,接下来的农庄生活,蒋诗诗根本就没法下床。 直到第三日,裴玄凌御驾秋收结束,准备摆驾回宫时,蒋诗诗才下了床,和男人乘坐同一辆马车回宫。 马车内,任由裴玄凌如何哄,女人始终不搭理他。 她也不给他脸色瞧,就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坐在那一声不吭。 即便回到了皇宫,裴玄凌召她去龙渊殿,她也不肯踏入龙渊殿一步。 就连裴玄凌临驾猗兰殿,她也躲在房里,以身体不适为由,概不相见。 蒋诗诗是怕了,躲着不见皇帝,不搭理皇帝。 可男人经过那晚的缠绵,食髓知味,哪怕女人多次不见,仍三顾茅庐。 这一日夜里,裴玄凌乘着龙辇到了猗兰殿,院子里的奴才把他请到了堂间坐着,就进内室传话了。 不多时,春杏从内室出来,充满歉意地说:“皇上,淳妃娘娘身体不适,正准备歇下了,暂时没法见您。” “她还是不肯见朕?”裴玄凌冷着眼,冰冷的嗓音中带着不可一世的怒意,“朕今儿还就非见到她不可!” 第316章 裴玄凌进修之后…… 语音刚落,屋里的奴才通通跪下了,包括春杏。 裴玄凌才不管那些奴才,若是他真的想进内室,这里没一人能拦得住他,也没人敢拦着他。 于是,他直接抬脚进了内室。 刚进屋,就见床上的女人掀开床帐,哀怨地看着他。 “臣妾知道,您救了臣妾一命,臣妾感激不尽...”蒋诗诗哀哀地说:“可即便如此,也没您这般糟践人...一点都不怜惜人的......” “朕不过是宠你,怎会是糟践你?”对上女人哀哀的眼神,裴玄凌也没进来时的底气了,就连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您一点都不怜惜臣妾,自打从农庄回来,臣妾抹了好几日的药膏,您就三番五次的来,如今这伤势还未好,您就又来了,这样的宠爱,臣妾无福消受。”蒋诗诗红着眼眶,“是,您是皇上,臣妾不过是个妃嫔,若您非要...大不了臣妾这条命还给你便是......” 说完,蒋诗诗往床上一躺,一副豁出去侍寝的样子。 真不是她矫情,就皇帝那身躯,那体魄,简直非常人能够忍受。 偏偏那个男人还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才头回侍寝,他居然打直球! 关键平日里瞧着挺禁欲的一个男人,要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就像是一头从沉睡中醒来的深海野兽,狂得很。 她这才侍寝一次,就感觉半条命快没了。 长久下去,非得短命不可! 瞧见了女人眼底噙着一汪委屈的泪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裴玄凌不禁心生怜爱。 “好好好......”男人耐着性子低声哄道:“你若是不想...朕也不逼你,既然你累了,便好生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男人嗓音极低,语气极为温柔,带着无限宠溺和纵容,何来往日在朝堂上的半分威严? 就这样,裴玄凌转身出了内室,乘着龙辇离开了猗兰殿。 裴玄凌说什么都没想到,他不过是去了趟猗兰殿,就能把女人吓哭,难道他就有那么可怕? 还是说...那日的他实在是太过孟浪,吓坏了她? 可是在他看来,他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宠幸她而已。 不过,既然女人已经对此事有了阴影,裴玄凌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然而纵使他自幼饱读诗书,成年后带兵征战沙场,但对于这方面还是没一点经验。 于是,待龙辇离开猗兰殿后,坐在辇上的裴玄凌僵着脸,朝黄得昌勾了勾修长的手指。 黄得昌立马狗腿地挽着拂尘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裴玄凌附在黄得昌耳房,低低地道:“去民间给朕找几本书来。” “......”宫中藏书阁拥书百城,难道还不够皇上看的?黄得昌好奇且诧异地问:“不知皇上要找的,是哪方面的书?” “就...”裴玄凌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难以启齿过,“以前在东宫时,朕不是没收过淳妃的书,让你们将其焚毁么?就买那种书,多买几本!” “......”黄得昌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会,“奴才记得了,一会就出宫去办!” 黄得昌是个办事效率的,次日,裴玄凌下朝后,正在书房批阅奏折,黄得昌就抱着一堆书放在书案上,“皇上,这是您要书,奴才差人找了十几本,你看够不够?” 裴玄凌抬头,看了眼那叠书,“够了。” “那行,奴才这就帮您收到抽屉里。”黄得昌拉开书案底下的抽屉,将那些书通通收进了抽屉里。 当天白天,裴玄凌一直忙着公事。 直到夜里,他将奏折批阅完后,遣走了屋里所有奴才,包括黄得昌。 然后,他厚着脸皮将那十几本书翻了翻。 起初那些书中的内容他根本就看不太懂,只觉得大受震撼。 恶补了几日后,他已经能够将那些知识融会贯通了。 到了八月底,裴玄凌于某个夜晚再次亲临猗兰殿。 “皇上驾到!”龙辇停在猗兰殿后,黄得昌尖声唱报。 猗兰殿的蒋诗诗正准备歇下了,听到这道唱报声,吓得娇躯微微一颤。 看出蒋诗诗眼底的排斥和恐惧,春杏劝道:“娘娘,这些日子皇上召见了您几次,您没去。皇上又亲临了猗兰殿几次,您也不待见皇上,这次数多了,便是泥人都有几分火气,更何况他还是皇上......” 再这样下去,真怕主子惹恼了皇上,失了宠爱。 “本宫知道的。”蒋诗诗前阵子闹那么一出,一是身体确实不舒服。 二是想让男人知道,她能承受的有限和底线,若他心里头有她,希望他能改一改。 “这样吧,你出去同皇上说一声,就说本宫身子刚好,还得多休养几日,暂时没法侍寝。”她这身子才刚养好,起码得再缓个几日才行。 “谁说朕来猗兰殿,就是让你侍寝的。”在蒋诗诗主仆俩说话时,裴玄凌已经抬脚进了内室。 “......”蒋诗诗转头看向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忙福身行礼,“皇上万安。” 裴玄凌大步流星地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扶起了女人。 他先是摆手遣走了女人,然后才拉着女人在床边坐下,“朕知道,上回是朕不好,将你弄伤了,今儿朕来这,只是多日不见,想来看看你,你别紧张,也别多想......” 说话时,男人一手揽着女人肩膀,另一只手握着蒋诗诗的手。 由于眼前的男人素来说什么便是什么,让人特别有信服力,因此,听说他只是来看她,蒋诗诗便信了,“多谢皇上挂念。” 同时,她在心底松了口气。 之前裴玄凌揽着女人肩膀时,能够感受到女人的身子有些僵硬。 如今感受到掌心的女人逐渐放松下来,男人凑近了问:“自打从农庄回来,你便一直躲着朕,朕难道就有那么可怕,嗯?” “您说呢?”蒋诗诗抬眸,娇嗔地横了男人一眼。 他自个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瞧着女人这般娇嗔可爱的模样,裴玄凌轻笑出声。 视线落在女人微微嘟起的红唇上,裴玄凌微微低头,不由自主地吻了吻女人嘟起的唇。 起初蒋诗诗有些排斥,双手抵在男人胸膛,“皇上,您说过的,只是来看看臣妾的。” “乖,朕只亲亲你,不会碰你的......”男人附在女人耳旁低哑的蛊惑着。 然而这个吻足足吻了一盏茶的时间,裴玄凌才松开了女人,并拉着女人在他膝上坐下。 蒋诗诗不肯,还朝男人下了逐客令,“您亲也亲过了,时候不早了,臣妾要歇下了,您且回龙渊殿吧。” 裴玄凌没费什么力气,就拉着女人在他膝上坐下,“好几日都没抱过你了,朕再抱抱你,听话。” 蒋诗诗:“说好了,只是抱抱啊。” 男人嗓音低低的“嗯”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一听就着了魔似得相信他。 温香暖玉扑满怀,裴玄凌双手揽着女人的腰,温柔的吻再次落在女人唇上。 不知不觉间,蒋诗诗的双手紧紧攀着男人的脖子,而她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被男人褪下。 慢慢的,裴玄凌的吻从女人的红唇移到了雪颈,再到雪白的珍珠肩,性感的锁骨,一路往下,不放过女人的每一寸肌肤。 看着女人那双无邪的美眸逐渐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媚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就这样,蒋诗诗一步步沦陷在男人温柔的关怀和编织的甜蜜谎言里,逐渐堕落...沉沦...... 这一夜,一股强大的靡靡之气在内室激发! 直到后半夜,蒋诗诗才疲惫的依偎在男人怀里,一头秀发凌乱地披散在帛枕上。 次日清晨,蒋诗诗根本没法起来伺候男人更衣上朝。 裴玄凌醒来后,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眉梢眼角带着宠溺而餍足地笑意。 女人凝脂般莹润的肌肤透着些许红润,长而翘的睫毛在圆圆的脸蛋上投下俏皮的影子,美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眼。 低头在女人额间轻轻一吻,裴玄凌就下了床,在黄得昌的伺候下换上龙袍,神采飞扬的去上朝了。 ** 由于蒋诗诗和皇帝性格相投,关系又异常和谐,相亲相爱,接下来的日子,皇帝不是招幸她,就是在猗兰殿宿下。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皇帝照常会招幸其余妃嫔,或是去别的妃嫔那留宿,用“如梦似幻香”做做样子,走走过场,用来堵住后宫和前朝的嘴。 自打皇帝登基后,蒋诗诗不必剧透,也就不用再遭受严重的剧透惩罚 。 加上青黛新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以及蒋诗诗非常自律的锻炼身体,她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直到十月初,蒋诗诗帮大嫂陶氏小小剧透了一回,身体有了些许异样。 起因是陶氏娘家人上蒋家打秋风一事。 上辈子,因着蒋重锦不在世了,陶氏娘家人登上蒋家,欺负陶氏孤儿寡母,想要侵占蒋重锦名下的家产。 这一世,虽然蒋重锦没有依附穆王党,还活得好好的,但蒋诗诗还是稍稍提醒了陶氏几句。 果不其然,陶氏娘家的堂妹,居然想要给蒋重锦做小。 好在蒋诗诗提醒得及时,让陶氏提前有了防备,直接将娘家人遣回了乡下。 否则,即便蒋重锦没那个意思,耐不住那堂妹脸皮厚想爬床。 届时一但事情发生了,多少都会有损蒋重锦在朝廷一直积累的名誉。 本以为陶氏在书中不过是个挨不着边的炮灰,应当不会有剧透惩罚的。 谁知道帮陶氏避祸后不久,打从十月初,蒋诗诗就开始头晕恶心没胃口。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十月初十,这一日清晨,蒋诗诗一醒来就一阵头晕目眩,眼前还发黑。 好在一旁的春杏及时扶住了她,“小主,要不咱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蒋诗诗摇摇头,“罢了,老毛病了,叫太医来也就那样。” 只是心中却在纳闷,按理说,陶氏和虞冰在书中是一个等级的炮灰。 可她之前给虞冰避祸时,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就没遭到剧透惩罚啊。 怎的轮到大嫂陶氏,她就遭到了剧透惩罚呢? 而且,就算有剧透惩罚,也不应该这么严重啊? 她也不是没给别的炮灰剧透过,想当初她给林芝瑶、七王爷、安妃等人剧透避祸时,顶多一两日就缓过来了。 怎的这次都好几日过去了,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带着疑问,蒋诗诗在春杏春桃的伺候下更衣,洗漱,梳妆。 待她梳妆好后,照常去堂间用早膳。 八仙桌上,小桂子早就把早膳摆好了。 然而蒋诗诗还没走到桌旁,鼻尖光是闻到早膳的味道就直蹙眉,胃里一阵恶心。 蒋诗诗远远地止步,看都不想看桌上的食物一眼,就嫌弃地问:“今儿吃的什么啊,味道怎的这般难闻?” 春杏:“娘娘,这几日您胃口不好,小厨房只熬了米粥,做了些白面馒头。” 如今蒋诗诗身居妃位,院子里有自个的小厨房,可以随时根据自身口味开小灶。 蒋诗诗:“那你可有闻到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春杏耸了耸鼻子,闻了闻堂间的味道,摇头回:“奴婢没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啊,只闻到了淡淡的米香和馒头香味儿。” “那就是米粥和馒头的味道难闻了......”蒋诗诗扭头就回到了内室。 “可是小主...您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若是今早又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住的......”春杏跟在后头劝道。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黄得昌尖细地唱报声。 蒋诗诗只好扶着春杏的手,出去外头迎接。 待走到院子里,蒋诗诗朝男人盈盈福身行礼,“皇上今早怎的来了?” “朕听闻你这几日有些不适,正好今日休沐,不用上朝,朕便带着御医给你诊脉来了。”裴玄凌拉着女人往堂间走。 “臣妾这都是老毛病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朕当然知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再那么马虎了。”进了堂间,裴玄凌看见桌上的一碗清粥,以及几个馒头,不由得面色一沉,“你们就让淳妃早上吃这些?” 闻言,屋里的奴才纷纷诚惶诚恐地跪下了。 “您别怪他们,是臣妾近日胃口不好,便是这清粥和馒头,臣妾都吃不下,闻着味儿就恶心,咱还是去内室吧。” 蒋诗诗拉着男人进了内室,“对了,您刚才说今时不同往日了,哪就不同往日了?” 第317章 爱情中最甜一刻 “......”裴玄凌小心牵着女人,而后才附在女人耳旁低声道:“如今你侍寝了,朕听闻有孕初期的女人也会像你这般身体不适。” “啊?”余光扫了眼周围的奴才,蒋诗诗不好意思的用手臂顶了顶男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您别在这瞎说,一会叫人看了笑话就不好了。” “朕又不和旁人说,只与你说。”裴玄凌贴着女人的耳廓,“再说了,朕近日宠你宠得勤,按理说也该怀上了,若还没怀上,那才有问题。” 两人说话间,分别在内室的圈椅坐下。 紧接着,御医坐在蒋诗诗旁边,隔着桌几给蒋诗诗诊脉。 不过几息的时间,御医老练的眸子就微微一亮,接着起身朝皇帝作揖,“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淳妃娘娘这是有喜了,且已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 然而御医道完了喜,主子们却迟迟不回应。 得知这个消息时,蒋诗诗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因为原主这身子本就体弱,加上多次剧透惩罚地折磨,她还以为自个比寻常女人要难怀孕。 所以,在她身体不适时,她一直以为是剧透惩罚,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而她又是初次怀孕,不知怀孕会有这种反应,关键这反应和剧透惩罚也太像了吧。 就在蒋诗诗震惊时,放在桌几上的手被温暖的大掌握住,蒋诗诗回头一看,就见皇帝含笑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含笑对视了几秒,彼此眼底都有惊喜和开心。 尤其是皇帝,素来沉稳的眸子在发光,这大概是爱情里最甜的一刻了...... 然后,裴玄凌把蒋诗诗的身体情况同御医说了,“以淳妃现在的情况,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微臣刚刚给淳妃诊脉时,淳妃的脉象一切正常,不过,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之前淳妃一直在太医院抓药调理身体。” “那些药寻常人服用能够祛淤血,使新血生,气机畅,但要是孕妇服用,容易滑胎,因此,淳妃在有孕期间,不能再服用那种药方了。” “好,本宫知道了。”这让蒋诗诗想起当初的苏侧妃。 苏侧妃被穆王党在安胎药里掺了“桃红四物汤”。 最终,苏侧妃安胎不成反而落了胎。 而青黛给她开的药方里,正好有四物汤里的那几味药材,导致她差点被冤枉成谋害苏侧妃的罪魁凶手。 如今青黛给她新开的药方,在保留原药方的同时,还添了几味药材,所以,蒋诗诗是知道这个严重性的。 问好该注意的事情后,裴玄凌一高兴,就打赏了御医二两百银子,还打赏了猗兰殿和龙渊殿上下,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这日过后,后宫妃嫔不断来猗兰殿给蒋诗诗道喜。 之前蒋诗诗还以为是剧透惩罚,没胃口她也就不吃了,反正饿的是她自个。 现在得知自个有了身孕,为了肚里的孩子,她就是再没胃口,也得吃点蔬菜水果啥的。 至于那些肉食,她是一丁点儿都吃不得,也一点都闻不得。 这也就罢了,渐渐的,原本还只是恶心的她,居然开始呕吐。 甚至,就连吃水果蔬菜都吐,夜里睡觉时也时常吐醒。 此事的她嗅觉异常灵敏,好似整座皇宫的油烟味儿她都能够闻到,有时候只是别的寝宫做饭菜,也够她呕吐一阵子。 由于身体实在是不舒服,蒋诗诗就免了后宫妃嫔们的晨省,让她们只需给贤妃请安即可。 蒋诗诗本就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胃里一点东西没有,吐得次数多了,居然开始吐血了。 这下可把猗兰殿和太医院一众太医都吓破了胆儿,就连龙渊殿的皇帝得知蒋诗诗吐血后,也顾不上批阅公文,立马乘辇赶到了猗兰殿。 跟在皇帝身后的,还有太医院医术最拔尖的几名御医。 裴玄凌一进内室,就见女人靠坐在床边哇哇大吐,却吐不出一点东西,反而吐出一口血。 见状,裴玄凌立马上前,用手帕帮女人擦了擦嘴角,才在床边慢慢坐下,命令那几名御医,“赶紧给淳妃瞧瞧,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几名御医轮番给蒋诗诗诊脉后,其中一名御医开口道:“皇上,淳妃娘娘这是因为进食的少,加之孕吐比常人严重,导致胃部受损引起的胃出血。” 裴玄凌沉着脸,“可有法子止血?” 几名御医纷纷摇头,“女人怀孕前三个月胎位尚且不稳,是最要紧的时候,而是药三分毒,微臣建议最好还是不要服药,以免影响胎儿的正常发育。” “是啊...主要还是淳妃娘娘进食得太少,若是淳妃娘娘多进些滋补暖胃的膳食,这样对娘娘和肚里的胎儿都好。” “关键是即便有调理胃部的药方,淳妃娘娘也未必喝得下去,想必还是会吐出来的,倒不如为了肚里的孩子,让淳妃娘娘还是多吃点膳食,能够一举两得......” “......”蒋诗诗一脸难受地靠坐在床头,“皇上,臣妾实在是吃不下,什么都吃不下......” 现在一听到有人劝她吃东西,本就难受的蒋诗诗就更加难受了。 “朕知道......”裴玄凌揽着女人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肩头,“吃得下咱就吃,若实在吃不下,不必勉强自个,只是你这身子...要实在难受得受不住......” 说到这,男人顿了顿,才艰难地做了个决定,“这个孩子...不行咱就不要了吧......” 怀里的女人吃不下,睡不好,还吐得胃出血,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身体健康。 长久下去,她这个大人顶不顶得住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肚里的孩子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这些年来,您膝下一直没有皇嗣,淳妃娘娘肚里的孩子,可是您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您登基后的第一子,咱无论如何都得将他生下来啊......”黄得昌吓得立马下跪恳求。 屋里其余的宫女太监也吓得纷纷跪下了。 那几个御医也轮番劝道:“皇上,淳妃娘娘体质特殊,即便您心疼娘娘,这个孩子不打算要了,难保淳妃下次怀孕时,又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如今淳妃娘娘虽难受了点,但她肚里的孩子发育得挺好,胎位也稳妥,若是就这样放弃了,那可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淳妃娘娘这阵子的苦也就白受了......” “淳妃娘娘孕吐反应越大,这说明胎位越稳呢!” “更何况,这是您登基后的第一子,如今东梁国上下都盼着他出生呢,若是您这个时候说不要了,全天下的人该怎么想?” 本来皇上登基时就有争议,那时穆王已经在灵前即位。 后来,即便皇上打败了穆王,用真遗诏证明了继嗣皇帝的身份,但还是遭到少许非议。 本来后宫有喜,是件值得全国上下高兴的事儿。 若是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全天下的老百姓难免会认为皇上不仁不义,皇位来得不正,所以才会遭到天谴,导致膝下一直无子无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也没能够生下来。 “听见没,御医说你肚里的胎儿好好的,如今他在你肚子里还小,便是你不怎么吃东西,也影响不到肚里的孩子,所以,你心里头也别太难受了。”裴玄凌没回应御医们的话,只是温声宽慰女人。 那么能吃的一个女人,如今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若不是实在难受得紧,怎会如此? 蒋诗诗抿着唇,点头“嗯”了一声,“皇上,既然他在我肚子里好好的,而且,就算臣妾下次怀孕,说不定还是这种情况,那么,这个孩子咱们还是留下吧......” 最近这些日子,从宫女太监到太医御医,通通都是劝蒋诗诗多进些膳食的。 就连太后和太皇太后也来瞧过她一回,得知她的情况后,也都是劝她多吃点东西,说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她的情况比较严重而已,挺挺就过去了。 说得好似是她太娇气了似得。 蒋诗诗身为肚里胎儿的母亲,她也想多吃点,可刚吃下去就吐出来了,便是强忍都忍不住。 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整日还要应付前来劝她的人,她自个内心也很愧疚,感觉对不住肚里的胎儿,怕小孩营养不良,可又实在吃不下,急得一点法子都没有。 唉,早就听说女人怀胎十月辛苦,怎么到她这就格外辛苦呢? 本以为皇帝来这,也会像旁人一样劝她为肚子里的胎儿着想,让她多吃点。 可男人自始至终都在为她着想,怕她身体难受,情愿终止妊娠。 怕她心里难受,非但没让她多进些膳食,反而安慰她,即便她吃得少也没关系,又不会影响肚 里的孩子。 瞧着女人都瘦了一圈,裴玄凌低声问:“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蒋诗诗点点头,“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只要臣妾还活着,便是再苦再累,都得将他生下。” “淳妃娘娘说得对,这是娘娘和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黄得昌趁机劝道。 “......”裴玄凌看向跪在屏风外的御医们,“就淳妃现在这种情况,当真就没一点法子了?” “主要是淳妃娘娘有孕在身,许多草药都吃不得。”为首的御医说:“不过,若皇上实在心疼娘娘,也不是没法子,微臣可以开些温补的草药帮淳妃娘娘调理脾胃,缓解胃部不适和出血的情况。” “只是温补的草药药性比较温和,没那么猛烈,调理起来也就比较慢......” 裴玄凌:“那就开药方罢!” 于是,御医们商量一下,开了一副温补的药方,蒋诗诗让春杏跟着去太医院抓药。 裴玄凌还有公事要忙,安排好御医后,就回龙渊殿批阅奏折了。 当天,猗兰殿的奴才给熬了养胃的药。 正如那些御医所说,蒋诗诗刚喝两口药,就一阵恶心,被她强忍下去了。 然而,等她将一碗药喝下去后,胃里就一阵翻腾,实在没能忍住,把刚喝下去的药全给吐出来了。 在床上一直躺到下午,她才勉强吃了几瓣柚子续命。 接下来的几日,蒋诗诗就是再没胃口,也会强迫自己吃些水果,按时喝药。 有时候会吐,有时候不吐,全凭运气。 御医每日都会过来给她请平安脉,说是肚子里的胎儿发育得挺好。 加之皇帝那头从来没给过她压力,蒋诗诗心里也就没那么重的负担了。 十月二十五日下午,蒋诗诗午睡醒来,春杏就蹲在床边小声道:“小主,您今早不是让奴婢把之前的草药都扔了么,奴婢和春桃正准备去扔,却发现那些药包少了几袋。” “少了几袋?”蒋诗诗这几日特别嗜睡,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床头,“你确定没算错?” “每回都是奴婢去太医院拿的药,库房还剩多少药,奴婢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的。” 蒋诗诗:“那你算了之后,具体少了几袋?” 春杏:“少了三袋。” 闻言,蒋诗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御医说她现在不能喝青黛开的那些药,而古代的药材没有条件密封包装,都只是用纸袋包起来而已。 届时,等她十月怀胎生下孩子,那些药早就受潮变质了,所以她干脆就让人扔了。 没想到,居然少了几袋? “这几日,厨房那边可有说拿错了药包?”蒋诗诗颇为严肃地问。 这种情况下,必须得查清楚那些药流到哪里去了。 她现在是关键时刻,万一被熬药的奴才拿错了,或是被有心之人动了手脚...... 当初苏侧妃已经过了孕初期,胎位稳妥,吃错了药都落了胎。 更别说她现在还是怀孕初期,胎位尚且不稳定,光是服下一包药就够呛了。 而库房却少了整整三包药! 思及此,蒋诗诗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春杏摇摇头,“奴婢没听熬药的宫女说过拿错了药。” 一想到太医说那些药喝了会致孕妇落胎,春杏就替自家小主着急,担心小主出事。 “既如此,你接下来多留意厨房那边的动静,尤其是熬药的宫女,你不光要检查药汁,还要检查药渣。”蒋诗诗一脸严肃地嘱咐春杏,“记住...先别打草惊蛇。” 第318章 13500+字【大结局】 自打她升为淳妃,搬到猗兰殿后,院子里的奴才就添了二十来个。 春杏和春桃作为一等宫女,负责贴身伺候她,其余的奴才各司其职。 “好,奴婢记住了。”春杏谨慎地点点头。 在蒋诗诗地吩咐下,当天夜里,春杏和春桃就在厨房有了发现,压着一名宫女来到了内室。 春杏:“小主,还真让您给猜准了,今儿这兰香给您熬完药后,奴婢让她把药渣拿出来瞧瞧,她就开始吞吞吐吐,说是把药渣倒了,奴婢问她把药渣倒在哪儿,她也说不出个地方来。” “最后,奴婢和春桃带人在寝宫搜了许久,才在她的床底下搜到一盆药渣,估计是准备偷偷倒掉的,且奴婢检查过了,那些药渣根本就不是调理脾胃的,而是青黛姑娘曾给您开的调理身体的药!” “你除了今日熬药时调了包,之前可有调包?”蒋诗诗问那个叫兰香的宫女。 “奴婢从未调包过药材,即便今日...也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无意间拿错了药包。”兰香辩解道。 春杏:“都在你床底下搜到药渣了,你还敢狡辩?!” 春桃:“你说你是无意拿错了药,那你为何不同我们说?或是重新再熬一包药?又怎会在我们让你交出药渣时,一直不肯交出来?你不是说药渣早就倒掉了吗?又怎的藏在你床底下?” 一连几个问题,兰香都回答不出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蒋诗诗身体本就不适,懒得同兰香废话,“春杏,春桃,你们把她带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撬开她的嘴,问出真相。” “是。”春杏应了后,就和春桃把兰香叉出去了。 春杏和春桃在宫中多年,关于那些折磨人的法子,她们自然也学了不少。 那兰香不过是个寻常宫女,经不起拷问,不过是一夜地折磨,便什么都招了。 次日清晨,春杏伺候蒋诗诗起床时,就同蒋诗诗说:“主子,是卢美人收买的兰香,那卢美人给了兰香一支金簪,怂恿兰香给您的药调包。” “卢美人还同兰香说您身体本就不好,皇上也曾说过不打算要您肚里的孩子了,即便您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被发现,皇上更不会怪罪。” 很早以前蒋诗诗就知道卢美人和她父亲卢大荣一个样,不是个好东西。 不曾想,一个小小的美人,居然也敢收买她院子里的宫女,谋害她肚里的孩子,真真是活腻了! “呕~”蒋诗诗光是用薄荷水漱口,也一阵干呕。 难受了好一会儿,她用手帕擦了擦嘴,才问:“那三包药可都找到了?” 就怕那三包药中...有些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春杏:“至于那三包药,兰香也全都招了,她床底下藏了两包,还有一包,便是她昨晚给您熬的那包药渣,加起来刚好三包。” 春桃:“娘娘,幸亏您昨儿让咱们清理库房里的药包,而那兰香刚好准备昨晚动手,否则要是晚了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番洗漱后,蒋诗诗勉强吃了个白面馒头,就沉声下令:“春杏,你去把卢美人给本宫带来。” 约莫一炷香后,蒋诗诗捧着汤婆子在内室看账本,春杏就把卢美人带进了内室。 “淳妃娘娘大安。”一进屋,卢美人就朝蒋诗诗福身行礼。 这位穿着薄荷色袄裙,穿着打扮皆是模仿的蒋诗诗,瞧着与蒋诗诗有六、七成的相似度。 若是不知道的人瞧了,当真以为她俩是亲姐妹。 “......”蒋诗诗头都没抬一下,也没叫起。 卢美人没敢起,可她屈膝弯腰实在太累了,索性直接给蒋诗诗跪下了,“不知娘娘今日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本宫为何叫你过来,想必你比本宫更清楚才是。”蒋诗诗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账本。 “......”卢美人低垂着头,“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卢美人,你少在这装模作样!”春杏冷哼一声,“昨儿兰香都已经招了,是你收买了她,让她把淳妃娘娘调理脾胃的药换成能致人滑胎的药,这就是兰香画押的供词!” 话毕,春杏把供词往卢美人面前一扔。 卢美人捡起地上的宣纸,一目十行地看了一眼,“那兰香是猗兰殿的宫女,当然会帮着你们做假证了。” 春桃:“此事本来就是事实,又何须做假证?再说了,我们为何要兰香做假证?” “自是因为淳妃娘娘有孕以来,皇上去我那去的最多,娘娘便嫉妒我受宠,想要加害于我!”话毕,卢美人把那宣纸往一旁的炭盆里一扔。 顿时,那张代表着证据的宣纸就被烧成了灰烬。 “你尽管烧。”春杏不屑地道:“我家小主知道你卑鄙,早就防着你呢,那兰香一共画押了三份证词,一份在淳妃娘娘手上,一份在皇上那儿,还有一份在贤妃娘娘那。至于你烧的那份么...不过是誉录的草稿罢了。” 春桃:“卢美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就是再怎么狡辩也没用的。” “......”闻言,卢美人终于淡定不起来了,面上流露出慌张之色。 短暂地慌张过后,卢美人一脸嫉妒地瞪着蒋诗诗:“是我收买兰香害你落胎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你独宠后宫的模样!” “明明东梁国以瘦为美,你却能以胖受宠,而我费尽心思模仿你,从头到尾都照着你去打扮自个,我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有时候照镜子都快不知道自个是谁了,却始终取代不了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也始终怀不上皇嗣。” 春杏:“又不是淳妃娘娘逼你的,是你自个非要模仿娘娘,娘娘大度,不与你计较,你反倒心生怨气,简直倒打一耙!” “......”卢美人根本听不进春杏的话,她认为自个所做的一切都是淳妃造成的! 卢美人朝蒋诗诗说:“还有我父亲,那次若不是你在诗月阁锻炼身体时掉了兵器图稿,我父亲也不会被斩,我也就不会失去父亲,失去娘家这个靠山,至今还是一介美人!” 春杏被卢美人的一番话气得直翻白眼,“你搞清楚了,是你自个捡了东西不还,这叫偷!” “就是!”春桃跟着附和,“还有你父亲,剽窃我家小主的图稿,就是被贬被斩那也是咎由自取,难怪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们父女俩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你们自个心不正!” 春杏:“再说了,你进宫时不过是个美人,哪里来的靠山?你父亲多年来在工部不过是个小官儿,若不是靠着剽窃我家小主的图稿,这才升了官儿............” “好了。”蒋诗诗制止春杏和春桃,“你们两个也是的,她这摆明了就是不讲理,同这种无理取闹之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闻言,春杏、春桃纷纷住嘴。 “真是聒噪,吵得本宫脑仁疼。”蒋诗诗用中指揉了揉太阳穴,“你俩直接把卢美人叉出去,将她...还有人证物证都交给贤妃,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让贤妃按照宫规处置了她就行。” 这次若不是她及时发现,卢美人的诡计说不定就成功了。 而她要是喝了那调包的药,估计肚里的孩子也就没了。 就卢美人谋害皇嗣这等行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按照宫规是得处死的。 只是她到底怀着身孕,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猗兰殿处理。 如今她身体不适,后宫又一直是贤妃在管理,交给贤妃处理再好不过。 春杏、春桃异口同声地应了声“是”。 “......”听说蒋诗诗要把她交给贤妃,卢美人心知自个难逃一死。 于是,跪着的卢美人突然站起来,素来甜美可爱的脸蛋变得可憎,目露凶光地瞪着蒋诗诗,准备一头撞向蒋诗诗的肚子,“蒋氏!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在春杏春桃反应及时,还不等卢美人撞上蒋诗诗,就被春杏、春桃叉出去了。 平日里,这个卢美人处处模仿淳妃娘娘,她们二人早就看卢美人不爽许久了,这会心中甭提有多痛快了。 当天,那名熬药的宫女在贤妃宫里被活活杖毙。 至于卢美人,被贤妃按照宫规赐了白绫一条自刎,底下的奴才直接将尸首扔到后山的乱葬岗去了。 ** 十月过后,痛苦的孕吐日常继续折磨着蒋诗诗。 许是太医院开的药开始起作用了,那调理脾胃的草药喝了一阵后,吐归吐,好歹胃没出血了。 就是闻到各种味道都恶心,她的嗅觉还不止排斥油烟饭菜味,就是花香味,胭脂水粉,皂角的味道都闻不得。 甚至,就连皇帝一靠近她,对方身上 的淡淡龙涎香她以前觉得怪好闻的,现在光是闻到就恶心。 听说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这种反应会逐渐减轻至消失。 因此,蒋诗诗盼着那一天的倒来。 然而一直到了顺德元年的正月,蒋诗诗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大过年的,面对一桌子好菜却什么都吃不下。 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让蒋诗诗感到很绝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好在太医院的御医给她诊出了一件喜事儿。 此时的她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太医院诊出她怀了双胎,也难怪反应比寻常妇人都大。 至于性别,得生下来才知道。 如此一来,蒋诗诗就算是再辛苦也值得了。 就这样到了正月底,蒋诗诗的胃口突然间好转。 原本每顿只吃小半碗饭的她,现在一顿要吃三碗饭。 不过,这胃口好也有胃口好的缺点,蒋诗诗在一个月之间,体重骤增了五斤! 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加之她怀的双胎,比寻常孕妇人的肚子都要大。 于是,太医院的大夫就给提了醒儿,说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胎儿的营养倒是足够,就怕淳妃生的时候会很辛苦。 一般情况下,当朝的多数男人只管肚里的孩子,才不管女人死活。 反正孩子难得,尤其是双胎,更需要营养,至于女人么...有的是! 但裴玄凌不一样,生怕蒋诗诗生产时过于辛苦。 得知此事后,他就勒令猗兰殿的奴才监督蒋诗诗,每顿只让吃一碗饭,一碗汤,水果蔬菜适量。 二月初六这日傍晚,裴玄凌忙完公事后到猗兰殿查岗。 外头下着大雪,天寒地冻的,他不想女人怀着身子出来迎接,就没唱报,直接让人推门进了堂间。 一进屋,就闻到堂间飘着食物香气,只见八仙桌上摆着一桌子的膳食。 “皇上。”蒋诗诗起身就要行礼。 还不等女人行礼,裴玄凌就抬手做了个“免礼”的手势,“你吃你的。” 蒋诗诗“哦”了一声,就继续坐下用膳了。 黄得昌用佛尘扫掉皇帝身上的雪,帮皇帝解下披风,伺候皇帝净手。 然后,裴玄凌才和蒋诗诗面对面坐在八仙桌上。 在黄得昌帮他盛饭时,他看了眼对面的女人,正胃口大开地扒饭。 瞧着女人胃口好,裴玄凌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视线落在女人面前摆着的大海碗时,裴玄凌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之前不是没看到女人面前的海碗,他还以为是汤碗来着,合着这就是她的饭碗? 见状,裴玄凌犀利地扫了眼屋里的奴才,“朕让你们监督淳妃,每顿只让吃一碗饭,你们就是这样监督的?” 听到这话,一屋子的奴才战战兢兢地跪下,整个堂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皇上,是您说臣妾每顿只可以吃一碗饭的,她们有好好监督臣妾,臣妾也有好好听您的话,每顿只吃一碗饭呀......”蒋诗诗捧着比她那张圆脸还大的海碗,一脸无辜。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竟无言以对。 好半响,他才沉着脸说:“也不看看你这海碗有多大,一碗起码抵三碗饭,甚至比三碗还多!” 他问过御医的,孕妇每顿吃一碗饭,再喝一碗汤,加上蔬菜水果那些就足够了。 若是吃得多了,不但孕妇会发胖,就是胎儿也会过大,届时会增加难产的风险! 尤其面前的女人怀的是双胎,在这方面更加需要注意。 所以,他才让人监督她,一顿只让吃一碗饭。 谁知她居然换了个如此大的海碗,看来不是碗的问题,是人的问题,真是个馋猫! “可臣妾也不想的啊,每次一旦吃的少了,不到半个时辰人家就饿了,就是吃这么一大碗饭,一个时辰后,我还是会饿!” 蒋诗诗可怜兮兮地说:“再说了,又不是臣妾想吃,主要是肚子里的孩子要吃,还是两个孩子呢,这相当于一人吃三人补......” 她最近实在是太容易饿了! “......”瞧着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裴玄凌不忍再多说什么,他只是对黄得昌说:“把朕让人给淳妃熬的鸡汤端进来!” “是。”黄得昌应下后,就出去端鸡汤了。 不多时,黄得昌端着一个砂锅进来,摆在八仙桌正中间。 蒋诗诗看着桌上占据C位的鸡汤,鸡肉金黄,汤汁浅黄,上头还飘着几颗鲜红的红枣,瞧着就清淡营养又好喝。 “皇上,虽然臣妾刚才喝过鱼汤了,还可以再喝一碗这个鸡汤吗?”蒋诗诗乖巧的询问男人。 在裴玄凌看来,这个女人看似乖巧,实则狡猾得很。 “这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当然可以喝。”裴玄凌难得好说话:“你还可以喝一海碗的鸡汤,反正也只是一碗,算是在朕的规定内。” 蒋诗诗:“......”她怎么觉得这男人话里有话呢? 果然,只听男人问:“你可知这只鸡是怎么死的?” 蒋诗诗:“不就是被厨子宰杀的么?” 裴玄凌淡淡瞥了眼边上的黄得昌,就听黄得昌挽着拂尘说:“淳妃娘娘,这只鸡由于太胖,体内的油脂太多,下不来蛋,产蛋不顺致死。” 蒋诗诗:“......”所以,这只鸡是难产死掉的? 于是,蒋诗诗脑补了一只老母鸡蹲在鸡窝里下蛋,结果却因为太胖下不出蛋,活活给憋死的一幕。 堪称惨、不、忍、睹! 虽然明知这是太子的一个小计谋,但她不得不承认,太子成功地把她吓唬到了。 “我刚刚喝过鱼汤了,就还是不喝鸡汤了吧。”不仅如此,蒋诗诗还说:“对了皇上,臣妾碗里的饭盛多了,分些给您吧?” 裴玄凌一点都不嫌弃,很自然的把自个的饭碗递给女人。 蒋诗诗起码减了一半的米饭给皇帝,并且,吃饭时,桌上稍微油腻点的菜,她也不敢多吃了。 一旁的黄得昌看到这一幕,露出了姨母笑。 皇上为了让淳妃娘娘克制饮食,真真是用心良苦啊。 如今外头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出去消食。 吃过晚膳,裴玄凌在内室批阅奏折。 蒋诗诗休息了一会后,在内室做了会孕妇操。 到了亥时,两人在奴才的伺候下洗漱睡觉。 如今蒋诗诗肚子大了,她像往常一样左侧着睡在里头,然而身后的男人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并且,男人还从后面开始亲她的脖子。 蒋诗诗缩了缩脖子,“皇上,您这是干嘛?” 自打她怀孕以来,这个男人一直都很规矩,从不动手动脚,顶多也就是亲亲她的脸颊而已。 今儿这是怎么了? “想要你。”男人英挺的鼻尖贴在女人的雪颈上,呼吸有些重。 “可臣妾还怀着身孕呢。”蒋诗诗推了推男人,却被男人抱得更紧了。 “朕知道,可朕听人说了,过了头三个月就不要紧了。”男人一面娴熟地解着女人的衣服,一面在女人雪颈上吻了吻,“别怕,朕会轻些疼你的。” 前阵子女人孕吐反应大,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就说他身上的龙涎香难闻。 因此,他特意嘱咐底下的奴才,不要再用龙涎香熏他的衣服。 然而即便如此,女人还是说他身上的香味让她恶心,加之那时女人胎位尚且不稳,导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与她亲近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肯亲近他了,胎位也稳妥了,裴玄凌稍稍放纵了一回。 良久后,裴玄凌叫了水,两人擦洗好后,再次躺下。 裴玄凌拥着怀里的女人,低声道:“诗诗,朕想遣散后宫,封你为后。” “......”蒋诗诗本来都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听到男人的话,猛然睁开眼睛,转身面对着男人侧身而卧,“皇上,您不是在和臣妾开玩笑吧?” 在她看来,身为一个帝王,他能够一心一意地待她。 即便去别的妃嫔那,也不过是用“如梦似幻香”走走过场而已。 这在东梁国已经是史无前例了。 现如今,这个男人居然还说要遣散皇宫,封她为后。 关键这不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而是他主动说出来的。 他身为古代人,这觉悟未免也太高了吧? 简直比后世多数现代男人的觉悟都要高! “朕既然同你说了,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男人深情地注视着蒋诗诗, 嗓音深沉地说:“你知道的,除了你之外,朕从未宠幸过后宫任何一位妃嫔,这种情况下,可能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可时间长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另外,以前朕是太子时还好,想往东宫塞人的官员并不多,如今朕当了皇帝,届时秀女大选,指定有多少人想往后宫塞人,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倒不如早些断了他们的念想。” 其实,早在他登基时,就想过要册封她为皇后了。 只是那时父皇刚驾崩,他若是想要册封皇后,就得等到第二年,这是规矩。 也正因为父皇刚驾崩,文武百官也就没有往后宫塞人的心思。 然而今年年初时,几个在朝中重臣就隐隐露出了想把他们的女儿,孙女,外孙女,侄女...塞进后宫,与皇家联姻的想法,被他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 敷衍个一两次还好,敷衍得多了,他没了耐心,大臣们难免也会有异心。 “您打算如何断了他们的念想?”蒋诗诗好奇地问。 前朝后宫真的会允许一个帝王的后宫只一人吗?又会不会同意让她当皇后? 即便他们允许了,不能与皇家拴婚的他们,又会不会互相勾结联姻,一起对付皇帝? “朕自有法子,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蒋诗诗相信他能够处理好,她只是糯糯地问:“皇上,为何您跟历朝历代的皇帝不一样,也和东梁国多数男人不一样?” “......”男人沉默了良久,才低低地回:“娇玫万朵,朕只想独摘一枝怜,而今...朕已经找到那朵独一无二的芍药,自是不想再赏别的。” 蒋诗诗听了后,心里头就跟吃了蜜似得,甜蜜得想要尖叫。 怎么能有人从不说爱,却把爱一个人如此完美的表达在言行当中。 抿着唇甜笑了一会后,蒋诗诗轻声道:“好巧,臣妾的想法和您一样。” “哦?说来听听。” “心和胃都很小,所以喜欢的食物和爱的人不能将就。”蒋诗诗糯糯地说:“尤其是心,要一心一意。” “......”这也能和吃的挂上钩?裴玄凌轻笑一声,“话糙理不糙。” 蒋诗诗:“只是皇上,您为何要将臣妾比作芍药?” “世人都说芍药花避开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的季节,不与百花争奇斗艳,有着淡泊名利,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美名,因此,朕觉得它与你很像。” “臣妾有您说得那么好吗?”蒋诗诗抬头问。 难怪他很久以前送过她芍药花,那时春杏说芍药花的花语是爱情的象征,有着一片真心的意思,他让人送芍药花给她,是在示爱。 那时她不信,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春杏说的是对的,这个男人就是有意送她的。 “当然有,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男人嗓音低低的。 蒋诗诗被男人夸得不好意思了,视线落在男人性感的喉结上,在男人的喉结上轻轻一吻。 男人虎躯一震,“别闹,再闹别怪朕又该闹你了。” “您这样...臣妾下次都不敢碰您了......” 如今怀里的女人肚子越来越大了,别说女人不敢让他多碰,便是裴玄凌也不敢再多碰了。 这一夜,拥有着同样爱情观的两个人,亲密的相拥着入眠...... ** 自这日以后,蒋诗诗再不敢暴饮暴食,而是少食多餐,外加做孕妇操。 而裴玄凌这边刚准备遣散后宫,册封蒋诗诗为皇后。 结果没过几日,前朝与后宫就传出“皇帝为救淳妃娘娘,不惜取心头血,请道士用十年阳寿救淳妃”的谣言。 二月初十这日下午,太后用过午膳后,倚在贵妃塌上闭目小憩。 好几名宫女和嬷子在帮她捶腿、捏肩,揉按头部。 其中一名嬷子小声道:“主子,听闻皇上要立淳妃为后,还要遣散后宫,您不去劝劝皇上么?” “皇上这么做,断了文武百官想要与皇家联姻的心思,第一个不同意的该是那些文武百官,哀家才不劝,本就不是亲生母子,没得惹人嫌。”太后懒洋洋地回。 皇帝还是太子时,她没少把娘家的姑娘往东宫后院塞。 结果呢,没一个能入皇帝的眼。 还有那虞冰,去年皇帝经常把虞冰带在身边时,她还以为娘家终于有个有出息的姑娘了。 然而打听过了才知道,虞冰和皇帝算是谁也没瞧上谁。 皇帝之所以将虞冰带在身边,看中的是虞冰的武功和能力。 而虞冰之所以臣服于皇帝,不过是想通过皇帝能在军营中大展身手。 气得她从那时候开始,就断了往皇帝后宫塞人的心思。 现如今,她娘家那些姑娘都没指望了,她又何必帮别人操这个心,惹皇帝厌烦。 反正不管谁当皇后,她都是太后! 嬷子:“那要是官员们同意皇上遣散后宫,立淳妃为后呢?” “只要皇上过了官员们那一关,哀家也就没甚可说的。”太后倒是看得开,“皇帝能走到今日不容易,他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说明他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哀家早就说过,谁要是给皇帝生了第一子,谁就是皇后,那淳妃肚里又是个双生子,皇后之位本就非她莫属。” 嬷子:“可皇上要遣散后宫,这在咱东梁国可从没有过先列啊......” “皇帝那性子,原本哀家还以为他真如外头所说...现在他好不容易开窍了,不过痴情些罢了,便随他去罢。” 在太后看来,皇帝文武双全,如今登基了,又有了皇嗣,让皇家有了后代,她对这个养子已经很满意了。 ** 在前朝后宫传出“皇帝为救淳妃娘娘,不惜取心头血,请道士用十年阳寿救淳妃”后不久。 很快,宫中又传出另一个谣言。 说是淳妃娘娘肚里的孩子,是趁着皇上沉浸于丧父的悲痛中喝多了酒,这才怀上的。 二月中旬的一个清晨,裴玄凌天不亮就起床更衣洗漱,准备去上朝。 黄得昌遣走了屋里的所有奴才,一面伺候皇帝更衣,一面小声附在皇帝耳旁,低声告诉皇帝散步谣言的是谁。“是她?”裴玄凌眸光微转,“朕知道了。” 一炷香后,裴玄凌用过早膳,就乘着龙辇去保和殿上朝。 今日的早朝异常热闹。 此刻,裴玄凌坐在上首的龙椅上。 下首,大臣们各自谏言。 “皇上,淳妃娘娘在身材方面根本就不符合咱东梁国的审美,这样的女人,她何德何能让您用心头血去救她?” “听闻您为了救她,不惜减寿十年,此等自私自利的女子,没有一点大局观,也没有母仪天下的气魄,别说不配为东梁国皇后,她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与淳妃相比,反倒是那贤妃素来贤良淑德,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 “皇上,如今后宫妃嫔才寥寥几个,微臣建议您广纳妃嫔,充实后宫,届时...您再立皇后也不迟啊......” 如此云云...... 上首,裴玄凌薄唇紧抿,英气的浓眉微蹙。 这些大臣,不是劝她不要立淳妃为后,就是举荐他立贤妃为后。 更甚的,还建议他广纳后宫,然后再立后也不迟,这便是急着往后宫塞人了。 他就这么静静听着,直到大臣们说得差不多时,才俯视着殿堂下的官员,嗓音浑厚地问:“都说完了吗?” 官员们听见皇帝语气里的冷意,倒是没人再敢多嘴。 见没人再说话,裴玄凌淡淡道:“好,既然你们都说完了,朕也有话要同你们说。” 众大臣纷纷屏气凝神,静静等待帝王发言。 裴玄凌:“关于近日京中所传的谣言,它算是谣言,但也不全是,因为...它有一半是真的。” 众大臣听了后,瞧着面不改色,心中却在想,估计皇上要立淳妃为后是真。 至于皇上救淳妃一事,想必皇上肯定不会承认的。 然而,只听皇帝声如洪钟般:“这些日子以来,朕确实打算遣散后宫,至于立淳妃为后一事,朕倒是没这个打算。” 裴玄凌淡淡道:“朕自幼习读各种佛书,上次将先皇葬入皇陵时,朕望着先皇的陵墓就在想...先皇在位数十年,南征北伐,忧国忧民,来时糊涂去时迷,不及僧家半日闲。” “什么皇权富贵,最终不都只剩下一座陵墓,倒不如用这黄袍换袈裟,放下红尘之事 ,浑忘世间一切烦恼,入佛种性,到达彼岸!” 话毕,裴玄凌起身,开始自顾自地解开身上的龙袍。 闻言,下首的文武百官惊诧不已,惊慌失色! 什么?他们的皇帝陛下这是要出家?! 吓得他们一个个都跪下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您可是咱东梁国的皇帝,是东梁国的天,您若是出家了,朝堂上下和全国百姓该怎么办啊......” “且不说这些,还有淳妃娘娘和肚里的双生子,又该怎么办?” 脱下龙袍,裴玄凌着一袭墨色袍子,站在上首回:“朕既然决定出家,遣散后宫,自是连淳妃也要一同遣散!” 这一刻,满朝文武全都震惊了! 什么,皇上居然不顾淳妃肚里的孩子,冷漠到连淳妃都要遣出皇宫? 那么,关于“皇上用心头血和十年阳寿救淳妃”一事,肯定是假的! 是谣言!!! 瞧着皇上如此排斥后宫妃嫔,这让他们想到了京中一直在传的谣言。 说是皇上有龙阳之好,有隐疾,有厌女症...... 现如今淳妃怀了身孕,龙阳之好和隐疾是排除了。 那么,估计就是有厌女症了。 还有最近京城都在传,说淳妃趁着皇上喝醉了才怀上皇嗣,估摸着这个谣言应该也是真的。 既如此,他们又何必将家族中的女子送入宫,那不是得守一辈子活寡么? 而且,若是把厌女的皇上逼急了,皇上更加要出家了。 比起皇上的种种美德和才能,厌女症这点毛病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 再说了,要是皇上真的出家,估计淳妃娘娘和肚里的孩子没法出宫。 尤其是淳妃,若生下了皇子,打小就会成为傀儡皇帝。 如此一来,横竖淳妃都会当皇后! 而垂帘听政这个位置,会被太皇太后,太后,淳妃挤破头的。 届时,朝廷不但会落到女人手中,难免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这...不可...万万不可......”一名官员慌忙道:“淳妃娘娘肚里的孩子,那可是您唯一的骨肉,也是皇家的嫡系血脉,怎可能流落民间,这这这...这不成体统啊!” “若是这样的话,您还不如册封淳妃娘娘为后,届时淳妃娘娘诞下的皇子,便是太子,总比让其流落至民间要好。” 期间,蒋重锦明知皇帝与淳妃相爱,虽不解皇帝为何突然有出家的想法,但还是叩首道:“皇上,淳妃娘娘尚未生产,您就要遣她出宫,她将来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过?” 边上的一名大臣劝道:“皇上,即便您崇尚佛学,想要修行佛学,也不一定要出家呀,您可以在家修行,一面修行佛法的同时,还能治理朝政。” “不成,帝王身份只会影响朕修行。”裴玄凌回到龙椅上坐下,“修行佛法需得静心,整日处理朝政之事,身处权势之中,朕如何能好好修行佛法?” 见皇帝态度坚决,其中一名朝中重臣跪下恳求道:“皇上,您身为天子,朝廷倾国之力将您培养出来,您怎能出家修行佛法,只有治理国家才是您最大的责任!” “还有,若您实在不喜女子,您大可以遣散后宫,但淳妃和肚里的孩子必须得留在宫中!” 而这名大臣,正是素来刚正不阿,敢言直谏的薛茂。 “薛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臣附议!” “微臣附议!” 如此云云...... 这些年来,新帝治理朝政的能力有目共睹。 先是将礼部、工部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带兵打仗。 新帝刚毅勇武,并具有出色的指挥能力和领导能力,每次出征都是胜仗居多,让边关将士和朝中名将都自叹不如。 前年,新帝提议西部屯田,这一举措得当,不但大大节省了各地运送军粮的损耗,还让西部的将士吃饱了饭,这才打得了胜仗,拿下西夏国。 不仅如此,今年丰收时,西部得谷百万斛,别说镇守在西部的将士能吃饱饭,还能交些粮食充实国库了。 自新帝登基以来,选贤能、禁贪污、正刑狱、广储积、恤士人、节费用、抚四裔、整武备、等诸多政绩...... 这位行仁政,以德治国,爱民如子,躬行节俭,不近女色,勤于政事,深得广大百姓的爱戴与推崇,又具有不俗的治国才能。 新帝不但守住了先皇留下的江山,国力比先皇在位时还更为强盛了些。 这样好的皇帝,他们说什么都要把他留下,让他继续管理东梁国。 否则,就目前来看,皇家里再也找不出比新帝更适合坐那个皇位了。 在场的官员们还是有点大局观的,为了东梁国的长远发展,为了东梁国这个大家,联姻不联姻的,谁当皇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当皇帝的是谁! 面对下首跪了一地的大臣,裴玄凌沉着一张俊脸,威严地道:“朕心意已决,择个吉日便剃发出家,尔等莫要再劝!” 男人态度坚决且坚定,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 放下终极狠话,男人便拂袖从侧面的帝王通道离开,留下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待帝王离开后,满朝文武异常团结,商议着如何将皇帝留下。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直接罢朝了。 满朝文武不分白天黑夜,聚众跪在龙渊殿求新帝不要出家。 此事还惊动了太后,就连常年在京中寺庙吃斋念佛的太皇太后也被惊动了,纷纷赶到龙渊殿劝皇帝。 对此,皇帝纷纷闭门不见。 被吵得烦了,他索性扬言要出宫找个寺庙赶紧剃发出家。 就在裴玄凌前往各大寺庙时,吓得各大寺庙听到风声就紧闭了大门。 因为满朝文官发话了,若是有哪家寺庙敢给皇帝剃发,他们就带着全天下的学子前往寺庙辩论,用唾沫星子淹掉寺庙和里面的和尚。 满朝武官也说了,要是哪家寺庙敢收留皇帝,直接带兵马踏寺庙! 太皇太后与太后也纷纷发话了,谁要是敢给皇帝剃发,谁就是千古罪人。 朝廷不但要将剃发之人斩首示众,还要一把火烧了寺庙! 一时间,全京城人心惶惶。 只有蒋诗诗知道,那个男人在和前朝后宫斗智斗勇呢。 就这样罢朝了将近半个月,裴玄凌跑遍了京中各大寺庙,没一个寺庙敢收留他的。 三月初的一个清晨,罢朝了半个月的皇帝召集了满朝文武到保和殿。 他先是发了一顿牢骚,将大臣们痛骂了一遍,说他们阻止了他的修行之路。 最后,勉为其难的继续当他的皇帝。 并遣散了后宫,勉为其难的留下了即将临产的淳妃,难为情的答应立淳妃为后。 只是,淳妃尚且有孕在身,加之册封皇后需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 等到淳妃诞下皇嗣后,礼部正好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届时再立后。 一时间,满朝文武磕头跪谢,皆大欢喜! 如今后宫也不剩几个妃嫔了,只贤妃、锦嫔、薛婕妤,还有蒋诗诗。 皇帝说了,遣散后宫后,她们想留在宫中的,可以继续留在宫中,与先皇的那些太妃们住在一起。 若是想出宫的,大可以出宫后再成家,都是可以的。 锦嫔说是想出宫在京中谋个差事,裴玄凌便给她封官加爵,让她在军营中当女将军。 薛婕妤也准备出宫做买卖,蒋诗诗同七王爷开了口,让他给薛婕妤在京中找份管事的差事,顺便给薛婕妤物色一下适龄男子。 至于贤妃么,说是想留在宫中。 对于别的妃嫔,裴玄凌和蒋诗诗出于愧疚,那是有求必应。 但对于贤妃么,她越是想留在宫中,裴玄凌和蒋诗诗就越是要将她遣出宫。 因为...这次在京中散布谣言的,就是贤妃与阮家。 比起之前那几个妃嫔,贤妃还算没把事情做得太绝。 甚至,从某种方面来说,要不是贤妃这么一闹,裴玄凌也不能这么成功的遣散后宫,立蒋诗诗为后。 所以,裴玄凌和蒋诗诗看在贤妃这些年还算本分的份上,还是给贤妃留了一条活路,只是不许她留在宫中而已。 阮家因着涉及此事,裴玄凌随便寻了个由头,就让阮家倒台了。 贤妃若是这个时候出宫,别说没地方去,便是回了阮家,阮家所有人也不会待见她这个被赶出宫的弃妃。 三月初 十这日清晨,蒋诗诗用过早膳后,挺着大肚子,扶着春杏的手在御花园散步。 恰巧遇到被逐出宫的贤妃,这位带着几名陪嫁宫女,主仆几个大包袱小包袱地背着,行色匆匆。 蒋诗诗淡淡看了一眼,就继续逛御花园了。 倒是那贤妃,居然背着个包袱主动走到了蒋诗诗面前。 见状,猗兰殿的奴才纷纷警惕地护在蒋诗诗前面。 隔着奴才,贤妃的视线落在蒋诗诗的巨肚上,“淳妃,我说什么都没想到,笑到最后的居然是你这种无欲无求的人。” “......”蒋诗诗定定地看着贤妃,“本宫也没想到,你本分了多年,却在最后犯了错误。” 贤妃微微昂起下巴,素来温柔的她,难得流露出孤傲之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以我的能力和家室,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要博那个最好的位置。” “早就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未进宫前便是京中第一才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蒋诗诗语气淡漠地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说不替自己打算,就会为天地所不容,而是一个人如果不修为自身,那才会为天地所不容!” 贤妃本以为淳妃故意以高姿态挖苦她,直到听完这句话,贤妃面色微微一惊,接着福身行礼,“如今娘娘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若没别的事,我这便出宫了。” 蒋诗诗没所谓地摆摆手,就继续逛御花园了。 贤妃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蒋诗诗的背影,这才带着宫女离开。 ** 双生子多早产,四月底的某个夜晚,蒋诗诗便开始阵痛发动。 经过两天两夜的阵痛,于四月二十九日夜里诞下一对龙凤胎。 都说男娃像母亲,女娃像父母。 可蒋诗诗生的女娃却像她,男娃像皇帝。 因此,皇帝当时就说了,女娃像她好,生得可爱漂亮。 男娃像他的话,届时就可以早点继承皇位了。 躺在床上的蒋诗诗听了后,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 妈妈的好大儿啊,这才刚出生呢,就被孩他爹给惦记上了。 家中女人生了龙凤胎,这放到谁家都是高兴的事儿。 皇帝一高兴,大赏前朝后宫,并大赦天下! 一时间,东梁国上下普天同庆!!! 早在两个月前,礼部就一直在筹备册封皇后一事。 如今蒋诗诗诞下了龙凤胎,礼部择选了一个好日子,就定在六月十八,那时正好蒋诗诗刚出月子不久。 册封前三日,蒋诗诗斋戒沐浴。 册封前一日,礼部官员告祭天、地、太庙后殿。 册封日天刚亮,蒋诗诗就起床梳妆,换上凤袍,乘着凤辇于保和殿外。 那里,王公大臣全都顶着六月的烈日,按照身份站在保和殿外。 太皇太后、太后、及皇帝则坐在保和殿内。 蒋诗诗的凤辇刚停在保和殿外,就听见銮仪卫官赞了声“鸣鞭”。 宽敞的殿外,顿时就鸣了三鸣鞭。 鞭声结束,殿外奏起了“庆平之章”。 在奏乐声中,蒋诗诗穿着凤袍,走在红毯之上,继而踩在丹陛之上,缓缓走向保和殿内。 期间,周围的王公大臣纷纷朝她行三跪九叩礼。 礼毕乐止时,蒋诗诗刚好进了殿内,朝皇帝、太后、太皇太后行三跪九叩礼。 殿内,礼部大臣请示皇帝是否开始册封大典,皇帝应允后,礼部大臣走到台阶上宣读制命:“顺德元年,六月十八日,钦奉太皇太后懿旨,太后懿旨,册立淳妃蒋氏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礼......” 王公大臣继续行三跪九叩礼:“恭贺淳妃娘娘荣登后位,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仪仗队以及奏乐队伍在前引路,带领蒋诗诗走到宫门外奏乐。 蒋诗诗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着凤袍,站立大殿中央,朝南站立。 紧接着,两名大臣跪在蒋诗诗面前,将皇后册书及宝玺交给了蒋诗诗。 蒋诗诗接过册书和宝玺后,又得行三跪九叩礼...... 经过一番繁文缛节后,册封皇后的礼仪仪式结束。 裴玄凌和蒋诗诗并肩从保和殿上往下走,两人互相托着对方的手掌,携手走下保和殿,并各自乘着龙凤辇回到了蒋诗诗新的寝宫:凤鸾宫! 在外头,蒋诗诗甭管站着坐着都得端着。 如今回到凤鸾宫内室,满头大汗的在梳妆台前坐下,让春杏春桃赶紧帮她把头上的发饰拆了。 今儿她头上的九龙四凤冠,起码有几斤重呢! 裴玄凌一进内室,就见女人香汗淋漓地坐在梳妆台前。 摆手遣走了内室的宫女,男人吩咐奴才多端些冰盆进来,就在女人身旁,亲自帮女人拆发饰。 “今儿累坏了吧?”男人拆发饰的动作特别轻柔,好似生怕弄疼了女人,或是伤到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还好。”六月的天儿,蒋诗诗今儿热得不行,浑身的穿戴又十分沉重,刚出月子的她盯着烈日走来走去,浑身燥热得很。 结果被男人这般温柔对待,心里头仿佛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看着男人身上的龙袍和头上戴着的冕旒,在蒋诗诗的印象当中,这个男人每年夏日都穿得这般严实。 现如今,他居然还能沉心静气的帮她拆发饰,蒋诗诗着实佩服不已。 帮女人把头上的发饰都卸掉后,裴玄凌握住女人的双手,两人面对面坐着,“诗诗,还记得七弟成亲时,朕曾对你说过的话吗?” “七王爷成亲时,您曾说过的话?”蒋诗诗歪着脑袋想了许久,终是摇摇头,“臣妾不记得了......” “七弟成亲那日,与七王妃拜堂时,你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喜悦的笑,眼底也夹杂着一丝向往的神情,朕当时便说了,别的女人有的,你也有会。” 揉了揉女人白皙的手,男人语气颇为深沉,“你我相识已久,略过婚事走到了这一步,是没法再举办婚事了,但朕可以给你一场封后典礼。” “原来您说的是这件事呀,这可比婚礼要盛大得多了......”经过男人这么一说,蒋诗诗可算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犹记得这个男人当时对她说:不必羡慕旁人,都是女人,别的女人有的,你也会有的。 那时她还以为他只是随口安慰几句罢了,不曾想,他是在对她许诺,如今还兑现了诺言! 嘴角扬起甜美的笑,蒋诗诗抬头,目光盈盈地望着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一双深邃的墨瞳正深情地看着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彼此的眼里都只有对方的容颜映在眸中。 俊男美人儿不自觉的靠近,慢慢的两额相抵,男人微微侧头,在女人唇角轻轻啄吻。 女人仰头,自然地回应着男人...... 自打这日以后,东梁国因为有了一位身材丰盈的皇后,结束了以瘦为美的审美,结束了身材焦虑,开启了以丰盈为美的新朝代。 毕竟,皇后那般丰盈,仍能独得陛下宠爱,她们为何还要想尽各种办法伤身,维持苗条身材呢?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