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第1章 小姐的身子少爷的命 周家八辈单传,男丁稀薄得实在是厉害。 到了我父亲这一辈,各房妻妾一连生下了十三个丫头片子,这让太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整天长吁短叹,早已病入膏肓的他,苦苦地撑着最后一口气,并且放下狠话不见重孙子,死不瞑目 十四姐出生后,太爷爷一时没受得过这个刺激,直接倒在地上,两脚一伸,两眼一翻,便撒手人寰了。在死翘翘之前,他怒睁着圆眼,扯着爷爷的袖子,不断地喊着“曾孙”。 太爷爷去了之后,逼迫父亲生儿子的重担,便落到了爷爷的肩上。父亲娶进门的美妾越来越多,可是,却无一人生子。 一看到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母亲没来由地就是一阵怒气,为了巩固正妻的地位,我出生之后,母亲便使了点小小的手段,偷天换日,隐瞒了我的性别,就这样,本为女儿身的我,成为了整个周家唯一的一个小少爷。 我抓周那天,左手抓了周家库房的钥匙,右手抓了祖传的金算盘,爷爷一见,拍着大腿大喜不已,直言我非池中物,此生不俗,日后,定能光大周家的产业。 我是爷爷的心尖子,整个周家的小祖宗,横行霸道,没人敢招惹我。在爷爷的谆谆教导下,我深陷钱眼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让状元表哥一见我,便捏着鼻子连连招手,说我身上有一股子铜臭味儿,会败坏他读书人身上高洁的气质,拉低他淡泊傲物的档次,还会生生地熏死他的 对于他这种假清高,真穷酸的人,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忍着,除了无力地耸肩,除了暗暗地翻白眼,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太有钱,怪我喽 我十六岁那年,便可以独当一面,凭着周家的势力,叱咤整个商界,成功地晋升为京中九少之一。每当我们九个穿得花里胡哨,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并肩在街上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时,乡亲们总会热情地向我们丢烂菜叶子和臭鸡蛋,还高呼着我们的名字,其中,呼声最高的,当属呃,周扒皮。 对此,小德子的解释便是小爷我风流倜傥,年少有为,俊伟不凡,更关键的是,还特有钱,他们,这纯属就是来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的赤裸裸的眼红和嫉妒。 对于这个解释,我深信不疑,于是,每当乡亲们再向我丢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的时候,我都挺直了腰板,一派谦和地笑着,简单粗暴地喊出一句“加租”,便吓得他们没出息地四散而逃,一来二去,乡亲们一见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尽管心中有怨气,但不得不努力低眉顺眼,敢怒不敢言,两股战战,恐惧得厉害。也正是因此,我在九少之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一跃成为了他们的老大。 十七位姐姐长成之后,爷爷整天盘算着要将她们风风光光地嫁给名门望族,就算是当不成少夫人、夫人,能做老夫人,那也是极好的 但各位姐姐却明显没有什么为家族牺牲的觉悟,在周府掀起了好一阵腥风血雨,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周府上下,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府内的每一个下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 周府虽为名门望族,但身为周府千金的她们,却丝毫没有一点点的诗书之气,腹内没有半点笔墨就算了,更过分的是,她们居然比山里的汉子还要更加来得粗俗,一言不合就翻脸,一翻脸就弄得面前的人死伤一片 并且,她们抱着“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坚定崇高信念,非要死皮赖脸地待在周家,说什么要与我争夺家产,理直气壮地在家里啃老本,各种挥霍无度,各种挥金如土 一想到大把大把的银子被她们就这样给生生地糟蹋掉,我就眼疼,心疼,脑袋疼,全身上下,都是四肢百骸骨头碎掉的疼 这段时间,她们轰轰烈烈地闹自杀,又是投井,又是吞金,又是绝食,又是跳楼但每次都只是装装样子,声势一次比一次虚张,可每次都毫无例外地死不成,只是按着旁人好一通折腾。这桩事,幸亏周府极力封锁消息,万一流传出去,除了阎王爷,她们这样的泼妇加悍妇加刁妇加没见识没文化的蠢妇,铁定是没人敢娶的。 这些年,她们做下了许许多多惊世骇俗的事,像什么逛赌场啦,砸青楼啦,喝花酒啦,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家妇男啦这让许许多多想要娶她们的公子望而却步,同时,无意之中加重了爷爷对我的宠爱,以及想要将她们嫁出去的决心。 她们也闹了不少天了,毕竟是血浓于水,我本来好心要安慰她们几句,可刚踏入她们的闺房,她们便像怨妇一样,愤怒地瞪着我,眼睛之中,喷出熊熊的烈火,面目狰狞得就跟掐着我脖子讨债的厉鬼似的,可怖得厉害虽然见过许多视死如归拒不交租的壮汉,但我还是禁不住浑身抖上三抖。 也对,作为周府的千金,她们的存在,除了与其他家族联姻之外,没有别的价值,甚至,她们都没有一个能摆上台面的名字,什么招弟、迎弟、喜弟、佑弟、来弟、护弟、昌弟、荣弟、顺弟之类的越想我便越觉得心情沉重极了。 望着眼前摆开的那齐刷刷的一排桌子,以及桌子上披头散发,敢于突破世俗眼光和家族束缚,抓着绳子哭哭啼啼闹上吊的那十七个巾帼女英雄,我无力地扶着额头。 我冲着小德子招了招手,小德子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了我的身边,他深深地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爷”。 我面色一片凄苦,脸上摆出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长长地叹了又叹,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小德子,既然,各位姐姐有心要去,那你们这些身为下人的,也别拦着了反正,京城中有钱有权有地位的八大家族,这些年,也夭折了不少小少爷,死了不少病秧子,姐姐们生前不想风光大嫁,死后,我便为你们安排冥婚吧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姐姐莫要再耽搁了,还是快快上路吧” 我还故意挤出了几滴泪。 闻罢此言,十七位姐姐顿时便止住了哭声,嘴角不断地抽搐着,一副活见鬼的样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章 声东击西 翠丰楼内,我与八位打扮得人模狗样花枝招展的世家公子,友好地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篇。 戴望宗用扇柄上镶满花花绿绿的宝石的扇子,一个劲儿地在我们的面前乱晃,熠熠的五彩碎光,差点生生地晃瞎我们的眼;贾广财故意将紫红色的衣襟敞开,露出脖子上缠着的那一圈又一圈的金链子;赵金山则用手扶着额头,故作沉思状,于无言之中,大喇喇地显摆他手上嵌着红宝石的金戒指;麻子纵横了满脸的钱满贯,对着我们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大嘴笑着,金灿灿的大牙闪着明晃晃的光;福如海则像歪倒靠在美人榻上的死太监似的,背倚着栏杆,翘着兰花指,一张又一张地冲着楼下撒着银票,脸上云淡风轻,不卑不亢,豁达得就像是在撒纸钱;岳九章玩弄着那把千金难见一面的不世匕首,用它将面前的烤鸡,极尽优雅地片成片;晋世凡则用一块巴掌大的羊脂玉,一下又一下,毫不怜惜地砸着核桃 不用说,这又是一场赤裸裸的斗富。 而我嘛,则低调得厉害,身上穿的,手中拿的,全部都仅是宫中的贡品而已,实在是谈不上有多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谈不上啊 良久,岳九章捏着喉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神情一片严肃,“周大少,听说,你们家那周老爷子,要将你们周府那些千金给嫁出去” 能与我们周家联姻,是多少世家大族的终极梦想我表面笑得一派谦和,内心却早已按捺不住满腔的欣喜,冲着他们一个劲儿地癫狂地咆哮着:“来啊,来求小爷啊,只要求小爷,小爷就将我们周家的千金嫁给你们” 我笑得眉飞色舞,而面前的那八个人,则将眉头皱了又皱,差不多都皱成了一坨。 钱满贯咧开大嘴苦笑着,露出了里面那十六颗大金牙,“周大少,早就听说你们周府的千金,不学无术,还挥霍无度,除了你们周家,谁也供不起这样的活菩萨啊” “前年,有人不开眼地调戏到了你们周府千金的头上,结果,十七个所谓的名门闺秀,直接撸起袖子,将那人一顿胖揍,光是肋骨,就给人打断了八根”戴望宗仿佛见到了那日的血腥场面似的,用扇子掩着半张脸,一副不忍直视,禁不住替那人感到疼的样子。 “听说,你们周府的千金,空有一副勉强能看的好皮囊,琴棋书画,屁点儿不会,个顶个的都是母夜叉” “听说,你们周府的十四小姐,天生命硬,一出生,就克死了老太爷” “听说,你们周府的大小姐,淡泊得很,没事就喜欢烧银票玩,你说,多大的家业,能禁得住这样可劲儿造,往死里造啊” “听说,你们周府的” 望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兴冲冲地列举着我那十七位姐姐做下的骇俗之举,我的笑容,忍不住一点一点地垮塌了下去,面色,也一点一点地黑沉了下去 最后,他们齐刷刷地表态,他们只不过是区区一介俗子凡夫罢了,没什么大志,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地安稳度日,就算是娶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我们周府的千金,他们也是绝对不敢高攀的。 我从容地拂了拂袖子上的褶子,冲着面前那八个人爽朗而又高深地笑着,“将我那十七位姐姐嫁给你们,只是下下策”望着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他们,我继续道,“其实,我爷爷的真正意图,是将我的那些姐姐,嫁给你们的父亲,若是有幸生个儿子,还可以同你们争夺家产,若是不幸逢上你们家老爷子早早地殁了,能成为当家主母,也不失为是美事一桩啊”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成体统地狂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八个人的嘴角,打着整齐的节拍抽搐着,脸色黑绿黑绿的。 为了不撼动他们在府中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地位,为了避免有人和他们争夺家产,在好一番权衡轻重之后,他们一拍大腿一狠心,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痛痛快快地应下了这门亲事。 一个风和日丽的呃,大清早,八个人抬着聘礼,带着媒婆,大张旗鼓地去周府提亲。他们将姿态摆放得低了又低,脸上,满是难得的诚恳。 本以为事情便能这样爽快地定下来,但我却忽略了,我的那些姐姐,实在是泼辣得厉害,哪一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于是,那八位风度翩翩,最关键是巨有钱的世家公子,就这样踏着阳光来,却连人带媒婆带聘礼地被轰出了周府,那场面,怎一个“惨”字了得 苏盛悠闲地扇着扇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连连感叹道:“好一些贞烈豁达的豪杰女子” 我冲着他挑眉笑着,“要不,表哥,你娶” 话音还未落,苏盛便跟见了鬼似的,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彻彻底底地丢下了状元爷的架子,直接爬墙逃窜掉了。 我意料之中地听到了墙外传来了一阵阵杀猪似的嚎叫,“啧啧啧,好一个有气节的读书人,不过,这腿,恐怕是要断了”我摇着头,一脸地惋惜。 十七位姐姐居然敢当着爷爷的面动手打人,将她们骨子中那泼妇的本色,淋漓尽致地显露了出来,这不仅仅是超脱世俗,不仅仅是大逆不道,更是在挑战爷爷的忍耐力,逼着爷爷将她们扫地出门啊 爷爷被这件事情给生生地气了个半死,我趁机怂恿,如愿地将十七位姐姐,连同府内所有的姨娘,都送去了五台山带发修行。 府中那些碍眼的存在,一下子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个干净,这让母亲心情大好,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她不再要死要活地躺在床上装病了,而是精神抖擞地下了床,拉着我的手,连连夸赞我这招声东击西计策的高明,不愧是她苏玉楠亲生的 一针见血,一下子便戳破了我所有的计谋,我说亲娘,你要不要这么直接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章 小爷的生意经 将十七位姐姐连同所有的姨娘赶走之后,开始时,我尚有几分愧疚,可一想到她们若是留在府中,每日里便会多糟蹋掉六千两白银,我的心,便忍不住感到一阵抽疼 府中的大部分银子,都是我从乡亲们的身上一枚铜板一枚铜板压榨出来的,涓涓细流,汇聚成海,着实是不易得厉害。 我数着辛辛苦苦得来的银票,好好地过着我的安生日子时,不料,祸从天降,身为相国大人的舅舅,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风,借着太后生辰将至的档子,非要折腾着送给太后一件珍珠衫,说是这样才能送出心意,送出诚意,并且,他指名让我去千里之外的南海去搜集珍珠 我无力地腹诽着,送出心意,送出诚意,你怎么不自己去 尽管是堂堂一国相国,但讲真,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这么抠这么厚脸皮的活人每次花钱的事,都交给我去办,就连相国府府内打碎一只青瓷碗,他都得让我去原样买回来,却从来不给一文钱 总之,一句话,就没见过专门按着自己亲外甥可劲儿坑,并且坑得情有独钟,坑得如此欢快的舅舅 见推辞不过,我只好怏怏地应了下来。 临行前一天,八少聚在一起为我送行,他们的身上,满是斑斑的伤痕,看起来实在是惨烈得厉害。 戴望宗的脖子上吊着一根裹满白绸布,还不忘在白绸布上镶上几颗宝石的手臂,另一根胳膊端着酒杯,连连向我敬酒。 酒酣耳热之际,这八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道虽然做不成我的姐夫,但以后,会做我最好的兄弟 听完了这番话,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于是,便趁着他们神智有些不清时,狠狠地坑了他们一把,截了些不义之财,然后,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了,估计他们酒醒之后,肯定会刻骨铭心地记住我这号人,并且,还会殷勤地问候我的太爷爷,我的太爷爷的太爷爷,我的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 临行那天,舅舅老早地赶来送我,破天荒地破了那么一点点财,送了一包袱黑面馒头和一大坛子咸菜给我,这让我激动得嘴角抽搐得实在是厉害。 刚出了城,小德子便一个劲儿地在我的耳边没完没了地唠叨:“相国大人枉为朝中重臣,送了这些连猪狗都不吃的东西给我们,分明就是不把爷你放在眼里啊” “这些东西,虽然猪狗不见得会吃,但好歹,也值几百两银子啊” “爷,你这是生气气糊涂了,还是发烧烧糊涂了”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在我的额间试探温度,“唔,这也不烫啊”他像个傻子似的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无力地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小爷我满肚子的生意经,又岂是你小小一个奴才能窥探得了的我懒得浪费口舌同他多做解释,于是,便索性缄默不语。 在赶往南海的途中,我顺路拜访了江州府尹杜冲,并将早已变坏变馊变臭的黑馒头和一大坛子咸菜作为礼物送给了他。 杜冲用手捏着鼻子,眉头皱了又皱,一脸的嫌弃,“周公子,本官可不曾开罪于你,你又为何要拿这些东西来败坏本官府中的空气” 若不是念在我是周府的小少爷,有权有势有靠山,财大气粗,恐怕,这会儿,他早就跳着脚对我破口大骂了,并且,今日,我也是万万不能活着走出他的杜府了。 我极力克制住想吐的冲动,云淡风轻地笑着:“杜大人,你也知道,我那相国舅舅,素来节俭爱民,他听闻杜大人与他,是同道中人,一样地淡泊,一样地安于清贫,于是,他便亲手做了这些,向杜大人你,表达他的一片赞赏之意。不过,杜大人这么不加修饰,赤裸裸地嫌弃,这摆明了就是在变相地抽我那相国舅舅的老脸啊” 望着咸菜坛子上印着相国府那独有的标记,杜冲立马从鼻子上移开了自己的手,抚着掌大笑着,毫不吝惜地用极尽优美的语言,连连赞叹着臭不可闻的咸菜和黑馒头,还说里面凝结了相国大人仁厚爱民的情怀。马屁拍得巨响,听得我差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小德子附在我的耳边道:“爷英明,与其将这堆东西白白丢掉,倒还不如送给这个江州府尹,也好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 小德子正喋喋不休地在我的耳边念叨时,我突然一脚便狠狠地踹到了他的屁股上,小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凝固了,他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我双手掐着腰,理直气壮地冲着他厉声吼道:“要什么运费要什么运费就凭我与杜大人这么交好的关系,我要运费,他能不给吗他就算给了,我又好意思要吗要运费,合适吗” 小德子立马领会,顺着我的话一本正经地胡诌道:“为了给杜大人送这些东西,爷你快马加鞭,生生地累死了八匹快马,还耽误了好些生意,损失了不少银子啊”他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拭着脸上根本半点没有的泪。 我和小德子一唱一和,唬得杜冲团团转,最后,他爽快地将一千两的银票,拍在了我的手上,还热情至极地用丰盛的饭菜款待了我们。 出了杜府之后,小德子笑得肚子直抽搐,还口口声声地说那杜冲,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猪狗都嫌弃的东西,他居然愿意花一千两银子买下,这简直就是缺心眼啊 我极其冷静地翻给了小德子一记大大的白眼,“杜冲做梦都想与相国府扯上些什么关系,好得到我那舅舅的赏识,如今,我可是把机会给了他,这可不只是值一千两银子小爷我的生意经,你可要好好地学着点”说完,我便留给了小德子一个潇洒的背影。 “爷智勇双全,岂是我等俗人能学得来的” 小德子跟在我的身后,按着我好一顿吹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和小德子、小福子、小顺子、小文子、小程子,主仆六人颠簸了整整二十一天,才到达南海。 这一路,把我折腾得不轻,舅舅非但不体谅我舟车劳顿之苦,反而不断地来信,催促我快快启程,一天至少催三次,害得我吃喝睡都是在马车中度过的。 若不是念在舅舅的祖上,也是我的祖上,我早就按着他的八辈祖宗破口痛骂了。 来到南海之后,我每天都在海边吹吹海风,顺便监督一下渔民们的劳动,望着他们采到的那一颗颗长得歪瓜裂枣般难看的珍珠,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为了顺利得到圆润的珍珠,为了早早地完成任务,我决定在多加几枚铜板的前提下,按着渔民们的体力,大大地加以压榨。 于是,才短短三天,我便成功地在渔民之中招引了众怒,每次我去监工时,他们便用喷火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害得我不敢同他们多说一句话,生怕他们一个按捺不住,直接用手中的三股叉叉死我 六天过去了,就是没能看到一颗像样的珍珠,这令我想想便气得要死。我整天长吁短叹着,一脸的郁郁寡欢。 我正在光着脚,漫无目的地在海滩上散步时,突然发现,巨大的礁石后面,有一条好大好大,并且通体焦黑焦黑的咸鱼,它还在无力地眨巴着海蓝色清澈的眼睛,看样子,刚搁浅不久,还没有彻彻底底地死透。 看这货实属罕见,想必来头不一般,说不定还会值不少金子 我立马招来了一群渔民,将这条牛犊般大小的咸鱼,抬进了我的房间,放进了一只浴桶中。 夜晚,我披散着头发,穿着一条赤红色的肚兜,莹白色的亵裤,一面看着浴桶中半死不活的咸鱼,一面端详着一本厚厚的古籍。我将整本书来来回回地翻了好多好多遍,可是,就是没有找到关于这条鱼的半点记载。 我撅着屁股,将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浴桶中,双手在咸鱼的身上摸来摸去,指尖传来的触觉告诉我这个东西,其实是有鳞片的 我刚想揪下它的鳞片看看时,乍时银光一闪,差点生生地晃瞎了我的双眼。 我按着眼睛揉搓了好一阵,再睁开眼睛时,却蓦然发现,一个上身赤裸,下身鱼尾,不人不鱼的东西,出现在了浴桶里。 他银灰色微卷的头发,直直地倾斜在腰际。额间一块深蓝色的宝石护额。尖而长的耳朵,由粉蓝色向极浅极淡的蓝色缓缓过渡。海蓝色的眼睛澄澈清明,眼角有一抹银蓝色的就像是女子施的胭脂似的东西。樱红色的唇,闪着诱人的光。脸上的线条流畅坚硬怎么看,怎么是副魅惑众生的模样。 他腹部的肌肉分明,在烛光的映照下,银色鱼尾上的鳞片,银灿灿的是那么地好看 我正怀抱着拳头,对着眼前的美鱼大犯花痴时,他微皱着眉头,侧开了脸,大有不悦地道:“女人,看够了没有” 声音醇厚好听,对耳朵而言,简直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愣了三分钟之后,我立马醒过神来,一脸的警惕,连连往后退着,用手指指着他,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鲛人”他薄唇轻启。 “你不是咸鱼吗,怎么就变成鲛人了”我用手指挑着他的下巴,按着他打量来打量去,他却一脸嫌弃地打掉了我的手。 他说,他叫君漠,是鲛人族的十三皇子,法器被抢,又偏巧遇到了雷劫,受了重伤,便变作了那条鱼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呃,想必南海的鲛人也是一样的。 传说鲛人婉转多情,对月流珠,这么说,我是捡到了一棵摇钱树 我大喜不已,趴在浴桶边上,冲着他讨好似的笑着,一脸的谄媚之情,“那你,哭一个呗”只要他一哭,别说是一件珍珠衫,就算是一座珍珠山,我也是不愁了 没想到,这混蛋骨气还挺硬,居然告诉我堂堂鲛人族尊贵的十三皇子,流血不流泪 听完了这番话,我脚下一软,差点一个没挺住,倒在地上翻白眼 “鲛人大人,怎么说,我也阴差阳错地救过你一命,这救命之恩,你是打算用眼泪来还,还是用尾巴上的鳞片来还”我盯着他坏笑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不打算还”他淡淡地说着,居然还一脸的正气,“本君的父王,可是南海的海神,你若是敢伤本君半分,那整个南海的渔民,便只能为你冒犯本君之举,陪你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明明是一番狠戾的话,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我却生不起半分气,甚至还感到几分欣喜。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说什么都是那么地好听 “喂,你的口水滴进来了”他的那张俊脸上,微微漾起恼怒的神色。 我连忙用胳膊拭去嘴角流淌下来的银丝,整个过程,流畅潇洒,如行云流水一般。 既然从这个鲛人皇子身上,讨不到半分便宜,他是神明,伤不得,还惹不得,于是,我便决定要将他丢回海里去。 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以重伤在身为由,非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还时不时地搬出海神来欺压我,让我不得不对他毕恭毕敬,有求必应,唯唯诺诺 三天过去,这个鲛人,将我折腾得不轻,他就像是在命令自己的子民似的,一脸的豁达,一脸的理直气壮。我深切地体味到,他,就是一个混蛋,一个脾气暴躁难伺候,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的混蛋 每天,我都在泪眼汪汪地哀求,“鲛人大爷,我错了,应该让你自生自灭,在那里乖乖地等着海神大人去救你,不该多此一举地将你弄到这里。我这里庙忒小,你还是赶快移驾,赶快走吧” 他却说他想好了,这救命之恩,他是要还的,并且,还是非还不可的,他选择报恩的方式,便是让我多欣赏一下他那俊美无双的容颜 我去,这混蛋,还能更无耻一点吗我整个人都凌乱了。 他一面慢条斯理地吃着我花了大价钱从千里之外弄来的覆盆果,一面恬不知耻地说:“唔,这个不错,明天,本君想吃雪莲果” 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地糟蹋我的钱,不是贵的不是稀少的东西还不吃,这混蛋 一见到他那张带笑的脸,我气得差点咬碎了满口的牙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章 做交易 采不到几颗像样的珍珠就算了,这死鲛人还动不动就对我呼来唤去,毫无节制毫无底线地问我要这要那,拜他所赐,我的钱袋,一天比一天瘪了下去,银子哗啦啦哗啦啦地像东流水一样,迅速流失 每每想到这里,我便心痛,痛到无可复加,痛到难以呼吸 我抱着一箩筐难登大雅之堂的蹩脚珍珠,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这种东西,除了磨成粉再加以吹嘘一通,尚能卖一个好价钱,此外,别无他用,更何谈用来做送给太后的珍珠衫它们实在是下下等中的下下等货色,就连被天蚕丝线贯穿的资格都没有啊 “喂,鲛人大爷,你们南海的蚌,是集体闹绝食,还是集体闹自杀啊,怎么就产不出一颗像样的珍珠呢”我瞥了一眼按着古籍翻得正欢快的君漠,弱弱地问道。 君漠头也没抬,视线依旧稳稳地落在泛黄的书页上,“但凡有点灵性能产出上好珍珠的蚌,都在海神殿附近侯着,也只有那些不开眼的小蚌,才会被你们这些没用的凡人给捕去” 没用的凡人这混蛋,整天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敢这样鄙视我,我真恨不得一拳头狠狠地招呼到他那张魅惑众生的俊脸上,打得他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最好终生毁容 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箩筐中的珍珠,七滚八滚滚落了一地,“既然好珍珠都在海神殿,明天,我就让这里的大祭司祭祀海神,将你这个十三皇子绑到祭台上去。我救了他儿子一命,还将他的儿子悉心照料了那么多那么多天,还亲自将他的儿子送到他的面前,如此大恩,问海神要几颗珍珠,应该不过分吧”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英明极了,忍不住为自己如此聪慧的才智洋洋自得起来。 “愚蠢海神殿有鲛人要害本君,只怕明日,你非但引不来本君的父王,得不到什么珍珠,还会给自己和南海附近的渔民,招来杀身之祸” 我的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嘴角一个劲儿地抽搐着,我默默地收拾好了行李,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便要往门外走,一道银光一闪,这混蛋便带着浴桶,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门板上。 “你要干什么去”他微皱着眉头,脸上的神色,一片严肃。 “呃,我想好了,既然南海采不到好珍珠,那我还是去东海看看吧既然鲛人大爷你,喜欢这里,你便乖乖地呆在这里养伤好了”我费力地拖着行李,努力地往窗户所在的方向走去,奈何,他却死死地抓着包袱的另一端不肯放手,力道大到我挣不开。 “本君处境如此忧急,你又怎可就这样撇下本君离去”语气之中,大有不满,就跟我负了他的心似的。 “我和你一枚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仅是萍水相逢而已。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就此别过,不见” 我直接甩下包袱,奈何窗户却被那混蛋用法术封住,我差点将十根手指给生生地掰断,也没能将窗户打开。 我蹲在地上,不争气地哇哇大哭了起来,“我救了你,你非但不知感激,反而恩将仇报,半点便宜都不让我占,还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随时可能会给我带来灭顶之灾。遇到你,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只是区区一介凡夫俗子而已,上辈子又没有刨你祖坟,你干嘛非要缠着我,非要和我过不去” “我还这么年轻,不能被你拖累至死啊” “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捡咸鱼了,你就放过我吧” 我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君漠丧尽天良的缺德之举,每说一句,这混蛋的脸,便黑沉三分最后,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冲着我大吼,“闭嘴” 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你当我和你一样,脸皮可以不要的啊 于是乎,我变本加厉,哭得更凶了。 “再哭,本君就一口吞了你” 望见君漠那张黑云密布,面目气到扭曲的脸,我立马识趣地住了嘴,可怜巴巴地小声抽泣着。 他用手无力地扶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又叹,“女人,我们来谈一桩交易吧既然,你想要珍珠,本君给你不过,你要保证,在本君伤好之前,你必须要鞍前马后地为本君效劳,不可以将本君的存在,告诉任何一个人” “我保证,我保证珍珠呢珍珠呢”我粗鲁地扯着君漠的胳膊,撅着屁股,将脑袋往浴桶中探了又探。 君漠将银色的鱼尾挡在了赤裸的胸前,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就像是欣赏白痴似的盯着我,仿佛是在问我还要脸不,还要脸不 我从容地起身,笑嘻嘻地道:“男女有别,这,我是懂的,但你是鲛人,我非礼你,就跟非礼阿猫啦阿狗啦,没什么区别的” 然后,这混蛋以我出言冒犯高贵的他为由,说我没什么诚意,要不要将珍珠给我,他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肯定会收回先前所说的那句话,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我只能在心中懊恼地狂甩自己几十个大嘴巴子。 今后的几天,我将姿态摆放得低了又低,耐着性子,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勤勤恳恳,不卑不亢,比烧香礼佛的信徒,还要虔诚三分。 一日,见他心情不错,我便拿出了压箱底的那把二胡,对着君漠拉了起来。 我正在全神贯注地拉着窦娥冤,将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之际,他突然对我说:“周芜,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更可气的是,他的面色,居然是该死的平淡,一点点悲伤的意思都没有。 “鲛人大爷,做鲛人,也是要讲信用的,既然你要哭出珍珠给我,我这不正在给你酝酿凄凄惨惨戚戚的氛围嘛” “谁说本君要哭了”他挑眉看着我。 “那珍珠”我大大地吞了一口口水,要是眼前这混蛋敢出尔反尔说不给,今天,我非得片了他做水煮鱼不可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章 化为人形 君漠施法,将箩筐中的珍珠,悬浮在了半空中,接着,珍珠们四颗四颗地分为了一拨又一拨,并且,开始像水滴一样融合,变得又大又圆润,还闪着五彩的色泽。 我抱着箩筐中的珍珠,欣喜得不成样子。 君漠向我招了招手,我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过去,他将一串坠着一大颗珍珠和一片银白色鳞片的项链,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铁公鸡终于肯拔毛了,这一拔,拔得还不少,这令我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我想也没想,用手臂圈住了君漠的脖子,按着他那张俊脸,“吧唧”就是一口。 而后,望着他那张一点一点垮塌下来的脸,我立马反应了过来,紧张兮兮地扯弄着自己的袖子,完蛋了,又冒犯他了,万一他一生气,该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收回去吧 我干笑了几声,在他彻彻底底地翻脸之前,连忙为自己辩解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我经常这样对我家大黄的” “大黄是”他微蹙着眉头。 “小德子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条瘸腿的老黄狗” 我还在努力大笑时,这混蛋居然猝不及防地就翻脸了,他直接变成了一条银色的大鱼,尾巴一扫,甩了我一脸水,然后,悠哉悠哉地沉到了浴桶底部去了 罢了,罢了,谁让这混蛋给了我这么大这么大这么大一笔不义之财呢,看在这些珍珠的份上,我便不与他多作计较了。 得到了足够的珍珠之后,我心情大好,破天荒地给每位渔民发了十两银子。 一众渔民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其中一人道:“周大公子,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可采不到一颗像样的珍珠,真的不能怪我们你不会先给我们这些银子,然后,再趁我们对你不加防备之时,杀我们灭口,劫走我们所有的积蓄吧” 此言一出,一众渔民紧握着手中的三股叉,面色狰狞得厉害,一副下一刻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用三股叉活活将我叉死的架势。 我的嘴巴张了又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渔民们便情绪高涨地高举着三股叉,左一句周扒皮挨千刀,右一句周扒皮丧天良,听得我嘴角抽搐得实在是欢快。 待到他们将我骂得差不多时,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一脸惋惜地道:“为了尽快采到上好的珍珠,小爷我不得不压榨了大家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本来想以这些银两作为对大家的补偿,但架不住你们非要将小爷往那种卑鄙的地步想。既然如此,小德子,把银子给小爷收回来” 渔民们纷纷将银子揣进了怀里,对着我一个劲儿地陪笑,“早就听说周大公子仁厚,是小人们唐突了方才,只是小小地开了一下玩笑,周大公子可千万千万莫要同我们计较啊” 他们吧啦吧啦地使劲儿吹捧着我,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令我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我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好久,虽然这混蛋长得俊伟不凡,法力也超厉害,能让我大大地发一笔不义之财,可他毕竟是海神的儿子,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他若是失踪,肯定会在海神殿引起好大一阵骚动,万一把他的仇家,他的亲戚招引了来,无论是哪一方,我今后的日子,肯定是不安生了 为了少惹麻烦,于是,我便不厚道地决定扔下他偷偷地溜走。 夜晚,我在君漠最喜欢吃的衩把果中,掺了好些好些迷药,份量之大,迷倒一群大象,也是绰绰有余了。 见他倒在浴桶中吐着泡泡,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麻利地背着包袱,准备赶快溜掉。 然后,又是一道银光一晃,这混蛋又带着浴桶,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门板上,我生生地被吓破了胆,两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女人,说好了要同本君做一桩交易,如今,利用完了就想甩掉本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有,哪有我只是嫌房间太闷,想出去透口气而已”我一面干笑着,一面用袖子连连往脸上扇风。 “哦,本君倒是不知,去透口气,还要带这么大的包袱的”他挑眉向我笑着,那笑容,简直能活活地将人给冻死 我一看继续装疯卖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便将一切都挑明了与他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京城,现在,得到了珍珠,自然是要回京的你还是赶快修炼,伤好之后,赶快回你的海神殿,自此以后,我们,便相见不如不见” “本君的伤,恐怕过个一年半载,也是好不了了,本君尚需要人照顾,无论你去哪里,都必须将本君带在身边” “凡人那么多,你干嘛非要揪着我,再找一个不就是了”我一脸的不满。 “凡人虽多,但本君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又蠢又听话的放了你,本君可舍不得” 又蠢又听话若不是念在你爹是海神的份上,我肯定会先抓花你的脸,再一棍子打得你脑浆迸溅我无力地冲着这混蛋,连连翻着白眼。 “人多眼杂,你还带条尾巴,总不至于让我到哪里,都抬着浴桶吧再说,人心险恶,万一有人想要用你的眼泪发一笔横财,用你的膏脂做长明灯,用你的鳞片延年益寿,将你片成鱼片给吃了,怎么办我可保不住你” “这倒也不难,本君化为人便是” 说完,银光一闪,一个上身赤裸,下身穿着单薄亵裤的妖孽美男,便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那头银灰色的头发,变成了灰黑色,瞳孔变成了干净得像一面反光的镜子似的黑色,额前的那块深蓝色的宝石护额,变成了缀着宝石的绸带,束在了头发上。他的身材巨有料,腹部的肌肉分明,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他整个人看起来,要多魅惑,便有多魅惑。 望着面前几近赤裸的他,我差点鼻血横流,我故意偏转了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道:“既然,都化成人形了,为何不给自己穿套衣服” 对此,他的解释是重伤在身,法力不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章 赶往东海 君漠以马车内人多浊气重为由,将小德子、小福子、小顺子、小文子,强硬地赶下了马车。 这四人大有不满,一面紧跟着马车,一面撸起袖子指着君漠骂骂咧咧,辱骂之声,丝毫不加掩饰,大大方方地飘进了马车,震得我耳朵生疼。 尽管被骂了十八辈祖宗,但君漠却事不关己似的,豁达地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脸的云淡风轻。 过了好久好久,君漠仍旧是保持着那副闭目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这让我心头不由得一惊该不会,他这是撑不住了吧 我手忙脚乱地一把抓过了水囊,刚想用水泼他时,他突然睁开了闪着璀璨星光的眸子,仿佛是窥探到了我的内心似的,对着我淡淡地一笑,“放心,本君无恙,本君这人形,至少可以维持十四天。” 夜晚,我们在一座旅店下榻,君漠与我同住一间房,他在浴桶中用尾巴欢快地敲打着水花,一副好不酣畅的样子。 “你们带本君走的,应该不是去京城的路吧”他微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整个南海打捞不出一颗上好的珍珠,我总不能带着你变出来的那些回去复命吧万一追查起来,岂不是要查到你头上我可不想格外招惹麻烦所以,我们还是先去东海一趟,也好做足样子。” “你,在为本君担忧”君漠挑眉笑着,良久之后,他樱红色的唇轻启,“女人,千万不要爱上本君,本君可不是你这种卑贱的凡人能惦记的” 我无力地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都说了,我是不想格外招惹麻烦。再说,我可没有那么重口味,绝对不会爱上阿猫阿狗那样的” “畜生”二字还没说出口,望着他那张黑得简直能够沁出墨的臭脸,我立马识趣地改口道:“呵呵呵呵呵呵您贵为鲛人族堂堂十三皇子,我区区一介凡人,怎敢高攀,呵呵呵呵呵呵,打死也不敢啊” “还不算蠢得太过离谱,好歹还有点自知之明”说罢,他便变作了银白色的大鱼,悠悠然地沉进了浴桶底部。 我扶着胸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幸亏方才及时止住了口,万一让他知道我将他归为畜生那一类,他非得用大尾巴抽死我不可真的是好险,好险啊 在南海逗留了那么多那么多天,居然连一颗像样的珍珠都没有采到,这令舅舅委实是气恼不已,他一点点点点面子都没有给我留,来信劈头盖脸按着我就是一顿臭骂,还在信中不断地催促我,让我莫要再耽搁,立刻立马上马动身去东海。他对我,满是嫌弃的味道,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仿佛我的行进速度,比那慢腾腾的蜗牛还要慢腾腾似的 舅舅对珍珠的渴求之心,渴求之切,在信中,淋漓尽致毫不保留赤裸裸地展露了出来,听他的语气,恨不得命人给我在背后整整齐齐地安上两排鸡翅膀,以便能让我随风而起,直奔东海 在回信中,我大大地哭了一番穷,狠狠地吹嘘了一下自己窘迫的境遇说什么银子被劫了,衣服被偷了,马被毒死了,马车被卸轮子了,手底下的奴才被当地人给打了个半死了总之,是惨之又惨,足以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如我所料,一开口要钱,生性吝啬的舅舅,便立马消失了,极为难得地还给了我几天安生日子。几天之后,我又收到了舅舅的一封信,信中的语气,明显柔和了好多好多,但字字看来,皆冰冷无情得厉害,只见上面写着“钱,问周家要时间紧迫,勿要拖延,好自为之” 一路上,只要君漠一露面,便会在人群之中,引起好大一阵骚动。那些女人,甭管是已出阁的,还是未出阁的,甭管是豆蔻少女,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妪,只要一见到君漠,皆像苍蝇见到极品的便便似的,不管不顾地就往上扑,无论怎样甩都甩不掉,实在是狂热得厉害 女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大犯花痴地往君漠的身旁凑,任旁边的人怎样拉都拉不走。男人们纷纷统一战线,嫉君漠的美貌如仇,挥舞着棍棒驱赶我们,搞得我们就像是过街老鼠似的,惴惴不安,东窜西跑 一时之间,我和小德子、小文子、小顺子、小福子、小程子,极其无辜的六个人,偏被烂菜叶子、臭鸡蛋,硬生生地糊了个全身,湿哒哒的蛋液,蜿蜒着从我们的衣角滑落,我们齐刷刷的翻着白眼,一脸的生无可恋。 而引起这场骚乱的始作俑者,却灵巧而又不知羞耻的一个人默默地躲过了男人们一波又一波的袭击,该死的还是一副白衣如旧不染纤尘的模样,该死的还是一副风度翩翩宠辱不惊的豁达这令早已对君漠厌恶至极忍耐至极的小德子,一直恨不得拿刀毁了他那张祸世的脸 对于他们之间结下的深厚恩怨,我表示很无奈,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尽情争斗而放任不管。但每次与君漠吵完架,小德子的自尊心,便会被狠狠地蹂躏一番,以至于让生性乐观的他,居然哭哭啼啼生无可恋地扯着绳子闹自杀 到了东海之后,我拍着君漠的肩,语重心长一本正经面色深沉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丈夫志在四方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望着他眸色沉了又沉,我爽快地表明了用意:“好了好了,我说人话就是了既然,南海有鲛人要害你,那你不妨去东海啊,那个,额天下鲛人一家亲嘛” “本君失了法器,还重伤在身,可敌人还活得好好的,依旧兴风作浪,耀武扬威若是本君果真如此狼狈地去了东海躲避,岂不是像寄人篱下的落水狗一样,丢尽了我南海的面子,沦为他东海的笑柄”他愤愤地道。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死皮赖脸地呆在我身边了” “不然呢”他挑眉笑着,一脸欠扁的正气。 “你就不怕沦为卑贱的凡人的笑柄” “你敢将本君的事情说出去试试” “嘴可长在我身上,万一” “为了以防万一,本君不介意现在便拔掉你的舌头” 他一面说着,一面冲着我伸出了手,一副真要拔掉我舌头的架势,吓得我连连后退着。 和这混蛋开玩笑,简直就是自讨没趣,还分分钟被他拿话噎死,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烧烧香,拜拜佛,盼着他某一天能够心情大好,然后,赏我一大堆珍珠,让我数珍珠数到手抽筋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章 不靠谱的老道士 我们在东海的海边,搭建了一座简易的小草棚。 一夜过后,周围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座又一座的草棚,其场面之壮阔,惊得我舌头仿佛是打了死结,下巴差点生生地掉在了地上。 君漠微蹙着眉头,一脸的严肃,他背负着双手,从草棚的缝隙间从容地穿过,我与小德子、小程子一干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刚走了没几步,草棚上的门突然齐刷刷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群高举着三股叉的长相怪异的呃,活人 之所以说他们长相怪异,是因为单论外面这幅皮囊而言,他们不仅仅是远异于中原人,并且,还狠狠地刷新了人们对于活人这一概念的认知只见他们亮得足以反光的大脑壳上,顶着一坨乱糟糟毫无章法的头发,发色也形形异异,像什么深紫浅紫深绿浅绿深红浅红之类的啦,兼而有之;皮肤粗糙得像铁砂,颜色青得像三月柳树刚抽出的新芽;两个鼻孔格外吸睛,毫不客气地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里面还横七竖八地探出一些茂密的彩色鼻毛;两片接合在一起的唇,就像是一圈黑漆漆的熏香肠;焦黑焦黑的指甲足有三寸长;彩色的眸子里闪着阴寒的光 无比隆重的黑色盔甲,昭示着他们已然全副武装,想必,定是来势汹汹来者不善。 他们手握着三股叉,阴沉着一张脸,脸上皆摆出了一副连小孩子都能读懂的狠戾的神色。 他们黑压压地向我们七人逼近,周围的空气也迅速变得稀薄、稀薄、稀薄我扶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回头,却蓦然发现,那五个曾信誓旦旦说要拼死侍主的奴才,已经先小爷一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我紧张兮兮地扯着君漠的胳膊,眼睛中写满了慌乱。怎么办,怎么办我辛辛苦苦搜刮来的千万两家产,难道真的就要成就这种“人死了,钱被别人揣兜里可劲儿糟蹋”的悲哀了吗此时此刻,我只想高歌一曲“我真的真的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我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距离我们不过五步之远的那群大军,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他们他们” “东海的鲛人,来杀本君的”君漠悠悠然地笑着,一脸该死的豁达。 望着君漠棱角分明的下巴,我情不自禁地对着眼前的这个混蛋翻起了白眼,南海的鲛人要杀他,就连东海的鲛人,也如是,想来,他定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之事,不然,又怎会为天下鲛人所共愤 一个凶神恶煞,料应是眼前这群鲛人大军的头目站了出来,用粗噶的嗓音,冲着君漠厉声吼道:“十三皇子,交出鲛珠,本将还可以考虑饶尔等不死” 他这一吼,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乖乖地滚回东海,本君还可以考虑留尔等全尸”君漠云淡风轻地笑着。 “喂,这个时候,保命要紧,你又何必要与他们硬碰硬呢”我揪着君漠的衣领,极其不满地冲着他斥责道。 “放心,一群不入眼的废物而已,何德何能能伤到本君” 君漠这番欠扁的话刚一脱口,一根根三股叉便像箭雨一般,疯狂地向我们扑来,完了完了,这下铁定要被戳成筛子了我惊恐地扑入了君漠的怀中,用双臂死死地圈住了他的脖子,用双腿紧紧地绕住了他的腰。 不知道君漠念了什么诀,乍时银光一闪,那些鲛人便尖叫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狠狠地丢进东海去了。一个个人肉陨石从空中划过,在海面上溅起了一朵朵巨大的水花,看起来实在是壮观极了。 按照君漠的吩咐,我重金请来一个发须灰白的江湖术士。他身着一袭道袍,在案上点起了一排红烛,又是摇铜铃,又是乱舞桃木剑,口中还念念有词,接着符灰入水,老道士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又无比潇洒地将水吐了出来,结结实实地喷了那五个尚在昏迷中的人一脸。 见他拍着胸脯吹嘘过的符水,并没有那么神乎其神的奇效,老道士“呵呵呵呵呵呵”地冲着我傻笑着,还口口声声地说附在小德子他们五人身上的邪祟,实在是太过厉害,普通的法力降不住,需要开天眼,请他的师祖太上老君亲临。 我无力地冲着那老道士连连翻着白眼。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将今日发生的事,顺利地给遮掩过去,就凭你区区一个不入流的江湖骗子,真能把聪明过人绝顶聪明的小爷我,当成傻子一样放在股掌间玩弄都一大把年纪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了,居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一面内心鄙夷至极,一面又强迫自己摆出一副虔诚的神色:“道长,莫要再耽搁了,赶快做法吧” 老道士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太上老君附体的架势,但无论他再怎样念咒,再怎样泼符水,这五人仍是死死地睡着,毫无半点要醒来的意思。我扶着眉头长长地叹着气,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老道士那脸,被打得“啪啪啪啪啪啪”响。 三炷香又三炷香的时辰过后,老道士直接炸毛了,灰白色的头发怒发冲冠,他高举着桃木剑,一面大喊着“呔,妖怪,受死”,一面不管不顾地用桃木剑往五人的身上重重地打去,还美其名曰“驱邪除祟”。 良久以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五人,终于被疼痛唤醒,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地望着接近癫狂的老道士。 老道士长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吐纳生息,从容地恢复了端庄稳重的样子,说五人被海鬼缠身,今日所见,皆是海鬼布下的幻象,如此云云了一大通,唬得五人一愣一愣的。 君漠顺着老道士的话,一本正经地往下胡扯,说什么这五人命中属火,与水相克,与东不合,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请一道符咒,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君漠侃得头头是道,就连老道士,都忍不住冲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于是乎,被鲛人大军狠狠骇到的那五人,抱着我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了好一通,然后,冲着老道士各讨了一道符,不地道地撇下我这个主子,直接卷铺盖卷儿跑了,跑了,跑了 望着那五人迅速逃窜掉的背影,老道士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苦涩,他故作拭泪状,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地道:“公子,今日这场法事,贫道法力亏损良多,才得以驱除海鬼,救人性命除却先前的定金,您还得再付二百两白银”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猛烈地抽搐,若不是君漠强行拦着,我非得扑上去,将那老道士给活活掐死不可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章 好深好深的套路 在生死面前,小德子等人恬不知耻地选择了前者不说,就这样撇下我这个主子不说,大喇喇地驾走了马车不说,居然还趁机顺走了所有的口粮,这让我不由得有些怒火中烧,一个劲儿地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抚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望着皎皎流淌的月光,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子不可遏制的凉意。所谓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大抵不过是我现在这般的境遇了吧 在我意味深长地叹完第三百六十一口气时,消失了大半天的君漠,终于是现身了。他一袭白衣,简直就妖孽得不成样子,海风不断地掀起他的衣袂,衣袖飘飘,步履翩跹,该死的他身上还自带着美男光环,差点生生地闪瞎我的眼 他被仇人追杀,自己却还是风华绝代屁事没有的样子,而我,则硬是被他拖累得衣衫不整灰头土脸,从叱咤京城的商界娇子,一下子成了落水狗般的存在,这让我真想仰天长啸,痛呼天道不公 望着渐行渐近的他那脸上漾出的浅浅笑意,我真有一种拿刀砍人的冲动,并且,这股冲动空前强烈,直冲我的任督二脉,搅得我全身的血液翻涌沸腾 我用手掌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君漠扯着嘴角笑着,瞧热闹似的盯着我道:“不舒服” 我嫉恶如仇般地甩给了君漠一个大大的白眼,将脑袋偏至一侧,继续喘着粗气。 君漠那极其欠扁的声音再次传到我的耳边:“身体抱恙,有病” “你有病,你有病,你们鲛人都有病”我忍不住冲着他咆哮着。 君漠这混蛋,大抵是没心没肺没皮没脸惯了,对于我这通胡乱发作的臭脾气,非但没有半分介怀,脸上的笑意,反倒是越发地浓郁了。他将手中的木棍,往我的面前探了又探,木棍这端挂着一条巨无霸的章鱼脚,香气四溢,沁入心脾,看起来更是鲜嫩多汁,像酱香肘子一样,闪着诱人的光芒,令我垂涎三尺,丝毫没有半分抗拒的能力。 罢了,罢了,小爷我肚中能撑大船,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看在吃的份儿上,我便暂时原谅这个混蛋了。 我一面捧着章鱼脚大吃着,一面用眼睛的余光偷瞟着君漠,只见这混蛋脸上难得地摆出了一副恭敬的神色,倒还真有些不卑不亢的意味在清清楚楚地看到君漠用纤长白净的手指拎着我的袖子,极尽温柔地替我拭去嘴角的油渍后,我更加地坚信了这一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紧皱着眉头,用一种能通过肉体直击灵魂的睿智目光,死死地盯着君漠。只见这混蛋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轻咳了一声,悠悠然地开口道:“本君已经得知了法器的藏身之处” “那很好啊,明日你便寻回你的法器,我乖乖赶往京城,你我就此别过,一拍两散,不见”我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内心却欢喜得不成样子。总算能将这块烫手的山芋给丢得远远的了,鬼知道我有多喜不自胜 我给了君漠一个大大的拥抱,拍着他的背,一本正经地侃着“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当我正侃在兴头上侃得不亦乐乎时,这混蛋突然开口道:“既然,你对本君情意如此深厚,舍不得与本君离分,那本君便勉为其难,明日带你一起上路” 我尴尬地笑着,连连摆手推辞着:“怎会,怎会自打遇到你,我便一直在走背字,如今,总算能够送走你迎来好运气,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如此好事,我做梦都得笑醒,又何来舍不得一说呢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我刚跑了没几步,便被君漠一把扯住了衣领。我一面奋力挣扎着,一面冲着他大声喊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凡人那么多,你干嘛非要为难我一个” “你对本君有救命之恩,本君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大哥,有没有搞错,要去送死的明明是你,关我毛事”我不满地冲着他吼道。 “有一件事,本君好像忘了告诉你”君漠扶着眉头,一脸的凝重。 “毛事”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方才,本君打伤了东海海神座下的护法淮安,卸下了他的一条腿” “呵呵,呵呵,呵呵,那你还真的是死定了不过,关我毛事” “本来,他可以不残废的,但是,为了你,本君才忍痛弄残了他” “大哥,你在逗我吧那个什么什么护法淮安,我可连见都没见过你暴戾好斗,却将黑锅扣到我这区区一介凡人的头上,你堂堂十三皇子的脸面呢”我无力地冲着君漠狂甩着白眼。 “为了不让你饿死,本君才卸掉了淮安的一条腿,烤好了送到你的面前” “什么,我刚才吃的是,是”一瞬间,我有种被滚滚天雷劈到的感觉。 我蹲着身子,努力干呕时,君漠那混蛋的声音再次飘来:“淮安身负重伤,一直潜伏在本君身后的海水里,妄图伺机对本君下手,方才,你抱着他的腿吃得正香,估计那一幕铁定是烙进了淮安的眼里依照他那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性子,你说,他能轻易饶过你” 我去,这混蛋分明就是有意害我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你到底想要怎样”我咬牙切齿地笑着。 “陪本君去不归城等到本君取回法器,自然会放过你” 这才是这混蛋的真正意图吧 “我一点点点点的法术都不会,你带上我,就只能是个拖累,你还是早早地把我给放了吧”我努力摆低姿态恳求着。 “你大可以走,本君绝不多做阻拦,不过,这周围,可是暗流涌动,本君可以保证,离开本君的视线,你会死得很惨,想留个全尸都会很难很难很难” 这吓得我脚步一顿。 我摇晃着君漠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哀求道:“要不,您先把我送回京城,然后再去什么不归城取法器” 对此,这个混蛋的回答便是重伤在身,法力大损,做不到 我真想把这混蛋给活活掐死,这分明就是在诓我嘛 离开这个混蛋,就只能必死无疑,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好吧,为了长远大计,小爷我还是忍辱负重,再委屈委屈,在这混蛋的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吧。 我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架势,一拍大腿一咬牙,“好,这不归城,我陪你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一) 以血为祭,以情为媒,筑一座回梦之城,等一个不归之人。 达奚韶若 君漠说,不归城阴气极盛,是各路小妖修炼的圣地。 为了避免打到草惊到蛇,为了能够顺利地取回法器,君漠便化身为一串海蓝色的琥珀手链,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尽管这混蛋不止一次地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他可以护我全身而退,尽管对于这混蛋拿我性命冒险的做法,我表面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并且还乖乖顺从得很,但是,打内心深处,我却是在跳着脚咆哮着问候他的三十八代祖宗 君漠指示的路,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阴森可怖。 一路上,我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直挺挺地立着,从未有片刻倒下过 走着走着,一条血红色的河,突然横亘在我的面前,这突然得太过猝不及防,吓得我两腿一软,直接蹲坐在地上。只见河的两头,宽阔地向相反的方向伸展开来,以一望无垠的架势,直直地向远方蔓延。无风起大浪,阴风阵阵,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更骇人的是,河中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看起来魅惑异常的黑莲 正当我还在瞠目结舌地坐在暗紫色的地上发呆时,化为手链的君漠,突然开口说话了“踩着黑莲过河” “什么,有没有搞错”我不满地抗议着。 “赶快过河,再迟疑片刻,血河里的水,便会漫上来,只要一沾到血水,你顷刻便会化为一堆枯骨,到时,本君可救不了你” “喂,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这摆明了就是在有意坑我嘛” 还没等我发完牢骚,那串海蓝色的琥珀手链,便敛去了荧荧的光芒,变成了死物一般的存在,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望着血河中那可怕的景象,我挠着头皮在河边暴走,一想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君漠,陪他来这种鬼地方取什么法器,我就恨不得用大嘴巴子抽死当初的自己 眼看着血水真的在一寸寸又一寸寸地吞没我面前的土地,往后退又要经过什么布满各种恶心虫子的万蛊之镇我一咬牙一狠心,将一只脚伸到了一朵黑色的莲花上,奇怪的是,莲花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弱不禁风,反倒是能够稳稳地承受住我的体重。 当我完完全全地踏在一朵黑莲之上时,其余的黑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主动聚拢在我的脚下,为我在一片血红之中铺出了一条路。 走在上面,真的有种步步生莲的感觉,但这种诗意般的感觉,我却没有闲情去欣赏半分,加之血河传来的愈发浓郁,浓郁得令人头昏目眩、止不住呕吐的腥臭,纵使是再诗意的感觉,我也是欣赏不来的。 我的双腿不断地颤栗着,简直就是一步一哆嗦,为了稍微转移一下内心深处的恐惧之情,我不断地按着君漠痛骂着所谓的气壮怂人胆,就这样,我终于是顺利地渡过了血河。 当我无力地瘫坐在岸边,用袖子颤巍巍地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时,君漠那混蛋再次开口了“方才,你骂本君骂的很酣畅啊本君好意护了你一路,你却以此来回报本君,真真是不知好歹,不知好歹至极” 好意护了我一路他这不提倒好,一提起来,我更是一肚子的气什么护了我一路,明明就是在袖手旁观,冷眼看我热闹先是警示我一下稍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然后纵使我千呼万唤,他也再没有了回应,只是窝在我的手腕上装死罢了我被蛊虫爬遍全身的时候,他在装死;我刚刚渡血河一不留意差点掉进去的时候,他也在装死 和这种不仁不义自私自利的混蛋在一起,若是稍后再遇到些什么困难,难免会被他用作人肉盾牌挡死越想我便越觉得自己的人生之中,简直就一点点点点的光亮都没有了,而是变得昏天黑地地黯淡原本以为我大好的人生、锦绣的前程,才刚刚开始,可自从捡了这条破咸鱼之后,我的好运算是气数尽了遇到这个该死的混蛋,天晓得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呦 反正已经上了贼船,再没有了回头的余地,那我也只能把我的生死交托到君漠的手上了 我强忍着想要把君漠团成团丢进血河里的冲动,谄媚讨好地向他笑着,说着不由衷的服软话,然后,依照他的吩咐,继续在布满未知危险的路上前进下去我暗自发誓,只要有命回到京城,我再也不视财如命,再也不往死里压榨百姓了我咬着袖子呜咽地哭着 眼前的路,布满了薄雾,却闪着幽蓝色的光,充满了神秘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恐怖我的脚底软绵绵地毫无力道,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这一路以来,鬼的哭嚎声,仿佛就从未断过,像一双不安分的手,不断地骚动着我脆弱的神经,挑战着我的承受底线,一点点把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在迷雾的笼罩之下,原本空空旷旷的大路上,蓦然间突兀地出现了一座用蓝灰色的石头砌成的雄伟壮阔的城,城墙高耸,直插云际,看起来巍然庄严,令人不寒而栗。 城门的两端,挂着两串闪着幽蓝色火焰的灯笼,火光忽明忽暗,像是怪物闪烁的眼。城门的上方,高高地挂着一块匾,匾上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血红色的大字,不用看就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不归城”了吧。 我壮着胆子叩了叩漆黑色的城门,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就像是在敲钟似的,由一个点,不可遏制地大范围传播开来,整座城不断地发出尖细刺耳的声音应和,在我的耳边疯狂地回响,弄得我心跳加速,冷汗直流,只差倒在地上躺尸 我抓着手腕上的琥珀手链,不断地问着“怎么办,怎么办”,还没等从君漠那混蛋口中问出个所以然,城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里面刮出一阵狂烈的阴风,差点把我掀翻在地我滴个神啊,实在是太可怕了,谁来救救我啊我紧咬着嘴唇,全身忍不住颤抖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二) 城内的迷雾渐渐消失,破落颓败的建筑逐渐展露出来,旅店,酒肆,一家接连着一家,依稀可以看到残损不全的赤红色的酒旗,在随着风,微微卷舒着招展。 偌大条街,却见不到一个活人,这让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怪异,加之城内冷寂异常,阴气逼人,扑入鼻中的,是甩不掉逃不脱的血腥的味道这让我越发地察觉到这座城,就是一张血盆大口,而我,就是一块送上门任由宰割的肥肉 踌躇再三,我还是硬着头皮往城内踏了一步,这一踏不要紧,眼前却出现了一番同方才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只见很远很远的前方,闪着明黄色的灯光,人声鼎沸,听起来热闹非常,人间烟火的气息,完全不遗余力地显露了出来。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眼前却突然恢复了初始时那番萧条颓然的景象,三寸厚的尘土上,还大喇喇地印着我的一只脚印这一切,仿佛都在昭示着我我铁定是撞鬼无疑了 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栗,用颤抖的手,不断地拨弄着那串手链,一遍又一遍,渴切而又焦灼地呼唤着君漠的名字,盼望他能够立马显灵,赶快开金口给我一点小小的指示呜呜呜呜呜呜,君漠那混蛋半点回应都没有此刻,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差不多快要活活哭死 真后悔来这鬼地方之前,没先去拜访几位得道高僧,也好多讨要几贴符纸辟邪 我扒着城门,探头探脑地向城内四处张望时,却惊恐地意识到,一个凉丝丝的东西,此刻正在不停地舔舐着我的后颈,还发出一阵“滋滋呲呲丝丝”的怪声后颈处传来的濡湿感,愈发地强烈,我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我紧张兮兮地扭过头,猝不及防地瞧见一个三个脑袋恐怖异常的怪物,那怪物用血红色的舌头舔了一下我的脸,顿时,一个没绷住,我直接倒在地上挺尸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居然身处一座赤金做就的大笼子里,大笼子高高地悬在半空中,还不停地荡来荡去,就像是在海浪中无休止颠簸的小船似的,不平稳至极。 我一面打量着除了厚厚的四堵墙,此外空无一物的四周,一面难掩焦灼地按着旁边一个闭目休息,长相还勉强能看得过去的男子的胳膊,连连摇晃着,“这位兄台,请问,这是何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力道,但是完全不失虔诚。 男子微微睁开了眼睛,极其平静而又无比鄙夷地瞧着我,良久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又平静无比地合上了双眼,“不归城” 雄浑的声音,令我的身体忍不住一震。 不归城没想到,只是晕了一下下的工夫,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了城 我充分发挥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套近乎能力,终于还是从这位兄台口中套出了好些东西。 他说,不归城,处于冥界与人界的交汇之处,阴气凛冽,是唯一一处能够让神妖鬼人四者共存的地方,只要有心人来到这里,对着伟大的龙神祈愿,便可以了却所有的心事,不过,在向龙神祈愿之前,每个凡人须得为奴三载方可行,毕竟,在这里,神妖鬼人,凡人当属最下等,既然最下等,总须得先拿出点诚意。 他还说,在人界,只要凡人心怀强烈的祈求,便可以在冥冥之中召唤出不归城的引渡使,然后,乘坐着三头圣蛇驾的马车,经黄沙血河,一路来到这里。 他又说,我身为一介凡人,没有依凭引渡使,就这样单枪匹马摸索到了这里,可见,我身上是背负有非同寻常的祈求,无引渡使,凡人擅自闯入,不归城几千年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先例。 “那兄台你,又是为何召来的引渡使,又是为了什么未了的心愿来这里” 我尚在努力同面前的男子打探些什么时,原本四周密封的墙壁,突然有一侧大开,明亮的光线自那一侧大量涌入,顿时便驱散了室内所有的昏黄。 我用袖子揉着酸痛的眼睛,这时,一串重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一个面色煞白煞白,看起来毫无一点气色,就像是被人从棺材里倒腾出来的年代久远的尸体似的呃,不人不鬼的东西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袭黑得发光的袍子,直觉告诉我,那可能是他入殓时穿过的。他用同样煞白煞白的手指,像死太监似的娘里娘气地捏着一块深蓝色的丝帕,掩着口,极其瘆人地干巴巴地笑着,深黑色而又长长的指甲,怎么看怎么像是鬼的利爪 他的身后,十分乖巧地跟着一条足有一抱粗的蛇,只见这条周身漆黑漆黑、唯独脑袋上有着金色条纹的蛇,正在极尽优雅地蜿蜒着向前爬行着,三个脑袋齐齐吐着血红色的信子,眼睛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像是窥探到了心仪的猎物似的,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我知道,在不归城门口,吓得我不争气地昏死过去的,就是这条蛇本尊了 见我微微有些发愣,我身旁的这位兄台,用眼神殷切地连连向我示意,笼子下的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引渡使 这位传说中的引渡使大人,缓缓地挥了挥手中的丝帕,礼貌而又不失惊悚地冲着我们咧开嘴笑着,而跟同他一道进来的那条三头蛇,则高翘着尾巴,在高高的黑色墙壁上探来探去,然后触动了某一处的机关,关押我们的铁笼子便开始缓缓下降。 引渡使解开腰上挂着的那串金钥匙,打开了赤金做的笼子,细着嗓音,像娇滴滴发嗲的女人一样,对着我们皮笑肉不笑地笑着,“一九三七来这里,是为了国仇,那你呢,一九三八,你来这里,又是为何” 很显然,一九三七、一九三八,这,就是那位兄台与我,在这不归城的新名字了吧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为了为了家恨”我紧攥着拳头,故意咬牙切齿地道。 “什么家恨”这位引渡使大人,用空洞无神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而那条三头蛇,则用它的蛇信子不断地舔着我的脸,一下又一下,仿佛将我当做是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 那蛇舔得我头皮发麻,一阵一阵直犯恶心,为了不动声色地摆脱它,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那位引渡使的大腿痛哭,“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在海边救下了一个混蛋,本来非亲非故,但小人见他有伤在身,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将他留在身边悉心照料,给他吃,给他穿,对他比亲手足还要亲,却是万万没想到,这混蛋伤好之后,以要报答救命之恩为由,继续死皮赖脸地留在小人身边,先是撺掇小人的姐姐同小人争夺家产,又活生生地掐死了小人的爷爷,奸污了小人的姐姐,霸占了小人的家产,还勾结官府,胡乱地往小人身上安排了几桩人命官司小人气愤难当,拼死逃狱,然后在冥冥之中跟随一道声音的指引来到这里那混蛋害得小人家破人亡,此仇不报,小人死难瞑目啊求大人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来,我都忍不住被自己的这通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的说辞给深深打动了,泪水恰逢其时恰到好处地模糊了整张脸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三) 当我尚沉溺在伤痛中无法自拔,哭得昏天黑地不能自已时,引渡使大人突然极其厌弃地从我的手中重重地扯回了他的黑袍,并用手中的深蓝色丝帕,一下又一下,力道极大地擦拭着被我的泪水、鼻涕,弄湿一片的地方。 只见他深蹙着眉头,活像是被狗咬了似的,连连冲着我咆哮着,一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刚烈样子。 敢情,这位引渡使,还是什么洁癖狂 我一面窥探着为了被我弄脏的袍子,而气得不成体统胡乱跳脚的引渡使,一面继续扯着嗓子哭嚎着,顺便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缓缓扯过被他称为一九三七的那位兄台的袖子拭着泪,也捎带着厚着脸皮狠狠地往上面抹了一把大鼻涕 幸亏这位兄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讲究人,没有那么多的臭毛病,一点点都不矫情,他不但不怪罪我,不嫌弃我,更难得的是,他还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这让我不由得感动极了,恨不得把我那十七位姐姐统统都嫁给他 良久之后,引渡使大人才从重度癫狂的状态中,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理智,他一脸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用帕子掩着口,余怒未消似的冲着我们训斥道:“一九三七,一九三八,你们俩,都是本使带进这不归城的,不管你们在人界时如何如何,在这里,都须得司好自己的本分,手脚都给本使麻利点,少说话,多做事” “在这里,主子,就是你们的天没有不对的主子,只有不对的奴才” “能侍候什么样的主子,待会儿,还要看你们的福分” 说罢,他勾了勾手指,示意我们跟在他身后。 引渡使触动了墙壁上的机关,接着,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只见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怎么看怎么是云雾缭绕的水榭楼台,玉宇琼楼身处其间,整个人都不由得飘飘然,仿佛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直接飞升成仙 引渡使先是将我与一九三七兄带到了一间房,给我们换上了灰白色的并印着“一九三七”“一九三八”字样的衣裳,然后又喋喋不休地按着不归城的为奴法则如此云云地给我们乱讲了一大通 他先是意味深长地冲着我们笑了笑,再接着,便将我们丢进了另一间房,里面差不多挤满了人,并且,他们和我与一九三七兄一样,全部穿着灰白色带序号的衣裳 人流不断涌动着,推搡着,挤过来又挤过去,最终,我与一九三七兄终于还是成功地被分散了 人们咿咿呀呀地不断地在说着些什么,我默默地竖起了耳朵,通过一番打探我才得知,怪不得方才那引渡使阴阳怪气神神叨叨地对我们说“能侍候什么样的主子,待会儿,还要看你们的福分”,原来,接下来,等待我的,将是被拍卖的命运 在一群不苟言笑,始终是死板着一张脸的黑衣人的看押带领下,我与我的那些“天涯沦落人”们,踏过赤金做就的台阶,直直地走到了大堂的中央 金碧辉煌的大堂两侧,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模样怪异的妖,光是看一眼,就足够惊悚,差不多能让我折寿两年给他们做奴隶,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一做还得做三年我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如果这就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命运,那么,在接受这惨烈的命运之前,我情愿先自戳双眼呜呜呜呜呜呜 说好了只是陪君漠那混蛋来这不归城取法器的,不归城是到了,可那混蛋却只是窝在我手腕上装死,这算什么啊在东海与那些鲛人斗法时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怂了呢更关键的是,他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在往死里坑我啊真不晓得上辈子究竟是亏欠了那混蛋什么,以至于这一世要被他害到这种要卖身给妖怪的境地 竞价声此起彼伏,我的同类们陆陆续续都有了相貌恐怖的买主,我不断地扭捏着往后缩,期盼着他们不要发现我我还在一步又一步锲而不舍地往后退时,引渡使大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并且还猝不及防地重重地给了我一脚,趁机成功地结算了我弄脏他袍子的账。 他强硬地把我往前拖,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引渡使大人,那个那个,小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么都不会,怕给各位大人添麻烦,还是还是别卖小人了吧” 我试图从这个可恶的引渡使的桎梏下挣脱出自己的手臂,熟料这桎梏还没来得及挣脱,他反而更是加大了力道,疼得我老泪纵横,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 引渡使皮笑肉不笑地冲着大堂内的妖怪们笑着:“这个奴才说,他什么都不会做,不过,瞧起来,这小模样长得,倒也算周正”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竞价声喧嚣了良久之后,有一个眼大如钟,血盆大口,皮肤青紫,穿着人的衣服,妥妥的能称得上是衣冠禽兽的妖怪,以三万五千城币,给出了此次拍卖的最高价格我极其嫌弃地望了那妖怪一眼,忍不住提着心吊着胆,战战兢兢地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 “四万九千城币” 终于有善良的妖站出来解救我了,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顺着那道听起来温柔异常妩媚异常的好听声音处寻去,结果,却毫无准备地瞥见了一个无比肥硕的怪物,原汁原味的黑灰色的鱼头鱼身鱼尾,上面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斑,不整齐的獠牙大喇喇地露在外面,怎么看怎么凶狠异常,跟温柔妩媚的声音完全不符。更辣眼睛的是,她的鱼头上插着一朵红花,身上还披着人类穿的红纱,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滑稽虽然穿着衣冠,但是她连衣冠禽兽都称不上啊,只能说,她是完完全全的真禽兽无疑啊 看看这一位,再比较一下先前那一位,我恨不得跪下来求那位衣冠禽兽妖怪大哥买 那个出最最最高价的鱼妖,从大堂的座位上高高跃起,一边在空中潇洒地旋转着身子飞,一边不断地喷水,最后,她重重地落到了大堂中央,把我身旁的引渡使直接粗鲁地撞飞出去落地的姿势实在是惨烈到了目不忍视得亏那位引渡使大人不是凡人,不然,这一撞,就算不死,也得摔个半身不遂 只是近距离地看了那鱼妖一眼,就惊讶地发现,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来得更加恐怖,她突如其来并且惊心动魄的丑,结结实实地丑到了我,以至于让心里承受能力本来超强的我,直接眼前一黑,再度不争气地倒在地上躺尸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四) 耳边有一道声音始终在飕飕作响,我的整个身体就像是立在风口上一样,风从四面八方不断地向我涌来,涌来,再涌来,滔滔不断,绵绵不绝 冷风强烈地摧残着我的四肢百骸,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像是在被成群的蚂蚁啮食啃咬,到处都是针刺般的剧痛 我不断地将单薄的身子蜷缩,蜷缩,再蜷缩,可冷意却始终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我似乎明显地察觉到,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在不断地冷却,冷却我悲哀地意识到,支撑不了多久,我便会化为一坨肉冰 我努力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结果却惊讶地发现,此刻的我,正趴在买下我的鱼妖的身上。 鱼妖身上那血红色的轻纱,被风卷着甩来甩去,更可怕的是,它还时不时地像一根棒子似的,狠狠地在我的身上抽打 她头上的那朵红花,花瓣微缩,在空中不断地打转儿,任这风势再凛冽,却丝毫没有半分要脱离脑袋的架势我伸长了脖子,顺着花枝的方向望去,却发现,那朵花,根本就是从她的脑袋中长出来的 这妖怪,长得贼丑了一些不说,居然,脑壳上也能生出花来,这也忒与众不同了些吧 我试着动了一下僵硬异常麻木不堪的身体,结果,这一动不打紧,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狠狠地从那鱼妖的背上翻落 看着眼前渐渐拉近的旅店酒肆,我除了“啊啊啊啊啊啊”地乱叫,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蠢得像猪一样,也就算了,居然吃得也像猪似的,死重死重的” 手腕上那串海蓝色的琥珀手链,闪烁着荧荧的蓝光,还不断地传出君漠那混蛋一句又一句尖酸刻薄的话。 只要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我也就懒得与那混蛋多做计较了,至于那些话嘛,我就权当他是在自嘲了 君漠用灵力托着我的身体,使我在空中缓缓地下落,这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以身相许的冲动都有了而那鱼妖,则像饿虎扑食似的,呲着牙咧着嘴地以山崩地裂的架势,从高空中冲我猛扑过来。她那两颗拳头大小的眼珠子,绽出了一条条红色的血管,红得仿佛快要沁出血,并且还瞪得巨大,差不多快要从眼眶中脱落下来 她仿佛被激怒一般,嘴巴大幅度地一张一开,咬合力巨大,完全能一口就咬断我不盈一握的芊芊细腰她嘴角还不断地分泌出粗长的银丝,口水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 这鱼妖,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是从九重炼狱中杀出来的嗜血修罗,实在是恐怖得厉害 要是落在她的手里,我就算不被她给活活吓死,也得被她给生生折磨死,这让我想想就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照眼前的情形看来,有君漠的大力相护,我铁定能逃出这鱼妖的手掌心,重获自由和平静 我暗自窃喜,在心中默默地向这只鱼妖挥手作别,可还没等我从极度兴奋中缓过神来,君漠那混蛋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本君只能帮你至此,以后万望长点脑子,好自为之”,然后顷刻间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徒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在半空中像块大石头似的,以山洪决堤般不可抑制的速度往下坠 一瞬间,所有的梦幻都统统破灭了,并且,还灭得粉碎君漠,真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真混蛋无疑啊 “救我啊,救命,救命”我急中生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顾姿态不成体统地冲着地面上那群集聚在热闹街道上的妖大声呼喊着。 然而,我委实是低估了我的霉运 那么多长相怪异的妖,就像是群傻子似的,只是用诧异的目光,眼睁睁地看着我从空中跌落,却完全没有半分要伸出援手的意思,并且,他们还目测出了我要掉落的方位,礼貌而又不失虔诚地给我让出了一个好大面积的圆这群妖,一点点的江湖义气都没有,一个个小家碧玉畏首畏尾的,简直都是实打实的怂包无疑啊有法力还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软蛋,若是没有法力,岂不是要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样,亲眼看着别人往自己身上下刀子,而自己却畏缩得毫无还手之力我无力地腹诽着,暗自对着这群只会袖手旁观的妖翻着大大的白眼,嗤之以鼻 在瞥见从我的正上空,以极速俯冲下来,并且面目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鱼妖后,我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终究,这不归城,是个恃强凌弱的世界 在身体与地面上那厚重的青石板相接触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碎成渣渣的声音 此刻,我应该倒在一片血泊中吧 此刻,我的死相应该很狰狞很难看吧 此刻,我的人生还没来得及迎来大好,就要以一个“卒”字就此告终了吧 真遗憾,这辈子,我喜欢的人还没有骑着白头大马出现,我的万贯家财还没挥霍完,就这样好委屈地被活活给摔死了也不晓得有没有人会为我收尸,有没有人会真心为我难过这一世,被君漠那个混蛋坑害至死,下一世,惟愿与他再不复相见,择个良人经个商,安稳度过余生 是疼到感知不到疼痛了,还是命如残烛时不久矣连感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想,答案应该是后者吧 朦胧之中,我看到周围的妖怪迅速逃窜开,一团黑灰色的身影狠狠地向我扑来,不用想就知道,这铁定就是那鱼妖 我努力地冲着她咧开嘴角笑着,期盼她能大发慈悲,择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埋下我的残骸,亦或是一口吞下我,让我在她的肚子里长眠 我实在是难以忍受那副蛆虫在骨肉里滋生,苍蝇紧紧围绕的画面纵使是死相难看,我也希望我的尸体能够保留最后的一丝丝尊严,不要像死去的阿猫阿狗一样,被人以四处乱扔冷漠相待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五) 纵观我这一辈子,顶多也就是压榨一下穷苦的百姓,从他们的嘴巴里往外抠点点点点粮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在踌躇满志大器未成年华大好之际,居然就这样死了,还是被活活地给摔死了这让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啊,简直就是委屈至极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窦娥在世,也不过就是我这般冤屈啊可惜我没有六月飞雪,没有大旱三年,更没有后人的悼念生得无名,死得憋屈啊 哎,我怎么还会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啊莫不成,我这是做了地府的新鬼 不是说做鬼就感知不到任何疼痛,没有触觉,也没有味觉的吗,此刻身上传来的一阵又一阵难耐的灼热感,还有那在鼻腔中像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四处横冲直撞的浓烈的馨香,又是什么 我猛然睁开眼睛,结果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就像是正在被烤的乳猪似的,被五花大绑地捆在紫红色的檀木棍子上,身子下方就是一团熊熊的赤红色的火焰,它正冲着我耀武扬威似的吐着火信子,长长的火舌从我的衣服上不断地轻轻舔过,强烈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哎呀,真是没天理啊,都摔死做鬼了,居然还要被这样残忍对待我真的真的没做过什么有悖伦理纲常令人发指的恶事啊老天不开眼啊 我悲愤难平极其不满地宣泄着,不争气地努力往后瑟缩着自己的身子,以此来避免与火舌的正面接触。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夏天毒日头曝晒下的雪人似的,在不断地融化,融化,再融化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一具干尸啊 当我尚沉浸在酷热和悲痛之中,因拷问灵魂而无法自拔时,檀木棍子突然大幅度地转动了一下,于是乎我就换了一个背朝火焰面朝天的舒服姿势,刚长舒了一口气时,那鱼妖突然用她那惊悚无比同时也硕大无比的鱼头,结结实实地遮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我脑袋凝滞得厉害,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傻傻,像个白痴似的冲着她眨巴着双眼她像是瞥见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物似的,也冲着我眨巴着双眼,一脸的纯良无害乖巧可人 她长长的睫毛,像铁锯一样划过我的脸,我感觉我的脸上,此刻定然是出现了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并且还冒着血珠的红印子 顿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毒辣的火苗子的烘烤下,彻底凌乱了,完全丧失理智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吼鬼叫起来生前被她往死里吓也就算了,居然死后还要落在她的手中,被她百般折磨,千般凌辱,做鬼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这难免也太可悲了吧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只想双手叉腰,仰天长啸,歇斯底里地痛骂一句“你这贼老天” 我叫得悲悲切切凄凄惨惨,骨子中渗透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凉感和简直能吓破胆的恐惧感 可令我瞠目结舌的是,这鱼妖,竟然也跟着我一同大叫起来,神情看起来好无辜,好惊恐,就像是被一群又丑又壮又恶心的妖怪围在一起霸凌似的她的鱼翅紧紧地扶着脑袋,眼睛中的泪水,在不断地打转巨大的音浪,震碎了房间里的东西,震得我身下的火焰大肆地散播开来,像鹅毛雪一样,在空中翩翩飞舞,还时不时地略过我的鼻尖我的耳朵差不多已经被震聋了,更可怕的是,整座青石砖做就的房子,都在剧烈地抖动着乱颤 这时,漆黑色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重重打开,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额头中央一块青绿色柳叶印记的老婆婆走了进来,她的双臂就像是青黑色的藤蔓一样长长地蔓延开来,上面还稀疏地挂着几枚柳树叶子 她用藤蔓臂膀,将鱼妖整个圈起来环抱着,温柔地就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嘴里还不断絮絮叨叨地呢喃着什么 良久之后,鱼妖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莫名其妙地望了我一眼,更见鬼的是,从她那眼神中,我居然读出了恋恋不舍情深似海的味道 那个老婆婆不断地向我逼近,直到这时我才惊讶地发现,她黑紫色长袍下面,那根本就不是脚,而是树根上面大大小小的青白色的触角,还在不断地来回抖动,怎么看怎么有点骇人 老婆婆用她那好长好长的手指甲,轻轻地拂过我的脸,还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好像啊,真的好像啊,难怪红莹拿你当做了她”。 老婆婆口中的红莹,正是那鱼妖。 老婆婆说,她的名字叫树婆,人们都称她为树婆婆。她还说,三千年前,不归城还不叫不归城,它只是大魔头赫添幻化出来的一片沼泽,专门吸引有欲望的猎物前来祈愿,而那时,她也只是依附沼泽而生的一株老柳树。南海的鲛人王君玄,为救深陷其中的王妃,不惜以身犯险,奈何却无力回天,被困里面十三天。 后来,鲛人族的圣女璃陌杀了进来,拼命在沼泽法阵中开出了一个洞,让鲛人王带领着奄奄一息的王妃先行离开,而她却因为法力不足被永久地困了下来。 赫添不断地在诱惑着她,企图将她拉入无边的深渊,在她的眼前不断地幻化出一副又一副让她难以忍受的画面,但每副画面都毫无例外地与鲛人王有关,这个时候,树婆婆大抵明白,这个璃陌,确确实实是喜欢那个鲛人王的,而那个鲛人王的心中,却自始至终只有他的王妃一个,对她,也只能是百般辜负 璃陌被困在沼泽中整整二十一天,这二十一天中,鲛人王没有来救她,甚至也没有派来一个手下,可见,鲛人王的心中,是完全没有她的 赫添问璃陌,自己以身犯险落得这步田地,却让那对狗男女逍遥自在双宿双栖,后悔吗。 她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两个字不悔。 一滴血泪滴在了石头上,开出了一朵红花,化出了鱼妖红莹。 由于璃陌是圣女,身上具有神圣的力量,赫添无法将她堕落成魔,并且还被她深深感化,于是便难得发了慈悲放她一马。 再后来,南海便传来了璃陌的死讯,据说,她是被自己喜欢的人给活活逼死的 树婆婆说着说着便哭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六) 树婆婆告诉我,那个红莹,是因为璃陌才得以得灵力化生,所以打内心深处,她对璃陌尊崇得厉害,就像是孩子尊崇母亲似的。 当璃陌被鲛人王君玄活活逼死后,红莹悲愤得异常,恨不得拿着刀剐了整个鲛人族,为冤死的璃陌陪葬后来,红莹听说,不管任何人、妖、鬼、神,只要心存强烈的执念,都无法进入地府轮回,因为,他们会被差不多能够只手遮天的大魔头赫添,召唤进她的沼泽法阵,炼化成无情无欲的仆人因为笃定璃陌被辜负成那样,心存委屈,她的魂魄断不会就此转世投胎,所以红莹才会痴痴傻傻地在这里苦守了三千年 又因为我的样貌几乎和故去的璃陌一模一样,加之女儿身被看破,所以红莹才会把我完完全全地当成了她当我从空中狠狠地跌落,摔得半死不活,红莹真的吓得惊慌失措,她拼尽全力地救我,找了最好的药草给我药熏 听完树婆婆的这番话,我忍不住大受感动,原来,这鱼妖,是拿我当做了亲人一想到先前对她百般嫌弃,我就悔恨得要死 树婆婆所住的地方,是一座小酒肆,每天都会有好多好多样貌古怪的妖怪前来饮酒吃饭,而那些在拍卖会上被买下的仆人,则在里面做着各种脏活累活,像侍候皇帝的太监似的,恭恭敬敬,诚惶诚恐,而又尽心尽责地伺候着前来的各路妖怪。 由于他们干的活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够忍受,而我不但无所事事,吃吃睡睡,带着红莹到处乱转,时不时地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碍眼,还理直气壮地对着他们指手画脚,俨然一个主子的姿态这惹得同为凡人的他们大为不满,每天都毫无保留大喇喇地对着我狂翻白眼。 不过,不知道凡间的巫蛊之术,在这不归城还顶不顶用,不然,他们肯定会往写着我生辰八字的小人儿身上,刺上千千万万个针眼每天看着他们累得半死不活,我忍不住感到痛心疾首,忍不住为天下之忧而忧,除此之外,就是无比地舒心,因为,也就只有这样,他们才无暇顾及我身份的特殊,也没有时间想着要小小地调教我一下 红莹粘人实在是粘得厉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贴在我身上似的通过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才察觉,红莹其实,还是长得挺漂亮的真的,这话一点都不违心 听红莹说,她的心,就是璃陌的那滴痴情泪,自从我进入不归城的那一日起,她就强烈地感知到了我的存在,她甚至以性命担保,我确确实实就是璃陌本尊无疑甚至,她还拿出了证据,说我右耳朵后面那块莹蓝色的古怪胎记,就是鲛人族圣女的标记 这让我彻底凌乱了 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而已,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世俗到不能再世俗,和南海的鲛人完全扯不上一枚铜板的关系,满身铜臭味的我,和高洁无求的圣女,更是完全不搭边啊我想,这一定是一个华丽丽的错误 一天,酒肆里来了一个古怪到不能再古怪的客人,长得软趴趴一大坨,他浅灰色的身体,像流动的水一样,一晃一晃的,身上还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像发酵的夜香,像腐烂的尸体,更像天下所有恶心死人的东西的调和物 他闭着眼睛向前蠕动着,一片漆黑色的不明油状液体,自他的身后大范围地拖开,简直就拖出了一副散发着恶臭的山水画 好多妖怪招架不了这臭味,当场臭晕了,还有的拼死逃了出去,在酒肆门口止不住地干呕 凡人伙计们一面憋气憋得整张脸涨得通红,一面努力保持着微笑,旁若无事地立在这位古怪的客人身旁,等着为他服务 一大浴桶竹叶青下肚之后,这位客人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漆黑色的裹着恶臭的不明液体,就这样狠狠地从他的喉咙里甩出,结结实实地喷了那些伙计满身 这些训练有素并且还见多识广,经验老道,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伙计们,当场就招架不住了,头重脚轻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那白眼翻得,简直就快飞出天际了 那位古怪的客人,一边大吃大喝,一边接连不断地打着喷嚏,弄得整座酒肆差不多都糊上了漆黑色的液体,活像夜香桶集体爆炸的案发地 在这股子强烈恶臭的刺激下,我差点就一个绷不住,直接驾鹤西去 而那个简直就是挨千刀的客人,在吃完了所有能吃的东西后,完全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只见他微微挪动着身子,缓缓地向着一座黑红色的檀木雕像走去,然后张开巨大无敌的嘴巴,将它一口给吞了下去然后,他又走向了房间内的一处枣木柱子,一口下去后,整个房间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房顶的青瓦便大片大片地坠落他又走向了另一处枣木柱子 这让我惊恐得要死,可树婆婆和红莹,则一副泰然自若见怪不怪的架势,酒肆被糟蹋成这样,她们却像没事人一样,只是袖手旁观,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在吞完第三根柱子后,这位古怪的客人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我模仿着树婆婆和红莹,站在一堆新化成的废墟上,向客人九十度鞠躬道别 红莹腾在了半空中,周身裹着水,然后绕着酒肆的残骸,绕着那位客人经过的街道,飞来飞去,好一番认真清洗片刻,周围变得干干净净,就连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许多,臭味系数荡涤干净,就好似那位客人从未来过似的 树婆婆双手凝聚起青绿色光的光芒,然后地面上奇迹般地伸出了千万条细长的长着娇嫩叶子的柳条,它们拖着酒肆的残骸,将碎掉的它们在半空中拼接,最后,柳条化作点点光芒,落在了裂缝的旁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裂缝便像伤口似的,奇迹般地愈合了,一模一样毫无半点损伤的酒肆,就这样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七) 树婆婆说,那个浑身腥臭、恶心非凡的客人,叫做黑水君,他是唯一一个从赫添的沼泽法阵中直接幻化出来的精怪,具有腐蚀一切的强大妖力。 黑水君是赫添的忠仆,赫添以白骨为祭,以血肉为媒,方才筑起了这座令八方神魔既心向往之,又恐惧异常的不归城,因为这座城,虽然是修炼的圣地,但却处处布满了梦幻的陷阱,它会以内心渴切的欲望为诱饵,让你沉溺其中,醉生梦死,在无尽的安逸无尽的享乐下,慢慢耗上自己所有的精力,灵魂也会像夏日下被不断曝晒的湖水一般,慢慢地蒸发,蒸发,再蒸发,直至彻底干涸,最后便是灰飞烟灭,永世再难超生 我小心翼翼地对着树婆婆与红莹打探了一番,从她们那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的态度中,我清楚地了解了自己此刻的处境,这不归城,我大抵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表哥曾发叹“只要爱上过一个人,心里生生世世便是只认定他一个的,任他旁人再如花美眷,也比不得这曾经沧海,除却巫山” 他还说“爱,原本就是一座独木桥,你一面匆忙行走,它一面剧烈坍塌,从来都是没有回头路的” 就像表哥执着地追求那一段不可触及的缘一样,进入这不归城,我也只能像只被缚的野兽,被困其中,永远都找不到回头的岸了吧 我渐渐地懂得了一点表哥的心境 树婆婆宽慰我说只要不妄求,不贪念,便可以免受诱惑,在这不归城中活得久一些 这,也是她与红莹存在了好久好久的原因吧 手腕上的那串琥珀手链,再也没有闪烁过任何光芒,或许,君漠早就已经从里面抽身,寻了自己的法器,便甩下我这个拖累,一个人归去了吧一想到这里,心中竟开始忍不住隐隐作痛,痛得就像是陈年结痂的伤口,再度被狠狠扯裂一般 进入这不归城的第九日,我斜靠在柜台上,手执着白玉算盘,指尖在上面飞速流转,轻巧地就像是足尖点地,轻盈地甩着水袖,在微风的吹拂下,在泛起层层涟漪的水面上,灵动旋转的莲花般的舞女似的算珠拨动,所发出的每一道脆响,都是我熟悉而又心动的声音 树婆婆与红莹所经营的这座酒肆,各路妖怪客人总是出奇地多,多到快要将小小的三层檀木小楼撑破 我打算盘的技术,在人界,当属一流,在这个妖魔充斥的不归城,更当属一流中的一流,以至于吸引了那么多道目光,唰唰地向我投射过来我情不自禁地感叹想安静地打个算盘都难,想安静内敛,像透明的空气一样,不引人注意地打个算盘,更是难上加难 我全神高度贯注,打算盘打得手抽筋之际,一沓子厚厚的城币,重重地拍在了我的手背上,接着,一根有着涂着艳丽红豆蔻的长指甲的手指头,极尽轻浮地挑起了我的下巴。 “真是个可人儿,像个白玉刻成的童子一般做这些粗使的活计,委实是糟践得厉害,暴殄了这幅上好的皮囊小公子,以后,便跟着本大人吧本大人保证你,不愁吃穿,活得,比谁都要逍遥舒坦” 那股子浓烈的馨香,熏得我头昏目眩。 蓦然抬头,我便瞥见了一个一身红衣,皮肤像羊脂玉一样白嫩光滑的美人儿。她长长的睫毛弯弯,上面还整齐地铺了一层红色的绒毛,像蝴蝶张张合合的翅膀一样,在风中微微轻颤她额头中央,有着一朵紫金色的鸢尾花形状的印记,这更是衬得她整个人妖艳无比,简直美到能令人忘记呼吸她从骨子中都渗透出一种风尘的味道,但纵使是风尘,这也应该是脱去世俗,只应天上有的风尘 在极端美色的诱惑下,我情不自禁地发起呆来,对着她的面容,像个花痴似的傻笑着凝望 美人儿收回了轻挑我下巴的手指,用金红色的绢帕,来回轻拭着,然后,葱白的玉指捏着绢帕轻挥,她身后的那两个面目可怖的喽啰便冲上前来,粗鲁地揪着我的胳膊,大力地将我按在柜台上,再然后,我便被架在了半空中,那两个妖怪就像抬麻袋一样,将我搁在了肩上,我明明不怎么重,他们还装出一副很是吃力的模样,口中“嘿呦,嘿呦,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更过分的是,还大幅度地甩着健硕的膀子,就跟抬着木头建宫殿的壮丁似的 我下意识地挣扎着,手脚毫无章法地乱动,奈何却始终是逃不掉,挣不脱 我努力地冲着正在热情接待妖怪客人的红莹大声呼喊着,但周围太过嘈杂,那些身形粗壮,嗓门更是异常粗壮的妖怪,不断地叽叽喳喳,剧烈地撕扯着我的耳膜,并且,这噪音,就像是山洪暴发一般,将我的呼救声狠狠地整个儿吞没 美人儿柔若无骨地歪靠在挂着红色纱幔的步辇上,由两个青面獠牙的怪物端端正正地抬着。 而我,则先是悲催地被五花大绑,从头到脚裹满了红绸,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灵巧自如地乱动;后是被一根冒着寒气的玄冰铁棍,从后颈到脚后跟整个儿贯穿,被两个妖怪像抬水似的,搁在肩上架着。 虽然,这玄冰铁棍与我的血肉之躯之间,还隔着不薄不厚的几层衣料,但是仍能清晰地感知到铁棍上那骇人的冰凉 虽然,整个人被绑得像个加固加厚版的粽子,但我还是在不断地像个毛毛虫似的蠕动着身体,企图做一下这最后的挣扎,尽管,这也只是徒劳 早前便听说书先生说自古那些个女妖精,都喜欢披个美人皮,千方百计地勾搭文绉绉又穷酸的弱书生,然后吸食他们的精气,将书生敲骨吸髓,狠命地往死里弄 这个美人儿,皮囊绝美倾城,一举一动,都尽显媚态,肯定是色妖中的色妖啊他肯定是将何其无辜的我,当做了到口的肥牛肉由此一想,被缚在铁棍上的我,冷汗忍不住直流这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无语凝噎啊 我无比委屈地紧咬着塞在口中的红绸,更加欢快地全力蠕动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八) 两个妖怪扛着我,自始至终,他们那高翘得跟座小山丘似的,并且弹性十足的屁股,一直扭啊扭啊扭,高大魁梧的身子,一直上下颠啊颠啊颠 铁棍上的我,就只能别无选择地被动地跟着一直晃过来,又晃过去,晃得我头昏目眩,胃里排山倒海般直翻涌并且,这玄冰铁棍,不仅让我的脊骨被极其强烈的寒气侵蚀,还硌得我脊背生疼,疼得就跟整片背正在被一排排铁钉不断地来回剧烈打磨似的 妖怪们翻山越岭,一路上将我好一顿折腾,终于,他们将我抬入了一个幽深宽阔的山洞只见里面亮着一丛丛紫水晶,小如米粒的萤火虫,挑着散发着明绿色光的灯笼,一小簇一小簇地在其间穿梭飞行,就像是在星河中晃动着缓缓移动的小星星 这一切,美好得就像是一场诱人深陷的梦 两个妖怪将我从肩上放了下来,然后粗鲁地一把抽去了绑在我脊背后面的那根玄冰铁棍,一时之间,我如释重负,像只软趴趴的虾子一样,只是那样无力地躺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双小巧的三寸金莲,在随风舞动的裙摆下若隐若现,慢慢地移到了我的面前。在如血般的赤红色衣料的点缀下,那双小脚,简直就白得能发出荧荧的碎月光,单是瞧一眼,便能令人心生爱怜,忍不住要将其揣在怀里抚摸爱惜正所谓是“愿在丝而为履,同素足以周旋”当然,心生爱怜,抚摸爱惜的前提,首先便是要将她是妖怪的事实忽略不计 美人儿半躺在地上,扯着血红色的唇,极其妩媚而又不失风尘地笑着,她用莹白纤细的手指,在我的脸上划来划去,一副见男色把持不住的花痴相 在她娇媚入骨而又无比瘆人地笑了几声后,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带下去好好调教” 然后,被绑得七荤八素一头雾水且极其无辜的我,便被两个粗鲁的死妖怪像扔麻袋一样扔进了山洞深处的一处隐秘的地牢里。 由于这两个蛮横的妖怪用力实在是太狠了,我又是以咸鱼打挺这种高难度的姿势坠地,于是乎全身上下以屁股为着力点,撞击石头所得到的剧痛,均匀并且不可抑制地向头发丝儿和脚后跟儿这两个极端的方向迅速蔓延我死死地咬着口中的红绸,眼睛中不争气地蓄起了一泡泪 孟子孟老夫子曾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虽然,对于孟老夫子这一番睿智而又不失独到的见解,我是五体投地地信服,但是,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也委实没有多大的志向,没想求仙,也没想悟道,上天并没有什么大任要交给我,干嘛还非要和我过不去,让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神妖鬼怪掺和在一起,动不动就用他们那惊悚可怖的外表来挑战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掺和就掺和吧,还总是变着法子狠狠地坑我一把,让他们各种虐我,把我虐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按照现在这副情形来看,再发展下去,我的小命也要就此交代在这里了呜呜呜呜呜呜,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生委屈该不会,这一世,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不归城的这些变态妖怪各种凌虐的吧由此看来,我的人生,着实是好生凄凉 一想到这里,此时此刻,我又想发自肺腑地叉腰怒骂一句“你这贼老天” 在我以为我就要被妖怪各种弄死时,生命中的柳暗花明,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在漆漆黑的地牢里关了不到两天,我便被妖怪强塞进了一堆花美男中,只见他们又是施脂抹粉,又是狂往自己的衣服上熏香料,还衣衫半褪,露出一大截白嫩白嫩的肩膀,走起路来还弱柳扶风,动不动就翘个兰花指,嗓音细得像死太监中的太监头子一样,妩媚得实在是有些瘆人 这群不男不女的呃,活人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好好地“调教调教”我而所谓的“调教”,估计是想要将我同化成他们那种阴阳违和的死变态吧 在这群妖孽贱男中,有一个贱人,像被众星追捧的月亮一般,被众贱人狂热地追捧着,他的一举一动,皆贱态尽显,堪称是贱人中的楷模,贱人中的绝世好贱 这个传说级别的至尊贱人,叫小凡凡,据说,他深得女妖青睐,这个既贱到极致,又像他本人一样充斥着入骨风骚的名字,便是女妖亲赐的 这位小凡凡大人,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是女妖面前的大红人儿,并且,他眼高于顶,估计除了那女妖,他看谁都不稀得拿正眼瞧的。每每看到他昂首挺胸,骨子中流露出一种桀骜之气,我便好想像按着牛头饮水一样,把他那高贵的头颅硬生生地给低下来,把他那张画得比百花楼头牌还要妖孽的脸,给深深地按进黑水君打喷嚏时喷出来的漆黑色裹着恶臭的不明液体里估计有这样不男不女的儿孙,这位小凡凡大人的列祖列宗心里,也是极其崩溃的,搞不好气得棺材板终日里都在乱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真是作孽,作孽吆 所有的妖孽美男,组成了女妖庞大的后宫由于他们四体不勤,除了以色侍人来换取富贵安逸,此外,一无是处因此,美貌便是他们唯一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资本估计也是因此,众人同仇敌忾般,每次看到我,我仿佛都能听到他们因愤愤不平极其怨念而恼怒磨牙的声音我对头脑简单,只会攀比美貌争风吃醋的他们,不由得心生畏惧,以至于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自觉地退到七步之外去,省得让他们一个按捺不住,便抓花我的脸 有生以来,我头一次感到生得太美,是一种负累,是众妖孽美男眼中,不可饶恕的罪若是此刻君漠现身,相信以君漠那种只应天上有的绝世倾城姿色,肯定会让众妖孽美男自惭形秽,说不定还会挥剑自刎一联想到高冷得不可一世的君漠,放低姿态,以色侍奉女妖的讨好样子,我便忍不住感到一阵好笑 众妖孽美男们拼命地排挤我,一见到我就没好气,脑袋高傲地朝天,只会让我看到他们那两个硕大的鼻孔,并且他们不但处处警告我,威胁我,还像防贼一样好生提防着我,听他们那口气,仿佛他们一个不留意,我便会迫不及待不要脸面地爬上那女妖的床似的 尽管我不止一次地表示,我对那女妖,绝无任何非分之想,但他们就是半点儿都不肯相信我,于是,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后都会有几双像饿狼一样闪着莹莹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这让我惊悚异常,不由得脊背生凉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九) 某天,我正在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地干粗活时,突然被一个妖孽美男喊了去。 见他一脸窝火样,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这货平日里对我压根儿就爱答不理,还恨不得盼着我能早早消失,还他一个眼前清净 总之,在他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千古罪人,一个既多余,但是又不好轻而易举地就此除去的千古罪人 一想到这里,我也不好腆着脸再去开口问他些什么,于是涌上喉咙的话,便悉数又被我给狠狠地咽进了肚子里去 我一头雾水地跟在这位妖孽美男的身后,心头隐隐有些慌乱,情不自禁地浮起了一层不祥的预感该不会,他们是准备要对我这棵无辜的草,下铲除的黑手了吧 越想我便越觉得好生恐怖,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 刚拐进妖孽美男聚居的豪华奢侈的大山洞,我便凭借一个合格商人对味道应有的敏锐的嗅觉,在浓烈的馨香之中,闻到了一种略显诡异的被浓重香料冲不淡熏不散的恶臭,这个味道,让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黑水君 往山洞深处走了没几步,我便听到了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绕梁三尺久久回荡的撕心裂肺的哀嚎,仿佛是惨遭恶女调戏,痛失清白的良家妇男一样啧啧啧,这个哀嚎声,发人深省,惨痛得直击灵魂 又往里走了几步,接着,一副画面就这样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猝不及防地跌入了我的眼睛只见众妖孽美男一个一个,皆跳在石凳上,眉头紧锁,用帕子死死地捂着口鼻,而那个妖孽头子小凡凡,反应尤为过激,左右摆放着两鼎冒着熊熊白烟的大香炉,手中还捏着两大根正在燃着的檀香木 在小凡凡的面前,跪着一个浑身沾满了恶心便便的妖孽美男,他张着大嘴嚎啕大哭着,就跟受尽委屈似的他的身边,三个长相粗犷的凡人奴才,正在一面冲着他撒着碎香料,一面围着他不厌其烦得转着圈圈,可以显而易见的是,那些凡人奴才的脸上,都在努力地憋着坏笑可见,这个妖孽美男,平日里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浓烈的馨香,熏得我不由得重重地打了一个极响的喷嚏,结果,这一打不打紧,成功地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一道道凌厉的目光,像闪着寒光的箭似的,唰唰唰唰唰唰地冲我射了过来,顿时,我有一种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妖孽美男一见到我,立马止住了哭声,他圆眼怒睁,就像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像弹簧一样,麻利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伸着胳膊,直直地冲我扑了过来,脸上本来是极其狠戾的神色,可在那恶心便便的点缀下,不但瞧不出一丝丝的戾气,反倒是显得无比滑稽 他跌跌撞撞地冲着我扑了过来,衣服上的便便因为他这一剧烈的举动,抖动着从衣服上甩落了下来,并且像疾驰而过马车从泥泞的水洼中经过一般,溅得到处都是,还大范围地四散开来 眼瞅着他就要扑上来了,吓得我立马往跳在石凳上的妖孽美男身后凑,我一面拼命闪躲,他一面拼命往我身上扑,那架势,就跟要和我同归于尽似的 灵巧如我,一闪身子,就跟水中游动的长蛇一般,从石凳上的妖孽美男身侧不费吹灰之力地经过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凳子上的妖孽美男,就被那个浑身裹着便便的疯子似的人弄得人仰马翻,身上,脸上,都浅浅地沾了一滴又一滴的便便,整个山洞内,都是惨叫声连连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揪着小凡凡大人的衣角,不肯放开分毫,而那个从头到脚都是大便的妖孽美男,仍旧是锲而不舍,一副掐不死我就心不甘情不愿的癫狂样子最终,在这场你追我躲的拉锯战中,小凡凡大人成功地被我俩掀翻在地,胸腔上重重地落下了那妖孽美男的一只大脚,吹弹可破的脸,被沾满便便的衣摆不经意间扫过,却结结实实地渡上了一层漆漆黑的便便,看起来,实在是恶心动人 尽管我连连求饶,但那个妖孽美男却丝毫没有半分要放过我的意思,他一只手死死地扯着我的衣襟,另一只手狠命地握成拳,一种一拳打爆我的脑袋的狠戾之气扑面而来这跟平时施脂抹粉,走起路来弱柳扶风的他,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完全是悍匪附身无疑啊 我认命般地闭上了眼,一脸的生无可恋,然后,在那一拳就要重重落下这一生死攸关之际,小凡凡大人突然一脸阴霾地从地上起身,无比霸气地狠狠地给了那个妖孽美男一脚,成功地解救下了我。 鉴于那个浑身恶臭的妖孽美男,一人一身便便弄脏了在场的所有人,于是众人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一心要给那个妖孽美男一点颜色看看,在最关键的时刻,小凡凡大人大手一挥准了,于是,那个可怜的浑身是便便的妖孽美男,就被无情地贬为下等仆人了,但是,他仍旧是贼心不死,抓着一个又一个的美男子求救,不过换来的结果很残忍便是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又一脚,还把那些美男子恶心得捂着胸口直吐 最后的最后,那个妖孽美男便被奴才们用棍子架着弄出去了 现场一度凌乱不堪,香炉东倒西歪,沉香屑散落了一地,并且便便和呕吐物也掺杂其间,看起来着实是太过惨烈,让人忍不住捏着鼻子长吁短叹 小凡凡大人一面用绢帕掩着鼻子,一面嫉恶如仇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听小竹子说,你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泻药,还趁着他不加防备,把他给弄进了粪池里”每一字都咬牙切齿,细长的声音里略有震怒,怎么听怎么有一种想要一下子将我给捏死的架势。 这突如其来的脏水,泼得我委实是有些发蒙,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众位美男纷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堂而皇之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落井下石,添油加醋,恬不知耻地道:“定是你看我等被蕴祭大人宠幸,姿色更是胜你一筹,为了寻求出头之日,所以,你才对小竹子下此毒手,接下来,你便要按着我们一个一个往死里弄了吧” 为了求女妖宠幸,把他们一个一个往死里弄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 看着他们眼里不断喷出来的熊熊怒火,仿佛下一刻,一个按捺不住,便要将我剥皮拆骨似的 为求自保,我不成体统地抱着小凡凡大人的大腿痛哭着,一个劲儿地狂烈吹捧他,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忠心,顺便也将自己衣襟上的那团便便,一股脑儿地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只见素有洁癖的小凡凡大人的脸,整个儿变得黑绿黑绿的,并且还狂翻着白眼,然后,他麻利地一脚将我远远踹开,用气得颤巍巍的手指指着门口道:“给我滚滚滚” 听罢此言,能屈能伸刚柔并济的我,在可怜巴巴恋恋不舍地望了小凡凡大人一眼之后,立马乖乖地滚之大吉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十) 尽管在小竹子一事中,我还是成功而又完美地撇清了所有的关系,但是,众位妖孽美男们仍是对我心存芥蒂,时时刻刻都在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我,无论是他们吃的穿的还是用的,一概不敢让我碰上他一毫半分,生怕我趁机使坏,让他们狠狠地跌在我的手里 于是乎我的任务就是终日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得踏出去半步,终日里无所事事,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哉悠哉生活,然后,还需要时不时地接受美男们的谆谆教导和变态偷窥 这种生活,虽然枯燥乏味得很,但是倒也能怡然自得,自娱自乐在这种仿佛被打入冷宫般的禁足日子里,我努力心平气和,静下心来,等着自己还在跋千山涉万水并且怅然若失的灵魂 某日,我正在一面感慨自己磕磕绊绊多灾多难的歧路人生,一面愤愤不平气愤填膺地狠命嗑瓜子时,突然,房门被一脚大力踢开,紧接着,一个妖孽美男带着两个壮硕异常的青面妖怪怒气冲冲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那架势,比我平日里带着几百号家丁跟流氓无赖讨租,还要远远远远大得多 那个妖孽美男直直地冲着我扑了过来,他叉着腰,跟泼妇骂街似的,跳着脚,按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唾沫星子像石头溅起的水花,结结实实地喷了我一脸,长长的指甲带着风,一下又一下地从我的眼前掠过,差一点点点点就戳花我的脸 辱骂之声,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并且,可谓是不绝于耳听他那架势,好像我趁着月黑风高夜,偷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这顿骂,来得着实是有些莫名其妙,搞得我一愣一愣的我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那个气到面目扭曲,面目扭曲到脸上的白粉纷纷脱落的妖孽美男,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惊讶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还没等我略微缓过神来,妖孽美男突然止住了骂声,只见他重重地甩了一下宽广的袖子,然后,我便被那两个妖怪粗鲁地拖走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山洞,又是那群高傲到不屑得拿正眼看人,只肯留给我一对大大的鼻孔,并且风尘到骨子里的妖孽男子 我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个不失礼貌而又恰到好处的笑,还没来得及好好套一下近乎,便被那两个粗鲁异常粗鄙难耐的死妖怪,像扔麻袋一样,给重重地一把扔在了石头做就的地面上这一摔,摔得我屁股生疼,疼到眼泪翻涌,疼到怀疑人生 小凡凡大人气急败坏地凑上前来,一面用手指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一面丧心病狂地朝着我怒吼,一口一个我为了替代他的位子,用尽了下流龌龊的手段,还不惜毁掉了他最为珍视的俊容 他的长指甲,深深地嵌进我的肉里,我甚至都明显感觉到了血的温热濡湿 然后,一群妖孽美男不由分说地冲了上来,用手指大义凛然地连连指着我,又是说我利欲熏心,见不得他们受蕴祭大人宠幸,又是说我坏了心肝,还撺掇着要挖出我的五脏六腑来,看看它们是不是死黑死黑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刚开口替自己辩解了一句,突然,小凡凡大人整个人便疯掉了,他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那块浅蓝色的纱巾,大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地冲着我咆哮:“我的胭脂中被掺杂了痒痒粉,除了你,一心想要让我毁容的,还会有谁小竹子那件事,我早就怀疑你了,被禁足看押,还不知道长长记性,反而变本加厉,谋害到了我头上,小八子,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小凡凡大人那张被一粒粒小红豆斑驳了密密麻麻一大片的脸,尽管上面气恼的神色异常明显,可看起来,给人更多的感觉,便是滑稽,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大喇喇的滑稽,因为,他怎么看怎么像是有着凹凸不平的皮肤的癞蛤蟆的近亲 毫不客气地说,他这容毁得,脸就跟被一万匹脱缰的野马一遍又一遍地践踏过一般,实在是惨烈得有些让人不忍直视不过,上次那个什么小竹子拉稀拉得跌进粪池,莫名其妙地就将罪魁祸首锁定为了我,这次小凡凡大人毁容这锅,又这样不加考量就硬生生地甩在我头上,他们对我,是不是也忒好忒客气了一点 我列出了一万条绝对不是自己所为的证据,但他们就是死死地咬定了一点,那就是我嫉妒他们的倾世美颜,我一心想要爬上那个什么蕴祭女妖大人的床 在这场口水战中,我输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终究,真理,还是彻彻底底地败给了不讲理此时此刻,我只想抚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所谓的人言可畏,所谓的众口铄金,我是真真切切地领会了,并且五体投地地信服了 平日里看起来弱柳扶风男色可人的他们,现在一个个叫嚣着要先毁了我的脸,然后把我丢进粪池里溺死原来,所谓的蛇蝎美人,指的,不仅仅是心肠歹毒的美貌女人,也可以是眼前这群心肠歹毒的美貌男人 某个妖孽美男递给了小凡凡大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接着,小凡凡大人不负众望,龇牙咧嘴黑心毕显地冲着我一步一步走来 看他那铿锵有力的坚定步伐,和脸上那不加修饰的狠戾神色我去,他这是要来真的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不吃眼前亏的我刚扭头跑了没几步,肩膀便被一只只爪子死命地按住,任我怎么挣脱,都是动弹不得完了,这下死定了 小凡凡大人一只手揪着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着锋利的刀,在我的脸上不断地比划来,比划去,还阴毒地笑着:“没了这张祸世的脸,我看你怎么去为所欲为,怎么去勾搭蕴祭大人” 突然,这货又极其瘆人地狂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比较好奇,等你变成一个容貌尽失的丑八怪,会不会像落水狗一样,走到哪里,人们都会不留情面地痛打于你想想这幅场面,多么令人心生期待啊” 我去,他笑得可真猥琐,简直就是一个死变态啊 “让我想想,先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刀尖在我的脸上上下游移,我的整颗心不由得悬到了嗓子眼儿。\ 在那个死变态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利刃,即将一刀划破我的脸时,我鼓足勇气,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且慢”,然后,我以自己是那个蕴祭大人相中的人为筹码,对他们进行了好一番威胁 许是料到就这样弄残我,无法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在女妖面前干干净净地撇清关系,反而还会坏掉自己贤良淑德的声名,所以,在最后,小凡凡大人还是忍痛放了我,一句又一句地冲着我狂喊着“滚”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十一) ,那个死变态小凡凡大人,用力实在是太生猛了,弄得我下巴不仅出现了三道触目惊心的血印子,并且整个下巴红肿异常,略微动一下,就是火辣辣地钻心般的疼 以小凡凡大人为代表的那群妖孽蛇蝎美男,打着为了不辜负蕴祭大人的期望,要好好对我“调教”一番的旗号,将我丢进了一堆面目丑陋的奴才中,还说什么我做人毛毛躁躁,想来日后也定是难登大雅之堂,无法为蕴祭大人分忧,所以,才用心良苦地以此为契机,来磨炼一下我的心性,以便能让我尽快地成熟稳重下来 说白了,这实际上就是对我的一种变相的打击和欺压 由于平日里那些妖孽蛇蝎美男,总是不拿丑陋的奴才当人看,动不动就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于是,奴才们对他们实在是怨恨得紧打从小竹子被丢进下等人堆里后,奴才们一呼百应,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将他一顿海扁,扁得他的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实在是惨烈到不忍看,不忍看当然,这些都是小竹子亲口告诉我的,毕竟,偌大个简陋但是还能勉强凑活的山洞,除了我,便都是如狼似虎的奴才大哥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是打了一个小竹子,奴才大哥们心中的冲天怨气,还是丝毫得不到消减,于是他们便把矛头对准了我,看我的小眼神里充满了不满,鄙视,以及不友善 他们将我团团包围了起来,拳头握得骨节“咯吱咯吱”作响,我冲着他们讨好似的傻笑着,然而,被仇恨的狗血冲昏了头脑的他们,压根儿就没有闲心去理会,此时此刻,只想着暴揍我一顿 见情况有些不妙,前一秒钟还亲切地拽着我的胳膊痛哭的小竹子,连忙与我撇清了关系,并且还撇得一干二净,他大力地将我一把推开,贱兮兮地冲着奴才大哥们一脸谄媚地笑着,“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哥哥们请便,请便”说完,小竹子便恬不知耻地抱着脑袋,远远地退到一边去了 眼前这群不理智的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步又一步向我逼近,我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委屈得要死啊 蓦然抬头,我瞥见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于是乎我便冲着他大声喊了起来:“一九三七兄,是我啊,救命啊” 正大喇喇地坐在石床上敞着衣襟抠脚的一九三七兄,就算是抠脚,也难掩一副侠者风范,怎么看怎么是霸气外漏,还浑身散发着救世主的神圣光芒 闻言后,一九三七兄怔怔地冲着我望了过来,眼睛中先是惊奇,继而是不可思议,然后便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欣喜 一九三七兄实在是太够意思了,只见他麻利地从床上翻身下来,拨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奴才大哥,带着按捺不住的热情,冲着我飞奔而来 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下应该不会被人往死里揍了,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感动到热泪盈眶 “一九三七兄”我拍着他的背,不争气地哽咽着自打来了这山洞,每天过得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啊,稍有不慎,便会被毁容,还会搭上自己的这条小命实在是太波澜壮阔,太轰轰烈烈了 众位奴才大哥一见一九三七兄与我熟识到这种地步,于是便一哄而散 “三八贤弟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面对一九三七兄的问题,我先是撕心裂肺地哀嚎了一阵子,最后才回归主题,我将女妖将我从树婆婆那里掳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还将那些妖孽蛇蝎美男狠狠凌虐我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乱说了一通,情到深处,引得众位奴才大哥齐齐落泪,然后,凭借着这悲惨经历,我成为了他们的天涯沦落人,取得了他们的充分信任 再后来,小竹子又悲催地被当做出气筒,被众位奴才大哥拎过去好一顿欺凌在众位奴才大哥打累了略微休息一下的空档,鼻青脸肿鼻血横流的小竹子,顶着肿胀的猪头,麻溜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对着我贱兮兮地笑着:“小八,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说一声啊,别让众位哥哥对我如此见外啊” 一想到这货方才如此不仗义之举,我故作沉思状,对着一九三七兄一本正经地问道:“三七兄啊,我们和他,很熟吗” 一九三七兄无比郑重地摇了摇头,“这货是哪号人物,完全不清楚啊” 话毕,小竹子又被众位奴才大哥拖过去一顿胖揍听那声音,啧啧啧,实在是惨烈得很呐 听一九三七兄说,把小竹子弄进粪池,全靠他的谋略,他可是把兵家的三十六计都用上了一招顺手牵羊,成功顺来了泻药,然后二招偷梁换柱,将小竹子的饭菜掉包,三招调虎离山,把茅房附近的任何有可能伸出援手的妖魔鬼怪以及妖孽美男通通引开,四招丑男计外加连环计,将本来就下泻得脚软的小竹子,更是吓得眼前一黑,直接掉进粪池里然后的然后嘛,便是痛打落水狗,用竹竿当做搅屎棍子,不断地在粪池中来回搅弄,以确保小竹子周身能与漆黑异常并且恶心异常的便便,来个全方位无死角的亲密接触 他还得意地说,小凡凡大人的胭脂,也是他偷偷掉包的,特浓版的痒痒粉,足足加进去不下三两,足够小凡凡大人三四个月没脸见人 一九三七兄剧烈地摇晃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璀璨,还不断地眨着眼,兴冲冲而又满怀期待地望着我,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想让我对他的聪明才智进行好一番表扬 而我,只是无力地甩给了一九三七兄一个大大的白眼,原来,我平白无故背下的黑锅,都是一九三七兄的杰作 虽然每天那些妖孽蛇蝎美男,都会想尽各种各样的法子为难于我,什么奇葩的任务都交给我去做,例如像什么在冰中升起火啦,在有着厚厚石头遮掩的山洞里要看天上的星星啦,让铁树开花啦,让驴唇对上马嘴啦但所幸面对这些足够奇葩的任务,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大,我本人也足够聪明,并且,一九三七兄和那些奴才大哥,总会全力帮助我,这样的日子,过得虽凄凄惨惨戚戚,但也还算舒心快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十二) 在我被众位妖孽蛇蝎美男所强塞给的任务,折磨得悲悲切切死去活来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更是像五雷轰顶一般,把我整个人劈得外焦里嫩皮焦肉烂那个什么什么女妖蕴祭大人,居然要宠幸我了 真搞不懂我的人生为什么要这么地凄惨,这么地滑天下之大稽,整天在被迫着花样作死也就算了,居然现在还要让我被女妖宠幸,这简直就是不肯给我留活路啊不得不承认,这贼老天,玩笑开得着实是忒大了 见我直接一副傻掉的模样,前来传达女妖命令的,脸上遮着浅蓝色面纱的小凡凡大人,整张脸臭得比粪池里的便便还厉害,他皮笑肉不笑地极尽勉强地笑着,然后故作亲切地说着“恭喜,恭喜”,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入到了一处较隐秘的地方。 小凡凡大人修罗附体般,浑身充斥着腾腾的杀气,他将长指甲深深地嵌进我的肉里,恶狠狠地道:“小八子,本事真是不小啊,我日防,夜防,还是被你给抓了空子,还是让你勾搭上了蕴祭大人” 我可怜巴巴地揪着小凡凡大人的袖子,一脸谄媚地赔笑:“那个这个这真不是小人所愿,小人自知无才无德,配不上侍奉高贵在上的蕴祭大人,还请凡凡大人您,通融一下,就不要让小人去蕴祭大人身前服侍了” 小凡凡大人重重地一把从我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袖子,脸上满是不加修饰的厌恶的神色,“还不知道当初背着我,用了多少下作的手段,才得以让蕴祭大人多瞧一眼,如今,总算是勾搭上了,这会子,你又扭扭捏捏地客气些什么”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我知道,他是在极力地克制着想要扑上来一把将我活活掐死的冲动。 被那个女妖惦记,还被眼前这个小凡凡大人记恨成这样,细数整件事情,就属我最无辜啊呜呜呜呜呜呜,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生委屈 “小凡凡大人,我” “大人什么大人,马上,你便可以得偿所愿,顺利地爬上蕴祭大人的床,怕是以后,要与我平起平坐了呢” 说完,那个小凡凡大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潇洒地只留给了我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此刻,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北风中彻底凌乱 得知女妖马上就要宠幸我之后,一九三七兄神秘兮兮得将我拉到山洞深处的一个角落里,他无比郑重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残刀,一本正经地对着我道士可杀,不可辱他还说,这女妖对男色垂涎得厉害,看看那群妖孽蛇蝎美男一个个一副即将活死人般的惨样子就可以知道,被这个女妖宠幸,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为了保全我祖上的脸面,更为了恶心死那个女妖,一九三七兄打着一切为了我好的旗号,痛下决心决定要废了我这张脸 这可将我吓了个半死,我拼命躲闪着,一九三七兄拿着钝刀就拼命往我身上扑,那些奴才大哥也极其热情地冲了上来,不由分说,一把便将我按在了地上我终究还是逃脱不掉整张脸被弄残的悲惨命运了吗面对着在我脸上不断地比划来比划去的钝刀,再看看眼前无比热情的一九三七兄和众位奴才大哥,我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天呐,你还敢再让我更悲催一点吗 “一九三七兄,冷静,一定要冷静呃,呃,呃我想好了,就算是被那女妖往死里蹂躏,作为堂堂一个铮铮铁骨的铁血男儿,大不了我就宁为玉碎,不作瓦全,以一死,来扞卫我男子汉的尊严所以,所以这刀,还是放下吧,放下吧”我强挤着笑脸,一个劲儿地哀求着。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有些事情,必须要当舍当断,一张脸,一副臭皮囊而已,毁了就毁了,先保住清白和小命再说”一九三七兄这番话,说得字字铿锵有力,满满的正义,这让我,竟无半点力气反驳 “是啊是啊,一副臭皮囊而已,毁了就毁了,先保住清白和小命再说”众位奴才大哥连连附和。 如此潇洒坦然,感情那把钝刀抵得不是你们的脸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够清晰地表达出此时此刻我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感情,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深深地无语,用翻白眼这一有着深刻内涵的动作代替 “三七兄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父母之命,我实在是不敢损害分毫啊毁容事极小,到了黄泉之下,愧对父母啊”我扯着嗓子哀嚎着,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是,虽然我对一九三七兄和众位奴才大哥,好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得足以令听者伤心,闻者堕泪但他们压根儿就是头倔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顶级倔驴,对自己认定的事情打死都不带更改的,无论如何都始终坚定只有毁了我的容,才可以让女妖对我消去垂涎得念头;只有毁了我的容,我才不会丢尽列祖列宗的脸面;只有毁了我的容,我才可以不像那群妖孽蛇蝎美男一样,做出为天下男同胞所不齿的事情我就纳闷了,在这有进无回的不归城,就算做了什么丢身份失脸面的龌龊事,总不至于流传到人界,像秦桧一样遗臭万年吧 呜呜呜呜呜呜与其被毁了容,变成人人喊打的丑八怪,我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这个时候,一直蜷缩在角落中养伤的小竹子,突然站出来仗义执言:“依我看来,被蕴祭大人宠幸,但也不是一桩糟糕透顶的事情,就算是有朝一日会被大人吸干精气,变成一堆枯骨,但人生自古谁无死嘛,能用一世的寿命,换来短暂的锦衣玉食,也是极其划算的况且蕴祭大人姿色动人,能死在这样绝顶美人的石榴裙下,纵使是做鬼,也是无憾了小八子,能被蕴祭大人看上,你可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小竹子还在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唠叨着些什么时,按着我肩膀的几位奴才大哥,突然移开了自己的手,阴沉着一张脸,从地上缓缓地起身,一步又一步向着小竹子逼去,一堆浓重的黑影,将他瘦削的小身子渐渐整个儿吞没 小竹子尴尬地扯着嘴角笑着,一副哈巴狗似的讨好相,“哥哥们,若是小八子得了蕴祭大人的宠幸,我们也好沾着小八子的光,鸡犬升天啊,你们说,是不是” 众位奴才大哥始终是不发一言,“咯吱咯吱”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一副蓄势待发来者不善的模样 “哥哥们,你们,你们这哈哈哈哈哈哈”小竹子故作轻松地笑着,想要以此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 拳头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并且,像雨点一样,接连不断,密密麻麻,一拳接着一拳,委实是紧凑得厉害 可怜的小竹子就因为几句话,又被拖过来就是结结实实地好一顿毒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十三) 接着,我便在一群身着鹅黄色纱裙,看起来娇弱柔媚,但实则蛮横无比女子的不断推搡下,被迫来到了一处潭水边 这处潭水位于偌大个山洞的最深处,或许是因为临近女妖寝殿的缘故,所以才奢侈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堪比史上最臭名昭着的商纣王建设的高千尺,宽三里的鹿台 虽是人妖有别,但是,若论奢靡程度,若论对手下的欺压压榨程度,若论对美色的沉溺程度,那个蕴祭大人,足以和人世间的顶级暴君比肩而立 紫水晶密密麻麻地点缀在周边,手指头大小的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夜明珠,更是像星星一样,稀稀疏疏地镶嵌在石壁上再加上潭水之中,大团大团的水汽氤氲着打着滚儿四处游逸,紫水晶散发出的淡淡紫光,与夜明珠投射出的莹莹绿光,先是混在水汽里,然后在水汽的晃动下,搅和着掺在一起,两种光细细研磨,淡绿色的柔,与浅紫色的媚,恰到好处地勾兑出了一种既梦幻又朦胧的感觉身处其间,只觉得灵气在自己的经脉中乱窜,周身神清气爽,仿佛下一刻便可以脱去肉眼凡胎,直接飞升成仙 所谓的“只应天上有”,这五个大字,也只配用来形容我眼前的这幅景色吧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幅美景,才能让我有那种少女怀春的悸动,才能让我不加掩饰地表露出自己的小女儿姿态吧 当我尚沉浸在美景之中无法自拔,像个酸夫子一样,上天入地地大加感慨时,身后的侍女却趁我不备,突然伸出莹白色的玉臂,一把狠狠地将我推入到了水里,然后可怜并且丝毫不懂水性的我,就这样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 由于入水时的冲力极大,及腰的长发直接甩掉发带的束缚,就这样大喇喇地披散了下来,这吓得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蕴祭大人,是喜好男色的,可没有听说她有喜欢同性的癖好,万一让她得知我是披着美男皮的女人,还不知道会被她怎样往死里弄呢除了树婆婆和红莹之外,想必,这个不归城里的妖怪,都不会是什么善茬,手段,也不会只是一般的毒辣呜呜呜呜呜呜,不敢继续往下想啊 我也顾不得自己不会水性的事实了,就像是在做贼似的,将自己的半张脸深深地埋入在了水里,只剩下两只眼睛还在滴溜溜乱转 两个侍女直接脱掉外衣,露出大片雪白的香肩,和一小截明晃晃的玉腿,然后,她们跳入潭水中,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还一口一个要服侍我洗澡难不成这不归城的女子,都是如此地不矜持的吗面对她们火一般热烈的盛情,我不仅无福消受,还忍不住泪流满面 为了掩饰好自己的女儿身,我一面诚惶诚恐地后退着,一面连连摆手拒绝,但是无论我怎样好说歹说,都不顶用,还是无法拒绝她们那难却的热情 迫于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放大招了 我按着她们那引以为豪的外貌,进行了好一通挖苦,我先是嫌弃她们脸上脂粉多,给人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脂粉气,还说若是这潭水洗净她们脸上的庸脂俗粉,那她们肯定就会丑态毕显,差不多能活活地丑死我了我还说她们眼上的长睫毛,又长又密,一根根跟锥子似的,肯定能活活戳死人我又说,她们身上那简直就能活活熏死一群驴的香气,那么那么浓郁,浓郁到能令人在她们面前生生窒息,肯定是为了遮挡自己与生俱来的体臭我还大大地嫌弃了他们的身材,胸大屁股小,腰粗腿细长,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就应该把她们塞进娘胎回炉重造 我站在完美主义的制高点上,劈头盖脸地按着她们的长相加以谴责,她们先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然后又惊讶地望了望旁边的人许是我真的伤到了她们那仅有的一点点点点羞耻心,她们直接从怀里掏出镜子,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端详起了自己的面容,脸上满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在无声之中剧烈地反驳着我,她们对自己的面容还是抱有强大的自信,以至于无论我怎样往死里贬低,她们也不敢相信我眼中的她们会丑成那副姿态 最后我一句“长得这么丑,若是在人界,会被人们拎着棍子给活活打死的”此言一出,潭水中的那两个女妖顿时便崩溃了,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了,直接着身子便奔着洞外去了 听着那仿佛是从骨子中渗透出浓浓悲伤的“哇哇哇哇哇哇”的声音渐行渐远,我不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全身都被温热的潭水浸湿,我又没有什么能迅速烘干衣服的法术,就这样湿淋淋地一出去,肯定会被立马识破身份,并且会被立马各种弄死的这境遇,也实在是太过凄惨了,凄惨到让我忍不住拎过二胡,痛拉一曲二泉映月 在我心灰意冷郁郁寡欢得像具被泡肿的尸体一样,一脸生无可恋地泡在潭水中,归去来兮地悼念自己终已失去的普通人生活时,另有两个侍女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岸上一套赤红色的衣服她们就像是受惊的小鹿,眸子中满是无辜和惊恐,只是颤巍巍地站在那里望着我 我一面用手掌遮住半张脸,一面慢慢地向着她们游去,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向她们说声谢谢,结果她们却跟遇到登徒子非礼的良家妇女似的,又吼又叫地捂着脸快步跑开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十四) 那套赤红色的袍子上,有着味道极重的檀木香,只是微微嗅了那么一小下,我就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思前想后,在万般无奈之下,我还是一面百般嫌弃着,一面强迫自己穿上了那衣服。,衣服的领口和袖口上,全部都有着鎏金的花边,穿在我瘦削的身上,宽宽大大,长长肥肥,就像舞台上戏子的袍子似的由于我的骨架就像根细长的竹竿,委实是撑不起这件衣裳,所以,在这件衣服的衬托下,我就像是一个穿着红斗篷的跳梁小丑,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滑稽 我一面撩着衣袍,一面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往前走,拨开水雾蒙蒙,刚拐出盛放那潭水的山洞,猝不及防地便瞥见了就像守株待兔般守在那里静候我的那两队侍女。 一见到我,她们全部齐刷刷地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了自己的脸,还连连往后退着,她们互相推搡着,彼此在嘀咕着什么,最后推过来推过去,其中一个侍女,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以狗吃屎这一极其狼狈的姿势,被狠狠地推到了我的面前望着地面上那坚硬无比,还微微有些棱角的石头,我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替这位侍女呼疼 只见那位侍女摔到鼻血横流,面目也因为疼痛扭曲到剧烈变形 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我赶忙伸出双手,准备将这位侍女搀扶起来,熟料,这手,还没有来得及伸出,她便见鬼似的慌忙从地上爬起,还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明显是要与我保持安全距离啊,搞得似乎我是有多丧心病狂,多穷凶极恶似的 那位侍女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八郎君,我们主人在泠逑殿等着您呢,您还是快快跟奴婢们走吧,免得免得让奴婢们为难” 我嘴巴上下张了张,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时,那个侍女却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似的,慌慌张张地一头扎进那群侍女堆里去了 她们的这幅反应,也着实有着太过激进了吧我只是小小地践踏了一番她们的自尊而已,有必要对我怕成这样,提防成这样吗难不成,是在潜移默化之下,深受表哥熏陶,我也变得毒舌起来,并且都毒到可以令“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崇高境界了我也委实被自己深深藏着,并且还能时不时地露一露的毒舌潜质,给深深地惊了一下 在那群侍女的带领下,我走进了所谓的泠逑殿。刚迈进去没几步,里面的摆设,简直就能生生地晃瞎我的眼。 想我周家,可谓是顶顶大户,这世间什么顶珍贵的奇珍异宝,金银绫罗,我周家是没有过的都摆在库房里放到发腐蒙尘了吧我周家,财大势大,富可敌国什么的,完全是不在话下可是今日,作为堂堂周家的少主,作为堂堂周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摸过没糟蹋过没弄坏过的少主,来到这里,我竟不由得臊红了整张脸,因为,看看这里,再联想一下我们周家,我情不自禁地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土包子,一个丝毫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所谓的井底之蛙,大抵就是用来贴切形容我这种人的吧 这泠逑殿,不单单只是奢华得不成体统,简直都能奢华到极度变态的地步了只见这里的地面,都是用厚厚的紫水晶铺出来的,碗口大小的夜明珠,被“扔”得到处都是,蓝田玉做的珠帘,莹白的玉质中折射出冷冷的光,珠帘一晃动,淡淡的光斑就像是泠泠流淌的秋水似的,也跟着缓缓流动这里的一切,给人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富丽堂皇到极致,而又不失内涵的奢侈风,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我的整颗心,都忍不住轻轻颤动 在弯弯绕绕了好久好久之后,终于拐进了泠逑殿一处更奢华更变态的房间缀着七色珠的红色帐幔,长长地垂落在赤金色做就的床边,微风轻轻一掀,我便瞥见了帐幔之下裸露了大半个香肩的蕴祭大人,她正在柔媚地趴在铺了厚厚一层羊羔皮的床上,用莹白细长并且涂了红豆蔻的手指,来回拨弄着自己的一绺儿头发,怎么看怎么是佳人如梦,怎么看怎么是柔情似水 她只是扯着血红色的唇,对着我浅浅一笑,纵使是同性,这幅香艳的场面,我仍旧是感觉有些接受不了,并且,还一度有一种想要狂喷三升鼻血的冲动 这位蕴祭大人挥了挥手,侍女们领会后立马识趣地退下,我怏怏转身,踮着脚尖快步跟在侍女身后,没想到刚走了两步,腰上便被腾空飞出来的一条红菱死死缚住,接着,我直接被红菱裹挟着给重重地丢到了床上去,纵使是羊羔皮再松软,我仍旧是被摔得生疼 我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腰呼疼时,那个蕴祭大人突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面对她那张突然放大的脸,和不断凑过来的烈焰红唇,我惊恐地挣扎着,但是女妖却丝毫没有半分想要停止的意思,她点了我的穴道,让我只能像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还像小德子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那条老黄狗似的,在我的身上嗅来嗅去呜呜呜呜呜呜,被非礼就被非礼吧,万一待会儿身份暴露,她该不会直接一恼怒便将我变成一具干尸吧此时此刻,我的心跳,就像是在剧烈锤动的鼓似的,“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在整个胸腔不断地回荡 奇怪的是,那个蕴祭大人只是用手指在我的脸上乱点乱画,不断地往我的眼睛上吐气,并没有下一步非礼的举动,她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紧皱的眉头,继而翻身下床,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她对我,很是满意,等到祭祀龙神的大礼过后,便会让我和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然后,她便迈着轻盈的步子,无比潇洒地走开了 我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身上的每个死死绷紧的毛孔,都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刚刚,实在是太可怕了,以至于让我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是心有余悸,骨头战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随着女妖的离去,我的穴道渐渐解开,但是整个人却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道,只能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章 梦回之境,不归之城(十五) 神智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点清明之后,我立马连滚带爬地从女妖的泠逑殿逃离,一路上跌跌撞撞,耳边还不断地嗡嗡作响,手脚完全失去协调,都不知道到底摔了多少跤 然后,所谓的报应来了由于我将那些侍女们不留情面地重伤,结果,一看到像被抽去骨头一样,只会软趴趴地摔在石头地面上的我,她们只顾着捂着脸尖叫着四处逃窜了,压根儿就顾不上稍微发一下自己的同情心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等到艰难地回到那个简陋的山洞时,我差不多都已经摔得鼻青脸肿了 一见到我,一九三七兄和众位奴才大哥,纷纷凑了上来,他们不断地按着我的周身上下,四处打量,还说那个蕴祭大人,也着实是忒狠了一些,看我这幅四肢无力奄奄一息的样子,就算用脚指头想也可以知道,她肯定是吸了我不少的精气他们还一个劲儿地在哪儿长吁短叹,叹我小小年纪,却就这样将自己的清白和余生,全部交代在了蕴祭大人的手里 他们怀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心态,就像是在哀悼我不幸至极悲惨至极的命运似的,一边用袖子连连拭着泪,一边惋惜悲恸地云云了一大通,怎么听怎么有种替我祖宗愤愤不平的意味 我不得不由衷地佩服他们那丰富的想象力,都可以去做说书先生了好不好但是,也只能无力地甩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以此来表达我无声的反驳和抗议 一九三七兄和众位奴才大哥,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时,小凡凡大人突然带着一堆妖孽美男,迈着莲花碎步,拖着阴云一般深沉厚重的影子,缓缓地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小凡凡大人和一群妖孽美男,将我团团包围住,他们就像是买菜时挑挑捡捡的村妇似的,不断地打量着我,更变态的是,他们还拿出了白水晶磨成的放大镜,将我身体的每一寸放大了看他们还不断地围着我绕圈,翘着兰花指,对着我指指点点,又是说我骨瘦如柴,又是说我貌不出众,又是说我粗鄙不堪,又是说我没有半点男德总之,那个蕴祭大人就算是瞎了眼,也不应该瞧上我才对 新鲜出炉的一桩桩不是和缺点,伴随着一颗颗又一颗颗尚且温热的硕大的唾沫星子,不断地狠狠地往我的脸上砸从他们的话里,我听出了浓浓的嫌弃的味道,仿佛我一无是处到为他们提鞋脱靴的资格都没有,一无是处到就连为他们倒夜壶,他们都会觉得我异常碍眼 他们的眼睛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越说越离谱,越离谱越激动,最后激动得跟一群冲着抢了他们骨头的陌生人狂吠的疯狗似的,一个个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将我活活咬死,再将我生生撕碎的架势 面对这千夫所指,我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泰然自若一本正经地用小手指掏耳朵,然后再宠辱不惊云淡风轻地将小手指上的耳屎,潇洒地一一弹去或许正是这一粗俗举动,一下子将平日里养尊处优优雅异常的他们,差不多气了个半死,千言万语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噎得他们整张脸黑绿黑绿的 小凡凡大人一面用左手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面用右手大幅度地晃着手中的那方淡蓝色绢帕,还时不时地拿白眼瞥我一下,最后,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条赤金色的绳子,说是从今以后,就算是睡觉,也会睁着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紧我,看我到底还有怎样的狐媚手段,去恬不知耻地勾引那个蕴祭大人他一面嫉恶如仇地说着,一面用那根可以灵活变长变短的绳子,将我和他的手臂拴在了一起 再然后,我便被气鼓鼓的小凡凡大人给狠狠地拖走了 入夜,小凡凡大人将我带到了一处汤池,乳白色并且悬浮着好些红艳艳的玫瑰花花瓣的池水,在里面冒着泡翻滚,香气横溢,还不断地泛起淡淡的朦胧雾气 该不会,这位小凡凡大人,是想要让我和他共浴吧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直勾勾地望着他,想要通过他那具死太监一样施脂抹粉娘里娘气的躯体,直接看透他肮脏不堪的灵魂 许是见我盯着他,眼睛连眨都不带眨一下,再联想到自己有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倾国倾城之姿,魅力大到无论是男男还是女女,任谁也无法轻易抗拒,所以,小凡凡大人便一心认为我对他,是有了垂涎之意,他一面死死地捂着胸口,一面不断地说我下流,还义正辞严地让我赶快滚出去,因为此生此世,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只是属于蕴祭大人一个的他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坚贞不渝,还口口声声让我趁早死了那条心,他是绝对不会让我觊觎他的肉体的 我不得不由衷地钦佩这位小凡凡大人丰富的想象力在他丰富的想象力中,我跟见了鬼似的,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最后忍不住彻底凌乱,狂吐三升血 这位小凡凡大人,对自己的美貌,实在是自信得有些变态,对我,他也实在是不放心得厉害,于是,先是将我五花大绑,拖到十米开外,然后一层又一层地黑纱遮眼做完这些,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彻底放心,无后顾之忧地跑到汤池里泡澡 眼睛前完全是漆黑一片,被绑得七荤八素,我也只能像只毛毛虫一样,艰难地蠕动一下身体,以此来疏通一下略微有些停滞的筋脉 自从来到这不归城,我便遇到了好多好多的奇葩此时此刻,我突然好想念在人界的一切,离开周家那么久,爷爷他们,也该惦念我了吧 一想到君漠就这样将我丢在这里,丢在这有来无回的鬼地方,我的心,便忍不住像被钝刀贯穿一样疼痛,大滴大滴的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章 逃跑计划 今后的这几天,无论小凡凡大人去哪里,都会强硬地将我给一并拖去。 我的手腕上套着绳子,完全失去人身自由,就跟被人拉出去满大街溜的宠物狗似的 每天,我都是一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样子,脸上满是拂不去的疲倦,眼皮差不多整个儿耷拉着,怎么看怎么是简直就达到丧心病狂程度的睡眠不足我走起路来完全不用调动半点意识,一摇一晃的,完全是在小凡凡大人的粗鲁拉扯下行动,简直就和梦游别无二致 一日,小凡凡大人又召集妖孽美男探讨大事,作为一个外人,作为一个时时事事都被他们好生提防的外人,作为一个时时事事都被他们好生提防并且还想趁机弄死的外人,我也懒得去掺和他们之间的破事儿,于是乎我泰然地闭着眼睛,抱着小凡凡大人身旁的香炉甜甜地熟睡 恍惚之际,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用有着尖锐长指甲的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脊梁骨,一下又一下,戳得我骨头裂开般地疼我耳边还不断地传来“天天就知道睡睡睡,该不会是猪精托世”之类的言辞,嗓音细长,还叽叽喳喳,愈演愈烈,没完没了,聒噪得我耳朵生疼。 一个妖孽美男用他那死太监似的声音,拖着长腔,满怀正义地冲着其他妖孽告状,说我白天像猪一样往死里睡,肯定是为了卯足了劲儿,好等到晚上,狠命地折腾那个小凡凡大人 尽管还没有完全从熟睡中缓过神来,但是闻罢此言,我还是忍不住要狂吐三升血 晚上狠命折腾那个小凡凡大人给我十八个雄心豹子胆,我也是万万不敢的啊在每个万籁俱寂,黑漆漆见不到五指的夜里,都会有那么几个年老色衰,但是仍旧施脂抹粉穿红戴绿,多看一眼便会觉得是对自己眼睛的一种深深亵渎,堪称是那群妖孽美男中的顶级变态的男人,翘着兰花指,拖着娘娘腔,按着我好一通折腾他们在小凡凡大人的指使下,尽职尽责又呕心沥血地教我男容男德,于是,我只好在别的妖,别的人,深深地陷入酣眠之际,悲催地捏着绣花针,一针一线地绣着据说是蕴祭大人最喜欢,所以整个山洞的妖,整个山洞的人,也一齐不成体统没原则没底线没立场地跟着喜欢的曼陀罗花 由于我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几十斤的秤砣,所以,锋利细长的针,动不动就狠狠地扎进自己的皮肉里,原本赤红色的曼陀罗花,染上我的血,更是红得出奇魅惑 深更半夜,我在悲催地绣花,还时不时地就挨身后的那群变态老妖孽一顿毒打,而那个小凡凡大人,却在柔软的大床上,拥着锦被,做着备受蕴祭大人宠幸的春梦想想就是深入骨髓的不平和痛恨啊说实话,有好多次,我都想要冲到屏风后面,撩起那个小凡凡大人的衣服,用手里的绣花针,将他往死里扎 这时,我好像还听到了那群妖孽美男那齐齐打着节拍的牙齿咬碎的声音我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我又没有刨他们家祖坟,这么恨不得将我往死里弄,至于吗 反正一张嘴敌不过悠悠众口,尤其还是靠野蛮取胜,丝毫不讲任何道理的悠悠众口为了尽量减少正面冲突,也为了避免已经悲催至极命苦至极的自己被活活气死,我只好继续趴在香炉上装死,结果,下一刻,我便被小凡凡大人揪着衣领,硬生生地从香炉上给拎起来了,然后,手指上直接被戳了一根特大号加粗版的绣花针顿时,钻心的疼痛袭遍了全身,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嗷呜”一声便高高地跳起来了 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惊恐而又敢怒不敢言地望着众位妖孽美男。 小凡凡大人拍着我的肩,说我走了狗屎运,一百年才得以举行一次的龙神祭祀大典,就这样让我给赶上了我听得云里雾里,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等到渐渐反应过来后,突然,我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那个蕴祭大人说,等到祭祀龙神的大典结束之后,她便会与我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而一九三七兄冲我解释,夫妻本是一体,那个蕴祭大人这番话,是在表明等到祭祀大典结束后,她就要吸干我的精气,用我的魂魄,重塑她的妖体,这,才是真正地让我和她成为一体的夫妻的真正含义 这么说,我真的距离死期不远了可怜我如花的年纪,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接着,小凡凡大人说,四天之后,他便会带着那群妖孽美男,去观瞻大礼,当然,其中也包括区区不才的在下我然后,接下来的三天,便是沐浴更衣,熏香斋戒,抄写一百遍大慈大悲般若皈依不归咒 由于这个咒,上面血红色的大字就跟鬼画符似的,在潇洒不羁的同时,看起来还有几分被鬼仇视的惊悚尽管我努力看了好久好久,但是上面的字,我仍旧是一个都看不懂,但是迫于那群妖孽美男的淫威,我也只好用蘸着朱砂的毛笔,依照葫芦画起瓢 想必祭祀龙神的大典,肯定空前盛大,来来往往的妖怪也一定不会少,就算逃不出这不归城,总能逃出那个蕴祭大人的魔爪,摆脱那个小凡凡大人的控制吧但愿到时候,我能够足够幸运,碰到红莹和树婆婆,然后便顺利被救,脱离苦海 我默默地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谋划着逃跑的计划就算手腕上的这根绳子无法挣脱,大不了到时候,妖来妖往,我便悄悄地把那个小凡凡大人骗到妖少人少的偏僻地方,趁机拖着他逃跑 嘿嘿嘿嘿嘿嘿 我一面打量着瘦得一把骨头的小凡凡大人,一面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无比亢奋地扯着嘴角大有深意地笑着而小凡凡大人,却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他似乎又神经抽风地读出了我对他垂涎的意思,先是警惕地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他不发一语,只是无比冷静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并且满含鄙夷神色的白眼,再然后,默默地端了自己的经书,跑到了离我较远的桌子另一头抄写去了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章 再惹事端 在生无可恋地对着大慈大悲般若皈依不归咒苦苦地抄写了整整三天后,终于迎来了祭祀龙神的日子。 一大早,小凡凡大人便在众位妖孽美男的簇拥下,强拖着我上了马车,然后马车一路晃荡,震得四角的宫铃叮当作响。 小凡凡大人与众位妖孽美男,都按着自己好一番精心打扮,一张脸白得瘆人,一看就知道至少抹了不下半斤白粉,嘴唇红得就跟刚吸完人血的鬼似的,怎么看怎么有几分血淋淋的惊悚的意味,并且,他们的身上,还有着浓浓浓浓,简直就能熏香一大方粪池的香料,一靠近他们,我便情不自禁地直打喷嚏 他们在马车上的软榻上舒舒服服东倒西歪就跟西子捧心似的半卧着,而我,则无比悲催地蹲坐在角落里,还时不时地被他们重重地甩给一个大大的白眼 除了唰唰唰唰唰唰的大白眼,不断地在我的头顶上方盘旋外,马车内的氛围,出奇地寂静,简直就诡异得有些吓人 为了缓和这种能尬死人的气氛,我摆出一派虔诚不齿上问的态度,恭恭敬敬地问了几个关于蕴祭大人的问题,然后,众妖孽美男不仅没有回答我,反而直接炸毛了,眼睛中本来就大喇喇不加掩饰的鄙视的意味,更是愈发地明显了他们说我居心叵测,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取代小凡凡大人的位置一个一个,皆是一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气鼓鼓的样子,他们用手指头一个劲儿地冲着我指来指去,一副恨不得用手指上锋利的长指甲,将我活活戳死的架势 偷鸡不成又蚀把米啊人算不如天算啊我简直就悔恨得要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套近乎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众位妖孽美男们皆目露凶光,像一匹匹围攻肥羊的饿狼,面对他们那股子滔天的恨意,我也只能“呵呵呵呵呵呵”尴尬地强迫自己笑着听着他们那差不多咬碎整口牙齿的声音,无辜的我,也只能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像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亏心事似的,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屁股,往马车上更加偏僻的角落里挪 众位妖孽美男使劲儿撺掇着小凡凡大人给我这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半点规矩的奴才一点颜色瞧瞧,然后,心胸宽阔见多识广的小凡凡大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潇洒地就抬起一脚,将我从马车上踹了下来再然后,命苦的我,便被加速的马车,强硬地拖着往前走,手腕上那根赤金色的绳子,深深地嵌进了皮肉里,血珠不断地翻滚而出我连忙用另一只手大力地扯着绳子,结果非但是徒劳无功,反而把另一只手,也弄得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殷红色的血,染透了整条绳子,一路上,都是钻心一般难以抑制的疼,疼到恨不得将自己的两根胳膊,都给生生锯掉 马车终于还是停下了 小凡凡大人和那几位妖孽美男,优雅地下了车,迈着莲花碎步,款款地移到了我的身边望着我惨白的脸,咬破的唇,以及不断沁出冷汗的额头,他们皆摆出了一副好生惊讶的样子,用袖子掩着口,淡淡地笑着,装模作样地问我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虽然滴酒未沾,但我真是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醉得昏天黑地,醉得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放倒在地,拿他们那张妖孽脸,来接我的呕吐物 周围形形色色长相怪异的妖,手中皆举着一炷香,口中念念有词并且一派虔诚地往一个方向汇聚,妖数之众,就像百川归海,蔚为壮观在小凡凡大人的带动下,我和众位妖孽美男,手中也举了香,缓缓地跟在涌动的妖群后面 跟着跟着,我们便来到了一座巨大的露天雕像前,这雕像,真是气派非凡,只是看一眼,一股子大写的霸气便扑面而来只见这座雕像,完完全全是用赤金做就的,造型人身龙尾,无比威严,到处闪烁着能晃瞎人眼的金光不用想就可以知道,这铁定就是传说中不归城的城主倨傲无疑了 众妖都对着雕像又是作揖,又是叩首,还不断地说着一些恭维那个龙神倨傲的华丽丽的话 再然后,我便看到了无比血腥的一幕只见那个蕴祭大人,穿着一身红衣,赤金做的面具遮了大半张脸,尽管如此,仍旧是遮掩不住她周身的魅惑气息,只是红唇轻扯,便足以令整个不归城,甚至是那个金灿灿受众妖瞻仰的龙神雕像,失色黯然而她身后的妖怪手下,则将一群凡人五花大绑地抬上了祭台,原来所谓的祭品,不是牛羊猪狗,而是活生生的人 看着蕴祭大人那妖怪手下,用手中的刀将凡人宰杀,众妖双手朝天,就像是人类在庆贺丰收似的笑着,尖叫着 实在是太恐怖了那一滩血,着实是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我不由得用双手捂着眼,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低下 这时,我手腕上的那串海蓝色琥珀手链,突然再度散发出荧荧的光,并且还传出一阵带着磁性还无比厚重雄浑声音“什么真主龙神,只不过是依托不归城,诱惑不开眼的小妖献出妖元,让心存执念的卑贱凡人出卖灵魂的独夫罢了一条小小的赖皮蛇,枉自称神,还枉自称龙神,这脸面,当真不是一般地厚啊” 声音之大,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妖,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切切 下一刻,我便被众妖团团包围住,关键时刻,小凡凡大人和众位妖孽美男,更是当断则断,立马与我划清了界限,还用手指指着我,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方才那种十恶不赦大不敬的话,就是我本人说的这飞来脏水,泼得我是猝不及防 面目狰狞的众妖,不断地向我围拢过来,皆是一副恨不得一巴掌呼死我的架势,吓得我差点就昏死过去 然后,众妖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合力将我粗鲁地一把塞进了一口铁笼子里,冲着我不断地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还吐口水,弄得我狼狈不堪,浑身上下一片湿黏他们说我亵渎龙神,犯了如此滔天大罪,要将我交给伟大的龙神亲自处置 我死死抓着手链,不断地摇晃着,千呼万唤,君漠那个该死的家伙,愣是没再说一句话我去,这混蛋,惹完了事就撤,完全不管我的死活,摆明了就是有意要将我往死里弄啊我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若不是无法将手腕上的这条手链解开,我肯定将它溺在粪池里,恶心死君漠那个该死的混蛋 我一想想便气愤不已,当初,就不该救这忘恩负义的混蛋,就不该听信了他的哄骗傻乎乎地来这不归城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在看到君漠第一眼的那刻起,我一定要片了他做生鱼片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章 被当做美食 倒霉无比狼狈不堪的我,被囚在大笼子里,然后由两个妖怪放在肩上扛起 众妖齐齐举着拳头,跟在那两个妖怪身后,其中一个妖怪,满满的正义感,扯着雄浑的嗓音道我亵渎神明,破坏了不归城的规矩,像我这样十恶不赦的天大罪人,就该活活被圣火烧死,也唯有此,方能向龙神谢罪然后,便是众妖同仇敌忾的起哄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窦娥都不带我这么冤的 我扯着一张苦瓜脸,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他们哪只耳朵听到那种话,是我说的了简直就是凭空污人清白嘛 此时此刻,我真想把君漠拎出来,和他们好生对质,就算是浸猪笼,就算是千刀万剐,就算是被火烧,也应该冲着君漠那混蛋去啊,凭什么让我白白背这黑锅,凭什么啊 一路上摇摇晃晃,颠得我胃里直翻涌,硌得我屁股生疼我生无可恋地用双手死死地抓着笼子上冰冷刺骨的铁杆,无比诚挚地对着周家的列祖列宗许愿,如果自己果真遭遇不幸,就因为君漠那混蛋的几句混账话惨死,那就让我死后变成厉鬼,天天捉弄他,也让他深深地体味一番被人往死里弄的滋味吧 铁笼子被扔在了卷着黑浪的海边,然后众妖跪在地上,又是叩首,又是口中念念有词,将我的罪状添油加醋后好一通数落片刻之后,待做足了礼数,他们便四散着遁了,只留下了那口笼子,和笼子里面何其无辜的我 接着,原本颜色就一片漆黑的海,变得是更加地漆黑了,滔天恶浪,一个接着一个,狠狠地向我砸过来,砸得我头昏眼花,眼前直冒金星最后,一个势头更大更猛的浪,就像是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的舌头似的,将我连带着整个笼子,直接一股脑儿地卷入到海水中去了 我是真的真的不会半点儿水性啊早知道会有今日如此劫难,当初就应该虚心下问,跟着迂腐爱唠叨但是水性特好的表哥学游泳了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悔不当初啊 海水不断地涌进我的鼻子和嘴巴,呛得我肺中火辣辣地疼我不断地挣扎着,可却始终无法阻挡那沉重的铁笼子,以不可阻挡的架势,带着我狠狠地往海底深处坠落我感觉到了难以承受的窒息和前所未有的绝望这下,真的是要死了吗真的好不甘心啊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神智也渐渐模糊,可有一个念头,还是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并且还愈演愈烈,那就是 变成厉鬼 弄死君漠 变成厉鬼 弄死君漠 在临死之际,心心念念的,就只是君漠那混蛋,可见,我对他,是存在深厚的感情的,当然,所谓的深厚感情,也只能是想要一口咬死他的深切恨意罢了 我是被一阵钻心的疼痛唤醒的再度睁开眼睛时,我惊讶地发现,此刻,自己全身上下,全部被青黑色水草包裹了起来,只剩下脑袋还裸露在外。 我惊恐地尖叫了起来,结果却引进来两个举着夜叉的青面喽啰,他们一面看着我这幅要多惨便有多惨,活脱脱就是落水狗本狗无疑的落魄样子,一面对着我大肆地加以贬低奚落。他们说,我在大典上当众出言不逊,诋毁伟大的龙神大人时,可谓是嚣张跋扈,威风凛凛得不可一世,可不是现如今这幅畏畏缩缩窝窝囊囊的脓包样,还说我这种奴才,就是欠收拾,一用大刑,立马就服服帖帖,变成差不多没骨头的软骨头 我不仅心生疑问难不成,这不归城里的妖,说起损话来,都是像他们一样,一套一套的吗 听着鱼面人身的他们,从淡黑色的香肠大嘴巴里,不断地吐出来的越来越犀利的言辞,我只能无比冷静不动声色地甩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们还说,若不是蕴祭大人在龙神面前极力为我求情,我早就被他们给分尸而食了,哪又有贱命活到现在方才,龙神已经恩准,准许蕴祭大人将我先‖奸‖后‖杀 我去,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我不断地扭动着身子,就像是努力挣脱茧的束缚的蝴蝶似的,在水草中不断地挣扎着 这个玩笑开得真的是太大了,如若真的让我如此悲催惨烈地死去,我宁愿选择被雷活活劈死苍天啊,就让滚滚的巨雷狠狠地劈死我吧劈死我吧劈死我吧 我内心深处不断地咆哮着 再然后,那两个妖怪便不顾我的反抗,像拖麻袋一样粗鲁地将给我拖走了 我被扔在了铺着一层厚厚火狐皮的床上,两个妖怪刚离开,蕴祭大人便像饿狼窥探到了猎物似的,狠狠地扑了上来她衣衫半褪,裸露出大片香肩,吐气如兰地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她说,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她可是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心甘情愿地奉给了那龙神一半妖元,如此大恩,我也应该好好报答她一下 我尴尬地扯着嘴角笑着,眉头死死地皱成了一坨最后,我信誓旦旦地表明今后,愿意为她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挥之即来招之即去总之,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 还没等我表够忠心,蕴祭大人突然扯着血红色的唇,以一串瘆人的笑声打断了我,她说,她的手下,不缺奴才,她要的,是我的精元,还说什么我体内的至圣精元,千百年难得一见,是提升修为的圣物,并且,那味道,着实是诱人得厉害总之,无论如何,今天,她是一定要把我当做美食饱餐一顿的 虽然什么至圣精元听得我一愣一愣的,但是,她想要吸干我体内精气的意图,我还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领会到了 完了,这下真的是要死定了,待会儿铁定会被这个蕴祭大人吸成一具干尸无疑了 我拼命地躲闪着,可蕴祭大人却强硬地扳过我的脸,用她那简直就能沁出血来的烈焰红唇,狠狠地往我的脸上印身上的水草被一层又一层地剥开,我整个人都惊恐到了极致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去,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此时此刻,惟愿我周家的列祖列宗能够开眼显灵,赶快从棺材板里跳出来,要么将这个色魔蕴祭大人从我的身上移走,要么就把我清清白白地带走啊呜呜呜呜呜呜呜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章 又又又被奚落了 当我被蕴祭大人按在床上非礼,哭得凄凄惨惨不亦伤悲时,突然银光一闪,蕴祭大人整只妖便被狠狠地掀在了地上,接着,手中执着一柄嵌着蓝色水滴形宝石的银剑,怎么看怎么是霸气侧漏的君漠,便这样猝不及防地现身了 只见他身着一袭银白色闪着熠熠碎光的袍子,同样银白色的头发,用银蓝色并且嵌着一块温润白玉的束带束着,额间还有一块深蓝色的宝石护额,眉如刀裁,眼若晨星,鼻峰挺立,双唇似盛开的红樱,举手投足之间,皆潇洒俊逸非凡好久不见,我突然觉得这家伙,好像较以前相比,变得更加地好看了 一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便不由得感慨起来,在这不归城待久了,见到形形色色丑陋非凡的妖怪多了,这眼睛,肯定也早就失去鉴美能力了,搞不好现在放一头猪在我的面前,我也会犯着花痴说它好看呢对,君漠那混蛋,怎么会好看呢,由内而外,都丑到了极致 蕴祭大人一脸妩媚地躺在地上,这时,风还好巧不巧地撩起了她那本来就开了很大叉的衣摆,就这样,她那两条光洁的腿,和一片白嫩的肩,就这样大喇喇地出现在了我和君漠的视线里 真是好一副香艳的画面啊,香艳得直令人血脉喷张,心如鼓锤,鼻血横流 面对蕴祭大人如此绝色的美人儿,我想,就算是那君漠,平日里装得再怎样衣冠楚楚,再怎样道貌岸然,此刻,内心也绝对不会毫无半点波澜,肯定是对美人儿的姿色,垂涎得厉害了 君漠一直背对着我,保持着用双眼死死地盯着蕴祭大人的姿势啧啧啧,看着他那巍然不动的背影,我甚至都联想到了他那一脸的痴男相了真是衣冠禽兽啊 这家伙该不会见色起意,为了美色就昧着良心帮助那蕴祭大人吸干我精气吧不对,像他那样高冷腹黑又欠扁的鲛人,哪里又会有人一样殷红的良心呢 那个蕴祭大人说,我的体内有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至圣精元,保不齐,这个混蛋君漠,也是冲着吸干我精气来的啊由此一想,我总算是明白了为啥君漠当初非要死皮赖脸地呆在我身边,怎样赶都赶不走了不得不说,这混蛋,隐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蕴祭大人冲着君漠好一番搔首弄姿下来,君漠却冷冷地说了句“蜥蜴,本就恶心,剥了皮的蜥蜴,更是恶心” 居然把差不多没穿衣服的蕴祭大人,比作剥了皮的蜥蜴,这混蛋,当真不是一般的欠扁啊然而,更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君漠完全忽视掉蕴祭大人那张渐渐变黑的脸,仍旧在自顾自地说着,最后一句“蜥蜴精,本君一向自认为自己承受能力强,并尝尝以此为傲,不过,恭喜你,今天,你还是用你的丑,结结实实地恶心到了本君” 再然后,蕴祭大人的脸色,黑得就跟是被打翻的墨似的,她恶狠狠并且大有警告意味地道:“这个凡人,是本大人的,任你是谁,都别妄想能将他从本大人的口下夺走” 君漠望了我一眼,莫名其妙意味深长地笑着:“不归城,本君都能进得,一个小小的蛇妖殿,别说只是掳个人,就算是杀了那个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蛇妖,哦,也就是你们这群蠢货所供奉的龙神,本君不仅可以全身而退,并且,还照样可以来去自如” 君漠这番无比欠扁的话,终于还是激怒了那个蕴祭大人,她露出了锋利的涂着鲜艳红豆蔻的长指甲,就像是为了扞卫食物所有权的被彻彻底底激怒的野兽似的,以山崩地裂的架势,直直得冲着君漠扑去。 君漠脸上的神色,一派淡然,他丝毫没有半分要还手的意思,只是一个轻巧的转身,蕴祭大人便像一只被大力踢飞的球似的,直接从他的身前擦过,然后狠狠地撞到了坚硬的石壁上不得不说,君漠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太残暴太没人性了 这一撞,着实是有些惨烈非常,撞得蕴祭大人原形毕显,并且还以赤红色蜥蜴的姿态,狠狠地嵌进了那方石壁里若是蕴祭大人福大命大造化大,能够捡回自己的那条小命,估计全身的骨头也会碎得不成样子,估计今后,非但宠幸不了美男,吸食不了精气,反而还会直接瘫在床上,变成一个彻底废掉半死不活的妖了吧据说,真正的爱,是能跨越年龄,跨越性别,甚至是能跨越种族的也不晓得到时候,为蕴祭大人终日里争风吃醋的那些个妖孽美男,究竟有谁愿意陪在这样的蕴祭大人身边 眼看着君漠一步又一步向我走过来,我慌张地一面用火狐皮死死地包裹住自己的整个身子,一面紧张兮兮地往后退,该不会,这家伙,再也藏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也要来吸食我的精气了吧 君漠只是静静地就像是在欣赏白痴似的望着我,他那粼粼的目光中,满是寒意,寒得我骨头差不多都快要结出冰碴子 他不言,我不语,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我哈哈哈哈哈哈地苦笑着,笑得眼泪都快翻滚出来了。最讨厌这样的人了,要死要活,倒是给句痛快话啊,非要这样绵里藏针地慢慢折磨我干什么啊,很恐怖的,心也很累的 “本君以为,以你的智商,在这不归城,根本活不到一天,竟是没想到,你竟然活到了第十六天。你们凡人有句话,叫做傻人有傻福,周芜,你是得有多傻,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走这狗屎运” 我去,这混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若不是打不过他,我肯定早就弄死他了,焉能让这祸害猖狂到今日 打不过,逃不掉呜呜呜呜呜呜,我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活到第十六日,又能怎么样,现在,不是照样要死在你的手里吗看在我好歹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待会儿,你可不可以留我个全尸,再帮我把我的尸体送到京城周家啊”我一面狼狈地哭着,一面摆出了一副壮士扼腕的决绝 君漠却用手指,狠狠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就像是在看笑话似的,扯着唇欠扁地笑着:“周芜,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本君可从来没有杀蠢货的习惯” 好吧,蠢货就蠢货吧,为了保住自己的这条命,我也就认了 我一面拭着泪,一面扑闪着大眼睛,兴冲冲地问道:“你不吸我的精气吗” “不吸”末了,君漠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吸了,对本君的灵力,也不见得会有所提升,反而智商,怕是会受此拖累,变得蠢笨如你如此这般,本君得不偿失” 我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嚎啕大哭起来,指责君漠忘恩负义,招惹事端,将我诳入险局,害得我差一点点就被女妖毁掉清白了 闻言,一向高冷自持的君漠,不仅没有安慰我,反而一本正经地拿我取笑,他说我反正也没胸没屁股,就算是被那女妖看去身子,也不见得会有所损失 此时此刻,我真想先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巴掌,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冲着君漠那张妖孽脸上招呼过去,然后再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章 虚晃的画面 君漠说,那个蕴祭大人在我脸上留下的红唇印,实在是太过恶心了,于是乎他就用一方浸了水的丝帕,狠狠地擦拭着我的脸,力道大得惊人,疼得我真想挨个儿问候他的八辈祖宗 等到君漠自认为擦拭得很是干净,满意地住手之后,我只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是火辣辣般钻心的疼,甚至,我还一度怀疑,君漠这混蛋,是不是将我的脸,擦去了一层皮 君漠告诉我,在祭祀大典上招惹众怒,被押送到这所谓的龙神殿,都是他蓄谋了好久好久的,为的,就是能够顺利并且不动生声色地潜进这里,取回自己的法器 这么说,可怜的我,自打进入这不归城以来,就一直是他手中操纵的那枚棋子 说什么为了大局,他也只能袖手旁观,忍痛看着我被众妖凌辱这些,都是鬼话,依我之见,他巴不得时时刻刻看我丢人现眼呢,袖手旁观是真的,忍痛嘛,这可未必 君漠将他手中的那把什么破青岩剑,得意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了又晃,他说,现如今,法器已经成功取回,是时候带着我离开这不归城了。 一听到“离开不归城”这五个大字,我顿时便激动得不成样子,将君漠先前所做下的千种不是,统统一股脑儿地全部抹杀了 君漠幻化成蕴祭大人的样子,将我拥在怀中,带着我从山洞中堂而皇之地往外走尽管幻化之后,他仍旧是拉长着一张驴脸,看起来高冷不可亲近得厉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实在是没有蕴祭大人的半分魅惑可言,但是,还是成功地骗过了所有的守卫 我在内心之中刚想为君漠的聪明才智鼓掌时,事情却突然暴露了,一群又一群青面獠牙的妖怪,恶狠狠地从海底深处,向着我们追杀过来,他们高举着自己手中的三股叉,齐齐地冲着我们掷来,那架势,黑压压的一大片,犹如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闪着寒光的雨点 我惊恐地闭上了双眼,下意识地往君漠的怀中靠了靠,君漠低头看了我一眼,下一刻,他直接变作鲛人,大力甩着鱼尾,以众妖不可企及的速度,拥着我从海水中迅速逃脱 熟料,刚上岸,便是已经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只见一个呃,活妖,看他那架势非凡,料应是妖怪中的妖怪头子他身着一袭黑色战袍,头顶一窝银黑相间的蛇,手握三股戟,不只是印堂,而且是整张脸都渗透出浓浓浓浓,就跟是氤氲了厚厚一层浓烟似的黑气,看起来凶神恶煞,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极端到极致的冷酷嗜血的味道。他还扯着漆黑中略带有深红的唇,莫名其妙地冲着君漠笑着,那笑容之中,暴戾的神色毕显,一看就是一副饿狼对着小羊羔,流露出的想要将对方狠狠弄死的意味 而这个妖怪头子的身后,便是一群举着三股叉,时时刻刻准备对着君漠和我下死手的妖怪大军,妖数之众,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妖怪头子仗着妖多势众,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便笃定君漠掀不起什么风浪,也不敢怎么撒野,于是乎根本不屑得拿正眼去打量君漠,并且还趾高气扬地让君漠识点趣,乖乖交出青岩剑,否则,便把贱命一并留在这里 君漠这混蛋,遇强则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里是什么肯吃硬的主儿他先是让我后退几步,然后一脸的脉脉深情,反复打量着手中那把剧烈抖动着银光的青岩剑,用手指温柔地抚过剑身,一本正经又无比欠扁地道:“想来,本君的法器,在那污浊不堪的蛇妖殿,定是蒙了不少的尘,尽管尔等血脏命贱,不过,本君也不介意用你们这些下贱小妖,来祭奠本君的剑” 然后一言不合,彼此又互相瞧着不顺眼,君漠就和那妖怪头子剧烈地厮打起来,两人身形移动变换,兵器不断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一连串闪着火花的“叮叮当当”的响声两人不相上下,势均力敌,怎么看怎么是旗鼓相当并且,看样子,他们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高手过招,至于低手嘛,就只能眼巴巴地在杵在一旁看着,偷偷地开开眼,保留力气,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不知道是哪位多嘴多事的妖,突然大喊了一声“那边还有一个” 再然后,一群妖拎着三股叉,不仗义地向着我冲了过来,那来势汹汹,气势之大,震得整片沙滩都在剧烈飞舞着晃动我真是何其悲催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一面凄凄惨惨泪流满面,一面拎着衣服,费力地迈开小短腿,不要命地逃跑但是,肉体凡胎的我,终究还是跑不过那群会移形会换位的妖,他们先是将我狠狠地捉弄了一番,然后将我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我惊恐地蹲在了地上,真担心自己下一刻便会被他们用手中的三股叉,给无情地戳成筛子 在我以为自己就要命葬于此时,君漠突然从空中杀了下来,利落地挑开众妖,将我整个儿护在怀里这一刻,我感觉,他,就是一个盖世英雄,眼睛中的他,也不由得带着熠熠的五彩光芒 君漠一面用一只胳膊将我揽在怀里,一面用另一只胳膊挥着青岩剑,游刃有余地与那个妖怪头子以及妖怪头子的那些手下周旋我仰着脑袋望着他的眉眼,忍不住大大地花痴了一下原来,君漠,也可以这么酷帅 只见君漠一个利落潇洒又不失霸道的翻身,借力打力,然后小妖手中的三股叉,便悉数冲着妖怪头子刺去,并且,更悲催的是,还悉数刺在了那个妖怪头子的一条腿上啧啧啧,看样子,这腿,今后怕是会废了 趁着众妖关心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妖怪头子,无暇顾及我们时,君漠便携着我偷偷遁了 君漠抱着我在半空中极速飞行,他用法术拨开了地面上那重重幻境,幻景纷纷变成细沙,随着风纷纷扬扬地四散开来,接着,一座座险恶的法阵便突兀地闪现了出来法阵中的迷雾越来越浓,扩散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经过了好一番折腾,君漠最终还是找到了不归城的城门口,高高的城门两端,挂着两串闪着蓝光的灯笼,仔细一瞧,却发现那灯笼上,还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咒 君漠用法力打开了城门,城门大开的那一瞬间,一阵猛烈的阴风突然袭来,差点将我狠狠地掀翻在地 君漠拉着我的手向着城门口走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脚,就是迈不出那不归城的城门半步,并且,尽管君漠与我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可是,我只能感受到手上传来的他的温度,眼前却完全看不到踏出不归城的他的半点影子,能看到的,只是朦胧的大雾,和那渗透过大雾,隐隐散发出忽明忽灭的幽蓝色火焰 我的思绪开始游离,不自觉地想到了君漠明明就在眼前,可是我却看不到他,我们之间,隔了一层永远都戳不破的厚障壁,我只能隔着这层障壁,偷偷地望着他,张开双臂,却抱不到他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的眼泪,完全失去控制,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一刻,真的好悲伤,心脏就像是强烈地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慌乱得不成样子,剧烈地抽搐着疼 我的脑海中,突然模模糊糊地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我哭着问君漠,可曾爱过我,哪怕只有过那么一星半点,他将一个风尘妩媚的女子拥入怀中,笑得一脸灿然,樱红色的唇轻启:“的确爱过不过,那个人,却从来都不是你,从来都不是”言语之中,满是薄情 尽管这幅画面实在是虚晃得厉害,但是我的心,还是绞痛得不成样子,额头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冒起了虚汗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章 血契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一靠近君漠,我便会难过得厉害,直觉强烈地告诉我,不归城危险,但是君漠,更危险 手指从君漠的手中一寸又一寸地脱离,这一刻,我竟然有种与他再不亏欠,余生,也再不愿相见的感觉,并且,这感觉,还浓烈得厉害一个声音告诉我,放开君漠,今后,我便会彻彻底底地解脱了 我的手刚从君漠的手中挣脱出来,结果,下一刻,君漠却突然大力地抓住了我的手,并且,他一个翻身,又从城门外直接翻了进来,还趁势将我狠狠地拥进了怀里我的脑袋被他死死地按在了他的胸口上,半分移动不得就这样,我们就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他不言,我不语一切,都陷入到了无边的静谧他的怀抱,真的好生温暖,让我忍不住流连深陷 良久之后,更多更多,多到不可计数的妖,在城门口纷纷现了身那个被君漠用借力打力借三股叉重伤到腿的妖怪头子,此刻,正极其虚弱地缩在步辇上,由两个妖怪抬着,缓缓地向着我们靠近,与他一齐靠近的,还有那个身着一袭黑金色袍子,唇色乌黑,额间有着一条盘旋着的赤金色的蛇的印记,被众妖敬称为龙神,但实际上如君漠所言,是条赖皮蛇的倨傲 那个妖怪头子,用颤巍巍的手,扯着长长的哭腔,指着我们道:“父王,就是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处行凶,劫走青岩剑,将孩儿的腿险些弄残,还害得孩儿差点就生生地搭进去一条命父王,你可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说到动情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狠狠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倨傲大言不惭信誓旦旦地道:“本尊,才是这不归城内最大的王,管你是谁,只要进了这不归城,便别妄想能从这城里出去,生生世世,也只能是本尊的奴隶本尊让你生,你便生,本君让你死,你便形神俱毁,焉能残留半毫余息”眼睛中涌动的,满是狠戾和腾腾的杀气 君漠面色却一片坦然,依旧是气定神闲,他只是扯着嘴角淡淡地笑着,无比欠扁地道:“本尊就凭你,也配离开这不归城,你就是一条赖皮蛇,倚仗这不归城,你依旧只是一条赖皮蛇真身本就如此,还打着龙神的噱头掩饰,是怕自己卑贱如泥,说出去,被这不归城的妖,给生生笑死吗” 君漠充分发挥自己毒舌的潜质,将那倨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明明知道他平生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是蛇,还一口一个赖皮蛇称呼他,更过分的是,还屡提不止,还意味深长地拖着长腔加重读音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君漠此举,完全是在倨傲的七寸处戳戳点点,将他好一通调戏 倨傲彻底炸毛了,气得面目扭曲,他将双手倒置,掌心中凝聚出大团大团的黑气,怒吼了一句“找死”,然后便怒冲冲的,抱着宁愿与君漠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让他再在这个世间苟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冲着君漠狠狠地扑了过去 君漠用法力幻化出一个罩子,将我妥帖地罩在里面,然后便与倨傲厮打在一起,银色的光团与黑色的光团,不断地交缠变换,看就来活脱脱就是阴阳八卦无疑 而那群小妖,则纷纷冲着我围拢了上来,他们高举着自己手中的三股叉,一下又一下,锲而不舍地砸着罩子,并且,那罩子看起来,就像是日薄西山似的,怎么看怎么有种气息奄奄,却依旧在苦苦坚持的架势,仿佛下一刻,整个罩子便会直接崩解坍塌似的这惊得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君漠这混蛋,四肢发达,头脑,更是一流地发达,他绝对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打架用的,也多是什么兵法诡计,能算计就算计,不会过多地动用蛮力前脚,他刚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气到发疯,气到失去理智的倨傲,远远地引开,后脚,他便半路杀回,趁着所有的妖一个不留意,就这样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地劫持了那个歪靠在步辇上“哎呦哎呦”直呼痛的妖怪头子 明晃晃的青岩剑,直接横亘在了那个妖怪头子的脖颈上,并且,还在他那张漆黑的脸上,折射出了一抹亮闪闪的寒光顿时,整个儿妖怪大军乱作了一团,手中的三股叉横七竖八地丢在了地上,一副为了保住那个妖怪头子的性命,纷纷缴械投降的架势尽管君漠单枪匹马,但还是成功地占据到了上风,虽然这上风来得有些胜之不武,甚至还有点不太光荣 倨傲摆出了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双手捧在胸前,膝盖微微打弯,一口一个“吾儿吾儿”地痛喊着,眼睛中满是心疼,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哀求掺杂在里面这么暴戾的顶级妖怪,居然还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这让人忍不住拭泪 君漠一脸的郑重,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冲着倨傲发号施令:“打开不归城,放本君和那个凡人出去”说着,君漠便把手中的剑,微微嵌进了那个妖怪头子的皮肉里,银白色的剑身,配上漆黑的血,倒是显得比肃杀的冬天,还要令人脊骨生寒 那个妖怪头子瞪大了双眼,惊恐地“哇哇哇哇哇哇”乱叫着,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仿佛是在担心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于非命似的 倨傲耷拉着一张脸,满是心疼,但是,他并没有大手一挥,潇洒地大开城门,顺便解除施加在城门口的那道君漠能过,我却过不得的结界他只是泪眼婆娑,极其无奈地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城门口,随时可以出去,但是,只要是签订过血契,无论是生是死,永永远远地也只能被困在这里他还说,血契,都在引渡使那里,只有烧毁了血契,才可以摆脱契约,从不归城中脱身出去 在君漠的好一番威胁下,倨傲终于从实交代出了那个引渡使的藏身之处 在与倨傲进行了好一番“友好”的交谈后,倨傲终于答应了放我们一马,不再与我们为难 君漠带着我刚走了两步,倨傲突然悄悄地用法力聚集起了散落了一地的三股叉,将它们狠狠地冲着我们刺去君漠只是扯着樱红色的唇,微微一笑,所有的三股叉顷刻之间便被悉数反弹回去了,冲着那群妖怪大军,下了一场牛毛似的三股叉雨,戳伤戳残的小妖,不在少数到处都是一片惨烈的鬼哭狼嚎之声恍惚之中,我看到了两根三股叉,好像是直直地冲着那个妖怪头子的心口去了,还没等我瞧个清楚仔细,便被君漠给强拖着拽走了 一路上,君漠一直在数落我,说我真的蠢笨得要死,怎么可以签订那个该死的血契这真的搞得我一头雾水,那个什么血契,我可不记得自己有签过还没进不归城时,我便已经不争气地直接昏死过去了,我整个人是被那个引渡使大人拖进城里来的,说不定,签订血契,便是他趁着我昏死之际,自作主张弄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章 引渡使大人的老巢 按照倨傲的指示,君漠带着我去找那个引渡使。 一路上,到处贴满了缉拿我俩的告示,甚至连犄角旮旯里,都厚厚地糊了一层只是小小地挟持了一下那个倨傲的儿子,弄残了一些他的手下而已,便在整个不归城中得到如此“优厚”的待遇,搞得我和君漠像是有多穷凶极恶,多十恶不赦似的同时,在倨傲的使劲儿撺掇下,追杀我们的妖怪,就跟雨后的春韭似的,一拨刚灭,一拨又起,接连不断,层出不穷的 尽管我和君漠,经过了好一番的改头换面,甚至,毫不夸张地说,此刻,我们的装扮,就算是亲爹亲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铁定也不会将我们的身份一眼戳穿但是,常言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想到了一万,却完全忽略掉了还有一个堪比能活活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般至关重要的万一 那些妖怪凭借着就算我和君漠化成灰,也能够丝毫不费半点余力地将我们掘地三尺给挖出来的灵敏嗅觉,无论我们逃到哪里,他们总能够乘风而至,对着我们又追又砍又杀又堵 尽管这些妖怪就跟得了狂犬病的彻彻底底红了眼的疯狗似的,对于追杀我们,实在是狂热得厉害,狂热得让我一度想要把他们的先祖从棺材里刨出来但是,在寻找引渡使老窝的路上,有了他们的陪伴,我和只会冷冷地板着一张脸,只会恶狠狠地让话多的我闭嘴,不然就恐吓要割掉我舌头的君漠,也不至于太孤单 万万没想到,那个引渡使大人藏身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偏僻,偏僻到简直就堪称诡异的地步他的老巢,在长着一片葱葱郁郁壮观无比的芦苇荡的沼泽底,并且,这个沼泽底部,居然还是一个看起来荒凉无比的墓穴,到处都是横生的足有半人高的枯黄色的杂草,一口口漆黑黑的棺材,还横七竖八地跟乱丢似的搁置在那里 我壮着胆子,凑上前去,伸长脑袋,往微微敞开棺材盖的棺材内部探去,这一探不打紧,狠狠地撞进我眼睛中的,便是两团闪烁着悠悠的绿光,并且还忽明忽灭的灯笼似的东西恍惚之中,我仿佛还听到了一大串“滋滋呲呲丝丝”的声音 这是撞鬼了,还是诈尸了 我还在努力运转大脑,拼命思索这两团恐怖东西的来历时,里面的东西突然一个按捺不住寂寞,直接狠狠地掀开了棺材盖,自己从里面爬出来了然后,我便真真切切地瞧见了它的庐山真面目,原来是引渡使大人最器重的巨蛇那家伙,通体莹黑,只有额头上有着几道横竖交缠的金色条纹,它悠悠然地吐着血红色的蛇信子,眼睛在我和君漠的身上滴溜溜地乱转,看起来一副小心翼翼极尽警惕的样子,并且,它的身上,还隐隐地散发出一股子高贵神秘的味道 再然后,一个个棺材盖齐刷刷地掀开,一条条巨蛇从中探出了脑袋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味,马上小鸟依人一脸乖巧地躲在了君漠的身后 众蛇毒辣辣如火般的目光,不断地在我们身上来回打量,蛇信子一吞一吐,满是大喇喇不加掩饰的直白的警告面对如此架势,君漠却只是一派淡然,脸上无悲无喜,看起来就像是堪破生死境界极高的得道高僧似的 还有一口棺材,棺材板严丝合缝地闭着,不用想便可以知道,这里面藏着的,就是整个不归城大名鼎鼎的引渡使了吧 君漠手中执着青岩剑,一步一步往那口棺材靠近,他只是将手掌放在了布满了厚厚灰尘的棺材板上,然后,扯着嘴角淡淡地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下一刻,整个棺材瞬间瓦解,直接破碎成木头渣子在空中飞飞洒洒,而那个引渡使大人,则无比悲催地先是在空中打了两个滚儿,再是狠狠地跌在了地上,跌得鼻青脸肿,鼻血纵横,怎么看怎么惨到我见犹怜 引渡使大人一脸的惊恐,眸子里满是无辜和惊魂未定,原本就毫无半点血色无比苍白的脸,此刻,更是变得煞白煞白的,与身上所着的漆黑色的袍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用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们,舌头仿佛是打了死结,你你我我了大半天,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君漠则简单粗暴,直接开门见山,威胁他赶快将我签下的血契交出来,怕那引渡使大人贵人多忘事,记性太差,他还特意将我拎到了引渡使大人的面前,逼他将我的脸在瞳孔中放大,并且看了又看 刚开始,引渡使大人还是蛮有骨气,蛮“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来着,结果君漠只是提了一嘴要弄死他的灵蛇煲汤喝,也好以此来补补体内的元气 结果,一听到这句话,引渡使大人直接炸毛了,一副气愤不已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委屈巴巴的架势迫于君漠的淫威,又迫于自己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他也只好违逆本心选择妥协。他眼中蓄着一泡泪,心不甘情不愿地找出了我的血契。他死死地捏着血契的一角,就跟要与心仪的女子分离似的,眼睛中,满是留恋,满是不舍 见状,君漠二话没说,直接将血契一把从引渡使大人的手中粗鲁夺过 我清清楚楚地瞥见了那个传说中的血契,那个害得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的罪魁祸首一张泛黄的羊皮上,用千年墨画着比鬼画符还堪称是鬼画符的古怪咒文,咒文下面,印着一只血糊糊的血手印,血手印上,还有一小串标着一九三八模样的歪歪扭扭的数字 引渡使大人拖着细长的娘娘腔,死太监似的翘着兰花指,眼睛中还泪珠闪烁,“这血契已成,就算你们拿去,也没什么用啊,索性,还是将它就在这里吧,本大人定会将它好好照拂”他一面信誓旦旦地说着,一面踮着脚尖伸长胳膊,妄图从君漠的手中取回血契,不料,君漠却一个轻巧的转身,不仅成功地与引渡使大人擦肩而过,还害得他差点狠狠地以狗吃屎的高难度动作摔在地上 君漠从掌心中攒出一团赤红色的火焰,然后潇洒地将血契放在火舌上烤 引渡使大人一面大喊着“使不得,使不得啊,万万是使不得啊”,一面跌跌撞撞地冲着君漠扑去,等到他扑上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见那血契一沾上火焰,立马变成了一股子浓烈的黑烟,从君漠的手里飞逸而出 引渡使大人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哀嚎:“虽说,这一九三八,平日里好吃懒做得厉害,但是,你究竟是与他什么仇,什么怨,竟要这样往死里害他我可怜的小八八呦” 引渡使大人越哭越凄惨,一副恨不得活活哭死的架势,我不由得感慨,我与他,何时竟情深到如此地步了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他却哭得更带劲儿了,还在哀嚎痛哭之余,狠狠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章 惨烈被骗 我还在按着引渡使大人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开导时,一直站在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在我的身上不断地留恋,就像是在欣赏一个变态级别的大傻子似的,并且还时不时地冲着我狂翻白眼的君漠,突然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便走了,徒留下哀嚎声仍在跌宕起伏久久不休的引渡使大人一个人在那里悲啼 君漠带着我从沼泽底部腾飞而起,没想到,数万妖怪大军刚好在那里齐聚,他们手中举着形形色色的闪着寒光的冷兵器,一个又一个瞪大了灯笼似的双眼,卯足了气力,一派正义凛然地拉长着自己那张本来就丑,还黑绿黑绿的脸,一动不动地侯在沼泽地那一大片芦苇荡旁边,看起来杀气腾腾,就好像是在等着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似的 仰仗君漠那非同一般的灵力,我好不容易才得以从到处都是漆黑黑一大片的沼泽底出来,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重见天日的喜悦,便被眼前这一群喊打喊杀的妖怪团团包围了起来他们面目狰狞,獠牙大喇喇地裸露在外,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惊悚 接下来,又是一场刀光血影的厮杀,兵器敲打在一起,乒乒乓乓乱响,还大串大串地闪着耀眼的火花 再然后,君漠还是挺坚守自己那不要皮不要脸不要得彻彻底底,简直就能让天地为之唾弃的原则的打架,能用卑鄙的手段,就绝不凭借蛮力取胜,能不奉陪,就立马开溜所以,打架打到最高潮,在别的妖怪还意犹未尽斗志激昂,拼尽全力想要殊死一搏时,他也顾不得自己是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这一确凿无疑的事实了,直接扔了一颗从引渡使大人那里顺来的烟雾弹,趁着妖怪大军被那阵随风扩散开来,并且掺着特浓辣椒粉的熊熊黑烟,呛得昏天黑地,哭得不能自已时,便极其不正派地带着我脚底抹油了 君漠将灵力施加在那把青岩剑上,然后剑身顷刻间放大了数十倍,化作了飞行的法器,我和君漠乘在了上面本来,腾云驾雾的感觉,对于我这个区区一介凡人而言,是三生有幸的,但是,君漠那混蛋,由于学艺不精,根本就掌握不好飞行的方向,搞得青岩剑时不时地就跟个醉汉似的,狠狠地扑向一团团厚重的云扑就扑吧,但是,那混蛋轻巧地弯腰躲过所有的危险,徒留我一个人撞得额头青肿,撞得一脸雾水纵横 在被撞得昏头涨脑之际,我还想着要安慰一下君漠那个混蛋,可见,我这人,是有多善良遇到我,完全就是这混蛋的八辈祖宗都走了狗屎运,然后把这狗屎运世世代代堆积传递,都一股脑儿地留给了他一个遇到我,他得多感恩戴德,多感激涕零啊,都恨不得对着自己祖先的排位,痛磕三天三夜的响头了吧我在心中默默地打起了腹稿,我想要贴心地按着他开导一番“没事,没事,你只是先天愚钝,后天更愚钝,所以,才会像今日这般如此丢人现眼啥切腹请罪不用,不用,小爷我生来大度,不怪你哈,不怪你”越想越激动,还忍不住有些神清气朗我得意地捂着嘴巴笑出了猪声 我清咳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突然就听到了君漠那道无比欠扁的声音,悠悠然地在我的耳边响起:“周芜,依照你这身形看来,进了这不归城,非但没忧思成疾,一夜暴瘦,反而,像猪一样,就知道吃,吃,吃这体重,暴增,还暴增了不少啊” 我一个按捺不住,差点直接一头从青岩剑上狠狠地栽下去 在我忍不住对着这混蛋连连翻着白眼时,这混蛋继续开口道:“让你乘在上面,真是委屈了本君的法器,待会儿,千万不要动,本君怕蠢重蠢重的你,直接弄折本君的剑”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我哪里重了分明这混蛋,就是想让我充分领略一下他的那简直就能毒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毒舌 君漠一边驾着青岩剑,一边往死里贬低我,将我贬得一文不值,甚至连一只母癞蛤蟆都比不上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有鲛人要害他了,和这种混蛋在一起,分分钟会被气得折寿的节奏啊,弄死他,耳根清净,四海升平,载歌载舞何乐而不为啊 在我被君漠气得差点七窍流血时,万幸啊,终于再度找到了不归城的城门马上就能从这鬼地方冲出去,回到日思夜想的周府,过上金银满屋,奴才成群,山珍海味,堪比小国皇帝的奢靡生活了想想,便是不可抑制的喜悦啊城门口大开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扳过君漠的脸,用自己的嘴巴,狠狠地往上亲两下当然,当真的冲上去的那一刻,一看到君漠那张比便便还要臭的脸,我还是不争气地立马退缩了,只是用手掌拍着他的胸口,像个白痴似的傻乎乎地笑着,然后,换来了君漠一个无比鄙视的冷眼 我以为烧毁了血契,我便可以成功地从不归城中出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城门口的那道屏障,还是将我与城外结结实实地隔绝了起来,这让我不由得在风中凌乱了 这时,倨傲带领着一大群举着三股叉的妖怪,恶狠狠地向着我们逼来,几日不见,他身上的戾气,反倒是更加地浓烈了,怎么看怎么一副走火入魔的架势 这群妖怪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双目赤红,头顶缭绕着缕缕黑烟,獠牙利爪,看起来没有半分神识的凡人大军按照君漠所言,现在的他们,灵魂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抽空,也只是只会听从倨傲命令卖死的,用蛊虫控制的傀儡罢了 倨傲先是丧心病狂地扯着嗓子大笑着,那笑声,尖锐到差不多能让我的耳膜差点被生生扯破,然后,他冲着我们厉声吼道:“害死了吾儿,还想从这不归城中出去哈哈哈哈哈哈,痴心妄想”他笑得眼泪翻滚,一字一句,都是牙齿咬碎的声音 果然,那个妖怪头子,还是被那两根直击心窝的三股叉给活活刺死了 再然后,倨傲又爆出了一个令我难以承受的猛料,他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我们出城,那日的那番话,完全就是在哄骗我们,他倒是没想到,蠢笨的我们,竟然真的信了,并且,还照做了签订血契的人,本来就不再受天地管束,没了转世轮回的资格,无论肉体还是魂魄,生生世世都会被囚禁在这不归城现在,血契已毁,那签订血契的人,等待他们的,也就只有形神俱灭了也就是说,马上,我的魂魄,连同我这整个人,就会烟消云散了 听完了这一番话,我不由得汗毛竖立,神妖之间的恩怨,最终竟然让我这个凡人被无辜波及,并且,还是以如此惨烈的下场被无辜波及真是觉得自己好生委屈 怪不得引渡使大人要拼命护住那张血契,怪不得他会为了血契被烧而痛哭流涕,原来,其中竟然还大有深意 我感觉自己的一截手指在慢慢地变透明,当真是时日无多了吗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章 求他快走吧 倨傲按着自己的神通,王婆卖瓜似的吹嘘了一大番,将自己吹得浑身上下都度了一层闪着明晃晃的光的赤金听完之后,我简直就有一种想要哭着喊着求抱大腿的冲动 最后,倨傲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原来,他说这么多这么多,无非是想以我作为威胁,逼君漠用自杀去向那个死去的妖怪头子谢罪 我忍不住狂翻起白眼,像君漠那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还特惜命的一鲛人,能为了我这区区一个凡人就放弃自己的性命吗他可没有心怀天下苍生,济世救人的崇高的情操和觉悟用我作为筹码,去赌君漠的那条命,我真怀疑倨傲凭借自己那低得不是非同一般的智商,是如何当上这不归城的城主的搞不好,城内所有的妖怪,都是这家伙的孙子级别的吧 果不其然,不是一般腹黑,更不是一般鸡贼的君漠,闻言之后,只是无比欠扁地挑着眉笑着,怎么看怎么有几分狂荡不羁,不羁得想要让人直接拿鞋底子,狠狠地赏他几个大嘴巴子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然后樱红色的唇轻启,事不关己悠哉悠哉地问道:“哦,血契都毁了,不知道城主大人要施展何等神通,来救这个凡人呢” 倨傲一脸的狂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本尊说有办法,自然就是有办法,关于何等神通,又岂是你这等法术不精的俗子能懂得的” “法术不精的俗子呵呵呵,城主大人若是果真神通广大,又岂会眼睁睁地白白看着自己的骨肉死在眼前依照本君来看,你这不归城堂堂的城主,也就不过是顶着个浪得来的虚名,不学无术,连我这个法术不精的俗子都远远不及啊说什么只要对着龙神许愿,便可以满足任何妖任何人的心愿,可是,又有谁能够知道,你这个龙神,真身,不过就是一条赖皮蛇,只会像人界中的江湖骗子一样,打着听起来高大光辉的旗号,没脸没皮地在整个不归城,招摇撞骗不不不,龙神大人您,在脸皮厚度这一方面的造诣,完全是那些愚蠢凡人所远远不能企及的,若是论不要皮不要脸,您才是宗师,普天之下,谁又敢跟您比肩” 君漠气定神闲地说着,活活将倨傲给气了个半死,人家本来丧子之痛未平,他倒好,还时不时地拿这件事出来,重重地将人家讽刺一番,实在是毒舌得有些下流不过,下流得我喜欢 我正忍不住为君漠的毒舌,在心中默默称赞时,熟料,这混蛋突然画风一转,将矛头指向了我,他说倨傲不只是法力比不上脸皮的修行深厚,这智商,也当真不是一般地蠢,简直比我还要来得更加地蠢笨,他的寿命,可远不止千年万年,又怎么会为了我这么区区一个下贱鄙陋的凡人而自杀呢,这,简直就是一个能让世人活活笑死的笑话,并且,这种笑话,也就只有像倨傲这种智力没有,完全智障的什么狗屁城主,才能够想得出来 君漠一面大笑着,一面伸出胳膊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肩,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至极的事情似的,兴冲冲地对着我道:“哈哈哈哈哈哈,这条浑身长满黑斑的赖皮蛇,是不是比你还蠢货啊,是不是啊” 我就快魂飞魄散,连下辈子投胎当牛做马的资格都没有了,这混蛋还这样往死里贬低我的智商,我真想无比潇洒地抬起胳膊,然后反手就是一巴掌,帮这混蛋好好做鲛人 但是,有两个赤裸裸的现实,此时此刻,正无比残酷地摆在我的面前 第一,我打不过君漠,万一对他动手,那混蛋肯定会提前一步送我先走第二,现在被这么多这么多的妖怪大军,和那一大堆看起来完全丧失心智,走火入魔无疑,还恐怖异常的凡人,给包围得水泄不通,万一我只顾得一时潇洒,一个大嘴巴子便痛痛快快地呼在了君漠那张妖孽脸上,就算他不会将我弄死,他也肯定会不厚道地甩下我这个累赘,自己一个出这不归城,徒留下我一介凡人,被愤怒到简直就能七窍喷火的倨傲,和倨傲的那些残暴的手下,直接给手撕成渣渣 呜呜呜呜呜呜由此看来,我实在是处于下风中的下下风啊,万般形式,与我,皆无半分利 于是乎一向能屈能伸的小女子我,还是一个劲儿地深呼吸,努力抑制住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着的滔天恼怒,笑脸盈盈地向君漠那混蛋示好至少,有了君漠的庇护,我还可以安安静静地走完余下不多的人生路,得一个说得过去的善终 倨傲见君漠不仅不肯乖乖自杀,反而出言愈发地乖张跋扈,非要一下又一下地往他的七寸处狠扎,于是乎便彻底炸了,一副势要将君漠给活活弄死,并且是以挫骨扬灰那种惨烈到极致的手段给活活弄死的架势他先是冲着冲着君漠怒吼了一句“哼,敬酒不吃,那本尊便让你这黄毛小儿,今日,为惨死的吾儿陪葬”,然后勾了勾手指,妖怪大军自觉地退到两端,给凡人大队让出了一条路 那些凡人大队,手中拎着大砍刀,迈着整齐的步伐,恶狠狠地向着君漠刺去,尽管君漠就像是在砍冬瓜似的,一剑一个,手起剑落,不费吹灰之力地便能将那些凡人统统拦腰斩断,但是,被斩成两截的凡人,血肉模糊的那一处,就像是树婆婆身上的柳枝似的,极速地生长凝结,凝成一个四肢健全的活人就这样,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十六生三十二眨眼之间,凡人大队的数量便泛滥到黑压压的一大片,并且,他们的头顶上,缭绕着比方才更加浓重的黑烟,一个个看起来不仅满血复活,并且,还战斗力暴增 打不死,死了之后还会以更强的姿态,更多的数量归来如此看来,这是准备活活要将君漠给拖死的节奏啊精明的君漠,在这群凡人的包围下,除了尽量避免将他们给杀死,此外,别无他法,就连半分诡计也施展不出来了面对如此强悍而又难缠的凡人,他也只能像只受重伤的困兽一样,死守着一方安全的角落,不让任何凡人接近 眼瞧着君漠就要体力不支,败下阵来,我连忙开口道:“你还是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君漠却只是将我死死地护在怀里,一面尽全力抵抗着凡人大军,一面气冲冲地冲着我怒吼:“闭嘴” “快走吧,就算我不得好死,我也不怪你”我无比诚挚地说着。 “闭嘴” “明年的今天,别忘了我的祭祀” “闭嘴” “带不出我的尸体,给我立个衣冠冢,也行啊” “闭嘴闭嘴” 君漠凶到一副恨不得将我给活活咬死的架势得,我让他贪生怕死有所为有所不为一次,他倒是怨上我了但是,他的法术的确令我堪忧,凡人大军毫发未损,他那银白色的袍子上,倒是布满了一处又一处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看起来红得着实是有些刺眼,让我忍不住鼻子一酸, 君漠完全是凭借非人的毅力在硬撑,这让我又气又急到最后,我恨不得扑通一下跪在君漠的面前,摇晃着他的大腿,哭天抢地地使劲地哀求,求他赶快走吧,别管我了,反正我已经命不久矣了,他能逃出去,每逢十五三十,还可以烧点儿纸钱摆点儿贡品,祭祀并缅怀一下悲壮死去的我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章 再度逃跑 凡人大军头顶上缭绕的黑气愈发地浓烈,整张脸黑得就跟抹了锅灰似的,并且,他们的数量,就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刷刷刷地暴增,从不到百人,足足暴增到现在的不止万人,更关键的是,他们的战斗力,还直线飙升 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任君漠这混蛋有通天的灵力,唯今,也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看着君漠身上那血流如注的伤口,和他那形同死人般愈加惨白的脸,我再次低声下气地哀求,让他赶快走吧,别管我了,他却只是对着我扯着失去血色的唇,不羁地笑着。 那混蛋,一字一句,说得是那么地言之凿凿,让我忍不住泪目,在感动得眼泪鼻涕糊了整张脸的同时,我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空前的洒脱和自信,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干嘛还要说这种大话 一想到这混蛋马上就要死了,我感到好难过,难过得整个心脏都抽搐成了一坨 反正我已经朝不保夕命不久矣了,尽管是这混蛋将我诓骗进了不归城,但是,毕竟此时此刻,他是拼尽性命救我,我还是舍不得让他就这样被那些凡人活活缠死我在心中,做了一个无比坚定的决定,做出这个决定,或许是我此生最勇敢的一次了吧我大力地挣脱开君漠的怀抱,对着一脸诧异的君漠努力地绽放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随后立即转身,抱着飞蛾赴火的决心,从那些神情呆滞的凡人中一一挤过,他们那赤红色的眸子中,闪着我跳动的身影他们并没有举起武器对准我,很庆幸,他们接受倨傲下达的指令,锁定的目标中,并没有那么一个我 我一路狂奔着,一路被倨傲像是在看滑稽的小丑表演一样,百般加以捉弄,他用石头做的暗器,狠狠地打到脚踝上,打得我只感觉脚踝处的骨头,似乎已经像受到重击的冰面似的,裂开了一个洞我整个身子失去平衡,膝盖重重地磕在尖锐的石头棱角上,殷红色的血漱漱地往外流我一次次站起,又一次次地狠狠跌倒,一来二去,我的两根腿,皆像彻彻底底地碎成了玻璃碴子一般,水青色的长衫,也被血结结实实地浸湿,看起来着实是万分惊恐我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但是,我不能让君漠那混蛋把命交代在这里啊,毕竟,只有他活下去,才能够留得青山在,日后,也好替妄死的我报仇啊我凭借着自己坚韧无比的毅力,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就像是失去了两条后腿的狗似的,凭借胳膊,极其狼狈地慢慢往前爬我知道,倨傲和他的那些妖怪手下,在扶着腰笑我,但是,我绝对不能退缩,只能咬着牙齿,死命坚持我一面努力爬,一面背着周家的族规,以此,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终于,我还是摸到了不归城的城门 我扶着城门,慢慢地站了起来,冲着君漠一面招手,一面大声呼喊,让他赶快出去 熟料,这时,歹毒的倨傲,突然施了法术,令城门缓缓关闭我不由得开始恐慌,拼尽全力地推着城门,可也只能顺着城门关闭的方向被推着走我不由得大哭了起来,城门若是关上了,君漠要怎么办,这混蛋岂不是会连一点点的活路都没有了我感到了空前的无助和绝望 我用自己的整个身体,死死地挡在即将完完全全关闭的城门前,厚重的城门,夹得我生疼,骨头都在咯吱咯吱作响 最后,君漠突然杀了过来,他一把将我从城门缝中拉了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我蠢,望着“咣当”一声彻彻底底关闭的城门,我不由得放大了声音,哭得更加地委屈了这下真的惨了,我就要死了,君漠马上也活不成了 凡人大军举着砍刀,黑压压地冲我们逼近,倨傲和他的那些妖怪手下,轻而易举地就预见了我俩肯定会必死无疑的惨烈结局,他们猖狂地哈哈哈哈哈哈大笑着,笑声尖锐地险些能刺穿我的耳膜 那些丧心病狂罪恶昭彰的凡人,将我们一层一层围的水泄不通,君漠只是用一只胳膊揽着我的肩,另一只胳膊拄着那把沾满了污浊的黑血的青岩剑,他的额头,满是冷汗。 面对如此来势汹汹,将他视为鱼肉,准备用大砍刀狠狠宰杀一番的凡人大军,君漠完全没有半分要反抗的意思,他只是深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这令我犹如热锅上急得直转圈的蚂蚁,内心深处焦灼得不成样子难不成,君漠这是要破罐子破摔,认命似的由着那群凡人将自己活活砍成肉饼给弄死吗不得不承认,这个鲛人族的十三皇子,脑回路实在是太过清奇,他的思想,我着实是猜不穿 在众位凡人高举着手中的大砍刀,即将冲着我们狠狠地落下时,君漠突然变作了一道极强极浓烈的银光,然后带着我,极速地逃跑了,只留下眼前突然失去要杀掉的目标人物,眼神空洞一片,举着砍刀杵在原地发愣的凡人大军,以及目瞪口呆,亲眼看着煮熟的鸭子从自己嘴边又华丽丽地飞走的恼怒至极的倨傲,以及他的那些个妖怪手下 君漠带着我在空中飞行,他不发一语,只是痛苦地皱紧了眉头,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流,怎么看怎么是一副苦苦坚持的模样飞了没多久,君漠便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直接带着我,从空中狠狠地跌落,我又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用手掌轻拍着君漠那张惨白惨白的脸,连忙询问君漠是否有事,君漠这混蛋,都这时候,还不忘要损我两句,他说你从百丈高的空中跌下来,再被一头死重死重的猪砸中试试,看看你究竟会有没有事 为了保险起见,我拖着君漠在黑漆漆的小胡同中穿行,以此来避免遇到倨傲的狗腿子 我的膝盖本来就被尖锐的石头重伤,如今,君漠更是差不多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完完全全地压在了我的肩上,压得我骨头生疼,几欲狠狠地跌倒在地上,我不满地轻哼着:“说我是死重死重的猪,那你呢,岂不是灌了铅的,这世间顶级死重顶级死重的死猪” 君漠难得这么沉默,只是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搭理我,于是乎我就变本加厉地将他大大地好一番谴责 我的身上,殷红色的鲜血,染透了整片青衫,我也分不清,这血,究竟是我的,还是君漠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章 去给他请个兽医瞧瞧 起初,君漠只是将自己大半个体重狠狠地压在我瘦削的肩膀上,后来,这混蛋愈发地虚弱,索性便将自己的整个体重,都一股脑儿地施加在了我身上 我双腿打颤,死命地咬着牙齿,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可以撑多久 我一面踉踉跄跄磕磕绊绊地扶着君漠往前走,一面努力和君漠那混蛋说话,万一他真的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神志不清,到最后彻底死翘翘了,那害我魂飞魄散的仇,谁还能替我去报啊我要那么惨烈地死去,倨傲却仍旧是坐享城主之位,受众妖尊崇供奉,光鲜亮丽,生活得指不定会有多么惬意想想,便是咬牙切齿的恨啊 不行,在弄死倨傲之前,君漠绝对不能先死,他的身上,可满满地承载着我的希望啊 我故意寻找话题,以便能够和君漠聊天,我说:“君漠,你是南海的十三皇子,地位尊崇,长得又是如此地倾国倾城,倾心与你的女鲛人,一定很多吧你可有心仪的女子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不对,你肯定成亲了吧孩子想必也能满南海乱跑了吧” 我喋喋不休地说着,可说来说去,却像是在自言自语,丝毫没有得到君漠的半分响应,该不会,这混蛋是真的就要撑不住了吧 我长长地吸了吸鼻子,心头感觉涩涩的,明知这混蛋不会开口回应一个字,我却还像是在寻找安慰似的,自顾自地说着,“君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从这鬼地方出去,你会把你的妻子带给我瞧瞧吗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看看你喜欢的人,长了一副什么样子而已” “就这么想看” 君漠突然发声,这让我忍不住又惊又喜 “嗯嗯嗯,就这么想看你答不答应” 迟迟等不来君漠的回答,我再问:“你这么不想答应,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妻子生得丑陋,你不敢将她带出来让我瞧瞧,怕是会令你丢尽颜面吧” “嗯,她生得,确实是挺丑的”君漠长长地一顿,继续轻飘飘地道,“同你一样丑” “胡说,小爷我在人界,那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伟不凡,文武双全的,若是换回女装,怎么也不至于会太差,勉强也能和那些庸脂俗粉混为一谈吧”我不满地自夸着。 “是挺勉强的”君漠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小爷我生得不丑”我气鼓鼓地郑重声明。 “是挺丑的” “不丑” “挺丑的” 争执来争执去,最终,我还是惨烈地败下阵来,我极其不满地嘟囔着,“反正都快要死了,违心地夸我两句怎么了” 君漠这混蛋居然说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不会,还恬不知耻地让我教教他 这真的差点把我给活活气死 听君漠方才所说的那番话,逻辑还是蛮有章法的,并且,还挺有条不紊的,更关键的一点是,和我争吵起来,中气十足,怎么听也不像是虚弱到差不多需要别人背的程度吧我严重怀疑,这货,完全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趁机报复我,想要趁机狠狠地报复我 我扶着快要断掉的小蛮腰,无力地翻着白眼,真搞不懂这海中的鲛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会重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此时此刻,我真想挖个坑,将君漠深深地埋进去,等到这不归城的风声过了之后,众妖放松了警惕,再将他给刨出来 我美滋滋地往下想着,这时,红莹突然出现了,我刚想冲着她打招呼,熟料,口中还没有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她突然就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我和君漠给狠狠地吞了下去,含在了嘴巴里而后,一群妖怪大军追了上来,向着红莹打探我和君漠的下落,红莹只是无比乖巧地连连摇着头,将此事给欺瞒了过去,妖怪大军走后,红莹立马努力地摇晃着小短尾巴,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红莹将我和君漠带到了树婆婆的小酒肆,再次见到我,红莹激动万分,伸出血红色海藻般柔软的舌头,像只宠物狗似的,一下又一下舔着我脸上的血,眼睛中满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树婆婆说,那次在祭祀龙神的大典上,我被众妖关进铁笼子中,他们又是往笼子里扔烂菜叶,吐口水,还拖着笼子中的我游街,遭受更多妖怪的鄙视和唾骂红莹见到之后,本来是想着要去救我来着,奈何当日妖怪数量委实是太多,情绪又是空前的激动,红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愣是没能近得我的身,只能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悲催到极点的我,被众妖生生给拖走 关于红莹对我的这份情意,我实在是太过感动,感动到恨不得抱过她的脑袋,狠狠地往上亲两口。 我和君漠一直躲藏在树婆婆酒肆顶部的阁楼里,我的伤口施药之后,很快便痊愈了,并且,一点点的疤痕都没有留下,但是,君漠就比较惨了,伤口非但是拖着迟迟没好,并且还有几分要流脓的意思,他整个人,更是在发高烧,烧得全身一片滚烫赤红,差不多都可以用他的身体做烙板,直接在上面煎鸡蛋了这让我急得差点挠破自己的头皮 难不成,这药,只对我起这么明显的作用,而对君漠完全没用,是因为我是人,而他,是鲛人这样想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恰当而又合理的解释 某次,我一面尽力温柔地喂给君漠喝药,一面对着树婆婆和红莹打探,问这附近可有什么医术高超的兽医,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后,我兴冲冲地对着君漠道:“你先忍着,我这就让红莹去给你请个兽医瞧瞧,也好对症下药” 一番话刚说完,君漠脸上的神色一片复杂,先是无比艰难地冲着我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再然后,一个没绷住,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老血,接着,便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了 望着倒在我怀中的他,我不禁感到莫名其妙,难不成,我说错了什么,还是他瞧见我对他的伤势,如此上心,太激动所致 君漠的伤口,实在是溃烂得过于厉害,原本精致细腻的皮肤,此刻,竟变得惨不忍看,我不禁感慨起来,幸亏烂的不是脸,否则,君漠那素来爱美的混蛋,肯定会受不了如此打击,直接一头撞死在阁楼上 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我贴心地去打了一盆清水,准备替君漠好生清洗一下身上的伤口,结果,刚拐进阁楼,眼前便猝不及防地瞧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红莹露出獠牙,一副准备要将还在昏迷之中的君漠,给活活弄死的架势我的手一滑,一盆水便狠狠地跌在了地上,铜盆咣当作响 没成想,瞧见了我之后,红莹非但没有乖乖住嘴,反倒是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恶狠狠地冲着君漠扑去,我真的是吓坏了,趁着红莹嘴巴大大张开的那一刹那,直接拎起地上的铜盆,狠狠地一掷,便准确无误地堵住了她的嘴巴 我将君漠护在怀中,一脸警惕地望着红莹,而红莹,则是一副可怜巴巴泪眼朦胧的架势,她说,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还说上辈子,就是君漠这畜生将我给活活逼死的,这辈子,我好不容易才投胎转世,也该彻底清算一下前生的恩怨,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弄死他为我报仇红莹还承认,药,是她掉包的,没想到,特浓剂量的白骨疴没能彻底要了君漠的命,所以,她也只能铤而走险亲自动嘴了 红莹说得我一愣一愣的,在她的那番话中,我大致明白,君漠,就是君玄,也就是璃陌心心念念却始终接近不了的爱人无论如何,我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君漠怎么能够是君玄呢,难不成,他欺骗了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章 反目 红莹说,那君玄,实在是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不弄死他,天理都不容并且,她还使劲儿地撺掇我,让我亲自动手结束君漠的性命,因为,君漠与君玄,长得别无二致,肯定也是君玄的托世无疑 面对红莹这样的神逻辑,和那满腹的正义,我一时有些词穷,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红莹无比气愤地对着我问道倘若有这么一个人,你对他掏心掏肺,为了护他周全,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可他呢,却对你百般利用,心存芥蒂,为了他的天下苍生,只会往死里逼你,若是能见到他,你将如何 这样听来,着实是有些欺人太甚可是,我又能如何呢毕竟,我不是璃陌,就算君漠是君玄,我又哪有资格对他如何呢,也顶多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冷冷地冲着黑心黑肺的他翻白眼,吐口水,不屑与之为伍罢了 我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深深地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沉思中 红莹突然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强硬地塞进了我手里,她一面甩着小短尾巴用身体往前推我,一面不断地怂恿我,说什么前世的恩怨,也该由今世的我彻底地做个了断了,杀了君漠,我就大仇得报了 我一再踌躇着,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图以此来获得商量的余地,可红莹态度却过于强硬,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一副我不动刀她便动嘴的架势望着那样发狠的红莹,我的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 “你说,这君漠,会不会是那君玄的私生子啊,就这样杀了他,会不会有点有点作孽啊”我怔怔地笑着。 “父债子偿,杀了他,那也是天经地义”红莹的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主人,你已经被那君玄,活活地逼死过一次了,如今,还想要被第二个君玄再给逼死一次吗” 红莹对着我好一番苦口婆心谆谆教导,从她那愤愤难平的眼神中,我似乎仿佛读懂了她在内心深处想要对我说的话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 我万万不敢告诉红莹,现在的我,被君漠潇洒地烧毁了血契,马上就要活不成了,并且,还会比璃陌死得更惨,更惨,更惨相信,若是红莹得知了这桩事,肯定会将君漠啃得连渣都不剩的 在红莹的百般推搡下,我哆哆嗦嗦地拎着刀,颤巍巍地来到了君漠的床前。君漠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听不到一点点微弱的呼吸,乌黑的睫毛长长又弯弯,脸上的棱角坚毅分明,怎么看怎么像是世界上顶级顶级的工匠,用白玉铸成的童子这世上,能生得如此好看,貌赛潘安的,估计,也就只有他这一个鲛人了吧我痴迷地望着君漠那副还在沉睡的苍白面孔,一想到要杀了他,心头还是忍不住有几分隐隐作痛 见我如此扭扭捏捏,犹豫不决,身后的红莹完全失去了耐性,她一再催促我快点动手我只好一派郑重地眯起了眼睛,用刀按着君漠的身体上下打量,可打量来打量去,委实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啊 这时,红莹突然扭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她的小短尾巴毫无预兆地冲着我的腰重重一扫,我整个人便瞬间失去了平衡,举着刀便惊恐着,尖叫着,冲着君漠狠狠地扑过去了,更惊悚的是,居然在这个时候,本来一直昏迷,怎么泼冷水都弄不醒的君漠,居然睁开了双眼 就在我手中的刀就要直戳君漠的胸口时,树婆婆如及时雨一般地出现了,她用细长的柳树枝,将我的身体托住,我顺势站了起来,冲着树婆婆像个白痴似的挠着头皮笑着 树婆婆的脸上,摆出了一副识破了我和红莹所有意图的睿智神情,但是,却与我们心照不宣,一句话不说,只是站在那里,像审判罪人似的,用毒辣辣的目光审视着我们而君漠,则深皱着眉头,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就跟我背着他做了什么背信弃义的下流勾当似的更过分的是红莹,只是摆出了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躲在我的身后,丝毫没有了方才极力撺掇我杀了君漠的坚决,于是乎她在无形之中,成功地甩了一口顶级大顶级大的黑锅给我,于无言之中大喇喇地向着众人揭示这一切,我是主谋,主谋,主谋 一时之间,气氛着实是有些过于尴尬 我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屁颠儿屁颠儿地赶忙跑到君漠的身边,一面在君漠的耳边不断地晃动手中那把菜刀,一面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最近,这不归城的天气,着实是有些太热,我这不是怕君漠那腐烂的皮肉跟发酵的便便似的,招来苍蝇嘛,所以,才拿东西给他扇扇,降降温” 见这一条丝毫没有半点说服力,我继续一本正经地扯道:“想当初,华佗华老先生,不就是给人刮骨疗毒来着吗,虽然我医术不精,也没读过什么医书,但是,没吃过猪肉,我还能没见过猪跑吗,我看过屠户给猪羊狗牛剥皮剔骨,所以,你就放心地让我给你刮刮骨头排排毒吧” 红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甚至还隐隐地怀有几分期待而君漠的眼睛中,对我的嫌弃和鄙视,则是愈发地浓烈了 之后的这几天,树婆婆坚决不允许我和红莹单独接近君漠,我想要对君漠大献殷勤,也是难比登天啊君漠一个字都不愿意同我说,还每时每刻都拿大大的白眼狠狠地甩我,我若是脸皮再薄点儿,在那样的目光中,我肯定会生生臊死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好惆怅啊 在树婆婆的吩咐下,我和红莹乖乖地用铜盆端着水,准备给君漠清洗伤口用,这时,我的整只手掌突然消失,铜盆重重地咣当坠地,水溅得到处都是我惊恐极了,不由得尖叫出声,脚下一个不稳,踉踉跄跄地跌在了地上 君漠讲述了他为了寻回法器,把我引进不归城,然后又听信倨傲的小人之言,烧毁了血契,将我害成如今这步田地的大致经过 听完之后,红莹直接就炸毛了,露出獠牙便冲着君漠扑过去了,甚至都不惜跟袒护君漠的树婆婆动手了可见,红莹的心中,和璃陌长得好生相像的我,位置,实在是太重了 红莹完全是疯了,眼睛中的血管条条绽开,满目皆是赤红,看起来着实是太过骇人对于树婆婆的出手相救,她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多年的交情全然不顾,出手也越发地狠毒,搞得整个阁楼摇摇晃晃,几欲轰塌 红莹虽然招招凶猛,但是整条鱼却被冲动冲昏了本来就不见得有多聪明的头脑,还丧失理智,招数之中完全没有半点章法,在姜还是老的辣的见多识广的树婆婆面前,红莹很快地就败下阵来,并且,整个身子被青绿的带着米粒大小的新芽的柳树枝,绑得七荤八素,结结实实,就跟一个超大版的肥粽子似的 尽管是这样,红莹还是坚持在地面上艰难地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张着自己的獠牙,努力冲着君漠爬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章 约定 无论树婆婆说些什么,也是丝毫动摇不了红莹要将君漠给活活弄死的决心的 尽管那柳树藤就像是厚厚的茧一样,将红莹周身上下,给绑了个结结实实,但红莹还是本着不惜与君漠同归于尽,就算自己死,也要让他不得好死的坚定崇高信念,努力摇晃着自己的小短尾巴,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像一座小山似的,狠狠地冲着君漠扑去,一副势要将他给生生压死的架势 结果,还没来得及与君漠近距离接触,树婆婆便突然施法,完全不顾多年的交情,不厚道地收紧了柳树藤接着,红莹便惨了,先是极其悲催地被那些柳树藤深深地勒进肉里,再是被大力地甩到了阁楼之内,杂物摆放一地,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角落里 红莹蜷缩成小小的一坨,无助地小声呜咽着,眼睛之中,泪水汹涌,怎么看怎么是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她脑袋上的那朵艳丽的红花,蔫了似的无力地垂着,还左摇右晃,在风中微微打着转儿 在红莹一再保证乖乖听话不冲着君漠动手之后,树婆婆才肯收回树藤放了她 身上的束缚解除之后,红莹立马舒舒服服地伸了伸懒腰,然后一本正经地用她那黑灰色的鱼翅指着窗外,一脸的郑重:“瞧,那是什么” 我傻乎乎地顺着红莹所指的方向望去,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咣咣铛铛”的厮打声,不用猜,准是贼心不死的红莹,趁着我们晃神之际,又想要对着君漠下杀手了,当然,诡计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便被睿智的树婆婆以极其暴力的手段,给粗鲁地制止住了场面,惨烈到极度混乱 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砸了满头包的红莹,可怜巴巴一脸无辜地躲在我的身后,小幅度地摇晃着自己的尾巴,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家碧玉的样子 树婆婆说,血契被毁,我并非只能坐着等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一听完这句话,我直感觉我的生命中,一下子拨开了重重乌云,投射出了万丈晴光我一脸虔诚地望着树婆婆,满怀着就算是勉强抑制住,也会从眼睛中逸出来的兴奋和期待 树婆婆继续说,赫添以白骨为祭,以血肉为媒,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方才筑起了这座令八方神魔既心向往之,又恐惧异常的不归城而这座极具恐怖气息的城,之所以会如此违逆天地违背纲常地存在,却不是为了杀人取命,而是为了给一个魂飞魄散的凡人凝魂聚魄 说到这里,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起始,还得从璃陌身上追溯起 三千年前,不归城还不叫不归城,它只是大魔头赫添幻化出来的一片沼泽,专门吸引有欲望的猎物前来祈愿,而那时,南海的鲛人王君玄,为救深陷其中的王妃,不惜以身犯险,奈何却无力回天,被困里面整整十三天。\ 后来,鲛人族的圣女璃陌杀了进来,拼命在沼泽法阵中开出了一个洞,让鲛人王带领着奄奄一息的王妃先行离开,而她自己,却身受重伤,因为法力不足被永久地困了下来。 为了得到璃陌体内完整的圣元,赫添不断地在诱惑着她,企图将她拉入无边的深渊,还在她的眼前不断地幻化出一副又一副让她难以忍受的画面,但每副画面都毫无例外地与那个鲛人王君玄有关 璃陌被困在沼泽中整整二十一天,这二十一天中,鲛人王没有来救她,甚至都没有派来一个手下,可见,鲛人王的心中,是完全没有她的这让赫添像是见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对着璃陌大加讽刺一番 赫添对着璃陌讥笑道:“堂堂鲛人族圣女,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圣祠,像人界的和尚似的吃斋念佛,为整个鲛人族祈福消灾,反倒竟是对南海之尊,动了不该有的妄念自己以身犯险,却只是换得一个性命攸关,让那对狗男女双宿双栖,逍遥快活,值得吗” 璃陌只是淡淡地扯着唇笑着,轻飘飘的一个“值得”,满怀着磐石般不可转移的坚定并且,骄傲如璃陌,即使是身陷险境,她还是一样的淡定从容,非但不忧心自己的处境,反倒是讥讽赫添无心无欲无情,连卑贱凡人都会有的七情六欲,都不会晓得那是何等滋味,枉为上古妖尊 璃陌说 喜欢一个人,心里每天都会被塞得满满当当,开心时想着他,不开心时,也想着他自己会为了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开心好几天,也会为了他的一句话,难过好多好多年他,就像是牵扯着风筝的弦似的,有了他,心中就有了念想,有了牵挂 璃陌还说,喜欢一个人,这种感觉很美妙,就像是听到紫藤开花,白云流卷的声音似的当然,她还着重地强调了一下,这种美妙的感觉,对于赫添这种没心的妖来讲,完全只能是奢望,她是永远都不会得到别人的真心喜欢的 一向狂傲的赫添,闻言之后,自是不服,更是为之震怒璃陌便趁机与她立下了约定倘若赫添果真获得真心,便心甘情愿地主动将体内的圣元取出奉送而那圣元,正是赫添急切渴望得到的就这样,约定愉快地达成了 这个约定,本来只是璃陌为寻求脱身,暂时想出来的计策,熟料,却是为此,才彻彻底底地酿成了赫添今后的苦情悲剧 赫添如约将璃陌放出沼泽法阵,然后便化作一个十六岁大小年纪的美貌少女,在人界的红尘场百香楼寄身她一袭黑纱遮体,眼角一朵艳丽的曼珠沙华,举手投足之间,入骨的妖媚尽显,只是回首嫣然一笑,便能令一大片世家公子神魂颠倒,直接昏死在地上 其中有一位姓钱的大公子,为了日日见她,不惜散尽了万贯家财,还扬言为了她,就算是死了也心甘 “你,为了我,当真肯去死”赫添的眼睛中,带有一丝玩味 “肯,肯,当真肯”钱大公子一面信誓旦旦地说着,一面一脸花痴样地嗅着赫添手上的香味,猥琐相毕显 赫添迷离着桃花眼,妩媚地笑着,下一刻,她直接用自己锐利的长指甲,像闪着寒光的匕首似的,深深地戳进了那位尚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钱大公子的胸口处,波澜不惊地掏出了他的心 然后,赫添兴冲冲地把自己得到的这颗“真心”,像宝贝似的,赶忙捧给璃陌瞧,并让她赶快兑现诺言,奉上圣元 没想到,听完赫添得到这颗所谓的真心的过程后,璃陌不由得扯着唇轻笑着,还连连说赫添足够蠢,这哪是什么真心,明明是一颗胆大包天的色心罢了她不留情面地按着赫添一顿贬低 赫添贵为堂堂妖尊,自然是要面子的,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璃陌,更不相信凭借自己通天彻地的本事,就得不到区区一颗真心 于是,她又化作了一个满脸黑斑,还弯腰驼背的小姑娘,罩着破破烂烂的黑袍,在人界兜兜转转四处卖花她那可怖的面容,不单单只是一般的丑,简直就能丑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结果,非但没能得到真心,别人就光是瞥她一眼,便觉得自己倒了大霉,还将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一股脑儿地归咎到她的身上,将她拎过来便是好一顿毒打一来二去,人们便觉得踢打她能够解煞,破解当头的霉运,再加上鄙陋的凡人封建迷信,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踢打她的凡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赫添本就不是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妖,对于凡人如此蹬鼻子上脸的欺负,以她那绝不能吃半点亏,还极其火爆的脾气,能忍一时,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凡事都得有个度,凡人愈发逾矩,赫添也只好在背地里狠狠地加倍报复了 吐她口水的,起夜掉进粪池;对她咒骂的,嘴巴生疮流脓;对她拳脚相向的,直接断胳膊断腿四肢瘫痪;而将她像小丑一样揪给更多的人参观取笑的,她就直接挖心 赫添所在的那个地方,就跟闹了什么天灾似的,一时之间,人们死的死,伤的伤,每个人都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牵着老婆孩子背井离乡的人,不在少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一) 于是乎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说当地有什么凶残到极点的邪祟,杀人食心,抢劫放火,无恶不作并且,经过口口相传,这谣言还愈传愈变态,愈传愈邪乎 这件事情,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地引起了好多好多以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为己任的正道人士的强烈关注,他们组成了一个正义联盟,扯着大旗,拉帮结派地从四面八方,不远万里,风风火火地直奔而来,险些将那小小的地方生生挤破 由于手脚健全的当地人纷纷带着老婆孩子外出逃难,留下来的尽是一些老弱病残,当然,这些老弱病残,全凭好心人的施舍度日他们每日里都摒弃尊严,捧着破碗拄着拐棍,杵在各个路口,靠乞讨来换得糊口养家的粮食所以说,他们可没有那份儿心力去耕地种田,以至于田地迅速荒废下来,杂草到处疯长丛生,时日一久,整个小村子就变得实在是荒芜得厉害 那些正道人士满怀一腔热情,踏着春风一般拂面而来,可来了之后,迎接他们的,只有半人高能没过腰的杂草,和那些来自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燕雀不知鸿鹄之志,总以为是来跟他们争夺路口好心人施舍的粮食的村民们的发自内心的鄙视和嫌弃 在经历了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清清切切地啃了三天草根,并且还被愚昧无知的村民动不动就狂甩白眼之后,正道人士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不乐意了,他们对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下了死令,一定要火速降服完当地的妖孽,也好扬一下眉,吐一下村民平白无故施加给他们的那口窝囊气 正道人士们大张旗鼓,纷纷举着降妖的法器,从东大街晃荡到西大街,又从南大街晃荡到北大街,差不多将整个小村子的草都给掘地三尺,可是折腾来又复折腾去,愣是没找到半点妖孽的踪影 妖孽是没有找到,但一大拨穿着形形色色的道袍,拿着桃木剑以及各种各样的降妖法器的正道人士,动不动就集体出动,在整个村子中乱转,这惊到了经常在村子路口经过的路人,为求心安,他们干脆就直接绕道走了,他们这一绕道走,村子里那些老弱病残聊以糊口度日的粮食,就直接断了 村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只是把这一切都归在了那群正道人士身上,对他们埋怨憎恶得厉害 正道人士身强力壮,手中还有武器傍身,看起来皮糙肉厚,个顶个的能打善打还抗打而村民们则不一样了,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残的残,与那些正道人士相比,若是动用蛮力,那只能是分分钟能被弄死的节奏 于是乎聪明的村民们变换了策略,没有同正道人士硬碰硬,而是想千方设百计地给他们增堵添乱,又是偷人家袍子,又是火烧人家帐篷,又是往人家住的地方倒发酵后的便便,又是垄断人家要用的水源总之,村民们是怎样过分怎样来但这些正道人士似乎心理承受能力也忒强了一点,他们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人家愣是没有半点要卷铺盖卷儿滚蛋的觉悟于是乎为了生存,村民们只能变本加厉了,将那群正道人士加倍地往死里整了 这边,赫添因为找不到所谓的真心,赢不了和璃陌的赌约,在朦胧的月光之下,揪弄着枯萎的罂粟花花瓣,暗自伤神呢,那边,那群找不到一丝丝妖孽影子的正道人士,也因为终日里填不饱肚子,街头露宿,吃的比猪差,住的还比猪差,还被村民们各种无节操无底线,就像是在对待仇寇似的百般捉弄,积攒了一肚子难以排解的怨气而心情皆差到谷底,脾气皆不好到极致的正邪两派,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撞到了 平日里素来行事稳重的大长老,只是瞥了一眼阴暗角落里蜷缩成小小一坨的赫添,心底深处竟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怒意,他也顾不得正派不正派,什么理智不理智的,也统统抛却到了脑后,二话没说,抬起脚,直接上前就狠狠地踢了赫添两脚 本来脾气就异常暴躁的赫添,在晃神之际,平白无故地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两脚,这下子更是彻底地炸毛了她黑眸一闪,一道黑绸便像一条灵活的黑蟒,直直地冲着那位大长老狠狠地扑了过去,眨眼之间,他便被绑成了一个超大号还加厚版的粽子,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那股子神气,反而像极了丧家之犬,狼狈异常,愈看愈觉得好生滑稽黑绸深深地嵌进了大长老的皮肉里,血不断地漱漱流淌着,让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替大长老的悲惨处境心疼 赫添如同天降的王者,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难掩的霸气,她将自己的脚,狠狠地踩在了踢她的那个大长老的脸上,嘴角扯着极尽轻蔑的笑:“下贱的人类,既然惹恼了本尊,那你是准备尽心取悦本尊,还是用你那条贱命来向本尊赔罪”她的声音之中,满是直刺骨头的凛冽 见到大长老被女妖如此羞辱,那些徒子徒孙自是不干,他们直接亮出法器,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勇气和架势,拿出毕生所学,狠狠地冲着赫添招呼过去熟料,他们手中的法器,还没来得及靠近赫添的身体,便在赫添强大妖力的撼动下,纷纷化成了细沙,还随着风四处飞洒,这让他们不由得傻了眼,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直接怔在了原地 “一群乌合之众不自量力”赫添扯着红唇轻笑着,眼睛之中,满是睥睨弱小苍生的神情 那群正道人士,在被赫添好一顿残虐之后,立马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此地,个个都鼻青脸肿,被扭断了胳膊弄残了腿而大长老,虽然免去了挖心的劫难,但是却被赫添给弄得半身不遂,嘴眼歪斜,成了的的确确实至名归的活死人 受到如此惨重侮辱,那些正道人士自是心不甘情不愿,一肚子的愤懑之气,于是他们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号召更多的和尚道士捉妖师驱魔人,加入到正义大军之中,不断地夸大赫添的恶径,还抬出不死不活的大长老来坚定消灭妖怪的决心,鼓舞士气 而那群被鼓动的正义之师中,还有一个法号唤作云颉的和尚,也就是让赫添动了不妄之情,最终却只能换得一个无果之爱,奠定赫添妖生惨烈悲剧的关键性人物 如果没有这个云颉,便不会引发赫添的痴情,更不会有之后的这座不归城了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二) 一大拨人马浩浩荡荡地再度向这个小村子进发,并且,一路以来,响应号召的正道人士的数量,就像是滚雪球似的,在不断地暴增,暴增,再暴增,甚至还一度如山洪暴发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就这样,正义之师的队伍,也在不断地壮大,壮大,再壮大 正道人士将小村子外围的水泄不通,还在方圆十里布下了重重结界,搞得十里之内的人畜出不去,十里之外的人畜进不来 捉妖不捉妖,暂且不表,但正道人士此举,却的的确确绝了小村子里那些靠乞讨为生的老弱病残的村民们的活路,害得他们每天都饥肠辘辘,甚至还胃里直抽搐短短九天,村民们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彻彻底底地变成了皮包骨,更有甚者,直接脱去了人相,看起来就像是一堆随时都有可能惨烈散架的骷髅 村民们为了生存,啃草根喝泥汤,而那些正道人士呢,吃的是烧饼白馍,还在捉妖之余,时不时地就泡壶碧螺春来解解渴这吃的,喝的,一比较,简直就是一个炼狱,一个天堂啊这令村民们一想想,便不由得血脉喷张,恨得差不多快要生生地咬碎自己的满口牙齿 作祟的妖怪是迟迟没有抓到,但是村民们却快要被活活饿死了,每天,他们都在难以承受的剧烈饥饿中绝望地挣扎着那个传说中凶残的妖怪,并没有要他们的命,反而是那些打着降妖除魔的正道人士,却完全是不管他们的死活,照这情形,这架势,再发展下去,他们非得被那些正道人士间接性给弄死不可由此看来,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个暴戾的妖怪,而是那群不请自来,还像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怎么轰都轰不走的正道人士罢了于是乎,他们真心地祈祷,让那个传说中超级厉害的妖怪,赶快把那群正道人士都统统弄死才好,这样,他们才不至于每天都承受着被活活饿死的风险,苦苦地撑着最后一口气 结界的法力在不断地加强,正道人士在村子四处搜查的频率,也在剧增,可无论他们怎样努力,就是找不出那个危害苍生,作威作福的恶妖,所有的努力,就像是在用拳头恶狠狠地捶打空气,得不到半分的回应,甚至,还落得一个像跳梁小丑一般的滑稽 自打那些正道人士进入这里以来,赫添便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意图寻找一个作风正派有情有义的人,以便能够顺利获得真正的真心她耐着性子,直到那群正道人士被活活逼疯,每天都敲锣打鼓地对她施以咒骂,一副恨不得将她八辈祖宗都刨坟掘尸的架势,她才看清了那些正义皮囊下深深隐藏着的猥琐到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拨开重重法力微弱,俗到不能再俗的大俗人,她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始终是不卑不亢,一副完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整天心静如止水,只会一板一眼一派虔诚地敲打木鱼的和尚身上那个和尚,就叫做云颉 不得不承认,赫添选中云颉,不单单是因为他看起来干净纯良,没有一肚子花花肠子,绝对不会迷恋人的皮相,足够真诚,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云颉,虽然是个出家人,但是长得,也忒妖孽了一点鼻峰高挺,唇若点朱,眼若朗星,睫毛漆黑细长,一股子儒雅的诗书气质,从他的骨头中缓缓渗出,纵使是剃了个光头,但是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一副不染一丝纤尘的绝世佳公子的模样 啧啧啧,长成这么一幅祸世的模样,居然还做和尚,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赫添本来就见不得完美的事物存在,这下,就冲云颉这副无可挑剔的皮相,她也决定要辣手摧花一把但至于要如何才能让这个凡人主动地将自己的心拱手相赠呢这让赫添煞费苦心了良久 一个妖怪手下,主动向赫添献计,他让赫添放下妖尊的姿态,学习人界勇敢追求心上人的女子,为了便于赫添深入学习,那个妖怪手下还特意给赫添搬来了一堆人界的话本子,像是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啦,牡丹亭啦,西厢记啦总之,是应有尽有 起初,为了达成勾引那个和尚,并让他以心相许的目的,赫添倒是肯耐下性子一页一页地翻看,可是到最后,她却彻底炸毛了,她行事向来洒脱不拘束,又岂能做得来人界女子那种娇柔似水弱柳扶风,还时时刻刻都需要人保护的样子,就算勉强做得出来,这让她妖尊的面子也搁不住啊 于是乎思过来又想过去,赫添决定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 在某一个赤日炎炎似火烧,杂草野藤半枯焦的大正午,那群正道人士在顶着正毒的大日头,痛骂了赫添足足三个时辰之后,一个个都口干舌燥,汗流浃背,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似的,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湿淋淋的一大片由于带来的干粮差不多都吃光了,他们也只能勒紧裤腰带生活,可惜正义不能当饭吃,更不能顶饱,否则,他们也不会饿到如今这幅虚脱的架势 他们无力地扛着鼓,架着锣,刚准备打道回府,好好泡个冷水澡解解乏时,赫添却突然现身了,这突然得有些太过于出其不意了,并且还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赫添的招式,直接眼前一道黑影晃过,接着便被悲壮地绑成了粽子,还一个一个东倒西歪,惨叫声连连而那群正道人士之中,唯有云颉屁事儿没有,还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那里,用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波澜不惊水波不兴,一派平静地盯着赫添 赫添就像是经常光顾百花楼的恩客似的,用手指极尽轻浮地抚过云颉那手感极好,简直如同女人一般细腻光滑的皮肤,扯着红唇轻笑着:“你,在找我” 云颉许是自知打不过,于是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拿出佛家的那套迂腐至极的说辞,劝赫添苦海无边,还是及时回头,还能趁早上岸 若不是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赫添真的有种想要送他去西天见他的佛的冲动 赫添狂笑着:“上岸,可以,不过,你须得先交出本尊想要的东西” “敢问施主想要什么只要是不违背伦常正义,若是贫僧有,自当双手奉上”云颉微皱着眉头,一副极力思考的样子。 “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爱上我”赫添将一口气轻呵在云颉的颈上,眼波流转,尽是稣骨的妩媚。 “只要施主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贫僧的心,施主尽管拿去便是不过,贫僧身为出家人,早就断了俗世上的七情,绝了红尘中的六欲,爱人,贫僧不会,也做不到阿弥陀佛”云颉深深地闭着眼睛,一脸的淡然。 “当真做不到” “当真做不到” “本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这下,赫添着实是恼了,直接将其中一个被绑成粽子的正道人士,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五指微微转动,那个不幸被选中的正道人士整个爆炸,细碎的血肉在空中飞撒。 “和尚,你若是肯喜欢本尊,本尊就放了你的同类,你若是执意不肯,本尊就将他们统统杀光你不是出家人吗,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惨死在你的面前,你能过意得去吗好好想想吧,明天,本尊来听你的答案” 赫添将用法术幻化出一口大笼子,将这些正道人士纷纷关进了里面,然后潇洒地绝尘而去 笼子内,那些被黑绸勒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道士捉妖师驱魔人,深感赫添妖力的强大,在正义面前,还是独善其身最重要于是乎为了保命,他们按着云颉好一番开导,异口同声地也就只说了这几句话 “佛都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了,为了我们大家伙,云颉法师,你还是乖乖从了吧” “佛祖都可以割肉喂鹰,为了普度我们大家伙,云颉法师,你还是还俗,娶了那女妖吧” “云颉法师,我们的命,就全系在你手里了” “是啊是啊,云颉法师,对于那女妖,你就从了吧” 云颉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只是和笼子里其他的和尚一样,端端正正地坐着,手中转动着佛珠,一口一个“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喃喃念着 这让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大怒,恨不得拿着手中的桃木剑敲碎他们的光头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三) 第二日,赫添迈着莲花碎步来了,她挑着嫣然的红唇轻笑着,眸子中迸溅出来的,却满是不可亲近的刺骨的寒意,“和尚,是选择喜欢本尊,还是让本尊亲手送他们去西天极乐世界见你的佛,想好了没有” 赫添如同炼狱中走出来的嗜血修罗,掌心中蹿动着一团黑紫色的火焰,目光粼粼,里面满是冷艳 “贫僧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以渡任何人,却爱不了任何人阿弥陀佛”云颉的眸子中,满是磐石般不可转移的坚定,和对佛道的无比虔诚 “和尚,本尊瞧得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妄图挑战本尊的耐性本尊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是依,还是不依” 赫添掌心中的那团火焰,跳动得更加地欢快了,就像是饥饿到极点的猛兽,嗅到了食物传来的血腥味似的 这让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不由得颤颤发抖,生怕万一那个臭和尚惹怒了赫添,他们便只能极其悲催而又别无选择地成为惨死的新鬼不过,瞧那赫添摆出的那一副简直就能够毁天灭地的架势,能成为新鬼,恐怕也是不幸中的万万幸了,说不定那个大魔头赫添,不仅会让他们尸骨无存,就连魂魄,怕也难以逃脱她的魔爪,直接灰飞烟灭呜呜呜呜呜呜,他们真想不明白,当初到底是抽的什么风,连对方的真正实力都不清楚,就傻乎乎没头没脑地被别人以什么正义的名义,愣是给撺掇来了这下可好了,直接羊入虎口,只能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坐以待毙地被那赫添各种往死里捉弄,往死里欺凌早知会落得今日这么一个下场,当初,他们就不该学艺这么不精,就该头悬梁锥刺股,三更灯火五更鸡地增进法力可惜,一切都晚了 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深知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他们可不像那些和尚一样,无欲无求,无牵无挂,两袖清风,信仰那么笃定,就算头上悬着一把刀,也只会双手合十,欠扁到极致地淡淡吐句“阿弥陀佛”他们可是有家室有事业有追求有名望的人,还要建功立业,名传千古,永垂不朽呢,怎么能在大志尚未达成之际,就这样中途被女妖弄死呢 于是乎思来想去,他们决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把,舍却一个和尚,能造福大家伙儿,这,也是极好的和尚不是要济世度人吗,相信,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最大的成全,说不定能让他触摸信仰,还能直接抛却肉眼凡胎,飞升成佛呢 “阿弥陀佛,贫僧是出家人,是是” 云颉的话还没来得及完完整整地说完,便被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连拖带拽地给强硬地堵住了嘴巴,但他还是在努力挣扎着,若不是他的男色此时还有大用,他们恨不得将这比倔驴还倔驴的臭和尚,用他们手里的桃木剑,给活活捅死不可 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一面死死地捂住云颉的嘴,一面对着赫添连连赔笑:“妖怪大人,你再容我们商量商量,再容我们商量商量” 他们将云颉远远地拖到一旁,然后对他展开了好一通教育,其中一道士撸着胡须,一脸郑重地道:“云颉法师,倘若我们这伙儿人一起乘船远行,但是在半路,不幸逢到了疾风骤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跳海喂鱼,才能够防止船整个儿覆翻,这个时候,你会如何呢” 一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颉,还小鸡啄米似的不断地点着头,心中不断地狂呼着:“当然是你跳你跳你跳啊” 然而,他们着实是低估了那个眼睛中除了清风就是明月,除了近水就是遥山的云颉法师的那远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只见他喉结滚动,然后嘴巴一张一合,淡淡地吐露道:“贫僧与各位道友,本是有法力傍身之人,在疾风骤雨如此危急之际,却只能选择一人跳船,由此可见,这船,肯定是受到妖法牵绊,而贫僧与诸位道友就算是合力也挣不脱,就只能眼睁睁地呆在船上等死既然妖怪用妖法将船困住,就算是贫僧与诸位道友之间,有人心甘情愿地选择跳船,那也肯定是于事无补,不能够彻底摆脱妖怪的魔爪” 东扯西扯扯了一大通之后,重点终于来了,只听见那个云颉说:“既然,到最后,贫僧与诸位道友,皆难逃一死,那么,贫僧会选择活到最后,为各位道友颂大慈大悲咒超度,送各位道友一路好走阿弥陀佛” 云颉说得一脸真诚,但他的那些道友,却忍不住面面相觑,在风中彻底凌乱了,想不到,这看起来文质彬彬心怀天下的和尚,居然如此歹毒,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去送死,真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和尚兽心啊难不成这年头,什么品德低劣的人,都可以出家做和尚的吗这也太随便了吧此时此刻,他们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而那些资深的老和尚,却一派淡定地抚着云颉的肩,还连连对着他投去了无比赞许的目光,仿佛他的口中,吐出了什么至尊真理似的 “你们出家人不是要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吗,为了救我们大家伙儿,你就不能往下跳吗”一个驱魔人气冲冲地叉着腰,一脸正气地道。 “对啊,对啊,对啊,你就不能往下跳吗”一大群人连连附和道。 “那就让老衲先行跳下去,让云颉留下,为各位道友超度吧”一个老方丈无悲无喜地说着,接着,他一句“阿弥陀佛”,云颉就回一句“善哉善哉”就这样,“阿弥陀佛”来,又“善哉善哉”去,气得那群道士捉妖师驱魔人,禁不住狂翻起了白眼,想弄死整群和尚的心,是更加地迫切了 其中一个捉妖师,咬牙切齿地冲着那个老方丈怒喊:“老东西,好端端的,你出来裹什么乱,你又老又丑的,就算愿意牺牲皮相,人家妖怪大人也瞧不上你啊你还是留着那口气,好好劝劝你的乖徒弟吧” 到最后,一大群道士捉妖师驱魔人,都统统不成体统地跪在了地上,抱着云颉的大腿一个劲儿地哀求,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云颉法师啊,求求你,你就从了那妖怪大人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比不得你无牵无挂啊你不是要普度众生吗,我们就是众生,求你先度了我们再说吧” 望着脚下东倒西歪地跪了一大片,哭得如丧考妣的道友,云颉忍不住深皱起了眉头,然后又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念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四) 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不成体统地抱着云颉的大腿,哭着喊着哀求了好大一通,他们涕泗横流,皆是一副贪生怕死,不争气到极点的样子,差不多能将师门的脸面都给生生败光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是他们祖师爷在天有灵,肯定会气得一脚踢开棺材板,然后举着大砍刀,嫉恶如仇地跟在他们身后,好好地教育教育他们到底该怎样做一个不辱师门的徒子徒孙 尽管他们都不要皮不要脸地哀求到这个份儿上了,但那云颉,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一脸的不仅自己勘破生死不畏死生,并且更是替别人勘破生死不畏别人死生他脸上那副大喇喇的无所谓的样子,着实是有些太过刺眼,刺得让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直想拿桃木剑捅烂他那张裹着滚滚红尘的妖孽脸 云颉一直坚持自己是出家人,不会动任何凡尘俗念,心系天下苍生,却爱不了任何人 他刚义正辞严毫无商量余地地阐明自己的不可动摇的立场,下一刻,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就直接炸毛了,其中一个人赶在赫添翻脸之前,气冲冲地叉着腰,一本正经地指着鼻子对着云颉厉声痛骂道:“天下和尚多如牛毛,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是,能救我们性命的,也就只有你了,为了救我们,为了不背弃你的信仰,你可以还俗啊,你倒是还俗啊” “是啊是啊,云颉法师,你说你心怀天下,现如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惨烈地给生生弄死吧佛祖嘛,放在心里就是了,相信他也不会怪罪于你的,求你了,你还是还俗吧”一个人连忙附和,急得眼泪直在眼眶内打转 “求你了,你就别做和尚了,还是还俗吧我们的小命,可都捏在你的手里啊”众人纷纷哭丧着一张脸,表情难过到扭曲,扭曲到变形 “贫僧既然已经出家,便绝无还俗之理阿弥陀佛”云颉一脸的虔诚,而众人则忍不住在内心深处,对着他狂翻白眼 “和尚,你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就能成佛吗,你不是说苦海无边,回头就有岸吗怎么,你出家就不能还俗了”赫添扯着红唇悠然地笑着。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和尚,说什么不一样,说白了,你明明就是在诓骗本尊”赫添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在掌心中凝聚出一团欢快跳动着的黑紫色的火焰,“莫不成,你就不怕本尊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施主若是想要贫僧的心,贫僧给你便是,何必要以他人的性命,如此刁难贫僧贫僧一心向佛,此心,可鉴日月,至死不休阿弥陀佛” 这番话,说得凛然大义,让那群和尚忍不住堕泪而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却直想一刀便抹了那云颉的脖子,他们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此生,绝不再与那些道貌岸然佛面兽心的和尚为伍,并且,打今儿个起,他们见一个和尚,便往死里打一个,见两个和尚,便往死里打一双甚至,他们还想要直接铲除所有和尚在山头上的寺庙 赫添略有怒意:“让你喜欢本尊,当真不肯” “不是不肯,是此生绝无可能阿弥陀佛” “再阿弥陀佛来,阿弥陀佛去,本尊就直接撕烂你的嘴” “纵使施主果真撕烂贫僧的嘴,贫僧此心亦然,此志不变阿弥陀佛” 赫添的眼睛中冒着腾腾的杀气,身上围绕的戾气,也是越发地浓重了 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东倒西歪地跪倒了一大片,扯着嗓子哭嚎着:“妖怪大人,您都听到了,这和尚根本不在意我们死活,还巴不得您能快点弄死我们我们都是有家室有牵挂的人,可比不得这和尚,求您就放了我们吧我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的,还会为您修祠供奉,香火常盛”一个个泪眼汪汪,一副可怜巴巴,姿态放低到尘埃里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和尚,这些苍生,你竟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死而不度,如此枉为和尚,又何必虚担着佛教信徒的虚名呢,这,真的是好生荒谬”赫添轻蔑地笑着。 “施主若是真心想杀他们,又何必同贫僧周旋至今,施主定是在考验贫僧对佛道的真心古有圣僧唐玄奘,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才取得真经,虽然贫僧不敢拿其自夸,但贫僧的虔诚,完全不输他半分贫僧多谢施主对贫僧的百般考验,贫僧信念笃定,一心向佛,绝不改变阿弥陀佛” 这和尚,脑回路明显是异于常人啊,真不晓得,他之所以会出家做和尚,是不是因为智商清奇,走到那里都遭别人嫌弃 这下,不仅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想要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连一向冷艳自持的赫添,都忍不住想要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并且,在除了想要一鞋底子拍死这个和尚的同时,高贵有内涵有修养的她,还忍不住狂翻起了白眼这和尚,简直了,就应该只应天上有啊若不是想要取得他的真心,赫添早就用虚空之火把他烧得渣都不剩了,哪里还容得他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开口大放厥词 “和尚,与其皈依佛,倒不如皈依本尊,你的佛能给你的,本尊照样可以给你”赫添一个劲儿地深呼吸,努力克制着想要直接弄死这个和尚的怒气 “无论施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贫僧心中,只有我佛,只有天下苍生” “好,很好”赫添咬着牙齿笑着,“那本尊便要让你看看,你要普度的苍生,人性,究竟有多恶俗,你所尊崇的佛,究竟有多无能” 说罢,赫添便化作一阵黑烟,捎带着卷着云颉一起离开了 一见到大魔头消失了,那些道士捉妖师驱魔人纷纷激动得不成样子,他们抱在一起又哭又跳,一副大难不死死里逃生的样子,深深地沉浸在逃脱魔爪的喜悦中无法自拔随后,他们丢弃了手中的桃木剑以及各种各样的符咒,像打了败仗并且被凶猛敌人追杀的大军似的,极其狼狈地四散而逃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五) 赫添将云颉带到一处商贩云集客人齐聚的街道,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看起来好不繁华热闹 “和尚,你看到了什么”赫添挑着红唇轻蔑地笑着。 “贫僧眼中看到的,是百姓安居乐业,举世升平的昌盛景象阿弥陀佛”云颉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笃定。 “荒谬和尚,只会流于表象,你的佛,莫不成就是这样教你的”赫添笑容中讽刺的意味,愈发地浓重了,“什么人心隔肚皮,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比鬼怪险恶歹毒的不过人心这是你们人界流传的至理名言,连你们人类自己都这么说了,可见,你们人心,究竟有多么龌龊,多么不堪” “施主对我们人类的见解,想必偏见颇深,人心之中,并非皆是如此恶劣,还是有真善美存在的”云颉一本正经地答道。 “哦,是吗那本尊今日便让你好好看看,你们人类的心,究竟下流到多么令人发指的地步” 接着,赫添从掌心中凝聚出一团黑紫色的气,并且这团气,就像是黑云压境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重,然后,从她的掌心中迅速飞逸出去,将在场的凡人全部包围起来下一刻,云颉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一个倒插门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只手极尽亲切地拉着肥硕异常的妻子的手,嘴上同妻子说说笑笑,目光却在旁边继女的身上上下打量,一副垂涎的样子,猥琐相毕显 云颉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心声他暗暗骂妻子是个死肥猪,老女人,怪她不仅没能给自己诞下骨血,反而白白浪费他的青春,和这样满身肥肉的老女人一张床上睡,他实在是恶心至极,也难以再继续忍受,甚至,他还想要抓紧寻个空子,将这个碍眼的老女人除去,继承她的家业,顺便霸占她年方十六的女儿 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看起来滑头滑脑,小白脸似的男人,蹲在一个一脸憨厚的小商贩的摊位前买菜,他们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贤弟地称呼着,然而,云颉却听到了那个小白脸在心中,对口口声声亲切称唤的大哥的极度鄙视你这辈子,注定也只能是个下苦力的命,就算下苦力到死,也不会过上什么好日子,你一定想不到吧,你拼死拼活地挣钱养家,而你老婆淑芬呢,却偷偷拿钱来养我,过段日子,等我和淑芬攒够了钱,便一起远走高飞 一对正在吃馄饨的父子,彼此往对方的碗里夹馄饨,看起来是父慈子孝的样子,然而却各怀鬼胎。 儿子在心中咬牙切齿地暗骂老东西,雇了两拨土匪都没能弄死你,你的命,可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阎王爷不早早收了你,可还真是不开眼啊你于国于家无用,又何必苦撑着那口气呢,不如为自己积点阴德,自己找根绳子自缢 而那位父亲在心中说狼心狗肺的东西,别以为老子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和我的小妾有一腿,还想要和她谋害我放心,老子的万贯家产,就算是全烧喽,也不会留一枚铜板给你 一对看起来郎才女貌极其相配的男女,挽着手,在一大群丫鬟奴才的簇拥下走着,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 然而,女子在心中暗道若不是为了荣昌表哥能够顺利继承你荣家的家业,有那个姑娘肯一朵鲜花往牛粪上插,嫁于你这腹内全无半点墨,还动不动就汤药不断的药罐子 男子则在心中暗道别以为你红杏出墙勾搭上了我哥我不知道,你这肚子中的野种,想必也是我哥的吧念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等我先送走我哥,然后便立马送你上路,让你们光明正大地做一对快活鸳鸯,到了下面,互相照应,再续今生的孽缘 人心险恶,这,云颉略有体会,只是没想到,竟然恶到了如此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地步大街上的所有人,云颉听到的心声,全部都是处心积虑谋害别人的,就没有一丁点儿积极向上的他那一向如止水般平静到起不了一丝波澜的心,此刻,不由得略微感到烦乱,他“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喃喃自念的,像是在故意遮掩回避什么似的 “和尚,诺,你们人类“真善美”的人心可真是精彩啊,精彩万分,比我们妖界之间凶狠的厮杀,壮阔多了”赫添一面扯着红唇笑着,一面连连拍着双手鼓掌,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大千世界,施主只是看到了区区一面而已,如此便盖棺定论,未免也太过草率一些” “好,那本尊便带你去看看你那大千世界” 说罢,赫添又化作一阵黑烟,再度卷着云颉离开了 这次,赫添将云颉带到了他出家的那处寺庙内,躲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的他,看到自己最最尊崇的主持师叔,笑语盈盈地在同一位香客交谈,而他的心中却在抓紧谋算怎样才能诓骗这位香客多捐点香油钱,以便能够私吞一些,给山下的妻女改善生活 赫添瞧好戏似的双手抱胸,站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你们和尚不是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吗,诺,看看你们中的表率” 还没等赫添好好奚落一番,云颉便突然从角落中冲了出来,还冲着主持师叔大喊起来:“师叔,当初是你教导师侄,出家人要抛却凡尘俗世中的一切,一心向佛,现如今,你又是如何做的你在山下的妻女,又是怎么回事”云颉怒睁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而那位主持大师,脸色瞬间变得黑绿黑绿的,用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云颉,“你你你”了大半天,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十分惊讶,自己将这个秘密,辛辛苦苦地隐藏了那么多年,并且还隐藏得滴水不漏的,云颉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然后,一大群和尚围了上来,瞅瞅云颉,又瞅瞅云颉身后的赫添,一个一个石化似的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一动的 下一刻,云颉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叽叽喳喳的心声原来,他们是担心他引狼入室,让女妖将他们通通都杀掉,然后堂而皇之地霸占整座寺庙当然,在内心深处不加保留地用粗俗的话将他好一番辱骂的,也大有人在 “和尚,若是你能消除他们心中的邪念,本尊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赫添踮着脚尖,极尽暧昧地将双臂绕在了他的肩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3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六) 在赫添的妖力下,云颉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丑恶心声,他真的是不敢相信,平日里张口凛然大道,闭口凛然大道的师叔师兄师弟,居然有着那么下流龌龊的内心 云颉一脸的急切,他用双手按着他们的肩膀,不加掩饰地吐露出他们内心所想,还劝他们赶快回头,在佛祖的法身面前忏悔醒悟 而那些和尚,先是大吃一惊,然后便是抵死不承认,还说云颉被赫添蛊惑了心智,整个人彻底迷失 他们心头那些恶劣的想法,非但没能稍微有些收敛,反而更是变本加厉,愈发地浓烈起来了噪杂的心声,吵得云颉心头一阵烦闷刺痛他跑到寺庙中的一处高地,重重地撞响了那座铜钟叮叮咚咚,咚咚叮叮的声音,就像是一颗被重重打入水中搅起层层涟漪的石子似的,由那一点,在不断地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 和尚们闻到钟声后,立马团团包围了上来云颉一面大力地敲钟,一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他们的劣根性加以谴责,刚开始,他们羞愧难当,到最后,直接恼羞成怒,一副想要将云颉生吞活剥的架势而眼前的这幅景象,早就在赫添的意料范围之内,自始至终,她都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像等着看好戏一样冷眼旁观 赫添将柔若无骨的手臂,轻飘飘地搭在云颉的身上,挑着红唇笑着:“怎么样和尚,事到如今,你是继续信仰你的佛,还是心甘情愿地追随本尊” “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对不对”云颉大力地摇晃着赫添的肩膀,眼睛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熊熊怒火 赫添直接化作一团黑气,从云颉的手中逸出,“和尚,敢对本尊不敬,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本尊敬仰你这份不怕死的勇气不过,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劣根性,你将其全部都归咎为本尊搞得鬼,本尊未免委实有些委屈和尚,他们的所思所想,你不是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吗,事到如今,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也不要自欺欺人啊” 在赫添云云了一大通之后,云颉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复杂,完全失去了先前那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与从容 “和尚,本尊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究竟是要留下来,继续皈依你的佛,普度这些低劣下贱的众生,还是追随本尊,跟本尊离去” “多谢施主厚爱,云颉今生,此心不移,此志不变” “啧啧啧,真是个天大的傻子你的佛能给你的,本尊同样可以给你,你的佛不能给你的,本尊还可以给你,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施主不要再说了,无论如何,云颉绝对不会背离我佛,舍弃天下苍生阿弥陀佛”云颉对着赫添施着大礼。 “好,做不到是吧那你便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所要普度的这些众生,究竟会如何好好地报答于你”说罢,赫添便潇洒地旋转了一下身子,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赫添走后,和尚们见云颉只剩下只身一人,自然不足为惧,不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连虚与委蛇都不愿意,可云颉全然不管他们眼睛中的愤怒,继续血淋淋地揭露他们,还苦苦地劝他们回头,这摆明了就是在往死里拉仇恨啊和尚们一个一个皆铁黑着一张脸,差点生生地咬碎自己满口的牙齿到最后,他们是彻底地忍受不了了,直接煽动着众位香客,用各种扫帚各种棍子各种扁担,齐心协力地将云颉给硬生生轰下山了 平日里谪仙一般不染纤尘的云颉,此时此刻,就像是落水狗一样,实在是狼狈极了他月白色的僧袍上,蘸满了泥浆,整个人甚至还从半山腰直接滚落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还摔跛了一只脚 云颉拄着一根木头草草做就的简陋木棍,一摇一晃地往山脚下的村子里走去赫添施加在他身上的妖法,并没有消失,他看到了更多人丑恶的内心,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于是,他怀着一颗济世度人的心,逢人便扑上去,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讲着大道理,可非但没能换来他们的感激,反倒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毒打 短短一天之内,村子里面的人,皆对云颉深恶痛绝,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对他好一番拳打脚踢,就跟他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寇似的,出手要多狠毒,便有多狠毒,完全不留一丝丝的情面 再后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人言本就可畏,在口口相传中,云颉的本意,也就变了味道最后,他被贯以妖僧的名号,狠狠地投入了大狱,还被判了死刑 行刑那天,百姓们空前出动,纷纷拿着烂菜叶子臭鸡蛋,还拎着喂猪用的泔水,无比大方地往云颉身上弄望着百姓们接近疯狂的举动,云颉只是扯着唇,淡淡地苦笑着,笑得眼泪翻滚,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哪里做错了,百姓们又是怎么了 刽子手将一口酒,喷在了明晃晃的大刀上,手高高地举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死去了吗云颉怔怔地望着天,希望他心中信仰的佛祖,能够出来给他一个答案,但天边除了卷疏的云,和细碎的风,此外,别无他物 锋利的刀就要砍断他的脖子时,云颉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口中还“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喃喃念着 在关键时刻,赫添化作一阵卷着狂沙的黑风,顿时弄得现场所有等着参观看热闹的人东倒西歪,还有的极其惨烈地被散落下来的木头桩子给砸断了胳膊弄折了腿总之,现场一片混乱,哭嚎声不断 赫添打量着就跟人人往死里打的落水狗似的狼狈不堪的云颉,扯着红唇轻蔑地笑着,“和尚,看到了吧,你要度的苍生,就是这个样子对你的而你的佛呢,就算是人界彻彻底底地变作了炼狱,他也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会高高在上地供人观瞻罢了” “我不信他们为何会那样”云颉深皱着眉头,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怎么,现如今,还以为是本尊搅弄的和尚,人心本就隔肚皮,并且还叵测得紧,相信这一点,你比本尊更清楚他们遮遮掩掩,只为了能够在别人的眼睛中,活出一个接近完美的自己,他们展现给别人的,都是一副高大崇高的样子,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劣根性,而你呢,就这样赤裸裸地揭露他们,直击他们的痛处,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他们也只能别无选择地弄死你了仔细想想,看透别人的内心所想,是不是很可怕呢和尚,这样的苍生,你还是坚持要度吗”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4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七) 赫添说,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义的妖,平日里也懒得去多管闲事,既然云颉是她出手相救的,那以后,云颉的命,便是她的了 于是,凭借着这个理由,赫添将云颉强硬地拖回了自己的沼泽法阵 法阵中每一个深陷的“猎物”,都是因为利欲熏心,受不了俗世的诱惑前来的而云颉在法阵里面,非但没有丝毫背离佛道的意思,反而是重操旧业,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就像是老和尚念经似的,苦劝着每一个来此处的人回头,可是,却只能是遭到别人的百般嫌弃这一切,赫添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由着他去,她愈发地觉得,这个和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地有趣,有趣到让她隐隐有些舍不得就这样将他给弄死 渐渐地,云颉逐步领悟到了佛法的最高境界,所谓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便是他此刻的心境了吧 每天,赫添都会放下妖尊的脸面,对着云颉进行好一番诱惑,好一番调戏,又是与他一起欣赏桃花雨,又是帮他研墨,又是与他共浴,还寻找机会主动投怀送抱 是谁说女追男,中间只隔层纱的说这句话的人出来,赫添保证不打死他,给他留一口气,只把他给弄个半残 她都主动成这样了,可云颉却只是像具行尸走肉似的,脸上的神情中,看不出丁点儿悲喜他还动不动就打坐,就跟深深陷入冬眠的蛇似的一坐就坐上大半天,怎么看怎么是一副准备要坐化圆寂的样子 这和尚,还真是缺心眼级别的倔驴般的存在看上这样的猎物,赫添不仅有些抓狂,甚至,还一度想要爽快地送他一程,也好成全他,让他早日去西天与他的佛祖相聚 赫添虽然坐着妖尊的位子,可这位子却坐得摇摇晃晃,一点都不稳当 妖界中有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总仗着自己曾经和前任妖尊出过生入过死,还浴血奋战奋勇杀过敌,才打下了这妖界的偌大江山,自然是不愿意将女娃娃一样的赫添放在眼里老妖尊去世后,对妖族毫无任何贡献的赫添,就这样承袭了妖尊之位,那些老家伙更是满腹的怨言,并且,还暗中勾结,不断壮大自己那一方的势力,使得妖族内部迅速分化成为了造反与反造反两派虽然妖族表面平静得没有一丝丝波澜,但内地里,这层薄弱的平静,却像是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船,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彻底颠覆的危险 赫添将一个和尚,并且还是一个下贱的人界的和尚,带回沼泽法阵,还像个宝贝似的藏在自己的闺房,这种在妖族看来极为不光彩的消息,不胫而走再加上有好多好多妖,看到赫添放下妖尊的架子,公然倒贴那个和尚这使得谣言一时之间四起,并且还愈传愈过分,简直都过分到有些变态的意味说什么赫添情迷和尚,沉溺于那个和尚的美色无法自拔,甚至为了那个和尚颓废淫逸,还败坏了妖族的风气 这让那些老家伙深深不满,还一度气得吹胡子瞪眼早在先前,赫添便强硬地拒绝了那些老家伙指给她的一桩桩亲事,不仅如此,还按着他们自以为足够优秀的儿子,大加讽刺一番,将他们贬得一文不值,甚至还有一个自尊心特强烈的妖,在赫添不留情面的挖苦下,略微有了一点点自知之明,直接失去活下去的念头,一头撞在了坚硬的石壁上虽然那个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妖,没有就这样生生撞死,但是,那些老家伙同赫添的梁子,却是彻彻底底不可化解地结下了 赫添瞧不上那些老家伙那么优秀的儿子,却瞎了眼似的瞧上了人界的一个和尚,还对着人家百般倒贴,这分明就是在大喇喇地向老家伙们昭示,他们的儿子,连一个下贱的凡人都比不上啊这,简直就是在变相地抽他们的老脸啊,并且还抽得“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响 孔子他老人家都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乎在一个云淡风轻阳光明媚的早晨,隐忍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年的那群老家伙们,终于决定要实行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狠下心来决定造反了 他们打着事关妖界存亡的幌子,将赫添约到了自己的领地,并摆下了一大桌宴席,一个个面带微笑,毕恭毕敬,一副低落到尘埃里的架势面对如此盛情的款待,赫添却丝毫没有给他们任何面子,还一度故意用脚狠狠地践踏他们的那张老脸,不给他们好脸色瞧,只顾着对着云颉扯着红唇笑,这令那些老家伙气得手指上的骨节攥得咯吱咯吱响,想要弄死赫添的心,是更加地迫切了 掺杂了各种蛊各种毒的酒菜,赫添是半筷子都没尝,这令那群老家伙不仅有些着急为了一统妖族的大计,于是乎,那些老家伙们纷纷拉下老脸,笑嘻嘻地劝酒劝菜,热情到恨不得直接往赫添的嘴巴里硬塞但他们那热脸贴冷屁股实在是贴得太惨了,赫添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他们,这气得他们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半柱香的时间还没到,赫添起身拉了云颉便要走,妖尊的霸气外漏,任别的妖使出浑身解数也拦不住 见计划有变,那些老家伙立马旋了面目,恶狠狠地摔碎了手中的杯盏,接着,一大群黑压压全副武装的死士,鱼贯而入,手中还举着闪着寒光的兵器,一脸的坚决,一副势要同赫添鱼死网破的架势 “叔伯们,不知,这是何意”赫添从容地笑着,嘴角带有极浓的轻蔑的意味。 “哼,何意要你的命”一个老家伙怒睁着圆目,一副恨不得将赫添生吞活剥的架势,接着,他挥了挥手,他的那些妖怪手下便如饿狼一般扑了上来 不过,他们却大大地低估了赫添的实力 赫添妖力高强,那些妖怪,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连近她的身都难精心培育了几百年的手下,被打得东倒西歪,还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了一大片,而赫添呢,却毫发未损,仍旧是能蹦能跳,能说能笑,她那灵巧的身形,极快的出手速度,不仅晃瞎了那群老家伙昏花的老眼 “愚蠢至极不自量力的东西在觊觎妖尊的位子前,不知道各位叔伯,可有交代好身后事免得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突然去了,心生遗憾” 赫添的这副不羁到欠扁的样子,狠狠地惹怒了那群老家伙,他们心中只是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赫添妖力强大与否,今天,他们都是要弄死她的,并且,还是非弄死不可的 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纷纷拿出法器,甚至是不惜毕生妖力,联手结出了一座法阵浓重的黑气如同龙卷风一般,将赫添以及云颉,整个儿吞没,如刀般凛冽的疾风,在他们的耳边使劲儿呼啸着,叫嚣着,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 “喂,和尚,陪本尊去死,你怕吗”在一片漆黑之中,赫添抓着云颉的手嬉笑着,完全没有半分慌张而云颉,自始至终没有吐露一个字,只是以缄默不语来回应这令赫添不由得感到好生失落,失落到整颗心涩涩的 她自以为自己拥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不会得不到璃陌口中所谓的真心,可是,到最后,她居然完完全全地输给了眼前的这个和尚,还输得一败涂地,永远都没有机会东山再起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5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八) 法阵之内漆黑一片,完全逢不到半点亮光,纵使赫添妖力强大到能够通天彻地,但是,身处其中,她的整双眼睛也不由得彻底失去了作用,什么都看不到,就跟瞎了一样。 更可怕的是,在这座法阵中,赫添的妖力丝毫施展不出来没有妖力傍身,她简直就跟废人一样,只能沦为那群老家伙砧板上的鱼肉,就算再不情不愿,也别无选择地只有等着被宰割的份儿 想她赫添,年纪轻轻便承袭了妖尊之位,万万妖之上,唯她独尊,这是何其地骄傲,何其地自豪凭借强大的妖力,四海之内,任她翻云覆雨,别说是妖,就算是仙,是佛,哪个又敢出来阻拦半分可事到如今,妖力悉数被封,失去了依靠的凭仗,她不由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浓烈的阴风凛冽地绕着两人呼啸着,并且,风中还藏了好多细碎的刀,刀锋阴毒,一下又一下大力地冲着两人的身上划去,不但划破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并且,还深深地嵌进了他们的皮肉里这两人,周身上下伤痕累累,血不可遏制地漱漱地往外流淌 毫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被那群老家伙往死里吊打,这令赫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慌 赫添越来越虚弱,面色一片惨淡,额头上的冷汗像一条条流淌入海的小溪似的,在不断地汇集凝聚 “喂,和尚,这次,是本尊拖累了你不过,你且放宽心,那些老东西,想要杀掉的,也就只有本尊而已”故作轻松的语调,可那声音听起来,却轻飘飘地没有半点力道 “为了杀掉本尊,他们可真谓是下尽了血本,竟然冒着被吞噬妖力的危险,连妖族的禁术九环塔都用在本尊身上了,可见,他们对本尊的怨恨,究竟有多深”她全力地扯着嘴角笑着,可是,笑来笑去,到最后,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讽刺的是谁。 “这座九环塔,正在消释着本尊的妖元,大抵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本尊便会魂飞魄散了,等到本尊死后,那群老东西自然会收起妖力,解开这座法阵,到时候,你便说自己是被本尊胁迫,才会留在本尊身边的,极力与本尊撇清关系,至于他们会不会放了你,还须得看你自己的运气” “和尚,马上,本尊就要死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纠缠你了,你应该再开心不过了吧”她长长地一叹,心头笼罩的,是抹不开化不掉的苦涩,苦涩到整颗心脏,都忍不住蜷缩成一坨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却始终都得不到的感觉吗她好想去问问璃陌 赫添都为云颉考虑得如此周到了,简直就周到到能令闻者伤心,听着堕泪或许是因为吃斋念佛,不动世俗中人的七情六欲已久,云颉的整颗心,也变得失去感知爱恨情仇喜怒哀嗔的能力,他只是紧皱着眉头,缄默不语,而他的沉默,在无形之中,便给了赫添重重的一击,比这歹毒的刀阵,更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刀子就像是雪花一样,越来越密集,在这种猛烈的攻势下,赫添疼痛到渐渐麻木这时,云颉突然伸出长臂,一把将赫添捞进怀里在浓重的黑暗之中,赫添看不到云颉脸上的神情,有生以来,她头一次彻底放下妖尊的架子,放下所有的不安与防备,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云颉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来自他怀抱中的温暖,赫添忍不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此时此刻,她居然有了一种想要将这幅美好场面进行一辈子的强烈冲动 “九环塔,一环破,九环生,看来,这,真的是个有进无出的死阵啊”云颉喃喃地念着。 “怎么,你这是怕了”赫添将自己的胳膊,在云颉的腰身上,环得紧了又紧,“怕了,完全可以抛下本尊,本尊不怪你” “贫僧本来便是出家人,生死早就已经是身外之物,如此,又何来怕一说呢”语气之中,平淡得听不出一丝丝的波澜 “和尚,你,喜欢本尊吗”尽管看不见,赫添还是用双手捧着云颉的脸,伸长脖子,努力地望着,一副满怀期待的神情。 “贫僧是出家人,能兼济天下,唯独却爱不了任何一个人” “一点点都不喜欢”赫添还是不肯相信。 云颉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开口道:“一点点都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本尊,那你也没资格和本尊死在一起”说罢,赫添粗鲁地一把推开云颉,顿时,被云颉挡下的刀,便一股脑儿地冲她扑来,差点活活将她给戳成筛子,但皮肉上的疼痛,完全及不上内心深处传来的疼痛 就跟被猎人逼到极致的受伤的野兽似的,赫添彻底失去理智,开始不管不顾地粗鲁地闯阵,熟料,刚迈出一只脚,突然手臂上一沉,接着,整个身子便被云颉拉到了怀里,她使劲儿地挣扎,奈何云颉却加大了极度,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他 云颉附在赫添的耳边轻声道:“这个九环塔阵法,在一本经书上略有记载,施主暂且稍安勿躁,或许贫僧有破阵的方法” “哦,你能救本尊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救本尊本尊可不是那些卑贱的凡人,本尊是无恶不作穷凶极恶的妖尊,杀了本尊,不正是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心中所愿” “无论是苍生也好,妖邪也罢,只要施主愿意回头,贫僧都度” “本尊用不到你度本尊偏就不回头,并且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提着屠刀,为所欲为,变本加厉如此,你又能奈本尊何” “妖族虽为魔道,但好歹也是生灵答应贫僧,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杀戮,放过妖族同类,放过人界苍生”语气之中,恳切的意味甚浓。 “本尊凭什么要答应你,本尊偏不,偏不,偏不”赫添一面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一面大声叫嚣着。 “这是贫僧最后的心愿,还望施主能够成全” 说罢,云颉打开了自己的铁臂,放开了赫添。 “喂,和尚,你要干什么和尚”赫添在一片漆黑之中艰难地摸索着,可愣是连云颉的半片衣角都摸不到。 “一环破,九环生,环环想叠,无穷无尽,既然如此,那便用贫僧的血肉之躯,来祭奠这九环塔法阵吧” “和尚,你回来”循着声音,赫添跌跌撞撞地往前扑着,可是却只能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上,狠狠地扑空 “施主,天下稳定,四海承平,这是贫僧此生的夙愿,万望施主能够成全,不要再挑起事端贫僧愿用区区一命度施主,希望施主今后能够继承贫僧的遗志,去度千千万万的人阿弥陀佛” 说罢,云颉便化作一团金光,狠狠地冲着九环塔法阵撞了过去,法阵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瞬间,浓重的黑暗便被金光荡涤驱散,而那团金光,却在慢慢变得黯淡,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和尚,你回来,你回来啊”赫添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可这一切,却都只是徒劳。 由于法阵被云颉强行打开,那些老家伙们都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吐血不止,赫添掌心凝聚着一团黑紫色的火焰,阴沉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逼近,一副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拆骨的狠戾 “那个那个和尚说了,让你不要杀戮,放过妖界同类,你你若是违言,冲着我们大下杀手,那个和尚,可是会死不瞑目的”其中一个老家伙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赫添警告道。 “是啊是啊”一群老家伙连连附和道。 “死不瞑目很好,很好”赫添扯着苍白色的唇,轻蔑地笑着,掌心中的火焰愈发地浓烈,下一刻,黑紫色的大火便毫不留情地将那群老家伙们狠狠吞没,他们先是哀嚎了一阵,接着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臭和尚,谁让你度了本尊偏就不满足你此生的心愿,本尊仍旧是嗜血残暴,杀生不眨眼,你出来啊,出来为你的天下苍生讨要个公道啊”赫添站在妖族成堆的尸骨前,不成体统地仰天大喊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6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九) 云颉以血肉之躯破九环塔法阵的地方,妖族的尸首堆积成山,黑紫色的火焰熊熊地燃烧了足有整整三十七天 云颉死后,赫添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每天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如往,精神实在是涣散得厉害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来的,都是云颉那副虔诚到欠扁的面孔,并且,耳边还时常回荡着他的那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令赫添困扰不已,困扰得都快要彻底疯掉了 赫添委实是想不明白,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于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事,不知不觉间,她乘着风来到了南海,或许,也只有璃陌,能够给出她一个合理的答案了吧 赫添在整个南海搜来找去,甚至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就差现出真身,将整个南海搅弄个底朝天了,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能如愿找到璃陌 莫不成,璃陌是怕会输掉自己体内的圣元,所以趁着她还没有找上门来,直接卷着铺盖卷儿溜之大吉了关键时候,竟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赫添越想越觉得恼怒不堪,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 她直接在海神殿中掳了一个侍女,连威逼带利诱地询问璃陌的去处面对妖族恶名在外恶贯满盈还杀生不眨眼的妖尊,侍女实在是怕极,于是乎吓得双腿一软,不争气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招供了出来,随后逃命似的一溜烟儿跑掉了 堂堂鲛人族的圣女,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圣祠,像人界的和尚似的吃斋念佛,为整个鲛人族祈福消灾,反倒竟是被南海之尊君玄,直接赶到南海的荒蛮之地离妄虚境思过去了,这令赫添想想便觉得讽刺极了离妄虚境,自古便是南海的囚笼,专为囚禁穷凶极恶罪恶滔天的鲛人族恶徒所设,那里,活脱脱就是一个修罗炼狱,现如今,璃陌竟然被驱逐到那里,还美其名曰“思过”,赫添不用想,便能清楚地感知到,这其中,一定是大有故事啊 赫添风风火火地赶到离妄虚境,一只脚还没有来得及踏入,一座充斥着威严气势的法阵,便突兀地显现了出来,一群群全副武装,披坚执锐的鲛人大军,将赫添团团包围,他们整齐划一地高举着自己手中的长矛,一声又一声地大喊着“杀杀杀”他们冷着一张脸,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不寒而栗的阴森的杀气,怎么看怎么是副势要活活弄死擅自闯阵的赫添的狠戾 赫添神色一片平静,只是扯着红唇轻笑着,她不动声色地暗自运动体内的妖力,掌心中随便凝聚出一团黑紫色的火焰,便轻轻松松地把守护离妄虚境的法阵中的守卫,全部烧成一缕青烟 法阵彻彻底底地破解之后,她直接隐了身子进入 离妄虚境内,到处都是白茫茫一大片的裹着盐的沙粒,别说是小虫子,就算是一点点绿色植物的影子,都压根儿寻找不到,看起来实在是凄惨得厉害并且,更过分的是,这里竟然找不到一丝丝的水的踪迹,这对没有水就不得活的鲛人来讲,被关在这里,简直就能够分分钟变得像小鱼干一样脱水而亡啊赫添不得不感叹,那个君玄,对璃陌,可真是狠,狠到了令她这个妖,都忍不住发指的地步 她在离妄虚境里转来转去,眼睛中所能看到的,便是在沙子上东倒西歪,瘦得只剩皮包骨,两只眼睛狠狠地凸出来的鲛人,他们怎么看怎么是副奄奄一息活死人的样子,一脸的生无可恋生不如死 赫添找到璃陌时,璃陌正在怏怏地用手指在沙上作画,她刚把君玄的样子勾勒出来,下一刻,那片沙子直接被一阵疾风吹起,洋洋洒洒地散落得到处都是 “璃陌,你这鲛人族的圣女,活得,可真是一等一的惨啊”语气之中,满是讥讽的味道。 “妖尊大费周章来这里,想必,不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吧”璃陌只是低着头,搓弄着手指上的细沙 “你拼着一死将君玄和他的王妃,从本尊的沼泽法阵救出,听说,他们非但没有感激你,反而怀疑你与本尊暗自私通” 璃陌手上的动作一顿,久久地缄默不语,这,无疑于是在无言之中默认这一事实。 “听说,自从本尊打开法阵放了你之后,你在南海,便一直处处受排挤,他们还时时事事都防着你” “听说,这次,你之所以会被弄到这个鬼地方,就是因为色迷心窍,对你们的鲛人王意图不轨呵呵呵呵,只是趁着君玄熟睡之际,偷偷地亲吻一下他的嘴角而已,便沦落至此,成为整个南海的笑柄璃陌,可见,在他的心中,是当真丝毫没有你的半点位置,若是他果真喜欢你,又怎么会不考虑你的感受,娶了你一母同胞的姐姐你身陷本尊的法阵之际,他又怎会完全不闻不问,任你自生自灭” “璃陌,枉你身为堂堂圣女,还不是像人界瞎了眼的痴心女子一样,给错了心,爱错了人”赫添愤懑难平,咬牙切齿地说着。 “给了,就是给了,爱了,就是爱了,这一切,都像是覆盆之水,再也收不回来了”璃陌淡淡地苦笑着,笑得眼泪都翻滚出来了。 “可是,他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你”赫添气恼地攥紧了双拳。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爱他,这就够了”大颗大颗的泪,迅速凝聚成珍珠,从她的脸上接连不断地狠狠地砸在了沙面上。 “璃陌,你真是大傻子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傻子你真是蠢得要死”赫添一面愤愤地数落着,一面禁不住感到心头涩涩的。 “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吧除了喜欢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可以做些什么我想方设法地想要靠近他,而他千方百计地却只想摆脱我,这想想,真的是滑稽极了我知道自己很可笑,可是,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也永远都回不了头了” 璃陌小声地抽泣着,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7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十) 璃陌凄凄切切地说着,在她的那番话中,赫添禁不住大有感触,并产生强烈的共鸣,于是,她便把关于云颉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那个和尚,当真是蠢得要死,本尊可是堂堂的妖尊,哪里用得着他去普度,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都给彻彻底底地给搭进去了”赫添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点点都不喜欢本尊,却又多此一举地从那个该死的九环塔法阵中救本尊,这个臭和尚本尊可不会承他的情,想让本尊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简直就是妄想,天大的妄想” 璃陌扯着红唇苦涩地笑着:“想必,人界的和尚,也应该和我们鲛人族所谓的圣女一样,要绝情绝欲,无爱无心,像个活死人一样活着吧听你那么说,那么云颉,倒是心境圣洁得厉害,彻底勘破红尘纷扰,了悟佛道他这种舍己为苍生的胸怀,定会得到上天的嘉奖以身破九环塔法阵,虽然血肉之躯破灭,可魂魄却不见得与之一同破灭,或许,这个云颉,已经进入轮回,投胎转世了吧” “他没有形神俱灭,还会再投胎转世真的吗你当真没有哄骗本尊”赫添那满脸激动的神情,难以掩饰,大喇喇地显露了出来,她大力摇晃着璃陌的胳膊,差点将璃陌全身的骨头给生生晃碎 “既然不愿相信,那就权当我说的,统统都是假的好了”璃陌故意拿她打趣。 “怎么能不信呢相信,相信,完完全全地相信”赫添一改先前高冷的形象,围着璃陌又蹦又跳,还对着璃陌又搂又抱,若不是璃陌强行拦着,赫添非得完全抛弃形象,俯下脑袋,不成体统地在璃陌的脸上,重重地“吧唧”一口 “你,喜欢那个人界的和尚”璃陌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似的,脸上满是好奇的神情,双眼中闪烁着熠熠的碎光 “胡说,本尊本尊怎么会喜欢那个不知好歹的和尚”赫添摆出了一副小女儿姿态,扯弄着自己的胸口,扭扭捏捏地摇晃着身子。 望见平日里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赫添,此刻,竟会流露出这种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璃陌不由得感到好笑,“那你为何要这么关心那个和尚” “本尊哪有关心他他是本尊放下架子勾搭了那么久都没勾搭上的凡人,让本尊深感挫败,并且,他还救了本尊,本尊可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妖” “这么说,你是想要找到那个转世的和尚,以身相许来报救命之恩,还是想要先骗人家交出真心,然后,再对人家始乱终弃,让他痛苦一世,孤独终老,以此来弥补他上辈子带给你的挫败感” “这个嘛,要看他到底有没有上一世那么讨厌若是他没那么讨厌,不张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闭口贫僧施主,还动不动就想着普度众生,让人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的话,本尊倒是可以考虑,把他弄进我们妖族,同本尊一起修炼妖法,残害生灵,逍遥快活”赫添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开怀地笑着。 “这听起来,倒也不错,不失为一个上好的结局”璃陌不由得久久失了神,思绪越飘越远,她同君玄,大概永生永世都没有不会拥有这样的结局吧尽管她爱他爱得委曲求全,爱得小心翼翼,可他,却从来都不会多瞧她一眼,对她,也只有无尽的嫌弃和厌恶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始羡慕赫添 这时,赫添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了璃陌便要走,“云颉的真心,本尊铁定能拿到,按照赌约,你的圣元,必须得心甘情愿地交给本尊,既然如此,你便是本尊的人,本尊会护你周全,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个破离妄虚境中受苦,万一伤了死了,于本尊而言,都是损失,现在,本尊便带你离去” 赫添强硬地拖着璃陌往前走,璃陌还没有来得及挣扎,顿时眼前银光一闪,君玄便带着一大群手下现身了,他板着一张脸,气冲冲地望着璃陌,眼睛中蹿动着熊熊的怒火 这时,璃陌的亲生姐姐,也就是君玄明媒正娶的王妃璃珀,突然开口说话了:“王上,臣妾先前便曾对着您说过,臣妾之所以会进入那女魔头的沼泽法阵,都是臣妾这好妹妹一手设计的,事到如今,瞧着她二人如此亲密的关系,恐怕是勾结已久啊臣妾被璃陌害死事小,可若是整个鲛人族都因璃陌一人之故,被活活拖累至死,那便是我们整个璃家莫大的罪过了可怜臣妾的父亲为整个南海出生入死,熟料,竟会生出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简直就是家门不幸,罪过,罪过啊”璃珀一面装腔作势地哭着,一面偷偷打量着璃陌,一看到她那张比自己美过千倍万倍的狐媚脸,再加上动不动就缠着君玄不放,璃珀不由得对自己这个亲生妹妹,感到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恨意 璃霆高举着巴掌便要往璃陌的脸上狠狠地招呼过去,但却被阴沉着一张脸的赫添深深震慑住,他也只好怏怏地放下手臂,为了维护自己的那张老脸,他恶狠狠地冲着璃陌指责道:“我璃家,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 璃陌只是苦笑着:“敢问父亲大人,我璃陌,除了冠了你璃家的姓,此外,可曾有一刻被你当作亲生骨肉对待他们逼我做圣女的时候,你也在逼我,现在,为了整个鲛人族的安宁,他们要逼我去祭奠鲛珠,而你呢,还是在逼我也对,我璃陌活着,便是你们璃家的耻辱,只有我死了,才能为你们璃家换来莫大的光荣吧祭奠鲛珠,永生永世,魂魄都只能被封存在里面,说什么拥有无边的法力,与天地同寿,亘古不灭,受族民敬仰供奉,这些,都是妄谈倘若果真有那么好,为什么要让我去祭奠,而不是你的掌上明珠璃珀我知道,好事从来都不会轮到我的,从来都不会从吃穿用度,到君玄,我哪样又能抢得过她” “够了,住口”君玄厉声制止道。 “怎么,我这样说璃珀,你心疼了”望着亲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璃陌心里难受极了,眼前朦胧了一层水雾,她长长地吸了吸鼻子,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澎湃的情绪。 面对泪眼婆娑被他重伤的璃陌,君玄先是久久地沉默不语,继而开始转移话题,“妖尊擅自闯我南海禁地,未免也太不识礼数了吧” “礼数,本尊倒是识的,不过,对于你们这群道貌岸然,打着正义的幌子,净干些龌龊事的伪君子,跟你们讲礼数,本尊可是不屑那日在沼泽法阵,璃陌将体内的圣元押给了本尊,所以,她是本尊的人,你们若是敢动她半根毫毛,那也就别怪本尊翻脸,掀了你们整个南海”语气之中,满是令人生畏的狠戾。 “璃陌是我鲛人族的圣女,身上承担着重任,无论是生是死,又几时轮得到她来做主”璃珀故意往君玄的怀中靠了又靠,嫣然地笑着。 是生是死,都轮不到自己做主,还被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亲生父亲,亲生姐姐,给仇视成这样,这让赫添不由得开始同情起璃陌的遭遇 赫添铁了心要带璃陌走,而那群以璃珀为代表的鲛人,则一心不让走,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要动起手来,璃陌面色平静地望着君玄,淡淡地说了句“我留便是”,当然,前提是要放赫添离开。 赫添不断地数落璃陌,而璃陌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说:“心就在这里,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我还是不忍心让他为难” “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很辛苦,很累,趁着还能回头的时候,一定记得要及时悬崖勒马我已经这么悲惨了,你千万不要步我的后尘” 璃陌喃喃地对着赫添说着,下一刻,她便凝聚起体内的灵力,将赫添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像踢皮球一样,将她一脚远远地踢开了 赫添努力地挣扎着,可始终却挣脱不掉,反而手脚被缚得更加结实了她又气又恼地高呼着“璃陌”,身体被那个保护罩强拖着以极速飞离南海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8章 无妄之情,不果之爱(十一) 璃陌不愿意同自己离去,整个南海又加强了戒备,再加上在先前,那个该死的九环塔法阵消耗了她身上的大半妖力,所以,就算是摆出架势强闯,平日里再张扬跋扈的她,也不敢有什么底气 只是一个君玄,她连三成的胜算都不会有,更别说是势单力薄地只身去劫人了这令赫添很是抓狂 璃陌喜欢君玄,从死心眼喜欢到了缺心眼的地步,并且,看她的处境,不仅不为君玄所容,甚至连整个璃家都在处处针对她这样爹不亲,娘不爱,唯一的姐姐还总想着设绊子往死里陷害,由此想想,璃陌此生,当真是一等一的悲惨啊赫添不由得打心眼里深深地同情璃陌的不幸遭遇 赫添一面派得力心腹在南海时时刻刻盯着璃陌的消息,一面带着三万妖兵风风火火地强闯冥府,为的,就是查出云颉的转世可她,却完全低估了冥王这号人物,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冥王也不是吃素的,自己的地盘,哪里能容得下妖魔鬼怪横行霸道呢,敢不开眼地欺负到他的头上,那也只能休怪他不讲情面地断了他们的轮回路,直接教他们魂飞魄散了 此一战,战况空前惨烈,双方人马死伤无数,黑紫色的火焰在忘川两岸熊熊地蔓延,一片片血红妖冶的曼珠沙华,直接焚化成灰无辜的亡灵也因此大受牵连,魂魄化作一缕青烟在空中消散的,不在少数甚至,还烧毁了生死册,损坏了轮回境,一度搅弄得天地变色,四海倒流 来支援冥王的各路神灵越来越多,而赫添那方的实力,却在迅速消减眼瞅着自己就只有被吊打的份儿,为了顾全大局,赫添便带着仅剩的残兵逃回了沼泽法阵 由于赫添闯下了难以饶恕的弥天大祸,不杀了她,不足以正天道,于是,佛祖便派座下的十八罗汉去沼泽法阵将她就地正法 赫添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云颉,是在这种敌我泾渭分明的情形下,两方一正一邪,一副势不两立的架势同时,她更万万没想到,云颉的身份竟然那么高崇,真身不再是区区一介凡人和尚,而是堂堂的十八罗汉之一 这令她怎么想怎么感觉自己好生可笑,在她好不容易明了自己的心意,再次得以见到他时,她与他之间,却横亘了正邪不两立这一难以逾越的鸿沟或许,她也只能像璃陌一样,再深切的喜欢,也只能以一个无缘无分,妾有意,郎无心彻底告终 赫添答应放弃反抗,由着他们执行天道,不过,在心甘情愿地接受魂飞魄散这一悲惨命运之前,她提出想要一了前世夙愿,就以三日为期限见她一脸的虔诚,还泪眼盈盈,素来慈悲为怀的那群罗汉们,顿时便心一软答应了,他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喃喃念着 云颉,不,是过江罗汉,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袍子,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的神色,施施然地迈着步子,跟着赫添进了她的沼泽法阵 赫添像着了魔一般,突然转过身子,用双臂紧紧地环住了过江罗汉的腰身感到怀里的人略微有些挣扎,赫添便直接捧了他的脑袋,重重地便冲着他朱红色的唇咬了下去,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蔓延开来 赫添用袖子随便地一把拭去唇上所沾染的血迹,一脸满足地坏笑着,而过江罗汉,则一脸的气恼,一口一个“放肆”“大胆”怒吼着。 “和尚,怎么,这就生气了”她瞧好戏似的看着他。 “放肆本座是堂堂十八罗汉之一,岂容你如此嘲弄” “本座和尚,你不仅身份变了,就连脾气,也大了好多啊”赫添一面笑着,一面伸出纤长的手指,极尽轻浮地挑起过江罗汉的下巴,不料,却被过江罗汉冷冷地打开了。 赫添禁不住红了眼眶,她低头搓弄着自己的手指,“过江罗汉是凡人云颉的时候,为了度本尊而死,那现在呢,还愿意度本尊吗” 过江罗汉只是深深地皱着眉头,良久不发一语,赫添自嘲似的笑着:“也对,本尊现在罪大恶极,就算肯回头,也再也找不到岸了吧” “本座以血肉之躯破九环塔妖阵时,就曾让你放下屠刀,为何你非但不能醒悟,反倒是愈发地变本加厉了”声音之中,质问的语气甚浓,怎么听怎么有几分愤恨的味道。 “如果,本尊说,本尊做下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寻找你的转世,闯下这些祸端,皆属无心之失;如果,本尊说,本尊很喜欢你,喜欢到骨子中那种喜欢你这些,你又当如何呢” “和尚,本尊喜欢你,你,又可曾有过半分喜欢本尊” “哪怕一点点都没有过吗” “璃陌喜欢南海的鲛人王君玄,为了救他,差点死在本尊的沼泽法阵中,可君玄呢,却只会怀疑他与本尊暗自勾结,还把她赶到离妄虚境听手下说,这次,本尊闯下如此祸端,给四海带来了灭顶之灾,同时,也在无心之中,害苦了璃陌为了拯救族民,璃陌竟然被君玄给活活逼死了以身祭鲛珠,魂魄生生世世只能被囚禁在里面,神识不灭,那岂不是要带着爱而不得的伤悲,痛苦上万万年” “而本尊呢,马上就要形神俱灭了,虽然同璃陌一样心存执念,但是,和她比起来,本尊可以免受念想折磨,直接以一死彻底解脱,和尚,你说,这于本尊而言,是不是一个上好的结局了” “想要得到你的真心,开始,只是为了赢得同璃陌的赌约,现在,却变成了此生最想实现的事” “本尊马上就要死了,不知道过江罗汉可不可以满足本尊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心愿” 赫添接近卑微地祈求着,而过江罗汉,却只是冷硬地回复了一句“不可能痴心妄想” 赫添心痛异常,随后,她拖着过江罗汉,在这沼泽法阵中“故地重游”,那些昔日里有过她与他影子的地方,她全部带着她一一走过明明知道他除了冷着一张脸,此外,不会有任何回应,但是,她还是绵绵不绝地说着情话 就像先前一样,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与他一起看纷飞散落的桃花她还逼迫他给自己画水墨画 很快,三天的期限便到了,在出沼泽法阵之前,赫添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过江罗汉的胸口前,再度贼心不死地问道:“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就只有那么一星半点” 过江罗汉那久久的沉默,明明完全在情理之中,可赫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挥之不散的强烈的涩涩的感觉,瞬间席卷心头 赫添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坦然地闭上了双眼,可那道天雷,却意料之外地落在了挡在他身前的过江罗汉身上,他吐出了一大口血,用雄浑的声音念道:“依照佛祖法令,赫添罪大恶极,理应承受天雷灭顶之劫,现如今,本座愿以一己之力,全部替她承担唯今,她已经深感罪孽深重,愿意迷途知返,悔过之心甚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此,便放她一条生路,准许她用余生,弥补滔天孽债吧”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众罗汉齐齐地念着,随后便回天复命去了。 过江罗汉整个身子无力地倒在赫添的怀里,身体开始化为点点赤金色的光斑,大片大片地游逸而去 赫添不由得慌乱起来,不成体统地嚎啕大哭着,胡乱地扑着空中的光斑,可是,却完全阻挡不了过江罗汉形神俱灭的事实 “其实,当本座是云颉的时候,曾经曾经喜欢,喜欢过你这是我最、后,最后一次度你,答应我,好、好好好活下去”过江罗汉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接着,为赫添拭去脸上泪滴的手,瞬间化为光斑消失不见。 赫添久久保持着抱着过江罗汉的姿势,哭得撕心裂肺 由于过江罗汉以命相救之故,佛祖免了赫添的死罪,将她关押在修罗塔中悔过赫添曾不止一次祈求佛祖开恩,救救过江罗汉,毕竟,该死的不是他,她愿意以命换命,只求能让过江罗汉复活,可佛祖却说过江罗汉已经彻彻底底地从世间消逝了,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了这对赫添,无异于是致命一击。 被关修罗塔三年之后,赫添突然想起了妖族禁典之中失传已久的一个凝魂聚魄的密术,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不顾地冲出了修罗塔,回到了沼泽法阵,然后按照密术,以白骨为祭,以血肉为媒,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方才筑起了一座令八方神魔既心向往之,又恐惧异常的不归城 她神识涣散,可每时每刻都在做着和过江罗汉有关的美梦,这些梦,化作一点点彩色的光斑,在慢慢地汇聚,汇聚了整整三千年,终于形成他的肉体而他的魂魄,她还在用美梦的形式,继续编织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9章 绕指痴情,入骨执念 “那赫添,可真是一个痴情至极的女妖啊”我一面用袖子拭着胡乱纵横了一脸的泪,一面忍不住连连感慨道,“那现在呢,那个过江罗汉,是不是就快要被赫添给救活了” 树婆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连连感慨道:“事情,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天下有情人难成眷属,天理何在啊”我愤愤难平地深攥着拳头。 “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工夫管旁人的闲事,周芜,本君到底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你没心没肺啊” 望着君漠那混蛋脸上欠扁的笑容,我只能无力地冲着他狂甩着白眼,而红莹,情绪明显比我激动多了,直接露出獠牙,摇晃着小短尾巴便要冲着君漠扑上去,一副恨不得活活咬死他的架势同君漠动手,红莹非但讨不了半分便宜去,反而还会被站在君漠那一边的树婆婆往死里修理由于先前便有了这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为了红莹的安危,我只好拍着她的鱼脑袋使劲安抚,以便让她狂躁的情绪能够快速稳定下来 “婆婆讲来讲去讲了那么多,可是,救我的方法,和这个赫添有关系吗”我深深地皱着眉头,摆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继而突然灵台一片清明,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顿悟感,“莫非,婆婆是想要让君漠效仿赫添,让他也用白骨血肉为我筑一座城,用执念为我重塑肉体” 话音刚落下,君漠便一脸嫌弃地望着我,“周芜,本君活到现在,自以为见过的蠢货千千万,没想到,你却在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本君对于蠢货这一种族的认知底线你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动脑子了,因为,你不动脑子,蠢钝如猪,动起脑子来,猪都远远及不上你” 听完这番话,我真想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等到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能够顺利地将树婆婆引开,我非得结结实实地关上阁楼的大门,让红莹撕坏君漠那混蛋的妖孽脸不可 “婆婆的意思是,这不归城,全靠赫添用执念维系,只要破了她的痴人梦,整座城便会瓦解崩塌,到时候,城一毁,城内所有签订契约的人妖鬼神,都会获得新生,不再受血契牵绊”这混蛋居然一脸的郑重虔诚。 “没错,正是此意”树婆婆向着君漠投去赞许的目光。 “赫添痴心至此,好不容易寻到能让过江罗汉重生的法子,为此,还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我们却要破掉人家的执念,毁掉整座城,那那个过江罗汉呢,岂不是再无重生的可能了”我噘着嘴,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周芜,你还敢再蠢一点吗过江罗汉已经形神俱灭了,就算赫添执念再深,也断不可能让他重新活过来了你当真以为赫添能为过江罗汉成功地修魂补魄这一切,都只是赫添在自欺欺人罢了,她耗尽一切凝聚的,不是什么过江罗汉,而是一个有着超强怨念的大魔头罢了趁着魔头还未出世,必须想办法彻底摧毁这座城,这不单单只是为了救你,更是为了天下苍生” “赫添不是为过江罗汉修魂补魄吗,怎么修来补去,就弄出大魔头来了”我冲着君漠不耻下问地开口道。 君漠的整张脸变得黑绿黑绿的,大口大口地扶着胸口深呼吸,他只是说同我这样的人没法好好交谈,没办法,智商是条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去,这混蛋我真想潇洒地抬起手,然后“啪啪啪啪”地甩他几个大嘴巴子 树婆婆解释道:“这个所谓的不归城,戾气极盛,赫添在对过江罗汉的执念中,也已经彻底迷失了心性,她以为自己是在为过江罗汉修魂补魄,但实则,只是顺应了邪恶之源的召唤,为魔头的出世做嫁衣罢了等到魔头出世的那一天,不光整个不归城都会毁在魔头的手里,就连整个三界,都岌岌可危”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迎着君漠那混蛋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此,树婆婆的解释便是“老身有预测未来的能力”还说什么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君漠是这座城的救世主,他能摧毁这座城,拯救因一时迷了心窍,而永远背负上沉重代价的人妖鬼神 树婆婆还说,不归城分为不归境和回梦境两部分,不归境是用来囚禁因执念赶来的猎物的,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而回梦境,则是赫添用来为大魔头的降世辛苦酝酿的只有毁掉赫添所有的念想,让她彻底地失望,才能够顺利摧毁整座城,将魂魄还没化成形的魔头彻底扼杀 我突然想起了一桩事,于是便深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对着树婆婆开口问道:“婆婆,既然,你有预测未来的能力,那可否解答一下我心中的疑问” “你是想问,你同璃陌,君漠同君玄,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渊源”树婆婆不愧是树婆婆,一针就见血。 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既然,璃陌用身体祭奠了鲛珠,魂魄生生世世被囚禁在里面难以出来,永远不能轮回转世,那我呢,红莹为何就一口咬定我就是璃陌的托生呢,就凭我同璃陌一样的相貌,还有我右耳朵后面那块莹蓝色的所谓的鲛人族圣女标志的古怪胎记还有君漠呢,为何会同君玄一模一样,莫不成,他是那个璃珀同君玄的儿子,只是后来君玄莫名死后,璃珀又转嫁了南海现在的鲛人王” “周芜,你的脑回路,能不能稍微正常点”君漠气冲冲地冲我乱吼乱叫。 “当初,赫添强闯冥府,搅得天昏地暗,加重了四海原本就有的危机,璃陌以身体祭奠鲛珠后,成功稳定了四海,后来,鲛珠便同君玄一块儿消失不见了,据说,君玄不忍心璃陌的魂魄无休止地被困在里面,痛苦上千千万万年,所以良心未泯,从鲛珠中抽出了璃陌的一丝魂魄,让她得以托生,随后,君玄自己也因为灵力耗尽,从整个南海彻底消失如果没有意料错的话,君玄应该是同璃陌一起转世了” “不错,南海的确是在这样流传”君漠深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照这样说,那你铁定就是君玄托世无疑了既然如此,那你上辈子欠我家主人的债,今世,便痛痛快快地一并还了吧”红莹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冲着君漠扑过去这货,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半点不长记性啊为了防止她再度丢人现眼,被树婆婆狠虐,我只好死死地扯着红莹的鱼翅膀,可却只能被她在地上拖着往前走。 树婆婆大声地呵斥道:“红莹,闹够了没有现如今,十三皇子是唯一能够破城救我们出去的人,且不管上一世的恩怨究竟如何,你若是杀了他,不光你我小命难保,这一生,你的主人更是会死得比上一世还惨,彻底地魂飞魄散,再无托生的机会孰轻孰重,你不妨仔细掂量一下啊” 树婆婆的这番话,令前一刻还在张牙舞爪的红莹,瞬间彻底地蔫了下来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0章 上了贼船 树婆婆说,只有进了回梦境,彻彻底底地粉碎赫添的痴梦,消除赫添的执念,才能令整座囚笼似的不归城瓦解崩塌,并且,还能在救我一命的同时,顺便拯救同样是困在不归城的人妖鬼神的性命,更关键的是,还能阻止魔头的出世,造福天下苍生 树婆婆一口咬定,在我们之中,能够承担得起救世主这一神圣职责的,就只有君漠那混蛋一个这么说,要去历千难经万险,智斗邪魔,跋涉波折,这些,全部都只是君漠那混蛋一个人的事一想到君漠要苦兮兮地只身去闯回梦境,而我,则可以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呆在树婆婆的小阁楼,翘着二郎腿,吃吃喝喝,心头不由得便觉得美哉乐哉得要死 我一派郑重地拍着君漠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不光是我这区区一介凡人的性命,捎带着天下苍生的性命,就全交托给你一个了英雄,去吧,好生珍重我和天下苍生,等你凯旋归来” 我以茶代酒,为君漠践行,高兴劲儿还没过呢,树婆婆突然开口道:“小芜,你须得同十三皇子一起去” 什么我内心深处简直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那口茶,狠狠地呛在了喉咙里,差点将我给生生噎死我咳得昏天黑地,咳得整张脸一片涨红 我哆哆嗦嗦地拉着树婆婆的手,难掩激动地问道:“婆婆,你不是说君漠才是救世主吗,他一个鲛人去就得了,为啥还要拖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啊你铁定是搞错了我还是不跟同了,省得到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白地拖君漠的大腿” 我一派虔诚地谦虚着,而君漠那混蛋,却扯着嘴角坏笑着,极其欠扁地说了句“你知道就好” 听罢这句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货,就知道损我,往死里损我,嘴巴那么毒,就算能碰到瞎眼的姑娘,也铁定瞧不上他,搞不好,这辈子,他也就是个孤老终生的命 听树婆婆和红莹都那样说,并且,还言之凿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不由得开始深深相信我就是璃陌托世的事实 前一世,璃陌死得那么惨,据说,还是被那负心汉逼死的,这怎么想怎么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改天,我一定要抽出时间,好好同君漠清算一下前世未了的恩怨上辈子,璃陌缺心眼地瞧上了君玄,还愣是生生地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这辈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缺心眼,重蹈她的覆辙了 自打遇到君漠以来,我好像一直都在走背字,就没有一次气顺的时候,或许,我与他,命格注定不和,上辈子,他克我,这辈子,还是注定要克我并且,这混蛋的舌头,可不是一般的毒,就知道往死里戏弄我,往死里挖苦我,往死里嘲讽我,听他一句话,简直就能够折寿十年啊为了不死得过于悲壮,为了寻求一个说得过去的善终,思来想去,君漠那混蛋,我还是离得远一些的好,所以,这回梦境,谁陪他去都好,我是万万去不得的 我在心中苦苦酝酿着委婉拒绝的说辞,熟料,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半个字,树婆婆便突然开口说话了,她说回梦境虽在不归城之内,但却缥缈得紧,就算是挂名城主倨傲,也未必能找到它的具体位置,但是,我就不一样了,因为我签订过血契,所以灵魂沾染上了赫添的气息,只要把我的血滴在长生烛上,顺着长生烛烛焰所发散出的黑紫色的烟,便可以成功找到回梦境 树婆婆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一盏布满了漆黑色油污的灯,她用袖子小心翼翼地在灯盏上擦拭了一通,随后,便强硬地一把将它塞进了我的怀里 我惊讶得不成样子,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怀中仍旧是黑漆漆污浊不堪,并且还布满了朱红色古怪咒文的灯盏,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 树婆婆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备而来,并且还有几分蓄谋已久的意思啊顿时,我有一种上了贼船的强烈预感 “依照你这样子,顶多还能再撑个三四天,虽然你蠢笨得厉害,但是,为了顾全大局,本君也就只好忍住对你的百般嫌弃,带上你这个拖累上路了” 君漠一面极其欠扁地说着,一面把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塞到了我的手上,“别磨蹭了,赶快割腕取血吧” 我去,这混蛋,说得倒是轻巧,倒是凛然大义,有本事,你倒是割自己的腕,割一个给我看看啊 我哆哆嗦嗦地攥着刀柄,紧皱着眉头,只是将刀刃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来又比划去,但却迟迟下不了死手 在比划了半柱香的时辰后,树婆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催促我快一点,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我天生怕疼,这种自残的行径,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来的啊 我只好可怜兮兮地笑着,伸长了胳膊,做出一副要将匕首递给树婆婆的架势:“婆婆,要不,你来” 树婆婆非但没有接过匕首,反而连连摆手推辞着。\ “红莹,那你来” 话音刚落,红莹便迅速躲到了树婆婆身后,她小幅度地摇晃着自己的小短尾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如释重负,长长地深吸一口气,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君漠那混蛋便乍时银光一闪,毫无任何征兆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一只手潇洒地夺过我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粗鲁地扯了我的胳膊,下一刻,手起刀落,将锋利的刀刃,半点不留情面地深深没入了我腕上的肉里,割开了一道极深极重的口子,殷红的血像决堤的河水一样,疯狂地翻涌出来,滚落到了那盏灯里一沾到血,灯盏便瞬间变得锃光瓦亮,原本糊了一层脏到不忍看的漆黑色的污垢,就这样凭空消失不翼而飞了,而那朱红色的古怪咒文,也突然像活了一样,变得妖冶起来,闪烁着强烈的比血还赤红的夺目的光这个破长生烛,怎么看怎么是诡异异常啊 再然后,整个房间内回荡着我龇着牙咧着嘴,近乎歇斯底里的杀猪似的嚎叫 并且,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有原则的,任凭君漠是怎样威逼外加利诱,我这嚎叫声,仍旧是滔滔不断,绵绵不绝,直击灵魂,震耳欲聋最后,嚎得君漠脑袋上的青筋暴跳不止,瞧他用手一直扶着眉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恐怕内心深处,想要干净利落地直接弄死我的冲动都有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1章 悲催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我的血不断地流入灯盏中,将整个灯盏盈得满满当当 这时,树婆婆伸出右手,用大拇指与食指重重地摩擦,霎时,她那两根手指间,便窜动出一小撮紫红色的火焰 她将火焰小心翼翼地移到了长生烛的烛芯上,随即,浸满了血的烛芯便熊熊地燃烧起来,还不断地散发出浓重的黑紫色的烟这烟先是在空中左摇右晃地直打转儿,后来便确认了一个方向,再也不移动分毫 树婆婆说,长生烛所散发出的烟,就相当于罗盘,可以为我们指引方向,帮我们找到神秘至极的回梦境 然后,重点来了树婆婆还说,长生烛一旦点燃,在找到回梦境之前,万万不能让它熄灭,否则,前功尽弃,长生烛就会失去神力,更悲催的是,我还会被吞噬掉所有的精气,直接就魂飞魄散死翘翘而防止长生烛熄灭的办法,就只能是不断地将我的血滴在上面 把我的血当作燃料燃烧,这破灯,也着实是太过诡异了吧怪不得我自打瞧见它第一眼,便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而且,这股子寒意,还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到处乱窜,就跟涌动的真气似的,感情,它又是来给我原本就倒霉凄惨的人生,增添上更浓重的一笔的 怪不得树婆婆非要让我同君漠那混蛋一起去呢,却原来,这是要把我带在身边,以便随时能够取血啊 思来想去,我怎么觉得这次,命运又在按着我一个人坑,并且,还是按着我一个人可劲儿坑,往死里坑呢我直感到人生一片惨淡,简直就毫无任何光明可言 我还在拉长着张驴脸,凄凄惨惨戚戚到生无可恋时,君漠突然强拖了我便要走,说什么再迟疑下去,灯马上就要熄灭了呜呜呜呜呜呜,那些和尚都说什么因果循环,今生做好事,就是为了给来生积厚德,我不是璃陌托世吗,上辈子不是为了拯救四海才会悲壮赴死的吗,有如此大的救世之功,这辈子,就算不给我如花美男,不给我万顷良田,不给我瓦舍千里,不给我高官厚禄,不给我金山银山,也不能让我活得这么苦得赛黄连吧,上天一定是搞错了吧 若是我的故事能够在世间流传,想必,凭借这么悲催到奇葩的人生经历,我能挤掉窦娥姐姐,成功被史册记载,荣登新版千古奇冤说书先生每当提及我的倒霉事迹时,肯定会忍不住泪满青衫,满堂的听客也忍不住为我哭得东倒西歪,替我骂声“贼老天”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做天”此时此刻,我泪水不争气地糊了整张脸,耳边只有这么一句话,在清晰地回旋 树婆婆的药水果然有大妙用,喝掉之后,我和君漠不仅能够隐去身形,并且,还可以隐去身上的气味,在一群群妖怪身旁,与他们擦肩而过,都不为他们所察觉 为了防止破长生烛熄灭,君漠放弃腾云驾雾那种潇洒惬意的赶路方法,直接在地上慢腾腾地往前走,而我,一瞥见长生烛就像是在大口大口饮血似的,将盏内原本满满的血,不几时便糟蹋得所剩无几,顿时便惊恐万分,疯狂地拖着君漠往前走,可君漠只顾着护灯,就像一座大山似的,我根本就拖不动 终于,我最最最不想要看到的那一幕,还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地出现了,眼见着长生烛烛芯上的火焰,在差不多完全干涸的一小洼血泊里艰难地挣扎,虚弱得就跟快要断气似的,我不由得心跳加速,冷汗直流莫名其妙地就将命与血契绑在了一起,现在,又与长生烛绑在一起,这惨烈到酸爽的人生,简直就不需要解释啊 我还在愣神之际,君漠这混蛋突然又扯过我的胳膊,在上面重重地就是一刀我疼得龇牙咧嘴,而那货,却是连眼睛都不带一眨虽然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但是,望着那混蛋一脸的平静,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拿着刀狠狠地往他的身上扎 破长生烛的烛芯,就跟上辈子跟我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血海深的怨似的,饱饮了我的血,半柱香的时辰还没到,就立马给糟蹋得干干净净前一刻还在熊熊燃烧,下一刻就无精打采到跟得了疫病只能等死的鸡似的,这变化之大,简直就不能接受啊估计这灯,也是为了帮着命运往死里虐我而存在的吧 于是,为了留住灯的火焰,君漠便毫不怜惜地再度在我的胳膊上割开深深的口子,不多久,我的整条胳膊上便布满了血淋淋的刀口,怎么看怎么有几分触目惊心 上一世的他,对璃陌,也是如此残忍到不留情面的吧上辈子瞎了眼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直接吊死,被他百般辜负,也就算了,这一世,为什么又要碰到他,还要被他再度残忍折磨呢 一路上,我不断地哀嚎着,最后哀嚎到嗓子沙哑,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只是小声地呜咽地哭着许是君漠那混蛋终于是良心发现了,他蹲下身子,将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我背在了背上这也是他对我仅有的温柔了吧,但这份温柔,上辈子奢求不到,这辈子就算是强塞给我,我也绝对不会要我暗自下了决心,等到离开这不归城,等到自己对君漠彻底失去利用价值,我一定得离这混蛋远一些的好,省得到时候又被他给害个不得善终蠢事做一世就够了,没必要生生世世一直延续 身上的血差不多流干,我就像失去骨头似的,完全瘫在君漠的肩上,一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样子,眼前的景物也在变得愈发地虚晃一想想是君漠这混蛋亲手把我害到如今这么惨的地步,我不由得便感到一阵直冲心头不可抑制的怒气,于是,便强撑起身子,一只手胡乱地扯开他领口处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脖颈,然后不管不顾地直接张大嘴巴,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浓烈的血腥味在我的口中不断地扩散开,我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欣喜这,也算是我给他留下的印记吧 “周芜,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语气之中,略微有些怒意。 “君漠,上辈子你将我害得那么惨,这辈子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地将我害得更惨,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到想要拿针一下又一下地戳你,将你戳成筛子”我喃喃地念着。 他喉结上下滚动,良久之后,才缓缓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了”我愤愤不平地说着,用双臂更大力地圈住了君漠的脖子,“上辈子,得不到你,这辈子,我也不奢望你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不过,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他脚步一顿。 “我要你妻子的头衔不管你以后三妻四妾也好,处处留情也罢,顶着你妻子的名分的,就只能是我一个” 见君漠久久不语,我有些急了,“现在,我就要死了,而且还会死得很惨很惨,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轮回转世了,在死之前,我只想了结一下前世的夙愿,你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君漠仍旧是久久沉默,我直接就恼了,从他的背上开始不断地挣扎这混蛋,前世嫌弃我,这一世还是嫌弃我,做他名分上的妻子,我想,刚刚说出这番话,我一定是疯了,妻子不可能,棋子却是确凿无疑的了 这混蛋 他沉着一张脸,声音之中,满是无比地威严,“周芜,你不会死的” 我不会死的,所以,他就吝啬到连一个承诺都不给我吗 心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是挥之不去的苦涩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2章 无耻的混蛋 所谓的回梦境迟迟没有找到,但是那破长生烛却在不断地饮着我的血,若不是此时此刻的我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君漠的背上,我铁定会一把夺过长生烛,潇洒地把它摔成渣渣 回梦境能不能找到,我不知道,不过,我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了然于胸的是,若是君漠再执着地找下去,我铁定会被放干血,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具干尸无疑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化为干尸,双目凸出,全身上下的肉皮皱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的可怖样子料天下第一悲催到极致的倒霉蛋,大抵应该也不过是我这般吧点检一下我这短短十余载便遭遇了这么多奇葩挫折的人生,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咬着手指呜咽着 “命运啊,天底下的凡人千千万万,为什么偏要按着我一个人可劲儿坑,往死里坑呢,就不能把你的魔爪换个人眷顾吗”我木然地瞥了君漠一眼,“换个鲛人眷顾也成啊” “有那个闲情嚎叫,倒不如多保留一点体力,也好待会儿多放点血啊”语气之中,竟满是打趣和悠闲,这混蛋 在又被君漠放了几次血之后,我摆出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彻底地破罐子破摔,一个劲儿地央求他还是赶快放下我吧,我不要再被放血了,这回梦境,我也不去了,就让我生死由天,自生自灭吧 不料,这混蛋却说我死了,事小,找不到回梦境,让大魔头出世,荼毒天下苍生,事才大 感情,我就是他用来放血喂灯,为找到回梦境指路的棋子能当到我这个份儿上,也着实是够悲催的了此时此刻,我不想再说一个字,只想捂着胸口,安安静静地狂吐三升血 当失血过多的我,只能奄奄一息地趴在君漠的背上翻白眼时,君漠这混蛋突然大幅度地摇晃起了我的身体,激动得不成样子,“周芜,快看,快看,长生烛的火焰已经变成青色的了” 我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半圈,接着,又无力地甩给了君漠一个大大的白眼 下一刻,君漠突然猝不及防地将我放在了地上,紧接着,我双腿一软,直接重重地极其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嘴巴里啃了一嘴泥,并且,更关键的是,还是脸先着的地这混蛋,铁定就是故意的,百分之一万二是为了趁机报复这个小肚鸡肠还睚眦必报的臭咸鱼 我嘴巴里含着掺杂了浓重血腥味的泥,整张脸死死地贴在地面上,在整个人即将因为呼吸不畅而活活窒息时,君漠突然将我的身子翻了一个个儿,让我躺在他的怀里,还无比贴心用手帕接着,让我吐出了嘴里的泥,还拿水给我漱嘴巴 睿智的老祖宗曾有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此看来,君漠这殷勤献的,实在是太恐怖了肯定是这混蛋还没有彻底将我利用完,趁着我还能喘一口气,没有彻底死翘翘,所以,要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在送我上路之前,再对我狠狠地压榨一番由此可见,这混蛋的心肠,可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啊呜呜呜呜呜呜,遇鲛人不淑啊 “回梦境已经找到了”这混蛋吞吞吐吐,脸上一副略显为难的神情。 没有好事会找上我的,能找上我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的心头隐隐约约浮现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我努力地滚动着身体,还没有来得及从君漠的怀里挣脱出来时,君漠这厮突然又开口说话了:“现如今,我们已经成功找到回梦境了,只要再用一下你的心头血,便可以打开一个缺口,顺利地潜入其中,毁掉赫添的痴心梦了” 不仅要在我的胳膊上割口子,现如今,还要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这混蛋,若是他能保证打不还手,我一定要先将他点天灯,再活活地掐死他 千句万句要咒骂的话,化为一口陈年老血狠狠地喷了出来,只可惜,没能结结实实地喷那混蛋一脸一身下一刻,我直接眼前一黑,不争气地昏死过去了 意识还是一片混沌不清时,一阵痛彻心扉的疼,强烈而又不可遏制地侵蚀着我的四肢百骸,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将我整个人从昏死的状态中迅速唤醒再睁开眼一瞧,我便被自己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一片,并且还被七捆八裹,绑得活脱脱就像是一个肥粽子的样子,给结结实实地惊到了不得不说,这混蛋,趁着我昏死之际拿刀子捅我,也就罢了,这下手,实在是忒狠了,简直就狠到绝顶变态啊 一见我一下又一下地扑闪着长睫毛,君漠那混蛋突然凑上前来,良心大发似的问我怎么样,没事吧,还能撑住吧 怎么样没事吧让我先在你身上割几道口子,再在你的心口上捅一刀,你试试怎么样,有没有事啊若是心口上的那刀再深个三寸,托君漠那混蛋的福,我恐怕就直接两眼一翻,两腿一伸,彻彻底底地没事了 我再也不想同这厮再多说一个字,生怕自己没死在他的刀下,反而被活活气死,于是,我便默默地捂着还在漱漱流血的心口,像茅坑里的蛆虫似的,在地面上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心心念念只想离这混蛋远一些,远一些,再远一些 扭动了没几下,君漠突然强揪了我的衣领,事不关己瞧热闹似的冲着我道:“别爬了,再爬,就要掉进粪池了” 我瞪大双眼往前一看,便极其悲催地瞥见了前方不过三丈外,那还在搅动着巨泡使劲儿翻滚着的裹着腥臭的漆黑色的不明液体,而且那液体,面积之大,千顷有余 那股子强烈的恶臭,直往鼻子中钻,令我止不住地干呕,甚至还差点一个绷不住,再度昏死过去 “想进去洗个澡”那混蛋一脸的戏谑。 我沉默不语,只是冲着他狂甩白眼。 “想进去,其实不用那么费力,本君发发慈悲心,出手助你” 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扯着我的衣领,一副想要把我丢进那团不明液体的架势这就是所谓的“卸磨杀驴”,所谓的“兔死狗烹”了吧这混蛋,前脚刚利用完我,后脚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我,禽兽啊 我死死地抱着君漠的大腿,脸上一副杀身成仁的悲壮,心中暗下了决心,待会儿,若是他执意要将我丢下去,无论如何,我也是非要将他一并强拖下去不可的,就算那恶心至极的不明液体,不能将他活活熏死,至少也能弄他一身污秽,膈应死这个没心没肺知恩不报的死变态 意料之外的是,君漠并没有潇洒地一脚将我踹进不明液体中去,而是俯下身子,将我抱到了干净的地方去咦,这画风,不对啊 君漠说,现在,我们已经进了回梦境,到了黑水君的领地,还说要想接近赫添,非得想办法从这些恶心人的不明液体中渡过不可。 我一听便来了精神,使劲儿撺掇道:“既然树婆婆都说了,你才是唯一一个能担当起救世主职责的鲛人,既然如此,为了天下苍生,莫要再犹豫了,你还是赶快游过去吧” 我一面兴冲冲地说着,一面伸出血迹斑斑的胳膊,大力地往那片污浊的粪池似的不明液体所在的方向推搡着他,而那混蛋却问我是猪吗,随后又立马改口道,说他贬低了猪,猪都比我有脑子,那片不明液体,叫什么蚀骨汤,能够腐蚀一切物体,他若是游过去,非得化成一滩血水不可 “那这天下,你不救了”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说,这天下,他当然救,而且,还是非救不可的,只不过,现在,缺乏一个有利的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他就一直和我坐在那儿,等待什么有利的时机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微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冲着君漠问道:“我身上的伤” “本君包扎的放心,身材干瘪得差点刺瞎本君的眼,本君绝无半分便宜可占” 我去,这混蛋望着他那一脸欠扁的笑,我真想活活弄死他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3章 只想弄死他 那片所谓的蚀骨汤,黑得出奇,浩浩汤汤,就跟铁锅中沸腾的水似的,不断地搅动着巨泡使劲儿翻滚着,一股子又一股子浓烈的腥臭,不断地从中扩散出来,那味道,简直就强烈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熏得我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我蹲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捏住鼻子,一脸的悲痛欲绝生无可恋,而君漠那混蛋,不仅没有半分慌乱,反而悠哉悠哉地擦拭着自己的那把破青岩剑,脸上,满是该死的淡然,淡然到让我恨不得一鞋底子抽死他 说什么要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都在这里干坐了好多好多天,也没见这蚀骨汤有什么异常啊,反而是我,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都被强烈到不可遏制的臭气狠狠地熏蒸着,估计再等下去,有利的时机等不等得来倒是个未知数,悲催的我,就直接变成臭豆腐似的新式腊肉了 我还在心头为自己的凄惨命运默哀时,君漠突然强拉了我,将我远远地拖到一旁,整个手掌粗鲁地堵住了我的嘴巴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猝不及防,惊得我整颗心差点从嗓子眼儿中跳出来,整个头脑完全空白一片,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用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破了君漠的手指,他的血,弄得我的口腔中腥咸一片 “周芜,你是属狗的吧”这混蛋一脸欠扁地笑着,怎么看怎么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挖苦的味道。 既然这混蛋都这样说了,那不好好“表现”一番,倒是我的不是了睿智英明的老祖宗都发话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乎我便加大了力道,用牙齿按着君漠的手指使劲儿地撕咬着,一副恨不得将他手指上的皮肉都给扯下来架势 奇怪的是,对于我的这番动作,君漠并没有反抗,而只是禁止我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他附在我的耳边,极尽小声地道:“嘘,时机,就要到了” 我顺着君漠眼睛所盯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偌大一片蚀骨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紧接着,阔别已久的黑水君大人,便缓缓地从中探出身子来,他就像羽毛似的,在蚀骨汤中轻巧地漂浮着,一直飘到岸边,然后缓缓地上了岸 他长得软趴趴的一大坨,除却那张清晰能辩,大到能吞尽世间万物,大到天理难容的大嘴巴,和那双血红色闪着凶光的大眼睛外,再找不到诸如鼻子胳膊腿这样的任何器官他浅灰色的身体,呈现出一个大大的斗篷状,像流动的水一样,一晃一晃的,身上还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像发酵的夜香,像腐烂的尸体,更像天下所有恶心死人的东西的调和物我简直能够清清楚楚切切实实地感知到,打从这个黑水君大人一登场,周围那原本就腥臭难耐的空气,此刻,更是变得更加地腥臭难耐了 一上岸之后,他便泰然地闭上了眼睛,向前蠕动着,一片漆黑色的不明油状液体,自他的身后大范围地拖开,简直就拖出了一副散发着恶臭的水墨画 为了避免被生生臭死,我拼命地止住呼吸,等到黑水君大人走远之后,我的整张脸变得涨红一片,差不多快要生生窒息而亡 黑水君大人走到某处后,突然停下,然后他的身前闪现出一座散发着强烈紫光的法阵,不用想便知道,那就是传说中回梦境的结界了吧 黑水君大人接触地面的那部分身子,就像是舞女在风中摆动的裙子似的,剧烈地旋转着抖动着,那些漆黑色的裹着恶臭的不明液体,像雨点一样,被大范围地甩向四面八方再接着,玄光一闪,黑水君大人硕大的身体,便整个儿消失了,只留下一滩还在咕噜咕噜冒着巨泡的不明液体 我粗鲁地一把甩开君漠的手,止不住扶着胸口干呕着,尽管胃里翻江倒海地直翻涌,但却吐不出任何一点点东西 这时,君漠突然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瞬间将瘦削的我整个儿吞没一联想到自己方才是如此地下死口,如此地不留情面,还险些将那混蛋的手指给生生咬断,料那混蛋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性子,想必,定是不会轻易饶过我的吧 我一面怔怔地笑着,一面连连后退着,可那混蛋却步步紧逼,丝毫没有半分要放过我的意思 眼瞅着再往后退,便要跌进蚀骨汤里了,我不由得心如鼓锤冷汗直流啊我紧张兮兮地闭上了双眼,而这混蛋,突然一把将我捞进怀里,然后用自己的手指,极尽温柔地替我拭着嘴角的血迹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 这混蛋,八成是被黑水君大人的臭气给臭抽风了吧,心智都不正常了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的嘴角处不断地游走,所触之处,酥酥麻麻,凉凉痒痒他脸上的那副表情,出奇地专注,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研究着些什么似的我头一次察觉,他专注的样子,是那么的好看,简直就好看到令我难以抗拒啊于是乎在如此美色面前,我彻底沦陷,不争气地双手抱拳,痴女似的对着君漠傻笑着,口水还不断地从嘴角处溢出来 再然后,君漠沾了我口水的手指,一顿,整张脸也迅速地垮塌下来,他极其厌弃地将手指上的口水,胡乱地抹在了我的衣服上,一本正经地对我道:“周芜,有时候,本君感觉对你挺愧疚的,但是,更多的时候,本君好想不管不顾一把,直接拿枕头捂死你” 拿枕头捂死我我去,这混蛋,也忒狠了些吧 我抑制不住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愤恨之情,大喇喇地冲着这混蛋狂翻着白眼 这混蛋说,每隔十五天,那个黑水君大人就会去树婆婆的小酒肆中大吃大喝顺便狠狠地糟蹋一番,黑水君大人离开蚀骨汤,这便是他所说的有利时机 我本以为这混蛋会直接带着我腾空飞过这蚀骨汤,结果,他却在腰间东摸西摸了大半天,最后,却只掏出一只带棚子的巴掌大小的檀香木船这结结实实地晃瞎了我的眼感情,这混蛋,还童心未泯啊 见我一脸不加掩饰的鄙夷的神色,君漠说,这只船,并不是什么凡物,而是从树婆婆那里得到的,能够载着我们渡过那蚀骨汤一听此,我便来了精神,脸上满是亢奋 君漠先是用灵力把小木船放大,然后把船移到了黑漆漆的蚀骨汤中再然后,他尽显绅士风度,搀扶着我上了船 我刚在船上坐定之后,君漠突然强塞了两只浆给我,感情这船,不是用法力往前飘的,而是用浆来划的我整个人瞬间凌乱了 浆在极尽恶心还粘稠一片漆黑不堪的蚀骨汤中缓缓拨动的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君漠,小眼神儿里满是不友善,一副恨不得直接立马弄死他的架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4章 波澜壮阔被坑不断的命运 浆在极尽恶心,粘稠一片,还漆黑不堪的蚀骨汤中缓缓地拨动着,一股子更胜一股子的恶臭,直冲我的鼻子,强烈地侵蚀着我的五脏六腑,搞得我胃里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地直翻涌 我整个人郁郁寡欢生无可恋地狂翻着白眼,想死的心都有了 君漠那混蛋无比利落地挥动手中的青岩剑,霎时银光一闪,我身上水青色的衣服就被割下长长的一截,他将布条交给我,让我团成团,直接堵住鼻孔,这样,就可以略微减少一下感知到的恶臭 我一介凡人,还是一介弱女子,苦兮兮地握着浆,使出吃奶的力气不断划动,而那混蛋,那个贵为南海堂堂十三皇子,还有着强大灵力傍身的混蛋,却只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对着我指手画脚,颐指气使这混蛋,当真是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啊 此时此刻,我真想潇洒地从蚀骨汤中抽出浆,然后狠狠地向着君漠那张妖孽脸上重重地招呼过去,把上面那简直就能活活恶心死人的东西,统统都一股脑儿地狂甩过去,最好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彻彻底底地糊遍那混蛋全身 一看到那混蛋一脸的云淡风轻,一脸的潇洒得意,我心头便强烈地涌动起一阵阵不可抑制的滚滚怒气我咬着牙切着齿,最后化悲愤为蛮力,一边暗骂着君漠,一边不管不顾地摆动着双桨,力道之大,就像是石头坠落到了湖泊里,差点将蚀骨汤中那些裹着恶臭的不明液体,直接掀进小木船里 君漠那混蛋泰然地坐着,按着我心安理得地打趣着,他说我本来就蠢,现如今,正在用团成团的布条堵住鼻孔的我,看起来,是更加地蠢,生起气来的样子,就活脱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猪,还是一头被激怒的豪猪他还说,幸亏我遇到了他,若是此生没能遇到,那他敢打包票,我这辈子,铁定是被自己给蠢死的 我被一股子狗血直接冲昏了头脑,彻彻底底地丧失了理智,气鼓鼓地冲着他怒吼道:“老娘上辈子瞎了眼瞧上了你,还一心想要在你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脑子在上一世就生生给烧坏了,这一世又哪里来的脑子老娘就是没脑子,就是比猪蠢,这下,你满意了” 我感到自己委屈极了,眼睛中不争气地蓄起了两泡泪 君漠一下子便被我突然爆发的强烈气势,给狠狠地惊到了,他先是愣了两秒钟,然后伸长胳膊用手帕去拭我脸上的泪,却被我重重地一把给打开了手帕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叶子似的,打着旋儿从君漠手中坠落,与蚀骨汤接触的那一瞬间,直接化为一阵黑烟,眨眼间便随风四散而那片蚀骨汤,则咕噜咕噜剧烈地冒着巨泡 “君漠,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是跳梁小丑似的,很滑稽,很可笑就算上辈子我喜欢过你,喜欢到卑微如泥,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傻一次,不会对你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等到有命出了这不归城,我便与你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山水不相逢,相见,即为陌路”我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笃定 “周芜,本君不是那个意思,本君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我周芜,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只不过是你堂堂鲛人族十三皇子手中的一枚棋子不过,我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你不在意我的感受,不关心我的死活,我又哪有资格去怪罪于你我蠢嘛,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自找的,就算最后被你害得再惨再惨再惨,我也绝对不会怪你” 我言之凿凿地说着,眼睛中,满是磐石般丝毫不可转移的倔强和坚毅 君漠长长地一叹,久久地不发一语,任由我嚎啕大哭着,他只是从我的手中夺过浆,自顾自地在片那蚀骨汤中划动着 见君漠一脸理亏的样子,我便开始蹬鼻子上脸,直接扯过他胸前的衣服,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地都给抹了上去,平日里一向洁癖到变态的君漠,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由着我将他的衣服弄得皱皱巴巴,抹湿了一大片 我愈发地胆大起来,一只手胡乱地扯开他领口处的衣服,露出大片白皙的脖颈,然后不管不顾地直接张大嘴巴,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并且,这次咬的,还是之前的那处地方,牙齿印完全吻合,分毫不差再一次感到浓烈的血腥味在我的口中不断地扩散开,我心头的悲愤才有所疏解 “这下,满意了”君漠喉结上下滚动,良久,才缓缓地吐出这句话,声音低沉,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华丽的陷阱,满是诱惑。 “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满意,不满意,大大地不满意只有将你片成生鱼片片吞入腹中,才算是真正的满意”我抬着已经变得透明的胳膊,胡乱地一把拭去嘴角的血迹,像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痞子似的坏笑着 “本君给你机会,让你吃” 他一面说着,一面撩起宽大的袖子,将胳膊伸到我的嘴前。 我扑闪着长睫毛,狡黠地笑着,一把推开了他的胳膊,一脸嫌弃地说着“脏,脏死了”然后,下一刻,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伸长了脖子,在他血流不止的颈上,再度重重地落下了一口他只是闷哼着,半点都没有反抗 这,便是对于他目中无我的惩罚了 我还在浑然忘我地咬着君漠的脖颈时,小木船突然剧烈地晃来晃去,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并且,更可怕的是,蚀骨汤中那黑漆漆一大片的不明液体,就像是翻滚的海浪似的,直接掀起了三丈高,瞧那方向,正是冲着小木船袭来 完了完了,这下是结结实实地要死定了我整个人顿时便呆住了,只是怔怔地保持着张大嘴巴咬着君漠脖颈的动作,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君漠拍着我的脑袋,一派淡然地说了句“别慌”,然后,一股子刺眼的银光,便从君漠的身上蹿逸而出,将整个小木船包裹得严严实实,套上了一层保护罩 不明液体重重地打下来的那一刻,保护罩直接将其强有力地阻挡了下来,只是震得小船左右猛烈翻晃,半滴都没有洒落在小船上 本来以为小船在蚀骨汤中剧烈地颠簸,就已经够悲催的了,而令我远远没有想到的是,更悲催的,还在后面小船好不容易躲过了不明液体巨浪的一次又一次的袭击,没想到,又在蚀骨汤中遇到了看起来深邃无比的巨大漩涡,整只小船直接被深深地卷入其中,还在里面不断地打着滚儿我的眼前漆黑一片,尽管君漠紧紧地抱着我,但我俩还是像球一样,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不断地在小船与保护罩之间弹来弹去,摔得我眼冒金星,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是碎掉般地疼 这下,该不会被直接埋在蚀骨汤中憋死吧面对如此波澜壮阔被坑不断的命运,我禁不住泪流满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5章 美色当前 小船在深邃无比的巨大漩涡中剧烈地晃动着,晃得我胃里直翻涌 我的眼前漆黑一片,尽管君漠紧紧地抱着我,但我俩还是像球一样,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不断地在小船与保护罩之间弹来弹去,摔得我眼冒金星,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是碎掉般地疼 最后,我还是两眼一翻,不争气地彻底昏死过去 等我再度睁开眼睛时,便发现此刻的自己,正端端正正地躺在那张熟悉无比,还嵌着一颗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古色古香气息的紫红色檀香木小床上 我禁不住心头一惊,但是,仅剩的理智强烈地告诉我,眼前,就是一个梦境,一个虚幻无比的梦境估计是离家太久,思念太深,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美到极致的梦吧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暗自感叹着,这时,小德子突然走了过来,他先是瞅了我两眼,整个人一愣,然后脸上摆出了一副又哭又喜的复杂神情,随后拔腿就跑,连步子都明显失了章法,就跟醉汉似的,才短短一段距离,就走得跌跌撞撞他一面往外跑着,一面激动地大喊:“老爷,少爷,小少爷醒了,你们快来,快来啊” 再然后,传入我耳朵中的,便是小德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估计,他是脚步没迈稳,一脚踢在门槛上,直接整个人都给狠狠地摔出去了吧 我还在晃神之际,爷爷,父亲,母亲,十七位姐姐,以及差不多周府中所有的奴才侍女,都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们将房子塞得水泄不通,吱吱呀呀地张着嘴巴在说着些什么,无外乎是恭贺我终于醒来,还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诸如此类的话 爷爷坐在床前,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脸,兴奋之情大喇喇地显露出来,他口口声声地呼唤我为“乖孙”,老泪纵横了满脸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若不是还保留着昏死之前的记忆,我几乎就完完全全地信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鼻子禁不住一酸,思绪禁不住越飘越远 见我只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副活死人的样子,父亲黑沉着一张脸,说我这八成就是中邪了 这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再然后,爷爷仿佛走出了五里雾中,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脸的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他立马大掌一挥,命小德子立马去找京城顶顶有名望的道士来给我驱邪 没多久,一群老道士便迅速赶了过来,他们又是围着我的床抽风似的摇铜铃,又是张牙舞爪地乱舞着桃木剑直到他们粗鲁地将掺着符灰的冷水喷在了我的脸上,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清清凉凉的刺激后,我才开始相信,这,真的不是一个梦 “我,这是回来了”我深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人家都是儿子实力坑爹,但在我们周府,我父亲不仅实力坑爷爷,并且,捎带着还坑我只见父亲大人二话没说,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撸起袖子,潇洒地就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半张脸火辣辣地刺痛 他一边说着“醒了吗”,一边又高举了手掌,一副还要狂甩我一通的架势,我吓得不轻,捂着红肿一片的脸,连忙开口道:“醒了,醒了” 小德子说,我是突然出现在周府大门口的,包袱里还装着好大好大一堆要进献给太后的上等珍珠我开始深信,是君漠破了赫添的痴心梦,将我从不归城中解救了出来 一想到今后君漠就要彻彻底底地淡出我的生命,与我再不复相见,我的心头,禁不住隐隐有些失落上辈子苦苦执着却仍旧是得不到他,这辈子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与他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任何牵扯,这,或许便是我与他此生最好的结局了吧虽然一想到我与他这一世就只能错过,能与他并肩携手长相厮守的那个女子,注定不会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感到难过失落,但是与上一世相比,能够平平凡凡地渡过我这一生,虽有些许遗憾,但这,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善终了吧 再之后,因为那堆极品珍珠的缘故,太后赏赐给了周府一大批金银财宝,还有万顷良田,这就使得本来就富得流油的周府,变得富得更流油了,简直就流出了一条护城河 我为周府做下了这样卓越的功绩,爷爷也是狂喜不已,直接把周府名下所有的产业,捎带着父亲手中的库房钥匙,一并交与我掌管了 大权在手,金山银山随我可劲儿糟蹋,整个周家唯我独尊,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过潇洒 并且,十七位姐姐对我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礼遇有加,再也没有了昔日塞泼妇的强悍和泼辣,也再也不死心眼似的不择一切手段同我争夺家产,一个个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变得小家碧玉般娴静知礼他们那一脸的和善,一脸的人畜无害,让我如同眼中没了钉,肉中没了刺似的,不由得舒心了许多 一日,爷爷将一大家子全部叫到书房,一本正经地说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女儿身,还说他不会怪我,反而还会为我招夫入赘这让我先是心头一惊,后来直接惊得嘴巴掉在了地上 爷爷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当晚,我的院子中就被塞进来一批极品的妖孽美男,管家张叔说,这些,全部是爷爷送来给我做小妾的 再然后,我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了据说是一位姓姜的公子,成亲那日,声势浩大,空前隆重随着那位姜公子缓缓移动的脚步,红盖头跟着微微抖动着,红盖头下,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若隐若现,一看就是美男中的妖孽,妖孽中的极品只是惊鸿一瞥,我便忍不住心花怒放 拜完堂后,那位姜公子被侍女搀扶了下去,等我陪完宾客,赶到喜房时,只见他已经洗白白在床上躺好了,赤红色的亵衣半褪,露出了大半个白嫩的肩,湿漉漉还带着水珠的漆黑头发,随意地搭在上面 他的这种姿势,怎么看怎么是在诱惑我啊 我倒是真想看看,这样会撩人的姜公子,姿色,究竟会有多上等 我一步一步冲着他走去,心跳加速,如同鼓锤 手指刚接触到他的细滑的肩时,他突然伸出手,在我的手指上反复摩挲,随后缓缓地扭过头来与他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我简直就有种强烈的被雷给劈了的感觉 “君漠”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眼珠差点生生从眼眶中脱落,身子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失去平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前,我的牙齿,好巧不巧地磕在了他胳膊上的肌肉上,他那坚硬的肌肉,硌得我牙齿生疼 他用手指玩弄着我的一绺散落下来的头发,神态极尽妩媚,“君漠听起来,倒像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娘子,洞房花烛夜,对着为夫喊别的男人的名字,为夫究竟要如何惩罚与你” 他一面戏谑地说着,一面将一口热气喷在了我的脖颈上,举止极尽轻浮虽然眼前的人同君漠一模一样,但他的眼睛却空洞一片,完全不及君漠好看 我还在想着该说些什么时,那位姜公子突然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失去了一个君漠,或许这个姜公子,就是命运在给我关上了一扇门之后,又给我打开的那扇窗呢 美色当前,我一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失去了理智,翻身将那个姜公子压在身下,占据了主动权,然后噘着嘴,冲着他那张妖孽脸上凑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6章 用针缝住他的嘴巴 ,我将那个姜公子压在身下,撅着红唇便要往他的脸上凑,但戏剧性的一幕就在此刻出现了,前一秒还在搔首弄姿想千方设百计使出狐媚手段勾搭我的人,后一秒立马就旋了面目,突然变得贞洁烈妇一般,誓死也不让我这个“登徒子”非礼,他使劲儿撇过头,还使出剪刀手,死死地夹着我嘟起的红唇,一副极尽委屈的模样 这让我顿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犹记得,曾经,表姐为了尽早见到梁公子,便拿我当幌子,随便扯了个要去寺庙烧香还愿的说辞,强硬地拉着我出府,一路上,她兴冲冲得要死,百般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笑得比盛开的牡丹还要绚丽可到了寺庙,见到了梁公子之后,她立马变得羞答答的,只是赤红着一张脸,用手指搓弄着衣服袖口,扭扭捏捏到不成体统我一度想要冲上前去,替表姐表达情意,可小德子却拦住了我,他说,表姐那是以退为进,欲拒还迎,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变相地勾搭 莫不成,这个梁公子,也是想以退为进,欲拒还迎,变相地勾搭我 想到这里,这一切仿佛都有了一个恰当而又合理的解释 我扯着唇坏笑着,直接粗鲁地一把拉开了姜公子的亵衣,他那肌肉分明,完美到极致的身材,就这样大喇喇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尽管心头强烈地感知到这是“罪过啊罪过”,但我还是决定要好好罪过一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睿智英明的老祖宗一语便道破了我此时此刻的心境 我眯着双眼,唇还没有来得及接触到姜公子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但我的脸上,却已经重重地被他狂甩了三个大嘴巴子,那力道之大,大到直令我怀疑人生 脸上满是火辣辣钻心地疼,我不由得大为恼怒这招以退为进,欲拒还迎,变相地勾搭,也实在是使得太过了吧 一夫不扫,何以平周家 我的脾气顿时便上来了,今天,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何谓妻为夫纲 我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那个姜公子突然又挥起大掌,二话不说,又结结实实地赏了我几巴掌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整个人处于浓重的发蒙的状态 等我再缓过神来,只见眼前的摆设在迅速化为一堆细沙,并迅速垮塌下来,这令我不由得便慌了,我的雨过天青瓷瓶,我的明成化素三彩鸭形香薰,我的元青花鬼谷下山图罐,我的掐丝珐琅器,我的红珊瑚,我的绿松石,我的极品玉如意,我的七彩琉璃盏,哦,不,我的幽蓝灵玉 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一切都在这样慢慢地消失消失消失我整个人简直就濒临崩溃的边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看来,这是还没醒啊”一道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我的脸上又悲催地连环挨巴掌,挨得我郁郁寡欢,生无可恋 直到眼前的一切彻彻底底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后,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心笃定这个什么该死的姜公子,铁定就是给我带来这场灾难的元凶君漠克我,也就罢了,与君漠长相一毛一样的他,居然也来克我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咬着牙切着齿,怒气冲冲地低下头,刚想把这扫把星姜公子给生生掐死时,熟料,却看到了一张脸铁黑铁黑,黑得简直能够沁出墨的君漠 “周芜”他极力克制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怒气,眼睛中熊熊地窜动着两团火 我彻底凌乱了,仍旧是骑在君漠的身上,保持着用双手掐他脖子的姿势,久久地怔在那里 君漠一个潇洒的翻身,直接把我压在身下,他将我的双臂举过头顶,一只手狠狠地扼在我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大力地攥着我的下巴,“周芜,平日里,本君看你唯唯诺诺,虽然动不动就对着本君大犯花痴,但本君可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对本君的美色,垂涎到如此令本君发指的地步” 君漠指着被我强扯开的衣服,故意将胸前那片沾着新鲜的口水和血迹的地方,在我的眼前晃了又晃,他愤愤地说方才,我就跟采花贼附体了一般,对他的肉体,觊觎得实在是厉害,在他的胸前又抓又挠,又啃又咬,差点就玷污了他的清白和名誉 我还在沉溺在深深的诧异中无法自拔时,君漠又说了 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着实是没有想到,我这么看起来人畜无害一派纯良的外表下,竟然包藏了这么一颗色心,竟然还想要亵渎高洁神圣的他他还让我趁早收起自己的那套龌龊想法,就算我再怎样霸王硬上弓,他也不会从了我的,我和他之间,不只是隔了一层纱,光是智商,就远远隔了一整个海角天涯总之一句话,他这棵好白菜,是不会让我这头猪,还是这头智商低得能创人类新低的蠢猪,给拱了的 我去,这混蛋,还能更变态一点吗我禁不住冲着他狂甩白眼 我奋力地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奈何却挣脱不出这混蛋的桎梏,我气急败坏地冲着他怒吼:“大哥,你打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撒泡尿好好照过自己吧再说,要自恋,您老就对着那些瞎了眼能瞧得上你的女鲛人自恋去啊,老娘九死一生刚回家,你又把老娘弄来作甚老娘都说了,出了这不归城,老娘就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山水不相逢,老死都不复往来,你不纠缠与我,我就已经感恩戴德谢天谢地了,又怎么会大脑抽风似的觊觎你一个鲛人的肉体马上送老娘回家,否则,老娘就对你不客气”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此时此刻,我肯定用闪着刺骨寒气的凛冽目光,把君漠那混蛋给活活戳成筛子了 “哦,本君倒是想要知道,你对本君,究竟能怎么个不客气”这混蛋扯着唇浅笑着,在我看来,那笑容里,挑衅的意味,甚浓 “我、我、我,咬死你”我一面说着,一面大幅度张合着嘴巴,奈何下巴却受制于人,被君漠死死地掐着 下一刻,君漠突然潇洒地起身,淡定地抖了抖凌乱的袍子,“蠢货,当真以为自己回家了方才,若不是本君将你从虚妄之梦里解救出来,你就深深地沉溺其中,在梦中死去了” 君漠说,我们乘着船,从蚀骨汤中到达了回梦境深处,这里,到处都是幻境,只要你心中有所执念,便会被这执念拉入无底的深渊,在自以为真实的梦中,魂飞魄散 这么说,是这混蛋救了我 我刚想对着他违心地表达一下感谢之情时,这混蛋又劈头盖脸恬不知耻地按着我好一通贬低,简直就把我贬低得连粪池中的便便都不如 这搞得我怒发冲冠,什么救命之恩,通通都一股脑儿地抛却脑后,此时此刻,我只想用针缝住他那张恶毒的嘴巴,并且,还是缝得里三层,再外三层的那种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7章 接黑锅 这所谓的回梦境深处,到处都是深深的一层紫黑色的细沙,细沙之上,稀稀疏疏地散布着足有半人高的深紫色的紫水晶,这紫水晶,还闪着淡淡幽光,看起来,足够称得上是变态到极致的梦幻奢华 并且,这周围还飘荡回旋着一阵阵悠扬悦耳的乐声,听起来就像是忘忧曲一样,让我禁不住有了沉沉的睡意,一度想要沉浸梦乡 我长长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这时,君漠那混蛋二话没说,高举了手掌,“啪啪啪”地又对我狂甩了两巴掌,还美其名曰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他说,刚刚,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我从梦里好不容易唤醒,为此,遭我上下其手,还惨些痛失了一世的英名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若是我再度坠梦,他非但不会冒着被百般非礼的风险救我,反而还会直接挖个坑,就地活埋了我 我去,这混蛋 我的整张脸赤红肿胀一片,用君漠那混蛋的话来说,那就是跟刚出锅的红烧猪头似的,还闪着夺目的光 我愤愤地瞥着君漠,用手掌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生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就像泼妇附体似的,直接不管不顾,伸出长臂,将君漠给活生生地掐死 君漠那混蛋强拖着我往前走,说什么要趁着那个黑水君大人赶回来之前,一举毁掉赫添的痴人梦,造福天下苍生 但是从那丛紫水晶林里,被强拖过来,又强拖过去,脚底板都快硬生生给磨破了,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啊 在细沙上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不下二百公里的路后,我大汗淋漓,捂着胸口,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耻下问地开口道:“十三皇子,究竟还要走多久啊” “不知道”那混蛋居然还说得如此地理直气壮。\ 我强忍着心头滚滚的怒意,舔了舔干裂的唇角,“那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啊” “不知道” “那我们就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绕过来又绕过去,有什么意义吗” “不知道” 闻罢此言,我再也抑制不住了,一口老血狠狠地喷了出来 接下来,我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终于逼迫着君漠答应了背我趴在他的背上,我完全忽略掉脸上那一阵阵火辣辣又钻心入骨的刺痛,不仅喜笑颜开,还哼起了虽说调跑出了八万里,十万匹倔驴都铁定拖不回来的小曲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住嘴”君漠一脸生无可恋地怒斥着我。 可我的好心情,又其是他三言两语就能阻挡得了的,他越是气恼,我就越是兴奋 我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大声地唱道:“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住嘴”从这里面,我明显听出了恐吓威胁的意味 但睿智英明的老祖宗都发话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于是乎我仍旧是不管不顾,变本加厉地拖着自己那破锣嗓音,可劲儿大唱:“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ひ‖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为了用声音惩罚君漠,唱来唱去,唱到了我开始扯着嗓子干嚎,嚎到最后,我自己都有几分听不下去了,深深地拜服在自己那破音简直就能够破出天际的穿耳魔音下 “喂,君漠,你们鲛人,不都歌声婉转悠扬吗,来一段呗” 我热情邀请,可那混蛋却连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了,他说,他们鲛人,可不会随随便便歌唱,他们的歌声,代表着终生的承诺,只会唱给自己喜欢的人听 这么说,在他心中,完全没有一点点位子,棋子似的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他开口唱歌了吧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有几分失落,几分难过 我还在长长地叹着,上下求索似的感悟着人生呢,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又开口调侃我,他说,其实,我的命运,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悲催接着,他长长地一顿我强烈地感知到,好话,不会从他的那张狗嘴中吐出,他的那张狗嘴里,也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 果真,下一刻,他又悠悠然地开口道:“周芜,在你们人界,若是你走了狗屎运,被选为帝王的侧妃,凭借你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低到简直就令所有活人都深深发指的智商,本君敢担保,在那宫墙之内,你铁定活不了一天,就会被人给各种弄死了,并且,还会死得莫名其妙,变作一个彻头彻尾的糊涂鬼” 我去,这混蛋,嘴巴还敢再歹毒一点吗 “十三皇子,在遇到你这灾星之前,小爷我可是叱咤整个商界的天之骄子,为我们周家赚下了一座座金山银山,三辈子都花不完若不是被你拖累至此,又岂会变得落魄狼狈至斯别动不动就大义凛然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往死里谴责贬低小爷的智商,小爷和你,又不熟,除了被没皮没脸还没得彻彻底底的你,狠狠地诓骗了几次之外,小爷可同你没有半分交情别总自以为了解小爷似的,小爷不蠢,不蠢,一点都不蠢就算是不幸被选入宫,凭借小爷那傲人的智商,和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姿色,凭什么宫斗,死的那一个,就一定非得是我” “嗯,姿色一没屁股二没胸,声音粗壮得活像个山里汉,就这样,还敢说自己有姿色见到貌美的男子,就痴女附体似的直流口水,姿色二字,依照本君瞧来,你也就占个色字,贪财好色色胆包天的那个色再说,你一个蠢字大喇喇不加修饰地挂在脸上,就算本君同你不怎么熟,难不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本君,还与你一样,是个粗鄙的文盲” 我去,这嘴巴,也着实是忒歹毒了一些 “那你呢,身为堂堂南海皇嗣,生在帝王家,也没见有什么气魄、胸襟和风范啊,只会处处为难我这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结结实实地是给整个南海丢尽了颜面你这么毒舌,就算是哪个女鲛人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也断不敢嫁给你的” “尽管这样,也泯灭不了你是蠢货的事实” “你蠢货” “你蠢货” “你蠢货你蠢货你蠢货” 我失去理智般扯着嗓子大吼着,但还是没能从气势上压倒君漠,我刚想张大嘴巴狠咬他一口掰回败局呢,君漠那混蛋突然制止我发声,下一刻,一阵浓重的腥臭铺天盖地地袭来,引得我几欲干呕 完了完了,该不会是那个黑水君大人回来了吧呜呜呜,要不要这么悲催啊 君漠一面背着我快步逃窜,一面可劲儿埋怨我,说什么若不是因为我一直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他此刻早就已经破了赫添的痴心梦,顺利逃身了,又怎会引来这么个天大的麻烦 呵呵呵呵呵呵,我只是生无可恋地狂翻着白眼,就不揭露他无能到只会乱碰乱撞,连赫添痴心梦所在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的这一不争的事实了 他一个劲儿地数落我,将所有的黑锅,都恬不知耻地甩给了我而一向能屈能伸的我呢,关键时刻为了保命,为了防止他一气之下就将我这个拖累丢给黑水君,除了一口又一口黑锅接连不断地接着,又怎敢反抗半分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8章 逗逗他 还没有来得及瞥见黑水君大人的真身,就已经到处都布满了那仅属于他的独特而又厚重的味道 浓重的恶臭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挥之不去,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并且,还有着愈发加强的意思 君漠带着我躲在那足有半人高的紫水晶的后面,隐住了身形,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可那一阵更胜一阵,但凡是个活人都无法承受的腥臭到发指的味道,搅得我胃里直翻涌,还眼前禁不住一黑,差点不争气地直接就昏死过去,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挺尸 这臭味还在不断地发酵发酵发酵简直就发酵到了登峰造极,臭到了能令我活活窒息而亡我拼命地止住呼吸,整张脸变得黑绿黑绿的,就跟中了世间至毒似的 下一刻,那层紫黑色的细沙之上,便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大滩黑漆漆并且浓稠异常的不明油状液体这液体还在不断地凝聚汇集,先是聚成了一个说不上有多么规则,活脱脱就有九丈高三丈粗的大柱子 接着,这柱子像龙卷风一样,在不断地旋转着扭动,并且,还一度有着加速加速再加速的架势这一转动不打紧,那些裹着恶臭的不明液体,直接像细密的雨点似的,被大滴大滴疯狂地甩向四面八方 若不是有身前的紫水晶遮挡,此刻,我和君漠,肯定会被这恶心至极的液体,溅得全身上下都是,说不好,还会弄得湿哒哒的一片,活像是刚从粪池里捞出来一样只是这么一想,我便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汗毛根根竖立 再然后,长得软趴趴的一大坨,除却那张清晰到能辩,大到吞山吞海甚至吞尽世间万物,大到天理难容的大嘴巴,和那双血红色闪着凶光的大眼睛外,再也找不到诸如鼻子胳膊腿这样的任何器官的黑水君大人,就这样,自那个不断地旋转着扭动的柱子中,华丽丽地登场了 他那浅灰色的身体,呈现出一个大大的斗篷状,像流动的水一样,一晃一晃的,身上还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像发酵的夜香,像腐烂的尸体,更像天下所有恶心死人的东西的调和物我简直能够清清楚楚切切实实地感知到,打从这个黑水君大人一登场,周围那原本就腥臭难耐的空气,此刻,更是变得更加地腥臭难耐了 只见那个黑水君大人,瞪大了那双满是戾气的血红色的眼,像是在极力寻找什么似的,脑袋一圈又一圈地扭着,最后,将脖子活活扭成了一根麻绳 寻找未果之后,他开始向前蠕动着自己那肥硕的身体,一片漆黑色的不明油状液体,自他的身后大范围地拖开,在那片黑紫色的细沙上,简直就拖出了一副散发着恶臭的水墨画 半人高的巨大紫水晶,被黑水君大人不断张着大嘴地吞入腹中,并且,这黑水君大人的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只见他利落地将那紫水晶吞了又吞,似乎永远都没有休止的时候看到这幅暴殄天物的场景,我禁不住暗自惋惜,心头不断地滴血 那看起来足够富可敌国的紫水晶,在黑水君大人那浅灰色的身体里,忽明忽暗地扑闪着,就跟夜幕上的星星,山谷中的流萤似的纵使在这种十万危急,随时都有可能被活活臭死的境遇下,这幅美到只应天上有的画面,还是令我久久地失了神,怔怔地站在那里,舍不得眨一下眼 黑水君大人的整个身子,被强吞入腹中的紫水晶,撑得空前肿大,一行漆黑色的还粘稠异常的不明液体,就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一样,从他的嘴角疯狂地往下流淌着,流得到处都是 曾经在树婆婆那小酒肆中不幸目睹到的,令人简直就能活活惊掉下巴的一幕,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又在我的眼前再度出现了只见那个黑水君大人,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那些漆黑色的裹着恶臭的不明液体,就这样狠狠地从他的喉咙里甩出,结结实实地喷了一地 黑水君大人不断地吞着紫水晶,还不断地狂打着喷嚏,渐渐地,整片沙都被不明液体不留情面地包裹住,那恶臭,简直就能熏得我直接驾鹤西去 君漠攀着紫水晶,我就双手双脚活像猴子似的攀在了君漠的背上,眼瞅着那位黑水君大人就要过来了,我不由得开始有几分凌乱。 “喂,现在该怎么办”我用胳膊死死地圈着君漠的脖子,冷汗流了满脸。 “逗逗他” 我去,这种丧天理的话,这混蛋居然还说得这么地坦然莫不成,他是想被那被便便还恶心的东西,给糊个满身满脸果然,变态的思想,绝非我这种正常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活人所能够体会的 我还在生无可恋郁郁寡欢地冲着君漠狂翻着白眼时,下一刻,君漠那混蛋直接消去了灵力,现出了身体,这下可倒好,成功地吸引了黑水君大人的全部注意,他就像被彻底激怒了似的,一面用嘴巴冲着我们狂吐着不明液体,一面极其缓慢而又无比坚定地向前挪动着身体 我还在扯着嗓子尖叫时,君漠突然背着我在那满是不明液体的地面上悠哉悠哉地跑着,我往他的脚下一瞧,结果,却瞧见了一副足有三丈高的高跷怪不得这混蛋如此地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却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黑水君大人的身后,涛涛的不明液体不断地奔涌出来,活像是奔流入海的水源似的眨眼之间,沙面上的不明液体的水平面,便在急剧上升,一副势要把一切都全部吞噬的架势,更可怕的是,那不明液体,还咕嘟咕嘟直冒着巨泡,将那巨大的紫水晶,化为一股子浓重的黑烟,还被风卷着四散而君漠脚下所踩的高跷,则随着那不明液体的上升,一寸又一寸地增高 这混蛋,还真是说到做到,踩着高跷在黑水君大人的面前跳过来又跳过去,按着人家百般tiao逗,挑dou得黑水君大人怒火中烧,直接用血红的眼睛,扫射出一道道凌厉的红光,红火所落之处,滚滚的火焰熊熊地燃烧 “喂,关键时刻,保命要紧,你又何必非要去招惹人家,吃饱了撑着了”我大义凛然地吼道。 “蠢货,在这里,我们又找不到能寻到赫添痴心梦的方向,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既然这一大坨恶心的东西,能够为我们指出一条明路,如此这般,为何不好好地加以利用一番” “你打算怎么利用”我勾着君漠的脖子,顿时便来了兴致。 “本君打算”他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开口道,“算了,本君的智慧,又岂是你这种蠢货所能够领会的既然说了也白说,还只会浪费口水,那还不如索性不说待会儿,你就等着瞧好戏,为本君的聪明才智鼓掌欢呼吧” 这混蛋,语气之中,满是笃定和自信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59章 进入痴心梦 不明液体的水平面在极速上升,很快便蔓延出了一片汪洋的海,大有吞噬一切的架势 而黑水君大人,则像根轻飘飘的羽毛似的,在那片不明液体中轻巧地悬浮着,与之前笨重地往前蠕动着身子相比,那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万倍 睿智英明的老祖宗曾有言在先“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果真是一点都不错的局面开始翻天覆地地逆转,君漠很快便处于了下风,从刚开始自信满满地说要挑dou黑水君大人,到现在的只能被黑水君大人吊打似的百般tiao逗只见那黑水君大人围着我与君漠近乎癫狂地转起了圈圈,身形之后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幻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堵深灰色的墙一般,并且,他还不断地搅弄起滔天巨浪,若非是君漠身手灵敏躲闪及时,我们非得被那不明液体给结结实实地糊遍全身不可 君漠越是努力逃避,黑水君大人就有多气,他怒睁着血红色的双眼,投射出一团团熊熊的火焰,到最后,一整片不明液体的表面,都在剧烈地抖动着赤红色的火光 “喂,树婆婆还给你了什么宝贝啊,快想法子赶紧脱身啊按照现在这幅情形看来,再挑dou下去,待会儿,非但你要彻彻底底地丢人现眼,反而还会拖着我陪你不得好死啊咦,死在这种比发酵后的粪池还要恶心人的东西中,实在是太恐怖了,还不如在美梦中不知不觉间悄然魂飞魄散呢”我大有埋怨意味地说着。 “放心,我们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这混蛋的语气之中,仍旧是一派淡定从容。 “机会机会在哪呢”我深皱着眉头,一脸的诧异,莫不成,是这混蛋已经被这滚滚臭气给活活熏成了失心疯吧 “周芜,看到那边那处地方了吗” 我顺着君漠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望见了一处极其另类的没有被不明液体侵染半分,反而呈现出一个大大六棱形的地方,它看起来是那么地惹眼,就好像遗世独立一般那茫茫的不明液体,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隐形屏障似的,只是在六棱形的周围转着圈打着转并且,在那六棱形的周围,不明液体就像是脱离了整体似的,表现得非常平静,非但没有搅弄起一丝丝的波澜,连一点点的火星子都不复存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像是躲灾避难的港湾 怪不得君漠说什么要挑dou这个黑水君大人,利用他来给我们指路,却原来,是为了顺利找到赫添痴心梦的具体所在啊想到这里,我不仅暗自钦佩起来,这混蛋,果然够聪明,心机也足够深沉若是黑水君大人得知,自己释放不明液体,正中了君漠的奸计,忙活来忙过去,只是为他人做嫁衣,那他,肯定会被活活气疯的 我还在美滋滋地想着时,君漠突然递给了我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意味深长地道:“周芜,能不能顺利进入那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感情,这又是要我放血啊我的嘴角禁不住欢快地抽搐着 一接触六棱形所在的地方,我便惊讶地发现,它的外面,泛着一层淡淡的紫光,不用想便知道,这一定又是一座什么法阵了吧 我忍痛在自己的手掌上割开了一道口子,下一刻,君漠便将我的手,狠狠地按向了那座泛着紫光的法阵,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手印 紧接着,法阵之上呈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的古怪咒文,从中间破开了一道缺口,而黑水君大人见状便更怒了,直接张着自己那张巨无霸的大嘴巴,搅着巨浪,疯狂地冲着我们扑过来,一副势要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而君漠则利落地背着我,抢先一步进了那座法阵,在缺口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瞥见了黑水君大人被那座法阵散发出的强烈紫光,变作了小小的一坨,然后狠狠地打飞出去他眼睛中还可怜巴巴地蓄起了两泡灰蒙蒙的泪,变小的样子,是那么地人畜无害,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进入那座法阵之后,铺天盖地弥散着的,都是紫黑色的烟我直感到阴风阵阵,浓重的寒气,就像是细针一般,在狠狠地不留情面地往我的骨头上扎,扎下了密密麻麻的针眼 我提着心吊着胆,头皮禁不住一阵阵又一阵阵地发麻,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直逼心头我挽着君漠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在满是凌乱的骷髅的地面上往前走着 “喂,这就是赫添的痴心梦吗这也太诡异了吧” “也是,也不是”君漠那混蛋神神叨叨故作高深地说着,听得我云里雾里。 我再度锲而不舍地追问,却只换来了君漠一句“智商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不可说,说不得” 我去,这混蛋,明明就是在变着法子往死里贬低我啊 也不知道在这片布满了黑紫色的雾,看起来没有尽头的地方,磕磕绊绊地走了多久,踢了多少人多少妖的骸骨后,重重迷雾突然一瞬间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眼前恢复了一片清明 我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便惊讶地发现,此刻,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热闹的集市上,大街上人来人往,看起来好不热闹 我大力地掐了掐一旁的君漠,怔怔地问道:“疼吗” 君漠极其鄙夷得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便强硬地拖着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来挤去,他压低声音对我道:“这又是一个梦境,不过,这是赫添的痴心梦” “既然,这是痴心梦,那这个梦里,总得有赫添和那个过江罗汉吧既然是要毁掉赫添所有的执念,是不是只要我们在这个梦里引诱那个过江罗汉变心,让他抛弃赫添,露出丑恶的嘴脸和虚伪的劣根性,就能令赫添勘破男女之情,彻底死心,然后痴心梦碎,不归城瓦解啊”我兴冲冲地说着,禁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窃喜,一脸难以掩饰的得意。 “果然是好主意”他长长地一顿,“那就劳烦你,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的皮肉,用那仅有的一点点姿色,去引诱那个和尚吧” 这混蛋扯着唇对我笑着,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别别别,我的姿色哪能同您相比啊,为了天下苍生,还是委屈你男扮女装,打扮得花枝招展,将过江罗汉一举拿下,让他深深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我哈哈哈哈哈哈不成体统地捂着嘴巴狂笑着,笑得我肚子抽搐,眼泪翻涌,而那混蛋,则气恼地望着我,脸上简直就结出了好大片冰碴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0章 嘴巴好毒的和尚 在赫添这个大魔头的梦境里,看不到妖魔,寻不到鬼怪,到处都是为生计而奔波辛劳的百姓,到处都是浓浓的人间烟火的气息,怎么看怎么觉得异常真实,察不出一丝丝的诡异 和君漠耐着性子打探了三天之后,终于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原来,在这里,过江罗汉是回梦城的城主云颉,而赫添,则是苦苦暗恋云颉的痴心舞女据说,这个云颉不近女色,赫添是为云颉挡了一剑,方才得到云颉青睐,将她留在府邸,带在身边而她的身份,自始至终,也只是一个舞女而已 听到这段令人唏嘘的故事之后,我禁不住长叹起来,大有感慨意味地道:“赫添也太傻了吧,前一世苦苦追求不得,这一世在自己的梦里,居然又苦苦追求,这不是在找虐呢吗为了喜欢的人,彻底抛却妖尊的架子,姿势摆落到了尘埃里真是个傻姑娘”我一面说着,一面用袖子拭着泪。 君漠微皱着眉头,一脸鄙夷地望着我:“哦,若你是赫添,你当如何呢” 我扯着嘴角坏笑着,兴冲冲地说着:“如果我是赫添的话,嘿嘿嘿嘿嘿,前一世给那个臭和尚脸面却不讨他欢喜,这一世既然是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方才编织出了一段梦,在梦里,我非得三夫四妾,广纳美男,对他爱答不理,却又天天左拥右抱地刺激他不可,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做爱而不得,什么叫做卑贱如泥” 君漠先是怔怔地望了我一通,随后抬起手臂,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重重地扣了一下,“那你同本君上一世的恩怨,又当如何呢” 我还在认真思考时,君漠再度狠扣了我的脑袋,他紧盯着两条胳膊已经完全变得一片透明,面色惨白的我,然后转移了话题,“依照你如今这幅情形,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 这混蛋所谓的正事,就是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放在听雨楼唱曲儿,理由便是那云颉经常去那里君漠说,既然在赫添的梦里,此世的云颉,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既然如此,他便要我装得弱柳扶风楚楚可怜,充分激发云颉的保护欲,引诱那个过江罗汉变心,让他抛弃赫添,露出丑恶的嘴脸和虚伪的劣根性,然后顺利地令赫添勘破男女之情,所有的执念尽毁,彻底死心,然后痴心梦碎,不归城瓦解 我一派虚心不耻下问:“万一,那个云颉真的对我起了歹心怎么办” 那混蛋一脸的淡然,“放心,府里放着那么美的赫添他都不屑一顾,你绝对安全,引不起他的垂涎” 我好死不死地又问了一句:“为啥” “因为,那个和尚,顶多算是缺心眼,还不至于眼瞎” 我去,这混蛋 在这梦里,居然还是四季分明我穿着光凉地坐在听雨楼的听雨台上,全身上下,除了那两根手臂,其他的该露的能露的地方,差不多全露了本来就衣着单薄,跟不着寸缕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好巧不巧地还赶上了大冬天,一阵北风那么一吹,我便禁不住跟着抖两抖,内心深处在不断地狂呼着“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冻死我” 我禁不住痛斥君漠这恶俗下流的品味,这是找的什么破衣服啊,不能挡风不能取暖不说,还蔽体蔽得好生勉强啊为了让我成功勾搭到那个云颉,看来君漠那混蛋,果真是用心良苦啊,都良苦到天理不容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我紧紧地抱着琵琶,全身上下使劲儿哆嗦着,眼泪鼻涕不争气地糊了满脸 许是我穿着太过诡异,听雨台下聚拢了一大批等着瞧热闹看好戏的客人,他们狂拍着爪子,一个劲儿起哄让我唱两首小曲儿,还有好些富绅往听雨台上大把大把地洒着银票而我,则开启了装死模式,对这一切不闻不问,只是无力地甩着白眼 在我即将被冻成冰柱之际,云颉可算是来了,他身着一袭玄衣,领口和袖口处用金线简单地勾勒了一条边,衣服下摆用银色的丝线绣出了满天的星星,一头墨发用一条银灰色的丝带简简单单地束着,那丝带上面还嵌着一块散发着淡淡紫光的宝石走到哪里,侍卫婢女都前簇后拥的,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大写的霸气啊 这和尚,长得实在是太有姿色了,就算是同君漠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半分长得招蜂引蝶,还打扮得招蜂引蝶,这简直就是罪孽啊,罪孽 我禁不住暗自感慨起来长成这般妖孽祸国的样子,得引诱多少未出阁的好人家的女子芳心暗许啊得亏这云颉上辈子是个和尚,还是个心无杂念一心向佛的倔和尚,若是个跳不出万丈红尘的翩翩俏公子,肯定会有不少痴情女子吃了秤砣铁了心,在他这棵歪脖树上生生吊死啊 云颉素来爱静,这是整个回梦城老少皆知的事情,于是乎他一现身,满堂人皆恭恭敬敬地施了大礼,随后便连滚带爬地退出听雨楼,就跟食尽鸟投林似的,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个干净,落了个偌大个听雨楼空荡荡一片真干净 一看到目标人物云颉现身,我顿时便来了精神,勉强自己强扯出了笑容,摆出一副知书达理娴静端庄的架势,用戴了特制手套的手指,拨弄着琵琶上的弦熟料,这琵琶也着实是太不争气了,我只是用一根手指轻碰了一下,所有的弦就跟魔怔了似的,啪啪啪啪啪啪断了一大片我顿时便凌乱了 同在听雨台上一起演奏,穿得妖娆妩媚的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脸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皱纹,上面的白粉还被风卷着四处飘散,她们抚琴的抚琴,吹箫的吹箫,拉二胡的拉二胡,弹古筝的弹古筝,敲鼓的敲鼓,跳舞的跳舞一个个表演得好不卖力 为了吸引台下悠闲喝茶的云颉的目光,于是乎我索性豁出去了,扯着嗓子深情款款地吼了一曲“关雎”我这一吼不打紧,魔音穿耳,吼得台上人仰马翻跳舞的一个没悠住,直接就扭伤了腰;吹箫的一个没崩住,直接被一口口水堵在喉咙里,差点被活活呛死;拉二胡的被我带跑偏,直接走调;敲鼓的直接一激动,用鼓锤生生捅破了鼓面;抚琴的弹古筝的,直接一个没忍住,没控制好手下的力道,噼里啪噼里啪地弄断了弦 而台下,也没见得有多好,除了那个云颉,东倒西歪了一大片,并且,一个个脑袋上还狂流虚汗这反应,也着实是太夸张了吧我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同时,也忍不住打心底里为自己那简直就能够杀人取命的破锣嗓音深深折服 而后,云颉手底下的一个侍卫毕恭毕敬地上了台,递给了我一大锭金子莫非,那云颉真是瞧上我了,准备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是不近女色的吗,却原来,竟是这样的道貌岸然啊 我内心深处鄙夷不已,但还是冲着云颉连连抛着媚眼,做足了娇羞的样子,还连连冲着他飞着吻 这时,我身旁的那个侍卫一脸为难地开口了:“姑娘,我家城主说,你无德无色,也就罢了,还穿成这样,山鸡立鹤群,只会大煞风景,平白裹乱我家公子让你赶快拿了金子,滚得远远的还有,我家公子还说,姑娘你绝无唱歌的天赋,以后还是别登台献唱了,省得贻笑大方,丢人现眼,遭人唾骂我家公子体恤你为了糊口不容易,这金子,也是我家公子赐你的养老钱” 这和尚,居然嘴巴比君漠还要歹毒 闻罢此言,我瞬间石化在了原地,一个按捺不住,差点就喷出一口老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1章 是因为没遇见我 云颉慵懒地歪靠在刻着一丛丛曼珠沙华的枣木椅上,用细长白净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百无聊赖地轻扣着紫砂茶杯,一副不忍心多瞥我一下,生怕污了自己眼的架势 而他手下的那些侍卫婢女,则咬牙切齿地极尽勉强地笑着,齐刷刷地伸长了胳膊,整齐划一别无二致地指向门口,虽然口上恭恭敬敬地对我说着“请”,但我知道,若是我不识时务,继续丢人现眼,执意要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打扰他们家公子附庸风雅的悠然兴致,下一刻,他们肯定会直接翻脸,然后动用简单粗暴到不可描述的手段,不留情面地把我给轰出去不可 呜呜呜呜呜呜,在瑟瑟的寒风中,大半个身子差不多都大喇喇不加掩饰地暴露在外面,穿得这么地“清凉”,抖得就跟在风暴中哗啦啦哗啦啦摆动的大树上的叶子似的,如此这般,本来就已经是落水狗般悲惨的存在了,若是再被人狠狠地痛打一番,那我的脸面,岂不是被毁了个彻底干净吗 为了保留自己那仅剩的一点点的尊严,于是乎我一面缓缓地移动着自己的莲花小碎步,一面眼中氤氲着水雾,双目含情脉脉地盯着云颉,尽管那货自始至终都懒得瞥我一眼 在途径云颉时,我就像是离弦的箭似的,嗖嗖嗖三步并做两步就蹿到了云颉的身边,然后将什么脸面什么尊严的,统统都抛却到一边,不成体统地抱着云颉的大腿,左右摇晃,使劲儿哀求,“城主大人,小女子被一长相丑陋脾气恶劣,虽然巨有钱,但架不住年逾八十的土豪糟老头子逼婚,可怜小女子才豆蔻年华,并且立誓非有心人不嫁,怎么可以将自己这大好的青春白白耽误在他的身上啊小女子誓死不从,家父为了帮助小女子逃婚,竟然活活被打死啊小女子拼死才逃到这回梦城,万求城主大人伸出援手庇护,不能再让小女子被那歹人掳去啊” 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将自己那早已冻得通红一片的身子,往云颉那温暖的有着柔软绒毛的玄色袍子中缩了又缩,还没等我的四肢暂且缓和过来,云颉突然起身,黑沉着一张俊脸,重重地从我的手中扯回了自己的袍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 这货不是慈悲为怀,以普度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吗,莫非是在这梦中做了城主,连脾性也跟着一起变了 为了试探一番,我再度贼心不死地扑了上去,没想到这个云颉居然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退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害得我狠狠地扑了个空光秃秃露在外面的差不多已经快要结出冰碴子的膝盖,在与坚硬的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骨头生生碎掉的声音我将整张脸深深地埋在冰冰凉的地面上,痛得整张脸直抽搐 这个该死的和尚,难不成本心全都被狗给吃了说好的济世救人普度众生呢 我一个按捺不住,打内心深处,将全天下的和尚都给狠狠地臭骂一番 我艰难地从地面上爬起,刚摆出一个违心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这时,云颉突然一脸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用袖子死死地挡住了半边脸,义正辞严地道:“姑娘,请自重” 这话说的,就跟我要对他图谋不轨百般调戏似的 我还在暗自冲着云颉狂甩白眼时,云颉的那些个手下,突然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给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一个个都是对着我好生提防的模样,更有甚者,手里还高举了大砍刀,仿佛下一刻我就会像顶级恶毒的采花大盗一般,对他们家公子辣手摧花似的 “我们家公子生性高洁,不容你亵渎”一婢女义愤填膺怒气冲冲地道。 “你还是赶快收起对我们家公子那种卑鄙无耻下流肮脏外加龌龊的想法,我们家公子,不容你玷污”又一婢女义愤填膺怒气冲冲地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山鸡焉能配凤凰,我们家公子,岂能是你这种不知书不达理还粗鄙异常的凡夫俗女能惦记的”又又一婢女义愤填膺怒气冲冲地道。 “我们家公子可是棵上好的白菜,绝对不能被你这种乡下来的吃泔水长大的猪给拱喽”又又又一婢女义愤填膺怒气冲冲地道。 这嘴巴,一个更赛一个,也实在是太歹毒了吧 此时此刻,我简直就在寒风中彻底凌乱,一脸的生无可恋,一口老血只冲喉咙,弄得我嘴巴中一片腥甜 “小女子命途如此多舛,只是想要蒙求城主大人您伸个援手搭救一番,若是连公子都见死不管,只会听之任之冷眼旁观,那可怜小女子这一生呦,只会落得个比黄连更惨” 我一面捂着脸嚎啕大哭着,一面伸手推开了一扇窗,一副誓要寻死的架势,我冲着云颉连连摆着手,一脸的痛不忍别,“小女子福薄命短造化浅,无法得到城主大人您的垂涎哦不,垂怜,人生如电亦如雾,还是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我顺势坐在了窗边,直至这时,才恼恨不已,我怎么偏就忘了自己这是在十楼呢我恐高啊 见云颉以及他的那些个手下,只是一个个怔在原地,没有一点点要拉我一把开导我一番的觉悟,这心肠,也着实是忒冷硬了吧 窗口处不断地灌入冷风,狂掀着我那本就单薄的烈烈红衣,冻得我每颗牙齿都在剧烈颤动,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结果身子直接一晃,整个人差点从那里以倒栽葱的架势狠狠地跌下去 为了避免事情进一步闹大,将自己送上非跳不可的境地,我识趣地乖乖远离了窗户,冲着云颉手下的一个侍卫冲了上去,努力地争夺着他手中闪着寒光的那把大砍刀,将刀锋往自己的脖子上凑,一边凑一边狂喊着:“既然城主大人不肯伸出援手相救,与其被那糟老头子派人抓回去百般欺凌,倒不如现在就弄死小女子啊弄死我吧” 我哭得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简直就足以令闻者伤心听者堕泪啊 终于,一直板着一张脸的云颉,还是禁不住心一软,答应了救我 我一面用袖子拭着好不容易逼出来,还纵横了满脸的泪,一面在心底暗自埋怨道:“早早地爽快答应老娘的请求不就得了,非得让老娘使出一出苦肉计,再度丢人现眼,这摆明了就是在跟老娘过不去啊” “姑娘,放手吧,我家公子已经答应救你了”那个侍卫从我的手里夺过了自己的大砍刀,“虽说,长得这般丑,不能怪你,但姑娘你哭得更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儿家家的,好歹要稍微注意一下仪容,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只能老死在闺里,那也得活得漂亮,不是吗说句老实话,方才姑娘哭得那么惨,我等着实是应该可怜,可一瞧见姑娘你那张鬼见愁的脸,我等这同情心,着实是泛滥不起来啊,反而还想要痛痛快快地一脚将你从窗口上踹下去,以便能够帮助姑娘早日进入轮回,也好下辈子重回娘胎深造容貌” “对啊对啊”一众侍卫婢女纷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连表示赞同 接着,那位只管看热闹不嫌事儿闹大,完全不管我的脸已经漆黑一片的侍卫大哥,一脸郑重地再度开口道:“姑娘,莫非,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要抢你回去成亲的富豪,是眼瞎了吧,姑娘长得这么呃,重口,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会让人忍不住觉得自己是在作孽,但凡是个活人,也委实是不能瞧得上你的啊,这完全是不合情理啊” 情理你大爷啊 如果能够早早地预见这个侍卫这么不是一般地能说,这么不是一般地毒舌,我肯定在勾搭云颉之前,先让君漠动手除掉他了,反正只是一场梦嘛,杀了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蝼蚁一样,也算不上是什么杀戮吧 可惜,我没能及时预见,他还是结结实实地诋毁了我全部的尊严,和我那仅有的脸面等个伸手不见五指漆黑黑一片的夜里,我非得让君漠将他弄到荒郊野岭,十八般酷刑样样都用上,同他好好地畅谈一下人生,往死里调教一番不可,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作为一个人,尽管是一个梦中的人,最起码该有的口德 这个该死的欠收拾的侍卫,还在跟老和尚念经似的,唠唠叨叨来,又唠唠叨叨去,口若悬河地说着此时此刻,我的白眼,已经翻出了天际 我情不自禁地感慨了起来,这个侍卫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怎么就没被人给活活打死呢嗯,或许,是因为没遇见我,没遇见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2章 白骨疴一出,小命必除 云颉答应要将我带回府中,尽管先前是大大地吃了一番苦头,不过到最后,奸计终于还是得逞了,这令我喜不自胜,一股子成就感直冲心头 我哆嗦着双腿,在大队人马后面老老实实地跟着,一个喷嚏接连一个喷嚏狂打着,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那呼呼呼呼大北风所带给我的刺骨的寒冷,直接冲着一个侍卫狠扑了上去,使劲儿地扯弄着他身上的衣服 这个侍卫一脸的纯良,一脸的惶恐,还连连后退着,“姑娘,如此这般光天化日之下非礼于我,使不得啊,万万是使不得啊” 我去,这想象力,也着实是太丰富了吧,谁要非礼你了,谁要非礼你了 我粗鲁地从那侍卫身上扯下一件灰色的袍子,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此时此刻,一阵温暖渐渐唤醒我已经被冻到麻木得不能再麻木的感官,我终于领略到了丰衣的幸福 云颉将我带回府中,然后侍卫婢女带着我在里面七拐八拐,将我安排在了一处好偏远好偏远的厢房,还一个劲儿地对着我嘱咐让我若非有紧急事情,不要顶着自己那副长得惨绝人寰的皮囊到处乱转 他们按着我云云了好大一通,随后便被我机智并且委婉地给轰了出去,一瞥见他们渐行渐远渐行渐远,最后连背影都远得看不见,我兴冲冲地关上了门,从梳妆台上拎起一面铜镜,接着直接胡乱得踢掉了鞋子跳上了床,将锦被紧紧地拥在了身上 我刚想照一下自己的容貌,看一下自己的女装是不是真的诚如那些侍卫婢女所言,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时,猝不及防地就从铜镜中瞥见了一个脸上花花绿绿,有着血盆大口,还被脂粉糊了整张脸的呃,厉鬼 这吓得我手一哆嗦,直接把铜镜狠狠地抛出去了,铜镜咣当当咣当当地坠落在地上,还直打着滚儿 “君漠”我仰天咆哮,忍不住怒吼。 说好了要把我打扮得艳压四方倾国倾城的,怎么就把我弄成了这幅鬼样子啊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啊 一想到自己今日就是以这么一张丑到足以令鬼哭狼嚎的脸,恬不知耻自信满满地勾搭云颉,还冲着他各种卖弄风骚,顿时,我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我还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歇斯底里乱吼乱叫时,君漠那混蛋悠悠然地现身了,他一把便捂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乖乖闭嘴,我一个气恼不过,直接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了一个带着血的印子 “周芜,难不成,你当真是属狗的”君漠一面捂着伤口,一面冲着我打趣似的笑着。 “你这混蛋,居然又诓骗我,毁了我这张脸,让我丢人丢到了外婆家,我就不该相信你的,不该相信你这混蛋的”我气恼地说着,随手拎起枕头,便冲着君漠重重地甩了过去。 君漠倒也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我那一下,笑着道:“这下,满意了” “满意你个大头鬼啊都怪你,让我滑稽得就像小丑一样,丢人现眼,被人耻笑”我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手撕了眼前这混蛋。 这混蛋却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本君这不是有所顾虑嘛” “顾虑什么”我没好气地开口道。 “顾虑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真的迷了云颉的眼” “真的”这混蛋是在变相地夸我漂亮吗我简直就不敢相信啊 “真的” 我摆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扭捏着扯着袖子,小幅度地晃动着身子,浅浅地笑着 突然,我又意识到了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于是迅速扭转了笑脸,扯着君漠的衣领,冷冷地问道:“那你把我打扮成这样,大冬天的却给我穿这么少这么少,究竟是何居心你八成不会是看我失去利用价值,想要直接活活冻死我吧” “你就这么想本君本君有这么卑鄙吗” “不不不,你比这还要更加卑鄙卑鄙卑鄙得多得多” “本君让你穿得那么另类,只是想要让你成功吸引那个和尚的注意,以便计划能够顺利进行”这混蛋说得如此虔诚。 “你骗人我明明可以用美色勾搭他的,你这样做,明明就是想要冻死我你知不知道,凭借你给我画的这张鬼脸,我差点被云颉和他的手下嫌弃死啊” “本君不想让你用美色诱惑他” “为何”莫非,他是喜欢我我禁不住有一些小期待,小窃喜。 “因为,你是本君带来的人,一举一动,皆代表本君的形象,本君不想用那样登不上大雅台面的计谋,传出去,丢尽本君的脸面” 原来,想的,也只是自己,而已这混蛋,我真想活活地掐死他啊 君漠那混蛋对我说,先前,他竟低估了我,没想到我演技这么好,虽然略显浮夸,但好在最终还是顺利地实现了第一个计划 我无力地冲着君漠狂甩着白眼,什么叫做演技好啊,明明就是演技好的同时,智商又超级高啊 接着,我们便开始实施第二个计划让云颉梦里彻彻底底地消失 君漠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里面装满了灰绿色粉末状的东西,君漠说,这叫做白骨疴,是树婆婆送给他的 我禁不住感慨道:“上次,红莹把这东西撒在你的伤口上,你也只是伤口发脓,高烧不止,万一那个云颉同你一样,命忒硬,弄不死,这可怎么办” 君漠用闪着寒光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望着我,那架势,怎么看怎么是想要潇洒利落地弄死我他该不会是联想到我趁着他虚弱异常,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被红莹撺掇着想要用菜刀砍死他的事情了吧 我赶快赔笑,并趁机转移话题,“呵呵呵呵呵呵当然了,区区一个和尚而已,还是区区一个活在梦中的和尚而已,何德何能能与独得上天眷顾的十三皇子您相比呢,白骨疴一出,他的小命,必除” 我恭恭敬敬一派虔诚地按着恭维的话,说了好大一通,直到这时,君漠才收起不友善的眼神儿,一本正经地对着我道:“本君观察了一下,这个府邸上下,全部都在饮用一口井中的水,只要把白骨疴撒进去,任那云颉福大命大造化大,也会直接归西” “若是云颉又死了,那赫添的痴心梦自然而然就会碎了,那我和天下苍生,被引诱到这座不归城的神妖鬼人,岂不是都有救了”我整个人亢奋异常,围着君漠这厮又蹦又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3章 无限的死循环 趁着月黑风高夜,君漠捎带着我,就像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那口井所在的位置,将整个小瓷瓶中的白骨疴,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 只见整口井咕噜咕噜冒着巨泡,还不断地散发出黑绿色的滚滚浓烟,这呛得我头昏目眩,身子一软,整个人差点就直接一头狠狠地栽进去 待到又翻了几个巨大的水泡之后,浓烟才像被拨开的云雾一般,缓缓地消散,井中的水才回归了初始的那片平静 做完这些之后,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等到明天这个府中的人,全部都饮下这口井中的水,一切,都会尘埃落定,风流云散虽然心头忍不住为赫添深觉惋惜,可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本来就无望救活的人,本来就无望得到的心,如此耗费毕生气力,苦苦地痴缠下去,到最后,也只能是伤己害人而已可惜璃陌没有我此生的心境和觉悟,否则,上一世,她也不至于痴心尽付,悲壮惨死吧 一大早,我还在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熟睡时,君漠突然出来扰我清梦,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我一脸的恼怒,不悦地哼哼了两声,眉头深皱,眼睛都没带一睁,直接就伸手准确无误地打落了他的手,然后扭转了身子,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下去此后,君漠又是揪我耳朵,又是捏我脸,还不断地唠唠叨叨,埋怨我能吃能睡,还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简直就是猪精本精无疑 我也懒得搭理这混蛋,直接扯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 “周芜,再不起来,就要错过好戏了”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恬不知耻地拉扯着我手中的锦被,而我,则死不放手,被他直接从床上一把拉起,然后像没有骨头似的,身子软软的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云颉死了,不归城消失了,你可以回家了”君漠那混蛋一面用手指揪着我的耳朵,一面俯下身子对着我小声地道,他口中喷出的热气,均匀地落在了我的脸颊上,酥酥麻麻,暖暖痒痒,一瞬间,我有一种强烈的触电的感觉,仿佛心头有成千上万的蚂蚁齐齐地在不安分地骚动着 “真的”我顿时便来了精神,眼睛中浓烈的睡意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取代之的,是欣喜,是激动我急忙从君漠的怀中一个鲤鱼打挺似的挺直了身子坐了起来,可这一挺直不打紧,脑袋直接狠狠地撞向了君漠那棱角分明的下巴 抛却俗世中的幸福,我人生中的三大乐事,无外乎三件捉弄君漠狠狠地捉弄君漠狠狠地往死里捉弄君漠 望着君漠那副捂着下巴吃痛的样子,我虽然打内心深处窃喜不已,但还是做足了样子,强迫自己摆出了一张赔笑的脸,可君漠那混蛋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无妨,只是区区小事而已,权当是被猪给拱了一下,他不会计较,更不会放在心上 这听起来,真的是好生豁达,豁达得让我忍不住想要暴揍他 君漠掐了一个决,与我一同隐去了身形,然后我俩大喇喇地在府内四处乱转,刚好赶上厨房在做饭,于是乎我便走了进去,毫无顾忌地给那些大厨裹乱,又是扯弄他们身上的衣服,又是往他们的脸上狂吹白面,简直就将他们弄得是人仰马翻 我刚捏起一块橙色的闪着诱人光芒的萝卜糕,还没有来得及往嘴里送,这时,君漠突然冷冷地打掉了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吃吧,加了特浓白骨疴的糕点,那滋味,一定不错”这混蛋还扯着唇不怀好意地笑着,一副等着瞧我好戏的神情 这混蛋,还能再更无耻一点吗 我一个没拿稳,手中的萝卜糕直接骨碌骨碌地滚落到了地上我扯过君漠的衣服,将捏过萝卜糕的手指,在上面反复擦拭,直到君漠的整张脸垮塌下来,变得漆黑一片,我才满意地住了手 我与君漠进入了云颉的房间,刚巧,赫添也在,她一身玄裳,脸上只是略施着粉黛,就已经美艳得不可方物她看上去一副知书达理小家碧玉,还弱柳扶风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谓是我见犹怜啊她的眼睛,顾盼生姿,目光,自始至终只在云颉一人的身上反复流连,那里面,满是脉脉的深情 我不仅感慨起来 抛却妖尊的架子,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如此卑微的境地,喜欢到整只妖低落到了尘埃里,喜欢到了执念千年不灭这得是有多死心眼的喜欢,才能够如此啊 云颉与赫添还没吃几口东西,身体就开始被紫色的大火剧烈地焚烧起来,还周身还缠绕着滚滚紫黑色的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便化为了紫色的光斑,飘飘洒洒得到处都是 再然后,我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整个儿吞噬,画面一转,我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房,半躺在君漠的怀里 一阵诡异感直冲心头,我立马从床上跳下,手忙脚乱地套了鞋,扯着君漠便往院子里跑,结果,又看到了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厨师,这幅情景,完全同先前一模一样,简直就是重现啊 紧接着,我们又慌忙潜入云颉的房间,只见云颉与赫添刚吃了几口东西,身体就又开始被紫色的大火剧烈地焚烧起来,还周身还缠绕着滚滚紫黑色的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便又化为了紫色的光斑,飘飘洒洒得到处都是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幅景象,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整个儿吞噬,画面再一转,我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房,半躺在君漠的怀里 如此重复了好久好久,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进入到了一个无限的死循环中 为了打破这个循环,进入厨房之后,我直接拎起一把菜刀,狠狠地向着那几位看起来肥头大脸却又极其无辜的大厨狂砍了过去,可任凭我砍得再凶再猛,只能在那几位大厨的背上割开一道闪着紫光的口子,并且那口子还眨眼之间便迅速愈合再然后,云颉与赫添,又又又又又又是吃下了食物,变作了紫色的光斑,而我,也是又又又又又又被一团黑漆漆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又又又又又又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地回到了君漠的怀里 君漠一脸凝重地道:“看来,想要唤醒赫添的痴心梦,杀了云颉没用,得从根本上解决赫添的心结” “呜呜呜呜呜呜,现在该怎么办,不断地重复来又重复去,真的是好可怕啊” “既然这是在一成不变地循环,只要我们打破其中的某一个环节,说不定就会回归正常”君漠自信满满地说着。 于是乎为了打破循环,我们一直窝在房间内,不肯踏出去一步。 没过多久,一股子漆黑浓重的黑暗再次向着我和君漠逼近,呜呜呜呜呜呜,不是已经打破了循环了吗 画面再一闪,直接跳到了昨晚,我和君漠出现在了那口井的旁边,君漠的手中,还捏着那个盛放着白骨疴的小瓷瓶 面面相觑了好一通之后,君漠还是收起了瓷瓶,然后,我俩再再再再再不知已经再了多少次被一团黑暗吞噬,画面再再再再再再不知再了多少次一闪,我们再度回到了厨房,我的手中,还捏着一块萝卜糕,我一派淡定地将萝卜糕摆回到了盘里 这次,我们又进了云颉的房,亲眼看着云颉与赫添吃下了好些东西,但死循环已经彻底打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那二人不仅没有化为点点紫色的光斑,反而还能说能笑 画面总算不用再闪来闪去,我们也不用被黑暗一次又一次地吞噬,我不仅长舒了一口气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4章 用力表演 既然不能直接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将云颉给活活弄死,那究竟要怎样才能狠狠地刺激到赫添,令她从自己酝酿的美梦中惊醒,清楚地认识到云颉已死这一悲凉的现实,所有的执念瓦解消失呢这,是个问题 聪明睿智的老祖宗曾有言“解铃还须系铃人”赫添之所以会执着于那个和尚,归根究底,还是得追溯到璃陌那里去君漠思来想去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那便是让我假扮璃陌,他假扮君玄,让梦中的赫添亲眼看看,就算是这一厢情愿的喜欢,终于是有了结果,终于是终成眷属,终于是得偿所愿,璃陌被君玄虐得,究竟会有多惨多惨多惨,以此,来杀鸡儆猴,打破赫添关于爱情的所有信仰 君漠说,既然,璃陌是赫添唯一的一个朋友,当初,又是被赫添间接性害死,想必赫添对于璃陌这个故人,定然是印象深刻,心存愧疚得紧 君漠还信誓旦旦地说 这二人曾经一样是性情中人,一样是做事潇洒,一样是不畏世俗,还一样是一度爱而不得,一样是一度痴心不改同是天涯沦落人,也只有发生在璃陌身上的事,才能令赫添感同身受,石破天惊般深刻地受到触动 为了顺利结交到云颉,君漠先是佯装成一个大商人,雇了一大批长相说得过去的手下,买下了云颉府邸附近的一处宅院,然后投云颉所好,极其神秘地派人送给了云颉一大串泛着粉色光芒的极品珍珠,再然后便充分使用欲擒故纵的谋略,面对云颉的亲自登门拜访,他特高冷地选择了闭门不见,命手下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君漠说,也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云颉心中的防备,让他认为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为求谋利,并且还日夜奔波操劳的商人,接近他,别无他意,只是为了交结他这个朋友,多条康庄大道以便于好走而现在,君漠要做的,是藏好自己的尾巴,耐足性子,放长线钓大鱼 此后,云颉又来君漠那个所谓的“君府”好多次,那态度,那架势,简直就比当初三顾茅庐的刘皇叔还要虔诚,可次次都毫无例外地被以各种理由给挡回去 估摸着该收线的时机到了,于是,一大早,君漠便带着我这个名义上的“君夫人”,以及君府内的大批婢女侍卫,浩浩荡荡地向着云颉的府邸走去,美其名曰“拜访” 只见君漠那混蛋,身着一袭银袍,浑身上下皆是一片银光闪闪,本来就长得妖孽,还打扮得无比妖孽,举手投足之间皆透露出一副逼人的贵气,大冬天还嘚嘚瑟瑟挥着羊脂白玉做就扇骨,扇面上用千年墨龙飞凤舞写着“风华”,还恬不知耻大喇喇题着他名字的折扇他在前面淡然悠闲地走着,侍女贴心地为他撑着伞,但那些白得耀眼的雪,却像是有灵性一般,直接跃过伞面的阻隔,洋洋洒洒地落在他漆黑如墨的头发上,这,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是更加地魅惑这混蛋,明显就是故意的 大街的两侧站了好些无论旁人怎样拉都拉不走的痴女,她们色眯眯地盯着君漠,又吼又叫,还张着胳膊硬生生往上扑,就跟苍蝇看到了极品便便似的,一个个看起来粗鄙异常,简直就跟山里来的村夫别无二致她们对着阻拦她们的侍卫又捶又打,还将人家的脸,用长指甲给生生地挠花 若非是那些尽责的侍卫们极力守护,将得了狂犬病似的痴女们远远地挡在一旁,照她们如今这幅疯狂的样子看来,君漠铁定会被他们给扑成肉饼无疑的 我不禁感慨起来,明明穿得招摇过市招蜂引蝶的,是君漠,可被痴女们残忍对待,最终付出惨烈代价的,却是那些可怜的侍卫啧啧啧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公平何在,天理何在啊 侍卫们穿着海蓝色的绸布衣服,身上还佩戴着刀柄上镶满宝石的刀,婢女们穿着粉蓝色的绸布衣服,衣角和束发的丝带上还缀有大颗大颗圆润饱满的珍珠他们这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名门大户人家出来的,要怎么体面就怎么体面 而我这个名义上的君夫人,穿得却是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粗布衣裳,更关键的是,这衣服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的,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就像是从别人那里捡来的一样我的头发上束着一根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桃木簪,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寒酸啊凭借这身装扮,我若是再往脸上抹点锅灰,捧个破碗,拄根拐棍,就完完全全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乞丐无疑了 再加上这几日在那个所谓的君府,君漠半点好脸色都不肯给我,什么脏活累活不加考量,统统都率先交给我去做,这弄得全府上下对我这个挂名夫人议论纷纷,并且胆子还愈发地大了起来,甚至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像欺负下等奴才似的欺负我,平白无故的就给我一肚子窝囊气今日,君漠又让我穿成这样,可想而知,他们指不定在内心深处怎样腹诽我,回府之后,我只会变得更加地没有地位,他们又要按着我好一顿欺凌吧 我愈想愈气,于是便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君漠的袖子,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你这混蛋,前几日让我倒夜香刷马桶,打扫马粪给猪喂泔水,给全府上下洗衣服,还让我和一只狗一起睡柴房,这些,也就罢了,今天你又给我穿这种破衣服,让我戴这种破簪子,摆明了就是嫌我这脸面丢得不够彻底啊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婢女,经常对着我冷嘲热讽,一个个还有着强烈的上进心,巴不得能够顶替我的位置,成为你这混蛋的枕边人”我一面极尽勉强地笑着,一面伸出手狠狠地掐着君漠的胳膊。\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成功地掩人耳目,给这回梦城中的人塑造出一副我对你厌恶至极的假象为了能在赫添的面前水到渠成地演一出苦情戏,也就只能暂且委屈你了一切,都是为了顾全大局” “凭什么委屈的那个不该是你”我刻意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谁说本君没受委屈了本君让你这样蠢笨得登不上台面的女人做本君的夫人,本君就已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我去,这混蛋 “凭借你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厚脸皮,演戏而已,本君相信,你完全是可以胜任的” 君漠这混蛋,前一秒还拍着我的手掌欠扁地扯着唇笑着,下一秒便突然猝不及防地旋了面目,他冷冷地大力摔开了我的手,怒吼道:“放肆,我君玄的胳膊,也是你这种贱人能挽的” 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强烈地抽搐 好,既然是演戏,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为了大局,这混蛋,我忍,等到大局顾完了,我非得将自己所受的委屈,连本带利地从君漠那混蛋身上加倍讨要回来不可 我跟在君漠的身后,开始假装哭哭啼啼,扯着嗓子干吼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还时不时地用袖子拭着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珠 毫不夸张地说,我表演得那么卖力,完全不输戏台上的戏子半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5章 被往死里诓骗 这一路走来,虽然君漠完完全全地吸引了无数花痴女的目光,但我仍旧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揪着游街示众似的,身上的这幅装扮,着实是令我彻彻底底地丢尽了颜面 我就像是做贼一般,用袖子小心翼翼地遮挡着自己的半张脸,生怕被别人瞧去容颜 到了云颉的府上之后,君漠那混蛋腆这一张脸,一改往日冷漠高傲的常态,话匣子突然大开,又是说说,又是笑笑,完全就跟变了一个鲛人似的,怎么看怎么是平易近人,对那云颉,要多热情便有多热情,还是那种炽热到难却的热情 那混蛋与云颉,相谈甚欢,从天文地理又扯到了易经八卦,听得我是云里雾里这二人,仿佛就是失散多年的至亲好友一般,一见如故,还有些伯牙子期惺惺相惜的意味,不仅彼此按着对方好一番吹捧,还旁若无人地手牵着手 望见他们这种情深意笃的样子,我禁不住皱紧了眉头,莫非,他二人,皆是断袖怪不得貌美又痴心一片的赫添,苦苦追求却只能是落得个爱而不得,原来,她这是输在了性别上啊倘若她早先便化作一个彬彬的男儿,说不定那云颉便会主动以身相许了,又怎会忍心对她百般冷硬呢估计,关于这一点,赫添纵使是贵为妖尊,绝顶聪明,想破脑袋也不会想明白 照眼前的这副架势发展下去,只要君漠肯牺牲自己的美色去勾引云颉,那云颉肯定会分分钟就从了的啊,到时候,赫添再也没有机会,只能等着狠狠地被甩,痴心梦定然也只能是破碎啊我美滋滋地想着,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君漠涂脂抹粉,身着烈烈红衣,打扮得比风尘女子还风尘,极尽妖娆妩媚地勾搭云颉的样子 我越想越得意,情不自禁地扯着袖子笑出了猪声,最终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一道道目光刷刷刷地向我投射过来,我不由得羞红了整张脸,鬼使神差地躲到了君漠的身后,还将自己的整张脸深深地埋入君漠的背上 而君漠那混蛋,却一脸嫌弃地将我一把推开,害得我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踉跄就直接一头撞到地上这混蛋还命令他“君府”的管家盯好我,免得我到处惹乱,给他丢人现眼 这混蛋也太冷酷,太无情了吧虽然知道自己只是在陪他演苦情戏,可我的心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苦涩我的眼眶忍不住湿热起来 “贤弟,不知,这位是”云颉欲言又止。 “贱人”君漠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说着,那副神情,就跟恨我入骨似的。 这时,管家徐成急忙冲了上来,对着云颉赔笑道:“城主大人不要误会,刚才我家公子一时疏忽,将贱内误唤成了贱人,城主大人勿怪啊,勿怪” 徐成一面说着,一面把我拉扯到云颉身边:“城主大人,这是我家夫人” “放肆,就她,也配”君漠的脸色明显就深沉了好多,漆黑漆黑的,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混蛋,只是逢场作戏而已,要不要作得这么真啊,吓得我心脏都快爆裂了好不好 我极其鄙视地甩给了君漠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用袖子掩着半张脸,装模作样哭哭啼啼地扯着嗓子道:“奴家对夫君痴心如此,奈何夫君对奴家,却像流水一样无情,纵使夫君的心肠是块千年寒冰,奴家捂了这些年,也总该捂化了吧” “既然,夫君如此厌恶奴家,那索性便把奴家给休掉吧,也好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休想在你做下的那些孽债偿清之前,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君家” “呜呜呜呜呜呜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大的孽,就是瞎了眼,瞧上了你我那么喜欢你,你又怎么可以这样任意践踏我的真心,怎么可以” “当初,本公子一心要娶的,是你的姐姐璃珀,若非是你硬要从中阻拦,用尽下作的手段,璃珀又怎么会大受刺激,选择一死了之呢你害死了本公子最爱的人,和本公子未出世的孩儿,这桩血海深仇,纵使是将你乱刀砍死,也难解本公子的心头之气”君漠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一脸的悲切,一脸的理直气壮,说谎都不带打草稿,说得就跟真的一样,惹得周围的侍卫奴婢哭哭啼啼了一大片 “你当真有那么恨我一点点点点都不曾爱过我”我的眸子中闪烁着莹莹的泪光,我不仅在心头为自己狂烈鼓掌,这演技,堪称是出神入化啊 “爱呵呵呵呵,你这种蛇蝎心肠,连自己亲姐姐都不肯放过的人,也有脸提这个字本公子恨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唯一值得本公子放在心上宠爱的,也就只有璃珀一人,而对于你,本公子只有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的恨” 我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并且还顺势扑入了云颉身后的赫添怀中:“有人说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很辛苦,很累,趁着还能回头的时候,一定记得要及时悬崖勒马现如今,我已经这么悲惨了,可是,执念还甚深,无论如何,都是回不了头的啊” 我大力地摇晃着赫添的肩膀:“怎么办啊,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赫添并没有按照我的预料,用凛然大义的话按着我好一番开导,而是像受惊的小兽似的,拼命挣脱掉了我的手,惊慌失措一脸无辜地躲闪到了云颉的身后 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的抽搐,堂堂妖尊,怎么可以变成这幅没担当的样子,简直就是懦弱如鼠,给妖族丢脸啊 我呜咽地哭了好大一阵,然后生无可恋地道:“还是让奴家,痛痛快快地去了吧,免得再招惹夫君厌烦” 我一步步,极其缓慢,还一脸坚定地冲着院子中的那口井走去,心中期盼着赶快有个活人能够冲出来拉我一把,这样,我就可以有个台阶下,脸面得到保全,不用再继续寻死觅活了 关键时刻,还是徐成冲了上来,我心里那个感动啊,把君漠许配给他的心都有了 徐成一脸的深情,他将一截又粗又长的绳子,塞到了我的手里,还用袖子不断地拭着泪:“夫人,跳井不太好,容易把尸体泡臭泡肿,死相凄惨,还是直接吊死吧夫人,徐成也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一路,好走” 一瞬间,我有一种被滚滚天雷狠狠劈到的感觉,忍不住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去,大势都将我迫害成这样了,君漠那混蛋只是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淡然得就跟局外人似的,这混蛋,也着实是太没有良心了吧 我这是非死不可了 呜呜呜呜呜呜,说好的只是陪君漠那混蛋演戏呢,难不成是他入戏深,当了真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睿智英明的老祖宗都如上云云了,思来想去,我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死去,我这一死,岂不是成全了他们,坑害了自己对,我要活着,并且,还要活得好好的,这样,才有机会同君漠那混蛋好好清算一下他今日再度往死里诓我的账 于是乎我胡乱地丢了手中的绳子,什么体统脸面的,统统都丢到了一边,抱着君漠的大腿可劲儿哀求着:“夫君,奴家舍不得你啊纵使夫君虐Σ︴奴家千百遍,奴家仍旧是待夫君如初恋啊奴家思来想去,深深地为自己犯下的错事而忏悔不已,所以,夫君还是准许奴家活着,也好,让奴家用余生向死去的姐姐请罪啊” 见君漠久久不说一个字,我顿时便恼了,一面用哭嚎掩饰着,一面狠狠地掐着他的大腿,可这混蛋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侍卫婢女用凌厉的眼光,不断地扫射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友善,就像是对待不可饶恕的顶级罪人似的,这差点把我给活活逼疯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肯定被凌迟处死了千千万万次了呜呜呜呜呜呜,实在是太可怕了 最后,云颉站出来替我仗义执言,君漠还故意摆出了一副沉思的架势,过了好一阵才开尊口,极尽勉强地答应不让我去死 这混蛋,明明就是在故意捉弄与我等我逮到机会,我非得报复回来不可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6章 丢脸丢到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尽管成功地逃脱掉了非死不可的窘迫命运,但云府与君府的那些婢女侍卫们,明明只是些吃瓜群众,一个一个的却义愤填膺,丝毫没有身为局外看客的觉悟 他们为君漠胡诌出来的,与璃珀的那段才子佳人郎有情妾有意,好不容易即将鸳鸯成双,却又被中途杀出的我狠心棒打,还打得阴阳两隔的旷世虐恋,深深动容,甚至,还打内心深处,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瞧他们那副气得直咬牙直切齿的架势,估计想要替君漠行道,找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一片俱寂的夜里,将我偷偷地弄死的冲动都有了 他们瞅我的那目光,凛冽如刀,里面,大喇喇的满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憎恨,就跟我掘了他们祖上八辈的祖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死罪似的一股子浓浓的又阴冷异常的杀气,席卷我的全身 我去,他们这,要不要这么正义啊我忍不住裹紧了自己身上那件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更关键的是,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的粗布衣裳 呜呜呜呜呜呜,以多欺少,这算是什么好汉啊,我也是受害者好伐我简直就比窦娥姐姐还冤啊,长城都要被我给生生地哭倒了 云颉在正堂之内摆出了一大桌丰盛的宴席,那色泽晶莹剔透,看起来好生诱人,我禁不住大口大口地吞起了口水 我刚小鸟依人委屈巴巴地坐在君漠的旁边,结果那混蛋一脸的嫌弃,连个正眼都不屑得与我,他冷冷地冲着我呵斥,让我“滚一边去”,一点点的好脸色都不肯施舍给我 就算这只是在对着云颉和赫添演苦情戏,可这戏演得,未免也太过了吧我真怀疑这混蛋是在趁机对我挟怨报复 自打遇到这混蛋以来,我就被一团浓重的霉气,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严丝合缝地整个儿都包裹了起来,原本灿烂大好的人生,突然间乌云密布,还电闪雷鸣,不可遏制地一直在扶摇直下地走背字儿,从来就没有过气顺的时候天晓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将这些悲惨的际遇,一股脑儿地全部都施加在我这区区一介凡人的身上,我冤啊 我远远地坐在一旁,赌气似的用筷子一下又一下地戳着盘子中的食物,而我身后的那两个君漠花重金买来的婢女,则一直在指桑骂槐地讽刺我,说什么君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俊伟不凡,还学富五车,更关键的是,年纪轻轻还巨有钱,像我这种心如毒蝎不择手段还相貌平平的山野村姑,无论如何也是绝对配不上他的啊她们还劝我趁早照照镜子,瞅瞅自己的那副尊容,然后再仔细想想,配不配对君漠动那份垂涎的歪心 我极其冷静地甩给了她二人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伸手扶了扶插在头发间的那根丑到不能再丑的桃木簪,搔首弄姿,还冲着君漠连连飞吻着,虽然君漠那张脸顿时便聋拉下来,还变得漆黑漆黑的,但我完全忽略不计,好兴致依旧不减,声音柔媚得简直就可以掐出水来,“你们懂什么,我同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你们懂得吧,床头吵架床尾和的那种现在,别看那混蛋哦不,是你们公子,别看你们公子现在对我冷冷淡淡爱答不理,其实啊,他只是在同我耍性子闹脾气,过阵子就好了说不定,我现在的腹中,已经有了你们的小少爷呢” 我用袖子捂着嘴巴呵呵呵呵呵呵地直笑着,还用一只手不断地在宽宽大大的灰蓝色的袍子掩盖住的平坦的小腹上,来回抚摸着,一脸的小人得志 那两个侍女先是面面相觑了一通,接着一只冰冰凉的手便覆上了我的额头,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耳边响起:“太可怕了,这女人,十有八九是疯了吧” “就她,还敢觊觎我们公子,现在可倒好了,失心疯了吧”另一婢女连连点头附和道。 “不信,你们大可以去问你们家公子啊”我一面大快朵颐地自顾自地吃着,一面冲着她们挑眉笑着。我都想好了,既然是要演苦情戏,那索性就更苦一点好了,若是那混蛋否认我肚子里那个子虚乌有的孩子,是他的,那我索性就说自己对他痴心如此,他却只会冷酷地对我,这搞得我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一时想不开就破罐子破摔,被在体内汹涌澎湃的狗血直接冲昏了头脑,受不住寂寞,干脆就不开眼地勾搭住在隔壁的老王了相信,这绝对是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我都忍不住有些心生期待了呢 而这二人,皆像是撞见了鬼一般,一脸的诧异,眼睛瞪得滴溜滴溜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一袭黑衣的赫添,伴随着悠扬的丝竹,踮着脚尖在鼓面上翩翩起舞,舞姿轻盈,宛如在空中飞动着的花蝴蝶纵然我身为女儿身,也不由得被她的美貌迷离了双眼我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美啊,实在是太美了 像此等绝色的美人儿,云颉居然还瞧不上,想必,他的眼睛,定然是被猪油给蒙蔽了吧 整个宴席期间,噪杂的丝竹之声缭绕不绝,而我则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一直低头吃一直低头吃,吃得肚子一片鼓胀,吃得桌子上一片狼藉我这般粗鲁这般不识大体,惊得身后那两个婢女一愣一愣的 吃饱喝足之后,又干坐了好久好久,但君漠与云颉相谈甚欢,这宴席,也迟迟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我极其无聊地用筷子敲打着盘子,“好无聊啊好无聊啊”直喊着盘子里的菜汁,被我用筷子撩起,生生地溅在了那两个婢女的新衣服上,她们一脸的心疼,一面连连后退着,紧张兮兮地用帕子拭着被我弄脏的地方,一面冲着我指桑骂槐泼妇附体似的骂骂咧咧,而我,对于这一切,则充耳不闻,继续郁郁寡欢地敲打着 这时,一个婢女突然扑了上来,整个人身体前倾,顺势还捎带着掀翻了整张桌子,碗碟噼里啪噼里啪摔碎了一大片,那响声,就跟放鞭炮似的,气势巨大,还尤为刺耳瞬间,丝竹之声戛然而止,一道道凌冽的目光,唰唰唰地向着我投射过来,我怔怔地咬着筷子,连连摆动着双手,极力想要与这件事情撇清关系 熟料,这关系还没有来得及撇清,身后的那个婢女突然哭哭啼啼地道:“夫人,奴婢知道,您有孕在身,脾气暴躁,可小颖只是想要劝你,为了避免撑到腹中的孩子,少吃点,也仅是如此而已,别无他意小颖一片护主之情,忠心不二,您就算是因为被公子冷落,心有不甘,也不至于对小颖下此毒手吧” 这二人皆用袖子捂着脸哭着,搞得这一切倒都成了我的不是了这脏水,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哦,身怀有孕贤弟,愚兄倒是该恭喜与你了”云颉扯着唇浅笑着,还连连冲着君漠拱手作揖。 “小翠,小颖,话可不能乱说啊,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凭空有孕了”徐成连连冲着那两个婢女嗔怪着。 “是是夫人自己说的”小翠可怜巴巴地说着。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捏造出一段红杏出墙,勾搭上住在隔壁的老王的风流韵事时,板着一张脸的君漠突然开口说话了:“徐成,去请个兽医” 兽医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赤裸裸地报复啊 接着,徐成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掉了,不过片刻,便带回来一个发须灰白的老头,他赔笑道:“今儿的兽医,不巧得很,探亲的探亲,出诊的出诊,能够请得来的,也只有这位人兽都医的陈大夫了” 再然后,这位陈大夫一本正经一脸沉重地为我号脉,还时不时地长长叹息着,这叹息,意味深长,搞得我有种自己患了药石妄医,即将死翘翘的绝症似的错觉我整个人不由得也变得心情沉重起来 号了好久,这位陈大夫也没能感受到我的脉搏,他先是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直接使出看家本领,又是让我伸舌头,又是让我瞪大眼睛,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轻飘飘地说了句我这只是吃饱了撑着了。他给我开的方子便是让我多动动,消消食 这个诊断结果一出来,满堂爆笑,这下好了,丢人是彻底丢到家了 “你这个庸医,我明明就是怀孕了”我还在负隅顽抗,企图努力挽救回自己的一丢丢尊严。 “姑娘,你那真的只是吃多了,腹胀,而已老朽建议你还是去出个恭,这样,肚子就会舒服多了” 满堂皆笑出了猪声,我的这张老脸呦,真可谓是彻彻底底地丢光了,都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此时此刻,我的脸炽热滚烫,涨红一片,除了杀人灭口外,我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为人增添笑柄,丢人现眼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7章 可悲的爱情 更有甚者,为了充分表达一下自己在内心深处对我的那番简直就汹涌澎湃到难以抑制的嘲笑,什么里子面子,统统都潇潇洒洒彻彻底底地丢掉不要了,一个个笑得眼泪直流,还捂着肚子在地上直翻滚 在他们的眼中,我简直就变成了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般的存在啊,在我的身上,他们寻到了,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寻到天大的笑料 我整个人彻底凌乱了,满头黑线,郁郁寡欢生无可恋地杵在那里,四肢无力,嘴角抽搐,还一个劲儿地狂甩着白眼在内心深处,我在不断地狂呼着“天啊,天啊,就来道闪电,狠狠地劈死我吧,劈死我吧” 君漠那混蛋,不仅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反而还趁机对着我落井下石,顺应大势狠狠地按着我加以嘲讽一番只见他连连冲着云颉施礼道歉,说我本来就粗鄙异常,不识大体,上不了什么台面,今日里是他考虑不周,不该把我带到这里来丢人现眼,害得众人结结实实地笑掉了大牙,捎带着连累整个君府都见笑于大方之家 我去,君漠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把千般不是,万般不是,统统都甩给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他自己连同整个君家,倒是与此事成功地撇清了关系,还成功地撇了个干干净净我好歹和他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条贼船上的人啊,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丢丑,不伸手拉我一把就算了,居然还恬不知耻地附和众人,对我的丢丑事件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将我往更丑的地步丑化,这,也着实是忒不要脸面了些吧相信这种不要皮不要脸可以不要到彻彻底底的事情,除了他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任谁也是做不出来的了 反正已经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既然君漠那混蛋有意拿贬低我当做台阶下,那我索性就由着他吧反正我的形象,在众人的心中已经越描越黑,也就不在乎君漠再来添两笔了 我破罐子破摔似的想着,一脸的苦大仇深愤世嫉俗,就跟被天下的人负尽似的 对于君漠的这番完全是在推脱,但略微还算是有点点点点诚意的赔罪,云颉也是做足了礼数,一副见怪不怪宠辱不惊的大主人的姿态,一脸的淡然,口上连连说着“无妨,无妨”,还表明不会怪罪到我的身上 云颉的那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大喇喇地昭示着他根本不会把此等小事放在心上这是何等地豁达啊 在众人都在等着围攻我,往死里笑话我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个素未谋过面的和尚,不仅不怪罪与我,还替我仗义执言此时此刻,我那叫一个感动啊,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泪目和尚,果然还是当初那个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和尚啊 我不仅感慨起来,云颉这广阔到无垠的心胸,和能撑大船的气魄,同君漠那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相比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抛开我的丢人之举后,君漠又同云颉热聊着,那些天南海北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他二人居然可以聊得如此地兴致勃勃,还意犹未尽,大有沏上一壶茶,就能坐在那里畅聊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他二人,若是单论外面那副皮囊来看,皆是妖孽中的绝色,绝色中的极品都是脸上棱角分明,都有着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峰,樱红色的唇,都是风华正好英姿飒爽怎么看怎么是配一脸啊这二人,还又是牵手,又是勾肩搭背的,怎么看怎么是有私情存在啊 莫不成,他们,果真是断袖 我就像是窥探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用手捂着嘴巴狂笑着,可这一笑不打紧,直接被那些婢女看在了眼里,她们皆向着我聚拢了过来,按着我指指点点,还一个劲儿地抨击谴责,字字带刀她们一个个那脸色,皆铁青铁青的,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架势,就跟我做尽了什么下流龌龊到不可原谅的事情似的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整整二十六个巧舌如簧能说会道的女人,将我重重地包围了起来,还对我同仇敌忾,满脸的愤恨之情,差点就用唾沫星子将我给生生淹死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们皆为君漠命途多舛,娶了我这个蛇蝎心肠并且一心觊觎他美色的女人而惋惜不已,还一个一个有着强烈的上进心,期盼着君漠能够快点休掉我,不然就让我得场黑心病,立马暴毙,这样,她们也好大展拳脚,成为名正言顺的君夫人,抚慰君漠那颗受伤的心 她们这,也实在是太歹毒了吧,我又没招她们没惹她们,往日无怨近日也无仇的,她们竟然想让我平白丧命究竟是谁毒蝎心肠啊她们这是从未照过镜子,丝毫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吧 我禁不住冲着她们狂翻着白眼,白眼之中,满是大喇喇不加掩饰的鄙视之情 她们纵情地幻想着我死去之后的种种与君漠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孩子成群的美好场景,作为一个被她们盼着去死,可实则还没死成的活人,只好远远地退在一边 我故作亲切地挽着赫添的胳膊,指着那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声音大到能震死一群驴的婢女,附在她耳边小声道:“现在的姑娘,都这么不矜持了吗人还没勾搭上,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要跟人家举案齐眉长相厮守生孩子了,这也太一厢情愿了吧” 赫添一脸的纯良无害温婉可人,这跟我想象中的那个杀伐决断敢作敢当的巾帼妖尊,完全搭不上一点点的边,莫不成,在这个梦境中,她是完全地失去了自我 我诧异地望着她,而她,只是淡淡地扯着红唇笑着,久久地不言不语 感觉到同赫添的关系略微近了那么一步,我便开始打探起她同云颉的事情,她说,自己原先只是一个在听雨楼卖艺的下等人,云颉经常去听她唱曲跳舞,还经常大手笔地打赏她,那日,一群醉酒之徒调戏她,是云颉救了她,并将她带入了府中,让府中的下人将她当做云府的小姐一样对待她还说,遇到云颉,是她这辈子的福气 望着她那一脸的羞涩,我不禁长长地感叹了起来,究竟是有多痴情的女子,才可以像赫添这般,能做出如此牺牲,以白骨为祭,以血肉为媒,纵使是自己万劫不复,也要给心上人争取一线生机啊她真的是太痴傻了,痴傻到让我忍不住替她心疼 若是她真的能用织梦的形式,换来云颉的重生,痴心梦得尝,那我纵使是死在这不归城,也是心甘情愿的了,可惜,那个云颉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所有的执念,注定也只能是个落空 这真是一个好可悲的爱情啊,从一开始的相遇,便已经彻彻底底地错了,错得一塌糊涂,错得一败涂地如果当初赫添没有答应同璃陌打赌,那她的这一生,定然是恣意洒脱的吧我越想越觉得惋惜,禁不住湿了眼眶 我指了指还在热聊的云颉和君漠,对着赫添道:“你看看他们,皆有才有貌,像不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赫添捂着嘴巴笑着,笑得眉眼弯弯,一脸的阳光灿烂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8章 就拣软柿子捏 天色已经黑漆漆地深沉下来,可君漠与云颉,仍在手拉着手,热火朝天地畅谈瞧他二人皆一脸兴冲冲的架势,若是旁人不加制止,恐怕就能够永永远远地畅聊下去,说不定,这一聊,还能是一辈子 这二人,先前走的,皆是高冷到人畜勿近的路线,对旁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不屑一顾,半分都不稀得给好脸的架势,可自打今日里一见面,就像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一般,瞬间便胜却人间无数,话匣子统统打开,两座千年冰山变成了现在的正在熊熊喷火的火山这,简直就是千万年难得一见啊我更加坚信了他二人皆是断袖,还一见倾心的事实 徐成用袖子掩着口轻咳了两声,然后俯下身子,在君漠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公子,我们已经打扰城主大人良久良久了,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君漠一副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冲着云颉连连拱手告辞 那混蛋从云府离开的时候,云府的婢女就像是在灞桥上折柳送别心上人一般,一脸的依依不舍,一脸的痛不忍别她们还一个劲儿地用牙齿咬着手中的帕子,好看的眉头都皱作了一团,清秀的眸子里闪着莹莹的泪光 我不禁感慨起来,赫添梦里的姑娘,怎么一个一个变得这么地不懂得矜持,这么地流于表象呢,怎么能仅仅因为君漠有着万万里挑一的绝世好皮相,就对他彻彻底底地死心塌地以心相许呢,难不成人品道德什么的,仅是凭借着卓越的男色,就可以直接忽略掉了吗愚蠢,愚蠢,她们这,简直就是太愚蠢了,都愚蠢到了太姥姥的太姥姥的太姥姥家了啊 怪不得睿智英明的老祖宗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呢,感情就是冲着她们这群有胸无脑,看人直奔脸去的肤浅的女人提出来的,不得不承认,这,着实是太贴切了 若是她们早早地便领会到君漠的那简直就毒到能令“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毒舌,估计就算是瞎了眼,被猪油给蒙了心,也断是不敢在君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吧可惜,君漠这混蛋怎么就没有毒舌一番,让她们领会领会开开眼呢 幸亏君漠这混蛋平时装得挺清心寡欲超脱世俗不染纤尘的,否则,凭借他那副妖孽到骨子里的臭皮囊,再四处卖弄风骚拈花惹草,那得辜负多少纯情的姑娘啊 鹅毛雪还没有停,在地面上,已经厚厚地铺了一层,红彤彤的灯笼,挂满了整个街道,散发出一片冲天的炽目红光,这红光折射到莹白的雪上,倒使得雪染上了几分魅惑的气息 君漠的那些手下,就像是众星捧月一般,对着他前簇后拥的婢女贴心地为他撑着伞遮雪,两名侍卫在前面提着灯笼开路,其余的人则紧跟在他的身后在咆哮的北风中,他衣袂飘飘,墨发翩翩,怎么看怎么是一派潇洒淡然的模样 而我的境遇,同那混蛋相比,则明显是窘迫多了 被整个大队伍狠狠地甩在后面不说,鼻头还冻得就跟胡萝卜似的,一片通红,还麻木到彻底失去知觉了尽管我已经裹紧了自己身上那件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更关键的是,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的粗布衣裳,可这衣服,穿了还不胜没穿,那凛冽的北风,仍旧是像掺着冰碴子的冷水一样,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地直往衣服里灌,冻得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就像是在被千千万万只毒虫一齐狠命地撕咬强烈的疼痛感逼得我冷汗直流,几欲落泪 我强振着精神,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扯过徐成的衣领,就开始强硬地从他的身上往下剥衣服 徐成双手抱在胸前,就跟平白无故被人非礼的良家女子似的,一脸的惊恐,还连连往后退着:“夫人,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再说,公子也还在这儿呢,您这样不成体统,上来就扯弄一个大男人的衣服,终究是不好的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夫人又怎么能够对我这个下人动歪心思呢我徐成,生,是公子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公子的鬼,您还是趁早对我打消了不该有的非分的念头吧,我是不会从了您的,死都不会” 徐成一面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信誓旦旦地说着,一面还将自己的衣服越裹越紧,脸上满是小心翼翼抵挡至极的神色,就跟我是什么顶级无耻的采花大盗,一不小心,清白就会被我尽毁似的 徐成凛然大义地谴责着我,声音大到如同咚咚咚被不断地狠狠锤动的鼓面似的,招惹来了一大群婢女侍卫围观,一道道不怀好意寒冽逼人的目光,刷刷刷地直投射到我的身上,我的头皮禁不住一阵又一阵地发麻,心头满是不详的预感 而下一刻,徐成则粗鲁地从我的手中扯回了自己的衣角,可怜巴巴小家碧玉似的躲藏在了君漠的身后,一副受尽委屈泪眼汪汪的模样 他如此这般,分明是在大喇喇地向众人昭示,是我心怀叵测,主动勾搭了他啊 虽然,我只是很单纯很单纯地想要扯下徐成的衣服,将它披在自己身上御寒而已,可在众人的眼中,我的目的,可远远没有没有我的本意那么单纯,反而还有着红杏出墙勾三搭四举止轻浮的嫌疑啊这,就跟在瓜田里纳履,李树下整冠似的,完全就是哑巴吃黄连,十八张嘴都说不清楚啊 那些婢女侍卫,纷纷被正义冲昏了头脑,彻彻底底地忘记了自己身为下人,而我,还是他们名义上的女主子的这一确确凿凿不容置喙的事实,一个个瞅起来义愤填膺的,双目中还直喷着熊熊的怒火,恨不得立马拉我去浸猪笼似的 我略有心虚却又故作镇定地冲着君漠笑着:“那个那个,我真的很冷很冷,只是想用徐管家的衣服来取取暖,如此而已,别无阿嚏他意” 我揉着红肿的鼻头,接连不断地狂打着喷嚏,然后,君漠那混蛋还算是有良心,潇洒利落地一把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了袍子,直接扔在了我的身上:“快点穿上,别再给我君府丢人” 此时不报复,更待何时啊我瞅准时机,立马蹬鼻子上脸,冲着君漠努力娇滴滴地道:“奴家也想走啊,可是,哎呦,哎呦这天寒地冻的,奴家着实是走不动啊” 那些婢女冲着我狂甩着白眼,而君漠那混蛋,在久久地沉默之后,还是扯着雄浑的嗓音道:“徐管家,去背她” 徐成哭丧着一张脸,顺从地来到了我的面前,将我从雪地上背起的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一道脆响,估计,那应该是他骨头断裂的声音啧啧啧,这货平日里,肯定是好吃懒做,不勤加锻炼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按着他的小身板大大地加以挖苦一番,徐成倒是先提前开口说话了,还一脸的哭笑不得:“夫人,您这,也该好好地减减了,再胖下去,就要肥成一坨了” “哦,是吗,我就要肥成一坨了,嗯”我一面用手掌轻拍着徐成的脸,一面以泰山压顶的架势,调动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狠狠地往下压着他的身子。 “别别别,夫人,是小人小人不会说话,夫人轻得很啊轻得很”徐成忙不迭地冲我开口求饶,还在不断地说着一些恭维我的话,将我整个人恭维得轻飘飘的,就差直接飞升成仙了。 被欺负了那么久这么久,又受了那么多那么多没天理的窝囊气,如今,总算是找到了这么一个可以任我揉捏任我撮扁的软柿子,找到了一个排泄口,一直堵在我胸口的那口闷气,不由得便风流云散般彻底疏解消散了,我整个人更是神清气爽,灵台一片清明,我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卷挟着阳光在向我招手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69章 让他动用美男计 徐成背着我,在雪地上每走一步,都是异常地艰难,我甚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栗,就像是被暴风狠狠地扯弄过来,又给狠狠地扯弄过去的小树苗一样,时时刻刻都有着腰折的危险 我暗暗地咬着手指头,禁不住打内心深处替他感到忧虑虽说这是在梦里,可他那小身板,也着实是忒不堪一击,忒弱柳扶风了些吧,他和林妹妹,也就只差咯口血了这要是在我们人界,是分分钟就能短命猝死的节奏啊 尽管这个徐成,也只是赫添在梦里用妖力衍生出来的,一个连打酱油都算不上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十八杆子都不一定能够打到的无关紧要的小小小小小小配角,还动不动就在人耳边扯着嗓子聒噪,像老和尚念经一样,啰里啰嗦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但他,好歹也背了我一程,也算给了我点点点点的小恩小惠,所谓知恩图报,所以,我便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是要帮他好好强身健体一番,也好帮助他早日摆脱掉身体羸弱的处境,说不定还可以娶回一个美娇娘,这样,人生才算是得以圆满啊 我趴在徐成的背上,咸吃萝卜淡操心地替他谋划着美好的未来夫妻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儿女绕膝共享天伦,这,才是真正的俗世的幸福吧,也不知道这样的幸福,到底同我沾不沾边,亦或许,于我,也只能是隔岸的灯火,可望而已,渴求,却永远不得吧 一想到自己只是接受了舅舅的命令,单纯地去南海采摘上等珍珠做珍珠衫而已,却遇到了这么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平白无故地被扯进了一个又一个黑漆漆又深不见底的漩涡,从此大好的人生便脱离轨道,不仅扶摇直下,还给彻彻底底地毁了个干净,我便禁不住感到一阵阵心痛,痛入肺腑钻心蚀骨的那种痛 我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假装淡定,努力云淡风轻地冲着徐成问道:“徐管家,你年纪也不小了吧,有心上人了吗” 徐成先是吞吞吐吐了好一通,耳朵一阵赤红,随后便瞬间炸毛,一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样子,他大义凛然地对着我道:“夫人,小人已经说过了,我徐成,生,是公子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公子的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夫人也别对我这个下人动歪心思,您还是趁早对我打消了那份不该有的非分的念头吧,我是不会从了您的,打死都不会的” 他说得言之凿凿,浑身上下透露出一副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顶天立地响当当的大丈夫的气魄,脸上满是磐石般的不可转移的坚定 本来好端端的小伙子,怎么就不学好,偏偏要学君漠那个混蛋那一身欠扁的自信呢 对此,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戳破些什么,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道:“徐管家,若是遇到心仪的女子,就娶回来吧,到时候,你们公子肯定会帮你风风光光地举办婚礼的人生何其短暂啊,爱就要大声地说出来,让心仪的女子早早明白,你若是再继续扭捏迟疑下去,你相中的那颗好白菜,定然是会被别的猪给拱了去的,到时候,你能心甘吗这辈子,你肯定会悔恨得要死啊” 徐成先是久久地沉默,继而重重地狂点着头,脸上皆是难掩的兴奋的神色一看他那样子便知道,他定然是有喜欢的女子的,定然还是喜欢那个女子喜欢到骨子中去的唉,又是一个痴心人啊 到了君府之后,我悲催地又被赶到了柴房中去,并且,那些婢女,是愈发胆大了起来,简直就胆大到了可以包天,她们居然冲着我,摆出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还对着我颐指气使,百般挑刺,更过分的是,她们居然以我中饭吃了那么多那么多为由,晚饭不让我吃了,把好端端的饭菜,就这样直接倒在了我的面前,那些米饭红烧肉糖醋鲤鱼酱香肘子,纷纷滚落到了柴房的地面上,薄薄地裹上了一层泥这下好了,美食全部都给糟蹋掉了,我的那颗心啊,简直就在滴血啊 深更半夜,我坐在窗前,抚着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对着影子自怜,一口气接连一口气长长地叹着,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翻窗而入,弄得我一个躲闪不及,差点被强行闯入的他给直接掀翻在地 我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肩膀,没好气地望着他:“官人不是说自己喜欢璃珀,厌恶奴家厌恶得要死吗,如今大半夜的又来奴家这里作甚,还是趁着无人察觉,快快离开,免得到时候玷污了你的声名,奴家又要背上一个用下作手段勾搭与你的恶名” 我一面说着,一面努力把君漠强行往窗外推,君漠却大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怒吼道:“周芜,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我哪里就抽风了凭什么不是你抽风你这混蛋,说好了只是演戏,可你却把真的我折腾得那么惨,害我被所有的人鄙视,丢光了所有的脸面说好了这只是逢场作戏演给赫添看,我看你不仅是要当着赫添的面虐我,还是要当着赫添的面先虐我,然后再弄死我吧你这混蛋,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啊除了算计我,你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还会做些什么啊” 我一面愤愤不平地说着,一面在柴房的地面上随手捡起一截树枝,狠狠地冲着君漠扫去君漠并不还手,只是像一阵风一样,一个劲儿地灵巧地躲闪过来又躲闪过去,弄得我连他身上的半片衣角都打不到他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不世模样,而我整个人,却重重地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扑来扑去,变得狼狈不堪,还像跳梁小丑似的,怎么看怎么是滑稽异常,这,令我气恼得要死没过多久,我便彻底地失去了力气,直接扔了手中的武器,无力地扶着腰喘息着 “这下安静了肯听本君说了”君漠冲着我挑着眉笑着,而我,只是无力地甩给了这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那眼神之中,鄙视的意味,甚浓 “今日,本君同你如此刺激赫添,也没见她有什么失常之举啊,莫非是这戏演得不够真,本君虐你虐得不够惨”君漠眉头深皱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心头涌起了一股子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果然,这混蛋说给赫添施加的刺激不够大,所以要变本加厉地虐我,虐我,虐我一直虐到赫添看不下去为止还说什么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做到杀鸡给猴看 这个该死的只会往死里坑害我的混蛋此时此刻,我真想抛却一切,不管不顾地将他给活活咬死 我大喇喇地冲着他连连狂甩着白眼,“那个赫添,实在是太痴情了,在自己的梦里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脾气秉性也完全都变了,她的心里,眼里,也只有那个云颉迷失自己都迷失成这样了,就算是你当着她的面将我给大卸八块,她也不一定能记起来我是谁啊我看你和那个云颉,无论是相貌还是品行,都倒是挺般配的,更关键的是,还特合得来,不如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去横刀夺爱,一举勾搭下云颉,到时候,得知自己牺牲掉一切去喜欢的男人,竟然会是个断袖,赫添肯定会彻底疯掉的,所有的痴心啊,所有的执念啊,肯定会彻底土崩瓦解,风流云散” 我一面哈哈哈哈哈哈不成体统地狂笑着,一面重重地拍着君漠的肩:“怪不得树婆婆说能拯救天下,破解赫添痴心梦的,也就只有你一个,感情,那个云颉是个断袖,树婆婆这是要让你动用美男计啊” “周芜”君漠咬牙切齿地说着,整张脸黑绿黑绿的。 看到这混蛋吃瘪发怒的样子,我别提有多高兴了,笑得肚子直抽搐,脑袋上的青筋条条绽出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0章 男女通吃 我就像是老方丈附体一般,喋喋不休地念叨过来,又念叨过去,苦口婆心字字珠玑地分析着利害,一个劲儿地撺掇着君漠,让他为了天下苍生,就暂且牺牲一下小我,勇敢地去同赫添争夺云颉 而君漠那混蛋,不仅不感谢我替他想出了解忧的法子,反而还阴沉着一张脸,凶巴巴地瞪着我,仿佛只要我再敢多嘴吐露出一个字,下一刻,他就会像得了狂犬病一般,直接失去理智,像碾死一只蝼蚁似的弄死我 呜呜呜呜呜,同一个法力高强还不讲理的混蛋讲道理,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简直就是在拿着鸡蛋撞石头啊 尽管那混蛋只是正襟危坐,不言不语,就像是在欣赏一个白痴似的望着我,但我还是从他的身上,隐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想到刚刚是自己口不择言冒犯了他,再联想到这混蛋平日里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绝无半分容人雅量,我不由得预见了自己接下来会被他给狠狠地吊打的悲惨命运我强迫自己摆出了一副笑脸,赔罪似的冲着他笑着,用手掌死死地捂着嘴巴,还连连后退着 “本君认认真真彻彻底底地思考了一番,方才,你所说的那番话,也的的确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君漠微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牺牲皮相,去勾搭云颉”我简直就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啊,先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地震惊了两秒,继而哈哈哈哈哈哈不成体统地拍着他的肩狂笑起来,“放心,只要你出马,那个云颉,分分钟就能够被你给拿下,赫添,也只有等着哭死的份儿” 我不由得继续感慨起来:“也是没想到啊,所有的痴心,所有的执念,到最后,也只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令世人笑掉大牙的笑话那个赫添,也真是够可怜的,她怎么就没能及早发现云颉是个断袖呢,莫不成是他隐藏得太深了原本以为云颉同赫添,只是一个郎无心妾有意的悲伤故事,现在仔细想想,这个故事,不仅仅只是悲伤,简直就是可悲啊,太可悲了” 我长长地叹息着:“那云颉,长得,倒是挺一表人才,挺衣冠楚楚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去喜欢男人呢莫非,他那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让我们趁机钻了空子,我们对他好男色的习性,加以好好利用,保准能够狠狠地刺激到赫添,一举摧毁她所有的执念” “赶快回去好好歇息,明日一大早,便让徐成把你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送到云颉面前,铁定能将他迷得晕头转向,别说是什么赫添,就算是什么赫加赫减,他更是统统不会放在心上” 我一面兴冲冲地说着,一面赶忙往柴房外推搡着君漠,而君漠却狠狠地攥住了我的胳膊,一脸的鄙夷的神色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周芜,瞧你这一副生龙活虎能蹦能跳能说能笑,还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在本君的这个君府上,你是闲得发慌啊明日里,你便去打扫所有的茅厕马厩猪圈牛圈羊圈吧,也好去找点事情做,充实一些,这样,才没有闲工夫,在脑袋中整日里想那些乌七八糟不三不四的事情” 我去,这混蛋,也着实是忒狠了些我差点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从喉咙中喷出一口老血 “去勾搭云颉,明明是你自己同意的,我可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这混蛋,怎么就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我撇着嘴,一脸的委屈 “本君何时就同意了” 那混蛋居然还说得理直气壮我真怀疑他们鲛人,是不是也像传说中的某种鱼似的,就只有七秒钟记忆,亦或是,这混蛋又是想要丢黑锅给我,翻脸不认账 “刚刚,你明明说,我说的那一番让你去勾搭云颉的话,的的确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啊”我叉着腰冲着他怒吼着,在这种打不过又不能好好讲道理的混蛋面前,尽管摆不出什么气势,但是能虚张一下,也是极好的 君漠轻揉着突突突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副对我很无语的样子,“本君是说,如你先前所言,那个赫添,实在是太过于痴情了,在自己的梦里,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脾气秉性也完全都变了,心里,眼里,也只有那个云颉,完全失去自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就先替她找回自己” “怎么找回”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既然,赫添将上辈子的记忆全部都遗失了,那我们就搭个戏台子,将她那波澜壮阔的一生,写成话本子,找一群人给唱出来如此这般,她肯定会大受刺激,丢失的记忆想不找回来,也会难比登天” “万一她真的遗忘得太甚,只是当看客一样简简单单地看戏,内心深处毫无半点波澜,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办事到如今,最万无一失的法子,就是把你打扮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然后去对着云颉百般勾引只要你能够成功地嫁给云颉,赫添肯定会悲痛欲绝心如死灰的,到时候,这个回梦境就会彻底破碎,不归城瓦解,整个天下都有救了啊” 君漠的那张千年冰山脸,着实是垮塌得厉害,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难不成,我这又是说错什么话了吗我连忙呵呵呵呵呵呵地赔着笑:“你俩不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还恨不得厮守终生一辈子秉烛夜谈的吗,他是断袖,你也恰好对貌美的男人有意,你俩志趣如此相投,互相喜欢一下,也未尝是不可的嘛” “哦,那在你看来,本君也是断袖” 这还用问吗,明明就是赤裸裸的现实了好不好 但就这样直接戳破,还是直接对着这个脾气暴躁又蛮横不讲理的混蛋戳破,终归是不太好的,断袖,这好歹也算是一个秘密,事关声誉,保不齐他一怒之下,就会直接杀了我灭口呢 我还在吞吞吐吐地仔细思考着该怎样委婉地表达一下他是断袖的这一铁铮铮的事实时,下一刻,君漠突然冲着我逼了过来,一副来者不善来势汹汹的架势,这吓得我连忙后退着,直到退到了一堵冷冰冰的墙上,再也退无可退 君漠的身影,将我的整个身子都给彻彻底底地笼罩起来,带给我一股子简直就能令我活活窒息的压迫感我用手掌狠狠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奈何无论是怎样用尽吃奶的力气,他仍旧是纹丝不动地堵在那里他用手指在我的脸上摩挲来,又摩挲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该不会,这混蛋是想要生吃掉我,现如今,正在考虑该从哪里下口吧 我惊恐地闭上了双眼,紧紧地皱紧了眉头 君漠突然将我拉进他的怀中,一只手箍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了我的头发里和他鼻尖相对,这是我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他长长的睫毛,同我的睫毛纠缠交错着,一团团热气还接连不断地喷在我的脸上,弄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停滞了这绝对不是因为他的美色,嗯,绝对不是 再然后,君漠突然冲着我吻了下来,用牙齿狠狠地撕咬着我的唇,弄得我口中满是血腥的味道,他还不断地扯弄着我的衣服,衣服顺势滑落,一大截肩膀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因为君漠的吻,生生地窒息而亡时,君漠总算是移开了自己的嘴巴,他用手指在我的锁骨上接连不断地画着圈圈,小人得志似的坏笑着:“本君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下,你知道了吗” 我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变态级别的超级混蛋,目瞪口呆,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哦,还是不知道” 他的手挑着我的衣服继续下滑,我死死地拉扯住了自己身上那件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更关键的是,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的粗布衣裳,忙不迭地做声:“知道了,知道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喜欢男女通吃” 君漠用手指狠狠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随后便气鼓鼓地甩着袖子走开了 我扯着衣服,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被君漠咬得红肿一片的唇,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着实,变态的思想,我这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是费解得很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1章 他们家公子就是个断袖 漫漫长夜,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咕噜不可抑制地乱叫,胃里实在是空旷得厉害,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被饥饿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到处都灼热一片 再加上嘴唇又像是被毒蜂给蛰了似的,红肿得就像是微微耸起的小土丘,略微碰一下,就是火辣辣钻心般地疼 我禁不住哀嚎起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倒霉事一件两件三件四件五件六件七件八件九件十件还全奔我一个人来了呜呜呜呜呜呜,真是天大的委屈啊 君漠那混蛋不是挺有洁癖,还洁癖到变态那种地步的吗先前,不管是有意也好,还是无心也罢,只要我一碰到那混蛋的手指,他就会不断地用手帕来回擦拭,就跟我患有什么传染性极强人畜勿近的恶疾似的,一副恨不得把手指上的皮全给搓弄下来的架势一想到方才他竟然会主动抱着我乱“啃”一通,还不断地吃我的口水,我不由得便诧异了这绝对不像是那个混蛋的作风啊莫非,在赫添的梦里,也有一个同那混蛋别无二致的君漠 我越想越觉得诡异极了 为了暂且缓解一下肚内的饥荒,我便抱着紫砂茶壶狂灌自己喝水,很快,一壶又一壶的茶水就这样见底了虽然喝了一个水饱,还不断地打着饱嗝,但胃里仍旧是感觉空荒得厉害饿,饿,真的是好饿好饿好饿啊 我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身上拥着厚被,怀里抱着尚有余温的茶壶,靠着数红烧肉来麻痹自己,转移注意力一块红烧肉,两块红烧肉,三块红烧肉,四块红烧肉,五块红烧肉,六块红烧肉,七块红烧肉,八块红烧肉,九块红烧肉,十块红烧肉 不知道红烧肉最后数到了多少块,数着数着,我便沉沉地睡着了 我梦到君漠赤身裸体地躺在被架起来用火烤的铁板上,整个身体呈一个大字形摆开,手腕脚腕还有脖子处,被镣铐直接钉在铁板上,他瞪大了双眼,全身上下红彤彤一片,肉还在刺啦刺啦刺啦作响,香气四溢,估摸着得有八分熟我一面在铁板上烙着鱿鱼,一面往君漠那混蛋身上狂洒着椒盐和孜然等我的鱿鱼吃完了,君漠那混蛋已经有了十分熟,他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彻底地死翘翘了,身体呈现出诱人的粉红色,怎么看怎么是鲜嫩爽滑美味可口啊 我情不自禁地狂流着口水,刚想用刀片下那混蛋身上的一块肉尝尝鲜时,背后却突然重重地挨了一拳,我的脊骨就像是被人给生生折断一般,痛得我冷汗直流身体打颤 自此,美梦便彻底破灭了 老天真真是不公啊我被君漠那混蛋虐了那么久那么久,难得在梦中翻身奴隶把歌唱,狠狠地暴虐他一把,熟料,还没来得及过过瘾,肉体就遭到他人残忍对待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倒霉之神就偏要按着我一个人不离不弃百般纠缠,就不能另寻个新欢,换个旁人继续眷顾吗呜呜呜呜呜呜,我这短短的一生,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催啊 我一只手捂着被拳头锤得生疼的背,另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委屈巴巴地开口道:“谁啊,深更半夜地扰人清梦”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人呢,又是重重地一拳便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背上这一拳,较先前那一拳而言,明显更凛冽了七分这令我疼得龇着牙咧着嘴,眼泪还直翻涌,禁不住一个劲儿地狂吸着冷气 待看清楚眼前来者是何人之后,我立马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努力克制着肺腑之中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摆出了一副讨好的姿态:“不知各位姐姐来这里,可有贵干” 面前为首的那个名唤小翠的婢女,铁青着一张脸,就像是对待下等仆人中的下下等仆人似的,恶狠狠冲着我颐指气使道:“夫人啊,这天色,也不早了,赶快去干活吧,毕竟不劳者不得食,我们君府尽管家大业大,但也绝对不能养活一个吃闲饭的废物不是” 我去,还他们君府,搞得就跟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似的还没有爬上君漠的床,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摆出女主人的架子,看来她对拿下君漠,是志在必得啊可惜啊,这么有野心的姑娘,不去后宫搅弄个腥风血雨,杀出一条血路,却要窝在这里宅斗,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我还在打内心深处替这个小翠深深地惋惜时,小翠身后的小颖突然开口说话了,她用手指直直地指着我,幸灾乐祸地冲着小翠道:“姐姐,你瞧她那里的伤,该不会是昨晚饥饿至极,就忍不住对着自己下了嘴吧” 小颖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姐姐,你说,她这里会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这二人用袖子掩着口狂笑着,感情这又是拿我当做笑料消遣,吃饱了撑着了来找我寻开心啊 我不动声色地甩给了她二人一个大大的白眼,用手指轻轻地抚了一下红肿异常还痛痒难耐的唇,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似的道:“哦,没什么,昨晚你们公子不知道轻重,实在是粗鲁得很,然后,就把我给咬成这样了” 我的这番话刚说完,那二人就笑得在地上直打滚,还让我在信口胡诌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副德行,别动不动就想着勾搭他们公子,我这么不知书也不达理,粗鄙得就像是山野村姑似的,就连给他们公子提鞋都不配,他们公子就算是瞎了眼,也是绝对不会瞧不上我的 她二人还说,我的嘴巴,肯定是被猪给啃的,除了猪,就我这幅走在大街上能把三岁孩童给吓得啼哭不止的尊容,任谁也是瞧不上的 她们不成体统地狂笑着,还巴拉巴拉巴拉地不断地贬低着我,舌头之毒,简直就不亚于君漠那混蛋半分啊 待到她们笑够讽刺够之后,方才玉手一挥让我赶紧去干活 此时的夜色还没有彻底散去,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北风凄寒,大朵大朵的鹅毛雪还在纷纷扬扬地飘洒 踩在白茫茫的雪上还没走几步,一阵刺骨的寒意便已经袭便了我的全身,我死死地拉扯住了自己身上那件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更关键的是,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的粗布衣裳,哆哆嗦嗦地艰难地往前迈着步子 我还在苦兮兮地拿着棒槌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着衣服时,突然听到了附近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我不由自主地便循着声音走去,结果这一瞧不打紧,直接把我给惊到了,顿时身上的困意便全部消失了个彻底干净 只见徐成哭哭啼啼的,大半个身子被一群人紧紧地拉扯着,一只脚被人抱在怀中,还有一只脚踩在井边上,这怎么看怎么是一副寻死觅活的架势啊 在好奇心的作祟下,我走了上去,清咳了一声,然后开口询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贵一面死死地抱着徐成的脚,一面冲着我道:“夫人,你有所不知啊,徐管家喜欢小翠,这是连巷子里的狗都知道的事啊,但小翠却从来都不肯拿正眼瞧徐管家一眼徐管家本来想着要用一片真心将小翠那块寒冰捂热,熟料,还没来得及揣怀里,小翠就悄悄地勾搭上了我们家公子啊” “消息确定吗”我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打探着。 “怎么不确定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贾贵的这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脚,顿时便鼻血纵横,他连忙将徐成的另一只脚也死死地抱在怀里。 “让我去死吧,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吧”徐成怒号着。 “就算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吧”我继续不耻下问地道。 “夫人,我都亲眼看到了,小翠在公子的房间里,整整呆了三炷香的时辰,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娇羞,还是穿的公子的衣服都这样了,说她与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的,谁信啊”贾贵一脸的郑重。 我一面用手帕替贾贵拭着脸上的鼻血,一面长长地“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样子:“怪不得今天一大早,那个小翠就闯进了我的房,还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命令我这个夫人去干活,却原来,这是勾搭上了你们公子了啊怪不得她身上那件银白色的披风,我觉得好生熟悉,除了你们公子那个变态,估计也没谁会有那么招摇的衣服了” 我与贾贵这两个吃瓜群众,若无旁人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赤裸裸地认同了小翠已经勾搭上了君漠的事实,还连连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而徐成,那原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是变得更加地崩溃了,一口一个放开他,一口一个让他去死 为了安抚住徐成,我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当然了,小翠勾搭上你们公子,这也只是一个传闻,毕竟我们谁都没有将他二人捉奸在床这终究是耳听为虚,信不得,信不得,万万是信不得啊” 见他们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我继续开口道:“你们知道你们公子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夫人蛇蝎心肠,棒打鸳鸯,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女子无才便是德,夫人着实是忒有德了” “夫人生得丑,穿衣打扮还一等恶俗” “夫人动不动就想着红杏出墙,连我们这些窝边草都不放过” “夫人贪财好男色,动不动就对着公子狂流口水”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听得我整个人差点眼前一黑,直接就昏死过去 “你们公子不正常,他就是个变态加断袖”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哗然。 “你们想想看,那日,你们公子见到那云颉城主,又搂又抱,还一直拉着人家的手不放,这摆明了就是对人家有意嘛你们可曾见过他对女人有这么热情过” “啊,没,没就对了放心好了,你们公子就是个断袖,就算是小翠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为之所动的,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城主云颉” “这么说,我还有追求小翠的机会”徐成抱着我的大腿狂哭着,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2章 成功地勾搭上了他们家公子 徐成不顾形象不成体统地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可劲儿地哭嚎着,泪水斑驳纵横了满脸,怎么看怎么是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啊 而我,为了表示安抚,就像是在对待宠物狗一般,耐着性子,用手掌轻拍着他的脑袋 “夫人,我们家公子,当真是个断袖”贾贵一脸的诧异,明显是在大喇喇地表示对我深深的质疑啊。 “当真,比真金还真”我信誓旦旦又言之凿凿地道。 “夫人,该不会是你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因为玷污不到公子的肉体,就心生怨念,想要变着法子诋毁他的灵魂吧”贾贵又道。 “对啊,对啊,生死事小,名节事大啊夫人这明显就是在故意往我们公子头上泼脏水” “我们公子文质彬彬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才高八斗,还长得特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迷死大半城的美女” “像我们家公子这样家世好品性好,还特帅气特潇洒特多金,完美到不能够再完美的美男子,在这世间,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我们家公子作风正派,为人正直谦和,我们宁愿相信夫人你断袖,也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家公子断袖的” “对对对,夫人就是在凭空污蔑我们公子,我们誓死也要扞卫公子的名誉” 这画风转变的,也着实是忒快了些吧方才还因为君漠断袖的事情,幸灾乐祸地笑到肚子直抽搐的他们,现在居然统统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纷纷吹捧着君漠,表明着自己的忠心 对此,我表示深深地不齿,再次扯着嗓门郑重强调道:“你们家公子,就是一个断袖就算那个小翠身上一丝不挂,深更半夜和你们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家公子对她,也绝对不会起意的他只喜欢男人,像云颉那样貌美年轻的男人” 我自顾自地说着,头也没回地就将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给冷冷地用巴掌给拍掉了 徐成使劲儿地扯弄着我的衣服,而贾贵,则频频向着我使着眼色,就跟眼部抽筋了似的 “夫人,话可不能乱说啊,今早出门还没吃药呢吧,来来来,小人这便带你下去用药”贾贵一面说着,一面强拉着我的胳膊便要走。 “哎呀,你干什么呀,我又没病,有病的是你们家公子,死变态就算了,居然还断袖,这要是被他的八辈祖宗知道了,保准一个个肯定会气得棺材板乱颤啊” 我一面努力地从贾贵的手里挣脱自己的胳膊,一面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对君漠的厌恶之情 贾贵的神色略有几分慌张,一直在试图制止我继续开口贬低君漠,但我却贬得正在兴头上,兴致好不容易大好,又岂会因为他的只言片语便就此作罢呢我越贬越激动,越贬越离谱,听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 下一刻,贾贵直接伸出手掌捂住了我的嘴巴,“夫人,姑奶奶,你还是别说了” “他断袖又不能怪到我头上,他都敢那样做了,凭什么还不许我实话实说他一看到云颉,两眼就放光啊,明显是在垂涎人家的男色啊若是这两个长得妖孽祸世的男人能走到一起,想必,这也是极好的徐管家,赶快择个良辰吉日,把你们家公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嫁到云府去吧唔唔唔” “姑奶奶,天色也不早了,还是赶快回去吃药吧”贾贵一面死死地捂着我的嘴,一面强拖着我往前走。 “呵呵呵呵呵呵,夫人肯定是因为惦念公子已久,喜欢公子成狂,所以才会才会因勾搭不成生恨,想要以此来给公子的声名抹黑”徐成一脸尴尬地苦笑着。 “呸,我就算是勾搭你,勾搭住在我们隔壁的老王,也绝对不会勾搭他啊徐管家,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看的,平日里还差不多同那衣冠禽兽形影不离的,你一定要离那混蛋远一些,有多远就离多远,免得到时候,直接栽在那变态的手里,清白尽唔唔唔唔唔尽失” 我努力地挣扎着,而贾贵则不管不顾地强拖着我便走,这时,一道凛冽的声音突然冷冰冰地响起:“哦,娘子,为夫倒是不知,在你的心里,为夫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瞥到君漠的那张漆黑黑宛如锅底般的臭脸,我立马就怂了,嚣张的气势全失,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转身便想走,熟料,君漠那混蛋三步并作两步,瞬间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死死地扼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地道:“娘子方才在同他们说些什么说想要勾搭徐管家和隔壁老王说为夫是断袖,还要将为夫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嫁到云府去,嗯” 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呜呜呜呜呜呜呜,这下真的是惹祸上身,彻彻底底地要死翘翘了 “公子,夫人肯定是病糊涂了,完全都不晓得自己是在同什么样的人在讲些什么事了,我这便带她下去吃药” 贾贵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去拉我的胳膊,但君漠那混蛋突然抽风似的,直接将我整个人都紧紧地箍在怀中,一只手死死地按着我的腰,一只手故作轻浮地在我的脸上划来划去,“哦,病了吗” “是啊是啊,公子你看,夫人那张脸都涨红成猴屁股了,唇更像是中毒了似的,都肿成那样了,这铁定是不正常啊”贾贵一派虔诚地说着,一脸的郑重。 “唇怎么了”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啊君漠那混蛋用手指在我的唇上点来点去,带给我冰冰凉凉的触感,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就像是一群蚂蚁在上面不断地爬动似的 本来就长成这么妖孽的模样,现在居然还用这么撩人的动作,这混蛋肯定是想要勾搭我,嗯,没错 我强忍着想要喷鼻血的冲动,将脸扭转到一旁:“猪猪给啃的” “那娘子的意思是,为夫是猪”君漠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脸,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一团团热气不断地往我的脖颈上喷着 “为夫到底是不是断袖,昨晚,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怎么,事到如今,娘子还是不肯相信,想要为夫再次证明一番吗” “你是不是断袖,关我什么事”我简直就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我是夫妻,你说关你什么事” “我们还可以,可以和离” “哦,娘子的意思是,娘子想要同为夫和离,然后好光明正大地去勾搭徐管家,或者是隔壁老王”君漠深皱着眉头,那凌厉的眼神,简直就能够把我给千刀万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勾搭云颉,同他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我也会完全理解,不加干涉,不闻不问的” “那这么说,为夫倒是该感谢娘子你的大度了” “感谢倒是不必了” 我在心中暗道感谢倒是不必了,以后少虐我一点,离我远一点就成 君漠那混蛋先是愤愤地望着我,然后直接低下头,再次按着我的唇使劲儿地撕咬着,怎么看怎么有点发泄的意味啊浓烈的血腥味再次在我的口中大范围地散播开来,疼得我眼泪直翻涌 这混蛋,十有八九是疯了吧 良久之后,君漠才放开我,我瘫倒在他的胳膊上,四肢疲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君漠一脸的威严,无比郑重地问道:“说,为夫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喜欢男女通吃” 接着,君漠再次低下头来,按着我的唇又是结结实实地撕咬了一番呜呜呜呜呜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年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君漠再次厉声问道:“说,为夫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女人,女人,喜欢女人”我忙不迭地做声道。 “错,为夫只喜欢你一个” 这么撩人的话,居然是从这么一个混蛋的口里吐出来的,还吐得那么深情款款情意绵绵,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我还在怔怔地发呆时,君漠突然将我拦腰抱起,我惊恐万分,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道:“你你你,作甚” “既然,娘子方才说,就算小翠身上一丝不挂,和为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为夫对她,也绝对不会起意的,为夫比较好奇,若是娘子身上一丝不挂,和为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为夫对你,又会不会起意” 我去,这混蛋该不会是要玩真的吧 眼瞅着君漠就要抱着我直奔房间去了,我整个人瞬间便凌乱了,连连冲着石化在原地的人摆着手:“贾贵,徐成徐成,贾贵,救我啊呜呜呜呜呜呜,救我啊” 贾贵的嘴巴一张一合,从他的唇语中,我读懂了他要对我说的话,他说我真行啊,居然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快就成功地勾搭上了他们家公子 呜呜呜呜呜,谁要勾搭这混蛋了,勾搭你大爷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3章 变态级别的衣冠禽兽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连连挥动着手掌向徐成和贾贵呼救,但他二人,关键时候却没有半点义气可言,还故意偏转了脑袋,不让自己再去瞧我一眼 呜呜呜呜呜呜,这简直就是遇人不淑啊 君漠抱着我,大喇喇地在大半个君府乱转,这赫然便进入了那些婢女的眼,她们一个个泪眼汪汪,握着手中的丝帕,咬牙切齿地望着我,还狠狠地跺着脚,那表情,就跟我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勾搭了她们家的汉子似的 而其中,反应最过激的,当属是小翠我敢笃定,若不是她身旁那些虽然对君漠的美色花痴,但还不至于花痴到失去理智的婢女强行阻拦,她非得撩着裙子步步生风地追上来,像丢垃圾一样,潇洒利落地一把便将我从君漠的身上扯下瞧她这幅气到七窍生烟的样子,说不定,还极有可能会泼妇本色立显,用那涂着妖冶的红豆蔻的长指甲,狠狠地抓花我的脸啊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心头禁不住陡然升起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真真是想不明白,有小翠那样鲜活的例子存在,为何所有的贬义词,就全冲着我一个人来,为何她们始终就是坚信就我一个人鄙陋难耐花痴成性,就我一个人不知书不达理活像山里来的糙汉子一般和小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名门闺秀啊 他们的眼睛,肯定是被猪油给蒙蔽了,并且,还蒙蔽得不轻,不然,在这里,如此优秀的我,又怎么会像蒙尘的珍珠一样,任由他们可劲儿挑,却挑不出一丝丝丝丝的优点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为自己遇不到能够赏识我的伯乐而暗自叹息 像徐成那样往好了说是温文尔雅,往坏了说是娘里娘气,处事一派谦和,长得又是百里挑一的人,怎么就会不开眼地瞧上了小翠呢并且,瞧徐成那架势,还是此生非小翠不娶,铁了心要在她那棵歪脖子树上活活吊死啊 或许,这便是爱情,爱到深处,就能够令人直接心盲眼瞎的爱情吧 君漠抱着我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而小翠,则不顾众位婢女的拉扯,在后面不断地跟着她那眼睛中,简直就有两团熊熊的怒火在剧烈地燃,估计想要将我扯过去剥皮拆骨的心都有了 我就像是受惊的小兽似的,可怜巴巴地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入到了君漠的怀中,还一个劲儿地用力掐着他的肩膀,催促他快些走,毕竟,虽然活得太过憋屈,但我还不想被小翠直接用凛冽的目光给凌迟处死,坚强得如同小强的我,壮志还未酬的我,还想着要再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呢 君漠将我抱进了他的房间,然后这混蛋一个潇洒利落的转身,直接将我的膝盖重重地摔到了门板上,借力带上了门 很明显,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我疼得龇牙咧嘴,泪花在眼睛中直打转儿 膝盖上的疼痛还没有略微有些消散,我整个人气得彻底炸毛,还在心头按着君漠那混蛋骂得正欢快时,君漠突然将我像丢麻袋一样,重重地丢在了他那张连被褥都没有的光秃秃的床板上 在身体与床板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全身上下传来的骨头碎掉的声音 我疼得嘴角直抽搐,冲着君漠狂翻着白眼,一副死不瞑目,做鬼也要将他给活生生地掐死的架势 望着我那一脸的愤恨难平,君漠那混蛋只是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身上被我弄得皱皱巴巴的袍子,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本君手滑了” 此时此刻,我再也按捺不住,一口老血直接就喷出来了,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直接就昏死过去 “君漠,自打遇到你,我便事事不顺,你这混蛋,估计就是专门来克我,败光我所有的好运气的”我捂着胸口,怒睁着圆眼,苦苦提着最后一口气似的说着,语气之中,谴责的意味,甚浓。 “周芜,本君是不是对你太过仁慈了,仁慈到你都敢对着本君蹬鼻子上脸地越发放肆了” 打扫茅厕猪圈羊圈马圈牛圈,给全府上下洗衣服,动不动还让我丢人现眼,失尽颜面,如果这,也能算作是仁慈的话,那我巴不得这混蛋能狂虐我一点,对我眼不见心不烦啊 尽管心里恨不得把那混蛋的八辈祖宗都给挨个儿拉出来轮番唾骂,但迫于动嘴说不过,动手还打不过,于是乎我也只能委曲求全,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对着那混蛋违心地奉承道:“哪有,哪有啊对着十三皇子您,我阿谀巴结,使劲儿拍马屁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蹬鼻子上脸地放肆呢就算让我吞掉十万个熊心豹子胆,我也是万万不敢的啊” “不敢依本君所见,除了本君想不到,倒还没有你周芜不敢做的事”他愤愤地用两只手指掐着我的下颚,眸子中闪烁着的,满是不友善的光,还一副恨不得活吞了我的架势 “真的没有,你想多了”我一面为自己开脱着,一面拍打着君漠的手,可他非但没有收手,手指上的力道,反而是愈发地加重了。 “那今日,你对着旁人说本君是断袖,莫不成,这也是本君误会了” “这这,完全就是咳咳咳就是一个误会”我摆出了一副弱女子的姿态,楚楚可怜,就差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了,但君漠那混蛋,却明显是没有半分要怜香惜玉的觉悟,手下的力道分毫不减,捏得我下颚上的骨头生疼 “哦,你倒是说说看,本君是哪里误会了”他摆出了一副若是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直接扭断我脖子的架势。 “呃呃呃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唱一出戏给彻彻底底迷失自己的赫添看,希望还是太过渺茫,如此这般,倒还不如让你亲自出马,一举将那云颉拿下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帮你获得府里人的支持啊,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你要勾搭云颉,他们也好帮你谋划一番,建言献策啊” “本君不是断袖”君漠咬牙切齿愤愤地说着。 “放心,我都理解,不会取笑你的”我就像是对待耍小性子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连连用巴掌拍着君漠的肩膀安抚,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的善良深深折服。 “本君不是断袖”这混蛋再次言之凿凿掷地有声字字铿锵地道。 “等你解救了天下,谁还管你是断袖,勾搭了云颉的事实啊,在旁人的眼里,你只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写的英雄,他们非但不会发自内心地鄙视你,反而还会” 一番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君漠那混蛋突然又俯身下来,像饿狗一样,对着我的唇结结实实地就是一顿撕咬,还不断地扯弄着我身上的衣服,火热的大掌隔着肚兜,在我的胸前不断地摩挲着 我去,这混蛋,这不仅仅只是疯了,还是愈发地不要脸了啊 我的脸涨红一片,衣服大开,整个肩膀都大喇喇地裸露在外,若不是那件水青色绣着雨玲花的肚兜,还在极尽勉强遮挡着我的身体,胸前的春光简直就要彻彻底底地泄露了 在我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亡时,君漠那混蛋终于移开了嘴,贱兮兮地对着我扯着唇坏笑着:“若是你再敢说本君是断袖,本君非得扒光你的衣服,占尽你的便宜不可” 这才是这混蛋的真正面目吧,简直就是变态级别的衣冠禽兽啊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指,一副要挑弄我肚兜上的绳子的架势,我一脸的警惕,连忙用双手护在胸前,脱口而出道:“不不不,你不是断袖,我是,我是成了吧” 君漠那混蛋若无其事地坐在床边,悠哉悠哉地整理着宽大袖子上的褶子,我偏偏就吃饱了撑的嫌命大,好死不死地对着他问道:“喂,混蛋,我是人,你是鲛人,若是你当真扒光我的衣服,占尽我的便宜,那我们之间,算不算是” 一想到上辈子苦苦地喜欢君漠,却终不可得,这辈子好不容易相逢,中间却隔着种族这一无法横渡的长河,我便忍不住深深地惆怅起来 而君漠那混蛋,脸色黑漆漆得就宛如锅底一般,一副若是我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他便要按捺不住任督二脉中到处乱窜的冲动,直接扑上来狠狠地掐死我的架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4章 你又不是人 君漠的那张俊脸上,满是阴云密布,极度的不悦大喇喇地刻在皱巴成“川”字的眉头上,并且还大有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凛冽入骨人畜勿近的冷酷 而我,天生偏就不是什么识趣的人,一面死死地拉扯住了自己身上那件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更关键的是,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的粗布衣裳,一面小心翼翼地用巴掌拍打着君漠的肩膀,没事找事地问道:“喂,听说,昨晚,小翠从你的房里整整呆了三炷香的时辰,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娇羞,身上穿的,还是你的衣裳你你你,该不会是看人家生得俊俏,所以就起了色心了吧” 君漠那混蛋阴沉着一张脸,嘴角抽搐得好生欢快。 不说话很好于是乎我便当他是在无言之中承认了一时之间,在一股子堪称是爆棚的正义感的撺掇下,我彻彻底底地失去了理智,冲着君漠咆哮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不能凭借着这个公子的身份,凭借着你那足够可以招蜂引蝶的臭皮囊,就白白玷污好人家的姑娘啊你这这这简直就是禽兽啊” 话刚脱口而出,我便意识到了大大地不妥,于是急忙改口道:“不对,你本来就是禽兽啊” 这下子,我终于成功地触碰到了君漠的承受底线,他直接用手指粗鲁地捏住了我的下颚,恶狠狠地对着我道:“哦,周芜,你倒是说说看,本君这个禽兽,对你,又会如何呢” 力道大到差点将我的骨头都给生生捏碎 “呜呜呜呜呜呜,总不至于是先奸,后杀吧”我摆出了一张苦瓜脸,禁不住为自己的悲惨命运而深深叹息。 这时,君漠突然移开了自己的手指,并借力将我的脑袋狠狠地甩到了一旁,只是差一点点,就要把我的脖子给生生地扭断了 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周芜,这一世,本君是有一点点对不住你,不该搅乱你原本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像这府里圈养的猪似的,每天都混吃等死等死混吃的生活,将你卷进了这不归城每当想到这里,本君难免也会心怀愧疚,想要略微补偿一下你,可你,却总是有那样的本事,本君一想要对你好,你便偏偏在这个时候狠狠地惹怒本君,惹怒到本君恨不得直接一把掐死你呵呵呵呵呵呵呵先奸,后杀你未免也太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在人界,空活了十余载,竟也不知道搬面镜子好好地瞧瞧自己你无德无才无貌,也就罢了,还没胸没屁股,身材整个就是一个木头桩子,再加上举止粗俗,就算是你脱光了躺在本君的床上,本君也是绝对对你起不了半分的意玷污你的肉体,大大受损失的,可是本君” 君漠那混蛋,又按着我结结实实地一通贬低,所幸还好,在日复一日的重重刺激下,我对那混蛋简直就能毒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毒舌,终于是产生了抵抗力,没有被生生地气死过去 我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似的长长地“哦”了一声,脸上摆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惊恐地张大了嘴巴,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君漠,“小翠有胸有屁股,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还有德有才有能有貌,足够能让你起意,这么说,你真的是玷污了人家” 君漠冷冷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若不是本君用灵力苦苦地帮你维持着,你那形体,早早地便消失得差不多了,现在,恐怕也就只剩下了半截身子自己都是过江的泥菩萨,朝不保夕了,还总想着往本君的头上安一桩风流韵事,周芜,你那心,也着实是忒大了些吧” 君漠说,他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才不会瞧得上小翠呢,昨晚,是小翠恬不知耻地勾搭他,趁着给他奉茶的档子,百般整幺蛾子,还想着要将茶水倾洒到他的身上君漠那混蛋,当然是不会乖乖地受了那壶茶,直接厚着脸皮扭转了身子,茶水就那样撒到了小翠的身上再然后,君漠便给小翠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将她委婉地赶出了房 啧啧啧啧啧啧,这混蛋的脑袋,还真的是有病啊,送进怀的软玉温香都不要 对此,君漠的解释无外乎是他是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地位尊崇,绝对不会不开眼地瞧上任何一个卑贱的凡人 “我也只是区区一介卑贱的凡人,恐怕也是入不了十三皇子你的眼,那你动不动就将我拉扯过来,像疯狗一样对着我又啃又咬,又是何意你不是有洁癖的吗” 难不成,他这是春心萌动了 只见那混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同我方才的动作如出一辙,摆出了一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样子,长长地“哦”了一声,“本君差点就忘了,本君原来是有洁癖的” 再然后,他让我拿着绸布,把他那张被我“玷污”过的床,里里外外都仔仔细细地擦拭一番,这一擦拭,居然还是没日没夜的整整三天 我饿得眼冒金星,胃里直抽搐,四肢无力,差点就直接一头栽倒在床脚上而那混蛋,却悠然地坐在凳子上,捧着一本书,兴致勃勃地读着,还一脸的惬意,怎么看怎么是屁事儿没有,丝毫都瞧不出是一副饿了三天的样子啊 “你这混蛋,明明就是想要借机活活饿死我”我愤愤地扔下了手里的绸布,咬牙切齿地说着。 “本君哪里想要借机活活饿死你了,本君这不是同你一样,不吃不喝吗”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奸计得逞的意味,并且,这意味,还甚浓 我顿时便怒了,叉着腰大义凛然地对着他指责道:“这能一样吗我可是凡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一介弱女子,你是人吗你又不是人” 那混蛋翻动书页的手,略微一顿,他只是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事不关己似的“哦”了一声 我去,这混蛋,也着实是忒无耻了些吧 这气得我鲜血止不住地上涌,眼前一黑,差点直接就昏死过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5章 糟蹋他喜欢的东西 我抚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着,而君漠那混蛋,只是事不关己似的悠哉悠哉地端坐在凳子上品着茶,一副享受至极的样子 一见此,我不由得扯着嗓子仰天长啸,在整个房间中挠着头皮暴走 君漠那混蛋终于被我吵得不耐烦,只见他银白色的袖子潇洒地一挥,一道银光便直接冲着我扑了过来,待那银光收敛消散之后,一把寒酸到不能再寒酸,布满了锈迹斑斑的小勺子,便出现在了我的手中 他冲着我淡淡地笑着,脸上满是欠扁的神色,“诺,你可以试着用它挖条地道,然后正大光明地从这里走出去” 望着手掌中那仅有大拇指般大小的小勺子,我忍不住冲着君漠狂甩起了白眼,用它,挖地道逗我呢 我气恼地攥紧了双拳,熟料,这一攥不打紧,那把可怜兮兮的小勺子,直接被我用四根手指头残虐地弄成了一排弯弯曲曲的小波浪似的存在 在这一瞬间,我整个人是彻底凌地乱了,眼睛中不断溢出来的,就只有生无可恋 君漠贱兮兮地对着我挑着眉笑着:“哦,本君好心替你找了一件顺手的家伙事儿,不想用很好,很好或许,你可以挑战一下自己,用你那爪子,徒手挖出一条地道来呢赶快开始你的表演吧,本君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开开眼了呢”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托住了下巴,兴冲冲地望着我,一副坐等着瞧好戏的神情 闻罢此言,我真想先向天借一万个熊心豹子胆,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那混蛋的那张妖孽祸世的脸,乒乒乓乓丁朗咣当地就是个几百拳,打得他肿成猪头脸,让只会腆着一张脸讽刺挖苦别人的他,直接彻底没了颜面,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众人追着往死里打,只敢躲在漆黑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深处生存到时候,看他再怎样猖狂嘚瑟,再怎样尖酸刻薄 哼,这混蛋,让我用爪子去徒手挖地道,他怎么不说让我一刀生生地劈死他啊 当我傻啊,整间屋子都被结界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若是用手指挖地道,就算是不眠不休地直接挖个地老天荒,于那层结界而言,也不会有毫发之伤,还只是会换来“担雪塞井空用力,炊沙作饭岂堪吃”,镜中摘花水中捞月般的徒劳,像一滴水敲落在磐石上一样,就算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最终也只会落得个无关痛痒 呜呜呜呜呜照眼前的情形看来,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那混蛋铁定还是仍旧能活蹦乱跳安然无恙,而我呢,是注定摆脱不掉要被活活饿死这一悲惨的结局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罢了尽管鸡蛋与石头碰撞,终究是逃脱不掉粉身碎骨还碎成渣渣的窘迫命运,但既然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与其等着被石头来碰,倒不如索性就豁出去了,拿我这个鸡蛋先行去撞石头,这样,就算是碎成齑粉尸骨无存,但好歹也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闪现出熠熠的光辉嗯,我就是这般的有骨气 怒气在头顶上熊熊地燃,我恼怒地攥紧了双拳,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和悲壮,一脸的坚定,刚想斗个鱼死网破,扑上去将君漠那混蛋给活活地掐死时,只见他用法术变出了一盘热气腾腾的桂花糕,还一个劲儿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乱晃,“想吃吗” 芳香甜腻的味道,沁入心脾,原本便空虚一片的肚子,此刻,更是咕噜咕噜咕噜不可抑制地狂叫着,先前的坚定崇高信念,瞬间便像风流云散一般,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我大口大口地吸食着空气中那仅属于桂花糕的味道,哈喇子飞流直下,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还不争气地摆出了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我求桂花糕若渴都求成这样了,什么面子里子通通都抛下不要了,而君漠那混蛋,非但没有爽快地与我,反而还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冲着我嘲讽起来,说什么估计,我这般为了一盘小小的桂花糕折腰,若是我周家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肯定会气得直接一脚将棺材板给狠狠踢开的 “若是我周家的祖宗果真有灵,得知我被你这混蛋害成这样,气得一脚将棺材板踢开之后,下一步,肯定是要替我讨要个公道,不择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将你这混蛋给往死里弄”我捂着饿到灼热一片剧痛难耐的肚子,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说着。 “这倒也未必本君不辞劳苦,帮忙调教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虽为女儿身,但却在各处风流场所里招摇浪迹,还动不动就垂涎男色,摆出一副痴女相的不肖子孙,说不定,你的列祖列宗,还得按着本君好一顿感激呢” 和这混蛋斗嘴,非但讨不去半分的便宜,反而也只能落得个被活活气死的份儿事到唯今,我能做的,也只是冲着这不要皮不要脸不要到彻彻底底的混蛋,无力地狂甩白眼罢了 君漠用桂花糕作为诱饵,胁迫我一个饿肚子饿到快要活活虚脱的人,将他房间里摆放的各种瓷瓶器皿,全部都给擦拭个干干净净,虽然内心深处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情不愿,但我,呜呜呜呜呜呜,还是不争气地妥协照做了 我四肢无力,整个身体就像是墙头上被风摆弄过来,又摆弄过去的长草一般,手中拎着绸布,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便冲着一个上好的粉彩镂空瓷瓶扑去,结果,还没来得及按着它仔仔细细地擦拭一番,瓷瓶便直接“咣当”一声,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还跌得粉身碎骨七零八落 我先是久久地怔了一下,随后便将魔爪对准了那已经碎成渣渣的粉彩镂空瓷瓶旁边的茶叶末釉瓷器,结果,它也是“咣当”一声,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没能逃脱掉跌得粉身碎骨七零八落的悲惨结局 饿得头昏眼花的我,只是用指尖那么轻轻一点,一眨眼的工夫,便将房间内原本摆放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的瓷器,轻轻松松地变作了铺了一地的碎瓷碴子 只见君漠那张脸上,平静得瞧不出一丝丝的波澜,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架势,于是乎我便直接蹬鼻子上脸了,索性将所有只是单个拎出来,就能价值连城的瓷器,都不留情面,“咣当咣当”地弄到了地上 听着那一声声的巨响,肆意糟蹋着那混蛋喜欢的东西,我心头郁积的那口气,总算是得到了排解,周身上下,满是脱胎换骨般的清爽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6章 不要纵欲过度,伤身啊 在将所有的瓷器差不多都给毁了个干干净净后,君漠那混蛋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他潇洒利落地甩了甩银白色的袍子,像弹簧一般,从凳子上起身站起,然后乍时银光一闪,那混蛋便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更可怕的是,还阴沉着一张脸,怎么看怎么是一脸的幽怨 我捂着饿到灼热一片剧痛难耐的肚子,呵呵呵呵呵呵地冲着他傻笑着,那混蛋只是不发一语,毫无任何征兆地突然将我像抗麻袋一样放在肩上扛起,大手一挥,房间外的那层结界便化作点点银白色的光斑,纷纷四散着坠落到地上消失,房门也吱呀一声大开 瞬间,强烈的万道金光便不可阻挡地一股脑儿地涌了进来,驱散了室内的昏暗,还刺得我眼睛一片生疼 我趴在君漠的背上,一脸深情地望着就那样被冷冷地随便搁在桌子上的那盘香气四溢的桂花糕,口水止不住地流淌着,还努力伸出双臂,企图把那盘桂花糕捞进怀里,可它,却完全就像是隔岸烟火一般,可望而已,可触,却不得 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呜咽着,君漠那混蛋却只是扯着唇坏笑着,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什么名门望族的小少爷,周芜,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呜呜呜呜呜呜你这混蛋,就知道欺负我我就是只有这点出息,怎么了我就算再没出息,这招你还是惹你了我没出息,我乐意”我一面嚎啕大哭着,一面愤愤地说着,“混蛋,我都被你害得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丧命了,而且,还会是死得特惨特惨,惨到不得善终,惨到能令天地为之发指的那种地步,我都这样了,你半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往死里捉弄我,你这简直就是畜生啊,禽兽不如” 君漠满头黑线,一只手故作深沉地扶着额头,冷冷地开口道:“本君本来想着要带你出去吃点东西,没想到,你却将本君往如此阴毒的地步去想既然畜生不如你也已经骂过了,本君也只好如你所言,做实一下给你看看了你,还是继续呆在这里饿着吧” 闻言之后,我整个人瞬间便彻底凌乱了,我可不想被活活饿死啊 聪明睿智的老祖宗都发话了 “与时屈伸,柔从若蒲苇,非慑怯也;刚强猛毅,靡所不信,非骄暴也。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 为了生存,此时此刻,我也只能能屈能伸一下,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低落到了尘埃里,我一面止不住地哽咽着,一面对着君漠连连求饶道:“不不不,鲛人大爷,十三皇子,我错了,呜呜呜呜呜呜,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再饶恕我一次吧” “还敢再当众造谣,说本君是断袖吗” 我拖着长长的哭腔,“呜呜呜呜呜呜不敢了,不敢了,打死都不敢了” 虽然嘴上不断地说着不敢,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内心深处对君漠是断袖这件事情更加地深信不疑了,只是因为那日的一席话,他便将我捉来困在此处,活生生地给饿了三天三夜,他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了啊 “那谁是断袖”那混蛋挑眉笑着,脸上满是小人得志欠扁至极的神情。 “我是,我是还不成吗” “知道就好” 我去,这混蛋突然将这么高一顶本该属于他的帽子,强戴在我的头上,这也着实是忒恬不知耻了些吧 再然后,君漠扛着我进了正堂,将我胡乱地放在了凳子上,随即吩咐徐成去准备饭食 我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饿到头昏目眩,眼前直冒金星,不成体统地咬着一双筷子,身子就像是在海浪中不断地颠簸过来,又颠簸过去的小船似的,左摇摇右晃晃,摇晃到根本就停不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徐成终于带着一大群手中端着饭菜的婢女姗姗来迟了,又是酱香肘子,又是油爆大虾,又是四喜乾果,又是四甜蜜饯简直不要太丰盛啊 饭菜摆上了桌之后,我立马拿着筷子凑上前去,可周身上下却软绵绵的一片,手指上根本就使不上半分的力道,筷子在酱香肘子上来来回回地戳了两下,沾上了好些酱汁,可就是夹不起来 到嘴的美食却吃不到,肚子还一个劲儿地咕咕作响,这让我不由得便怒了,索性便扔掉了筷子,身子努力往前一倾,刚想直接往盘子中伸手时,君漠突然制止了我,他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怀中,下一刻,一只剥好了的大虾便递到了我的嘴边 他这是要屈尊亲自喂我 尽管一脸的诧异,完全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谓以不变应万变,为了摆脱掉被活活饿死的窘迫结局,我也只好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将君漠送到嘴边的东西,一一吞下 我以那么暧昧的姿势躺在君漠的怀中,而旁边站的那群有着强烈的上进心,并且还总想着取代我这个名义上的君夫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成为君漠的枕边人的婢女,一个个皆老大的不乐意了,眼睛中散射出来的阴冷凌厉的光,嗖嗖嗖地直射向我,射得我毛骨悚然,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子凉意 而那小翠,自始至终俊脸狰狞,一直在咬着牙切着齿,一副恨不得立刻将我拖出去先剥皮拆骨,再碎尸万段,最后挫骨扬灰的架势若不是徐成在一旁竭力阻拦,她恐怕不单单只是这么想想,更要这么去做了 呜呜呜呜呜呜实在是太可怕了,君漠招惹的桃花,凭什么遭报应的不是他,反而要让无辜的我,去替他偿还这笔孽债啊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为了避免被那些不友善的目光直接凌迟处死,我努力地将我的大半个身子,直接埋进了君漠的怀里,可这似乎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反而招惹来的怨念更多了,杀气更重了 关键时刻,还是贾贵机灵,直接寻了一个说辞,便将那些婢女连同徐成一道给委婉地轰出去了,还给了我一片清净 吃饱喝足之后,我抚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脸的满足,还忍不住大大地客气了一番:“吃啊,你也吃啊,多吃点” 望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君漠那混蛋嘴角直抽搐,还连连感叹道:“周芜,这么能吃,你当真是猪啊” “猪可没我这么倒霉,逢上了你这个万万世难遇的祸害”我忍不住小声地嘟囔着。 再然后,君漠那混蛋便充分地展现了自己那比小肚鸡肠还小肚鸡肠的狭隘,直接就毫无任何征兆地翻脸无情了,还让我去清洗所有的盘子 呜呜呜呜呜呜,真是祸从口出啊,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狂甩自己十八个大嘴巴子 按照君漠的吩咐,一大群侍卫将那堆盘子搬到了院子中,然后一脸严肃地立在两侧,死死地盯着我 我讨好似的冲着他们笑着,但他们却以君漠有命为由,任凭我怎样套近乎怎样卖惨,就是不肯伸出援手助我,面对那一大堆满是油污的盘子,感受着那刺骨的冷水,这令我不由得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我生无可恋郁郁寡欢地洗着盘子时,贾贵突然凑上前来,在我耳边道:“夫人,虽说能把公子拐骗到床上去,是极好的,顺利玷污了公子的肉体,满足了夫人你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痴女的最大的心愿,但是,你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啊,一下子和公子三天三夜闭门不出,这也太有点过了身子要紧,不要纵欲过度,伤身啊” 听罢此言,我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一个没绷住,直接将手中的盘子给狠狠地抖了出去 纵欲过度,还是和那有着断袖之癖,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的混蛋纵欲过度,这个贾贵,想象力可是真够划破天际的啊 我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也被命运百般往死里摧残过,但是,饶就是这样的我,都不得不瞠目结舌地彻底拜服在他这奇葩清奇的想象力之下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7章 桃色事件 我久久无法平复内心深处汹涌澎湃波涛骇浪着的激动之情,手下一滑,一连抖出去了十几个盘子 望着那差不多铺了一地的碎瓷碴子,贾贵一脸的惋惜,还摆出了一副心痛欲绝痛不欲生的架势,还在我的耳边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说这些盘子,可都是出自名窑,妥妥的是来自大师的手笔,我这次的“失手”,至少糟蹋了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他老和尚念经似的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说得就跟我暴殄了天物,生生地败了他的家似的 他冲着我不加掩饰地指责了差不多整整三炷香的时辰,最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闭着双眼紧皱着眉头,捂着心口处大喊道:“啊,心在滴血” 我整个人在北风中彻底凌乱了,禁不住冲着贾贵狂甩着白眼 突然,贾贵就跟意识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似的,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旁,脸上摆出了一副不耻下问谦卑到骨子里的姿态,冲着我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道:“夫人,先前,就算是你再怎样百般勾引,公子对你,可是连瞟一眼都不屑的,现如今,怎么就突然对你浓情蜜意起来了,还同你三天三夜没出过房门半步,想必,小公子很快就会有了吧” 贾贵一面盯着我的肚子,一面捂着嘴巴狂笑着,那笑容,实在是贱兮兮地到了极尽欠扁的地步 我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义正辞严地冲着他道:“小贵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今儿个出门,还没吃药呢吧” 贾贵脸上的笑容,贱意更浓了,“夫人英明,你先同小的说说你究竟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勾搭上了公子,说完小的便回去吃药了” 身后的那群侍卫突然凑上前来,并异口同声地道:“是啊,是啊,夫人倒是先说说你究竟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勾搭上了公子,说完之后小的们便陪贾贵一起去吃药”他们的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眼睛中还不断地闪烁着熠熠的光,满怀期待地让我赶快开口,就跟我是什么说到精彩之处便戛然而止故作神秘的说书先生一般。\ 我连连推辞着,可他们却是不依不饶,一个个大男人不成体统地拉扯着我的袖子,就跟同大人讨要糖果的孩童似的,脸上满是可怜巴巴的神色,仿佛我缄口不说,下一刻,他们就会在地上打滚似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捏着喉咙使劲儿咳嗽着,“那个你们误会了,真的是误会了,我同你们那个公子,真的是清清白白的,说什么他对我有意,还浓情蜜意的,这真的是活见鬼了” “夫人莫要糊弄我等了,你和公子在房间中一呆就呆了整整三天三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室呵呵呵呵呵呵所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能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我们就不深究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使我们高冷还有洁癖的公子,乖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啊,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啊”贾贵恬不知耻地问着。 “对啊,对啊,夫人赶快说出来,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啊”众人更是恬不知耻地附和着。 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恶俗趣味啊,思想就不能稍微回归正常一点,想象力就不能不突破天际一点吗望着他们那灼灼并且还一度令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炽热眼神,我的嘴角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抽搐着 “呵呵呵呵呵呵,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有盘子要洗” 我一面说着,一面向着那一大堆盘子走去,熟料,一大群人却抢先占领了那里,一人拎了一只盘子,轻车熟路地放在冷水中清洗着,还连连冲着我笑着:“夫人,你且说你的,盘子我们来洗” 我扯弄着自己身上那件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更关键的是,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的粗布衣裳,将上面的褶子一一抚平,长长地叹了一声,“你看看你们穿的是什么衣裳,我穿的,又是什么衣裳倘若我穿这身衣服出去,府外的人非但不会相信我是这君府的人,说不定,还会拿我当路边以天为盖地为庐,到处磕头叩首乞讨饭食的乞丐,我若是对着他们说自己是君夫人,那他们肯定会认为我得了失心疯,说不定,还会强硬地把我关进疯人院呢你们那个公子,就给我穿这样的衣服,巴不得我时时刻刻能丢人现眼供人取笑,还让我住柴房,如此这般,你们却说我成功地勾搭到了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啊” “夫人,你就别谦虚了,那日公子将你抱进房间说的那番话,暧昧的味道,可是甚浓啊,再看方才那样温柔地喂给你吃东西,眼睛中,满是溶溶的情意啊,都这样了,你还说自己没勾搭到,这不是在质疑我们的智商嘛”贾贵自以为是地说着,瞧他脸上那副得意的神情,仿佛还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可劲儿鼓掌似的 “夫人,依照我来看,公子在人前对你如此冷酷,肯定是为了保护你”贾贵深皱着眉头,紧眯着双眼,一副极力思考的架势,“府内府外,有那么多姑娘觊觎我们家公子的容貌,这个时候,哪个异性和公子亲近,哪个就是将脖子搁在刀尖上啊,为了避免让你处于众矢之的,公子迫不得已,才隐藏起对你的情意,冷酷对你嗯,一定就是这样的” 所谓近墨者黑,这贾贵居然也变得同君漠一样无耻了,他连连点着头,一副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的这番话深深折服的样子此时此刻,我真想拍着他的肩,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小贵子,年纪轻轻的却不知道学好,就知道跟着君漠那个没皮没脸到令天地都忍不住为之发指的混蛋学,人家旁人自恋,那顶多叫做敢于自我欣赏,你这自恋,可不单单只是敢于自我欣赏了,简直就是登峰造极,都造极到变态的地步了 “就是,就是,贾贵说得在理。夫人,你是不知道,你同公子三天三夜没出房门半步,府内流传着你俩的桃色事件,并且,这桃色还越来越桃色,色到小的都不好意思开口对你言说”这个侍卫一面说着,还一面用盘子深深地遮挡着自己的那张大饼脸,摆出了一副新嫁娘的娇羞状。 “是啊,是啊,夫人,你和公子闭门不出,小翠拖着徐管家去给你们送饭,结果门刚敲了没两下,公子便将他俩给冷冷地呵斥走了,听说,公子那时的火气,还不小,肯定是他俩险些坏了你俩的好事啊” “夫人,你不知道,被公子呵斥了一番之后,小翠又是寻死又是觅活的,若不是徐管家使劲儿阻挠,这会儿,小翠早就香消玉殒,化作一缕亡魂了” “夫人,你同公子的事情,不仅仅只是在府内盛传,在府外也大肆传播啊,听说,那些未出阁的名门闺秀,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扯着绳子闹自杀,更有甚者,还口出狂言,说要雇杀手除掉你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听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8章 试探 贾贵他们七嘴八舌地对着我不断地说着,说来说去,无非是围绕着一个话题,那便是打心底里笃定了他们那个闷骚又腹黑的公子喜欢我,而且,这喜欢,还见鬼的是特痴情特用心良苦的那种 我的嘴角自始至终都在疯狂地打着节拍抽搐着,那个混蛋不变着法子弄死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我可不巴望着他能够喜欢我半分,再说,一逢见他,劈头盖脸迎面而来的,就是悲催到极致浓烈到化解不开的倒霉,我的命可没那么硬,万万是受不起他朝夕相对的喜欢的 我极力地为自己辩解,努力同君漠撇清关系,可撇来撇去,非但没能彻底撇清,反倒是越描越黑了 贾贵冲着我贱兮兮地笑着,还连连拍着我的肩膀,甩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公子就算是再气质出尘,再宛如谪仙,自然也是不能够免俗,过不了这一关啊虽说夫人你长得极尽勉强,但好歹也还算能够凑合,就算再不济,也是个女人,公子折服在你的石榴裙下,也是无可厚非的啊自古以来,情人眼里出西施,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会彻彻底底地瞎了眼,男欢女爱都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你二人又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夫人,你就莫要再解释了,我们都懂,都懂的” “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会彻彻底底地瞎了眼啊你的意思是,若不是你们那个公子瞎了眼,是万万不会瞧上我的吗难不成我长得就有那么勉强,那么凑合吗我哪里配不上那个混蛋” 我咬牙切齿地说着,而回应我的,是一阵阵唏嘘声,只见一群大男人连连感叹着,还用袖子不断地拭着泪,说什么原来好白菜的结局,终究是逃不掉被猪给拱喽 我刚想痛痛快快地翻脸,为自己的容貌讨一个说得过去的公道,恼怒地攥紧了双拳,考虑该从谁的脸上下毒手时,君漠那混蛋突然裹着银白色的袍子,步履蹁跹地冲着我们走了过来,在白得耀眼的雪地上,他整个人显得是无比地神圣高洁,并且,脸上还破天荒地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手中捏着一柄白玉扇,束发的银灰色丝带在风中优雅地舞动着,举止利落潇洒,怎么看怎么是一副魅惑至极的勾人模样 那混蛋看起来不仅仅只是满腹才情的俏公子,并且,浑身上下还充斥着一股子温润如玉的味道,这让我不由得血脉喷张,心头强烈地窜动着想要将他丢进粪池,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都给彻彻底底地玷污个干净的念头,并且,这念头,还在随着那混蛋的靠近,不断地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只见君漠那混蛋将手随意地搭在我的肩上,扯着樱红色的唇笑得一派谦和:“大老远便听见你们在说原来好白菜的结局,终究是逃不掉被猪给拱喽不过,就算为夫这棵白菜再好,只要那头猪是娘子你,为夫心甘情愿被拱” 我去,这混蛋,明明就是在变相地贬低我,还捎带着吹捧一下自己啊此时此刻,我真想狠狠地掐着君漠的脖子,并且还大力地按着他左摇右晃,语重心长歇斯底里地对着他说一句话小伙子,尽管不要皮不要脸可以不要得这么彻彻底底,但拜托你,稍微矜持一点,也懂点羞耻心,好不好 我大喇喇不加修饰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狂翻着白眼,而那混蛋却只是将我的肩膀往他的怀里揽了又揽,自顾自地同贾贵他们说着话,对我眼睛中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鄙夷之情,丝毫不作任何领会 在随便说了两句话之后,君漠便大力地扯着我的胳膊,强硬地带着我便要走,我一面不情不愿地跟着,一面往后扭着头,这一扭头不打紧,眼睛中赫然映出了贾贵他们那一个个将双手抱在胸前,还扭捏着大幅度地晃动着屁股的痴汉样子我整个人彻底无语了 君漠将我拖回到他的房间,然后趁着关门的空挡,突然抽风似的将我整个人都死死地钉在了门板上,他用炽热的大掌死死地按着我的手腕,眼睛中满是灼灼的光,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周芜,喜欢本君,你可以坦诚交代,本君不怪你” 这混蛋前脚还说瞧不上任何凡人,后脚便问我喜不喜欢他,八成是脑子有病,瞧这样子,还病得不轻吧 上辈子对着他痴心成那样,却只换得来一个被他给活活逼死的悲惨结局,这辈子无论如何我也得长点记性,就算自己把自己给活活作死,也不能再被渣男给惨烈坑害死他对我又无意,之所以这样问,就是为了待会儿好可劲儿嘲讽我吧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够被美色诱惑,嗯,绝对不能 我将头扭到一旁,轻咳了两声,然后故作镇定地说着:“十三皇子真会开玩笑,我区区一个卑贱的凡人,何德何能能有资格喜欢你呢,呵呵呵呵呵呵,绝对没有资格啊” “如果说,本君不计较你凡人的身份,允许你喜欢本君呢”这混蛋一脸的严肃,他用手死死地捏着我的下巴,摆出了一副我若是不回答,他便对着我不依不饶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高攀不得,也不敢高攀”我狡黠地笑着。 “哦,是不敢,还是有色心没色胆” “你又不喜欢我,上辈子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贴得自己都不得善终了,这辈子我可不想再活得那么苦情悲壮了” “如果本君喜欢你,你又当如何” 听完这句话,我脑子中嗡地一团就炸开了,这混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是春心萌动了我不由得诧异了满脸 “那你这是这是,喜欢我”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整个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就跟被咚咚咚咚咚咚不按节拍不断狠狠锤动的鼓面似的。 “不喜欢,你想多了” 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向房间深处走去,他的支撑突然撤离,我整个身子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这混蛋,这算是什么啊,分明是在戏弄我啊我愤愤地攥紧了双拳,忍不住冲着那混蛋移动的背影狂甩着白眼,明明只是那么一句“不喜欢”,明明不应该在乎,可心脏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好一阵抽疼 方才,竟然是那么期待他说自己喜欢我,我想,我一定是疯了,那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怎么可能会对我深情啊我大口大口地吸食着空气,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脸劝告自己不要失去理智,毕竟,这一世,我不是璃陌,不可能再去为他而活 我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冲着君漠所在的方向走去。 君漠告诉我,事情他已经都安排妥当,戏班子正在没日没夜地排练赫添同云颉的那出苦情戏,约摸着再有个十几天就能够彻底地大功告成 他还说,所谓月满则亏,乐极生悲,而在这出戏能拿出来示人之前,我需要同赫添搞好关系,先满足她的痴心,尽力将她同云颉撮合到一起,等到她心愿得偿,自以为满足,这个时候,再对她当头棒喝,给她致命一击 我去,这也实在是太残酷了吧,我忍不住连连咋舌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79章 你还是死心吧 君漠说,以他上次的观察来看,赫添对云颉,那是绝对地死心塌地,都死心塌地到永生永世都只会在他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境地了,而那个云颉,虽然看起来高冷得厉害,不沾染世俗红尘中的男欢女爱半分,不过,在这个梦里,云颉只对赫添一个人百般照拂,由此看来,还是心存暧昧的 所以,君漠一口咬定,他们之间肯定存有私情,只不过是彼此遮掩回避,没有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君漠还说,既然他们之间已经万事俱备,我们现如今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制造所欠缺的东风,好好地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一把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样子,然后又凑上前来,对着君漠贱兮兮地笑着:“只是去了云府那么一遭,你便洞察到了云颉同赫添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实在是厉害得紧啊不过,你有没有发现,相比诸如赫添这种妖娆妩媚的美人儿而言,云颉好像更喜欢你这种堪称是变态级别的妖孽美男,如果云颉与赫添的事情就算是我们给足了东风,也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不成,嘿嘿嘿嘿嘿嘿,那就只能劳烦十三皇子你动用美男计,亲自出马了” 君漠一脸高深地望着我,随后无比平静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反正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无可救药的痴女,对男色,实在是垂涎得过甚,先前不止一次对着本君大喇喇地流口水,还恬不知耻地扯弄本君的衣服,在本君的胸前又抓又咬,险些就毁尽本君的颜面和清白,活脱脱就是一个淫‖‖魔色贼托世,既然如此,本君便成全你,若是那云颉果真是个断袖,还是个对男色爱慕不已的断袖,本君便把自己的样貌化在你的身上,以便助你去光明正大地勾搭与他得了本君的样貌之后,他垂涎你,你垂涎他,你二人还能各得其所思来想去,这着实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委实是划算得紧啊”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老血,一脸正气地冲着君漠斥责道:“我哪里就垂涎你了,就算是你脱光了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次,我只是一个不小心,就被这古怪的回梦境迷惑了,就算是做出了什么不恰当的举动,那也是无意之举,不做数的” 那混蛋只是呵呵呵呵呵呵扯着樱红色的嘴脸轻笑了几声,继而欠扁地道:“不错,那日,你的确是被回梦境给深深地迷惑,强拉进了梦里,不过,你梦中所闻所见,皆是你心中殷切所想,本君可是瞧到,是你淫‖‖妇附体般将本君扑倒在地,对着本君百般调戏由此可见,平日里,你对调戏本君的执念有多深,这执念又有多下流,多猥琐诚如你所言,就算是本君脱光了在你面前搔首弄姿,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只怕,那个时候,你忙着流口水,对本君上下其手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那个闲工夫去眨眼这就是所谓的目不暇接目不转睛” 这混蛋的想象力,怎么就能那么丰富呢 我的嘴角不由得一阵又一阵止不住地接近癫狂般地抽搐着 末了,君漠那混蛋又咬牙切齿地加了一句“周芜,你实在是太下流太肮脏太猥琐了” 我整个人彻底凌乱了,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君漠自顾自地说着,说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好的事物,哪个又能够不心向往之,怪就只怪他长了一副英俊潇洒到足以令所有有欣赏美的眼睛的人迷失自我,彻底失去抵抗力的皮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对他花痴至此,也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魅力这么大,他耸耸肩表示并没有什么办法他还说,我对他垂涎到这种简直就能够令天地为之发指的地步,他不怪我,只是以后会好生提防着我 我去,这混蛋,也着实是太过无耻了些吧我情不自禁地冲着他狂甩着白眼 此时此刻,我真想把他按进粪池里,让他再猖狂,让他再嘚瑟 我还在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地压制着自己任督二脉中疯狂窜动的真气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又说,明天要带我去打一场硬仗,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我去好好歇息,以免因为睡眠不足脑袋不灵光,到时候非但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反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着他的大腿裹乱 不用说,这肯定是在委婉地赶我去柴房,这混蛋 我在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咬着牙切着齿地道:“尊敬的十三皇子,你将我困在你的房间中整整三天三夜,这件事情还在府内府外以桃色事件疯传,单是看你的那些婢女,便已经对我不友善至极,一个个那脸上满是愤恨的神色,怎么看怎么是恨不得立马扑上来掐死我啊听说府外还有好多大家闺秀想要花重金雇人来杀我,我这简直就是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啊这个时候,你若是再让我去睡柴房,这摆明了就是为他们活生生地弄死我提供契机啊” 我一面厉声斥责着,一面禁不住感到一阵充斥了全身的可怕气息,可怕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在战栗 “哦”那混蛋只是轻飘飘地说着,脸上满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神情。 我去,我就要被人给各种暗杀死了,这混蛋居然只是“哦”了那么一声,这分明是拿我的性命当做儿戏,丝毫不放在眼里啊 我整个人彻底炸毛了,眼睛中熊熊地窜动着两团火焰,“混蛋,我可是你手中的棋子,在我这颗棋子失去利用价值之前,你这只操纵我的黑手,不应该尽力保全我吗” “那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他从容地理着袖子上的褶子,脸上满是欠扁的神情。 我气呼呼地抚着胸口道:“不是说我是什么淫‖‖魔色贼,卑鄙无耻下流,还对你那副臭皮囊觊觎得厉害吗,让我睡在你的房间里,就不怕我对你起了什么非分之想,到时候,你的脸面清白名节的,统统都不保吗” 那混蛋摆出了一副先是极力思索,最后又懊悔不已的样子,“太有道理了,本君差点就忘了,所以,为了本君的颜面名节和清白,今晚,你就睡地上吧” “我是女人,你让我睡地上” “不然呢,你想要以天为盖地为庐,直接睡院子里”他挑眉笑着。 “我是人,你又不是,你需要休息吗” “本君虽然不是人,但谁说本君就不需要休息了带着你这蠢货在身边,整日里伤神动脑,实在是乏累得紧啊”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张着胳膊伸着懒腰,做足了一副劳累不堪的样子。 我还在不加掩饰地鄙视这混蛋时,只见他长袖一挥,地面上便腾空出现了铺好的海蓝色的被褥,而他整个人便钻进了银蓝色的帐幔中,还特意探出头来,贱兮兮地对着我笑道:“周芜,你还是死心吧,今夜安安分分一点,帐幔之外,本君已经布下了重重法阵,担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不由得在风中彻底凌乱了在这个世间,无论谁再卑鄙,谁再无耻,谁再下流,还能够卑鄙无耻下流得过这混蛋吗这混蛋不要皮不要脸,简直都不要得天下无敌了好不好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0章 证明给他看 望着那重重叠叠的银蓝色的帐幔,再联想到君漠方才所说的那番欠扁到至极的话,我整个人不由得气鼓鼓的,想要拿刀将那混蛋生生地片成生鱼片的冲动都有了 我还在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地平复着心底深处熊熊燃烧的怒火时,帐幔中突然窜出一阵凛冽的掌风,还好巧不巧地擦着我的衣角而过,那力道之大,弄得我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整个人被直接掀翻在地 我的惊魂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定下来时,下一刻,房间内所有的灯火,便在毫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一股脑儿地全部刷刷刷刷灭了个干净,徒留我一个人在灰蒙蒙一片,伸手勉强还能见到五指的夜里,呆滞地立在原地,怔怔地眨巴着大眼睛 “赶快滚上去歇息,免得明天耽误本君的大计” 一道悠悠然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那里面,命令的语气,甚浓,并且,怎么听怎么还有几分讽刺挖苦的味道 想要马儿跑的人,还懂得让马儿先吃草呢,这混蛋,拿我当棋子用,别说半分好处都不让我捞着了,动不动还总想着要狠狠地坑我一把,将我往死里弄,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我禁不住狂翻起了白眼,将自己的满腹怨气,全部都施加在了自己身上那件粗制滥造打满补丁,摸起来就像是海边的沙粒一样粗糙,看起来还布满油污,更关键的是,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合身,肥肥大大,罩遍了我整个瘦削的身体,多年没洗似的灰蓝色的粗布衣裳上,发泄性的将它不断地撕扯过来,撕扯过去,再撕扯过来,再撕扯过去 “嗤啦”一声,布料在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填充的芦花,像鹅毛雪一般,飞飞洒洒,弄得我肩头都是,还不断地落在我的鼻尖上,引得我连连狂打着喷嚏 我就说为何自己穿得比别人厚实,可却远远不敌别人抗冻,还每天都把自己差不多给冻个半死呢,感情这衣裳,是被动了手脚的啊这混蛋的心肠,也着实是忒黑忒冷硬了吧,就这样恬不知耻地耍阴招,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一介凡人弱女子,暗中下此黑手,这,简直就是畜生啊 我一面想象着手撕君漠的场景,一面发狠似的撕扯着身上的衣裳 在愤恨之情酣畅淋漓地发泄了个痛快后,我才觉察到刺骨的寒意,于是乎便潇洒地将里面芦花已经彻底飞散干净,只剩下一层空壳的衣裳胡乱地从身上脱下,并一把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然后摸黑找到了地面上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以飞一般的速度钻了进去,并用像蚕蛹似的,用锦被将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冷硬的地面硌得我脊背生疼,我忍不住在内心深处不断地暗骂着君漠,将所有的贬义词不加保留地全部都用上了 没过多久,一阵久违的暖意便从锦被中氤氲而出,慢慢地包裹了我的整个身体,原本蜷缩僵硬的骨头,渐渐地得以舒展开来 长夜漫漫,我终究还是难抵睡意,骂着骂着便忍不住找周公下棋去了 我还在四仰八叉地蒙头大睡时,君漠那混蛋又是捏我鼻子,又是拉扯我耳朵,又是拍我脸我都强烈地表明自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不愿了,可那混蛋却非但不知道收敛,手下的力道,反而还愈发地加重了起来到最后,我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被那混蛋用巴掌狠狠地打到右边去,又给狠狠地打到左边来狠厉的巴掌,就像是细密的雨点一样,毫无间隙得落下脸上满是火辣辣钻心般的疼痛,并且,脑袋被迫摆动的幅度还是该死地大,弄得我脖子都快生生地脱臼了 我愤恨地睁开满是睡意的眼,冷不丁地便瞧见了君漠那混蛋笑得无耻肆意的脸,“周芜,该起床了,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瞬间,我气得两眼一翻,差点一个绷不住就直接去了九泉 “哦,这是还没彻底清醒啊本君这就帮你提提神”君漠那混蛋一面悠哉悠哉地说着,一面高举了巴掌,一副势要用暴力将我从床上给弄起来,不弄起来此心不休的架势 “不用劳烦十三皇子动手,我醒了,醒了还不成吗”我紧张兮兮欲哭无泪地用手臂遮挡住自己那被掌匡到通红一片的脸,眼睛中布满了朦胧的水雾 呜呜呜呜呜呜,一大早被扰清梦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以这种特变态特暴力的方式被扰清梦,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还在上天入地地感慨自己的不幸遭遇,按着不开眼只会把所有的倒霉事件,一桩桩全部让我一人遇见的贼老天,不留情面地大加斥责时,君漠突然伸出手,将我从温暖的被窝中强拖了出来 我委屈巴巴地将双手环抱在只穿了一件绣着红豆的藕色的肚兜前,一脸的警惕:“你你你作甚” 君漠那混蛋微皱着眉头,故作高深地按着我上下打量了一通,然后扯出了一个无比欠扁的招牌式的笑容,“你那身材,干瘪到能生生地刺瞎本君的眼,就算被本君瞧去,大大受损失的,也只能是本君” 这混蛋,也着实是忒无耻了些吧 居然说我身材干瘪,今天,我非得用实力晃瞎那混蛋的眼不可 然后,被一股子在身体内横冲直撞的狗血冲昏了头脑的我,一心想为自己的大好身材讨要个公道,不由得彻底失去了理智,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直接挺着胸脯往君漠的面前凑了又凑,“混蛋,睁开你那死鱼眼仔细瞧瞧,本姑娘身材哪里就干瘪了,本姑娘也是有胸的” 我努力地挺着胸,可那混蛋却故意偏转了脑袋,一副不屑得瞧一眼的架势,这分明就是在无言之中大喇喇地表示对我身材的鄙视啊不行,绝对不能忍于是乎我彻底炸毛了,强按着君漠的脑袋往自己的胸脯上贴了又贴 “怎么样,我也是有胸的吧”我兴冲冲地挑眉问道。 而君漠的那张脸,彻底地耷拉了下来,简直就能黑到沁出墨,还得了狂犬病似的,连连冲着我狂叫着“放肆”,他还说若是这样的事情,还敢有下次,他保证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我虐得很惨,很惨,很惨 这混蛋,分明就是占了便宜还卖乖,蹬鼻子上脸啊 我只觉得房间内的杀气很重,于是乎便将锦被紧紧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穿上衣服,否则,本君便将你剥光了扔到大街上去”那混蛋恶狠狠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我衣服衣服一个不小心,就扯坏了”我充分发挥能屈能伸的优良品质,指着那堆差不多已经变成一块块长布条,就算再勉强,穿上也无法蔽体的衣裳,连连陪笑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1章 原来生得这么美啊 君漠头也没回,直接冲着我挥了挥袖子,乍时一阵浓烈的银光将我从头到脚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怀中紧紧抱着的锦被莫名消失,嗖嗖嗖刺骨的寒风大喇喇地触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弄得我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牙齿不争气地乱打颤 再睁眼一瞧,便惊讶地发现此刻的自己,身上竟然穿了一件葱黄绫子棉裙,头发也端端正正地盘了起来,上面还垂下来几根又细又长的青绿色的绸带 不用说,这肯定又是君漠那厮的杰作,该不会,他又把我的皮囊给弄得不堪入目,比到处都是一片血腥一片杀戮的屠宰场还惨烈的变态级别的丑吧 一想到这里,我立马一把推开君漠,直接赤着脚踩在冰冰凉的地面上,步步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铜镜面前,然后按着自己的样貌进行了好一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打量 出乎意料的是,铜镜中所呈现的那副面孔,完全就彻彻底底地颠覆了我的想象只见饱满光洁的额头正中央,端端正正地贴着一块曼珠沙华模样的赤红色的花钿,巴掌大小还两颊鼓鼓,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着弯弯的一双柳叶眉,红艳得仿佛下一刻便能够直接沁出血的樱桃般大小的朱唇,小巧而高挺的鼻子,漆黑色不断溢出灵气,瞳孔中闪烁着璀璨星光的一对大眼睛 这竟然会是我我整个人不由得诧异了原来,我竟然生得这么美啊 我花痴似的对着铜镜捧着脸傻笑着,还不断地扭动着身子,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的扭捏姿态,并且,这一扭捏,还生生地扭捏了将近一炷香的时辰 君漠那混蛋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冷冷地开口道:“周芜,看够了没有” “没有,瞧的又不是你,你管我呢再说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多看两眼怎么了,招你还是惹你了” “周芜,原来,你不仅只会对貌美的男子摆出一副痴汉相,连貌美的女子都不放过”他欲言又止,那里面,鄙视的意味,甚浓。 “我哪里对着貌美的女子摆出一副痴汉相了我对着的,明明就是自己”我不满地反驳道。 那混蛋长长地“哦”了一声,“连自己都不放过,对着自己的样貌都能狂流口水,周芜,你这好色的程度,可真是登峰造极到了极点,完全就超越了变态级别的境地啊” “我变态,我乐意” 我一面潇洒霸气地说着,一面放着君漠的面,伸出手扶了扶自己胸前的那两坨肉,“唔,手感还算不错” 这令那混蛋的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他生无可恋地用手抚着额头,“周芜,你的那个周家,好歹是名门望族,和皇亲国戚也能攀上些关系,怎么偏就将你调教成这幅鄙陋粗俗的模样说你这种拿不上台面的下里巴人,是我们鲛人族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转世,想必,这会是对璃陌天大的亵渎吧有时候,本君真想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抽死你,免得你到处丢尽人现尽眼,用你的愚蠢给整个世间狂增笑谈” 我自知说不过眼前的这个混蛋,只好疯狂地冲着他不断地甩着大大的白眼 君漠扯着我的胳膊将我强硬地拖出了房间,然后一大堆人便聚了上来,等着君漠吩咐差遣 那些侍卫婢女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不断地用手指按着我指指点点,小心翼翼地交流讨论着什么,声音嘈杂,却听不清一个字 贾贵的面色一片纠结,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但又摆足了谦卑的姿态:“公子,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这位姑娘又是” 我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吐露出一个字,徐成突然开口道:“想必,这位姑娘是我们家公子的朋友,呃,朋友吧” 小翠没好气地道:“瞧这位姑娘与公子如此亲密的架势,保不齐是公子的红颜知己吧什么夫人啊,那个丑妇,长得丑还不自知,癞蛤蟆还总想着要吃我们公子这天鹅肉,为了能攀上公子,不惜害死自己亲姐姐,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啊依照奴婢之见,只有姑娘这般清灵的美人儿,才能配得上我们家公子,担当得起我们君府正牌夫人的名号至于那个丑妇嘛,许是终于撒泡尿得见了自己的尊容,与姑娘相比忍不住自惭形秽,索性便投井了吧”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个小翠,究竟是有多恨我啊,平日里又是有多瞧不上我啊,这嘴巴,也着实是忒毒了些吧 我配不上君漠,在这个君府,乃至是整个回梦城,差不多是老少皆知的事情,以至于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深深地认同了小翠的那番话,认为我的的确确是想不开寻了短见无疑侍卫们还一个个为我的悲惨遭遇唏嘘不已 “我们家夫人脸皮那么厚,就算是公子想不开寻短见,她也是万万不会的啊”贾贵长长地叹着。 打内心深处,我忍不住连连感慨着,果然,还是这个贾贵最懂我 徐成拍着贾贵的肩,一脸深情地安慰道:“许是造化弄人,夫人命中当如此啊” 一众侍卫连连用袖子拭着泪,而君漠那混蛋,只是瞧好戏似的望着我,不发一语,我强烈地感知到,此时此刻,若是我再继续缄默下去,那些神经大条脑袋根本没有的侍卫,差不多就会直接给我开一场追悼会了 我清咳了一声,用胳膊紧紧地挽着君漠:“相公啊,奴家好端端地在这里站着呢,他们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的紧,一个丧了考妣,也就罢了,怎么还一个个考妣都给丧了这也太惨绝人寰痛不欲生祸事扎堆了吧” 我一面故作妩媚地说着,一面努力地卖弄风骚,先是用手掌托了托自己的发型,然后将小鸟依人一般,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君漠的怀里,仿照青楼女子的样子,用手指在那混蛋的胸前连连画着圈 对于我就是他们的那个夫人的事实,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瞠目结舌,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大惊,还表示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徐成凑上前来,小声地道:“你真的是夫人” “如假包换”我一脸的得意,内心深处在忍不住地狂笑着,许是此刻的我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令没见过大世面的他们都给凌乱了。 “我们夫人,可是名副其实的丑妇,你这八成就是换了一个脑袋吧”小翠冲着我厉声指责道。 我正在苦苦地酝酿说辞时,君漠突然将我往他的怀中揽了又揽,“陌儿样貌本就如此” 他一面说着,还一面故作深情地亲吻着我的手指。 “公子说过,这个璃陌,无才无色无能无德,还好色成性,色到简直就令人发指,为了攀上你,不惜棒打鸳鸯,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她简直就是一个毒到不能再毒的恶妇啊,公子不可能会不开眼地喜欢上她的,她一定是偷用了什么损招诡计”小翠直接就面目狰狞了,语气之中,满是兴师问罪的意味,就跟君漠为了讨好我这个新欢,负尽了她那个旧爱似的。 而我,事不关己似的扯着唇瞧着君漠,等着看为了弥补先前扯下的这个谎,他堂堂的十三皇子,又会睁着眼睛扯出怎样的瞎话。 只见君漠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然后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先前,本公子与陌儿吵架,可又拉不下脸面主动道歉,于是为了逼陌儿妥协,才人前人后对她故作冷漠,而她害死自己姐姐的事情,纯属是子虚乌有,只是本公子见她不知道醒悟求饶,小日子反倒还过得有滋有味,本公子心里不平衡,所以故意杜撰出来的为了防止贼人觊觎陌儿的容貌,本公子才强迫她打扮成那么一副鬼见愁的样子” “娘子,为夫错了,为夫真的错了”那混蛋居然脸上满是难得的虔诚。 君漠那演技,实在是太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了,一众吃瓜群众,包括我自己,都不由得怔在了原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2章 趁机报复 ,君漠摆出了一副极尽痴情的架势,从背后紧紧地抱着我,用两条长长的胳膊将我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那架势,怎么看怎么是不敢放手,生怕我下一刻便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直接溜掉似的 这幅场景,结结实实地惊到了在场的所有吃瓜群众,侍卫们像呆头鹅一般怔在原地,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而那些婢女们,则艳羡了一脸,一个一个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痴心梦尽碎的模样 小翠泪水模糊了整张脸,死死地咬着袖子,瘫倒在徐成的怀里,纵使是这样,气势仍旧不减半分,眼睛中满是跋扈和杀气,仿佛只要能够寻得一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月黑风高夜,她便会按捺不住心底深处强烈萌生出的邪恶念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黑手把我给弄死似的 呜呜呜呜呜呜,好可怕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然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君漠的怀里,究竟有多难受,多憋屈他用铁臂报复意味甚浓地发狠似的箍着我,勒得我气血逆行,整张脸涨得像猪血一样通红,肋骨也是断掉一般地疼 为了尽快摆脱君漠的桎梏,避免被活活勒死的悲惨觊觎,我一面若无其事地呵呵呵呵呵呵地傻笑着,一面不动声色地蓄足了全身的气力,狠狠地冲着君漠的脚踩去,还极其不厚道地将尖锐的长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胳膊上的皮肉里然而,我却疏忽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这混蛋,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肉体凡胎的俗人啊 并且,我还更悲催地发现,他的皮,还真不是一般地厚,指甲都快生生折断了,愣是没能伤到他一丝一毫 我去,这混蛋 在我快要被活活勒死之际,君漠那厮终于是放手了,我就像是被风折断翅膀的蝴蝶似的,整个人直接失去控制,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在屁股与布满了薄薄的一层冰的地面亲密相贴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屁股仿佛被惨烈地摔成了八瓣,并且,这股子疼自我的屁股,强烈而不可抑制地传遍我的整个身体,甚至,连头发丝儿都疼得在空气中直打颤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阵杀猪似的嚎叫,眼睛中还不争气地憋了两泡泪 果然,唯男子中的小人难养也啊,我就不该招惹这小肚鸡肠还睚眦必报的活阎王的呜呜呜呜呜呜,不该招惹的 我还在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吸食着冷气,努力平复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时,君漠突然俯下身子,将我一把拦腰抱起,在他的脸上,我分明就寻到了完全不加掩饰的奸计得逞的坏笑 这混蛋,也着实是忒可恨了些吧我咬着牙切着齿,恨不得直接伸出双手,二话不说上来就潇洒利落地掐死他 君漠将我抱上了马车,屁股一与上面的软榻相接触,一股子火辣辣钻心的疼痛便向着我的四肢百骸袭去,我整个人像弹簧一般直接跳起,这一跳不打紧,整个脑袋直接狠狠地扣在了马车顶部厚实异常的檀香木上 我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捂着屁股,痛得面目扭曲,不成体统地小声呜咽着,而君漠那混蛋,只是站在一旁,瞧热闹似的冲着我笑道:“周芜,你这也实在是太蠢了吧就凭借着你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低得能创人类新低,有还胜无的智商,还想要捉弄本君,简直就是妄想” 末了,这混蛋又恬不知耻地补充了一句:“痴人说梦” 我一脸幽怨地瞪着君漠,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真是想不懂,为啥鲛人族就有这种奇葩到不能够再奇葩的变态存在啊,并且,这种奇葩到不能够再奇葩的变态,竟然还是鲛人族的十三皇子,这简直就是千古奇谈啊 君漠逼着我向他道歉,还让我指天发誓,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冒犯他垂涎他咒骂他对此,我先是大喇喇地甩给了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一一点头应了下来 然后,那混蛋还要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能再当着他的面做什么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令人发指的事了,以免污了他的眼 我忍不住不耻下问,摆出了一副足尽谦卑的姿态:“我哪里就当着你的面做什么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令人发指的事了哪里又污你的眼了” 君漠挑着眉,故作高深地冲着我笑着,悠悠然地开口道:“自己做过的孽,自己心里清楚,为了给你保存几分虽然子虚乌有的颜面,本君还是不拆穿得好,免得到时候,你也意识到自己丢人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开外,任你脸皮再厚,也忍不住感到彻骨地羞惭,直接一头撞死在南墙上” 我气冲冲地望着君漠,没好气地道:“你都说我脸皮是非一般地厚,既然有这么厚,就算是你一头撞南墙上,我也是万万不能的啊” 随后,我立马恍然大悟地长长地“哦”了一声,大有不满地道:“第一次穿这种葱黄绫子棉裙,难免会有些不适应啊,今早我不就是当着你的面扶了扶胸,整了整衣裳吗,你至于往这么恶毒的境地去说我吗归根结底,你又没什么损失” 君漠用手扶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瞧去了你那非同凡响的烂身材,这对本君的眼睛,已经是一种极大的亵渎周芜,其实,你长得,还是挺拿不出台面的,往通俗了来讲,就是挺丑的以后,你还是不要对自己的皮相抱有那么大的自信了吧,会被有鉴美能力的旁人,给活活笑死的” “呵呵呵呵呵呵,尊敬的十三皇子,小女子我能不能直接一把掐死你啊” 我笑得极尽勉强,而君漠却不发一语,只是用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我,一副恨不得用目光将我给活活戳死的架势 我一直叫嚷着疼,叫嚷来叫嚷去,终于成功地让君漠感到了厌烦,他用灵力帮我止了痛,然后同我商量着等下进入云府中我要做的事情,还一再地义正言辞地警告我,让我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要给他丢人,毕竟,我头上顶着君夫人的虚名,代表着他的脸面 我忍不住狂翻起了白眼,这里,也只是一个梦境而已,里面所有的“人”,都只是凭借着赫添的妖力幻化出来的而已,只是看起来有血有肉有感情,同真人无异,但是,无论是再怎样地归根究底,毕竟也算不上是真人罢了并且,只要回梦境一破,他们便会彻彻底底地消失个干净就算是此时被他们给嘲笑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毕竟,他们只是高级级别的幻影 一想到一旦赫添的痴心梦碎,回梦境破,徐成贾贵他们通通都会像一缕青烟一般彻彻底底地消散,我不由得感到几分惋惜 活得那么潇洒有个性,却终究只能是别人梦里的一种背景似的陪衬,倘若是被徐成和贾贵知晓这残酷的真相,他们肯定也会忍不住为自己的存在,上天入地地感到好一阵可悲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3章 顺应天道 ,马车就像是处在风浪中的小船似的,摇摇晃晃了一路,颠簸过来又颠簸过去,震得四角的宫铃叮当作响,再加上那哒哒的马蹄声,徐徐的脚步声,竟构成了一首和谐到浑然天成的奇妙的曲子,宛如天籁一般,让我不由得便失了神 透过被风不断地掀动的车帘可以看到,大街上的灰瓦青墙,以及那一串串妖艳火红的灯笼上,全部都蒙上了一层雪,并且,那雪,还闪烁着莹白色的碎光 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这将整座回梦城衬托得静谧而又高洁,虽然隐隐约约还透有几分凄凉 马车停下之后,君漠那混蛋还不忘做足礼数,摆出了一副君子风度,先是自己潇洒利落地跳了下来,然后于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冲着我伸出了一只手,脸上还挂着一副深情款款荣辱不惊,温柔到骨子里的谦卑的笑,漆黑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璀璨的星光,怎么看怎么是想要搀扶我一把,并且还对搀扶我一把之事满怀期待的架势 而我嘛,自然是给足了这混蛋面子,极尽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故作妖娆地将自己的玉手交到了君漠的手里,还故意一个不小心,装作脚下一滑,直接整个人跌进了君漠的怀里,给了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我一面冲着那些吃瓜群众礼貌性地笑着,一面用双臂紧紧地挽住了君漠的脖子,对着他耳语道:“怎么样,我配合得够默契吧,夸我啊” 熟料,君漠那只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蛋,却对着我大有讽刺意味地道:“周芜,你当真是该好好减减了,跟肥猪一样,死重死重的,方才一下子接住你,害得本君险些就闪了腰” 我的笑容瞬间便凝固在了脸上,内心深处疯狂地冲着他叉着腰,还泼妇附体般直咆哮“你这混蛋,我就是死重死重的,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啃你家肘子了” 暗暗腹诽过后,我还是故作客套地笑着,用手掌连连揉弄着君漠的脸,对着他压低嗓音道:“呵呵呵呵呵呵,是吗,看来十三皇子你最近好吃懒做,实在是懈怠得紧啊,连我这个区区一介凡人小女子的体重都承受不住了,看来你变得越来越绣花枕头,越来越银样镴枪头,并且,还越发地中看不中用了” “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本君究竟是中看不中用到何种地步了不过,本君可以担保,就算是本君再怎样绣花枕头,再怎样银样镴枪头,不过,往死里捉弄你,也只是动动小拇指的事哦,对了,你们凡人有句话,叫做什么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本君知道,你不喜欢枷锁加身,生来带有逆骨,有着强烈的抗争精神,总爱拿着自己的小命冒险,你尽管可以放马过来,本君会用身体力行告诉你,与本君这个鲛人斗,其乐,更会有多无穷” 我去,君漠那厮的这番话中,威逼胁迫的意味,可是甚浓啊 君漠一面将我放在了地上,一面用手指替我整理着双鬓散落下来的碎发,这动作,慢吞吞到能逼死急性子,给人扑面而来的,满是暧昧的气息 幸亏君漠那个君府的婢女先前便见识到了她们这个公子一旦戏子上身之后,对我,会表现得有多痴情多死心塌地,所以心中略微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只不过是咬着手中的帕子哭哭啼啼而已 不过,云府的那些婢女,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本来一个个对于取代我这个君夫人的身份,成为君漠的枕边人志在必得来着,得知君漠又要来府中拜访,她们为了好好地装扮自己,成功地吸引到君漠的眼球,可谓是下足了血本和苦心,又是描眉,又是画眼,差不多将整整一斤的胭脂水粉都抹在了脸上,毫不夸张地说,她们身上的气味,重得都能够活活熏死一群牛了 可穿得这么花枝招展,身上差不多就只裹了一层极尽单薄的艳丽的细纱,足以令道貌岸然的人都见色起意的她们,冒着嗖嗖嗖的北风,望眼欲穿地立在云府的大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对君漠卖弄风骚百般勾引呢,却突然猝不及防地就逢到了君漠对别的女人含情脉脉深情款款的场景,这对于她们,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并且,这天雷,还直扑她们的头顶而去,劈得她们外焦里嫩啊 终究是一群柔弱的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弱女子啊只见她们之中,有的人直接就两眼一翻,一下子头重脚轻地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更有想不开到缺心眼的人,哭喊着嘶嚎着要拿脑袋去撞墙,若不是还算清醒的侍卫强行阻拦,那肯定是血溅当场啊 啧啧啧啧啧啧,现场的情形,实在是太过惨烈了,都远远胜过了屠宰场了当真是男色祸世误人啊 我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君漠,用眼神向着他示意“祸可是你惹下的,屁股自己去擦” 我在脑袋中疯狂地补着君漠安慰那些被他的皮囊招惹过来的莺莺燕燕的场景他跪在地上,向着众位被他拐去了芳心的婢女一个劲儿地赔罪,然后姑娘们自然是不依啊,哭哭闹闹,拿粉拳锤他的胸口,还拿尖锐的长指甲抓他的脸,把他抓的面目全非,皮相尽毁 一想到君漠即将会面临的悲惨下场,我便忍不住捂着嘴巴狂笑,为了早早地看到他被惨烈对待的壮观而又大快人心的场面,于是乎我便努力严肃了整张脸,一个劲儿地催促着君漠快点去向那些姑娘道歉,不过,我确实是低估了君漠那常人无法企及只能望洋兴叹的厚脸皮,只见他只是耸耸肩,摆出了一副极其无辜的神情,表示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还说,至于那些姑娘们嘛,要死要活都是自己找的,反正生死在天,他也只能顺应天道,选择无为,以此,来换得对她们的尊重和成全 我去,这混蛋的心,可真不是一般地冷硬啊,并且,扯起歪理来,还一套一套的,除了大喇喇地冲着他狂翻白眼,除了在心底暗戳戳地唾骂他,除了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外,此时此刻,我再也不知道面对这混蛋,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君漠旁若无人若无其事地将我一把揽进了怀里,拥着我向着云府深处走去我感觉自己的身后,满是腾腾的杀气,好多好多道凌厉的目光,刷刷刷地冲着我投射了过来,一副狠戾到恨不得活活弄死我的架势我不由得脊背生寒,整个人在北风中彻底凌乱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好冤啊,这真的只是逢场作戏,我同这混蛋,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亲密的关系啊呜呜呜呜呜呜,真的不是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4章 苦思 她们那哭啼声中,满是从灵魂中渗透出来的悲凉,凄凄惨惨复戚戚,足以令天地为之动容 她们哭得眼泪鼻涕水粉胭脂,生生地糊了满脸,原本还算精致的面容上,妆容大花,一道道黑色白色红色青色,以及等等颜色的水流,蜿蜒着在脸上到处流淌着,就跟被水洇湿,墨色被晕染开来的水墨画似的,怎么看怎么跟撞鬼一般 她们哭得嗓子嘶哑,并且,一个个还柔若无骨地瘫倒在前去搀扶她们的侍卫的怀里,那架势瞧起来,就跟被人狠狠地负尽,却又无处申冤似的,比口吞黄连的哑巴还要可怜数万倍 这幅场景,若是被不明真相看客瞧去,保不齐还以为她们云府的公子,也就是那个云颉突然就殁了呢 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无比顺从地跟着君漠往云府深处走去,熟料,刚拐了一个弯,只是那么一抬头,想曹操曹操就突然现身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接就将脑袋一头扎进他结实的胸膛上了,这一撞,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了,撞得我眼前直冒金星,眼泪不争气地直翻涌,鼻子更是断掉一般地疼 君漠一面厉声斥责我的莽撞,一面连连向着云颉道歉,云颉倒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不仅没介意,反而还贴心地询问我是否有什么大碍,吩咐身旁的管家去给我请个大夫仔仔细细地给好好瞧瞧和尚,果真还是那个慈悲为怀的和尚啊,这让我忍不住大受感动,对他的好感迅猛提升 倘若他能够再善解人意一下,不那么榆木脑袋不开窍,早早地便体会到赫添对他的那份情意,承下并回复人家的痴情,放下什么佛什么道,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黎民百姓的,活得自私一点,勇敢地为自己的俗世幸福争取一下,那到最后,他同赫添的结局,应该就不至于这么悲惨,赫添也不用为了让他归来,耗尽自己所有的修为,筑起这座不归城了吧毫不夸张地说,云颉若是能略懂风情一点,他便是完美的,可惜,他离完美,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啊 我一面捂着火辣辣作疼的鼻子,一面偷偷地按着云颉上下好一番打量,不得不承认,这个云颉,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待人谦和,荣辱不惊,满腹经纶,更关键的是,长得还巨好看,简直就能摄魂夺魄了,用京城那八位动不动就打扮得人模狗样花枝招展的世家公子的话来说,这就叫做人间极品,天生尤物 我只是杵在那里,怔怔地盯着云颉,盯得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用袖子掩着半张脸略有尴尬地轻咳了,但我却没有半点收回灼热目光的觉悟,仍旧是那么呆呆地瞧着,用贾贵的话来说,此时此刻的我,完全就是一副恨不得透过云颉的衣服,将他皮囊下的风光,都给一览无余地瞧光似的 贾贵委婉地提醒了我两句,我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君漠突然强硬地一把将我扯入怀中,用手指重重地掐着我的肩膀,附在我的耳边低声道:“收起你那副痴汉相,要丢人就滚一边儿丢去,别在这里败坏本君的颜面” 我一脸幽怨地望着君漠,而那混蛋却完全忽视掉了,下一刻,他便摆出了一副极尽歉疚的架势,连连向着云颉道着歉,语气之中满是难得的诚恳,说什么今日里是我唐突了,还请求他原谅素来就没见过世面,并且只会丢人现眼的我 这歉道得,也着实是忒没诚意忒不走心了吧,感情这千错万错,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他就同这错半点都不挨边似的我越发地感觉到,他那脸皮,又成功地达到了另一个新的厚度,损人和一本正经说瞎话的能力,简直就是晋升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境界啊面对这样的他,我只想先痛痛快快地反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再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云颉只是扯着唇礼貌性地笑着,连连说着“无妨,无妨”,还一个劲儿地催促着身旁的管家赶快去给我请个大夫瞧瞧 那管家爽快地便一口应下了,潇洒利落地转过身便开始迈着步子小跑,结果这跑了还没有几步,君漠突然一声将人家给生硬地呵斥住了,一派淡然地说:“拙荆皮糙肉厚的,特别抗打,刚才也只是那么轻轻一撞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的,请大夫就不必了,白白糟蹋问诊钱,拙荆也会心疼的” 这混蛋将我往怀中揽了又揽,还恬不知耻地冲着我笑着:“夫人,对吧” 对吧,对你个大头鬼啊我怎么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他的眼中,就那么粗糙那么硬呢如果这混蛋能保证我打他他乖乖受着不还手的话,我肯定会往死里对他拳脚相加 在内心深处痛痛快快地将他的十八辈祖宗都拎出来挨个痛骂一顿之后,我还是强压住内心深处滚滚翻腾的情绪,极尽勉强地冲着他扯着唇笑着,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是,是,奴家皮糙肉厚的,特别抗打,用不着请大夫的,整条命也抵不上那诊金贵啊” 我明明就是大有怨言,可这番话在旁人听来,却是撒娇的意味甚浓,他们用袖子掩着嘴笑着,那个管家还说这是什么“小夫妻之间的情趣”,这让我很无语,白眼都快生生地划破天际 云颉再次吩咐管家去请大夫,然后冲着君漠笑道:“贤弟,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弟妹可是要生气了” “仁兄说笑了,小弟的夫人粗鄙得厉害,腹中无半点墨也就算了,还不拘小节,莽夫得很,就算是小弟想要怜香惜玉,奈何她的脑袋太过笨拙,体味不到小弟对她的一番入骨的情意,也只有这样抛却文人的礼节,简单粗暴一些,她才能感到小弟着实是在在乎她啊娶了这样的娘子,小弟也很无奈可惜陌儿的脑袋自始至终都缺那么一根弦,不如赫添姑娘来得那么灵慧可人啊”君漠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指狠狠地扣着我的脑袋 这混蛋妥妥地又是在趁机报复,手下的力道之大,令我禁不住闷哼出声 在客套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云颉终于扯回了正题,他说自己原本在正堂喝茶,远远地便听到了云府门外那简直就能沸反盈天的哭嚎声,听下人回禀,他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忍不住按着君漠结结实实一顿乱夸,说他魅力竟能如此之大,令云府那些仅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婢女,通通都失了理智,暗许了芳心云颉还说,是自己对下人调教无方,以至于让她们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并且,还一脸虔诚地对着君漠连连道着歉 这云颉,不应该是断袖吗,得知君漠有了“喜欢”的人,不是应该彻底失控炸毛,然后对我充满敌意,视我为情敌,一心想要弄死我的吗表现得这么波澜不惊水波不兴的,完全超出常理,脱离了话本子中剧情发展的正常轨道,简直都有些不可思议了啊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云颉,只见他的表情淡定从容,找不出一点点恼怒的神色,他这是想要以退为进放长线钓大鱼呢,还是果真对君漠的美色无意呢 我不由得抚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5章 唆使她主动出击 云颉说,云府门口的那些婢女,一哭二闹三拿脑袋撞墙,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他作为家主,平时对她们也太过放纵了,不过今日看来,是有必要好好地去整治一下了,否则,若是再任由她们胡闹下去,云府非得成为这回梦城最大的笑话不可 他吩咐管家带我们去正堂坐着,潇洒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转身便要走 见赫添就像是条尾巴似的,紧紧地跟在云颉的身后,我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利落地冲了上去,故作熟识地挽着赫添的胳膊,对着赫添略有撒娇意味地道:“姐姐,奴家鼻子实在是疼痛得厉害,夫君又动不动就拿话噎奴家,同他说话,奴家分分钟都会被活活气死,姐姐就暂且委屈一下,同奴家说说体己话” 我努力地摇晃着赫添的胳膊,摆出了一副泫泪欲滴的架势,努力撅着嘴巴,一脸的委屈巴巴,就跟为了讨要糖果跟大人撒娇的小孩子似的 赫添的目光,始终都牢牢地锁定在云颉的身上,那里面,满是恋恋不舍,脉脉深情,就跟经此一别,永生永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逢见似的 通过她的目光,我深切地体味到了她对云颉的那份入心入骨的痴情,怪不得她执念会有如此地深,是因为她为了爱,已经彻彻底底地投入一切,奋不顾身了吧想到这里,我不仅觉得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替赫添这个死心眼的傻瓜感到心疼 “城主大人,就让赫添姐姐留下来陪奴家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我冲着云颉央求道。 云颉头也没回就准了,这引得赫添好一阵失落,她那清澈的眸子中,一直晃动着云颉渐行渐远移动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个干净之后,赫添才闷闷不乐地收回了目光 管家在前面带着路,我同赫添并肩携手走在一起,而君漠以及贾贵徐成他们,则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 我就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似的,兴冲冲地对着赫添小声问道:“姐姐喜欢城主大人” 赫添只是缄默不语,脑袋低了又低,整张脸涨得通红,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娇羞的姿态,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同那个大名鼎鼎雷厉风行的妖尊,会扯上些什么直接的干系 “云城主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又满腹学识的人,姐姐竟然会不喜欢”,我故作惋惜地长长叹了又叹,然后又继续按着她一本正经地打趣道,“奴家的夫君倒是有一个亲表妹,长得自然是倾国倾城美艳动人,既然姐姐对城主大人无意,那奴家可是要把这位表妹介绍给城主大人认识认识了,说不定,还会因此便为这二人牵一段良缘呢” 见赫添还是扭扭捏捏地乱犹豫,不能够爽快地承认对云颉的情意,那我也只好继续下猛药,将她狠狠地刺激一番了 “女儿家大好的年华终究是有限的,能经得起蹉跎几年啊,姐姐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才女,想必姐姐是不甘心一辈子都以什么表小姐的身份寄居府中吧,既然这样,那奴家不妨就斗胆一回,也替你觅一桩良缘吧奴家的夫君还有一个亲表哥,样貌嘛,自是不输给他半分,并且书香世家,性格还平易得很,很懂得吟诗作对舞文弄墨,更关键的是,还特别懂得怜香惜玉,不会像奴家的夫君那样只会呈口舌之快,将人生生地往死里怼这么好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有意的,姐姐毕竟对奴家这么好,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奴家这就让夫君为你们安排见面的事情,保准你俩一定能情投意合相敬如宾” 我一面说着,一面扭过头冲着身后的君漠喊道:“夫君啊,哪天若是有空,把咱们的表哥带来给赫添姐姐瞧瞧吧,说不定,日后,我们还能与姐姐成为一家人,还要唤姐姐一声表嫂呢,你唔唔唔” 我的这番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赫添突然伸出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低声近乎哀求般对着我道:“璃陌,别说了” 这是要藏不住尾巴了我心中禁不住感到一阵惬意,但还是装疯卖傻故作痴呆地问着:“姐姐怎么了,奴家夫君的这位表哥,真的很不错的,腰缠万贯,温润如玉,就算是同城主大人比起来,也要全是不差毫分,完全有资格比肩而立的啊表哥未婚,姐姐未嫁,这怎么看怎么是桩天赐良缘啊,奴家又岂有不成全之理” “我我”赫添在吞吞吐吐了一大通之后,长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道,“我心里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声音越来越微弱,但我还是给听了个真真切切,眼瞅着就要引诱着她将云颉给招供出来了,我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知姐姐的心上人是谁,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奴家可曾认识” 赫添一个劲儿搅弄着手中的帕子,整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额头上还不断地渗出细密的汗,看起来好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我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姐姐肯定是在诓骗奴家,若是心上果真有人,又怎会像如今这样难以启齿小女儿家的羞涩,奴家还是懂的,姐姐尽管放宽心,奴家夫君的这位表哥,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许多姑娘挤破了头都想要觅他做良人,不过表哥眼光高,自然是瞧不上那些没品味的庸脂俗粉,不过姐姐可就不一样了,简直和表哥就是绝配日后姐姐嫁过去,表哥定然会对姐姐关怀备至的” 见我仍旧是对让她嫁给那个信口胡诌出来的接近完美公子的表哥一事如此执着,赫添不由得便急了,“璃陌,我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这位心上人究竟是谁啊,竟然会让姐姐这么耻于开口” “他他是是云颉” “原来,姐姐的心上人是城主大人啊,可惜,与城主大人竞争,奴家夫君的这位表哥,是棋逢对手,胜算不大喽”我故作感慨地长长叹着。 “他他不喜欢我,这一切,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赫添的眼睛中漾起了层层水光,一脸的伤情,让人只是瞧一眼便忍不住心生怜悯 “姐姐多虑了,依照奴家瞧来,城主大人对你,并非是没有半分情意的啊,在这云府之中,城主大人就数对姐姐最特殊,最为照顾,如此这般,对姐姐痴情深种,也未可知啊” “璃陌妹妹又拿我说笑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姐姐这么聪慧美貌,别说是男子了,就算是身为女子的奴家,见了都好生喜欢的,说不定,城主大人对姐姐也是有意,不过为人高冷惯了,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情呢” 为了鼓励赫添在狂追云颉的事情上再表现得赤裸裸一点,于是乎我偷偷地指了指身后的君漠,对着赫添扯道:“依照姐姐看来,奴家的夫君对奴家,如何呢” “很好” “上次来云府拜访,他可是对奴家嫌弃得不得了呢,而实际上,他对奴家并没有那么狠心,只是想要刺激一下奴家,让奴家主动服软罢了姐姐,有时候,眼睛瞧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要靠心去感受姐姐很喜欢城主大人” “嗯,很喜欢很喜欢” “既然如此,姐姐更要勇敢一点,主动出击了你想,城主大人是何等尊贵之人,而姐姐你,在他的面前就只会扭捏着乱羞涩,他完全就感受不到半分的爱意,就算是他对姐姐心生情意,也不敢对着姐姐表白啊,万一被姐姐不留情面地冷漠拒绝,那他岂不会是彻底地颜面扫地男人嘛,终究是要面子的,作为女人,我们不妨先低头,卑躬屈膝一下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6章 配合他的深情戏 见赫添被我说得大有动心的意思,为了给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一点点勇气加把火,我神秘兮兮地贴近她的身子,将她的胳膊往怀中揽了又揽,“姐姐想不想知道,奴家同奴家夫君的故事” 赫添连连点着头。 我信口胡诌道:“其实吧,奴家的夫君,起初也是高冷得厉害,对奴家爱答不理,还恨不得将奴家驱逐到十万八千里开外去,以此来换得个眼不见心不烦,但纵使是这样,奴家也没有轻易放弃,百折不挠,愈挫愈勇,最终,还是用毅力将他给一举拿下,并牢牢攥在了手心里由此可见,我们姑娘家就该主动一点,不然大好的姻缘就要错失了” “可是,我我不敢”赫添一个劲儿搅弄着手中的丝帕,红扑扑的脸颊一片炽热滚烫,仿佛下一刻就能够生生地沁出血来。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对眼前的赫添,禁不住产生了一股子发自肺腑的强烈的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此时此刻,我真想扯着她的耳朵冲着她狂吠道 当初敢爱敢恨横行霸道,睥睨整个人妖鬼佛界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当初为了查出云颉的转世,带着三万妖兵风风火火地强闯冥府,烧毁了生死册,损坏了轮回境,一度搅弄得天地变色,四海倒流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不管不顾地冲出修罗塔,启用妖族的密术,以白骨为祭,以血肉为媒,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筑起令八方神魔既心向往之,又恐惧异常的不归城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 堂堂的妖尊,竟然为了爱情敛去了所有的锋芒,卑微到这步田地,这令我忍不住想要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老血 在一再地深呼吸之后,我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继续循循善诱道:“这哪有什么不敢的,若是姐姐就这样一直懦弱退缩下去,可就要被旁人给捷足先登了你想,倘若有一个女子就像是当初奴家缠着奴家的相公一般,一再对着城主大人表明没了他自己便活不下去的心迹,城主大人可是响当当的大英雄,受得了娇滴滴的弱女子如此地软磨硬泡吗就算是再强悍的英雄,内心深处终归是会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不是这就叫做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英雄难过美人关依照姐姐看来,究竟是面子重要,还是城主大人重要” “当然当然是云颉重要” “这不就得了,既然如此,姐姐更该先丢弃脸皮,先把城主大人追到手再说姐姐不妨仔细想想,女儿家大好的年华能有几年啊,这几年过后,可就要人老珠黄老树枯柴徐娘半老了呃呃呃,奴家倒不是说姐姐老了就不好看了,奴家的意思是,姐姐此刻正是大好的时候,容貌倾城,姿色无双,纵使是让奴家瞧一眼,奴家也禁不住深深沦陷我见犹怜,若是姐姐在如此妖艳的大好时辰都放不下脸面,等到岁月蹉跎可就会更加地放不下脸面了,到时候,可就要抱憾一辈子了莫不成姐姐就忍心与城主大人就这样一直有缘无分下去吗” 赫添只是“我我我”了一大通,眼瞅着就要攥着拳头咬着牙齿表明倒追云颉的决心了,结果,偏就在这时,那个没有一丝丝眼力见儿的管家走上前来,还冲着我们连连作揖:“君公子,君夫人,正堂到了,请” 这个突然就杀出来横插一耙子的管家,令我不由得就怒火中烧了,我冲着赫添问道:“姐姐,别人家的府邸充其量也就只有一名管家而已,怎么偏就在这云府,城主大人一下子便设立了三位管家,莫不成,是这云府太过家大业大了” 赫添浅笑着,她冲着我解释说云府共有左中右三位管家,随同云颉去府门口冲着那些婢女正家法的,那是左管家,平日里同云颉寸步不离,也是三位管家之首;而奉云颉之命,去给我请大夫的那位,那是中管家,平日里负责出府采购,与回梦城中各名门望族友好往来等事宜;而眼前这个惹我大为恼火,长得又人模狗样的,是右管家,平日里负责府中的大小事宜,例如什么摆设宴席,招待来客,点检府内账目等等,就算是府内的猫啊狗啊猪啊牛啊羊啊的产个仔了,他也有责任到场去人文关怀一下,总之,这位右管家,是三位管家中顶忙顶忙的,差不多每天都忙得站不住脚 听罢此言,我不由得便释怀了,对这个年纪轻轻便差不多就秃顶了个干净的右管家,打心底深处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进了正堂坐定之后,我刚拉着赫添的手,屁股下的凳子刚捂热,热聊了没几句,热茶还没来得及喝两口,那位中管家便带着一大群大夫来了,还美其名曰我是云府的贵客,鼻子又是在云府被他们的城主大人给撞坏的,所以有必要对我负责到底,之所以这样兴师动众,是怕误诊,一群白胡子老头齐聚一堂比较有权威 下一刻,那群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先是问了一下我鼻子弄伤的来龙去脉,然后抱头围在一起激烈地讨论了一大通,再然后便围着我又是号脉,又是针灸,又是熏艾,又是按着鼻子敷草药,最后还挥着皮包骨又黑斑纵横的枯柴胳膊,在一张宣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药方,嘱咐我一定要好生休养,按时吃药 我一面用手指轻触着白纱布下被草药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个彻底的鼻子,一面捏着那写了不下五十种草药的药方子,嘴角禁不住直抽搐:“大夫,奴家只是撞伤了鼻子而已,又不是患了什么绝症,你这是讹奴家呢,还是玩奴家呢” 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什么医者父母心,都慈悲得很,所以既没有讹我,也没有玩我,他们所做的种种,都只是为了身为患者的我,当然,我的鼻子伤势并不严重,但云颉命令那个中管家给了他们好大一笔金子,为了坦然地收下那笔诊金,所以他们才会对我如此地煞费苦心,不仅帮我治了鼻子,还替我调理了一下身子 我刚略有些感动时,这个白胡子老头又冲着君漠一脸谄媚地道:“公子,若是坚持让夫人喝完那七剂药,夫人的气虚体寒之症,便可以彻底治好,早日身怀六甲便有望啊” 身怀六甲怀你个大头鬼啊 君漠意味深长地冲着我笑着,我一个控制不住便彻底炸毛了,“对于奴家的事情,竟然了解了这么多,你们到底是悬壶济世的,还是长舌八卦的” “兼而有之,兼而有之”这个老头一脸贱兮兮地笑着。 偌大的年纪了,竟然活得这么不通透,为了赚银子使劲儿谄媚,这也实在是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了吧 我刚想冲着那老头潇洒一把狂挥拳头时,君漠突然强硬地将我的脑袋按进了怀里,云淡风轻地笑着,说什么“甚好,甚好”,还让徐成拿好大一锭金子去重赏那群想得如此“周到”的白胡子老头 这混蛋肯定又是在对着赫添以及旁人演什么深情的戏吧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呆在君漠的怀里,无力地冲着他狂甩着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7章 先刺激,再刺激 那些白胡子老头领了君漠大手笔赏赐给的金子后,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连连说了几马车奉承的话,随后便乐颠颠地告退了 我将身子紧靠在君漠的胸前,扯弄着他双鬓垂下来的乌黑的头发,尽力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混蛋,平日里不是抠门得厉害吗,怎么如今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铁公鸡都肯主动拔毛了,匪夷所思啊” 君漠扯了扯樱红色的唇,小人得志似的笑得一脸欠扁:“哪有什么金子啊,区区障眼法而已” “你你你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欺负人,并且,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欺负的,还是一群老人你这分明就是给了人家看起来触手可得的希望,然后又把这希望给生生地粉碎掉了啊他们都偌大把年纪了,万一事情暴露,他们再一个心理上承受不住如此赤裸裸的暴击,直接头重脚轻地倒在地上,两眼一翻两腿一伸去了怎么办你这,就是在变相地谋害性命,罪同杀生啊” 我一脸地诧异,用手指指着君漠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刚想对着继续他进行好一番深入骨髓的斥责时,结果,他却用温热的大掌,将我的手整个儿都给包裹了起来,并强硬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前,下巴在我的脑袋上轻轻地蹭过来又蹭过去,云淡风轻地说着:“周芜,你当真是蠢笨得要死,他们,只不过是赫添梦里的区区幻象而已,就连你们凡界的阿猫阿狗都比不上,又哪能算得上是什么生灵啊,就算是想不开寻了短见,这也不能追究到本君的头上痴心梦一破,他们谁都逃不出去,早晚也要落得一死,与其这样,倒不如本君先行送他们一程,说不定,还能助他们得个善终” 虽然这混蛋说得头头是道,但他的语气之中,满是自以为是,我忍不住想要将他给痛扁一顿,以便帮他收起傲慢和自负,好好做鲛人 我刚想将君漠一把推开,熟料,他却用铁臂紧紧地箍住了我,不肯松开分毫,还对着我频频示意,果然,以赫添为首的观众还守在这里,他还得要我帮他演足这痴情戏 我还在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君漠的怀中,故作羞涩地用手指捻着他胸前的银白色的衣襟时,云颉突然风风火火气场极大地带着一群人迎面走了过来,衣带飘飘,自带美男光环,这光环,结结实实地闪到了我的双眼 君漠一派淡定地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冲着云颉礼貌性地笑着,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啊,估计若不是因为这个云颉是赫添的痴心梦幻化出来的,他非得对人家大献殷勤不可一见到人家,两眼直放光,还恨不得扑上去,一直牵着人家的手热聊都表现得这样司马昭之心了,若是说云颉不是断袖,我还能勉强相信,若是说这混蛋不是断袖,我铁定是打死都不相信半分啊 这混蛋,看起来仪表堂堂,但心肠,着实是龌龊得很呐我禁不住偷偷地对着君漠狂甩着白眼,大喇喇不加掩饰畅快淋漓地于内心深处表达自己的鄙视之情 云颉冲着君漠客气地笑着:“我云府的婢女,今日里着实是太过于胡闹了,为兄已经将她们赶去做苦力,好好静心敛性反省一番了” 云颉话刚毕,那个堪称是云颉肚里蛔虫的左管家,又走上前来,一派虔诚地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君公子,你们君府的婢女,一个一个的聚在云府门口,就跟要哭长城的孟姜女似的,扶着墙哭哭啼啼,在下可是不敢多做挽留,免得下一刻,墙便被生生地哭塌喽呵呵呵呵呵呵,对于她们,在下是说也说了,劝也劝了,甚至连威胁恐吓都一股脑儿地给用上了,但是就是不能令她们回转心意她们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就跟被我们云府狠狠地辜负欺凌了似的,这,若是被不明真相的旁人给瞧了去,终究是会对我们云府的形象有所污损,并且,与君府的脸上,也无光啊君公子,对于她们,这” 这个左管家欲言又止,言辞恳切,恭敬有礼,更关键的是,进退有度,语气之中暗示的意味,甚浓再配上他那看起来谦恭,但实则狡黠外漏的笑,怎么看怎么是一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啊 君漠冲着贾贵以及一干侍卫挥了挥手,薄唇轻启:“把她们都轰回君府,免得继续在外面丢人现眼” 贾贵略显为难,眉毛皱作了一团:“公子,这这这,该如何轰回去啊” “事事都要请教你们公子,你这个侍卫长是没长脑子,还是手里的刀都是吃素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啊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她们在这里丢丑,拖,也要给拖回去,该出手时就出手,千万不用客气对吧,相公”我无比体贴地替君漠执言,不过,好可惜啊,教训那群动不动就蹬着鼻子上着脸欺负我的婢女的时机,终究还是到了,不过,这么大快人心的场面,我却是无缘得见了 “对,全依夫人所言,拖,也要给拖回去,该出手时就出手,千万不用客气”君漠扯弄着我的头发,轻飘飘地说着。 贾贵领命之后,带着一众侍卫乖乖地退下了 君漠同云颉又客套了好大一通,坐在一起手拉着手热聊,等到我的肚子不争气地狂叫起来,一个劲儿地咕咕咕咕作响时,他二人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话题,接下来,右管家带着侍卫端上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这让我的舌头得到了大大地愉悦,空洞许久的胃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在吃了个九分饱之后,我一面咬着筷子,一面冲着赫添连连使着眼色,可都这个时候了,赫添那该死的小女儿姿态又出来作怪了,她一个劲儿地扭捏着,还狂摇着头 我瞬间便凌乱了,可事到如今,这鸭子就算再不想上架,我都得硬着头皮往上赶啊 “你的爱,难道就只是随口这么说说,薄弱得根本就经不起半点儿考验吗不被各路的妖魔鬼怪摧残一番,不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你还想取得真经修成正果,呵呵呵呵呵呵,这也只能是痴人的妄念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你看城主大人仪貌堂堂,追求他的女人,哪个矜持了,哪个又是省油的灯了,个顶个的都像是围着臭鸡蛋打转儿的苍蝇,赶都赶不走勇士这么多,你若是再迟疑退缩,城主大人非得被她们给抢走不可” 见赫添还是犹豫不决,不能够痛下决心,于是乎我便决定再狠狠地按着她刺激一番:“其实呢,姐姐能不能追得上城主大人,也不干奴家的事,奴家只是看不惯姐姐爱得这么卑微,这么辛苦,心有不忍,想要对着姐姐点化一番,以便成全了姐姐的心愿可事到如今,只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事,姐姐自己都不敢迈出那么一步,奴家也不好生生地将姐姐往前硬推,既然如此,姐姐是勇敢也好,懦弱也罢,奴家也懒得去管了,只要以后城主大人揽着他人百年好合成两姓之好,花前月下把酒言欢,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时候,姐姐莫要后悔才好” 这番话,我说得掷地有声,字字铿锵有力,赫添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连摇晃着我的胳膊向我道歉,一口一个“好妹妹”地称呼着我,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愿意迈出那一步,还求我帮她想一个周全的计策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8章 怎么就那么不懂得珍惜 云颉一直拉着君漠热聊,并且,更过分的是,他俩话题还一直不断,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够拉出来讲上它一讲,大到回梦城的整体形式,富绅格局,小到府内牛羊马猪又产了多少崽,掉了几斤毛 这画风明显不对啊,这两个人平日里不应该都特高冷特闷骚特不食人间烟火的吗,怎么一见面就冰山解冻并熊熊地直喷烈火了呢,难不成,这就是真爱 为了尽快帮赫添制造单独接近云颉的机会,我频频地向君漠使眼色,熟料,面对云颉的美色当前,君漠竟然不厚道地将此全部都给忽略掉,并且,还毫无自知之明地一直搭腔,以至于导致整个宴席时间一直拖长,从午时三刻硬生生地拖到了未时 他这是来帮我撮合云颉同赫添的吗,这混蛋明明就是来横插一脚趁机裹乱的先前,这混蛋居然还腆着脸指责我只会碍手碍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感情他这是从来都没有撒泡尿来好好去端详一下自己的尊容,半点儿没自知之明啊 我一直强忍着想要将那话匣子大开,一絮絮叨叨就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的君漠给大卸八块的冲动,一个劲儿地止不住深呼吸着,一脸愤恨地用几欲喷火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那笑得越发灿烂的混蛋 而那混蛋,仍旧是淡定从容,仍旧是谈笑风生,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挑战我的承受底线啊,这变态 赫添说自己会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去向云颉表明自己的心声,不过,她担心自己到时候会临阵退缩,失去所有的底气,所以她央求我在她表白的时候,偷偷地呆在她的身后,以便能够帮她顺利成事 我想也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还对着一副小女儿姿态的赫添揽入怀中,连连拍着她的肩安抚着。 当日,我随便寻了一个说辞,说什么昨晚梦到送子观音对我说,云府人杰地灵,又有城主大人这个人中之龙的贵人庇护,只要在这里住一晚,接受一下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不日便可以有孕总之,我是死皮赖脸地非要留在云府中了 面对这样奇葩的理由,云颉这一家大业大还赫赫有名的城主大人,完全不好意思开口推辞半分,索性大掌一挥痛快地准了 当我尚在为自己的诡计好不容易得逞,高兴得差不多快要飘飘欲仙时,没想到,君漠这混蛋突然又从半路里杀了出来,他说,身为妻子的我,在这里诚心求子,他这个作为夫君的,总要一起陪同才是,否则,便亵渎了神明,也辜负了我对他的一片苦心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冲着他狂甩着白眼,这混蛋,还能更无耻一些吗 赫添告诉我,云颉有坐在凉亭中赏月的习惯,并且在此期间,云府中的下人不敢多做打扰,也就是说,她能同云颉单独相处的时机,到了这令我忍不住大为兴奋 当晚,月色一片朦胧,赫添按着自己好一番精心打扮,本来就倾国倾城的容貌,此时此刻,变得是更加红颜祸水了,饶我一介小女子,也忍不住彻彻底底地忘却了性别,我见犹怜,心跳为她的不世美色漏跳了一拍 到了凉亭之后,除了云颉那遗世独立般孤寂的背影,此外,果真再瞧不见一个人,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赫添突然又打起了退堂鼓,向着我可怜巴巴地笑着:“我就这样贸然过去,真的好吗” “哪里不好了,明明就是非常好,绝顶好你想,只有那些孤独之感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人,才会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辰对着一轮明月仰望,这样的人,真的是需要有一个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作陪啊你再想,他为何每晚都要在这凉亭呆好久好久,还不许任何下人近身,说不定,他就是在等着你去陪他啊,可惜你却没有勇气主动迈出那一步,说不定还在悄然不觉间就重伤了人家的心呢如此凉亭前明月下,正是青年男女表白心迹的大好时机,别再磨磨蹭蹭的了,拿出你的勇气,去吧,快去吧”我一面说着,一面强硬地推着赫添,还连连冲着她紧握着拳头加油鼓气。 赫添深吸一口气之后,终于坚定了决心,一步一步冲着云颉走去,而我,则躲在上面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积雪的灌木丛中,偷偷地瞧着好戏 但愿他二人能够干柴恰逢烈火,就这样熊熊地燃烧起来,别再彼此折磨,多生事端,害得我还得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费尽心神,苦苦熬煎我双手合十,像个死心眼到无药可救的信徒一般,打内心深处诚挚地祈祷着 由于我躲藏的地方,距离那个凉亭实在是太远了,我只看到他二人并排站在凉亭下,完全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话啊我努力地往前凑着耳朵,大半个身子都硬生生地嵌进了灌木丛里,积雪沾了我一身,那脱去了所有的叶子,光秃秃得就只剩下枯绿色的枝条上,横七竖八胡乱生长的大有食指般长短的刺,更是毫不客气地狠狠地戳进了我的衣服里,并且,更过分的是,还戳到了我的皮肉上 当我还在手忙脚乱地从那堆刺上扯弄衣服时,君漠那混蛋突然悠悠然地现身了,还幸灾乐祸地站在我的身后,对我大加点评:“周芜,你这是想要做刺猬嗯嗯嗯,不错,不错,挺有新意的”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还敢更无耻一点吗 “呵呵呵呵呵呵我好不容易才唆使赫添去向君漠袒露心迹,你来这里,还不是为了破坏这桩好事吧我知道,你是瞧上了那云颉,并且打心底里还对着人家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的,不过,天下美男千千万,等破了这不归城,小爷我再帮你找一个更有姿色的就是了,你就放过云颉吧”我一面拍打着君漠的胸口,一面语重心长地说着。 君漠那混蛋的嘴角先是猛烈地好一阵抽搐,然后一个劲儿地指责我脑袋这是被驴给踢了,还说若是我再敢说他对云颉有意,玷污他的清名,他不介意现在就推我一把,让我在灌木丛里多滚两圈,被长刺给活活戳成不断喷血的血筛子 我去,这混蛋,实在是忒阴毒了些吧 我自知斗不过,于是乎不得不乖乖地闭了嘴,并赶快转移注意力,伸长着耳朵企图探听云颉同赫添的谈话,可能听得到的,却只有呼呼呼不断作响的大北风罢了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呢,你以为你是狗,有着顺风耳啊”君漠双手环抱在胸前,瞧好戏似的望着我。 我整个人瞬间便凌乱了,脸上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我当真是想不明白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贼船上的人,不对我团结友爱一点也就算了,有必要这样动不动就往死里损我的吗 我好歹也算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啊,这混蛋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珍惜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89章 怎么就不开窍呢 我完全忽略掉君漠的那张黑漆漆如同锅底似的臭脸,一个劲儿地拉扯着他的胳膊,询问对面那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云颉到最后是不是很爽快地就从了赫添了 而君漠那混蛋,久久地不发一言,只是像瞧白痴似的望着我,眼睛中鄙视的意味,甚浓 更可恶的是,他不张口就罢了,一张口就往死里数落我贬低我,只见他扯着樱红色的唇,对着我轻蔑地笑着:“有本事,就自己去听啊” “小爷我要是能听得到,还用得着在这里罗里吧嗦地同你多说废话吗”我气呼呼地怒甩着宽大的袖子,还故意将袖子甩到了君漠那厮的腰上。 若不是考虑到和这混蛋动起手来,自己只能落得个惨烈到不得善终的根本就不能直视的结局,刚才我那卷着滔天怒意的袖子,就不仅仅只会是甩在他的腰上那么简单了,我非得甩到他的脸上,将他那张妖孽脸给生生地抽个鼻青脸肿嘴角歪斜不可,让这混蛋再张狂,再嘚瑟,再蹬鼻子上脸地拿着损人的话一股脑儿地全用来怼我 我叉着腰,一个劲儿地抚着胸口深呼吸着,久久地沉浸在气头上难以自拔,可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混蛋仍旧是腆着脸招惹我:“想要听见,那还不简单,本君把狗耳朵安在你脑袋上就是了,这样,你就有了顺风耳之能,可以毫不费力地就去窥探云颉同赫添私下里的谈话了怎么样,本君是不是很聪明,想的也很是周到” 望着那笑得一脸放肆的混蛋,我气得嘴角直抽搐,眉头生生地皱做了一团,气急败坏地冲着他指责道:“十三皇子,能不能撮合得成云颉和赫添,可是关乎着不归城存亡的头等大事,同时,也是关系着魔头能否出世,天下苍生能不能逃脱一劫的大事,在如此顶级大事面前,你就不能先抛却一下个人低级趣味,少损我两句,先为天下谋福祉” “这天下,本君自然会救,这是本君作为一个正道人士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不过对于你嘛,本君也不得不去损,谁让你每天时时刻刻都在丢人现眼,以至于让本君处处挑剔,横竖都看不惯”这混蛋云淡风轻地说着,还一脸的理直气壮。 我刚想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老血时,只见赫添突然拿袖子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迈着步子跑开了,“该不会,是云颉见赫添姑娘家家的,都抛却里子面子对他表白了,他一个按捺不住,狐狸尾巴索性就露了出来,趁机对人家耍流氓吧这畜生,简直就是比你这个真禽兽还禽兽啊” 爽快地逞了口舌之勇之后,趁着那混蛋拿刀砍我之前,我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向着赫添跑掉的地方追去。 这一路追来,我飞快地挪动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差点把脚上的绣花鞋都给生生地踢出去,不过,饶我就是努力成这样,也愣是没能追得上赫添,对于她的背影,只能是望尘莫及 平日里看起来弱柳扶风,还动不动就有咯血可能的赫添,跑起路来竟然是如此勇猛,这令我不得不瞠目结舌,同时,也印证了一个赤裸裸的真理,那便是“人不可貌相”啊 赫添就跟撞鬼似的跑得这样步步生风,由此可见,云颉肯定是做了什么令她恐惧生厌的事,以至于竟会让她这般逃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莫非,是云颉的伪君子就只剩下彻头彻尾的伪,再也君子不下去了 瞧赫添的这反应看来,云颉同赫添的事,十有八九是要黄了吧那云颉也真是不争气,好歹先把美人儿骗进怀里再来个禽兽大变身啊,人还没得到呢,就矜持不下去了,这下可倒好了,送上嘴的鸭子又给生生地吓飞了这云颉也真是的,竟然如此唐突佳人,难不成,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成熟稳重,都统统地喂了狗了亏他还长了一副祸世的好皮囊,如此看来,真的是作孽啊,作孽 赫添将自己紧紧地关在了房间里,大晚上我冒着寒风立在院子里,咚咚咚咚咚咚地敲了大半夜的房门,敲得拳头通红一片,还生生地磨破了一层皮,可她就是不肯给我开个门,甚至,都懒得去看我一眼我可以理解,毕竟是受了情伤的女人嘛,就跟被暴风雨可劲儿摧残过的牡丹花似的,实在是娇弱得紧啊 下一刻,我直接不管什么体统不体统,推开了一扇窗,拎着衣摆便利落地从那里翻身进去,不过,人算终敌不过天算,我没有算到偏偏就在落脚的地方,会有一盆又一盆的菊花出现,于是乎我没能酷酷地落地,反而踩到了花盆上,弄得花盆咣当咣当碎了一地,我整个人也失去平衡,脚下踉踉跄跄,差点将自己的整张脸都贴在地面上的碎瓷片上 刚经过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局面,我的惊魂还未来得及稍稍稳定一下,这时,哭哭啼啼失去理智的赫添,突然又冲上前来,死活非要把我往房间外拖,那架势,就跟负了她的那个人,是我似的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用温情攻略她了,我故作可怜巴巴地开口道:“姐姐,有话好好说啊,奴家自始至终都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不是亲姐妹,却更胜亲姐妹啊有什么委屈,姐姐不妨痛痛快快地一并说出来,也好让妹妹去替你讨要回一个公道啊是不是那个云颉欺负你了” 赫添不说一个字,不过哭声却是较先前相比更大了,这完全就是在无言之中爽快地承认了啊 不过,如此也甚好,云颉完全暴露出人类的劣根性,可以让赫添趁机死心,然后对苦苦追求的爱情彻底绝望啊再死心塌地地非得在这样一棵歪得不能再歪的歪脖子树上吊死,除非赫添真的是眼瞎啊 虽然我在心头谋划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还忍不住为此沾沾自喜,但我是摆出了一副气急败坏暴怒到极点的样子,愤愤地道:“这个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姐姐且放宽心,妹妹会为你讨要回一个公道的,管教他再也不敢对着姐姐放肆半分” “他哪里对我放肆了”赫添哭得梨花带雨,不断地扯着袖子拭着泪。 “姐姐莫要不好意思,他不是对着你上下其手为所欲为,想要占尽姐姐的便宜吗” “如此这样,倒也好了”赫添哭得更凶了,什么淑女的架势都统统地抛却不要了。 “那他到底对你怎么了啊” “他说他说他不喜欢我,他同我,只是知己的关系,他不希望这种单纯的知己关系上,掺杂上别的关系呜呜呜呜呜呜,璃陌,他不喜欢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今夜里那样难为情的话我都说出去了,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啊呜呜呜呜呜呜” 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底凌乱了,感情这真相原来是这样啊 不得不承认,这个云颉,也着实是忒高冷忒正人君子忒难勾搭了些吧他怎么就不能通情达理,在男女之情上稍微开点窍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0章 被猜疑 赫添用袖子捂着脸,只是一个劲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哭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大有一副永无休止,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架势,并且,那声音之中,哀怨的意味,甚浓 我紧皱着眉头,体贴地用手掌轻抚着赫添的背,替她顺着气,但她仍旧只是自顾自地扯着嗓子嘶嚎着,嚎得我的心都不由得跟着皱缩成一坨 然而,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我都如此耐着性子,尽量感同身受地去安慰她开导她了,她非但不知道领受半分,反而用宽大的袖子不断地往我的身上狠命地甩,她是痴情女不错,可这搞得我就是那个对她百般辜负的负心男似的 一直霉运当头走背字,也就算了,此刻居然还被人强拉过去当出气筒撒气,这到处都充斥着滚滚天雷的命运,简直就不要太酸爽啊 悲催到如此境地,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心中仰天长啸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招谁惹谁了啊 虽然内心深处对自己这惨烈多舛的命途深深发指,并且胸口处还一好阵疼痛不已,但我还是极尽勉强地在脸上扯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低声下气到接近哀求的地步,对着赫添道:“天下美男千千万,又不止他云颉一个要不,我们就不要只是再盯着他一棵歪脖子树瞧了,我们去看看一整片大森林” “心都已经全部交出去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似的,收不回来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赫添一面哭哭啼啼地说着,一面用袖子接连不断地打我我的整张脸彻彻底底地垮塌下来了,原本炯炯有神,还像流淌的星河似的闪烁着璀璨星光的眸子,霎时间收敛住了所有的光芒,变得一片黯淡,估计此刻同死鱼眼也别无二致了 原来,再大家闺秀再知书达理,再温文尔雅再落落大方的姑娘,一旦伤起心来,都会里子面子一股脑儿地全部抛却,脾性大为改变,变得极其不冷静,还杀伤力极大,整一个张牙舞爪凶相毕露的活泼妇附体无疑啊果然,这个时候,同差不多已经完全失控的赫添讲道理,是完全不理智的,可是,要不要把本该打到云颉身上的拳头,一股脑儿地全部冲着我一个人招呼过来啊呜呜呜呜呜呜,我又不是云颉的替身,我好委屈啊 我不动声色地向着远离赫添的方向偷偷地移了一下身子,熟料想,这赫添就像是牛皮糖一般,甩都甩不掉,硬生生地非要往我身边凑,还不断用拳头浑然忘我不知疼痛似的连连捶打着我,那拳头,一拳刚起,一拳又落,密密麻麻接连不断的,就跟急切的雨点儿一般,打得我身上的骨头一片酸痛,差不多都快要生生散架 感情上受到沉重伤害,我只见过自残的,与负心汉同归于尽的,可是没见过如此残害无辜的吃瓜群众的啊 “姐姐哎,姐姐”我急忙按住赫添那不断冲着我的血肉之躯挥动的拳头,并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一脸的欲哭无泪。 “璃陌,怎么办,他说他不喜欢我呜呜呜呜呜呜,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赫添瘫倒在我的怀里,泪眼婆娑,一副受伤小兽的无助样子。 “咳咳咳咳咳咳,姐姐,有道是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你看城主大人他,一副清心寡欲勘破红尘,无意于男欢女爱,冰冷到没有半点儿人情味儿的样子,估计在爱情方面也是开不了什么窍的既然如此,姐姐还是趁早死心的好,免得到最后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先前,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是说云颉对我有意的,现如今,等到我被抛弃,你又说云颉清心寡欲勘破红尘,无意于男欢女爱,冰冷到没有半点儿人情味儿,估计在爱情方面也是开不了什么窍的,你对他,倒是看得如此透彻啊,那当初又为何使劲儿撺掇我去向他表明心迹我会被他拒绝,这,你都是早就预料到的吧说什么同我不是亲姐妹更胜似亲姐妹,你这分明就没想过要真心帮我,只是想要拿我找乐子罢了璃陌,我恨死你了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该听你怂恿的,不该的” 听罢此言,我不由得傻了眼,感情这千错万错,到最后,统统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了苍天啊,要不要这么冤枉我往死里坑我啊 赫添一面呜咽地哭着,一面半躺在我的怀中,努力地从我的手中挣扎着自己的双臂,为了避免被生生拿拳头捶死,我自然是不依不饶,死攥着赫添的手腕就是不肯放松分毫。 “姐姐,你一定要回相信妹妹啊,妹妹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阴毒,之所以估计你拿出勇气去向城主大人表白,单纯只是为了帮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至于城主大人清心寡欲勘破红尘,无意于男欢女爱,冰冷到没有半点儿人情味儿,估计在爱情方面也是开不了什么窍的,这真的是妹妹在看到姐姐被生生辜负之后,才领悟到的啊姐姐对于城主大人一片痴心,这不由得让妹妹想到了自己当初苦追夫君的艰辛,作为一个过来人,为姐姐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嘲弄姐姐,拿姐姐寻开心呢妹妹一心为了姐姐的幸福着想,姐姐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将妹妹往那种卑鄙龌龊的小人地步去想,妹妹的这颗心啊,呜呜呜呜呜呜,简直就像是被千万把钝刀给生生地贯穿一样疼啊” 我索性放开了赫添的手腕,颓废厌世般地直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更难得的是,还声泪俱下,将一个灵魂深处受到重创的人物形象,表现得惟妙惟肖,估计,就算是经验老道的戏子,也不会拥有我这般精湛的演技吧 我禁不住打内心深处暗暗为自己的演技鼓掌欢呼,毕竟头脑聪明天分深厚,演技高超也只是水到渠成的事啊尽管事实诚然如此,但我还是要保持低调低调低调 我打着节拍歇斯底里地使劲儿哭嚎着,声音之中满是对这个苍凉薄情的人世间的一种控诉,毫不夸张地说,都足以令见者伤心,闻者堕泪了 最后,赫添也深深地拜倒在我的表演之下,拎着自己的袖子主动给我拭泪,还一口一个“好妹妹,好妹妹,是姐姐错了,你就莫要再哭了”说着。 在看到赫添诚心悔改,自己又嚎得嗓子干涩难耐后,我才见好就收,抽抽搭搭大有委屈似的说着:“这下、下,你相信我了” “嗯嗯嗯,相信,相信都是姐姐的不是,不该如此小人之心,更不该去错怪你的姐姐以后再也不会疑心了,好妹妹,你便原谅姐姐这一次吧” 赫添摇晃着我的手哀求着,脸上满是愧疚的神色,见此,我也不好再坚持些什么,于是便趁机借坡下驴:“我可以、可以原谅你,你以后可不能,不能再随便猜疑我了” “姐姐保证,姐姐保证” 接下来,为了强烈地表现出我对赫添在抛下体统倒追高冷的云颉,却又惨烈被拒的事情上,发自内心地产生出了深深的共鸣,我同她抱头大哭着,嘶嚎声此起彼伏,在整个房间内久久回荡着,飘旋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1章 赌一把 在哭得昏天黑地,四肢疲软无力之后,我和赫添才双双止住了哭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恨晚一般地手握着手,泪眼相对泪眼,于无言之中用眼神儿传递交流着情感 “呜呜呜呜呜呜,妹妹,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如今,那层窗户纸可是已经彻彻底底地给捅破了,云颉对我,肯定是心生厌恶了吧” 一大颗晶莹剔透的,还折射着明黄色烛光的泪滴,挑在了她那长长的,本来就湿漉漉一片的乌黑色的睫毛上,这,使得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妖娆入骨的魅惑,再加上她的双眸清澈见底,还朦胧地布着一层雾气,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善良单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架势啊 在她的身上,完全就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妖气,和那个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堂堂妖尊,完全就搭不上半点儿的边啊,眼前的她,就像是误落人界受尽委屈的小仙女,令人们的心,着实是忍不住替她的境遇感同身受地疼 这样的赫添,实在是明艳动人极了,饶我这个被命运百般摧残蹂躏,见识过不少世事苍凉人生百态,内心早已变得粗壮的女儿家,都忍不住心生垂怜倘若我果真是男儿身,这样的可人儿,就算是折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也肯定是要娶回家,当活菩萨似的供着的啊 更何况,美人儿都主动放下体统和矜持,勇敢地去吐露心声,请求投怀送抱常伴身侧了,这要是诸如我这般的一般人,逢着此事,我非得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对着诸天神明祖上十八代,狂烧他三天三夜的纸钱,以此,来感谢苍天开眼,列祖列宗有灵不可但云颉,明显就不是我这般的一般人了,居然关键时刻脑袋抽风似的直接就给拒绝掉了,还重重地挫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啧啧啧啧啧啧,他这摆明了就是不走寻常路,同君漠那厮一样,是一朵妥妥的奇葩啊 “呃,姐姐,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嘛,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存在着一些瑕疵,说不定,这个城主大人的瑕疵,就是不懂得红尘俗世中的男女之情呢既然他都愚钝不开窍成这样了,那我们不妨另外找个良人啊” “呜呜呜呜呜呜,可是,我心里只认定云颉一人,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姐姐何必就如此地死心眼呢姐姐大可以试着找一个深爱你的人,姑且去试着喜欢一下,日子久了,说不定他就能占据你心头的位置,将城主大人给彻彻底底地挤下去呢坊间都有言了这女人嘛,与其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倒不如寻一个死心塌地喜欢自己的。,毕竟被人喜欢,要远远地比喜欢别人来得简单幸福得多啊姐姐还是对自己好点,善待自己一下,按着简单的路走吧,说不定,到最后,你就会惊讶地发觉,你真正的如意郎君,不是城主大人,而是那个肯豁上性命去喜欢你的人呢我们都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嘛,寿命终究是有地限,不管是喜欢谁也好,不喜欢谁也罢,到最后,终难免是要化作一堆森森白骨的,如此这般,倒不如趁着大好光阴,感受一下被人捧在心头深爱的感觉啊” “不,我此生此生,都只爱云颉一个若是不能爱他,那我宁愿去死” 赫添潇洒利落地从地上起身,信誓旦旦字字铿锵地说着,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一脸的坚毅,拿着脑袋便要义无反顾地往墙上撞,这吓得我整个人直接就懵掉了,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生生地掉在地上 怔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勉强缓过神来,原本跪坐在冷冰冰地面上的身子,大幅度地前倾,一下子便扑到了赫添的身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地抱着她的大腿,拼命地想要阻止她下一步的行动。 这里,终究只是大魔头赫添幻化出来的一个痴心梦,若是痴心未得尝,梦中幻化出来的这个赫添却在此时寻了短见,彻底地死翘翘,估计会像上次我和君漠往井里投放特浓剂量的白骨疴一样,赫添一死,整个梦境都会变得妖气四溢,陷入无限的死循环了吧 一想到先前毒死赫添之后,那些固定的场景固定的人固定的动作,就一直不断地在我的眼前接连重复,重复,再重复,我还被一团团散发着浓重妖气的黑气吞噬了一次又一次,我整个人瞬间就生无可恋,汗毛都忍不住根根直立起来那样的痛苦体验,我宁愿此时同赫添一起去了,也不愿意再去经历一番啊 无论如何,在赫添的痴心梦未能得偿所愿之前,她可是万万不能死的啊,不然,到时候,被往死里好一通折腾的,可就要是我了 我苦兮兮地紧紧地抱着赫添的大腿,可她却不管不顾地强行拖着我往前走着,我直感觉自己的屁股,虽然隔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料,但在地面的摩擦下,仍旧是一片灼热般的疼,都快要生生地擦出火来了 前一刻刚说好了要同我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祸福相依不离不弃,不是亲生却更胜似亲生的好姐妹,这一刻就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潇潇洒洒地寻死觅活,完全就不略微考虑一下被自己像死狗似的,在地面上硬生生拖着往前走的我,帮着原本就惨烈异常的命运一同往死里虐我,说好的爱呢 “姐姐,使不得啊,万万是使不得啊有话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嘛”我努力按压着心头深处强烈窜动着的委屈,使劲儿地扯着嗓子叫嚷着。 “反正他又不喜欢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倒不如一死来得彻底干净” 她就像是为了寻求自由,拼命拉扯缰绳的野驴似的,为了摆脱掉我的束缚,她接连不断地使着蛮力,甚至,我还清楚地感受到,她那蛮力之中,还隐约掺杂着几分深厚的内力,都险些将我给震得七窍流血为了挽留住一心寻死的她,我可真的是在冒着生命的危险啊 “姐姐,死不得啊你若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的云颉,可就真的要另娶她人了现在,他之所以会冷酷地拒绝掉姐姐,或许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姐姐在他心中的分量,我们不妨再用激将法试他一试啊”我不死心地道。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抛下一切,去向他表白,可是,他却拒绝我,还拒绝得好生冷硬,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难不成,他压根儿就不喜欢我一事,表达得还不够清楚明白的吗事情都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对着他使用激将法,到最后,也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就让我这样爽快地去了,至少,在他的面前,还能保留一些为数不多的可笑尊严” 赫添一面说着,一面更大力地挣扎着,我自然是不依,死死地抱着她的大腿,还不断地加重力道。 “既然姐姐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妨就先试一下这激将法,若是激将法果真无用,姐姐再忙着去死,也不迟啊姐姐不妨再相信妹妹一次,权当是赌一把了” 我近乎哀求般的说着,良久之后,赫添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赌” 听罢此言,我不由得常舒了一口气,心口上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也暂时落了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2章 真的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那依照妹妹看来,我要怎样去赌一把啊”赫添用闪烁着盈盈泪光的眸子看着我,那里面,满是按捺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激动的神情,她仿佛是在垂死挣扎之际,极为难得地逢着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手指死死地嵌进了我的皮肉里,疼得我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 “这这”我一面泪眼汪汪吞吞吐吐着,一面费力地扯弄着赫添狠狠地掐在我胳膊上的手指,可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弱柳扶风一吹就倒的弱女子,此刻竟然让我真真切切地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力量悬殊” 并且,赫添手指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地加大,加大,再加大,大到都让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骨头碎掉的声音这疼得我龇牙咧嘴面目扭曲 呜呜呜呜呜呜,我简直就一脸的欲哭无泪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还没想好璃陌,你又在诓骗我”赫添愤愤地说道。 然后,她就对着我猝不及防地翻脸了,一脸厌恶地把我重重地推倒在地,摔得我四仰八叉,脊背断掉似的生疼 我泪水鼻涕差不多糊了整张脸,还没来得及从那简直就是非常人所能够领受的疼痛中稍微缓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被这股子疼痛摧残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恨不得想要立马找一罐无色无味的剧毒给生生地吞下去,以便换得一个一了百了的痛快结局时,赫添突然又不想活了,铁了心要拿脑袋去撞墙这姑奶奶不仅是要自己寻死啊,并且,她还在捎带着把我往死里折腾啊 我强忍着疼痛,死死地拖住了赫添的大腿,不肯松动分毫,声嘶力竭地冲着她叫嚷:“姐姐,使不得,使不得啊,万万是使不得啊” “璃陌,枉我掏心掏肺如此信任你,你却又是在诓骗我,或许,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真心实意地去帮我既然如此,我死我活,又干你何事”赫添咬牙切齿地说着,还大力地从我的怀抱中挣脱着自己的腿。 “妹妹哪里没有真心诚意地去帮姐姐了,妹妹简直就是好生冤枉啊”我一脸无辜的神情,眉头死死地皱做了一坨。 “你一直劝我去赌一把,那方才,我问你要如何去赌,你为何却一直是在支支吾吾,满脸的犹豫,可见,你说什么赌一把,纯属只是在信口胡诌,说与我玩笑而已说什么想要帮我,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好呢吧,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欺哄别人,将我放在股掌之间玩弄消遣,这就是璃陌,你这个富家夫人,对于我这种卑贱的舞坊出身的,没钱没权没势还没依靠,浮萍似的弱女子的恶俗趣味吧”赫添嫉我如仇似的说着,眼睛中喷射出一团团熊熊的怒火,一副恨不得将我给生吞活剥的架势。 “姐姐,此言太差矣了,妹妹真的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周全了,只是计划真的太多,一时没有想好该怎样对着姐姐你去说”见赫添真的是怒了,我连忙可怜巴巴讨好似的说着。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周全计划,到底都有哪些”赫添居高临下地瞧着狼狈不堪,活像条落水的还被众人轮番往死里打的哈巴狗似的,匍匐在她脚下的我,眼睛中满是凛冽难挡的戾气。 “这个计划嘛,第一步,便是先让姐姐离开这云府”我模仿那些发须灰白的神神叨叨的老者,故作高深,摆出了一脸的神秘莫测,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指,一圈又一圈地抚着下巴上那根本就虚无一片的胡子。 “离开云府,然后呢”赫添对着我冷笑着,仿佛我就是什么愚蠢下流一心想要占尽她便宜的市井混混似的。 我故作坦然地用袖子拭着额头上的冷话,一本正经地道:“这俗话说距离产生美。也只有先产生点距离,城主大人才有机会坦然面对自己的真心,体味到姐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对姐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啊姐姐先从云府搬到我们君府,然后嘛,就可以坐等着城主大人卑躬屈膝地去找姐姐表明心迹了” “如果这距离是产生了,可云颉对我,心中却是完全没有一点点的爱意呢” “姐姐,从整个云府,到整个回梦城,差不多三岁的小孩子都能看出城主大人唯独对姐姐你与众不同关怀备至,你这纯属就是多虑了,多虑了”我呵呵呵呵呵呵地傻笑着。 “当初,你怂恿我去对着云颉表白时,可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怎么样,我还不是被惨烈冷硬地给拒绝掉了吗” 赫添一脸的幽怨,泪珠啪嗒啪嗒,大滴大滴地从脸颊滑落,并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跌得四分五裂,跌得尸骨无存,或许,这,便是她前世明知强求与云颉的缘分是一片难以湮灭的火海,也要不顾自己飞蛾的仪态,硬生生地非要往上扑的生动写照吧 “呃,姐姐,妹妹都说过了,许是城主大人后知后觉,对男女之事不甚领悟,所以未能深切地体味到姐姐在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位置,再说,他对姐姐低头不见抬头见,还一直天天见天天见,所以,把姐姐当做是空气一样虽然时时呼吸,但却不会轻易察觉到的存在了吧姐姐还是先同城主大人产生一段距离试试,呵呵呵呵呵呵,先产生一段试试”我笑得脸上的肉生疼,原来,对着旁人装模作样地假装微笑,竟然会是这么地累,真搞不懂身为堂堂相国的舅舅,这些年的笑面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有机会,可真得向着他好好地取取经啊 见赫添摆出了一副极力思考,还深深地沉溺于思考无法自拔的样子,我立马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道:“这便是我所说的赌一把中要做的第一步,姐姐究竟是要不要赌” “若是” “若是什么若是,反正姐姐现在一心寻死,不如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一下,信了妹妹,说不定还有可能给医得枯木又逢春呢既然姐姐连死都不怕,那不妨索性再豁出去一把,就算做尽了人事,到最后,还是事不遂人心意,大不了,到时候姐姐再去寻短见,也捎带着拖着办事不力的妹妹一起去,这样,到了九泉之下,至少姐姐也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到时候,也好有个伴儿啊” 我可以毫不违心地对着我周家的十八辈列祖列宗发誓,我这真的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可是,令我瞠目结舌的是,赫添却爽快地就给一口应了下来该不会,若是云颉仍旧是不开窍,怎么也瞧不上她,到时候,她真的就凄凄惨惨戚戚到要去寻死,还会捎带着拉着我我去当个垫背的吧 这里的这个赫添不是心慈手软连蝼蚁都不忍心给活活弄死的吗,为何就能够心安理得无比坦然地弄死我呢,我也是有性命的,并且,我的性命远远要比那什么蝼蚁要来得重得多得多得多啊 我仿佛是被滚滚天雷给轰顶了一般,脸上满是活见鬼的诧异的神情,并且,还越发地感觉到了这个裹着人兽无害单纯善良的外表的赫添,皮囊之下,实则是隐藏了一个像活火山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恶魔,这个恶魔,正是昔日里那个杀人不眨眼嗜血如狂的妖尊本尊吧 招惹到了这号人物,我也是很无奈啊果然,悲催到极点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真的不需要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3章 没有最衰,只有更衰 见赫添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并且不会再寻死觅活拿脑袋撞墙之后,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抚着快要生生断掉的,痛意丝毫不减反而还越发加剧的脊梁骨,从地上艰难地起身,直直地冲着房间门口走去。\ 这时候,一袭黑衣的赫添,急急地在地面上飞速地移动着轻盈的身子,一道黑色旋风似的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利落潇洒的转身,她那乌黑柔亮还茂密异常的秀发,就这样生生地毫无任何征兆地抽到了我的脸上 我那无辜至极可怜至极的脸,到处都是火辣辣地疼,鼻血还不争气地到处横流 赫添义正言辞地质问我要去哪里,是不是又想要变卦,就这样丢下她 我一面用袖子胡乱地拭着脸上的鼻血,一面用手掌抚着自己那颗接连受到重创的心脏,强忍着在体内四处窜动的怒气,强逼着自己摆出了一副笑脸:“呵呵呵呵呵呵,姐姐,方才,妹妹不都说了,要让姐姐同城主大人产生一些距离,先搬去君府住一段时间嘛,妹妹自然是要去告诉那个混呃相公,告诉相公一下,好让他命人去为姐姐的入住收拾出一处清幽的院子” “真的就只是这样”赫添紧皱着眉头,那神情,就跟我背着她做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似的。 “真的就只是这样”我一脸的生无可恋,用袖子死死地堵住鼻孔,将脑袋仰向天,企图让已经从鼻孔流出的血,再流回到鼻孔中去 可那血,着实是忒放荡不羁了些,不仅不如我所愿,反倒仍旧是漱漱流淌着,还险些将我给活活呛死。 在心头疑惑得解之后,赫添终于是看到了眼前如此悲壮的我的存在,急忙拿着绣着银色星空的漆黑色手帕,贴心地想要为我拭去脸上那惨烈的斑斑血迹,还一脸无辜地问我怎么就毛手毛脚,不小心把自己给搞到了这步境地感情,方才她拿自己长头发狠狠甩我的事情,是统统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我用手掌死死地抚着胸口,强忍着想吐血的冲动,“姐姐,你看,这天色也着实是不早了,你还是好好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再好好地休息,明天,就随同妹妹一起去君府居住吧” “这次打赌万一要是输了,我同云颉,是再也不会有半分可能了璃陌,我怕”赫添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胳膊,摆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漆黑色的眸子中朦胧着一团水汽 “姐姐且放宽心,这一把,我们大有可能会一举赌赢的”我拍着赫添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这时,赫添的声音突然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妹妹,就算是我果真不幸,在云颉心中占不了半分的位置,那黄泉路上,我也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也会陪着我,给我这个苦命的人作个伴的,是吧” 是吧这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可完全没有丝毫能商量的余地啊这其中,威胁恐吓的意味,可是甚浓啊 听罢此言,我直感觉身后阴风阵阵,全身的汗毛忍不住根根竖立,脊背发凉,冷汗直流,还一个没绷住,整个身子剧烈一抖,然后便极其悲壮地闪到了腰 我只是在赫添感觉追求喜欢云颉的路被彻底堵死,整个人生黯淡无光,情绪一度低落到想要寻死觅活的时候,站出来好心地劝阻一下,设身处地地体谅她,还说了一些根本就没有打算负任何责任的,纯属就只是单纯想要拿来安慰人的大话,可现如今看来,她若是拿不下云颉如不了意,是铁定会拖着我一起去死的啊呜呜呜呜呜呜,这年头,好人真的不能是随便当的啊,我简直就成了比东郭先生还悲惨的存在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果真,像我这种被衰神附体的人,所遇到的事情,没有最衰,就只有更衰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双手叉腰,仰天长啸,酣畅淋漓地骂一句“欺我过甚也你这贼老天” 在内心深处,我忍不住一个劲儿地为自己这将悲催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到处都是一片凄风苦雨的不幸人生呜咽哀鸣我的面色一片凄苦沉重,简直就比丧了考妣还要凄苦沉重 我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堵着血流不止的鼻子,摇摇晃晃地往前挪动着身子,一脸的郁郁寡欢,一脸的生无可恋 薄薄的月光照在惨白色的积雪上,肃杀的北风急急地吹着,本就已经光秃秃还光了个干干净净的枝条,仿佛变得是更加地颓败凋零了,云府朱门酒肉臭,说不定此刻,回梦城的街道上就有很多被活活冻死的森森白骨啊这些,都在强烈地应和着我所处的这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氛围我越想越忍不住忧己忧国忧民忧天下,越忧,心情便禁不住变得越发地沉重 我站在呼呼作响,一个劲儿地往我的衣服里钻,凛冽到简直就能生生沁入骨头里的北风中,举着手掌,颤巍巍地敲着君漠房间的门手掌与厚重坚硬的枣木做就的门接触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生生碎掉的声音 这混蛋八成就是存心想要冻死我,不管我是怎样敲怎样叫,他都没有搭理我半分,等到我快要成功地被变作一坨肉冰后,他才悠悠然地迈着轻松的步子,给我打开了门,脸上,还挂着欠扁至极的笑。 君漠那混蛋穿着月白色贴身的里衣,毛绒绒只看一眼便知道温暖异常的斗篷,就那样随意地披在他的肩头,他还像那些什么百花楼什么怡红院门外等着拉客的,将自己涂脂抹粉好一番打扮的妈妈似的,用身子倚在了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瞧好戏似的上下打量着我,事不关己地打趣道:“周芜,瞧你这鼻青脸肿落水狗似的样子,莫不成,你这是被人往死里痛扁了一顿让本君猜猜,你到底是去偷鸡了,还是摸狗了” 我极其鄙视地对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同情心的混蛋狂甩着白眼。 “哦,都不是,那你这是觊觎别人的姿色,痴女附身似的对着略微有一点点姿色的人耍流氓去了周芜,瞧不出来啊,男女通吃的你,在面对美色当前时,倒是表现得挺勇敢挺豪迈,不遮遮掩掩,想非礼就顺着自己的想法去非礼,脸面什么的,完全就可以不要的啊” 君漠那混蛋嘴巴还在一张一合,怎么过分怎么往死里损我,毒舌的水平,简直又上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那混蛋脸上的神色还变得愈发地夸张了起来,我气得嘴角直抽搐,最后还是一个没绷住,眼前一黑,整个人便不争气地彻底昏死过去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4章 窥探 许是我这枚棋子,还没有彻底地失去利用的价值,君漠那混蛋对我,便没有彻底地丧尽天良,在我昏死之际,他并没有袖手旁观落井下石,任由我倒在那片冰天雪地中自生自灭,而是极为难得地善心大爆棚,将我拖进了房间,放在了他的那张用檀木做就的,并雕刻了好些好些祥云图案的床上,更破天荒的是,他还贴心地替我裹了两层厚厚的锦被 房间中的火炉熊熊地燃烧着,还时不时地就发出一串串火花爆裂的声音,檀木香焚得整座房间都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充斥满了我的肺腑,那味道好生浓烈,呛得我鼻子发痒,直想打喷嚏 全身上下感觉到一股子铺天盖地滚滚袭来的浓浓的暖意,神智也开始渐渐恢复清明,但我就是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就算是这眼睛睁开了,保不齐下一刻,还会被君漠那混蛋用那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就能令天地为之发指的毒舌,给再度气得昏死过去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便坦然了,于是乎为了惜命,继续委曲求全地装死下去 我紧闭着双眼,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在房间内四处搜寻着君漠的踪迹,可这房间之内,却只是一片寂静非常,寂静得除了我之外,察觉不到任何活物存在 莫不成,君漠这是突然良心上过不去,想要君子一把,去给昏死过去的我看门去了 一想到君漠这混蛋还能够屈尊,像看门狗似的去给我看守房门,饶这混蛋先前对我是有多无耻多下流,多罪恶多罄竹难书,我都不由得彻底释怀了,还禁不住大大地感动了一把。 然而,当我还沉浸在感动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还想要贴心地去给君漠那厮送一件斗篷遮风时,房间内突然传出一阵哗哗哗哗的水声,这水声就像是被风吹动的风铃似的,打着整齐的节奏,清脆悦耳,一下又一下锤动着我的耳膜,撩拨着我的心弦 难不成是因为房间内温度过高,蒸得屋顶上的雪都给一股脑儿地消融,化为一滩水,从瓦片上的缝隙中蜿蜒着流下了 感情,这看起来富丽奢华的堂堂城主大人居住的云府,当初在修建伊始,也会偷工减料,有这么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银样镴枪头似的渣建筑存在啊,当真是好生稀奇 可想而知,当初那些工匠,以次充好,拿鱼目愣是冒充珍珠,肯定是卷走了不少的银两啊啧啧啧啧啧啧,我们人界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也就罢了,没想到在这个模拟人界幻化出来的回梦城,竟然也是同样的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并且,这样的渣建筑,还偏偏就给了君漠那混蛋暂住,万一瓦片柱子一个承受不了重量绷不住,整间屋子直接垮塌下来,那房间中极其无辜的我,岂不是就要被直接砸成血肉模糊的一滩肉泥了 怪不得君漠那有着严重洁癖的混蛋,突然就变得贴心无比,让我睡他的床,裹他的被,感情,他这是早有预谋,意识到房间就像是一座活火山,时时刻刻都有倾覆的危险,所以,他便大喇喇恬不知耻地将我这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弱女子,留在这里,自己倒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简直就是畜生啊,这禽兽 我愤愤地掀开身上的锦被,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死死地攥紧了双拳,气得气血逆流面红耳赤,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在内心深处,我无比诚挚地对着我周家的十八辈列祖列宗默默祈祷,祈祷若是我今日果真不幸,被这渣建筑给惨烈砸死,都不能留个全尸,那便把一直一直就缠着我不放的霉运,统统都转移到君漠那厮的头上,让他活活被倒霉死 以一个随便喝口凉水都会被狠狠地塞牙缝的,被倒霉之神捧在手掌心上,并且无时无刻不格外眷顾的,简直就悲催到了新境界的可怜人,我相信,这,将会是对那混蛋最最恶毒的诅咒了 那道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听起来,还大有一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的架势这房顶上的瓦片漏水能漏成这样,不得不结结实实地令我惊了一个大跳,下巴都快要生生地磕在地上了 我倒是真想要大开一下眼界,好好地见识见识,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瓦缝,才能漏水漏出这么一条听起来就好生壮观的瀑布啊于是乎在那颗蠢蠢欲动的作死的心的强烈驱动下,我还是挪动着步子,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房间深处,那重重玄色帐幔的包裹下,声音愈发地剧烈清晰,可周围的瓦片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莫不成,云颉这是在府中豢养了一只什么妖魔,亦或是什么鬼怪 一想到这里,我头皮禁不住一阵发麻,脊背上下嗖嗖嗖近乎疯狂地窜动着一团团阴风,额头上的冷汗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 虽然已经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但我还是忍不住扯开了黑色的帐幔,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向着更深的里面探去 烛火猛烈地摇摇晃晃,将我的影子时而缩短时而拉长,还映得我眼前的景物忽明忽灭,毫不夸张地说,这,完全就跟在黑漆漆的夜里,于一片片扑闪着磷火的坟林中穿梭无异啊,你永远都要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有青面獠牙的厉鬼突然就用一阵阴风,极尽粗鲁地熄灭你手中的灯盏,用那露着骨头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掌,拍着你的背对着你诡异至极地扯着血盆大口狂笑了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彻底凌乱了,心跳如同被咚咚咚咚咚咚不断狠狠锤动的鼓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前还一阵阵发黑,身子东倒倒西歪歪,活像在海浪中近乎癫狂般颠簸的小木船,时时刻刻都有着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冲动 与怂胆相比,显然,我的好奇心明显就占不了什么上风,别说这里有瀑布,就算是一整条银河都一股脑儿地倾泻下来,我,也是万万不会看的了,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我怕啊 我两股战战,刚想扭头冲出去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凛冽的声音:“这么快便醒了周芜,该不会,你是察觉到这里有便宜可占,所以,便强振着精神寻摸了过来吧周芜,对本君的肉体觊觎成这样,你真无耻” 一听到是这混蛋的声音,我整个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激动得眼泪喷薄而出 我三步并作两步,步步生风,蹭蹭蹭蹭地便窜到了君漠的面前,没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抱着大大的浴桶忍不住声嘶力竭地痛哭方才,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惊得我到现在都久久地不能够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君漠那混蛋用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警惕地将整个身子都退到了浴桶的另一侧,大有要与我保持距离的意味,他扯着樱红色的唇,极其欠扁地道:“周芜,本君可是正经鲛人,赶快收起你那副猥琐的念头” 正经啊呸那混蛋的那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上面还挂着水珠,怎么看怎么大有一副魅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卖弄风骚,实在是寻不到一丝丝的正经之气啊 我一脸的可怜巴巴,一面极尽委屈地哽咽着,一面厉声谴责道:“你这禽兽,洗澡就洗澡吧,偏还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这里是闹鬼了呢” 我哭得悲悲切切无比哀怨,可君漠那混蛋却只是像看热闹似的盯着我上下打量,一副饶有兴致的欠扁模样,就跟我是什么滑稽的小丑似的,并且,更过分的是,他还不断地往我身上的撩水,弄得我脑袋上的头发都湿漉漉的 我愈发地嚎叫出了声,还冲着这混蛋连连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飞出天际的大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5章 占便宜不成反被占 君漠这厮的手下,丝毫不知道留半点的情面,刚开始只是恶作剧似的往我的身上不断地撩着水,后来,随着我的嚎叫声愈发地尖锐,这混蛋开始猛烈地挥舞着胳膊,直接重重地拍打起了浴桶中的水 大片大片的水被高高地激起,浪头似的向着我狠狠地砸了过来,把我整个人都变成了落水狗般的存在,浑身上下皆是湿漉漉的一片,丝毫找不到半分干爽的地方存在 我嘴巴中不断地往外吐着水,一脸的生无可恋,用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笑得愈发猖狂的君漠,恨不得想要立马扑上去,将这混蛋给活活地掐死 君漠扯着樱红色的唇,悠悠然地往身上撩着水,一脸的云淡风轻,超脱俗世之外的意味,甚浓但是,他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是魅惑得厉害啊,比那些美人出浴什么的,远远妩媚多了可惜啊,这足够能倾国倾城的混蛋,没有在男妓馆寄身,否则,肯定会被封作头牌,受所有的女人追捧啊 一联想到若是这混蛋肯卖身,肯定会被各种顶壮顶丑顶肥还盯粗鄙的女人,按在床上狠狠地往死里蹂躏,她们那烈焰红唇,会往这混蛋的嘴上凑,她们那口水,会结结实实地糊遍这混蛋的脸,说不定,这混蛋,还会被活活地恶心死呢这,可比直接将这混蛋给片成生鱼片,来得更加地轰轰烈烈跌宕起伏得多得多得多啊 想着想着,我的这个心情啊,不由得便大好起来,完全顾不上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坐在地面上那滩还冒着热气的水中,用巴掌不住地拍着大腿,失心疯似的大笑着,还禁不住笑出了猪声 君漠那混蛋,眉头紧紧地皱缩做了一团,脸上的神色愈发地阴沉下来,他抚着太阳穴上那突突作响的青筋,一脸无语地道:“本君刚开始沐浴,你便按捺不住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龌龊之情,想要用你那下流的眼睛,对着本君神圣的肉体进行好一通玷污周芜,你那好色之心,本君可以理解,不过,想要占本君的便宜,你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吧,本君誓死不会屈服,誓死都不会的” “真的不会”我贱兮兮地冲着君漠笑着,“别嘴硬了,口上说什么誓死都不会屈服的,而实际上呢,你的心,还不是一样地不矜持将我全身弄湿,不就是想要让我陪你洗鸳鸯浴吗小爷我这就成全你” 我一面兴冲冲地撸起袖子,一面伸着两根胳膊向着君漠缓缓地走去,摆出了一副想要对他上下其手的架势,一脸的色眯眯,还模仿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市井混混,“呵呵呵呵呵呵”地极尽轻浮地笑着。 君漠那混蛋将双臂死死地护在胸前,“周芜,你敢” “小爷到底是敢,还是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壮着胆子冲着君漠走去,还自顾自地解着衣带,一副誓要将君漠那混蛋的便宜统统都给占尽不可的架势 虽然我表面看起来色胆包天,还包得着实是厉害,但我实则禁不住在心底深处暗暗地为自己的处境,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深切地担忧着,万一待会儿这混蛋,一个恼怒,直接翻脸,然后轻轻一挥手指,我肯定就会被远远地给甩出去,以狗吃屎的惨烈姿势坠地以此可见,想要对着这个灵力高超法术傍身的混蛋耍流氓,我可是万万都伤不起的啊 眼瞅着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被自己给无比利落地扔在了地上,再脱下去,可真的就只剩下一件藕色的肚兜了,但是这混蛋却丝毫没有要阻止我的架势,还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这让我不仅产生了一种占便宜不成反而自己的便宜被占尽的错觉,手下的动作不由得重重一顿。 “嗯,来啊,继续”君漠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笑着。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老血,这混蛋,当真是不要脸啊,平日里竟然还装得那么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感情,这骨子里,的的确确确确实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真禽兽无疑啊 我目瞪口呆,一脸的活见鬼,赶忙往后撤离身子,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迈出一步,君漠那混蛋突然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一个用力,将我整个人重重地掀进了浴桶里 我的脊背直接磕在了浴桶壁上,旧伤未好,还又添新伤,这令我痛得面目剧烈扭曲 “娘子,不是想要同为夫洗鸳鸯浴吗,为夫成全与你就是了”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我往他的怀抱中拉扯。 我的脑子轰的一团便炸开了,这禽兽,该不会真的想要对我怎么样吧先前,蕴祭大人便说过,我体内的至圣精元,千百年难得一见,是提升修为的圣物,呜呜呜呜呜呜,恐怕,这混蛋,想要占我便宜是假的,他肯定是想要像蕴祭大人那样,吸食我的精气,将我变作一堆枯骨啊我都这么惨了,这幅孱弱的身子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还时时刻刻都有着魂飞魄散的风险,这混蛋竟然还想要再雪上加霜,继续往死里坑害我一把,实在是忒卑鄙了啊 “呜呜呜呜呜呜,鲛人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垂涎与你了,我发誓,我指天发誓还不成吗”我一脸的惊恐,一面死命地往后退着,一面大力地推着他坚实的胸膛 最后,我还是没能敌过君漠,被他强拉进了怀中,他不怀好意似的对着我笑着,用指腹摩擦着我的脸颊,“便宜占到了,这下,开心了” 开心你大爷啊 我可怜巴巴地恳求道:“鲛人大爷,要杀要剐随便你,呜呜呜呜呜呜,我只求留个全尸,留个全尸啊” “做梦”君漠那混蛋斩钉截铁地说着,下一刻,他死死地按住我的后脑勺,然后将他的嘴巴向着我的脸凑了过来。 唇上一阵酸麻刺痛,我直感觉自己体内所有的空气,全部都被这混蛋给一股脑儿地吸走了我开始猛烈地挣扎,胳膊在他的光秃秃的身上胡乱地拍打,结果却惊讶地摸到了他腰下的大腿,咦,这混蛋的鱼尾巴呢 由于力量实在是过于悬殊,我实在是挣扎不过了,于是乎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坦然地接受这悲催的命运,彻底放弃反抗了也是没想到,我这极具传奇色彩的一生,竟然是以先被鲛人用嘴巴给活活憋死,再被吸干精气告终的 我肺里的氧气全部都被抽空,憋得面红耳赤,瞳孔开始涣散,眼前的景物变得一片黯淡,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时此刻,我非但没有感到半分的风流,反而觉得自己死得无比地憋屈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小命不保彻底地死翘翘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轻咳,“贤弟与弟妹,真是好大的雅兴啊” 君漠放开了我,故作体贴地用手掌帮我拭去嘴角的口水,还将我整个人死死地藏在了身后,装得人模狗样,一脸郑重地施礼道:“小弟不知道大哥偏就会在此刻来此,当真是令哥哥见笑了” “哪里哪里,分明就是愚兄唐突了只羡鸳鸯不羡仙,贤弟与弟妹的感情,当真是好得羡煞旁人啊”云颉一脸感慨地轻叹着。 “小弟同陌儿的感情,可是哥哥你一个孤家寡人羡慕不来的不过,若是哥哥肯找一个嫂嫂嘛,又何必用得着去羡慕呢” “黄金万两易得,贤妻一个难求”云颉长长地叹着。 “胡胡说,现成的贤妻可就养在你云府,明明是城主大人你眼光太高,瞧不上罢了”我躲在君漠的身后,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愤愤地道。 若不是这云颉一直一直木头脑袋不开窍,又怎么会引得赫添做出这么多这么多既令人发指又令人惋惜,更关键的是,还坑害了我整整两辈子的事情啊 “哦,那个人是谁,陌儿你可没同为夫说过”君漠明知故问地道。 “还能有谁啊,赫添姐姐呗今晚,奴家好不容易鼓动赫添姐姐去向着城主大人表明心迹,可城主大人非但没能领会到姐姐的真情,反而还将重重地伤了一通,方才,姐姐还哭哭啼啼地寻死觅活呢,若不是奴家可劲儿阻拦,姐姐恐怕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城主大人连姐姐这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人品都接近完美的人,都瞧不上,这眼光,未免也着实是忒高了些吧” 话音刚落下,君漠便装模作样地按着我一通谴责,数落我出言冒犯云颉,还连连替我向云颉道歉。 云颉像是在沉思些什么,久久地沉默不语,然后心事重重地冲着帐幔外走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6章 他同情我 君漠一脸郑重地凝视着云颉背影消失的地方,久久地移不开眼,瞧他那副都将恋恋不舍表现得如此酣畅淋漓,还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全部摆上台面的架势,说他对人家没有半分的非分之想,恐怕鬼都不会相信吧 我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欣赏变态一般,按着君漠上下打量着:“都这么晚了,云颉还来找你,偏偏还是在你沐浴的时候来找你,莫不成,是你勾搭过来的” “勾搭周芜,搞搞清楚,本君可没有你那么龌龊,别把本该属于你的词,随便就拎过来往本君的头上一通乱安,云同泥,可是大大有区别的”君漠无比轻蔑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你现在还要不要继续”我大大地吞了吞口水,一脸悲壮地望着君漠。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今夜注定会逃脱不掉君漠的手掌心,那我还不如在死亡面前勇敢一些,也好在最后一刻,我这个不肖子孙,还能给周家的列祖列宗稍稍地保存几分颜面 “继续,继续什么,占你的便宜”君漠就像是瞧笑话似的望着我,“周芜,虽然你假装男子,还一装就是十六年,但终归,也勉强算是一个女儿家,你就不能稍微矜持一点,注意一下自己的脸面” 而后,君漠又重重地叹道:“对于你这种见到美色就只顾着往上扑,还只会丢人现眼,到处给这世间狂增笑谈的蠢货而言,脸面什么的,都只是身外之物,索性便打出世之前,统统留在了娘胎里了吧” “我人都快要死在你的手里了,命都要没了,还矜持什么,要什么脸啊”我理直气壮地狂呼道。 “周芜,你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本君不是说过,会破了这个不归城,救你出去的吗”君漠用手掌抚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胡说,你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让我继续活着,方才,你把我弄进浴桶中,明明是想要吸食我的精气” 见君漠沉默不语,我便默认为是他在无言之中痛痛快快地承认了此事,于是乎心中不由得更加地愤恨难平了想要我的命就直说啊,这么遮遮掩掩,还让我大受感动了好多次,这,分明就是在欺诈我的感情嘛 我越想鼻子便越发地感觉酸酸的 “蕴祭大人先前便说过,我体内的至圣精元,千百年难得一见,是提升修为的圣物,你肯定也是奔着它来的吧” “怪不得打南海一遇见,你就一直纠缠着我,根本就是有图谋的今夜,再加上在你的那个什么破君府的那几次,你按着我的唇百般撕咬,肯定是趁着这样做掩饰,偷偷地吸我的精气我就说为何你每次一那样对我,我就头昏目眩,心跳加速,血液逆流,无法喘息,还险些生生猝死,一定是你吸食我的精气,吸食得过甚”我有一种强烈地被君漠给狠狠地辜负的感觉,心头涩涩的,水雾朦胧了双眼。 我长长地吸了吸鼻子,一脸坚毅地道:“想要吸食我的精气,你便来吧,我不怪你修为得到提升之后,你一定要捣毁不归城,从这里顺利脱身反正你们鲛人的寿命那么长那么长,我们人类也就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光阴罢了,求你牺牲一下,变成我的样子,从我们周家多呆些年月,替我在爷爷父亲母亲面前,多多尽尽孝心我可不想要让他们得知我的死讯,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呜呜呜呜,看在我好歹在南海边上救过你一命的份儿上,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你可一定要答应啊,否则,你可就真的禽兽不如了”我连哀求加恐吓地说着。 一想到自己真的就要死了,可是还有好些好些想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完,心中不由得便觉得好生遗憾 我不成体统地哭嚎着,泪水模糊了整张脸。 “本君何时说过要吸你精气了” “是没说过”我抽抽搭搭地哭着,“但没说过,就不代表不会做啊” 我在君漠的耳边断断续续地哽咽着,鼻涕泡一闪一闪的 “住嘴”君漠被我吵得不耐烦了,冷冷地冲着我呵斥道。 “都是快死的人了,哭一下怎么了”我哭得越发地委屈了,嘶嚎生此起彼伏的,并且还越发地刺耳起来了 “周芜,本君再说最后一遍本君只是想要将你从这里救出去,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吸食你的精气”君漠生无可恋地用手指死死地堵着耳朵,对着我一本正经地道。 “胡说,你才不会有这么好心,你纠缠我,就是为了伺机对我下手,吸食我的精气” 君漠用手指死死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你说,若是本君真的想要吸食你的精气,你逃得掉吗” 泪眼汪汪的我摇了摇头。 “你说,要是本君真的想要吸食你的精气,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吗” 泪眼汪汪的我又摇了摇头。 “周芜,放心好了,你那精气,本君压根儿就瞧不上,绝对不会惦记的” “真的不吸”我一脸的匪夷所思。 “不吸”君漠斩钉截铁地道。 “能大大地提升修为,也不吸”我再度试探道。 “不吸” 我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君漠便抢先一步冲着我怒吼道:“周芜,再啰里八嗦没完没了地一个劲儿污蔑本君对你有所图谋,要吸食你的精气,信不信本君这就活活地掐死你,也好落得个耳根清净” 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冲着我伸出了双手,一副真的想要将我给活活掐死的架势。 “好,我不说,不说但为求心安,你就对天发个誓呗” 君漠冷冷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周芜,再无理取闹下去,本君不介意现在就掐死你” “既然不吸我精气,那你几次三番地撕咬我的唇,作甚总不至于,是想要占尽我的便宜吧” 君漠并没有回答我,直接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水珠从他坚实的后背上蜿蜒着往下流淌,流过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际,再往下噗,这混蛋竟然是一丝不挂 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底怔住了 君漠一面泰然地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一面微微扭了一下头,给了我一个侧脸,“周芜,别妄想了,就你这种烂大街的姿色,还不至于会引起本君的非分之想还有,你的身材,实在是差到了极致,几次差点生生地刺瞎本君的眼就算是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那副德行,以后,你还是要稍微有那么点点点点的自知之明,不要再当着旁人脱衣服了,否则,你那烂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烂到但凡是个活人都不敢恭维的身材,会活活地笑死人的” “胡说,我有胸有屁股,怎么也算是前凸后翘的吧,身材哪里就有那么差了”我心有不甘地冲着他狂呼着,一心想要为自己的身材讨要个还能勉强说得过去的公道。 “平胸扁屁股,也能算是前凸后翘周芜,别丢人了,长成这样,你也就乖乖地认命吧还有,身为一个女人,身材居然会烂成这样,只是对此,本君就已经不得不为你感到好一阵惋惜了,再加上你那低到简直就能够惊天地泣鬼神的智商,本君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周芜,本君同情你,真的” 同情你大爷啊 不得不承认,这混蛋的毒舌,实在是令人发指啊 我愤怒地掀起浴桶中的水,奈何却没能溅那混蛋一脸一身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7章 不止抽风,还想要抽他 君漠的头发水珠全消,瞬间变得干爽起来,他用细长干净的手指,挑起玄色的帐幔,头也没回地对着我道:“周芜,本君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立马穿好衣服滚出来” 这番话中,满是颐指气使,令我感觉好生不爽 我不服气地嘟囔道:“当初,可是你将我强拖进这浴桶中的,现在,你说让我出去,我便乖乖出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的啊” “要面子是吧,好,很好”君漠扭过头来,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那你就继续要你的面子,在里面好生呆着吧” 君漠那混蛋先是用手掌扶着额头,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有一件事情,本君好像忘记了告诉你,浴桶中的水,是本君用法力加热的,只要本君一走远,法力便会消散不见只要你不担心自己会被冻在一坨冰里,想怎么呆,就怎么呆,本君绝不多做阻拦” 随后,君漠又故作深沉地悠悠叹道:“活了这偌些年,本君只是瞧见过不少裹着冰的鱼蟹,倒真是无缘得见过裹着冰的猪,想来也着实是惋惜不过,待会儿便可以得偿所愿了,你定会让本君大开眼界的,对吧,周芜” 对吧,对你大爷啊 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炉,暖意丝毫不亚于夏日,就算是这水是用法力加热的,但也不至于会瞬间结成冰吧,这混蛋肯定是在拿我当三岁小孩子欺哄,信他就真的见了鬼了 好不容易能有个舒舒服服泡热水澡的机会,我又岂能够辜负啊 我完全忽略掉君漠那混蛋向我投射过来的无比嫌弃的眼神儿,自顾自地往肩膀上撩着水,还摆出了一副自认为妩媚的样子,冲着君漠伸出沾了水湿哒哒一片的胳膊,仿照百花楼头牌姑娘的招牌动作,缓缓地勾了勾手指,贱兮兮地笑着:“十三皇子这么舍不得出去,难不成是,是想要和我这区区一介凡人弱女子,共洗鸳鸯浴” 君漠扯着唇坏笑着,“周芜,可别埋怨本君无情无义,这可是你让本君走的还有,待会儿变成冻猪的时候,可千万别保持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丑了,丑到难以入目了” 君漠扔下这句话,利落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然后便迈着步子走了 我还在哼着小曲儿泡着澡,好好地享受自己生命中极为难得的大好片刻时,岂料,这混蛋刚走出玄色的帐幔,浴桶中水的温度,便在急剧下跌,里面还迅速结满了冰碴子 浓烈的寒意刺得我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千万把钝刀狠狠地捅似的疼,我一个绷不住,直接哀嚎着从浴桶中弹簧似的跳起,然后连滚带爬地翻出了浴桶,以狗吃屎这种难度系数极高还极其惨烈的姿势,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我捡起散落到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身上,抚着浴桶艰难地爬起来,结果,却惊讶地发现,浴桶中原本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此刻,已经由内到外结结实实地变作了一桶冰,并且,那冰还异常地坚硬,任由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拿着金簪在冰上死命地乱戳一通,也没能在上面稍微划出一道痕迹 不用说,这混蛋,铁定就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想谋害我,也绝对没想要我好过 我整个人简直快要气到爆炸,拎着裙子,怒气冲冲地奔着重重玄色帐幔外走去,一心想要找君漠那混蛋讨要个公道 “君漠”我使劲儿地跺着脚,气急败坏地冲着那混蛋怒喊道。 君漠那厮仍是悠闲地晃动着紫砂茶杯中热茶,捧着一本书如痴如醉般地瞧着,半点都没有理会我分毫。 我直接冲上前去,想要一把夺了那混蛋手中的书,泼了他手中的茶,没想到,这厮却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身子,害得我直接扑了个空,还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在地上 “君漠,既然你那么想弄死我,那就直接来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每天都要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担惊受怕的,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破罐子破摔似的说着,一脸的大无畏。 “周芜,今晚你抽风,可抽了不止一次了”那混蛋悠然地扫了我一眼,随后目光又从容地落在了泛黄的,并且还一大串一大串密密麻麻都是古文字的书页上。 “抽风怎么了,要不是打不过,我还想抽你呢”我咬牙切齿地说着。 “关于浴桶中那些水的事情,本君早先便已经不厌其烦地提醒过你,还险些把嘴磨破,是你自己冥顽不灵执迷不悟,非要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就是不听,现如今,吃去了大亏,自己不知道反省,倒也罢了,反而一股脑儿地将这过错,全部都推脱到本君身上,本君着实是好冤啊” “冤什么冤啊,冤你个大头鬼啊那桶水,摆明了就是大大地有问题,分明就是你为了往死里捉弄我,蓄谋已久的”我叉着腰,大有一副要骂大街的架势。 “那水,是取自雪山上千年寒池中的,极阴极寒,对于提升修为,大有裨益,没有法力维系,不变成一坨冰,才怪呢”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气得快要炸毛。 “本君有没说吗”君漠那厮冲着我挑着眉笑着,那笑容里,找事的意味,可是甚浓啊,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问我能奈他何 我扶着胸口重重地喘着粗气,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直接以倒栽葱的架势,一头狠狠地载下去 君漠说,他将我拖进浴桶中,别无他意,很单纯地就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察觉到云颉的靠近,为了充分调动起他对世俗男女之情的向往和憧憬君漠还说,今晚,趁着我去开导赫添的空档,云颉来过了,向他请教过一些情爱之类的问题,还对此大大地感慨了一番,由此可见,赫添的真诚告白,虽然惨烈被拒,但却成功地搅乱了云颉心头的那潭静水,现下,只要这混蛋同我再推一把波,助一把澜,云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去喜欢赫添,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那混蛋还说,千年寒池中的水,极为难得,我能够在里面泡上那么一泡,就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怎么算,都是我赚到了,我应该对他痛哭流涕地表示感恩,而不是白眼狼似的按着他百般数落 拿我当棋子百般利用,还让我痛哭流涕地表示感恩,这混蛋,真当我是没脑子啊 在搬弄口舌方面,我自知说不过这混蛋,于是乎只能够强压住自己内心深处汹涌澎湃,恨不得一把将这厮抓过来,给活活掐死的愤恨之情,大喇喇地冲着这混蛋狂甩着飞出天际的大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8章 这混蛋 “现如今,赫添已经成功地被我说动,打算去你的那个什么破君府暂住一段时间,你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将云颉与她撮合到一起”我紧皱着眉头,一脸郑重地瞅着君漠。 “或许吧”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轻飘飘地道。 一听完这番话,我整个人彻底不好了,怒眼圆睁,想要一把掐死君漠的冲动都有了:“或许吧我费了好大劲做了这些,你就告诉我一个或许吧你知不知道,为了撺掇赫添,我有多不容易,多卑躬屈膝,这次,赫添表白失败之后,哭哭啼啼地非要闹自杀,为了稳住她,我都向着她拍着胸脯打下包票了,说若是再不成功,就让她拖着我一起去死,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我真的就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打算负任何的责,可怕的是,她不光信了,还打算这样做了” “所以呢”那混蛋挑眉笑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淡然。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次要是再失败,云颉再缺心眼地瞧不上她,她这个怨女就真的会拖着我一块儿去死了呜呜呜呜呜呜,我做错什么了,怎么一桩桩一件件的倒霉事,全部都冲着我一个人劈头盖脸地就砸过来了千错万错,明明就是云颉的错,就算赫添要拖着人去死,也应该别无二选地选中云颉才对啊,本该落在别人头上的报应,凭什么要让我给一并承担了,我冤不冤啊”我一脸生无可恋地可劲儿哭嚎着。 “周芜,这会儿,可还没见棺材呢,你先别急着落泪啊”君漠用手指重重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 “你应该不至于会眼睁睁地瞧着我被赫添给活活弄死,会出手救我的吧”我冲着君漠讨好似的笑着。 “放心,若是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本君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有这厮保驾护航,我的小命定然会安然无恙,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刚落了地,那混蛋又接着道,“本君会帮你择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你好生安葬的”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抚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这混蛋,果真是没有半分的人性,真禽兽啊 我愤愤不平地道:“身为正道人士,我又是被你活活拖累到如今这种境地,你不觉得你应该伸出手来救我一把吗” “不觉得啊那种蠢话可是你自己说出去的,本君可没有那样教过你”那混蛋撇得一干二净,极其欠扁地道。 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好想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彻彻底底地潇洒一把,直接挥着自己的那双利爪,冲着那混蛋势不可挡地就扑过去,将他那张妖孽祸世的脸,给生生地抓花 “俗话说嘛,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要不,我们先用点点小手段,在云颉的酒里加点点催情散合欢剂之类的东西,然后灌他个酩酊大醉,再撺掇赫添勇敢一点,主动献身嘿嘿嘿嘿嘿嘿,到时候,生米给煮成了熟饭,看他云颉再怎么装无情无欲的君子推脱哈哈哈哈哈哈,想出这么绝妙的计划,我怎么就那么聪明呢”我抚着掌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欢呼着。 而君漠那混蛋,则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一脸的诧异,下巴都险些生生地掉到了地上不吹捧我两句,也就算了,更可恶的是,这混蛋的眼睛中,还大喇喇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对我的鄙视之情 “周芜,你以为赫添是你啊”君漠用手掌抚着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作响的太阳穴,生无可恋地道。 “她当然不是我了,不过,可惜她不是我啊,没有我这般的聪慧机灵,否则,早就将云颉变成碗中之物了,又怎会落得个如今这种捧着一颗真心却被惨拒,凄凄惨惨戚戚到悲悲切切地步啊”我长长地叹着,还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替赫添心痛到无法呼吸,举着袖子要拭泪的架势。 “周芜,你误会了,本君可没有半分想要夸赞你的意思,方才,本君是想说你以为赫添是你,脸皮可以不要的吗”君漠用手掌扶着额头,一副不忍心再瞧我一眼的模样,“周芜,别忘了,你好歹也勉强算是女人,催情散,合欢剂,还主动献身,这种下作的手段,亏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够想得出来脸呢,不要了” “脸面这种东西,既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既然你不要皮不要脸不要得彻底,在你这种魔高一丈的混蛋的面前,我又何必要顾全脸面呢,这样做,只会比画蛇添足还要多余的好不好” 君漠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睛中满是不友善,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避免被这混蛋活活往死里弄,我一脸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能屈能伸地赔笑着:“呵呵呵呵呵呵,呃,那个,我们不是在讨论赫添同云颉的事情嘛,怎么就越扯越远了,现在,还是赶快回归主题吧” “白白地浪费掉这么多的时间,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蠢货”那混蛋极其冷静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强忍着心头滚滚翻涌的滔天怒意,默默地在心头按着这厮好一通数落,然后又故作若无其事一派郑重地对着这混蛋道:“云颉那脑回路,着实是清奇古怪得很,忒偏离正常人的轨道了,就算是他真的对赫添有意,可谁也难以保证,他下一刻,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违逆本心,背道而驰到令人发指的事情啊赫添可是再也受不了什么刺激了,时时刻刻都做好了要拖着我慷慨赴死的准备,要不,姑且就试一下我的馊主意,用一下催情散合欢剂啊” “周芜,你也知道你那主意馊啊,简直就馊到令人作呕了赫添可不是你,就算喜欢云颉喜欢到再卑微,骨子里也是有尊严的,不会恬不知耻地做出这种事情的你想出这馊主意,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想要去撺掇赫添去这样做,本君敢保证,赫添非但不会乖乖照做,反而还极有可能会直接就拖着你共赴黄泉的” “鲛人族的圣女,竟然会转世托生成你这种一等下流一等肮脏一等龌龊的女无赖,简直就是上天不开眼啊”君漠那混蛋悠悠地叹着,说得就跟瞧见了多世风日下多人心不古似的。 “既然霸王硬上弓不成,那你就用个什么符什么咒的,随便蛊惑一下云颉,让他变得心里眼里只有赫添,离开赫添整个人生就会黯淡得失去光彩,想不开到寻死觅活的那种,这样,赫添岂不是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这样得来的,只会是一个忠仆,而不是什么忠贞不渝的爱情,赫添还是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满足,执念仍旧不会消减半分的” “这也不行,那也行,到底还要怎样”我失去理智般地咆哮着。 “对于这段感情,推波助澜,全力成全”这厮不怕闪了舌头似的故作高深地说着。 说了还不如没说呢,这假模假样就知道往死里坑我一把的混蛋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99章 给她做个伴 一大清早,君漠卑鄙无耻下流肮脏加龌龊到近乎不择手段地粗鲁地将我从美梦中弄起,还按着我好一通挖苦嫌弃,他用法力帮我好一番梳妆打扮,然后故作亲密地携着我走进了云府的正堂,那里,云颉早早地便在了,他用同君漠如出一辙般细长白净的手指,捏着莹黑色的杯盏,极尽优雅地呵气吹茶,那样子,神圣高贵得如同天降的神只 见到我们的到来,云颉只是抬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极尽客套地淡淡地吐露出了一个“坐”字,而后目光又继续落在了飘着浓郁香气的,在杯盏中舒卷沉浮的茶上 我的屁股还没有来得及将黑枣木做就的板凳捂热,这时,赫添迈着莲花碎步款款地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一见到云颉,赫添整个人顿时便沦陷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统统都一股脑儿地抛却到了九霄云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她就已经羞红了整张脸,用手指一直搓弄着袖子 赫添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生硬地扯出了一句话“云颉,好、好巧啊,你也在”声音越来越小,犹如蚊子嗡嗡一般。 听罢此言,我只想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么俗套的搭讪方式,亏一向冰雪聪明落落大方的她能够想得出来,这里可是云颉的府邸啊,身为主人的他,无论出现在府中的哪一处角落,都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这里还是云府重中之重的正堂啊这种搭讪,完全是丝毫没有经过大脑啊,摆明了就是在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对着云颉犯蠢啊 果然,在赫添的身上,充分地印证了这样一件事实爱情,只会让痴人盲目,盲目到都彻彻底底地失去自己了 或许,在云颉的面前,赫添就一直扮演的是弱不禁风心地善良,傻乎乎又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的角色吧,可惜,她那不畏死不怕死,更不畏拖着我死不怕拖着我死的刚毅的那一面,丝毫没有半点在云颉的面前展现出来啊 空气中一片死寂,我禁不住为赫添卑躬屈膝到拿着热脸贴云颉的冷屁股,还贴得如此凄惨的处境,感到好一阵惋惜,刚“呵呵呵呵呵呵”了两声,想要开口替她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时,云颉只是盯着杯盏中的茶,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突然就猝不及防地开口了:“是啊,好巧” 这二人的对话,冷漠而又疏离,生拉而又硬扯,牵强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啊莫不成,云颉高冷到底的心意已决,死心塌地要做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吃了秤砣般要将捧着一颗真心的赫添,给生生地拒绝到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啧啧啧啧啧啧,这个梦境中过江罗汉的心思,可真是高深变态到令人难以揣测啊,明明就对人家赫添心存好感,为何就要对着人家百般冷硬,千般拒绝,万般凌虐呢,直接在一起,不好吗 赫添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睛中蓄着一泡泪 我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道明了想要将赫添带回君府暂住一段时间的事情之后,云颉表现得一脸的平淡,瞧不出丝毫的波澜,只是对着赫添冷冷地说了句“自便”,可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直接就刺激得赫添不行了,她脸颊上大滴大滴地坠着泪,相信,此刻,若不是我用眼神儿极力劝阻,她铁定就会直接一头奔着那堵坚实的墙撞上去了 云颉同意让我们把赫添带回君府,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请我们先留下来用顿便饭 我刚一口应了下来,在云颉面前一向温婉可人的赫添,突然就变得有棱有角起来,一句饱含心碎却又极其有气势的“不必了”,直接将云颉给不留情面地拒绝掉了。 对于一向乖巧顺从的赫添破天荒的顶撞,云颉先是深深地一愣,随后道:“反正贤弟的君府家大业大,想来吃穿用度,绝对不会亚于我云府半分,既然如此,倒也甚好”云颉自顾自地饮了一口茶,语气之中,满是悠闲 “甚好好一个甚好”赫添心痛到面目扭曲,哽咽着道,“我走了之后,你会想我吗” 云颉冲着那个左管家勾了勾手指,那个左管家立马向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鎏金的小册子,一脸郑重地连连翻看着,然后悠悠地叹了一声:“我们家公子,今天的行程,是满的,后天的行程,是满的,大后天的行程,是满的,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大大大大后天,大大大大大后天也全部都是满的,不过” 这位左管家极其欠扁地笑着,故作神秘地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道,“十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家公子稍微有那么点点空闲,说不定,会拿出一丢丢的时间想念赫添姑娘” 噗,这一招,实在是忒狠,忒毒了些吧 反正从云颉的眼睛中,寻不到丝毫的留恋,为了避免赫添继续猛受打击,于是乎我便随便捉来了一个借口,强拖着赫添就早早地遁了 来到赫添的房间,房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赫添整个人便彻底失控了,又是哭哭啼啼,又是摔摔打打,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怨女的气息 转眼之间,房间内的碎瓷片,便稀稀疏疏地铺了一地,赫添瘫倒在地上,发狠似的将碎瓷片生生地嵌入了肉中,弄得整只手掌血淋淋的一片,她生无可恋地对着我道:“现在呢,该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呜呜呜,云颉不要我了,云颉真的彻彻底底地决定不要我了” “姐姐,你多虑了,城主大人哪有不要你啊”我弱弱地立在一旁安慰道。 “你明明说过,我在云颉的心中,是占有位置的,可现在呢,我就要离开了,云颉对我,又何曾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留恋本来,我还可以将他放在心底,一直默默地喜欢他的,可是,就因为听信了你的话,我同他,完全都没有半分的可能了璃陌,我恨你,呜呜呜呜呜呜,我恨你”赫添一面说着,一面不断地拎起碎瓷片冲着我重重地甩过来。 我慌忙躲闪着,为自己辩解道:“姐姐,事情还没有终成定局,你要对自己,对城主大人,有信心嘛姐姐先跟随妹妹去君府,到时候,城主大人肯定会对姐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了自己对你的那番心意,八抬大轿将你风风光光地接回云府去” “璃陌,这次,我姑且就再信你一次,倘若,你又狠狠地诓骗了我,云颉果真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我,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黄泉路上,阴曹地府,你就陪姐姐做个伴吧” 那语气之中,满是狠戾,听得我不由得毛骨悚然,脊背生寒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0章 大写的冤 赫添失魂落魄地呆坐了好长好长时间,弄得整座房间寂静一片,而在她的面前,我就像个罪臣似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一出口就成错,只是小心翼翼地瞧着她那将近蜷缩成一坨的小小身子,整颗心不由得随着紧绷着。 这时,赫添突然起身,对着我道:“好了,走吧,去君府” 望着两手空空的她,我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这这这”了好半天,良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姐姐,这,就收拾好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拿啊 “我又没打算在君府常住,依照你的计划,过不了两日,云颉不就会把我给重新接回来了吗妹妹,姐姐,相信你” 赫添用手掌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对着我扯着血红色的唇不怀好意地笑着,“相信”二字,吐字极重,完全就是咬牙切齿,其中暗示和威胁的意味,可是甚浓啊 “呵呵呵呵呵呵,能够得到姐姐的信任,可是妹妹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我一面用袖子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面极尽勉强地假意逢迎地笑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眼瞅着赫添一只脚就要迈出房门了,于是乎我立马扯住她的衣角,一脸谄媚地笑着:“那个,姐姐” “怎么,这是要反悔了” 赫添冷笑着,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睛中满是抑制不住,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喷薄而出的滔天怒意,瞧她那架势,就跟我才是那个狠狠地负了她心的绝情汉似的,估计若是我胆敢说一个“反悔”,她就会立马绷不住,直接伸出手来生生地掐死我吧 我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的背后,嗖嗖嗖嗖嗖嗖地直窜阴风,冷汗横七竖八地糊了整张脸 呜呜呜呜呜呜,招惹到这号对别人温婉慈悲,唯独就会对我一人辛辣狠毒的角色,除了自认倒霉,在心中暗暗地唾骂一番往死里坑我,接连不断地往死里坑我,还无比欢快地接连不断地往死里坑我的贼老天外,我这区区一介凡人弱女子,还能干些什么呢 每当念及波澜壮阔霉运连连的悲惨命运,我都忍不住心疼地抱住极其无辜的自己,并且还被自己在如此窘迫遭遇下,还使劲儿挣扎顽强抗争,不屈不挠愈挫愈勇的非人精神,感动得涕泗横流啊 “哪里的话,姐姐可真会说笑啊”我一面拉着赫添的手,一面努力并且极尽费力地陪笑着,笑得整张脸都快抽搐了,“这不,我们要作戏给城主大人看嘛,既然是要作戏,那索性就一下子做全啊,这样,才会比较有真实性嘛所以,姐姐还是暂且辛劳一番,别管什么有用的没用的,值钱的不值钱的,但凡这间房里能搬得动的物件儿,统统都给一并带走吧,也唯有此,方能够彰显姐姐一去不复返的决绝” 赫添紧皱着眉头,极力运转着脑袋思索,大有一副信不过我的样子,“真的要做这么全” “真的,比真金还金啊” 我在一旁煽风点火,继续撺掇着:“姐姐,你想啊,东西一样不落,这是多坚决,坚决到十八头倔驴都拉不回来才会有的去意啊,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城主大人明明白白地知道,他的那番拒绝冷情的话,真的是将姐姐给重重地伤到了,以至于姐姐对他,也彻底地心如死灰了” “只有让城主大人意识到自己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姐姐,他才能够领悟到姐姐在他心中那无可替代的位置,才会幡然醒悟,放低姿态,将姐姐给重新追回来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姐姐,事已至此,你就再狠心一把吧,否则,饶你先前做了那么多那么多,通通都只会化为一滩泡影,城主大人还是不会勇敢地对你说出他心悦你啊” “好,璃陌,我全部都听你的”赫添无比郑重地道。 我就说事情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吧,只见赫添悠悠然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把嵌着宝石闪着七彩光,用赤金打造筑成刀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匕首,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妹妹啊,枉我们姐妹情深一场,作为姐姐,你喜欢怎样的去法,我竟然不知道,真的是好生失职啊妹妹该不会责怪与姐姐吧” “哪里,哪里”我笑得眼泪都快翻滚出来了,周身上下,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剧烈地战栗着 啊呸,什么姐妹情深啊,明明就是铁了心想要拉我去当垫背的我只想要好好地在这个世间苟活,惜命如我,无论哪种死法,都不喜欢啊 呜呜呜呜呜呜,要拖着我去死,还大喇喇地笑着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死法,试问,但凡是个活人,谁还会有我这么倒霉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赫添拔开刀鞘,闪着凛冽寒光的刀身,险些就生生地刺瞎我的双眼,她完全忽略掉我极其复杂而又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这把匕首,可是淬了巨毒的,听大师说,一刀直接奔着心脏下去,连痛都不会有的这么安详的去法,妹妹你,可还满意” 赫添一面说着,一面把匕首往我的眼前移,惊得我险些跳脚,这瞧起来人兽无害弱柳扶风女人,内心深处,实在是忒阴暗忒可怕了些吧,完全就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深藏不露的妥妥的狠角色无疑啊 我唯恐避之不及,苦笑着用裹着袖子的手,缓缓地推开了那把匕首,“姐姐筹备的,可是真够齐全啊,不过,恐怕这也只会是多此一举,城主大人一定会喜欢姐姐的,一定会的” “可万事,都会有那么一个万一啊”赫添蛇蝎美人似的扯着烈焰红唇笑着,那表情,冷艳妖媚入骨,令我心头禁不住陡然升起一股子直击四肢百骸的寒意 “哪里就会有这么巧啊”我裹紧了身上毛绒绒的鹅黄色的斗篷,故作轻松地笑着。 “可就有这么巧,妹妹莫不成是忘了,上次,我正是按照妹妹说的,鼓足勇气壮着胆子去向云颉表白心迹,但在那个时候,这万一,不就偏偏出现了吗” 感情,这千错万错,摆明了统统都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了云颉那种变态奇葩的思想,远远超出了任何一个活人的预料,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对他的心思,明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再说,你赫添不是号称云颉的什么红颜知己吗,我只是与他见了那么寥寥数面,你一个整天朝夕相对,都到达知己份儿上,还有着一颗玲珑心的人,不也是没猜中他的心思吗什么都怨我,我冤啊,比窦娥姐姐还要大写的冤啊 内心深处,我禁不住不争气地哭成了一个泪人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1章 拆房子 云颉派出他的那位中管家,率着一众训练有素的侍卫,排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赶来帮赫添收拾东西,那场面,着实是壮观得很呐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云颉此举,摆明了就是在无言之中大喇喇地告诉赫添,要走,就走得彻底干净一点,再也不要同他有一点点的牵扯啊 人家都要走了,不出面挽留一番,假模假样地道一下依依惜别之情,也就罢了,还这样变相地狠虐人家,不得不说,这个云颉,可真是够心狠的啊,枉我还以为他会是什么善类 这次,在这番刺激之下,为了表示去意的坚决,赫添又乖乖地听从了我的撺掇,把房间中能拿的能抬的能移的,不管值钱还是不值钱,能用还是不能用,统统都让那些侍卫用大大的绸布打包好,给搬到了院子中去 令我目瞪口呆的是,仅仅是搬完房间中的所有东西,并不能让赫添解气,最后,在她的吩咐下,不光窗户被惨烈地卸下来了,甚至,屋顶上的瓦片也给一片不留地揭光了 我和那位中管家,双双诧异了满脸,下巴都快生生地砸到地上了 原本看起来奢华有品味的房间,没了门窗卸了瓦片,很快便露天了,被摧残成了只有光秃秃四堵墙的可怜存在但仅仅只是这样,赫添仍旧是意犹未止,又指挥着那些侍卫剥起了墙皮 中管家在北风中瞬间便凌乱了,脸上一副活见鬼的神情,眼瞅着墙皮差不多被剥了个一干二净,下一步赫添便要命人去拆墙上的青砖了,饶这位中管家已经跟着云颉好些年,平日里也是见过不少大风,经过不少大浪,在回梦城中也算是一号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此刻,他还是禁不住汗了整张脸,嘴角打着节拍猛烈地抽搐着 这位中管家慌忙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边道:“君夫人啊,你们君府,莫不成就有那么穷吗,以至于赫添姑娘只是去借个住,就要准备得这么齐全,痰盂夜壶什么的,要随身带着,也就罢了,在下多少可以理解一些,可这又卸门又卸窗,又揭瓦又揭墙的,究竟是为了哪般啊” 总不能直接对着这位中管家说,赫添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狠狠地刺激一番他们家公子,让他们家公子那榆木脑袋赶快开窍,早早地将赫添给娶回府吧 我紧皱着眉头,用手捏着下巴,极力思考着该用些什么样的说辞才好。 “呃,这个”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一向伶牙俐齿我,就这样辞穷了,舌头打了死结般,吞吞吐吐了大半天,就是没能扯出一句完整的话。 “君夫人,赫添姑娘一向温婉可人举止得体,事事为他人着想,断不会做出这样恶俗的事的,莫不成,是君府家道中落,为了能够得到周转的资金,所以,敢于突破世俗眼光的君夫人你,便厚着脸皮,利用赫添姑娘心地善良,对着她进行百般欺凌千般敲诈,唆使她这样做的” 中管家死死地盯着我,那小眼睛中,闪烁着凛冽的目光,一副恨不得透过我的皮囊,将我龌龊的内心,都给赤裸裸地看穿似的,看得我心头不禁陡然升起一股子直冲四肢百骸的凉意 唆使是唆使了,但我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唆使得这么彻底啊 我冲着中管家“呵呵呵呵呵呵”地笑着,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两句,这位中管家又开口了,“君夫人,我们家公子,素来仗义,为朋友,都可以两肋插刀了,若是君府实在是缺钱,凭借君公子同我们家公子的关系,我们家公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别说是千金万金,就算是倾尽我们云府的家产,我们家公子,肯定也会是在所不惜的需要钱,大可以去找我们公子要啊,何必非要这样去撺掇赫添姑娘” 语气之中,埋怨的意味,甚浓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云府的管家,可真是会说笑”我一面故作轻松地笑着,一面用巴掌一下又一下,力道极重地拍打着中管家的肩膀,“我们君府,家大业大,就算是不能同云府相提并论,金山银山,也是足够十代子孙吃喝不愁的,又何来家道中落这一说呢” 尽管我极力想要与这件事情撇清关系,但这位中管家,丝毫就没有半点想要相信我的意思,仍旧是拿着那逼死人不偿命的灼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奴家同姐姐一见如故姐妹情深,心疼她还来不及呢,断是不能拿她当棋子利用,以此来谋求不义之财的啊”我连连摆着手,字字真挚,就差声泪俱下了。 “赫添姑娘如此失常,真的不是君夫人你撺掇的”中管家摆出了一副智者的模样,眉头都险些皱巴成了一个核桃。 “真的不是啊,奴家冤枉啊倘若奴家真的是用心不轨,觊觎云府的财产,又岂会只是唆使姐姐拆掉区区一间房那么简单呢,怎么也得奔着拆空整座君府去吧” “那为何好端端的,赫添姑娘偏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中管家一面瞧着双手叉在腰间,极其有气势地指挥着一众刚拆完东墙皮又去拆西墙皮的家丁的赫添,一面自顾自地用袖子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怎么能说赫添姐姐好端端地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呢,明明在变成这幅模样之前,就大有征兆的啊” “有什么征兆啊,在下怎么不知” “这不,赫添姐姐表白你们公子惨烈被拒,还拒得那么不留情面,简直是个活人都不能够忍啊,令姐姐女儿家的面子全部扫地,为此,姐姐昨夜还哭哭啼啼地闹自杀来着,若不是奴家极力劝阻,如今的姐姐,恐怕也早就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骸骨了吧”我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拿着袖子拭着脸上根本就虚无的泪。 “就算是为此大受刺激,也不至于要这般做吧” “怎么不至于,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寄托了姐姐对城主大人满满的情意,也只有将这些砖砖瓦瓦,全部都给拆个彻底干净,才能够彰显姐姐对城主大人不会再有半分非分之想的态度的决绝啊” “君夫人,现在呢,该如何是好啊房顶没了瓦,在下已经不好意思对着公子交代了,若是连墙都给拆了,在下非得在公子面前以死谢罪不可的啊” 这位中管家完全失了体统,急得挠着头皮在地面暴走 眼瞅着在赫添的指挥下,那群侍卫拿着家伙事儿就要去拆墙上的青砖了,这位中管家委屈巴巴地望着我,满是哀求地道:“君夫人,无论如何,你也要仗义执言,对赫添姑娘好生劝阻一番,帮在下留住这四堵秃墙啊” “管家大人,不是奴家不肯帮你,你也看到了,赫添姐姐如今,已经深受情伤,无法痊愈,既然如此做,能够让她疏解堵在心中的那口气,拆个房子而已,我们又何必非要去阻拦于她呢毕竟拆房子事小,人命事大,你总不至于看着赫添姐姐再去闹自杀吧” 话刚毕,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四堵墙齐刷刷地被那些侍卫推倒在地,飞扬的尘土铺天盖地地冲着我们席卷而来,呛得我禁不住好一阵剧烈咳嗽,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中管家呢,一见状,立马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扯着嗓子可劲儿嘶嚎起来,眼睛中还蓄着两泡泪,如丧考妣一般,难过的样子,发自肺腑,脸上的神情要多夸张便有多夸张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2章 现场版的掘地三尺 在潇洒地拆完那四堵墙之后,赫添仍旧是意犹未尽,于是乎又开始命令那些侍卫去把地皮一并给揭喽 侍卫们先是惊得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然后,在得到赫添的一再强调之后,终于还是冲着无辜的地面高举了手中的锄头 本来就用手掌死死地捂着一阵又一阵不断绞痛的心脏,哭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还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立马断气,鼻涕眼泪都糊遍了整张脸的中管家,一见此状,哀嚎声瞬间又不可抑制般嘹亮了许多,震得我耳膜险些被生生撕破 我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还没有来得及从这股子此起彼伏极有节奏的穿耳魔音中稍微缓和过来,这时,这位中管家就像是离弦的箭似的,步步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地迅速从我的眼前窜了出去,还撕心裂肺般冲着众人咆哮道:“使不得,使不得,万万是使不得啊” 中管家完全抛却掉了什么体统不体统,面子不面子的,捧着被锄头给无情掘下来的地皮,扯着尖尖的嗓子,拖着长长的哭腔,可劲儿地哀嚎着:“整座云府,不管是里里还是外外,这布局,可是极为讲究的赫添姑娘你今日拆了房,就已经大大地破坏掉了云府的风水,若是再揭干净这里的地皮,这不是盼着我们云府家道中落嘛赫添姑娘,我们家公子,可一向对你不薄,从没有亏待与你,就算是我们家公子眼高于顶,瞧不上你,你也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啊这分明就是在给我们家公子招惹霉运嘛” 听这话的意思,虽然没明说,但是,于无言之中,分明就是在变相地数落赫添是个货真价实的白眼狼啊 中管家一脸的生无可恋,一个劲儿地狂拍着大腿,还连连长吁短叹着,就跟见识到了多世风日下,多人心不古似的,摆出了一副为云颉好心做了东郭先生,反过来却要被狼给吃掉的悲惨际遇,由衷心疼的样子 一向善解人意会处处为他人着想的赫添,听罢此言,并没有心软下来,态度,反倒是愈发地坚决了起来,还不断地催促着那些侍卫赶快动手 而这位中管家呢,索性就直接躺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呈一个大字型摆开,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架势,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道:“掘地皮,可以,先用锄头将我捣成一滩肉泥” 可这件事情,在赫添的眼里,是丝毫都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甚至,她也懒得动一下口舌,再同这位中管家胡搅蛮缠地继续纠缠下去,于是乎只是冲着那群侍卫勾了勾涂着艳丽红豆蔻的手指,如同天降的王者发号施令般,红唇轻启,轻飘飘又满不在乎地吐露出了一个字“掘” 她的眼睛中,满是霸气和狠戾,妥妥的就是妖尊赫添本尊无疑了 赫添这幅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样子,结结实实地是把中管家给狠狠地骇到了,他诧异了整张脸,但仍旧是没有半点要独善其身,眼睁睁瞧着地皮被毁的觉悟 一众侍卫高举着锄头,皆面露为难,对着锄头下那碍眼存在般的中管家,谁都不敢下手,但是,赫添却又在不断地催促,并且,这催促之声,还一阵更胜一阵急 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就算这位可怜的中管家不会变成一滩肉泥,也是妥妥的会被赫添下令给远远地丢出去不可的啊 为了给这位中管家个台阶下,免得他落得个太过惨烈的下场,我连忙冲了上去,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他道:“你们家公子,福大命大造化大,又有云家贤明的祖先庇护,以及数万的城民爱戴,只是揭了你们云府一点点的地皮而已,于他的气运,是不会有毫发之损的” 我一面体贴地宽慰着,一面扯了中管家的胳膊便要将他给强硬地拖走。\ 熟料,这位中管家并不肯乖乖依从就范,反而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任凭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愣是没能拖动分毫他一个劲儿地呜咽着,口齿不清地嘟囔着,还伸出手中风般冲着我连连比划着些什么,看得我是一头雾水 我紧紧地抓住中管家的手,一脸情真意切地对着他再次重复道:“放心,只是揭了你们云府一点点的地皮而已,于你们家公子的气运,是真的不会有毫发之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会的” 这位中管家非但不肯借着我给的坡下驴,反而愈发地蹬鼻子上脸了,嘶嚎之声较之先前,反倒是更甚了 “是你们公子说的,但凡是我动过的东西,尽管可以拿走,这块地皮,我可是日日夜夜都踏在上面,岂不是动得很彻底了管家也不用担心回去不好交代,我这样做,完全就是听从了你们家公子的吩咐既然,他都派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人手来帮我了,我当然要遂了他的心愿,将东西收拾得一干二净,连一粒土都不剩啊,否则,又怎么能够对得起他如此的良苦用心呢”赫添扯着血红色的唇自嘲似的轻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赫添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家公子绝对没有半分想要将姑娘给扫地出门的意思,是姑娘自己说的,想要去君府小住,公子怕姑娘收拾东西有遗漏,以至于在君府住得不舒心不方便,所以,才派我们几个前来帮姑娘一臂之力,好生收拾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嘛”其中一个侍卫站出来,一脸纯良地笑着。 “既然是奉了你们家公子的命令,前来帮我的,那这地皮,还不快揭”赫添冷冷地道。 那语气之中,满是人畜勿近的凛冽。 地皮一寸寸被掘了下来,还硬生生地给掘去了三尺,中管家无力地倒在一个侍卫的身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头,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会彻底倒地昏厥 很快,赫添所居住的房子所在的位置,被硬生生地掘成了一方大水塘,实在是壮阔得紧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3章 这些,他都不会知道 所有要搬走的东西,都已经用巨大的绸布打包好,整整齐齐排列有序地堆在了院子里,还一堆就硬生生地堆成了十人高的一座顶级大山,壮观得险些闪瞎我的眼 “好了,东西都收拾罢了,把这些,都送到君府吧”赫添轻飘飘地说着,脸上大是满意的神情。 只见原先端端正正耸立房子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被连砖瓦带地皮,都给毁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一处四四方方惨不忍睹,足有三尺深的鸿沟般的存在 那些侍卫依从吩咐,将打包好的东西一一搬上了马车,而那位中管家,则自始至终都在用双手死死地捂着心脏,止不住地拖着长腔,驴嚎似的啼哭着,还大有一副随时可能哭断气的架势 估计一向抠门成性,善于卖弄小聪明,只会占人便宜,不断地往自己兜里捞好处的中管家,在旁人的手里栽得这么惨,这应该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吧 十八辆马车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拉车的马都险些被这重量给生生压死,但需要搬走的东西,却只是运了宛如大冰山上的那么一个小小的角 “要不,这些土啊瓦啊什么的,就别要了”我扯着赫添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要啊,既然要把东西给搬个干净彻底,又怎么能够不要呢”赫添扯着血红色的唇笑着,妖冶得宛如夜色包裹下的一朵开得大好还艳丽至极的罂粟花 望着她脸上的那股子故作轻松,却又满是难以掩饰的,不断地漱漱流淌出来的狠戾的笑,我禁不住感到了一阵直刺四肢百骸的毛骨悚然的寒意 瞧她那架势,那是一脸的坚定,完全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可言啊 可是,若是果真如赫添所愿,把这些东西全部运走,且不说君漠的那个破君府有没有地方搁,就算是把回梦城中所有的马都给一股脑儿地弄过来,都给活活累死,要运走这些东西,也是马力有限,远远不可能的啊 并且,更可怕的是,赫添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她这样,完全是按照我给出的馊主意做的,还说我当初怂恿她的时候,可没有如今这般婆婆妈妈的,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了,我又怎么能够临阵退缩呢那一口一个听起来不怀好意,还满是威胁意味的“好妹妹”,听得我禁不住脊背生寒,全身的汗毛根根竖立 当我整个人还在风中凌乱彻底凌乱时,云颉带着一拨人,就这样华丽丽地现身了望了一眼被惨烈掘走地皮的地方,他的眉头禁不住一皱;又望了一眼要搬走的那座“大山”,他的眉头禁不住狠狠地一皱;再望了一眼那一队整齐排开,将马给压得生无可恋,甚至都无力嘶鸣,还险些给活活压死的变态级别重的马车,他的眉头禁不住抽搐似的一阵狂皱着 中管家摆出了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家碧玉的模样,扑上来扯着云颉的衣角便狂哭着,嘴巴中含糊不清地连连唤着“公子”,一见此,云颉的眉头,禁不住皱得更欢快了 左右两位管家未待云颉发令,便识趣地走上前来,一人一只胳膊,将这位不成体统到丢人现眼的中管家给强硬地拖走了 “这些,都要运走”云颉先是诧异了满脸,随后表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瞧不出丝毫波澜的平静。 “没错,都运走,这样,你的面前,岂不就会落得个眼不见,心干净”赫添冷冷地说着,蓄满泪的眸子中,满是坚毅的神情。 “好,都依你”云颉只是淡淡地说着,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的表情,随后又转身对着身旁的侍卫发号施令道:“去,再弄一百辆马车来” 自称是云颉肚里蛔虫的左管家,恭恭敬敬地冲着我和君漠施了一礼,客套地笑着:“君公子,君夫人,赫添姑娘会在你们府内叨扰一段时间,希望你们可以对她多多照拂,就算赫添姑娘言行有失,也要看在我们公子的面子上多多海涵一番” “我同他,是什么关系就算是我言行有失,那也只是我自己个儿的事,同他,又扯不上半分,凭什么还要看他的面子”赫添不留情面地道。 “赫添姑娘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是,赫添姑娘毕竟是从我们云府出去的,怎么也算是我们云府的人,在下这不是怕姑娘到了别处受欺负嘛”左管家一脸狡黠地为自己辩解着,瞧他那副神情,再加上滴溜溜滴溜溜不断四处乱转的眼珠子,怎么看怎么妥妥的是一只老狐狸无疑啊。 “那这么说,若是小女子到了旁处受到了欺凌,城主大人愿意做小女子的靠山,出面替小女子讨要公道喽”赫添拧着眉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云颉那高高大大的背影。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场面着实是有些尴尬。 “在下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君公子素来仁厚,君夫人又素来善良,相信在君府居住,他们周到招待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着姑娘加以欺凌呢呵呵呵呵呵呵,对吧,君公子,君夫人”左管家干巴巴地笑着,还连连冲着我狂使着眼色。 “呃,对,对,对”望着左管家那一脸的为难,我给足了面子附和着,还故作亲切地走上前去,用胳膊挽住了赫添,但赫添却狠狠地拂了我的面子,将我的胳膊重重甩开,弄得我整个人尴尬无比,脸上一片滚烫,直接就烧成了猴屁股。 若不是君漠此时还算是有些良心,将我整个人差不多都拥进了怀里,今日,我非得彻底下不来台不可。 我禁不住长长地感慨着,所有情何以堪的事情,统统都让我一个人给遇上了,难不成在命运的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要脸面的吗 “贤弟和弟妹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去,在他们那里,一定可以过得比云府舒心”云颉一面说着,一面迈着步子便要走。 “我就要走了,走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想要对我说吗”赫添真的是急了,冲着云颉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眼泪滚落了一地。 寂静了大半天,云颉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别的吗” “不喜欢吃姜,尽可以对着弟妹挑明了讲,相信她会吩咐厨房的” “还有吗” “跳舞的时候不要太劳累,小心扭伤脚” “还有吗” “天气冷,夜里出门的时候多披件衣服,不要着凉” “还有吗” “弟妹真心喊你姐姐,想必,定是拿你当做了亲人,既然如此,到了君府,就不用太过拘束” “还有呢” “听说君府有很多乐师,到了那里,你一定会喜欢的” “云颉,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就要走了,永远地走了,云颉,我再也不会回来了”赫添不成体统地大哭着。 “嗯,我知道”云颉缓缓地吐露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丝的情感。 “知道,你知道什么我有多喜欢多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到深入骨子里,喜欢你喜欢到可以忘记呼吸,这些,你都知道吗” “云颉,我做梦都希望你枕边的那个人,能够是我,我想要牵着你的手,永永远远地陪着你,陪着你整整一辈子” “你知道捧着一颗真心,却又被人给狠狠地丢掷在地上反复践踏的感受吗” “你那么目空一切高高在上,这些,你不知道,你统统都不可能会知道” “云颉,我爱你,我竭尽全力,飞蛾扑火似的爱着你啊” “现如今,我就要走了,从你的生命中彻彻底底地淡出去了,你连一句想要挽留的话都没有吗” 赫添用手掌死死地捂住心脏,一副痛到难以呼吸的模样。 “好好照顾自己,只要你愿意,云府随时可以回来”甩下这句话,云颉便迈着步子走开了。 “云颉,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赫添抽去了骨头般软趴趴地瘫倒在地上,哭得泪水纵横了整张脸,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哀莫大于心死,妥妥的就是怨女本女无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4章 搬运风波 由于要搬运走的东西实在是忒多了,赫添又固执到连一片瓦一粒土都不肯留下,以至于将整个回梦城的马匹都一股脑儿地给拉过来,还是远远地不够 于是乎为了帮助主子分忧,左管家便索性打着云颉的旗号,光明正大大张旗鼓地将整个回梦城的那些驴、骆驼、骡子什么的,甚至还有壮丁,都给征用过来帮忙了 一时之间,搬运大军密密麻麻蔚为壮观地挤满了整个云府,到处都是人挤人,牲畜挤牲畜,人挤牲畜,牲畜挤人,搞得人和牲畜都无从下脚了,毫不夸张地说,这副情形,都险些把云府给生生地挤破了 我们乘着马车从云府离开的时候,云颉都没有出来相送,这令赫添禁不住大受刺激,眼泪直翻涌,长长而又尖锐的指甲,发狠似的嵌进了自己的皮肉里,留下了十个深到惨不忍睹的血印子 只是瞥了那么一眼,我就忍不住紧皱着眉头,由衷地替她感到好一阵心疼。 “璃陌,我是不是就要万劫不复了,我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赫添将大半个身子歪靠在我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嘶嚎着。 “怎么会啊,不会的,不会的”我拍着赫添的肩膀,连连安抚着。 “璃陌,云颉是我活下去的意义,没有他,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一切都是依从了你的撺掇,若是结果再不遂人心意,那幽暗冥府,也只好让我携着你同去了” 赫添一面哭哭啼啼地说着,一面还不忘在言语之间大大地警告我一番,听得我整个人瞬间就凌乱了,只能呵呵呵呵呵呵地以傻笑回应着。 我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没有来得及踏进君府一步,这时,徐成与贾贵突然神秘兮兮地走上前来,二话没说,架着我的胳膊拖着我便要走,他们将我远远地拉到一旁,脸上皆是一副大有为难的神色。 徐成皱巴着眉头,脸色难看得紧,就跟我欠了他二吊钱似的,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念叨着:“夫人啊,你把赫添姑娘接到我们府上小住,也就罢了,带那么多东西作甚” “莫急,莫急,这些东西怎么能够算多呢,这些,连百分之一都还不到呢”我拍着徐成的肩膀,极尽勉强地笑着。 此言一出,徐成同贾贵,就跟有了心灵感应似的,嘴角打着节拍,齐齐地疯狂抽搐着,脸上还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借过,借过”耳边不断地响起这道粗噶的声音,明明是一番客套话,可听起来,非但没有客套半分,还满是命令的口气,丝毫都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由于我们好巧不巧地刚好堵在了整个君府的大门口,不断地有身着单薄差不多就只穿了里衣的圆膀大汉,抬着重重的东西从我们的身边狠狠地擦过,明明是隆冬,他们的脸上却热汗淋漓,一个个脸上还挂出了一副极为凶悍的神情,活脱脱的就跟冲下山来打家劫舍的土匪似的,此刻,要不是贾贵及时将我搀扶住,被他们接二连三地往肩膀上狠撞,我非得狼狈地跌在地上不可。 “我们君府的院子可没有地方能一下子搁置这么多的东西啊”徐成长长地一叹,继而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成竹在胸满是自信地道,“莫不成,这个赫添姑娘是命中注定与水不和,眼前见不得水,所以想要仿效一下精卫填海,带这么多东西来将我们君府的池塘给填平” “呃呃呃呃呃呃” 我还在酝酿着该说些什么才好时,徐成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还大悟到彻彻底底的模样,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一声来得着实是太过突然了,将我和贾贵都给大大地惊到了,我俩一个没绷住,差点就生生地跌坐在地上 我和贾贵抚着狂跳不止的心,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平复一下,徐成便开始自顾自地说着:“昨日夫人便说,送子观音曾经对你托梦,在梦中观音对你说,什么云府人杰地灵,又有城主大人这个人中之龙的贵人庇护,只要在那里住一晚,接受一下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不日便可以有孕之类的莫不成,从云府运来这些东西来填平我们君府的池塘,也是为了早日怀上我们君府的小少爷,也是菩萨在梦中叮嘱的” 那两人皆冲着我投来了灼灼的目光,盯得我不由得一阵脊背生寒 “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啊,哪有,这不赫添姐姐只是很单纯地来我们府上住上那么一段时间,把东西都收拾齐全,一并带来,方能,方能住得舒心嘛”我很苍白很无力地解释着。 “带那么多东西,也就罢了,可净是一些砖啊瓦啊土啊门啊窗啊的,难不成,这个赫添姑娘的意思,是要在我们君府凭空起一座房”贾贵连连感叹道。 “你们君府家大业大,又不缺我住的一间房,为何还要再凭空另起一座房”赫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扯着红唇极尽妖冶地笑着。 “姐姐,我们君府的下人一向随性不羁,不会说话,姐姐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啊”我一面用巴掌惩罚性地拍打着贾贵的胳膊,一面连连冲着赫添陪着笑,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一阵酸疼。 “妹妹哪里的话,姐姐怎么会因为几句玩笑话就生气呢”赫添摆弄着自己那精心涂了红豆蔻,红得都快要沁出血的十指,漫不经心地道。 “可姐姐啊,咱们这君府,实在是没有空出来的地方能盛放这么多这么多的东西了,难不成真的要去填平池塘”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既然盛放不下,那索性该丢的,就全部给丢了吧”赫添轻飘飘地道。 “这丢,又能丢到哪里去啊”我一脸的为难。 “这样吧,依照在下看来,那些砖啊瓦啊土啊门啊窗啊的,反正君府又不缺,赫添姑娘也用不着,不如索性就全给送出去吧,打着赫添姑娘的旗号,给城外那些无家可归处处乞讨的乞丐盖一间房,如此,倒也不失为是美事一桩啊”徐成得意洋洋地道。 “如此,甚好赶快去做吧”赫添命令似的开口道。 “现在”贾贵诧异了整张脸,“夫人,赫添姑娘啊,他们可才刚刚把东西运到府内,卸下马车,这会儿全然已经累得半死不活,若是再让他们把东西装上马车,运出君府,运到三十公里外的城外去,他们肯定会不依不饶,聚众滋事的,说不定,还会按着在下同徐管家一顿往死里好打呢” “那就先设下宴席,让他们在府内吃得美美的,把他们伺候舒舒服服,再同他们提此事毕竟是出苦力赚钱养家糊口的人,到时候,再给他们点银子,让他们大大地尝一番甜头,保证能够让他们乖乖地去照做,毫无怨言”徐成老狐狸附体一般,头头是道还满是兴奋地说着。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去吩咐吧,莫要再耽搁了” 一听到赫添再度发话,徐成和贾贵却仍旧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里,丝毫没有动一动的觉悟,我不由得便开始怒了,“快去,还不快去啊”我按着徐成同贾贵这二人,粗鲁至极地连连推搡着,生怕一个不留意,又惹得赫添不痛快,然后按着无辜的我好一通折腾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5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徐成同贾贵,这二人,全心全意地按着那群壮士,以及那些马、驴、骆驼、骡子什么的,统统都无比周到地招待了一大通,用贾贵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可是把对亲爹都没有的孝敬,都毫不吝啬地给一股脑儿地拿出来了 在让他们以及它们,吃饱喝足,并且还大大地享受了一番至高无上的待遇之后,徐成方才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颤颤巍巍如履薄冰般地将还需要再把卸下马车的东西装车并运到城外的事情告知,尽管说得很委婉,在这番话之前,还可劲儿地同他们称着兄道着弟地套近乎,做了好多好多的铺垫,充分地赢得了他们的好感,但是,此言一出,那些前一秒还在乐呵呵举着肉大快朵颐的壮士,这一秒纷纷都恼了,整张脸猝不及防地直接就垮塌下来了,还黑绿黑绿的,那颜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他们得了狂犬病一般,又是砸碗摔盘子,又是踢凳子掀桌子,还大有一副想要随便拖过君府的一个人就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躲在内室,隔着重重的帐幔窥探着外面的消息,只瞧见眼前那些周身皆是硬邦邦肌肉的壮汉,就像是拎小鸡似的,极其不友善揪着徐成的领子,脸上满是恨不得活活弄死他的狠戾 同那些壮汉比起来,这徐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长得还活像潘安,细皮嫩肉的,活脱脱就是一货真价实的小白脸无疑,虽然是在自家主人的府邸,可是,却完全讨不了半分的便宜去啊,此时此刻,他也只有乖乖做鱼肉,老老实实地等着被砧板宰割的份儿 君府的侍卫们只是将那群壮丁给密密麻麻地围了起来,手中紧紧地握着刀柄,脸上满是紧张兮兮的神色,手里的刀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似的,是拔出来不是,不拔出来也不是侍卫们以不变应万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徐管家,就这样被一群壮汉像调戏良家妇女似的,用粗糙厚重的大掌像扯弄面团般揉搓拉伸着他的脸,那力道,简直就大到令人发指,任谁瞧去了,都忍不住替徐成感到痛彻心扉地疼啊 徐成整张脸彻底变形,死鱼眼中满是郁郁寡欢和生无可恋 我深皱着眉头,紧张兮兮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姐姐,要不,我出去帮他一下” 我一面说着,一面摆出了一副凛然大义的神情,撸起袖子掀开海蓝色的帐幔就要往外走,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踏出几步,赫添便粗鲁地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大力地将我给拖了回来,还扯着血红色的唇,瞧热闹不嫌事大似的道:“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需要你这个主子亲自出面,那你们君府的下人,未免也太过无能了吧” 我一面呵呵呵呵呵呵地傻笑着,一面从赫添的手中努力挣脱出自己那早已被攥得火辣辣生疼还红了一大圈的手腕此时此刻,面对着一座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彻底爆炸,远远比一群壮汉全部加起来还要可怕上十万分的活火山,我也只能想办法先保住自己,至于徐成究竟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嘛,这一点,还是得看他自己的运气 我掀开帐幔垫着脚尖,努力地向外张往着,而那座活火山,则紧紧地贴在我的身后,这搞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毫不夸张地说,这,简直就比被一群壮汉围殴还要恐怖得厉害啊呜呜呜呜呜呜,我直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里,背后嗖嗖嗖嗖嗖嗖地直冒冷风,四肢百骸还不争气地一个劲儿地战栗起来 一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贾贵连忙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将鼓鼓囊囊放满了碎银子的荷包,抛在了半空中,大幅度地掂过来,又掂过去,左右手轮流交替他扯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我家夫人蕙质兰心善解人意,也知道,这样做,着实是让哥哥们受累了,所以,才让兄弟我把这些送给哥哥喝点酒水,以便解解乏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哥哥们就多多” “担待一下”四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那个荷包便直接被蛮横地一把捞走,待瞧清了里面银子的数目之后,那群壮汉彻底炸毛了,骂骂咧咧地将荷包连同里面的碎银子,都给一股脑儿地扔在了地上,还在上面结结实实地猜了好多脚,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地道:“哥几个虽然是卖力气的,但好歹也是铁骨铮铮响当当的汉子,就这么点儿银子,还不够哥几个喝壶茶的呢你们君府,不光拿哥几个当猴子戏耍,现如今,还拿哥几个当要饭的打发,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是啊,是啊,忍不了,完全就是忍不了啊”一众壮汉连连举着胳膊起义似的附和着。 这群壮汉一面不讲理地说着,一面怒冲冲地将贾贵一把扯过,眼神儿极其不友善地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来回扫着,一副恨不得将贾贵给大卸八块的架势,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所以索性先努力在他身上寻找一下施暴的目标 完了,这下徐成没能顺利脱身,也就罢了,现如今居然还搭进去一个贾贵,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偷鸡不成反倒失把米啊 徐成和贾贵被那群壮汉撕牛肉干似的撕扯着胳膊,两人皆不顾形象地痛呼着,听起来就跟骨头都被生生地掰断了似的,哀嚎声一片,还此起彼伏的 我禁不住提着心吊着胆,为这两人的悲惨处境深刻地担忧着,这时,君漠突然迈着悠哉悠哉的步子,缓缓地走过来了在他拐进房门的那一刻,衣袖翩翩,墨发飘飘,头发上还刚好接住了一截太阳的七彩碎光,怎么看都怎么大有一番救世主的味道啊直至此刻,我才强烈地意识到,原来,这个混蛋能够现身,竟然会有这么好 在听完那些个壮汉犹如窦娥姐姐似的,一个一个的皆满腹的委屈,还差不多声泪俱下,添油加醋地将事情夸大了一番之后,君漠摆出了一副极尽虔诚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对着他们施礼道歉,然后从袖子中摸索,摸索,摸索了好半天,才从里面取出了一沓好厚好厚的银票,不用说,这混蛋肯定又是使的什么障眼法 但好在这群壮汉丝毫不知情,还对着他感恩戴德的,都恨不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谢恩了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更何况,只是一些生在凡尘俗世,又摆脱不掉七情六欲的大俗人呢 在得了银票之后,那群壮汉一个个摩拳擦掌,奔向院子便开始往马车上搬东西了,手脚利落得很,脸上满是亢奋,丝毫瞧不出半点的怨言 在银票面前,竟然这么快就卑躬屈膝乖乖就范,失去了底线不说,竟然还可以失得这么地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啧啧啧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我禁不住连连摇晃着脑袋感慨着,长长地叹着气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6章 看不惯又弄不死 痛快地将那群壮丁全部打发走之后,君漠扯着樱红色的唇贱兮兮地笑着,一脸邪魅地在胸前连连扇着折扇,厉声道:“听够了没有,还不快快滚出来” 瞧这左右四周,偷听的,除了我与赫添,此外,再无旁人了吧 毕竟赫添这观众还在场呢,这出痴情戏嘛,也理应继续演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亲切地摆出了一副笑脸,张着胳膊,三步并作两步地便冲着君漠飞奔而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就抢先一步用折扇的扇柄重重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他那一下,力道可着实是不轻,只听得空气中飘荡起了一阵用手指敲西瓜才会发出的沉闷的声响 我痛得龇牙咧嘴,笑容瞬间便土崩瓦解,眼睛里还不争气地蓄起了两泡泪 我怒气冲冲满是埋怨地瞪着君漠,而那混蛋,则是无比猖狂地笑着,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如此这般捉弄我,肯定就是蓄谋已久的吧,这诡计多端令人发指的混蛋 君漠极其自然地顺手就将我一把拉进了怀里,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了我的肩上,另一只手在我的面前连连扇动着那把折扇,一股子凛冽的寒风直接扑面而来,冻得我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不断地打着哆嗦 我极力克制住想要用自己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弄花这混蛋的那张妖孽脸的冲动,大喇喇地冲着这混蛋狂翻着白眼,还忍不住在心中扯过他那十八辈祖宗挨个数落 “在自家府邸,夫人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躲在后面做什么”徐成一脸的疑惑。 什么就叫做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了,这家伙,当真是不会说话,怪不得小翠怎么也瞧不上他 “咳咳咳咳咳咳,哪里是躲了,这不是怕你们做事不利索,在那群壮汉手底下狠狠地吃了亏去,放心不下,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里窥探一下你们的消息,时时刻刻等着时机杀出去替你们伸张正义啊”我一脸郑重地说着,末了,还不忘信誓旦旦地栽补充了一句,“这,完全就是担心你们,打心底深处渗透出来的最诚挚的担心” “在下同徐管家二人,被那群鄙陋又粗壮的糙汉狠狠羞辱,还差点被他们拿拳头打爆脑袋,处境已经变得惨之又惨了,这个时候,夫人只是眼巴巴地杵在那里偷偷地看着,哪里又出来帮我们伸张正义了”贾贵怨女附体般按着我好一番数落。 “这不是在等待有利的时机嘛”我凛然大义地为自己开脱道。 “等到夫人寻到有利的时机,恐怕,在下同周管家,早就被那群丝毫不讲半分道理的人,给揍得体无完肤血流成河了吧”贾贵的语气之中,大有一番往死里谴责我的意味,就跟我是什么叛徒,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似的。 “这不是在等待有利时机的同时,也想要好好地考验一下你们那随机应变的能力嘛,谁知道你们那脑子半点儿都不灵光,才会把自己送到那样的下场”我委屈巴巴地道。 “瞧娘子这意思是说你是蠢货,这徐管家同贾侍卫,也全部都是蠢货看来我们君府,还真是蠢货扎堆啊”君漠一面用大手狠狠地揪扯着我的头发,一面幸灾乐祸沾沾自喜小人得志地笑着。 我气鼓鼓地怒睁了圆眼,可对于这混蛋的奚落,一时之间又找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词反驳,于是乎就只能这样硬生生地受着 望着这混蛋愈加璀璨的笑脸,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粗气,努力地平复着在任督二脉中汹涌澎湃着的滔天怒意 这混蛋,可千万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会按着他往死里凌辱一番 君漠笑吟吟地同赫添客套了几句话,然后便让徐成带着赫添去专门为她收拾好的房间内休息去了,而他,则扯着我的胳膊,强硬地拉着我往房间走去。 房门一关,我整个人便发了狂一般,狠狠地甩开了君漠的胳膊,“你这混蛋,我同你,好歹也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往死里贬低我,你很开心吗” “嗯,本君现在仔细品味一番,着实是开心得很”这混蛋恬不知耻地笑着。 “我,虽然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弱女子,卑微得紧,但是,好歹也还是有尊严的,可不像你似的,不要皮不要脸,还可以不要到那么彻彻底底话,我撂在这儿了,若是你再敢动不动就拿我随着性子任意贬低,我可就不顾情面同你撕破脸皮了,什么大局不大局,天下不天下,苍生不苍生,魔头不魔头的,小爷我,也统统不顾了反正小爷我离魂飞魄散不得善终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不在乎你再推波助澜一把,将我还欠缺的那一点点全部施加过来”我双手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对着这厮吼道,大有一副恨不得立马将他给剥皮拆骨的架势。 君漠那混蛋用扇柄再度重重地扣了一下我的额头:“自己原本就没有智商蠢笨成这样,还怪本君动不动就贬低你,如此这般,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脸有皮” 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君漠方才那一记重敲之下,骨头炸裂般地生疼,那上面,还不可遏制般地耸起了一个高高的小土包。 “周芜,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不但敢明目张胆不加遮掩地垂涎本君的美色,现在,竟然还学会用鱼死网破来威胁本君了,看来,本君一向是小瞧了你,并且,还越发地不能给你好脸色看了,否则,你也就只会蹬鼻子上脸了别忘了,在人界的你的那个周家,可也属于天下苍生中的那么小小的一部分,魔头出世,黎民惨遭荼毒,你认为你们周家,能够逃得过去你死了,倒是没事,可怜你们周家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都要陪着你一起落得个悲惨结局啊”这混蛋长长地叹着气,还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打内心深处忍不住替将会被我的狠心给生生波及的周家以及那些无辜的百姓,由衷地心疼的样子。 估计若不是我对他的鄙视之情表露得太过明显,满脸皆是,这厮还会扯着袖子去拭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呢 这一切,摆明了就是在变相地刺激我啊 得,这千错万错,统统都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错 这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到登峰造极的变态级别的衣冠禽兽啊 此时此刻,我深切地体味到了看不惯一个混蛋,却又无法将其给活活弄死的那惨烈而又沉重的心情。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7章 再也动不起了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抗争,在左右权衡利弊之下,君漠那混蛋终于决定往后退一步,信誓旦旦地保证在回梦城期间,不再大肆地讽刺我,挖苦我,也稍微替我保全那么几分薄面 但是,一切都是有条件的,而他这样做的前提便是,我能乖乖做他手中的棋子,心甘情愿地供他驱使,朝着一致的目标拿下赫添,而努力 尽管这样,我还是对这混蛋放心不下,于是乎又蹬鼻子上脸地同他约法三章,提出了诸多的条件,为君漠的言行举止施加了条条框框 许是为了顾全大局,君漠那混蛋并没有反驳,而是极为难得地一一应了下来 这厮突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这,简直就是比活见鬼更能够令我诧异啊 该不会,这混蛋是为了能够小忍以顾全大局,只是表面对我百般应承,而实际上,是偷偷地憋了一肚子坏水,等逮着机会就将我活活地往死里弄吧 啧啧啧啧啧啧,实在是太恐怖太可怕了 我直感觉一股子凛冽的冷风,在顺着四肢百骸到处逃窜,铺天盖地地带来一阵宛如针扎般的刺痛感,全身上下禁不住起了一层稀稀疏疏的鸡皮疙瘩 我一面环抱着自己的胳膊,一面目不转睛地按着这混蛋上下打量,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日后会狠狠地栽在这个混蛋的手上 君漠先是扯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贱兮兮地笑道:“周芜,再如此色眯眯地盯着本君看,本君可不介意现在就挖掉你的眼” 听罢此言,我立马做贼心虚似的收了视线。 这混蛋又自顾自地说道:“若是你实在是对男色觊觎得紧,等破了赫添的痴心梦,毁掉这不归城,本君倒是可以考虑一番,为你,和你们人界最顶级的美男,牵线搭桥,促成一桩姻缘不过,倒是不知道,究竟是哪棵好白菜,竟会如此倒霉,会被你给生生地拱掉,就此赔上原本光辉灿烂的一生” 这厮装模作样地长长叹着,搞得我好像真的是有多不堪似的。 “既然十三皇子有意想要为我与美男搭建姻缘,又宅心仁厚,不想看着别人的一生就此变得黯淡,既然,佛都说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那不如不如就放过别人,让我来祸害你啊”我笑得花枝乱颤,还摆出了一副采花贼的样子,不怀好意地将自己的胳膊慢慢地冲着君漠胸前那极为结实的肌肉抓去。 我本来只是想要按着那混蛋刺激一番,并没有真心想要占他便宜的意思,眼瞧着自己的手马上就要接触到他的身体了,立马识趣地停到了半空中,毕竟,万一玩笑开得过于逾矩,这活火山似的混蛋,可是会猝不及防地就翻脸的,到时候,自讨苦吃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为了缓解尴尬,于是乎便傻子附体般一个劲儿地呵呵呵呵呵呵地傻笑着。 我刚想把胳膊拿回来时,君漠突然就将他的炽热的大掌覆在了我的手上,还将我的双手叠加在一起,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感受到胸腔里那强有力的跃动,以及那混蛋向着我投射过来的灼灼的目光之后,我不由得便感到了一阵慌乱,大脑一片空白,整张脸涨红一片。 这混蛋,又想要作甚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 我努力地往回抽着自己的手掌,而君漠那混蛋却不依不饶,手下的力道不仅分毫不减,反而还愈加大了起来,大有一副恨不得将我的手,给生生地按进他的胸腔似的架势 “周芜,你,确定本君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地祸害,但你可不要撩完就脚底抹油逃之大吉,对于本君,你可是要负责的”君漠扯着樱红色的唇,大有玩味似的冲着我笑着。 这混蛋的脑袋,该不会是抽风了吧 “呃,呃,呃”一时之间,面对眼前这朵尤为清奇的奇葩,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吞吞吐吐,极力地在脑袋中寻找合适的措辞。 “既然敢撩本君,那敢不敢对本君负责,嗯”这混蛋一面用一只手死死地按着我的双掌,一面用手指狠狠地扼住了我的下巴,疼得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直翻涌。 “敢不敢对本君负责,嗯”君漠再度重复一遍,尾音绵长,在他那眼睛中,我竟然活见鬼地瞧出了浓浓的期待。 我固执地偏转脑袋,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以至于脖颈上的青筋都条条绽出,可下巴却始终都摆脱不掉那混蛋手指的桎梏,并且,瞧那混蛋的意思,若是我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就撩你了,我敢对你负责,然后呢,你又当如何”我死死地盯着这混蛋,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等着他对我不留情面地大加讽刺一番。 “本君当以身相许” “啥”一听罢君漠的那番话,我的下巴险些就狠狠地扣在了地上,眉头皱了又皱,嘴角不可抑制接近疯狂地直抽搐。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也就罢了,这混蛋,该死的竟然还摆出了一脸的虔诚,若不是先前结结实实地见识过这混蛋的黑心肠,我几乎就信了 “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定然是劳累过度,神志不清,瞧瞧现在,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我一面客套地笑着,一面继续大力地挣扎着,可挣扎得骨头都快要生生地脱臼了,也愣是没能够摆脱君漠那混蛋丝毫。 “周芜,先前,你对着本君上下其手,对着本君的肉体又啃又咬,还险些让本君清白尽失本君虽然贵为鲛人族的十三皇子,但是,打心底里,本君同你们凡人一样,可是很传统很保守的再说,方才,那话,你可已经说出口了,难不成,你想要出尔反尔了” 君漠一面说着,一面将我整个人都极尽粗鲁地拉进了怀里,撞得我眼冒金星,鼻尖断掉似的生疼,并且,这番话里,怎么听怎么是大有幽怨似的,就跟我负了他的心似的 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啊 君漠用一只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周芜,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你要对本君负责” “君漠,搞搞清楚,我是周芜,不是云颉,就算是表白,也得找对人啊我知道,你喜欢云颉,可是也只能为了大局,尽全力地撮合云颉同赫添,心里好生低落,想要假借我,来转移一下悲痛欲绝的情感,但是,这只是隔靴搔痒自欺欺人,没用的长得好看的男人,有很多,不只是云颉那么一个,看开点,舍了这么一棵歪脖子树,方能收获一整片大森林啊”我一面说着,一面摆出了一副慈母的样子,无比体贴地拍着君漠的背,柔声安慰着。 “周芜,本君是有非分之想,但是,不是对云颉,而是对你本君素有洁癖,若是不喜欢你,又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吻你”君漠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在我的唇上轻轻地描摹着。 “这怎么可能,你这是吃错药了吧”全身触电一般直颤栗,一向只会往死里贬低我的混蛋,居然说喜欢我,我简直就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啊。 “周芜,上辈子,是本君对不住你,这辈子,就给本君一个机会,让本君好好地去补偿你吧” 原来,他之所以会这样,都只是因为上辈子的亏欠 “那上辈子欠下的债,你打算怎么补偿,用余生”我不由得感到很是好笑,“君漠,如果抛却掉了我是璃陌转世一事,你还会喜欢我吗,很单纯地喜欢” 见君漠久久地犹豫,于无言之中,我便已经知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这辈子,他,终究不会喜欢我的吧,就同上辈子一样不过,这辈子的我,再也不可能会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般重蹈覆辙,无可救药地去犯傻了 “你瞧瞧我,也同你一样,开始说些胡话了”我苦涩地笑着,大力地挣脱掉了君漠的怀抱,然后逃命似的跑掉了。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地给飘响回荡不可以再对君漠动心了,真的再也动不起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8章 无分无缘 尽管打心底深处,我对君漠,还是有那么几分期许的,但是,这或许也只是上辈子痴心至此,却始终是爱而不得深深遗留下来的情愫罢了 更何况,这辈子,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鲛人族十三皇子,而我,也只是这么区区一介凡人,寿命短暂得很,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凭着一腔孤勇就去一厢情愿地冒险了 虽然我一再告诫自己,君漠那种人,是我喜欢不起的,但不得不承认,他的那番话,还是成功地在我的心头搅起了万丈波澜他只是满是失落地微微皱了一下眉,而我的整颗心,却忍不住跟着蜷缩成一坨,并且,还疯狂地抽搐起来,疼得我不由得便冷汗直流,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跟着剧烈打颤 看来,璃陌上辈子的痴心,在随着她的转世之后,不但丝毫都没有消减过半分,反而是完全附加在了我的身上啊 上辈子捧着一颗真心却被反复践踏蹂躏,最后还被喜欢的人给生生逼迫至死,得到的结局已经着实是够凄惨够血淋淋的了,这辈子的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瞎了双眼错认良人了 我知道,君漠不喜欢我,一直以来从来都不喜欢我,打从遇到他那日起,他就只是拿我当棋子百般利用,这番莫名其妙的所谓“真情告白”,也不见得会有多单纯,肯定是心怀有某种目的,想要让我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听从他的吩咐,以便打破赫添的痴心梦,毁掉不归城,完成他成为救世主的宏愿吧 “就算你再讨厌我,我也会帮助你的,会全心全意地帮助你的,何必要非要拿喜欢来欺哄我连喜欢都能任意拿来开玩笑,看来,在你的心中,我真的是一点点的位置都没有,一文不值啊”我喃喃自语自语着,眼泪不争气地糊了满脸,大口大口地吸着冷气。 君漠君漠,人如其名,为人要多冷漠,便会有多冷漠吧想一下今生,再结合一下前世,不难察觉,他那冷漠,好像全部都是奔着我一个来的如此瞧来,好像我非但与他难有什么姻缘,并且,他命中还注定要虐我,注定要狠狠地不留情面地往死里虐我 我越想便越觉得难过极了 趁着整颗心彻底沦陷之前,无论如何,我也得同这黑心黑肺的混蛋保持距离不可的啊,不然,到最后难以抽身,又得见识到这混蛋的冷酷绝情,前世的悲剧又得在今世的我身上重现了 我行尸走肉般在整个君府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这时,小翠率领着一群侍女,气势冲冲地向着我走了过来,脸上面目狰狞,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浓浓的不友善。 一见到我,之间还隔着好长好长一段距离,以小翠为主的她们,便开始泼妇骂街似的扯着嗓子,冲着我开始好一顿骂骂咧咧,还大有一番想要用手狠狠地掐死我的架势 君漠假装喜欢我,便已经引起了她们的敌意,打从上次我借着避免她们给君府丢人现眼的理由,怂恿君漠派徐成和贾贵带着一众侍卫,将在云府门口哭得昏天黑地的她们,给粗鲁地拖回君府,想必,这件事情,更是将这原本就已经存在的敌意,施加了更加浓重到不可化解的一笔了吧 我摆出了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委屈巴巴地低着头,自顾自地扯弄着自己的袖子,对于她们对着我劈头盖脸狂甩过来的辱骂之词,没有半点反应。 “像你这样粗鄙还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我们家公子啊,能娶你做妻,我们家公子上辈子这是做的什么孽呦”小翠双手叉腰,连连用手掌往自己的脸前扇着风,无力地冲着我不加掩饰地狂甩着白眼。 “你认为,我配不上他” 周围的那些个侍女,仿佛是瞧见了什么笑话似的,一个个不成体统地捂着肚子狂笑着,笑得花枝乱颤的。 “你们都认为,我配不上他”我不死心地再度问道。 “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我们家公子,就不能自己撒泡尿好好瞧一瞧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好白菜偏就被猪给拱喽” 她们连连感慨着,将我极尽所能地往不堪里数落。 难道,我果真就有这么不堪吗 我苦涩地扯着唇笑着,笑得眼泪都险些滚落出来 见我一副傻兮兮丢了心智似的模样,小翠对着众侍女尖锐地笑道:“她这,八成是失心疯了吧” 然后她们又按着我指责了一大通,然后便叽叽喳喳着一股脑儿地散开了。 许是在她们的眼中,君漠就是夜幕上耀眼的星星,而我,就只是地面上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吧 我整个人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院子里,狠狠地抽着凛冽的冷气,自嘲似的笑着。 “傻乎乎地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被冻成一坨冰吗”赫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按着我上下打量着,扯着嫣然的红唇无比妖娆地笑着。 直至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本想要勉强自己一下,结果扯了一下唇,却发现脸部的肌肉早就已经变得无比僵硬,想要笑,却始终是笑不出来。 “别笑了,丑死了,比哭还难看”赫添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给出了我一个比较公道的评价。 她先是往前走了几步,见我仍是愣在原地,随后扭过头来冲着我道:“真打算变成一坨冰” “冰啊没”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既然不想,那就跟我走吧,去看一下你们君府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房间” “哦,好”我怔怔地说着,艰难地拖动着无力的身子,向着赫添所在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赫添不言不语,全神贯注地捏着毛笔作画,只是眨眼之间,宣纸上云颉的面貌活灵活现地便展现了出来,简直就活灵活现到呼之欲出 赫添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纸上云颉的轮廓,未干的墨迹沾满了她的手指,并且还在纸面上大片地晕染开来,弄得到处都是模糊一团,她漫不经心地对着我道:“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啊没怎么没怎么”我一声更比一声低,无比心虚地说着。 “没怎么,又是怎么了”赫添手指大大地一顿,目光灼灼地向着我投射过来。 若是让她知道我同君漠之间的恩爱,全部都只是假装出来的,她肯定也会先按着我大大地讽刺一番,然后再因为我这般狠狠地欺骗她,痛痛快快地直接拖着我同归于尽吧 我还在极力想着该用些什么样的说辞时,赫添突然开口说话了,“是因为云颉无论如何也没有可能会喜欢我,你怕我拖着你一同赴死,所以害怕了吧” “哪里,哪里”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今天,听到说书先生讲了一个故事,妹妹只是感觉这个故事太悲惨了,忍不住替故事中的人心疼” “哦,这是什么样的故事,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啊”赫添饶有兴趣地望着我,眼睛中满是期待。 “这个故事中的男女,都是神,并且,他们还一直纠缠了两生两世第一世,女子是这辈子注定与情爱无缘的圣女,不过,她却做不到绝情绝爱,而是心有所系,但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子,不仅不喜欢她,还娶了她的姐姐,处处为难她,完全瞧不见女子一丝一毫的情意,对着女子也不会稍有怜惜,最后,为了他的天下苍生,男子活活地把女子给逼死了第二世,女子好不容易才得以转世,化作了一个凡人,又好巧不巧地遇到了那个男子,男子将她拿棋子百般利用,为了让她更加地死心塌地,还拿出喜欢来欺哄她” “那这个女子,也着实是太可怜了吧”赫添大有感触地长长地叹着。 “那依照姐姐看来,那个女子,该怎么办呢” “这般无情无义的人,索性便一刀杀死算了”赫添愤愤地说着,还气恼地攥紧了双拳。 “那对于城主大人,姐姐也下得去手” “这关云颉什么事”赫添深皱着眉头。 “姐姐喜欢云颉,可这个故事中的女子,这两世,对于男子的喜欢,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是愈发积累沉淀,那痴心,也是丝毫不亚于姐姐对城主大人的啊” 赫添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摆出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样子,久久地沉默起来。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09章 彻骨寒 整个房间陷入到一片荒无人烟似的可怕的寂静中,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彼此此起彼伏不断跃动的心跳声。\ “那你呢,璃陌,若故事中的那个女子是你,你又当如何”赫添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好看的眉头扭曲般的紧皱着,脸上满是郑重的神情。 “我我也不知道” “那说书先生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故事的结局呢”赫添看起来,满心满眼皆是一副大有期待的架势。 “呃”我先是沉思了一小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诌道,“说书先生嘛,自然是为了吊足我们这些看客的胃口,所以遮遮掩掩,怎么也不肯说啊正是因为这样,妹妹才会好奇得很,苦思了那么久那么久啊” “听起来,到最后,这也只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只能令我们这些看客平白无故地受累,替故事中的人,黯然销魂痛彻心扉,如此这般,这结局,倒是不知道的好”赫添摆出了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长长地叹着,一脸的忧伤。 “姐姐也认为,到最后,这也只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那个女子同心心念念的男子之间,就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吗” “璃陌,方才,你不是也说了,第一世,这个女子喜欢的那个男子,不仅不喜欢她,还娶了她的姐姐为妻,处处为难她,完全瞧不见女子对他一丝一毫的情意,最后,为了他的天下苍生,还活活地把女子给逼死了第二世,男子也只是将女子拿棋子百般利用,为了让她更加地死心塌地,才拿出喜欢来哄骗她,欺诈她” 赫添大有感慨似的长长地一叹,“这两世,男子对女子的心肠,都冷硬至此,无论如何,也是瞧不出半分的怜悯的,就算女子再痴情,最后换来的,也只能是一个凄惨的结局罢了,说不定,为了什么所谓的大局,那个男子又会按着前世,故技重施,再次将女子给活活地逼迫至死呢” “听姐姐这样说来,这个故事,实在是太悲惨了,那个女子,也太过于可怜了”我长长地吸着鼻子,苦涩地笑着。 赫添板着一张脸,一步步又一步步向着我逼近 完了,莫非是这个被我改编过的故事,让她联想到了自己同云颉之间的那段凄苦恋情,生生地刺激到她了,她这是要直接翻脸,对着我下黑手,拿我泄火了 我苦兮兮地扯着唇笑着,刚想要往后退,却被赫添抢先一步捏住了手腕,“呃姐姐姐姐”我的眉头禁不住越皱越深,越皱越深。 我认命般地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熟料,想象中的那阵狂风暴雨,并没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降临到我的头上 赫添着了魔一般,难能可贵地展现出了自己身为柔软女性那无比温柔的一面,用冰冰凉凉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我的眉头,将上面的深沟,全部都给一一地抚平 这该不会是什么绵里针吧 “姐姐”我一脸惊恐地瞧着赫添,眼睛瞪得珠子似的巨大。 “只是自己活得,就已经足够焦头烂额的了,又何必要为了根本就不相关的别人的故事,感伤成这样”赫添慈母般的对着我扯着嫣然的红唇笑着。 我刚感动了还没有两秒,赫添又道:“与其有时间为了别人的故事感伤,倒不如仔细想想,自己当初夸下的海口说下的大话,到底该是怎样收场按照你的计划,云颉现在,可是应该要意识到我在他心目中的重要位置,降低姿态,亲自来接我回云府了” 此时此刻,我突然越发地察觉,这个赫添,完全就是一个滋滋呲呲丝丝吐着信子的美女蛇,外表有多光鲜多漂亮,内心深处就有多阴险多恶毒,整个人实在是危险得很呐 “呃”我一脸的欲哭无泪。 “莫急嘛,我应该再多给云颉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地意识一番,自己想想清楚,在他的心中,我究竟是算他的什么人,对吧,璃陌”赫添用涂着鲜丽红豆蔻的还无比尖锐的长指甲,一下又一下,满是威胁意味地刮着我的脸,两根手指还死死地捏着我的下巴,让我逃无可逃,避又无可避 “呃对,对,对”我讨好似的笑着,可脸上的那副模样,着实是比哭还难看,活脱脱的就是鬼见愁啊。 “璃陌,我再耐着性子,多给你一段时间,也多给云颉一段时间,但是”赫添先是长长地一顿,然后又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继续道,“若是这段时间过了之后,对于我的离去,云颉那里,还是毫无任何反应,到那个时候,璃陌,我的好妹妹,你就等着陪着姐姐一同去冥府,做对苦命的姐妹吧” 说罢,赫添潇洒利落地甩开了我的下巴,那力道之大,险些让我的脖子生生地脱臼,整个人也直接失去了平衡,重心一个不稳,跟个醉汉似的,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还险些一头撞在地上 “呵呵呵呵呵呵,姐姐无需过虑,城主大人定能够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将姐姐接回云府去的”望着这座活火山,我也只能尽全力安抚着。 “我也正盼着能够如此不过,我的好妹妹,在此事成真之前,你,最好天天烧香拜佛,日日叩首祷告,以求不要让这个美梦,落空了才好” 这番话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的狠戾,大有恨不得掐着我的脖子厉声警告的味道 赫添又按着我好一番旁敲侧击地威胁之后,才冷冷地对着我下了逐客令 我的身子就像是在海浪中猛烈颠簸的小船似的,大幅度地摇摇晃晃,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就像是化了一样,软绵绵的毫无半点力道,时时刻刻都有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接栽成一滩烂泥的架势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走出了赫添的房间,在回柴房的路上,又是走得有多曲折,多漫长 关上了柴门之后,我整个人背靠着整扇门,像条泥鳅似的,缓缓地滑落到了地上 我就这样背靠着柴门,双臂紧紧地拥抱着自己,可就算是抱得再紧,也是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内心深处还是寒冷一片,冷得就像是冰窖一般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0章 发!情!期到了 我不争气地抽着鼻子,长长地叹息着,越想越禁不住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在旁人那里,无论是再倒霉的境遇,但好歹也还是会有“风水轮流转”“东山再起”的契机,而在我这里,这命数就像是被不共戴天的仇敌,给好生恶毒地诅咒了一般似的,倒霉的现况非但没能有一丝一毫的好转,反而还一路是扶摇直下,波澜壮阔,被坑不断,结结实实是悲壮得很呐 我还在一个人暗自嗟讶,禁不住在内心深处为自己那凄惨到简直就能够令天地为之发指的悲惨命运,连连叫屈时,突然,窗户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一阵大力猛烈地掀开,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然后,一股子凛冽的邪风,就这样生生地窜了进来,弄得柴房内的原本就粗制滥造得实在是太过粗制滥造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了一大片,还险些在地上跌得粉碎 而我整个人,也差点招架不住这股子强闯进来的力道,脚下一个趔趔趄趄,险些就直接以狗吃屎的惨烈姿势趴倒在地上 原本被打理得服服帖帖,井然有序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的长发,先是被风吹落了绑在其间的各种绸带金簪,瀑布似的直接倾泻到了腰间,然后这三千青丝,又被冷酷无情地扯弄成了一团彼此相互缠绕纠结,乱糟糟到剪不断理还乱,活脱脱一堆乱麻似的鸡窝 所有流着红泪的蜡烛,也齐刷刷地以倒栽葱的架势,从烛台上狠狠地跌了下来,火焰在烛芯与地面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无力地扑闪了一下微弱的光,做了一番垂死挣扎,然后直接就被冷酷无情地给生生砸死了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幽暗,除了窗外疯狂呼啸着,并且还顺着被强行打开的窗,一个劲儿往房间里硬灌的北风,和我那一直在“砰砰砰砰砰砰”狂跳不止的心跳,此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见鬼了吧 尽管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身处其间,也就只能跟瞎子似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还是不由得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企图在这一片黑色的深渊之中寻到一点点什么鬼啊妖啊怪啊,诸如此般的异物 就算是最终还是难以逃脱掉要被生生弄死的结局,但是,我总得知道自己这是死在谁手里了吧 我一面努力地瞪大了双眼,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一面紧张兮兮地用双手紧握了凳子,脸上满是警惕。 这时,突然又是银光一闪,我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捧着凳子的我,就被一个结实有力东西给狠狠地弹了出去 我脚下一个不稳,屁股连同后脑勺,以不可遏制的架势,直直地冲着坚硬的地面扑去 呜呜呜呜呜呜,完了,瞧这架势,今夜,屁股同脑袋,总得有一个开花啊我胡乱地丢了手中的凳子,惊恐地闭上了双眼,眉头紧紧地皱作了一坨 超出我想象的是,我并没有就这样冲着地面猛坠下去,而是刚刚坠到了一半,一根孔武坚实的胳膊,突然就探到了我的腰下,然后,我整个人就被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蠢死算了” 一道听起来略带沙哑,还掺杂着几分魅惑的声音,就这样好听地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试图挣扎了几下,熟料,非但没能挣扎得开,整个人反倒是被两根铁臂更大力地按在怀里,我不由得便有些急了,“你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连本君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周芜,你蠢得可真够可以”话刚毕,君漠便重重地打了一下响指,接着,先前坠倒在地上的红烛,就像是被收回来的覆水似的,一个个从地面上极尽神奇地“拔”出了自己的火焰,在空中飞檐走壁般轻巧地旋转了几圈,然后稳稳地落在了烛台上,房间中,又是先前那般灯火通明的景象,而地面上,更是干净得连一滴烛泪都没有 放眼四周,窗户也在我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静悄悄地关上了,那些桌椅板凳也一如既往地排列得整整齐齐 这一切仿佛都在赤裸裸地告示着我,方才,完全就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一场错觉,这里,明明就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嘴巴撞鬼似的大开着,下巴还险些生生地掉到了地上 “一见到本君就丢魂儿似的发痴,明明都已经对本君痴迷成这样,还口口声声地说对本君别无妄想,周芜,你可真是爱撒谎不过,本君允许你勇敢地去面对自己最为真实的心,允许你去抛开一切喜欢本君,本君就在这里,你大可以对着本君动手动脚,本君绝不反抗” 君漠那混蛋一面凛然大义言之凿凿地说着,一面将自己那樱红色的唇,缓缓地往我的脸上凑,吓得我连忙冲着他的嘴巴伸出了手,死死地堵住他的嘴,并极力伸长胳膊,尽量将他的脑袋与自己隔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手下的力道,大到完全不留情面,将这混蛋的那张妖孽脸,都给生生地扯到变形 “呃,十三皇子,大半夜的不好生歇着,又跑到我的房间里作甚莫不成,就是为了再一次向我证明,你不仅仅是个喜怒无常的变态,可以彻彻底底地不要皮不要脸,并且,还是一个狂傲自大到天地不容的自恋” 君漠用一只手将我死死地捂在他嘴巴上的手移开,一脸郑重地冲着我道:“周芜,本君在向你告白自己心爱的男子刚好还喜欢自己,此事,若是发生在你们凡界任何一个女子身上,不都是应该感动得涕泗横流,然后为了那个男子能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都在所不辞的吗” “呵呵呵呵呵呵”我苦涩地笑着,笑得泪珠都险些从眼眶中翻滚出来,“为了那个男子能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都在所不辞君漠,这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我都已经乖乖地做你手中的棋子,心甘情愿地供你驱使了,你为什么还要说一些这样的假话来诓骗我,就只是为了对我进行更深层次的利用吗” 君漠整个人突然怔住了,喉结上下滚动,良久之后才扯着嗓子,极尽心虚似的说着:“周芜,本君喜喜欢你” “那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喜欢我见色起意,喜欢我利欲熏心,还是喜欢我蠢,可以随便让你拿过来就能好生利用喜欢,这两个字能够从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十三皇子的口中说出来,还是对着我这区区一介根本就瞧不上的凡人说出来,实在是太过不容易了说吧,又想要让我为你做些什么”我饶有兴致地按着君漠上下打量,企图一眼便戳破他所有的伪装。 “周芜,何必非要将本君往如此不堪了去想本君喜欢你,由内及外,由表及里,无论是怎样的你,本君,都甚是喜欢” “十三皇子这是眼看着同云颉无缘无分,心受刺激,想要拿我当目标,暂时转移一下自己的感情,还是说,你们鲛人的发情期,到了” “周芜”君漠炸毛似的冲着我大喊着,他用手指狂按着自己突突突突直作响的太阳穴,极力平复着自己心头的怒气,嘴角还欢快到接近癫狂似的抽搐着那表情,着实是精彩绝伦,要多丰富,便会有多丰富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1章 快要被这厮给活活气爆了 君漠那混蛋用手掌抚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重重地一叹:“周芜,这一世,在托生的时候,你是忘了带上脑子吧” “前世,璃陌不也是瞎了眼,给错了心,看错了人嘛,依我看来,她也是没脑子的啊”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甩给了君漠一个大大的白眼。 “周芜,你是在因为上辈子的事而迁怒本君” “哪儿敢啊,小女子只是区区一介凡人而已,寿命脆弱得很,丝毫不经克,对于高高在上的十三皇子您,可万万是迁怒不起的”对着那眉头愈皱愈深的混蛋,我阴阳怪气地说着。 两炷香的时辰都过去了,君漠那混蛋还是一直保持着用一只铁臂死死地箍住我的腰的姿势,任凭我怎样去推去掐去打去啃去咬他的胸膛,他就是不肯稍微减轻一点点手底下的力道 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就像是接连不断地按着节拍,被疯狂地锤动的鼓面似的,“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久久地回荡,并且还一下又一下震动着我的身体,震得我全身上下都忍不住战栗 由于长时间呆在他禁锢出一方小小空间的怀里,保持着弓着腰用手掌推那混蛋的胸膛,并且还仰着脖子不输气势地瞪大双眼,不知死活似的试图与那混蛋对峙这一系列难度系数极高的动作,除了还能小范围挥动的胳膊外,整个身子几乎就是一动不动的了渐渐地,腿不由得就麻了,腰不由得也就酸了,脖颈更是简直要断了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一直飘响回荡着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啊 于是乎为了能让自己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我索性便强行把君漠当成了一截树桩,心无旁骛心安理得地踮起了脚尖,将早就已经疲惫不堪酸软无力的身子前倾,彻彻底底地贴在了那混蛋的身上,为了防止自己像条泥鳅似的滑下去,我还不忘用双臂死死地挽住了君漠的脖子 刚费力地做完这套动作,顿时,从脚底板到双腿处,便强烈地传来了一阵被几百万只蚂蚁猛烈啮食的疼痛感,还火辣辣的生疼一片而我那可怜的腰,也酸痛得实在是难挨,方才也险些被闪 敏锐的神经向着全身各处传达着无比清晰,还一波更胜一波强的痛感,就连头发丝儿都忍不住跟着疼得打颤,在空气中抖动得厉害 我紧闭着双眼,死死地咬住红唇,额头上刷刷刷地狂流着冷汗,整个脑袋不安分的往君漠的怀中拱了又拱,还情不自禁地便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将君漠的脖子圈得紧了又紧,大有一副想要直接将他的脑袋从脖颈上给生生地掰下来的架势 这时,君漠突然用一只大掌覆在了我的脑袋上,还安抚性的轻拍着,“周芜,嘴里说着不喜欢,可瞧你现如今这番模样,很明显就是在对着本君欲拒还迎啊,这,也正是你们人界女子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惯用的伎俩吧” 那声音中,怎么听怎么有几分挖苦的味道,并且,那小人得志的意味,还甚浓。 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疯狂地抽搐,面对这特自恋还特不要皮不要脸的混蛋,我也懒得浪费口舌去说些什么了,反正这厮又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说来说去,到最后,活活被气死的那一个,也只能是我一个罢了 “放心,本君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的”这混蛋无比邪魅地扯着樱红色的唇笑着,在我耳边轻吐着热气道。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彻底炸毛了,濒临疯狂地先是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狂笑了一通,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你能离开我,我可是求之不得的,到时候,我一定会烧三天三夜的高香,好好地感谢一下诸天神佛,以及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 “周芜,本君知道,你这,又在口是心非了”那混蛋自顾自地用手指缠弄着我的一截头发,漫不经心地道。 我冷冷地甩给了君漠那混蛋一个简直就能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那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成了吧” “乖,这样才诚实”那混蛋对我的这番话表示很满意,甚至还奖励似的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整个人彻底凌乱了,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不是,那句话才是假的,才是真正的口是心非,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啊” “你喜欢本君的心意,本君知道,你不用反复强调” “我不喜欢你,真的”我信誓旦旦地道,“我命里又不欠虐,也没有吃饱了撑着,干嘛平白无故地就喜欢一个只会给我的生活带来灭顶之灾的煞星呵呵呵呵呵呵,我可没那么硬的命,喜欢不起,也不敢喜欢啊” “还在嘴硬”那混蛋扯着唇悠悠地笑着,尽管没看到他的眼,但是我却强烈地感知到了他那恨不得透过我的肉体,将我的灵魂给整个看穿的灼灼目光。 “真的不喜欢,一点点都不喜欢”我无比地郑重强调,一脸的虔诚,就差搬出我周家的列祖列宗指天发誓了。 “本君知道,你很喜欢口是心非,既然你说一点点都不喜欢,那就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说喜欢是喜欢,说不喜欢也是喜欢,跟这混蛋说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我不由得便恼了,直接粗鲁地扯开他颈上的衣服,然后张大嘴巴,报复性甚浓地一口就咬了上去这混蛋铁定是皮糙肉厚不怕疼,自始至终都没有闷哼过一声。 “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让你污蔑我”我挑衅似的微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君漠 只是一张口,一道殷红的血迹便不可遏制似的从嘴角缓缓地溢出。 我都蹬鼻子上脸到这种程度了,君漠那混蛋倒也没恼,而是极为难得地对着我温柔了一把,用手指轻轻地帮我拭去嘴角的血,“既然不喜欢本君,那又为何要这样抱着本君,这不是口是心非,又能是什么” “我也不想要抱你啊,是你自己先抱的我”我气呼呼没好气地说着。 那混蛋傻子似的拖着长腔道:“哦” 说完,那混蛋便猝不及防地撤离了禁锢在我的腰上的铁臂,然后我一个始料未及,整个人直接没了骨头似的,一股脑儿地便从他的怀中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跌得骨头险些散架。 我揉着腰,一脸幽怨地望着那混蛋,而那混蛋只是事不关己似的对着我轻飘飘地笑着,无疑于是在无言之中大喇喇地告诉我这一切,怨不得他,都是我指使的,我自找的 我简直就快要被这混蛋给活活气爆了 尽管一个劲儿地深呼吸,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这混蛋扯过来,然后酣畅淋漓并且毫不怜惜地一把给活活掐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2章 让他证明一番 “十三皇子大半夜的不睡觉,降低身价来这脏兮兮的柴房,就是为了拿我消遣,按着我戏耍一番,也好找找乐子吧”我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恼怒的神情。 “怎会,本君来此,只是为了关心你”那混蛋居高临下地背负着双手,微皱着眉头,悠悠然地说着。 睁着眼睛说瞎话,没闪到舌头,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面不改色,这混蛋,不要皮不要脸的境界,简直就是登峰造极了啊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关心我,你不往死里害我,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求之不得阿弥陀佛的了你若是还有半分良心,今后就离我远一些,毕竟,一见到你,我无时无刻不在倒大霉我真的真的没那么硬的命,一点都不经克的”我一面揉着方才被地面磕得火辣辣生疼一片的脊梁骨,一面无比幽怨地道。 “周芜,你这么说,不觉得会重伤本君的心吗”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叠加在左胸口前,并死死地捂着,摆出了一副西子捧心还疼痛异常的样子。 这祸世的妖孽模样,再配上那泫泪欲下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啊但是,别人可以随便怜惜,可劲儿怜惜,唯独我不能,对于这个只会往死里坑害我的混蛋,我必须态度坚决无比冷硬,谁知道他后面有没有布下什么圈套,等着我往里面钻呢总之,一旦心软,我就彻彻底底地输了,并且,还是能把自己输得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呵呵呵呵呵呵”我故作尖酸刻薄地扯着嗓子刺耳地笑着,“十三皇子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胡话来了,你有心吗,至少对着我,你是没有心的吧既然没有,又怎么会痛呢你这纯粹就是庸人自扰了,换句话来说,就是吃饱了撑的想多了” 那混蛋的眉头愈皱愈深,“周芜,你对本君,怎么会这么心狠,又怎么能这么心狠”语气之中,谴责我的意味,甚浓,就跟我负了他的一片痴心似的。 “呵呵呵呵呵呵,对你,我不但心狠,还手辣呢,你要不要好好尝尝” 那混蛋先是长长地一叹,然后喃喃地吟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十三皇子,你这莫非是对于我们人界那些男欢女爱还爱而不得的话本子看多了,所以专门跑过来对着我伤春悲秋了吧” “周芜,本君的一颗心,你怎么就是不能够领会半分呢你知不知道你那些绝情的话,就像是一把裹着铁锈的钝刀,在一下又一下,丝毫不留情面地往本君的心口上猛扎周芜,你看,它都被你给扎得血淋淋的了,好痛啊”那混蛋一面蹲下身子,一面扯着我的手按在了他突突突突不断强有力跃动的心脏上。 面对这明显是得了失心疯,行为举止都好不正常的混蛋,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抽搐。 我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慢着,这些话,怎么就听起来就那么地熟悉呢我禁不住苦苦地冥想了起来,想得脑仁都不忍住生疼。 终于,我还是想起来了 小翠不知道被动不动就拿着我这个只是名义上的君夫人当做挡箭牌,还一次又一次地于大庭广众之下大秀恩爱的君漠,无形之中狠狠地刺激了多少次之后,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了,于是乎哭哭啼啼又轰轰烈烈地闹自杀,还引来整个君府的人围观,当时,为了防止小翠一个按捺不住就直接投井,徐成死死地抱着小翠的大腿,在被拒绝了无数次之后仍旧是贼心不死极尽肉麻地进行表白,他说 “小翠,我对你的一颗真到不能够再真的心,你怎么就是不能够领会半分呢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冷酷绝情的话,就像是一把裹着铁锈的钝刀,在一下又一下,丝毫不留情面地往我的心口上猛扎我的心,都被你给扎得血淋淋模糊一团了,好痛啊尽管靠近你会被你重重地伤害,但是,就算是会被你伤得体无完肤,我还是喜欢你,捧着一颗心无比赤诚地一直一直喜欢你小翠,我真的是不能没有你啊,真的不能啊”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得更欢快了,这混蛋,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连旁人用来深情表白的话,都可以全部照搬过来,只是改一下名字便继续用,还说得那么深情款款发自肺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啊 这厮,随便扯了花言巧语便将其化作糖衣炮弹来攻陷我,还真当我是那么好欺哄的傻子呢 连话都不是自己的,由此不难看出,这混蛋对我,不仅仅只是无情无心,还是在等着我像一条蠢鱼似的主动咬钩呢 怎么办,好像一把直接掐死眼前的这混蛋啊 “这这这,天色也不早了,十三皇子若是没旁的事,还是请回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终究是不太妥当,再说,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比不得你,可以不吃不睡,我现在可是乏累得很呐”我一面强忍着心头滚滚涌动的怒意,一面装模作样地长长地打着哈欠道。 这混蛋突然伸出手,用手指强硬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将热气不断地喷在了我的脸上,无比暧昧地柔声道:“你这是,在对着本君下逐客令,嗯,芜儿” 芜儿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撞鬼似的诧异了整张脸。 “芜儿,这一世,本君不是君玄,你也不是璃陌,就让我们抛却前世的恩怨,重新喜欢一次吧”这混蛋,肯定是善于演戏啊,在他那脸上,我竟然瞧见了郑重和虔诚。 我还在愣神之际,这混蛋突然又将他那樱红色的唇,冲着我的额头凑了过来,惊得我慌忙伸出手掌,再度大力地将他那张妖孽脸狠狠地推开。 “芜儿,你就再给本君一次机会,让本君老老实实地守候在你的身边,守候一生一世吧”这混蛋扯过我的手背连连亲吻着。 “呃,你这不会真的是发情期到了,所以感觉特空虚特寂寞特冷,才会随便逮过一个雌性便特深情地表白吧相信凭借你这副绝世的好皮囊,不仅只是小翠,君府上上下下的侍女,云府上上下下的侍女,就算是整个回梦城的女子,都会喜欢你的,你若是真的到了发情期,非要找个女人不可,求你去祸害别人,别来祸害我啊”我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着。 “芜儿难道不知道,有一种感情,叫做非你不可” “别啊,上辈子我又没刨你祖坟,你何必非要这样报复我” “上辈子是没有刨本君的祖坟,不过,这辈子,你偷走了本君的心”那混蛋用手指缠绕着我的头发,笑得一脸邪魅。 我整个人瞬间凌乱了,除了大喇喇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白眼外,再也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才可以表达一下我此刻的心情。 “在你的心中,本君就是那么不值得你去喜欢的吗” “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哪有啊,是我有自知之明,自知高攀不起,所以也不敢高攀”我笑得极尽勉强,笑得脸上的肌肉好一阵酸疼。 “本君说过,允许你高攀,本君都不在乎,你又何必要如此妄自菲薄呢”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用冰冰凉凉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抚琴似的点点碰碰。 我忍不住彻底炸毛了,直接一把甩开那混蛋的手,然后冲着他歇斯底里似的怒吼:“君漠,你这是没完了是吧,这样一次又一次按着我捉弄,你心里很爽快吧,就算是我蠢,你也不至于这样变着法子来拿我取笑吧” “周芜,本君在很严肃很郑重地告诉你,本君喜欢你” 前段时间还按着我往死里欺负呢,现在居然说喜欢我要是真喜欢我,才真是见鬼了呢 “你,真的喜欢我”我微皱着眉头,扯着唇坏笑着。 “喜欢”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既然喜欢我,那你肯定也愿意为我做几件事,以此,来表明一下自己的诚意吧” “嗯,本君愿意” “如此甚好”我强忍着笑意,继续装着云淡风轻一派淡然地道,“这样吧,今日里被你这一吓一摔,心头着实是积攒了那么一些怨气,既然你喜欢我,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这怨气折磨得难过吧” “你要本君为你做什么” “诺,你就拿着你的那把什么破青岩剑,自残给我看吧,想想,还真是好生期待的呢”我忽略掉那混蛋瞬间漆黑下来的脸,笑得花枝乱颤,继续补充道,“也不用残得那么凶狠,随便卸条胳膊卸条腿,都是可以的” 那混蛋先是嘴角猛烈地抽搐了一大通,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我道:“如今,血契被毁,芜儿性命危在旦夕,本君还要好生护芜儿周全,自是不敢让身体有所损失,以免在危难之前,让芜儿受到伤害,本君却只能无力招架,袖手旁观” 这混蛋得意洋洋地冲着我笑着,还连连亲吻着我的手指。 “既然不能自残,那你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拿出巴掌,狠狠地甩自己大嘴巴子吧,哦,不需要很多,两三个足以阿漠,我等着看你对我的诚意哦”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那混蛋连连飞吻。 瞧见那混蛋吃瘪的样子,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欢愉。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3章 他是上天专门派来克我的 “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十三皇子摆明了就是没什么诚意嘛心里明明一丁半点儿都不在乎我,嘴上却强说喜欢我,真真是用心叵测啊”我一面自顾自地用手掌连连往脸上扇着冷风,一面没好气地说着。 “周芜,有时候,喜欢,是用行动证明不出来的,是需要靠心去感受的”那混蛋一本正经故作高深地说着,扯谎不打草稿信手就能捏来,也就罢了,眼睛居然都不带一眨的。 我大喇喇地甩给了那混蛋一个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在心里忍不住冲着他濒临疯狂似的咆哮:“得,既然你要演戏,那我就陪你好好地演下去,顺便告诉你,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演技” 我扯着唇极尽勉强地笑着:“那我好好感受一下啊” 我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还紧紧地闭起了双眼,摆出了一副很认真很专注的神情 感受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辰后,我长长地一叹:“果真是感受到了呢” “感受到了本君对你的一片情深,以及你对本君不可自拔的痴心”那混蛋得意地笑着。 “不不不,刚刚,它态度无比强硬地告诉我,你,就是个天大的骗子,还厉声警告,让我离你远一些呢” “不可能,你再好好地感受一下,你对本君,怎么会没有半分的非分之想呢,如今,煮熟的鸭子都送上嘴了,你又岂有不上前啃一口,反而还拒之门外的道理呢”那混蛋一脸欠扁地笑着,还伸出细长白净的手指,缠弄着我的一绺头发。 莫非,他这是想要对我动用美男计 无耻啊 我一把打掉那混蛋的手,故作客套地笑着,近乎谄媚似的道:“呃呃呃,十三皇子,您看呢,这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您也不用对着小的百般考验了,小的就算是再贪财再好色,也绝对不会贪财好色到您的头上的,这些,您大可以放一万个心,毕竟,小的也是要皮要脸要节操的这番考验,可以点到为止了,另外,您也可以打道回房了” 我笑得脸上的肌肉一阵又一阵抽搐着疼,可那混蛋却只是蹲在我的面前,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主动离开的觉悟,于是乎我冲着他连连摆着手,笑出了一串杀猪似的刺耳的声音,“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这天色呢,也不早了,您还是打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慢走啊,不送啊” “你就这么希望本君走”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扯过了我的手死死地按在胸口,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险些把手背给弄掉一层皮,才得以从那混蛋的桎梏下抽出自己的手,“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啊,小的这不是看十三皇子您,担当着救世主的重任,日理万机,委实是操劳得紧,所以为您的身体忧虑,想要让您回去多多休息一下啊” 这番话说得,好生违心,有生以来头一遭,我清晰地感受到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味道。 “这么关心本君,还敢说自己对本君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周芜,本君知道,你,喜欢本君,这是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必须要勇敢面对的现实” “呃呃呃,小的勇敢面对,勇敢面对总成了吧马上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在拿下赫添之前,您可不能因为身体抱恙而先垮啊,若是没有旁的事,您还是赶快回房好生歇息吧” 我一面情真意切就差声泪雨下地说着,一面扶着险些就被摔断的腰,从地面上无比艰难地站立了起来,然后拉了那混蛋的手,就要将他强硬地往门外拖。 但是,这混蛋却全然没有半分要配合的觉悟,潇洒地甩掉了我的手,利落地转了一下身,害得我脚下一个踉踉跄跄,险些直接一头撞在地面上。 那混蛋悠悠然地将袖子上的褶子一一抚平,然后极尽欠扁地扯着樱红色的唇不怀好意地笑着:“是该好好歇息了,不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芜儿那么喜欢本君,本君可不忍心就这样独自离去,舍芜儿一人在这里备受相思之苦,所以,本君决定,今晚,便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在这里酣眠了”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仿佛被隆隆隆隆的巨雷,给狠狠地轰顶了一般,整个人瞬间凌乱了。 这厮,还真是无耻啊,败类啊,道貌岸然啊,衣冠禽兽啊 眼瞧着这混蛋就要冲着那张床所在的位置走去,我连忙大力地扯住了他的胳膊,“十三皇子,求您了,快走吧” “芜儿又是在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想要挽留,手上却推着赶着要本君走不过,本君懂你,本君不会让你失落的,今晚,本君一定会留在这里陪你的”那混蛋一面恬不知耻地说着,一面伸出手恶作剧似的捏了一下我脸上的一块肉。 “十三皇子,您不是在南海都有妻子了吗,既然已经为鲛人夫,那就应该贞烈一点,别到处勾三搭四的,免得妻子伤心啊” “没事,她不会知道的我们鲛人,也可以三妻四妾的” 我整个人忍不住彻底炸毛了:“十三皇子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礼义廉耻嘛,本君倒真是没听说过,改天,你好好教教本君啊至于这脸嘛,可以不要,本君要你就够了” “还真是贱呐”我咬牙切齿地说着。 “哪里哪里,在你的面前,本君就算是再狂妄,也万万不敢抢了你的名号,万万是担当不起这个字啊” “这是我的床” “芜儿莫非是想要跟本君一起睡”那混蛋笑得愈发地猖狂。 我使劲儿压抑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怒意,恶狠狠地吼道:“你,给我,滚” “芜儿,现在我们可是夫妻,这三更半夜的,你要让为夫往哪里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忍下去,我可就真的不是人了 我随手拎过身旁那青白色的瓷瓶,便狠狠地冲着那混蛋掷去我本来就已经不爽到了极点,一看到他上蹿下跳连连躲避,心头不由得更加地不爽了,于是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嚎叫了一通,先是砸光了房间内所有的瓷器,然后又将魔爪伸向了那些无辜的桌椅板凳上。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癫狂,可饶就是这样,也没能伤到那混蛋一丝一毫,反而还差点将自己给活活气死。 这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放在股掌之间玩弄,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放在股掌之间往死里玩弄,他,肯定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克我的啊 但是,我这又是招谁惹谁了啊,我也很冤枉的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4章 我冤不冤啊 此时此刻,我已经被恼怒彻彻底底地冲昏了头脑,甚至还一度红了眼,我拎起一只凳子,将其高高举在脑袋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滚,还是不滚” “本君会走会飞,会游会跑,唯独就是不会滚,要不,芜儿滚一个给本君瞧瞧,也好让本君开开眼”那混蛋背负着双手,一脸的悠闲。 这混蛋怎么就能这么不要皮不要脸,还能不要得这么地彻底呢 我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大脑一个劲儿地嗡嗡作响,眼前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忽明忽灭地胡乱地闪,呼吸还突然变得异常困难 我极力克制住想要两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的冲动,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待呼吸得差不多,那股子冲动大大地减弱之后,我便冲着那混蛋重重地丢出了手中的凳子 那只凳子在空中剧烈地翻滚了一大通,情理之中地被恬不知耻的这厮给灵巧地躲避过了,却又在意料之外地直接砸在了那两扇表面上裹着一层浓重的黑漆,实则内里已经被虫给蛀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窗户上,糊在上面的那层宣纸还没见得有所损坏,窗户就直接不堪重击,不争气地从房子上坠落下去了,碎木屑还被北风卷弄着,打着转儿飘进了房间 我先是被这副场景微微诧异了一下,而后便开始继续回归正题,按着这混蛋不依不饶起来,凳子一个又一个大力地向他掷去,掷破了窗弄倒了门,就是没能伤到这混蛋一丝一毫 我整个人都不由得怒火中烧了,直接“啊啊啊”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嚎了一通,为自己加油鼓气,然后直接摸起地面上砍柴用斧头,冲着这混蛋便扑了过去,结果,都这个时候了,这厮却仍旧是不忘要按着我好生愚弄一番,我一个劲儿地追,他就一个劲儿地逃,还围着桌子不断地绕起了圈圈 斧头一下又一下冲着无辜的桌子狠狠地落下,砍得斧头迹斑斑木屑横飞 终于,在我的猛烈攻势下,它还是支撑不住了,“轰隆”一声变作了一堆散得七零八落的碎木头。 我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高举着斧头,“哈哈哈哈哈哈”小人得志似的狂笑着,“躲啊,你再躲啊” 我拎着闪着寒光的斧头,一步又一步向着这混蛋逼近,内心深处疯狂窜动着想要将这厮给就地正法的冲动 可奇怪的是,面对我这渐渐逼近的危险,这混蛋不但丝毫不退缩,反倒是对着我笑得愈发地灿烂,还柔情似水莫名其妙地说着:“娘子,就算是死在你的手上,为夫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过,好生遗憾的是,今后的路,为夫不能携着娘子的手,陪娘子一起走过了舍娘子一人在这世间,备受孤独,为夫这心头,一想起来就好生酸楚” 这厮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捂着胸口,还紧皱着眉头,大有一副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架势。 这混蛋,铁定是又想摆出一幅深情的样子来欺骗我 骗我一两次,三四次,五六次,七八次,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骗我第九第十次,当真以为我周芜生来就不带脑子啊 我强忍着心头的怒气,笑眯眯地道:“夫君这是说得哪里话,就算奴家一人在这世间,也不见得会备受孤独的啊,毕竟,这天底下的出类拔萃美貌动人的男人,可不单单只是夫君一个,还远不止千千万万呢舍了夫君这棵歪脖子树,奴家才好得到一片大森林啊” “娘子对为夫,当真是如此绝情”这混蛋摆出了一副泫泪欲下的样子,眼睛中布着一层水雾,这让本来只是凭借着那副妖艳的臭皮囊,就已经足够能倾国倾城的这厮,怎么看怎么是楚楚动人,还惹得人们忍不住心生怜悯 不过,好可惜,我偏就不是那些“人们”中的一个,今日,就算是这混蛋对着我叩首作揖,在地上打着滚儿求饶,我也不会心软半分的,我要让他好生瞧瞧,将一直拿病猫看待的老虎惹到发威,下场,究竟会有多惨,多惨,多惨 “说得差不多了吧现在,赶快交代一下身后事吧,说完了,奴家也好送你了无牵挂地上路”我将左手紧握的斧头抛在了半空中,然后换右手无比利落地接住。 “为夫最舍不得的,就是娘子” “唉,何出此言呢,女人嘛,一抓一大把,地府中的姿色也不见得会有多差再不济,等夫君去了之后,奴家就让徐管家给你安排冥婚若是还不行呢,就用纸扎几个绝色的婢女,然后一并烧给你,管教夫君你在地下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如此,岂不快哉” “既然娘子狠心至此,为夫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谁让为夫喜欢娘子,还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娘子呢只要娘子能开心,为夫的这条性命,就尽管拿去好了” 反正这厮又不是什么凡人,会千般变化,虽然我这斧头下去,他不见得会死,说不定还不会伤到一根头发,但是,能砍他一斧头泄泄火,这,也倒是极好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便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多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刚想按着君漠痛砍一番时,熟料,这斧头刚高高地举起来,突然便从手掌中整个儿消失了,并且,我整个身子都被人大力地用胳膊给死死地缚住了,他们拉胳膊的拉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扯腰带的扯腰带其中,最过激的,当属是小翠,她直接伸出了双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就跟我是她的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似的,掐得我气血逆行,心跳加速,整个脖子还险些就这样被生生地给扯断了 呜呜呜呜呜呜,若非是徐成还算是有良心,将她从我的身上扯下,并远远地拖到一旁,今日里,我非得命丧她的手下不可啊 “呃呃呃,这深更半夜的,大家怎么都不睡觉,跑来这里作甚莫不成,是都得了那梦游之症”望着那一双双冷冷地冲着我投射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将我给围得水泄不通,还大有一副恨不得将我用目光给凌迟处死,饿狼似的闪着莹莹绿光的眼睛,我整个人不由得瞬间便怂了,为了小命着想,也只能委曲求全,一脸讨好地冲着他们笑着。 “若是今夜不来,恐怕,便会错过夫人的这场弑夫的好戏吧”小翠冷哼道。 “夫为妻纲,夫人却想要杀了公子,谋夺君家的财产,夫人这样做,完全就违背了三纲五伦三从四德,给我们女子大大地丢脸,重重地抹黑,按照规矩来讲,是应当浸猪笼的” “公子对夫人如此好,夫人却一心想要害公子的性命,实在是吃里扒外得紧,点天灯也不为过” “夫人对公子完全不仁不义,先前还说想要红杏出墙来着,今夜这般对着公子下死手,肯定是想要谋夺公子的家业,然后去养小白脸,这般毒妇,应当骑木驴” “夫人动不动就将我们君府隔壁的王员外放在嘴上,张口一个勾搭隔壁老王,闭口一个勾搭隔壁老王,恐怕不仅仅只是这般想,更是这般去做了吧如此德行有亏,对公子有异心,简直就是枉为人妇啊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应该做成肉彘,然后拉出去给回梦城的所有人看,被吐口水” 一个个婢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听得我禁不住汗毛竖立,背后嗖嗖嗖地直窜冷风 不是,搞搞清楚啊,眼见不一定为实,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啊,这舆论明显就是站错方向了啊,难不成,还想要弄第二个窦娥出来 六月都快要为我飞雪了,我冤不冤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5章 闺~房~情~趣~ 那些平日里看起来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婢女,此刻,跟骂街的活泼妇似的,一个个皆浑然忘我地两手叉腰,按着我极尽指责,什么话难听就专拣什么说,唾沫星子满天乱飞,还生生地喷了我一脸一身 按照这幅情形发展下去,再过片刻,那唾沫星子活活淹死我,也是极有可能的啊 我就像是过街的老鼠落水的狗一般,在她们那种极尽嚣张的气势面前,只得唯唯诺诺退退缩缩,眼睛中布满了惊恐和慌乱,大气都不敢乱喘 我用眼神儿频频向君漠示意,双手抱在胸前小幅度地连连作揖,表情要多诚挚便有多诚挚,诚挚到就差跪在他的身前磕头叩首抱着大腿哀求了,惟愿这混蛋能够良心大发现,伸出援手救我一把,我可不想被不该有的正义刺激得完全失去理智,俨然疯狗附体的她们,给围起来往死里撕咬一通啊 熟料,君漠那厮,却完全没有要帮我一把的觉悟,自始至终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热闹似的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我急得都快要哭了,而那厮却索性直接移开了脑袋,不再去瞧我一眼 这混蛋,无耻啊 先前,还信誓旦旦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喜欢我,若是果真诚如这厮所言,天地都要颠倒过来了吧又骗我,还是这样往死里骗我,这禽兽,真真是畜生啊 此时此刻,我好想不管不顾一把,直接扑上前去,抓花那混蛋的那张简直就能魅惑众生的妖孽脸,让他再笑一个看看 那些婢女越指责越离谱,把什么有的没的,都统统一股脑儿地拎过来就往我的头上乱安,搞得我就跟有多十恶不赦,多罪不容诛似的 那些婢女越说越带劲儿,越数落越激动,脸颊红扑扑的涨红了一片,就跟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她们一面义愤填膺恨不得杀我以泄愤地说着,一面用手指差不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狠狠地在我的血肉之躯上到处戳戳点点,戳得我忍不住眼泪翻滚,全身上下都是骨头碎掉般地疼 我的眼神儿逐渐涣散,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瞬间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变得如同死鱼眼一般,内心深处还浓浓地笼罩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心酸,大抵,这,便是绝望的滋味吧 我只看见眼前的那些婢女,嘴巴止不住似的张张合合,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刺激得我耳朵差不多已经完全失聪,只能听得到嗡嗡嗡嗡嗡嗡仿佛蚊子发出的混沌的声响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其中有一人道:“如此不守妇德,行为不知检点,还一心谋害亲夫的毒妇,就应该先被点天灯,然后骑木驴,最后再浸猪笼” 紧接着便是一股子连连赞同还恨不得拍手叫好接近沸腾的声音 这就是我最终的结局了么实在是太悲惨了吧 那些婢女大力地拉扯着我便要带我去行刑,而那些以贾贵为首的侍卫,还算是略微有点点良心,连连劝阻着,可惜纵使是武功再高强,也只能被那些气红了眼的婢女生生地给挠花了脸,还给挠得血肉模糊狰狞一片 贾贵直接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那柄刀,将我一把从那群婢女的手中强硬地拉扯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护在了身后,厉声呵斥道:“夫人虽说蛮横刁钻了些,不像名门闺秀那般秀外慧中善解人意,但是,扪心自问一下,夫人平日里待我们也是不薄的啊,你们这般以下犯上落井下石,实在是太过分了,良心呢,莫不成,全部都被狗给吃了再说了,我们只是区区下人而已,主子之间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插手了今夜之事,夫人是做得不太妥当,可是,到底要怎样惩治夫人,还得等着公子发落啊” 君漠那混蛋只是闭口不语。\ “你看看,公子已经对这毒妇失望透顶,懒得再对着她吐露出一个字了”小翠扯着嗓子尖锐地笑着。 我死死地盯着君漠,这混蛋,果真够冷酷,够无情,事到如今,我总算是瞧清了他那俊美皮囊包裹下的真面目了,简直就肮脏得令人作呕啊不知为何,心,竟然会忍不住一阵又一阵地抽疼,是因为尽管不承认,但还是忍不住对着这混蛋心存希望的缘故吗 贾贵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君漠那厮接近哀求似的道:“公子,这,究竟要如何处置夫人,您倒是发句话啊” 才相识短短数天,贾贵对我居然会这般好,这令我忍不住感到了一阵直冲四肢百骸的暖意,心头一颤,然后身子一个站立不住,瞬间前倾,理所当然地靠在了贾贵的背上,明显感觉他整个身子一抖,但却没有推开我 我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背上,蹭来蹭去,只是很单纯地企图蹭掉脸上的泪,可自己的这幅样子,到了那群婢女的眼里,可完全就是变了一番味道,勾搭引诱的意味,甚浓 “怪不得贾侍卫这么袒护夫人,恐怕,你二人,早就已经暗度陈仓,私下里做了一对露水鸳鸯吧想来,我们公子可真是可怜呦,竟然一下子养了这么多吃里扒外,还不要脸至极的东西” 那些婢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极尽难听地讨论着。 “咳咳咳”君漠那混蛋用袖子掩着口轻咳着,脸上还是一副该死的温润如玉不染纤尘人畜无害的模样。 “公子不要难过,及时舍了夫人这个毒妇,才能够换来今后的舒心日子啊” “奴家愿意做妾,生生世世侍奉公子” “奴家心中,对公子,真真是爱极了,奴家对公子之心,忠贞不二,日月可鉴,亘古不变” “就算没名没分,只要公子喜欢,奴家也愿意委身公子,为公子开枝散叶,壮大君家的香火” 那些侍女一个个争着抢着站出来拍着胸口大表决心 如此看来,君漠那厮,当真是做尽了好人,占尽了便宜,软玉温香入怀,还一群软玉温香争先恐后地要入怀,此时此刻,饶就是这混蛋面色平静得瞧不出一丝丝的波澜,内心深处,也是喜不自胜的吧 上辈子,君玄人面兽心冷酷无情,这辈子,君漠仍旧是人面兽心冷酷无情,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样的人,还一再遇到这样的人呢好可怕,那颗心,差一点点就沦陷了啊 或许,打从一开始,君漠就想要按着我往死里捉弄,见不得我好过半分吧真是好深好毒的心计啊 我吸了吸酸疼一片的鼻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大无畏的从贾贵的身后走出,潇洒地甩了甩袖子,冲着那群婢女勉强地笑着:“走吧,现在,去点天灯” 那群婢女立马围了上来,大力地拉扯着我的胳膊便要走 心痛啊,痛到无可复加,上辈子,璃陌会比这更痛吧还好,我没有喜欢上君漠,不然,就算是重生这一世,我也只会重蹈一次璃陌那悲惨的覆辙 “慢着”君漠大喊了一声。 这混蛋,是嫌我还不够惨,想要继续按着我折磨一番吗 下一刻,君漠突然拨开了重重婢女,直接从身后将我紧紧地抱入了怀里,虽然背后很温暖,但是这混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度相信的了 眼泪纵横了满脸,我大力地挣扎着:“放开我,混蛋” 我用自己的脚在他的脚上发狠似的重踩着,可他却非但没放手,下巴还搁在我的肩膀上蹭了又蹭:“不放,这辈子都不放,打死都不放” “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非要单恋这一株断肠草呢”小翠委屈巴巴地说着。 “就算娘子是断肠草,为夫也甘之如饴”那混蛋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着,热气喷在了我的耳朵上,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厮是要做戏,所以做得没完了吗 “公子,夫人想要杀了你,然后用你的家业,包养一群小白脸”小翠苦口婆心地道。 这混蛋用手指捻了我的一绺头发,放在鼻前轻嗅着:“胡说,娘子那么喜欢为夫,为了为夫都不惜一死,怎么可能会对为夫这么绝情呢,是吧,陌儿” “公子,夫人想要杀了你,这,我们都看到了,她这种女人,根本就不会有心,公子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陌儿怎会如此绝情,用斧头杀了本公子呢你们不懂,这,是闺房情趣” 说罢,这混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然后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只留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他们在风中凌乱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6章 贪恋他的温暖 君漠抱着我,大步流星地向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走去 让这混蛋以如此暧昧的姿势抱我,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我都是无比抗拒的,起初,我一面大哭着,一面在那混蛋的怀中奋力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可挣扎来挣扎去,非但没能挣脱掉那混蛋铁臂的桎梏,反而还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我自诩聪明过人,从小到大,就算是在舅舅那个老狐狸的手下,也没有吃过半分的亏去,如今,自打遇到这混蛋,就无时无刻不在狠狠地吃大亏,时时刻刻都在被往死里愚弄,境遇简直就是从云端生生地跌落到了沼泽底 我越想越气,于是乎挺起身子,用双臂圈了那混蛋的颈,张大嘴巴便冲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也只有让这无情无义的混蛋倍感疼痛,我的心才会略微得到那么一点点的慰藉,或许,这也是唯一一个让铁石心肠自私冷漠的他,对于我所承担的痛苦,能够感同身受的办法一想到这里,索性,我便加重了嘴下的力道,恨不得生生地从这混蛋身上扯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来 这混蛋用脚带上了房门,然后将我的屁股放在了桌子上,保持着拥抱我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这混蛋才闷声问道:“咬够了没有,可以松口了吧” “没够,没够,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我,我要咬死你,咬死你这个混蛋”说罢,我又将自己那沾满甜腻鲜血的牙齿,再度咬上了那混蛋的伤口。 那混蛋安抚似的用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脑袋,极其无奈地扯着唇笑着:“周芜,为何你每次咬本君,咬的还总是那么同一处地方,莫非,你喜欢本君的脖颈,对它,爱之如痴” 呵呵呵呵呵呵,如痴痴你大爷啊 “我就是要将你的旧伤一次又一次地撕裂,让你也好好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君漠用细长白净的手指,悠悠然地替我抚去嘴角溢出的那道血迹,一脸邪魅地笑着:“呵,本君可并非凡夫俗子,伤口转瞬便会愈合,你认为,会留下什么所谓的旧伤周芜,你真蠢,不过,本君喜欢” “喜欢呵呵呵呵呵呵,你当然喜欢了,只有蠢,才会那么好欺哄,一次又一次地做你手中的棋子,供你利用驱使啊” “周芜,你的内心怎就如此阴暗,不能稍微往好的地方去想一下吗” “哦,比如呢”我紧皱着眉头,一脸玩味地望着他。 “比如,本君喜欢你,那种别无他意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喜欢,就只是很单纯地喜欢你这个人而已” 说着,这混蛋将樱红色的唇凑了过来,吓得我连忙用手掌将他的脑袋整个儿推开,然后张开嘴巴冲着他那处还在漱漱流淌鲜血喷涌的颈上再度咬了上去 “又咬本君,周芜,你这是太过激动,以至于喜不自胜了吗” “是啊,我实在是太过激动太过喜不自胜了,激动并且喜不自胜到恨不得扯下你的皮肉,将你给活活地咬死呢” “周芜,对本君,你为何要如此心狠,莫不成,打内心深处,你就没有半分的喜欢” “喜欢你,就等同于自虐,拿着刀一下又一下往自己的心口上猛戳,十三皇子,你大可以放宽心,我就算再蠢,可精神也不至于失常,不会那么变态的” “周芜,枉本君那么喜欢你,你却一再按着本君重伤”那混蛋紧皱着眉头,用手捧在心口上,摆出了一副心痛欲绝的样子。 这混蛋,八成是痴情戏玩上瘾了吧 “呃呃呃,别停,演,继续演,不要吝惜,拿出你最好的演技”我在一旁一面大力地鼓掌,一面冷冷地无比风凉地说着。 “周芜” “十三皇子,搞搞清楚,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理应担当好人夫的责任,洁身自好一点,别到处拈花惹草勾三搭四的,惹妻子伤心还有,在我们人界,喜欢,可是很崇高很神圣的事情,没你想得那么轻贱你同我,只是很单纯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若是再动不动就轻易将喜欢二字挂在脸上,别怪我同你翻脸” “周芜” “既然十三皇子铁了心要让我好看,还不惜搬出喜欢来引诱我上钩,那今日里为何不干脆一点,由着那些婢女将我先点天灯,然后骑木驴,最后再浸猪笼莫不成,十三皇子是觉得这样不够解气,想用君玄对待璃陌的手段,在我的身上再逐一重试一遍”我笑得愈发大力,本来是打算好好按着那混蛋嘲讽一番,结果,到最后,笑来笑去,最后却变成了嘲讽自己,真真是可笑啊,比那混蛋说自己喜欢我,远远还要来得可笑多了。 “周芜,本君” “让我先是对你死心塌地,然后再像丢弃破布似的将我厌恶地丢开,君漠,若是我果真按照你的计划去做,遂了你的愿,如此,你可快意”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 “周芜”他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滚动,伸出来的手,在即将碰到我胳膊的那一瞬间,重重地一顿,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 “这辈子,我只是周芜,区区一介凡人而已,只想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地度完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再没有旁的奢求,若是十三皇子想要找乐子,就去找旁人眷顾,别一而再再而三地那我开耍,我福薄命浅,受不起” 我一把推开那混蛋,从桌子上潇洒地跳下,然后起身便冲着房门走去。 “周芜”君漠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扯进了怀里,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我,“本君喜欢你,本君给你时间去接受本君” “不可能,除非我没脑子”我愤愤地道。 “有了本君,芜儿你大可以不要脑子” “你若是再敢勾引我,我就不做你手中的棋子了,还同你鱼死网破”我奋力挣扎着。 “出了这扇门,他们可还等着惩治你呢” “混蛋,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卑鄙啊” “哪有,怪只怪娘子你砸东西弄出的声响太大,门窗全部倒在了地上,整座房还差点倒塌,所以便自然而然地就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地引来了她们,再加上又不凑巧地被她们瞧去了为夫被娘子拎着斧头追杀的惨烈画面,所以,她们才会对娘子如此啊这,完全与为夫无关,怪,也只能怪她们” “真的不是你预谋已久的” “真的,为夫怎能如此坑害娘子呢”那混蛋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信誓旦旦地说着。 “不坑害,才怪呢”我没好气地说着,“还有,以后,别自称为夫,也别称我为娘子还有什么芜儿的,我同你,可不熟” “没关系,今后,一定会熟的,并且,还会熟到不能再熟” “你这是吃错药,以至于神志不清了吧” “嗯嗯嗯,为了你,就算神志不清一辈子,本君也愿意”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用下巴在我的肩膀上蹭了又蹭。 明明没什么真心,干嘛还要这般撩拨我啊,万一我真的信了,怎么办啊 我吸了吸酸疼的鼻子:“君漠,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这般肉麻的话,你不是我的良人,我也同你无缘,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君漠久久不语,许是他再也想不出什么能讲得过去蒙混过关的说辞了吧 我知道,这份只是暂时伪装出来的温柔,永远都不会彻彻底底地属于我的,万一整颗心沦陷,那我,可就真的会步入痛苦的深渊了 可是,我不争气得紧,饶就是知道这一切,还是忍不住贪恋起他此刻的温暖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7章 被旁人当做毒妇去议论 我答应乖乖做君漠手中的棋子,帮他使劲儿撮合赫添同云颉,但前提条件便是这厮今后非但不能再任意撩拨我,反而还要与我保持好远好远的距离或许,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像璃陌一般彻底沦陷,回头还能寻到岸吧 君漠那混蛋虽然好一阵寂静不语,并没有开口反驳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为了什么所谓的大局,他这一定是应承了下来 窗外的夜色愈发地浓郁了,北风的呼啸声也愈发地猖狂,飞沙走石,枯木枝折断的声音,不绝于耳房间内的烛火就像是溺水的老人似的,还在试图做着无用的挣扎,在烛台上猛烈地摇曳着,尽管摇曳过来又摇曳过去,但仍旧是时时刻刻都摆脱不掉倾覆的危险整个房间忽明忽暗,我禁不住感到一股子彻骨寒,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战 那厮一直拿着炽热的目光按着我上下打量,眉头还禁不住皱了又皱,莫不成,他这是在等着我去低声下气地对着他百般哀求,然后,好趁机按着我奚落一番,提出好多好多非分的条件,最终再借坡下驴地用法术变出被褥来给我 若是我果真依了这混蛋所想,并且这样去做,未免也太没骨气了吧 于是乎高傲如我,当着那厮的面,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随意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然后便头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准备就这样将就一晚上。 君漠那混蛋将一件厚重的斗篷猝不及防地就扔在了我的身上,我没好气地一把就扯下,刚抬起头来准备用最刻薄的语言冷硬地拒绝一番,以此来扞卫自己的尊严,免得被这厮给瞧扁时,整个房间中的蜡烛突然就刷刷刷一股脑儿地全灭了,到处都是黑漆漆还无比幽寂的一片,就如同永远都见不到天日的深渊 “睡吧,明日里,本君等着看你的表现 慵懒的声音就这样悠悠然地飘荡起,听起来竟然是那么地悦耳动听,完全就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尽管被黑暗结结实实地糊了满眼,什么都瞧不见,但我还是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呆呆地望着,久久地失了神,直到感觉到浓浓的倦意,方才长长地一叹,偏转了脑袋,用那混蛋的斗篷,将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伏在桌子上安眠。 这个漫漫长夜,漫长到似乎是等不来明天,分外地难捱 想当初,我身为周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就得风要雨就得雨的小少爷,几时受过这般的委屈啊,现在想想,真是恍如隔世啊,过去的种种,就譬如黄粱美梦一般,倒使我分不清是真实还只是虚晃了 我一直在辗转反侧,反侧来反侧去,终于还是抵挡不了姗姗来迟却又铺天盖地的睡意,随后便死死地睡了过去 我只感觉腰酸背痛腿麻,浑身无力得厉害,于是乎便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可就是有一只手,扯弄着我脸上的一块肉,就是不依不饶,任我一次又一次地打落,它却一次又一次地纠缠上来 我极其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可那只手非但没有就此收敛,反而还蹬鼻子上脸地加重了力道,扯得我的脸火辣辣的生疼一片。 “混蛋,你这是没完了对吧”昨晚的火还没处发,生生地憋了一肚子气,再加上一大早便被搅了美梦,我气得整个人简直就快要炸裂开了,恶狠狠地嚎出了这番话之后,仍旧是不解气得紧,于是乎我闭着眼睛,直接摸起枕头便胡乱地丢了出去。 慢着,枕头我不是趴在桌子上吗,哪来的枕头啊 我伸出手摸了摸身下,在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躺在床上无疑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张开了惺忪的睡眼,无比利落地从床上弹起,待瞧清了眼前的人后,更是一脸的诧异,“你你你” 赫添将我哆哆嗦嗦的手指,用柔软的手掌包裹了起来,扯着血红色的唇对着我浅笑着:“怎么,这下终于是舍得醒了刚才睡得跟头四百斤的猪似的,怎么唤都唤不醒,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姐姐说笑了,说笑了我刚想翻身下床时,却惊讶地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水青色绣着雨后荷叶的肚兜 莫不成,这衣服,是那混蛋偷偷帮我脱掉的 无耻啊,败类啊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还是个有妇之夫,难道就不懂得稍微避一下闲吗 我的嘴角禁不住开始一阵猛烈的抽搐,整张脸沉得厉害。 赫添摆出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架势,“璃陌,你们君府,昨夜,可真是热闹啊,可惜我早早地就睡下了,只是听到了一阵阵声响,无缘得见啊” 我仍旧是沉浸在君漠那混蛋瞧去我身子的事情中无法释怀,漫不经心地道:“热闹,有吗” “有吗你昨晚的英勇事迹,可是在整个君府轰动着流传,事情是你做下的,你会不知道我看你这是还没有睡醒吧”赫添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便在我的脸上寻了一块肉,然后狠狠地扭动,听到我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怎么样,这下清醒了吗” 见我不开口说话,赫添直接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大有一副恨不得要从我脸上扯下一层皮的架势,惊得我慌忙大喊:“醒了,醒了,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赫添收回了自己的手:“说吧,昨晚,你为何要用斧头追杀君公子,难道,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他做下的哪一件事,不是以狠狠地捉弄我为目的哪一件又是能对得住我的啊”我在心中小声地嘀咕着 尽管内心深处对那混蛋发指得厉害,但我还是强迫自己摆出了一副笑脸,连连摆手道:“哪有,哪有,姐姐可能是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想要同他切磋武艺” “是吗,那你可知,你这一切磋,可真真是了不得,直接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被旁人当做了毒妇去瞧,还口口相传地去议论,越议论越难听” 幸亏先前遭到他们那样无情的嘲讽和对待,让我有了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至于对自己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众口诋毁的处境,能够发自内心地感到坦然,并且还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非要去议论,那就由着他们去议论好了,再难听,我不听总成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憨厚地冲着赫添笑着。 “你呀”赫添用手指重重地点了我的脑袋一下,一脸的无语。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8章 变相的幽禁 “这大清早的,姐姐怎么就会来此啊”我故作亲热地挽着赫添的胳膊,一脸纯良地笑着。 赫添轻拍着我的手背,悠悠然地道:“我也没有很想来啊,还不是你家夫君,怕你想不开寻什么短见,所以,才让我过来瞧瞧你啊这一瞧不打紧,我看,就算是整个回梦城的人通通都想不开寻了短见,这其中,也绝对不会有你璃陌啊” “是他,把姐姐给请来的”我禁不住诧异了满脸,莫非,君陌那混蛋的真正意图,是让我对着赫添卖惨,好赚足她的同情心,卸下对我的所有防备,然后那混蛋便可以利用她对我的信任,一步步诱局深入 这厮,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可以各种不择手段的啊 “对啊君公子说,自己昨晚一时失言,惹得你整个人不痛快,又哭又闹又叫的,还不肯吃饭,于是便央求我带着吃食来陪你一同用饭。”她用手指指了指桌上有着四层屉格,由水青色竹子做就的食盒,“诺,还是热的” “姐姐,既然,他都说了,是自己一时失言,那他有没有具体说一下,到底是失在哪里了”我微蹙着眉头,料想这混蛋平日里就算是再变态,也应该不至于会那么缺心眼,把打着喜欢的名义来可劲儿诓骗我,却又被机智聪慧的我不幸给识破的事情,给一股脑儿地全部交代了吧 “也没什么,君公子只是说,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站在大众的角度,忍不住按着你那超低的智商奚落了一下,还劝你以后少做蠢事,免得被旁人瞧去了,笑话你那位夫君对我说的,也只是如此,而已”赫添一面说着,一面用袖子掩着嘴巴笑,“姐姐倒是觉得,君公子所说的这一切,确实还是挺有道理的呢,妹妹应当勇敢地去接受现实,没有必要如此气恼,倒不如把这生闷气的时间,拿去饱读诗书的好” 望着笑得花枝乱颤还捂着肚子东倒西歪的赫添,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的抽搐:“姐姐蕙质兰心善解人意,平日里,就是这般开导旁人的” “照我瞧来,妹妹安好得紧,不需要任何开导” “姐姐这,未免也太过无情了吧” “君公子倒是对你有情,可你又是如何待他的还不是心中一个气恼,拎着斧头便对着他一阵狂劈乱砍如此看来,对你,还是无情一些的好,免得招来你的残酷对待” “呃呃呃”那混蛋可是会法术的,就算疯狂地砍他个几百刀,他也不见得会死啊,说不定,就他那厚皮,还会生生地把刀刃给硌坏呢再说,这混蛋会对我有情,简直就是江海倒流青天白日的撞厉鬼了好不好,他能大发慈悲不往死里捉弄我,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的了,对他,我是可不敢存有半分的奢望的啊,惟愿他能够尽早破了这不归城,然后与我彻彻底底地一刀两断,至死都不复往来 此时此刻,我拉着赫添的手,泪眼盈盈地望着她,好想问问她是如何瞧出君陌那厮对我有心的 在赫添的帮助下,我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弄好了发型,然后与她一同用罢了早饭。 见窗外阳光不错,于是乎我便提出要与赫添一同出府散散心,以此,也好进一步拉近与她的距离。 赫添起初略有犹豫,在我的好一番软磨硬泡之下,终于还是在意料之内情理之内地答应了,这令我狂喜不已,看来,先前在爷爷面前练就的撒娇大法,在赫添身上,还是无比受用的。 刚推开房门,一大群身着印有君府独特标志的灰蓝色的衣服,并且还头顶深蓝色头盔的侍卫,便风风火火地围了上来,还没等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的我稍微缓过神来开个口,他们便已经背对着我和赫添,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圆,每个人皆是一副警惕至极的神色,手中还紧紧地握着刀柄,用凛冽的目光透过头盔扫射出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在空气中来回扫荡着,那架势,就跟微服私访的皇帝遇到了刺客似的。 “呃呃呃,这大清早的,你们就这么兴师动众,作甚莫不成,是为了进行什么防刺客演练你们那个公子,对你们,看来还挺苛刻的嘛”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地说着。 “夫人这是准备干什么去啊”贾贵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往上掀头盔,漏出了大半个下巴,以此来证明身份。 “出府散散心啊” “夫人啊,今天可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不适合出门啊,若是没有旁的事,还是快快回房间吧”贾贵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往房门所在的方向连连推我。 “怎么就不是黄道吉日了瞧你们皆是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打扮,莫非,你们那个公子在外面招惹了好些狠戾的仇家,他们还准备对着我们君府其他无辜的人下黑手”我的眉头愈皱愈深。 贾贵的小眼睛中满是无语,用手托着头盔连连摇头。 “也对啊,人家可能是什么正道人士,冤有头债有主,分明得很既然他们是要杀你们公子,关我出门何事我总不至于时时刻刻守着他吧再说,我区区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力量实在是微薄得很,就算是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地守着他,那也无济于事啊,毕竟招架不了那么多五大三粗的刺客嘛你若实在是担心你们公子安全,就把他藏进密室,那里,绝对安全” “夫人啊” 我似乎感受到了贾贵的真正意图,于是乎不由得一脸的愕然,“贾贵,我们好歹也主仆一场,你该不会是让我守着他,好伺机拿着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给他档明枪暗箭吧看不出来啊,你对我的用心,居然也是如此般的恶毒,我真真是认错你了啊”我一面说着,一面摆出了一副泫泪欲下的架势。 贾贵急得都快要哭了,“夫人啊,你可真是大大地误会了,那些人,虽说是奔着我们家公子来的,不过,却也正是因此,恨透了你,恨不得活活地弄死你啊夫人这是立在刀口上,危急得很呐,所以,公子才派我们这些人,过来保护夫人啊”贾贵长长地叹了又叹,“都怪夫人昨夜里同公子玩闹得着实是过了,现如今,府内的婢女可是对夫人你用斧头追砍公子的事情,同仇敌忾,千方百计地想要潜进房间,对着夫人你好一番教训呢” “是啊,夫人,她们太过疯狂了,这段时间,夫人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到时候受惊”另一侍卫语重心长地补充道。 “她们,还能有多疯狂啊”我漫不经心地道。 那些婢女,除了自己哭哭啼啼地闹自杀,引起全府轰动,意料之内地被人拦下死不成,然后今后就时不时地站出来讽刺我两句,此外,应该就不能再怎么样了吧。 众侍卫突然扭过了身子,摘下了头盔,齐刷刷地道:“夫人,请看”他们还故意将脸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 望着那一张张血淋淋的脸,和脸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刚刚干涸不久的血迹,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底怔住了,汗毛忍不住根根树立,“这,也是她们弄的” “是啊,那些泼妇仗着我们好男不跟女斗,还打不还手,就直接跟我们动起了手,长指甲在我们的脸上胡乱地抓,半点儿的情面都不留当时,她们以一敌三的凶悍场面,赫添姑娘也是亲眼见识了的” “我们发现,与她们比起来,夫人还是挺温柔贤惠,挺大方知礼的,嗯嗯嗯,真的” 他们七嘴八舌愤愤不平地说着。 “我都被那些婢女给记恨成这样了,你们那个公子除了派你们来保护我,此外,难道就没有别的表示了吗”我极尽勉强地笑着。 “公子已经把她们聚集到正堂批斗去了,还下令不许她们靠近夫人的房间半步” “若是我出了房间呢,她们又当如何” “呃,这一点,公子还没有交代为了防止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夫人还是暂且委屈一下,好生在房间里呆着吧”贾贵一脸虔诚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得更加欢快了,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对我变相地幽禁嘛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19章 乔装打扮 我不顾众人的阻拦,摆明了强硬的态度非要出府,牵着赫添的手刚走了半步,便被那些侍卫给重重包围了起来。 贾贵的眉头皱巴得不成样子,摆出了一副为我真心忧虑,还忧虑得差不多都要哭了的样子,并且,他还特意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狠命地将我往房间中推:“夫人啊,府内的婢女不待见你,府外的那些对我们家公子同样有意的女子,也在等着伺机对你下手啊为了性命安危着想,夫人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寻个黄道吉日再出门吧”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整个人就这样见不得光,还非得偷偷摸摸藏着掖着”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手指死死地扒住门框,就是不肯稍微松动分毫。 “夫人有所不知道,你能嫁给公子这样堪称是完美级别的夫君,不知道令多少春闺女子往死里羡慕嫉妒恨呢夫人如此走狗屎运,免不了要使得旁人纷纷都红了眼,想要除掉夫人而后快,然后取而代之啊”贾贵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说着。 “呃呃呃,她们,真的有那么喜欢你们家公子”那混蛋除了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爱卖弄风骚,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风头吸引人的眼球,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长处了啊啧啧啧,那混蛋当真是美色误人,祸国殃民啊 “她们,那岂止只是喜欢,简直就到达癫狂的地步了夫人是不知道,她们都在盛传夫人是狐媚子,凭借了摆不上台面的手段,才能吸引住我们公子,对此,对夫人也是嫉恨得厉害府内的婢女一个个皆在偷偷地磨发簪,时时刻刻准备弄花夫人的脸而府外的那些女人,则用重金聘了刺客来除掉夫人的性命,我们奉公子之命,一直在偷偷地保护夫人,时至今日,已经在夜深人静的傍晚,击退过六十七拨黑衣蒙面客了”贾贵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去掰我的手指。 “她们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我仍是在死死地坚守着。 “这怎么能够算是丧心病狂呢,更丧心病狂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贾贵凝重着一张脸。 “还有什么啊”我的眉头禁不住皱了又皱,要毁我容暗杀我,就已经足够恐怖惊悚了,此外,应该不至于再有什么旁的了吧。 “夫人,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动气”贾贵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不动气,不动气,坚决不会动气” “那你先深呼吸” “好”我一面极尽勉强地笑着,一面大力地吐纳生息。 “夫人,那些为公子郁郁寡欢寝食难安,最后得了相思病撒手人寰的姑娘们,她们都是抱着公子的画像入的殓,墓碑上无一例外地占着你的头衔,也就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题着“君玄之妻”的名号就连她们的家人给她们扎的纸人,也统统都是公子的模样” 一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连连长叹着,她们这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倾慕了一辈子,为此,还生生地搭进了性命的那个男人,身份是假的,彬彬有礼是假的,就连名字,也是假的,那混蛋,唯独人面兽心,才是真的啊 贾贵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更变态的,可还在后面呢夫人一直动不动就把隔壁那个王员外放在嘴上,还动不动就说什么勾搭隔壁老王,于是乎在三天之前,府外那些女人,唯恐天下不乱,竟然还真将王员外给洗干净并且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给送到了我们君府门口,想要让他来引诱夫人,给公子戴绿帽子不过,幸亏公子及时现身,才避免了大错的铸成,他非但没同意王员外进门,还以王员外出言冒犯夫人为由,让我们对着王员外一顿好打,最后还连人带马车地给扔回了王府估计直到现在,王员外也只能倒在床上呻吟呢” “还有这事”我不由得诧异了满脸。 “不光有,还千真万确啊府内府外都不太平得很,夫人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吧,毕竟,这才是最安全最万无一失的去处”贾贵一面说着,一面趁我晃神之际大力地一推,生生地将我给推进了房。 凭借着贾贵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道,我脚下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最后还极其悲催地狠狠地扑在了地上,“哎呦,我的胸”我将头深深地埋在地面上,忍不住闷哼着。 “夫人,得罪了”贾贵一面幸灾乐祸地笑着,一面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赫添将我从地上扶起,替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一脸的失落,“妹妹啊,现如今,我们还是好生在房间内待着吧” “不,今日这府,我还是非出不可的了”我揉着剧痛的胸,愤愤地说着。 “贾贵都那样说了,你还要出府,不要命了” “无妨,无妨,待我先乔装打扮一番,管教他们谁都识不出来” 我兴冲冲地取出了君漠的好些衣服,一股脑儿地全部摆在了桌子上,然后便开始了挑挑捡捡,一面挑拣一面毫不怜惜地就往地面上乱扔一通。 挑来挑去,最终,我还是把毒爪伸向了君漠那件银蓝色的衣服上,于是乎兴冲冲地拿着它便往自己的身上套那厮的衣服穿在我的身上,肥肥大大还长长,怎么看怎么就跟唱戏用的戏服一般,这引得赫添冲着我连连用袖子掩着口笑。 于是乎聪明如我,直接拎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地便将长出来的那部分统统都给剪掉了,看得赫添是目瞪口呆。 我梳了一个男子的发型,还给自己画了粗犷的眉,然后将君漠的一条嵌着一块海蓝色玉的绸带,束在了自己的头发上,瞧着镜子中充满英气的自己,忍不住看了又看,终究,我还是最熟悉男儿扮相,重新换回男装,心头竟然弥荡着一种恍如隔世的味道,鼻子也好一阵酸涩 最后,我还顺手牵羊,拿了君漠一柄扇面上只用寥寥数笔,便简单而又大气地勾勒出山水,还大喇喇题着他名字的折扇,仿照那混蛋平日里不羁嘚瑟的样子,用它在胸前连连扇着风。 “璃陌,你”赫添又惊又喜,简直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冲着赫添笑道:“娘子,请”然后一只手搭在了赫添的腰上,带着她便往房门外走。 “那这一地的衣服” “哦”我把还侥幸留在桌子上的衣服,全部用胳膊扫到了地上,然后在那些衣服上雨露均沾地踩了好些脚 那扇门刚打开,贾贵一干人又火速围了上来。 贾贵就跟撞鬼了似的,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你你你”了一大通,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 “怎么,这就认不出来了”我得意而又张狂地笑着,“看来,我的这幅装扮,果真能够瞒天过海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出府了” 我抓了赫添的手便想往外逃窜,可刚逃窜了还没两步,又被那群侍卫给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 贾贵一脸的为难,“夫人啊,就算你的这幅扮相完美得挑不出破绽,但你还是别出去以身犯险了,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在公子面前不好交代” “方才,你不是也没能认出我来吗,如此看来,旁人也定然不会一眼看穿,放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出了问题我一人担着,你们公子不会责怪到你们头上去的” 说罢,我拉了赫添便跑。 “夫人,前门走不得,走后门啊”贾贵在我的身后无力地嘶喊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0章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好歹我也是这个君府名义上的公子夫人啊,现如今,竟然被府内的那些婢女给生生地逼迫到了要走后门出府的境地,想想,还真是凄惨呐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一路上,我禁不住叹了又叹 若不是还带着赫添这个看起来就娇滴滴得紧,大风一吹就能给刮到三里地开外的弱女子,今日,我就算是翻墙,也不能自降身价地走后门啊 “嗯嗯嗯,我之所以会如此委曲求全,这一切,都是为了赫添”我在心中默默地说着,还禁不住为自己如此仗义而湿了眼。 本来走后门就已经足够丢脸的了,没想到,在如此丢脸的时刻,看大门的那两名侍卫,居然也站出来为难我,说我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还强烈要求我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贼眉鼠眼畏畏缩缩,他们这是有多不会拿词去形容人啊难不成,他们这是对此刻瞧起来风度翩翩俊伟不凡玉树临风的小爷我,大喇喇地表示赤裸裸的嫉妒吗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了,由此看来,我的这幅男装扮相,果真是极其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用来掩人耳目瞒天过海什么的,完全都不在话下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开始沾沾自喜暗自得意起来。 我将纸扇打开,遮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然后冲着他们一脸谄媚地笑着:“我咳咳咳,本少爷,是你们家公子请来的客人,很贵重的那种客人“ “是挺贵重的”一个侍卫一面说着,一面用不怀好意,堪称是犀利的目光,按着我全身上下好一番打量。 “是,是,是”我用扇子在胸前连连扇着风,尴尬地笑着,”既然知道本少爷贵重,那还不赶快开门放行,怠慢了本少爷,只会给你们君府丢脸,也会让你们家公子难堪“ “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在说,你身上这衣服和扇子,倒是挺贵重的,越瞧还越发觉得好生熟悉呢”这个侍卫故作高深地说着,还欲言又止,其中,耐人寻味的意思,甚浓。 另一名侍卫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地”哦“了一声,用手指距离很近地指着我,就差直接戳到我脸上:“哥哥,你看他那扇子,上面还写着我们家公子的名字,他这衣服,小弟也怎么瞧怎么觉得甚是眼熟,莫非,也是我们家公子的“ “嘿嘿嘿,没错,本少爷与你们家公子,就是如此熟识,都熟到不分你我了” “呸,无耻,偷拿我们家公子的东西,还一本正经地高攀,可真真是不要脸,不要脸至极”侍卫冲着我张牙舞爪地说着,大有一副恨不得扑上来一把掐死我的架势。 “吐沫星子随便就往人脸上喷,这便是你们君府的规矩”我用袖子擦拭着脸,简直就生无可恋,“这衣服和扇子,虽说是你们家公子的,但本少爷也绝对没有偷,是光明正大地拿的” “我们家公子素有洁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随便动他的东西” “因为我也不是别人啊你们家公子虽说是有洁癖,可架不住他断袖啊“瞧着那两名侍卫愈加复杂还连连抽搐不已的脸,我继续自顾自地道,”刚巧啊,本少爷也断袖你们倒是可以尽管放胆去猜猜,本少爷同你们家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用手指向那两名侍卫示意,待他们乖乖凑近并低下身子后,我神秘兮兮地又在他们耳边低声道:“你们君府那么多那么多的天罗地网,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潜了进来,你们能不知道别人要是能从你们君府偷拿东西,那他得有多大的神通啊我真的是你们家公子的人,就算是他再有什么洁癖,也绝对不会嫌弃我的,所以他的衣服扇子才会出现在我这里知道为什么你们家公子强烈要求让我必须要走后门吗” 那两名侍卫先是大眼瞪小眼,然后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我恨铁不成钢似的用扇柄在他二人的头上皆重重地扣了一下,发出了两道清脆的响声:“你们是不是傻啊,你们家公子只喜欢男人,而本少爷就是你们家公子喜欢的那个男人,这种事情能摆得上台面吗” 那两人齐刷刷地好一阵摇头。 “那本少爷能不偷偷摸摸畏畏缩缩,直接光明正大地走正门吗” 那两人又是齐刷刷地好一阵摇头。 “所以嘛,本少爷走后门,完全是给你们家公子面子你们若是执意不肯让本公子就这样出府,大可以去把你们家公子给喊来你们也知道嘛,这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若是你们家公子断袖之事泄露了出去,本少爷肯定不会有个什么好歹,不过,你们嘛”这番话之中,暗示的意味,甚浓。 “明年的今天,本少爷若是能够有那么一点点的空,肯定不会忘记替你们烧纸的也是没想到,这萍水相逢的,只是就这么有机缘得见一面,本少爷竟然还要亲自送你们一程”我摆出了一副心痛不已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拭着脸上那根本就半点都虚无的泪珠,长长地叹了又叹。 “姐姐,既然他们态度强硬得很,不让我们从这里出去,本少爷又作为入幕之宾,终归是不好堂而皇之地就出面去找他们家公子的,就请姐姐代为跑一趟吧,去问问他们家公子,是想要让本公子同他之间那不可言说的关系,就这样公之于众吗“ 赫添配合默契地转身便走。 “两位哥哥,趁着你们家公子还没有寻来,你们若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就索性一股脑儿地就全讲出来吧,若是小弟能够尽绵薄之力,定会帮着哥哥实现的,也好让哥哥走得了无牵挂” “这位小少爷,先别动怒啊,是小的们错了”那两名侍卫,一个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大腿,一个死死地扯住了赫添的袖子,声泪俱下地连连哀求,“小的们这就给少爷开门,这就开” “本少爷想走的时候,两位哥哥非但不让走,还质疑本少爷偷了你们君府的东西,现在,本少爷心情不好得紧,无论如何都不想走了” 那两名侍卫还算是聪明,立马拿出了身上的银两,说什么要请我喝杯水酒,以此也好来向我赔罪。 我先是掂了掂分量极重的那两袋银子,然后便将它们都通通地塞进了袖子里,“本少爷也没有很想要为难你们,不过,本少爷同你们公子的事情,你们可是什么都知道了,本少爷可是不知,除了将你们变成死人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们乖乖地守口如瓶呢” 这二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随后,便开启了装疯卖傻模式。 我同赫添出了后门之后,便笑得直不起腰,只能艰难地扶着墙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1章 用力过猛 我还在用手掌捂着肚子狂笑不已,笑得眼泪直翻涌之际,赫添突然一本正经地对着我发问道:“妹妹,君公子好歹也是你的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又是如此地喜欢你,珍重你,对你浓情蜜意百般照拂的,你又何必要这样去污蔑他呢,将断袖之名随意地便往他的头上乱安,难道,你就不怕让君公子得知,生生地坏掉你们夫妻之间的情意“ 哪里是夫妻,哪里有情意这些,全部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做出来的戏啊 若不是这混蛋动不动地就狠狠地嘲讽我挖苦我刺激我,我也不至于会这样对他啊,就算他是个断袖,我也会多多少少地赏他几分薄面,绝对不会就这样将这个秘密大张旗鼓地到处招摇,还恨不得昭告于天下可惜啊,他一次又一次无底线无节操地往死里捉弄我,真的是让我不得不对他厌恶到了骨头里啊 就只是毁坏他的名声而已,可惜还不至于能够活活地气死他,真真是令人惋惜至极啊 我一脸复杂地望着赫添,不知道若是赫添得知君漠那货真价实的混蛋,不仅是断袖,还想要同她抢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反应,她那脸上的表情,肯定会特精彩的吧 “呃呃呃,姐姐,那也只是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再说,我不说,你不说,他们不说,还有谁会得知此事呢” “好妹妹,姐姐倒真是不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水平,竟然是如此地高超说什么要撮合我同云颉,成全我的痴恋,这些,恐怕你也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只是区区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吧”赫添扯着红唇自嘲似的笑着,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还大有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将我给活活掐死的架势。 我连忙摆着手,为自己辩解道:“姐姐,冤枉啊让城主大人能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看到的啊”不先帮助你们牵线搭桥,下一步计划也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展开啊 赫添好看的眉头禁不住皱了又皱,“璃陌,我同你,就只是那么萍水相逢而已,你真的会真心实意地去帮我” “真的,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啊虽说我同姐姐萍水相逢,但有句话说得好啊,叫做什么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同姐姐,正是应了这个词,所以,一见到姐姐,妹妹便忍不住打心底里感到欢喜妹妹对姐姐这一颗心,赤诚得紧,姐姐却总是心怀猜忌,这,真真是令妹妹好生伤心啊”我一面声泪俱下感天动地地说着,一面用袖子连连拭着脸上的泪。 见赫添还是不肯轻易地相信我,于是乎我只好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字字句句都往严重里说,反正在这里,假借的完全是璃陌的身份,就算内心所想,真的会与誓言有所出入,最终遭到上天惩罚的,也不应该是我吧,毕竟,这身份,是君陌那混蛋给我的,我所做的这一切,也全部都是听他指使的,他才是躲在幕后操纵的那只黑手嗯嗯嗯,就算是有什么因果报应,也应该让君陌那混蛋一个鲛人独自受着 这一番誓言,我发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自己都忍不住被深藏其中的真挚感情感动得涕泪连连 赫添先是拿着灼灼的目光,按着我上下打量,最后一本正经地道:“璃陌,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 她欲言又止,甩给了我一个欺骗她的后果会有多严重,她不说我也会懂的凛冽的眼神,弄得我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 为了缓解此时此刻的尴尬,于是乎我极尽勉强地扯着嗓子笑着,然后挽了赫添的胳膊便走。 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本来偌大一条街,愣是塞满了活人,甚至一滴水都流不出去 眼前的这些人,真可谓是要多惨便会有多惨,一个一个被挤得吱呀乱叫衣衫不整面目扭曲,还整个人差点活活变形 “璃陌,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啊要不,这集市,我们就不逛了,还是打道回府吧”赫添一面说着,一面强拉着我便要走。 “别呀,姐姐,难得出来了一趟,我们自然是要玩个尽兴啊” “这里沸反盈天的,挤又挤不进去,要不然,我们就只是在旁边看看” “光是看看,有什么意思啊放心好了,小爷我有办法,保准能够让他们乖乖地让出一条路”我胸有成竹地说着。 随后,在茫茫人海中,我挑选了一个若是论身影,与君漠能够有九成相像的男人,用扇柄重重地敲了敲他的肩膀,加以试探,最后确定此人体魄雄健,长得无比结实,然后,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还将君漠那混蛋的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把斗篷上的帽子尽量拉低,遮住大半张脸,待会儿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我故意扯着嗓子,对着这个人拱手作揖道:“君玄公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听到“君玄公子”这四个字,整个人群瞬间就炸了,那些女人,甭管是已出阁的,还是未出阁的,甭管是豆蔻少女,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妪,实在是狂热得厉害,就跟土匪下山似的,瞬间变得无比强悍,统统一股脑儿还不要命地按着那个假君漠一通狂追乱撵,就像是苍蝇见到极品的便便似的,不管不顾地只知道往上扑,无论怎样甩都甩不掉 女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大犯花痴地在那个假君漠的身后跟着,尖叫着,任旁边的人怎样拉都拉不走。而那些男人们,则纷纷统一战线,嫉君漠的美貌如仇,手中拎着棍棒,一边追一边毫无章法地乱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一时之间,场面着实是惨烈得有些蔚为壮观 想不到君漠那混蛋的那张妖孽脸,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魅力,简直就堪比能行走的浓缩春药了,这令我忍不住啧啧长叹。 “这”望着眼前就像是食尽鸟投林一般,迅速空旷下来还烂菜叶子铺了满地的街道,赫添不由得目瞪口呆,诧异了整张脸。 “诺,不挤了吧”我得意洋洋地说着,“不要羡慕,小爷我,就是如此地聪明”在内心深处,我接近癫狂地笑着。 “现在,跑掉的,不仅仅只是那些来这里买东西的城民,可是连小贩,都一起了呢”赫添扯着红唇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笑着,“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岂不是索然无味” 由此看来,我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计策,着实是有些用力过猛了啊 “呃呃呃,姐姐多虑了,有妹妹作陪,姐姐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索然无味啊再说,估计他们绕着整个回梦城跑一圈,到时候,自然就会回来的,这里,便会再度热闹起来现在,我们不妨先去找个茶楼品品茶啊“我一面说着,一面推着赫添便往茶楼所在的方向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2章 始料未及 偌大个茶楼,竟然也是这么地空空旷旷,见到的活人只需一根手指头便可以数得过来,并且,这里面的桌椅板凳,还统统都东倒的倒,西歪的歪,淡紫色的茶壶茶杯变作了一堆碎玻璃碴子,随同那些舒卷开来的青绿色的茶叶,一齐薄薄地铺在了地上,之上,还稀稀疏疏有气无力地飘着几缕热气 “小二,你们这里,是遭贼了,还是进匪了,怎么就狼藉成这样了”我一脸的诧异。 小二扶凳子的手,重重地一顿,长长地叹了又叹:“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那个君玄公子好端端的就来了,惹得大家伙儿都扶老携幼地跑去围观美男了” “那你为何就没去”我禁不住心生疑惑。 只见小二在我们面前神情自若但是又无比艰难地走了两步,身子在地面上猛烈地摇摇晃晃,他用手指指了指腿,委屈巴巴地说着:“原本小的也是想去的,但是架不住人潮太过凶猛,挤过来又挤过去的,还没等走出这座茶楼,小的一不留意就摔了一跤,还惨烈地被一个又一个的活人用脚狠狠踩踏了一番,弄得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鞋印,诺,以至于小的现在都已经跛了脚,走路都不方便了等到小的追出茶楼,只见那一群群的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都在使出吃奶的力气飞速地往前跑,搅弄得大街上黄沙漫天尘土飞扬的,那场面,着实是壮阔得厉害小的自知实在是追不上,索性便独自留了下来” 自顾自地感伤了好一阵之后,小二继续道:“不知这位小公子和这位姑娘,怎么也没有去” “长得那么丑,根本就难以入眼,就算是给本少爷一万两金子,本少爷也是绝对不屑一顾的”我一面说着,一面用打开折扇,在胸前连连扇着风。 那些觊觎君漠容貌的,铁定是打娘胎里一落地,就没有鉴赏美的能力啊,否则,又怎会被区区一条咸鱼给勾去了魂,还疯狂成这般令人发指的境地在心底深处,我忍不住啧啧感叹着。 小二一脸的目瞪口呆,用炽热的目光按着我浑身上下好一番打量,就跟从我的身上瞧见了什么古怪的东西似的,之后用袖子掩着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说君公子长得丑入不了眼,这位小公子,您这眼疾,也着实是该好好地去瞧瞧了,都快要病入膏肓了,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嘿,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撸起了袖子举起了扇子,一副恨不得当场要那个小二好看的架势。 若不是赫添强硬地将我拖离茶楼,今个儿,我非得打得他鼻青脸肿口眼歪斜不可 “姐姐,你拉我作甚,那个小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非得按着他教训教训一下不可,也好让他知道,究竟是谁患了眼疾,美丑不分”我大力地挣扎着,企图摆脱掉赫添,一举冲回茶楼中去。 “这位小公子身患眼疾还不自知,年纪轻轻的怎就沦落至此,真真是悲哀得紧姑娘,莫忘了要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给这位公子仔仔细细地瞧他一瞧,最好彻底去掉病根儿”说罢,小二便重重地关上了茶楼的大门。 “我,我,他”我的嘴角好一阵抽搐,手指在空气中胡乱地比划着,明明想要按着那个小二不留情面地往死里谴责一通,熟料,此刻却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瞧得出来,君公子他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谁让妹妹你如此地贬低于他了那个小二哥也只是仗义执言而已,妹妹又何须如此动气”赫添扯着血红色的唇轻笑着,悠悠然地说着。 “你,你,你”我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更加地丰富多彩了。 “好了,妹妹,我们还是去旁的地方逛逛吧”赫添一面说着,一面强拉着我便走。 转来转去,最终,在赫添的撺掇下,我还是随着她拐进了一家地处街道深处着实是偏僻得很的裁缝铺,只见里面的三面墙上,全部都挂满了艳丽的衣裳,并且,这些衣裳,还差不多都是以舞衣为主,这令赫添满脸都大喇喇不加修饰地显露出从内心深处散发而出的喜欢。 见赫添与这家店铺的老板相谈甚欢,我忍不住附在赫添的耳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同这老板,认识” 赫添扯着红唇浅笑着,“我的每件舞衣,都是他亲手缝制的,自然是认识” 赫添在所有的舞衣前转了一个遍,经过好一番精挑细选,然后在一件用金色和血红色丝线绣出大片曼珠沙华的粉白色的舞衣前止住了脚步,“老板,这一件,我要了” 老板一脸的为难,吞吞吐吐了好长时间,最后终于开口道:“赫添姑娘啊,不是我不卖给你,实在是,是” “是怎样老板莫非是认为小女子脱离了云府,就拿不出买下这件舞衣的钱”赫添忍不住微皱了眉头,一脸的不悦。 “不是啊,赫添姑娘误会了,我怎么会有此意啊,舞衣配美女,这正是我所期望看到的事啊只不过姑娘有所不知,不仅仅只是这件舞衣,而是这个房间内所有的舞衣,通通都卖不得啊”老板长长地叹了又叹。 “为何就卖不得了难不成,这些舞衣,是全被旁人给买下了”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位小公子当真是聪明得很呐,的确如此” “是谁,竟会有如此大的手笔买这么多放家里,是准备让它们自己发霉,还是生虫啊”我继续追问道。 “是是城主大人至于发霉还是生虫嘛,哪一样都不会有的” “城主大人好端端的买这么多舞衣干什么,这是想让他们云府的舞女,一天就换个几十套的衣服吗” “哎,小公子此言差矣二位许是有所不知,最近,回梦城中所有的舞女,通通都被城主大人招进了云府,整个云府日日笙歌,热闹得很,好些舞女跳舞跳得都把身上的衣服给磨坏了我这墙壁上所挂放的舞衣,还远远不及云府新招进来的那些舞女人数的三分之一呢” 赫添一副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劈到的样子,整张脸迅速耷拉下来,仿佛是被浓浓的阴云结结实实地笼罩了个干净,她用手指死死地抠着墙壁,眼泪像断了线的袖子似的大滴大滴地滚落,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摔得七零八落,最后只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水涡。 “自打我离开之后,他便一直往府里召集舞女,他这样做,是不是就是想要告诉我在他看来,我赫添,也就只是区区一个舞女而已,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占不了半分的位置”赫添一面哭着一面扶着墙没了骨头似的瘫坐在了地上,“璃陌,你又骗我,又骗我” 云颉那厮的思想,还当真是同君漠那混蛋一样,着实是有些变态,令我这个正常到不能够再正常的人,打破脑袋都猜不到啊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他们两个,都是妥妥的奇葩,简直就是绝配了啊 云颉的做法当真是令我始料未及,我整个人都彻底怔住了 听着赫添那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心禁不住跟着皱缩成了一坨,还一阵又一阵地隐隐地抽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3章 险些被抢 赫添蹲坐在地上,双臂紧紧地圈着双腿,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上,任我和裁缝铺的老板怎样使尽浑身解数地去劝,她都是置若罔闻无动于衷,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似的,自顾自地痛哭了好长一段时间 哭得嗓子沙哑眼睛红肿之后,她才扶着墙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转身便走,一副被抽空了魂魄的样子 “哎,姐姐,等我啊”我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试图去搀扶一把赫添,熟料,却被她给不留情面地大力甩开了,并且,她那股子极大的力道,还弄得她脚下一阵踉踉跄跄,差点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照如今这幅情形来看,她这是把这一切又全部归咎到极其无辜的我的身上了不得不说,我这命格,不仅仅只是绝顶倒霉而已,还大有一副要逼着我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创造新的千古奇冤的势头 赫添像断了双翅的鸟一般,整个身子颠簸摇晃得厉害,但绕就是这样,还是很快就出了裁缝铺 我刚想去追她,却被老板一把扯住了袖子,他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对着我小心翼翼地打探道:“小公子啊,赫添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因为这件舞衣有主而大受刺激了” “不是,还不是妾有意郎无心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城主不解风情,就只是根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强硬地从老板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袖子,故作客套地施了一礼道,“在下先去瞧瞧,免得再出个什么好歹,就此告辞”说罢,我潇洒地甩了甩袖子,转身便出了裁缝铺。 此时,被我用调虎离山之计远远调开的那些城民,已经再度聚集在了这里,街道变得异常拥挤,那些人群就好似汹涌的潮水一般,任我怎样拼了命去挤,也只能换来一个“担雪塞井空用力,炊沙作饭岂堪吃”的徒劳,非但是挤不出去半分,反倒还被这人潮猛烈地推着往反方向走 那一堵堵坚固无比的肉墙,就这样挡在我的面前,我努力地用双臂去拨,却愣是拨不动一丝半毫 这种越努力越绝望的感觉,令我差不多完全丧失了理智,我冲着他们疯狂地咆哮着“让一下”,可这一句又一句的让一下,在那滚滚的鼎沸声里,也只能像是泥牛入海一样,被彻彻底底地整个儿吞没 就像是一只蚂蚁在同一群野兽誓死对抗一般,我感到了空前的无助,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这位小公子,怎么就一个人在此,难不成是迷了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又矮又壮又黑,还满脸黑斑的女人,对着我不怀好意地呲着牙咧着嘴笑着,扯着粗噶的嗓音对着我道。 一瞧见她眼睛中散发出的比贪财好色的男人还要更胜上三分的猥琐,我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体统不体统,直接偏转了脑袋,懒得再去瞧她一下,生怕亵渎了自己的眼睛。 我还在努力地用胳膊拨着人群时,这个女人突然伸出粗犷的手臂,狠命地扯住了我的衣服:“这位小公子,瞧你这一脸的委屈,莫非是迷了路莫要慌,先去姐姐家坐一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这个女人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拖拽着我,怎么看怎么是对我心怀不轨的样子啊,莫非,她这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抢良家美男简直就是无耻啊 我使劲儿地挣扎着,虽然没能挣脱开,但是终归还是成功地惊动到了周围的人,他们迅速地围着我同那女人绕成了一个大圈,大有一副想要摩拳擦掌就坐等看热闹的架势。 其中一人不嫌事大似的笑道:“扈三娘,你这做寡妇做了,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吧,莫非,今日看人家小公子仪貌堂堂,所以便忍不住春心荡漾,想要老牛吃嫩草了可惜这好好的一枝花,如今,就要插在牛粪上喽” “扈三娘,青天白日的拐了这么位水灵灵的小公子,也不怕人家的家人杀上门来,要你好看啊” 那些吃瓜群众就只是这样七嘴八舌地说着,丝毫没有一丁点儿要搭救我的意思,这令我忍不住大喇喇地狂翻起了白眼,这也实在是太世风日下,太道德沦丧,太人心不古了吧这些城民简直就和他们那城主大人一样,都是妥妥的奇葩啊 “滚滚滚,老娘同老娘的这位小夫君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到了你们管了看什么看,小心老娘挨个儿戳瞎你们的眼”这个女人一面恶狠狠地说着,一面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我去,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真的垂涎我,想要把我绑回家吧 我刚试图逃跑,结果跑了还没两步,就惨烈地被那女人给抓住了,“夫君啊,这是想往哪里去啊看你身子这么娇弱,还是赶快随同奴家回家,好好地歇上他一歇,就在这里,也只能被这些粗枝大叶惯使苦力他们给挤坏,到时候,奴家可是会心疼的” 这个女人大力地拖着我便走,我忍不住猛烈挣扎起来:“这位大婶儿,自重啊,本少爷同你,可不熟,只是萍水相逢的,哪里就是你的夫君了” “你是奴家的夫君,也是早晚的事,莫要急,现在,我们回去便即刻成亲”这个女人在我的脸上吧唧就是一口,还说什么今晚要请大家吃喜酒。 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底凌乱了,白眼简直就翻出了天际看来这命运,还真是只会往死里坑害我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本少爷是堂堂君府的人,你若是不开眼地敢动本少爷半根毫毛,君玄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厉声警告道。 “那感情好,等到奴家同夫君生米煮成熟饭,怀了身孕之后,自然便是拆不散的一家人,到时候,还能同君公子攀上关系呢” 这女人,简直就比君漠那混蛋更加地不要皮不要脸啊 我可不想就这样被生生地拖进狼窝,于是便低下头,在那女人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趁着她吃痛之际,从她的手中挣脱掉自己的胳膊,转身便想要逃。 熟料,那些吃瓜群众没有同情心,不肯伸出援手来救我,也倒是罢了,竟然还不让我自救,将我重重地包围起来,半点逃出去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眼瞅着那个女人像饿狼一般就要猛扑上来,我立马扯下束发的绸带,将长头发散落了下来,一脸警惕地道:“奴家可不是什么小公子,奴家是君玄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你们若是谁敢对奴家不敬,奴家的夫君可是会夷平你们满门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怔,随后,那个女人讽刺似的大笑了两声:“你说你是君夫人,我还说我是呢管你是男是女,总之,老娘抢定了” 这个女人疯了似的攥着我的胳膊继续硬拖,险些将我的骨头给生生地弄折。 在我想着要不要寻一块板砖重重地敲这个女人的脑袋时,那群身着印有君府独特标志的灰蓝色的衣服,并且还头顶深蓝色头盔的侍卫,突然现身了,他们出场的方式实在是太帅了,直接运着轻功踩着那些吃瓜群众的人头便来了,还将那些吃瓜群众踩得东倒西歪了一大片,弄得他们惨叫声连连 我简直就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啊,这令我大喜不已,眼睛中喷薄而出的,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忍不住冲着他们连连狂呼:“救命啊,这里青天白日的要强抢你们家夫人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4章 讨要正义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原来,府中的那些侍卫,竟然可以这样帅。 我摆出了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便跑到了贾贵的身边,扯弄着他的袖子,将那个丑妇对我的不轨行径,添油加醋地往严重里胡说了一通,还说得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的,就差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当场嘶嚎了。 那个女人紧皱着眉头,刚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溜走,这时,贾贵勾了勾手指,一大群侍卫立马心领神会,瞬间便冲了上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不有别,像对待野兽一般,粗鲁地将她的四肢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为了防止长得粗壮的她大力挣脱,还有两名侍卫特意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腰上。 她伸着又粗又短又黑的脖子,努力将脑袋挺直,脸上堆满了笑:“这都是都是误会,误会啊” 原本便极其猥琐的脸,经过她这么一笑,倒显得是更加地猥琐了,甚至都猥琐到了令人作呕的境地面对如此的她,我真的是不忍心去直视啊 我小人得志似的不成体统地笑着:“哪里有什么误会啊,分明就是你,说要把奴家拖回家做夫君,还说什么今晚就成亲诺,父老乡亲们刚刚不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看热闹嘛,对于你对奴家所说的所做的那令人发指的一切,他们自然都是耳闻目睹的见证,对不对啊,乡亲们” 那些扶着腰呼着痛刚从地上无比艰难地爬起来的城民们,先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随后为了彻彻底底撇清干系,便异口同声地齐齐地道:“对对对” “这些都是误会啊,小妇人并非存心冒犯夫人,夫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姑且饶了小妇人这一次吧,小妇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个女人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在地上无比艰难地试图扭动一下身子,结果除了脖子,哪里都扭动不了。 “且不说以后敢不敢,我们就先好好地说道说道这一次”我长长地一顿,吓得那女人直吞咽口水,丝毫没有了半点方才的跋扈和嚣张,甚至从她的身上,还流露出几分怯弱 这令我不由得更加恼怒了,所谓的恃强凌弱专拣软柿子捏,说的,大抵就是她这种人吧君漠那混蛋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欺负我,我忍着;赫添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欺负我,我也忍着;大街上随便遇到的这个女人,居然也莫名其妙地欺负我,再忍下去,可就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今儿个若是不拿这个女人开刀,好好地伸张一下正义,又岂能对得起我积攒下来的那么一肚子怨气 “大街上见一貌美的儿郎,便色心大起,光天化日之下扯着人家便要强拖回家,这分明就是悍匪之举,其罪一也” “另外,抢男人这种如此豪放越矩突破世俗目光的事,你一个失偶孀寡竟然做得出来,真是大大地不守妇道,同时,也是是对九泉之下的夫君不敬,是对纲常伦理的挑衅,其罪二也” “奴家的胳膊都险些被你给生生地掰断了,皮肉上面也满是赤红的手印,看起来,实在是触目惊心惨不忍观啊,连一个只是有过区区一面之缘,根本就不认识半分的路人,都能如此不留情面地下黑手,以至于给伤成这样,说明你存在严重的暴力倾向,精神都不正常了,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浓浓的恐怖气息,严重威胁整个回梦城城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其罪三也” “方才,奴家分明就已经明明确确地表明了自己君府夫人的身份,你非但不知收敛及时收手,反而还愈发地变本加厉,一味地坚持要将奴家往自己家里拖,分明就是对奴家不怀好意,想要谋害奴家的性命,只不过未能得手,谋害未遂而已,但是,其心照样可诛,其罪四也” 我一本正经地继续恐吓道:“这一条条,一桩桩的,哪一样罪过都不轻呐,按照回梦城的律法,拖你下去砍头都绰绰有余了” 这个女人明显预见了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一脸的惶恐,大幅度地将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面上,弄得额头上满是青泥,还不断地发出“咚咚咚咚咚咚”如同用鼓锤狠狠地往鼓面上锤动似的声响。 “方才,你可是泼辣得紧,并没有半分要讲道理的意思,现在,奴家也不想同你多浪费口舌讲什么道理,我们还是公事公办,全凭回梦城的城法来吧” 贾贵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道:“夫人啊,这个悍妇犯下如此多的罪过,这最轻的惩罚,也得是将她挂在城门,当众鞭打三日,以此,来彰显城法严明,给回梦城所有的城民一个交代” 听罢此言,这个女人直接将整张脸深深地埋在了地上,放声呜咽起来。 “既然是为了彰显城法严明,给所有城民一个交代,现如今,看在她知错能改还这么虔诚的份儿上,想必城民们也为其大受感动,深深动容,还忍不住站出来替她求情念在她好歹也是一介女流之辈,就别将她挂在城门口当众鞭打了,还是直接挂着牌子游街示众吧” 我这番话刚说完,贾贵便立马出来按着我好一通拍马屁,又是说我“蕙质兰心”,又是说我“善解人意”,还摆出一副被我高超的容人境界所折服,忍不住泪湿衣衫的架势 “怎么,嫌这个惩罚太轻,想要加重一些吗”见那群人只是杵在那里瞧热闹,一个劲儿地品头论足指手画脚,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些什么,张嘴一个“动用私刑”“没天理没王法”,闭嘴一个“官商勾结不给百姓活路”,还大有一副想要造反的架势,贾贵双手叉腰厉声道,“我们家夫人可是千金贵体,却遭到这个妇人如此冒犯,只是让她挂着牌子游个街,以此来小惩大诫一番,我们家夫人着实是够大度的了,若是不满意这个私了方式,你们大可以去城主大人那里替她申冤,不过,在下可以拿着性命保证,一旦到了城主大人那里,事情捅大,到时候,可不仅仅只是游街示众,不仅仅只是挂在城门上鞭打那么简单了,轻则吃一辈子牢饭,重则人头落地啊我们家公子同城主大人有着那么深厚的交情,相信,他自会秉公处理,不会眼睁睁地瞧着我们家夫人受委屈的” “还有你们,看着我们家夫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受欺负,却一个个袖手旁观施之以冷眼,如此自私冷漠,怎么也应该有那么几分罪责吧众所周知,城主大人最讨厌那种只会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人了,为此还特意立下了律法,按照回梦城的规矩,你们可是也要被抓起来重重鞭打的” 这一番话说得,无比地霸气,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片刻,他们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连连向我赔礼作揖,说尽了好话,然后,一大群人就这样无比正义而又浩浩荡荡地拖着那个女人去游街示众了 果然,人性都是自私的,在这个只是虚幻出来的回梦城,竟然也没“人”能够摆脱掉这种劣根性,在危难面前,只懂得保全自己一个,完全不顾他人生死,真真是令人可悲可叹至极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5章 夸张的赶路方式 我还在感叹那个女人的悲惨遭遇,为城民的冷漠自私暗自难过时,贾贵突然凑上前来,按着我的聪明才智猛夸了一大通,他还说以前竟然一向都小瞧了我,今日才知道,我,原来也是有脑子的,并且,不但脑子灵光,整个人还伶牙利嘴的,非一般人能够招架 面对他这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吹捧,自始至终,我都只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贾贵啊,这茫茫人海中,你们是怎样一下子就寻到我的,莫非,你们是在跟踪我” 贾贵的扯着嘴角一脸纯良地笑着:“怎么能够说是跟踪呢,这明明就是暗中保护” “那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暗中保护的,我怎么一丝一毫都没能察觉”我好歹也是有点三脚猫功夫的,并且这听觉还敏锐异常,一大队人马偷偷地跟了我一路,我竟然完全都不知道,这简直就令我诧异得下巴都快要生生地磕在地上了,难不成,这回梦城的人,走路都是没声音的 贾贵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夫人有所不知,从你拿着造谣出来的公子断袖一事,忽悠门口的那两名侍卫开门,我等就已经在了,并且,还将夫人那番明明是子虚乌有,但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话,听得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夫人说谎还能说得那么面不改色理直气壮,胡诌得有条有理,几乎完全找不出一丝丝的破绽,我等着实是五体投地地拜服” 说着,贾贵还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向着我施礼作揖。 “我那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而已,完全没有半分要诋毁的意思,你,该不会把这些,统统都告诉你们家公子吧”我“呵呵呵”扯着嗓子极尽勉强地笑着。 若是让君漠那个小肚鸡肠还睚眦必报的混蛋,得知我再度到处宣扬他断袖一事,到最后,下场惨烈到无法收场的那个人,也只能是我罢了虽然君漠那混蛋断袖,这也是赤裸裸并且还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事实,但他毕竟爱惜自己的面子,在人们面前还要继续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地假装着,我若是非要不识趣,强硬地撕破他脸上那张伪装的面具,他一个恼怒,说不定还会直接禽兽大变身,随便耍点小手段就能活活地弄死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这么腹黑阴险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招惹啊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异常,背后嗖嗖嗖直窜冷风,汗毛也禁不住根根直立。 “夫人上次拿斧头劈公子,公子也只道是闺房情趣,半点都没有要责怪的意思,说不定,这件事情于公子而言,也只是闺房情趣呢,我们又何必去公子面前多言,自讨没趣”贾贵掩着口对着我挑眉笑着,摆出了一副过来人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重重地落了地,“既然你们一路暗中保护我,那方才,有没有看到赫添姐姐的去向” 万一她一个承受不住再去寻死觅活,那我倾注到她身上的心血,为她付出的精力,专门给她设下的局,岂不是都要统统作废了嘛 想想便心痛啊 贾贵用手指按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夫人,赫添姑娘冲着那里去了,瞧那方向,应该是独自回我们君府了” “那还不赶快追啊”我一面说着,一面奋力地在人潮中往前挤着,可这就像是泥鳅在钻青砖一般,完全是挤不动的啊,并且,我整个人反倒还被这人潮猛烈地推着往反方向走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先是按着贾贵上下打量了一通,然后将双臂圈在了贾贵的颈上,“贾侍卫,方才看你踩着人头就隆重登场了,想必,轻功定然是不错的吧” 我冲着他坏笑着,其他的侍卫就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似的,纷纷都自觉地别过头去,摆出了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用手掌掩着口重重地咳嗽着,似乎是想要以此来提醒我些什么。 “夫人,使不得啊,万万是使不得啊”贾贵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掰着我的胳膊,试图远远地甩开我,熟料,我非但没有放手,反倒还抱得更紧了。 “男女授受不亲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啊夫人,自重,自重啊”贾贵一脸的生无可恋,急切地想要摆脱掉我,原本炯炯有神的桃花眼,此刻,也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死鱼眼。 瞧他这幅受尽委屈的样子,我整个人也跟着不好了,他该不会认为,我,这是在大喇喇恬不知耻地勾引他吧 “想什么呢,你不是会轻功吗,还不赶快带着我回府”我一面愤愤说着,一面伸手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他头顶上那结实的头盔,拍完之后我立马就后悔了,整只手掌皆是红通通的一片,就跟刚出锅的红烧猪肉一般,一股子滔天剧痛还直刺心头,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四肢百骸,痛得我整张脸皱巴成一坨,痛得我想要把手掌锯掉的心都有了 见贾贵同那些侍卫还是一动不动的怔在原地,我厉声催促道:“赫添姐姐柔弱异常,再加上毕竟先前也是城主大人府中的人,万一再像我方才一般,在回府途中遇到什么歹人,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城主大人一但兴师问罪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啊时间紧迫,还不快走” 听罢此言,贾贵先是说了句“夫人,得罪了”,然后将我拦腰抱起,运足了轻功,足尖轻点,“噼里啪啦”踩着那些无辜城民的脑袋和肩膀便开始飞了,其余的侍卫紧跟在身后。 望着下面东倒西歪扶着腰哀嚎的那一大片城民,贾贵嘴角忍不住直抽搐:“夫人,我们这样赶路,会不会太夸张了再说,我们身上所穿的衣服,他们一眼便能够认出我们是君府的人,到时候,不管是去君府聚众闹事讨要说法,还是去城主大人那里告状,无论哪一样,后果都很严重啊” 听着耳边一直在疯狂呼啸着的北风,感受着它们如刀般往脸上胡乱地拍,我一脸的淡然,一本正经地说着:“怕什么,毕竟,要有所成,就要先有所牺牲再说,就算是天塌喽,你们家公子也会替我们顶着的,人命要紧,赶快飞”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6章 为了大计,忍 找了一路,也愣是没能寻到赫添的半点影子,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子浓浓的不祥的预感,只刺心头,该不会,她真的是遇到了什么不测吧 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君府,头发在风中疯狂地凌乱着飘散,也没顾得上稍微喘口气,便直直地冲着赫添所居住的房间奔去,而那一大群侍卫,则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地紧跟在我的身后。 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脚下突然被门槛狠狠地一绊,然后我整个人失去控制,直接冲着那扇门便狠狠地扑去,四仰八叉极其悲惨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全身上下都是骨头碎掉般的疼,疼得嘴角直抽搐。 “妹妹真是热情,一进来,就行这么大的礼,姐姐还真是有几分担待不起呢”赫添用涂着艳丽红豆蔻的手指,搅弄着手中的一方帕子,扯着烈焰红唇悠悠然地笑着,从那笑容中,我分明就瞧出了不怀好意 贾贵将我从地上搀扶起,然后无比贴心地顺便将我那水草一般杂乱无章地糊在脸上的头发,全部都拨在了脑袋后面。 我一把推开贾贵,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一瘸一拐无比艰难地冲着赫添走去:“姐姐,姐姐,哎” 我刚想故作亲切地挽住赫添的胳膊,眼瞅着就要触到,不料,她却故意在这个时候突然故意偏转了身子,害得我整个人一个没稳住,直接奔着桌子便扑去,弄得桌子上那些茶具“霹雳咣当”地摔碎了一地。 我的老腰啊内心深处,我禁不住可劲儿地哀嚎着 我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捂着脸,眼泪不争气地往外翻滚。 “妹妹怎就如此不小心啊”赫添在一旁悠悠然地说着风凉话,而我,也只能强忍着翻脸的冲动,“呵呵呵呵呵呵”地傻笑着。 “夫人啊,在下看你这伤得,也着实是不轻,还是跟着在下回房间好生歇息,顺便也让大夫来给你仔细地瞧瞧吧”贾贵在一旁默默地看破了一切,一面吩咐其他的侍卫去请大夫,一面强拖了我便走。 而赫添,则眯着眼睛,双手叉腰,一副就等着瞧好戏的模样。 我知道,只要这一出去,再也无法让赫添拿我当“自己人”,对我言听计从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一咬牙一狠心,强忍着疼痛,再度将贾贵一把推开,无比牵强地违心笑着,咬牙切齿地说:“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连连地摆着手。 “夫人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看这赫添姑娘正在气头上啊,这个时候,留在这里,只能平白无故地被她拿来泄气啊”贾贵附在我的耳旁,一面小心翼翼地低声说着,一面拉扯着我的袖子试图带我走。 “呵呵呵呵呵呵”我一面无比尴尬地笑着,一面一巴掌拍在了贾贵的整张脸上,将他整个人又一次推开,“你们都先出去,我留在这里陪姐姐聊天解闷” 贾贵仍旧是贼心不死,继续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说着:“夫人啊,就别犯傻了,你” “我是夫人,还是你是夫人啊”我厉声呵斥道,“要是还想要在这君府继续待下去,统统都给我滚出去这是命令” “夫人啊,你”贾贵一脸的生无可恋。 “别让本夫人再说第三遍,立刻滚,马上滚”我用手指指着门口,前所未有地气势逼人。 “好好好,滚,滚,这就滚”贾贵一面慢腾腾地往门口走去,一面说着,“赫添姑娘,我们家夫人素来蠢笨,那张嘴也着实拙笨得很,她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可千万要看在我们家公子的面子上多担待一点,别同她一般见识啊” 贾贵退出房门,将脑袋探进房内,一脸的依依不舍,“夫人,保重啊”说罢,他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呵呵呵呵呵呵,姐姐怎么就好端端地又生气了”我扯着赫添的袖子赔笑着。 “好端端,这是好端端吗”赫添恶狠狠地说着,“璃陌,我选择那么毫无保留地相信你,可是我的好妹妹,你呢,你又是如何做的呢每次都给我希望,然后每次都毫无例外地让我狠狠地失望” 她哭得泪水肆虐,可又发狠似的笑着,笑得整张脸都变得狰狞可怖起来,“听从你的计划,我从云府搬了出来,现在,我同云颉之间的缘分,应该是彻彻底底地断了吧本来,我可以将这份爱一直默默地保留在心底,只是偷偷地去喜欢他的,可如今呢,我连站在他身旁的资格都没有了都怪你,让我同他之间的关系,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同他,也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了呜呜呜呜呜呜,璃陌,都怪你,我恨透了你” 赫添摆出了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蹲坐在地上,双臂环膝,呜咽地哭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狠狠地砸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涡。 我将手搭在赫添的肩上,赫添却愤怒地一把甩开,我再度将手搭在赫添的肩上,赫添却再度愤怒地一把甩开就这样,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直到赫添哭累了,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我的手,才顺利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我耐着性子安慰道:“姐姐,你先别急啊,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云颉将整个回梦城的舞女全部召集在了云府,这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我我赫添,在他眼中,只不过就是区区一介舞女而已,完全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城中的任何一个舞女,都可以代替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毕竟,我也只是一个舞女,区区一个舞女而已自始至终,我都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这一切,终归都是我妄想了” “姐姐,这还没到最后的时刻呢,先别这么早下定论嘛” “最后时刻璃陌,你口中的最后时刻,是不是让云颉当面对我说,他确确实实不曾对我心动过半分,还讨厌我,让我识趣地乖乖滚远一些啊别忘了,是你说过的,黄泉路上,阴曹地府,怕我太过孤单,会同我一起作伴这些,我可都清清楚楚地记着呢”赫添狠戾地说着,那语气中,威胁恐吓的意味,甚浓,听得我禁不住汗毛直立。 “姐姐,许是城主大人脸面较薄,就算对姐姐情真意切,也不好意思主动跑过来戳破” “哦,然后呢,就这样一辈子都不戳破,一辈子都同我相见不如不见,一辈子都同我两地分隔” “呵呵呵呵呵呵,哪会,哪会啊妹妹还另有良策姐姐不妨用一出苦肉计,来个美女救英雄,城主大人一看到姐姐冒着生命危险,以身来为他挡剑,姐姐再气息奄奄地在城主大人耳边说上那么几句情意绵绵的话,那城主大人就算是千年寒冰做的心,肯定也会当场融化了” “妹妹还真是”赫添长长地一顿,随后,继续道,“真是蠢不可耐啊云颉武艺高强,整个回梦城,身手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绝对没有一个人,就算是派去再多的杀手,分分钟被灭掉,也是迟早的事” “倘若那些杀手再将你我二人作为幕后主使供出,依照云颉那平生最讨厌欺诈的性子,绝对不会给我好果子吃,不杀了我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更何谈去喜欢我啊” “就算这点撇过不提,派杀手,整个回梦城谁不知道云颉武功高强,哪怕你给再多的银子,这掉脑袋还连累全家的事,恐怕也没人会去做吧” “估计在这整个回梦城之中,能想出这样馊的主意,也就只有你璃陌一人了” “璃陌,恭喜啊,你蠢的境界,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蠢得登峰造极了,与你相比起来,天底下所有的蠢货都不足以言蠢啊” “” 就算主意再馊,也不至于按着我如此贬低挖苦,还带有强烈的人身攻击吧 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底凌乱了,一脸的生无可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见鬼似的瞧着眼前这个传说中特蕙质兰心,还特善解人意的赫添,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 然而,赫添直接忽略掉一脸诧异还嘴角直抽搐的我,继续不依不饶地按着我狠狠地挖苦了一大通,挖苦来挖苦去,末了,仍旧是觉得未能尽兴,又无比郑重地补充道:“璃陌,你真蠢,此生幸亏及早地遇到了君公子,否则,凭借你的智商,能够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吧,为了大计,我忍 我用双手扶着胸口,一个劲儿地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喷泄而出的愤怒之情,同时也极尽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7章 撺掇她再赌最后一把 待到赫添终于平静下来,不再说一个字,只是无力地冲着我狂甩着鄙夷的目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既然,这苦肉计行不通,那我们不妨用一招激将法” “哦,我倒是想要听听,妹妹还有什么更馊的主意”赫添扯着红唇对着我笑着,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背后阴风嗖嗖嗖直冒。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照这幅情形发展看来,若是让赫添知道,之前,我有着强烈地想要在云颉的茶水里放点催情散合欢剂,然后再撺掇她放下小女儿家的姿态,趁着云颉神志不清四肢疲软,对着他霸王硬上弓的念头,赫添肯定会不加考虑,直接伸出胳膊就一把掐死我的 好可怕啊,幸亏还没有将这个主意早早地告知给赫添啊 难不成,真的就如君漠那混蛋所言,能够使出那种下作手段的,也只有我了 只要一近墨,再白得发光的东西,都摆脱不掉被染得黑漆漆的悲惨命运,由此可见,我就算再不要皮不要脸,也是君漠那混蛋活活熏陶出来的,在这方面,君漠那混蛋堪称是得天独厚登峰造极,那境界,那水平,简直就只能令我望洋兴叹望尘莫及了 打心底深处,我不断地进行自我安慰着,顺便,还捎带着将君漠那混蛋往死里贬低了又贬低,唾骂了又唾骂 “呵呵呵呵呵呵,姐姐真会说笑,我这个主意,正经得很,不馊,不馊,一点都不馊”我王婆卖瓜似的说着,还一脸纯良无害地笑着。 “哦,就妹妹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主意”赫添微皱着眉头,用凛冽得差不多能将我给凌迟处死的目光,按着我上下打量着,瞧她那副架势,对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都大喇喇不加修饰地挂在了脸上,就跟平日里我有多猥琐多花花肠子似的。 在这样的她的面前,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差不多都要被洞穿,禁不住汗毛直立,双手环抱在胸前,只能以一个劲儿地傻笑着来作回应。 “姐姐,这激将法法呢,很简单,不过,也要姐姐全力配合才是”见赫添沉默不语,我继续自顾自地敞开话匣子说着,“既然,城主大人有意回避自己的心意,不能放下脸面来对着姐姐你表白,那我们就只能再狠狠地逼他一把,非得让他自己痛痛快快地承认” “哦,从云府搬出来的时候,你也说是为了让我狠狠地逼云颉一把,现在,他都已经对我爱答不理的了,我又有什么法子再去逼他一把呢” “姐姐可以嫁人给城主大人看看啊,以此来告诉他,你赫添,是多有骨气,这辈子的良人,并不是非他不可的” “哦,嫁人”赫添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复杂,浓浓的不友善,甚至还有几分想要立马弄死我的感觉,简直就轰轰烈烈一发不可收拾,如山崩海啸般扑面而来。 “呵呵呵呵呵呵,姐姐先别动气,这些,都只是假的而已,嫁人,也只是走个形式,给旁人看看而已,不做数的,统统都不做数的”我笑得脸上的肌肉酸疼,眼泪都快要滚落出来了,这恐怕就是我这有生以来最最最苦涩的笑了吧。 “这嫁人,还能作假璃陌,你是拿我当傻子欺负,还是认为我同你一样傻若是我真的嫁人,而云颉照样不为所动,其余的人又不知道实情,那我这假成亲,岂不是就弄假成了真”赫添自嘲似的笑着,“璃陌,你这真是好高明的计策,若是到时候云颉不为所动,我也能够嫁作旁人,顺利地将我给送出君府,然后我同你璃陌,再也扯不上半分的瓜葛” “自始至终,你都是在算计我的吧我真傻,怎么就当了真呢”赫添哭得泪眼婆娑,愤愤地望着我,大有一副恨不得将我给生吞活剥的架势,看得我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禁不住直发抖。 我扶着胸口,长长地深呼吸,故作镇定地套近乎道:“姐姐,我们的交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妹妹我就算是再厚颜无耻,去坑害别人也不能去坑害你啊,我” 还没等我恬着脸违心地表达一下自己的那番深厚之情,赫添突然冷笑了几声,然后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道:“依照姐姐瞧来,妹妹这厚颜无耻嘛,倒是真的,坑害别人,也是真的,至于这不坑害我嘛,这可未必毕竟,我可是亲眼所见,一到需要之时,妹妹可是连枕边人都能够照坑不误的”这番话之中,讽刺挖苦的语气,可谓是甚浓啊,还险些将一向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我,给活活噎死。 我的眼瞬间便变作了死鱼眼,脸上也满是生无可恋。 赫添极力克制着想要一把弄死我的冲动,只是冲着我狂甩着简直就能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而自始至终都无辜至极,一片好心却只能换得个被以千古罪人看待的我,只好委屈巴巴地蜷缩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生怕待会儿一个不小心,便彻底惹得身旁的这座活火山来个大爆发,到时候,正值大好年华却还没来得及一展拳脚的我,恐怕,就只能得到一个惨烈到无比悲伤的结局。 仔细想想,霉运当头衰神眷顾的我,愣是将整个人生活得,堪称是比千古奇冤还要千古奇冤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一时之间,能够清晰听到的,只有我同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场面寂静得有些尴尬 见赫添的耐力那么好,再同她继续僵持下去,反而也只能令我的大好时间白白浪费,还不能诱她入局,于是乎我也只好将自己的姿态摆得低入尘埃,委屈自己再去讨好。 “呵呵呵呵呵呵”我扯着嗓子无比勉强地笑着,还险些将自己给笑出了内伤,在抚着胸口猛烈地咳嗽了一大通之后,我继续道,“姐姐,事到如今,我们不妨再试一下,再试一下啊” “还试璃陌,你是对自己的计划太有自信,还是嫌拿我当猴子耍弄得还不够狠我凭什么再去相信你” “姐姐,我对你,真的是诚心实意,都诚心实意到日月可鉴了我真的想要撮合你同城主大人,成全了你们这段姻缘,绝对没有半分想要拿你耍弄的意思啊,并且,我对自己这次的计划,真的是有足够的自信,保证会万无一失啊” 见赫添非但不为所动,眼睛中流露出对我的那番鄙夷的神色,反倒是更加地浓郁了,为了加把火,我继续撺掇:“飞蛾扑火,虽然结局是化为灰烬无比惨烈的,但是在这么一个轰轰烈烈扑火的过程中,想必,飞蛾的内心,一定是十分满足和幸福的当然,妹妹不是说姐姐就是那只飞蛾,妹妹只是想要让姐姐勇敢一些姐姐你想啊,你再也没有旁的筹码了,若是因为一时懦弱退缩,致使这辈子都不能同城主大人修成正果,那你心中,肯定是会遗憾得要死啊为了城主大人,姐姐不妨再听妹妹一次,去赌一把啊” 赫添紧皱着眉头,摆出了一副艰难思考的架势,良久之后,她才道:“好,我再信你一次,再去赌这最后一把,不过,璃陌,你最好对着上天祈祷,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碧落黄泉,我也只能将你一并带走” 那声音中,满是狠戾,警告的意味,甚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8章 一本正经地胡诌乱扯 赫添紧皱着眉头,无比郑重地道:“既然是要假成亲,那妹妹可曾考虑好,要将我假嫁与何人” 瞧着她眼睛中向着我投射过来的无比炽热的目光,我便清楚地意识到,她心中的怒火尚未全消,如果此时,我将何人还没有确定好,整个计划还没有考虑周祥的实情,对着她如实招来,那我敢笃定,她肯定不只会即刻翻脸,并且,还会直接让无辜至极的我血溅当场,用我的命,来为她,以及她那场本来是深深地埋藏于心底的美好暗恋,却被我给生生地搅和成如今这般满是尴尬处境难堪的可悲爱情陪葬 我紧张兮兮地用手指挠着头皮,随后一本正经地胡侃道:“既然是为了重重地刺激一番城主大人,那姐姐这要假嫁的人嘛,无论是学识样貌,还是人品家世,自然是不能输去城主大人半分,还得处处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这般,才成呢” 听罢此言,赫添猝不及防地便狰狞了面目,气鼓鼓地对着我道:“整个回梦城,能与云颉相提并论的,除了君公子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了吧说什么要我假嫁的这个人,无论是学识样貌,还是人品家世,都不能输去云颉半分,还得处处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璃陌,你这是铁了心要诓我,还是打算让你那夫君娶了我” 呃呃呃,仔细想想,这牛皮吹得,着实是大了些,好像的确找不出这样的人 不过,好在君漠那混蛋法术高强,既然,他都能把自己变得人模狗样仪表堂堂,还家世优良,足以令所有的女人为之疯狂,想必,变出一个比他更加地人模狗样仪表堂堂,更加地家世优良,更加地令女人疯狂的绝世翩翩俏公子,也只是勾勾手指的事,轻松得很,完全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有了继续往下胡诌乱扯的底气:“姐姐未免太过抬举我家相公了,其实,比他优秀的,还大有人在的姐姐还记得上次我同你提过的那个表哥吗,那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俊伟不凡风流倜傥呢” 我按着那个根本就虚无的表哥乱夸了一通,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的褒义词,统统都一股脑儿地往他的身上用,听得赫添那是直皱眉头 “璃陌,你确定你的那个表哥,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不夸张,不夸张,怎么会夸张呢姐姐那是还未曾得见,若是见了我家夫君的那个表哥,肯定也会同其他的女子一样,被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可惜姐姐没能及早遇到那个温润如玉又多情的表哥,否则,能和他成就一桩姻缘,才真的是天作之合呢”说到这里,我忍不住装模作样地连连长叹着,一脸的惋惜。 “倘若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当初,你又为何会选择君公子,而不是这个表哥” “呃呃呃,这个嘛,还不是怪妹妹当初年幼无知,只因曾经蒙受过夫君的救命之恩,所以便铁了心想要以身相许,结果,许完身之后,才得以见到表哥尊容真的,见了之后,我想要改嫁的心都有了”我字字铿锵一板一眼地说着,一脸的懊丧之情,还忍不住连连捶胸顿足。 “那妹妹这,岂不是见异思迁,对君公子怀有二心”良久之后,她自顾自地拂了拂衣袖,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照我看来,君公子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多情种,对妹妹你,也绝对是满腔痴情,倘若妹妹真的是对那个表哥爱慕得不得了不得了,妹妹不妨痛痛快快地同君公子交代出来,说不定,君公子不仅仅会忍痛割爱,痛快地与你和离,说不定,还会尽全力撮合你同那个表哥之间的姻缘呢正如妹妹所言,人生苦短,趁着大好年华尚在,喜欢的,就赶快去抓住,不然,等到人老珠黄以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妹妹也要勇敢一些才是啊”她瞧热闹似的冲着我笑着。 “呃呃呃,在姐姐眼中,妹妹就是那种朝三暮四不仁不义的女子吗” “不仅仅只是这样,还远远不止呢”赫添故意拖着清丽的嗓音说着,尾音绵长,引人遐想。 听那话的意思,就跟我平日里,有多猥琐多龌龊,多下流多不择手段似的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下巴险些生生地磕在地上,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虽说是在给她设圈套,但在目的达成之前,我真的是在处处为她着想啊,估计整个回梦城,最最最关心她的死活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吧我对她那是千般好万般好,她不知道领情,也就罢了,想要拖着我一并去死,也就罢了,居然还动不动就拿话噎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尽管整张脸被噼里啪啦左右开弓地打成这样,我还不得不笑脸相迎,一个劲儿“呵呵呵呵呵呵”失心疯似的傻笑着,“姐姐胡说什么呢,虽说我看起来属于那种特狂傲不羁,特敢于冲破世俗眼光的奇女子,但是我对我家夫君,那绝对是真爱,同他合离,我怎么会舍得呢再说,妹妹的内心,可是很纯洁的,就算表哥再好,这一生一世,我也只认准我家夫君一人,再完美的男人,在我这里,也只能是浮云” “既然你的那个表哥,这么完美,那你又如何得知,他肯乖乖陪我演这出假嫁的戏” “表哥特平易近人,特和蔼可亲,特有同情心,只须一封书信,道明原因,表哥肯定会非常乐意帮忙的” 我笑得整张脸都抽搐着疼,这时,赫添悠悠然地开口道:“既然如此,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给你那个表哥写信” “哦哦哦,姐姐莫急,莫急,妹妹这便去,这便去”我连忙跌跌撞撞地冲着房间门口跑去。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身后便又响起了一道凛冽的声音:“璃陌,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但愿你不要再度让我失望,还有,写信的时候记得,要将前因后果,写得详细一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可不想要同你的这位表哥,除了演戏之外再有些旁的牵扯” 我用手扒着门,扭过头冲着赫添违心至极地笑着。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那番话之中,满是颐指气使,若是搁在以前,小爷我早就痛痛快快地当场翻脸了,奈何现在呜呜呜呜呜呜,也只能强忍着了 “是是是,姐姐放心,妹妹铁定会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不会出任何茬子的,姐姐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甩下这几句话,我连忙火急火燎头也不回地拔腿便跑了,生怕赫添再一个改变主意,按着我继续奚落一番。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29章 让他替我代劳 同赫添单独待在一起,实在是比在黑漆漆的夜里于乱葬岗中独自一人穿行,还要来得惊悚得多啊,以至于惊得我直到现在双脚还是颤巍巍的使不上半分力道,眼下里若不是还扶着墙,恐怕我早就像一滩烂泥似的直接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了吧。 还没有往前挪动几步,这时,贾贵突然“蹭蹭蹭”几声,披着嗖嗖嗖一个劲儿作响的风,身后带着几名侍卫,踩着瓦片便从房顶上潇洒利落地飞下来了,他们在我的面前一字排开,排出了一堵好生结实的肉墙。 这一干人出现的,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了,完全不给我任何的心理准备,吓得我见鬼似的扯着嗓子连连嚎叫,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整个人一屁股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 在屁股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禁不住刷刷刷打着滚儿从眼眶中疯狂往外翻滚,整张脸都疼得面目扭曲。 难不成,自打进入这不归城,这里的所有神妖鬼人,通通都是刀俎,而我,则注定会是其中唯一一块能够任他们宰任他们割的鱼肉这,未免也忒可怜了吧 再联想一下之前种种,不难察觉,我这命运,简直就是一个深不见底大写的坑啊 呜呜呜呜呜呜,老天呐,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干嘛要这样往死里捉弄我啊 “为何要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这样突然现身,简直就能生生地吓死人了知不知道”我怒气冲冲地冲着他们兴师问罪似的呵斥着,用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那尚未来得及平定下来的惊魂。 “我们哪里就偷偷摸摸的了,这不是为了方便保护夫人嘛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夫人这一惊一乍的,作甚,莫不成,是又背着公子做了什么亏心事”贾贵立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巴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贾侍卫,你可别乱说话,我怎么可能会背着他做什么亏心事呢,你们家公子,毕竟也是我的夫君嘛,我爱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呢”我极其违心地笑着。 “那夫人这爱我们公子的方式,可还真是特殊得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泼脏水,用断袖来制作谣言诋毁,就是拿着斧头一通狂追,不留情面地往死里又劈又砍”一个侍卫用袖子掩着口窃笑着。 另一个侍卫狠狠地推了那个侍卫一把,“你一个孤家寡人懂什么,公子都说了,这叫做闺房情趣” 此时此刻,望着那群极其不成体统,笑得东倒西歪,还笑出猪叫的侍卫,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贾贵啊,我们府内的侍卫,是不是也忒多了,你瞧瞧,都一个个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干,跑到这里来对着主子的私事说长道短了改天告诉你们公子,那些手脚不勤快却又大嘴巴的,通通都逐出府去算了”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闻言,其中笑得最为欢快的贾贵,立马止住了笑声,许是止得太过突然,于是乎便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呛了一下,还差点给活活呛死,他大力地捶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过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夫人,我们这纯属只是关心你而已,绝对没有对着你同公子之间的私事说长道短再说,我们奉公子之命,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你,可是整个府中最忙碌的人,差不多一整天都没有能够休息一下的时间,不敢稍有懈怠,连眼睛都不敢眨啊我们都忠心耿耿成这样了,将我们逐出府,夫人难道就舍得吗” 贾贵可怜巴巴地说着,其余的侍卫则连忙附和,小鸡啄米似的齐齐点着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极尽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脸,“真是难为你们了,这么忠心” 一个侍卫挠着头皮一脸憨厚地笑着:“公子说了,夫人蠢得惊人,让我们多担待一下,就算只是看在每月多出来的那十两银子上,我们也得好好保护夫人不是”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若不是贾贵先行动手,利落地踢了那个侍卫几脚,今日里,无论如何我都得将他痛扁一番,也好替自己的智商好好地讨要一下公道不可。 居然说我蠢得惊人,看来,不仅是我会在背后里说君漠的坏话,那混蛋在背后里也没少诋毁我啊 我刚往前走了两步,贾贵突然就张开了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夫人啊,你这,又是要去哪里啊” “回房休息啊”我一面说着,一面连连打着哈欠,摆出了一副疲惫不堪的架势,“对了,你们公子在房间吧” “实在是不凑巧得很,就在夫人铁了心要留在房间内陪赫添姑娘聊天解闷时,公子就被城主大人身边的右管家给请走了”贾贵恭恭敬敬地道。 “请你们公子去做什么啊,也是为了聊天解闷” 莫不成,是云颉对君漠的那份不轨之情,再也按捺不住了,索性便将他给弄到府上表白去了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冷冰冰不近人情的云颉,不得不说,君漠那混蛋,可还真是好手段呐 咦咦咦,他们这两个大男人之间,居然还能产生一些不可描述不为正常人所容的爱情,也着实是忒冲破世俗的眼光,忒不要脸了吧 一个有心,另一个有意,一个只要稍加一撩拨,另一个肯定会立马半推半就啧啧啧,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简直就堪称是干柴烈火,发生点什么,也都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吧 怪不得当初君漠那混蛋不允许我去用美色诱惑那个云颉,这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吧畜生啊,无耻啊,败类啊 一想到这里,我紧咬着自己的手指,眉头禁不住皱了又皱。 “还不是因为我们今日里在大街上踩着城民们的肩膀赶路,招摇过市,弄得城民们东倒西歪,还砸伤了一大片,以至于让他们心有愤懑,于是乎便聚众去云府找城主大人告状去了城主大人一向秉公执法,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所以才把公子请去了吧” “你们公子一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今个儿怎么没拿你们开刀,反而还将罪责一并给招揽下来了,莫非,他这是吃错药了” “说到这里,还是得托夫人的福,我们将夫人作为主谋如实供出,为了保全夫人的脸面,公子便一力担了下来为了小惩大诫一番,公子只是让夫人替全府上下洗衣服,以此,来折罪夫人不知道,一听说这个消息,全府轰动,后院的衣服已经堆成一座山了”贾贵幸灾乐祸地说着。 “你们这,也忒不讲义气了吧”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猛烈地抽搐。 贾贵笑得一脸温良,瞧起来满是人畜无害:“哪有,哪有,夫人过誉了,我们这,都是跟夫人学的,不过,还是远远不及啊” “呵呵呵呵呵呵”我扯着嗓子故作牵强地笑着,“贾贵,你不是说对我忠心耿耿吗,这洗衣服嘛,你就为我代劳一下好了” 我重重地拍着贾贵的肩膀,攥紧拳头替他鼓气:“辛苦了,加油” 说罢,我便带着其余的侍卫走了,徒留下贾贵一人如五雷轰顶般杵在原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0章 善解人意 明眼人都知道,君漠那混蛋,同云颉之间,定然是存在不可言说到登不上台面的私情的啊,既然这次云颉主动邀约,恐怕他们不只会手拉着手,还会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缠缠绵绵直到天亮 依照君漠那混蛋不要皮不要脸都不要到登峰造极的性子,在云府住个十天八天,也是极有可能的吧 两个彼此有意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我简直就不敢继续往下想啊 我禁不住在心头暗自惋惜,为啥那么好看的翩翩公子,偏要断袖呢,真真是暴殄天物,对不起自己生就的那副花容月貌,同时,也对不起俘获的那些女子的芳心啊 早就瞧出这两个表面高冷到不食人间烟火,但实则内心无比闷骚的男人之间,有很旺的彼此倾慕还巴不得以身相许的苗头,没想到,君漠那混蛋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头滚滚翻涌的寂寞,居然还亲自出马撩拨了,这得让多少觊觎他男色的女人生生地哭断肠啊 早知道这样,我就对赫添不那么大献殷勤了,否则,也不至于从她那里讨了那么多闷气不过,仔细想想,这赫添,也真是够可怜,只是想到了云颉不近女色,没有料到那厮会近男色啊,倘若她不幸得知这桩事,对云颉所有的幻想,都会风流云散个干净吧 等到云颉同君漠那混蛋大婚那天,也便是赫添彻底梦碎之时吧 唉,于赫添而言,无论是筑建不归城之前,还是筑建不归城之后,她同云颉之间,也只能是一个悲伤到极致的故事,自始至终,也只是她一人在自作多情罢了,就算她牺牲所有,她的爱,还是注定会得不到任何回应啊可怜赫添这一生,真是遇人不淑啊 我禁不住替她连连感叹着,眼角湿了一大片 我情绪低沉忧国忧民地用罢了午饭之后,胡乱地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然后潇洒利落地上了床,抱着枕头不断地翻来覆去,久久地沉思着 若是赫添得知云颉看起来衣冠楚楚,实则整个人都彻底变态,妥妥的是个断袖,只喜欢男人而不喜欢女人,他二人之间最终是个有缘无分,到时候,就算是我先前提出的主意再馊,要怪,就只能怪赫添不是个男人,再归根究底也不能究到我的身上吧 要跟一个男人抢男人,一想到这里,我仿佛看到了滚滚的狗血都在天上胡乱地飞腾 若是君漠那混蛋同云颉之间超乎寻常又不为世俗所容的感情浮出水面还公之于众,赫添会不会受不了这个猝不及防的重击,直接就急火攻心走火入魔,一怒之下便要弄死君漠呢若是她铁了心要弄死君漠,到时候,我又该不该帮她一把呢 这真是好生头疼的问题啊,头痛得脑仁都快要炸裂了 就这样,我翻过来又覆过去地想着,想着想着,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冲着我滔天袭来的睡意,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我睡得正香甜时,突然又有人讨厌至极地拿着温热的巴掌不断地拍打着我的脸,我极其不爽地哼唧了几声,翻转了身子继续睡。 只听那人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低头附在我的耳边,极尽暧昧地往我的脸颊上喷着热气:“芜儿,本君可是听贾贵说,你这一睡,可是从正午,一直睡到了天色大黑啊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作息如此有规律,识情的,知道你是君府的夫人,不识情的,还以为我们君府养了一头猪呢” 见我始终是不为所动,这混蛋开始动手扯弄我的耳朵,手下的力道还越发地加重。 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那只作乱的手,我一个吃痛,一脸不情不愿还委屈至极地翻身坐起,一瞧见眼前的人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撞鬼似的开始鬼吼鬼叫,惊得君漠那厮连忙用手掌死死地堵住了我的嘴巴,另一只手还惩罚性地狠狠地在我的脑袋上敲了几下。 我一脸的惶恐,大力地移开了他堵在我嘴巴上的那只手:“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应该留宿在云府的吗,难不成,这混蛋是怕隔三差五地就在那里住下,为了保护呃呃呃,他的那个情夫,怕落人口舌,所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里是本君用法术幻化出来的府邸,本君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芜儿这么说,莫非是在怪本君一整天都没有陪你”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芜儿放心,等破了这不归城,本君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 这混蛋,八成是抽风了吧再说,这厮于我而言,简直就是滚滚的霉运,在这里纠缠我,也倒罢了,听他这意思,就算是从这不归城中出去,他也没打算就此放过我啊 我背后嗖嗖嗖直窜冷风,整个人浑身一激灵,大力地将这人模狗样仪表堂堂的混蛋一把推开,一脸警惕地拥着被子连连后退着:“十三皇子,您这是在云府没诉完衷肠,心里好生不爽,所以,又跑到我跟前继续了吗” 这混蛋扯着唇不怀好意地笑着,怎么看怎么猥琐,见鬼的是,居然还是那种很好看很好看的猥琐,饶我现在正生着气窝着火,也忍不住在他的笑容中彻底沦陷,果真,美色误国啊为了避免做出直接扑倒他的举动,我立马偏转了脑袋,不敢再去瞧他一眼。 “哦,那芜儿倒是说说看,本君在云府,是同谁诉衷肠了”这混蛋轻飘飘不以为意地说着。 果然,这混蛋,妥妥的还是个浪荡子啊,昔日里装得那么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虽然我还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隐约觉得他就是一个败类,今日里竟然没想到,他居然会败类得这么彻底,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勾搭男人这种事,居然还可以这么得意,估计,此刻,他恨不得搞得天下人皆知吧变态啊,无耻啊,禽兽啊 我合上自己险些重重地磕在地上的下巴,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这种事情,还是藏着掖着得好,切莫声张,免得招惹那些花痴女人断了肝肠” “喜欢就是喜欢,藏不住的想必,本君的心意,芜儿已经彻彻底底地清楚了吧,放心,本君绝对赤诚得很,这颗心,不掺半点假”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扯过我的手背连连亲吻着。 喜欢云颉就算了,为了淋漓尽致地表达出对云颉的喜欢,不惜对着我举止如此轻浮,难不成,南海的鲛人就开放到这种地步了 我连忙收回自己的手,鸡皮疙瘩忍不住掉落了一地,可怜巴巴地冲着他道:“十三皇子,您看,这天下这么大,人又那么多,就不能换一个眷顾吗,这样,终究是不太妥当” “本君的心里,只能容纳得下一个,本君” 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得意犹未尽,为了避免被从他嘴巴中听到更加骇人的话,我一巴掌堵住了君漠的嘴巴,“别说了,我都懂” “芜儿若是都懂,本君便放心了”这混蛋将我的手紧紧地贴放在了心口处。 我用双手死死地按住了君漠的肩膀,一脸郑重地道:“真的要去那样做,不后悔吗” “不后悔”那混蛋信誓旦旦地说着。 “纵使是被世人唾弃,也不后悔” “不后悔”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既然十三皇子您,已经决定了,并且,这决定八十八匹倔驴都不见得能拉得回来,但是,我们好歹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您临时改变计划,总得提前告诉我一下吧,就这样直接打得我措手不及,我完全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啊” 我一面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面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赫添,到底有多难对付,我在她身边,那是一万个小心翼翼,比伺候祖宗还上心,你可倒好,去攻略云颉,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窝囊气” 我又转念一想,兴奋地连连拍手道:“不过,如此也甚好,趁着赫添还蒙在鼓里,你同云颉突然就举行婚礼,到时候,嘿嘿嘿嘿嘿嘿,她赫添就算是再痴情,不死心也得死心啊” “唉,有一种痛,叫做我喜欢的男人不喜欢我,比这种痛更要痛苦一万分的是他喜欢另一个男人啧啧啧啧啧啧,喜欢的异性却只喜欢同性,这会是天底下多么多么多么悲恸的事情啊” 我一本正经地拍着君漠的肩膀,“当然了,也不能怪你第三者插足,要怪,就只能怪你偏偏就同云颉合了性别以及性格,真真是造化弄人呐仔细一想,你俩坐在一起,手拉着手,眉目传情,倒真的还有那么几分夫妻相呢” “你放心,我都懂,就算世人都反对,我也会坚定地站在你那一边,为你同云颉加油鼓气的” 我都善解人意到这个份儿上了,君漠那混蛋竟然嘴角猛烈地开始好一阵抽搐,估计,这是被我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1章 他想要一把掐死我 我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不成体统地狂笑着,简直就笑出了猪声,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似的从眼眶中止不住地往外直翻滚,整个身子在床上抽风似的打着滚儿。\ 而君漠那厮,就只是一尊石像似的杵在床边,怔怔地瞧着我,不发一语。 我扶着君漠的身子,艰难地从床上爬起:“你同云颉之间的感情,应该发展得差不多了吧,有没有很火热啊不如择个良辰吉日,早日成亲啊不过,应该是你嫁给云颉,还是云颉嫁给你呢” 这番话刚说罢,君漠突然冷冷地甩掉我搭在他身上的手,蹭地一下就起身,害得我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软趴趴地摔在了床上,我忍不住拿他打趣道:“怎么,十三皇子这是害羞了” 瞧见他那一副炸毛的样子,我笑得肚子直抽搐,还差点把自己给活活笑死。 “周芜,你那智商,真是让本君不得不为之折服,好多时候,本君都恨不得一把掐死你啊”君漠那混蛋愤愤地说着。 “喜欢云颉,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你都痛痛快快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我当然不止要恭喜你,还要站在朋友的角度替你好好高兴一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君漠那混蛋一脸生无可恋地揉着太阳穴,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低沉着声音道:“周芜,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那混蛋满腔的怒意,我也想要赶快停止笑声,可整个人突然就失去控制,饶就是用手指大力地掐着自己的胳膊,这笑声,非但是停不下来,反而还愈发地猖獗了。 “别笑了”那混蛋再度低沉着声音道,里面,满是一股子滔天而来的不友善的味道。 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极剧下降,空气在迅速凝结,危险的气息在愈演愈烈 “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也不想要笑了,可停不、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我无比艰难地说着,笑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万一那混蛋再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弄死我怎么办我急得都快要哭了。 “停不下来是吧好,本君帮你一下”说罢,那混蛋便猝不及防地将我从床上捞进怀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那樱红色的唇,便冲着我重重地落了下来,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嘴巴。 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傻掉一般,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似乎愤怒到极点,按着我的舌尖发狠似的一通乱咬的鲛人,死尸似的静静承受着一切痛,不敢稍有动作。 完了完了,这混蛋该不会是想要帮我咬舌自尽吧呜呜呜呜呜呜,要死了要死了,这下真的要死了,可是,死得好凄惨好憋屈啊 纵然是死得凄惨憋屈,但好歹还能留个全尸吧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开始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释然,毕竟,人固有一死嘛,只是有的人早点,有的人晚点而已可是,我真的是宁愿苟且地活着,也不想要就这么过早地死去啊 呜呜呜呜呜呜,命运早就注定了我的人生就是一深不见底大写的坑,面对这样的安排,我一个小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能够如何呢 腹腔之内的空气,差不多快要被那混蛋给全部吸干,我尝着满口的血腥味,认命似的紧闭着双眼,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这时候,君漠那混蛋突然移开了自己的脑袋,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重重地一敲:“周芜,你这胆子,是越发地大了,不仅当众诋毁本君是断袖,现如今,都把本君同云颉编排到一起了啊” “不是、不是你自己爽快承认的吗”我诚惶诚恐地用袖子遮挡了大半张脸,一脸无辜地说着。 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不承认,也倒是罢了,那混蛋居然还摆出了一副被滚滚天雷劈到的架势,难不成,这年头,所有的鲛人都这么不认账吗 见他只是一脸的无语地怔在那里,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我立马无比体贴地安慰道:“都说最真挚的爱,是能够突破种族突破年龄的,呃呃呃,当然,也是能够突破性别的情到深处,心不由己,十三皇子,放心好了,你同云颉之间的事,我都懂,都懂” “不过,这云颉,就算是再好,也终究只是赫添梦里幻化出来的人而已,只要这痴心梦一破,云颉也会同整座不归城一起湮灭的,所以,十三皇子喜欢归喜欢,还是不要太走心的好,免得到最后难以自拔” “若是你能够同云颉之间举行大婚,那对于赫添而言,一定会是致命的打击的,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终结这一切啊” “周芜,本君不是断袖”那混蛋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一面用两根手指死死地箍住了我的下巴,摆出了一副恨不得将我给生吞活剥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断不断袖,这都不重要,只要能够一举拿下云颉,令他对你死心塌地,这样,便已经极好至于你是怎么勾搭上了云颉,其中,又是使了多少摆不上台面的小手段,这些,我就不过问了等你成亲那日,我一定会帮你好好布置安排的,保准给你一个盛世婚礼”我极尽谄媚地笑着。 这混蛋一脸厌恶地甩开了我的下巴,极其嫌弃似的用锦帕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那架势,搞得就跟我的身上是有多脏似的。 “周芜,如此瞧来,你对本君,倒也算是竭尽心力” 我立马一脸狗腿地附和道:“那是,那是” 那混蛋极其冷静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本君同云颉之间的感情,确实是突飞猛进得厉害,不过,整个回梦城,本君只喜欢你这个君夫人的事情,可是搞得人尽皆知,有你就像是厚障壁一般突兀地阻挡在我们面前,本君想要同云颉修成正果成就一桩姻缘,这,简直就是妄谈呐” “要不,你就光明正大地赐我一封休书”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就只是休了你,恐怕,还远远不够呢”这混蛋不怀好意地冲着我笑着,弄得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禁不住掉了一地。 “那你还想要如何” “想必,你定然是有能够为了大局牺牲的觉悟,既然如此,本君倒不妨痛快地成全了与你,不如,便用你的脑袋,去让本君证明自己对云颉的一片诚意吧” “取我的脑袋,可以,十三皇子那么神通广大,不妨,便用一下障眼法,不要真取啊” “既然,本君同云颉之间的感情那么真挚,总不能够用障眼法去诓骗他吧再说,他可是本君的心上人,你呢,又是同本君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我去,这混蛋,实在是忒无耻忒下流了些吧 闻罢此言,我只想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理直气壮地冲着他怒吼道:“我可是同你出生入死的朋友,你总不至于对着我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吧” “本君可记得,你明明说过,你只是本君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如今利用完了,自然是也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难不成,他这是真要杀了我,去讨那云颉的欢喜 “呜呜呜呜呜呜”打不过,又跑不了,我忍不住咬着手指痛哭着。 “你是要自己自裁,还是要本君辛苦一下,亲自送你一程”这混蛋一脸诡计得逞的样子,挑着眉对着我得意地笑着。 “呜呜呜呜呜呜,可不可以不自裁,你也不要送我一程啊” “那芜儿倒是说说看,本君到底断不断袖,是喜欢云颉呢,还是喜欢你”那混蛋的手像抚琴似的,在我的脸上点点画画。 “说对了,就让我继续苟活着吗” “没错” 我一面小声抽泣着,一面极力思索着答案,最终脑袋灵光一闪,“你喜欢云颉,但不断袖,一点都不断袖这样,总成了吧” 能想到如此绝妙的答案,我自己都忍不住暗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叹服。 那混蛋的嘴角无比欢快地抽搐着,用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脸的无语,良久,他才樱红色的唇微启:“周芜,本君真想一把掐死你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2章 想吐 “周芜,你敢指天发誓,说对本君,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吗”那混蛋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用灼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令我简直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呵呵呵呵呵呵,非分之想,这个,自然是有的嘛”我挠着头皮,极尽勉强地笑着。 这混蛋循循善诱似的说着:“哦,那你想要对本君如何说出来,无论是有多非分,本君满足你便是” 呜呜呜呜呜呜,这混蛋该不会是想要让我提出最后的遗愿,然后再直接送我一程吧 我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无论是有多非分,真的会满足我吗” “你们凡人一言,尚且还驷马难追呢,更何况是身份尊崇的本君尽管说好了,本君一定会照做” 刚开始,我是想从这混蛋身上谋取一笔不义之财,现在,我只想要抱着这混蛋的大腿,顺利离开这见鬼的不归城,然后永生永世不再同这混蛋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安安稳稳地去做周家的小少爷啊可眼下,这混蛋是想要拿我的性命,去讨云颉的欢心,根本就没打算要将我活着带出不归城啊 我极尽卑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呃呃呃,那个,能不能不要杀我” “不能”那混蛋斩钉截铁无比利落地道。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说好了无论再非分都要满足呢,我这可还没非分呢,这混蛋便一口回绝,简直不按常规出牌啊 我严重怀疑这厮只是想要在弄死我之前,拿我挑逗一番,也好,以此来找乐子舒怀,于是便忍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狂翻着简直就能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本君说过,无论是多过分的要求,只要你提出来,本君都会满足你”这混蛋故作玄虚地长长一顿,继而继续道,“不过,这前提条件,便是要对本君有好处” “十三皇子都说了我只是你只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如今已经利用完了,自然是也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如此瞧来,从我的身上,你可是再寻不到任何的好处了既然这样,你还是爽快地杀了我吧”我索性牙一咬心一横,紧闭着眼睛将自己的脑袋往那混蛋的面前凑,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混蛋能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要给我留个全尸,风风光光地替我处置好身后事啊。 “谁说从你的身上,本君就寻不到半分的好处了周芜,除了死,你还可以有别的选择”这混蛋冲着我小人得志似的坏笑着,似乎是在有意点醒我什么,“你们女人,不是动不动就以身相许吗,不如,你便效仿一下,将自己许给本君啊”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以身相许,还许给他,他这是嫌弃自己折磨得我还不够甚啊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破罐子破摔似的道:“那你现在还是直截了当地杀了我吧” “宁愿死也不愿意许给本君,周芜,你可真有骨气,本君竟然低估了你” “喂,十三皇子,你都有妻子了,又让我以身相许作甚”这混蛋,铁定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啊。 只见君漠那厮悠悠然地开口道:“本君,还缺少妾室” “难不成,南海的女鲛人都死绝了”我一脸的诧异。 “胡说什么呢芜儿,本君先前便曾有言,本君心悦你”这混蛋虽然一脸的柔情脉脉,但不知怎的,瞧见他那副样子,我觉得自己的拳头突然就痒得厉害。 “呵呵呵呵呵呵,你心悦我,还动不动就往死里虐我,十三皇子这是真当我没脑子啊”我自顾自地用巴掌在自己的面前连连扇着冷风,没好气地说着。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从床上跳起,一惊一乍地道:“莫非,你南海的那位妻子,同你的性别,也是一样的”我仿佛窥探到了什么滔天的大秘密,忍不住用手掌捂着嘴狂笑着。 那混蛋的嘴角,先是猛烈地好一阵抽搐,良久之后,才得以平复下来,“周芜,至于本君的妻子是男是女,只要你以身相许,改天,本君自会带你去见见” “别别别,小的只想要在这个世间继续苟延残喘,不敢高攀这以身相许,就不必了吧”我连连摆着手推辞着。 “宁死也不愿意以身相许”那混蛋紧蹙着眉头,一脸的郑重。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死,也不想以身相许啊十三皇子,我这个凡人,卑贱得很,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将我平安带离不归城吧,好不好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建寺庙好好地供奉你的,保准香火鼎盛”我极尽虔诚地拱手作揖,差点就声泪俱下。 “真的不肯以身相许” 我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那好,既然如此,你便签个卖身契吧” 我咬牙切齿地道:“十三皇子,在南海海边,我救了你一次,在不归城,我又救了你一次,前后加起来,可就整整两次了将我坑进这不归城,也就罢了,救命之恩还没报,就逼着救命恩人签卖身契,难不成,你就是这样报恩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恩不报,这是本君一贯的风格” 瞧着那混蛋一脸的贱笑,我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一把就掐死他啊 “只要签了卖身契,你就不再将我往死里弄了”我冲着那混蛋一脸谄媚地笑着。 反正就算签了这卖身契,也没有活人在这里做见证,到时候打死不承认,再想办法彻底摆脱掉这混蛋就是了在心里,我美滋滋地想着。 “诚然”那混蛋薄唇轻启,淡淡地吐露道。 “那期限呢,到什么时候为止三年,还是五载” “到你真心实意地喜欢上本君为止” “啥”我整个人仿佛被滚滚天雷给劈到了一般,果然,这变态的思想,着实是令我这个正常到不能够再正常的人,费解得很呐 良久之后,我才醒过神来,狗腿似的道:“那我现在就好喜欢好喜欢你啊”我用双臂紧紧地圈着君漠那混蛋的腰,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又蹭,脸上极尽勉强地笑着。 那混蛋用大大的手掌轻拍着我的脑袋:“真的” “嗯嗯嗯嗯嗯嗯,真的”我一脸乖巧地说着,内心深处,却在疯狂吐槽“真的,当然真的是假的了” “芜儿” “阿漠” “等到出了这不归城,本君便去周府提亲,光明正大地将你娶回南海” 呃呃呃,虽然内心极尽抗拒,但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这条小命,我不得不违心道:“阿漠,我等你” 我清楚地感觉到胃里在排山倒海似的直翻涌,想吐的冲动简直就强烈到有些控制不住。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3章 变一个表哥出来 完全搞不懂这混蛋的套路,但是,我的直觉强烈地告诉我,这混蛋,对我,那是绝对没安好心,自始至终,也从来都没有安过什么好心 恐怕,这厮,如今对我装模作样地弄出一副含情脉脉痴情种的样子,只是在等着时机,等到时机一到,就会立马现出尾巴,潇洒爽快地翻脸,狠狠地摆我一道吧 真搞不懂,像他这种知恩不报卸磨就能杀驴,无情无义白眼狼到极致,一肚子花花肠子还花心大萝卜,冷血自私又冷漠的混蛋,怎么就能够娶到妻子呢,嫁给他那鲛人,到底是图啥啊,莫不成,是被他那副俊美如斯的外貌,以及他那花言巧语,给迷惑得失了心智 嗯嗯嗯,答案,肯定是这样的,因为,但凡是个有眼有珠的,就算是一时冲动被狗血冲昏了头脑,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他啊 我保持着用双臂圈着君漠的腰的姿势,就这样过了良久,而那混蛋,则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安抚阿猫阿狗似的,用大大的手掌拍着我的脑袋,这让我心中很是不爽。 我用手指捻着那混蛋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赫添的痴心梦,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吧” “不错,芜儿放心,本君一定能够将你平平安安地带出这不归城,然后将你风风光光地娶回南海”那厮无比郑重地说着,用手指缠绕了我的一绺头发,就跟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不厌其烦地反复玩弄。 这个鲛人,当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啊,先前还咬定了决心,要杀了我向心上人云颉表明自己的诚意呢,现如今,又非要娶我,真是衣冠禽兽龌龊小人啊 我简直就是欲哭无泪,这混蛋,男女通吃,也倒罢了,现在,居然还吃到我头上来了,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一处招惹他惦记了,我改还不成吗 “呃呃呃,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同那云颉成亲啊,赫添那边,我可很难再稳住了” “芜儿就那么希望本君同云颉之间,能发展出一段男男之情”那厮眯着好看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似的半垂着,他用手指在我的唇上点点画画,一遍又一遍地描摹,那脸上,满是专注的神色。 这幅场景实在是太过魅惑,面对这样可餐的秀色,我忍不住偷偷吞咽起了口水。 我做贼心虚似的连忙偏转了脑袋,不敢再去瞧他一眼,“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真是说笑了,你就算是把全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并娶来,除了祝福之外,我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啊,毕竟,情到深处,心不由己嘛” 那混蛋愈发得意地笑着:“芜儿莫不成这是在吃醋那这云颉,本君不娶了便是” 我一听立马就跳了起来,“别啊,这云颉,你必须得娶你想啊,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会比我喜欢的男人却嫁给了别的男人,来得更加可悲啊,这对赫添,绝对是致命一击,你便痛痛快快地同那云颉,赶快成亲吧再说,我不吃醋,绝对不会吃醋,你不娶我才好呢,我就算是吃饱了撑着了,也不会为了你去吃醋啊” 啧啧啧啧啧啧啧,怪不得树婆婆说君漠这厮会是唯一能够毁掉这座不归城的救世主,却原来,是想要让他来这回梦境同赫添抢男人真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本君瞧不上男人,绝对不会娶了那云颉的”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 “别啊,喜欢的人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心灵契合便好了,毕竟,真爱,是可以冲破性别的”见那混蛋久久地沉默不语,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你瞧不上云颉,是假的,那云颉瞧不上你,才是真的” 那混蛋扶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周芜,要本君说多少次,你才能够明白,本君正常得很,一点都不断袖” 我禁不住在心中疯狂地吐槽“像你这种不要皮不要脸可以不要到登峰造极的混蛋,若是不断袖,若是心中对云颉,没有半分的非分之想,那江河恐怕都要倒着流喽” 我扯着那混蛋的袖子,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道:“断不断袖,这不重要,能让赫添彻彻底底地对云颉死心便好为了大局,你还是忍辱负重一些,暂时委屈一下,风风光光地同他成亲吧” 那混蛋贱兮兮地冲着我笑着:“芜儿,若是你再提让本君同那云颉成亲,本君不介意立马同你翻脸,让你去洗刷整个君府上下所有的恭桶”这番话之中,威胁的意味,可是甚浓啊 我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冲着这混蛋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事到如今,除了让你委屈一下成亲,恐怕,也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吧,云颉那思想,实在是太变态了,比你还不按常理出牌,这次,我怂恿赫添嫁给一个胡诌乱扯出来的你的一个表哥,以此来刺激云颉,万一那个云颉再表现出非常人能够揣度一二的骇俗之举,对这一切,始终是不管不问,那赫添,肯定会哭哭啼啼地闹自杀的且不说她在自杀之前下决心一定要带我一起走,关键是一旦赫添死后,整个回梦城恐怕就要如同那日我们往井中投毒一般,陷入一个又一个不断重复的死循环了而且,我的这幅身体,虽然靠着你每日灌输灵力来维系,但是,也真的撑不了很长时间了,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周全的对策啊,可无论旁的对策再周全,都没有你牺牲一下自己,同那云颉成亲来得更加万无一失啊” “芜儿又在胡说了,今后,本君只会非你不娶”那厮将我紧紧地箍在了怀中,“本君不止一次地试探过了,虽然那云颉,表面上对赫添不管不问,但实则,打心底深处,还是紧张得很呐,倘若是按照你的计划进行,让赫添嫁给他人,恐怕,云颉就算是再高冷自持,到时候,肯定也会大受刺激,说不定还会一个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直接不管不顾地就去抢亲本君安排的那出苦情戏,戏班子已经马不停蹄地排练得差不多了,等到这出戏一开场,我们便可以永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真的要从赫添那里动手我感觉云颉用你的男色更好攻克啊” “想必君府上下所有的恭桶,都已经肮脏腥臭得难耐了,既然夫人如此空闲,有时间在这里胡说八道,那不妨现在就去清洗一番” “别啊我这不都是为了关心你嘛,你想,我在赫添那里,可是夸下了海口,说你有一个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人品好家世好教养好,谈吐又不凡的表兄,变这么一个活人出来,恐怕会大伤灵力的,我怕你劳累过度啊” “无妨,比起每天往你的身体中灌注灵力,变一个活人而已,这些,也只是小菜一碟了”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一脸得意地笑着,“除了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人品好家世好教养好,谈吐又不凡,此外,对于这个表哥,还有什么要求吗” “赫添喜欢穿黑衣,云颉也喜欢穿黑衣,就让这个表哥,也穿黑衣吧,这样,显得亲切一点还有,在这个回梦城,赫添的所谓年龄是二十,就让这个表哥,年长他六岁吧,这样显得老成持重这位表哥要平易近人善解人意,口才了得,大街上见一条流浪狗都能够揪住愉快交谈一整天的那种,还要有肚量特阔气,最好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懂舞技,还懂一些小女儿家的心理,这样,同赫添,才可以多点共同话题”我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随后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些,是不是太多了” 那混蛋却是一脸的轻松,“不多,不多” “能变得出来” “能,本君亲自出马,又岂会不能” “那你,先变一个试试” 只见那混蛋从容地挥了挥衣袖,乍时一股子银光强烈地一闪,一个身着黑袍,头戴黑金色的长冠,体态修长的男人,就这样背对着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单是一个背影,便可以瞧出这个表哥,简直就是比云颉还要不食人间烟火,整个人完全仙风道骨 我一脸兴奋满怀期待地从床上光着脚跳下,三步并作两步便窜到了那个表哥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意欲窥探一下他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熟料,他却有意不断地偏转着身子,大有一副不肯让我瞧一眼的架势。 我极其不悦,冲着君漠那混蛋道:“怎么这个表哥,还如此地害羞啊” 只瞧见君漠捻了捻手指,冲着那个表哥弹出了一个银白色的光球,瞬间,那个表哥便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了。 我绕到了那个表哥的身前,待瞧清眼前人的容貌之后,我简直就被惊吓得猝不及防,禁不住抚着胸口狂吐三升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4章 让我自己画 “怎么,不合心意”那混蛋微蹙着眉头,扯着樱红色的唇得意地笑着,“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人品好家世好教养好,谈吐又不凡,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琴棋书画舞技女儿家的心理,样样精通这些,不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 我抚着胸口,一个劲儿地狂吸着冷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那颗受到过度惊吓的心,过了良久之后,我一只手指着那个“表哥”,愤愤地冲着他兴师问罪似的讨伐道:“我是让你变这么一个人出来,谁让你变自己了” “除了本君,恐怕,再没有旁人,能够更符合芜儿所提出来的要求了吧”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 这简直就是不要脸到变态级别的重度自恋啊我就纳闷了,对自己的评价竟然能够高到这种程度,到底是谁给他的信心和勇气啊,难不成自打一出生,这混蛋就从来都没有照过镜子,以至于对于自己那一大堆数不胜数的缺点,完全不自知 我扶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可是在赫添面前吹下牛皮,说这个表哥,不仅与云颉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你和他比起来,就跟臭水沟里的烂泥巴与天上的彩云似的,有着不可逾越的区别我还说,你乍一看是人模狗样的,但是同那个表哥比起来,你简直就丑得不堪入目了,存在的,也就只有狗样了现如今,你恬不知耻地变出一个自己出来,这让我同赫添,可怎么交代啊” “周芜,你这未免将本君贬低得,也太过分了吧”那混蛋咬牙切齿地冲着我笑着,“难不成,本君在你的心目中,就真的不堪到如此地步” “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哪有啊,我这不是略微夸张了那么一小下,想要以此,来形成鲜明而又强烈的对照,衬托出那个表哥的光辉伟大还崇高的形象,也好让赫添相信啊” “既然本君不能够让你满意,那你自己变好了”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语气之中,还大有一股子等着看好戏的意味,并且,这意味,还甚浓 “别啊,我这只是吹牛吹过了,纯属是妄言,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再说,我半点法术都没有,这一切,还是得倚仗你啊”我狗腿似的摇晃着那混蛋的胳膊对着他笑着。 “本君只是臭水沟里的烂泥巴,就算是法术再高强,也绝对变不出天上的云彩啊”那混蛋阴阳怪气地说着,还气呼呼地重重甩着袖子,将我的手大力地一把甩开。 我一面暗自鄙夷这混蛋狭窄的心胸,一面尽全力将姿态摆到了最低,可怜巴巴近乎哀求似的道:“我错了,你是天上的云彩,我才是臭水沟里的烂泥巴,这样,总成了吧” “不是本君不肯,只是你的要求太高,说什么本君乍一看是人模狗样的,但是同那个表哥比起来,本君简直就丑得不堪入目了,存在的,也就只有狗样了能将人模狗样的本君,给衬托得只剩下狗样,想必此人定是俊伟不凡超脱俗世得厉害,不过,本君可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从没有见过有这么大能耐绝美如斯的活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让本君怎么变” “呵呵呵呵呵呵,所谓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衾裳,所谓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见者靡不啧啧” 我还在双手捧在胸前,一脸花痴样地冥思苦想之际,君漠那厮突然将一方锦帕,直直地扔到了我的手上,极尽鄙夷地道:“先把口水擦擦” “呃呃呃呃呃呃”我禁不住满头黑线。 照做之后,我又将被我蹂躏得皱皱巴巴的锦帕,丢到了那混蛋的怀里,而那混蛋,则是一脸的嫌弃,像对待什么脏东西似的,拎着一个小小的角,给远远地扔到了一旁。 瞧见那混蛋一脸的不悦,我没来由的就是好一阵欢喜。 随后,我灵机一动,激动得狂拍手掌,“要不然,就把你同云颉的姿色,稍微中和那么一下,美男加美男,变出来的,肯定会是更加绝顶的美男啊” “变,可以,不过,你自己去画”说罢,那混蛋又挥了挥衣袖,只见那个表哥像一片纸似的,轻飘飘地落在了桌子上,随后便变作了好生齐全的笔墨纸砚,“想必,芜儿已经睡了那么久,定然是睡意全消,既然如此,今夜,你便安安静静地在那里作画吧,本君可是乏累得紧,就不奉陪了” 那混蛋走到了床边,坦然地对着我宽衣解带,然后脱掉银白色的靴子,穿着中衣安寝了,再然后,房间中大半的灯盏,也在一瞬间刷刷刷地狂灭 我的嘴角禁不住好一阵抽搐,这么大的烂摊子,通通都交给我这区区一介凡人弱女子,这厮,实在是无耻得令人发指啊 在对着那混蛋的背影唾弃,并且还拉出那混蛋的八辈祖宗一起唾弃了良久之后,我才乖乖地来到桌边,老老实实地提起笔,无比郑重地冥想起来,脑袋中不断地闪现出君漠那厮同云颉的脸 云颉的眼睛好像不错,像一潭深不见底,只会随着风勉强泛起几丝涟漪的死水,一看就深沉内敛不张扬,但缺乏君漠那混蛋的灵动狡黠;云颉的鼻子好像不错,棱角分明,线条流畅,若是单看是挺美的,但是美得不够惊艳,缺少君漠那混蛋的高挺坚毅;云颉的嘴巴好像不错,唇形饱满,充满了阳刚之气,但是唇色暗红,看起来整个人都有些阴翳,没有君漠那混蛋樱红色引人欲尝一番的魅惑 在将这两人的鼻子眼睛嘴巴,以及整张脸的轮廓,取长补短中和了一番之后,一个美得堪称是惊天地泣鬼神,美得足够能摄魂夺魄的妖孽,就这样跃然于纸上,这令我禁不住抚掌欢呼。 聪明睿智的老祖宗都发话了,这人靠衣装马靠鞍 作为艳压云颉同君漠的重量级美男,这穿着打扮,定然也是要惊世骇俗极尽风骚的,毕竟,还要华丽登场,俘获一众痴女的芳心呢 想到这里,我便为这个“表哥”,画了一套极尽闷骚,看起来又大有品位的黑色衣袍,再然后,我又为他画了有着用金丝线勾勒出边边角角的水墨画的扇面,一眼看上去,极尽奢华,但是又极有内涵的扇子;黑色鎏金的靴子;用黑色鎏金又嵌有一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白色羊脂玉做就的束发用的绸带 等到画完这幅画,窗边的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大亮起来。 对于这幅画,我是怎么看怎么心生欢喜,甚至整颗心都禁不住开始跟着猛烈萌动起来。 我伸了伸懒腰,兴冲冲地举着画走到了床边,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混蛋,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再大力地戳了戳,戳了戳又戳了戳,那混蛋始终是一动不动的,我禁不住在心底深处疯狂地吐槽,这厮,简直就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啊,结结实实地给鲛人一族丢尽了颜面,如此这般,还动不动就来嫌弃我,实在是忒厚颜无耻了啊 我将画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桌子上,四个角用镇尺压住,然后甩掉鞋子,蹑手蹑脚地再度来到床边,先是长长地打着哈欠,然后喃喃自语似的道:“喂,十三皇子,想必,睡一下,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吧你不说,我权当你默认了” 再然后,我便利落地爬上了床,掀开了被子,睡在了那混蛋的里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5章 大愚弱智 当我睡得昏天黑地不能自己之际,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遏制不住的痒,就像是一群蚂蚁在上面齐齐地走动似的,弄得我整个人简直就生无可恋,并且,饶就是过了好久好久之后,这痒意,非但是没有半分要减弱的趋势,反而还愈发地变本加厉了 我这,该不会真的是招惹到了一窝蚂蚁吧想到这里,我的整颗心,禁不住“咯噔”一声,浑身上下的汗毛,也不争气地根根竖立。 我一脸的惊恐,刚睁开眼睛,君漠那混蛋的整张脸,便猝不及防地闯入到了我的视线,惊得我立马鬼吼鬼叫起来,手脚抽风似的毫无任何章法地抖动着乱扑闪。 而君漠那厮,则是一脸的悠然,似乎对我如今这幅反应,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他歪躺着,一只手臂将托着脑袋,将大半个身子高高地支起,另一只手扯弄着我的头发,还有意无意地用头发在我的脸上撩动着,中衣的领口微开,里面大片结实而又诱人的蜜色肌肤,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大喇喇地曝露出来,尤其是那锁骨处流畅的线条,怎么看怎么是一副魅惑至极的样子,让人禁不住在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子想要扑上去狠狠地咬一口的念头。 这副香艳的场面,令我血脉喷张,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直线加速,飙升,整张脸红得如同猪血一般。 “怎么,大早晨的竟然会惊恐成这样,是做噩梦了,还是芜儿你,又偷偷地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君的事了”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极尽欠扁地笑着,冰冰凉凉的手掌,搭在了我的脑袋上,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唔,竟然会这么烫” 我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瞧见了他那衣服,大片滑落,露出了大半个肩这混蛋,铁定就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想要趁机勾搭我啊 我故作冷静地移开了自己的脑袋,想流鼻血的冲动,简直就有些强烈到控制不住,“喂,十三皇子,看好自己的衣服,都走光了” “没事,这不正是芜儿你,心中所期盼的吗”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又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衣服,再度往下拉,将自己裸露出来的胸膛,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 难不成,那南海的鲛人,都是同面前这混蛋一样,竟然开放到这种简直就令人发指的地步了这在我们人界,可是分分钟会被拉去浸猪笼的啊 我强忍着想要扶着胸口狂喷三升血的冲动,“十三皇子,你先起来再说” “芜儿不是一直垂涎于本君的肉体,先前还想千方设百计地想要非礼本君,如今,本君乖乖地将肉体给你看,你又岂有回避之理呢”这混蛋,笑得是愈发地贱兮兮的了,不要皮不要脸的境界,都到达传说那种级别了,这让我恨不得举起手掌,狠狠地甩他几十个大嘴巴子,以便帮他好好地清醒清醒。 “脸面是个好东西,拜托十三皇子稍微也要那么一下下” “若是芜儿喜欢,那就尽管拿去好了,本君要你,就足够了”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厚颜无耻地往我的身边凑了又凑。 这混蛋,撩人的手段,可谓是登峰造极了,只可惜,英俊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变态的心啊 “你先起来”我整个人都生无可恋了。 “不起”这混蛋撒娇似的说着。 我忍不住彻底炸毛了,冲着他怒吼道:“压着我胳膊了” “我们鲛人,可是很传统的,芜儿,睡了本君,还瞧去了本君的身子,可是要对本君负责的”那混蛋附在我的耳边,轻飘飘地说着,将大团大团的热气,都一股脑儿地喷在了我的脸上,随后,他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重重地一敲,利落地移开了自己的身体。 那厮一面往自己的身上有条不紊地套着衣服,一面对着我道:“快起来吧,今天,我们的那个表哥,可是会来君府做客的” “这么快”我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 “怎么,芜儿还想要在这回梦城,同本君,多厮守一段时间” “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真会说笑”离开不归城,同离开这混蛋,这两样,我可是都求之不得的啊。 “那个表哥,本君可是完全根据你的画变出来的,另外,本君也为他安排了身份,他名唤君期,是樊崇城的城主,家财万贯,仆人成群,才貌非凡,文武双全怎么样,这个设定,足够有资格同云颉相提并论的吧”那混蛋得意洋洋地冲着我笑着。 “十三皇子,这个君期表哥,到底怎么样,可不能仅只是听你一己之言啊,关键还是得看赫添的看法另外,这个用法力变出来的表哥,靠谱吗他扮演的,可是云颉情敌的角色,万一到时候再跟榆木疙瘩似的,只会杵在那里卖弄风骚,根本就不会说话,这不得被人给生生地耻笑死啊并且,找这个表哥来,是为了刺激云颉的,可不是来丢人现眼的,更关键的是,如果这个表哥只会献丑,那赫添不得记恨死我啊,她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相信我了君漠,拜托你,可千万千万让这个表哥既老实持重,又伶牙俐齿一些啊”我可怜巴巴地冲着那混蛋笑着,连连拱手作揖。 “放心,这个表哥,口才一流,颇有本君的风范,就算是十个你,也不一定能够说得过” “十个我都不一定能够说过,还有你的风范这是口才一流吗,分明就是不要皮不要脸啊”我小声地嘀咕道。 “不知道芜儿方才在说些什么” “哦哦哦,没什么,我是说,这个表哥,一定得是正经人,不能够像你一样洒脱不拘束,要懂得顾全自己的脸面,是一看就知道这人特儒雅特温润如玉的那种,可以风花雪月多愁善感一些,但千万不能够小肚鸡肠还一肚子花花肠子” 那厮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冲着我笑着:“哦,那这么说来,在芜儿的眼里,本君就特不正经,特小肚鸡肠,还一肚子花花肠子” 都这么明显了,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了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这样明知故问的,好吗 虽然打心底里忍不住按着这混蛋大加讽刺一番,但是为了避免这混蛋猝不及防地对着我翻脸,我只好拍马屁似的笑着:“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哪有,像您这样身份异常高贵尊崇的人,又怎么会特不正经,特小肚鸡肠,还一肚子花花肠子呢,我这不是怕这个表哥犯了世俗人都有的通病,不能够一举俘获赫添的芳心嘛” “本君觉得也是,不能够让他像你一样世俗那本君让他举止大度一点”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贱笑着。 听罢此言,我简直就无语了,只能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冲着他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我一面慢腾腾地穿着衣服,一面冲着君漠那混蛋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这个表哥,在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同时,也要稍微那么花心一点,就像是冒着熊熊烈火的火炉一般,对谁都暖,而且还是那种无条件的暖,一看上去就不会只对赫添一个人好他还得有三四房小妾,美目流盼,看谁都含情脉脉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激发云颉的保护欲,让他不放心将赫添交给这样一个人” “芜儿,本君一直以为你蠢笨如猪,动起脑子来,猪都远远及不上你如今看来,竟然是本君一向低估了你” 这混蛋,怎么就那么不会说话呢 “呵呵呵呵呵呵,难道十三皇子就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大智若愚吗,我,这只是深藏不露罢了”我得意洋洋地自夸着。 “大智若愚,本君倒真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大愚弱智,本君倒是略有耳闻”那混蛋极尽欠扁地扯着樱红色的唇笑着,还一脸郑重地补充道,“哦,对了,这个大愚弱智,还是芜儿你,生动形象地为本君诠释出来的,帮助本君对这个词,有了更深一步,并且简直就堪称是刻骨铭心的认识” 我瞬间就耷拉下一张脸,这混蛋,我能活生生地一把给掐死吗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6章 被赶去洗恭桶 我对君漠用法力变化出来的那个表哥,那是一千个一万个心存疑虑啊,万一他木木讷讷反应迟钝,真的只会丢人现眼,见笑于大方之家,那这一切,赫添岂不是又会通通都归罪到我的头上啊 对此,霉运当头的人,真的表示伤不起 用罢了早饭之后,我立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四处张望着,一脸的迫不及待,“君漠,那个表哥,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 “不知道”那混蛋一面自顾自地品着茶,一面事不关己似的悠悠然地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我瞥了那混蛋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不知道的意思便是若是这位表哥不迷路,中午之前肯定能到,若是不幸迷了路嘛,那可未可知啊”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也实在是忒不靠谱了些吧 “他不是你用法力变出来的吗,一举一动,你完全有能力控制住他啊,如今,怎么好端端的就会迷了路你八成就是在唬我呢吧”我愤愤地冲着那混蛋说着,若不是打不过,此时此刻,我真想冲上去,痛痛快快不管不顾地抬手就赏他几十个大嘴巴子,也好泄泄因他而起的这一肚子熊熊燃烧的火气。 “没错,他是本君用法术变化出来的,不过,本君却只能毁掉他,却控制不住他” “啥,控制不住你这是骗鬼呢吧”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抽搐,果然,这混蛋没有让我失望过一次,每次都毫无例外地往死里坑我啊。 “这回梦境中的每一个人,皆是赫添用法力幻化出来的,他们瞧起来,皆有灵魂有思想,凡人有的七情六欲,他们有,凡人有的劣根性,他们也同样有,一点点都不像是什么傀儡似的冰冷无情的存在” “呃呃呃,所以呢这同你变化出来的那位表哥却不能够受你的控制有关”我冷冷地甩给了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 “有关,当然是有关本君变化出来的这位表哥,可是同这回梦境中所有的人一样,有灵魂有思想,有七情六欲,有劣根性,再加上本君又不辞劳苦为他灌注了一些记忆,现在,毫不夸张地说,这位表哥,在这回梦境之中,完全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活人了,既然不是傀儡,所以,也就差不多能够完全超脱本君的掌控了” 控制不住就控制不住,不爽快地承认自己无能,也倒罢了,竟然还扯出这么一堆堪称是华丽丽的说辞来为自己辩解推脱,这混蛋,也实在是忒不要皮不要脸了吧 我咬牙切齿地冲着他笑着:“听起来,我是不是还得钦佩你那高超的法力” 那混蛋得意洋洋而又厚颜无耻地笑着,“不用钦佩,这本来就是不争的事实” 这混蛋,就不能稍微要点皮要点脸吗这都恬不知耻到天下无敌了好不好 我将想要说并且还涌上喉咙的话,强硬地又咽到了肚子中去,等到这个什么破表哥丢够了脸,到时候,我再同君漠那厮没完 我立在门口,越等越是心灰意冷,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地变作了黯淡一片的死鱼眼。 嗖嗖嗖的北风疯狂地呼啸着,弄得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抑制不住地一个劲儿跟着狂打着颤。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在风中使劲儿抖动着,这一抖动,差不多就抖动了整整四炷香的时间。 “芜儿,你这是打算变成望夫石吗你的夫君,可还在这里端坐着呢”那混蛋瞧热闹似的说着,先是瞥了我一眼,随后,目光又稳稳地落到了手中的书卷上。 “你不是说,那个樊崇城,离这个回梦城很近很近,那你变出来的那个表哥呢,从大早晨就开始赶路,现如今呢,又是赶去哪里了不会真的就那么不凑巧,给迷路了吧”我冲着那混蛋兴师问罪似的道。 “这,也极有可能啊” “难不成变这个表哥出来的时候,你忘记了给他配置一个脑子” “要看起来一脸纯良敦厚,有浓郁的书生气息,另外,还得有几分傻气这些,不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吗”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一脸得意地冲着我笑着。 我整个人简直就快要气炸了,“不是,这傻气,同迷路有什么干系” “有干系,大大地有干系” “什么干系啊”我摆出了一副虚心好问的架势,一脸的虔诚。 不料,那混蛋只是扯着唇对着我贱兮兮地笑着,像我们人界的那些和尚道士似的,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下巴险些生生地砸在地面上 估计若是论厚颜无耻,这混蛋称第二,普天之下,没谁敢称第一了吧 这混蛋都不靠谱成这样,那他变出来的这个表哥,肯定也会是更加地不靠谱啊一想到这里,我禁不住便彻底释怀了,对于这个表哥,不敢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念想,甚至心中还在强烈地祈祷,还是让他就这样一直迷路下去吧,免得到时候真的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徒增赫添对我的厌恶感 我凑上前去,对着那混蛋道:“要不,还是别让这个表哥来了,那个云颉的思想,委实是太过于变态了,先前撺掇赫添刺激了他几次,他却始终都无动于衷,这次,就算是我们加重筹码放狠招,他也不一定会为之所动啊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试一下那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比较好” “什么法子往云颉的酒中放催情散合欢剂,然后再让赫添放下女儿家的姿态,主动去勾引他,以此,来生米煮成熟饭周芜,你还是彻底死了这条心吧,赫添可没有你那般狂放不羁,让她去做这种摆不上台面,还龌龊下流得厉害的事,恐怕她非但不会乖乖依从,反而还会直接寻短见”那混蛋瞧热闹似的冲着我笑着,用书卷在我的头上狠狠地一敲,继续补充道,“不过,在她寻短见之前,肯定也会先让你这个狗头军师好看” 我无比冷静地甩给了君漠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谁说我说的万无一失的法子,便是如此了” “哦,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更馊的主意”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气,一脸谄媚地笑着,不断地替君漠那混蛋揉捏着双肩:“呵呵呵呵呵呵,这个法子,肯定会万无一失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哦”那混蛋事不关己似的道。 “什么叫哦,你应该说只要需要你,你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啊” “那你先说来听听,看看这法子,会不会馊得太过离谱” “不会,不会,并且,保证你还求之不得的呢”我故弄玄虚地长长一顿,随后继续道,“你也知道,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说人话” “呃呃呃,我的意思是,你看,云颉那么喜欢你,你又对他有意,与其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从赫添那里下手,倒不如委屈一下你,亲自出马拿下云颉啊” 那混蛋一脸的生无可恋,用手指指着门,冲着我无力地咆哮着:“滚” “只要你同云颉成亲,赫添那梦,就算是再痴情,肯定也会彻底地碎成渣渣” “滚”那混蛋再度冲着我无力地咆哮着。 我完全不顾那混蛋彻底黑掉的脸,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成个亲而已,多简单的事啊,再说,你不是一直对人家的美色,觊觎得厉害吗,现如今,给你一个能够和他在一起的大好机会,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懂得珍惜呢” 君漠那厮咬牙切齿地冲着我笑着:“既然夫人你这么空闲,那不妨去清洗一下府内的恭桶,以此,也好找点事干” 说罢,这混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唤来了一众侍卫,下令让他们将府内所有的恭桶都收集起来,送到茅厕中让我好生清洗。 我冲着那混蛋讨好似的笑着,笑得眼泪都险些滚落出来了:“夫君这是在开玩笑吧,奴家不敢了,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刚长舒了一口气,暗自感叹这混蛋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时,那混蛋继续道,“才怪呢” “记得清洗干净一点”那混蛋冲着我连连挥着手,小人得志似的猖狂地笑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7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茅厕内的恭桶,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高,我捏着鼻子,远远地退在一旁,略有恼意地问道:“这府内,上下不过一百余人,怎么就有这么多恭桶就算是一个人两三个轮换着用,倒还可以理解,现如今呢,看这架势,一人五六个也不止啊并且,这恭桶,又脏又臭,一看就是几十年几百年没有清洗过的,难不成,这通通都是祖宗传下来的” 贾贵用绸布,将自己的口鼻,一层又一层地裹了个严严实实,一脸的生无可恋,“怎会夫人有所不知,一听说公子罚你来这里刷洗恭桶,府内的婢女,一个一个的立刻乐开了花,马上敲锣打鼓地下去准备了” “不是,我刷恭桶,她们去准备什么莫不成,是良心发现了,准备伸出援手来助我” “呵呵呵呵呵呵,夫人纯属是想多了听旁人说,她们在整个回梦城,大力收购恭桶,越是脏越是臭,就越值钱啊还听旁人说,有的人为了卖个好价钱,都把这恭桶丢在粪池里结结实实地浸泡了一番我们面前的这些恭桶,还不算多,顶多也就只能算是冰山上的一个小角,还有大批更脏更臭的,没有运进府呢”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胃里一阵排山倒海地直翻涌,冲着贾贵连连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撑不住了,出去喘口气” 我刚走了没两步,贾贵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我,“夫人,去不得啊,此刻,好多婢女可是无比殷勤地守在茅厕门口呢,你若是出去,她们肯定会添油加醋地跑到公子面前告状的,到时候,我们也得落下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会被公子好生责怪的” “她们这是吃饱了撑着了没旁的事干吗,守在茅厕门口作甚莫不成是有什么怪癖,喜欢闻这滔天恶臭的味道”我忍不住诧异了满脸。 “她们一个个皆有成为公子枕边人的野心,可如今这个位置,可是被夫人给死死占据着,这让她们,简直就无从下手,所以对夫人你,也是恼恨得厉害,这不夫人一落难,就算是她们手头上有再紧急的事情,也统统放下不理,专程赶过来往夫人坠落的井里丢石头了吗真是最毒妇人心呐”贾贵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着,还大有一副忍不住要湿了眼眶的架势。 望着又一大批被重重地丢在茅厕里,还丢得粪汁四溅的恭桶,我还是忍不住彻底炸毛了,“不是,这君府什么时候就成为不三不四的地方了,怎么这恭桶也能够青天白日地往府里大批大批地运了” “夫人有所不知,这张罗着往府里运送恭桶,其中为首的,便是小翠,而徐管家为了博得小翠的好感,不得不卖给小翠一个天大的面子,冒着巨大的风险,大开后门帮助小翠” “徐管家这,也忒重色轻友了些,全然不顾多日的交情啊这不仅仅只是卖给小翠面子,摆明了就是捎带着连我都给一起卖了啊”我摆出了一脸无以言表的心痛。 “夫人,那现在呢,这恭桶,是洗,还是不洗啊”贾贵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洗,洗,当然要洗,不过,这就算是要洗,也轮不到我亲自动手啊” 听罢此言,贾贵一脸警惕地连连后退着,小媳妇似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大有一副灾难当头唯恐躲闪不及的架势,“夫人该不会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吧” 瞧他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不由得便感到一阵好笑,轻飘飘地道:“当然,也轮不到你动手啊” 贾贵先是长舒一口气,随后摆出了一副不耻上问的架势:“那夫人还想要让谁动手啊” 我冲着那群侍卫坏笑着:“恭桶是谁运进来的,谁就动手好了” 贾贵立马领会了我的意思,于是乎每有一批侍卫运送着恭桶进入茅厕之后,他便同我一唱一和,将那些侍卫强硬地留了下来,并命令他们按着那些恭桶仔仔细细地去清洗个干净。 侍卫们苦兮兮地捏着刷子往恭桶面前凑,一个个皆颤抖着双手,眼里蓄着一泡热泪,其中一人还扯着哭腔道这一切,都是徐管家安排的,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所有的后果都让他们来担当,对他们而言,真的是好生冤枉 我捏着鼻子,大义凛然地道:“莫慌,待会儿,你们管家会亲自过来帮你们的” 就这样过了良久之后,茅厕内扣押的侍卫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终于,还是等到了徐成那厮。 一见到我,以及茅厕内所有侍卫,都齐刷刷地冲着他投去极其不友善的目光,徐成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妙,脚底抹油就想要开溜,幸亏贾贵反应迅速,在他开溜之前,抢先一步将他死死地按在了茅厕的一堵墙上。 “贾侍卫,这是何意啊”徐成摆出了一脸无辜的神色。 “何意何意你还不知道”贾贵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将他的整个身子,往墙壁上按了又按,弄得徐成鬼吼鬼叫声连连。 “徐管家,听说,这些恭桶,可是在你的大力协助下,才得以成功地运进君府,你说,这么大的恩情,我该怎么好好地去感谢你啊”我阴阳怪气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在下惶恐,区区小事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徐成一脸憨厚地笑着。 “不值一提你还真以为,我们家夫人是在感谢你啊既然,这么大个烂摊子,是徐管家你一手弄出来的,我们可无德无能能够替你妥善收拾,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徐管家还是亲自动手吧”贾贵一面说着,一面强硬地推着贾贵往那堆恭桶所在的地方走,“兄弟们,徐管家来了,还不赶快为徐管家腾地方” 话音刚落下,一众侍卫立马识趣地远远退到一边。 贾贵将刷子强硬地塞到了徐成的手中,“徐管家,来吧,在下伺候你洗恭桶” 刷子在恭桶上轻轻地动了没两下,徐成便受不了那股子强烈到简直就堪称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视觉和嗅觉双重冲击,开始一个劲儿地干呕起来,引得一众侍卫幸灾乐祸不已。 “这些,可都是徐管家运来让夫人洗刷的,听说,这买恭桶的钱,大半儿,都还是徐管家你出的,真是出手不凡,阔绰得很呐不过,如今,连一个都还没有洗完,徐管家怎么就受不了了呢”贾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着。 “在下真的是错了,错了”紧接着,随之而来的,便是徐成一声更胜一声强的干呕声。 “光是认错,可没有什么诚意徐管家是自己刷完这些恭桶,还是把你那心上人小翠,叫来一起刷”我冲着徐成笑着,“如今,小翠可是守在茅厕门口呢,既然徐管家对她,痴心到这种地步,不妨就唤她进来一起刷,你二人也好做一对苦命鸳鸯啊” “夫人真会说笑,这些,都是在下一人做下的,同小翠无关,在下这便刷,这便刷”徐成一面苦笑着,一面拎起了方才被胡乱地丢弃在地上的刷子,“是在下考虑不周,给夫人增添麻烦了” 望着方才还嫌弃成那样,现在却卖力刷恭桶,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徐成,贾贵仿佛撞鬼似的,一脸的惊恐,“夫人,这” “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望着贾贵那坚毅的背影,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不过,可惜啊,也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徐管家将心向小翠那明月,奈何这明月,偏就只有意照公子那沟渠啊”贾贵长长地叹了又叹,声音之中,满是无奈。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8章 伶牙俐齿的表哥 我捏着鼻子忍着恶臭,同那群吃瓜群众一起,对着徐成坚毅的背影,连连感叹着。 这时,突然另有一名侍卫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茅厕,就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吞吞吐吐了好一番,随后才结结巴巴地禀告道:“夫人,表公子来了,公子让你先去清洗一下自己身上的污秽,换一身清爽得体的衣服,然后马上,马上滚过去伺候着” 听罢此言,我简直就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的语气,也着实是忒不客气了吧,简直就是无耻啊 “是哪个表哥啊”难不成,是君漠那混蛋变出来的那个 “回夫人,听说是公子的大表哥,明唤君期,还说是什么樊崇城的城主”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在心底深处暗自感叹起来这个“傻气”的表哥,能够赶在天黑之前成功地寻了过来,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那这个表哥,看起来怎么样,好不好相处啊”我继续不耻下问道。 “至于这位表公子怎么样,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夫人,赶快走吧,公子可还在等着你呢”这个侍卫一面说着,一面强拖了我便走。 老老实实地梳洗完之后,在贾贵等一干侍卫的簇拥下,我走进了正堂,刚拐进去,一抬头,便瞧见了一个好看到简直就令人发指的美男子,正高高地端坐在座椅上。 只见他身着一套极尽闷骚,看起来又大有品位的黑色衣袍,手中捏着一把有着用金丝线勾勒出边边角角的水墨画的扇面,黑金色的扇骨分明,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极尽奢华,但是又极有内涵的扇子,脚上踩着黑色鎏金的靴子,乌黑的头发上束着嵌有一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白色羊脂玉的黑色鎏金的绸带。 衣着如此霸气,再配上那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身体,简直就完美呼应相得益彰啊。 这个君期,除了比我当初作的那副画还要妖孽七分,此外,活脱脱的就是从我的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啊 我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按着他上下好一番打量,而他,则对着我一脸害羞而又多情地笑着。 这时,君漠走到了我的身边,将我一把揽进怀中,在我耳边低声道:“周芜,本君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得以把这个表哥变幻出来,他是用来刺激云颉的,可不是让你对着大犯花痴的” 望着那个表哥,我微皱了眉头,一脸的严肃,极尽小声地对着君漠那混蛋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费了大气力才将这个表哥变出来的那货只会坐在那里傻笑,根本就没带什么脑子吧” “就算是没带脑子,也比你聪明”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对着我贱笑着。 “表弟同弟妹,这感情好的,可真是羡煞旁人呐”那个君期突然发声道,结结实实地将我给吓了一跳。 “这货傻气也就罢了,还好,不是个哑巴”我小声地嘀咕着,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弟妹在说些什么”那个君期眯着好看的桃花眼,冲着我极尽温柔地笑着,他这一笑可不打紧,瞧得我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脚下一软,差点就生生地跌坐在地上。 “呃呃呃” 我还在艰难地寻找妥善的说辞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将我整个人往怀里揽了又揽,“表哥,你也知道,陌儿喜欢对着漂亮的人大犯花痴,谁让表哥你,英俊到这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地步啊陌儿说,表哥你是天上的云彩,而表弟我,同你比起来,就只是臭水沟里的烂泥巴幸亏我先逢着陌儿一步,否则,瞧她这幅一见到表哥就彻彻底底地失了心智的架势,肯定会非表哥不嫁的啊” 这番话听得那个君期,那是笑得止不住地花枝乱颤啊,脸上还露出一对浅浅的小酒窝,“哪里哪里,弟妹实在是过誉了不过,表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才好啊,你我兄弟二人,各有本事嘛” “本城主倒是觉得,君玄贤弟务实不浮夸,为人慷慨而又极具阳刚之气,比起看起来娇滴滴,浑身上下皆是女人气的君期城主你,可远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过千倍万倍啊”云颉一面潇洒地灌自己喝茶,一面冷冷地说着。 “呃呃呃,今日里,怎么城主大人也来了”对于云颉的到来,我简直就是一头的雾水,并且,还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情,应该是极度不好。 “没什么,只是君期城主一进我回梦城,便引起了好大一阵骚动,走到哪里,都弄得人仰马翻,女人们啼哭一片,为了城中百姓福祉,本城主只好亲自出马,为他鸣锣开道不过,都被人给追成那样了,君期城主还有闲情雅致去调戏姑娘,真真是好超脱的心境”云颉愤愤地说着。 那个君期笑而不语,只是在自顾自地饮着茶,不过,他身侧的侍卫却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仗义执言道:“云城主有所不知,我们家城主,向来如此,走到哪里,都能够引起好大一阵骚动,不过,我们樊崇城的城民,可不会像回梦城似的这么疯狂,弄得人仰马翻,女人们啼哭一片不说,那些男人,还毫无半点教养地冲着我们城主扔棍棒以及各种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由此可见,同你们回梦城相较而论,我们樊崇城的城民,那素质,高出来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云城主以后,可是要对着自己的城民,以身作则,好生教导才是今日里,他们丢脸丢到我们城主这里,我们城主大度不计较,不过,倘若是丢到别人那里,恐怕你们整个回梦城,都会沦为一个笑谈喽”这番话之中,满是意味深长,指责与嘲讽的意味,甚浓。 “舒桐,掌嘴”君期一脸宠辱不惊地说着。 “是”说罢,舒桐便开始一下又一下地用巴掌往自己的脸上招呼,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下一刻,君期举起酒杯,对着云颉客套而又不失礼貌地笑着:“在下对于属下管教不当,令云颉城主大人贤弟见笑了” “无妨,毕竟,主子都不懂事,更何况是奴才”云颉一脸的不耐烦,自始至终,也懒得去看君期一眼。 “呵呵呵呵呵呵,云颉城主大人贤弟可真会说笑” “同你说笑,本城主既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更怕降了身价还有,别贤弟长贤弟短地来称呼本城主,本城主同你,只是一面孽缘,可不熟” 一时之间,在场的火药味,好像是甚浓。 “云颉城主,虽然在下的属下失言,但所谓是话糙理不糙,今日里,你们回梦城的女人如此疯狂,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来都没见过什么美貌的男人呢” “呵呵呵呵呵呵,想必君期城主也知道,一旦大街上有什么耍猴舞狮弄蛇这类的新鲜玩意儿,百姓们肯定会忍不住争先恐后地前去瞻仰一番的,今日里,自然是也不例外,毕竟,我们回梦城民风淳朴,百姓们没见过长相如此妖孽秀气,妥妥的花魁似的呃,男人,所以才会忍不住去开开眼” “在下千里迢迢来到这回梦城,就是为了和表弟好好聚聚,不习惯有外人在场,时辰不早了,云颉城主还是赶快打道回府吧” “本城主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君期城主护送到这里,如今这板凳还没坐热,茶还没饮上几口,君期城主又岂有赶人之理” “既然云颉城主喜欢,那便将这板凳茶具,统统都运回你们云府好了表弟,赶快送客” 明明刚见面,这瞧起来,他二人,可大有一番势同水火的架势,看得我简直就是一头的雾水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39章 搬弄口舌 云颉同君期,用凛冽到简直就能够将人给生生片成肉片的灼灼目光,极尽不友善地对望着,瞧那架势,皆大有一副恨不得将彼此推倒在地上,然后用脚不留情面地在对方脸上狠狠践踏一番的冲动。 一时之间,场面一片寂静,寂静到令人只是喘口气,就觉得会好生尴尬。 “呃呃呃,我怎么觉得,这个表哥,不仅仅只是伶牙俐齿,还有些市井无赖了呢”我凑在君漠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 “你们凡人不是说男不坏,女不爱嘛男人坏一些,对女人,更有吸引力”那厮得意洋洋地道。 “恐怕,你是把坏,同不要皮不要脸,彻彻底底地混为一谈了吧这个表哥,简直就有你的风范,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妥妥的很是欠扁啊”我长长地感叹着。 “是吗,不过,本君倒是觉得,他的灵魂,远远及不上本君有趣呢”君漠那厮旁若无人地连连吻着我的手掌,“芜儿,能有幸让本君惦记上,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要好生珍惜才是” “呃呃呃”我禁不住满头黑线,这混蛋,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君期用手掌捂着嘴巴,一个劲儿地咳嗽着,另一只手指了指云颉,“表弟,弟妹,外人可还在呢,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体统” 随后,他又一本正经气势威严地冲着云颉道:“云颉城主,你也看到了,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得很,还是识趣一些,赶快打道回府吧,免得让表弟跟弟妹,难堪” 听到主子都这样发话了,舒桐立马心领神会,顶着一张被自己那巴掌打得通红的脸,三步并作两步便跑到了云颉的身边,极尽狗腿地冲着云颉笑着,“云城主,请” 云颉一脸的不爽,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舒桐的脑袋上,然后大力一推,将他整个人推出了足有五六米远,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在整座房间内久久地回旋着飘荡。 云颉一脸淡定地拂了拂衣袖,客气地笑了笑,“君期城主这是说得哪里话,本城主同君漠贤弟,虽然不是亲兄弟,可若是论交情看来,更胜似亲兄弟,又何德何能能称得上是外人呢” “看来云颉城主是厚着脸皮铁了心想要留在表弟府上蹭饭了” “君期城主这是不乐意吗” “呵呵呵呵呵呵,云颉城主真会说笑,在下岂止是不乐意,简直就是不乐意至甚” “无妨,既然君期城主不乐意,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便好,免得呆在这里,时日过长,用自己的色相,坑害我回梦城好人家的姑娘” “听起来,云颉城主似乎对在下,可是大有不满呐” “岂止只是不满,简直就是不满至极” 这两人就跟什么冤家见面似的,分外眼红,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搞得房间中的火药味越发地浓郁起来。 这场激烈的舌战,直至二人吵得口干舌燥,才开始平复下来。 这时,君期突然从位子上起身,一面往前走着,一面用一只手在怀里不断摸索着,等到走到赫添的面前,手上便多了一只用不掺杂一丝一毫杂质的羊脂白玉做就的手镯。 这手镯,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样子,整只镯子通体莹白,还泛着温润的光,让人只是看一眼,便忍不住心生欢喜。 “虽然在下与姑娘今日才得以相见,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一见倾心相见如故,在下感觉上辈子肯定同姑娘认识,不知道姑娘有没有这种感觉”君期眯着好看的桃花眼,一脸魅惑地笑着,那笑容,实在是妩媚撩人得厉害,我只是蜻蜓点水似的瞧了他那么一眼,浑身上下便像是触电一般,整颗心痒痒的,就跟一群蚂蚁在上面齐齐地骚动似的 我禁不住暗自感慨一番,君漠那混蛋变出来的这个君期,长得丰神俊逸,也就罢了,撩人的功夫,竟然还是一等地厉害,简直妥妥的就是一颗行走的活春药啊 赫添的目光从淡定喝茶的云颉身上扫过,然后又投向了我,读懂了我的眼色后,赫添扯着血红色的唇,嫣然地笑着:“今日一见公子,小女子便打心底里觉得熟悉而又亲切,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见倾心相见如故” “算,算,当然算”君期一脸难以掩饰的激动,扯了赫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像赫添姑娘这样玲珑剔透的绝色美人儿,恐怕,也只有这世间最最顶级的美玉,才能够配得上吧,不过,不知道在下手中的这只镯子,有没有荣幸,能够戴到姑娘的皓腕上” 赫添冲着君期柔情似水地笑着,漫不经心地道:“好啊” “这只镯子,可是我们君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按照规矩,也只传给正房妻室添儿,戴上这只镯子,你可就是我们君家的人了”君期那厮一脸邪魅的坏笑着,从他的身上,我简直就看到了同君漠那混蛋如出一辙般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的精神啊 虽然这个君期,有着同君漠那混蛋如出一辙般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的精神,但是,不得不承认,他那撩人的手段,着实是一等一地高超,高超到令我忍不住五体投地地拜服。 “好”赫添仍旧是冲着君期柔情似水地笑着,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眼看着那只镯子就要一寸寸地套到赫添的手腕上了,云颉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地喊道:“慢着” “哦,怎么,这只镯子,云颉城主也想要可惜,你不是我们君家的媳妇,我们君家,更没有传给男人的规矩”在无比欠扁地说完这番话之后,君期还装模作样地长长叹着,一脸的惋惜之色。 “笑话,金玉这样的俗物,又岂能入得了本城主的眼”云颉愤愤地说着。 “就算是能入得了眼,在下也绝对不会给啊” “君期,你好歹贵为一城之主,怎么竟会无耻到如此地步”云颉重重地甩着袖子。 “那依照云颉城主的意思,在下若是把镯子给了你,就不无耻了觊觎我们君家的宝贝不成,就拿着话来呛人,云颉城主可真真是高尚得很呐”君期的这番话中,讽刺挖苦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不许戴那只镯子”云颉略有怒意,冲着赫添厉声制止道。 “云颉城主的意思是,这镯子,不给添儿戴,只能给你戴看来,云颉城主想要嫁进我们君家的心,可是甚为强烈啊”君期意味深长地笑着,他这一笑不打紧,弄得云颉直接就炸毛了,可他却不懂得稍微收敛一番,仍旧是不嫌事大地道,“想不到,堂堂回梦城的城主,竟然会有断袖的癖好,不知道云颉城主你,是想要在下嫁进你回梦城,还是让在下将你娶回我樊崇城” 听罢此言,我一个没忍住,一大口水直接狠狠地呛在了嗓子中,弄得我忍不住天翻地覆地好一阵咳嗽变这个君期出来,只是很单纯地想要利用他去刺激云颉的,可如今,这厮有着同君漠那混蛋如出一辙般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的精神,也倒罢了,竟然还像君漠那混蛋似的,男女通吃,照这幅架势再发展下去,下一步,他就要当着赫添的面勾搭云颉了简直就是无耻啊 我极尽鄙夷地瞧着君漠那混蛋,估计,也只有这样不正经的人,才能够幻化出这么心术不正的呃,活人吧 云颉气到整张脸都扭曲变形,“君期,别用你那套下流的说辞,用在本城主身上,堂堂一城之主,竟然下作成这样,也不怕会被人给活活地笑死” 君期贱兮兮地笑着,“呵呵呵呵呵呵,云颉城主主动来勾搭在下,在下心术正得很,不乖乖就范,你就这样出言重伤在下,到底是谁下作啊,表弟,你来评评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0章 抢镯子风波 “那君玄贤弟不妨就来评评理,看看愚兄同你的这位远房表哥,到底是谁下作”云颉冲着君漠那混蛋投去了灼灼的目光,眼睛中满是止不住的期待的神情。 君漠那厮同云颉之间,有着什么不可描述的男男之情,这,我是知道的,并且,依照这混蛋先前还想着要用杀了我去向云颉证明自己的诚意来看,他们之间这男男之情,还着实是深厚得很 想来,为了不让云颉伤心难过,君漠那混蛋肯定会站在他的那一方,大义凛然地斥责一下那个什么表哥,然后云颉内心深处一个感动不已,他俩再情意绵绵泪眼相对泪眼,当着赫添的面,两个大男人不要皮不要脸地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再然后,一个情不自禁,便将他们的感情公之于众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啊 我用两只手掌死死地捂住整张脸,实在是不敢想象,倘若是被赫添得知了他们之间的事,整个人表现得会有多夸张啊 “表弟,你倒是说说看啊”君期小人得志似的,笑得无比猖狂,“表弟且放心说来,有表哥在这里与你撑腰,保证不会让那下作之人兴风作浪” “呵呵呵呵呵呵,孟子有言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孟子还有言无羞恶之心,非人也。下作之人还不自知,恐怕,这才是最下等的下作君期城主,你这下流龌龊的境界,妥妥的都登峰造极天下无敌了”云颉在一旁冷冷地说着风凉话,“贤弟不用太过为难,若是认为愚兄下作,便明言直说,若是认为你这远房表哥下作,沉默即可” 见君漠那混蛋用手掌抚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不发一言,云颉扯着唇悠悠然地笑着:“君期城主,果然很是下作,自己的表弟都承认了呢” 君期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做出了一副恨不得狂喷三升血的架势,随后,待到冷静下来,他又道:“在下这表弟,生来善良大度,不喜与人结怨,就算是云颉城主你,再下作,为了替你保存那么一丝丝的薄面,我家表弟也不会明言直说,不过,俗话说知弟莫若兄,在下可是强烈地觉察到,在表弟的心目中,云颉城主你,可是下作得厉害啊” “且不说有没有这句俗话,就算是有,别忘了,君期城主你,可只是表兄,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兄而已,如此这般,又怎能做得到什么知弟莫若兄” “就算一表三千里,在下同表弟,也是有血缘亲情的,比不得云颉城主你,一个外人而已” “你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啊” “刚见面,云颉城主你就拿着这么重的词来夸赞在下,可真是客气,客气在下也得找一句诗来回敬你”君期紧皱着眉头,摆出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架势,随后拨开云雾见青天,用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敲了敲脑袋,“有了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以此,来送给云颉城主你,倒是无比贴切的了” “君期城主可还真不是一般的恬不知耻啊,青泥汗雪毫,就凭你,也配” “配,配,当然配不过,云颉城主往人身上泼脏水,凭空污人清白的功力,也很不一般啊,在下还是得好好地向你虚心讨教一番才是” 见这二人没完没了,大有一副斗口舌恨不得斗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架势,我连忙插嘴道:“呃呃呃,表哥,赫添姐姐可还等着你的手镯呢,你就这样抛下姐姐,同城主大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可是大大地怠慢了佳人,结结实实地丢尽了礼数啊” 听罢此言,君期立马摆出了一副懊悔不已,还懊悔到泫泪欲下的样子,连连向着赫添赔着不是,赫添很是大度,只是轻飘飘地道了声“无妨”。 “我们君家,就需要这样大度识礼的媳妇,若是云颉城主你,能有添儿这豁达胸怀的一星半点,这镯子,在下倒是还可以考虑一下,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可如今唉,云颉城主同它,终究是无缘喽” 君期一面说着,一面将那只镯子缓缓地往赫添的手腕上套。 “不准戴”云颉再度厉声制止道。 “既然云颉城主对这镯子情有独钟成这样,那在下改日再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好了,何必这么动气呢” “赫添,把镯子还给他” “怎么,城主大人这是,在对着小女子发号施令吗”赫添故意将套着镯子的手腕,举得高高的,扯着红唇嫣然地笑着。 “把镯子还给他别让本城主再说第三遍” 瞧云颉那副神情,简直就彻底地丧失了理智,毫不夸张地说,与昔日里那座喜怒不露于形色的冰山相较而言,他这,妥妥的就是换了一个人啊。 “小点声音,你吓到她了”君期将赫添的脑袋,抱在了怀中,“在下都说了,既然云颉城主对这镯子情有独钟成这样,在下改日会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在下已经摆足了诚意给足了面子了,若是云颉城主再咄咄相逼,莫要怪在下翻脸” 良久之后,君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冲着云颉道:“这只镯子,是我们君家媳妇的象征,云颉城主你又死活想要,莫非,云颉城主真的是有断袖的癖好,只是这么一面之缘,就觊觎上了在下的容貌方才,那么强词夺理还咄咄逼人,恐怕,只是为了深刻地引起在下的注意吧真是高深的心计啊” “虽然仔细那么一看,云颉城主还是有傲人的姿色的,不过,在下可是正常得很,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尽管如此,但是,念在云颉城主尽心护送在下进城的份儿上,在下倒是愿意不遗余力地替你在各个城中寻找美男的,只求云颉城主能够放过在下哦,在下的这个表弟你也不要垂涎才是”君期一本正经地说着,气得云颉的嘴角抽风似的猛烈抽搐不止。 云颉一把推开君期,从赫添的手腕上粗鲁地扯下了那只镯子,强硬地塞进了君期的怀里,然后扯了赫添强拖着便要走。 “哎,云颉城主,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要带着在下的妻子去哪里”君期张开双臂挡住了去路。 “无耻小人,她何时就成了你的妻子了” “就在刚刚,添儿姑娘接受了在下的镯子,已然是我君家没过门的少奶奶” “笑话,她几时接受了你的镯子那不是在你的怀里老老实实地待着呢嘛” “君子成人之美,云颉城主何必这样夺人所爱,棒打鸳鸯” “她对你本就无意,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的好” “你又不是添儿姑娘,又怎会知道她心中所想” “对啊,你又怎会知道”赫添从云颉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赫添,别胡闹,像这种只会拈花惹草还妻妾成群的浪荡子,绝非你的良人” “云颉城主怎么说话呢,在下魅力大,从没想过要沾花惹草,是那些莺莺燕燕自己非要往上扑的还有,在下可没有妻妾成群,只有三房小妾,正妻的位置,还给添儿留着呢”君期急忙插嘴,为自己辩解道。 “你又怎么会知道,他就不能是我的良人呢,至少,他对我,比某些人要真挚得多”赫添哭得梨花带雨,君期立马摆出了一副心疼的样子,举着帕子便要去为她拭泪,熟料,却被云颉给不留情面地狠狠推开了,这一下,力道极大,险些害得他摔个狗吃屎。 “别闹了,同本城主回去” “呵呵呵呵呵呵,回去,回哪里去啊”见云颉整个人狠狠地一怔,赫添笑得是更加地凄惨了,泪水糊了满脸,“云颉,你又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管我,主子同奴才吗” “感谢你先前对添儿的照顾,这桩恩情,在下会替添儿好好偿还的”君期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去拉赫添,却被云颉当泄气用的沙包似的,俊脸上狠狠地挨了一拳,弄得他整个人都惨叫连连。 “云颉,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的什么人,你说啊”赫添撕心裂肺地嘶嚎着,结果,换来的,却是云颉久久地平静。 就那样木头桩子似的杵了良久之后,只见云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艰难地开口吐露道:“赫添,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此言差矣”君期一面用袖子拭着狂流不止的鼻血,一面无比郑重地说着,“谁说在下什么都给不了添儿啊,虽然在下不能够保证将整颗心都给添儿,但是,在下爱她,能够给她一个妻子的名分,还愿意为了她,浪子回头,金盆洗手,再也不出入风流场所了” “这样,就够了”赫添喃喃自语似的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1章 他竟然说不知道 “赫添,这可是终身大事,不要一时冲动”云颉继续口苦婆心地劝阻着。 “我喜欢的人,就像是夜幕上的星辰一般,就算是竭尽全力,也根本就触及不到的对待那个人,曾经有多炽热,现在就有多心如死灰既然心都已经死了,不能嫁给我喜欢的人,能够嫁给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也挺不错啊,你说是吧,城主大人”赫添努力扯着红唇笑着,漆黑的眸子中,湿漉漉的一片,漾动着层层水光,就像是一潭水中被搅碎的星子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也让人禁不住心生爱怜。 “赫添,你没有必要这样破罐子破摔” “当初,可是城主大人信誓旦旦地对着小女子说,那个吝啬到连一个承诺都无法给我的人,绝对不是我命中注定的缘,现在,诚如城主大人所言,我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对的人,城主大人不祝福我,也倒是罢了,如今,怎么就又出来横加阻拦呢莫不成,是城主大人想要让我一辈子都守着那份注定得不到的感情,在漆黑不见天日的牢笼中,将自己囚禁一辈子” “赫添,我” “你可曾知道,那种汲汲却不得的感觉,到底会有多难熬,每一分,每一秒,心都在被狠狠地撕扯着,撕扯成一片一片,又一片一片,撕扯得血淋淋模糊不堪”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个人根本就不曾在乎过我,也永远都不会在乎我,我又何必为了一个他,让自己的这一生就此荒芜,在绝望中度过呢说不定,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岁月洗涤中,我能够像用刀剜腐肉一般,慢慢地将那个人,彻彻底底地从记忆中剔除出去呢人心都是会变的,说不定,远远地离开那个人,我还会喜欢上其他的人呢” “马上,我就要嫁为人妻,彻底告别过去了,城主大人不该祝福我一下吗” “胡闹你是因为憎恶我先前那样待你,所以才要这样去刺激我吗赫添,其实,我” “刺激你你贵为一城之主,而我,就只是区区一介卑贱到不能够再卑贱的舞女罢了,高兴时,你便陪我说话解闷,饮茶赏月,不高兴时,就将我拒于千里之外在你的心中,我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位置,我又怎么有资格去刺激你” “添儿莫怕,从今以后,我君期,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半分的委屈”君期一面信誓旦旦地说着,一面将赫添往自己的怀里揽。 软玉温香刚在怀,云颉便突然发了狂似的冲了上来,再度将自己那铁拳,重重地对准了君期那张妖孽脸招呼了过去,力道大到简直就惨不忍睹。 只见那君期,鼻血纵横了满脸,在地上毛虫似的蠕动着身子,一口一个“打人不打脸”连连哀嚎着,这幅场面,实在是太过凄惨,我忍不住用双手扶着额头,呲着牙咧着嘴地替这位表哥感到疼痛。 “喂,我们就这样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吗”再这样下去,这位极其无辜只是出来打个酱油的表哥,极有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就被揍死啊。 “嘘,看戏”君漠那混蛋一面佯装身体不适,一面兴冲冲地压低声音对我说着。 “赫添,这种人,油嘴滑舌油腔滑调,妥妥的就是一纨绔子弟,只会招蜂引蝶,处处风流,根本就不值得你依附” “那城主大人你呢,为人正派处事正派,又肯让小女子依附吗”赫添长长地一顿,大吸了一口气,“城主大人终究是不愿意的吧也对,我只是风尘女子罢了,让我依附,只会白白地拉低你的身价,对你,可是没有半分的好处的” “终究是小女子痴心妄想,高攀了,现如今,梦也该清醒一下了云颉,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与你了,如此,你可还快意”尽管脸上潮湿不堪,但是,可赫添还是倔强地冲着云颉笑着,君漠那混蛋还专程凑上前来,对着我耳语一番,他说,那就是我所没有的骨气和尊严。 我咬牙切齿地冲着那混蛋笑着,低声道:“谁说我就没有骨气和尊严了,要是你能够像云颉那般男子汉一点,也稍微要点皮要点脸,我肯定就会比赫添还要更加地有骨气和尊严” 那混蛋却对我极其欠扁地扯着樱红色的唇笑着,说什么现在天还没黑,青天白日的,不是吹牛皮的时候,这厮还让我省点吹牛皮的力气,去老老实实地看戏 此时此刻,我真的真的好想弄死这混蛋啊 怔了良久之后,云颉才缓缓开口道:“赫添,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风尘女子去瞧” “是不是这样瞧,有关系吗,你还不是一样地不喜欢我听说,你将整个回梦城的舞女,都召集到云府去了,她们的舞姿,肯定都远远地超过我吧” “她们,无论怎样,都远不及你” “这算是城主大人对我的称赞吗小女子倒是受宠若惊了呢” “赫添,跟我走,我有话要对你说”云颉一面说着,一面强拉了赫添便要走,而赫添却在极力挣扎着,一脸的气恼和委屈,一副誓死不肯的样子。 君期一见到嘴的媳妇马上就要被人给拐跑了,立马便急了,彻彻底底地抛却掉了什么体统不体统,脸面不脸面,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身子,冲着云颉爬去,最后成功地抱到了云颉的大腿,然后死死地拖着,不肯放手分毫。 面对君期,云颉彻底没了好脾气,整个人变得暴躁异常,毫不怜惜地对着他那身体,抬腿就是一脚,一脚没踹开,紧接着又是一脚 就这样,一脚又一脚,饶就是舒桐拼死以身体相护在前,云颉那脚,还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狠狠往君期的身体上不留情地招呼 都这个时候了,君期居然一点点都不退缩,再这样任由情形发展下去,君期妥妥的就会命丧于云颉那连环脚下了啊 见君漠那混蛋自始至终脸上尽是悠闲,毫无要插手半分的意思,我立马起身,一脸心疼的模样,还故作哭哭啼啼状,对着云颉道:“城主大人,你看,表哥对赫添姐姐,都痴情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若是不喜欢姐姐,索性便成全了他们吧” “是啊是啊,我们家城主大人,可是唯一一次对姑娘如此上心呐,对赫添姑娘,绝对是真心真意,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亲,云城主何必非要棒打鸳鸯呐”舒桐将云颉抬在半空中的脚,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哀求着。 云颉愤愤地说着:“就你们这城主,还能真心真意今日里,若不是本城主出手相救,恐怕,你们城主早就被城民们手中的棍棒,给打个半死不活吧都被人给追成那样了,竟然还能旁若无事地勾搭姑娘,就这样的花花公子,哪里来得真心再说,他只是同赫添见过一面,便信誓旦旦地说非娶不可,什么一见钟情一见如故,钟情的,如故的,也都只是赫添的那张脸吧” 说罢,云颉便狠狠地将舒桐踹到了一旁,继续扯了赫添的胳膊便要走。 赫添仍旧在不断地挣扎着:“云颉,君期喜欢我的这张脸,我喜欢他的相貌家世,我们两个,也算是两厢情愿了,你又何苦非要拆散我们” “对啊对啊,但凡城主大人喜欢赫添姐姐半分,奴家也绝对不会让表哥娶了姐姐的城主大人倒是说说看,到底喜不喜欢姐姐啊”我站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道。 瞧云颉如此紧张的样子,估计,下一刻,他便会爽快利落地承认了自己对赫添的心思,然后两个人就能够成功地在一起了吧在心里,我美滋滋地想着,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不过,我千算万算,唯独却漏算了云颉那奇葩的思想,喜欢就承认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扭扭捏捏个没完没了,弄得赫添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喜欢我,你便说啊”赫添近乎哀求似的道。 云颉那厮薄唇微张,竟然只是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竟然会不知道听罢此言,我想要直接扑上去,狠狠地一把掐死他的心都有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2章 可惜榆木疙瘩就是不开窍 “呃呃呃,既然城主大人不喜欢赫添姐姐,如今这好好的姻缘摆在姐姐面前,城主大人又岂有不成全之理呢莫不成,是因为城主大人对姐姐厌恶得很,所以,便瞧不得姐姐好”我意味深长地说着。 打心底深处无比殷切地期望这榆木疙瘩能够快点开窍,只要他承认自己对赫添的心思,老老实实地按照我同君漠那混蛋设下的圈套走,那我就不用被他二人之间的事情,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往死里折腾,还险些操碎一颗心了。 “嫁给旁人,可以,嫁给那个浪荡子,不行”云颉愤愤地说着,那语气之中,不容商量的意味,甚浓。 长长地一顿,喉结上下滚动了好一番,之后,云颉板着一张脸,继续字字铿锵地补充道:“毕竟,赫添也是本城主府中出来的人,本城主不忍心瞧着她择错了良人再说,她嫁给这样下流龌龊摆不上台面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传出去,本城主脸上也无光” “姓云的,我们家城主哪里就下流,哪里就龌龊,哪里就摆不上台面,哪里就登不上大雅之堂了”舒桐满腔正义,替着君期仗义执言。 “你们那个城主,就是下流,就是龌龊,就是摆不上台面,就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品行都摆在那里了,还好意思厚颜无耻地去问,这,也未免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云颉简直就是一脸的轻蔑,气得舒桐两眼一翻,差点就当场猝死过去。 “呃呃呃呃呃呃”我禁不住满头黑线,尴尬了满脸,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至于这个嘛,城主大人可就是纯属多心了,虽然奴家这表哥,看起来是挺放荡不羁风流多情的,但是,他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会为了赫添姐姐就此金盆洗手,再也不留恋花丛浪子都愿意回头了,由此可以看出,表哥对姐姐,那绝对是真心实意得紧呐” “嗯嗯嗯,对,对,弟妹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在下对添儿,真心实意得紧呐”君期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一面用袖子拭着鼻血,一面不忘连连同我附和着。 “再说了,他们君家的男人,娶妻之前,个个都是风流纨绔公子,各种地拈花惹草,各种地不务正业,但是娶妻之后,便会变得特儒雅起来”见云颉紧拧着眉头,摆出了一副打死都不会相信半分的样子,我继续一本正经地冲着他胡侃着,“你看奴家这相公,现在多温文尔雅,多谦谦有礼啊,城主大人能够想象得到吗,在娶奴家之前,奴家的这位相公,可是夜夜留宿青楼的,还据说,樊崇城但凡是有点点姿色的女人,不管是出阁的,还是未出阁的,豆蔻年华的,还是耋耄花甲的,都与他有那么一腿呢” “都这样了,夫人怎么还嫁啊”贾贵面色复杂地瞧了一眼那于座位上端端正正高坐着,还用手扶着额头的混蛋,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砸在了地上。 “这,便是真爱的力量”我装模作样地说着,一脸的郑重。 “哦,愚兄倒是不知,君玄贤弟,先前,竟然那般混账”云颉的嘴脸,扯着一丝玩味地笑着,显然,对于我的这套说辞,他是完全地不信。 “呃呃呃,仅仅只是这样,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混账呢,还据说,奴家这相公在娶奴家之前,还断袖呢,啧啧啧啧啧啧,不光与女人剪不断,还与男人理还乱前段时间,奴家见相公与城主大人你,走得过于亲近,还担心他老毛病又犯了,又想要勾搭男人了呢对了,城主大人,相公他没勾搭你吧”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云颉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那嘴角,忍不住濒临疯狂地猛烈抽搐着。 我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城主大人还有所不知,奴家这相公,是整个君家长得最丑,最不上进,最粗鲁,最招人厌烦的,相公娶妻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相信比相公更加优秀的表哥,娶妻之后,会变得更好更好啊” “是,是,是,弟妹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君期的眼睛中朦胧着一层水雾,一看就是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他还情意绵绵极尽肉麻地冲着赫添连连挥着胳膊,“添儿,以前我混账,是因为没有遇到你,现在既然是有缘得逢,今后,我肯定会掏心掏肺地只对你一个人好添儿,你就嫁给我吧,我把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切,统统都给你添儿” “呜呜呜呜呜呜实在是太感动了”我用袖子拭着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还努力小声呜咽着,“城主大人,这么有情的一对有情人,你若是非要横插一杠子,棒打鸳鸯,那表哥,非得把我们回梦城的城墙,给生生地哭塌了不可啊” 一语刚落,君期便极尽默契地扯着嗓子,更大声地嘶嚎着,句句含悲,声声血泪,听起来,撕心裂肺,就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同赫添,不合适”云颉冷冷地吐露道。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冲着他狂甩起了白眼,他同赫添不合适,那你呢,你合适啊 “呵呵呵呵呵呵”我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着,“城主大人真是会说笑,两个有情人得以在一起,怎么能够叫做不合适呢这叫做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城主大人同姐姐之间,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合适,毕竟,你们之间,自始至终,也都只是姐姐一人在一厢情愿罢了既然城主大人不喜欢姐姐,那就理应同姐姐彻彻底底地撇清关系,别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你这样,对姐姐,可是一种变相的折磨今后,城主大人还是离姐姐远一些,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呢” 我走到了云颉的身边,从他的手中,强硬地扯出了赫添的手腕,然后将赫添整个人都结结实实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一板一眼地道:“另外,城主大人今日此举,着实是越矩了,既然不曾喜欢过姐姐一丝一毫,那就别有意无意地便对姐姐好,因为,这样,你会给她渺茫的希望,但是,俗话说得好啊失望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希望,它却像海上的泡沫一样,根本就触摸不得,反而,还会慢慢地消逝掉,而你,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虽然,这俗话,也只是奴家信口胡诌出来的,但所谓是话糙理不糙,想必城主大人作为过来人,也明白,希望破灭的滋味,比彻彻底底地绝望,还要来得更加地难挨” “在城主大人想明白自己对于姐姐到底是怎样的心意之前,还是不要打扰姐姐了,就让姐姐试着接受一下表哥吧,或许对于姐姐而言,表哥会是那个更合适更对的人呢” 云颉久久地沉默不语,眉头紧皱着,瞧起来就像是在极力地思索着些什么。 “姐姐父母双亡,漂泊无依,身世凄苦,听姐姐说,在云府之时,城主大人对姐姐多有照顾,不知道姐姐大婚之时,城主大人可愿意做姐姐的呃,娘家人,送姐姐风风光光地出嫁” 云颉并没有回答我,头也不回地便冲着门外走去,高大的身子就像是在海浪中猛烈地颠簸的小船似的,大幅度地一晃一晃的,每一步走得都是那么地艰难,瞧起来,就像是被抽空了魂魄一般。 这让我忍不住在内心深处狠狠地鄙夷不已,明明不喜欢,又何必摆出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演给谁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曾经种下过什么深情呢 “云颉城主,到时候一定要赏点薄面,来喝在下同添儿的喜酒啊”君期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肿成猪头还被鼻血纵横得到处都是,简直就惨不忍睹的脸,一只手连连冲着云颉的背影挥动着。 “城主大人,不妨留下来用罢饭再走啊”我故作热情地冲着云颉喊着。 云颉只是艰难地往前挪动着身子,不发一语,更没有回头。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3章 想要活剐了他做水煮鱼 饭菜刚摆上桌,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这时,赫添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筷子没动,客套了一番之后,便直直地回房去休息了,而君期,为了大献殷勤,随后紧随着美人儿而去。 先前,还热热闹闹的房间,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三人,此时此刻,倒显得是格外的冷冷清清了,我的心头忍不住强烈地窜动起一股子人走茶凉的苍凉感。 我同贾贵,两人皆惊奇了满脸,彼此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而君漠那混蛋,还意犹未尽似的用手掌扶着额头,沉浸在佯装身体不适的状态中不可自拔,还大有一副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夫人啊,先前,公子真的有那么风流,真的男女通吃”贾贵用手指指了指君漠那混蛋,小声地冲着我耳语道。 我紧皱着眉头,狠狠地上下晃动着脑袋,无声胜有声地承认,并且,还意图夸张渲染这个事实。 “真是想不到,公子先前,竟然这般地呃,禽兽”贾贵连连咋舌,还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对那混蛋摆出了一脸警惕的模样。 我重重地点着头,心中止不住地疯狂吐槽这混蛋,可不只是禽兽,还是变态级别的史上第一禽兽啊 “那夫人当初下嫁,到底是瞧上公子什么了” “直到今日,我也纳闷得很呐可能是那个时候年少轻狂,被猪油给蒙了心”我摆出了一副伤心欲绝悔不当初的架势,还借吃消愁,一筷子又一筷子,接连不断地往嘴里送。 “啧啧啧啧啧啧,以前,我还以为是夫人配不上公子,现在瞧来,竟然是公子配不上夫人”贾贵极尽鄙夷地瞥了君漠那混蛋一眼,然后长长地叹着,脸上挂出了一副忍不住替我心疼的模样。 “唉,估计我上辈子,八成是刨了他们家的祖坟,所以这一世,他才会变成这样的货色,来百般折磨我”我明知道君漠那混蛋听力是异常地好,还是忍不住拔高了音节,阴阳怪气地说着。 “咳咳咳咳咳咳”君漠那厮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用袖子掩着口,大声地好一通咳嗽,装得人模狗样文质彬彬,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贾贵,听说,府内的茅厕中,新运来了好多恭桶,此刻,徐成正在仔仔细细地洗刷,既然你闲在这里无事,便带着府内的所有婢女,一起去帮忙吧” 听罢此言,我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被一块红烧肉,给狠狠地呛在了喉咙中 让贾贵带着那群张扬跋扈还泼辣异常的婢女,去洗刷恭桶,且不说娇滴滴的她们能不能牙一咬脚一跺心一横,下得去那个手,可怜的贾贵,肯定会被她们用自己那尖锐的指甲,给狠狠地挠破相的想到这里,我面色凝重地盯着贾贵,甩给了他一个好生珍重的眼神儿。 贾贵立马就慌乱了,极尽勉强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笑着,“呃呃呃呃呃呃,公子此言差矣,属下怎么会没事呢,属下这不正在谨遵公子的命令,寸步不离地守在夫人的身边,好生保护着吗” “有本公子在,夫人不需要你来保护,下去吧” “这” 贾贵还在吞吞吐吐搜肠刮肚地寻找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说辞时,君漠那混蛋又道:“怎么,本公子这个主子,这是命令不了你了吗”声音中,满是不可抗拒的威严,很明显地可以听出,平日里妥妥的一座冷冰山的这混蛋,已经在微微动怒。 贾贵自讨完没趣,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地挠着头皮,一脸憨厚地笑着,“呵呵呵呵呵呵,公子说笑了,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他先是恋恋不舍地瞧了我一眼,然后便一阵风似的迅速消失了个干净。 君漠那混蛋只是高高地坐在那里,微蹙着眉头,别有心思地按着我上下打量着,却始终是不发一语。 见他完全没有想要搭理我一下的意思,于是乎我便低下头,拿着筷子在各种美食上点点戳戳。 我吃得酣畅淋漓之际,君漠那混蛋突然迈着步子冲着我逼了过来,他只是微微弯了一下腰,他的影子,便瞬间将我整个人都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这让我不由得从心头陡然生出一股子恐惧感,只得咬着筷子,可怜巴巴地冲着他连连赔笑着。 而那混蛋,脸上也挂着笑,从那笑容里,我明显就感到了别有用心和意味深长,似乎还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他还用手指,不断地在我的脸上点点画画,目光上下移动,还反复流连这么专注地望着我,我真的严重怀疑,他这是在我的身上打着坏主意,想要看看从哪一个部位下手弄死我比较合适。 早知道这混蛋如此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今日里就不该当众那样编排他,现在可好了,他忍不住想要找我秋后算账了真是当初作得有多轰轰烈烈,现在死得就会有多凄凄惨惨啊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我讨好似的干巴巴地笑着。 “哦,你要解释什么” “今日里,我并非有意诋毁高贵圣洁的十三皇子您的,说的那些,完全没有走心,只是很单纯地为了剧情需要,很单纯地为了进一步地推波助澜这要怪,也只能怪您变出来的那个什么破表哥不好,妥妥的就是一个市井无赖样儿,为了烘托出他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拿着尊贵的您,大加贬低一番的”我努力眨巴着双眼,还一脸难得的虔诚,那姿态,简直就是低落到了尘埃里。 那混蛋伸出手指,再度在我的脑袋上重重地一敲,“这笔账,先记着,等离开这不归城,本君再好好地同你清算个干净” “真的只是无心,就不能不算了”我拖着长腔同他求饶,差点就要声泪俱下。 “不能”那混蛋斩钉截铁地说着,令我不得不怏怏地住了口,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狠狠地跺着脚,还忍不住在心底深处,偷偷地按着这混蛋大加贬低一番。 “今日里,你也瞧到了,云颉对赫添,还是有意的”君漠那混蛋摆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得意洋洋地道。 我冷冷地瞥了那混蛋一眼,没好气地说着,“你不是也瞧到了,就算是有那么点点的意,奈何那个云颉,思想实在是忒变态忒难以捉摸了,就算赫添对着他百般刺激,他不勇敢地站出来表明情意,这又有什么用呢干脆就把这个云颉绑起来控制住,另外变一个假的云颉出来,取而代之,让他对赫添情意绵绵百依百顺呵护备至的,这样,不就好了吗有这样简单易行的方法,就不要再去费那么大的气力,去撮合云颉同赫添了吧” 君漠那厮突然又用手指狠狠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全然不顾我疼得呲牙咧嘴的滑稽样子,咬牙切齿地对着我笑着,“周芜,你这是真蠢啊,倘若是你喜欢的人变了,你面对他时,还会有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吗”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爱过”我小声地嘟囔着,拿着筷子狠狠地戳弄着盘子里的食物,以此来排泄满腹的怨气。 “倘若是有人变作本君的样子冒充本君站在你的面前,你难道就不会察觉到什么吗” “那得看冒充你的那个人,究竟如何了倘若他为人大度不狭隘,还不仗着法术随便欺凌人,那他能取代你,我肯定做梦都会笑醒”我一面兴冲冲地说着,一面忍不住抚着掌欢呼着,还大喇喇地笑出了猪声。 那混蛋用叠加的双手,紧紧地捂在了胸前,摆出了一副心疼至极的样子,“周芜,妄本君一片真心实意待你,你却对本君如此薄情寡义,真真是令本君伤透了心”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冲着那厮狂甩起了简直就能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这混蛋对我,薄情寡义倒是真,能真心实意,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时时刻刻都盼着我丢人现眼,也好趁机出来取笑嘲讽一番,并且,还巴不得将我往死里捉弄,各种地不择手段,各种地龌龊至极,面对这样黑心的混蛋,天知道我有多想要将他给活剐了做水煮鱼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4章 他只是想要图一乐呵 我恨屋及乌,打心底深处,按着君漠那混蛋唾骂了几百个回合,并且,还拖出他的十八辈祖宗一起唾骂着。 见君漠那厮就这样坐在我的身旁,用手掌托了下巴,眉头带有玩味似的皱巴着,直勾勾地盯着我瞧,还大有一副恨不得用那犀利的目光,洞穿我的肉体,窥探到我内心的架势 毕竟,此刻,在心底中,我正在将所有要多难听便会有多难听的贬义词,统统都不加修饰,毫不吝啬,一股脑儿地便往那混蛋的身上用,从他那目光中,我仿佛感觉他真的是觉察到了些什么,于是乎便做贼心虚地冲着他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随后一本正经地发问道:“那个万一那个云颉再不按常理出牌,就算是让赫添真的嫁给那个表哥,也不能狠狠地刺激他一番,逼他去向赫添表白,这又该如还是好啊,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摆出了一脸的惋惜,还装模作样地长长地叹着。 “放心,这个云颉,还是有情感的,并不是彻彻底底地绝情绝欲的,相信,他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赫添嫁作他人” “万一那个云颉,真的就眼睁睁地瞧着赫添嫁了,却始终都无动于衷呢”我眯着眸子,意味深长地瞧着君漠那混蛋。 只见那厮一脸的淡定从容,薄唇轻启,淡淡地吐露道:“云颉的那颗心,现在已经被搅乱了,他不会的” 瞧那架势看来,这混蛋,结结实实地是胸有成竹,自信得很呐 我凑上前来,讨好似的冲着他笑着,“这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聪明睿智的老祖宗都这样有言在先了,我们不得不好生防范着这个万一啊,毕竟,要是再出个什么差池,赫添,可是要找我拼命的” “你且把心,老老实实地放在肚子里好了,本君说不会,那便不会” “以我被你坑被你蒙被你拐被你骗的惨痛经验看来,信你,才真是活见鬼了呢”我大有不满地嘟囔着。 “那你倒不妨同本君打个赌啊,就赌一下云颉对于赫添的那份心意” “既然是要打赌,那赌注呢,又是什么”我满怀期待地盯着那混蛋,瞧他身上,值得拿出来一赌的,除了不离身的那把破青岩剑,能够从眼眶中哭出来的珍珠,身上的鳞片,以及尾巴上的肉,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这赌注嘛,不妨就赌你我好了”这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笑着,悠悠然地开口道。 “我和你,这能做什么赌注”我一个按捺不住,下巴差点就狠狠地磕在了地上,这混蛋,莫不是想要趁着这次打赌,然后好光明正大地取我的性命吧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了又皱,而那混蛋,笑得却是愈发地魅惑了,他将我的一绺头发,放在手指上不断地捻了又捻,然后放在鼻前轻轻地嗅着,“没错,就赌你,和我赢了,本君就是你的,不过,这输了嘛,你就是本君的” 说罢,这混蛋突然将我一把扯入了怀中,他那结实的胸膛,撞得我眼前直冒金星,鼻子更是断掉般地疼,眼泪也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这混蛋极尽暧昧在我的耳边吐着气,用充满诱惑的嗓音,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着:“怎么样,赌,还是不赌” “不赌,当然是不赌”我从那混蛋的怀中,无比艰难地挣扎着,一面挣扎,一面愤愤地说着,“十三皇子这是真当我蠢啊,说什么赢了,你就是我的,恐怕,你是想要以此,来光明正大地纠缠我一辈子,让我为你当牛做马,像伺候列祖列宗似的,在你的身旁恭恭敬敬低眉顺眼,颤颤巍巍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地去伺候你吧若是我输了,就相当于是把自己典当给了你,你便能让我为奴为婢,对着我颐指气使,更加心安理得地让我像伺候列祖列宗似的,在你的身旁恭恭敬敬低眉顺眼,颤颤巍巍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地去伺候你了这,无论是怎么看,不管是输是赢,我都摆脱不了要被你狠狠奴役的命运啊我又不是没脑子,这种损自己利你的赌注,我同你赌,才怪呢” “周芜,你大大地曲解了本君的意思了,本君绝对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意思本来是挺有意境的以身相许,你不大受感动一番,也倒罢了,被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是显得本君狡诈阴险了罢了,罢了,你本来就很蠢,本君不该同你玩这种高深的文字游戏的”这厮摆出一副心碎的样子,用手掌扶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就你,对我,还能打什么好主意”我瞥了那混蛋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周芜,本君的意思是,你若是赢了,本君这个鲛人,就是你的了,今后,会对你唯唯诺诺,有求必应,不过,若是你输了,你就要对本君死心塌地,努力去喜欢本君,并且嫁到南海,为本君做妻” “不不不,我区区一介凡人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够让堂堂的十三皇子对我唯唯诺诺,有求必应啊” “哦,这么说,你这是不敢”那混蛋蹙着眉头,带有一丝玩味地冲着我笑着。 “谁说我不敢了,不过,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赢了,十三皇子不需要在我那有限的几十年的生命里,一直对着我唯唯诺诺有求必应,只需要满足我的三个条件即可” “哦,你就这么笃定你能够赢得了本君吗” “人算不如天算,我不是天,你也不是天,谁输谁赢,这可未必呢” “周芜,本君等着你去喜欢本君,嫁去南海为本君做妻子”这混蛋一面洋洋得意地说着,一面扯过我的手背连连亲吻着。 “十三皇子,我也等着你来满足我的三个愿望,然后彻彻底底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同我这辈子看起都不相往来” “周芜,你当真就这么心狠,这么急切地想要摆脱掉本君” “俗话说得好,仙凡殊途,你我之间,本来就隔着一条难以横亘的鸿沟,若是强行在一起,会遭天谴的再说,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可比不得你们鲛人,寿命有限得紧,我可不想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在你的面前生老病死下去”我一脸纯良地笑着,拿着手掌轻轻地拍着那混蛋的肩膀,“这些,可都是为了十三皇子你好” “什么天谴不天谴,生老病死不生老病死的,本君愿意为了你,逆天而行你寿命浅薄,无妨,本君拿自己的寿命分与给你,这一世,同你生同衾死同穴”这番话,字字铿锵,说的是那么地郑重有力。 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怔住了,难不成,这混蛋,对我,是真心的可是,这完全没有道理的啊,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我感到鼻头一酸,涩涩地开口道:“我只是一个凡人,不是璃陌,出了这不归城之后,你从我的身上,就再也讨不了一点点的好处去,你没有必要再同我继续纠缠下去” “谁说从你身上,就再也讨不了一点点的好处了,周芜,本君喜欢你,你就是本君这辈子想要得到的最大的好处”那混蛋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将我紧紧地揽进了怀中。 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我不由得彻底晃了神,他从我的身上,到底是想要图谋些什么呢,是像对待赫添云颉那样,只是在表面假模假样地同我做戏,实则布下了一个个又一个个的大圈套等着我乖乖地往里跳,还是因为我是璃陌的转世,对于璃陌的死,他心怀愧疚,良心发现,所以才想要好好地补偿一下这一世的我呢这些,我久久地想不明白。 “君漠,我只是周芜” “本君知道” “璃陌已经死了” “本君知道” “我同璃陌之间,完全没有旁的牵扯” “本君知道” “你没有必要在我的身上下足功夫” “喜欢你,又怎么能够不对着你下足功夫,难不成,要让本君看着你被旁人给拐跑” “呃呃呃呃呃呃”这话题,简直就无法愉快地开展下去。 这混蛋眼高于顶,是绝对不可能会喜欢在他眼中完全就蠢笨得一无是处的我的,但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样违心地一个劲儿地狂撩我,到底是图什么呢难不成,就只是一时兴起图一乐呵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5章 强迫签下赌约 我刚吃了一个半饱不饱,这混蛋突然强硬地夺下了我手中的筷子,然后抽风似的拖着我便要走,我自然是舍不得这些美食,所以打死都不肯依从,努力地从那混蛋的手中挣脱着自己的手腕。 见我摆出了这么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这混蛋倒也识趣,乖乖地放开了我,我刚舒了一口气,桌子上的筷子还没有来得及拿起,这混蛋突然用一只手臂箍住了我的腰,还没等我稍微回过神来,这混蛋便将我像抗麻袋一样抗在了肩头上。 我连连挥动着胳膊,可是无论再努力,也够不到那些美食一分一毫。 呜呜呜呜呜呜,我的酱香肘子,我的红烧肉,我的烤鸭,我的烤鹅,我的糖醋排骨 缘分还没有来得及修成正果,就这样匆匆分别,真的是好生难过我忍不住口水与泪水齐飞 我不满地直嘟囔着,而君漠那混蛋,则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老奸巨猾一脸奸诈地扯着唇坏笑着,“安分点,万一本君一个臂力不佳,到时候摔痛了摔残了,可千万别埋怨到本君的头上”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冲着他狂翻起了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那混蛋实在是忒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仅将我像抗麻袋似的抗进了房间,还将我像扔麻袋一般狠狠地扔在了床上,险些将我的小蛮腰给生生地摔断,我忍不住呲牙咧嘴地用手掌捂着腰连连哀嚎着,还像一条肥虫似的滚来滚去。 说什么喜欢我,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言之凿凿,郑重其事天花乱坠的,撇开以前种种往死里坑害我的斑斑劣迹不谈,就冲他今日对我如此粗鲁,若是我能相信半分,那可真是活见鬼了呢 再然后,这混蛋以怕我出尔反尔为由,用法术变出了一纸契约,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详详细细到连一点点的细节都没有落下地记下了我同他打下的,那个以我们两个自己为筹码的赌,在右下角,那厮还端端正正地题上了他的名字。 他一只手捏着毛笔,一只手拎着那张纸,一步又一步,带着不可阻挡气势凌人的霸气,冲着我缓缓逼近。 瞧见这幅架势,我直感觉一股子阴风在脊梁骨处乱窜,情不自禁地打着冷战,浑身上下的汗毛不由自主地根根竖立起来 我也顾不上腰上的疼痛,手脚并用地便往大床里面爬。 这混蛋突然拽住了我的一只脚,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来,芜儿,签上你的名字” “呵呵呵呵呵呵,可以拒绝吗”我扭头冲着吗混蛋苦笑着。 那混蛋笑得是愈发地邪魅了,“你说呢” “能” “不能”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按着我又拖又拽,他在我的耳边暧昧地吐着热气,“乖,签下它” “呵呵呵呵呵呵,你都不止一遍地说自己喜欢我了,既然喜欢我,那就应该相信我这契约,还是不用签了吧” “喜欢归喜欢,赌约归赌约,本君可是公私很分明的”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实在是忒狠忒腹黑了,指不定那一天,他会把我卖掉,把我卖掉的同时,还会坑着我让我帮他数钱呐 呜呜呜呜呜呜,可恨我没有法力傍身,斗不过这混蛋啊 “呃呃呃呃呃呃,我在君家的时候,不学无术得很,识不了几个大字,更加地不会写字啊”我一脸的尴尬,连连地摆着手,干巴巴地笑着,想要凭借此,来推脱掉签订这破赌约的命运。 “既然不会写字,也无妨”那混蛋冲着我坏笑着,然后,下一刻便直接亮出了那把闪着凛冽寒光的青岩剑,将它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那便按个手印吧” “放心,本君手下有数,不会很疼的,不过,这把青岩剑,可是我们南海的至宝,吹毛即断,锋利得紧,你可千万别乱动,万一一个不小心,你的整根手指,可是会被它咔嚓一声,整个彻底割断的”这混蛋强硬地扯过我的手指,用那把破剑上下比划着些什么,还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比划了良久之后,这混蛋贱兮兮地笑着,“忍着点,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疼,还有,如果还想要保全自己的手指的话,可千万千万千万不要乱动” 我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禁不住在寒风中彻底凌乱了,嘴角一阵阵又一阵阵止不住地疯狂抽搐着,一面努力从那混蛋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指,一面不争气地拖着长长的哭腔道:“这这这,就不必了吧,不是有什么朱砂吗,用朱砂就好了” 熟料,这混蛋却说,他对我,都真心实意到这个份儿上了,用朱砂,倒显得是我没有什么诚意了 这混蛋,摆明了就是故意在刁难我啊 眼瞅着剑锋就要冲着我的手指逼过来了,我立马扯着嗓子道:“等一下,我我我,好像想起来名字是怎样写了” “真的”那混蛋眯着眼睛望着我,扯着嘴角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 “如此甚好,那便老老实实地在这一处签字吧”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纸笔递了过来。 我沾沾自喜着,故意将字写得像毛毛虫似的,七扭八扭的,管教别人瞧不出是出自于我的手笔,到时候,若是这混蛋追究起来,我也好有了可以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说辞,一本正经振振有词地拍着胸脯不认账啊。 君漠接过纸之后,只是瞥了那么一眼,便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用手指轻揉着太阳穴处突突突突突突一个劲儿狂跳不止的青筋,满是无语地道:“周芜,你说你不学无术,识不了几个大字,更加地不会写字,本君还以为你这,只是纯属小小地谦虚一下罢了,没想到,本君着实是看走了眼,高估了你,你还真是不学无术,真真是不识字,更加地不会写字啊就你这样腹内没墨水,脑袋里还没脑子,还好意思光明正大厚颜无耻地去掺和周家的生意,就不怕给你们周家狠狠地丢了人吗” 一见那混蛋一副吃了便便脸上极尽难看的样子,我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欢愉,美滋滋地道:“不怕,不怕,当然是不怕啊”反正这又不是小爷我的真实字迹,谁又能够分辨得出呢。 “果真,是厚颜无耻”君漠那厮将那张纸工工整整地叠放好,然后又无比郑重地揣进了怀里。 “呵呵呵呵呵呵,无论我再厚颜无耻,还是要点脸要点皮的,比不得您,脸皮都不要得彻彻底底了”我扯着长腔,极尽奚落挖苦地道。 “那正好,你厚颜无耻,本君不要脸皮,本君同你,真真是天上地下少有的良缘绝配啊”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装着情意绵绵地去用手指抚摸我的脸。 “呃呃呃”我受惊似的打掉了君漠那混蛋的手,连连后退着,还一脸狗腿地笑着,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十三皇子,就只是一张纸而已,我若是诚心想要反悔,抵死不认账,你又该如何呢” “如何你倒是可以,尽管去,试试”那混蛋一面扯着唇坏笑着,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这无疑于是在对我在无言之中进行大喇喇地警告啊。 这混蛋这般法力遮天,想必,定是有的是手段去狠狠地惩治我一番吧,看来,这贼船,自打被那混蛋莫名其妙地强拖上来之后,我是轻易下不去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用嘴巴紧咬着手指,小声地呜咽着,摆出了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呜呜呜呜呜,干嘛非要揪着我不放啊,凭什么我就活该倒霉,还活该就这样一直倒霉下去啊 而君漠那混蛋,则一脸的幸灾乐祸喜不自胜,饶有兴趣地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还用手指狠狠地扣着我的脑袋。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6章 意有所指 晚上,贾贵去请赫添,结果请了好几番,也没能请得过来,而徐成去请君期,去请了好几番,同样也是没能请得过来 最后,徐成同贾贵乐滋滋地回来复命,还故作高深地说什么这次不用去请了,他们可不想做什么不识好歹棒打鸳鸯之事。 听罢此言,我简直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摆出了君夫人的身份,站在待客之道的制高点上,按着不识体统不顾大体的徐成同贾贵二人,毫不吝惜,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臭骂。 而面对我的这番臭骂,这二人非但是没有什么悔过之心,反而还捂着嘴巴偷笑着,瞧这架势,简直就是非但没有将我这个君夫人稍微放在眼里,反而还将我当做一个笑话去瞧啊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君漠那混蛋不尊敬我,还拿我取笑,也就罢了,身为下人兼我的心腹的他们,竟然也不尊敬我,也拿我取笑,这样,让我的面子该往哪里搁啊若是今日里不对着他们小惩大诫一番,我整个人简直都要情何以堪了 我都咳嗽了好几声了,这二人仍旧是不知道见好就收,笑得不能自己,这令我忍不住彻底愤怒了,狠狠地用巴掌拍着桌子,厉声斥责道:“你们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客人不来吃饭,主子在斥责你们,还没心没肺地扯着大嘴笑,笑,笑,当真是目无府规啊,还想不想在这君府继续带着了” 徐成笑得眼泪都翻涌出来了,一面用手掌捂着肚子,一面无比艰难地往外吐着字:“夫人这是错怪我们了,正是因为我们懂规矩,所以,这表公子同赫添姑娘,实在是请不得,请不得啊” “为何懂规矩,就请不得了”我努力摆出了一脸的威严,嘴角抽风似的忍不住一个劲儿疯狂地抽搐着。 难不成,君漠那混蛋当我没脑子,就连他们,也当我没脑子,所以,才胆敢这样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一本正经蹬鼻子上脸地对着我狂扯着瞎话,真真是欺我太甚呐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冲着那二人咬牙切齿地笑着。 “夫人有所不知,你不是让我去请赫添姑娘,让徐管家去请表公子吗,我们去请了好几次,他们皆以身体不适为由,都不肯过来赏脸用饭,然后夫人为了尽一下地主之谊,非要让我二人再去请一番,你猜,这一次,我们瞧见了什么”贾贵眉飞色舞还欲言又止地说着。 “我哪里知道”我狠狠地甩给了贾贵那厮一个大大的白眼。 “夫人就猜猜看嘛”贾贵一脸的期待。 “难不成是撞见了鬼”我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处突突突突突突一个劲儿疯狂跳动的青筋,没好气地说着。 听罢此言,贾贵重重地拍着手掌,还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夫人真是高明啊,我们真的是撞见鬼了” 我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想要狂吐三升血的冲动都有了,这两个货,摆明了就是瞧不起我的智商,都欺负我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实在是过分,过分呐 我摆出了一副被五雷轰顶,还给轰得外焦里嫩的架势,一脸的郁郁寡欢生无可恋,手中的筷子重重地落下,身子一软,整个人没了骨头一滩烂泥似的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夫人,没事吧”贾贵摆出了一脸的急切。 没事吧都厚颜无耻地将我当做智障去欺负了,还敢问我有没有事,若是果真没事,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夫人,没事吧”贾贵这厮又上前一步问道,脸上满是虔诚。 我强压着想要活劈了面前这二人的冲动,一个劲儿地深呼吸,还冲着贾贵连连摆着手。 此时此刻,我惟愿这两个人不要再说话,连一个字都不要说,否则,我真的会控制不住体内熊熊燃烧着的怒气,直接就活撕了他们 我都愤怒成这样了,贾贵偏偏就是不识趣,又上前一步道:“夫人,有病就记得吃药,不要强拖着” 我刚想用自己的拳脚,痛痛快快不留情面地往贾贵那张脸上招呼时,笑够了的徐成,突然将贾贵远远地推到了一旁,对着我道:“夫人,我们瞧见了表公子同赫添姑娘,这二人正坐在一处,在情意绵绵地秉烛夜谈,就像昔日里我们公子同城主大人一般,手拉着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当真”这二人难不成这么快就勾搭到一处去了,我简直就是不敢相信啊 “当真,当然是当真,比真金还真呢”徐成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即继续道,“这可是我们亲眼所见,掺不了半分的假我们还亲眼看到,赫添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表公子的怀里呢” 听徐成这说得有鼻子有脸的,我忍不住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 “所以,我就说是活见鬼了,这不,就连夫人也是不敢相信嘛先前,赫添姑娘可是一整颗心都扑在城主大人身上,现在,竟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难不成,是因为城主大人真真是将赫添姑娘给彻彻底底地给伤透了,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表公子又乘虚而入了”贾贵一本正经地说着。 当然,依照赫添那么死心眼到缺心眼地步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恐怕,也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拿着君期当做棋子,乖乖地按照我的撺掇,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吧 虽然只是被当做棋子利用,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君期,实在是太有本事了,既然赫添能拿他去刺激云颉,这便说明,在她的心中,君期还是勉强能够同云颉相提并论的 “呃呃呃,我们是大户人家,自然是不能做出不识好歹棒打鸳鸯之事啊,吃饭,吃饭”我一面动着筷子,一面美滋滋地说着。 我正在全神贯注地低着头扒着米饭时,赫添就这样挽着君期的胳膊,华丽丽地现身了,并且,她还有意地将自己的脑袋,往君期的那一侧偏转着,两个人皆是一副眉眼含笑的样子,瞧起来,满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着实是羡煞旁人啊。 瞧见这幅场景,我还是一个猝不及防没绷住,将一口米饭狠狠地噎在了喉咙里,然后,接下来便是一阵猛烈到昏天黑地的咳嗽。 这个时候,君漠那混蛋突然倾身上前,无比体贴地用手掌抚着我的背帮我顺着气,我刚大为感动一番,这个混蛋突然又在我的耳边,扯着唇坏笑着,“果真是蠢货,在犯蠢方面,你倒是从来都没有让本君失望过” 听罢此言,我想要不管不顾直接扑上前去,狠狠地咬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而他,却是笑得更加地猖狂了。 落座之后,君期洋洋自得地将赫添揽入怀中,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幸福,“表弟,弟妹,三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到时候,我会同添儿成亲” “这么快”我惊讶地瞪大了两只眼。 “嗯,就是这么快弟妹,添儿说,婚礼事宜,便全权交与你去做了,你做事,添儿放心,我也放心”君期一面说着,一面按着赫添的手连连亲吻着。 “相信,妹妹会妥善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姐姐再度失望了去吧”赫添扯着红唇咬牙切齿地冲着我笑着。 我清清楚楚地领会到,这个赫添,摆明了就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并且,还是在狠狠地恐吓威胁我啊这也着实是忒阴险了些啊 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禁不住狂打起了冷战,却只能可怜巴巴赔笑似的道:“那是自然,自然”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7章 死马当活马医地再去刺激 既然已经妥善布好了局,在云颉冲着赫添表明心意之前,我自然是不能够放过任何一次能够按着云颉狠狠地刺激一番的机会啊 于是乎抱着这个伟大崇高的坚定理想信念,我将自己好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厚着脸皮再度去登了云府的大门 云府之内,我翘着二郎腿,用手指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地扣打着厚实的枣木桌子,扣得桌子“咚咚咚咚咚咚”止不住地发出回响 无比焦灼地等待了良久良久,灌了自己一肚子苦茶,这时,替我去请云颉的右管家,突然脚步匆匆地拐进了房间,对着我皮笑肉不笑,简直就笑得丑陋到不堪入目令人发指的境地,“君夫人,不巧得很,你前脚刚到,我们家城主后脚便出去了” “无妨,无妨,奴家在这里多等一下就好了”守着寺庙,难不成我还怕逮不住和尚 “君夫人,你还是别等了,我们家城主出城办事去了,这一出去,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不会回来啊”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抽搐着。 我笑得一脸勉强,“呵呵呵呵呵呵,你们家城主,该不会是在有意躲奴家吧” “怎会,怎会,我们家城主,日理万机,自然是繁忙得很,繁忙得很呐”这位右管家一本正经地说着,还冲着我连连拱手作揖,“想必,夫人也亲眼看到了,我们云府上下,没有一人得空,故不能周全地招待夫人,但是,我们云府好歹也是堂堂一城之主的宅院,若是失了待客之道,恐怕会惹来外人取笑,所以,夫人还是快快请吧” 呃呃呃呃呃呃,这是变相地想要将我轰出府吗 见我整个人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这位右管家突然重重地抚了抚掌,然后厉声道:“小查子,送客”说罢,他便重重地甩了甩袖子,然后无比潇洒地离开了。 接下来,一阵阵敲鼓似的声音,就这样窜入到了我的耳际,它在按着节奏,沉闷而又绵长地响起。 我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回过神来,那个唤作小查子,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侍卫,突然就一拳捣毁了屏风,然后,一步步又一步步,带着一股子简直就凛冽到毁天灭地的气势,不可阻挡地冲着我威逼过来 那个小查子,两个眼球充血通红,还瞪得巨大,就跟在一团团迷雾中映现出来的红灯笼一般,着实是诡异得有些吓人,他的嘴巴就像是被熏得黑漆漆的一圈腊肉,典型的鹰钩鼻,并且,那鼻子上的钩,差不多都快要戳到嘴巴中去了 在这大冬天,他只是穿着单薄的那么一层灰蓝色,还斑驳着可疑血迹的衣服,胸口处还大敞着,露出大片布满胸毛的肌肉,袖子也高高地挽起,露出的那两截手臂上,密密麻麻地套满了一个个分量极重的铁圈 就此人这幅长相和装扮来看,他不仅仅是皮厚,而且还暴戾斗狠得厉害呐 我明显地感觉到,随着这个壮汉迈着又粗又短的水桶腿,一上一下地往前走,整个地面都在疯狂地颤动 这个人,真的是惹不得啊,瞧他那架势看来,我若是同他动起手来,他肯定会像弄折柳树枝似的,“嘎达”一声脆响,便能够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我全身上下的骨头,给生生地掰断啊 想到这里,我的手心变得汗津津的,心跳在不停地加速,加速,再加速,脑海中疯狂地窜动着“跑,跑,跑”,这几个大字。 这个壮汉恭恭敬敬地弓着腰,冲着门口所在的方向伸长了胳膊,扯着粗噶的嗓音对着我道:“夫人,请”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我立马狗腿似的笑道:“呵呵呵呵呵呵,既然你们家城主不在,那奴家还是改日再登门拜访吧奴家这就走这就走,不用相送,千万不用” 说罢,我脚底抹油赶快溜之大吉了。 溜到了门口处,我不争气地靠在了墙壁上,大口大口地狂喘起了粗气,一想到刚才那一幕,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心有余悸 我用手掌抚着胸口,却意外地摸到了那张专门为云颉准备下的喜帖,于是乎便将它从怀中取出,反复看了又看,再猛一抬头,突然就如梦方醒,立刻顿悟,完了完了,贾贵还在房间里。 面对那样膘肥体壮的大汉,饶就是这贾贵武功再高强,也会像烧鸡似的,被人给手撕得七零八落啊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手中死死地捏着那张请帖,然后硬着头皮便往房间中冲去,想来我好歹也是君府的夫人,就算这莽汉再粗鄙再好勇斗狠,也应该懂点规矩,不敢并且也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吧想到这里,我浑身上下便有了底气,今日里,倘若是他敢动我一根手指,那我非要让君漠那混蛋替我好好地讨要一下公道,将这个壮汉给狠狠地往死里捉弄一番不可 拐进了房间之后,只见那壮汉死死地按着贾贵的肩,将贾贵整个人逼在了角落里,大有一副市井混混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 我用袖子掩着口,轻咳了一声,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那壮汉的身上,拍完之后,我的整张脸,瞬间便耷拉下来了,他那肉,实在是结实得不像话,硬邦邦的就跟石头似的,震得我手上的骨头都快要生生碎掉了。 我一面揉着手,一面冲着那壮汉讨好似的笑着,“这位大哥,再过两日,赫添姑娘便要同奴家的表哥成婚,赫添姑娘在云府之时,你们家城主,便对着她多加照拂,对于此份恩情,赫添姑娘自是没齿难忘,所以,才让奴家专门来送上一封喜帖,请城主大人作为上上之宾婚事会在我们君府举行,到时候,还请城主大人赏个薄面,亲自驾临,为新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壮汉一只手接过了喜帖,拧着眉头按着喜帖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随后将血红色的喜帖揣进了怀中,扭着脑袋,一脸迷惘地瞧着我,而他的另一只手,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贾贵的肩上移开过半分。 此刻的贾贵,那肩膀上,仿佛是在承受着泰山压顶似的重量,身子像是被折弯的弓,在那壮汉的手掌下,很是艰难地硬撑着,他还咬着牙切着齿,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呃呃呃,这位大哥,奴家只是来送这封喜帖,无缘得见城主大人,甚感遗憾,不过,现如今喜帖已经送达,也已经完成了初衷,那奴家这便走,不再多做逗留,可否高抬贵手,放了奴家身旁的侍卫” 那壮汉突然移开了自己的手掌,害得贾贵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没了骨头一滩烂泥似的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抚着快要生生折断的脊梁骨,撕心裂肺地哀嚎着。 “请”那壮丁冲着我弯腰作揖,再度恭恭敬敬地说着。 我生拉硬拽地拖着惊魂未定的贾贵,匆匆忙忙便往外冲,一刻都不敢多做逗留。 一只脚刚登上马车,掀开帘子,便瞥见了一张噩梦似的熟悉到不能够再熟悉的脸,然后我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从马车上重重地甩了下去。 我疼得眼泪狂流不止,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心中一个劲儿地痛恨出门之前忘了查黄历 赫添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居高临下地按着我如今这幅狼狈至极的样子,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扯着血红色的唇,意味深长地冲着我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姐姐怎么来了”我极尽勉强地笑着。 “怎么,就许你来得,我便来不得吗” “怎会,怎会”我笑得眼泪都快滚落出来了,假笑真的是忒累人了。 我无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然后上了马车,屁股刚落座,赫添便冲着我问道:“怎么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城主大人避而不见,不过,那封喜帖已经成功地交到了城主大人府中下人的手上,相信,下人会转交的” “璃陌,我真的好慌乱,过两天,我便要成亲了,在成亲之前,他真的会茅塞顿开,去向我表白吗”赫添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忧虑。 “放心好了,姐姐你想啊,那日里,表哥只是将玉镯套到了你的手上,城主大人便已经大受刺激了,若是得知你真的要嫁给表哥,那他肯定会濒临疯狂啊,说不定,还会一气之下抢亲呢” “璃陌,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吧”赫添冲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着。 “姐姐尽管放心好了,妹妹怎么能够欺骗你呢,不能,不能啊”我干巴巴地扯着嗓子陪笑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8章 不给面子 转眼间,两天已过,在这两天里,云颉的那个云府,平静得没有一丝丝的波澜,而赫添,则每时每刻都不忘记站出来狠狠地提醒我一番,并且,还顺便捎带着威胁一下我,这弄得我这两天是度日如年寝食难安,还惶惶不可终日得厉害 成亲前一夜,赫添以马上要为人妻,甚感紧张为由,提出要让我去陪她睡一晚,这个消息,于我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还劈得我整个人外焦里嫩的 她这样做,无疑于是要生生地要将我往虎狼窝里拖啊,只要我一去,就算不被她给活活地吓死,也得被她给剥掉一层皮不可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背后嗖嗖嗖嗖嗖嗖一个劲儿地狂窜着冷风,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不争气地疯狂地抖动着。 这赫添,已经结结实实地给我留下了浓郁到简直就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了,平日里单独见她一面,我就已经快要被吓破胆了,更何况,这次还要单独同她相处一整个漫漫长夜啊 呜呜呜呜呜呜,这一夜,她会怎样往死里折磨我,这画面忒血腥忒残暴,我简直就是不敢继续往下想啊 “呃呃呃呃呃呃,姐姐,我晚上睡觉不老实,容易磨牙打呼噜说梦话还梦游,我怕吓到你,另外,姐姐明天就要同表哥成亲了,妹妹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妥当之事,到时候,定会按着姐姐好一通折腾,狠狠地打扰到姐姐的睡眠,万一姐姐明日里出嫁,顶着一对熊猫眼,做不成最最美丽的新娘,妹妹可是会问心有愧的再说,从小到大,妹妹都有认床的喜欢,我同夫君所睡的那张床,还是从未出嫁之前的闺房中搬过来的呢,对吧,相公”我一面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诌着,一面故作亲切地挽了君漠那混蛋的肩膀,冲着他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嗯嗯嗯,对,对,娘子磨牙,打呼噜,说梦话,梦游,还认床,着实是让为夫忧虑得紧呐”那混蛋拍着我的手,冲着我坏笑着。 “是吗,那妹妹更应该今晚同姐姐去睡了,我倒是有祖传秘方,专治磨牙,打呼噜,说梦话,梦游,还认床,只是苦于不知道这秘方到底是有没有用,妹妹不妨今夜先去替我试它一试,若是果真有用,也好拿来医治回梦城中同样有此顽疾的城民,造福一方百姓如此,妹妹可是功德无量的啊”赫添冲着我扯着血红色的唇笑着,我感觉那唇,真的是好生恐怖,都快要生生地沁出血了。 我一脸极为难得的虔诚,连连摆着双手推辞着,“还是不用了,姐姐大婚在即,还是仔仔细细地小心准备着的好,莫要为了妹妹这点小事,耽误了姐姐明日出嫁,到时候,不光惹得整个回梦城的城民笑话,妹妹也会感到自己罪大莫及啊” “明日婚礼一事,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这一点,妹妹自然不必劳心,不过嘛,姐姐倒是怕,明日里,会不会又出现什么意外” “呃呃呃呃呃呃,姐姐这么善解人意蕙质兰心,上天肯定会在找寻幸福的路上,助姐姐一臂之力的,又怎么会忍心再给姐姐制造意外呢,怎么忍心啊呵呵呵呵呵呵,姐姐尽管放宽心,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苦涩地笑着,笑得眼泪都快要滚落出来了。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不过,姐姐毕竟是第一次出嫁,心中难免慌张” “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了,习惯了就好了”这番话完全没经过大脑,一脱口而出之后,我立马意识到了错误,于是乎可怜巴巴地连忙陪笑道:“不是,姐姐,妹妹的意思是,这种慌张嘛,习惯了就不紧张了,慌张慌张着,也就慌张不起来了” “妹妹也知道,姐姐无亲无故,只身一人,妹妹对姐姐很好很好,还拿姐姐当做一家人,事事都为姐姐忧虑着,如今,姐姐马上便要出嫁了,妹妹就不能陪着姐姐说说体己话吗”赫添一面说着,还一面摆出了一副泫泪欲下的样子,哽咽地说着,“难不成,平日里,妹妹对姐姐那般好,都只是装出来的” 赫添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让人只是惊鸿一瞥似的瞧了那么一眼,便忍不住有些我见犹怜 而我,非但是怜爱不起来,嘴角反而还忍不住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猛烈抽搐着,心中暗暗感叹,先前,枉我以为自己可以一本正经地胡诌八道,将什么有的没的,都可以理直气壮地瞪大双眼,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乱说一通,演戏的水平已经高超到登峰造极的境地了,今日里,瞧了赫添才知道,她这演技,可是远远凌驾在我之上,都疯狂地甩了我十九条街了 对旁人温柔体贴贤惠大度,一到了我这里,温柔体贴贤惠大度,没有半分,也倒罢了,还动不动就对着我狰狞了面目,对着我威逼讽刺加恐吓的,亏我还掏心掏肺地为她着想,将她的安危,放在心尖上记挂着 唉,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样对我,她的良心,真的就不会痛吗 赫添每哭一声,那个表哥的整颗心就跟着抽搐着疼,见赫添哭了良久之后,非但是没有任何要收敛的样子,反而还愈哭愈凶,愈哭愈凶,哭得他的心都快要跟着碎掉了 君期皱巴着眉头,大有责怪意味似的冲着我厉声吼道:“表妹啊,你就去陪添儿一晚吧,又不要了你的命” 听罢此言,我想要按着这个破表哥,毒打一番的心都有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赫添,怎么知道赫添真的就不会一个按捺不住,然后就直接取了我的性命啊 我的命格可没有那么硬,每天被君漠那混蛋,动不动就往死里捉弄,再加上赫添还时不时就站出来对着我威胁嘲讽外加恐吓一番,我就已经有些挺不住了,简直就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命薄西山气息奄奄了,如今,那赫添又抱有甚是强烈的一颗想要拖着我去做陪葬的心,和她单独呆一整晚,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舔血,为了惜命,我结结实实地是不敢呐 我摆出了一张苦瓜脸,一面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拭着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那么几滴泪,一面扯着长长的哭腔道:“表哥,姐姐,你们是有所不知,不是奴家不想去,是相公,相公他重病在身,晚上需要起夜喝六七次药,虽然病情都已经严重到这个份儿上了,但是相公他,偏偏就没什么觉悟,吵着闹着不喝药,奴家必须要在他的身边,好好地监督他啊万一今夜奴家去了赫添姐姐的房间,明日一大早,发现的却是相公那一具冰冰凉的尸体,到时候,奴家不得活活地哭死啊” “相公相公”我摆出了一副生离死别的架势,双臂紧紧地圈住了那混蛋的腰,脑袋在那混蛋的胸口前连连扭动着。 “不知,表弟这是患了何病,竟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君期一脸的诧异,下巴险些生生地磕在地上。 “呃呃呃呃呃呃,就是,就是肺痨,还有花柳病对,就是肺痨还有花柳病,表哥是不知道,相公看起来生龙活虎精神得厉害,实则是外强中干,也撑不了几时了相公都这样了,奴家这个做妻子的,是一时一刻都不敢离开他啊,生怕这一离开,便是永别呐”我可劲儿嘶嚎着,将自己的鼻涕眼泪,全部都糊在了那混蛋胸前那片银白色的衣服上。 “表弟,你这是有多放荡不羁多风流多情啊,可怜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竟把身子糟蹋成这样”君期撕心裂肺地哭着。 君漠那混蛋一脸的生无可恋,强硬地用手臂将我的脑袋远远地推开,“表哥,陌儿平日里没个正形,就爱胡说八道,她说出口的话,你也信” 听罢此言,我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混蛋就这样赤裸裸地直接拆台,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吧简直就是无耻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49章 想要拍死他 我还在全神贯注毫不掩饰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狂翻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时,这混蛋一脸纯良地冲着我笑着,下一刻,手指便狠狠地扣在了我的头上。 “表哥,陌儿着实是对我用情至深,所以,才会每一分每一秒都巴不得黏在我的身边她不想要与我分离半刻,甚至都不惜扯出那样荒谬的理由了”那混蛋捧着我的脸,像是在端详一件宝贝似的,无比专注地望着我,从他那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中,我活见鬼似的瞧到了那里面流动着的,满是浓浓的情意。 这让我心头禁不住狠狠地一惊,难不成,我这是被君漠这厮同那赫添,给折腾得老花眼提前了唉,可怜我青春年少,正值大好年华,现如今,竟然被刺激得提前衰老,这一提前,竟然还一下子是生生地几十年 难不成,我这辈子之所以活着,就只是很单纯地被命运往死里坑的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狗血一股脑儿地直冲头而去,恨不得插腰狠狠地怒骂一番这贼老天啊 君期摆出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用手掌一个劲儿地拍打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愤愤地说:“弟妹这玩笑,开得着实是甚大了些吧,我还以为表弟真的就要命不多时了呢” “君公子,莫不成妹妹一向喜欢这样信口胡诌,还诌什么都诌得振振有词,令人忍不住去相信一番”赫添微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冲着我笑着。 “陌儿只是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怎么,赫添姑娘,陌儿开玩笑也开到你的头上了”君漠那混蛋一本正经地问着,还摆出了一副对这一切都完全不知道,并且还茫然一片的神情。 “是啊,妹妹实在是太喜欢开玩笑了不过,方才,妹妹都说君公子得了肺痨和花柳病了,这种玩笑,也能算得上是无伤大雅”赫添咬牙切齿地说着。 完了完了,这下彻彻底底地是弄巧成拙了,赫添本来就对我半信半疑,这下可好了,她是完完全全地不肯再去相信我,更加急切地想要拖着我一起去奔赴黄泉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运之上,一眼望去,简直就是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大坑,实在是忒波澜壮阔得厉害呐 面对赫添那样灼灼的目光,我仿佛感到了此时此刻的自己,正在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被她一鞭子又一鞭子狠狠地抽打着。 我那仅剩的一点点尊严,令我整个人简直就羞愧难当,恨不得立马寻个地缝就钻进去为了避免被活活羞死,我用扯着君漠胸前的衣服,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深深地埋了进去。 或许是良知未泯,想要替我稍微保全那么一点点的脸面,君漠那厮用一只胳膊紧紧地箍着我的腰,将我按进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我脑袋后面的头发,极尽温柔地道:“虽然这个玩笑,着实是有些恶俗得很,不过,陌儿是因为爱我,不想与我分离片刻,所以才会这样去说,如此看来,又怎么会伤得了大雅呢” 听到这混蛋竟然会这样去维护我,顷刻之间,我想要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啊 “这么瞧来,表弟同弟妹之间,当真是浓情蜜意得很,结结实实地是羡煞了旁人呐”君期一面啧啧啧啧啧啧不停地感叹着,一面将赫添揽进了怀中。 熟料,赫添却不解情趣地远远避开了,只留下一脸尴尬的君期就这样杵在原地,他呵呵呵呵呵呵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着,为了化解此时的窘境,将原本伸出去的胳膊又收了回来,两只手掌狠狠地拍着。 他那副傻兮兮的模样,着实是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或许,在爱情里,最先动心的那一方,总是最卑微的吧,要低眉下首地捧着整颗心去尽力讨好对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被掷在地上狠狠地反复践踏,也只能够默默忍受,缄口不语 “既然君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知道君公子愿不愿意忍痛割爱,让妹妹陪我一晚”赫添扯着红唇高傲地笑着。 我紧张兮兮地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衣服,努力压低声音对着他道:“不要,不要啊”那个云颉,就只是思想变态,但是这个赫添,却是彻彻底底地人格变态啊,时时刻刻都有着自虐和虐我的倾向,万一真的把我交给她,我的小命说不定就会休矣,还会以最惨烈的方式休矣 君漠那混蛋就像是在给狗狗顺毛似的,不断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淡淡地吐露道:“好,既然赫添姑娘想要陌儿去陪你,那在下理应成人之美,不过,陌儿生来没带什么脑子,说话口无遮拦,万一有哪句话说得不合赫添姑娘的意,希望赫添姑娘能够赏给在下几分薄面,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君公子说这番话,便是大大地见外了,好歹璃陌还是唤我一声姐姐的,既然担了这么一声姐姐,那无论是妹妹再没有脑子,再口无遮拦,我也肯定得多多担待着些啊” “今夜将陌儿交给赫添姑娘,辛苦赫添姑娘要多多劳心了”君漠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我往赫添所在的方向推。 赫添那里完全就是刀山火海,我自然是不肯就这样乖乖地去送死啊,于是乎便死死地拽着君漠那厮的袖子,不肯放开半分。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陌儿是认床的,赫添姑娘还是先回房去休息一下,我先带着陌儿去取她的枕头,取完之后,我会亲自把陌儿送到你的房间的” “那就,有劳君公子费心了”赫添恭恭敬敬地冲着君漠那混蛋施着礼。 刚挽着君漠那混蛋的胳膊走了没两步,赫添那道凛冽的声音,便在我的背后凛冽地响起:“妹妹,姐姐等你” 听罢这番话,我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跌坐到地上。 我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脚底轻飘飘的,一步步走得毫无半点章法,还踉踉跄跄。 “区区一句话,便被吓成这样,周芜,你当真是没出息得很呐”君漠那混蛋扯着唇对着我坏笑着,下一刻,他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步履翩跹地冲着门口走去。 到了房间之后,君漠那混蛋将一只枕头强硬地塞进了我的怀里,“去吧,你的那位姐姐,可还在等着你” “呜呜呜呜呜呜,能不能不要去啊,我怕她会将我给生吞活剥喽”我委屈巴巴地哀求着,差点就声泪俱下。 “不能”那混蛋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这个时候,就差你临门一脚了,你若是退缩,岂不是就要功亏一篑了” “那你,便像变君期一样,变另一个我出来好了”我使劲儿地摇晃着君漠那混蛋的胳膊,讨好似的笑着。 “不成这种事情,你只能自己亲自去做,不要引起赫添生疑再坚持一下,到明天,一切都会云开月明了” “呜呜呜呜呜呜,你这混蛋,说得倒是轻巧,感情赫添威胁恐吓的那个人,不是你那个赫添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真的不想更不敢和她单独待着啊,会死的,真的会死人的” “周芜,放宽心,有本君在,没事的”我刚以为他会保护我,心头暖了那么一小下之后,他长长地一顿,继续道,“本君,会给你收尸的” 听罢此言,我想要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冲动都有了。 “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你口口声声说对我绝对真心,那个什么狗屁真心,就是这样的吗”我扯着嗓子哀嚎着。 “放心,无论你是生是死,本君都会照娶不误,这样,够真心了吧” 望着笑得一脸得意的这混蛋,我的嘴角禁不住疯狂地抽搐着,恨不得拎过一块青砖,直接狠狠地拍到这混蛋的脑门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0章 先发制人 我用手指死死地抓着床脚,而那混蛋,则拽着我的脚腕试图将我往外拖着。 “君漠,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真真是厚颜无耻,禽兽啊”泪水糊了我的整张脸,我不争气地哀嚎着,惟愿这混蛋能够及时良心发现,放我一马,不再与我多做为难。 “周芜,大局为重,现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改变了策略,开始动手掰扯着我的手指。 “我真的真的是不想去啊,那个赫添实在是太恐怖了,只要我今晚一去,她肯定会先按着我讽刺一番,然后就将我往死里弄啊凭什么啊,树婆婆明明说救世主是你,为啥每次受苦受难受奚落的,都是我啊明明负了赫添那颗痴心的人,是云颉,她有没有搞错啊,每次我怀揣着善意去开导她,她便将一切不满都发泄到我的头上,云颉不喜欢她,她就要拖着我同归于尽呜呜呜呜呜呜,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这个命运怎么就这么坑啊这天道实在是忒不公了” “周芜,振作一点,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颉思想那么变态,又岂是你我能够揣度的啊,指望他明天去劫亲,恐怕,也只能是白白失望罢了”我一面说着,一面禁不住哭嚎得更大声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被赫添给活活弄死的就这样做了她的陪葬,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呐” “放心,本君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你被她给弄死的”这混蛋一本正经无比郑重地说着,“还记得南海初见之时,本君送你的那枚鳞片吗那上面,凝结了本君三成法力,有了它在,赫添伤不到你的性命的” “你当初送我这鳞片的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将我牢牢地掌控在股掌之间,让我再也没有办法摆脱掉你吧呜呜呜呜呜呜,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要放过我,拿我当棋子一直利用到如今,你可真是好狠毒好高深的心计呐” 君漠一脸无语地拧着眉头,“周芜,如果本君说这是缘分所至,你信吗” “今夜,你不把我送到赫添那里,我便相信” “那你还是暂且别信了”这混蛋将我的手指,大力地一根根又一根根地掰开,“乖,最后一次,去吧,放轻松,本君会暗中保护你的” 再然后,我怀中被强塞了枕头,整个人被君漠像是抗麻袋似的粗鲁至极地于肩头上扛着。 这混蛋一面一脸轻松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一面拍着我的屁股让我尽管放轻松,还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说什么今晚我绝对不会出一点点的事的而我,为了发泄自己的那满腔的怒气,只得狠狠地揪扯起了他的头发,将他那头发弄得杂草似的乱糟糟的一片。 一直到了赫添的门口,君漠那混蛋才弯腰将我放了下来,我还没有来得及仔仔细细地欣赏一下他那被我扯弄得活脱脱俨然就是鸟窝的头发时,这混蛋不知道是念了什么咒,头发顷刻之间又变得有条不紊服服帖帖起来,他整个人又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样貌。 这混蛋用大大的手掌拍着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你且放心大胆地去吧,本君罩着你” “那你一定要瞪大双眼,好好地去罩着我”我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扯着那混蛋的袖子,脸上一副可怜至极受尽委屈,还分分钟忍不住泫泪欲下的样子。 “那是自然”君漠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自作主张地替我敲响了房门,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君漠那厮突然就变作一缕银光彻底地消散不见了。 赫添披着披风,双手环抱在胸前,大半个身子依在门口瞧好戏似的瞧着我,“怎么,这下妹妹倒是舍得抛下夫君,来陪我这孤家寡人了” 我一面抱着枕头,一面连连陪笑着:“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啊,妹妹是因为担心姐姐明天会紧张,所以,才不愿意过来搅扰的嘛” “哦,如此看来,我还得多多地感谢妹妹如此地识大体,为我考量得这么周到”赫添扯着红唇冲着我轻蔑地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姐姐,这深更半夜天寒地冻的,还是别在外面久留了,免得着了凉受了风寒,可就不上算了,不如,就先请我进去坐坐吧”见赫添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半点想要将我请进屋内去的觉悟,我又道,“倘若我们一直在这里站着,被那群下人瞧见,于你于我,这脸上,皆是无光啊” 这番话刚一说完,赫添便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我成功地进入了房间,随后,房门被赫添重重地关上。 “妹妹难不成是在有意躲我”赫添一面说着,一年用凛冽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实在是太过于犀利,让我不由得感到几分慌乱。 “呵呵呵呵呵呵,哪里,哪里,姐姐肯定是想多了,这好端端的,我躲着姐姐作甚”我假意逢迎无比牵强地笑着。 “躲我作甚这,你会不知道”赫添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一面用涂着艳丽红豆蔻的手指,高高地挑起了我的下巴,“璃陌,我,可是马上便要成亲了,可如今云颉呢,他那里,可是风平浪静得很,丝毫没有半点的波澜” “姐姐莫急嘛,你也知道,这城主大人特别沉得住气,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主动出击,说不定,他已经计策周全,就等着明天最后一刻的到来呢” “你确定,明日里,云颉肯定就会来吗” “那是自然,若是到了明日,城主大人还是不来,那他这辈子,肯定便会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同姐姐之间的姻缘,想必,这也是城主大人此生最不想要看到的,所以,明日里,无论他平日再高傲再冷冰冰不近人情,肯定也会风风火火地赶来劫亲的,说不定,还会于众人面前,大张旗鼓地冲着姐姐你表白呢” “璃陌,你已经骗过我好多好多次了,这最后一次,你教我如何再去相信你啊”赫添悠悠地叹着,眼睛中闪烁着莹莹的泪光。 “事到如今,姐姐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还有可以回头的地步吗”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继续道,“姐姐将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一直当做是我,可我也完全是一番好意啊,当初,若不是我怂恿姐姐去表白,还怂恿姐姐从云府之内搬出,姐姐是能够继续默默地爱着城主大人,默默地替他排忧解难,可这一辈子,你们也只能注定只能就这样一个望着,一个被望着,甚至这一辈子都有可能会修不成正果啊” “妹妹当初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姐姐继续隐忍着自己的感情,想要助姐姐一把,还瞧出城主大人的的确确是待姐姐大为不同,所以才去劝姐姐勇敢地去迈出那一步,本来是好端端甚至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但怎奈何城主大人他那思想,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够窥探一二,切切实实地是令人捉摸不定啊” “城主大人的表现,一旦令姐姐失望,姐姐便会不由分说,将这一切罪责,全部都施加在我的身上,我也是感觉委屈得紧呐,本来一心为姐姐着想,到最后,却只能被姐姐当做罪人百般埋怨,还动不动就拿着要我陪着你一起去奔黄泉作为威胁没错,姐姐被城主大人一次又一次地辜负,着实是甚感难过,可是我呢,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姐姐狠狠地辜负,着实是更加地难过啊” “璃陌,我” 见赫添良心略微发现,脸上的神色,顷刻之间便软了下去,我立马乘胜追击,“姐姐放心好了,明天,是最后的期限,若是城主大人再辜负你,我便拿我的这条命赔给你” 这番话,我说得信誓旦旦掷地有声,弄得赫添久久地沉默不语 见到这招先发制人奏效,想必今夜里,赫添就算是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拿着生死之事来威胁我了吧,毕竟,千错万错,都是那云颉不解风情惹得错,就算追究来,追究去,那也绝对不会追究到我的身上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上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也坦然地落了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1章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这么瞧来,倒真的是姐姐的不是了,一直以来,对于妹妹的好,非但没有领半分的情,反而还处处亏待了于你”赫添用手指揉搓着袖子,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瞧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先前鬼见愁般凌人的气势 “呃呃呃呃呃呃,对此,姐姐倒也不必过于介怀,反正妹妹我一向是没心没肺惯了,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汲汲不忘的”我干巴巴地笑着。\ 赫添一直寂静不语,我也不好去多说话,于是乎自顾自地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气氛一时之间着实是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之后,赫添用袖子潇洒地一把拭去胡乱地纵横了满脸的泪,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我扯着红唇笑着,一脸难得的虔诚,“妹妹,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不如我们早点上床歇息吧”她的眸子中,荡漾着莹莹的水光,璀璨得就像是不断闪烁晃动着的星河一样。 “嗯,好啊”我抱着枕头,无比乖巧地点着头。 赫添脱去了外衣,只着中衣上了床,她将自己的枕头往里面推了又推,又将替我准备好的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展开来,然后用手掌轻拍着床边,“来吧,赶快歇息吧” “哦”我缓缓地挪动着灌了铅般沉重异常的双腿,磨磨蹭蹭就像是在剥玉米似的脱着身上的衣服,而赫添,就只是那样静静地蹲坐在床上,目光柔和地瞧着我。 我就像是心虚的贼一样,扭扭捏捏地上了床,安置好手中的枕头之后,掀起了被子便钻了进去,还用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就只剩下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留在了外面,怎么看怎么是一脸的谨慎。 这时,赫添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赤金做就还嵌满了红宝石的匕首,缓缓地拨开了剑鞘,扯着红唇自嘲似的笑着。 锋利的刀刃在烛台的映照下,折射着凛冽的寒光,明晃晃地险些直接刺瞎我的眼。 我的心中不由得狠狠地“咯噔”了一声,完了,这下,她不会真的要捅死我了吧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运,当真是好苦,好苦,好苦 我紧皱着眉头,哭丧着一张脸,将被子不断地扯高,最后整个脑袋都深深地埋在了被子中 我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加速,再加速,那速度,快到简直就险些直接从喉咙中飞出 我的手中死死地攥着君漠那混蛋先前给我的那枚鳞片,希望诚如那混蛋所言,这枚鳞片真的能够像护身符一般,发挥大妙用,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吧 我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活像一个被茧缚住的蚕一般,还不安分地将自己的身子左扭扭右扭扭,宛如一条大肥虫 赫添隔着厚厚的被子,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身体,“怎么,妹妹就这般不愿意瞧姐姐一眼吗看来,妹妹也像云颉似的,打心底深处,一点都不喜欢我终究,我都是一厢情愿了” 听到外面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啼哭声,我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赫添当真是异于旁人呐,明明是要拿着匕首捅我,现如今,我还没扯着嗓子哭嚎呢,她可倒好,竟然抢先一步替我哭上了,难不成,她这是要提前为我哭丧 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就妥妥的是一变态啊 自顾自地哭了好一阵之后,赫添那哭声,非但没有略微消减一下的意思,反倒是愈发地声嘶力竭变本加厉了,听得我心里直犯怵。 罢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有鳞片傍身,君漠那混蛋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在暗处偷偷地保护我,相信赫添就算是再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今夜里,也不能奈我的性命何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了底气,硬着头皮从锦被中爬出,冲着赫添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那笑容,用君漠那混蛋的话来说,那便是瞧起来比哭还难看。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搭在赫添那只抓着匕首的手上,颤巍巍地道:“好端端的,姐姐怎么就哭了呢” 璃陌泪眼婆娑,用灼灼的目光不容我逃避似的死死地盯着我:“璃陌,我先前,对你做下的事,是不是很不可理喻啊”听她这语气,可怜巴巴的,好像是充满了悔意。 “那不是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在心底深处,我咆哮着叫嚣。 “呃呃呃呃呃呃,事情都过去了,我都不介怀了,姐姐更不用往心里放”瞧见她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为了避免激怒她,我也只能强忍着内心深处所有的不满和情绪,很努力地在脸上挤着笑,无比温柔地冲着她说着。 “你这样说,分明就是不肯原谅我”大滴大滴的泪,从她的眼角处狠狠地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匕首的锋芒上,砸得七零八落,还不断地发出“扣扣扣扣”悦耳的脆响。 听罢此言,我很是无奈,难不成,非要让我先按着她往死里毒打一顿,然后,再与她抱头痛哭,这样,才能够证明我真的已经释怀 “姐姐多虑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苍白无力地说着。 “那你方才,躲我作甚” “姐姐好像每次见到我,心情都会特别难过恼火失落,这长夜漫漫,为了不给姐姐添堵,所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我一脸诚挚地说着,诚挚到简直就差直接刨出一颗心来给她仔细地去瞧瞧,说完之后,还不忘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苦笑了几声。 “璃陌,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把所有的火气,通通都发泄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这对你,着实是挺不公平的”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这个赫添,还是有未泯灭的良知的啊,这让我感动得差点就哭了。 赫添长长地一叹,继而又继续道:“你一次次地来鼓励我,开导我,为我出谋划策,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量,替我排忧解难,我非但没能领情,反而还怀疑你只是想要从我的身上找乐子这些,都是我的不好,肯定会令你对我特寒心的吧” “寒心多少会有那么一点点,但更多的,就是委屈”我长长地一顿,然后继续道,“不过,这点委屈,也算不了什么了,我只是想要尽职尽责,当好姐姐同城主大人之间的红娘,为你们牵线搭桥,成就这桩美满的姻缘,如此,便当是在菩萨面前还愿了” “说来可笑,我自幼父母双亡,整个人就像是浮萍似的,就这样孤零零地飘着,想必,在整个回梦城,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只能是妹妹,被我百般辜负的,却也是妹妹吧直到此刻,我竟才意识到妹妹对我的一片诚挚心意,会不会已经有些悔之晚矣啊” “怎会,怎会”我连忙一口回绝,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能在弄死我之前发现我的好,不再去残害我的这条小命,无论何时悔过都不算晚啊 赫添将那把匕首,高高地端在胸前,一脸的凝重,匕首折射出来光,险些就生生地刺瞎我的双眼,她低低地说着,“原本,我是想要拿它自杀的” 该不会,此番突然在我的面前悔改,就是为了待会儿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地问我一句“妹妹,你可怨恨姐姐”,然后我违心却又别无选择地只能说一句“不怨”,再然后,她便用匕首狠狠地刺穿我的心脏,拖着我一起直奔黄泉吧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格,实在是悲催得紧呐 我的额头刷刷刷止不住地狂流着冷汗,只能就这样用两只汗津津的手,死死地捏住了挂在颈上的那枚鳞片,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地望着赫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2章 忍不住有些喜欢她 赫添意犹未尽似的拿着那把匕首,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神色复杂地瞧着我,“这把匕首,是云颉先前送给我的,我时时刻刻把它放在身边,实在是珍重得很自打同云颉刨明心迹却被惨烈拒绝之后,我便时时刻刻都有着想要拿着它去自我了断的念头,若不是妹妹一次又一次地拦着,恐怕,无论如何,我都是活不到现在的吧” “早知道你就像东郭先生救下的那匹知恩不报还一心恩将仇报想把恩人给活活弄死的白眼狼似的,那么迫切地想要弄死我,当初,我就不该发了那该死的慈悲心,多此一举,在你寻死觅活的档子上阻挠上那么一把,否则,我又怎么会被你给生生地折磨到如今这种境地呐若不是看在你是破解痴心梦的重要线索,依照我这高傲的性子,非但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冒着被你讽刺被你挖苦的风险,像一个卑贱的奴隶似的,将自己的姿态摆得低落到尘埃里,由着自己的尊严任你践踏去开导你,反而还会绝对不会管你的死活,更不会心甘情愿忍气吞声地去从你那里讨半分的委屈”在心中,我愤愤地说着,敢怒不敢言地打量着赫添。 “璃陌,你是一个恻隐之心很重的好人,真的” 听着赫添对我的这番评价,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难不成,我是一个好人,就是你要拖着我去死的理由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我改还不成吗,我改成像君漠那混蛋一般腹黑还黑心黑肺的还不成吗呜呜呜呜呜呜,对此,好人真的是表示伤不起啊 “璃陌,我是想过要一死了之的,还多次拿着拖着你一并去死来威胁你,不过,我只是这样说说,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的去伤害你我真的是害怕极了,慌乱极了,对于同云颉之间的那份缥缈得很的缘,差不多已经彻彻底底地绝望了,而偏偏在这时,你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或许是为了自欺欺人吧,所以,我一直拿着你当做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每次威胁你,你总会信誓旦旦地向着我保证些什么,为了从你那里获得一点点的慰藉,不让自己的整颗心都化成一堆灰烬,所以,我才会一次次又一次次地拿着语言去刺激你,就算是听你对着我信口胡诌也好,至少,还能让我继续保留那么一份幻想璃陌,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的狠戾,真的已经吓坏你了吧”赫添喃喃地说着,泪水大滴大滴地狠狠砸落下来。 “你,真的只是那么说说,真的从没有想过要动手杀了我”我紧皱着眉头,对此,那简直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敢相信啊,当着我的面,匕首都已经大喇喇地拔出鞘了,还说什么从没有想过要杀我,恐怕,这是唬鬼呢吧 “从来都没有这,终究只是我同云颉之间的事罢了,我有心,他无意,缘分浅薄如斯,要怪,也只能怪是造化弄人,老天不开眼,怎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啊” 听到这番如此郑重其事还深明大义的话,我瞬间便忍不住红了眼眶,看来,上天对我,还是稍微有那么点点良知的嘛,没让我就这样一直一直狠狠地倒霉下去,对于上天这份对我极其难得的良心,我激动到想要活活哭死的心都有了 “姐姐真的不怪我”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不怪,就算你先前的主意再馊,我也不怪”说罢,赫添丢了手中的匕首,冲着我伸开了胳膊,泪眼汪汪地瞧着我,“璃陌,在这回梦城,我无依无靠,没有一个朋友,唯独你对我那么好,在心中,我真的已经将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明天,等不来云颉,或许,我同你之间的缘分,也要彻彻底底地尽了,以后,便再也不能用语言狠狠地挖苦你刺激你了,在这之前,我能好好地抱你一下吗他们说,拥抱,是世间最最温暖的东西,我还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份温暖呢”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煽情了,我完全抛掉了先前的不快,不争气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冲着赫添的怀中便扑了上去,拖着长长地哭腔道:“姐姐又在胡说了,明日里,城主大人肯定会来的,姐姐切莫悲观消极,动了寻死的念想” “他们,果真是没有骗我,拥抱,真的是世间最最温暖的东西,不过,不知道,云颉的怀中,是不是也有这么地温暖,好可惜,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了”她用手臂紧紧地圈住了我的背,只是发了痴似的自顾自地喃喃地说着。 “姐姐” “其实,明日的结果,我多多少少能够预料到了,璃陌,你能送我最后一程,我很开心” “姐姐,等到明天,如果那个城主大人不跑来劫亲,那我就让君玄把他绑过来,然后对他动用回梦城一百八十种酷刑,狠狠地对着他拷打一番,直到他肯亲口承认自己对姐姐的情意为止就算是他抵死不承认,那我们就在他的酒里放什么催情剂合欢散,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他再如何去逃脱抵赖姐姐,你看,办法还有很多啊” “璃陌,你总能给我制造希望来宽慰我,认识你,这恐怕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吧” “那姐姐可要好好珍惜我这福气君玄不是与城主大人号称是什么相见恨晚的知己吗,两人之间好多话不用明说,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会即刻懂得,就连君玄,都在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城主大人那种性格深沉的人,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出手,等到姐姐明日大婚,相信,这便是所谓的到了最后一刻吧,他一定会出来抢亲,同姐姐深情告白的所有的痴情,到明天,一定会全部得偿的,姐姐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到时候,好迎接幸福的到来啊” “嗯嗯嗯,就算是明天注定会心如死灰地绝望,今夜里,就让我再对他抱有最后一次希望了吧” “姐姐,城主大人高冷还不懂什么情趣,你到底是瞧上他什么了” “他将我从滚滚风尘中带回云府,一直以来,待我,都是极好的,看到他,同他说话,我就很开心” “姐姐,这天下大好男儿真的多了去了,待你极好,同你说话,找旁人也是可以的啊,你瞧瞧我那表哥,虽然瞧起来有那么几分木讷,但是对你的一颗心,可是诚挚得很呐,并且,还幽默感十足,虽然招蜂引蝶了些,但终究还是很讨女孩子欢喜的,表哥都说了,愿意为了姐姐而改变,至此以后,全心全意对待姐姐一人,敛起自己那风流的性子,如此家世好相貌好对姐姐还忠心的俏公子,可是远远胜过云颉千倍万倍,姐姐难道不能去考虑一番” “在妹妹的眼中,太阳灿烂辉煌,是否就能够取代月亮呢” “这个,同姐姐弃了城主大人选择表哥,有什么干系吗” “云颉,就是我心中的那轮月亮,虽然残缺不定,还动不动就被乌云遮挡,但是,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永远无人可替” “唉,为什么这个世上偏偏就要有这样棘手的喜欢啊,为人牵红线搭姻缘的月老,也实在是忒不称职了吧,倘若一日让我有机缘得见,我非得左一拳右一拳,将他的那张脸,给打成猪头不可,以便,来为姐姐今日所受之苦,讨一个还算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说法”我愤愤地说着。 此言一出,便把赫添给逗乐了,她的脸上还挂着莹莹的露珠,不过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在这里,姐姐倒是应该先提前谢过妹妹如此仗义出手了” 我们天南地北地乱聊一通,聊得好不痛快 我发现,原来,赫添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恐怖,甚至,打内心深处,我还忍不住有些喜欢她了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3章 心如死灰般彻底绝 这一夜,我们肩并着肩手拉着手躺在床上,毫无一点点的睡意,纵情地说啊,笑啊,就像是阔别了好久的好友见面,似乎永远都有扯不完的话题 天色一点一点亮了起来,鸡叫声此起彼伏。 刚刚到卯时,赫添便利落地从床上爬起,然后按着自己好一番梳洗打扮,一袭火红色的嫁衣,衬得她整个人是那样地妖娆明艳,看得我久久地移不开眼。 我脱口而出道,“可惜,我不是个男儿身,否则,这样绝色的美娇娘,我肯定会早早地娶回家去,绝对不会让旁人给捷足先登趁了机”越想越觉得好生地惋惜,我忍不住啧啧啧长叹起来,脸上还摆出了一副痛恨此生投错了胎,错失了如此良缘的恼恨之情。 “那下辈子,你投了男儿身之后,可一定要提前找到我,免得让我被旁人给拐回家去”赫添冲着我笑得一脸的明媚灿烂。 “那好,我们可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我的内心深处不由得感到一阵苦涩难耐 恐怕,这应该是这个世上最美的谎言了吧,倘若是痴心梦破,我活,她魂飞魄散,彻底了散无烟,倘若是痴心梦存,她活,我魂飞魄散,彻底了散无烟我们之间,总有一个注定死得连一缕魂魄都不剩,又何谈什么来生呢,这,纯属只是我在自欺,顺便捎带着欺一下别人罢了 我们互相击着掌,信誓旦旦地立下下一世一定要在一起的诺言,彼此对望些,泪水都斑驳了整张脸 赫添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枣红色的木匣子,然后从里面取出各式各样她所珍视的发簪首饰之类金灿灿的宝贝,一一展示给我看,到最后,她又把宝贝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匣子里,然后把沉甸甸的匣子,强硬地塞进了我的怀里。 “姐姐,你这是”我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想来,认下你这个如此好的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倒还没有过什么表示呢,诺,这些,就全部送于你了” 我总感觉赫添这样做,就跟是在交代后事似的 “姐姐,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我摆着手连连推辞着。 “为何就不能收反正,以后,这些东西,我再也用不上了” “姐姐胡说什么呢,你的这些首饰,想必,都是城主大人所赠,就这样草草送人,倒不如好好地留着,戴给城主大人看,这样,他瞧了,心里也欢喜” “我一个人痴心,执迷不悟,也倒罢了,如今,妹妹怎么也陪着我妄想起来了可惜啊,他永远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我也再没有机会了”赫添先是悠悠地叹着,继而努力扯着血红色的唇笑着,“好了,今日里,是我的大喜之日,何必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呢,我们都应该欢欢喜喜才好呢”她一面说着,一年用手掌帮我拭着脸上的泪。 打扮收拾妥当之后,赫添恋恋不舍地拉着我的手,还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妹妹,好生珍重”说罢,她便盖上了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随着喜婆往院子中花轿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袭嫁衣的赫添,那背影,瞧起来就像是一簇在风中熊熊燃烧并且左右摇曳的火苗。 瞧着她弯身进入了花轿,我的心头,禁不住陡然便升起一股子悲怆。 君漠那混蛋伸出一只胳膊,将我揽入了怀里,打趣似的冲着我笑道:“怎么,昨晚还宁死都不愿意去见的人,今日里就这么舍不得了” 我狠狠地瞥了君漠那厮一眼,随后目光又稳稳地落到了那顶一上一下缓缓晃动的火红的轿子上:“你说,那个云颉,真的会出来抢亲吗这些日子,云府可是一直以云颉出城办事为由,谢绝见客的,简直就风平浪静得厉害这顶轿子,差不多会绕整个回梦城整整一圈,这么大的阵仗,我就不相信还把那云颉激不出来并且,轿子还会从云府门口经过,我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那云颉还是故作高冷,继续榆木疙瘩死不开窍,不采取任何的行动,浪费我的苦心,那我非得把他揪过来,狠狠地往死里痛打一顿不可”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拳头在空气中胡乱地比划着。 “放心,云颉一定会行动的” “希望真的如你所言,那个云颉,最好连人带花轿,一并都给劫进云府才好” “不过,这样,按照你同本君之间的赌约,你便彻底输了看来,芜儿想要嫁与本君的心,甚为急切啊”这混蛋一面坏笑着,一面扯了我的手亲吻着。 我鸡皮疙瘩禁不住掉了一地,连忙扯回自己的手,一脸警惕地同那混蛋保持了距离。 “怎么,芜儿这是想要反悔” “呃呃呃呃呃呃,怎会,怎会为了顾全大局,我必须去盯紧云颉府上的一举一动,呵呵呵呵呵呵,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罢,我连忙脚底生风地便溜了。 云府大门紧紧地关闭着,我依靠在墙壁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瞧着徐成:“你说,怎么这个城主大人,就这么能沉住气呢,简直就快要活活地快要逼死人啊” 徐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冲着我道:“夫人莫急啊,说不定,这个城主大人已经带人埋伏在云府的门内,待到轿子一到,自然就会冲出来抢亲了” “真的”我扒着门缝,撅着屁股,将自己的整张脸死死地贴在门板上,眯着一只眼,用一只眼睛极力往里面张望着,可张望来,张望去,就是没能张望到半个人影,这让我感到颓废得要死,于是乎索性扶了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夫人,你不是一向同贾贵交好吗,怎么如今,舍了他,非要让我陪同了”徐成弓着腰,一脸谄媚地冲着我笑着。 “徐成武功高强,聪明伶俐,懂得随机应变,更关键的是,他听话啊,为了保证这个城主大人能够顺利劫得花轿,所以,我才让徐成去,到时候,万一双方打起来,他也好临阵倒戈,叛变表哥帮着城主大人,这样,肯定就万无一失了”我得意洋洋地说着,故作高深地瞥了徐成一眼,“至于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你留在身边嘛,若是论起文武来,你都是个半吊子,将你派去帮贾贵,恐怕你非但不能够帮忙,反而还只会拖着大腿裹乱,将你放在府中嘛,你那么大嘴巴,万一再去乱说一通,传出去些风言风语,这样,不将你死死地困在身边看住,我怎么能够放心得下啊” “夫人真是说笑了”徐成一脸尴尬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怎么样,这个笑话,可有我上次被你们家公子赶去茅厕洗刷恭桶,你又特意为了帮我解忧,不惜重金,亲自掏腰包,从整个回梦城中大力购买恭桶来得可笑” “呵呵呵呵呵呵,夫人,小的已经知错了,彻彻底底地知错了”徐成讨好似的扯着我的袖子笑着,“不过,这次,也是多亏了夫人,无心插柳柳成荫,略微撮合了一下小翠同我之间的姻缘因为替小翠洗刷了那些恭桶,小翠现在对我简直都崇敬得不得了,对我的态度,也明显好多了很多很多,不再动辄拳脚相向了夫人,如此大恩,我实在是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既然这么感动,那我再帮你找着恭桶,让你好好地去刷上它一刷,也好让小翠对你的感情,突飞猛进一下” “夫人说笑了,在下惶恐,惶恐呐” “惶恐什么,徐管家,你可真够可以的啊,我拿你当自己人,你却为了美色毫不顾忌地就往死里坑我”我没好气地说着。 见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得很,徐成立马转移了话题,“夫人啊,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当讲,那就别讲了”我一句话就强硬地堵了上去。 听罢此言,贾贵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地凌乱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4章 激将法 就这样等啊,盼啊,总算是听到了热热闹闹的吹打声,那顶火红的轿子,总算是由远及近地缓缓地来了。 一看到这幅场景,我立马就来了精神,连忙从地上爬起。 “夫人啊,现在怎么办啊,云府里面,可是没有一点点的动静呐”徐成凑在我的耳边,小心翼翼地说着。 “那就,引蛇出洞吧”我挠着头皮暴走着。 “这蛇,该怎么引啊”徐成摆出了一副毕恭毕敬不耻上问的架势。 “你蠢啊,既然这大门不开,当然是按着它猛踹一通,逼着它开啊”我没好气地说着。 徐成一脸的踌躇,“夫人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们若是强行踹门,保不定会被这里面的人给放狗追咬的” “让你去便去呐”我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地赏了徐成一脚,“现在,你,马上去踹门,打滚儿撒泼耍无赖爆脏口,无论怎样都好,务必马上把这门给弄开,我先去拖住花轿” 说罢,我重重地甩了甩衣袖,然后风风火火地便往花轿所在的地方小跑着过去。 熟料,这跑了还没有两步,徐成突然又冲了上来,大力地扯住了我的袖子,可怜巴巴地冲着我哀求似的道着:“夫人呐,我虽然没有书香门第,可也算是饱读诗书,受过孔孟之道浓浓的熏陶,如今,你竟然逼着我去踹门,还让我打滚儿撒泼耍无赖爆脏口,这就像是逼着和尚去杀鸡宰羊一样,结结实实是折煞了我啊,另外,倘若是这桩事情传了出去,也让公子,让整个君府,一并替我蒙羞啊我实在是没有夫人这般的胆量和气魄,着实是做不出来,也万万不敢去做啊”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火都烧到眉毛上来了,这厮竟然还这样有条有理地冲着我说教,当真是迂腐,也讨人厌得厉害呐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甩给了徐成一个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咬牙切齿地笑着:“我是主子,主子说的话,你都不听,是不是想造反呐” “夫人此言差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事,虽然是夫人吩咐下来的,可若是我明知道这是错误的,还是果真这样去做了,岂不是会陷夫人于不仁不义之地所以,为了表明我对夫人的一片忠心,更是要直言进谏,阻止夫人将大错铸成”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扯着嗓子苦笑着:“呵呵呵呵呵呵,明明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酒囊饭袋怂包软蛋,能够被徐管家经过胡诌八侃一番,说得天花乱坠,此后,竟然修饰得那么高大崇高无可挑剔,还让我忍不住为之堕泪,徐管家当真是一肚子墨水,真真是人才,人才呐” 这番话之中,明明是讽刺挖苦的意味甚浓,可这徐成,偏偏就听出了吹捧的味道,向着我拱手作揖施着礼,“哪里,哪里,夫人谬赞了,谬赞了” 一股子狗血直冲我的脑袋而去,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狠狠地摔在地上。 眼瞅着花轿一点点逼近了,我止不住大力地深呼吸着,“给句痛快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不是我不想去,夫人你” 我直接一巴掌便狠狠地堵在了徐成那张喋喋不休振振有词的嘴巴上,“呵呵呵呵呵呵,不去,可以,既然不能够为主子分忧,那你这管家之职,也赶快退位让贤吧,我看贾贵就很不错呢,至少,人家可没有你这么啰嗦另外,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小翠,一心想要嫁给你们家公子吗,你若是不去,回府我便以冲喜为名,撺掇着让你们家公子娶了她,如她所愿”说罢,我怒气冲冲抬脚便走。 “夫人,使不得,万万是使不得啊”徐成死死地扯住我的袖子,就是不肯稍微松动分毫。 “滚开”我没好气地吼着,再耽误下去,那顶花轿可要真的从这云府门外蜻蜓点水似的就这样过去了啊。 “夫人别动怒,我这便去踹门,这便去打滚儿撒泼耍无赖爆脏口”说罢,徐成便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架势,硬着头皮冲着云府的大门便走去。 见状,我不由得略感欣慰起来,这招激将法,总算是没有白费。 我极力迈动着小短腿,火速挡在了迎亲队伍面前,整个队伍开始原地踏步走,吹吹打打的声音,强烈地撼动着耳膜。 “弟妹啊,这些是作甚”那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君期表哥,骑在棕红色的马上,弯着腰冲着我大声吼道。 “表哥,先在这里稍微停一下,我们等一下这次婚礼的重客” “什么,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君期的身子弓得更低了几分,再度冲着我大声吼道。 我冲着贾贵使了使眼色,贾贵立马领会,制止了吹打的声音,顿时,现场便迅速安静了下来,能够听得到的,除了呼啸的北风之外,就是徐成那一声声比较突兀的“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我情不自禁地冲着徐成所在的方向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那画面太美,差点生生地刺瞎我的眼。 只见那徐成,就像是跟爱人撒娇的女人似的,对着那扇门轻柔暧昧地敲敲打打,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调情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莫不成,这便是他所说的踹门打滚儿撒泼耍无赖爆脏口 瞧着他这幅如此丢人之举,我的老脸禁不住为之一红,当初我带这个祖宗来,不是吃饱了撑的,纯属就是妥妥的缺心眼呐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便明白了为何小翠先前面对徐成如此炽热的追求,会一次又一次强硬地一口就给拒绝掉,还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好脸色瞧,因为,纵使那小翠跋扈张扬性子不好,可她好歹眼睛明亮,还没瞎啊 “弟妹,他,在作甚”君期用手指冲着徐成指了指,一脸的疑惑。 “呃呃呃呃呃呃,是这样的,表哥贵为一城之主,如今迎娶姐姐为妻,还邀请这云颉作为贵客,可他倒好,丝毫不赏薄面,这不是瞧不起表哥呢吗奴家心中自是不服,又亲自前来相请,诺,你也看到了,大门紧闭这个云颉实在是忒目中无人了,奴家一气之下,便带着徐管家单枪匹马地杀过来替表哥讨要公道了,如今表哥来得实在是太好了,这样,奴家就不担心被这云府给欺负了去了” 我一面振振有词地说着,一面扯着君期的袖子,强硬地便想要将他往地面上拖。 君期用大长腿死死地夹住了马背,手中紧紧地扯住了马上的缰绳,无比严肃地道:“胡闹今日里,可是我大喜之日,弟妹切莫乱来,我一个新郎官同云颉那泼皮无赖以及云颉府中那一群泼皮无赖理论,岂不是自降了身价,还白白招惹晦气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得紧呐” “这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这云颉都蹬鼻子上脸欺负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表哥若是再软弱退缩,岂不是会被他给生生地耻笑死”我长长地一顿,“哦,那日,这个云颉对着表哥又是咄咄逼人,又是拳打脚踢,若不是奴家那日里拼着性命阻拦,恐怕,表哥不是整张脸被弄得毁容,就是整个人直接被打个残废啊奴家知道,表哥,这是怕了可怜赫添姐姐呦,那么一个烈女子,竟然就嫁给了一个软骨头”我忍不住长长地叹着。 “谁说我怕了,这不是大婚之日,我不想惊吓到添儿,平白无故地招惹事端嘛再说,你表哥我,可是很有骨气的,等到成完亲,我必定会带人杀过来,给那云颉几分眼色瞧瞧不可,以此,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他君期爷爷,可也是铁骨铮铮招惹不得的” “啧啧啧啧啧啧,表哥也只会说大话罢了,明明就是不敢,怕那云颉,又拿着拳头往你的脸上招呼吧” “呵呵呵呵呵呵,我怎么会怕他呢,怎么会呢,真是好笑” “那你去教训他” “不去” “明明就是怕了,还煮熟的鸭子嘴硬” “谁说我怕了” “那你去教训他” “不去” “明明就是怕了,煮熟的鸭子,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是软的,也就只剩下嘴硬了” “我怎么可能会怕呢,绝对不会” “那你就去教训他” “好,去就去”君期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翻身下马。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5章 火攻加爬墙 见君期好不容易头脑一冲动上了当,我必须得趁着他捉摸过来之前,再狠狠地按着他撺掇一下不可,否则,万一他一个反悔,可就要枉费我的一片苦心啊。 君期刚一翻身下马,我便冲着贾贵使了一下眼色,然后我二人一左一右地强拖了他便走。 “徐管家,赶快叫门呐”我愤愤地催促道。 “哦哦哦”徐成一面应着,一面再度扯着嗓子大声地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那拳脚,软绵绵调情似的往门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招呼着。 讲真,瞧见这幅场景,我不仅仅想要弄死徐成的心都有了,并且,想要弄死他的心,反倒是愈发地强烈了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所谓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概,说得便是徐成这种人吧 “舒桐,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你们家公子要去找那云颉理论,你们倒是过来帮忙呐”我扭头大声喊道。 “是,是,是”舒桐一面应声,一面带着一群拿着喇叭的人便冲了上来。 云府门口,有死命地狂吹喇叭的,有大力地狂踹木板的,一个个拿出了拆府的架势,干得兴致勃勃热火朝天,丝毫不吝啬自己身上的力气,一时之间,声音聒噪得差点震聋我的耳朵。 这幅阵仗,引来了好些城民赶来围观,还冲着我们指指点点,可绕就是热闹成这样,也愣是没能逼得云府之内的人敲门。 “表哥,你看看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你呐”我添油加醋地冲着君期道。 一听罢此言,君期整个人便怒了,脚下踹门的动作,是愈发地凶狠了。 这时,喜婆捏着血红色的丝帕,迈着三寸金莲,欢快地扭着腰肢便过来了,附在我的耳旁大声地道:“君夫人,赫添姑娘让你过去一下” 然后,这位喜婆又笑眯眯地对着君期道:“不知道新郎官是想要在这里生事,还是想要娶我们赫添姑娘啊我们赫添姑娘可说了,再耽误下去,这吉时,可就要白白地错过了” 听罢此言,君期立马命人收了手,巴巴地跑到了轿子前,情意绵绵甚至还有些低声下气地冲着赫添连声道歉,随后,便潇洒地翻身上马。 赫添伸出手来,通过帘子拉扯着我的手,小声地对着我说着:“妹妹,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你不必再为我劳心费神了,这些,都是我的命,我坦然受了便是” “姐姐,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那个云颉,总该痛痛快快地给你一个交代啊,就这样对你说是有情还无情,说是无情还有情的,真的是很过分啊”我愤愤地说着,气得血液逆流,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这辈子,全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半分心动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姐姐,说不定,那个云颉,下一刻就会赶来的啊” “可能,我永远都等不到了吧”赫添故作轻松地说着,尾音却是绵长,听起来,明显就是哭腔,“妹妹,他既然有意与我不见,那我又何必硬要多去打扰呢,他放过我,我也应该放过他了,再纠缠下去,在他的面前,我仅剩下的那么一点点脸面,恐怕便要全部都丢得干干净净了吧” “姐姐,我” 还没待我吞吞吐吐完,赫添便厉声对着喜婆道:“时辰不早了,赶快起轿吧” “起轿”喜婆挥着帕子冲着轿夫道。 下一刻,轿子又开始摇摇晃晃地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走,吹吹打打的声音再度沸腾起来。 “夫人啊,现在,该怎么办啊”贾贵一脸的急切。 “这个云颉,实在是忒过分了,不把他弄出来说个清楚明白,我实在是替赫添姐姐咽不下这口气啊”我一面说着,一面愤愤地冲着云府大门口便走去。 我一把扯开徐成,大力地敲打着门,弄得拳头上红肿了一片,疼得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流不止。 “夫人,你冷静啊”贾贵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今日里,倘若这个云颉再这样不闻不问下去,那赫添,肯定会想不开直接寻短见的啊就算这个云颉不喜欢赫添,好歹也要帮着她解开心结啊”说不定,只要云颉帮着赫添解开心结,赫添的痴心梦,便会一下子崩解垮塌了呢。 想到这里,我手下不仅更是来了力气。 “云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躲起来当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啊云颉,你滚出来啊,云颉”我扒着门缝,扯着嗓子冲着里面狂呼着,可这呼应我的,除了这呼啸的北风,此外,再没有旁的。 “呵呵呵呵呵呵,既然不开门,那就别怪我动用点小手段了贾贵,徐成,你俩,去找着干柴和油过来” “夫人,找这些干什么啊”这两人伸长了脖子,异口同声地说着。 “当然是要火攻了既然他云颉不仁不义,那我就用不仁不义的手段对付他,让他也好好尝一下这滋味”我扯着唇坏笑着,见到面前木头似的杵着的这两个人,我的脸瞬间便黑沉了下来,厉声斥责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去不得,实在是去不得啊,夫人,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免得给公子招惹麻烦”徐成苦口婆心地冲着我说着,却被我狠狠地甩过去一个无比凛冽的大白眼,他识趣地乖乖住了口,摆出了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架势,用双手叠放在嘴巴上死死地捂着,委屈巴巴地瞧着我。 贾贵扯着我的袖子将我拉到一旁,“夫人呐,火攻,可是万万不妥啊,人家可没有给我们君府难堪,可是我们君府却这样对待他们云府,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呐” “放心,我使用的,是火攻中的烟熏,不会真的把整座云府给烧着的”我得意洋洋地笑着。 下一刻,徐成弄来了干柴和油,贾贵弄来了羊肉,辣椒粉,椒盐和孜然,然后我们三人便开始架上火开始烤全羊。 火开始熊熊燃烧着,然后贾贵从中抽出一根柴,灭了火,凑到了云府的大门口,接下来,一股子浓郁的烟,便开始以不可阻挡的架势逸进了云府中去,徐成也照样学样,前去帮忙。 云府外的整扇门,差不多被熏得漆黑了一片,可绕就是这样,府内还是没有传出来一点点的动静,这让我禁不住怀疑府内的人是不是一夜之间全部都搬到了别处,只剩下这么大的一个空壳子。 羊肉的味道愈发地浓郁,我用匕首割下来一块肉,然后热情地冲着贾贵与徐成招呼,让他们吃完了再去继续作乱,也好先补充一下体力。 我三人围着火刚坐下,手中捏着的肉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熟料,突然海啸似的直接就来了一场泼天大水,将我们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那堆柴不仅被惨烈地扑灭,反而还被水冲出去好几米远。 我们三个落汤鸡,你望着我,我望着他,他再望着他,皆蒙了一脸,北风那么一吹,忍不住玩着牙齿齐齐地打起了冷战。 “夫人,这水,分明就是从云府里泼出来的啊他们这,实在是太过分了,阿嚏,实在是太过分了”贾贵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重重地打着喷嚏。 “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去换个衣服,然后再来继续纠缠吧”徐成哆哆嗦嗦地冲着我说着,不断地往手上哈着热气。 “不不不,既然他云府有人,还把我们弄成这样,趁着物证还在,当然是要继续同他们纠缠下去了,毕竟,这种事情,凭靠的,是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不是这样用的,夫人真是会扯歪理”徐成小声地嘟囔着。 “徐管家,你说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我说夫人实在是太英明了,不仅饱读诗书,还懂得活学活用呢,甚是让我等钦佩啊”徐成极尽勉强地冲着我笑着。 罢了罢了,这大冬天的,还被人强泼了一身的水,在冻成冰棍之前,我也懒得同他多做计较了。 接下来我建议用个爬墙计,徐成以要为我们把风为由,拒绝参与,然后我同贾贵便哆哆嗦嗦地一人踩了徐成的一边肩膀,爬到了墙头上,还没有来得及在墙头上稳住身子,一只只长矛,突然就冲着我们射了过来,然后我同贾贵,便一个重心不稳,一齐狠狠地跌在了地上,顺便,还成功地砸在了徐成的身上。 我同贾贵捂着腰连连哀嚎着,徐成的嚎叫声更是此起彼伏,生生地将我们两人的声音,全部都给压了下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6章 非人哉 嚎叫了良久之后,许是再也没了气力,徐成的声音便逐渐消减了下去,但他却是一脸活见鬼的神情,脸上的肌肉不断地疯狂抽搐着。 我同贾贵,一人蹲坐在一旁,心虚地赔着笑。 “徐管家,是这云颉太过卑鄙,动不动就使用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们这些正义之士,你可千万莫要恼,莫要气,今日里,我非得把那云颉给弄出来,抓花他那斯文败类的脸,以此,来为你,狠狠地出了那口恶气”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大义凛然地说着。 “夫人呐,还是不要再折腾下去了,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再这样折腾下去,就只会丢人现眼,把自己连同我们,都给搞得狼狈不堪”徐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从他的那副神色中,我瞧出了他对我的智商表露出的那简直就大喇喇到不加掩饰的鄙夷。 “夫人,这云府戒备重重,我们还是先回去,换了衣服,再从长计议吧,若是被生生地冻死在这里,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上算得紧呐”徐成一件郑重头头是道地说着。 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如此了,不能用激将法逼出云颉,也只能盯紧赫添了,万一她再一个受不了情伤直接自杀,所有的故事,必然会推倒了重来,那我之前所做下的一切努力,恐怕全部都要化为泡影付诸东流了吧,或许,回到那个什么破君府之后,君漠那混蛋会有什么办法呢 “那我们还是先赶快回府,然后再从长计议”说罢,我蹭蹭蹭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冲着君府一路火速跑去,而贾贵则忠心耿耿地跟在我的身后,就这样撇下了被冷水结结实实地给浇了个彻彻底底的羊肉,以及那堆焦黑焦黑的柴,以及被我俩的重量给砸得不轻,在地上扶着腰打着滚儿全力嘶嚎的徐成 此时,花轿恐怕已经早早地赶回了君府,估计此刻,赫添同那君期,正在各自的房间歇息,等待着下一刻在喜婆的主持下拜天地,完成那所谓的嫁娶之礼。 整个君府差不多被那简直就能够沁出血来的红绸,给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来,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被血海浸泡了一般,火红火红的一片,几欲能够生生地刺瞎我的眼。 由于大批大批的贵客聚集在正门,等着侍卫查验喜帖,顾虑到我好歹也是这君府名义上的夫人,为了避免让他们瞧去了自己这幅落水狗似的狼狈姿态,加以嘲笑一番,于是乎我同贾贵便绕到了后门,灰溜溜地进了府。 换罢衣服之后,那对新人还没有正式出场,我一面极尽勉强地脸上堆着笑,一面冲着正在热情招待宾客的君漠那厮走去,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冲着他道:“不是说那云颉会来劫亲的吗,我都把花轿送到云府门口去了,为他提供便利都提供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个云颉,非但没有半分想要劫亲的意思,反倒还闭门不见,敢问十三皇子,这是何故啊” “许是时机未到”那混蛋樱红色的唇轻启,淡淡地吐露道。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啊莫非,是要等到赫添寻死觅活成功之后我可告诉你,她身上带着云颉给她的那把刀,若是云颉果真由着她成亲,不管不顾,可是真的会出人命的倘若是她死了,整个不归城垮塌瓦解,这也倒是罢了,但是,偏就不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来过啊,再来一遍,我可是会生生疯掉的”我哭丧着一张脸,满是生无可恋。 “无妨,倘若真会重来,那本君就陪芜儿你,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那混蛋恬不知耻地说着,一面冲着诸位宾客扯着唇浅浅地笑着,一面伸出一根胳膊将我揽入了怀中。 “君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赌约,你我可是签字画押了的,抵不了半分的赖”我坏笑着,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道:“倘若,赫添死了,一切都重新来过,你就彻彻底底地赌输了,到时候,你可是要答应满足我三个愿望的” “哦,本君倒是不知道,芜儿你,到底有什么心愿” “第一个愿望,我要狠狠地甩你一百个大嘴巴子,让你打乱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平白无故就将我给坑进这诡异的不归城;第二个愿望,我要踹你一百脚,让你拿着我当棋子利用,动不动还按着我往死里一顿捉弄;第三个愿望,我要” 还没待我说完,这混蛋突然伸出手掌堵住了我的嘴巴,在大庭广众之下替我拨弄着鬓角处散落下来的头发,摆足了一副痴汉相,瞧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好意思,识趣地乖乖去了一旁。 这混蛋长长地叹着,摆出了一副心痛的神情,“本君许你三个愿望,你便准备这样施加在本君的身上枉费本君对你一片真心,你这实在是不仁不义不识好歹至极,真真是令本君伤透了心” “你也知道,我的这幅身子,全靠你每天注入灵力维系,万万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没有力气再去折腾了,这是我最后的夙愿了,难不成十三皇子连这都不肯去满足一番吗”我目光灼灼地盯着这混蛋。 “马上就要死了,心心念念的就只有本君,还在想着该如何去给本君留下最为深刻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印象,芜儿,在你的心目中,本君的位置,就当真如此重要吗” 自恋到这种程度,简直就妥妥的是不要皮不要脸呐 “我” “你喜欢本君本君知道” “你” “你想要让本君马上娶了你本君也知道” “你” “你想要问本君到底娶不娶你娶,娶,娶,等到离开这不归城,本君马上便娶” “我” “你方才那三个愿望太过分一切都是因为你对本君爱之深嘛,放心,本君绝对不会去怪你” 我只是张一下口,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吐露心底深处的想法,这混蛋便急急地拿着话来堵我,瞧着这混蛋无耻至极自恋至极地摆出了一副被我深深感动的样子,我想要举着巴掌活活地抽死他的心,是更加地急迫了。 我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抑制着身体中疯狂窜动着的熊熊怒火,不敢再去瞧这混蛋一眼,生怕会自己会一个按捺不住,彻底失去了理智,用尖锐的指甲生生地挠破他那张妖孽脸 君漠那混蛋将我往怀中揽得更用力了,“放心好了,云颉会来,赫添不会死” “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我没好气地说着,还狠狠地并且极其蔑视地瞥了他一眼。 这混蛋笑得一脸猖狂,故作高深地说着:“本君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便是自有道理的,至于是凭什么嘛,此乃天机,不可泄露,本君怕你窥探去了之后,会折了你的寿”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混蛋,不知道便痛痛快快地承认了多好,非要扯出什么天机当挡箭牌,用这个去掩饰自己的愚蠢。再说,就算是折寿,也应该是泄露天机的人折寿啊,哪里又能够轮得到只是竖起耳朵小小地听一下的我了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诓骗我 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打心底里对这混蛋的浓浓的愤恨并且还鄙视之情,忍不住大喇喇地冲着他狂甩起了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见我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君漠那混蛋伸出手指冲着我的脑袋便狠狠地扣了上去,“今天,一切都会有结果的,别愣在这里了,让旁人瞧去,肯定会认为你这个夫人如此不识大体,生生地怠慢宾客,传出去,也让本君难堪” “我不怕折寿,你就先把那个什么天机,告诉我呗”我狗腿似的冲着他抱着拳笑着,一脸的期待。 “好啊,本君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满足本君三个愿望” “你是堂堂鲛人,法术高强,想要什么,都只是动动手指的事,还需要我去满足吗不能啊,不能” “就算本君法术再高强,生孩子,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倘若,芜儿你愿意给本君一脉子息” 这混蛋,竟然想让我帮他生孩子果然是禽兽不可貌相啊 顿时,我仿佛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劈到,嘴角禁不住疯狂地好一阵抽搐。 我无比郑重危言耸听似的说着:“你是鲛人,我是人,我们之间,隔着种族这一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还不一定能够生出什么怪物来呢” “对此,本君也很是好奇,不妨,我们便试试” 试试想要让我帮他生孩子,就只是为了试试能够生出什么怪物,试试你个大头鬼啊 “呵呵呵呵呵呵,为了避免使了礼数惹得旁人笑话,我这便去招待宾客,这便去”说罢,我逃命似的赶快遁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7章 强扭瓜开心就好 我努力地挤出笑脸面对众位宾客,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们时而扯着闲篇,时而违心地吹捧奉承一番,笑得脸上的肌肉一阵又一阵止不住地抽搐着疼。 终于,新郎与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闪亮登场了。 只见这两人一人手中各扯了一截喜绸,齐齐地迈着莲花碎步,两名侍女冲着他们连连撒着花瓣,而在场的众人,则忍不住抚着掌欢呼着叫好,一个一个瞧起来激动异常。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喜婆笑得尤为灿烂,瞧起来比君期还要欢喜上三分,她挥动着手中的帕子,郑重其事地带着新人说誓词。 而我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那个云颉,却仍旧是迟迟没有现身,估计,都到现在了,也是不会来了吧 那对新人,一板一眼地跟着喜婆说着誓词,估计,对着明明打心底深处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半分的人,从口中说出这种的话,赫添的心中,定然是如同刀绞的吧我分明就听到了她那声音,明显就是在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些什么 瞧见这幅场面,我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被揪得生疼,眼睛中忍不住泛起了一层泪花。 我伤心得正在兴头上呢,君漠那混蛋突然将我揽入怀中,得意洋洋地在我的耳边说着,“怎么,这是羡慕了放心,等你嫁给本君之时,排场,定然会比这更大” “十三皇子娶我,莫非只是为了研究凡人与鲛人之间,跨越种族结合,会生出什么样的新物种天下凡人何其多,天下凡人女子也是何其多,放心,等到出了这不归城,我一定会竭尽心力亲力亲为地去帮着十三皇子张罗此事的,凡人女子而已,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老的少的,只要十三皇子你开口说句话,我全部都能够替你寻来,保准能够称你的心意”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这混蛋先是嘴角疯狂地抽搐了一大通,随后,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冲着我贱兮兮地笑着,“芜儿这么善解人意,本君又岂可白白辜负,舍你不娶白白而便宜了别人呢这对你,不公平,本君断然是不会做如此负心之事” “别呀,你还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吧,你这个便宜,我实在是占不起,占不起啊”我急得都快要哭了。 “都觊觎过本君的肉体,这么大的便宜都占了,这会子又在这里客气个什么,继续往更大里占便宜,又何妨呢”这混蛋恬不知耻地说着。 “身子被我瞧了便瞧了,一条咸鱼而已,难不成还能被我给占去了便宜”我极其不满地小声嘟囔道。 “怎么,委身与本君,芜儿还是不愿意” “我一没有眼瞎,二没有脑袋被驴踢,怎么可能会愿意啊再说,进入这回梦境之前,你放我的血来当做长生烛的燃料,差点将我的血给生生放干,那时候,我自己快要彻彻底底地死掉了,只是想要你的一个承诺,让你答应给我你妻子的头衔,那时候,你可是爽快回绝了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以前处处瞧不上我,进入回梦境又百般勾搭我,君漠,你前后对我这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好些时候我都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怀疑你同这回梦城之中的这些所谓的人一般,都是妖力幻化出来的呢” “难不成就不允许本君后知后觉,直到回梦境才发现自己对你的情意,所以,情难自禁,才会想要拼命地靠近你,对你好”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这样对我好,我福薄命浅不经克,还想要多活一段时间呢”我连连摆着手推辞。 “那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本君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呢”那混蛋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呵呵呵呵呵呵,我能说我当时是逼不得已,纯属是为了保命,完全不走心的吗” “可是本君却是走了心当了真呢” “我都一个快死的人了,你说你非要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我一脸的无奈,无力地怂着肩。 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伸出胳膊,大力地按着我的腰,将我死死地箍进了怀中,“如今,本君心都丢了,你却又来同本君讲什么有没有意思” 听罢此言,我想要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冲动都有了。 “别,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们可都瞪大眼睛瞧着呢,会失了礼数和脸面的”我一面说着,一面努力推着君漠那混蛋铁一般坚固紧实的胸膛,奈何推来推去,却纹丝都推不动。 这混蛋步步紧逼,不断地往我的脸上喷着热气,“那芜儿倒是说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本君” “呃呃呃呃呃呃,这个俗话说,强扭的瓜,它不甜” “管他甜不甜,只要扭下来,本君就高兴了” 这番话,我简直就是无力招架啊 在心底深处,按着君漠这混蛋,以及这混蛋的十八辈祖宗,痛痛快快地狂骂了一番之后,我极尽勉强地挤出来一个笑脸,“这个喜欢嘛,自然是要讲究你情我愿” “怎么,芜儿这是不情愿” “呃呃呃呃呃呃,我,我自然是” “若是实在是不愿意,那也无妨,你们人界不是还有句俗话吗,叫做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不然,今夜里,我们便好好地去试试,看看这凡人同鲛人之间,到底能够生出什么样的新物种”这混蛋笑得是愈发地邪魅狂狷了,我想要活活掐死他的冲动简直就强烈到有些控制不住。 “从今以后,你若是再对着本君说一个不喜欢,本君不介意先同你坐实了这夫妻” 听不得“不喜欢”,难不成面前的这个死鲛人,就这般地缺爱吗 “呃呃呃呃呃呃,我喜欢你,喜欢你还不成吗”我假意逢迎地笑着,心中暗自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这混蛋说什么喜欢我,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见我强烈地表明对他的不喜欢,可能便激发了他的征服欲,或许,只要我顺着他来,极尽夸张地冲着他摆出一副痴女相,日子久了,他肯定也就会厌倦了,如此,自然而然地便会将我像丢垃圾一样给遗弃到一边,到时候,我岂不是又要重获自由了吗想到这里,我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笑出了猪声。 见那混蛋沉着一张脸,像是在提防贼一般死死地盯着我,我便踮起了脚尖,撅着嘴巴便冲着他樱红色的唇上落下,想到这混蛋有着极为严重的洁癖,我不仅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他的唇,还故意伸出舌头,在上面恶作剧似的舔了两下,相信,这混蛋下一刻铁定会跳着脚炸毛的吧 我刚想要退回身子,脚跟还没有来得及落地,这混蛋突然用手臂箍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往他的怀里死死地按压着,“嗯,不错,继续”这厮摆出了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听罢此言,我眼前一黑,差点一个绷不住,就直接当场昏死过去 “既然芜儿害羞了,那这次,便换做本君主动一点好了”说罢,还没有等我稍微回过神来,那混蛋樱红色的唇,便冲着我狠狠地落了下来。 这混蛋按着我的舌尖又是咬又是吮吸,我直感觉自己肺腑内的空气,都快要生生地被他给掏空了,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片金星,并且,这些星星还一闪一闪的 呜呜呜呜呜呜,这个混蛋不是有洁癖的吗,洁癖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8章 掰扯歪理 我的整个身子不仅仅没了骨头,反倒还像是烂泥似的,直接就瘫软成了一坨,软趴趴地倒在君漠那混蛋的怀里,然而,我都这样了,那混蛋,却是越发地蹬鼻子上脸,对着我不依不饶,还不容我半分反抗 在我以为自己快要生生窒息而亡时,君漠那厮突然就放开了我,用手指极尽暧昧地拭去我唇上的水渍,“按照你们人界的说法,这,才是真正的吻,缠绵悱恻,回味绵长你不会,没事,以后本君,慢慢教你” 我手忙脚乱地推开君漠,像折了翼的蝴蝶似的,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刻,赫添竟然已经同君期交拜完了天地,完成了娶嫁之礼 完了,此刻,赫添定然是坐在了喜房之内,万一她再随便扯个幌子,将房间内的喜婆侍女全部支开,再拿出匕首寻了短见,那我之前布下的局付出的努力,这一切,岂不是全毁了 都怪君漠这混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此刻抽风,白白地浪费了我的时间,无故出来裹乱。 我艰难地爬了几圈,却始终无力从地面上爬起,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良心未泯似的冲着我伸出了手,脸上还挂着坏笑,“这样都能够摔在地上,娘子还真是蠢笨异常呐” 见别无选择,我先是冷冷地冲着那混蛋甩出了一个简直就能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然后又心不甘情不愿地重重地抓住了他的手,想要凭借着他手下的力道起身。 君漠那混蛋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都扯进了怀中,我努力地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开,刚想再努力地挣扎了两下时,周围突然就传出了一阵阵又一阵阵的哄笑,我扭着脑袋一瞧,这一瞧可不打紧,我整个人瞬间就羞红了脸,连忙把脑袋死死地埋进了君漠的怀里。 熟料,这房间内的哄笑声,非但是没能略微减轻,反倒是还愈发地变本加厉了 “表弟同弟妹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好得羡煞旁人呐”以君期为首的那群男性吃瓜群众,纷纷用袖子掩着口,还笑出了猪声,而那些先前便对着君漠那混蛋的容貌,垂涎得不得了的女人,则统统不争气地哭得昏死了过去,在地面上,东倒西歪了一大片。 “众位宾客可是冲着表哥你的面子来的,如今,这喜宴已经备好,表哥作为今日的主人,不去尽一下地主之谊,热情款待一番,岂不是失了我君家的礼数”君漠那厮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君期那厮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拍着脑袋,“那诸位便跟着在下去入席吧”说罢,他便带着大队人马走了出去,而那些倒在地上的女人,则被君漠下令拖到府内的客房去歇息。 我推开君漠,刚走了没几步,那混蛋突然像着了魔似的又将我给狠狠地扯回了怀中,愤愤地道:“不知道芜儿你调戏完本君之后,又要到哪里去今日里,你念念不忘时常挂在嘴上的那个隔壁王员外,可也来了,莫非,你是要去找他方才,你们二人,可谓是相谈甚欢呐,本君都觉得自己立在你们旁边,真是好生碍眼” “呵呵呵呵呵呵,怎会,怎会呐可是你说的,要让我去热情地款待宾客,我那不是按照你说的去做,对着他热情了那么一点点点点嘛” “哦,由此看来,你这么听本君的话,本君还理应好好地去夸你一下呢” “呃呃呃呃呃呃,夸就不必了,放手就得了”见君漠那混蛋手底下非但没有半分要放手的意思,手下的力道反而还大了许多,我立马极力克制住内心深处疯狂窜动着的熊熊怒气,继续冲着他强颜欢笑着,“我真的有要事,十三皇子你先放手” “哦,放手,倒也是可以,那芜儿还是先行说说,你到底要往哪里去啊” “云颉那厮注定是不会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应该去守着赫添啊,她那寻死觅活的心,之强硬,之坚决,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必须要去好好开导一番呐” “别去了,还是随同本君去房间歇息吧”说罢,这混蛋扯着我的胳膊强拖了我便走。 “呃呃呃呃呃呃,十三皇子,我倘若是不去,真的会出人命的”我一面努力挣扎着一面火烧眉毛似的急切地说着。 “出便出了”那混蛋轻飘飘地道,声音里,满是不以为意。 “赫添死不得,她要是死了,一切都得重来,我可没有那个命继续消耗了” “芜儿,你相不相信本君”那混蛋突然停下了脚步,用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 “不信,不信,当然是一点点点点都不信呐”在内心深处,我疯狂似的冲着他叫嚣着。 “没事,实话实说”那混蛋又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他那目光灼灼,简直就令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瞧他那副架势,倘若是我胆敢说一个不信,他肯定会对着我不依不饶,又要将我狠狠地捉弄一番了吧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脸狗腿地笑着,极度违心地道:“信,信,当然是信呐,我就算是不信老母猪会爬树,也得去相信堂堂的十三皇子您呐” 那混蛋用手指一个劲儿地轻揉着突突突突突突不断作响的太阳穴,一脸的生无可恋,“既然相信本君,那便乖乖地跟本君走,本君说那云颉会来,他便一定会来,尽管放宽心,赫添今日里,无论如何也是死不成的” “万一就有了那万一呢”我微蹙着眉头,摆出了一副不耻下问的谦恭样子。 “本君此生,最讨厌婆婆妈妈之人,芜儿,你若是再没完没了地继续纠缠下去,问东问西,本君可就要对着你翻脸了” “呵呵呵呵呵呵,我不问了,不问了便是”这是什么人呐,多说句话便翻脸,简直就是妥妥的变态嘛 我还在打心底里忍不住按着这混蛋狠狠地蔑视一番之时,这混蛋突然将我打横抱起,还美其名曰要带着我去收网。 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天仙配”,反正是左右无聊,于是乎我便竖着耳朵仔细一听,便听到了几句这样的戏文“董郎昏迷在荒郊,哭得七女泪如涛。你我夫妻多和好,我怎忍心董郎夫啊将你丢抛将你丢抛为妻若不上天去,怕的是连累董郎命难逃。树上刻下肺腑语,留与董郎醒来瞧,来年春暖花开日,槐荫树下啊,董郎夫啊把子来交,把子交。不怕天规重重活拆散,我与你天上人间心一条。” “神仙多好啊,天地虽大任凭自在逍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缺什么少什么,只需要轻轻地挥一挥手指,哪里会像凡人似的,大半生都要拼死拼活,为了生计劳劳碌碌,还摆脱不了生老病死,天降横祸,性命真真是卑贱得像那蝼蚁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当,非要来这人界做凡人,还是为了最为缥缈的爱情,这个七仙女,这摆明了就是大大地缺心眼呐”我一面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一面很是中肯地点评道。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原本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君漠那厮,突然便抬起头来盯着我瞧,还用手中的书卷重重地敲打着桌子,脸上比吃了便便还难看,“原本是多可歌可泣感人至深的一出戏,如今,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可真真是变了味道” “味道哪里就变了我也没信口雌黄,字字句句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啊”先前,我那身为朝廷命官的舅舅,在看这种戏的时候,也是这般说得啊,还说什么人世间的男女之情,是最为滑稽可笑的东西,求不得,不可求为此,还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嘉奖呢,由此可见,这番话,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 “周芜,乖乖闭嘴,今日里,本君没心情去同你掰扯那歪理” “得嘞,小的遵命”我极尽勉强地冲着君漠那厮笑着。 “同你掰扯你那歪理,我也是很不屑的好吧”在心底深处,我愤愤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59章 他终究还是来了 嗑瓜子磕得我整个下巴都快要生生地脱臼了,反正左右无事做,君漠那混蛋又不肯稍微搭理一下我,还不允许我踏出房门半步,于是乎我便在房间中走过来又走过去,走过去又走过来,百无聊赖地踱着步,想要以此来打发一下这无聊空寂的时间 见那混蛋的目光,始终都牢牢锁定在那泛黄的书页上,完全无暇顾及我,于是我便踮着脚尖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房门所在的方向挪动着身子。 手指刚触到木板,一道凛冽的声音便突兀地从我的身后无比威严地响起,“芜儿,这是要往哪里去” 听罢此言,我立马扭过头来,冲着君漠那混蛋无比狗腿地笑着,“呃呃呃呃呃呃,赫添可是我们毁掉不归城的关键,既然如此,那她的生死,可不是小事,我们绝对不能够眼睁睁地瞧着她去寻了短见,不然这里所有的一切,还得按着先前那般重新再来一遍,这不是在白白浪费十三皇子你的宝贵时间嘛” “盯紧赫添这种苦力活,就完完全全地放心交给我好了,至于十三皇子你嘛,就负责瞧瞧书品品茶,嗑磕瓜子吃吃糕点,在这里养尊处优,等着听我传回来的好消息便是了”说罢,我一把推开门,甩着胳膊迈着小短腿,整个人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蹭蹭蹭蹭蹭蹭地便往前窜。 可这窜了还没有几步,只听到那混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然后,下一刻,我便被一股子力道揪扯着后颈处的衣领便往相反的方向拖。 我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扯着嗓子吱哇乱叫着,努力用脚同地面摩擦,摩擦过来,又摩擦去,鞋底都快要生生地被磨出一个大洞来了,整个脚底板也传来一股子就像是赤着脚踩在碳火上似的强烈而又不可抑制的灼热感,可饶就是这样,还是没能稍微减轻一下施加在我身上的那股子力道全力拖动我的速度。 前脚我刚被拖回房间,后脚房门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给大力地合上了,发出“铛”地一声脆响。 我就像是飘在湖面上的一根羽毛似的,被那股子力道强拖着满房间乱转,然后又一个劲儿地围着君漠那笑得一脸邪魅猖狂的混蛋绕起了圈圈。 “喂,我撑不住了,再转下去,我便要吐到你的身上了”我扯着嗓子冲着那混蛋使劲儿地嚎叫着。 然后,只见那混蛋挥了挥手指,然后我便像是被扔的麻袋一般,被狠狠地扔到了床上,那力道之大,差点就生生地折断我的小蛮腰。 “喂,你难道就不懂得稍微怜香惜玉一下,这么简单粗暴,疼啊”我扶着腰从床上连连打着滚儿,一脸的生无可恋。 “哦,是本君顾虑不周了” 这混蛋竟然破天荒地能够低下头来向我道歉,今天这太阳,难不成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还沉浸在浓浓的诧异之中无法自拔时,君漠那混蛋又继续道,“本君竟然忽略掉了你那比猪还死重死重的身体,实在是太顾虑不周了所幸这床板足够结实,没有被你那非平常女子所能够企及的重量,给生生地压垮了下去,不然,本君可真的便要为自己的鲁莽之举而暗自悔恨了” 这混蛋先是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长叹了许久,随后,又无比郑重地冲着我道:“芜儿,你该减肥了,真的”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伸出我的双手,将这混蛋好一通往死里掐 我明明就弱柳扶风得很,哪里就死重死重的了,分明就是这混蛋不好,故意想从鸡蛋里往外挑骨头,所以才寻这个完全不入流的说辞来刁难挖苦我吧。 我大喇喇丝毫不加掩饰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狂翻着简直就能生生划出天际的大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恨之情。 “赫添若是死了,你真的丝毫都不担心”我紧皱着眉头,完全捉摸不透面前这混蛋同那云颉一般,简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猜不出的,奇葩到变态的思想。 “放心,赫添不会死,并且,云颉也一定会来”那混蛋一面悠悠然地饮着茶,一面淡淡地吐露道。 “你又不是那云颉肚子里的蛔虫,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我没好气地说着,捎带着还狠狠地甩给了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凭对着他,本君用了法术小小地窥探了那么一下,已经彻彻底底地明了了他的心意” “难不成,那个云颉对你,还是余情未了,还没彻底死心那和尚对佛祖不忠,沾染上世俗的情、欲,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是偏爱断袖,简直就是作孽,作孽呦”我摆出了一副心痛的架势,连连感叹着。 那混蛋冲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着:“周芜,你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本君立马用法术缝住你的嘴” 我一面紧张兮兮地将手掌叠加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面又不耻下问地冲着那混蛋打探道:“那你,到底是打探出来了什么” “这几日,本君一直在窥探着云颉的梦境,在梦境之中,他可是与赫添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 “既然喜欢,还想着要与人家举案齐眉琴瑟和谐,赫添也对着他不止一次地豁出脸面深情表白,那他还藏着掖着,将姿态摆得那么高作甚心里明明想要让赫添靠近,行动上又非要将人家狠狠地往外推,这不是自相矛盾,有病嘛” 见君漠那混蛋不友善地盯着我,一副恨不得立马用手中的书将我立马给狠狠地拍死的架势,我立马“呵呵呵呵呵呵”扯着唇极尽勉强地赔笑着,“小的又多嘴了,您继续说,继续说” “本君在云颉的梦境之中,按着他狠狠地点醒了一番,让他清楚地看到今日里赫添嫁人的场面,以及赫添在洞房内深情款款地冲着他真情告白,最后却仍旧是没能等到他来,于是便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捅入了自己的心脏,命丧当场相信,这对于云颉而言,一定是强烈的刺激,他绝对不会对赫添不管不顾,由着她寻短见的” “可今日里我都把花轿送到云府门口了,为了提醒他一番还使劲儿地扣着门,也不见云颉带人出来劫亲呐,由此可见,这人,实在是缺心眼缺得厉害” “缺心眼的,明明是你今日赫添大婚,声势如此浩大,轰动了整个回梦城的百姓赶来围观,倘若是花轿经过云府的时候,云颉果真如你所愿,出来劫亲,那岂不是自己会让自己狠狠地下不了台面,还会让赫添沦为全城的笑柄” 这混蛋,明明预见到了一切,却迟迟不肯告诉我,反而还由着我去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不安好心呐 “那那个云颉,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强压着满腹的怒火,没好气地说着。 “快了,月黑风高夜,宾客同新郎喝得酒酣耳热,正是趁机劫亲的大好之时” “那就借十三皇子你的吉言喽”倘若是云颉没来,赫添死了,对于那混蛋而言,肯定是特打脸,还打得“噼里啪啦”狠狠作响的那种吧,到时候,我一定要按着这混蛋往死里嘲讽一番,看他还敢嘚瑟猖狂到如今这步境地 我还在心头按着这混蛋畅快淋漓地痛骂一番,捎带着拉出他的八辈祖宗一起畅快淋漓地往死里痛骂一番时,这混蛋突然合上了自己手中的书,抽风似的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他,来了” “谁啊”我挑眉问道。 “云颉”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0章 抢亲 “啥,那个云颉能来”我一脸的诧异,下巴都险些快要狠狠地磕在地面上。 “此刻,云颉已经潜进了赫添的房间”那混蛋气定神闲地说着。 “你在这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又如何能够知道赫添房间中发生了什么还说什么云颉来了,八成是想拿我当鬼来糊弄吧”我愤愤地说着。 这混蛋一脸无语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用银白色的袖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带着灰白色云雾的圈,很快,这个圈便大肆地晕染开来,变作了一个大大的云雾镜子,将此刻赫添房间内的景象,全部都清清楚楚地映照了出来。 只见赫添哭得梨花带雨,双目含愁地瞧着云颉,手中死死地攥着那把由赤金做就的并嵌满了红宝石的匕首,而匕首的刀锋,正被云颉紧紧地握在了手上,皮肉被割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瞧起来狰狞无比的大口子,口子中还不断地渗出大团的血,“滴答滴答”就像是敲在石头上的水滴似的,发出一道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君漠那混蛋悠悠然地饮了一口茶,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赫添在房间中,先是旁若无人地对着空气,向云颉诉着衷肠,最后越哭越绝望,拿起匕首来便想要一死了之,房间内的喜婆以及众位婢女,自然是不肯乖乖依从听之任之,于是乎便冲了上去同赫添抢夺,熟料这些个女流之辈加起来的力气,也抵不过一个一心求死的赫添,在那把匕首即将冲着赫添的心脏狠狠地刺进去时,一直躲在窗外的云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于是便冲了进来,一把攥住了那把匕首” “那现在呢,他们是不是就要互相表明心迹了”我一脸的兴奋,太好了,赫添不死了,云颉也赶来了,那我们要撮合他俩的计划,肯定能够彻底成功了啊 君漠那混蛋嫌我聒噪得紧,冷冷地冲着我喊了声“闭嘴”,让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看戏。 只见那面云雾大镜子中,赫添强忍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着的愤慨之情,大力地深呼吸,声音哽咽并且还颤抖得不成样子,“既然不喜欢我,你还来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呐云颉,你倒是赶快表白啊,赶快啊”我激动得手舞足蹈,却被君漠那混蛋给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我立马识趣地乖乖闭了嘴,瞧着他那极度不友善的眼神儿,脸上立马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讨好的神情。 云颉久久地一顿,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支黑檀木凤凰头钗,倾身上前,伸出手摘掉了赫添头上的凤冠,然后将头钗插到了赫添的头发中,“凤冠太沉重,这个才适合你” “城主大人,小女子今日这是在嫁人呢,大喜之日您亲自屈尊前来,就是为了摘掉我头上的凤冠,给我换上这么一个木质的发钗城主大人莫不成是专门到这里来讽刺我,想要以此,来委婉地告诉小女子,像我这样卑贱如尘的人,根本就配不上这富丽堂皇的凤冠”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我都忍不住替着这二人开始深深地忧虑,嘴巴刚张了张,一瞧见君漠那混蛋板下来的一张脸,于是乎便只得识趣地将涌上喉咙的话,又给全部咽了下去。 “赫添,你知道的,我没有这种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比任何女子都要高贵得多,又怎么会卑贱如尘呢”这声音,听起来软糯得厉害,就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般,丝毫没有昔日里的雷厉风行和咄咄的气势。 “这种话,能从城主大人你的口中吐露出,当真是生生地折煞了小女子” “赫添,你我之间,非要如此生分吗” “你我之间,从来都没有亲近过,在你的心中,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外人,不是吗”赫添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嘶嚎着,而云颉,则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了原地,久久地沉默不语。 赫添从头上将那只发钗粗鲁地一把扯下,并且还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小女子担待不起,城主大人还是赶快打道回府吧,免得待会儿被夫君给瞧去,新婚之夜,我可不想被冠上一个不贞之罪” “倘若你真是在乎那个君期,又怎会想要拿着匕首自尽赫添我知道的,你不爱他,我知道的” “知道又能怎样你能够娶我吗” “我” “你不能吧,城主大人”赫添自嘲似的笑着,“如今,我好不容易将以前的事情,都统统地给放下了,城主大人又何必非要来如此地刺激我” “倘若你果真是放下了,又何必要去寻短见呢” “方才是小女子不好,一时被鬼给迷了心窍,放着那么好的夫君不好好珍惜,却对着抓不到的巫山行云恋慕不已,城主大人,你说,小女子是不是很是缺心眼呐”赫添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举着赤金做就的杯子,往云颉的面前凑了又凑,继续一板一眼地说着,“现在,小女子不想死了,余生,只想要陪着夫君好好地过日子,既然城主大人肯屈尊前来,那便是客,小女子敬你一杯” 那杯酒在半空中举了好久好久,云颉却是迟迟未肯接,赫添先是扯着唇苦笑了一下,然后仰头便把酒一口气灌下,“城主大人,如今,这礼也送了,酒也喝了,您也该打道回府了吧” “好,那便回去吧”说罢,云颉扯了赫添的胳膊便要走。 见状,喜婆连同屋子中所有的婢女,急忙火急火燎地围了上去,尽职尽责地张着胳膊阻拦云颉。 云颉怒气冲冲地冲着众人呵斥了一句“让开”,喜婆脚一软便没骨气地重重跌坐在了地上,那群侍女立马躲在了喜婆的身后,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搀扶状。 不敢阻拦,可又怕到时候对着君期无法交差,于是乎喜婆便委屈巴巴地冲着云颉道:“城主大人何必要去如此地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呢,既然城主大人不喜欢赫添姑娘,又何必非要出来强拆了这段姻缘呢” “谁说本城主不喜欢她了”云颉的气势中,带有几分威严。 “这,这,整个回梦城都知道啊”喜婆挥动着手中的那方丝帕,一脸的无语。 “本城主喜欢阿添,既然他们如此这般以讹传讹,明日里本城主便在整个回梦城贴满告示,重新告诉他们,好生地辟一下谣” “可如今,这赫添姑娘已经嫁给君期公子,两个人还行完了叩拜之礼啊” “本城主不答应,那便作不了数”字字铿锵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云颉拉着赫添便走。 好巧不巧,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君期又回来了,本来醉意微醺,可这一瞧见自家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娘子,就要这样被云颉给生生地拐跑了,君期顿时便有了精神,带着凌人的气势,撸起袖子跌跌撞撞地便冲着云颉扑去,熟料,这一扑,非但是没能讨来半分的便宜,反倒还是被云颉直接一拳便打倒在地。 手上占了便宜之后,云颉还轻飘飘地甩了句“废物”,还说什么就算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像赫添这样的女子,是君期这样的废物,万万配不上的 君期差点被云颉这样蹬鼻子上脸地上门欺负,给生生地气死过去,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然后又举着拳头冲着云颉猛扑了过去,再然后又在情理之内意料之内地狠狠地挨了那云颉一拳 就这样,君期凭靠着对赫添的真挚感情,不抛弃不放弃,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似的,狠狠地冲着云颉一次又一次地扑上去,也重重地挨了云颉完全不留情面的一拳又一拳,最后被生生地打得昏死过去。 一看到君期被打成这样,贾贵先是呵呵呵呵呵呵冲着云颉陪着笑,然后带着君府内的一干侍卫,将一心想要替主子讨要公道的舒桐,给强硬地拖了下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1章 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 从那面镜子中,我亲眼目睹了云颉将赫添劫走的全过程,哆哆嗦嗦地用手指指着画面中正在将赫添打横抱起,还准备以这样的姿势抱着赫添翻越府内围墙的云颉,忍不住诧异了整张脸:“就这样完了” 整个过程可以堪称是简单粗暴,完全就没有半分最诚挚的告白啊,就这样将赫添给生生地拐走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呐 “怎么,芜儿对此不满意”君漠那混蛋先是重重地挥了挥袖子,将那面镜子变为一缕随风缓缓飘散的烟,然后微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瞧着我。 “呵呵呵呵呵呵,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又怎么会感到不满意呢,只是,那个云颉就这样把人给劫走了,丝毫没有感人泪下的告白,实在是敷衍得很呐万一云颉将赫添劫回云府之后,没有其他的表示,整个人仍旧是高冷得像座千年冰山,将赫添远远得晾在一边,对她不闻不问,那赫添肯定又会大受刺激,好不容易瞧见的希望,又统统地彻底归为绝望,拿她还会自杀的啊早知道这个赫添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要自杀的悲惨结局,当初,我就不该处心积虑地设下那么多的局,这下可好了,所有的心血全部都白费了” “那个云颉的思想,实在是忒变态了,正常人完全就没有办法去猜测一二呐,当初赫添怎么就瞧上他了呢”我口若悬河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真真是天妒红颜呐,上天让死心眼的赫添,瞧上那么缺心眼的云颉,完全就是在将赫添往绝路上逼,丝毫没打算给她留半点活路啊”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袖子拭着脸上的泪。 君漠那混蛋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处突突突突突突疯狂跳动着的青筋,摆出了一副不忍心再瞧我一眼的架势,还口口声声字字铿锵地说着什么在评价别人的时候,要先内自省,若是论缺心眼论变态,云颉完全就及不上我半分 听罢此言,我不怀好意地冲着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呵呵呵呵呵呵,客气,客气,俗话说近墨者黑,这些,我可是从十三皇子你的身上学来的,不过,学来学去,也就只学到了一点点的皮毛而已,你才是真缺心眼,真变态呢我可不敢鲁班门前弄大斧,在你的面前,缺心眼变态,像我这种要脸皮的人,可是完完全全称不上的在评价别人的时候,要先内自省,我觉得十三皇子你还是太过自谦了,真的” 闻罢此言,君漠那混蛋太阳穴处本来就凸起的青筋,反倒是跳得越发地欢快了。 一时之间,气氛着实是有些尴尬,我感觉他想要弄死我的冲动,此刻甚是强烈 完了,不该口无遮拦为一时求口舌之快地去得罪他的,毕竟,我打不过他,又斗不过他,他若是一个恼怒,我的处境岂不是就要变成案板上的鱼肉 越想我便越发地悔恨不已,恨不得将当初话痨附体侃侃而谈的自己,给揪过来,左边脸右边脸同时开弓,狠狠地就是几十个大嘴巴子 事到唯今,一切,也只能是悔之晚矣,于是乎我便用牙齿咬着手指,可怜巴巴地冲着君漠那混蛋讨好似的笑着。 而那混蛋,则伸出两根手指,寻了我脸上的一块肉,便报复性意味甚浓地胡乱揪扯了起来,弄得我忍不住吱哇乱叫地连连呼着痛。 这时,贾贵同徐成突然大力地推开了房门冲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皆哭丧着一张脸,还一齐大嚷着:“公子,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表公子又哭又闹的,我等根本就拦不住” 等我同君漠那混蛋赶来时,便瞧见了哭得不成体统,鼻涕眼泪统统都糊了一脸的君期,此刻,此刻,他正高举了手中的剑,撕心裂肺地嘶嚎着非要去云府将赫添救回来,然后活劈了云颉那个活畜生 见到君期那张原本堪称是能够迷惑众生的妖孽脸上,布满了青紫色深浅不一的印记,并且,还像个小山丘似的,肿起了老高,原本魅惑的姿色,不复存在,此刻,能够瞧见的,便是凄惨。 一众侍卫抱腰的抱腰,拖大腿的拖大腿,扯胳膊的扯胳膊,夺剑的夺剑,那场面,瞧起来好生壮观。 见我只是这样像木头桩子似的怔在原地,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君期上下瞧着,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并且,下巴也险些便要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贾贵便无比贴心地走上前来,附在我的耳边对着我低声道:“诺,这些,全部都是那个城主大人打得,啧啧啧啧啧啧,夫人看看,实在是忒惨烈了” “呃呃呃呃呃呃,表哥,你要冷静啊,你要冷静,切莫失了理智”我极尽勉强地冲着他笑着,干巴巴地说着。 “冷静,我要怎么冷静倘若是弟妹你也被旁的男人给掳走,那表弟能冷静得下来吗”君期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挣扎着。 “当然能够冷静得下来了,并且,恐怕奴家这夫君,不仅仅能够冷静得下来,并且,还恨不得张灯结彩普天同庆呢”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君期的嘴角,先是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随后继续扯着嗓子可劲儿嘶嚎:“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今夜里,不是他云颉死,就是我君期亡” “云府上下高手林立,倘若是表哥非要去找他的话,那肯定毫无悬念,定然是你亡呐,这摆明了就是在拿着鸡蛋碰石头,结果不用猜想便可知啊”我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罢此言,君期那嚎叫声,愈发地激烈了,还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我们头顶上的那片漆黑黑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伶仃星星的天空下,久久地飘旋回荡着。 直到嚎叫得再也没有了半分的力气,君期这才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冲着君漠那混蛋扑闪着布满了泪水的双眼,“表弟,这仇,你可一定要帮表哥去报啊,既然云府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不如,你便帮表哥将那云颉给约出来吧,到时候我们布下天罗地网,管教云颉那个活畜生有来无回,然后,再救出添儿呐”声音之中,期待哀求的意味,甚浓。 “表哥,其实,那个云颉同赫添姐姐之间,完完全全是真爱,这次能够被云颉劫走,赫添姐姐心里指不定会有多高兴呢,俗话说这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对方,既然如此,表哥不妨便试着坦然放手,让赫添姐姐同那云颉双宿双栖算了”我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大义凛然地说着。 “胡说,添儿明明喜欢的,就是我,我二人都已经拜完天地了,她若是不喜欢我,又怎会如此肯定是那个活畜生云颉,对着添儿百般威胁恐吓,为了不给我这个夫君增添麻烦,所以添儿才不得已跟着他走呜呜呜呜呜呜,添儿实在是太善良了,这样的好妻子我若是不好好地加以珍惜,那我岂不是也像那个云颉似的,是活畜生一般的人了添儿啊,添儿” 这也着实是忒自恋了些吧我简直就是一脸的无语 “表弟,你到底是帮着我这个亲表哥,还是要帮着那个活畜生云颉”君期一本正经地问着。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虽然这真相残酷得有些血淋淋,但也只有把这最残酷的一面彻彻底底地展示给君期看,他才能够略微清醒,迷途知返呐 “表哥,赫添的确是喜欢云颉,嫁给你,只是很单纯地为了逼着云颉向她表明心意,今夜里,若是云颉不来,她原本是要打算拿着匕首自杀的这强扭的瓜不甜,赫添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要真心实意地嫁给表哥,表哥还是坦然放手吧像表哥这样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绝世俏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何必非要为了赫添这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整片大好的森林呢,不划算,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得紧呐”我苦口婆心地冲着他说着。 “无论如何,我心里就只有赫添那么一个妻子,既然你们都不肯帮我,那我自己去,去和云颉那个活畜生斗个鱼死网破”君期狠狠地挣扎着,挣扎了好久,始终都没能挣脱开来,于是濒临疯狂般地开始咆哮着,“放手,放手啊” 这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成体统地又哭又叫,又吵又闹,真真是彻彻底底地丢尽了脸面。 瞧着君期拼尽全力地做着困兽之争,我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甚至打内心深处,还忍不住开始隐隐地替他心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2章 故意刁难 在漆黑黑一片的夜幕之下,我老和尚念经似的冲着君期不断地碎碎念,可这饶就是我耐着性子劝了大半天,那个君期的情绪,非但是没能消减掉半分,反而还像彻底失去理智的失心疯一般,越发蹬鼻子上脸地去哭去闹,非要自不量力地拿着自己这鸡蛋,去狠狠地撞云颉那石头,这搞得整个君府上下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得厉害。 “喂,现在可如何是好啊,同这君期说人话,他可是半分都听不到心里去,完全就劝解不了啊”我附在君漠那混蛋的耳边,摆出了一脸极为难得的虔诚,不耻下问地道。 “这还不简单,打昏了拖下去便是了”这混蛋轻飘飘地说着,在我还在诧异之时,这混蛋还果真这样去做了,只见他先是命众侍卫远远地散开,哭闹得精疲力竭的君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君漠那混蛋便一道影子似的移着身子,迅速窜到了他的身后,然后胳膊利落地一抬一放,一道掌刀便狠狠地落在了君期的脖颈上。 君期先是无力地朝着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整个人没了骨头一滩烂泥似的冲着地面倒了下去,并且,还是脸先地。 君漠那混蛋利落地抚了抚手掌,冲着贾贵一干人无比淡定从容地道:“带下去好生看着” “公子,万一表公子醒了之后再度又哭又闹,可如何是好啊表公子看起来身体孱弱得厉害,总不能就这样一掌刀一掌刀生生地往表公子的脖子上一次又一次地猛劈吧”贾贵摆出了一副毕恭毕敬听候差遣的样子,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那便将表哥带下去绑在凳子上,这般,就算是他清醒了,凭借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想必完全没有办法脱身” “还是公子睿智英明”贾贵一脸狗腿地笑着,一本正经地拍着马屁。 “哦,记得,绳子要粗一点,捆得要结实些,还有,别忘了要在口中塞上一团布”君漠那混蛋云淡风轻地补充道。 瞧见君期被众人给强拖了下去之后,我先是长长地一叹,然后冲着君漠道:“啧啧啧啧啧啧,可怜的表哥呦,新婚之夜妻子被情郎给抢去,想要去报仇却惨遭自己以为足够亲近的表弟如此残酷对待,真真是天理不公啊” 君漠那混蛋扯着唇对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若是,你觉得他委屈,本君倒是可以将你也绑在凳子上,这样,悲天悯人的你,也好同他一并做个伴,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我极尽勉强地笑着,连连摆手推辞着:“不妥,不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实在是不妥当得紧呐” 君漠瞧了我一眼,用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狠狠地扣了一下,随后重重地甩了甩袖子,自顾自地迈着步子便往前走。 “喂,那现在呢,赫添都已经被那云颉给劫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带着人去云府讨要公道”见君漠那厮不搭理我,我又继续道,“倘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里却仍旧是风平浪静得紧,流传了出去,倒是显得我们君府之内的人,个个都是孬种,怕了他云颉,以至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不敢吭声再说,若是我们没有什么表示的话,这出戏可就不完美了,我们可以借着讨要说法的档子,逼着云颉那根木头,向着赫添情意绵绵地进行表白,也好促进这二人的感情极具增温” “云颉轰轰烈烈地喜欢上赫添,那这样,赫添的心愿,肯定便能够得偿了与其留着遗憾在这不归城永生永世地做着伤情梦,倒不如在心愿得偿之际不留遗憾地同自己喜欢人的幻影,一同化为一片灰烬呢,这样,也倒是能够算作是死同归了吧真是好生凄美的爱情故事啊”我一面动情地说着,一面用袖子连连拭着自己脸上的泪。 “世人都道“自古多的是负心汉,少的是薄情女”,为什么痴情的女子总会逢着什么薄幸的郎呢一片痴情却逢不着对的人,还迷途深陷回不了头,真真是哀乎悲哉啊由此可见,这做女子的嘛,也应该潇洒一些,不能那么死心眼到缺心眼,要快刀斩乱麻,男人不仁,女人就该不义,睚眦必报以牙还牙,这才是好女儿家的作为嘛可惜,璃陌偏偏就没有我这种觉悟,否则,她”瞧着君漠那混蛋直勾勾盯着我极其不友善的眼神,我立马怏怏地住了口。 为了避免这混蛋揪着我不放,我赶快扯出别的话题,“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啊,依照您看来,赫添被掳走这件事,我们到底要做出怎样的反应,才能够既促进云颉同赫添之间的感情,又不至于让我们自己失了颜面,遭到这回梦城城民的耻笑啊” “本君已经派徐成到处传播君期为赫添相思入骨积郁成疾,甚至还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消息,接下来,我们便静静地等待着云颉做出的回应好了”那混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二日,用罢了早饭之后,我没了骨头似的直接瘫倒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陪同君漠那混蛋品着茶,这时,贾贵突然匆匆来报,说是那云颉协同他府中那三位管家以及赫添来了。 一听到此事,我立马便来了精神,挣扎着身子努力从椅子上坐起,“先前,我们好心提醒云颉让他赶快出来劫花轿,他可倒好,完全不领情,也倒是罢了,竟然指使手底下的人,泼我们冷水在前,用长矛意图刺伤我们在后,真真是不给面子至极,如此这般,我们又何必要赏他脸贾贵,去告诉他们,赫添姑娘可以进,至于这其他人嘛,我们君府不欢迎,让他们打道回府,另外,多派点侍卫,以便制造出一种凌人的气势” 贾贵抬着脑袋,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君漠那混蛋,一副犹豫不决不知所措的样子。 “一切,全部听从夫人的意思”君漠那混蛋掀了掀眼皮,无比郑重地说着。 片刻过后,云颉一干人还是在情理之内意料之内地杀了进来,随后,以贾贵为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侍卫,也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君玄贤弟,不知,这是何意”云颉微皱着眉头,摆出了一副谦谦公子的纯良模样,可我却非常想要冲上去按着他那张俊脸狠狠地毒打一番,让他用那么变态的思想将我给生生地折磨到如今。 见君漠那混蛋一只手捏着书卷,另一只手死死地抚着额头,我知道,这厮这又是在厚颜无耻地装病。 于是乎我便轻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气势逼人地道:“城主大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吧,先是在新婚之夜劫走了新娘子,将表哥给生生地气了个半死,我们还没有兴师动众地去云府讨要说法,如今,城主大人反而先带人杀进我君府了” “弟妹,想必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云颉那混蛋一脸的平静,而我听完了这番话之后,差点就直接炸毛。 “哦,那城主大人倒是说说看呐,其中到底是有什么误会奴家知道赫添姐姐对城主大人你,仍旧是余情未了死心塌地得很,可几次给城主大人你表达自己心意的机会,可惜城主大人高傲得很,没有一次能遂了赫添姐姐的心,在拜堂成亲之前,奴家特意安排轿子从云府前经过,轿子来临之时,还特意按着城主大人提醒一番,心中本想着若是城主大人果真是劫了花轿,便代表着对姐姐存有情意,到时,奴家也好成全了你们,劝表哥及时放手” 长长地一顿,深吸一口气,我继续一板一眼地说着:“可是,城主大人你并没有出面抢花轿,反而还冲着本来想要好生提醒你的我们,又是泼冷水,又是射长矛,真真是好气派的架势你对姐姐无意,继续呆在你那君府,也倒是罢了,可偏偏要在姐姐同表哥,在众人的见证之下拜完堂成完亲后现身,将姐姐直接给掳走,还按着表哥一顿毒打” “这分明便是不将我们君家人放在眼里,蹬鼻子上脸地欺负人呐” 我越说越气,气势越发地咄咄逼人,而那云颉,自始至终都在望着赫添,没有说一句话。 瞧见一向高傲他的人,今日里难得摆出这么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我忍不住想要按着他继续刁难下去,以此,也好趁机出了那口从他身上受来的恶气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3章 倒霉的总是我 我继续没好气地说着:“如今,表哥已经彻彻底底地被气了个半死,命悬一线日薄西山,只能够倒在塌上呜咽着哭嚎,全凭汤药吊着一口气” “夫君也为此事大受刺激,诺,你也看到了,昨晚唉声叹气了一整夜,茶饭不思,整个人都已经憔悴成这样,站都站不住了夫君一向拿城主大人当亲哥哥看待,可城主大人又是怎么对待他的,不仁不义到极致,害得夫君夹在两头为难,出面帮谁都不是”我一面说着,一面抚着君漠那混蛋的背,装模作样地替他顺着气。 “另外,我们君府的侍卫,也被城主大人的好拳脚打得面目全非,差点就硬生生地丢去了半条命整个府内对城主大人你,皆有怨言得紧,所以,城主大人倘若是还识点趣,便乖乖地放下赫添姐姐,打道回府,待到表哥的病情好转下来,再亲自登门负荆请罪,那我们君府看在城主大人同奴家夫君之间的交情,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了这窝囊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赫添,我不会将她交给你们的”云颉信誓旦旦地说着。 听完这番话,我忍不住彻底怒了,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冲着云颉那厮扯着嗓子吼道:“呵呵呵呵呵呵,城主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赫添姐姐,可是我们君家明媒正娶来的媳妇,先前,奴家也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却没有珍惜过一次,将赫添姐姐的心往死里百般蹂躏,既然不喜欢赫添姐姐半分,那你又按着她百般纠缠作甚,新婚之夜劫走新娘子,你可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可是毁坏了名声的大事,会招惹整个回梦城的城民在背后偷偷耻笑的”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简直都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夫君顾及情面,不忍心同你彻底翻脸,不过,奴家同你,可是没有半分的交情,今日里,奴家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真以为我们君府就没人了”我一面说着,一面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冲着云颉走去,高举了巴掌,一副想要狠狠地甩他一个大嘴巴子的架势,当然,这也仅是装装样子,以此,去震慑一下云颉,好好地出了昨日里被他的手下百般戏弄的那口恶气。 这时,赫添突然挡在了云颉的面前,张开了双臂将他死死地挡在了身后,然后,云颉直接扯着赫添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怀中,用一根胳膊紧紧地箍着她那柳腰,不肯稍微松动分毫,再然后,他用另一只手,直接攥紧了我的手腕,我还没能稍微反应过来,他便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一派虔诚地道:“弟妹说得不错,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自私,一直以来都顾念自己的面子,端着城主大人的架子,对你们君府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我实在是深深地愧疚不已,希望这一巴掌,能够让你们君府稍微疏解一下心头的那口恶气” 手掌处传来的刺痛感,逼得我几欲堕泪,我还没能稍微缓解一下这疼痛,云颉那厮突然又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一直以来,我都对阿添心存情意,却始终都不自知,等到自知以后,却始终都没有跨出去一步的勇气,以至于会将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一次又一次不留情面地往死里伤害阿添,是我的不对,希望能够以这一巴掌,向着阿添好生赔罪” 我疼得面目扭曲,嘴角濒临疯狂地直抽搐,努力想要往回扯自己的手腕,奈何却被云颉那厮死死地攥在了手里,丝毫都挣脱不出 紧接着,云颉又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这次,是我考虑欠妥,处事不当,害得君期积郁成疾,忧虑成这样,希望这一巴掌,能够稍微减轻一下君期身上所承受的痛苦,不过,阿添是我心中所系,关于她的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任何退让” 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个云颉,哪里是在道歉,分明就是在变相地去狠狠折磨我啊 不得不承认,这混蛋的脸皮,果真是极厚极富有弹性的,这么几巴掌下去,我的手掌红得简直都快要生生地沁出血,手掌上的每截骨头,差不多都要生生碎裂,而他的那张脸,就只是微微泛红,这令我想想,不由得便是咬牙切齿地恨呐 再然后,云颉再度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君玄贤弟对我,一片真心实意,拿我当做大哥和知己,此番,我却如此不顾体统,肆意妄为,还得贤弟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是大哥的不是,希望这一巴掌,能够向贤弟好生赔罪” 四巴掌狠狠地不留余力地往自己的脸上甩去之后,云颉仍旧是意犹未尽,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再再再一次狠狠地甩过去,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及时雨似的出现了,将被攥得通红的手腕,从云颉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我立马扑进了君漠那混蛋的怀中,委屈巴巴地扯着嗓子小声地呜咽着:“呜呜呜呜呜呜,再打下去,手都要废了” 君漠那混蛋用手指极尽轻柔地替我揉捏着手掌,随后冲着云颉冷冷地道:“城主大人还是请回吧,在下的表兄,仍在重病之中,受不得半点的刺激,万一见了城主大人一面,便出个什么好歹,到时候,在下也无法同叔父叔母交差” “贾贵,送客”君漠那混蛋潇洒利落不拖泥不带水地甩下这句话,随后便将我打横抱起,迈着步子冲着门外走去。 房间中,君漠那混蛋先是将我放在了凳子上,然后对着我那只红艳艳的手掌施法疗伤,只见银色的光斑轻飘飘地洒落到我的手上,然后,下一刻,我的手掌瞬间便大好起来完全恢复了先前那般模样。 “那个云颉终于肯承认自己喜欢赫添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皱着眉头,一脸的乖巧。 “当然是摆高姿态,一次又一次对云颉避而不见,这样,才能够让他们两个人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到底是辜负了多少人,有着怎样的不易,这样,他们才能够爱之深,好好地珍惜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缘分,然后感觉到无比地幸福”君漠那混蛋郑重其事地说着。 “那那个戏班子的那出戏,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式开场呢” “等到赫添嫁给云颉,彻彻底底地了了心愿”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再等到赫添生了儿子,儿子再生了孙子,孙子再生了重孙子,也如此,人生方才显得圆满啊”我长长地叹着,“喜欢的人在身边,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这,才是我们这些世俗人最渴求的幸福” “待到赫添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你的这幅身子,恐怕早就坚持不了,直接便魂飞魄散了”那混蛋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怎样,要不要牺牲你一个,去换给云颉同赫添,一个你们俗世人最渴求幸福” 我极尽勉强地笑着,连连摆动着双手推辞着:“不了,还是不了吧,毕竟我上有老,下还没有小,周府还有着万贯家财等着我去继承,可是死不得,万万死不得啊” “恐怕,周府的那万贯家财,你是继承不了了” “为何”我直接就诧异了满脸,难不成这混蛋是见财眼开,想要谋夺我周府的家产 “这次打赌,你可是赌输了,按照约定,你可是要嫁去我们南海的,所以,这周府的万贯家财,你是继承不了了,不过,南海中本君殿里随随便便的一件摆设,都远远地胜过你周府的万贯家财,所以,嫁给本君,是你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能不能等我在人界为我的爷爷以及父母养完老送完终,光大完我周府的产业,然后,再嫁去南海啊”我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袖子,极尽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不能”这混蛋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冷硬地一口回绝。 “为何反正你们鲛人,寿命都长得很,又不在乎这区区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我愤愤地说着。 “本君是不在乎,不过,你应该在乎,难道,你想要让本君等你个几十年,等你人老珠黄行将就木之际,再将你给娶回南海”那混蛋微皱着眉头,冲着我坏笑着。 而我,则见鬼似的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险些就生生地磕在了地面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4章 不让我耍花招 我怒气冲冲地双手叉着腰,冲着这混蛋大义凛然地指责道:“既然我摆脱不了生老病死,逃脱不掉六道轮回,寿命还及不上你的那么一个零头,那你非要娶我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给我养老送终” 见那混蛋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直抽搐,我便对窥探到了那混蛋的真正意图而深信不疑,继续道:“我知道,上辈子你是君玄的时候,是狠狠地辜负了璃陌,所以这辈子的你,略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良心,心中久久地过意不去,才如此殷切地想要好好地去补偿我,不过,你没有必要非要为我养老送终的,眼睁睁地瞧着我在你的面前一点点变丑,一点点接近死亡,相信这只能更加地加重你心中的愧疚之情,除此之外,完全不能够弥补上一世所亏欠下来的债啊” “这样吧,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会到了,并且,我可以不违心地告诉你,这辈子的我,一点点点点都不怪罪与你,你便对于往事坦然释怀吧,若是实在不成,便保佑我能够找到一个好夫君,然后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获得我们这些世俗人最渴求的幸福吧”我扑闪着大眼睛,纯良无害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笑着,还无比虔诚地冲着他连连作揖。\ “周芜,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能够彻底明了本君对你的心意吗”那混蛋似乎是有些怒了,就像是方才云颉那般,大力地攥着我的手腕。 我忍不住连连呼着痛,大口大口地狂吸着冷气,心中偷偷地埋怨这混蛋未免是太过于喜怒无常,翻脸简直就比翻书还快。 “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当然是知道的了,无非便是对上一世被迫害至死的璃陌,以及这一世险些被你给活活坑害死的我,怀有浓浓的愧疚之情,想要寻个机会好生弥补一下便是了不过,我这个人,素来大度,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不用这么愧疚的,完全不用的”我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拍着君漠那混蛋的肩膀,想要以此来稍微安抚一下他那激动的情绪。 熟料,这情绪,非但是没能安抚到半分,反而还愈发地激动了起来,施加在我手腕上的力道,直接大到险些将我的骨头给生生地捏碎。 “喂,疼疼疼”我一面说着,一面用另一只手努力去掰扯君漠那混蛋的手指。 到最后,掰扯过来,又掰扯过去,那混蛋的手指非但没有被我稍微掰开那么一点点点点,另一只手反倒也被他给大力地擒住。 “周芜,你怎么就可以这般没心没肺,一次又一次地去重伤本君”这混蛋愤愤地说着,眼睛中满是幽怨的神情。 我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往前倾了倾身子探了探脖子,小心翼翼地道:“可根据这以往的经历瞧来,不管我是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就算是杵在那里不发一语,老老实实地做一截木头,只要你一看到我,还是会突然就旋了面目,莫非,是因为你我命中注定不和,还相生相克” “既然我那么讨你厌恶,还一次又一次地重伤你,那我走便是,我走便是”我一面说着,一面努力从君漠的手中挣扎着自己的两条胳膊,可挣扎了好久好久,就是没能挣脱,“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你先松手” 这混蛋目光灼灼地瞧着我,那张妖孽脸还气势凌人地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温热的气息暖暖痒痒地喷在了我的耳朵上,“周芜,你这到底是真蠢,还是在装蠢,嗯” “呃呃呃呃呃呃”我皱巴着眉头,摆出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样子。 真蠢与装蠢这两个选项,真真是令人难抉择得很,虽然“真蠢”是对自己智商的一种奇耻大辱,但是,这毕竟也只是暂时的,倘若是我不开眼地选择了“装蠢”,这混蛋肯定便会认为我一直都是在诓骗与他,说不定一个按捺不住,还会直接将我好一番往死里捉弄呢由此看来,自己侮辱自己,总要比被君漠那混蛋侮辱,来得有颜面得多呐 想到这里,我立马一脸狗腿地笑着,“当然是真蠢,真蠢呐小的这蠢了也不是一两天了,想必十三皇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得很呐” 一番自嘲下来,君漠那混蛋的脸色非但没能够稍微好转,反倒是还愈发地阴沉了些,这让我的心不由得狠狠地“咯噔”了一声,强烈地预感到大事即将不好,想要逃跑的心,是更加地急切了些。 “十三皇子莫要气,莫要气嘛,小的这便远远地滚了便是,不过,这在滚之前,劳烦十三皇子你,先放个手,手腕被扯住,根本就不方便滚呐” “周芜,放开你,倒也是可以,你先老老实实地告诉本君,在你的心中,当真对本君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之情” 难不成,这是最新版的套路 为了拍马屁不拍到马蹄子上,我决定先试探一下这马屁股的方位所在。 “呃呃呃呃呃呃,倒是不知十三皇子你,是希望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之情,还是没有啊”我干巴巴地笑着,笑得脸上的肌肉一个劲儿地抽搐不止。 “你说呢”这混蛋手下的力道,突然又重了三分,弄得我忍不住扯着嗓子连连呼痛。 “呵呵呵呵呵呵,喜欢,当然是喜欢呐,十三皇子不知道,小的特别喜欢你那呃,高尚圣洁的灵魂,并且,打心底深处对你那灵魂敬慕不已呢” 这样,这混蛋就不会怀疑我对他的皮肉有什么非分之想,说我对他的皮囊蓄谋不轨了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在心底深处为自己的聪明睿智而互相欢呼,为了突出一下我对他那张妖孽脸真的真的无意,我又无比郑重地补充道:“对对对,小的只喜欢十三皇子高尚的灵魂,并且,那种喜欢,是很纯粹很纯粹的喜欢,就像是和尚对待他们的佛祖似的,打心底里虔诚无比” “哦,那倒是说来听听,你为何就如此喜欢本君的灵魂” “和尚喜欢佛祖,凡人喜欢菩萨,这是一种一种信仰,一种精神上的依托”我硬着头皮一本正经地胡诌道。 “说人话”这厮皱巴着一张脸,冷冷地冲着我呵斥道。 “呃呃呃呃呃呃,你都打算给我养老送终了,这精神,这境界,实在是无人能及,也无几个神能及呐,对此,我实在是忍不住感动得厉害,恨不得赶快赶回京城,为你修建一座庙宇,让我周家的子子孙孙都去用香火拜祭你,我” 一番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哪句话又惹得君漠那混蛋不悦,只见他突然高举了巴掌,一副恨不得一下子便狠狠地拍死我的架势,吓得我立马紧皱着眉头,死死地闭上了双眼,最后,那凛冽的一掌并没有冲着我的脑袋以毁天灭地的架势狠狠地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脑袋被那混蛋用手指猛敲了一下。 这厮可真谓是不遗余力,直接就下死手,敲西瓜的声音清脆地从整座房间中响起,还飘旋着四处回荡,甚至,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盖骨处,疼得像是裂开了一道大缝 再然后,这混蛋以我出言冒犯他为由,打着帮我好好地学学如何去做一个聪明人,说聪明话做聪明事为旗号,强硬地让我去抄写三十遍大慈大悲般若皈依不归咒,望着上面那密密麻麻难写异常的字,顿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于是乎生无可恋极尽颓然地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深深地埋入了书籍之中。 这时,这混蛋突然在我的耳边悠悠地道:“写不完,不许吃饭” 然后,整个房间中突兀地响起了我痛不欲生悲不可耐的嘶嚎声。 待到天色黑得一塌糊涂,手腕都快要生生折断之时,我总算是抄完了那个极尽该死的咒,筋疲力竭的我,就这样一滩烂泥似的,直接就瘫倒在了桌子上,用手掌不断地抚摸着饥肠辘辘还一个劲儿咕咕作响的肚子,无力地眨着死鱼似的眼。 君漠那混蛋一面从容地宽衣解带,一面漫不经心地对着我道:“既然写完了,便早些上床安寝吧” “呵呵呵呵呵呵,不必了,不必了,我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就是了” “这么说,你丝毫没有困意” “嗯嗯嗯嗯嗯嗯,不困,不困得很”我强忍着想要打哈欠的冲动,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好,既然不困,那你不妨同本君,一起做些有意思的事”那混蛋眯着眸子坏笑着。 “做做做什么有意思的事啊”我一脸的惊恐,难不成,这混蛋是想要继续往死里捉弄我 只见银光一闪,这混蛋立马就窜到了我的面前,吓得我差点就一个绷不住,直接就当场猝死,他用双臂将我死死地按在桌子上,挑眉笑着,“芜儿不是说,你是人,本君是鲛人,不知道我们之间能够生出什么样的新物种来吗,趁着现在有时间,本君便同你试试啊”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种事情,是想试便能够试得了的吗,这混蛋,简直就是无耻啊,能把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的精神,光大到这种境地,这混蛋,简直就是奇迹呐 眼瞅着他那樱红色的唇真的一寸寸又一寸寸冲着我逼近,我立马开始狂飙演技,扯着嗓子吱哇乱叫着,眼睛中还恰到好处地泛起了一层泪花,再然后,我以肚子疼身体不适为由,逃命似的推开房门便往外狂奔。 “周芜,在本君的面前,不要妄图耍弄什么花招,你注定是逃不出本君的手掌心的”凛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怎么听都怎么是威胁恐吓的味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5章 借坡下驴 在院子中酣畅淋漓地吹着冷风,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了几圈之后,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要去投奔贾贵。 我就跟逼上门讨债的债主一般,带着凌人的气势,“哐哐哐”按着门板一通猛敲,可饶就是这样,还是敲了大半天,也不见房内之人有所回应。 风一吹,我便忍不住猛烈地哆嗦着双腿,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是针扎般地疼。 到最后,我直接失去了耐性,一咬牙一狠心,索性决定破窗而入,僵硬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抚上那扇窗,房门突然“吱呀”一声便打了开来,穿着中衣披着斗篷的贾贵,长长地打着哈欠,用惺忪到简直就睁不开的睡眼,往门外左右上下地看了看,似乎是没发现任何活人的影子,于是乎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摇摇晃晃地拖动着身子,准备关房门继续睡觉。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房门关上之际,我立马一个箭步便窜了上去,用胳膊死死地挡在了门缝上。 贾贵先是用身子抵着门,用手指使劲儿揉搓着眼睛,揉搓一阵再瞧瞧我,瞧瞧我再揉搓一阵,显然,他这是完全不敢相信大半夜的我会来到这里。 “晚上好,贾侍卫”我无比真诚地冲着他笑着。 而那贾贵,顿时睡意全无,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立马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惊恐,小心翼翼地冲着我打探道:“呃呃呃呃呃呃,这个夫人呐,深更半夜地不呆在房间里袖子,跑来我这里作甚呐” “我说我想念你,特意过来看看,你信吗”我摆出了一副调戏良家美男的架势,用手指轻抚着贾贵的下巴。 听罢此言,贾贵整个人瞬间便彻底不好了,加重了手下关门的力道,险些把我好不容易挤进门缝中的胳膊,给生生地夹断。 “喂喂喂,只是来看一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我极其不满地道。 贾贵正义凛然苦口婆心地冲着我道:“夫人呐,你难道不知道何谓男女有别吗深更半夜的来我这里,不怕被冠以不守妇道之名,被人给强拖去浸猪笼啊” “知道啊,但是,我这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出言得罪了你们那个小心眼的公子,被从房间中给强赶了出来嘛,这么黑漆漆还阴冷异常的天气下,你总不至于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睡茅厕吧”我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一脸期待地冲着贾贵眨巴着大眼睛。 “的确,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夫人你去睡茅厕”贾贵一脸郑重地说着,然后趁着我晃神之际,将房门大力地“铛”的一声便给狠狠地合上,“不过,夫人去睡茅厕,不告诉我就是了,这样,我便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了时辰不早了,夫人还是赶快去茅厕找一个上好的位置吧” “贾贵,我们好歹也有着那么那么深厚的交情,我都惨成这样了,你却袖手旁观不肯帮我,真真是太伤人心了”我一面无比哀怨说着,一面扯着嗓子拖着长腔“呜呜呜呜呜呜”地哭着。 “夫人呐,上次,你说公子得了肺痨花柳病,公子非但没有怪罪你,反而还替你开脱,可见是宠极了你,公子此番能够如此震怒,肯定是你过分到是可忍孰不可忍的那种简直就令人发指的境地了,这样吧,你去低声下气地去同公子认个错道个歉,我敢以身家性命发誓,公子一定会爽快地便原谅你的” “与其低声下气地去求他,倒不如来求你收留我一晚呢,贾贵,开门呐,我快要被活活冻死了” “休想夫人,这府内本来就流传着你柳性杨花,不仅勾搭住在我们隔壁的王员外,同时还对着窝边草大吃特吃,勾搭我同徐管家的谣言,万一我一时心软让你进来了,那我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岂不是会将这谣言给彻彻底底地坐实我这,完全就是为了夫人的名誉着想,若是夫人实在不愿意低声下气地去向公子道歉,能去茅厕将就一晚上,想必,那也是极好的”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猛烈地抽搐,这个贾贵,当真是迂腐得很,并且是不给面子得很呐。 我狡黠地笑道:“贾贵,就算是你收留我一夜,这件事情,也只会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如果你铁了心不肯收留我,我就只能死皮赖脸地呆在你的房门口,一直敲一直敲,到时候,倘若是惊动了府内所有的人,可就不好了我好歹也是一个体弱的女子,去睡茅厕,万一伤了风受了寒,到时候,忠心耿耿的你,恐怕也没有办法向你们家公子交差啊” “夫人还真不是一般地死皮赖脸,简直都死皮赖脸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就别拍马屁了,赶快开门,不然,我搬着石头砸了” “开,开,开,我怕了还不成吗”贾贵一面碎碎念,一面伸手开了门。 一进屋之后,我便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拿起桌子上的糕点便一通能吃,看得贾贵一愣一愣的,他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夫人这是几天没有吃饭了” “不多,不多,也就只是饿了两顿而已”我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呜咽不清地说着。 “像公子那样好脾气的人,表嫂被人给抢了去,也没见得怎么发怒,夫人这又是何故招惹到了公子” “那混蛋喜怒无常,我也不知道哪里就招惹到他了” “不会吧,公子看起来温文儒雅举止大度,怎么就会喜怒无常了呢” “其实,你不知道,他这人,就是有病,而且,还是病得无药可治的那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那颗弱小的心灵,都在备受煎熬,早知道,当初就该由着他自生自灭,不发那该死的慈悲心去救他,否则,我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呐真是作孽,作孽呦”我长长地叹着,一脸的悔恨。 “贾贵,门开着作甚,风会像水一般疯狂地往房间里灌,很冷啊”我一面说着,一面打着哆嗦。 “开着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呢,关上门更是百口莫辩呐” “莫辩就莫辩好了,去关门” “这”贾贵吞吞吐吐,一脸的为难。 “怕什么,让你去你便去呐”见贾贵丝毫没有乖乖听话去关门的觉悟,我立马恐吓道,“本来我在你房间的事情,除了你我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晓,难不成,你是想要将这件事情,给弄得全府皆知啧啧啧啧啧啧,贾贵,枉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要这样去谋害我,可怜我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呐” 刚说完这番话,贾贵便立马像离弦之箭似的,“蹭蹭蹭”地便窜了出去,将房门重重地关上,然后又“蹭蹭蹭”地窜了回来,对着我极尽勉强地笑着:“那夫人来的时候,可有旁人瞧见” 我坏笑着道:“没有啊,不然,我先出去转一圈,招惹了旁人的注意,然后再折回来” 说罢,我起身便要走,贾贵立马紧张兮兮地扯住了我的袖子,“祖宗啊,这是作甚,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呐莫要再折腾了,今夜,我就当没看见你来过,你也不要对着别人乱说,否则,不单单是你要被拉去浸猪笼,可怜的我还得去陪你”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也不嫌絮叨” 贾贵一脸幽怨地瞧了我一眼,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将涌上喉咙的一番话统统都咽下,识趣地选择了缄默不言。 我吃得正在兴头上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谁啊”贾贵一面冲着我使眼色,一面冲着门外喊道。 “我” 一听到这专属于君漠那混蛋无比讨人厌的声音之后,我立马便慌了手脚,摆出了一副交大任给贾贵的架势,无比郑重地重重拍着他的肩膀,“你先顶着,我找个地方藏起来” 听罢此言,贾贵立马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袖子,“唉,夫人呐,我们之间正大光明的,你若是躲起来,更是说不清楚了,若是流传出去,便会显得我们之间不明不白” “不明不白就不明不白好了,若是被那个变态发现我在这里,会生生地剥了我一层皮的”我努力地从贾贵的手中努力拉扯着自己的袖子,然后火急火燎地在整个房间中上蹦下跳,寻找着合适的藏身之处,最后冲着放衣服的柜子便钻了进去。 “夫人,夫” “夫什么夫,记得没见过我”说罢,我便重重地关上了柜子上的门。 君漠那混蛋进门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贾贵聊着天,还按着我的智商好一通贬低,气得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狗血冲头。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柜子上的门便被狠狠地一把扯开,君漠那混蛋双手环抱在胸前,冲着我坏笑着,“娘子不是说肚子疼要出恭,怎么这出着出着,便出到这里了,难不成,贾侍卫的房间,也改成我们君府的茅厕了” 贾贵紧张兮兮地捂着整张脸,一副不忍心瞧我一眼的架势,“公子,在下真的同夫人之间,清清白白得很” “当然,就凭娘子这样蠢得清奇的智商,想要红杏出墙,也是万万出不去的啊” 噗,都这个时候了,这混蛋还不忘贬低我一下,真真是无耻得紧呐 “时辰也不早了,赶快回房歇息吧”说着,那混蛋拉着我的胳膊便要走,见我有几分抗拒,于是扭过头来冲着我道,“怎么,不愿意” “哪里哪里,夫人这是高兴傻了”贾贵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大力地推着我往门外走,却被我狠狠地一把打掉了手。 “这不,你正在气头上吗,我觉得,我应该避避风头”我可怜巴巴地冲着那混蛋笑着。 “现在,为夫已经怒火全消,你也不必避什么风头了,随着为夫赶快回去吧” “真的”我一脸的诧异,这混蛋的脾气,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呐。 “真的那不知道娘子你,愿不愿意随同为夫回房”这混蛋郑重其事地说着。 “你不会想要骗我回房,然后按着我往死里捉弄一番吧” 那混蛋不言不语,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更加确认了这混蛋默认了想要往死里捉弄我的事实,忍不住提着心吊着胆,为自己的悲惨处境好生忧虑。 “怎会,怎会,公子对夫人,可完完全全是真爱呐,夫人莫要多心,还是赶快随同公子回房吧,赶快”贾贵再度伸出手来推我。 “会死人的”我一脸的生无可恋。 “对对对,要是我是夫人,有一个这么对我掏心掏肺的夫君,肯定也会感动得要死要活的啊”贾贵顺坡下驴地说着,还一脸纯良无害地傻笑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6章 讨债 我被贾贵那不讲义气的,就这样给硬生生地推出了房门,还没等回过神来,房门便被“铛”的一声重重地合上了。 那混蛋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周芜,本君说过,在本君的面前,不要妄图耍弄什么花招,你注定是逃不出本君的手掌心的” “呵呵呵呵呵呵,那个,你听我解释呐,我只是想要透口气,这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贾贵的房间,一想到今日他的整张脸被云颉给打得面目全非鼻青脸肿,这一肿还硬生生地就肿成了猪头,所以,我这才忍不住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挂念他的伤势,放心不下,见他房间内的灯还没有关,才想要打着你的旗号进去探望一下,也好以此来彰显你这个公子对府内之人的关怀备至嘛” “哦,既然是打着本君的旗号,那本君寻去了,你又为何要躲进衣柜中去,莫非,这也是为了本君好” “对,对啊,这不是你一瞧见我便会发无名火,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保持心情愉悦嘛”我一脸平静地说着,还无比狗腿地笑着。 “这分明便是在强词夺理,你,也会在乎本君的感受” “在乎,在乎,自然是不敢不在乎呐”毕竟,只要你一个心情不好,便立刻会按着我开刀啊 “周芜,你对本君,从来都没有过心吧” “怎会,怎会啊”我冲着那混蛋连连摆着手,极尽勉强地笑着。 “那你,可曾有一分半点喜欢本君说实话”瞧那混蛋一脸严肃的神情,再听到这简直就离谱到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见鬼问题,我顿时便忍不住慌了手脚,莫非,他这真的是严重缺爱,想要从我这里寻找点安慰 想到这里,我先是久久地一愣,随后老母亲附体一般,一脸慈爱地瞧着君漠那混蛋的眼,还用手掌极尽温柔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那混蛋的肩,“喜欢,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证明给本君看” 呃呃呃呃呃呃,听这语气,妥妥的就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啊,可是,这个到底该怎么证明啊 我极力运转着大脑思考着,后来突然想到,那些为人父母的,都是通过拥抱,来让孩子获得温暖和安全感的,于是乎我便扯着嘴角冲着君漠那混蛋笑着,然后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进了怀中,用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脑袋还在他的怀中蹭了又蹭。 “这样,够了吗”我扬起脑袋,冲着那混蛋一本正经地问着。 “不够”那混蛋斩钉截铁地说着。 “既然不够,那就算了,我”我一面说着,一面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我挪动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刚想要转身离开之时,这混蛋突然一把将我扯入了怀中,力道大到差不多快要将我给生生地揉进他那结实的胸膛中去。 他的心跳强劲有力,一下又一下震动着我的身体。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之后,这混蛋才将我从怀中的桎梏内解放了出来,双手大力地按着我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周芜,本君要娶你,你到底是嫁,还是嫁” “呃呃呃呃呃呃,还有别的选择吗”我皱巴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啊”这混蛋无比爽快地说着。 “是什么啊” “本君娶你”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想要抚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君漠这混蛋,也实在是忒腹黑,忒会撩人了吧,这弄得我的心脏禁不住一阵砰砰砰猛烈地乱跳。 君漠那混蛋背负着双手往前走了两步,见我仍旧是杵在原地,随后扭过头来冲着我坏笑着,“怎么,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本君亲自背你” “呃呃呃呃呃呃,自己走,自己走便是了”我迈动着小短腿,老老实实地跟在君漠那混蛋的身后。 这几日,君漠一直冲着我莫名其妙地便温柔地笑着,还时不时地就站出来对我关怀备至一番,这弄得我是一头雾水,难不成,这是他最近发明的最新折磨人的方法 这种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惩治方法,简直就比昔日里这混蛋加在我身上的任何一种简单粗暴的折磨,还要来得更加地恐怖一些啊 这让我不由得开始颤颤巍巍如履薄冰,规规矩矩勤勤恳恳,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又惹到君漠那混蛋,然后被用更温柔更变态的方法对待,啧啧啧啧啧啧,就只是想想,便觉得可怖得很呐 云颉那思想变态,君漠这混蛋的思想,摆明了就是比云颉更要变态上一千一万倍了,真搞不懂海底的那些个鲛人,是不是都同他一般,那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还小心眼 在虔诚这一方面,云颉做的也挺不错的,被君漠那混蛋冷冷地哄走一次之后,贼心不死,又来君府拜访,再被哄走一次之后,贼心仍旧是不气,又又来君府拜访就这样,一次次又一次次地被哄走,一次次又一次次地贼心不死卷土重来,我都不记得他用自己的热脸,到底贴了多少次冷屁股了 这一日一大早,云颉还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直接运着轻功便来了,那些被打得旧伤未愈还频添新伤的侍卫,再也不敢多做阻拦,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他们大喇喇地在君府中随便穿行了。 正堂之上,刚上桌的小米粥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君漠那混蛋用纤长白净的手指,捏着精致的白玉做就并且用赤金勾勒出整个轮廓的勺子,舀了粥,然后放在唇边极尽耐心地吹着,最后感觉温度大致合适之后便送到我的嘴边。 讲真,这种温柔的惩罚,令我不由得开始心虚,总觉得自己亏欠了这混蛋,以至于一瞧见这混蛋那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便忍不住开始从内心深处对他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忏悔。 我努力极尽优雅地喝着,可喝完了一勺,另一勺立马紧接着送上,这令我浑身上下皆是大写的不自在,鬼知道我有多希望君漠这混蛋再也演不下这深情戏,能够突然对我翻脸,对我拳打脚踢一通,也总好过这般利用我的愧疚之心,于无形之中狠狠地去折磨我啊。 眼瞅着那只勺子又递到了嘴边,我立马伸出手,将其缓缓地推开,极尽尴尬地笑着,“夫君,这里,还有外人呢” 随后,贾贵一面捂着自己那鼻青脸肿的猪头脸,一面冲着云颉他们没好气地说着,“城主大人还是快些打道回府吧,都影响到我们公子同夫人之间秀恩爱以及用饭的心情了” 见云颉不发一语地杵在原地,丝毫没有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君漠那混蛋利落地从椅子上起身,随后也拉着我的胳膊帮着我站了起来,将我揽入了怀中,一脸宠溺地望着我,云淡风轻地说着,“娘子不是说,那慧芳斋中的胭脂水粉,最是有名了吗,为夫这便带着你去看看啊” 说罢,这混蛋先是重重地甩了甩袖子,然后拉着我的胳膊便要走,我只得极力配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还没有两步,云颉突然冲着君漠那混蛋厉声吼道:“君玄贤弟,此事,是我有错在先,还请君玄贤弟能够赏给愚兄几分薄面,耽搁些许时间听愚兄一言” “君期表哥苦苦地吊着最后一口气,倘若是城主大人你,能够八抬大轿地将赫添姐姐送回我君府,三步一叩首地对着表哥赔礼道歉,那夫君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或许,还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不知道,城主大人可否能够拿出这样的诚意”我一面依偎在君漠那混蛋的怀中,一面冲着云颉道。 “三步一叩首,可以,送赫添回君府,绝无可能”云颉字字铿锵地说着。 “既然城主大人拿不出这诚意,依照奴家看来,你同夫君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整个君府,除了表哥住的那处院落,还请城主大人自便,不过,奴家同夫君,便不奉陪了”说罢,我便极其默契地同君漠一起往前走着。 让这云颉昔日里思想那般变态,可真真是害苦了我,无论如何,他变相地施加在我身上折磨,总得讨回点零头来才成,否则,受了那么多的冤枉气,不能够及时排解出来,我恐怕便会被生生地郁闷死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7章 浓情蜜意 对于云颉的极力阻拦,我同君漠那混蛋,始终都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这时,云颉突然潇洒地甩了甩袍子,然后“扑通”一声便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这结结实实地是惊坏了我,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砸在地面上。 一向高傲如他的大活人,现如今,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去低声下气,耐着性子百般解释,现如今,竟然还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姿态,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百般哀求,不得不说,这个云颉对赫添,妥妥的便是真爱啊 赫添上前去拉了好几把都没能把云颉给拉起来,于是乎她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地也跪在了地上,彼此情意绵绵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同云颉手手相牵。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云颉一人之错,不过,我对阿添,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还请贤弟与弟妹能够成全”云颉跪直了身子,双手抱拳,无比郑重地说着。 “城主大人此言就差矣,你对赫添姐姐真心实意,我们家表哥对赫添姐姐,那更是百分之一万地真心实意呐,要我们成全你而去棒打表哥,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一面用袖子连连在面前扇着风,一面没好气地说着。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一次次又一次次地辜负阿添对我的一片痴情,一次又一次辜负弟妹撮合我二人的美意,如今,我已经幡然醒悟,希望一切都还可以来得及不就” “呵呵呵呵呵呵,城主大人真会说笑,现在才知道后悔了,先前早干什么去了赫添姐姐成亲之日,为了方便你云府抢亲,奴家特意让花轿绕了整个回梦城一圈,还专门打你云府门口经过,可惜,这最后一次机会,城主大人终究是没能好好抓住现如今,赫添姐姐已经是我们君家明媒正娶来的媳妇,同表哥在天地的见证以及回梦城所有的城民目睹之下,完成了嫁娶之礼,木已成舟,一切都成为不可扭转的定局,这茫茫苦海无边,恐怕城主大人你,也再也找不到回头的岸了吧” “璃陌妹妹,你答应过要成全我们的”赫添一面跪在地上,一面拉着我的手,泪眼汪汪地哀求着。 “姐姐,奴家当初是答应过要成全你,可没有答应过要成全他啊” “云颉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姐姐当真是糊涂啊,世上大好儿郎千千万万,姐姐又何必非要在他这一棵歪脖子树上生生地吊死再说,表哥对姐姐,可比某些人用情至深多了,那日眼睁睁地瞧着姐姐被人给强硬掳走,表哥当下一口鲜血便吐出来了,真真是痴情得很既然姐姐来了,那便随同奴家去探望一下病重的表哥吧,说不定一见到姐姐,表哥便能够瞬间大病初愈呢”我一面说着,一面将赫添从地面上拉起,扯着她的胳膊便要往外走。 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云颉一把便拽住了赫添的袖子,“贤弟,弟妹,我承认,私自带走赫添,是我不对,但是,我已经同赫添定下了终身,无论如何,也万万不会再将她交给旁人” “城主大人这话说得,就好生不讲理,我们表哥同赫添姐姐,这可是媒妁之言,明媒正娶,你那个什么私定终身,恐怕也只能是信口胡诌出来的吧,用来根本就做不得数的,用来骗骗赫添姐姐这样的纯情小女子,也倒是罢了,想要用来糊弄我们,那绝对是一千一万个没门呐,既然如此,我们也完完全全没有必要去当真那番话,权当你没有说过,相信姐姐也不会缺心眼到去真的相信的” 赫添附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着,“妹妹,我真的相信”她一面说着,还一面忙着同那云颉眉目传情。 “姐姐,就算是你愿意相信,但谁知道这城主大人到底是有没有心呢,毕竟,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捏土造人以来,这世间,便是痴情女多,负心汉尤为多”我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地说着,“或许,城主大人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姐姐还是不要轻易地去当真了才好,免得到时候谎言戳穿,害得城主大人下不了台,更害得姐姐自己那颗本来就已经为了城主大人伤痕累累的心,更是会碎成满天星似的玻璃碴乖,我们不犯傻了,还是先去看一下重病之中的表哥” “想必是弟妹对我有所误解,我真的喜欢赫添,很喜欢很喜欢” “城主大人今个儿没吃错药吧,怎么好端端的就跑到我们君府说胡话来了,倘若是你果真喜欢姐姐,恐怕,这江海啊,可便要倒流喽” “江海到底会不会倒流,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云颉真的真的真的是喜欢我的”赫添一面说着,一面拉着我的胳膊,摆出了一副小女儿似的娇羞,左右小幅度地摇晃着身子。 “姐姐可莫要被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先前,城主大人到底是如何对待姐姐的,姐姐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数吗”我恨铁不成钢似的说着。 “先前,他喜欢我,只是没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现在明白了”赫添的脸上泛起了一道娇红,极尽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这种鬼话,姐姐也相信哪里会有人后知后觉成这样,这分明就是好生牵强的说辞” “他没有必要骗我的,我相信他,完完全全毫不保留地相信他” “姐姐可当真是蠢得要死,怎么就对人那么不设防呢,倘若城主大人那只是不走心随口说下的玩笑话,到时候,谎言一旦被惨烈戳穿,姐姐不得活活哭死常言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还是谨慎一些得好” “弟妹好像对我,成见颇深”云颉紧皱着眉头,按着我上下好一番打量。 “哪有啊,奴家只是觉得,像城主大人这种高高在上四大皆空目空一切的圣洁之人,恐怕是不会动什么情爱知心,这不是怕姐姐执迷不悟,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所以好心提醒她两句罢了” “哦,这样说来,我倒真应该在此谢先过弟妹了”云颉的眸色深深地一沉。 “谢奴家做什么”我简直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第一嘛,自然是要谢谢弟妹对阿添如此周到的关心,这第二嘛,谢谢弟妹如此高瞧了我,什么高高在上四大皆空目空一切的圣洁之人,竟然拿来修饰我我云颉扪心自问,可不敢担当起半分,都是生活在红尘俗世之中,又能有哪一个能够彻彻底底地超然于物外,不动一点点的凡心俗念呢我真的喜欢赫添,从骨头中渗透出来的那种喜欢” “喜欢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而已,谁不会说呐”我没好气地说着,“来,贾贵,说给城主大人听听” “是”贾贵抚着几乎肿成猪头的脸,恭恭敬敬地上前施了一礼,轻咳了几声,随后声情并茂地道,“啊,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吸进肺腑之中的空气,没了你,我分分钟都不能活得下去啊,我喜欢你,这浓浓的爱意,比不周山高,比南海深,比天长还要长,比地久还要久” 贾贵越说越激动,“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啊,我喜欢你呐喜欢你,喜欢你呐,喜欢你” 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还抑扬顿挫的,听得云颉那整张脸都彻底垮塌了下来。 “好好好”我使劲儿地为贾贵拍着巴掌,还忍不住扯着袖子装模作样地去擦拭自己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珠,“姐姐你听,贾贵这说得,多好啊,听起来完全就是发自内心不掺半分虚假的啊” 贾贵知晓了我的意思,同我一唱一和,“夫人,可在下还没有意中的姑娘” “姐姐,你听听,你听听,没有喜欢的人都能把话说到这种情意绵绵催人泪下的份儿上,真真是宁愿相信猪会在天上飞,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呐”我忍不住一个劲儿长长地叹着。 而云颉的嘴角,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不,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云颉对我的那份心意,他喜欢我,这真的掺不了半分假的”说着,赫添便跪在地上,扑进了云颉的怀里。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现场满是浓情蜜意。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8章 撮合良缘 “贤弟,弟妹,我同阿添,真的是两情相悦,以前,是我生生地辜负了她,也枉费了弟妹的一番好意,现在,我宁愿去死,也绝对不会再伤她半分”云颉信誓旦旦地说着,还将赫添往自己的怀中揽了又揽。 “啧啧啧啧啧啧,好可惜啊,这任何事情都是有限度的,如今,这限度,可是已经过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绝对没有任何补救之法。”我长长地叹着,“现如今,赫添姐姐已经是我君家明媒正娶来的媳妇,万望城主大人今后能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自知之明,离赫添姐姐远点,毕竟,城主大人也是要面子之人,倘若是此事不幸流传了出去,勾搭良家妇女的臭名可就要生生地落到城主大人你的头上,并且,恐怕还会招惹这回梦城城民的唾骂吧” “我,不怕今日跪在这里,我只是很单纯地为了那日劫走阿添,让你们君府上下鸡犬不宁,还让君期险些丢了性命而赔礼道歉而已,若是时光还能够倒流,早知道事情会到如今这步田地,我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便劫走阿添不管你们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总之,阿添我是娶定了,无论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绝对阻拦不了半分”云颉那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光。 “城主大人莫要忘了,赫添姐姐,可是已经与表哥成了亲,若是表哥执意不肯写下修书一封,那城主大人你,便永远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迎娶姐姐进你云府的大门当众劫走姐姐,城主大人已经让表哥连同我整个君家,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若是再无修书而执意娶姐姐,那城主大人你,岂不是生生地败坏了回梦城的规矩,如此,又怎能服众” “就算是不当这个所谓的城主,就算是被整个回梦城所有的城民生生地唾弃,阿添,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娶的既然弟妹与阿添情同姐妹,那应该很是明了阿添的心意,阿添绝对不喜欢君期半分,希望弟妹能够成全我与赫添” “城主大人先前对姐姐,可还是不屑一顾得紧呢,现如今突然转变心意说喜欢赫添姐姐,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呐,奴家可不敢拿着姐姐的终身幸福开玩笑,与其让这个时候心一软,让姐姐蒙了骗,倒还不如充当一次恶人,免得让姐姐以后后悔莫及啊表哥对姐姐,绝对是真爱,城主大人还是乖乖地识趣,早早地住了口,免得让姐姐泥潭深陷,到最后脱不了身,生生地搭进去一辈子” “我云颉,对天起誓,此生此世,只爱赫添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用不” 一番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赫添便用巴掌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口,“不用发誓,我信你” 然后两个人情意绵绵地紧抱在一起,云颉充满怜惜地抚摸着赫添脑袋后面的头发,而赫添,则止不住地悲悲啼啼,瞧这架势,他们就跟马上就要被人给无情棒打的怨侣似的 我附在君漠那混蛋的耳边,极尽小声地道:“怎么样,现在这推波助澜顺水推舟,也推得差不多了吧,现在,是不是该网开一面,对着他们手下留情,成全了这对苦命的鸳鸯了” “还不够,需要再添一把柴”君漠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 “还怎么添呐,再添,恐怕不光水会被烧干,就连这锅,都要被烧出一个大洞来了” “放心,绝对不会的” “怎么不会啊,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便要同云颉他们,彻彻底底地撕破脸皮了云颉都愿意为赫添这般委曲求全仰人鼻息了,这柴,我们还是不添了吧”我极尽勉强地笑着。 “添,添,必须得添”那混蛋字字铿锵地说着,听起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能够商量一下的余地。 “还怎么添呐,再添下去,可就真的要欺人太甚了”我皱巴着眉头,脸上满是生无可恋。 “别忘了,他们回梦城,可是有族规的”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一扣。 我突然便恍然大悟,随后,脸上便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极尽为难地道:“那,是不是有点过于狠毒了些” “放心,只有我们拼命地棒打,这对鸳鸯才能够走得更近,感情突飞猛进地升温另外,这不归城,你还想要出去吗对敌人的慈悲,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既然知道有理,那还不快去”说罢,君漠那混蛋便突然大力地推了我一把,害得我整个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冲着那对鸳鸯便扑了过去。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会以狗吃屎的惨烈姿势狠狠地趴在地面上时,还好在紧急时刻,贴心的贾贵及时搀扶住了我。 惊魂未定的我,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阵粗气,随后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同云颉道:“这成全了你们嘛,倒也是可以,不过,这毕竟是赫添姐姐嫁给表哥在前,城主大人横刀夺爱在后,实在是不成体统,还生生地贻笑大方,被城民们狠狠地耻笑奴家听闻,这回梦城有个规矩,只要一对两情相悦的青年男女,恋情受不到家人与城民的祝福,那他们便要受九百九十九道刀剐之刑,倘若是九百九十九刀挨完,还活得好好的,那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再去阻拦既然城主大人口口声声说对赫添姐姐真心实意,那不知城主大人可愿意为了姐姐去挨这九百九十九刀” 见云颉久久地沉默不语,我立马站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道:“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姐姐,却原来,真的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为了她,别说是九百九十九刀,就算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我也自是愿意”云颉信誓旦旦地说着,眼睛中完全没有一丝犹豫,那里面,满是决绝和坚毅。 “不,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杀要剐,全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赫添张开双臂,将云颉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身后。 “姐姐,这个时候,你就别出来裹乱了”我将赫添一把拉开,并让贾贵将她远远地带到一旁。 “城主大人,这九百九十九刀,你可是心甘情愿地去领受”我眯着眸子,意味深长地冲着云颉笑着。 “自然是心甘情愿” “万一城主大人若是挨不过这九百九十九刀,死了亦或是残了”我欲言又止,其中满是发人深省的味道。 “与尔无关” “好,不愧是城主大人,果然是痛快”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云颉连连拍手称赞。 最后,哄骗着云颉乖乖地写下了生死状之后,我让贾贵将他带到了院子中,并钉在了木头做就的十字架上。 我先是用绸布遮住了云颉的眼,然后拎着一支箭,用手指在箭头上轻轻一划,皮肉瞬间便被狠狠地割开,一道银红色的血滚滚而又不可抑制地翻涌了出来,我满意地扯着唇坏笑着,然后冲着云颉道:“城主大人,这九百九十九刀,实在是有些暴虐得厉害,不如,你便受我十六箭,倘若是十六箭过后,城主大人仍旧说喜欢姐姐,对姐姐矢志不渝,那奴家同夫君,以及整个君家,便痛痛快快地成全了你,如何” “好,希望弟妹能够言而有信”云颉咬牙切齿地说着。 “不过,这箭术,我可是不精得很,若是一个不小心,射到了城主大人的血肉之躯上,城主大人可千万别见怪呐” “生死有命,不怪来吧” 我刚运足臂力拉满弓弦,这时候,赫添突然冲着上来,死死地挡在了我的面前,“璃陌妹妹,不要,如果你真的要杀了他,那便先杀了我吧” “姐姐,赶快让开,放心吧,妹妹手底下,自然是有数的,只会让城主大人稍微受那么一点点的皮肉伤,不会伤他性命的” “能不能不要让他受伤啊”赫添可怜巴巴地冲着我哀求着。 “不行喜欢这两个字,是最好说出口的,也是最不能相信的,姐姐难道不想知道,城主大人今日对你所说的喜欢,到底掺了几分假,又有几分真” 听罢此言,赫添任由贾贵拉着,乖乖地退到了一边。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69章 搭箭问情 我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紧了十字架上被捆得七荤八素,俨然一个大粽子似的云颉,手下运足了力气,然后轻巧地一松手,箭便“嗖嗖嗖”裹着风呼啸着,狠狠地冲着云颉扑去,意料之中而又情理之内地深深刮蹭着云颉的皮肉而过。 饶就是云颉今日里着了一件黑漆漆而又厚重异常的衣裳,那凛冽的一箭,还是刺破了他的衣服,弄得他皮肉翻出,殷红而又刺目的血,顺着衣服滑落,划出了一道泛红光的水渍,虽然没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大片血,可那道“水渍”,却有着强烈的诱惑,让人禁不住将他的伤,往严重里去猜,去想 脑海中种种不好的念头,再配合上这瞧起来引人遐思无比惨烈的画面,无时无刻不在狠狠地撼动着赫添的神经,云颉只是略微闷哼了一小声,而赫添整个人,则就彻底失控,她努力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摆出了一副见不得云颉受任何苦遭任何难,并恨不得将所有的苦难都往自己一人肩上扛的架势。 果真,女人,尤其是坠入爱河的女人,都是缺心眼般地痴情和盲目呐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开始长长地感叹着,为天下所有重情的女子叫屈。 “赫添姑娘,冷静,冷静呐,我们家夫人,手底下完全是有数的,只会让城主大人小小地受一番皮肉之苦,断然不会伤了他的性命的我们家夫人所做的这一切,可全部都是为了赫添姑娘你好啊,赫添姑娘一定要冷静,且让我们家夫人试一下城主大人对你的那颗心,究竟会真到什么地步”贾贵一面说着,一面死死地扯住了赫添的胳膊。 “城主大人,你若是再敢说一句喜欢赫添姐姐,那我便要拿着箭再度去射你了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你还是断了对赫添姐姐的念想吧,你想啊,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为了赫添姐姐一个,而生生地死在我的手上呢不值当,这真的是不值当呐”我循循善诱似的道。 “我爱赫添,至死不渝,不离不弃”云颉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好,那我便看看你这至死不渝,不离不弃,究竟能够坚韧到几时”说着,弓弦一拉一放,又是一箭便狠狠地冲着云颉扑去,与第一箭相比,这一箭,不光弄得他皮肉翻出,血像是泉水一般,从他的伤口处刷刷刷疯狂往体外喷涌而出,并且,还刮到了他的骨头。 “来吧,第三箭”云颉紧紧地攥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条条绽出,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脸色愈发地苍白,却仍旧是冲着我气势威严地咆哮着。 “呃呃呃呃呃呃,城主大人,你还是把赫添姐姐还给我们君府吧,这十六箭,无论你体格多壮硕,也是万万承受不起的啊万一,奴家是说万一啊,万一奴家一个不小心射偏,你可真的便要当场丧命的啊,就算是命大,挨完奴家这十六箭,还能够勉强保留一口气,恐怕,这也会落个终身残疾,后半生生活都无法自理,城主大人你说,到时候你都成为一个废人了,你又拿什么去与奴家的表哥争夺赫添姐姐啊,为了赫添姐姐的下半辈子着想,你肯定也只能选择将赫添姐姐拱手相让啊”我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啧啧啧啧啧啧长叹着。 “想让我让出赫添,休想”云颉愤愤地道。 “呃呃呃呃呃呃,就算是城主大人抱定决心要纠缠姐姐一辈子,至死也不放手,但是,作为一个废人的你,也是完全给不了赫添姐姐想要的幸福的啊,并且,还得让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你,就像是对待亲爹似的,每天衣不解带地为你端屎端尿,替你沐浴更衣,一个大男人却让一个小女子这样为你受尽委屈,奴家若是你,肯定会羞愧到直接就一头撞死” “城主大人,你不妨仔细想想,挨完奴家这十六箭,无论你是死,还是不死,只有将赫添姐姐交给表哥照顾,那才是上上策既然如此,赫添姐姐注定要成为我们君家的媳妇,你又何必要在这里与自己较劲,拿着自己的性命冒险呢,还是速速回府去的好这两箭,便当做是你给我们君府赔罪的诚意了,这诚意,我们君府也收下了,城主大人只需与姐姐保持好距离,从今以后,我们君府同你们云府,还会是一样地交好” “本以为,本以为弟妹会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现在瞧来,怎么竟也会这般啰嗦,第三箭,赶快”云颉死死地咬住唇,无比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几句话。 瞧着云颉紧紧地闭着双眼,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我整个人禁不住瞬间便凌乱了,直觉强烈地告诉我这个云颉,就是一个缺心眼,一个专门找虐的缺心眼 “好,这可都是城主大人你自找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关人命的茬子,到时候,可万万不要怪罪到奴家的头上”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那“砰砰砰”不断乱跳一通的心脏,用袖子抹去了湿淋淋的手掌上的汗珠,然后瞄准目标,弓弦一拉一放,利箭便再度冲着云颉猛扑而去,大半个箭身,直接就穿过了云颉的肩膀。 赫添哭着跪倒在地上,贾贵用丝帕努力地遮住她的眼,让她不要去看这种血腥的画面。 “来吧,第四箭”云颉再度冲着我咆哮道。 那浑身上下皆是血淋淋一片的景象,惊得我整颗心脏狂跳不止,甚至两条腿也不听话地一个劲儿地疯狂哆嗦起来,我扯着长长的哭腔,几乎是哀求似的道:“城主大人,你就答应不要再纠缠赫添姐姐,乖乖放手了吧” “绝无可能”都到这个时候了,云颉那厮仍旧是不肯退让半分。 我可怜巴巴地用眼神冲着君漠那混蛋示意“这试探得也差不多了,要不,不射了,就成全了他们吧” 君漠那混蛋连连摇着头,还扯着唇对着我坏笑着“不,不,不,还远远不够呢,继续”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凭什么恶人都要由我出面来当呐,我也很冤的好不好 我瞄准了目标,拉满了弦,这时,君漠那混蛋用传声术在我的耳边道:“记住,尽管去射,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万一一个手下不留情,将这云颉直接就给弄死,那你去喜欢赫添,同她去看那出辛辛苦苦排练了许久的苦情戏呐”我在心中愤愤地说着,狠狠地瞥了君漠那混蛋一眼。 君漠那混蛋笑得却是愈发地猖狂了,只听到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再度响起,“快点,总共十六箭,第四箭可还没开始呢,别磨磨蹭蹭地耽误本君的时间” “万一真的死了呢”我连连摇着头,冲着君漠那混蛋示意。 “万一要是真的死了,那接下来的那几箭,也便再不用射了,你省了力气,本君也省了时间要不,本君就帮帮你”这混蛋没心没肺地用传声术说着。 我还没有来得及品味到这混蛋口中所说的“帮帮你”是怎么回事,只见我手中捏着搭在弓上的箭,突然便变作了两支,两支又变作了四支,一股子神秘的力道施加在我的手上,弓弦险些便被生生地扯断 一见到四个箭头所瞄准的方向,分别是云颉的大腿和胸膛这样危险的位置,我立马便慌张了,努力想要与那股力道抗衡,可两只手却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控制,完全任由那股力道摆弄,我惊恐地长大了嘴巴,下巴险些便生生地砸在了地上,然后,下一刻,四支箭就这样冲着云颉扑去。 我用手掌死死地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瞧半分,还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滚滚的泪水喷薄而出。 四箭齐发,真搞不懂君漠那混蛋这是同云颉有着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会这样禽兽不如地去对待他呜呜呜呜呜呜,这云颉,此时此刻,恐怕已经被箭彻底贯穿,离彻底死翘翘也不远了吧 当初的高冷,现如今要用鲜血去偿还,真真是代价惨重得紧呐。 我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这时,君漠那混蛋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突兀地响起来,“哭什么哭,被绑在那里用箭射的,又不是你赶快起来,还有九箭,全部射完,速战速决” 箭柄成精似的往我的手里硬塞,我拼命地甩了两下没能甩开,整张脸不由得哭丧得更厉害了,再然后,一股子强大的力量将我从地面上拎起,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拉满了弓弦,我受尽委屈似的大哭着,冲着君漠那混蛋所在的方向可怜巴巴地瞧着,“呜呜呜呜呜呜,换个人好不好啊,我承受不住了” “乖,很快就好,再坚持一下” 这混蛋用传声术刚说完,我手中的箭,立马变作了八支,然后“刷刷刷”犹如天女散花,还犹如一阵流星雨似的冲着便云颉直直地扑去。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都这样了,要是搁在旁人身上,肯定早早地便彻底死透了吧,幸亏这云颉足够福大命大造化大,历经十五箭,还能吊着那么一口气,简直就可以堪称是奇迹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0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随着一箭又一箭狠狠地刺破皮肉,蹭伤骨头,云颉的那袭漆黑黑一片的黑袍上,瞧起来仿佛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湿意。 他的身上,像刺猬一般,突兀地插着十四支长箭,而他的脚下,一滴滴殷红而又黏糊糊的血,重重地敲打在地面上,并且,还有着整齐的节奏,接连不断,连绵不绝。 云颉将脑袋无力地偏转到一侧,双唇失去了血色,瞧起来煞白煞白的,实在是病殃殃得厉害,就跟马上便要气息奄奄日薄西山似的。 而赫添,早就跪在地面上,撕心裂肺地哭嚎着,生生地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反正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畏畏缩缩犹豫不决,被君漠那混蛋用法力像玩弄提线木偶般操控着两只手,还不如自己勇敢一些,这样,还可以偷偷地手下留点情,让那云颉勉强保住自己的小命,早早地经历完这简直就惨烈到足以让天地为之发指的考验,也好回去医伤。 想到这里,我努力平复着自己那激动而又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 最后一箭刚搭上弦,蓄足了力,赫添突然像一只折翼的鸟儿似的,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便冲着云颉扑去,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了云颉的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妹妹,最后一箭,便冲着我来好了,求你了” “阿添,休要胡闹,挨完了这一箭,他们便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挡我们在一起了”云颉一面费力地说着,一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是,你会承受不了了的”赫添扯了一下云颉的袍子,手上却沾满了一层浓郁还粘稠的血,她不由得便哭得更大声了,声音之中,满是心疼,绝望,和无助。 “乖,让开”云颉拿出了最后的力气,冲着赫添厉声吼着。 “赫添姑娘,赶快让开,否则十六箭不得圆满,公子所受的这一切,都白受了”右管家一面凛然大义地说着,一面将赫添远远地拉开。 赫添没了骨头似的倒在右管家的怀中撕心裂肺地嘶嚎着,呜咽着说着:“云颉,无论是生是死,我都,都陪你” “城主大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无比郑重地冲着云颉道。 “至死,不悔”云颉信誓旦旦地说着。 “君当作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十里平湖绿满天,玉簪暗暗惜华年。 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真真是好真挚的爱情,简直就令人忍不住为之堕泪啊早先便如此深情,多好啊,非但不用受如此酷刑,更关键的是,也不用让无辜的我跟着一起遭罪呐”我极尽小声地嘀咕着。 回想昔日里为了撮合云颉同赫添做下的种种,我那简直操的就是老母亲般的心呐,整日里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挂念那个,还动不动便被狠狠地往死里折腾一番,真真是不容易得很呐相信,现在愿意为了顾全大局而忍气吞声到我这个份儿上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呐想到这里,我禁不住被自己那光辉崇大还能屈能伸的优良品质,生生地感动得湿了眼眶。 我自顾自地用袖子一把便拭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酣畅潇洒,然后目光灼灼,盯紧目标,弓弦再一拉一放,那支箭便“嗖嗖嗖”裹着风冲着云颉以势不可挡的架势飞扑而去。 然而,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君漠那混蛋突然抽了风似的临阵倒戈中途叛变,他直接将手中的那把折扇丢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在箭头即将狠狠地扎在云颉的血肉之躯上时,那把折扇偏偏就好巧不巧地将整支箭打落,并且,还借着那支箭的力道,从空中翻了两个大大的圈,然后稳稳地落回了那混蛋的手上。 只见那混蛋先是悠悠然地打开了折扇,卖弄风骚似的在自己的胸前扇了又扇,然后冲着我悠悠然地开口道:“陌儿,既然云兄拿出了如此诚意,可见,云兄对于赫添姑娘,是彻彻底底地喜欢进了骨子里,并且,赫添姑娘对于云兄,远远要比对于表哥钟意得很,既然如此,那我们索性便成全了他们好了,免得棒打鸳鸯,给整个回梦城增添一个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似的悲情故事,引得人们唏嘘伤神”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凛冽的寒风中彻底凌乱,并且,嘴角还一阵又一阵猛烈地抽搐着。 这混蛋,真真是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不要得令天地为之发指世人为之唾弃啊,明明幕后的那只黑手便是他的,如今可倒好,这混蛋竟然把这一切全部都推脱到我的身上,自己这个可耻的始作俑者,就这样摇身一变跑出来充当好人,合着这坏事就全部都成了只是我一人做的 这衣冠禽兽,简直就是变态呐 我越想越气,忍不住冲着这混蛋乱翻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君漠那混蛋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正直样,脸上还满是忧虑的神情,“徐成,还不赶快带人去把云兄解救下来” 徐成先是狠狠地一愣,继而无比狗腿地笑道,“是,是,是”说罢便带着一众侍卫直直地奔着云颉所在的方向去了。 贾贵凑在了我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对我道:“夫人,就这样算了别说是射这个城主大人十六箭,就算是射他一千九百九十六箭,只要他还尚存一丝气息,表公子也是万万不会咽下那口恶气的,更别说是写给赫添姑娘修书了” “怕什么,就算是天塌喽,这不是还有你们家公子这个大好人顶着呢吗”我没好气地说着。 手脚上的绳索刚一解绑,云颉整个人便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摔出了一大片血迹。 赫添捧着云颉那张被血给生生地模糊掉的脸,哭得撕心裂肺,久久不能自己,到最后,竟然就这样两眼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左管家背着赫添,右管家夜背着云颉,冷冷地甩下了句“告辞”,然后抬脚便冲着君府外走去。 “呵呵呵呵呵呵,要不,就别走了,这折腾来折腾去的,只会生生地扯坏了伤口,还是在这里好好地修养一下,待伤口好个七七八八,到时候,再走,也不迟呐”我仿佛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极尽勉强地笑着。 “君夫人真会说笑,现在我们家城主这满身的伤,可是全部都拜你所赐,倘若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再厚着脸皮将我们家城主留在你们府上修养,这不是在生生地折煞我们家公子嘛你们君府门槛太高,我们云府高攀不起,还是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中管家一面愤愤地说着,还一面双手抱拳。 “刚才那种事情,明明就是周瑜打黄盖,奴家同你们那城主大人,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家城主都没有说什么,你们又何必将这一切罪责,统统都往奴家一人的身上推”我委屈巴巴地说着。 “上次,君夫人身体不适,我们城主可是二话不说便命人去给夫人你请医生来仔细瞧病,生怕夫人的身体出个什么闪失,就算是这次我们家城主做的大大地欠妥当,君夫人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怎么还真下死手呢,看把我们城主射得,都硬生生地丢了半条命了”右管家扯着嗓子痛哭着,那番话之中,埋怨的意味,甚浓。 “我们家城主做事光明磊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那日赫添姑娘成亲,君夫人在门口使劲儿叫门,那水,是在下带人泼的,长矛,也是在下带人放的,君夫人就算是埋怨,就算是怨恨,也应该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能将这一切,全部都报复到我们家城主的头上吧我们家城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你给憎恨上,真真是冤枉得很呦”左管家一面按着我数落,一面长长地唉着声叹着气。 合着这说来说去,我今日里之所以会射伤云颉,还给射伤得那么重,都是为了报复我内心简直就一万个“呵呵呵呵呵呵”了,我这分明也是被逼迫的啊,将这一切罪责,不由分说地都编排到我的身上,我简直就此千古奇冤还要千古奇冤呐 呜呜呜呜呜呜,我被冤枉成这样,怎么就没个明眼人能够出来帮我讨要一下公道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1章 成全 怕云颉在回府的路上,被折腾得伤口撕裂,原本便很严重的伤势,一个不小心再雪上加霜,所以我才勇敢地站了出来,只是单纯很好心想要留云颉在这云府养一下伤,结果没成想,非但没能被人领去半分的情,反而还被三张嘴合起伙儿来污蔑,我的整颗心顿时便拔凉拔凉的了,整个人在寒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 饶就是这样,那三个人仍旧是死死地揪着我不放,用凛冽的语言,毫不顾忌毫不吝惜地便往我的身上一通猛用,口水一盆又一盆,劈头盖脸还经久不息地对着我,劈头盖脸便是一通猛浇,弄得我一脸的生无可恋,只能无力地眨巴着死鱼眼。 在我气得眼冒金星,差点就直接一个头重脚轻便狠狠地一头栽在地上时,君漠那混蛋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活鲛人了,他还算有良心地走到了我的身旁,然后将我往怀中揽了又揽,而我,则整个人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都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云颉那混蛋一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样子,冲着那三位管家客套地笑着,“那日,云兄劫走表兄已经过门的表嫂,也就是赫添姑娘,表哥一个经受不住,便狠狠地得了一场重病,在神志不清之时,仍旧是不断地呼唤着赫添姑娘的名字,可见表哥对赫添姑娘,也是动了真情的,如今,云兄愿意为赫添姑娘去死,相信这一点,足以令天下人为之动容,再加上赫添姑娘一直心系云兄,对表哥绝对无意,就算是表哥一个人再一厢情愿,那颗丹心再炽热,他们之间,也是绝对无缘的,由此看来,云兄同赫添姑娘,才真真正正是一对郎有情妾有意的妙偶天成今日里伤害云兄,并非是君某本意,只是为了验证一下云兄对赫添姑娘的一片心意,我们君府与你们云府,都是名门望族,要面子得很,现在经此一事,也能够成功堵住那些悠悠众口,也好成全了云兄同赫添姑娘这对苦命鸳鸯” 君漠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还头头是道,掷地有声,听得那三位管家一愣一愣的,甚至最后都摆出了一副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的样子,连连冲着君漠那混蛋恭恭敬敬地施着礼,口口声声称赞着那厮的仁心,这让我差点就一个按捺不住,当场就直接猝死过去。 那混蛋哪里有仁心了,有的,明明就只是一颗黑心罢了我禁不住在心底深处疯狂地吐槽。 君漠那混蛋恬不知耻地照搬过我的说辞,打着怕云颉伤口不小心扯开,让病情进一步雪上加霜的幌子,安排云颉在府内好生养伤,还特意用法力变出治伤的速效金疮药来给他外敷用。 而赫添,自打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以后,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云颉的身边,衣不解带地去照顾着他。 一转眼,便这样过去了三天。 书房内,君漠那混蛋在一本正经地作着画,而我,则百无聊赖地翻翻这个,动动那个,真真是无趣至极。 “若非不是同你这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的人呆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这种棒打鸳鸯的缺德事,我可真真是做不出来啊”我长长地一叹,故作感慨地说着。 “是吗,那这么说来,你还应当好好地去感谢一下本君呢”这混蛋先是将手中正在作画的笔,重重地一搁,然后冲着我扯着樱红色的唇坏笑着。 “好歹也是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呢,怎么就能无耻到这种简直就能够令天地为之发指的地步呢”我小声地嘟囔着。 “不知道芜儿方才在说些什么”君漠那混蛋笑得更加地猖狂。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现在,这添柴添的,也差不多了,总该去成全了他们吧” “是,如今火候已到,确实该去成全了他们,这样,下一步计划才好顺利地开展呐” “可是,事情都发展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个君期,可是一等一的死心眼,我同贾贵,都苦苦地劝了他那么久了,他怎么也不肯改变一下心意,说什么就算是杀了他,他也绝对不会把赫添拱手相让的,真真是痴情至极”我摆出了一副忍不住为之深深动容还差点就泫泪欲下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去擦拭自己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珠。 “那就,如君期所愿好了”君漠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惊讶到忍不住跳脚,脸上满是惊恐至极的神情,“什么,你决定成全了君期,去拆散云颉同赫添你对君期这般好,甚至连大局都不顾了,难不成,你这又是垂涎上了人家啧啧啧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令人为之不耻还忍不住想作呕呐”我连连摇着头,摆出了一副心痛的神情。 见那混蛋冲着我一步又一步地逼近,我连忙一脸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死死地环抱在胸前,摆出了一副意图自卫的模样。 这混蛋突然伸出手指,在我的脑袋上重重地敲打了两下,“周芜,你一直指责云颉那思想变态,非正常人群能够捉摸,如今瞧来,你那思想,可远远比云颉还要来得更加变态得多” “我的思想怎么就变态了,抛下大局不管不顾,也要遂了君期的愿,言外之意便是你对人家有觊觎之心,舍不得看着人家伤心难过,这不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嘛连一幅画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啊”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忍不住冲着君漠那混蛋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你到底从哪里就瞧出本君对那君期有觊觎之意了”君漠那混蛋用手死死地抚在额头上,简直就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是你说的吗,那就成全了君期好了为了满足一幅画中变出来的人的心愿,如今竟然不惜彻底毁掉整个大局,十三皇子可真真是性情中的真性情之人呐”我阴阳怪气地说着,其中讽刺挖苦的味道,明显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本君的意思是,既然君期怎么也不肯改变一下心意,说什么就算是杀了他,也绝对不会把赫添拱手相让,他都痴情到这个份儿上了,本君索性就杀了他,也好趁机成全于他啊周芜,念在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的份儿上,今日里,本君便不同你多做计较,下次,你若是还敢用自己的猪脑子去揣度本君的意,本君非得按着你好好地惩治一番,让你知道一下,这天,到底有多高,这地,到底有多厚不可”这混蛋咬牙切齿地冲着我说着,还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狠命地扣打着,我禁不住哀嚎出了声。 “就这样杀了君期,不太好吧”我一脸狗腿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笑着,而得到的,却是君漠那混蛋施加在我可怜的脑袋上的又一记暴打。 “君期从始至终,便只是一幅画,如今,让他再回到画里去,这有什么不好的” “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实在是说得太老谋深算哦,不不不,是太聪明睿智了,小的惭愧,实在是企及不了半分”我努力努力地拍着君漠那混蛋的马屁,最后不忘摆明自己的意图,“既然要把那个君期再变成一幅画,君期又是我亲手所画,那十三皇子您,能不能把那副画赐给我啊”我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瞧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着,脸上满是的激动的神情。 那混蛋眯着眼睛冲着我坏笑着,随后又伸出手指,重重地扣在了我的脑袋上,冷冷地便一口回绝,“不能”语气生硬,听起来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为何”我紧皱起了眉头。 “因为你贪财好色,那副画与本君,又有着六分相像,万一你对着那副画心怀不轨,按着画中人好一通非礼,那本君岂不是也跟着一并吃了哑巴亏去” “你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的时候,可没有怕过会被我占去便宜,从我这里吃去亏啊”我瞪着那喜怒无常的混蛋,郁郁寡欢地说着。 这混蛋却突然将我一把拽进了怀中,在我耳边无比暧昧地吐着气,“本君这么大一个活人,尽可以由着你去非礼,不过,那副画,你便休想本君说过,那副画,与本君,就只有六分相像,倘若是本君的妻子对着一副画而大犯花痴,那本君岂不是就要从那副画的身上,狠狠地吃了亏去” 我去,这混蛋,撩人的境界实在是突飞猛进甚至给登峰造极得厉害,我简直就有些招架不了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2章 定婚期 君漠那混蛋果真是说到做到,还真的将君期变回了一幅画,并且,这幅画还自己收着,让我连一个角都没有机会碰到。 而随同君期同来的那些婢女侍卫,则统统变作了一页页白纸,还胡乱地散落了一地。 这看得我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现在呢,倘若是他们问起这个君期的去向,我们该怎样对着他们扯谎啊还有,赫添需要的修书又怎么办呐”我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这还不简单,倘若是问起来,便说君期黯然情伤,不愿意再继续呆在这里大受刺激,所以便趁着夜深人静,灰溜溜地带人赶回自己的府邸去了至于这修书嘛,反正是谁也没有见过君期的笔迹,随便一写便是,轻轻松松得很呐”说罢,这混蛋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一支蘸满了墨的毛笔,就这样在半空中突然现身,然后龙飞凤舞地在地面上一张空白的纸上洋洋洒洒地书写了起来,最后还大喇喇无比醒目地题上了君期的名字。 “这样,便可以了”君漠那混蛋扯着唇得意地笑着。 由于君漠在云颉的金疮药中,施了咒法,本该奄奄一息就只剩勉强吊着一口气的云颉,三日之后,身上的伤便全部转好痊愈,又恢复了生龙活虎勃勃生机,于是乎他便带着赫添,去让我们履行之前约定下来的承诺。 正堂之上,云颉一只手揽了赫添,阴沉着一张脸,摆足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凛冽架势,并且,他还深蹙着眉头,目光灼灼死死地盯着我,“不知道弟妹所言,可还作数” 听罢此言,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被一口茶,给狠狠地呛到了喉咙里,我知道,他这是将我作为了幕后的那只黑手,料定我掌握着他与赫添能否在一起的生杀大权 我慌忙扭过头,可怜巴巴地用目光冲着君漠那混蛋意图求救,而君漠那混蛋,自始至终都在悠悠然地饮着茶,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用自己的拳头,将他那张妖孽脸给打得面目全非,鼻青脸肿,还肿成猪头 “君夫人,如今,我们家城主可是按照你之前所说的那般,生生地承受住了这十六箭,君夫人也应该信守承诺,早些成全了我们家城主与赫添姑娘这一对苦命的鸳鸯才是”右管家愤愤地说着。 “是啊,是啊,那十六箭,箭箭凛冽,堪称是锥心刺骨,若非是我家城主对于赫添姑娘,完全是出于真心,这真心赤诚得还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又怎么能够心甘情愿生生地挨下如此剧痛呢”左管家一面长长地感慨着,一面自顾自地拎着自己的袖子拭着脸上的泪,当然,他还不忘了捎带着威胁一下我,“这都说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们城主可是同赫添姑娘两情相悦得厉害,而君夫人又是与赫添姑娘以姐妹相称,都这样了,若是君夫人还是死咬着口,不肯放开半分,那可便真真是过分至极了” “是啊,是啊,君夫人先前对赫添姑娘那么好那么好,若是这个时候处处使绊子,执意要让赫添姑娘同我们城主有情人终难成眷属,那我们就不得不怀疑君夫人你别有用心蛇蝎心肠了”中管家又道。 只听见这左右中三位管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个个还双手叉腰,做出了骂街的泼妇相,振振有词,凛然大义,并且,那言语,要多难听,便会有多难听,简直就毫不吝啬,差不多将这世间所有的贬义词,统统都不加保留地一并搬了过来,胡乱地安在了我的头上 那三张利嘴,喋喋不休,此起彼伏,甚至还蹬鼻子上脸地变本加厉,瞧他们那架势,他们这是恨不得直接扑上前来,将“毒妇”二字,生生地刻在我的脸上啊 我直感觉眼前突然一黑,头重脚轻,整个人差点就直接一头冲着地面猛栽下去 “妹妹,我的心意,你自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求你了,便成全我与云颉吧”赫添冲着我哀求似的道。 竟然连赫添都认为我就是那个给云颉增添诸般磨难的始作俑者,并且还是两个人之间成为眷属的最大阻碍,这令我不由得悲从心中来,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是好冤枉啊,自始至终,我都是在被强迫着替操纵我的那只幕后黑手出面办坏事罢了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刷刷冲着我狂射过来,那架势,就跟恨不得要将我给凌迟处死似的,这让我在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子被拉着游街示众,并接受所有人的唾弃和谩骂的错觉,禁不住感觉周身上下尴尬异常,整张脸红得发烫。 为了缓解一下这诡异至极的氛围,更是为了避免云颉一个恼羞成怒,直接带着手下之人不管不顾地便冲上来,按着我一顿痛扁,于是乎我极尽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结果,这一笑不打紧,在这静谧至极的情景之下,实在是太过突兀,招惹得以那右管家为首的人,愤愤都冲着我狂甩起了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呃呃呃呃呃呃,这件事情,奴家虽然是在其中横插了那么一杠子,但是真的是没有想过要毁人姻缘,更何况,这人,还是姐姐呢,当然是更是不能的了只是,这城主大人对姐姐的态度,未免是转变得太快,先前还不屑一顾的呢,现在竟然又同姐姐立下了海誓定下了山盟,这不得不让人生疑,怀疑城主大人你另有图谋嘛城主大人也知道,姐姐是那种特别痴傻的小女子,奴家之所以这么谨慎,这不是怕姐姐被城主大人给狠狠地欺骗了去嘛再说,若是不对城主大人加以考验一番,又如何能够给这回梦城的城民一个勉强还算能够说得过去的交代”我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说着。 长长地叹了几声之后,我又继续道:“你们也知道,表哥为了那件事情,大受刺激,都奄奄一息日薄西山,就只剩下那苦苦吊着的最后一口气了,为了帮助城主大人与赫添姐姐能够心安理得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奴家特意冒着表哥会被奴家气死,又或者是奴家会被表哥直接一把活生生地便给掐死的风险,特意想千方设百计,如那唐玄奘西行取经一般,披荆斩棘,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还是成功地让表哥给赫添姐姐写下了一封和离书奴家背地里偷偷地为你们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你们不知道感激,也倒是罢了,如今,竟然将这一切罪责,不由分说,全部都归咎到了奴家一人的头上,奴家真的是好冤好冤,冤得都能够将这回梦城的城墙给生生地哭塌喽”我拖着长长的哭腔,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拭着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的泪珠,还频频冲着贾贵狂甩着眼色。 贾贵读懂我的意思之后,止不住地连连惋惜着,深蹙着眉头,一脸的郑重其事,“赫添姑娘,我们家夫人,打从见你第一面起,便对你打心底里感觉亲切,还跟你以姐妹相称,你拍着良心说,我们家夫人对你不好吗,又何曾亏待了于你去我们家夫人一心盼着赫添姑娘你好,心中的夙愿能够得偿,所以便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帮助你,努力地将你同城主大人的红线扯在一起,甚至还为了你们之间的事情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如此这般情深意笃,又怎么能对你包藏什么祸心呢为了给你讨得那封和离书,我们家一向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夫人,可谓是对着表公子卑躬屈膝,极尽委屈之能事,从他那里可是吃去了不少的苦头,但是为了赫添姑娘的终身幸福考量,面对表公子的诸多刁难,我们家夫人全部都一一忍了下去,最后将还在大病中的表公子,缠得实在是没办法,索性还是亲笔写下了和离书,同意与赫添姑娘断绝夫妻情分赫添姑娘,我们家夫人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们不相信我们家夫人,也倒是罢了,怎么连赫添姑娘,也跟着一起怪罪我们夫人呢我们家夫人,实在是太冤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啦” “呜呜呜呜呜呜,贾贵,还是你懂我”我一面偷偷地对着贾贵竖起了大拇指,一面扯着嗓子哭得更凶了。 我呜咽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弄得赫添同云颉甚感惭愧,忍不住同我连连道歉,这时,我才顺坡下驴,佯装给他们一个面子,渐渐消减下来了哭声。 将修书递到赫添的手中后,我冲着云颉无比郑重地问道:“不知道城主大人打算几时将姐姐迎娶进门” “这”云颉突然狠狠地一愣,然后一脸懵懂地瞧着赫添。 “怎么,城主大人这是连婚期都没有确定下来,这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将姐姐光明正大地娶进你云家的大门”我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怎会,怎会”云颉连连摇着头。 “其实,奴家都为你们好好地考虑清楚,将你们的生辰八字,请了赫赫有名的风水先生好生瞧了瞧,并让他替你们挑出了适合成婚的好日子,便是在三日之后先生说了,三日之后,宜嫁娶、纳采、祭祀、解除、出行、修造、动土、开市、上梁、安床、整手、足甲、扫舍、起基、定磉、造屋、合脊,总之,是好的不能够再好了,依照奴家瞧来,你们二人的婚期,便在那一天定下来吧”我摆出了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语气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3章 剪烛夜话 见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积极,在一旁瞎操心,而云颉却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如同一尊大佛似的在那里安安稳稳地坐着,搞得自己跟局外人似的,不发一语,这让我忍不住略有几分怒气,甚感云颉这厮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半分想要娶赫添进府的诚意。 我瞬间便耷拉下一张脸,深皱着眉头,给人迎面而来的,皆是浓到化解不开的不悦,兴师问罪似的冲着云颉道:“怎么,让城主大人得偿所愿娶了姐姐,城主大人却如此这般犹豫不决,难不成城主大人是感到很是为难” “哪里,哪里”云颉连连摆着手推辞着。 我忍不住奚笑道:“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拼尽全力哪怕是遍体鳞伤,也要去够它一够,可这一旦稳稳地到手,便不再会放在心上,甚至都懒得去珍惜喽看来,这男人的一大通病,城主大人也是不能够免俗喽”我摆出了一副看破一切的架势,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弟妹此言实在是差矣” “怎么,城主大人只是想着要从表哥的手中,将赫添姐姐给夺回来,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姐姐给娶回家,都这样了,奴家哪里又说错了你们都说,这女人心,海底针,依照奴家瞧来,就算我们海底针,同你们那些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男人比起来,我们这,就只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也算不得是什么的”我没好气地说着。 “弟妹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三日之后便要娶阿添进门,时间如此紧迫,会不会唐突了阿添”云颉一面说着,一面情意绵绵地扭头瞧着赫添,而赫添,则一脸羞涩,就跟是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似的,将脑袋生生地低了下去,还大有一副恨不得将脑袋直接给塞进地缝中去的架势。 “唉,怎么会呢,能将自己托付给此生最爱的良人,这是多少女子这辈子苦苦求之却又始终都得不到的,反正姐姐一心喜欢城主大人,就算是城主大人此刻要娶,只是给姐姐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婚礼,恐怕,姐姐便会高兴得不得了,心里就像是裹了一层蜜,又怎么会怪罪城主大人你唐突呢”我无比郑重地说着。 “阿添,三日之后,我娶你,好不好”云颉目光灼灼地盯着赫添,言辞恳切地问着,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 听罢此言,赫添并没有答话,而是把自己的脑袋更深地低了下去,还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怎么,阿添这是不愿意”云颉一脸的失落。 连我这旁观者都忍不住替这二人开始深深地忧虑,于是乎站出来替赫添仗义执言,“城主大人一向绝顶聪明,怎么到了现在却如此犯傻呢,女儿家嘛,毕竟娇羞,像城主大人这般一上来就直接问愿意还是不愿意,才真真是唐突了佳人呢再说,姐姐那颗想嫁之心,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城主大人怎么就像是榆木疙瘩一般死不开窍,体味不到半分呢” “璃陌”赫添娇嗔了我一声,随后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桌子里。 “反正赫添姐姐也没有什么亲人,奴家又同赫添姐姐以姐妹相称,情意也是深厚得厉害,倘若是赫添姐姐以及城主大人不嫌弃的话,那就不妨把我们君府当做是姐姐的娘家,到时候,姐姐直接从我们君府往云府出嫁”我兴冲冲地站起来道。 “倘若是果真如此,我同阿添,自然是荣幸之至那就劳烦弟妹多费心了”云颉一面说着,一面举起酒杯冲着我敬着酒。 “好说,好说不过,根据规矩,在成亲之前,新娘子可必须得在娘家居住,并且,在此期间,不可以去与你这个未来的夫婿见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还是整整三日不能够得见,中间都不知道会隔了多少个秋了,如此这般煎熬,不知道城主大人你,如此,可还能接受得了”我打趣似的说着。 “我时时刻刻都不想要同阿添分离,虽然这样漫长的过程,是的确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为了阿添,我,甘之如饴”云颉将赫添拥入怀中,两个人眼睛中皆是脉脉的深情。 用罢宴席之后,云颉同赫添依依不舍地道着绵绵的情话,然后按着我又好一通叮嘱,才舍得打道回自己的云府去。 赫添在云府暂住的这段时间,我无比殷勤地替她筹备着大婚的事宜,一脸的激动和亢奋,明明只是一个局外人,可瞧起来比赫添这个新娘还处处上心,以至于赫添还拿着我打趣,说瞧我这幅如此积极还满面春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嫁给云颉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呢 对此,我也只能够扯着唇极尽勉强地笑笑。 一想到赫添的痴心梦一旦破灭,到时候,不光赫添会如同一缕云烟一般,彻彻底底地消散掉,就连贾贵徐成他们,也会如同一缕云烟一般,彻彻底底地消散掉,这让我禁不住有些伤感,心头好一阵酸涩。 转眼,赫添便在君府住了有三天,明日里,便是她风光大嫁的日子了。 夜晚,我同赫添皆激动得不能够入眠,索性便掌着灯秉烛夜谈。 赫添摆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捧着红扑扑的脸,一个劲儿地问我她是不是正在做梦,能够正式嫁给云颉,这是她完全不敢相信的事情。 而我,则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无比郑重地回答她,见她始终都不敢相信,于是乎便索性冲着她伸出了手,在她的肩膀上寻了一块肉,然后便重重地拧了下去,弄得她整个人忍不住呼痛连连。 “痛了吧”我一本正经地问道。 面对我的发问,赫添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做梦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吗”我循循善诱似的开解着。 赫添用手掌捧了整张脸,羞答答而又轻飘飘地道:“不会” “不会便对了嘛,姐姐明日里便能得偿所愿,成功地嫁给城主大人了”我拉着赫添的手,郑重其事地说着,久久地一顿之后,我深深地蹙起了眉头,“姐姐,妹妹我倒是有一桩事情比较好奇,那日里,城主大人突然鼓起了勇气,全然不顾这回梦城的规矩和礼教,想到来这君府抢人,不知道他将姐姐抢回府中之后,又是同姐姐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姐姐本来已经对他心如死灰,这死灰竟然还像枯木逢春一般,又熊熊地燃烧起了火焰” “那夜,他将我掳走之后,情意绵绵地向我告白,他说,他一生的志向,便在于守护整个回梦城,现在,他还想要守护我”赫添一面说着,一面用紧张兮兮地用手指捻着袖子,脑袋低了又低。 “啧啧啧啧啧啧,城主大人还真是有志向得很呐,不过,他想要守护整个回梦城,自然是要守护回梦城中的每一个百姓,姐姐也是这百姓中的一个,城主大人说要守护姐姐,初心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只是为了家国大义,就这样,姐姐还说他对你情意绵绵地进行告白,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本来还以为城主大人那榆木脑袋总算是开了窍,懂得了这世间的风花雪月,不再像一个和尚似的呆板没情趣,如今瞧来,竟是我高瞧了他,这能算是哪门子告白呐,分明就是很不走心地敷衍罢了,倘若不是看在他心甘情愿地为了姐姐挨了我十六箭,无论如何,我也是断然不会同意让姐姐嫁给他啊”我愤愤不平地说着,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妹妹,你误会了,云颉他,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是明了的,妹妹就不要替我瞎操心了” 瞧她那副羞涩的模样,我忍不住按着她打趣道:“姐姐这还没嫁给城主大人,就开始处处替着他说话了,这倘若是嫁过去,日后,岂不是再也容不得我说他一句不是了” “妹妹,你就切莫再要拿着我取笑了” “好好好,反正明日里嫁给城主大人,姐姐便是他们云府的人了,到时候,我纵然是想要操心,想要取笑,也万万是没有那个机会和资格了”我摆出了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又叹。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4章 窥探 大清早,赫添戴好凤冠穿好霞帔,彻彻底底地梳妆打扮完之后,恋恋不舍地拉着我的手,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的神情。 “妹妹,第一次,送我上花轿的人,是你,没想到,第二次,送我上花轿的那个人,还是你,我实在是太开心了”赫添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湿了眼眶。 “大喜的日子,姐姐何故要这般哭哭啼啼的,莫非,是舍不得我罢了,罢了,我这便去招呼喜婆,让她去云府那里传个话,便说我们不嫁了”我一面坏笑着,一面佯装起身便要往外走。 这时,赫添突然扯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嗔怪着,“妹妹就这么喜欢拿着我取笑吗” “明明是姐姐舍不得离开我嫁人,如今又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我拿你取笑上,妹妹我真的是冤枉得很呐”我一面说着,一面长长地叹着。 而赫添,则一脸娇羞地望着我,脸颊上腾起两朵粉扑扑的红云,一副欲说还羞的可人样。 片刻之后,喜婆甩着胳膊迈着小碎步,“蹭蹭蹭”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房间,先是捏着帕子极尽周到地冲着我施着礼,讨好似的笑了一阵之后,然后道:“夫人,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新娘子也该上轿了,再耽搁下去,可便要错过吉时了” “好好好,新娘子这便上花轿了”我一面说着,一面替赫添盖好了赤红似火的红盖头。 “妹妹,我真的好紧张呐”赫添紧紧地捏着我的手,不肯松动分毫。 “姐姐,能够嫁给城主大人,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事情,如今,心愿好不容易能够得偿,姐姐又何来的紧张呢尽管放宽心,城主大人肯定会好好地善待于你,再说,我们君府,现在可是你的娘家,倘若城主大人敢负你一分半点,我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他,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君府上下的侍卫,跑到云府大门口,一哭二闹,就算是打不过那个城主大人,也非要生生地缠死他不可”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下一刻,赫添突然伸出双臂死死地拥抱住了我,哽咽着道:“妹妹,认识你,真是姐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姐姐可要好好珍惜我这福分” 我同赫添你一句我一句,缠缠绵绵意犹未尽地说着情话,终于,旁边的喜婆还是看不下去了,她先是用丝帕掩着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又扯着嗓子,声音极尽洪亮地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这个,夫人,时辰真的是不早了,新娘子也该上轿了,你们这惜别惜得也差不多了吧,莫要耽误良辰吉时呐” “姐姐是想要赶快去同你那良人拜堂成亲,还是想要留在君府多陪妹妹说说话”我扯着唇坏笑着。 “妹妹”赫添极尽扭捏止不住地晃动着身子,冲着我嗔怪道。 “好了,三日之后,妹妹在府中等着姐姐回门”说罢,我便将赫添的手,郑重其事地交到了喜婆的手中。 我杵立在房门外,再次瞧着一袭嫁衣的赫添在喜婆的牵引下,缓缓地走向那顶红轿子,她那背影,瞧起来就像是一簇在风中熊熊燃烧并且左右摇曳的火苗,还像是池塘中被风吹着打着圈儿轻盈旋转的红莲。 瞧着她弯身进入了花轿,听着周围那极其热闹的吹打声,我的心头,禁不住陡然便升起一股子悲怆,长长地感慨道:“自古好事便多磨,如今,这磨来磨去,总该磨得差不多了,好事也该终成了吧” 君漠那混蛋伸出一只胳膊,将我揽入了怀里,打趣似的冲着我笑道:“哦,娘子何来如此感慨啊” 我狠狠地瞥了君漠那厮一眼,随后目光又稳稳地落到了那顶一上一下缓缓晃动的火红的轿子上:“都怪云颉那厮,做和尚就做和尚吧,偏偏就生了一副那么妖孽的皮囊,不好好地伴着青灯古寺吃斋念佛,偏要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到处去招蜂引蝶,才会引得赫添忍不住想要辣手摧花当初,若是云颉乖乖从了赫添,不那么不解风情榆木脑袋死不开窍,定然也不会恒生出那么多的枝节,赫添也不用带着妖兵强闯冥府,不会弄得天地变色江河倒流,不会造成你们鲛人一族的危难,如此这般,璃陌也不用被你们整个南海逼着祭奠鲛珠” 望着那混蛋紧蹙的眉头,我长长地一顿,继续道:“可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云颉的身上,似乎是很没有道理,倘若是继续追究的话,就应该追究到璃陌那里,谁让她非要拿着体内的圣元去同赫添打赌,害得赫添一步又一步泥泽深陷,最后才会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酿成了一场结结实实的大悲剧” 见君漠那混蛋的整张脸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垮塌了下来,我仍旧是喋喋不休兴致勃勃地说着:“可将这一切,都怪罪到璃陌的身上,似乎也是很没有道理,倘若是继续追究的话,就应该追究到君玄那里,谁让那个君玄那么混蛋,就算是当初不喜欢璃陌半分,可就算是再不喜欢,也没有必要铁石心肠眼睁睁地瞧着璃陌死在赫添的沼泽法阵中吧,更何况,璃陌可是为了救他而去的” “啧啧啧啧啧啧,赫添同璃陌,都好惨好惨,都不开眼地错认了良人,一个心甘情愿地为情而死,另一个,则是被喜欢的人给活活地逼死” “芜儿,你这是意有所指啊”君漠那混蛋突然将我死死地拥入怀中,一本正经地在我的耳边道,“君玄是君玄,本君是本君,芜儿,此生,本君绝不负你” “你不是君玄,我也不是璃陌,我们之间又横亘了鲛人与凡人这么一条鸿沟,注定是修不成正果的,你何必要这么如此执着呢,我们就做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就好了,我会永远在心中念叨着你,直到彻底没了呼吸”我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地说着,还差点被自己的真情给感动得热泪盈眶。 “普通朋友你已经将本君的整颗心,都给狠狠地占据,本君又岂能同你只做普通朋友这一生,不管那道鸿沟有多深,生命是长是短,本君都陪你” “呃呃呃呃呃呃,我蠢笨成这样,实在想不通到底有何德何能,能被高高在上尊崇无比的十三皇子你给惦记上,许是十三皇子你搞错了,误把你对我的感激之情,当成了喜欢吧” “你是蠢笨,可本君却是清明得很,本君喜欢你,情真意笃,掺不了半分的假”君漠那混蛋一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一面将我的死死地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处,“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而跳动”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这混蛋狂翻起了白眼,心脏若是不跳,那他,不就是一条妥妥的死咸鱼了心脏跳与不跳动,这跟我,可是有着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就这样强安在我的头上,我真的是好生冤枉啊 那混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盯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情不自禁地感到了一股子被窥探到灵魂的惊悚感,于是乎立马扯开话题,“那个,那个,今天可是赫添的大喜之日,我们作为她的娘家人,自然也是要早早现身的,否则,便丢光了赫添和君府的脸面” 说罢,我便急忙从君漠那混蛋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逃命似的拎着裙子跑掉了。 云颉成亲那日,轰动了整个回梦城,几乎所有的城民都赶来贺喜了,云府之内,挤得水泄不通,而云府之外,则被密密麻麻的城民结结实实地堵了一圈又一圈,那架势,真的是好不壮观。 为了不失礼,我一直在忙着接待宾客,这么一接待,竟然就生生地接待到了日落西山,直到这个时候,宾客才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府而去。 我无力地伸着懒腰,整个人差点就直接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还一个劲儿地长长地打着哈欠。 “夫人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公子正在府外等着我们,我们赶快赶去才是,莫要让公子久等呐”贾贵一面说着,一面强拉了我便走。 “贾贵,你说,这个时候赫添姐姐同这个城主大人在干什么啊” 贾贵头也没回地便冲着我答道:“当然是洞房花烛呐” 我的脚步突然狠狠地一怔,然后冲着贾贵坏笑道:“人们都说,这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我们,去看看吧,也好去感受一下这四大喜之一” 贾贵一个劲儿地拖着长长的哭腔劝阻我,甚至还搬出了一桩桩的大道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按着我好一通谴责,但是,对于这一切,我非但是无动于衷,反而兴致还愈发地浓厚起来。 最后,贾贵还是拗不过我,乖乖地带着我去参观云颉的洞房花烛夜,他运用轻功带着我落在了房顶上,然后我揭开几片瓦,瞪大眼睛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只见云颉同赫添,手拉着手在说着话,赫添的脑袋,深深地垂下,似乎是害羞得不得了的样子,再然后,云颉便替赫添摘掉了沉重的凤冠,两个人缠缠绵绵地亲吻着,然后向着身后的那张床缓缓地倒下 我正看在兴头上时,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掌结结实实地遮住了我的眼睛,这让我禁不住一阵恼怒。 “怎么,芜儿这是对于洞房花烛很感兴趣既然如此,本君也不忍心让你失落了去,这便带你回房,去体味一下”君漠那混蛋极其讨人厌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凛冽地响起,弄得我整个人顿时便凌乱了。 我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替自己辩解道:“我也是不想要来的,都怪贾贵,非要拐带我来这里偷看,我真的很是冤枉呐” 然后,这口锅便成功地甩给了贾贵,回府之后,君漠那混蛋便狠狠地赏了贾贵一顿板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5章 那混蛋又说我是蠢货 转眼间,便到了赫添回门的日子,这一天,我空前激动,一大早便紧张兮兮地在君府的大门口等待着,还伸着脑袋左瞧右看,一副急不可耐的架势。 君漠那混蛋站在一旁,扯着樱红色的唇坏笑着,拿着我打趣道:“上蹿下跳,成何体统,知道的,你是本君光明正大娶来的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君这府上豢养的一只猴子呢那么激动作甚,今日里要回门的,可不是你” 我狠狠地瞥了君漠那只会扫兴的混蛋一眼,心中禁不住暗暗感慨,果然,老祖宗就是聪明睿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说得真真是对极了,此时此刻,用在君漠那混蛋的身上,竟然还应景得很呢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用袖子掩着嘴巴狂笑着。 “怎么,芜儿这是又对本君打什么歪主意了”君漠那混蛋凑上前来,冲着我坏笑着。 听罢此言,我一个绷不住,直接被自己口中的唾沫给狠狠地呛了一下,并且,还差点将自己的舌头给生生地咬了下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惊恐和慌乱中回过神来,君漠这混蛋突然又道:“芜儿,莫非,你这是想要嫁给本君,这一想,还想得直接就迫不及待了” “呃呃呃呃呃呃”我一时之间头脑突然就空白一片,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拿出来,再冲着这自恋到浮夸变态境地的混蛋,狂甩过去,不留情面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猛怼。 “怎么,芜儿这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君漠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我往怀里揽了又揽。 我的嘴角抽风似的,禁不住一阵猛烈抽搐,脸上更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当然,为了不拿我这鸡蛋去碰君漠那石头,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坚定崇高理想信念,于是乎我努力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低入到了尘埃里,冲着那混蛋先是极尽勉强地一笑,然后赶忙扯开了话题,“呃呃呃呃呃呃,不知道这次赫添连同云颉回府,十三皇子你,对他们可有什么安排是不是就要将戏班子苦苦排练了那么久的苦情戏,给他们好好地去瞧一瞧了” “还远远不够”君漠那混蛋意味深长地叹着,一脸的郑重其事。 “都有情人终成眷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举案齐眉比翼齐飞了,怎么就不够了”我一脸的差异,下巴险些便狠狠地砸到地面上。 “他们,还没有幸福到极致”这混蛋站着说话不腰疼,轻飘飘地扯着唇说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现如今,什么沧海什么巫山云雨的,都抓在手里了,都这样了,还没有幸福到极致恐怕,这是在唬鬼呢吧这混蛋当真认为赫添同他一样,胃口大到难以满足啊人家赫添,可是很懂得知足得好不好 越想越气,我禁不住冲着这混蛋狂甩起了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深吸几口气,待到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我咬牙切齿地冲着那混蛋笑着,摆出了一副不耻下问的谦恭状,“那,十三皇子还想让他们怎么达到那极致的幸福,莫非,是要让他们儿女双全,子孙延绵,还承欢膝下” 这混蛋突然高高抬起了胳膊,然后猝不及防地便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扣了一下,“周芜,你当真是蠢得不可救药,虽说这人界一日,回梦境一月,若是果真等到他们儿女双全,子孙延绵,还承欢膝下,那时,你的这幅身躯,恐怕也早已难以维系,到时候便是佛祖亲临也救不了你” “明明是你说的,要让他们达到极致的幸福,对我们凡人而言,极致的幸福便莫过于此了谁知道你那变态的脑袋中会有什么奇葩的想法,我一个正常到不能够再正常的人,猜不出来,怪我喽”我小声地嘟囔着。 “周芜,明明奇葩变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罢了,不要把本应该拿去修饰你的词,就这样扯过来往本君的头上乱安一通,本君可是万万担待不起”君漠那混蛋用手掌死死地抚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十三皇子实在是忒谦虚了,都可以不要皮不要脸不要得彻彻底底的了,区区奇葩变态四字而已,十三皇子又有什么担待不起的呢再说,你若都是不敢担待,恐怕,这世间,也再无一人敢了吧”我一面说着,一年用极尽鄙夷的目光,按着这混蛋好一顿上下打量。 “芜儿,不知本君又是在何处招惹到了你,竟然会让你对本君如此地动气”君漠那混蛋将我死死地揽入怀中,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贱兮兮地坏笑着,从他那笑容中,我明显瞧出了很是浓郁的意图报复的味道。 我立马识趣地旋了面目,一脸狗腿地冲着这混蛋极尽勉强地笑着:“呃呃呃呃呃呃,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十三皇子切莫当真,切莫当真呐” “若是本君偏就当了真,入了心,芜儿你,又当如何”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那张妖孽脸,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温热的呼吸就像是一根羽毛似的,在我的耳边轻轻地拂动着,弄得我整颗心都禁不住跟着变得痒痒的。 那混蛋长长弯弯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死死地同我的睫毛纠缠着,瞧着离得我那么近那么近的那张妖孽脸,那樱红色的唇,那高耸的鼻子,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偷窥良家美男那衣不蔽体白花花一片的身子一般,心中不由得感到了浓浓的羞愧,心跳在不断地加速加速再加速,整张脸涨得就跟猴屁股似的,想要流鼻血的冲动简直就强烈到有些控制不住 我不争气地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君漠那混蛋的怀里,呼吸还开始变得愈发地困难,眼前有无数颗小星星在止不住地一个劲儿扑闪扑闪的。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无比悲催得被君漠那混蛋的那张妖孽脸,给刺激得直接昏厥过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我艰难地抬起脑袋来一瞧,只见来者是云颉赫添,还有那个云府的什么右管家。 都有人来了,君漠那混蛋对于那咳嗽声,非但是半点没放在心上,反而还愈发变本加厉地撩拨我了,弄得我整个人又羞又恼,差点就一个禁不住,直接眼前一黑生生地猝死过去在心中,我忍不住按着这混蛋痛骂一番,痛骂这厮也实在是忒不要皮不要脸了,演戏竟然可以演到这种夸张变态的地步,他若是不去当戏台上的戏子,简直就糟蹋了这身的好演技啊 尽管我一个劲儿地用眼神给这混蛋示意,但这厮却始终都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之中无法自拔,浑然忘我,眼瞅着这混蛋那樱红色的唇,马上就要冲着我落下来了,我赶忙伸出了手掌,狠狠地拍在了君漠那混蛋的嘴上,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用袖子死死地遮住了整张脸,冲着君漠那混蛋道:“有人” 云颉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轻飘飘地道:“无妨,贤弟,弟妹,你们,继续”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冲着那么多管闲事,呃,不,“善解人意”的云颉,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白眼。 君漠那混蛋摆出了一副谦恭的架势,俨然又恢复了彬彬有礼衣冠禽兽的模样,只见他一面将我的脑袋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一面冲着云颉笑道:“不知道云兄竟然会这么早到来,实在是失礼,失礼啊” 不知道鬼才会相信这混蛋不知道呢,分明就是掐好时间,然后守在此地故意做戏嘛在心中,我忍不住按着这混蛋咒骂起来,还忍不住揪出这混蛋的十八辈祖宗挨个儿数落起来。 “情到深处,心不由己,情难自禁嘛,这些,愚兄都懂,都懂”云颉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架势,一面说着,一面将赫添往自己的怀抱中揽了又揽。 瞧云颉那厮,脸上挂着如同春风般温暖和煦的笑意,完全再没有昔日里无欲无求高高在上冷冰冰还生人勿近的模样,看来这是赫添,是他们之间最诚挚的爱情,深深地改变了他啊不过,这种改变,是让他迷失了自我,还是找回了真正的自我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长长地慨叹着。 就这样,君漠那混蛋抱着我,云颉那厮抱着赫添,这两个人杵在君府门口,立在凛冽的北风之中,情意绵绵地说着话,而那位右管家,则一脸尴尬地左瞧瞧右看看,还一遍又一遍地数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最后,君漠那混蛋同云颉,两个人吹捧来吹捧去,最后成功地吹捧到了我同赫添的头上,只听到云颉一脸艳羡地道:“贤弟同弟妹之间的感情,真的是好得羡煞旁人呐” 本以为这混蛋会稍微给我点面子,违心地夸我两句,结果,却只听到这混蛋悠悠地开口道:“云兄此言真是过誉了,小弟倒是对云兄羡慕不已,嫂嫂蕙质兰心大度得体,要是陌儿能够有她一般,小弟做梦也会笑醒的得比贤妻,云兄真是好大的福气” “贤弟此言差矣,我看弟妹洒脱豪放,实乃是真性情之人,丝毫不会输入阿添半分”云颉客气地笑着。 “那云兄恐怕便有所不知了,我这娘子,洒脱豪放,是真,真性情,也是真,可是愚不可及蠢不可耐,更是真”这混蛋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还忍不住大有感慨似的长长地叹了又叹。 “奴家果真有那么蠢,都让夫君不可耐了”我一面说着,一面狠狠地拧着君漠那混蛋的胳膊。 “娘子不仅仅蠢不可耐,更可怕的是,蠢还不自知” “那你为何不休了奴家” “休了还得重娶一房,麻烦再说,毕竟是夫妻一场,为夫怕娘子蠢成那样没人要,以后免不了要老死闺中,所以,不管娘子是有多蠢不可耐,还是有多不自知,也只好委屈为夫好生担待着了”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嘴巴实在是忒毒辣了些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6章 皇上不急太监急 将云颉一干人请进君府之后,我以想要同赫添说说体己话为由,神秘兮兮地将赫添拉到了她曾经住过的房间,冲着赫添郑重其事地问道:“呃,姐姐,现如今,你已经成功地嫁给了城主大人,他对你,可好你可曾感到幸福” 赫添扭捏地摇晃着身子,搓弄着手中的袖子,一脸羞涩地开口道:“他对我,自是极好的嫁给他,我很幸福” “那姐姐,可感到自己此生,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赫添吞吞吐吐了大半天,最后极尽勉强地开口道:“我此生的心愿,只有两个,一是嫁给云颉,如今,已经成功得偿,二嘛,我还想要想要给他给他生一个孩子” 听罢此言,我一脸难以掩饰的激动,“那就生嘛,赶快生啊” 生完之后,彻底了清夙愿,这样,也好让这个痴心梦早早地结束,我也好回家呐 听罢此言,赫添更是羞红了整张脸,脑袋低了更低,“妹妹怎就怎就如此洒脱豪放呢,实在是羞死人了” “姐姐,开枝散叶,乃是人的本分,姐姐又何羞之有呢”我按着赫添使劲儿开导着,“不知道,姐姐的这个心愿,城主大人可曾知道” “他这教我该如何开口啊”赫添用袖子死死地遮挡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无妨,无妨,姐姐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去帮你好了”我一面说着,一面摆出了一副想要转身便走的架势。 而赫添,则一脸急切地扯住了我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冲着我道:“妹妹倘若是果真对着云颉去说,那我岂不是便要生生地羞死人了这种事情,我们还尚且不急,妹妹又何必如此上心呢,妹妹不是膝下也无所出吗” 赫添言辞恳切地冲着我云云了一大通,在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对着云颉以及旁人乱说乱讲后,赫添方才饶过了我的耳朵。 再然后,在宴席上客套了一番之后,云颉便带着赫添打道回府了。 既然,赫添说,自己此生最大的心愿,无非便是两个,这第一嘛,嫁给云颉,与他举案齐眉比翼双飞,同甘共苦白头偕老的愿望,自然是已经完成,这第二嘛,便是想要为云颉开枝散叶,生下两人的骨血 这让我不由得高度在意起来,看来,单单是撮合成这二人的姻缘,还是远远不够的,我这个红娘,还得想办法让他们早日孕育一个小生命才成。 于是乎接下来的每一天,我直接强占了贾贵的房间,在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送子观音,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祈祷生活,弄得贾贵的房间到处香雾袅袅,身处其间,宛如踩在云朵上,简直就快要飘飘欲仙,呃呃呃,用贾贵的话来说,那就是乌烟瘴气 一日,我跪累了之后,揉着酸疼的小蛮腰,皱巴着眉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然后依照往常惯例,立马强迫贾贵接着替我跪在那里,去诚心诚意地向着送子观音祷告。 贾贵一脸无语地望着我,生无可恋还忍无可忍地冲着我说道:“夫人,人家城主大人同城主夫人有没有子息,关你什么事,你有那个闲心跪在这里向着菩萨祷告,倒还不如先顾好你同公子之间的事,莫要忘了,你们膝下,也是无所出在操心别人的事情之前,还是先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吧,趁着现在有时间,赶快去找公子,一起好生地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够早日怀上我们君府的小公子呢” “对啊,我应该去找那混蛋呐,去求他,肯定比求菩萨更灵验呐”我一脸的恍然大悟。 “对嘛,夫人还是赶快去找公子吧,尽早为君家开枝散叶,延绵子息”贾贵一面说着,一面从地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跪下”我冲着贾贵一本正经地呵斥道。 “为何”贾贵一脸的愁云惨雾,可怜巴巴地瞧着我。 “这样一会儿跪一会儿不跪的,岂不是生生地亵渎了神灵,目中无菩萨嘛,万一菩萨一个生气,直接不赐孩子了,怎么办到时候,是你担待,还是我担待呐”我头头是道地说着。 贾贵的嘴角禁不住一个劲儿猛烈地直抽搐,小声地嘟囔道:“夫人这是吃饱了撑着了,还是发烧烧糊涂了,就算是既吃饱了撑着了,又发烧烧糊涂了,也不能跑到这里拿我开涮呐,要涮也应该去找公子啊” “呃呃呃呃呃呃,不知道贾侍卫你,方才在说些什么”我扶着额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哦,没什么,夫人,你不是说去找公子嘛,那我”贾贵一面说着,一面慢吞吞地从地上起着身子。 “那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跪着便是了,万一那混蛋帮不了我,也只能继续指望菩萨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长长地叹着。 “这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夫人,只要心怀虔诚,不用跪在菩萨面前,菩萨也能够感觉到夫人的诚意呐” “还是跪着吧,这样显得更加地虔诚,更加地有仪式感,更能及早地感化菩萨”我一面说着,一面手中捏着三炷香,在菩萨的面前拜了又拜,然后插进了香炉里。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起来啊总不至于将腿给生生地跪烂在这里吧” “放心,不会很久很久的,等到赫添姐姐那里有了身孕,你自然便不用再跪在这里了” “万一他们那孩子是迟迟生不出来,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跪一辈子吗”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我一面用手掌不断地打着贾贵的嘴巴,一面厉声训斥道。 贾贵一脸的生无可恋,整个人在一片香雾袅袅中彻底凌乱,拿着涣散无光的死鱼眼,弱弱的瞥着我,令我整个人顿时感到一股子浓浓的羞耻感,然后我一本正经地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乖,在这里好好地跪着,我先去找那个混蛋呃,不对,找你们家公子去商量一下” 说罢,我头也不回风风火火地便冲出了房间。 书房内,君漠那混蛋正在端着一本书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立马一脸狗腿地凑上前去,又是为他倒茶,又是替他揉背,最后,这混蛋还是一个按捺不住,先开口了:“怎么,这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君的事情了依照你这么殷勤的架势来瞧,想必这次犯下的错误,定然是不小啊,尽管说吧,放心,本君顶多也只会揭你一层皮,不会将你往死里弄的” 这混蛋怎么就那么会说话呢,会说得都让我忍不住对他那张妖孽脸残暴对待了 我先是握紧了双拳,然后“呵呵呵呵呵呵”一个劲儿地傻笑了一通,冲着这混蛋一本正经地道:“呃呃呃呃呃呃,这个,十三皇子啊,你不是说赫添现在还没有幸福到极致,所以还不能够将那出苦情戏搬出来给她瞧吗” “嗯,不错”这混蛋一面瞥了我一眼,一面将左手中书放到了右手中,顺便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看着。 “今天,我打探了一下,赫添说,她这辈子就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嫁给云颉,另一个是给云颉生下骨血” “哦”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哦”一声是什么意思,这混蛋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尽管是有求于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冲着这混蛋大喇喇地狂翻起了白眼。 我一个劲儿地深呼吸,努力抑制着即将从体内喷薄而出的怒气,咬牙切齿地冲着这混蛋笑着,“那十三皇子有什么打算” “那不知芜儿想要让本君有什么打算”那混蛋冲着我坏笑着。 “既然十三皇子法力高强,整个鲛人又是那么那么那么厉害,不妨就施用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灵力,帮帮赫添,赐给她一个,哦,不,四个孩子好了,也好让她一下子便高兴到极点,获得人世间最极致的幸福,然后好让我们一举打破她的痴心梦,早早地从不归城出去啊” “四个孩子”这混蛋极其不友善地拿着目光按着我上下好一通打量,然后继续道,“你以为赫添同你一样,是猪啊,她那纤弱的身子,小小的肚皮,里面,可一下子装不下这么多的孩子” 我强忍着想要吐血的冲动,拿着手掌在自己的面前一个劲儿地狂扇着冷风,白眼简直都快要生生地划破天际,“难不成,十三皇子还真的想要让赫添将孩子生下来拜托,只要施法给她一个喜脉,让她高兴一下便是了,这点小事而已,相信难不倒堂堂的十三皇子吧” “他们只是才刚刚成亲,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对于怀孕一事,他们皇上都尚且不急,你一个太监又急什么,这不是猫拿耗子嘛” “当真是狗嘴里”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君漠那混蛋用凛冽的眼神狠狠地瞧着我,吓得我立马改口道,“呵呵呵呵呵呵,我的意思是,十三皇子就不能稍微用一下法力,帮助赫添早日了了这第二桩心愿吗” “不能,这种事情,自然是水到才可渠成,要随遇而安,急不得” 听罢此言,我两眼一黑,差点就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混蛋,无能便无能吧,偏要还扯出一堆高大上的歪理来掩饰自己的无能,还说得头头是道凛然大义,当真是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7章 莫名其妙被关小黑屋 “以前,我顶着周家小公子的名号,在外面寻花问柳的时候,机缘巧合下就听到那些纨绔公子对着我说只要一个男人那什么不虚,便可以成功地生出孩子十三皇子,你说,那个云颉的那什么,不至于会虚吧”我无比狗腿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笑着,脸上满是极为难得的虔诚。 熟料,君漠那混蛋的嘴角,顿时便抽风似的疯狂的抽搐了起来,太阳穴处的青筋还突突突突突突突,一个劲儿地狂跳不止。 “云颉的那什么,不虚吧”怕君漠那混蛋没听清楚,我再度装着胆子冲着他问道。 君漠那混蛋对我,简直就是深深地无语,他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摆出了一副不忍心再去瞧我一眼的架势。 “云颉的那什么,不” 我这一番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君漠那混蛋便突然开口打断道:“周芜,再问,本君便真的要缝上你的嘴就算是女扮男装十六载,毕竟也是一个女儿家,能不能稍微顾全一下自己的脸面”凛冽的声音,惊得我全身都忍不住一震。 “我怎么就不顾全自己的脸面了,不就是问了你一个问题嘛”我极尽委屈地小声嘟囔着。 这幅阵仗,引来了好些城民赶来围观,还冲着我们指指点点,可绕就是热闹成这样,也愣是没能逼得云府之内的人敲门。 “表哥,你看看这,分明就是瞧不起你呐”我添油加醋地冲着君期道。 一听罢此言,君期整个人便怒了,脚下踹门的动作,是愈发地凶狠了。 这时,喜婆捏着血红色的丝帕,迈着三寸金莲,欢快地扭着腰肢便过来了,附在我的耳旁大声地道:“君夫人,赫添姑娘让你过去一下” 然后,这位喜婆又笑眯眯地对着君期道:“不知道新郎官是想要在这里生事,还是想要娶我们赫添姑娘啊我们赫添姑娘可说了,再耽误下去,这吉时,可就要白白地错过了” 听罢此言,君期立马命人收了手,巴巴地跑到了轿子前,情意绵绵甚至还有些低声下气地冲着赫添连声道歉,随后,便潇洒地翻身上马。 赫添伸出手来,通过帘子拉扯着我的手,小声地对着我说着:“妹妹,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你不必再为我劳心费神了,这些,都是我的命,我坦然受了便是” “姐姐,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那个云颉,总该痛痛快快地给你一个交代啊,就这样对你说是有情还无情,说是无情还有情的,真的是很过分啊”我愤愤地说着,气得血液逆流,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这辈子,全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半分心动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姐姐,说不定,那个云颉,下一刻就会赶来的啊” “可能,我永远都等不到了吧”赫添故作轻松地说着,尾音却是绵长,听起来,明显就是哭腔,“妹妹,他既然有意与我不见,那我又何必硬要多去打扰呢,他放过我,我也应该放过他了,再纠缠下去,在他的面前,我仅剩下的那么一点点脸面,恐怕便要全部都丢得干干净净了吧” “姐姐,我” 还没待我吞吞吐吐完,赫添便厉声对着喜婆道:“时辰不早了,赶快起轿吧” “起轿”喜婆挥着帕子冲着轿夫道。 下一刻,轿子又开始摇摇晃晃地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走,吹吹打打的声音再度沸腾起来。 “夫人啊,现在,该怎么办啊”贾贵一脸的急切。 “这个云颉,实在是忒过分了,不把他弄出来说个清楚明白,我实在是替赫添姐姐咽不下这口气啊”我一面说着,一面愤愤地冲着云府大门口便走去。 我一把扯开徐成,大力地敲打着门,弄得拳头上红肿了一片,疼得眼泪不受控制地狂流不止。 “夫人,你冷静啊”贾贵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今日里,倘若这个云颉再这样不闻不问下去,那赫添,肯定会想不开直接寻短见的啊就算这个云颉不喜欢赫添,好歹也要帮着她解开心结啊”说不定,只要云颉帮着赫添解开心结,赫添的痴心梦,便会一下子崩解垮塌了呢。 想到这里,我手下不仅更是来了力气。 “云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躲起来当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啊云颉,你滚出来啊,云颉”我扒着门缝,扯着嗓子冲着里面狂呼着,可这呼应我的,除了这呼啸的北风,此外,再没有旁的。 “呵呵呵呵呵呵,既然不开门,那就别怪我动用点小手段了贾贵,徐成,你俩,去找着干柴和油过来” “夫人,找这些干什么啊”这两人伸长了脖子,异口同声地说着。 “当然是要火攻了既然他云颉不仁不义,那我就用不仁不义的手段对付他,让他也好好尝一下这滋味”我扯着唇坏笑着,见到面前木头似的杵着的这两个人,我的脸瞬间便黑沉了下来,厉声斥责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去不得,实在是去不得啊,夫人,你还是消停一会儿吧,免得给公子招惹麻烦”徐成苦口婆心地冲着我说着,却被我狠狠地甩过去一个无比凛冽的大白眼,他识趣地乖乖住了口,摆出了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架势,用双手叠放在嘴巴上死死地捂着,委屈巴巴地瞧着我。 贾贵扯着我的袖子将我拉到一旁,“夫人呐,火攻,可是万万不妥啊,人家可没有给我们君府难堪,可是我们君府却这样对待他们云府,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呐” “放心,我使用的,是火攻中的烟熏,不会真的把整座云府给烧着的”我得意洋洋地笑着。 下一刻,徐成弄来了干柴和油,贾贵弄来了羊肉,辣椒粉,椒盐和孜然,然后我们三人便开始架上火开始烤全羊。 火开始熊熊燃烧着,然后贾贵从中抽出一根柴,灭了火,凑到了云府的大门口,接下来,一股子浓郁的烟,便开始以不可阻挡的架势逸进了云府中去,徐成也照样学样,前去帮忙。 云府外的整扇门,差不多被熏得漆黑了一片,可绕就是这样,府内还是没有传出来一点点的动静,这让我禁不住怀疑府内的人是不是一夜之间全部都搬到了别处,只剩下这么大的一个空壳子。 羊肉的味道愈发地浓郁,我用匕首割下来一块肉,然后热情地冲着贾贵与徐成招呼,让他们吃完了再去继续作乱,也好先补充一下体力。 我三人围着火刚坐下,手中捏着的肉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熟料,突然海啸似的直接就来了一场泼天大水,将我们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那堆柴不仅被惨烈地扑灭,反而还被水冲出去好几米远。 我们三个落汤鸡,你望着我,我望着他,他再望着他,皆蒙了一脸,北风那么一吹,忍不住玩着牙齿齐齐地打起了冷战。 “夫人,这水,分明就是从云府里泼出来的啊他们这,实在是太过分了,阿嚏,实在是太过分了”贾贵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重重地打着喷嚏。 “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去换个衣服,然后再来继续纠缠吧”徐成哆哆嗦嗦地冲着我说着,不断地往手上哈着热气。 “不不不,既然他云府有人,还把我们弄成这样,趁着物证还在,当然是要继续同他们纠缠下去了,毕竟,这种事情,凭靠的,是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不是这样用的,夫人真是会扯歪理”徐成小声地嘟囔着。 “徐管家,你说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我说夫人实在是太英明了,不仅饱读诗书,还懂得活学活用呢,甚是让我等钦佩啊”徐成极尽勉强地冲着我笑着。 罢了罢了,这大冬天的,还被人强泼了一身的水,在冻成冰棍之前,我也懒得同他多做计较了。 接下来我建议用个爬墙计,徐成以要为我们把风为由,拒绝参与,然后我同贾贵便哆哆嗦嗦地一人踩了徐成的一边肩膀,爬到了墙头上,还没有来得及在墙头上稳住身子,一只只长矛,突然就冲着我们射了过来,然后我同贾贵,便一个重心不稳,一齐狠狠地跌在了地上,顺便,还成功地砸在了徐成的身上。 我同贾贵捂着腰连连哀嚎着,徐成的嚎叫声更是此起彼伏,生生地将我们两人的声音,全部都给压了下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8章 心愿得偿 自打我被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之后,君漠那混蛋只要一瞧见我,便一个劲儿止不住地用手指扶着额头,做出一副无语状,这让我恨不得揪着这混蛋,一顿往死里好打,但是,实力毕竟是悬殊嘛,所以,在这混蛋的面前,无论是他多张狂,我也只能像小媳妇似的忍气吞声,默默吞下所有的委屈,每天都无比诚挚地祈祷这混蛋能够喝凉水狠狠地塞了牙,这样,尽管只是在隔靴搔痒,但是,仍旧能够让我好好地瞧一下热闹 君漠那混蛋说,只要我一说话,他打心底里便有着甚是强烈的想要让我好看的冲动,所以扯着唇对着我坏笑着,让我以后少开口,不然,就在开口之前打一百遍草稿,仔细想一下说出口的话得不得体,丢不丢人,会不会被旁人给狠狠地耻笑了去 这让我不由得惊讶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嘴角还禁不住一阵猛烈地抽搐,这混蛋,字字句句分明都是针对我来的嘛 尽管打心底里忍不住将他的十八辈祖宗拎出来,一个一个的轮番往狗血喷头里骂,但是,我还是努力压制着心头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脸上还挂满了盈盈的笑意,一个劲儿地狂点着头,于无言之中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少说话,也是借着这个由头,自此以后,除了冲着那混蛋用手指不断地比划示意,除了不断地冲着他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翻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除了对着他极尽违心地笑着外,再也没主动和他说过一个字,并且,一瞧见他还特别识趣地撒腿便跑,连个背影都不留给他瞧。 也正是因为这样,君漠那混蛋一想要找茬,我便冲着他眯着眼睛一脸纯良无害地傻笑,到最后,那混蛋连冲着我发火的理由都没有了,一连几天,我的日子都过得和和美美的,一想到正是我这幅逆来顺受百依百顺的样子,把那混蛋给气得不轻,还险些给生生气死,我的日子便过得更是和和美美了。 一日,赫添连同云颉来君府做客,云颉和君漠那混蛋在正堂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篇,而我则拉着赫添出去透气。 我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赫添的肚子,一脸的期待,“姐姐,这里,可有什么动静” 赫添顿时便羞红了整张脸,将脑袋深深地低垂着,还远远地偏至一旁,小声地嘟囔道:“哪里会有这么快啊” “那姐姐同城主大人,可要多努力才是”我一面说着,一面紧握着拳头替赫添加油打气。 听罢此言,赫添的整张脸,禁不住更红了,声音也更低了,“妹妹嫁给君公子,时日更长,膝下不是也无所出吗,自己都还不急呢,怎么就对我能够怀有身孕的事情那么上心啊” “呃呃呃呃呃呃”我深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姐姐若是早日生了,妹妹也好早日做干娘啊,一想到小孩子白嫩嫩像小团子似的,我就好生激动呢” “那妹妹怎么自己不生,非要去当旁人的干娘” “呵呵呵呵呵呵,我生,和谁啊和那混蛋我和他,可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呢”我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连连在自己的面前扇着风。 一见到赫添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瞧,我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失言,随后连忙改口道:“呵呵呵呵呵呵,我的意思是说,听旁人说,生孩子挺痛的,我这不是为了坐享其成嘛” “妹妹这一坐享其成,恐怕,君公子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肯答应吧”赫添用袖子掩着口笑着。 “怎么会,他不喜欢孩子,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的,既然这样,我与其遭苦受罪地十月怀胎,生下来,那么小那么小的孩子也免不了会时时招他厌烦,处处遭他白眼,那心底深处会留下多严重多严重的阴影啊,搞不好心理都会生生地扭曲的,啧啧啧啧啧啧,这样看来,我还是不生的好,等姐姐生下来,让我抱上一抱,便是极好的了” “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君公子很是喜欢你,又怎么会厌弃你们之间的孩子呢,妹妹恐怕是多想了” “呃呃呃呃呃呃,姐姐,如今你我难得相聚,怎么净扯这些扫兴的话题,我们还是去瞧点有意思的事情吧”说罢,我拉着赫添便冲着贾贵所在的房间走去。 一推开房门,袅袅的香烟便直接从门里溢了出来,呛得赫添忍不住连连狂打起了喷嚏。 我被贾贵那不讲义气的,就这样给硬生生地推出了房门,还没等回过神来,房门便被“铛”的一声重重地合上了。 那混蛋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周芜,本君说过,在本君的面前,不要妄图耍弄什么花招,你注定是逃不出本君的手掌心的” “呵呵呵呵呵呵,那个,你听我解释呐,我只是想要透口气,这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贾贵的房间,一想到今日他的整张脸被云颉给打得面目全非鼻青脸肿,这一肿还硬生生地就肿成了猪头,所以,我这才忍不住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挂念他的伤势,放心不下,见他房间内的灯还没有关,才想要打着你的旗号进去探望一下,也好以此来彰显你这个公子对府内之人的关怀备至嘛” “哦,既然是打着本君的旗号,那本君寻去了,你又为何要躲进衣柜中去,莫非,这也是为了本君好” “对,对啊,这不是你一瞧见我便会发无名火,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保持心情愉悦嘛”我一脸平静地说着,还无比狗腿地笑着。 “这分明便是在强词夺理,你,也会在乎本君的感受” “在乎,在乎,自然是不敢不在乎呐”毕竟,只要你一个心情不好,便立刻会按着我开刀啊 “周芜,你对本君,从来都没有过心吧” 君漠那混蛋进门之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贾贵聊着天,还按着我的智商好一通贬低,气得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狗血冲头。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柜子上的门便被狠狠地一把扯开,君漠那混蛋双手环抱在胸前,冲着我坏笑着,“娘子不是说肚子疼要出恭,怎么这出着出着,便出到这里了,难不成,贾侍卫的房间,也改成我们君府的茅厕了” 贾贵紧张兮兮地捂着整张脸,一副不忍心瞧我一眼的架势,“公子,在下真的同夫人之间,清清白白得很” “当然,就凭娘子这样蠢得清奇的智商,想要红杏出墙,也是万万出不去的啊” 噗,都这个时候了,这混蛋还不忘贬低我一下,真真是无耻得紧呐 “时辰也不早了,赶快回房歇息吧”说着,那混蛋拉着我的胳膊便要走,见我有几分抗拒,于是扭过头来冲着我道,“怎么,不愿意” “哪里哪里,夫人这是高兴傻了”贾贵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大力地推着我往门外走,却被我狠狠地一把打掉了手。 “这不,你正在气头上吗,我觉得,我应该避避风头”我可怜巴巴地冲着那混蛋笑着。 “现在,为夫已经怒火全消,你也不必避什么风头了,随着为夫赶快回去吧” “真的”我一脸的诧异,这混蛋的脾气,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呐。 “真的那不知道娘子你,愿不愿意随同为夫回房”这混蛋郑重其事地说着。 “你不会想要骗我回房,然后按着我往死里捉弄一番吧” 那混蛋不言不语,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更加确认了这混蛋默认了想要往死里捉弄我的事实,忍不住提着心吊着胆,为自己的悲惨处境好生忧虑。 “怎会,怎会,公子对夫人,可完完全全是真爱呐,夫人莫要多心,还是赶快随同公子回房吧,赶快”贾贵再度伸出手来推我。 “会死人的”我一脸的生无可恋。 “对对对,要是我是夫人,有一个这么对我掏心掏肺的夫君,肯定也会感动得要死要活的啊”贾贵顺坡下驴地说着,还一脸纯良无害地傻笑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79章 再传喜讯 宴席上,我将一尊白玉做就的送子观音,无比郑重地送给了赫添,一收到这份礼物,赫添的整张脸,腾的一声便迅速赤红了起来,她一脸的娇羞,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云颉的怀中。 “怎么,姐姐是不喜欢这份礼物”我一头雾水,脸上满是懵懂的神情。 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笑吟吟地冲着云颉笑着:“云兄莫要见怪,我这娘子,生来粗俗,还一贯莽撞得很,从来都不懂得矜持为何物不过,这份礼物嘛,我便借花献佛,与其送给嫂嫂,还不如送给云兄来得更加妥当,云兄若是不嫌弃,那便收下吧” “如此贵重的礼物,愚兄又岂有嫌弃之理”云颉客套地笑着,“不过,这送子观音,贤弟与弟妹不好好地供在府中,反而拱手往外送,也实在是太过于慷慨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哪里,哪里,城主姐夫大人此话就差矣了,姐姐可是冲着奴家保证过,要让生下来的孩子认奴家做干娘呢,既然如此,别说是一尊送子观音了,就算是十尊,一百尊,一千尊,一万尊,奴家也会毫不吝惜”我振振有词地说着。 “既然弟妹这么喜欢小孩子,贤弟怎么不同弟妹尽早地生一个”云颉微蹙着眉头,语气中满是耐人寻味的味道。 “他那什么不行,生不出来”我随口道。 此言刚一说罢,君漠那混蛋的整张脸,突然便耷拉了下来,还阴沉得简直就能够活活地吓死人,并且,更过分的是,这混蛋竟然用手指发狠似的死命地攥着我的胳膊,弄得我禁不住疼得面目扭曲,大口大口地狂吸着冷气。 这混蛋,可还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呐,我也没说他什么坏话,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就翻脸了,当真是变态啊 满堂借用袖子掩着口偷笑着,这令我简直就感到更加地莫名其妙了,难不成,他们也是在笑君漠这混蛋变脸比翻书快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也笑起来了,动不动便炸毛,这混蛋,可真是一只斗鸡啊 熟料,这一笑不打紧,那混蛋突然更加死命地攥着我的胳膊,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面目疼到一度扭曲 “想不到,贤弟年纪轻轻,却是外强中干,身体实际上被掏空得这么厉害,改日里,愚兄便把府内珍藏的那支千年人参拿过来,给贤弟你好好地补补身体”在很矜持地笑了一通之后,云颉又继续道,“不过,贤弟日后也要多注意才是,好生歇息,免得纵欲伤身” “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当然是知道的了,无非便是对上一世被迫害至死的璃陌,以及这一世险些被你给活活坑害死的我,怀有浓浓的愧疚之情,想要寻个机会好生弥补一下便是了不过,我这个人,素来大度,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不用这么愧疚的,完全不用的”我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拍着君漠那混蛋的肩膀,想要以此来稍微安抚一下他那激动的情绪。 熟料,这情绪,非但是没能安抚到半分,反而还愈发地激动了起来,施加在我手腕上的力道,直接大到险些将我的骨头给生生地捏碎。 “喂,疼疼疼”我一面说着,一面用另一只手努力去掰扯君漠那混蛋的手指。 到最后,掰扯过来,又掰扯过去,那混蛋的手指非但没有被我稍微掰开那么一点点点点,另一只手反倒也被他给大力地擒住。 “周芜,你怎么就可以这般没心没肺,一次又一次地去重伤本君”这混蛋愤愤地说着,眼睛中满是幽怨的神情。 我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往前倾了倾身子探了探脖子,小心翼翼地道:“可根据这以往的经历瞧来,不管我是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就算是杵在那里不发一语,老老实实地做一截木头,只要你一看到我,还是会突然就旋了面目,莫非,是因为你我命中注定不和,还相生相克” “既然我那么讨你厌恶,还一次又一次地重伤你,那我走便是,我走便是”我一面说着,一面努力从君漠的手中挣扎着自己的两条胳膊,可挣扎了好久好久,就是没能挣脱,“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你先松手” 这混蛋目光灼灼地瞧着我,那张妖孽脸还气势凌人地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温热的气息暖暖痒痒地喷在了我的耳朵上,“周芜,你这到底是真蠢,还是在装蠢,嗯” “呃呃呃呃呃呃”我皱巴着眉头,摆出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样子。 真蠢与装蠢这两个选项,真真是令人难抉择得很,虽然“真蠢”是对自己智商的一种奇耻大辱,但是,这毕竟也只是暂时的,倘若是我不开眼地选择了“装蠢”,这混蛋肯定便会认为我一直都是在诓骗与他,说不定一个按捺不住,还会直接将我好一番往死里捉弄呢由此看来,自己侮辱自己,总要比被君漠那混蛋侮辱,来得有颜面得多呐 想到这里,我立马一脸狗腿地笑着,“当然是真蠢,真蠢呐小的这蠢了也不是一两天了,想必十三皇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得很呐” 一番自嘲下来,君漠那混蛋的脸色非但没能够稍微好转,反倒是还愈发地阴沉了些,这让我的心不由得狠狠地“咯噔”了一声,强烈地预感到大事即将不好,想要逃跑的心,是更加地急切了些。 “十三皇子莫要气,莫要气嘛,小的这便远远地滚了便是,不过,这在滚之前,劳烦十三皇子你,先放个手,手腕被扯住,根本就不方便滚呐” “周芜,放开你,倒也是可以,你先老老实实地告诉本君,在你的心中,当真对本君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之情” 难不成,这是最新版的套路 为了拍马屁不拍到马蹄子上,我决定先试探一下这马屁股的方位所在。 “呃呃呃呃呃呃,倒是不知十三皇子你,是希望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之情,还是没有啊”我干巴巴地笑着,笑得脸上的肌肉一个劲儿地抽搐不止。 “你说呢”这混蛋手下的力道,突然又重了三分,弄得我忍不住扯着嗓子连连呼痛。 “呵呵呵呵呵呵,喜欢,当然是喜欢呐,十三皇子不知道,小的特别喜欢你那呃,高尚圣洁的灵魂,并且,打心底深处对你那灵魂敬慕不已呢” 这样,这混蛋就不会怀疑我对他的皮肉有什么非分之想,说我对他的皮囊蓄谋不轨了吧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在心底深处为自己的聪明睿智而互相欢呼,为了突出一下我对他那张妖孽脸真的真的无意,我又无比郑重地补充道:“对对对,小的只喜欢十三皇子高尚的灵魂,并且,那种喜欢,是很纯粹很纯粹的喜欢,就像是和尚对待他们的佛祖似的,打心底里虔诚无比” “哦,那倒是说来听听,你为何就如此喜欢本君的灵魂” “和尚喜欢佛祖,凡人喜欢菩萨,这是一种一种信仰,一种精神上的依托”我硬着头皮一本正经地胡诌道。 “说人话”这厮皱巴着一张脸,冷冷地冲着我呵斥道。 “呃呃呃呃呃呃,你都打算给我养老送终了,这精神,这境界,实在是无人能及,也无几个神能及呐,对此,我实在是忍不住感动得厉害,恨不得赶快赶回京城,为你修建一座庙宇,让我周家的子子孙孙都去用香火拜祭你,我” 一番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哪句话又惹得君漠那混蛋不悦,只见他突然高举了巴掌,一副恨不得一下子便狠狠地拍死我的架势,吓得我立马紧皱着眉头,死死地闭上了双眼,最后,那凛冽的一掌并没有冲着我的脑袋以毁天灭地的架势狠狠地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脑袋被那混蛋用手指猛敲了一下。 这厮可真谓是不遗余力,直接就下死手,敲西瓜的声音清脆地从整座房间中响起,还飘旋着四处回荡,甚至,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盖骨处,疼得像是裂开了一道大缝 再然后,这混蛋以我出言冒犯他为由,打着帮我好好地学学如何去做一个聪明人,说聪明话做聪明事为旗号,强硬地让我去抄写三十遍大慈大悲般若皈依不归咒,望着上面那密密麻麻难写异常的字,顿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于是乎生无可恋极尽颓然地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深深地埋入了书籍之中。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0章 无动于衷 自打赫添怀了身孕之后,整个人便开心得不得了,每时每刻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给人扑面而来的便是春风般和煦的味道。 我无比郑重地问着赫添,“姐姐,如今,你已经身怀有孕,可还感觉此生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此生再无任何遗憾”赫添一面轻轻地抚摸着肚子,一面温柔地笑着。 这样的问题,我曾问了好多好多遍,但每次赫添的答案都是这样的很满足,此生不悔 “啥,那个云颉能来”我一脸的诧异,下巴都险些快要狠狠地磕在地面上。 “此刻,云颉已经潜进了赫添的房间”那混蛋气定神闲地说着。 “你在这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又如何能够知道赫添房间中发生了什么还说什么云颉来了,八成是想拿我当鬼来糊弄吧”我愤愤地说着。 这混蛋一脸无语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用银白色的袖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带着灰白色云雾的圈,很快,这个圈便大肆地晕染开来,变作了一个大大的云雾镜子,将此刻赫添房间内的景象,全部都清清楚楚地映照了出来。 只见赫添哭得梨花带雨,双目含愁地瞧着云颉,手中死死地攥着那把由赤金做就的并嵌满了红宝石的匕首,而匕首的刀锋,正被云颉紧紧地握在了手上,皮肉被割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瞧起来狰狞无比的大口子,口子中还不断地渗出大团的血,“滴答滴答”就像是敲在石头上的水滴似的,发出一道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君漠那混蛋悠悠然地饮了一口茶,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赫添在房间中,先是旁若无人地对着空气,向云颉诉着衷肠,最后越哭越绝望,拿起匕首来便想要一死了之,房间内的喜婆以及众位婢女,自然是不肯乖乖依从听之任之,于是乎便冲了上去同赫添抢夺,熟料这些个女流之辈加起来的力气,也抵不过一个一心求死的赫添,在那把匕首即将冲着赫添的心脏狠狠地刺进去时,一直躲在窗外的云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于是便冲了进来,一把攥住了那把匕首” “那现在呢,他们是不是就要互相表明心迹了”我一脸的兴奋,太好了,赫添不死了,云颉也赶来了,那我们要撮合他俩的计划,肯定能够彻底成功了啊 君漠那混蛋嫌我聒噪得紧,冷冷地冲着我喊了声“闭嘴”,让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看戏。 只见那面云雾大镜子中,赫添强忍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着的愤慨之情,大力地深呼吸,声音哽咽并且还颤抖得不成样子,“既然不喜欢我,你还来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呐云颉,你倒是赶快表白啊,赶快啊”我激动得手舞足蹈,却被君漠那混蛋给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我立马识趣地乖乖闭了嘴,瞧着他那极度不友善的眼神儿,脸上立马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讨好的神情。 云颉久久地一顿,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支黑檀木凤凰头钗,倾身上前,伸出手摘掉了赫添头上的凤冠,然后将头钗插到了赫添的头发中,“凤冠太沉重,这个才适合你” “城主大人,小女子今日这是在嫁人呢,大喜之日您亲自屈尊前来,就是为了摘掉我头上的凤冠,给我换上这么一个木质的发钗城主大人莫不成是专门到这里来讽刺我,想要以此,来委婉地告诉小女子,像我这样卑贱如尘的人,根本就配不上这富丽堂皇的凤冠”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我都忍不住替着这二人开始深深地忧虑,嘴巴刚张了张,一瞧见君漠那混蛋板下来的一张脸,于是乎便只得识趣地将涌上喉咙的话,又给全部咽了下去。 “赫添,你知道的,我没有这种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比任何女子都要高贵得多,又怎么会卑贱如尘呢”这声音,听起来软糯得厉害,就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般,丝毫没有昔日里的雷厉风行和咄咄的气势。 “这种话,能从城主大人你的口中吐露出,当真是生生地折煞了小女子” “赫添,你我之间,非要如此生分吗” “你我之间,从来都没有亲近过,在你的心中,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外人,不是吗”赫添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嘶嚎着,而云颉,则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了原地,久久地沉默不语。 赫添从头上将那只发钗粗鲁地一把扯下,并且还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小女子担待不起,城主大人还是赶快打道回府吧,免得待会儿被夫君给瞧去,新婚之夜,我可不想被冠上一个不贞之罪” “倘若你真是在乎那个君期,又怎会想要拿着匕首自尽赫添我知道的,你不爱他,我知道的” “知道又能怎样你能够娶我吗” “我” “你不能吧,城主大人”赫添自嘲似的笑着,“如今,我好不容易将以前的事情,都统统地给放下了,城主大人又何必非要来如此地刺激我” “倘若你果真是放下了,又何必要去寻短见呢” “方才是小女子不好,一时被鬼给迷了心窍,放着那么好的夫君不好好珍惜,却对着抓不到的巫山行云恋慕不已,城主大人,你说,小女子是不是很是缺心眼呐”赫添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举着赤金做就的杯子,往云颉的面前凑了又凑,继续一板一眼地说着,“现在,小女子不想死了,余生,只想要陪着夫君好好地过日子,既然城主大人肯屈尊前来,那便是客,小女子敬你一杯” 那杯酒在半空中举了好久好久,云颉却是迟迟未肯接,赫添先是扯着唇苦笑了一下,然后仰头便把酒一口气灌下,“城主大人,如今,这礼也送了,酒也喝了,您也该打道回府了吧” “好,那便回去吧”说罢,云颉扯了赫添的胳膊便要走。 见状,喜婆连同屋子中所有的婢女,急忙火急火燎地围了上去,尽职尽责地张着胳膊阻拦云颉。 云颉怒气冲冲地冲着众人呵斥了一句“让开”,喜婆脚一软便没骨气地重重跌坐在了地上,那群侍女立马躲在了喜婆的身后,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搀扶状。 不敢阻拦,可又怕到时候对着君期无法交差,于是乎喜婆便委屈巴巴地冲着云颉道:“城主大人何必要去如此地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呢,既然城主大人不喜欢赫添姑娘,又何必非要出来强拆了这段姻缘呢” “谁说本城主不喜欢她了”云颉的气势中,带有几分威严。 “这,这,整个回梦城都知道啊”喜婆挥动着手中的那方丝帕,一脸的无语。 “本城主喜欢阿添,既然他们如此这般以讹传讹,明日里本城主便在整个回梦城贴满告示,重新告诉他们,好生地辟一下谣” “可如今,这赫添姑娘已经嫁给君期公子,两个人还行完了叩拜之礼啊” “本城主不答应,那便作不了数”字字铿锵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云颉拉着赫添便走。 好巧不巧,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君期又回来了,本来醉意微醺,可这一瞧见自家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娘子,就要这样被云颉给生生地拐跑了,君期顿时便有了精神,带着凌人的气势,撸起袖子跌跌撞撞地便冲着云颉扑去,熟料,这一扑,非但是没能讨来半分的便宜,反倒还是被云颉直接一拳便打倒在地。 手上占了便宜之后,云颉还轻飘飘地甩了句“废物”,还说什么就算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像赫添这样的女子,是君期这样的废物,万万配不上的 君期差点被云颉这样蹬鼻子上脸地上门欺负,给生生地气死过去,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然后又举着拳头冲着云颉猛扑了过去,再然后又在情理之内意料之内地狠狠地挨了那云颉一拳 就这样,君期凭靠着对赫添的真挚感情,不抛弃不放弃,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似的,狠狠地冲着云颉一次又一次地扑上去,也重重地挨了云颉完全不留情面的一拳又一拳,最后被生生地打得昏死过去。 一看到君期被打成这样,贾贵先是呵呵呵呵呵呵冲着云颉陪着笑,然后带着君府内的一干侍卫,将一心想要替主子讨要公道的舒桐,给强硬地拖了下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1章 再度刺激 回府之后,我忍不住按着君漠那混蛋嘴下丝毫不留情面地大加鄙视了一番,辛辛苦苦排练了那么久那么久的苦情戏,还说能够对赫添带来致命的一击,这下好嘛,完全就是这混蛋在恬不知耻地吹牛皮,人家赫添瞧了半天,面色出奇地平静,连一点点点点反应都没有,活脱脱就是一个吃瓜的局外人啊 为了这出苦情戏能够顺利登场,我可谓是费尽千辛历经万苦,还一度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才将赫添一步步又一步步地引诱入局,这下好了,赫添竟然无动于衷,什么反应都没有,不但丝毫没有半点想要记起上一世的意思,反而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着上一世痴缠成性的自己,狠狠地唾弃了一番 这让我忍不住越想越气,心头强烈地涌动起一股子被这混蛋给狠狠地戏耍了一番的感觉。 我用手掌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深处即将喷涌而出的滔天怒气,而那混蛋,却只是一脸悠闲地瞧着我,脸上还挂着坏笑,见我都气成如今这步田地了,这混蛋非但不知道开解我半分,反而还极其恶俗地拿着手指狠狠地捏我脸上的肉。 这让我忍不住气到彻底炸毛,极尽粗鲁地一把打掉君漠那混蛋的手,还连连跳脚:“事情都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了,十三皇子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补救一下的觉悟吗” “事情还不至于太糟,尽管放心,这一切,都在本君的掌握之中”君漠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悠然地笑着,一副自大到狂妄的架势。 我强忍着想要举着巴掌狠狠地狂甩那混蛋十个大嘴巴子的冲动,用手掌在面前连连扇着冷风,冲着那厮皮笑肉不笑地笑着,没好气地说着:“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少吹一下牛皮,会死啊以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吹嘘,说什么只要你那出苦情戏一登场,赫添便会大受刺激,你瞧瞧今日里,她哪里就受刺激了,讽刺起上一世的自己,比谁都积极,话还专拣难听的说今天被打脸打得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个劲儿地作响,你就算是再不知羞耻,也应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自知之明吧不知道自我反省一下,也倒罢了,竟然还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地按着牛皮继续吹,吹,往死里吹,啧啧啧啧啧啧,不要脸到这种变态的地步,除了你堂堂的十三皇子外,恐怕也再无旁人能够做得到吧我要是你,肯定早就一脑袋冲着墙狠狠地撞上去了” “周芜,是不是本君对你太过放纵了,几天没修理你,怼人的功力见长不说,胆子也见长不说,现在都敢怼到本君的头上了”那混蛋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着,还一步又一步地冲着我逼了过来,大有一副想要让我好看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十三皇子,此言差矣,大大地差矣,我哪里敢怼您呢,只是想要替你好好地分忧一下,为您的这么一次马失前蹄地失了策,由衷地感到忧虑嘛”我一面用双手推着君漠那混蛋的胸膛,一面迈着步子连连后退着。 “哦,本君倒是不知,你周芜,竟然还能为了本君忧虑成这个样子”这混蛋无比欠扁地扯着唇贱兮兮地笑着。 “不可能,你再好好地感受一下,你对本君,怎么会没有半分的非分之想呢,如今,煮熟的鸭子都送上嘴了,你又岂有不上前啃一口,反而还拒之门外的道理呢”那混蛋一脸欠扁地笑着,还伸出细长白净的手指,缠弄着我的一绺头发。 莫非,他这是想要对我动用美男计 无耻啊 我一把打掉那混蛋的手,故作客套地笑着,近乎谄媚似的道:“呃呃呃,十三皇子,您看呢,这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您也不用对着小的百般考验了,小的就算是再贪财再好色,也绝对不会贪财好色到您的头上的,这些,您大可以放一万个心,毕竟,小的也是要皮要脸要节操的这番考验,可以点到为止了,另外,您也可以打道回房了” 我笑得脸上的肌肉一阵又一阵抽搐着疼,可那混蛋却只是蹲在我的面前,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主动离开的觉悟,于是乎我冲着他连连摆着手,笑出了一串杀猪似的刺耳的声音,“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这天色呢,也不早了,您还是打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慢走啊,不送啊” “你就这么希望本君走”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扯过了我的手死死地按在胸口,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险些把手背给弄掉一层皮,才得以从那混蛋的桎梏下抽出自己的手,“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啊,小的这不是看十三皇子您,担当着救世主的重任,日理万机,委实是操劳得紧,所以为您的身体忧虑,想要让您回去多多休息一下啊” 这番话说得,好生违心,有生以来头一遭,我清晰地感受到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味道。 “这么关心本君,还敢说自己对本君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周芜,本君知道,你,喜欢本君,这是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必须要勇敢面对的现实” “呃呃呃,小的勇敢面对,勇敢面对总成了吧马上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在拿下赫添之前,您可不能因为身体抱恙而先垮啊,若是没有旁的事,您还是赶快回房好生歇息吧” 我一面情真意切就差声泪雨下地说着,一面扶着险些就被摔断的腰,从地面上无比艰难地站立了起来,然后拉了那混蛋的手,就要将他强硬地往门外拖。 但是,这混蛋却全然没有半分要配合的觉悟,潇洒地甩掉了我的手,利落地转了一下身,害得我脚下一个踉踉跄跄,险些直接一头撞在地面上。 那混蛋悠悠然地将袖子上的褶子一一抚平,然后极尽欠扁地扯着樱红色的唇不怀好意地笑着:“是该好好歇息了,不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芜儿那么喜欢本君,本君可不忍心就这样独自离去,舍芜儿一人在这里备受相思之苦,所以,本君决定,今晚,便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在这里酣眠了”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仿佛被隆隆隆隆的巨雷,给狠狠地轰顶了一般,整个人瞬间凌乱了。 这厮,还真是无耻啊,败类啊,道貌岸然啊,衣冠禽兽啊 眼瞧着这混蛋就要冲着那张床所在的位置走去,我连忙大力地扯住了他的胳膊,“十三皇子,求您了,快走吧” “芜儿又是在口是心非了,明明心里想要挽留,手上却推着赶着要本君走不过,本君懂你,本君不会让你失落的,今晚,本君一定会留在这里陪你的”那混蛋一面恬不知耻地说着,一面伸出手恶作剧似的捏了一下我脸上的一块肉。 “十三皇子,您不是在南海都有妻子了吗,既然已经为鲛人夫,那就应该贞烈一点,别到处勾三搭四的,免得妻子伤心啊” “没事,她不会知道的我们鲛人,也可以三妻四妾的” 我整个人忍不住彻底炸毛了:“十三皇子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礼义廉耻嘛,本君倒真是没听说过,改天,你好好教教本君啊至于这脸嘛,可以不要,本君要你就够了” “还真是贱呐”我咬牙切齿地说着。 “哪里哪里,在你的面前,本君就算是再狂妄,也万万不敢抢了你的名号,万万是担当不起这个字啊” “这是我的床” “芜儿莫非是想要跟本君一起睡”那混蛋笑得愈发地猖狂。 我使劲儿压抑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怒意,恶狠狠地吼道:“你,给我,滚” “芜儿,现在我们可是夫妻,这三更半夜的,你要让为夫往哪里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忍下去,我可就真的不是人了 我随手拎过身旁那青白色的瓷瓶,便狠狠地冲着那混蛋掷去我本来就已经不爽到了极点,一看到他上蹿下跳连连躲避,心头不由得更加地不爽了,于是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嚎叫了一通,先是砸光了房间内所有的瓷器,然后又将魔爪伸向了那些无辜的桌椅板凳上。 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癫狂,可饶就是这样,也没能伤到那混蛋一丝一毫,反而还差点将自己给活活气死。 这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放在股掌之间玩弄,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放在股掌之间往死里玩弄,他,肯定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克我的啊 但是,我这又是招谁惹谁了啊,我也很冤枉的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2章 阴鸷的赫添 君漠那混蛋恬不知耻地说,那出苦情戏,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垫而已,多多少少还是起了那么一些的作用的,接下来,便要直接放大招,一举将那赫添给拿下。 “啧啧啧啧啧啧,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倒是罢了,吹牛皮也不怕闪了舌头”我一面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一面冲着那混蛋极尽鄙夷地说着。 “怎么,芜儿,你这是在质疑本君,还是对本君心存不满,嗯”那混蛋一面说着,一年用手指在我的脸上就跟弹琴似的,到处点点画画。 “呃呃呃呃呃呃,十三皇子这是误会了,我这不是怕你话说得太满,以至于到时候下不了台嘛”我一脸狗腿地笑着。 “这次,保证是万无一失” “倘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让我拐着赫添去瞧那出苦情戏的时候,十三皇子也是信誓旦旦地说着什么万无一失,可到最后怎么着,万无一失不也是狠狠地失了一把” 我捏着鼻子忍着恶臭,同那群吃瓜群众一起,对着徐成坚毅的背影,连连感叹着。 这时,突然另有一名侍卫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茅厕,就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吞吞吐吐了好一番,随后才结结巴巴地禀告道:“夫人,表公子来了,公子让你先去清洗一下自己身上的污秽,换一身清爽得体的衣服,然后马上,马上滚过去伺候着” 听罢此言,我简直就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的语气,也着实是忒不客气了吧,简直就是无耻啊 “是哪个表哥啊”难不成,是君漠那混蛋变出来的那个 “回夫人,听说是公子的大表哥,明唤君期,还说是什么樊崇城的城主”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在心底深处暗自感叹起来这个“傻气”的表哥,能够赶在天黑之前成功地寻了过来,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那这个表哥,看起来怎么样,好不好相处啊”我继续不耻下问道。 “至于这位表公子怎么样,待会儿见了就知道了,夫人,赶快走吧,公子可还在等着你呢”这个侍卫一面说着,一面强拖了我便走。 老老实实地梳洗完之后,在贾贵等一干侍卫的簇拥下,我走进了正堂,刚拐进去,一抬头,便瞧见了一个好看到简直就令人发指的美男子,正高高地端坐在座椅上。 只见他身着一套极尽闷骚,看起来又大有品位的黑色衣袍,手中捏着一把有着用金丝线勾勒出边边角角的水墨画的扇面,黑金色的扇骨分明,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极尽奢华,但是又极有内涵的扇子,脚上踩着黑色鎏金的靴子,乌黑的头发上束着嵌有一块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白色羊脂玉的黑色鎏金的绸带。 衣着如此霸气,再配上那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身体,简直就完美呼应相得益彰啊。 这个君期,除了比我当初作的那副画还要妖孽七分,此外,活脱脱的就是从我的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啊 我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按着他上下好一番打量,而他,则对着我一脸害羞而又多情地笑着。 这时,君漠走到了我的身边,将我一把揽进怀中,在我耳边低声道:“周芜,本君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得以把这个表哥变幻出来,他是用来刺激云颉的,可不是让你对着大犯花痴的” 望着那个表哥,我微皱了眉头,一脸的严肃,极尽小声地对着君漠那混蛋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费了大气力才将这个表哥变出来的那货只会坐在那里傻笑,根本就没带什么脑子吧” “就算是没带脑子,也比你聪明”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对着我贱笑着。 “表弟同弟妹,这感情好的,可真是羡煞旁人呐”那个君期突然发声道,结结实实地将我给吓了一跳。 “这货傻气也就罢了,还好,不是个哑巴”我小声地嘀咕着,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弟妹在说些什么”那个君期眯着好看的桃花眼,冲着我极尽温柔地笑着,他这一笑可不打紧,瞧得我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脚下一软,差点就生生地跌坐在地上。 “呃呃呃” 我还在艰难地寻找妥善的说辞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将我整个人往怀里揽了又揽,“表哥,你也知道,陌儿喜欢对着漂亮的人大犯花痴,谁让表哥你,英俊到这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地步啊陌儿说,表哥你是天上的云彩,而表弟我,同你比起来,就只是臭水沟里的烂泥巴幸亏我先逢着陌儿一步,否则,瞧她这幅一见到表哥就彻彻底底地失了心智的架势,肯定会非表哥不嫁的啊” 这番话听得那个君期,那是笑得止不住地花枝乱颤啊,脸上还露出一对浅浅的小酒窝,“哪里哪里,弟妹实在是过誉了不过,表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才好啊,你我兄弟二人,各有本事嘛” “本城主倒是觉得,君玄贤弟务实不浮夸,为人慷慨而又极具阳刚之气,比起看起来娇滴滴,浑身上下皆是女人气的君期城主你,可远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过千倍万倍啊”云颉一面潇洒地灌自己喝茶,一面冷冷地说着。 “呃呃呃,今日里,怎么城主大人也来了”对于云颉的到来,我简直就是一头的雾水,并且,还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情,应该是极度不好。 “没什么,只是君期城主一进我回梦城,便引起了好大一阵骚动,走到哪里,都弄得人仰马翻,女人们啼哭一片,为了城中百姓福祉,本城主只好亲自出马,为他鸣锣开道不过,都被人给追成那样了,君期城主还有闲情雅致去调戏姑娘,真真是好超脱的心境”云颉愤愤地说着。 那个君期笑而不语,只是在自顾自地饮着茶,不过,他身侧的侍卫却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仗义执言道:“云城主有所不知,我们家城主,向来如此,走到哪里,都能够引起好大一阵骚动,不过,我们樊崇城的城民,可不会像回梦城似的这么疯狂,弄得人仰马翻,女人们啼哭一片不说,那些男人,还毫无半点教养地冲着我们城主扔棍棒以及各种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由此可见,同你们回梦城相较而论,我们樊崇城的城民,那素质,高出来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云城主以后,可是要对着自己的城民,以身作则,好生教导才是今日里,他们丢脸丢到我们城主这里,我们城主大度不计较,不过,倘若是丢到别人那里,恐怕你们整个回梦城,都会沦为一个笑谈喽”这番话之中,满是意味深长,指责与嘲讽的意味,甚浓。 “舒桐,掌嘴”君期一脸宠辱不惊地说着。 “是”说罢,舒桐便开始一下又一下地用巴掌往自己的脸上招呼,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下一刻,君期举起酒杯,对着云颉客套而又不失礼貌地笑着:“在下对于属下管教不当,令云颉城主大人贤弟见笑了” “无妨,毕竟,主子都不懂事,更何况是奴才”云颉一脸的不耐烦,自始至终,也懒得去看君期一眼。 “呵呵呵呵呵呵,云颉城主大人贤弟可真会说笑” “同你说笑,本城主既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更怕降了身价还有,别贤弟长贤弟短地来称呼本城主,本城主同你,只是一面孽缘,可不熟” 一时之间,在场的火药味,好像是甚浓。 “云颉城主,虽然在下的属下失言,但所谓是话糙理不糙,今日里,你们回梦城的女人如此疯狂,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来都没见过什么美貌的男人呢” “呵呵呵呵呵呵,想必君期城主也知道,一旦大街上有什么耍猴舞狮弄蛇这类的新鲜玩意儿,百姓们肯定会忍不住争先恐后地前去瞻仰一番的,今日里,自然是也不例外,毕竟,我们回梦城民风淳朴,百姓们没见过长相如此妖孽秀气,妥妥的花魁似的呃,男人,所以才会忍不住去开开眼” “在下千里迢迢来到这回梦城,就是为了和表弟好好聚聚,不习惯有外人在场,时辰不早了,云颉城主还是赶快打道回府吧” “本城主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君期城主护送到这里,如今这板凳还没坐热,茶还没饮上几口,君期城主又岂有赶人之理” “既然云颉城主喜欢,那便将这板凳茶具,统统都运回你们云府好了表弟,赶快送客” 明明刚见面,这瞧起来,他二人,可大有一番势同水火的架势,看得我简直就是一头的雾水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3章 痴心梦碎 瞧见赫添的两只眼睛,赤红一片,瞧起来就跟是浓郁到化解不开的血似的,这让我不禁感觉到一股子刺骨的寒意,身上的汗毛也根根竖起,为了保全自己的这条小命,于是乎可怜巴巴地躲到了君漠那混蛋的背后,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偷偷地盯着赫添反复打量。 在心中,我禁不住暗暗地感慨磕一番,原来,赫添这妖尊,气势凛冽到能够让方圆几十里“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还是挺有架子的嘛 “云颉早便已经死了,无论妖尊再怎样冥顽不灵执迷不悟,他也绝对回不来了,就这样用幻化出来的梦境来一味地蒙蔽自己,妖尊未免也太过自欺了吧”君漠那混蛋扯着樱红色淡淡地笑着。 “胡说,云颉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赫添冲着君漠那混蛋撕心裂肺般的嘶嚎着。 “当初,云颉替你挡了天雷,你可是眼睁睁地瞧着他在你的面前化为点点光斑,云颉已经彻彻底底地从世间消逝了,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了,赫添,这一点,你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接受罢了,不是吗” 只见赫添捂着胸口,整个身体剧烈地战栗着身上缭绕的黑气愈发地浓郁旺盛。 “喂,别再刺激她了,她要发狂了”我踮着脚尖,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衣领,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本君只是在帮她认清现实”这混蛋悠悠然地道。 “那你,到底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妖尊如今,我们可是在人家的法阵里” “你说呢” 见那混蛋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一点想要慌张的意思,于是乎我便放下了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冲着他笑道:“打得过” “才怪呢”这混蛋斩钉截铁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一向是自负得很,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就谦虚起来了,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我一面笑着,一面用手背擦着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冷汗。 “赫添可是上古妖尊,就连四海的海神联手,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更何况是学艺不精修为甚浅的本君”这混蛋一派虔诚地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一个没绷住,眼前一黑,差点就直接倒在地上狠狠地昏死过去 在哭得昏天黑地,四肢疲软无力之后,我和赫添才双双止住了哭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恨晚一般地手握着手,泪眼相对泪眼,于无言之中用眼神儿传递交流着情感 “呜呜呜呜呜呜,妹妹,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如今,那层窗户纸可是已经彻彻底底地给捅破了,云颉对我,肯定是心生厌恶了吧” 一大颗晶莹剔透的,还折射着明黄色烛光的泪滴,挑在了她那长长的,本来就湿漉漉一片的乌黑色的睫毛上,这,使得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妖娆入骨的魅惑,再加上她的双眸清澈见底,还朦胧地布着一层雾气,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善良单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架势啊 在她的身上,完全就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妖气,和那个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堂堂妖尊,完全就搭不上半点儿的边啊,眼前的她,就像是误落人界受尽委屈的小仙女,令人们的心,着实是忍不住替她的境遇感同身受地疼 这样的赫添,实在是明艳动人极了,饶我这个被命运百般摧残蹂躏,见识过不少世事苍凉人生百态,内心早已变得粗壮的女儿家,都忍不住心生垂怜倘若我果真是男儿身,这样的可人儿,就算是折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也肯定是要娶回家,当活菩萨似的供着的啊 更何况,美人儿都主动放下体统和矜持,勇敢地去吐露心声,请求投怀送抱常伴身侧了,这要是诸如我这般的一般人,逢着此事,我非得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对着诸天神明祖上十八代,狂烧他三天三夜的纸钱,以此,来感谢苍天开眼,列祖列宗有灵不可但云颉,明显就不是我这般的一般人了,居然关键时刻脑袋抽风似的直接就给拒绝掉了,还重重地挫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啧啧啧啧啧啧,他这摆明了就是不走寻常路,同君漠那厮一样,是一朵妥妥的奇葩啊 “呃,姐姐,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嘛,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存在着一些瑕疵,说不定,这个城主大人的瑕疵,就是不懂得红尘俗世中的男女之情呢既然他都愚钝不开窍成这样了,那我们不妨另外找个良人啊” “呜呜呜呜呜呜,可是,我心里只认定云颉一人,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姐姐何必就如此地死心眼呢姐姐大可以试着找一个深爱你的人,姑且去试着喜欢一下,日子久了,说不定他就能占据你心头的位置,将城主大人给彻彻底底地挤下去呢坊间都有言了这女人嘛,与其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倒不如寻一个死心塌地喜欢自己的。毕竟被人喜欢,要远远地比喜欢别人来得简单幸福得多啊姐姐还是对自己好点,善待自己一下,按着简单的路走吧,说不定,到最后,你就会惊讶地发觉,你真正的如意郎君,不是城主大人,而是那个肯豁上性命去喜欢你的人呢我们都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嘛,寿命终究是有地限,不管是喜欢谁也好,不喜欢谁也罢,到最后,终难免是要化作一堆森森白骨的,如此这般,倒不如趁着大好光阴,感受一下被人捧在心头深爱的感觉啊” “不,我此生此生,都只爱云颉一个若是不能爱他,那我宁愿去死” 赫添潇洒利落地从地上起身,信誓旦旦字字铿锵地说着,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一脸的坚毅,拿着脑袋便要义无反顾地往墙上撞,这吓得我整个人直接就懵掉了,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生生地掉在地上 怔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勉强缓过神来,原本跪坐在冷冰冰地面上的身子,大幅度地前倾,一下子便扑到了赫添的身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地抱着她的大腿,拼命地想要阻止她下一步的行动。 这里,终究只是大魔头赫添幻化出来的一个痴心梦,若是痴心未得尝,梦中幻化出来的这个赫添却在此时寻了短见,彻底地死翘翘,估计会像上次我和君漠往井里投放特浓剂量的白骨疴一样,赫添一死,整个梦境都会变得妖气四溢,陷入无限的死循环了吧 一想到先前毒死赫添之后,那些固定的场景固定的人固定的动作,就一直不断地在我的眼前接连重复,重复,再重复,我还被一团团散发着浓重妖气的黑气吞噬了一次又一次,我整个人瞬间就生无可恋,汗毛都忍不住根根直立起来那样的痛苦体验,我宁愿此时同赫添一起去了,也不愿意再去经历一番啊 无论如何,在赫添的痴心梦未能得偿所愿之前,她可是万万不能死的啊,不然,到时候,被往死里好一通折腾的,可就要是我了 我苦兮兮地紧紧地抱着赫添的大腿,可她却不管不顾地强行拖着我往前走着,我直感觉自己的屁股,虽然隔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料,但在地面的摩擦下,仍旧是一片灼热般的疼,都快要生生地擦出火来了 前一刻刚说好了要同我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祸福相依不离不弃,不是亲生却更胜似亲生的好姐妹,这一刻就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潇潇洒洒地寻死觅活,完全就不略微考虑一下被自己像死狗似的,在地面上硬生生拖着往前走的我,帮着原本就惨烈异常的命运一同往死里虐我,说好的爱呢 “姐姐,使不得啊,万万是使不得啊有话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嘛”我努力按压着心头深处强烈窜动着的委屈,使劲儿地扯着嗓子叫嚷着。 “反正他又不喜欢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倒不如一死来得彻底干净” 她就像是为了寻求自由,拼命拉扯缰绳的野驴似的,为了摆脱掉我的束缚,她接连不断地使着蛮力,甚至,我还清楚地感受到,她那蛮力之中,还隐约掺杂着几分深厚的内力,都险些将我给震得七窍流血为了挽留住一心寻死的她,我可真的是在冒着生命的危险啊 “姐姐,死不得啊你若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的云颉,可就真的要另娶她人了现在,他之所以会冷酷地拒绝掉姐姐,或许是他还没有意识到姐姐在他心中的分量,我们不妨再用激将法试他一试啊”我不死心地道。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抛下一切,去向他表白,可是,他却拒绝我,还拒绝得好生冷硬,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难不成,他压根儿就不喜欢我一事,表达得还不够清楚明白的吗事情都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对着他使用激将法,到最后,也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就让我这样爽快地去了,至少,在他的面前,还能保留一些为数不多的可笑尊严” 赫添一面说着,一面更大力地挣扎着,我自然是不依,死死地抱着她的大腿,还不断地加重力道。 “既然姐姐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妨就先试一下这激将法,若是激将法果真无用,姐姐再忙着去死,也不迟啊姐姐不妨再相信妹妹一次,权当是赌一把了” 我近乎哀求般的说着,良久之后,赫添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赌” 听罢此言,我不由得常舒了一口气,心口上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也暂时落了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4章 又是蛊人 “原来,他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赫添撕心裂肺般的呜咽着。 “当初,过江罗汉舍却性命来救你,还口口声声地规劝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切莫为祸世间,多行好事可如今,妖尊做下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在违逆着过江罗汉的本意,倘若是他在天有灵的话,恐怕也只会寒了一颗心”君漠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还故作感慨地长长地叹了又叹。 “就是,就是,妖尊如此肆意妄为,过江罗汉肯定会寒了一颗心呐还有啊,妖尊好好想想,若是过江罗汉真的不爱你一分半点,当年,你带妖兵强闯冥府,弄得天地变色江河倒流,还毁坏了轮回盘,害得好多无辜的魂魄不能够转世投胎,弄得天地间的生灵异常涂炭,如此罪大恶极,简直就人人得而诛之,代表正义的过江罗汉,本该去行天道诛了你,但是,他却没有,明知道那滚滚天雷的威力,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替你挡了下来,明眼人都知道,过江罗汉此举,分明就是在无言之中大喇喇地告诉妖尊你,他也曾对你心动,并且,这心动的程度,根本就丝毫都不亚于你”我躲在君漠那混蛋的身后,探出脑袋冲着赫添小心翼翼地说着。 “真的,你没有骗我”赫添的眼睛中突然散射出激动的光。 “那是当然,妖尊好好地去想一下,过江罗汉那么信念笃定的人,一心向佛,当初,为了你,可是生生地违逆了佛祖的法旨呐就算是他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心存仁心,可这仁心无论发展到何种地步,也断不能使他为了保全妖尊,就逆天而行吧由此可见,妖尊心系过江罗汉,过江罗汉此心亦然呐”我郑重其事地说着。 “他喜欢过我,他真的喜欢过我”赫添摆出了一副得了失心疯似的样子,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瞧起来着实是好生瘆人。 “过江罗汉一心惦念的,便是天下长安,倘若是妖尊真的是对过江罗汉还有意,那便将那份执念放下吧,看淡这一切,同他一起归为一片虚无,这样,你们也算是能够终成眷属,过江罗汉定然也是会很开心的”君漠那混蛋循循善诱似的说着。 这个妖尊竟然还真的成功地接受了君漠那混蛋对她的蛊惑,泪眼汪汪地说着:“云颉,我,这便去找你了,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你我分开了” 说罢,赫添便运足了妖力,只见一团紫黑色的火焰从她的周身开始慢慢地燃烧起来,并且还愈燃愈烈,最后,她便化为一缕淡紫色的烟,彻底湮灭了个干净。 我禁不住长长地感叹了起来,为赫添如此痴情而感动得止不住地落泪。 这时,周围突然天翻地覆般猛烈地晃动起来,为了避免狠狠地跌在地上,我立马用双臂死死地圈住了君漠那混蛋的腰,一脸惊恐地问道:“赫添彻底想开了,如今这痴情梦,是不是就要碎掉了” “不错”都身处这种环境了,这混蛋竟然还一脸的淡定从容,轻飘飘地道着。 “那赶快带我离开这不归城吧”我一脸的期待。 这混蛋微皱着眉头,“在出不归城之前,我们可能会遇到那么一点点的小麻烦” 再然后,我结结实实地体味到了君漠那混蛋口中的麻烦到底是什么,只见周围不止天翻地覆般猛烈地晃动起来,地面上还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大口子,并且,那大口子,冒着浓烈的黑气,并且,这浓烈的黑气,缭绕在空中,不断地凝聚,凝聚,再凝聚,到最后,浓烈的黑气突然一下子便消散开来,竟然凝聚出了一群全副武装,浑身上下充斥着浓浓杀气的蛊人。 只见那些蛊人大队,双目赤红,整张脸无比狰狞,他们手中拎着大砍刀,迈着整齐的步伐,目标明确而又恶狠狠地冲着我们一步步又一步步地逼近,一副势要将我们给活活弄死的架势。 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在不归城的时候,也是碰到了这些杀伤力极强,可是却又偏偏弄不死的蛊人。 那时,尽管君漠就像是在砍冬瓜似的,对着他们一剑一个,手起剑落,不费吹灰之力地便能将那些蛊人统统拦腰斩断,但是,被斩成两截的蛊人,血肉模糊的那一处,就像是树婆婆身上的柳枝似的,极速地生长凝结,凝成一个四肢健全的活人就这样,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十六生三十二眨眼之间,蛊人大队的数量便泛滥到黑压压的一大片,并且,他们的头顶上,缭绕着比方才更加浓重的黑烟,一个个看起来不仅满血复活,并且,还战斗力暴增 想到这里,我的腿禁不住一个劲儿猛烈地哆嗦起来,心脏“砰砰砰”毫无章法还愈发快速地乱跳,眼前还直接一黑,差点就直接一头冲着地面狠狠地栽下去。 “赫添已经魂飞魄散,整个回梦城不是该彻彻底底地坍塌了才是嘛,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多蛊人”我简直就一脸的生无可恋。 “赫添虽死,留在这座法阵中的妖力尚能维持一段时间,预计不过三日,这妖力才能够消失” “那怎么办,我们便要在这里被生生地困上整整三日了吗”我的下巴险些就狠狠地磕在地上。 当初,这混蛋可是言之凿凿地告诉我,只要赫添的痴心梦一碎,整个不归城便会瓦解坍塌,可是万万没有提过一句,在痴心梦碎之后,不归城瓦解坍塌之前,还会碰到这么些的蛊人,并且,还要同这些蛊人纠缠上三天呐我深深地感觉自己又被这混蛋给玩弄在了股掌之间 想到这里,我想要一巴掌直接呼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 眼瞧着那些声势浩大的蛊人,在不断地冲着我们逼近,逼近,再逼近,我立马将圈住君漠那混蛋的胳膊,紧了又紧,紧张兮兮地冲着这混蛋发问道:“呵呵呵呵呵呵,那个,那个十三皇子,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逃跑吧” “哦,为何要逃难不成,芜儿是在担心本君的安危”君漠那混蛋扯着红唇冲着我笑着。 都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这混蛋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还当真是没心没肺得紧呐 我忍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狂甩起了白眼,大有鄙夷意味地道:“上次,我可是眼睁睁地瞧着你被他们给打成了落水狗,只能够在整个不归城极尽狼狈地乱窜,反正打又打不过,难不成你这是想要在我的面前再度丢人现眼,还是凭着一腔孤勇被他们给生生地砍死啊” “周芜,你就不能盼本君一点好吗” “正是因为我强烈地盼着你好,所以才会那么殷切地希望你能够赶快带着我逃跑啊虽说如此这般去做,是有些丢人,但是这丢人,也总比丢命来得好呐”我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劝着。 “周芜,在你的眼里,本君就那么无能吗”这混蛋微皱着眉头,略微有些怒意。 “呵呵呵呵呵呵,怎么会呢,我怎么敢认为堂堂的十三皇子你无能呢,我这是在能够掂清楚你的实力的情况下,设身处地地为你感到忧虑罢了”我一脸狗腿地笑着,毕竟我现在和这混蛋是一条船上的人,万一他一个恼怒便把我给生生地踢下船,那我肯定便会被活活淹死啊。 “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本君不需要你的忧虑”这混蛋郑重其事地说着,脸上满是得意。 “怎么,能打得过”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脸的亢奋。 “当然”这混蛋长长地一顿,还莫名其妙地冲着我笑着,继而继续道,“打不过”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想要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这混蛋,打不过还搞得这么理直气壮,实在是忒不要皮不要脸,还到极致了吧 随着那群蛊人的逼近,我清晰地感到脚下的地面,在强烈地晃动。 呜呜呜呜呜呜,这下不会真的死定了吧我可怜兮兮地咬着手指,忍不住替自己如此命途多舛而深深惋惜。 那群面目狰狞的蛊人,不断地高举着手中的大砍刀,口中还齐齐地呼喊着古怪的咒文,以地崩山摧的架势,向着我同君漠那混蛋聚拢了过来,将我们死死地围在了一个圆圈里。 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刺激,一个四肢无力,直接像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君漠那混蛋的怀里。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5章 再见黑水君 我软绵绵地靠在君漠那混蛋的怀里,用手指死死地拉扯着他胸前的衣服,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哆嗦着声音冲着君漠那混蛋建议道:“既然这不归城一时半刻坍塌不了,不如我们就先逃离这个回梦境,余下的事情,也好去找树婆婆好生商议” “怎么,身子抖成这样,芜儿这是怕了有本君在,芜儿尽管放宽心,本君会保你一世长安”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像安抚宠物一般,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脑袋。 尽管这混蛋说得言之凿凿,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深处按着他好一通鄙视,说什么会护我一世长安,若非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便被搅弄进这堆破事中来,我今日如此落魄,全部都是拜这混蛋所赐呐鬼知道我有多想活生生地掐死他。 真搞不明白,这货到底是天生的愚昧无知没有自知之明,还是后天养成的狂妄自大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明明打不过这群蛊人不说,还好意思腆着脸让我尽管放宽心,这令我不得不五体投地地拜服,这混蛋,简直就是变态境地的心大呐 晚上,贾贵去请赫添,结果请了好几番,也没能请得过来,而徐成去请君期,去请了好几番,同样也是没能请得过来 最后,徐成同贾贵乐滋滋地回来复命,还故作高深地说什么这次不用去请了,他们可不想做什么不识好歹棒打鸳鸯之事。 听罢此言,我简直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摆出了君夫人的身份,站在待客之道的制高点上,按着不识体统不顾大体的徐成同贾贵二人,毫不吝惜,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臭骂。 而面对我的这番臭骂,这二人非但是没有什么悔过之心,反而还捂着嘴巴偷笑着,瞧这架势,简直就是非但没有将我这个君夫人稍微放在眼里,反而还将我当做一个笑话去瞧啊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君漠那混蛋不尊敬我,还拿我取笑,也就罢了,身为下人兼我的心腹的他们,竟然也不尊敬我,也拿我取笑,这样,让我的面子该往哪里搁啊若是今日里不对着他们小惩大诫一番,我整个人简直都要情何以堪了 我都咳嗽了好几声了,这二人仍旧是不知道见好就收,笑得不能自己,这令我忍不住彻底愤怒了,狠狠地用巴掌拍着桌子,厉声斥责道:“你们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客人不来吃饭,主子在斥责你们,还没心没肺地扯着大嘴笑,笑,笑,当真是目无府规啊,还想不想在这君府继续带着了” 徐成笑得眼泪都翻涌出来了,一面用手掌捂着肚子,一面无比艰难地往外吐着字:“夫人这是错怪我们了,正是因为我们懂规矩,所以,这表公子同赫添姑娘,实在是请不得,请不得啊” “为何懂规矩,就请不得了”我努力摆出了一脸的威严,嘴角抽风似的忍不住一个劲儿疯狂地抽搐着。 难不成,君漠那混蛋当我没脑子,就连他们,也当我没脑子,所以,才胆敢这样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一本正经蹬鼻子上脸地对着我狂扯着瞎话,真真是欺我太甚呐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冲着那二人咬牙切齿地笑着。 “夫人有所不知,你不是让我去请赫添姑娘,让徐管家去请表公子吗,我们去请了好几次,他们皆以身体不适为由,都不肯过来赏脸用饭,然后夫人为了尽一下地主之谊,非要让我二人再去请一番,你猜,这一次,我们瞧见了什么”贾贵眉飞色舞还欲言又止地说着。 “我哪里知道”我狠狠地甩给了贾贵那厮一个大大的白眼。 “夫人就猜猜看嘛”贾贵一脸的期待。 “难不成是撞见了鬼”我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处突突突突突突一个劲儿疯狂跳动的青筋,没好气地说着。 听罢此言,贾贵重重地拍着手掌,还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夫人真是高明啊,我们真的是撞见鬼了” 我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想要狂吐三升血的冲动都有了,这两个货,摆明了就是瞧不起我的智商,都欺负我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实在是过分,过分呐 我摆出了一副被五雷轰顶,还给轰得外焦里嫩的架势,一脸的郁郁寡欢生无可恋,手中的筷子重重地落下,身子一软,整个人没了骨头一滩烂泥似的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夫人,没事吧”贾贵摆出了一脸的急切。 没事吧都厚颜无耻地将我当做智障去欺负了,还敢问我有没有事,若是果真没事,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夫人,没事吧”贾贵这厮又上前一步问道,脸上满是虔诚。 我强压着想要活劈了面前这二人的冲动,一个劲儿地深呼吸,还冲着贾贵连连摆着手。 此时此刻,我惟愿这两个人不要再说话,连一个字都不要说,否则,我真的会控制不住体内熊熊燃烧着的怒气,直接就活撕了他们 我都愤怒成这样了,贾贵偏偏就是不识趣,又上前一步道:“夫人,有病就记得吃药,不要强拖着” 我刚想用自己的拳脚,痛痛快快不留情面地往贾贵那张脸上招呼时,笑够了的徐成,突然将贾贵远远地推到了一旁,对着我道:“夫人,我们瞧见了表公子同赫添姑娘,这二人正坐在一处,在情意绵绵地秉烛夜谈,就像昔日里我们公子同城主大人一般,手拉着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当真”这二人难不成这么快就勾搭到一处去了,我简直就是不敢相信啊 “当真,当然是当真,比真金还真呢”徐成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即继续道,“这可是我们亲眼所见,掺不了半分的假我们还亲眼看到,赫添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表公子的怀里呢” 听徐成这说得有鼻子有脸的,我忍不住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 “所以,我就说是活见鬼了,这不,就连夫人也是不敢相信嘛先前,赫添姑娘可是一整颗心都扑在城主大人身上,现在,竟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难不成,是因为城主大人真真是将赫添姑娘给彻彻底底地给伤透了,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表公子又乘虚而入了”贾贵一本正经地说着。 当然,依照赫添那么死心眼到缺心眼地步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恐怕,也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拿着君期当做棋子,乖乖地按照我的撺掇,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吧 虽然只是被当做棋子利用,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君期,实在是太有本事了,既然赫添能拿他去刺激云颉,这便说明,在她的心中,君期还是勉强能够同云颉相提并论的 “呃呃呃,我们是大户人家,自然是不能做出不识好歹棒打鸳鸯之事啊,吃饭,吃饭”我一面动着筷子,一面美滋滋地说着。 我正在全神贯注地低着头扒着米饭时,赫添就这样挽着君期的胳膊,华丽丽地现身了,并且,她还有意地将自己的脑袋,往君期的那一侧偏转着,两个人皆是一副眉眼含笑的样子,瞧起来,满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着实是羡煞旁人啊。 瞧见这幅场景,我还是一个猝不及防没绷住,将一口米饭狠狠地噎在了喉咙里,然后,接下来便是一阵猛烈到昏天黑地的咳嗽。 这个时候,君漠那混蛋突然倾身上前,无比体贴地用手掌抚着我的背帮我顺着气,我刚大为感动一番,这个混蛋突然又在我的耳边,扯着唇坏笑着,“果真是蠢货,在犯蠢方面,你倒是从来都没有让本君失望过” 听罢此言,我想要不管不顾直接扑上前去,狠狠地咬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而他,却是笑得更加地猖狂了。 落座之后,君期洋洋自得地将赫添揽入怀中,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幸福,“表弟,弟妹,三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到时候,我会同添儿成亲” “这么快”我惊讶地瞪大了两只眼。 “嗯,就是这么快弟妹,添儿说,婚礼事宜,便全权交与你去做了,你做事,添儿放心,我也放心”君期一面说着,一面按着赫添的手连连亲吻着。 “相信,妹妹会妥善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姐姐再度失望了去吧”赫添扯着红唇咬牙切齿地冲着我笑着。 我清清楚楚地领会到,这个赫添,摆明了就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并且,还是在狠狠地恐吓威胁我啊这也着实是忒阴险了些啊 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禁不住狂打起了冷战,却只能可怜巴巴赔笑似的道:“那是自然,自然”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6章 逃脱不归城 君漠那混蛋将树婆婆曾经送给他的那只小木船从袖子中掏出,然后念咒变大,带着我一起乘了上去,再然后,他便运用法力,使浆在那粘稠一片,还漆黑不堪的蚀骨汤中,自己极速拨动着,带着小船就像是飞行一般,快速向前行进着。 浆一动,便带着一股子更胜一股子的恶臭,铺天盖地地冲着我滚滚袭来,让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那恶臭,直扑我的鼻子,强烈地侵蚀着我的五脏六腑,搞得我胃里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地直翻涌 我整个人郁郁寡欢生无可恋地狂翻着白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先是一个劲儿地干呕起来,最后忍无可忍地直接扑进了君漠那混蛋的怀抱,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在自己的鼻子前凑了又凑,意图用他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的清香,去稍微冲淡一下这简直就能够活活臭死人的蚀骨汤的味道 贾贵他们七嘴八舌地对着我不断地说着,说来说去,无非是围绕着一个话题,那便是打心底里笃定了他们那个闷骚又腹黑的公子喜欢我,而且,这喜欢,还见鬼的是特痴情特用心良苦的那种 我的嘴角自始至终都在疯狂地打着节拍抽搐着,那个混蛋不变着法子弄死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我可不巴望着他能够喜欢我半分,再说,一逢见他,劈头盖脸迎面而来的,就是悲催到极致浓烈到化解不开的倒霉,我的命可没那么硬,万万是受不起他朝夕相对的喜欢的 我极力地为自己辩解,努力同君漠撇清关系,可撇来撇去,非但没能彻底撇清,反倒是越描越黑了 贾贵冲着我贱兮兮地笑着,还连连拍着我的肩膀,甩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公子就算是再气质出尘,再宛如谪仙,自然也是不能够免俗,过不了这一关啊虽说夫人你长得极尽勉强,但好歹也还算能够凑合,就算再不济,也是个女人,公子折服在你的石榴裙下,也是无可厚非的啊自古以来,情人眼里出西施,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会彻彻底底地瞎了眼,男欢女爱都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你二人又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夫人,你就莫要再解释了,我们都懂,都懂的” “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会彻彻底底地瞎了眼啊你的意思是,若不是你们那个公子瞎了眼,是万万不会瞧上我的吗难不成我长得就有那么勉强,那么凑合吗我哪里配不上那个混蛋” 我咬牙切齿地说着,而回应我的,是一阵阵唏嘘声,只见一群大男人连连感叹着,还用袖子不断地拭着泪,说什么原来好白菜的结局,终究是逃不掉被猪给拱喽 我刚想痛痛快快地翻脸,为自己的容貌讨一个说得过去的公道,恼怒地攥紧了双拳,考虑该从谁的脸上下毒手时,君漠那混蛋突然裹着银白色的袍子,步履蹁跹地冲着我们走了过来,在白得耀眼的雪地上,他整个人显得是无比地神圣高洁,并且,脸上还破天荒地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手中捏着一柄白玉扇,束发的银灰色丝带在风中优雅地舞动着,举止利落潇洒,怎么看怎么是一副魅惑至极的勾人模样 那混蛋看起来不仅仅只是满腹才情的俏公子,并且,浑身上下还充斥着一股子温润如玉的味道,这让我不由得血脉喷张,心头强烈地窜动着想要将他丢进粪池,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都给彻彻底底地玷污个干净的念头,并且,这念头,还在随着那混蛋的靠近,不断地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只见君漠那混蛋将手随意地搭在我的肩上,扯着樱红色的唇笑得一派谦和:“大老远便听见你们在说原来好白菜的结局,终究是逃不掉被猪给拱喽不过,就算为夫这棵白菜再好,只要那头猪是娘子你,为夫心甘情愿被拱” 我去,这混蛋,明明就是在变相地贬低我,还捎带着吹捧一下自己啊此时此刻,我真想狠狠地掐着君漠的脖子,并且还大力地按着他左摇右晃,语重心长歇斯底里地对着他说一句话小伙子,尽管不要皮不要脸可以不要得这么彻彻底底,但拜托你,稍微矜持一点,也懂点羞耻心,好不好 我大喇喇不加修饰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狂翻着白眼,而那混蛋却只是将我的肩膀往他的怀里揽了又揽,自顾自地同贾贵他们说着话,对我眼睛中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鄙夷之情,丝毫不作任何领会 在随便说了两句话之后,君漠便大力地扯着我的胳膊,强硬地带着我便要走,我一面不情不愿地跟着,一面往后扭着头,这一扭头不打紧,眼睛中赫然映出了贾贵他们那一个个将双手抱在胸前,还扭捏着大幅度地晃动着屁股的痴汉样子我整个人彻底无语了 君漠将我拖回到他的房间,然后趁着关门的空挡,突然抽风似的将我整个人都死死地钉在了门板上,他用炽热的大掌死死地按着我的手腕,眼睛中满是灼灼的光,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周芜,喜欢本君,你可以坦诚交代,本君不怪你” 这混蛋前脚还说瞧不上任何凡人,后脚便问我喜不喜欢他,八成是脑子有病,瞧这样子,还病得不轻吧 上辈子对着他痴心成那样,却只换得来一个被他给活活逼死的悲惨结局,这辈子无论如何我也得长点记性,就算自己把自己给活活作死,也不能再被渣男给惨烈坑害死他对我又无意,之所以这样问,就是为了待会儿好可劲儿嘲讽我吧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够被美色诱惑,嗯,绝对不能 我将头扭到一旁,轻咳了两声,然后故作镇定地说着:“十三皇子真会开玩笑,我区区一个卑贱的凡人,何德何能能有资格喜欢你呢,呵呵呵呵呵呵,绝对没有资格啊” “如果说,本君不计较你凡人的身份,允许你喜欢本君呢”这混蛋一脸的严肃,他用手死死地捏着我的下巴,摆出了一副我若是不回答,他便对着我不依不饶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高攀不得,也不敢高攀”我狡黠地笑着。 “哦,是不敢,还是有色心没色胆” “你又不喜欢我,上辈子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贴得自己都不得善终了,这辈子我可不想再活得那么苦情悲壮了” “如果本君喜欢你,你又当如何” 听完这句话,我脑子中嗡地一团就炸开了,这混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是春心萌动了我不由得诧异了满脸 “那你这是这是,喜欢我”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整个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就跟被咚咚咚咚咚咚不按节拍不断狠狠锤动的鼓面似的。 “不喜欢,你想多了” 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向房间深处走去,他的支撑突然撤离,我整个身子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这混蛋,这算是什么啊,分明是在戏弄我啊我愤愤地攥紧了双拳,忍不住冲着那混蛋移动的背影狂甩着白眼,明明只是那么一句“不喜欢”,明明不应该在乎,可心脏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好一阵抽疼 方才,竟然是那么期待他说自己喜欢我,我想,我一定是疯了,那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怎么可能会对我深情啊我大口大口地吸食着空气,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脸劝告自己不要失去理智,毕竟,这一世,我不是璃陌,不可能再去为他而活 我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冲着君漠所在的方向走去。 君漠告诉我,事情他已经都安排妥当,戏班子正在没日没夜地排练赫添同云颉的那出苦情戏,约摸着再有个十几天就能够彻底地大功告成 他还说,所谓月满则亏,乐极生悲,而在这出戏能拿出来示人之前,我需要同赫添搞好关系,先满足她的痴心,尽力将她同云颉撮合到一起,等到她心愿得偿,自以为满足,这个时候,再对她当头棒喝,给她致命一击 我去,这也实在是太残酷了吧,我忍不住连连咋舌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7章 摆脱不掉的狗皮膏药 整座不归城“轰隆”一声彻底垮塌了下来,然后那座城的残骸上,开始熊熊地燃烧起了紫红色的火焰,瞧起来着实是好生骇人。\ “终于自由了”我瘫倒在君漠那混蛋的怀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粗气。 君漠那混蛋突然在我的额头上重重地落下了一吻,“芜儿,现在,该信守约定,带本君带回你在人界的家,然后,也好让本君光明正大地将你娶回南海” 听罢此言,我全身禁不住一阵猛烈地颤栗,连连摆手推辞着:“呃呃呃呃呃呃,这就不必了吧” “好,那本君便直接跳过提亲下聘这一环节,直接将你带回南海成亲,如何”这混蛋冲着我挑眉坏笑着。 “我是人,你是鲛人,我们在一起,会遭天谴被雷劈的”我一本正经地说着,“我宁死都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既然芜儿这么心系本君,本君更是要好好地同芜儿厮守在一起,不能够负芜儿分毫才是什么天谴雷劈的,本君通通不怕” “可是我怕啊”我摆出了一副受惊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嗯,芜儿此意,是要为了保全性命,而生生地负了本君” 瞧那混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一副恨不得直接掐死我却又在极尽隐忍的架势,我立马忙不迭地道着:“呵呵呵呵呵呵,不敢啊,怎么会呢” “芜儿,这一生,本君都会护你周全的,嫁给本君,你可愿意” 不愿意,当然是不愿意了我在内心冲着这混蛋濒临疯狂地咆哮着,且不说这混蛋与我有些种族的差异,更何况我的寿命撑死都远远不及他的那么一个零头,等我年老朱黄的时候,他却还是一个正值青春貌美的衣冠禽兽,那时,我非得活活哭死不可呐脑海中止不住地脑补出了那副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清清的画面,我忍不住用牙齿紧咬住了手指,无论如何,我也是断不能让自己这大好的一生,就这样在这混蛋的身上就此埋葬呐 “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这辈子的我,实在是太平凡太自甘堕落太配不上你了,要不,你等我下辈子好好投胎,然后在于你重续前缘呐,反正你们鲛人寿命都长得很,不妨再等等,再等等”我一脸狗腿地笑着。 “下辈子”这混蛋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 “嗯嗯嗯”我极尽勉强又无比诚恳地回着笑,眼睛中满是期待的神情。 “休想这辈子,芜儿不嫁给本君,还想要嫁给谁” “呃呃呃呃呃呃,这凡事嘛,都讲求一个先来后到” 还没等我一本正经地胡诌完,这混蛋便冷冷地打断我:“本君不介意插队” “实话不瞒你说,其实,我在人界,早就同一个男子互诉了衷肠,还与他约定了终身呢” “本君不介意早点送他上路” 完了,这简直就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办法可以进行愉快的交流,场面突然陷入了无尽的尴尬中。 这时,树婆婆同红莹也冲着我们赶了过来,一见到我,红莹整条鱼瞬间便跟打了鸡血似的,甩着小短尾巴激动不已,还围着我一个劲儿地绕起了圈圈。 我努力伸长胳膊,抱着红莹那肉嘟嘟的身子,而红莹则用舌头不断地舔着我的脸,摆出了一副对我思念至极的神情。 原来还会有呃,一条鱼,对我牵肠挂肚到这种地步,这让我禁不住大受感动,然后一个不争气,眼泪直接湿了眼眶。 君漠那混蛋也是一脸无语地瞧着我,随后便冲着树婆婆发问道:“婆婆,如今,这不归城已破,城内昔日里禁锢的那些神妖鬼人,不知道可否如同婆婆与红莹一般,从里面彻底逃脱” “但凡是签订下血契,无论是道行深厚的神妖鬼,还是毫无半点修为的凡人,皆会随同不归城一起归为湮灭”树婆婆一本正经地说着,还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可方才本君瞧见,一团浓厚的黑气,从城中逃逸而出,瞧那方向,应该是直奔人间而去了吧” “不错,他们正是同老身与红莹一样,没有签订过血契,所以才能够从城中逃逸而出” “为何婆婆同红莹之间,就没有签订下血契啊”我一面用袖子遮挡住了被红莹舔得满是口水的脸,连连阻挡着红莹的再度进犯,一面冲着树婆婆问道。 “因为老身同红莹,自不归城铸成以来,便一直呆在城中,可以说是元老级人物,并且,倨傲将我们视为了妖尊赫添的心腹,再加上黑水军唯独只来我们所经营的酒馆吃东西,所以,倨傲便不敢招惹于我们,便没让我们签订什么血契” “那那团浓厚的黑气,从城中逃逸而出,还是直奔些我们人间而去,我们人界岂不是要遭遇一桩大麻烦了我可不想让人界因为他们而变成妥妥的炼狱啊”我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急切,为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千古罪人而提着心吊着胆。 “尽管他们从不归城中逃了出去,不过,他们却是同老身与红莹一样,皆因为不归城的坍塌,深深地受了内伤,大大地折了修为,短时间之内,绝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在人界兴风作浪”树婆婆郑重其事地说着。 “但是,过一段时间,待他们修养得差不多之后,不是照样可以为所欲为,横祸人间吗”我的眉头禁不住皱成了一个核桃。 “没关系,到时候,本君会护着你”君漠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还将我往肩膀中揽了又揽。 我一脸的不情不愿,避嫌似的推了君漠那混蛋一把,没能推动,再推一把,还是没能推动,熟料,这个举动,却狠狠地惹恼了红莹,她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炸毛了,龇着牙咧着嘴便冲着君漠那混蛋狠狠地扑了过去,一副恨不得直接将他给一口咬死的架势。 云颉派出他的那位中管家,率着一众训练有素的侍卫,排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赶来帮赫添收拾东西,那场面,着实是壮观得很呐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云颉此举,摆明了就是在无言之中大喇喇地告诉赫添,要走,就走得彻底干净一点,再也不要同他有一点点的牵扯啊 人家都要走了,不出面挽留一番,假模假样地道一下依依惜别之情,也就罢了,还这样变相地狠虐人家,不得不说,这个云颉,可真是够心狠的啊,枉我还以为他会是什么善类 这次,在这番刺激之下,为了表示去意的坚决,赫添又乖乖地听从了我的撺掇,把房间中能拿的能抬的能移的,不管值钱还是不值钱,能用还是不能用,统统都让那些侍卫用大大的绸布打包好,给搬到了院子中去 令我目瞪口呆的是,仅仅是搬完房间中的所有东西,并不能让赫添解气,最后,在她的吩咐下,不光窗户被惨烈地卸下来了,甚至,屋顶上的瓦片也给一片不留地揭光了 我和那位中管家,双双诧异了满脸,下巴都快生生地砸到地上了 原本看起来奢华有品味的房间,没了门窗卸了瓦片,很快便露天了,被摧残成了只有光秃秃四堵墙的可怜存在但仅仅只是这样,赫添仍旧是意犹未止,又指挥着那些侍卫剥起了墙皮 既然已经妥善布好了局,在云颉冲着赫添表明心意之前,我自然是不能够放过一次能够按着云颉狠狠地刺激一番的机会啊 于是乎抱着这个伟大崇高的坚定信念,我将自己好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厚着脸皮再度去登了云府的大门 云颉一直拉着君漠热聊,并且,更过分的是,他俩话题还一直不断,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够拉出来讲上它一讲,大到回梦城的整体形式,富绅格局,小到府内牛羊马猪又产了多少崽,掉了几斤毛 这画风明显不对啊,这两个人平日里不应该都特高冷特闷骚特不食人间烟火的吗,怎么一见面就冰山解冻并熊熊地直喷烈火了呢,难不成,这就是真爱 为了尽快帮赫添制造单独接近云颉的机会,我频频地向君漠使眼色,熟料,面对云颉的美色当前,君漠竟然不厚道地将此全部都给忽略掉,并且,还毫无自知之明地一直搭腔,以至于导致整个宴席时间一直拖长,从午时三刻硬生生地拖到了未时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8章 重返周家 尽管内心深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不愿,但我还是不得不乖乖地带着君漠那混蛋上路,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内心却在努力想着要摆脱掉那混蛋的办法。 熟料,这混蛋压根儿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还没有等我想出一个好的办法,他便直接耐不住这长途奔波之苦,趁着一个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直接乘着青岩剑带着我飞速地赶路,一阵风吹得我脑袋止不住地发蒙,还没等我稍微反应过来,这混蛋已经将我给带到了京城。 “芜儿,走吧,带本君回你们周家”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给自己变出了一套低调而又奢华的银灰色的衣裳。 “呃呃呃呃呃呃,在周家,我可一直被当做是男儿身的,十三皇子就这样贸然前去求亲,我怕会让爷爷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西去能不能寻一个有利的时机,让我先向爷爷坦白自己的女儿身,然后你再去向他提亲啊”我可怜巴巴地拉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袖子,极尽卑微地一个劲儿地哀求着。 “可以,不过,芜儿可不要让本君等得太久”君漠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捧着我的脑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 我努力地挤出笑脸面对众位宾客,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们时而扯着闲篇,时而违心地吹捧奉承一番,笑得脸上的肌肉一阵又一阵止不住地抽搐着疼。 终于,新郎与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闪亮登场了。 只见这两人一人手中各扯了一截喜绸,齐齐地迈着莲花碎步,两名侍女冲着他们连连撒着花瓣,而在场的众人,则忍不住抚着掌欢呼着叫好,一个一个瞧起来激动异常。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喜婆笑得尤为灿烂,瞧起来比君期还要欢喜上三分,她挥动着手中的帕子,郑重其事地带着新人说誓词。 而我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那个云颉,却仍旧是迟迟没有现身,估计,都到现在了,也是不会来了吧 那对新人,一板一眼地跟着喜婆说着誓词,估计,对着明明打心底深处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半分的人,从口中说出这种的话,赫添的心中,定然是如同刀绞的吧我分明就听到了她那声音,明显就是在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些什么 瞧见这幅场面,我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被揪得生疼,眼睛中忍不住泛起了一层泪花。 我伤心得正在兴头上呢,君漠那混蛋突然将我揽入怀中,得意洋洋地在我的耳边说着,“怎么,这是羡慕了放心,等你嫁给本君之时,排场,定然会比这更大” “十三皇子娶我,莫非只是为了研究凡人与鲛人之间,跨越种族结合,会生出什么样的新物种天下凡人何其多,天下凡人女子也是何其多,放心,等到出了这不归城,我一定会竭尽心力亲力亲为地去帮着十三皇子张罗此事的,凡人女子而已,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老的少的,只要十三皇子你开口说句话,我全部都能够替你寻来,保准能够称你的心意”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这混蛋先是嘴角疯狂地抽搐了一大通,随后,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冲着我贱兮兮地笑着,“芜儿这么善解人意,本君又岂可白白辜负,舍你不娶白白而便宜了别人呢这对你,不公平,本君断然是不会做如此负心之事” “别呀,你还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吧,你这个便宜,我实在是占不起,占不起啊”我急得都快要哭了。 “都觊觎过本君的肉体,这么大的便宜都占了,这会子又在这里客气个什么,继续往更大里占便宜,又何妨呢”这混蛋恬不知耻地说着。 “身子被我瞧了便瞧了,一条咸鱼而已,难不成还能被我给占去了便宜”我极其不满地小声嘟囔道。 “怎么,委身与本君,芜儿还是不愿意” “我一没有眼瞎,二没有脑袋被驴踢,怎么可能会愿意啊再说,进入这回梦境之前,你放我的血来当做长生烛的燃料,差点将我的血给生生放干,那时候,我自己快要彻彻底底地死掉了,只是想要你的一个承诺,让你答应给我你妻子的头衔,那时候,你可是爽快回绝了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以前处处瞧不上我,进入回梦境又百般勾搭我,君漠,你前后对我这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好些时候我都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怀疑你同这回梦城之中的这些所谓的人一般,都是妖力幻化出来的呢” “难不成就不允许本君后知后觉,直到回梦境才发现自己对你的情意,所以,情难自禁,才会想要拼命地靠近你,对你好”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这样对我好,我福薄命浅不经克,还想要多活一段时间呢”我连连摆着手推辞。 “那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本君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呢”那混蛋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呵呵呵呵呵呵,我能说我当时是逼不得已,纯属是为了保命,完全不走心的吗” “可是本君却是走了心当了真呢” “我都一个快死的人了,你说你非要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我一脸的无奈,无力地怂着肩。 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伸出胳膊,大力地按着我的腰,将我死死地箍进了怀中,“如今,本君心都丢了,你却又来同本君讲什么有没有意思” 听罢此言,我想要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冲动都有了。 “别,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们可都瞪大眼睛瞧着呢,会失了礼数和脸面的”我一面说着,一面努力推着君漠那混蛋铁一般坚固紧实的胸膛,奈何推来推去,却纹丝都推不动。 这混蛋步步紧逼,不断地往我的脸上喷着热气,“那芜儿倒是说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本君” “呃呃呃呃呃呃,这个俗话说,强扭的瓜,它不甜” “管他甜不甜,只要扭下来,本君就高兴了” 这番话,我简直就是无力招架啊 在心底深处,按着君漠这混蛋,以及这混蛋的十八辈祖宗,痛痛快快地狂骂了一番之后,我极尽勉强地挤出来一个笑脸,“这个喜欢嘛,自然是要讲究你情我愿” “怎么,芜儿这是不情愿” “呃呃呃呃呃呃,我,我自然是” “若是实在是不愿意,那也无妨,你们人界不是还有句俗话吗,叫做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不然,今夜里,我们便好好地去试试,看看这凡人同鲛人之间,到底能够生出什么样的新物种”这混蛋笑得是愈发地邪魅狂狷了,我想要活活掐死他的冲动简直就强烈到有些控制不住。 “从今以后,你若是再对着本君说一个不喜欢,本君不介意先同你坐实了这夫妻” 听不得“不喜欢”,难不成面前的这个死鲛人,就这般地缺爱吗 “呃呃呃呃呃呃,我喜欢你,喜欢你还不成吗”我假意逢迎地笑着,心中暗自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这混蛋说什么喜欢我,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见我强烈地表明对他的不喜欢,可能便激发了他的征服欲,或许,只要我顺着他来,极尽夸张地冲着他摆出一副痴女相,日子久了,他肯定也就会厌倦了,如此,自然而然地便会将我像丢垃圾一样给遗弃到一边,到时候,我岂不是又要重获自由了吗想到这里,我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还笑出了猪声。 见那混蛋沉着一张脸,像是在提防贼一般死死地盯着我,我便踮起了脚尖,撅着嘴巴便冲着他樱红色的唇上落下,想到这混蛋有着极为严重的洁癖,我不仅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他的唇,还故意伸出舌头,在上面恶作剧似的舔了两下,相信,这混蛋下一刻铁定会跳着脚炸毛的吧 我刚想要退回身子,脚跟还没有来得及落地,这混蛋突然用手臂箍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往他的怀里死死地按压着,“嗯,不错,继续”这厮摆出了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听罢此言,我眼前一黑,差点一个绷不住,就直接当场昏死过去 “既然芜儿害羞了,那这次,便换做本君主动一点好了”说罢,还没有等我稍微回过神来,那混蛋樱红色的唇,便冲着我狠狠地落了下来。 这混蛋按着我的舌尖又是咬又是吮吸,我直感觉自己肺腑内的空气,都快要生生地被他给掏空了,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片金星,并且,这些星星还一闪一闪的 呜呜呜呜呜呜,这个混蛋不是有洁癖的吗,洁癖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89章 歪打正着 君漠那混蛋摆出了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出口成章,儒雅异常,这成功地虏获了府内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喜欢,不仅爷爷父亲母亲以及全府上下的奴婢,瞧见了他,忘记了我的存在,就连一向高冷的瘸腿的大黄,只是见了那混蛋一面,竟然无比离奇地冲着他狂摇起了尾巴,那副极尽讨好的架势,就跟是见到了心仪的小母狗似的,眼睛中散射着光,那里面,满是浓浓的抑制不住的喜欢 瞧见大黄这种整个狗脸上都是一副谄媚的姿态,这让我打心眼里不已,甚至还极度恨铁不成钢,恨大黄这么不争气,竟然为了区区美色而丧失了心智,背叛我这个主人,说好的忠心呢这让我想要将不争气的大黄拎下去,直接做成一锅肉汤的心都有了 爷爷父亲母亲,一个劲儿地按着君漠那混蛋嘘寒问暖,完全忽略掉了我的存在,我简直就是一脸的欲哭无泪,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狠狠地抓花君漠那混蛋的妖孽脸,让他跟我争宠,害得我现在成了被打入冷宫,无人问津,多余到画蛇添足般的存在了 为了引起注意,我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结果没人搭理我,我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结果还是没人搭理我,顿时,一阵浓重的心酸便忍不住直奔心头,有没有搞错啊,我才是这个周府该围绕着转的中心呐,这样忽视我而殷勤地招待君漠那混蛋,实在是太扎心了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么瞧来,倒真的是姐姐的不是了,一直以来,对于妹妹的好,非但没有领半分的情,反而还处处亏待了于你”赫添用手指揉搓着袖子,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瞧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先前鬼见愁般凌人的气势 “呃呃呃呃呃呃,对此,姐姐倒也不必过于介怀,反正妹妹我一向是没心没肺惯了,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汲汲不忘的”我干巴巴地笑着。 赫添一直寂静不语,我也不好去多说话,于是乎自顾自地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气氛一时之间着实是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之后,赫添用袖子潇洒地一把拭去胡乱地纵横了满脸的泪,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我扯着红唇笑着,一脸难得的虔诚,“妹妹,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不如我们早点上床歇息吧”她的眸子中,荡漾着莹莹的水光,璀璨得就像是不断闪烁晃动着的星河一样。 “嗯,好啊”我抱着枕头,无比乖巧地点着头。 赫添脱去了外衣,只着中衣上了床,她将自己的枕头往里面推了又推,又将替我准备好的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展开来,然后用手掌轻拍着床边,“来吧,赶快歇息吧” “哦”我缓缓地挪动着灌了铅般沉重异常的双腿,磨磨蹭蹭就像是在剥玉米似的脱着身上的衣服,而赫添,就只是那样静静地蹲坐在床上,目光柔和地瞧着我。 我就像是心虚的贼一样,扭扭捏捏地上了床,安置好手中的枕头之后,掀起了被子便钻了进去,还用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就只剩下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留在了外面,怎么看怎么是一脸的谨慎。 这时,赫添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赤金做就还嵌满了红宝石的匕首,缓缓地拨开了剑鞘,扯着红唇自嘲似的笑着。 锋利的刀刃在烛台的映照下,折射着凛冽的寒光,明晃晃地险些直接刺瞎我的眼。 我的心中不由得狠狠地“咯噔”了一声,完了,这下,她不会真的要捅死我了吧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运,当真是好苦,好苦,好苦 我紧皱着眉头,哭丧着一张脸,将被子不断地扯高,最后整个脑袋都深深地埋在了被子中 我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加速,再加速,那速度,快到简直就险些直接从喉咙中飞出 我的手中死死地攥着君漠那混蛋先前给我的那枚鳞片,希望诚如那混蛋所言,这枚鳞片真的能够像护身符一般,发挥大妙用,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吧 我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活像一个被茧缚住的蚕一般,还不安分地将自己的身子左扭扭右扭扭,宛如一条大肥虫 赫添隔着厚厚的被子,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身体,“怎么,妹妹就这般不愿意瞧姐姐一眼吗看来,妹妹也像云颉似的,打心底深处,一点都不喜欢我终究,我都是一厢情愿了” 听到外面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啼哭声,我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赫添当真是异于旁人呐,明明是要拿着匕首捅我,现如今,我还没扯着嗓子哭嚎呢,她可倒好,竟然抢先一步替我哭上了,难不成,她这是要提前为我哭丧 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就妥妥的是一变态啊 自顾自地哭了好一阵之后,赫添那哭声,非但没有略微消减一下的意思,反倒是愈发地声嘶力竭变本加厉了,听得我心里直犯怵。 罢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有鳞片傍身,君漠那混蛋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在暗处偷偷地保护我,相信赫添就算是再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今夜里,也不能奈我的性命何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了底气,硬着头皮从锦被中爬出,冲着赫添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那笑容,用君漠那混蛋的话来说,那便是瞧起来比哭还难看。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搭在赫添那只抓着匕首的手上,颤巍巍地道:“好端端的,姐姐怎么就哭了呢” 璃陌泪眼婆娑,用灼灼的目光不容我逃避似的死死地盯着我:“璃陌,我先前,对你做下的事,是不是很不可理喻啊”听她这语气,可怜巴巴的,好像是充满了悔意。 “那不是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在心底深处,我咆哮着叫嚣。 “呃呃呃呃呃呃,事情都过去了,我都不介怀了,姐姐更不用往心里放”瞧见她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为了避免激怒她,我也只能强忍着内心深处所有的不满和情绪,很努力地在脸上挤着笑,无比温柔地冲着她说着。 “你这样说,分明就是不肯原谅我”大滴大滴的泪,从她的眼角处狠狠地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匕首的锋芒上,砸得七零八落,还不断地发出“扣扣扣扣”悦耳的脆响。 听罢此言,我很是无奈,难不成,非要让我先按着她往死里毒打一顿,然后,再与她抱头痛哭,这样,才能够证明我真的已经释怀 “姐姐多虑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苍白无力地说着。 “那你方才,躲我作甚” “姐姐好像每次见到我,心情都会特别难过恼火失落,这长夜漫漫,为了不给姐姐添堵,所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我一脸诚挚地说着,诚挚到简直就差直接刨出一颗心来给她仔细地去瞧瞧,说完之后,还不忘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苦笑了几声。 “璃陌,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把所有的火气,通通都发泄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这对你,着实是挺不公平的”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这个赫添,还是有未泯灭的良知的啊,这让我感动得差点就哭了。 赫添长长地一叹,继而又继续道:“你一次次地来鼓励我,开导我,为我出谋划策,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量,替我排忧解难,我非但没能领情,反而还怀疑你只是想要从我的身上找乐子这些,都是我的不好,肯定会令你对我特寒心的吧” “寒心多少会有那么一点点,但更多的,就是委屈”我长长地一顿,然后继续道,“不过,这点委屈,也算不了什么了,我只是想要尽职尽责,当好姐姐同城主大人之间的红娘,为你们牵线搭桥,成就这桩美满的姻缘,如此,便当是在菩萨面前还愿了” “说来可笑,我自幼父母双亡,整个人就像是浮萍似的,就这样孤零零地飘着,想必,在整个回梦城,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只能是妹妹,被我百般辜负的,却也是妹妹吧直到此刻,我竟才意识到妹妹对我的一片诚挚心意,会不会已经有些悔之晚矣啊” “怎会,怎会”我连忙一口回绝,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能在弄死我之前发现我的好,不再去残害我的这条小命,无论何时悔过都不算晚啊 赫添将那把匕首,高高地端在胸前,一脸的凝重,匕首折射出来光,险些就生生地刺瞎我的双眼,她低低地说着,“原本,我是想要拿它自杀的” 该不会,此番突然在我的面前悔改,就是为了待会儿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地问我一句“妹妹,你可怨恨姐姐”,然后我违心却又别无选择地只能说一句“不怨”,再然后,她便用匕首狠狠地刺穿我的心脏,拖着我一起直奔黄泉吧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格,实在是悲催得紧呐 我的额头刷刷刷止不住地狂流着冷汗,只能就这样用两只汗津津的手,死死地捏住了挂在颈上的那枚鳞片,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地望着赫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0章 以退为进 就只是同君漠那混蛋说了几句话,舅舅那只一向只会皮笑肉不笑,除了比自己位尊权重,此外再也瞧不上其他人的老狐狸,竟然破天荒发自内心无比畅怀地冲着那混蛋笑了,这让我仿佛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地劈到了一般,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 再然后,为了聊得尽兴,一向只肯将下巴施舍给我观瞻的亲舅舅,竟然将自己的凳子挪到了君漠那混蛋的身旁,还深情款款地拉着他的一只手,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肩膀,眼睛中滚动着的,满是抑制不住的浓浓深情 难不成,舅舅也有断袖之好想到这里,我差点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将自己的下巴狠狠地磕在地上。 啧啧啧啧啧啧,一向深谙孔孟之道,动不动就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拿着孔孟之道往死里数落别人的舅舅,如今竟然全然不顾什么孔孟之道还是不之道,对着君漠那混蛋的男色,动了不该有的歪心思,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大喇喇毫不掩饰恬不知耻还炽热无比地动了那不该有的歪心思,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果真是美色误人呐 放眼过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双眼,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君漠那混蛋,每个人的眼睛中还荡漾着一片璀璨的星光,瞧那副架势,爱慕的意味,可是甚浓呐 府内的那些婢女,摆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左右摇曳着自己的身子,对着君漠那混蛋大犯花痴,也就罢了,府内的那些家丁,还摆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左右摇曳着自己的身子,对着君漠那混蛋大犯花痴,还就罢了,竟然连我的父亲母亲以及爷爷,也摆出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羞答答而又舍不得移开眼地瞧着君漠那混蛋,这让我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嘴角更是抽风似的止不住濒临疯狂地抽搐着,脸上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瞧见他们一个个皆像是未出阁的女子瞧见自己的情郎一般,含情脉脉满目深情地瞧着君漠那混蛋,我果断地移开了眼,摆出了一副目不忍视的架势,用手掌死死地抚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还忍不住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叹我们周家家门何其不幸,一见到男色,不光周府上下的女人把持不住,将“垂涎”二字大喇喇地写在了脸上,就连周府上下的男人,竟然也如此地把持不住,将垂涎”二字也大喇喇地写在了脸上,实在是呜呼哀哉,实在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呐 叹来叹去,我转念又那么一想,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难不成,这混蛋之所以那么招人呃,喜欢,是因为偷偷地用了什么咒法念了什么诀 在心中,我忍不住按着这混蛋好一通鄙夷不已,为了讨人欢心,这混蛋竟然不惜这样去做,也实在是忒无耻忒混蛋了吧 这混蛋已经将周府上下都给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让他们摆出了一副不知矜持为何物,甚至还恨不得往君漠那混蛋的身上又扑又凑的架势,为了防止他们继续沉溺于男色之中迷失心智下去,我立马迈着小短腿,“蹭蹭蹭”地跑到了君漠那混蛋的面前,先是狠狠地打落了舅舅牵着君漠那混蛋的手的他的手,然后无比粗鲁地将自己的两只手掌搭在了君漠那混蛋的脸上,将他的那张妖孽脸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见我如此这般,舅舅不由得便怒了,义正辞严而又劈头盖脸地按着我好一通往死里数落,三句话不离我冒犯了君漠那混蛋,还郑重其事地要求我向那混蛋道歉。 我自然是不肯依,于是乎便冲着舅舅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白眼,脸上满是一副懒得搭理他半分的神色,并且,为了稍微发泄一下肚子中积攒下来的那口怨气,于是乎我顺便用手按着君漠的那张脸大力地揉搓了起来,力道之大,恨不得将他那张妖孽脸给一举搓弄残 这时,舅舅更是怒火中烧,更夸张的是,他甚至还完全不顾什么仪态不姿态,体统不体统,跳着脚用手指指着我的脑门便开始大骂起来堂堂一个相国大人,堂堂一个平日里惜字如金,根本不可能向任何人多说一个字,横着走又不讲理,只有气死别人却从来不会为别人动气的相国大人,今日里竟然为了仅是一面之缘的君漠那混蛋,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说,还那么不遗余力,毫不吝惜地扯过形形色色的贬义词,便一股脑儿地往我的身上狂甩不止,这让我禁不住深深怀疑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让我禁不住怀疑舅舅这是打算要将君漠那混蛋给娶回家续弦,之所以这般做只是为了讨得君漠那混蛋的欢喜 见无论他说些什么,我始终都是那副油盐不进我行我素吊儿郎当的样子,舅舅瞬间便更怒了,直接扯着浑厚的嗓音吼道:“堂堂的小少爷竟然混账成这样,你们周府的,还有没有人管了” 话毕,父亲立马“腾”的一声弹簧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举着巴掌风风火火地便冲着我扑了过来,瞧那架势,恨不得揪住我便按着我往死里一通好打呐。 为了保命,我立马从君漠那混蛋的脸上撤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撒腿便冲着爷爷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一面跑一面委屈巴巴地喊道:“爷爷,救命啊,父亲要打死我了” 然后,爷爷便在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地将我死死地挡在了身后。 父亲略有不满地冲着爷爷道:“爹,这孽子仗着你对他的宠爱,平日里目无尊长,为所欲为,也倒是罢了,今日里竟然还开罪到了相国大人这个舅舅头上,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爹,你就先让开,让我好好地教一下这个孽子,告诉他什么是规矩”说罢,父亲便再次高举着巴掌意图往上扑,幸亏被管家张叔给拦阻了下来。 我躲在爷爷的身后,探出一个头来,不知死活地打趣道:“这俗话说子不教父子过,今日里,纵然我这个做儿子的,有再大的不是,也应该从你这个做父亲的身上追究起” “倘若是根据教养来论罪的话,无论怎样追究,也断然是追究不到老爷身上去啊,芜儿还没出生之前,老爷在忙着同各房妻妾生儿子,芜儿出生之后,老爷还是在忙着同各房妻妾生儿子,自始至终都懒得去瞧我们芜儿一眼,还动辄就只会对我们芜儿进行好一通打骂,如今,我们芜儿消失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平安归来,老爷又要狠狠地往我儿的身上打,真真是太不近人情了芜儿是我养我生,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倘若是老爷非要严惩的话,便按着我这个做娘的严惩好了”母亲止不住地哭哭啼啼,用袖子连连拭着脸上的泪,那副悲恸而又感人至深的架势,足以令见者伤心闻者堕泪。 我立马心领神会,明白了母亲的意图,于是乎跑到了母亲的身边,扯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哀嚎着,还同她抱头痛哭。 “老爷那么多孩子,恐怕,早就忘了我们芜儿排行多少,年岁几何,生辰何期了吧”母亲哽咽着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可怜的芜儿啊,都是娘亲不好,早知道你父亲不喜欢娘亲,娘亲当初就不应该怀胎整整十四月,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将你给生下来,让你白白地去碍你父亲的眼,招惹他的厌烦若不是我和爹一个劲儿阻拦着,恐怕我儿便早已命丧你父之手了吧芜儿,娘亲对不起你,当初就不该生下你的,不该的” “呜呜呜呜呜呜,娘亲,是孩儿不孝,不能够讨得父亲欢喜,还只会将他往死里气,娘亲还是莫要再阻拦了,就让父亲打死孩儿好了,免得让父亲为了孩儿之事,生生地气坏了身子”我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推开母亲,硬着头皮往我那黑着一张脸的父亲那里去。 母亲突然冲到了我的身前,哭哭啼啼地道:“我就芜儿这么一个盼头,老爷若是实在容不下我儿,便将我一同打死吧” 闻罢此言,父亲的脸黑得更厉害了。 不得不说,母亲这招苦肉计,用得实在是太狠了,这分明就是在以退为进,丝毫不给父亲留活路呐,然后,爷爷果真对着父亲动怒了,直接将父亲赶去祠堂对着周家的列祖列宗思过。 “舅舅,你也瞧见了,父亲根本就没有教养过我半分,反正舅舅书香门第宦官世家,还把表兄教养得那么好,反正教养他一个人也是教养,一并教养我也是教养,侄儿一心向善,做梦都想好好做人,不给娘亲丢脸,不妨就劳烦舅舅按着我好生教养一番吧娘亲,我们一同去舅舅家小住几日,你也好同舅舅好生学习一下教养儿子的经验呐”我扯着唇坏笑着。 “那就叨扰哥哥一段时日了小芬,赶快去为我同少爷收拾东西”母亲无比配合地说着。 这下,脸色难看的便是舅舅了,上次我同母亲在他家只是住了小半天,便害得他们府上生生地搭进去三十两银子,差点将那只会敛财还守财成性的舅舅,给活活气死,我们若是再去住一下,还一住便是几天,恐怕舅舅会一个按捺不住,直接两眼一翻两腿一伸地归西了吧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笑得愈发得意。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1章 揭开遮羞布 一瞧到我和母亲铁了心非要搬去他们相国府住上那么一住,怎么拦都还拦不住,舅舅就像是被打到七寸的蛇似的,直接便急了,先是极尽违心地恭维了一下我,又极尽违心地恭维了一下母亲那根本没有的所谓极其有方的教养 “哥哥方才可不是这般说的”母亲一面扯弄着自己的袖子,一面自嘲似的笑着。 只见我的那位相国舅舅,先是用袖子掩着口,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然后一脸尴尬地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许是玉楠你听错了,哥哥方才也是这么说的妹妹能够培养出芜儿这么优秀的孩子,哥哥我还得向着你好生学习才是,改天,哥哥便把盛儿送过来,让妹妹你按着他,也好好地教养一番” “啧啧啧啧啧啧,舅舅这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超然洒脱的境界,简直都能够同君漠那混蛋比肩而立不分伯仲了”在心中,我暗暗地感慨道。 随后,舅舅又旁若无事地扯远了话题,死活非要怂恿君漠那混蛋去朝堂做官,还说这混蛋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做官定然会扶摇直上的,当然,舅舅也会做他的伯乐,帮他在朝堂上杀出一条血路的 而君漠那混蛋,则一口回绝,让舅舅那张老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贴到了冷屁股上,只听见他道:“得相爷垂青,在下实属是三生有幸,不过,在下不才,心中所系,绝非策名就列” “策名就列,乃是七尺男儿此生最大的最光荣的志向,既然君公子对此无意,那不知道君公子心系何物”舅舅微皱着眉头,敢驳了他的面子不给他脸,君漠这混蛋是头一个,若不是这混蛋长得颇有那么几分姿色,恐怕舅舅便要直接弄死他,还会将他弄死得特惨烈的那种。 想到这里,我隐隐感觉我这舅舅,真的是对君漠那混蛋动了垂涎之心,否则,又怎么会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对着这混蛋一忍再忍 啧啧啧啧啧啧,舅舅都一大把年纪了,尽管道貌岸然得厉害,但在朝堂,在民间,声誉还算是不错的,倘若是舅舅真的同君漠那混蛋勾搭到一处去,那不是就要晚节不保,辛辛苦苦维系了那么久的清誉,恐怕便要彻彻底底地毁于一旦了吧 我的思绪禁不住越飘越远,仿佛看到了舅舅勾搭上君漠那混蛋之后,老脸丢尽,被苏盛表哥嫌弃,被世人给狠狠唾弃的悲惨下场我禁不住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心头铺天盖地地袭来一股子酸涩之情,还装模作样地举着袖子拭着自己那脸上根本就一片虚无的泪珠 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薄唇轻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道:“在下心中所系为何,芜儿知道” “啥我”我顿时便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他除了吃饭睡觉打算盘,同一群纨绔子弟逛花楼,带坏我家盛儿和芥儿,将家底往死里败坏之外,还能懂得些什么”舅舅极尽鄙夷地瞥了我一眼,眼睛中满是不屑。 君漠那混蛋意味深长地冲着我笑着,“尽管是这样,也只有芜儿知道在下心中所系为何” “哦,那好侄儿,你便来说说,君公子到底心中所系的是什么,也好让舅舅看看,你同君公子相处这几天下来,到底是有没有点长进”舅舅奚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我挠着头皮,可怜巴巴地瞧着君漠那混蛋,实在搞不懂他那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芜儿,说罢,早晚是要面对的”那混蛋冲着我循循善诱似的说着。 我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指,指着君漠那混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莫非,你对舅舅,对舅舅” “说出来”那混蛋命令似的冲着我说着,语气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这不太好吧,还是别说了,舅舅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受不起半分的刺激的”我一脸的为难。 “无妨,本相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反正也被你给刺激惯了,侄儿且放心说说便是了”只见舅舅从容地顺理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的云淡风轻。 君漠那混蛋微蹙着眉头,“芜儿,是你说,还是要我亲自说”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实在是忒阴险忒腹黑了吧,那种话我怎么能够说得出来啊,这不是摆明了是有意为难我嘛真搞不懂舅舅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他还对舅舅起歹念到底是图啥,难不成只是因为重口味,想要图一新鲜 罢了罢了,反正瞧舅舅对这混蛋也挺有意的,两个人还是一副情真意笃志同道合的样子,既然他们都敢做出这么伤风败俗以心相许的事情了,还非要逼着我去帮他们扯开这遮羞布,那我索性便成人之美好了,这一成人之美之后,想必君漠那混蛋是万万再也不会纠缠于我了,能够顺理甩掉君漠那混蛋那块狗皮膏药,相信我就算是做梦,也能活活笑醒,至于舅舅那晚节保还是不保,那我也顾不得了,毕竟他们之间两情相悦还爱得真挚,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嘛 “这种话,摆上台面来说,终归是不太妥当的吧,我们还是私下说,私下说”我一面极尽勉强地笑着,一面拉着舅舅的胳膊便要往门外走。 “别啊,好侄儿,这有什么偷偷摸摸的啊,你且说出来就是”舅舅一面说着,一面狠狠地甩掉了我的手。 好吧,既然舅舅都不要脸不要皮不要到这种地步了,我又何必非要吃饱了撑着了非要替他顾全他那张老脸呢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不由得便坦然了,于是乎深吸一口气,然后壮着胆子道:“舅舅,这位君公子,心中所系,就是,就是是你”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哦,君公子好端端的心系本相为何” 瞧舅舅那一脸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得意的神情之中,还掺杂着几分甚感光荣,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味道,我不由得暗自感慨了一番,心道这到底是饱读诗书的人,思想就是不一般,那么超前,那么呃,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竟然连断袖这种摆不上台面的事,都能够大喇喇地拿出来显摆了,那旷前的思想境界,实在是让我只能够望洋兴叹望尘莫及了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心怀天下苍生,声名显赫,成熟稳重,还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更关键的是,虽然年岁有些大,但是历经沧桑,身上有着岁月沉淀的味道你不知道,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为能够拿到你的字迹而狂喜不已,他们对你,皆爱慕得厉害,当然了,君公子对于舅舅你,更是爱慕得厉害,打心眼里欢喜呐” “侄儿,爱慕,可不是这么用的”舅舅用袖子捂着嘴巴连连咳嗽着,在我眼中,他这便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心中喜不自胜,可偏要摆出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以此,来获得别人加倍的艳羡不已,我知道,他这是虚荣心在作祟,想要通过这样来获得更多的吹捧。 于是乎我便继续一本正经地吹捧,顺带着帮着他们将这遮羞布掀开:“舅舅就别谦虚了,舅舅文韬那么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知道易经八卦哲学心理,简直就是人才中的人才呐,别说是君公子爱慕你爱慕得不得了,就算是我是君公子,肯定也会对你爱慕得不得了不得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舅舅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努力摆出了一副钦佩至极的样子。 “芜儿,什么爱慕不爱慕的,怎可拎过来便一通乱用”母亲冲着我嗔怪道。 “娘亲,舅舅同这位君公子之间,互相爱慕得不得了,方才,你没瞧见他们二人手拉着手,好生亲密,还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胡说什么呢”母亲一面狠拧着我的胳膊,一面冲着舅舅陪笑着。 “我没胡说,方才,他们一直在这般暗示我,还非要让我替他们掀开那层遮羞布,他二人也好终成比目,双宿双栖不过,这断袖嘛,也并非是什么羞耻之事,古来便有之嘛,像是卫灵公与弥子瑕,公为与汪锜,齐景公与羽人,楚共王与安陵君,鄂君与越人,魏王与龙阳君,汉成帝与张放,以及等等等等,他们早就为舅舅开了先河立了前鉴嘛”我一脸的无辜,还委屈巴巴地说着。 只见舅舅的那张脸,先是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然后又是一阵黑一阵白一阵红,这样三种颜色交替了良久良久之后,最后两眼一翻,直接便昏死过去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2章 询问 望着昏死过去一动不动的舅舅,我简直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怔怔地问道:“莫非,舅舅这是太过激动,以至于一个按捺不住,便高兴成这样了” 这番话刚一说完,母亲突然便开始使劲儿地揪扯着我的耳朵,愤愤地道:“我儿这是越发地不学好了,以前除了吃饭睡觉打算盘,同一群纨绔子弟逛花楼,带坏盛儿和芥儿,将家底往死里败坏之外,现在,竟然还知道了何为断袖,还脸不红心不跳,堂而皇之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运用,真真是长进得很呐” 我忍不住连连求饶,还凛然大义振振有词地说着,“母亲,所谓近墨者黑,接触了那么多的墨,想不变黑都难啊,我也是很没有办法的嘛再说,我刚才真的没怎么混账,明明都是舅舅不好,不要自己那张老脸也要同君公子在一起不说,好端端地还拖我下水,害我平白无故跟着受累方才,舅舅同这位君公子手拉着手,好生亲密,还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暗送秋波眉目传情,这些,娘亲不也是亲眼瞧见了吗,始作俑者明明是他们,同我这个旁观者可没有半分的干系,我只是在他们的怂恿下,替他们表明心意,帮他们扯开那层遮羞布罢了伤风败俗的明明是他们,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娘亲好端端的为何要跑来怪我” “谁告诉你男人之间手拉着手,好生亲密,还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暗送秋波眉目传情,这就是断袖了”母亲气红了整张脸。\ “都暗送秋波眉目传情了,这不是断袖还能够是什么啊”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母亲气得一个踉跄,险些就直接一头狠狠地栽倒在地上,她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可是两个大男人,他们之间,那只能是很纯洁的友谊方才,哥哥同君公子那般做,只是在很单纯地表明两个人之间互存好感,如此,我儿可知道” “知道,知道,当然是知道的嘛,就像是卫灵公与弥子瑕,公为与汪锜,齐景公与羽人,楚共王与安陵君,鄂君与越人,魏王与龙阳君,汉成帝与张放,以及等等等等,那样一般” 母亲极尽勉强地冲着我笑着:“我儿这都是跟谁学的啊,怎么就越发地龌龊下流了呢” “当然是跟着龌龊下流至极的人学的啊”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君漠那混蛋意味深长地坏笑着。 下一刻,母亲突然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差点将我的耳朵直接给揪扯下来,疼得我眼泪忍不住喷薄而出。 “我儿可真是不长进得很呐,有君公子这么优秀的榜样在身边,不知道向着人家好好地去学上他一学,就知道跟着那些龌龊下流的人去学,明明知道那些人龌龊下流至极,你不知道避一避,也倒是罢了,竟然还上赶着去学,真真是气死为娘了”母亲愤愤地说着,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手下的力道更是不断地重了又重,还招呼着小叶去请家法。 片刻之后,小叶果然是不负母亲所托,直接拎着一根比我的胳膊还要粗的棍子便上来了。 我哆嗦着双腿,颤巍巍地问道:“呃呃呃呃呃呃,那个,娘亲呐,你该不会想要把我往死里打吧有辱门楣的,可不是我,是舅舅和” “还说,还说”母亲一面怒斥着我,一面拎起棍子便狠狠地往我的身上重重地招呼,任凭爷爷和管家张叔怎样拦怎样阻都不管用。 眼瞅着那一棍子以地崩山摧的架势,便要冲着我猛扑过来,我紧紧地闭了眼睛咬住了牙齿,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熟料,那一棍子却久久地没有冲着我的身上招呼过来。 我紧张兮兮地缓慢睁开了双眼,却瞧见那一棍子直直地落在了君漠那混蛋的身上,他那脑袋后面,血止不住地“刷刷刷”猛烈地流淌着。 母亲一脸的大惊,丢了手中的棍子,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摆出了一副做错事的架势。 而那混蛋,却仍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似的浅笑着:“伯母,芜儿也只是一时失言,你又何必要如此苛责于她呢要怪,也只能怪在下不好,惹起了她的胡思乱想” “就是,就是,是这家伙行为不知收敛在前”我连忙附和道,却被母亲一巴掌直接呼在了脑门上。 “呃,那个君公子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这个做娘的管教无方,你可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呐”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拎着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去替君漠那混蛋拭着脑袋上的血。 爷爷嘱咐张管家赶快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命墨平去为君漠那混蛋收拾出一间上房,熟料,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君漠那混蛋又发话了,只见他一脸的虔诚,说不习惯自己住一间屋子,还时不时地瞥我一眼。 “莫非,你是想要搬到相国府同舅舅一起去住”我一脸的惊恐,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砸在地上,心中禁不住暗暗慨叹,这混蛋也实在是忒厚脸皮忒不知道矜持为何物了吧,想要睡我舅舅的意图那么明显,都懒得去加以修饰了,我忍不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按着这混蛋一通谴责,“舅舅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惦记他的肉体,觊觎他的男色,啧啧啧啧啧啧,实在是真禽兽,活畜生呐” 一番话刚说完,我便被母亲揪过来一顿好打,整个房间中到处都飘荡着我的惨叫声。 “呃呃呃呃呃呃,我儿就是这么地呃,不会说话,君公子可千万莫要介意,千万莫要啊”母亲冲着那混蛋连连赔着笑。 “无妨,无妨,反正在下已经习惯,早就见怪不怪了”那混蛋无比豁达地说着。 墨平收拾完房间后匆匆忙忙赶来禀告,恭恭敬敬地请君漠那混蛋下去休息,熟料,这混蛋却一口回绝了,还说什么先前便与我同住一间房,已经住习惯了,吃了秤砣铁了心般非要与我同住一间房,吓得我连忙一个劲儿地摆着手,义正辞严地拒绝。 这混蛋凑在我的耳边,小声地对着我道:“芜儿,本君可是不想被他们窥探去鲛人的身份,到时候,杀人灭口,既受累,又麻烦” 我去,这混蛋,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恐吓啊 我咬牙切齿地冲着这混蛋道:“就算是和我住在一间房,你也不见得会安全到哪里去啊,还是莫要再耽搁时日,赶快回你的南海去吧” 说完,我大力地往门外推这混蛋。 爷爷用袖子掩着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既然乖孙儿这么热情,那君公子就同芜儿同住好了,也好趁机教他些知识,让他明白些做人的大道理” “是,在下肯定会好好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厮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样子,“芜儿呃,贤弟,带着愚兄去你房间休息吧,愚兄这脑袋,实在是疼得厉害” 我哭丧着一张脸,狠狠地甩开了君漠那混蛋的手,然后吩咐小鹿子将这厮带走。 望着君漠那混蛋的背影,爷爷一脸的满足,还忍不住连连点着头,得意洋洋地说着:“倘若是乖孙儿能够有这位君公子一半,我周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上肯定也能笑得合不拢嘴想必这位公子还没有娶妻,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明日里我便将你那十七位姐姐唤回府里来,将这个君公子收为孙女婿” “爷爷,这混蛋也就只是虚有其表,你可切莫被他给骗了去啊,将姐姐嫁给他,完全就是在将姐姐往火坑里推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一脸的急切。 而爷爷反倒是笑得更大声了,“乖孙儿,嫉妒没有用,你还是向着君公子好生学着点吧”说罢,爷爷便直接离开了,留下我在风中彻底凌乱。 “芜儿,那个君公子,为何非要与你同住”母亲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冲着我问道。 “娘亲,我若是说,他发现了我的女儿身份,并且,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娶我,你信,还是不信” “信,信,为娘当然是信,芜儿完全继承了为娘的姿色,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个君公子能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完全便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呐”母亲一面说着,一面笑得花枝乱颤,“芜儿放心,为娘定然会好生地帮你守着君公子这棵上好的白菜,断然不会让他被那十七头猪给拱了去的” “不不不,娘亲,你千万莫要挡着,这混蛋若是能够瞧上别人,就不会再来祸害我了,还是让姐姐们拱了他的好” “芜儿这是说得什么胡话,那么好的夫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又岂有摊手往外送之礼芜儿就莫要害羞了,为娘会同好好帮你的,只是”母亲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再无旁人之后,凑在我的耳旁道,“只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饶就是这君公子再怎么文质彬彬,万一再难以抗拒,你们再一个干柴碰到烈火的”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不得不由衷佩服,我这个亲娘的想象力,竟然会如此地呃,丰富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3章 因为话多而恼悔不已 母亲抚着手掌,一个劲儿地得意地笑着,“能够逢到这么好的夫婿,芜儿,这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听罢此言,我的眼睛顿时便变成了死鱼眼,瞧起来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生机可言,我冲着母亲郑重其事地说着:“娘亲,我真的对那混蛋无意,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万万不能瞧上他呐,我又不缺心眼” 能碰到这混蛋,分明便是孽缘呐,再说,上辈子,可是那混蛋将我给活活逼死,我对他,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上赶着去喜欢他呢,我精神正常得很,又不欠虐 “真的不喜欢”母亲微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喜欢,不喜欢,真的真的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既然不喜欢,那你与他同住一间房,又成何体统呐”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放心好了,他就是一个断袖,只喜欢男人,对女人绝对没有任何的想法的” “那你如今一副男装扮相,岂不是便要生生地引起他的想法了”母亲长长地顿了又顿,继而继续道,“不过,能够引起想法,也不错,毕竟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断袖在君公子的身上来说,就只是针眼儿那么大小的一点点点点的小瑕疵罢了,有了瑕疵,倒是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完美了呢芜儿,为娘可以看得出来,君公子看你的眼神儿都不一样,这么好的男人,你可要好生把握住,切莫让他被其他的小妖精给生生地拐跑喽,到时候,你哭都没处去哭” “娘亲多虑了,小妖精倒是不会,不过,瞧方才那架势,那混蛋同舅舅,好像是一见钟情看对眼了呢” “芜儿,改日里为娘给你找个大夫,来帮你好好瞧瞧你那眼睛”母亲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脑袋。 我用手指指了指四仰八叉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人,道:“那舅舅” “听闻哥哥近来腰不好,大夫让他睡硬一点的床,想必,就算是那相国府的床板再硬,也断然没有我们周府的地面硬,就让他在上面好好睡一下,享受一番,也好治治那腰”母亲一面云淡风轻地说着,一面扯弄着自己的袖子。 “娘亲,这终归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昔日里我本无意于你父,为了攀得周府这门亲,你舅舅便将我强硬地绑上了花轿这些年变本加厉地从你身上占周家的便宜,也倒是罢了,为了给太后准备什么珍珠衫,又不顾凶险,让我唯一的孩子去寻找珍珠,你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之时,为娘我可是不止一次地跑到他的府上,一遍又一遍去祈求他,希望他能够派东海附近的官员查探一下你的消息,当时,你那个舅舅可是非但没有同意,反倒是直接一口回绝了他都不顾兄妹情分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又何必非要拿着热脸去贴他那冷屁股,自找难堪呢反正你这舅舅眼里只有功名利禄,冷血得很,让他在这里冻一冻,也挺好的” “那娘亲打算让我一辈子继续假扮男子下去,最后继承周家的产业吗” “当初你父亲并不喜欢我,对我不冷不热的,而那些小妖精,则仗着你父亲对他们的宠爱,动不动便跑到我的面前,按着我狠狠地刺激一番,再加上你父亲又没有什么儿子,为了扬眉吐气,坐稳夫人这个位子,于是,为娘才对外谎称生下了一名麟儿当时,也怪为娘被鬼给迷了心窍,不过,为娘怎会舍得为了那些粪土,便生生地搭上我儿的一生呢”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慈爱地抚摸着我的脑袋,“反正在周家的这些年,为娘已经给你备下了充足的嫁妆,若是你有朝一日喜欢上君公子亦或是其他的男子,娘亲便风风光光地将你给嫁出去,然后再同你一起离开周府这个伤心之地对于你父亲,我已经在他的身上耗费了十八年的青春,已然是不亏欠他半分” “若是被爷爷父亲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他们恐怕便会被生生地气死吧” “芜儿有所不知,在你离开的这几日,你父最宠的那名小妾,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如今你那父亲,可真谓是儿女双全了呢,可恨我这个夫人,见到那个小妾还不得不赏她几分薄面,可是却一次又一次被她拿尖酸刻薄的话,弄得下不来台估计若不是看在你那个相国舅舅的面子上,你父亲的眼中,早就容不下你我母子二人了呢想我这一生志比天高,巾帼不让须眉,可恨,却落得这么一个怨妇的下场,真真是笑话啊” “娘亲”我拉着母亲的手,此时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芜儿,日后,倘若是你要嫁人的话,名誉金钱地位,权且放在一边,找一个真心待你的,这样,此生才不会被凉薄对待”母亲语重心长地说着,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后无比艰难地迈着步子,喝醉酒似的一摇一晃地离开了。 望着母亲的背影,我的鼻子禁不住狠狠地一酸,眼泪模糊了整张脸。 待命人将舅舅拖去客房安置妥当之后,我跌跌撞撞地冲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推开房门,猝不及防地便瞧见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此刻,他们正打算扎堆儿出门,见到我之后,先是客套地向着我施着礼,然后按着我好生地嘱咐了一番,说君漠那混蛋强势严重,伤口彻底好利索之前万万碰不得半点水,还说什么让我对他好生照料,对此,我极尽勉强地笑着,一口便应了下来。 送走那些老和尚附体般一啰嗦便啰嗦个没完没了的大夫之后,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艰难地往房间里面挪动着身子。 一见到我,正躺在床上拥着被,悠哉悠哉地看着书的君漠那混蛋,突然便抬起头来,冲着我坏笑道:“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不见,芜儿你便失魂落魄成这样,莫非,是对本君牵肠挂肚忧思至极所致本君可是万万不敢想象,若是本君果真撇下了你一个人在这里,那岂不是便要害你生生地愁白了头发” “喂,你的脑袋,没事了吧” “无妨,区区小伤而已” “怎么会是小伤呢,今日里,也流了不少血啊” “芜儿莫不成是忘了,本君可有法术傍身,这些血,都只是障眼法而已” 随后,这混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冲我笑得更加地猖狂了,“芜儿这是在关心本君” “谁会关心你呐,我只是怕万一你伤得太严重,死在我们周府,到时候,我娘亲可是会好生自责的” “哦,本君突然感觉好疼啊”这混蛋一面连连呼痛,一面紧皱着眉头,脑袋上满是汗珠,还一个劲儿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喂,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缺水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水”我一面说着,一面转身便要跑,熟料,却被那混蛋扯住了胳膊,然后他手下一个用力,我便狠狠地跌在了他的怀里。 君漠那混蛋死死地按着我,不让我起身,装出一副很是痴情的模样,对着我道:“芜儿,本君这里好疼,来替本君揉一揉”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强硬地抓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反复揉搓着。 “喂,你放心,你的愿望,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实现的”我一面信誓旦旦地说着,一面努力从那混蛋的手中挣脱自己的手。 “那芜儿倒是说说看,你要如何帮助本君去实现”这混蛋将我好不容易扯出的手,又大力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前。 “虽说,你那口味,实在是忒重了些,不过嘛,既然你同我舅舅之间存有情意,那我索性便成全了你,今日里,舅舅昏厥了过去,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故意的,那么厚脸皮的人怎么就会因为我区区几句话就昏死呢,明明就是在找机会留在我们周府,也好方便夜间你二人私会我都安排好了,今夜,你可以顺利地潜入舅舅的房间,然后放心大胆地同他互诉衷肠” “周芜,本君不止一次地说过,本君正常得很,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男人”那混蛋咬牙切齿地冲着我笑着,脸上皆是不友善的神情。 “呃呃呃呃呃呃,十三皇子,我们都是自己人,这种事情,你骗骗别人也就得了,何故要多此一举也来骗我呢,我都懂得的”我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神情,冲着这混蛋继续一本正经地道,“放心,我会努力撮合你和舅舅的,争取能够早日让他嫁去你们南海的先是云颉,后是舅舅,你的品味可真够不一般的,真搞不懂你到底是瞧上了舅舅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子成熟的魅力” 对着君漠那混蛋那张明显难看异常的脸,我完全忽略掉,自顾自地嘟囔着,最后,君漠那混蛋突然冲着我狠狠地吻了下来,就像是疯狗一般,又是撕咬我的唇,又是吮吸我的舌尖,将我胸腔内那仅有的一点点空气全部都给吸走了,我的眼前不断地扑闪着小星星,还一直闪过来闪过去的 虽然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惹到了这个混蛋,但我还是为自己的话多,不由得感到深深地恼悔不已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4章 让我自己全部招了吧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悲催无比地因为窒息而亡时,君漠那混蛋才移开了自己的脑袋,用纤白细长的手指,轻轻而又缓缓地抚去我唇上的水珠,这动作,暧昧的气息,简直就浓烈到遮掩不住。 我赤红着一张脸,故意偏转了视线,不让自己去瞧这混蛋一眼,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砰砰砰”,濒临疯狂般直跳的心脏 “芜儿,本君吻过你,可远远不止一次,这么多次下来,你怎么还没有学会换气当真是蠢笨得很呐”这混蛋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大通,然后继续道,“不过,没关系,本君有的是耐心,今后,定然会好好教你” “你对舅舅,也会也会这样吗”我小声地嘟囔着。 “芜儿,本君不止一次地说过,本君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本君只喜欢区区一个你,只想着要将你娶回南海为妻,本君对你一片情真意笃天地可鉴,为何本君的话,你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半分呢” “呃呃呃呃呃呃,你先起开,压到我胳膊了,你很重的,胳膊好难受”我一面说着,一面试图扭动着身子挣扎着。 熟料,这混蛋非但没有乖乖起开,反倒是直接一翻身,便将我整个人都给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一下子便全部施加在我本来就瘦削异常的小身板上,我禁不住重重地闷哼了一声,眉头死死地皱巴成一坨,脸上满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芜儿倒是说说,本君对你那颗诚挚无比的心,你可能够稍微领会到半分”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极尽暧昧地在我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弄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就像是被一群蚂蚁爬过一般,简直就是痒不可耐。 “你先起来再说” “你先说,说完之后,本君自会起来”那混蛋用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简直就让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呃呃呃呃呃呃,那我体会到了,体会到了还不成吗”我哭丧着整张脸,简直分分钟便能够泫泪欲下。 “芜儿说得这么没有诚意,难不成是在敷衍本君” 这混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强人所难,简直就是变态呐在心中,我忍不住按着这混蛋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狠骂,顺便揪出他那十八辈祖宗来,按着他们也挨个儿口下不留情面地数落了起来。 “那你,要让我怎么证明自己的诚意”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说你喜欢本君,今生今世,只会嫁给本君为妻” “好好好,我说,我说便是了说你喜欢本君,今生今世,只会嫁给本君为妻”我自作聪明还忍不住沾沾自喜地道。 “芜儿,看来,你这是没有什么诚意呐”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伸出两指死死地箍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呃呃呃呃呃呃,我重新说,重新说还不成吗,我,周芜,喜欢你,只嫁给你为妻这样,总成了吧” “声音太小,本君没听到” 我强忍着想要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冲动,扯着嗓子大声道:“我说,我周芜,喜欢你,只嫁给你为妻这下听到了吗” “声音还是太小,本君还是没能听到” 这混蛋摆明了是有意要戏弄我啊,我顿时便恼了,没好气地冲着这混蛋更大声地道:“我周芜,喜欢你,只嫁给你为妻”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嫁” “这个”听罢此言,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我半分都没有想过要真的嫁去南海啊 “难不成,这个问题你从来都没有好生想过” “呃呃呃呃呃呃” 我还在努力思索一个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答案时,突然听到了重重的一声咳嗽,然后顺着声音望过去,猝不及防地便瞥见了我的母亲大人完了完了,这下要死定了 我摆出了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抓着君漠那混蛋的胸前的衣服,将自己的整张脸死死地埋了进去,希望亲爱的母亲大人方才没有瞧见我半分 “君公子,不知,这脑袋是否好些了”母亲冲着那混蛋一派关切地问着。 “多谢伯母关心,自然是无碍了”君漠那混蛋无比谦恭地答道。 “劳烦君公子让芜儿出来一下,我这个做娘的,有事情要找她,并且这事很急,耽误不得的”撂下这句话,母亲便转身出门了。 君漠那混蛋稍微移开了自己的身子,望着紧张兮兮他胸前衣服的我,扯着唇坏笑着:“快些去吧,岳母大人有事找你” 见我仍旧是一动不动的,这混蛋继续又道:“倘若是芜儿如此舍不得本君,那不去,也无妨”说着,这混蛋又将自己樱红色的唇意图往我的脸上送,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惊得我立马用手掌挡住了自己的嘴巴,而那混蛋,只是笑了笑,在我的手掌上轻吻了一下。 “去吧,岳母大人还在等着你呢”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替我整理着鬓角散落下来的头发,最后还将我从床上一把拉了起来。 见我怔怔地杵在那里,一副久久不能回神的架势,君漠那混蛋用手掌托着下巴,瞧热闹似的用灼灼的目光打量着我,笑道:“芜儿这是想要让本君陪同你一起去” “呃呃呃呃呃呃,不必了,不必了”说罢,我立马撒腿就怕。 迈出房间之后,我背倚着房门,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这时,母亲突然出现了,二话不说,拉了我便走。 母亲将我拽回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闭便忍不住开始拿着我取笑,“唉,女大不由娘,想当初,芜儿可是什么都告诉为娘的,现如今,有了心上人,却学会了瞒着为娘,当真是让为娘好生痛心” “娘亲胡说什么呢,我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他”我一个劲儿地摆着手,为自己辩解道。 “为娘虽说是一大把年纪,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虽说是我儿平日里混账了一些,什么出格什么不成体统的事,也做下了不少,可我儿毕竟心中也小有分寸,洁身自好,倘若是果真不喜欢,又怎么会那么殷勤地对着君公子投怀送抱” “娘亲,这是误会,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 “误会难不成我儿要等到自己与君公子珠胎暗结之后,方才会向为娘坦白吗放心,君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文武双全,娘亲对他喜欢得不得了,绝对不会在你们之间横插一杠子,棒打鸳鸯的再说,我儿的这条命还是君公子救回来的,就算是以身相许,也不为过君公子这么好的男人,我儿可要好好珍惜,倘若是为娘还未出嫁之前逢着了君公子,娘亲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的”母亲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中狂闪着星星,摆足了一副花痴的架势。 “娘亲,那个混蛋家中早就已经有妻子了,并且这混蛋还处处留情,行为不检点,男女通吃,如今还吃到舅舅的头上去了,不知道玩弄过多少男女老少的感情了这么卑劣的人,我就算是瞎了眼,就算是瞧上了我们周府那瘸腿的大黄,也万万不能够瞧上他啊”我声情并茂言辞恳切地说着,对那混蛋的愤恨之情,简直就无以复加。 “是吗,倘若是君公子果真如你所言那般,你又为何要对着他呃,如此热情”母亲按着我上下打量着。 “呃呃呃呃呃呃,母亲,今日里你瞧见的那一幕,完全就是一个误会,我想要弄死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他热情” “可是,方才,为娘可是亲耳听到我儿对着君公子说我周芜,喜欢你,只嫁给你为妻,我儿都热情成这样了,还会有什么误会” “娘亲,是那混蛋逼我说的,我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不愿啊”我装模作样地拿着自己的袖子,去拭脸上那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 “既然我儿不情不愿,那为娘这便带人将他给轰出府去”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摆出了一副转身便想走的架势,吓得我急忙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我一脸急切地开口道:“呃呃呃呃呃呃,娘亲,毕竟是来者是客,他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母亲就这样去将他轰出府,我们岂不是就要落人话柄了” “怎么,芜儿这是舍不得了”母亲摆出了一副刺穿皮肉窥探到我灵魂的架势,笑吟吟地瞧着我。 我哭丧着一张脸,怎么能舍不得呢,分明就是我们这些个凡夫俗子,完全奈何不了那个鲛人半分啊,万一一个将他惹恼,他又得变本加厉地将我往死里捉弄了呜呜呜呜呜呜,细细想来,我的命格真的是好苦好苦 “想必,君公子此来,是为了提亲的吧不管是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依照为娘瞧来,君公子对你,还是挺真心实意的,既然如此,我儿不妨好好地考虑一下嫁给他的事情啊” “你倒是我的亲娘,还是那混蛋的亲娘,怎么就处处替着他说话”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我是你的亲娘不错,不过,很快,那位君公子也要唤我一声娘了,想想便是开心得很呐,不过,又感觉好生愧疚” “娘亲觉得愧疚,是感觉对不住我吗” “不不不,将你教养得这般蛮横任性,为娘觉得好生对不住儒雅又进退有度的君公子”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严重怀疑自己是母亲随便捡来的,否则,她又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还往外拐得这么厉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5章 给那混蛋做思想工作 母亲盯着我的肚子瞧了又瞧,那犀利的目光,简直就让我忍不住浑身发毛,吓得我连忙用手挡住了肚子,做贼心虚似的冲着她笑着:“呃呃呃呃呃呃,娘亲,是我又胖了,还是这衣服不合适啊” 母亲拉开我遮挡肚子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来回轻抚着,“为娘可是很开明的,我儿老老实实地告诉为娘,这里面,可是有了” 我简直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啊,“有什么,便便吗” 母亲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脑袋,一脸的无语,“为娘是说,你这肚子中,可曾有了你同君公子的骨血”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下巴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脸上还满是生无可恋的神情,“娘亲,我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我同那混蛋有骨血,怎么可能啊”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母亲用袖子掩着口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着,还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这么快,我的芜儿也是快要当娘亲的人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娘亲,我” “罢了,罢了,女大不由娘,你同君公子之间的事情,为娘也懒得去掺和了,不过,你们毕竟年轻气盛,切莫纵欲过度啊”母亲语重心长地说着,“不知这君公子是家住哪里,家中又有多少人” “他家就住在南海,至于家人嘛,那可是多得很,多到我们整个周府都塞不下” 母亲一脸的诧异,“君公子的家族竟然这么庞大,想必是兴旺得很吧” 我一本正经地说着:“是啊,是啊,实在是太兴旺了,在南海随便抓只乌龟螃蟹,说不定就能同他家扯上亲呢” 此番话刚说完,母亲便再度拿着手指狠狠地往我的脑袋上猛戳,还说我整个人越发地没正形,实在是太欠管教了。 而我,则极其无辜地杵在那里,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顿时便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死鱼眼。 在南海随便抓只乌龟螃蟹,说不定就能同君漠那混蛋一家扯上亲,这明明就是天大的实话嘛,可怜我明知君漠那混蛋的真实身份,可是却无法告知给母亲。 晚上,我同母亲刚在桌子前坐定,父亲便阴沉着一张脸来了,而母亲,根本就没有半分想要搭理他的意思,父亲脸色愈是难看,母亲就笑得愈发地灿烂,这搞得父亲整个人都不好了,先前的脸色也只是难看而已,现在,便直接是难看得不堪入目了 尽管我这人天生就爱同情心泛滥,见到别人下不来台面,就忍不住去帮衬着搭张梯子,但是,鉴于父亲一见到我莫名其妙地便忍不住发火,我一说话,不管是说什么,更是莫名其妙地便能将他给生生地气个半死,于是乎我也只好怏怏地住了口,可怜巴巴地在那里坐着。 只是一个不小心同父亲对视了那么一秒,父亲立马怒气更甚了,他重重地毫不吝惜力气地狂拍着桌子,震得整张桌子都在微微颤动我不由得感到庆幸,幸亏父亲这是从没有练过武,否则,定然会一个用力过猛,一巴掌便将整张桌子给一股脑儿地拍碎啊 见父亲怒气非但没能消减半分,反倒是愈发地更,我立马一脸狗腿地笑着,摆出了一副关心至极的样子,“父亲,手,没事吧” 还没等我扯出“痛在父亲手,疼在孩儿心”这种情意绵绵极尽煽情的话时,父亲突然冷冷地冲着我呵斥道:“你这不孝子,还能懂得关心我收起你的假模假样,我可不需要” 呃呃呃呃呃呃,我简直就是一头雾水,完全猜不透自己到底是何处招惹到了父亲,难不成,是因为我的降生,生生地从他的身上夺去了爷爷对他的宠爱 原本打从一出生开始,我这父亲便不怎么待见我,在他那里,我也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儿,现在另有了儿子,恐怕今后都不屑拿斜眼来瞥我一眼了吧 我越想越觉得悲哀,忍不住替自己这悲催至极的父子关系长长地叹了又叹 “我儿实在是多虑了,虽然你这父亲自幼便娇生惯养,可架不住皮厚呐,区区一张枣木桌子而已,不被你父亲给生生地拍个散架,就已经够幸运的了,又何德何能能够伤到你父亲那手呢”母亲没好气地说着。 “呃呃呃呃呃呃,母亲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我一面扯着母亲的袖子,一面频频向着母亲着眼色,希望她能够顾念一下夫妻之情,也稍微给父亲那么一点点的薄面。 熟料,母亲非但没有给父亲台阶下,反而更加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你父亲的皮,到底是有多厚,相信我儿定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毕竟,他动不动便拿着巴掌往你的脸上招呼,哪次不是把你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横流啊幸亏我儿福大命大,不然,恐怕早就死在你父亲那掌下了吧都说虎毒不食子,我儿倒是说说,你这父亲,每次都能够毫不顾忌地对你下死手,究竟是皮厚,还是心黑呢” 一时之间,场面着实是有些尴尬,而我又可怜巴巴地夹在中间,极其无辜地两头受气 只见母亲愈发地咄咄逼人,气得父亲一个按捺不住,直接高举着巴掌便想要往母亲的身上重重地招呼,我立马凑上前去,死死地抓住了父亲的胳膊,一脸狗腿地冲着他笑着,安抚似的道:“父亲,父亲,有话好说啊” “我同这泼妇,可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起开”父亲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推搡着我。 “我儿乖乖让开,为娘同这贱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母亲一脸的云淡风轻,悠哉悠哉事不关己似的道。 “看来先前对你们母子,实在是太过纵容了,以至于让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刁蛮成这样了,今日里,我非得让你们好好领教领教我们周府的家法不可”说罢,父亲大力地一推,便将我狠狠地推了出去,我整个人先是一阵天旋地转踉踉跄跄,然后极其悲惨地一屁股跌在了地上,跌得我屁股开花似的一片生疼,眼前还扑闪着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 眼瞅着父亲地巴掌就要凶猛地落下来了,母亲非但没有退缩半分,反而还将自己的脸凑上去给他打,“来来来,往这里打,往这里狠狠地打” “父亲,不可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若是今日里果真打了娘亲,就相当于是在变相地抽舅舅那张老脸啊,舅舅生平小气,最爱记仇,又身为堂堂相国,你若是这样抽他的老脸,舅舅肯定会跟你没完,跟整个周府没完,按着我们周府上下狠狠地奚落一番,倒是小事,说不定,还会借机狠狠地讹我们周家一笔,在生意上对着我们周家百般打压”我一面揉着疼痛无比的屁股,一面冲着父亲喊道。 父亲本来都想要退缩了,熟料,这个时候,母亲非但没有安分下来,反倒是愈发地蹬鼻子上脸了,“姓周的,今日里你这一巴掌,若是不爽快地打下来,老娘我都瞧不起你”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拉扯着父亲的胳膊,牵引着他的手去往自己的脸上凑。 就在这出闹剧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幸好爷爷及时出现了,他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派威严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方才娘亲说自己眼中进了沙子,让父亲帮她吹吹呢爷爷,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我顾大局识大体地说着。 爷爷先是略微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又冲着我道:“那乖孙儿你好端端的又为何要坐在地上” “呃呃呃呃呃呃,今日这衣服穿得稍微多了一些,实在是热得很,不过,地面上却是凉爽异常,孙儿便坐在这里纳纳凉”我一面波澜不惊地说着,一面用巴掌在自己的面前连连扇着风。 在桌子前坐定之后,父亲同母亲开始了冷战模式,双方对彼此皆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索性爷爷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这二人的动作,并没有过多留意。 “乖孙儿,相国大人同君公子呢,怎么就不见他们来用饭”爷爷微蹙着眉头,一脸的郑重。 “哦,舅舅还昏死着呢,尚未清醒过来,而那混蛋呃,是那个君公子,重伤在身,也在沉沉地睡着,所以便不来了”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乖孙儿,这位君公子,爷爷甚是喜欢,明日里便将你的那十七位姐姐接来,爷爷非要将君公子收为孙女婿不可”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诧异了满脸,小声地嘟囔道:“爷爷,这位君公子家住哪里,有没有妻妾,出身如何,性格如何,年岁几何,你都不知道,这么草率地便下决定,岂不是拿姐姐们的终身大事当儿戏嘛” “君公子品貌俱佳,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副儒雅之气,如此这般出身好,性格又好,至于家住哪里,年岁几何嘛,统统都没有关系乖孙儿,你回去后告诉君公子,只要他愿意在我们周家入赘,我愿意将整个周家的大半产业,拱手相赠”爷爷潇洒地说着。 爷爷竟然会对一个外人大方成这般,这令我和父亲一个始料未及,我二人皆一脸的生无可恋,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这分明就是在引狼入室嘛,好端端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说,将周家的产业交给那混蛋,不出几天,家底都得被那混蛋给生生败光不可啊 我暗自下定决心,等到回去之后,我非得按着那男女老少皆通吃的混蛋,好好地做一下思想工作,让他有多远便滚离我那十七位姐姐多远不可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6章 让那混蛋本分些,别招蜂引蝶 怕君漠那混蛋饿坏肚子,使整个周府落下一个待客不周不识礼的恶名,于是乎不管我怎么样替那混蛋推辞,爷爷非要让我给那混蛋带些吃的,还口口声声说不要饿坏他未来的孙女婿。 我板着一张脸,仔细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挖苦道:“爷爷,那混蛋,就是一个无赖,还男女通吃,眼下,他正瞧上了舅舅,难不成,你真的要让姐姐嫁给这种混蛋,让她们去同舅舅抢男人呐啧啧啧啧啧啧,爷爷若是果真这样去做,那不是把姐姐们往火坑里推吗,这么残忍,爷爷怎么能够狠得下心” “就算君公子再混蛋,能及得上你半分吗平日里不是吃喝嫖赌,就是带人寻衅滋事,我看呐,这偌大一个周家,迟早会败在你的手里”父亲将筷子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嫉恶如仇般冲着我怒吼道。 我小声地嘟囔道:“瞧父亲这话说得,真是好生没有道理,这家业,是周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并且还在爷爷的手中发扬光大,同父亲你,可怎样都扯不上半分的关系呐,我就算是败坏,也应当由爷爷出面训斥我,父亲不是同我一样,只能守着家业坐吃山空,活脱脱就是一蛀虫,如此这般,又怎能厚着脸皮来数落我就算是数落我,又能够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呢” “你”父亲整个人抽风似的狂拍着桌子,弄得桌子上盘子中的菜汁都胡乱地洒落了一地。 “怎么,老爷也觉得我们家芜儿所言甚是有道理”母亲坐在一旁添油加醋不嫌事大似的道,“我们芜儿就算是再不济再不争气,好歹也为周家赚下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可比不得老爷你,只会糟蹋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家里的那些个小妖精,哪一个不是大着肚子被老爷你给带进府中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动不动就出去招蜂引蝶勾三搭四,虽说我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她却远远及不上自己这老子啊,看起来人模人样知书识礼的,可却只会像狗一样随处乱发情,见到一个女人就忍不住去和人家去交配一搞大了肚子就往家里领,只是不晓得,那些章台柳般人人可折可攀的浪荡女人,肚子里揣的,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听罢此言,父亲顿时气得面目扭曲,怒睁了双眼,脑袋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咬着牙切着齿,一副恨不得直接扑上去,然后将母亲给活活掐死的架势。 “自打芜儿一生下来,老爷就懒得去瞧她一眼,还将她当做是仇寇一般残忍对待,这些年,该打的就往死里打,该骂的就往死里骂,可真真是一样都没有落下,现如今,老爷另外有了儿子,眼中恐怕是更加地容不下我们芜儿,还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将我们母子二人扫地出门吧放着清清白白的儿子不知道好好疼惜,却按着那些不清不白的儿女狂宠不止,还动不动就撺掇着他们来同我们芜儿争夺家产,联合各房小妾来让我们母子二人难堪,幸亏我生下的是儿子,又有相国府可以依靠,否则,真真是会被活活地欺凌至死呐”母亲愤愤地说着。 “玉楠,是我这儿子太过混账了,真真是有些对不住你,不过,为父可以保证,待到为父百年之后,这周府的家业,只会留给芜儿一个人继承,是要发扬光大还是糟蹋败坏,也全由着他”爷爷信誓旦旦地说着。 “爷爷方才不是还说要让那位君公子入赘到我们周府,然后将周家大半的产业一并交给他吗”我小声地嘟囔着。 “呃呃呃呃呃呃,爷爷方才只是那么客套一下,怎么会将周家大半的家业全部都彻彻底底地交给一个外人呢,无非是看中了君公子的才能,想要让他好好地去辅佐一下乖孙罢了”爷爷极尽勉强地笑着。 “那这样瞧来,父亲是根本没有打算要将周府的家产留给你这唯一的儿子”母亲微蹙着眉头。 “当然,当然”爷爷讨好似的冲着母亲笑着。 “既然如此,那这周府的家产,岂不是完完全全地与老爷无关喽待到父亲西去,芜儿掌了家,那我们母子二人,不妨便把老爷给赶出府去,这样,说不定还能方便老爷行事,让老爷在外面继续给周府开枝散叶,光大门楣呢”母亲一面说着,一面用袖子掩着口笑着。 父亲铁青着一张脸,刚想要发火,便被爷爷给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是乎便气冲冲地丢下筷子,一个人揣着一肚子气,远远地走开了。 再然后,不管我再怎样好说歹说,爷爷始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非要让君漠那混蛋成为他的孙女婿,并且,他还说,让十七位姐姐一起出马,他就不信没有一个能够将君漠那混蛋一举拿下 让十七位姐姐一起去勾搭君漠那混蛋,完全就是用肉包子打狗啊,万一这混蛋再一个色心大起,索性吊住那十七位姐姐一个不放,一下子脚踏十七条船,啧啧啧啧啧啧,我简直就不敢继续往下想啊 无论是怎样推辞都推辞不过,于是乎我只好怏怏地按照爷爷的吩咐,端着一些饭食,准备拿回房间去给君漠那混蛋享用。 推开房门,将饭食放在桌子上之后,我没好气地喊了那混蛋几声,结果却始终都没人应,往床上一瞧,只见上面一片空空,不过锦被上尚有余温,想必这混蛋肯定刚走没多久。 在这周府,这混蛋人生地不熟的,他还能够去哪里呢我郑重其事地用手掌托着下巴,苦苦地沉思着。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炸开在我的脑海之中难不成,这混蛋是按捺不住寂寞,所以,便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地跑去幽会舅舅,以解相思之苦 我的耳边止不住地嗡嗡作响,整个人宛如被滚滚天雷劈到一般,木头似的杵在原地,过了好久好久之后方才略微反应过来,继而禁不住抚掌称快,还禁不住感慨起舅舅虽老,但魅力完全不减当年 君漠那混蛋同舅舅金风玉露一相逢,想必两个人偷情的场面,肯定会蔚为壮观吧,想到这里,我完全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转身便冲着房间外走去,想要招呼上张叔以及一种家丁去演一出“捉奸”的好戏,到时候,我先是站在凛然大义的角度上,按着那混蛋一通谴责,然后等到那混蛋微微服软,表明对舅舅的一片真情,我再扭捏着成全他们之间那段不能为世人所容的感情,最后,这混蛋历经千难万险才终得与舅舅厮守在一起,如此这般,他肯定会好好地加以珍惜,敲锣打鼓地将舅舅给娶回南海,这样,就完全再没了我的事,我也能顺利地将那狗皮膏药似的混蛋远远地甩开,这样,岂不是快哉美哉 我美滋滋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忍不住沾沾自喜,嘴角的弧度还大幅度地上扬 结果,这刚走了没几步,一股子强大的力道突然揪扯住了我后颈处的衣领,然后我整个人失去了控制,被这股子大力往相反的方向猛拖,脚掌只能做着无用功,无比徒劳地在地面上可劲儿地摩擦。 呜呜呜呜呜呜,这种感觉,完全就是在重温那日,不用想便可以知道,这么恶劣的手段,肯定是出自于那混蛋的手笔 难不成,这混蛋此刻正在同舅舅偷换,觉得欠缺情趣,于是乎便下作无比地将我给拖过去参与围观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专门就会拣无耻的事情来干,真真是妥妥的禽兽无疑啊 拖拽我的力道终于还是停下了,在羞耻之心的怂恿之下,我紧张兮兮地用袖子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传入耳朵中的,除了那混蛋的笑声之外,还有哗哗的水流声 根据声音可以判断,这混蛋,铁定是在洗澡,难不成,他不仅仅是在洗澡,还是在同舅舅洗鸳鸯浴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 “芜儿为何不敢瞧本君”那混蛋悠悠然地开口问道,哗哗的水流声始终是不绝于耳。 我的眼前情不自禁地就呈现出了这么一副画面舅舅同那混蛋都不着寸缕地挤在浴桶之中,彼此情意绵绵地往对方的身上撩着水,揉搓着背这幅画面实在是忒辣眼睛了,只是想了那么一小下,我就忍不住要动手去抠瞎自己的眼睛,更别说去真真切切地瞧上两眼了 “呃呃呃呃呃呃,你们先洗,我,我就不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我一面说着,一面捂着脸便想要往外逃。 “我们浴桶之中只有本君一人,何来的我们难不成,芜儿是想要同本君共洗鸳鸯浴”君漠那混蛋冲着我坏笑着。 我小心翼翼地移开了自己的手指,眯着眼睛往浴桶中一瞧,只看到君漠那混蛋一个赤裸裸地坐在浴桶之中,这时,我才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幸亏没撞破舅舅同这混蛋的奸情,否则,我还不知道会承受怎样的酷刑被灭口呢 我刚想要出去,熟料,君漠那混蛋却强硬地要求我留下来,命令我给他搓背,还说什么他的身体,我瞧见了也不止一次了,反正自己的便宜已经被我占得差不多了,如今,也不差这一次了 眼前的这幅场景,实在是太过魅惑了,我强忍着想要狂喷鼻血的冲动,一面往君漠那混蛋的身上撩着水,一面故作镇定地对着那混蛋道明了爷爷想要将我那十七位姐姐嫁给他的意图。 熟料,这混蛋竟然只是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此外,便再无任何多余的反应,这让我险些控制不住,就直接炸毛。 望着我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君漠那混蛋却从容地冲着我笑着,“怎么,芜儿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见我始终是懒得去搭理他半句,这混蛋突然深情款款地冲着我表白,还说什么这辈子非我不娶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只要他不去娶那十七位姐姐,不去祸害我们周家,我便心满意足了,不过,对于这花心的混蛋,我始终是放心不下,于是只好逼着他去郑重地发誓,以便保证让这混蛋今后在周府能够老实本分一些,不去招任何蜂引任何蝶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混蛋竟然空前地配合,对于这个看似无理的要求,一个字都没有反驳,还乖乖地举着三根手指头照做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7章 败坏那混蛋的名声 这混蛋洗个澡,让我为他搓背,就搓了足足有三炷香的时辰,并且,还摆出了一副意犹未尽,忍不住在浴桶中继续享受下去的架势,这让我简直就恨得牙痒痒 浴桶中的水始终氤氲着腾腾的热气,温热无比,而那混蛋的背,无论是我怎样使坏,怎样大力地去揉搓,甚至是怎样用指甲故意去挠去抓,都丝毫没有一点点发红破损的迹象,仍旧是光洁如玉,这让我不由得更气了,恨不得将这混蛋连人带浴桶,都给一股脑儿地丢出周府去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这混蛋微闭着双眼,一派轻松地将胳膊搭在浴桶上,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而我,则委屈巴巴地轻揉着酸痛的手腕,连连打着哈欠,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冲着自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睡意,于是乎便索性潇洒地将手中的东西一扔,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向着大床所在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背后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道凛冽的声音,“芜儿这是准备要将本君一个人丢在这里真真是好没有诚意啊,枉费本君对着你百依百顺,结果却只是换来一个被你狠狠地糟蹋一片真心” 听罢此言,我顿时便被气得清醒了头脑,睡意全消,忍不住杵在原地,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翻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这混蛋不往死里捉弄我,便已经是他在大慈大悲了,说什么对着我百依百顺,还被我糟蹋一颗真心,这番话说得,鬼都不见得会去信呐,更何况是我这么一个聪明伶俐有头脑的大活人估计这混蛋还沉浸在回梦境中的那出痴情戏中无法自拔,以至于都演戏演得浑然忘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混蛋的演技,当真是出神入化堪称一流啊,这让那些靠演戏养家糊口的人,情何以堪啊 我努力压制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着的怒气,扭过头来,冲着那混蛋极尽勉强地笑着,咬牙切齿地道:“呵呵呵呵呵呵,十三皇子,我这不是瞧你睡着了嘛,所以才不敢上前去打扰你的好梦,准备偷偷告辞” “哦,是吗,本君倒是不知,芜儿竟然会替本君着想到这种地步,当真是令本君感动异常啊” “呵呵呵呵呵呵,我也忍不住为自己这么善解人意而感动得几欲堕泪啊”我扯着唇苦笑着,笑得眼泪都忍不住滚落出来了。 “瞧芜儿这一脸疲倦,要不要进这浴桶之中,同本君一起泡澡,也好舒活一下筋脉”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恬不知耻地冲着我张开了双臂。 “呃呃呃呃呃呃,不必了,不必了,我神清气爽得很,就不糟蹋那些水了”我连忙摆手推辞道。 再然后,这混蛋直接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水珠从他那结实的身体上蜿蜒着往下流淌,明明这么撩人,这混蛋却摆出了一副不自知的模样,非要让我拿着绸布去帮他拭干身体,只是瞧了那么一眼,我便禁不住鼻血狂流,而这混蛋一瞧见我这么不争气,顿时便笑得是更加地猖狂了,这摆明了就是在为难我,并且还是很故意的那种啊 我一面拭着鼻血,一面强装镇定道:“倘若十三皇子变回咸鱼本体,让我去帮十三皇子擦拭身体,我肯定是绝无二话的,不过,不过像你如今这般嘛,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我还是别去照做了,以免流传出去,败坏十三皇子你的声誉”说罢,我便像是逃难一般,转身便迅速溜掉了。 我替那混蛋在地上铺好被褥以后,便伸了伸懒腰,只着肚兜亵裤,用锦被将自己裹得像条蚕似的,然后便舒舒服服地坦然入睡了,熟料,偏偏在这个时候,君漠那混蛋竟然从地上扯过锦被,从容地躺在了我的身侧。 这惊得我连忙往大床里面翻滚着,而那混蛋则坐直了身子,瞧好戏似的上下打量着我,直到这时我才瞧见,这混蛋的上身,竟然坦然地裸露着,下身也着了一件亵裤。 “你你你,上来作甚”我一脸的惊恐。 “昔日里在回梦境,本君与你可一直是同塌而眠,芜儿那个时候尚还没有拒绝,怎么到了今日里便摆出了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真真是令本君好生难过”这混蛋长长地叹着。 “那时候,你也没,没光着身子啊”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别开脑袋,故作镇定地说着,并且打心底里严重怀疑这混蛋是在赤裸裸地勾搭我。 “无妨,芜儿早晚会习惯的”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故意往我所在的方向侧着身子。 眼瞅着那混蛋就要靠近我了,惊得我扯着被子连滚带爬地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极尽勉强地冲着那混蛋笑道:“呃呃呃呃呃呃,十三皇子,既然你大驾光临寒舍,我这个做主人的,也理应尽尽地主之谊,我睡地上,这张床,你今夜就请便,请便” 躺在坚硬异常的地面上,狠狠地咒骂着君漠那混蛋,并扯出他的十八辈祖宗挨个儿好一通数落,就这样,过了良久之后,我才勉强有了睡意,不多久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我是被这混蛋用巴掌拍脸给生生地拍醒的,我刚愤愤地睁开眼睛,便瞧见了这混蛋早就已经打扮成一副衣冠禽兽文质彬彬的模样,他凑到我的面前,在我的耳边暧昧地吐着气,“芜儿,时辰不早了,该去吃完饭了” 从锦被中艰难地爬起来之后,我才感觉到浑身皆是一片酸软,腰更是断掉一般地疼,于是乎想也没想,便将这一切统统都归咎到了那混蛋的头上,打心底里按着他骂得更加地畅快了 爷爷实在是忒热情了,用早饭时,一个劲儿地往君漠那混蛋的碗中夹着菜,还一个劲儿地叮嘱他多吃点。 “本来就死重死重的,再多吃点,非得肥成一头猪不可啊”我一面用筷子戳着自己碗中的白米饭,一面忍不住挖苦道。 “吃你的东西,不说话,没人会拿你当哑巴”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夹了一大筷子青菜给我。 “方才,父亲还给这位只是萍水相逢的君公子夹红烧肉吃,到了孩儿这里,就只剩下青菜了昔日里,父亲动不动便对着孩儿拳打脚踢,现在另外有了儿子之后,更是愈发地不待见孩儿,动不动就让孩儿闭嘴了,等到父亲的那个小儿子长大,恐怕,父亲更是连瞧孩儿一眼都不屑了仔细想想,孩儿还真是好生命苦得很呐”我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拭着脸上那根本就虚无半分的泪珠,一面苦兮兮地说着,一面忍不住长叹着。 “我儿有所不知,你这父亲,对他的那些个小妾,出手皆大方得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都毫不吝惜,眼睛都不带一眨的,一箱一箱地随便送,可真真是阔绰得很,可是到了为娘这里呢,不仅收不到你这父亲送来的半点东西,反而还一个劲儿地要被他念叨着精简用度精简用度的,为娘这堂堂一个正妻,竟然比不得一个小妾,吃穿用度上还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寒酸,真真是好生没有道理啊我儿今后也随同为娘一起精简用度吧,譬如以前每餐吃一百粒米,现在便吃五十粒,也好多节省下来些银两,供你那父亲在府内讨那些姨娘的欢心,在府外勾搭更多的姨娘,给你生更多的弟弟来同你争夺家产”母亲一脸幽怨地说着,气得父亲大力地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别在这里碍眼,惹得君公子好生厌烦”父亲气冲冲地道。 “瞧瞧,君公子只是萍水相逢,你父亲便对他好成那样,我们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亲生骨血,却被这样残暴对待,真真是命苦得很呐芜儿,在这周府之中,我们实在是卑贱得很,估计,也只配吃点青菜,不配沾染半点荤腥了”母亲一面说着,一面又给我夹了几筷子青菜。 “倘若是君公子,今后会不会如同芜儿这父亲一般,薄情成这样呢”母亲死死地盯着君漠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发问道。 “在下所求,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 “好,说得实在是太好了”爷爷连连拍着巴掌替这混蛋狂呼着,“君公子实在是太有情有义了,老朽决定将我那孙女嫁给你,万望君公子千万不要嫌弃” “姐姐们又不是大白菜,又岂能由着爷爷想送便送,这混蛋胃口可是极大,万一再来者不拒呢”我没好气地说着,却被父亲给狠狠地瞪了一眼,瞧他一副恨不得将我给大卸八块的架势,我不得不怏怏地住了口,低下头按着碗中无辜至极的青菜往口中猛扒着。 君漠那混蛋先是瞧了我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冲着我坏笑着:“在下可是一向说到做到,昨夜里,可是信誓旦旦地同芜儿保证,绝对不会对她的任何一个姐姐动心的,并且还立誓为证,可是万万不敢违背半分的” “这关孽子什么事”父亲一脸的气愤,瞧那凛冽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当场留给凌迟处死似的。 “当然和她有关,此来,就是专门登府求” 见若是再不加制止,这混蛋非得把我所有的底细都给全部揭露出来不可,我立马打断那混蛋的话,一脸郑重地道:“有关,当然和我有关啊,你们想,姐姐可是我的亲姐姐,而这混蛋呃,这位君公子,又是我亲自带回府中的,若是让姐姐嫁给他,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姐姐一辈子嘛” 我直接伸出手,按着君漠那混蛋的脸上下狠狠地揉搓着,“你们瞧他这样貌,年轻吧,其实,并不然呢,只是保养得好,看不出一点点岁月的痕迹,其实,他都已经四十多了,比父亲年纪还要大,都差不多快要能够同爷爷称兄道弟了,人家孩子也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再说,人家君公子都说了,他所求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人家家里都有妻子了,又怎么能够瞧得上姐姐呢若是非要强逼着君公子另娶了姐姐,这不是在对君公子伟大崇高精神的一种亵渎,另外,也是在将姐姐往火坑里推啊,你们忍心瞧着原本大好年华的姐姐,一嫁过去便成了深闺怨妇吗” 我喋喋不休地说着,竭尽所能将这混蛋的名声往死里败坏,听得在座的人皆一愣一愣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8章 一个个皆一副痴女相 张叔驾着马车沿着小路一路颠簸,颠簸来颠簸去,颠得我苦胆都险些要生生地吐出来了 “张叔啊,这好端端的,那些姐姐和姨娘怎么想起来要来这寺庙带发修行了,难不成,她们这是看破这滚滚红尘了”好好的猫突然就戒腥了,这让我禁不住惊讶了整张脸。 “小公子这是有所不知,自打你那一失踪,还一连失踪了将近三个月,夫人自然是内心忧虑,于是乎便为你请来了一位法师作法驱邪,最后法师说我们周府,阴盛阳衰,为了给小公子增添福祉,所以老太爷一急之下,便让府里的那些女眷去寺庙为小公子日夜祈福去了” “啧啧啧啧啧啧,她们不往死里诅咒我,便已经是极好的了,又怎么能够奢望她们去给我祈福呢”突然,我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一本正经地再度问到,“那为何娘亲就没去寺庙” “法师还说了,夫人乃是小公子生母,同公子有着心灵感应,只要夫人守在府中,小公子便能够感应着回府” 听罢此言,我深深地怀疑那个法师便是母亲花钱雇来的 因我之故,那些姐姐被赶到寺庙中去,去过那种没有荤腥的惨淡生活,此时此刻,想必,她们定然是更加地恨毒了我 许是我这枚棋子,还没有彻底地失去利用的价值,君漠那混蛋对我,便没有彻底地丧尽天良,在我昏死之际,他并没有袖手旁观落井下石,任由我倒在那片冰天雪地中自生自灭,而是极为难得地善心大爆棚,将我拖进了房间,放在了他的那张用檀木做就的,并雕刻了好些好些祥云图案的床上,更破天荒的是,他还贴心地替我裹了两层厚厚的锦被 房间中的火炉熊熊地燃烧着,还时不时地就发出一串串火花爆裂的声音,檀木香焚得整座房间都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充斥满了我的肺腑,那味道好生浓烈,呛得我鼻子发痒,直想打喷嚏 全身上下感觉到一股子铺天盖地滚滚袭来的浓浓的暖意,神智也开始渐渐恢复清明,但我就是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就算是这眼睛睁开了,保不齐下一刻,还会被君漠那混蛋用那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就能令天地为之发指的毒舌,给再度气得昏死过去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便坦然了,于是乎为了惜命,继续委曲求全地装死下去 我紧闭着双眼,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在房间内四处搜寻着君漠的踪迹,可这房间之内,却只是一片寂静非常,寂静得除了我之外,察觉不到任何活物存在 莫不成,君漠这是突然良心上过不去,想要君子一把,去给昏死过去的我看门去了 一想到君漠这混蛋还能够屈尊,像看门狗似的去给我看守房门,饶这混蛋先前对我是有多无耻多下流,多罪恶多罄竹难书,我都不由得彻底释怀了,还禁不住大大地感动了一把。 然而,当我还沉浸在感动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还想要贴心地去给君漠那厮送一件斗篷遮风时,房间内突然传出一阵哗哗哗哗的水声,这水声就像是被风吹动的风铃似的,打着整齐的节奏,清脆悦耳,一下又一下锤动着我的耳膜,撩拨着我的心弦 难不成是因为房间内温度过高,蒸得屋顶上的雪都给一股脑儿地消融,化为一滩水,从瓦片上的缝隙中蜿蜒着流下了 感情,这看起来富丽奢华的堂堂城主大人居住的云府,当初在修建伊始,也会偷工减料,有这么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银样镴枪头似的渣建筑存在啊,当真是好生稀奇 可想而知,当初那些工匠,以次充好,拿鱼目愣是冒充珍珠,肯定是卷走了不少的银两啊啧啧啧啧啧啧,我们人界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也就罢了,没想到在这个模拟人界幻化出来的回梦城,竟然也是同样的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并且,这样的渣建筑,还偏偏就给了君漠那混蛋暂住,万一瓦片柱子一个承受不了重量绷不住,整间屋子直接垮塌下来,那房间中极其无辜的我,岂不是就要被直接砸成血肉模糊的一滩肉泥了 怪不得君漠那有着严重洁癖的混蛋,突然就变得贴心无比,让我睡他的床,裹他的被,感情,他这是早有预谋,意识到房间就像是一座活火山,时时刻刻都有倾覆的危险,所以,他便大喇喇恬不知耻地将我这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弱女子,留在这里,自己倒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简直就是畜生啊,这禽兽 我愤愤地掀开身上的锦被,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死死地攥紧了双拳,气得气血逆流面红耳赤,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在内心深处,我无比诚挚地对着我周家的十八辈列祖列宗默默祈祷,祈祷若是我今日果真不幸,被这渣建筑给惨烈砸死,都不能留个全尸,那便把一直一直就缠着我不放的霉运,统统都转移到君漠那厮的头上,让他活活被倒霉死 以一个随便喝口凉水都会被狠狠地塞牙缝的,被倒霉之神捧在手掌心上,并且无时无刻不格外眷顾的,简直就悲催到了新境界的可怜人,我相信,这,将会是对那混蛋最最恶毒的诅咒了 那道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听起来,还大有一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的架势这房顶上的瓦片漏水能漏成这样,不得不结结实实地令我惊了一个大跳,下巴都快要生生地磕在地上了 我倒是真想要大开一下眼界,好好地见识见识,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瓦缝,才能漏水漏出这么一条听起来就好生壮观的瀑布啊于是乎在那颗蠢蠢欲动的作死的心的强烈驱动下,我还是挪动着步子,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房间深处,那重重玄色帐幔的包裹下,声音愈发地剧烈清晰,可周围的瓦片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莫不成,云颉这是在府中豢养了一只什么妖魔,亦或是什么鬼怪 一想到这里,我头皮禁不住一阵发麻,脊背上下嗖嗖嗖近乎疯狂地窜动着一团团阴风,额头上的冷汗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 虽然已经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但我还是忍不住扯开了黑色的帐幔,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向着更深的里面探去 烛火猛烈地摇摇晃晃,将我的影子时而缩短时而拉长,还映得我眼前的景物忽明忽灭,毫不夸张地说,这,完全就跟在黑漆漆的夜里,于一片片扑闪着磷火的坟林中穿梭无异啊,你永远都要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有青面獠牙的厉鬼突然就用一阵阴风,极尽粗鲁地熄灭你手中的灯盏,用那露着骨头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掌,拍着你的背对着你诡异至极地扯着血盆大口狂笑了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彻底凌乱了,心跳如同被咚咚咚咚咚咚不断狠狠锤动的鼓面,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眼前还一阵阵发黑,身子东倒倒西歪歪,活像在海浪中近乎癫狂般颠簸的小木船,时时刻刻都有着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冲动 与怂胆相比,显然,我的好奇心明显就占不了什么上风,别说这里有瀑布,就算是一整条银河都一股脑儿地倾泻下来,我,也是万万不会看的了,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我怕啊 我两股战战,刚想扭头冲出去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凛冽的声音:“这么快便醒了周芜,该不会,你是察觉到这里有便宜可占,所以,便强振着精神寻摸了过来吧周芜,对本君的肉体觊觎成这样,你真无耻” 一听到是这混蛋的声音,我整个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激动得眼泪喷薄而出 我三步并作两步,步步生风,蹭蹭蹭蹭地便窜到了君漠的面前,没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抱着大大的浴桶忍不住声嘶力竭地痛哭方才,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惊得我到现在都久久地不能够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君漠那混蛋用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警惕地将整个身子都退到了浴桶的另一侧,大有要与我保持距离的意味,他扯着樱红色的唇,极其欠扁地道:“周芜,本君可是正经鲛人,赶快收起你那副猥琐的念头” 正经啊呸那混蛋的那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上面还挂着水珠,怎么看怎么大有一副魅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卖弄风骚,实在是寻不到一丝丝的正经之气啊 我一脸的可怜巴巴,一面极尽委屈地哽咽着,一面厉声谴责道:“你这禽兽,洗澡就洗澡吧,偏还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这里是闹鬼了呢” 我哭得悲悲切切无比哀怨,可君漠那混蛋却只是像看热闹似的盯着我上下打量,一副饶有兴致的欠扁模样,就跟我是什么滑稽的小丑似的,并且,更过分的是,他还不断地往我身上的撩水,弄得我脑袋上的头发都湿漉漉的 我愈发地嚎叫出了声,还冲着这混蛋连连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飞出天际的大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199章 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自打姐姐们瞧见了君漠那混蛋以后,一个个皆扯着嗓子尖叫着,也全然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还硬生生地要往这混蛋的扑,那场面,简直就是蔚为壮观呐 而君漠那混蛋,面对姐姐们的主动投怀送抱,非但不知道躲一躲避避嫌,反而还愈发地搔首弄姿,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得勾魂摄魄,摆明了就是在大喇喇毫不掩饰地于大庭广众之下有意勾搭嘛 明明知道我那十七位姐姐对男色一向是花痴得很,还这样有意再去勾搭一把,让她们纷纷地拜倒在自己的脚下,不喜欢,还撩得这么起劲儿,实在是变态呐 瞧着眼前那副君漠被众位姐姐像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场面,我站在一旁,极其恼恨地攥紧了双拳,那混蛋明明都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说今后在周府会老实本分一些,不招蜂引蝶,不勾搭我的任何一个姐姐,如今可倒好,誓言什么的,统统都一股脑儿地抛却到九霄云外去了,当初说不勾搭,现在不仅仅是勾搭,还一下子按着十七个一起勾搭,这混蛋,当真是够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的啊,这么出尔反尔欺骗举头三尺的神明,就不怕遭天谴的吗 我转念又一想,哦,不对,这混蛋皮糙肉厚,玄铁做就的绝世神兵都不见得能够刺透半分,区区天打雷劈而已,想必于他而言,也定然只能是挠痒痒一般吧 我越想越气,险些生生地咬碎了整口的牙齿 母亲拉扯着我的袖子,一脸的急切,“你的白菜都快要被那十七头猪给拱了个干净了,芜儿你还是赶快想些办法,将君公子给一举夺回来吧” “夺什么夺,苍蝇不叮无缝蛋,娘亲不也看到了吧,那混蛋笑得是多灿烂啊,想必,他定然是无比享受这种被一群美女簇拥的感觉,还可以左拥右抱,勾三搭四的,多惬意啊此刻,他巴不得姐姐们将他给拱了去呢,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多生事端,去扫了他的兴呢软玉温香在怀,且让他好好地去享受一番吧” “芜儿,你真的舍得” “母亲说什么玩笑话,这混蛋,我可是巴不得能够尽早将他从我们周府给扫地出门,又有何舍不得的,只是,本来就赶不走,倘若是他再勾搭上这些个姐姐,便更不好往外轰了”我长长地叹着气。 “芜儿莫不成是在说些气话为娘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 “这件事情,娘亲便不要插手去管了,就由着那混蛋去吧,反正那十七位姐姐又不听劝,到最后,不管是被骗了还是被伤了,都不关我的事”甩下这句话,我便拖着沉重的身躯,挪动着双腿便走了。 中午用饭期间,姐姐们一个劲儿地给君漠那混蛋夹着菜,最后,在他的碗中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高。 一瞧见桌子上的盘子中皆空了,只剩下了一点点的菜汁,连一片青菜叶子都寻不到了,于是乎我先是长长地一叹,刚想要搁下筷子,熟料,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君漠那混蛋突然攥紧了我的手,牵引着我的手往他的碗所在的方向移动,还摆出了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扯着唇冲着我浅笑着:“芜儿,来,吃这些”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到底是有多渣啊,以至于可以在勾搭我那十七位姐姐的同时,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坦然得很地按着我一并勾搭 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抽搐,此时此刻,我只想对着他那张妖孽脸,狂甩上几十个大嘴巴子 “君公子,我们也要吃,我们也要吃”众位姐姐扯着尖细的嗓音,冲着君漠撒娇似的道。 “不好意思,在下碗中的饭菜,只给芜儿一个人吃”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还用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见我久久没什么举动,这混蛋又坏笑道:“莫非,芜儿这是害羞了那我亲自喂你好了”说罢,这混蛋便夹着一块红烧肉往我的嘴边递,我却故意偏转了脑袋,紧咬了牙齿,摆出了一副宁死也不肯吃,还不愿意再瞧一下君漠那混蛋的架势。 “吃啊,莫要辜负君公子的一片好意”母亲坐在一旁,掩着口笑着。 “姐姐真是开明得很,瞧君公子同我们这芜少爷之间这幅如此亲密的场景,知道的,是这二人之间情深意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芜少爷同君公子之间有些断袖之情呢”十三姨娘没好气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被一口口水给狠狠地呛在了喉咙中,还险些生生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母亲一面拍着我的背替我顺着气,一面冲着十三姨娘极其不友善地道:“小十三,不说话,没人会将你当做哑巴断袖,那么卑劣下流的词,亏你堂堂一个姨娘也能够想得出来,想必是以前在那风月场所呆惯了,以至于都见多识广成这样了” 转眼间,便到了赫添回门的日子,这一天,我空前激动,一大早便紧张兮兮地在君府的大门口等待着,还伸着脑袋左瞧右看,一副急不可耐的架势。 君漠那混蛋站在一旁,扯着樱红色的唇坏笑着,拿着我打趣道:“上蹿下跳,成何体统,知道的,你是本君光明正大娶来的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君这府上豢养的一只猴子呢那么激动作甚,今日里要回门的,可不是你” 我狠狠地瞥了君漠那只会扫兴的混蛋一眼,心中禁不住暗暗感慨,果然,老祖宗就是聪明睿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说得真真是对极了,此时此刻,用在君漠那混蛋的身上,竟然还应景得很呢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用袖子掩着嘴巴狂笑着。 “怎么,芜儿这是又对本君打什么歪主意了”君漠那混蛋凑上前来,冲着我坏笑着。 听罢此言,我一个绷不住,直接被自己口中的唾沫给狠狠地呛了一下,并且,还差点将自己的舌头给生生地咬了下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惊恐和慌乱中回过神来,君漠这混蛋突然又道:“芜儿,莫非,你这是想要嫁给本君,这一想,还想得直接就迫不及待了” 大清早,赫添戴好凤冠穿好霞帔,彻彻底底地梳妆打扮完之后,恋恋不舍地拉着我的手,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的神情。 “妹妹,第一次,送我上花轿的人,是你,没想到,第二次,送我上花轿的那个人,还是你,我实在是太开心了”赫添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湿了眼眶。 “大喜的日子,姐姐何故要这般哭哭啼啼的,莫非,是舍不得我罢了,罢了,我这便去招呼喜婆,让她去云府那里传个话,便说我们不嫁了”我一面坏笑着,一面佯装起身便要往外走。 这时,赫添突然扯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嗔怪着,“妹妹就这么喜欢拿着我取笑吗” “明明是姐姐舍不得离开我嫁人,如今又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我拿你取笑上,妹妹我真的是冤枉得很呐”我一面说着,一面长长地叹着。 而赫添,则一脸娇羞地望着我,脸颊上腾起两朵粉扑扑的红云,一副欲说还羞的可人样。 片刻之后,喜婆甩着胳膊迈着小碎步,“蹭蹭蹭”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房间,先是捏着帕子极尽周到地冲着我施着礼,讨好似的笑了一阵之后,然后道:“夫人,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新娘子也该上轿了,再耽搁下去,可便要错过吉时了” “好好好,新娘子这便上花轿了”我一面说着,一面替赫添盖好了赤红似火的红盖头。 “妹妹,我真的好紧张呐”赫添紧紧地捏着我的手,不肯松动分毫。 “姐姐,能够嫁给城主大人,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事情,如今,心愿好不容易能够得偿,姐姐又何来的紧张呢尽管放宽心,城主大人肯定会好好地善待于你,再说,我们君府,现在可是你的娘家,倘若城主大人敢负你一分半点,我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他,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君府上下的侍卫,跑到云府大门口,一哭二闹,就算是打不过那个城主大人,也非要生生地缠死他不可”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下一刻,赫添突然伸出双臂死死地拥抱住了我,哽咽着道:“妹妹,认识你,真是姐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姐姐可要好好珍惜我这福分”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0章 一把辛酸泪 呆在府中着实是没意思得紧,不但动不动就被那混蛋往死里怼,还动不动就被姐姐们以及那些姨娘们联合起来往死里怼,并且,更可怕的是,尽管见到父亲我便像过街的老鼠落水的狗一般,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甚至还一度绕路走,但就是架不住父亲偏要从鸡蛋里往外挑骨头,莫名其妙地就把我拎进书房,莫名其妙地就按着我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骂 我知道,母亲一向伶牙俐齿,姐姐姨娘以及父亲,从母亲那口下吃去亏,于是乎便想着要变本加厉地从我身上讨要回来,也好趁机出了那口母亲施于他们身上的那口恶气,由此看来,不光父债子偿,就连母债,也要子偿啊 处处被怼,时时受气,这让我,简直就生无可恋啊 为了不呆在府中自己将自己给活活地气死,于是乎我便偷偷地溜出了府 翠丰楼内,我与八位打扮得人模狗样花枝招展的世家公子,再次友好地坐在一起,先是好一阵嘘寒问暖,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篇,再然后便开启了疯狂的吐槽模式,直至这时我才知晓,原来,他们也都是各有一把的辛酸泪啊。 云颉派出他的那位中管家,率着一众训练有素的侍卫,排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赶来帮赫添收拾东西,那场面,着实是壮观得很呐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云颉此举,摆明了就是在无言之中大喇喇地告诉赫添,要走,就走得彻底干净一点,再也不要同他有一点点的牵扯啊 人家都要走了,不出面挽留一番,假模假样地道一下依依惜别之情,也就罢了,还这样变相地狠虐人家,不得不说,这个云颉,可真是够心狠的啊,枉我还以为他会是什么善类 这次,在这番刺激之下,为了表示去意的坚决,赫添又乖乖地听从了我的撺掇,把房间中能拿的能抬的能移的,不管值钱还是不值钱,能用还是不能用,统统都让那些侍卫用大大的绸布打包好,给搬到了院子中去 令我目瞪口呆的是,仅仅是搬完房间中的所有东西,并不能让赫添解气,最后,在她的吩咐下,不光窗户被惨烈地卸下来了,甚至,屋顶上的瓦片也给一片不留地揭光了 我和那位中管家,双双诧异了满脸,下巴都快生生地砸到地上了 原本看起来奢华有品味的房间,没了门窗卸了瓦片,很快便露天了,被摧残成了只有光秃秃四堵墙的可怜存在但仅仅只是这样,赫添仍旧是意犹未止,又指挥着那些侍卫剥起了墙皮 中管家在北风中瞬间便凌乱了,脸上一副活见鬼的神情,眼瞅着墙皮差不多被剥了个一干二净,下一步赫添便要命人去拆墙上的青砖了,饶这位中管家已经跟着云颉好些年,平日里也是见过不少大风,经过不少大浪,在回梦城中也算是一号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此刻,他还是禁不住汗了整张脸,嘴角打着节拍猛烈地抽搐着 这位中管家慌忙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边道:“君夫人啊,你们君府,莫不成就有那么穷吗,以至于赫添姑娘只是去借个住,就要准备得这么齐全,痰盂夜壶什么的,要随身带着,也就罢了,在下多少可以理解一些,可这又卸门又卸窗,又揭瓦又揭墙的,究竟是为了哪般啊” 总不能直接对着这位中管家说,赫添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狠狠地刺激一番他们家公子,让他们家公子那榆木脑袋赶快开窍,早早地将赫添给娶回府吧 我紧皱着眉头,用手捏着下巴,极力思考着该用些什么样的说辞才好。 “呃,这个”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一向伶牙俐齿我,就这样辞穷了,舌头打了死结般,吞吞吐吐了大半天,就是没能扯出一句完整的话。 “君夫人,赫添姑娘一向温婉可人举止得体,事事为他人着想,断不会做出这样恶俗的事的,莫不成,是君府家道中落,为了能够得到周转的资金,所以,敢于突破世俗眼光的君夫人你,便厚着脸皮,利用赫添姑娘心地善良,对着她进行百般欺凌千般敲诈,唆使她这样做的” 中管家死死地盯着我,那小眼睛中,闪烁着凛冽的目光,一副恨不得透过我的皮囊,将我龌龊的内心,都给赤裸裸地看穿似的,看得我心头不禁陡然升起一股子直冲四肢百骸的凉意 唆使是唆使了,但我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唆使得这么彻底啊 我冲着中管家“呵呵呵呵呵呵”地笑着,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两句,这位中管家又开口了,“君夫人,我们家公子,素来仗义,为朋友,都可以两肋插刀了,若是君府实在是缺钱,凭借君公子同我们家公子的关系,我们家公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别说是千金万金,就算是倾尽我们云府的家产,我们家公子,肯定也会是在所不惜的需要钱,大可以去找我们公子要啊,何必非要这样去撺掇赫添姑娘” 语气之中,埋怨的意味,甚浓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云府的管家,可真是会说笑”我一面故作轻松地笑着,一面用巴掌一下又一下,力道极重地拍打着中管家的肩膀,“我们君府,家大业大,就算是不能同云府相提并论,金山银山,也是足够十代子孙吃喝不愁的,又何来家道中落这一说呢” 尽管我极力想要与这件事情撇清关系,但这位中管家,丝毫就没有半点想要相信我的意思,仍旧是拿着那逼死人不偿命的灼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奴家同姐姐一见如故姐妹情深,心疼她还来不及呢,断是不能拿她当棋子利用,以此来谋求不义之财的啊”我连连摆着手,字字真挚,就差声泪俱下了。 “赫添姑娘如此失常,真的不是君夫人你撺掇的”中管家摆出了一副智者的模样,眉头都险些皱巴成了一个核桃。 “真的不是啊,奴家冤枉啊倘若奴家真的是用心不轨,觊觎云府的财产,又岂会只是唆使姐姐拆掉区区一间房那么简单呢,怎么也得奔着拆空整座君府去吧” “那为何好端端的,赫添姑娘偏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中管家一面瞧着双手叉在腰间,极其有气势地指挥着一众刚拆完东墙皮又去拆西墙皮的家丁的赫添,一面自顾自地用袖子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怎么能说赫添姐姐好端端地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呢,明明在变成这幅模样之前,就大有征兆的啊” “有什么征兆啊,在下怎么不知” “这不,赫添姐姐表白你们公子惨烈被拒,还拒得那么不留情面,简直是个活人都不能够忍啊,令姐姐女儿家的面子全部扫地,为此,姐姐昨夜还哭哭啼啼地闹自杀来着,若不是奴家极力劝阻,如今的姐姐,恐怕也早就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骸骨了吧”我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拿着袖子拭着脸上根本就虚无的泪。 “就算是为此大受刺激,也不至于要这般做吧” “怎么不至于,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寄托了姐姐对城主大人满满的情意,也只有将这些砖砖瓦瓦,全部都给拆个彻底干净,才能够彰显姐姐对城主大人不会再有半分非分之想的态度的决绝啊” “君夫人,现在呢,该如何是好啊房顶没了瓦,在下已经不好意思对着公子交代了,若是连墙都给拆了,在下非得在公子面前以死谢罪不可的啊” 这位中管家完全失了体统,急得挠着头皮在地面暴走 眼瞅着在赫添的指挥下,那群侍卫拿着家伙事儿就要去拆墙上的青砖了,这位中管家委屈巴巴地望着我,满是哀求地道:“君夫人,无论如何,你也要仗义执言,对赫添姑娘好生劝阻一番,帮在下留住这四堵秃墙啊” “管家大人,不是奴家不肯帮你,你也看到了,赫添姐姐如今,已经深受情伤,无法痊愈,既然如此做,能够让她疏解堵在心中的那口气,拆个房子而已,我们又何必非要去阻拦于她呢毕竟拆房子事小,人命事大,你总不至于看着赫添姐姐再去闹自杀吧” 话刚毕,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四堵墙齐刷刷地被那些侍卫推倒在地,飞扬的尘土铺天盖地地冲着我们席卷而来,呛得我禁不住好一阵剧烈咳嗽,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中管家呢,一见状,立马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扯着嗓子可劲儿嘶嚎起来,眼睛中还蓄着两泡泪,如丧考妣一般,难过的样子,发自肺腑,脸上的神情要多夸张便有多夸张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1章 故意谋划 君漠那混蛋动不动就勾三搭四,口味还极其重,男女老少通吃,还经常按着我狂撩不止,这些,也倒是罢了,这混蛋都花心成这样了,竟然还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对我坚贞不渝不离不弃的架势,想想,我便觉得他这个鲛人虚伪得紧,而我整个人也差不多快要被这混蛋给活活地恶心死了 夜晚,躺在冷冰冰还硬邦邦的地面上,出神地瞧着床上君漠那混蛋的侧脸,我久久地难以入眠 难不成,真的要让这混蛋继续呆在周府,打着喜欢我的旗号,一面勾搭我,一面又死死地拽着姐姐们不放若是再这样下去,这混蛋非得将我们周府给搅弄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呐,思来想去,想去又思来,我还是觉得将这混蛋彻彻底底地从我们周府给赶出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要怎么去赶又不至于会被他给记恨上呢我久久地思索着,久久地不成眠 对啊,那混蛋不是瞧上了舅舅,并且还与舅舅两情相悦得紧嘛,既然如此,只要撺掇着舅舅嫁给他,让这混蛋心愿早早地得偿,这样,这混蛋肯定会乖乖地滚回南海了啊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个想法,仔细一想之后,忍不住觉得这个想法甚是绝妙,于是乎便一拍大腿一狠心,决定按着舅舅去坑害一把,想必,能和心上人在一起,舅舅非但不会怪罪于我,反而还会大大地感激我的 “贤弟,弟妹,我同阿添,真的是两情相悦,以前,是我生生地辜负了她,也枉费了弟妹的一番好意,现在,我宁愿去死,也绝对不会再伤她半分”云颉信誓旦旦地说着,还将赫添往自己的怀中揽了又揽。\ “啧啧啧啧啧啧,好可惜啊,这任何事情都是有限度的,如今,这限度,可是已经过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绝对没有任何补救之法。”我长长地叹着,“现如今,赫添姐姐已经是我君家明媒正娶来的媳妇,万望城主大人今后能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自知之明,离赫添姐姐远点,毕竟,城主大人也是要面子之人,倘若是此事不幸流传了出去,勾搭良家妇女的臭名可就要生生地落到城主大人你的头上,并且,恐怕还会招惹这回梦城城民的唾骂吧” “我,不怕今日跪在这里,我只是很单纯地为了那日劫走阿添,让你们君府上下鸡犬不宁,还让君期险些丢了性命而赔礼道歉而已,若是时光还能够倒流,早知道事情会到如今这步田地,我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便劫走阿添不管你们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总之,阿添我是娶定了,无论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绝对阻拦不了半分”云颉那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光。 “城主大人莫要忘了,赫添姐姐,可是已经与表哥成了亲,若是表哥执意不肯写下修书一封,那城主大人你,便永远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迎娶姐姐进你云府的大门当众劫走姐姐,城主大人已经让表哥连同我整个君家,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若是再无修书而执意娶姐姐,那城主大人你,岂不是生生地败坏了回梦城的规矩,如此,又怎能服众” “就算是不当这个所谓的城主,就算是被整个回梦城所有的城民生生地唾弃,阿添,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娶的既然弟妹与阿添情同姐妹,那应该很是明了阿添的心意,阿添绝对不喜欢君期半分,希望弟妹能够成全我与赫添” “城主大人先前对姐姐,可还是不屑一顾得紧呢,现如今突然转变心意说喜欢赫添姐姐,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呐,奴家可不敢拿着姐姐的终身幸福开玩笑,与其让这个时候心一软,让姐姐蒙了骗,倒还不如充当一次恶人,免得让姐姐以后后悔莫及啊表哥对姐姐,绝对是真爱,城主大人还是乖乖地识趣,早早地住了口,免得让姐姐泥潭深陷,到最后脱不了身,生生地搭进去一辈子” “我云颉,对天起誓,此生此世,只爱赫添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用不” 一番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赫添便用巴掌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口,“不用发誓,我信你” 然后两个人情意绵绵地紧抱在一起,云颉充满怜惜地抚摸着赫添脑袋后面的头发,而赫添,则止不住地悲悲啼啼,瞧这架势,他们就跟马上就要被人给无情棒打的怨侣似的 我附在君漠那混蛋的耳边,极尽小声地道:“怎么样,现在这推波助澜顺水推舟,也推得差不多了吧,现在,是不是该网开一面,对着他们手下留情,成全了这对苦命的鸳鸯了” “还不够,需要再添一把柴”君漠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 “还怎么添呐,再添,恐怕不光水会被烧干,就连这锅,都要被烧出一个大洞来了” “放心,绝对不会的” “怎么不会啊,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便要同云颉他们,彻彻底底地撕破脸皮了云颉都愿意为赫添这般委曲求全仰人鼻息了,这柴,我们还是不添了吧”我极尽勉强地笑着。 “添,添,必须得添”那混蛋字字铿锵地说着,听起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能够商量一下的余地。 “还怎么添呐,再添下去,可就真的要欺人太甚了”我皱巴着眉头,脸上满是生无可恋。 “别忘了,他们回梦城,可是有族规的”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一扣。 我突然便恍然大悟,随后,脸上便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极尽为难地道:“那,是不是有点过于狠毒了些” “放心,只有我们拼命地棒打,这对鸳鸯才能够走得更近,感情突飞猛进地升温另外,这不归城,你还想要出去吗对敌人的慈悲,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既然知道有理,那还不快去”说罢,君漠那混蛋便突然大力地推了我一把,害得我整个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冲着那对鸳鸯便扑了过去。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会以狗吃屎的惨烈姿势狠狠地趴在地面上时,还好在紧急时刻,贴心的贾贵及时搀扶住了我。 惊魂未定的我,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阵粗气,随后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同云颉道:“这成全了你们嘛,倒也是可以,不过,这毕竟是赫添姐姐嫁给表哥在前,城主大人横刀夺爱在后,实在是不成体统,还生生地贻笑大方,被城民们狠狠地耻笑奴家听闻,这回梦城有个规矩,只要一对两情相悦的青年男女,恋情受不到家人与城民的祝福,那他们便要受九百九十九道刀剐之刑,倘若是九百九十九刀挨完,还活得好好的,那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再去阻拦既然城主大人口口声声说对赫添姐姐真心实意,那不知城主大人可愿意为了姐姐去挨这九百九十九刀” 见云颉久久地沉默不语,我立马站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道:“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姐姐,却原来,真的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为了她,别说是九百九十九刀,就算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我也自是愿意”云颉信誓旦旦地说着,眼睛中完全没有一丝犹豫,那里面,满是决绝和坚毅。 “不,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杀要剐,全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赫添张开双臂,将云颉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身后。 “姐姐,这个时候,你就别出来裹乱了”我将赫添一把拉开,并让贾贵将她远远地带到一旁。 “城主大人,这九百九十九刀,你可是心甘情愿地去领受”我眯着眸子,意味深长地冲着云颉笑着。 “自然是心甘情愿” “万一城主大人若是挨不过这九百九十九刀,死了亦或是残了”我欲言又止,其中满是发人深省的味道。 “与尔无关” “好,不愧是城主大人,果然是痛快”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云颉连连拍手称赞。 最后,哄骗着云颉乖乖地写下了生死状之后,我让贾贵将他带到了院子中,并钉在了木头做就的十字架上。 我先是用绸布遮住了云颉的眼,然后拎着一支箭,用手指在箭头上轻轻一划,皮肉瞬间便被狠狠地割开,一道银红色的血滚滚而又不可抑制地翻涌了出来,我满意地扯着唇坏笑着,然后冲着云颉道:“城主大人,这九百九十九刀,实在是有些暴虐得厉害,不如,你便受我十六箭,倘若是十六箭过后,城主大人仍旧说喜欢姐姐,对姐姐矢志不渝,那奴家同夫君,以及整个君家,便痛痛快快地成全了你,如何”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2章 他不再给我好脸色瞧 我美滋滋地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饮着茶,还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小德子则摆出了一脸诧异的模样,立在我的身旁,恭恭敬敬地问道:“爷为何就高兴成这样,可是天上掉馅饼了” “将那混蛋与舅舅成功地关在一处,小爷我能不高兴吗”我兴冲冲地道。 “将那两个大男人关在一起,有何值得高兴的况且相爷度量一向是小得很,等他从房间中成功地脱身,非得按着爷你往死里整一通不可,并且,那个什么君漠,也完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呐”小德子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还摆出了一副忍不住为我感到深深忧虑的架势,“得罪了这么两个厉害的角色,爷你竟然还能够高兴成这样,不得不承认,爷的心,可真是大啊”小德子忍不住啧啧啧长叹着。 “你不懂,那混蛋本来就是个断袖,男女通吃,更见鬼的是,竟然口味还出奇地重,连舅舅都不放过,真真是变态到了极致那日里,这混蛋只是稍微那么一勾搭,舅舅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羞耻不成体统地于大庭广众之下热情回应,还死死地拉着那混蛋的手,一副不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舍不得松开半分的架势,这两个人只是互相瞧了那么一眼,就情不自禁地看对了眼,只是碍于世俗眼光,所以死咬着不肯承认,现在,我们把他们关在一起,岂不是正遂了他们的心意如此这般成人之美,他们恐怕是内心深处濒临疯狂地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想着要报复这两个人,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在那间密不透风的小屋子中发生点什么伤风败俗天理难容的事,也是完全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呐”我用袖子掩着口,幸灾乐祸地道。 “爷,那混蛋真的是断袖,还敢去勾搭相爷”小德子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 “小爷我眼睛明亮得很,又不瞎,他们之间的暧昧,根本就不知道稍微藏着掖着,表露得那么明显,明显到恨不得大喇喇地去昭告天下了,都这样了,我能再瞧不出来吗更何况,我可是亲眼见识过这混蛋勾搭男人的手段的,那可真谓是高明得很呐,但凡是个正常人,没有几个能够抗住的所以,小德子,以后,离那混蛋远点,一见到他,裹紧自己的衣服撒腿就跑,千万别引起他的注意,否则,你这一辈子,可真真就要生生地搭进去了”我一面声情并茂地说着,一面忍不住扯着袖子去拭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珠。 “爷,那混蛋,可曾勾搭过你”小德子小心翼翼地冲着我试探道。 “当然,并且这混蛋还在每天试图勾搭我”我无比爽快地道。 “那爷,可同意了” “怎么可能,我就算是瞧上我们府中那瘸腿的大黄,也万万是不能够瞧上他的啊那混蛋,只是徒长了那么一张妖孽脸,不管男女老幼,见一个便勾搭一个,每勾搭一个就对人家说尽花言道尽巧语,还摆出一副真挚到恨不得对人家掏心掏肺的架势,但实际上呢,一旦成功地骗得别人芳心暗许,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始乱终弃,真真是比我那混账父亲还要无耻上十万分”我愤愤地说着,言语之中满是对这混蛋猛烈到简直就压抑不住的不满。 “那你,可曾喜欢那混蛋半分” “呵呵呵呵呵呵,喜欢他,我一不眼瞎,二不欠虐,怎么可能会喜欢那混蛋呢,不可能的,就算太阳打西方升起,也是完全不可能的”我连连摆着手,无比潇洒地道。 “那这么说,你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嫁给他,都只是在哄骗于他喽” “当然,当然,那混蛋喜怒无常,我这般年纪轻轻,可不想命丧他手,我这,也只是为了求自保而暂时使用的权宜之计罢了” “到时候,倘若是欺瞒不下去呢,你又该打算如何去应付本君,嗯,芜儿”语言之中,幽怨的意味,甚浓。 听罢此言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心脏“砰砰砰”如同被疯狂敲打的鼓面,我做贼心虚似的与小德子对望了一眼,微皱着眉头,一脸郑重地同小德子道:“房间中,除了你我之外,再没有旁人了吧” 房门窗户都关得结结实实,更何况那混蛋还与舅舅一同关在房中,此刻,恐怕是乐不思蜀,连东西南北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呢,又怎么来这里呢,肯定是我被那混蛋折磨得都出现幻听了想到这里,一切都似乎是有了合理的解释,于是乎我便如释重负般长吐了一口气。 小德子瞧起来一脸的惊恐,那眼睛鼻子嘴巴,都险些生生地挤到了一处去,这让我很是气恼,狠狠地往他的胳膊上赏了两巴掌,冲着他愤愤地道:“青天白日的摆出这么一副活见鬼的神情,是想要生生地吓死小爷吗”我用手掌扶着胸口,努力安抚着自己那颗惊魂未定的心 “真是没想到,舅舅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够枯木逢春老树开花啧啧啧啧啧啧,都洁身自好了大半辈子,没想到,最后却晚节不保,生生地栽在了那混蛋的手里”我又转念一想,“不过,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够拜倒在君漠那混蛋的石榴裙下,想必,舅舅就算是遭到世人的百般唾骂,心中,也肯定是情愿的,这便是伟大的爱情的力量,都能够让人失去了理智瞎了双眼呐”我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拭那脸上根本就一片虚无的泪珠。 抬头一看,只见小德子一脸的紧张兮兮,连连冲着我摆着双手,眼角濒临疯狂般直抽搐,还拨浪鼓似的直摇头,整个人就跟抽风一般,怎么看怎么是不正常得很。 “怎么,你也想要拜倒在那混蛋的石榴裙下,为了他失了理智瞎了双眼”我冲着小德子兴师问罪似的道。 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掌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没好气地一把打掉,然后,那只大掌又锲而不舍地再度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次怎样推都推不掉,那五根手指头还狠狠地陷进了我的肉里,疼得我不由得面目扭曲,我冲着小德子乱吼乱叫:“我不就是说了那混蛋两句吗,瞧瞧你就激动成这样,莫非,你也同那混蛋之间存在什么不可描述的私情赶快把你的爪子从小爷的身上移开,否则,就别怪小爷我不讲情面” 小德子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胸前连连摆动着,一脸无辜至极的神情,瞧瞧小德子的那两只手,再低头瞧瞧发狠似的掐着我肩膀的这只白净纤长的手,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底怔住了,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的。 稍微回过神来之后,我立马开始鬼吼鬼叫起来,手脚在空气中胡乱地比划着,然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接从凳子上狠狠地栽了下来。 “怎么,芜儿竟然会对本君怕成这样”君漠那混蛋低下头来,狠狠地阴沉着一张脸,大有一副恨不得直接将我给大卸八块然后再剥皮拆骨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直抽搐。 “本君若是不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芜儿你,对本君竟然会心存这么大的意见”君漠那混蛋愤愤地说着。 再然后,这混蛋强烈地要赶小德子出去,而小德子则可怜巴巴瞧着我,一副走留不定的样子。 “滚,别再让本君说第二遍” “是是是,滚,滚,我马上便滚”我一面冲着小德子狂使着脸色,一脸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想要开溜,结果,刚跑了没两步,这混蛋一把便狠狠地扯住了我的脖子后的衣领,还险些将我整个人都给生生地拎起来。 “滚” 又是一声怒吼,令我整个人禁不住骨头一软,若不是那混蛋大力地揪扯着我,我肯定便要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 小德子恋恋不舍地瞧了我一眼,随后拔腿就走,任凭我伸着胳膊在空中扒拉了半天,也愣是没能扯住他的衣角。 小德子走后,整个房间中顿时便寂静了下来,寂静得着实是有些尴尬,我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结果在无形之中弄得这氛围反倒是更加地尴尬了,尴尬到我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好过被这混蛋给活活弄死啊 我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硬着头皮同那混蛋套近乎,“呃呃呃呃呃呃,十三皇子,你怎么撇下舅舅来这里了” “哦,本君不应该来这里,应该同你那舅舅在一处,发生一些天理难容人神共弃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对吧” “呃呃呃呃呃呃,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彼此开心就好,也没有必要非得摆上台面,供世人观瞻,你不说,舅舅不说,就算是天理难容人神共弃,谁又能够知道呢”我努力扭过头来,冲着那混蛋狗腿地笑着。 然而,那混蛋非但是没有领半分情,反而还愈发地怒不可遏起来,“本君再说最后一遍,本君不喜欢男人,绝对没有断袖的癖好” “呃呃呃呃呃呃,这种事情十三皇子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搞得天下人皆知” “你,可曾有过半分喜欢本君说实话” “我”我惊恐得要死,为了避免这个缺爱的混蛋冲着我乱发脾气,于是乎我一面努力伸长胳膊,像是在抚摸大黄似的抚摸着他的脑袋,一面博爱无比地道,“我喜欢你,当然是喜欢你啊,这世间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花草,每一只蝼蚁,我都喜欢啊,深入骨子中的那种喜欢” “若是本君要离开你,你是不是会更加地欢喜” “虽然会大有不舍,但是,凡间毕竟不是十三皇子你的归宿,你若是离开,我当然会欢喜呃,不,是替你感到欢喜” 熟料,这番话并没有成功地讨得这混蛋的欢心,并且,他那张脸沉得是更加地难看了,他将我整个人在半空中提了又提,眉眼之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怒气,“周芜,说喜欢本君是假的,说要嫁给本君,也是假的,只有盼着本君走,这才是真的吧本君一向讨厌油嘴滑舌谎话连篇的人,能让本君耐着性子忍那么长时间,你还是第一个好,不喜欢本君,可以,今后,本君再也不会强求半分”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 说罢之后,这混蛋便潇洒地放开了手,害得我整个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3章 被孤立 经此一事之后,君漠那混蛋同姐姐们走得,是越发地亲近了,完全不给我任何的好脸色瞧,这让我忍不住又气又恼。 我自知这混蛋睚眦必报且锱铢必较,度量比舅舅还要来得小,于是乎每天都颤颤巍巍如履薄冰,这混蛋越是隐忍着不爆发,我就愈发忍不住怀疑这混蛋是在默默地积蓄力量,以便等到合适的时机变本加厉地去报复我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乎便努力将姿态摆得低入到尘埃里,豁出去脸皮去向这混蛋示好求饶,熟料,这混蛋却丝毫不肯给我半点机会,一个字都不肯听我说,还毫不吝惜地捡着极尽难听的话一股脑儿地去奚落我 嗑瓜子磕得我整个下巴都快要生生地脱臼了,反正左右无事做,君漠那混蛋又不肯稍微搭理一下我,还不允许我踏出房门半步,于是乎我便在房间中走过来又走过去,走过去又走过来,百无聊赖地踱着步,想要以此来打发一下这无聊空寂的时间 见那混蛋的目光,始终都牢牢锁定在那泛黄的书页上,完全无暇顾及我,于是我便踮着脚尖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房门所在的方向挪动着身子。 手指刚触到木板,一道凛冽的声音便突兀地从我的身后无比威严地响起,“芜儿,这是要往哪里去” 听罢此言,我立马扭过头来,冲着君漠那混蛋无比狗腿地笑着,“呃呃呃呃呃呃,赫添可是我们毁掉不归城的关键,既然如此,那她的生死,可不是小事,我们绝对不能够眼睁睁地瞧着她去寻了短见,不然这里所有的一切,还得按着先前那般重新再来一遍,这不是在白白浪费十三皇子你的宝贵时间嘛” “盯紧赫添这种苦力活,就完完全全地放心交给我好了,至于十三皇子你嘛,就负责瞧瞧书品品茶,嗑磕瓜子吃吃糕点,在这里养尊处优,等着听我传回来的好消息便是了”说罢,我一把推开门,甩着胳膊迈着小短腿,整个人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蹭蹭蹭蹭蹭蹭地便往前窜。 可这窜了还没有几步,只听到那混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然后,下一刻,我便被一股子力道揪扯着后颈处的衣领便往相反的方向拖。 我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扯着嗓子吱哇乱叫着,努力用脚同地面摩擦,摩擦过来,又摩擦去,鞋底都快要生生地被磨出一个大洞来了,整个脚底板也传来一股子就像是赤着脚踩在碳火上似的强烈而又不可抑制的灼热感,可饶就是这样,还是没能稍微减轻一下施加在我身上的那股子力道全力拖动我的速度。 前脚我刚被拖回房间,后脚房门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给大力地合上了,发出“铛”地一声脆响。 我就像是飘在湖面上的一根羽毛似的,被那股子力道强拖着满房间乱转,然后又一个劲儿地围着君漠那笑得一脸邪魅猖狂的混蛋绕起了圈圈。 “喂,我撑不住了,再转下去,我便要吐到你的身上了”我扯着嗓子冲着那混蛋使劲儿地嚎叫着。 然后,只见那混蛋挥了挥手指,然后我便像是被扔的麻袋一般,被狠狠地扔到了床上,那力道之大,差点就生生地折断我的小蛮腰。 “喂,你难道就不懂得稍微怜香惜玉一下,这么简单粗暴,疼啊”我扶着腰从床上连连打着滚儿,一脸的生无可恋。 “哦,是本君顾虑不周了” 这混蛋竟然破天荒地能够低下头来向我道歉,今天这太阳,难不成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还沉浸在浓浓的诧异之中无法自拔时,君漠那混蛋又继续道,“本君竟然忽略掉了你那比猪还死重死重的身体,实在是太顾虑不周了所幸这床板足够结实,没有被你那非平常女子所能够企及的重量,给生生地压垮了下去,不然,本君可真的便要为自己的鲁莽之举而暗自悔恨了” 这混蛋先是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长叹了许久,随后,又无比郑重地冲着我道:“芜儿,你该减肥了,真的”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伸出我的双手,将这混蛋好一通往死里掐 我明明就弱柳扶风得很,哪里就死重死重的了,分明就是这混蛋不好,故意想从鸡蛋里往外挑骨头,所以才寻这个完全不入流的说辞来刁难挖苦我吧。 我大喇喇丝毫不加掩饰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狂翻着简直就能生生划出天际的大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恨之情。 “赫添若是死了,你真的丝毫都不担心”我紧皱着眉头,完全捉摸不透面前这混蛋同那云颉一般,简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猜不出的,奇葩到变态的思想。 “放心,赫添不会死,并且,云颉也一定会来”那混蛋一面悠悠然地饮着茶,一面淡淡地吐露道。 “你又不是那云颉肚子里的蛔虫,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我没好气地说着,捎带着还狠狠地甩给了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凭对着他,本君用了法术小小地窥探了那么一下,已经彻彻底底地明了了他的心意” “难不成,那个云颉对你,还是余情未了,还没彻底死心那和尚对佛祖不忠,沾染上世俗的情、欲,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是偏爱断袖,简直就是作孽,作孽呦”我摆出了一副心痛的架势,连连感叹着。 那混蛋冲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着:“周芜,你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本君立马用法术缝住你的嘴” 我一面紧张兮兮地将手掌叠加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面又不耻下问地冲着那混蛋打探道:“那你,到底是打探出来了什么” “这几日,本君一直在窥探着云颉的梦境,在梦境之中,他可是与赫添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 “既然喜欢,还想着要与人家举案齐眉琴瑟和谐,赫添也对着他不止一次地豁出脸面深情表白,那他还藏着掖着,将姿态摆得那么高作甚心里明明想要让赫添靠近,行动上又非要将人家狠狠地往外推,这不是自相矛盾,有病嘛” 见君漠那混蛋不友善地盯着我,一副恨不得立马用手中的书将我立马给狠狠地拍死的架势,我立马“呵呵呵呵呵呵”扯着唇极尽勉强地赔笑着,“小的又多嘴了,您继续说,继续说” “本君在云颉的梦境之中,按着他狠狠地点醒了一番,让他清楚地看到今日里赫添嫁人的场面,以及赫添在洞房内深情款款地冲着他真情告白,最后却仍旧是没能等到他来,于是便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捅入了自己的心脏,命丧当场相信,这对于云颉而言,一定是强烈的刺激,他绝对不会对赫添不管不顾,由着她寻短见的” “可今日里我都把花轿送到云府门口了,为了提醒他一番还使劲儿地扣着门,也不见云颉带人出来劫亲呐,由此可见,这人,实在是缺心眼缺得厉害” “缺心眼的,明明是你今日赫添大婚,声势如此浩大,轰动了整个回梦城的百姓赶来围观,倘若是花轿经过云府的时候,云颉果真如你所愿,出来劫亲,那岂不是自己会让自己狠狠地下不了台面,还会让赫添沦为全城的笑柄” 这混蛋,明明预见到了一切,却迟迟不肯告诉我,反而还由着我去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不安好心呐 “那那个云颉,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强压着满腹的怒火,没好气地说着。 “快了,月黑风高夜,宾客同新郎喝得酒酣耳热,正是趁机劫亲的大好之时” “那就借十三皇子你的吉言喽”倘若是云颉没来,赫添死了,对于那混蛋而言,肯定是特打脸,还打得“噼里啪啦”狠狠作响的那种吧,到时候,我一定要按着这混蛋往死里嘲讽一番,看他还敢嘚瑟猖狂到如今这步境地 我还在心头按着这混蛋畅快淋漓地痛骂一番,捎带着拉出他的八辈祖宗一起畅快淋漓地往死里痛骂一番时,这混蛋突然合上了自己手中的书,抽风似的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他,来了” “谁啊”我挑眉问道。 “云颉”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4章 空落落 那件事情成功地得罪到了舅舅,不光那混蛋不肯给我好脸色瞧,就连舅舅,一见到我就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有多远便跑多远,并且,他还一个劲儿地嘱咐表哥表姐,让他们离远一些,还说什么同我说一个字,就是对孔孟之道的侮辱,这让我简直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呐 君漠那混蛋不仅和舅舅、爷爷、父亲、姐姐们,以及那八位每天都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世家公子厮混在一起,并且,还在舅舅的撮合下,同表哥表姐也渐渐地熟识了起来,更甚至,舅舅打着为了帮助表哥表姐同君漠那混蛋切磋一番,共同进步的旗号,死活非要将君漠那混蛋带到自己的相国府去。 为了避免那混蛋露馅,显露出自己鲛人的本身,于是乎我自然是不肯乖乖依从,死活不肯放人。 舅舅没好气地冲着我道,他之所以将君漠那混蛋带走,让他去与儿女切磋,只是其二,最为重要的是,他惜才得紧,让君漠那混蛋继续呆在我身边,就相当于眼睁睁地瞧见一块美玉深深地陷落进粪池之中 这么新奇的比喻,让我听了之后,险些就生生地背过气去 一大清早,君漠卑鄙无耻下流肮脏加龌龊到近乎不择手段地粗鲁地将我从美梦中弄起,还按着我好一通挖苦嫌弃,他用法力帮我好一番梳妆打扮,然后故作亲密地携着我走进了云府的正堂,那里,云颉早早地便在了,他用同君漠如出一辙般细长白净的手指,捏着莹黑色的杯盏,极尽优雅地呵气吹茶,那样子,神圣高贵得如同天降的神只 见到我们的到来,云颉只是抬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极尽客套地淡淡地吐露出了一个“坐”字,而后目光又继续落在了飘着浓郁香气的,在杯盏中舒卷沉浮的茶上 我的屁股还没有来得及将黑枣木做就的板凳捂热,这时,赫添迈着莲花碎步款款地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一见到云颉,赫添整个人顿时便沦陷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统统都一股脑儿地抛却到了九霄云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她就已经羞红了整张脸,用手指一直搓弄着袖子 赫添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气生硬地扯出了一句话“云颉,好、好巧啊,你也在”声音越来越小,犹如蚊子嗡嗡一般。 听罢此言,我只想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么俗套的搭讪方式,亏一向冰雪聪明落落大方的她能够想得出来,这里可是云颉的府邸啊,身为主人的他,无论出现在府中的哪一处角落,都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这里还是云府重中之重的正堂啊这种搭讪,完全是丝毫没有经过大脑啊,摆明了就是在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对着云颉犯蠢啊 果然,在赫添的身上,充分地印证了这样一件事实爱情,只会让痴人盲目,盲目到都彻彻底底地失去自己了 或许,在云颉的面前,赫添就一直扮演的是弱不禁风心地善良,傻乎乎又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的角色吧,可惜,她那不畏死不怕死,更不畏拖着我死不怕拖着我死的刚毅的那一面,丝毫没有半点在云颉的面前展现出来啊 空气中一片死寂,我禁不住为赫添卑躬屈膝到拿着热脸贴云颉的冷屁股,还贴得如此凄惨的处境,感到好一阵惋惜,刚“呵呵呵呵呵呵”了两声,想要开口替她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时,云颉只是盯着杯盏中的茶,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突然就猝不及防地开口了:“是啊,好巧” 这二人的对话,冷漠而又疏离,生拉而又硬扯,牵强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啊莫不成,云颉高冷到底的心意已决,死心塌地要做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吃了秤砣般要将捧着一颗真心的赫添,给生生地拒绝到十万八千里开外了 啧啧啧啧啧啧,这个梦境中过江罗汉的心思,可真是高深变态到令人难以揣测啊,明明就对人家赫添心存好感,为何就要对着人家百般冷硬,千般拒绝,万般凌虐呢,直接在一起,不好吗 赫添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睛中蓄着一泡泪 我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道明了想要将赫添带回君府暂住一段时间的事情之后,云颉表现得一脸的平淡,瞧不出丝毫的波澜,只是对着赫添冷冷地说了句“自便”,可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直接就刺激得赫添不行了,她脸颊上大滴大滴地坠着泪,相信,此刻,若不是我用眼神儿极力劝阻,她铁定就会直接一头奔着那堵坚实的墙撞上去了 云颉同意让我们把赫添带回君府,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请我们先留下来用顿便饭 我刚一口应了下来,在云颉面前一向温婉可人的赫添,突然就变得有棱有角起来,一句饱含心碎却又极其有气势的“不必了”,直接将云颉给不留情面地拒绝掉了。 对于一向乖巧顺从的赫添破天荒的顶撞,云颉先是深深地一愣,随后道:“反正贤弟的君府家大业大,想来吃穿用度,绝对不会亚于我云府半分,既然如此,倒也甚好”云颉自顾自地饮了一口茶,语气之中,满是悠闲 “甚好好一个甚好”赫添心痛到面目扭曲,哽咽着道,“我走了之后,你会想我吗” 云颉冲着那个左管家勾了勾手指,那个左管家立马向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鎏金的小册子,一脸郑重地连连翻看着,然后悠悠地叹了一声:“我们家公子,今天的行程,是满的,后天的行程,是满的,大后天的行程,是满的,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大大大大后天,大大大大大后天也全部都是满的,不过” 这位左管家极其欠扁地笑着,故作神秘地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道,“十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家公子稍微有那么点点空闲,说不定,会拿出一丢丢的时间想念赫添姑娘” 噗,这一招,实在是忒狠,忒毒了些吧 反正从云颉的眼睛中,寻不到丝毫的留恋,为了避免赫添继续猛受打击,于是乎我便随便捉来了一个借口,强拖着赫添就早早地遁了 来到赫添的房间,房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赫添整个人便彻底失控了,又是哭哭啼啼,又是摔摔打打,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怨女的气息 转眼之间,房间内的碎瓷片,便稀稀疏疏地铺了一地,赫添瘫倒在地上,发狠似的将碎瓷片生生地嵌入了肉中,弄得整只手掌血淋淋的一片,她生无可恋地对着我道:“现在呢,该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呜呜呜,云颉不要我了,云颉真的彻彻底底地决定不要我了” “姐姐,你多虑了,城主大人哪有不要你啊”我弱弱地立在一旁安慰道。 “你明明说过,我在云颉的心中,是占有位置的,可现在呢,我就要离开了,云颉对我,又何曾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留恋本来,我还可以将他放在心底,一直默默地喜欢他的,可是,就因为听信了你的话,我同他,完全都没有半分的可能了璃陌,我恨你,呜呜呜呜呜呜,我恨你”赫添一面说着,一面不断地拎起碎瓷片冲着我重重地甩过来。 我慌忙躲闪着,为自己辩解道:“姐姐,事情还没有终成定局,你要对自己,对城主大人,有信心嘛姐姐先跟随妹妹去君府,到时候,城主大人肯定会对姐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了自己对你的那番心意,八抬大轿将你风风光光地接回云府去” “璃陌,这次,我姑且就再信你一次,倘若,你又狠狠地诓骗了我,云颉果真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我,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黄泉路上,阴曹地府,你就陪姐姐做个伴吧” 那语气之中,满是狠戾,听得我不由得毛骨悚然,脊背生寒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5章 再关心这混蛋,我就一头撞死 先前,我一直盼着君漠那混蛋不再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死死地缠着我,能够从我的生命中赶快消失,并且消失得彻彻底底,不留半点的痕迹 可当他真的消失之后,我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感觉缺少了一角,每天都郁郁寡欢寝食难安,毫不夸张地说,真可谓是“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如往”,像孤魂野鬼似的在整个周府无目的地乱荡。 夜里,我突然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君漠那混蛋被舅舅邀去洗鸳鸯浴,那混蛋努力推辞了几把,但是舅舅不依,死活非要坚持,赤身裸体地躺在水池之中,用手臂拍打着水花冲着那混蛋连连示意,那混蛋一个拒绝不掉,索性便乖乖依从了,结果双腿刚一沾水,便不争气地变作了一条鲛人,再然后整个鲛人直接被送进了厨房 舅舅先是霍霍磨刀,面目狰狞地狂笑着,那笑声,听得我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毛刀磨好之后,舅舅将那把闪着寒光的刀,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然后潇洒地手起刀落,狠狠地刺在了那混蛋的身上 那混蛋好像有着流不完的血,就像是泉水一般,从伤口处“咕嘟咕嘟”一个劲儿往外冒着,弄得到处都是一片刺目的猩红而那混蛋,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过半分,一直都在瞪大双眼,那眼睛之中,满是幽怨 最后,一切都在慢慢地归于模糊,而那混蛋那双满是幽怨的眼睛,却在死死地盯着我,一双眼睛变为两双,两双眼睛变为四双,四双眼睛变为十六双,十六双眼睛变成二百五十六双这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如同一座金钟罩一般,将我整个人死死地困了起来,还在不停地围着我直打转 这让我一个按捺不住,便被狠狠地惊醒,拥着锦被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翻身坐起,目光空洞地瞧着一摇一晃的烛光,久久地失了神 我周身上下皆是汗津津的一片,整个人像是被冷冰冰的秋雨打湿一般,尽管紧紧地拥着厚厚的锦被,但是一股子难以抑制的寒意,还是成功地传遍我的四肢百骸,甚至,我还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在剧烈地打着寒颤 尽管心脏砰砰砰砰砰砰如同被疯狂锤动的鼓面一般,濒临疯狂似的跳动得厉害,但我却周身冰寒一片,寒得血液都快要生生地凝结成一坨 冷静下来联合一下方才的噩梦仔细一想,君漠那混蛋在舅舅的相国府中,的的确确是危险异常,就算是舅舅不贪图他的美色对着他霸王硬上弓,倘若是发现了那混蛋的真实身份,肯定会先逼着他哭干眼泪得些珍珠,然后再将他片成生鱼片给生生地吃掉不可啊 冷静下来联合一下方才的噩梦再仔细一想,要杀君漠那混蛋的罪魁祸首,明明是舅舅,可君漠那混蛋却如此幽怨地瞧着我,分明就是把这一切都生生地怪罪到了我的头上啊 这混蛋,生前往死里捉弄我,要死了还是非不分往死里恐吓我,一直这样揪着我不放,真真是变态呐 自打做了这个莫名其妙却又真实异常的梦后,我的心,更是强烈地感觉缺少了一角,每天更是郁郁寡欢寝食难安,更加地“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如往”,简直就是孤魂野鬼似的在整个周府无目的地乱荡。 我实在是恐慌得厉害,于是乎我便与小德子、小福子、小顺子、小文子乔装打扮成乞丐的模样,日夜窝在相国府的周围,伺机窥探一下君漠那混蛋的动静,结果,一连窝了三天,却始终是没有瞧见过君漠那混蛋一眼,这让我不由得更加地恐慌了,甚至严重怀疑君漠那混蛋的肉身,已经被舅舅这没人性的给生生地吃了 想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乎便粗鲁地扯去身上乞丐的衣裳,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华装,不管不顾地直接一脚踹开了相国府的大门,讨债似的怒气冲冲地便往里进,任凭相国府的家丁怎样拼命阻挡都拦不住 这时,舅舅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悠哉悠哉地现身了,一开口便忍不住冲着我狠狠地奚落一番:“啧啧啧啧啧啧,芜少爷怎么青天白日地就来我们相国府了,看来我们相国府待会儿又要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喽”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今日特意来拜访一下”我一派虔诚地笑着。 “拜访”舅舅摆出了一副在官场上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 “嗯嗯嗯嗯嗯嗯,对对对,侄儿特意来拜访一番”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 舅舅狠狠地甩了甩衣袖,“本相就在此,侄儿见也见了,看也看了,此来的目的完全是达成了,现在,打道回府吧”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怎么能够这样薄凉,拒人于千里之外,更何况还拒自己的亲侄儿于千里之外呢”我可怜巴巴讨好似的笑着。 “哼,你还知道自己是本相的亲侄儿,还敢信口胡诌,一次又一次地往本相的身上泼脏水” “哪有哪有,舅舅肯定是误会了,误会了” “本相且问你,那日,你将本相与君公子关在一处,是何意” “侄儿明白舅舅对那混蛋的心意,所以才将那混蛋弄去,以慰舅舅的相思之情” “放屁” “舅舅身为当朝相国,怎就如此粗鲁了” “放肆”舅舅一面说着,一面狂甩着袖子,都险些将袖子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是是是,是侄儿放肆了,舅舅是读书人,就算是说放屁,那也定然放的是香屁,馨香无比,满是儒雅之气”我一脸狗腿地笑着。 熟料,我拍马屁都拍到这个份儿上了,舅舅非但不为所动,反而是更气了,他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副被我气得随时都有可能会猝死过去的架势。 管家识趣地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我道:“芜少爷,你也瞧见了,我们家相爷,身体不舒服得紧,不宜见客,还是快些打道回府吧” “我们家小少爷是亲,又不是客”小德子理直气壮地冲着那位管家吼着,唾沫星子结结实实地喷了那位管家一整脸。 “既然舅舅身体不舒服,那还是赶快回房歇息,不用特意撑着病体陪侄儿的,侄儿在这相国府随便转转就是,无妨,无妨的”我一面凛然大义地说着,一面招呼了小德子他们就要强硬地往里进。 管家一脸的为难,命一个家丁搬来了立在相国府门口的一块石碑,只见上面赫然用血红色的大字写着“唯周芜与狗不得入内” 瞧见这行大字之后,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直抽搐,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道:“小德子,这是何字” “保持安静,车马绕行”小德子无比郑重地道。 “哦,那我们保持安静,不吵不闹”说罢,我冲着小德子他们狂使了一下眼色,然后这几人立马心领神会,冲着相国府那群看院狗便狠狠地扑去,抱大腿的抱大腿,扯衣服的扯衣服,拽胳膊的拽胳膊,拖腰的拖腰总之,场景那是蔚为壮观,成功地为我杀出了一条血路。 瞧见现场这幅极度混乱的场面,我立马趁机往府中溜去。 在整个相国府中,我一路小跑,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通,但还是没能够找到君漠那混蛋,就算是舅舅真的将那鲛人给生生地吃了,好歹也应该留下一点骨头,也好让我给他收一下尸吧 一想到这混蛋竟然这样便死了,我的心,仿佛是被狠狠地剜了一角,陡然间袭来一股子莫名其妙却又透彻骨髓的巨疼,额头还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冒起了冷汗。 我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挪动着身子,本想着要去同芥儿姐姐打探一下君漠那混蛋的残碎的骨头在哪里,没想到,在姐姐的房间中,却没能瞧见半个人影,于是乎我又冲着表哥的房间走去。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一股子响亮的嬉笑声,等我艰难地拐进院子,则瞧见了一群穿红戴绿打扮得花枝招展仿佛是青楼妓馆走出来的红尘女子,只见她们围成了一个圆,还一个劲儿拍手欢呼着,一个个皆是一副失心疯的模样 还没等凑近她们,她们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便呛得我险些生生窒息,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我扒开一个女人,一瞧,二姐姐,再扒开一个女人一瞧,四姐姐,再扒开一个女人一瞧,七姐姐好嘛,我那十七位姐姐,竟然于今日里在相国府一下子聚齐了 我刚忍不住感慨表哥那招蜂引蝶的魅力,竟然可以大到将我们周家那十七个疯婆子都给吸引过来了之时,蓦然抬头,却瞥见了正在专心致志作画的君漠那混蛋。 一瞧见他,我无比激动,扒拉来一众人,直接冲到了君漠那混蛋的身边,粗鲁地将他一把拉过来,扯扯他的胳膊,捏捏他的脸,激动得险些就热泪盈眶,“太好了,你还没死”我一面说着,一面扑进了他的怀中,脑袋在他的怀中蹭了又蹭。 “你来做什么”那混蛋按着我的脑袋,将我整个人远远推开,阴沉着一张脸,脸上还大有一副嫌弃之色。 “这不是怕你被舅舅他们给生吃喽,所以特意赶来给你收尸,只是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是我多虑了”我一脸纯良无害地笑着。 “哦,那这么说,在下没死,是大大地逆了你的意了”那混蛋冷冷地说着。 这混蛋一话毕,姐姐们顿时便按捺不住开始骚动了,愤愤冲上来一个劲儿地推搡着我,还连连冲着我狠命指责,说我对君漠那混蛋不怀好意,巴不得他能赶快死 一个个就跟活泼妇似的,对着我又捏又掐,什么话难听专拣什么去说,搞得我就跟多穷凶极恶多罪大恶极似的,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羊入虎口的,不是那混蛋,而是我这是多么惨痛的领悟啊 君漠那混蛋自始至终都在眼睁睁地瞧着我被她们弱肉强食,等我快要被活活又捏又掐至死时,那混蛋才站了出来,让十七位姐姐住了手。 “周公子,在下在这里好得很,用不着你平白无故地胡乱操心”君漠那混蛋愤愤地道。 周身上下皆是火辣辣的一片生疼,我没好气地冲着他吼道:“是,是,是,你君漠到哪里都有不开眼的莺莺燕燕围着打转儿,左拥右抱,怀里净是些软玉温香,哪里用得着我去操心” “周公子还是赶快请回吧” “怎么,君公子这么快就想要赶我走了也对,我在这里,就只会耽误你同他们调情,破坏你的雅兴”我从地上刚一起身,却又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皆是一片骨头碎掉般的疼,表哥表姐见状连忙跑过来扶我,却被我倔强地一把推开。 “慢走,不送”这混蛋懒得再去瞧我一眼,一面说着,一面又从容不迫地回到了自己的原先的位置上,提起笔来继续作画。 “君漠,今后,我周芜若是再关心半分你这混蛋的生死,我就一头撞死”我一面发狠似的拍着地,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6章 差点被活活气死 舅舅大寿那日,该邀请的,不该邀请的,全部都邀请了一个遍,唯独却没有邀请我。 这不邀请我,也倒是罢了,还明令禁止我在大寿那日,踏入他相国府半步,说什么我与他命格相克,怕我们给彼此带来煞气,害得两个人往后余生都命途不济,还说什么我对他的一片赤诚心意,他完全是领会到了,所以他大寿那日,为了我好他好,我便不用特意前去献礼 知道我天生一副逆骨,为了防止我偷偷溜进府去,舅舅直接命人送来了一箱杂七杂八的书,还美其名曰让我对着它们工工整整地抄写一番,以便能够为他祈福消业 什么鸳鸯蝴蝶梦西厢记梁山伯与祝英台牡丹亭红楼梦抄这些关于情情爱爱,还动不动就爱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的东西,能够祈福消业这分明就是认为我没头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将我当做三岁的小孩子一样去肆意欺凌呐想必,抄写这些,无非是让我帮他祈求一段姻缘,让他在半截身子入土之际,命中来一段红鸾星动 真真是好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计呐,由此看来,舅舅这老狐狸的“美誉”,完全是受之无愧名副其实的啊,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腹黑太老谋深算太工于算计了,并且,能够与他打成平手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君漠那混蛋一人吧,怪不得他们会惺惺惜惺惺,毕竟,都是同一类人嘛 我当然是不肯乖乖消停,老老实实地去遂了舅舅的意,于是乎便跑去央求母亲带我一起去。 我继续没好气地说着:“如今,表哥已经彻彻底底地被气了个半死,命悬一线日薄西山,只能够倒在塌上呜咽着哭嚎,全凭汤药吊着一口气” “夫君也为此事大受刺激,诺,你也看到了,昨晚唉声叹气了一整夜,茶饭不思,整个人都已经憔悴成这样,站都站不住了夫君一向拿城主大人当亲哥哥看待,可城主大人又是怎么对待他的,不仁不义到极致,害得夫君夹在两头为难,出面帮谁都不是”我一面说着,一面抚着君漠那混蛋的背,装模作样地替他顺着气。 “另外,我们君府的侍卫,也被城主大人的好拳脚打得面目全非,差点就硬生生地丢去了半条命整个府内对城主大人你,皆有怨言得紧,所以,城主大人倘若是还识点趣,便乖乖地放下赫添姐姐,打道回府,待到表哥的病情好转下来,再亲自登门负荆请罪,那我们君府看在城主大人同奴家夫君之间的交情,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了这窝囊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赫添,我不会将她交给你们的”云颉信誓旦旦地说着。 听完这番话,我忍不住彻底怒了,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冲着云颉那厮扯着嗓子吼道:“呵呵呵呵呵呵,城主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赫添姐姐,可是我们君家明媒正娶来的媳妇,先前,奴家也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却没有珍惜过一次,将赫添姐姐的心往死里百般蹂躏,既然不喜欢赫添姐姐半分,那你又按着她百般纠缠作甚,新婚之夜劫走新娘子,你可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可是毁坏了名声的大事,会招惹整个回梦城的城民在背后偷偷耻笑的”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简直都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夫君顾及情面,不忍心同你彻底翻脸,不过,奴家同你,可是没有半分的交情,今日里,奴家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真以为我们君府就没人了”我一面说着,一面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冲着云颉走去,高举了巴掌,一副想要狠狠地甩他一个大嘴巴子的架势,当然,这也仅是装装样子,以此,去震慑一下云颉,好好地出了昨日里被他的手下百般戏弄的那口恶气。 这时,赫添突然挡在了云颉的面前,张开了双臂将他死死地挡在了身后,然后,云颉直接扯着赫添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怀中,用一根胳膊紧紧地箍着她那柳腰,不肯稍微松动分毫,再然后,他用另一只手,直接攥紧了我的手腕,我还没能稍微反应过来,他便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一派虔诚地道:“弟妹说得不错,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自私,一直以来都顾念自己的面子,端着城主大人的架子,对你们君府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我实在是深深地愧疚不已,希望这一巴掌,能够让你们君府稍微疏解一下心头的那口恶气” 手掌处传来的刺痛感,逼得我几欲堕泪,我还没能稍微缓解一下这疼痛,云颉那厮突然又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一直以来,我都对阿添心存情意,却始终都不自知,等到自知以后,却始终都没有跨出去一步的勇气,以至于会将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一次又一次不留情面地往死里伤害阿添,是我的不对,希望能够以这一巴掌,向着阿添好生赔罪” 我疼得面目扭曲,嘴角濒临疯狂地直抽搐,努力想要往回扯自己的手腕,奈何却被云颉那厮死死地攥在了手里,丝毫都挣脱不出 紧接着,云颉又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这次,是我考虑欠妥,处事不当,害得君期积郁成疾,忧虑成这样,希望这一巴掌,能够稍微减轻一下君期身上所承受的痛苦,不过,阿添是我心中所系,关于她的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任何退让” 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个云颉,哪里是在道歉,分明就是在变相地去狠狠折磨我啊 不得不承认,这混蛋的脸皮,果真是极厚极富有弹性的,这么几巴掌下去,我的手掌红得简直都快要生生地沁出血,手掌上的每截骨头,差不多都要生生碎裂,而他的那张脸,就只是微微泛红,这令我想想,不由得便是咬牙切齿地恨呐 再然后,云颉再度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了过去,“君玄贤弟对我,一片真心实意,拿我当做大哥和知己,此番,我却如此不顾体统,肆意妄为,还得贤弟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是大哥的不是,希望这一巴掌,能够向贤弟好生赔罪” 四巴掌狠狠地不留余力地往自己的脸上甩去之后,云颉仍旧是意犹未尽,大力地扯着我的手掌往他的脸上再再再一次狠狠地甩过去,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及时雨似的出现了,将被攥得通红的手腕,从云颉的手中解救了出来。 我立马扑进了君漠那混蛋的怀中,委屈巴巴地扯着嗓子小声地呜咽着:“呜呜呜呜呜呜,再打下去,手都要废了” 君漠那混蛋用手指极尽轻柔地替我揉捏着手掌,随后冲着云颉冷冷地道:“城主大人还是请回吧,在下的表兄,仍在重病之中,受不得半点的刺激,万一见了城主大人一面,便出个什么好歹,到时候,在下也无法同叔父叔母交差” “贾贵,送客”君漠那混蛋潇洒利落不拖泥不带水地甩下这句话,随后便将我打横抱起,迈着步子冲着门外走去。 房间中,君漠那混蛋先是将我放在了凳子上,然后对着我那只红艳艳的手掌施法疗伤,只见银色的光斑轻飘飘地洒落到我的手上,然后,下一刻,我的手掌瞬间便大好起来完全恢复了先前那般模样。 “那个云颉终于肯承认自己喜欢赫添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皱着眉头,一脸的乖巧。 “当然是摆高姿态,一次又一次对云颉避而不见,这样,才能够让他们两个人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到底是辜负了多少人,有着怎样的不易,这样,他们才能够爱之深,好好地珍惜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缘分,然后感觉到无比地幸福”君漠那混蛋郑重其事地说着。 “那那个戏班子的那出戏,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式开场呢” “等到赫添嫁给云颉,彻彻底底地了了心愿”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再等到赫添生了儿子,儿子再生了孙子,孙子再生了重孙子,也如此,人生方才显得圆满啊”我长长地叹着,“喜欢的人在身边,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这,才是我们这些世俗人最渴求的幸福” “待到赫添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你的这幅身子,恐怕早就坚持不了,直接便魂飞魄散了”那混蛋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怎样,要不要牺牲你一个,去换给云颉同赫添,一个你们俗世人最渴求幸福” 我极尽勉强地笑着,连连摆动着双手推辞着:“不了,还是不了吧,毕竟我上有老,下还没有小,周府还有着万贯家财等着我去继承,可是死不得,万万死不得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7章 丢了人现了眼 在座的人完全忘了舅舅才是今天的主角,一个一个的被君漠那堪称是倾城倾国祸国殃民的绝世美貌深深吸引,美色面前,他们情不自禁地便把舅舅的权势地位,一股脑儿地抛诸脑后,完全顾不上此行要来巴结舅舅的这一首要目的,将君漠那混蛋当做了今天这场寿宴的焦点,于是乎纷纷举着酒杯,一轮又一轮地向着君漠那混蛋敬酒,还以君漠能够喝点自己手中的酒为荣 而君漠那混蛋,完全是来者不拒,只顾闷着头,一杯又一杯地猛灌自己喝酒,那架势,就如同我们人界情场失意亦或是官场失意的读书人那般,瞧起来完全是在借酒消愁 那混蛋的脸都红成了红烧肉,站都站不稳,稍微动一下,整个身子就跟着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随时都有可能会狠狠地一头直接栽在地上,饶就是这样了,这混蛋仍旧是不自知,意犹未尽似的继续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喝酒,还大有一副永无休止的架势。 一瞧见这样的场景,我整个人不由得便恼了,这混蛋还当真是心大呐,完全就没有一点点的危机意识,倘若是再喝下去,分分钟便是现原形的节奏,并且,说不定还会用自己的身子,来为今日的寿宴成功地加上一盘菜呢 “这么瞧来,倒真的是姐姐的不是了,一直以来,对于妹妹的好,非但没有领半分的情,反而还处处亏待了于你”赫添用手指揉搓着袖子,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瞧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先前鬼见愁般凌人的气势 “呃呃呃呃呃呃,对此,姐姐倒也不必过于介怀,反正妹妹我一向是没心没肺惯了,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汲汲不忘的”我干巴巴地笑着。 赫添一直寂静不语,我也不好去多说话,于是乎自顾自地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气氛一时之间着实是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之后,赫添用袖子潇洒地一把拭去胡乱地纵横了满脸的泪,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我扯着红唇笑着,一脸难得的虔诚,“妹妹,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不如我们早点上床歇息吧”她的眸子中,荡漾着莹莹的水光,璀璨得就像是不断闪烁晃动着的星河一样。 “嗯,好啊”我抱着枕头,无比乖巧地点着头。 赫添脱去了外衣,只着中衣上了床,她将自己的枕头往里面推了又推,又将替我准备好的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展开来,然后用手掌轻拍着床边,“来吧,赶快歇息吧” “哦”我缓缓地挪动着灌了铅般沉重异常的双腿,磨磨蹭蹭就像是在剥玉米似的脱着身上的衣服,而赫添,就只是那样静静地蹲坐在床上,目光柔和地瞧着我。 我就像是心虚的贼一样,扭扭捏捏地上了床,安置好手中的枕头之后,掀起了被子便钻了进去,还用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就只剩下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留在了外面,怎么看怎么是一脸的谨慎。 这时,赫添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赤金做就还嵌满了红宝石的匕首,缓缓地拨开了剑鞘,扯着红唇自嘲似的笑着。 锋利的刀刃在烛台的映照下,折射着凛冽的寒光,明晃晃地险些直接刺瞎我的眼。 我的心中不由得狠狠地“咯噔”了一声,完了,这下,她不会真的要捅死我了吧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运,当真是好苦,好苦,好苦 我紧皱着眉头,哭丧着一张脸,将被子不断地扯高,最后整个脑袋都深深地埋在了被子中 我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加速,再加速,那速度,快到简直就险些直接从喉咙中飞出 我的手中死死地攥着君漠那混蛋先前给我的那枚鳞片,希望诚如那混蛋所言,这枚鳞片真的能够像护身符一般,发挥大妙用,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吧 我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活像一个被茧缚住的蚕一般,还不安分地将自己的身子左扭扭右扭扭,宛如一条大肥虫 赫添隔着厚厚的被子,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身体,“怎么,妹妹就这般不愿意瞧姐姐一眼吗看来,妹妹也像云颉似的,打心底深处,一点都不喜欢我终究,我都是一厢情愿了” 听到外面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啼哭声,我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赫添当真是异于旁人呐,明明是要拿着匕首捅我,现如今,我还没扯着嗓子哭嚎呢,她可倒好,竟然抢先一步替我哭上了,难不成,她这是要提前为我哭丧 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就妥妥的是一变态啊 自顾自地哭了好一阵之后,赫添那哭声,非但没有略微消减一下的意思,反倒是愈发地声嘶力竭变本加厉了,听得我心里直犯怵。 罢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有鳞片傍身,君漠那混蛋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在暗处偷偷地保护我,相信赫添就算是再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今夜里,也不能奈我的性命何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了底气,硬着头皮从锦被中爬出,冲着赫添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那笑容,用君漠那混蛋的话来说,那便是瞧起来比哭还难看。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搭在赫添那只抓着匕首的手上,颤巍巍地道:“好端端的,姐姐怎么就哭了呢” 璃陌泪眼婆娑,用灼灼的目光不容我逃避似的死死地盯着我:“璃陌,我先前,对你做下的事,是不是很不可理喻啊”听她这语气,可怜巴巴的,好像是充满了悔意。 “那不是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在心底深处,我咆哮着叫嚣。 “呃呃呃呃呃呃,事情都过去了,我都不介怀了,姐姐更不用往心里放”瞧见她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为了避免激怒她,我也只能强忍着内心深处所有的不满和情绪,很努力地在脸上挤着笑,无比温柔地冲着她说着。 “你这样说,分明就是不肯原谅我”大滴大滴的泪,从她的眼角处狠狠地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匕首的锋芒上,砸得七零八落,还不断地发出“扣扣扣扣”悦耳的脆响。 听罢此言,我很是无奈,难不成,非要让我先按着她往死里毒打一顿,然后,再与她抱头痛哭,这样,才能够证明我真的已经释怀 “姐姐多虑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苍白无力地说着。 “那你方才,躲我作甚” “姐姐好像每次见到我,心情都会特别难过恼火失落,这长夜漫漫,为了不给姐姐添堵,所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我一脸诚挚地说着,诚挚到简直就差直接刨出一颗心来给她仔细地去瞧瞧,说完之后,还不忘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苦笑了几声。 “璃陌,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把所有的火气,通通都发泄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这对你,着实是挺不公平的”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这个赫添,还是有未泯灭的良知的啊,这让我感动得差点就哭了。 赫添长长地一叹,继而又继续道:“你一次次地来鼓励我,开导我,为我出谋划策,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量,替我排忧解难,我非但没能领情,反而还怀疑你只是想要从我的身上找乐子这些,都是我的不好,肯定会令你对我特寒心的吧” “寒心多少会有那么一点点,但更多的,就是委屈”我长长地一顿,然后继续道,“不过,这点委屈,也算不了什么了,我只是想要尽职尽责,当好姐姐同城主大人之间的红娘,为你们牵线搭桥,成就这桩美满的姻缘,如此,便当是在菩萨面前还愿了” “说来可笑,我自幼父母双亡,整个人就像是浮萍似的,就这样孤零零地飘着,想必,在整个回梦城,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只能是妹妹,被我百般辜负的,却也是妹妹吧直到此刻,我竟才意识到妹妹对我的一片诚挚心意,会不会已经有些悔之晚矣啊” “怎会,怎会”我连忙一口回绝,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能在弄死我之前发现我的好,不再去残害我的这条小命,无论何时悔过都不算晚啊 赫添将那把匕首,高高地端在胸前,一脸的凝重,匕首折射出来光,险些就生生地刺瞎我的双眼,她低低地说着,“原本,我是想要拿它自杀的” 该不会,此番突然在我的面前悔改,就是为了待会儿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地问我一句“妹妹,你可怨恨姐姐”,然后我违心却又别无选择地只能说一句“不怨”,再然后,她便用匕首狠狠地刺穿我的心脏,拖着我一起直奔黄泉吧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格,实在是悲催得紧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8章 酒壮怂人胆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汪春水,浑身上下皆是软绵绵的一片,只能无力地动一动手指,以此来勉强证明身体还能够受自己控制。 眼皮死死地耷拉下来,我努力地往上掀了掀,微微露出了一条缝,迷迷糊糊地瞧见了一团明亮的景象,刺得我眼睛像是针扎一般一片生疼,慌忙再度将眼皮耷拉下来,眉头还忍不住皱了又皱。 我口渴异常,嗓子就像是在阳光的曝晒下干涸甚至大幅度裂开的土地,差不多都快要冒起缕缕青烟。 艰难地张了张嘴巴,却完全吐露不出一个字,于是乎我努力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又翻滚了两圈,最后一个不小心,直接从床上狠狠地栽在了地上,更凄惨的是,还磕到了额头,疼得我眼泪刷刷刷止不住地近乎疯狂地往外翻涌,感觉整个头盖骨都险些要生生碎掉 我蜷缩成小小的一坨,不由自主地哭得正在兴头上时,身子突然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方帕子在我的额头上轻拭着:“就算是君公子变了心,我儿也断不可这般想不开,为了他去寻短见呐你若是死了,撇下母亲一个人,可教母亲怎么去活呐”母亲拖着长长的哭腔,声音中满是心痛。 我捏着嗓子艰难地咳嗽了一阵,最后母亲心领神会,先是将我扶到一旁,让我背倚着墙坐下,然后体贴地为我端了一盏茶,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我的唇边,我立马大口大口地痛饮起来。 一口气痛饮了六盏茶之后,我方才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的力气和生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开不打紧,直接瞥见了瘫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这让我不由得诧异了满脸,“娘亲好端端的,为何就哭成这样,是父亲又气你了,还是那些小妾又蹬鼻子上脸了我这就找她们去”我一面说着,一面挣扎着要起身,可整个人就像是一滩烂泥似的,刚起来,又狠狠地跌在了地上,跌得我屁股火辣辣地疼,整个人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而母亲,反倒是哭得更凶了,一面哭一面冲着我厉声指责道:“为娘知道,女大不由娘,可为娘毕竟怪胎十四个月,辛辛苦苦将你生下来,然后又耐着性子将你一点点给养大,你这条命,是为娘给的,你怎么能够这么不爱惜,为了一个男人就生生舍弃说到底,在你的心中,为娘终究还是敌不过他君漠一个外人” 我简直就是一头雾水啊,“娘亲,你说什么呢,谁不爱惜命了” “你都拿着自己的脑袋去撞墙了,还好意思去问为娘”母亲完全抛弃掉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扯着自己的袖子连连拭着泪。 “撞墙怎么可能,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想不开,都去撞了墙,其中也定然不会有我周芜啊,毕竟,用舅舅的话来说,那就是我的心,一向可大得很呐” “那你额头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伤”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去往自己的脑袋上凑,结果却凑上了一手指的血,这让我忍不住狠狠地惊讶了一下,随后便想起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于是乎一本正经地冲着母亲道,“娘亲误会了,方才孩儿周身无力,只是在床上翻了一下身而已,没想到便从上面狠狠地坠下来了,诺,这伤,便是那个时候磕的” 听罢此言,母亲先是扶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继而再度扯起了长长的哭腔,“吓死为娘喽,为娘还以为你被那个君漠抛弃,一时之间想不开,非要去寻死觅活了呢” 我禁不住目瞪口呆,下巴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无比郑重地冲着母亲道:“娘亲放心好了,孩儿一向惜命得紧,再说,为了那混蛋寻死觅活,天塌了都不可能啊,娘亲可能是得了什么妄想症了,改日里孩儿给你请一批全京城最好最好的大夫仔仔细细地去瞧他一瞧” 母亲长长地叹着气,“我儿就休要继续诓骗为娘了,知子莫若母,我儿的心思,为娘怎么可能会猜不到个八九十分,可怜你我母子二人,都是那么地遇人不淑,为娘我这一辈子生生地搭在你那渣父身上,也就罢了,可怜我儿年纪轻轻芳心错许,同为娘一样没有遇到好的良人,真真是上天不肯开眼垂怜呐” “娘亲胡说什么呢,那混蛋不是什么良人,是真,可孩儿哪里就芳心错许了,我不喜欢他,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的”我言之凿凿地说着。 “不管以前到底是有多喜欢,现在能放下就好,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呐”母亲拍着我的肩,意味深长地道。 “娘亲多虑了,我对那混蛋,打一开始就深深地厌恶不已,现在,更是加倍地厌恶不已那么轻浮的混蛋,成天就知道左拥右抱勾三搭四,估计勾搭到手的人,比他的头发丝儿都要远远地多上三倍还不止当初,瞧见这混蛋之时,我就该将他丢进南海中去,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招惹到这么多的麻烦”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却察觉此时的手中,好像还紧紧地扯着些什么东西,捏起来软软滑滑的,像极了绸布。 我低下头一瞧,怔怔地问道:“这是什么” 瞧那件只是打眼一看就知道风骚无比的银白色的衣服,我便知道,肯定是君漠那混蛋的,于是乎我顿时便狂躁了,按着那件衣服又是拉又是扯,但那件破衣服却结实异常,完全是拉不坏扯不破,最后我索性将它塞进了口中,用牙齿狠狠地乱咬一通。 突然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再一瞧母亲那一脸的惊悚,于是乎我怏怏地住了口,小心翼翼地试探似的道:“娘亲该不会认为我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母亲慈爱地望着我,泪眼盈盈,呜咽着冲我道:“只要我儿活着便好,活着便好”接下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天昏地惨的啼哭声,就算是我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也愣是没能劝住。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那混蛋的衣服,怎么会在我这里”我一面说着,一面一脸嫌弃地将衣服远远地丢在一旁,还扯过自己的袖子,连连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搞得就跟那件衣服是有多脏似的。 “我儿不记得了” “完全没有印象啊,难不成,是我喝醉之后,一个不小心便弄脏了那混蛋的衣裳,那混蛋一个气不过,索性便将这件衣服像是丢垃圾一般丢给了我”我仔仔细细地一想,努力理清头绪,最后脑袋灵光一闪,然后咬牙切齿地道,“这混蛋,可真是不折不扣名副其实的绝顶大混蛋呐,我替他挡酒,他不领情,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拿着脏衣服来奚落讽刺我,等到再见了他,我非得将他给活活掐死不可” “看来,我儿真的是彻彻底底地遗忘了,那日里,你非要抢着去喝君公子手中的酒,喝得酩酊大醉,可还不知道休,一个劲儿地喝,喝,喝,还趁着酒劲儿,酒壮怂人胆,大闹了你那舅舅的寿宴,又是推搡宾客,又是掀桌子,气得他直接当场背过气去,最后还紧紧地抱着君公子死活不肯松手,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半步,吵着嚷着非要将他带去南海君公子推不开你,于是便索性由了你,将你带回自己的房间中暂且休息,见你死死地扯着他的衣服,所以衣服便留给了你” “什么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又丢人现眼了”我眼前禁不住彻底一黑。 “不光光是丢人现眼,还沦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并且,他们还在疯传我儿有断袖之癖,对于那个君公子,心存不轨” “虽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可这胡诌,也应该有个底线吧,明明就是那混蛋对我,对舅舅,甚至对所有的人都心存不轨”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 “我儿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现在又开始说胡话了,看来还是大醉未醒呐娘亲不求我儿能有多大出息,只求我儿能够好好地活着就成”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拭着脸上的泪,“我儿先好好歇息,养好身体,这次,你实在是太过混账了,把你父亲给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父亲说了,若是再见到你,非得将你给生生打残不可,为娘也仔细考量了一下,若是不对着你一顿好打,便不能给你那舅舅,给整个相国府,整个周家,整个京城,一个还算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说法,所以,只能再委屈我儿一下了不过,瞧见我儿这么孱弱的身子骨,那么多棍子又怎么能够生生地挨住,这段时间,还是多吃些的好”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忍不住一个劲儿濒临疯狂地直抽搐,一想想接下来等待着我的事情,我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09章 怎么可以 为了避免自己真的会被父亲狠心地给揪到舅舅的面前一顿好打,于是乎我索性便能屈能伸起来,心安理得地躲在了房间中,对外号称大醉不醒。 可这一大醉不醒,就生生地委屈了我的胃,舅舅那没人性的,一点点点点的食物都不差人送给我,完全是有意让我在绝食的情况下自生自灭,害得我全凭母亲和小德子偷偷带来的点心艰难度日,每天饱一顿饥一顿,弄得我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 不知不觉,这一大醉不醒,就不醒了整整七天 一日,小德子又带了些点心进来,一瞧又又又是桂花糕,我的胃开始疯狂地抗议起来,还翻江倒海地直折腾 我强忍着想要呕吐个昏天黑地的冲动,将小德子手中的那些糕点,极尽粗鲁地一把便打在了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小德子一脸心疼的模样,将地上的桂花糕一一捡起,还扯着胸前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边擦拭还一边埋怨我暴殄天物。 “舅舅那边的动向怎么样啊”我冲着小德子打探道。 “爷你自己做下的那些事,心里就没点数吗”小德子幽怨地瞥了我一眼。 “让你说,你便说,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究竟是你是爷,还是我是爷呐” “你是爷,你是,你是”迫于我的淫威,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好,很好,现在,小爷我想要吃酱香肘子,你知道该怎样去做吧”我冲着小德子暗示着。 “死期都快要到了,还好意思腆着脸去同小的要酱香肘子吃,爷的心,可真不是一般地大啊”小德子没好气地说着。 “虽说小爷我这次,的的确确是有些做得过火了,但是,现在,我都已经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了,到时候敲锣打鼓,聚集一大帮人,然后在他们的见证下,我卑躬屈膝地去向舅舅负一下荆请一下罪,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由衷地去忏悔,这样,想必舅舅就算是再恨我恨得牙根痒痒,再小肚鸡肠,也只会数落我两句,断然不会将我往死里一顿好打吧”我得意洋洋地说着。 “爷这次做下的事,都差点快要捅破天了,怎么会这么简简单单便能够翻篇呢,你也想得忒美忒没心没肺,忒瞧得起相爷的度量了” “虽说是小爷我有错在先,可我毕竟是他的亲侄儿,舅舅应该不至于会将我往死里弄吧” “爷你这亲侄儿,相爷有,倒还不如没有呢,你知道吗,你那次,就只差一点点点点,就能把相爷给生生地气死了,若不是君公子医术高超,将苦苦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相爷,从鬼门关又给拉了回来,现在,老爷非得直接将爷你给活生生地给埋喽,让爷下去陪相爷不可” “不至于会有这么严重吧”我忍不住诧异了整张脸。 “什么叫做不至于会有这么严重吧分明就是有这么严重老爷都说了,只要在周府瞧见了你,无论是谁,只要按着你一顿好打,下手越重,得的赏钱就越多” “父亲这样做,实在是忒心狠了吧”我忍不住长长地感叹道。 “这才到哪跟哪儿啊,老爷还准备了几百根粗细不等的藤条,就等着小爷你回去领教他的家法呢瞧那架势,分明就是想要将你活活打死呐” “只要舅舅这边松口,父亲对我的处罚,便师出无名” “爷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还想着要让相爷饶恕你,简直就难比登天爷还不知道呢吧,在门口,站了几十个家丁,手中皆拿着一根比我的大腿还要粗上三分的棍棒,一个个蓄势待发,就等着爷你迈出房间一步,然后他们好将爷直接乱棍打死,如此这般之后,方能去向相爷复命”小德子声情并茂地说着,最后还不忘发自肺腑地说上一句,“这次真的是回天乏术了,爷,你悬了,真真是悬之又悬了” 听罢此言,我的心禁不住狠狠地“咯噔”了一声,极尽心虚地道:“那我,躲着不出去不就成了” 小德子一脸的无语,还特无力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简直就快要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相爷还说了,爷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七天,期间还滴水不进,想必定然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说不定尸体也开始腐烂发臭了,所以,特意命人从乱葬岗专门去给爷你,拉来了一副被虫给蛀得差不多的榆木棺材,如今,棺材都摆在了门口了,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按照相爷的吩咐,明天,若是爷还躺在床上佯装大醉,那爷肯定就会被人直接给关进棺材中,然后在地底大醉一辈子了” 舅舅竟然狠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我的心开始不争气地砰砰砰一阵乱跳,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地直抽搐。 “那娘亲呢,娘亲总不至于会眼睁睁地瞧着我被他们给这样残忍对待吧” “爷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夫人,你是指望不上了” “为何” “老爷与相爷联合一处,都对爷你的恶劣行径,而愤慨不止,为了防止夫人生生地毁掉他们惩治小爷的计策,于是乎便把夫人给强硬地关起来了” “那混蛋呢,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那混蛋就能这样眼睁睁地瞧着我去送死呜呜呜呜呜呜,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非我不娶,现在就将我坑害到如今这步田地,这混蛋,真是活畜生呐如今,定然是有了新欢,软玉温香在怀,早就已经将我这个旧爱给忘得个一干二净了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他怎么忍心将我害到如今这步田地,怎么忍心呐”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不成体统地扯着袖子,胡乱地拭着模糊了一整脸的泪。 小德子呆呆地杵在那里,惊讶得下巴都险些要砸在地上,他狠狠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冲着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爷,真的同那混蛋,有一腿” “胡说什么呢,是那混蛋一直在勾搭小爷我,只是小爷我坚决得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肯乖乖地遂了他的意如了他的愿,那阴鸷的混蛋,对小爷我爱而不得,索性就因爱生恨,变本加厉地去将小爷我往死里弄呐呜呜呜呜呜呜,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怎么偏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半点人性没有的天下第一大混蛋呐”我扯着长长的哭腔,悲悲切切地控诉着。 “爷,你莫要哭啊,这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听罢此言,我的哭声瞬间便消减了下去,摆出了一脸的乖巧,“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可还有什么路可以去走” 小德子一脸的为难,眉头皱了又皱,还不断地拿着手指大幅度地挠着自己的头皮,等到头皮险些被生生地给挠破之后,小德子才结结巴巴地冲着我道:“好像还真的是走投无路无路可走了”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可怜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竟然就这样生生地沉入水中去了 我禁不住哭得更大声了,还一声更胜一声,有些鲜明的节奏。 这时,小德子突然冲上前来,伸出手掌死死地堵住了我的嘴巴,小声地冲着我道:“爷还是收敛一些的好,这门外可还有一排排的耳朵呢” “反正早死晚死,终归是逃脱不了一死,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还不容我放肆一把吗”说罢,我哭得更大声了。 “爷别这么想不开呐,这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小德子站在一旁,不冷不淡地冲着我说着。 “感情这要死的不是你,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倒是想开一个给小爷我看看呐” 小德子先是一脸嫌弃地瞧了我一眼,然后小声地嘟囔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毕竟,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做不出爷那样混账的事呐”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彻底凌乱了,抽风似的将所有的脾气,全部都发泄在了小德子的身上,拎着枕头锦被,一股脑儿地便往他的身上狠狠地砸去。 为了躲避我手中砸过去的东西,小德子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断地让我冷静,最后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于是乎便向我道了一声“改天再来看我”,然后脚底抹油迅速溜掉了。 偌大个房间中,那些东西,什么能砸的不能砸的,我全部都给砸了个一干二净,奇怪的是,饶就是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守在门外的那群膘肥体壮的家丁,也愣是没推开门进来查看半分,想来,他们这是在等着明天将我给生生地活埋呐 呜呜呜呜呜呜,他们怎么可以唯独对我一个人这么残忍,怎么可以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0章 世上无我这般人 满室皆是一片狼藉,我一脸颓然地瘫倒在地,一想想自己此刻的悲惨处境,我就痛恨得不得了不得了,还一度想要让时光倒流,倒流到我为君漠那混蛋挡酒的那一刻,然后将那一时的自己,扯着衣领揪过来,举起手掌就狠狠地狂甩几十个大嘴巴子,让当初的自己再多管闲事,毕竟,就算是那混蛋被灌醉,被做成一道菜,他都不为自己的下场焦虑,我又何必要替他提着心吊着胆去担忧呢,想必,当时的我,一定是吃饱了撑着了,并且,还是差不多快要将自己给活活撑死的那种,不然,也不会失了理智,被这腾腾的狗血冲昏了头脑,去管这档子闲事呐 明明这一切都是因为君漠那混蛋而起,现在可倒好了,他片叶不沾身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了,这千错万错,全部都成了我的不是了,我身陷泥泽,都快死了,这混蛋不但不伸手拉我一把,反而还跑得没影了,简直就是活畜生呐 先前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喜欢我呢,现在仔细想想,这混蛋分明就是在信口胡诌,随便说来唬鬼呢 幸亏我还算有些头脑,半分都没有相信,倘若是真的走了心信了那混蛋,被他诓骗去南海,到时候,我非得生生哭死不可呐 这混蛋的喜欢,完全就不值一文钱,恐怕也只是一时兴起,用来去欺哄那些痴心的女子,呃,还有那些痴心的男子罢了这种只会玩弄旁人感情的混蛋,活一千年,就得祸害有心人一千年,活一万年,就得祸害有心人一万年老天怎么就不能稍微开开眼,派个侠义之士替天行道,一个路见不平就收了这混蛋呐 呜呜呜呜呜呜,我何其无辜啊,就算是要被活埋,也应该活埋了那个始作俑者吧,凭什么要让我背了这口锅呐,我冤枉啊,倘若是窦娥姐姐在世,恐怕也会忍不住,同我一起撕心裂肺地可劲儿哭嚎:“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哎,现如今,只能落得个两泪涟涟 我当然是不能够生生地屈服在命运的淫威之下,但凡是还尚存一口气,明天也不能眼睁睁地让自己被他们给活埋啊,于是乎我便抓耳挠腮地苦想着自救的方法。 月黑风高夜,万籁俱寂,到处皆是黑漆漆的一片,还伸手不见五指,正是翻窗越墙逃跑之时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乎趁着这么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上好时光,我按着自己好一番打扮,还黑纱遮面,先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窗,伸出脑袋四处窥探了一下,瞧着左右无人,便麻利地从窗上直接跃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这让我忍不住感叹,原来,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当初真是没有白学,毕竟,现在就可以好好地去施展一番了。 所谓“物极则反”,走了还没有几步,很快,我便清楚地意识到了夜色浓郁到这般的坏处,所谓的“睁眼瞎”,便是此刻的我的生动写照了吧,四周皆是黑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瞧不见,我也只能伸长胳膊,在黑暗中四处比划着摸索,脚尖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毫无任何方向地乱撞着,速度还空前地慢,比那蜗牛还要来得慢吞吞许多,估计按照我现在这幅架势,就算是等到天色大亮,我也是走不出这偌大的相府,到时候,定然逃脱不掉先是被活捉,然后再被活埋的悲惨命运呐 由于我沉浸在凄凄惨惨戚戚的情绪之中,实在是太过专注了,以至于专注到完全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便狠狠地踢到了一块石头,然后整个人突然就失去了平衡,还诡异地飞了出去,再然后,便“扑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池塘里。 那凛冽的池水,冻得我浑身一个激灵,我艰难地挥舞着胳膊,胡乱地挣扎了一通,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从池塘中逃脱。 浑身湿漉漉的我,半死不活地躺在了池塘边,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还忍不住按着自己如今这幅落水狗似的模样,大加嘲讽了一番。 待到嘲讽够了之后,我从地上爬起,一路走得跌跌撞撞样摇摇晃晃,俨然就是行尸走肉一般,寒风一吹,我就禁不住跟着一阵猛烈地哆嗦。 我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该去哪里,于是乎便冲着有烛光的地方走去,就在这样落寞地行走的过程中,我清楚地领会到了那种被天下人给彻彻底底抛弃的绝顶孤独,那种感觉,简直就压抑到快要令我生生窒息。 瞧见一间房子中流淌着明黄色温暖的光,我情不自禁地便冲着那里走了过去,结果,透过那扇大开的窗,我却在无意之间瞧见了芥儿姐姐,刚想要进去同她打个招呼,再仔细一瞧,竟然瞧见了她身后的君漠那混蛋 此刻,姐姐正在握着笔作画,而那混蛋,则站在姐姐的身后,差不多完全将她拥入怀中,那混蛋的手,握着姐姐的手,似乎是在有意牵引着她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用脚指头一想,便可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 君漠那混蛋竟然成功地勾搭到了表姐,这令我忍不住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砸在地上,心头也莫名其妙地感觉好一阵酸涩,还忍不住大颗大颗狂坠起了泪 我明明不喜欢那混蛋,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心就像是被钝刀贯彻一般一片生疼,还空得厉害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会感到这样,是因为君漠那混蛋将他的魔爪,对准了表姐,表姐可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被这混蛋玩弄感情,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这混蛋玩弄感情,我当然会替她感到难过了,至于君漠那只会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混蛋,喜欢谁还是不喜欢谁,完全就不关我的事啊对的,完全就不关我的事啊 瞧表姐同君漠那混蛋一副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样子,就算是我一脚踢开门,撸起袖子非要去横插一杠子,到时候,非但不会将这二人给拆散,反而还会被表姐给生生地记恨上吧事到如今,我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尚且都难保,又哪有那个闲情雅致去管他们之间的事呐,索性还是不闻不问,就让表姐开心一段时间好了 我刚想要灰溜溜地走掉时,又是一阵冷风冲着我扑面而来,然后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忍不住跟着猛烈打颤,还极其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重重地喷嚏。 喷嚏打完之后,我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可怜兮兮地死死地捂住了嘴巴,转身便想要逃。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一只温热的大掌便搭在了我的身上,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一怔,深感这混蛋生来就是为了往死里折磨我的 “你是何人”表姐端出了相国府千金应有的架子,冲着我厉声吼道。 为了避免被戳破身份,让自己的下场惨上加惨,于是乎我捏着嗓子道:“对不住,是小的走错了地方,小的这便走,这便走” “堂堂相国府,又岂由得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表姐再次冲着我厉声吼道。 我简直就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呐,做人惨成这样,估计世上无我这般人啊 我全神贯注地苦想着脱身之计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大手潇洒地一挥,将我好不容易才寻来的遮面的黑纱,给狠狠地一把扯下,然后我只好硬着头皮,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冲着表姐挥着手打招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1章 这混蛋才该去一头撞死 我整个人在风中彻底凌乱,而表姐,则怔怔地杵在原地,丝毫没有半分要将我请进房间,替我换一套干爽衣服的觉悟,还目瞪口呆地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一副久久缓不过神来的架势。\ 这时,君漠那混蛋倒是先开口了,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我道是哪路的毛贼,竟然会蠢成这样,大半夜地潜入府邸,还能将自己给生生地弄成落汤鸡的模样,却原来,是不走寻常路的周公子你”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然而,这样却丝毫不能带给自己一点点点点的温暖,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颤抖得更厉害了,活像是被秋风猛烈吹拂还一个劲儿地哗哗作响的树枝上的枫叶 “瞧周公子这幅模样,方才,是想要下水摸鱼,还是在练习水遁之术啊”那混蛋笑得是愈发地欠扁。 “佛说,天机不可泄露佛还说,多说是错,说多是劫所以,我也只能不能说,不可说”我冲着那混蛋咬牙切齿地回笑着。 “什么不能说不可说的,表弟怎么好端端的还说起高深的禅语来了,直听得人云里雾里”表姐一面说着,一面低着头,用帕子掩着口,极尽优雅地笑着,一瞧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样子。 “谁在说禅语了,我这可是很严肃的好不好”我郑重其事地强调着。 “这么瞧来,周公子这是想要出家做和尚,并且,这想要出家的意味,还甚浓呐”那混蛋用灼灼的目光,死死地按着我上下打量着,这让我禁不住感觉周身的寒意,是更加地甚了,并且,还寒彻入骨了 “你这只会玩弄别人感情,还男女老少通吃的混蛋,才应该出家呢,你这该出家的尚且还腆着脸不去出家,我这不该出家的,又何必非要去出家,倘若是果真出了家,这不是在大喇喇地狂打你这混蛋的脸嘛”我就像是对待仇寇一般,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说着,而听完我这番话,那混蛋的脸,忍不住阴沉了又阴沉,似乎是在极力地压抑着想要弄死我的冲动。 那混蛋之所以会这样极力压抑,肯定是怕自己残暴的一面展露无疑,然后生生地吓坏芥儿姐姐吧由此看来,这混蛋对姐姐,倒还是十分上心的,只是不知道,这混蛋是不是每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们同样如此上心 那混蛋用一种恨不得将我给拆吃入腹的恐怖目光,直勾勾地瞧着我,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这混蛋给赤裸裸地瞧了个干净,于是乎便羞愧难当地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叫做“捉奸在床”,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这个词,能够生动形象地表明我现在的心情 我止不住地扭捏着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呃,不,是小伙子家的娇羞姿态,还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便直接一头扎进去 君漠那混蛋的目光,愈发地不友善,而我整个人,也愈发地慌乱,一时之间,场面尴尬到了极致,我真怕君漠那混蛋一个按捺不住,然后就直接让我好看。 呜呜呜呜呜呜,我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一大把的大好时光等着我去肆意地糟蹋,还不能就这样窝囊地死去呐 “周公子这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竟然心虚成这样”君漠那混蛋冷哼道,语气中鄙夷的意味,甚浓,浓郁到都能够将我给生生地呛死了。 仔细一想,我也只是偷摸着在背后按着那痛骂一番,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反而君漠那混蛋被我撞见新的“奸情”,应该心虚的,别无选择地只能是他,怎么也轮不到我呐想必,他之所以会这么气势凛冽还咄咄逼人,同那贼喊捉贼,定然是如出一辙般一个道理由此瞧来,这混蛋的脸皮,还真是一等一地厚呐,简直就厚到了足以令世人为之发指的地步 想到这里,我顿时便理直气壮了,将胸脯挺了又挺,冲着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吼道:“小爷我嘛,自然是替君公子感到羞愧不已,羞愧到恨不得都想要去替你一头撞死了” “既然君公子有如此美意,在下虽然是受之有愧,但是又却之不恭,思来想去,索性还是如了周公子的愿,墙在那边,周公子请便吧”这混蛋伸出胳膊指着不远处的那堵墙,云淡风轻地说着,“芥儿姑娘怕血,在下就随同她先行回房歇息了,恕不奉陪”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我一个气不过,随手拎过一根支窗户用的棍子,然后高举着,紧随在这混蛋的身后,刚想要乘其不意,直接将这混蛋一棍子留给活劈喽之时,这混蛋偏偏就好巧不巧地回头了,惊得我两手一抖,一个没拿住,棍子便像出笼的鸟一般,从我的手中飞了出去,在空中一个完美的打圈儿回旋,便如同和尚敲打木鱼一般,清脆地“咚”的一声,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头上,砸得我泪眼汪汪,眼冒金星,耳边还一阵嗡嗡作响,更悲惨的是,这一切,我也只能够打碎牙齿和血吞下 君漠那混蛋小人得志似的冲着我坏笑着:“哦,对了,忘了提醒周公子一句,用脑袋撞墙,可是讲究技巧的,一定要选好角度,免得把两只眼珠都给生生地撞出来,如此这般,就算是做鬼,也是很恐怖的还有,用脑袋撞墙,一定要掌握好力道,一旦用力过猛,不仅仅是两只眼珠都会被生生地撞出来整个脑袋还会直接就生生地碎掉,白花花的脑浆四处迸溅,只是想想,便觉得是壮观得很呐可若是力道不够,死不了,又疼得活不成,这样的滋味,可真真最是难熬周公子,待会儿,一定要好自为之” 我都沦落到这样凄凄惨惨戚戚的处境了,都这个时候了,这混蛋还不忘往我的伤口上抹点盐,再撒点孜然,俨然就是一个妥妥的真禽兽无疑啊 听罢了那混蛋的这番话,我的怒火蹭蹭蹭便开始在头顶上濒临癫狂地乱蹿,于是乎便不管不顾,双手叉腰,宛如泼妇附体一般,冲着这混蛋便开始怒骂,“就算是要撞死,也应该是你这个只会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的混蛋去撞死,凭什么要是我” 君漠那混蛋一脸的生无可恋,用手掌死死地抚着额头,极其无力地冲着我道:“我哪里就沾花惹草处处留情了分明就是你心思龌龊,还将自己那些下流的念头,一股脑儿地便往我的身上乱安一通” “你就不龌龊,你就不下流你不仅仅勾搭舅舅,不仅仅勾搭小爷我那十七位胸大无脑的姐姐,竟然连表哥表姐都捎带着一并勾搭着,说不定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勾搭上了父亲和爷爷,以及这相国府以及周府上上下下的男男女女呢,啧啧啧啧啧啧,简直就是真禽兽呐你这混蛋,一头撞死就算是便宜你了,你就该被毁掉那张妖孽脸,然后被世人世世代代祖祖辈辈地给唾弃上一万万年” “周芜,你竟然痛恨我痛恨到了这种地步”君漠那混蛋一脸的诧异。 “这才哪到哪儿啊,远远不止呢当初,我就不应该发了那该死的慈悲心,多此一举救了你这毫无羞耻心的混蛋,然后被你像海草一样死死地纠缠,赶不走,甩不掉,还将我拖进了一个个又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每次都将我折腾得要死要活,还动不动就拿我开虐,从我的身上找乐子你知不知道,被你诓骗进那座破城的时候,那么多长相怪异的东西团团围绕着我,我区区一介凡人弱书生,在那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究竟会有多恐惧,多无助在我快要被生生地吓破胆之时,你这混蛋,也只会装死,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完全由着我去自生自灭都被你给虐待成这样了,给我这短暂的人生留下了深深的简直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抹去的阴影,我就不能按着你去小小地痛恨一下吗”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哦,这么说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了” “当然是你的不是,你这种混蛋,才该去一头撞死呢,否则,才真真是天道不公”我咬着牙切着齿,愤愤地说着。 “你真的就如此绝情,想要让我去一头撞死” “一头撞死都算是便宜了你这混蛋,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吃你的肉,饮你的血”我一面说一面用手不断地比划着。 “你当真就如此狠心”那混蛋眉头皱了又皱,一脸郑重的模样。 “你对我,又何尝手软过对待你这种铁石心肠的混蛋,这心,必须得狠一些” 听罢此言,那混蛋,整张脸漆黑漆黑的,简直都快要生生地沁出墨来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2章 就这样挺好的 “本来,看你身处如此处境,我还想着要伸出手去搭救你一把呢,如此瞧来,倒是我多虑了反正我一没有普度众生的慈悲心,二也没有吃饱了撑着了想要没事找事,你那闲事,还是自己去自求多福好了,至于我,在你的心中已经禽兽不如成那样了,索性就再禽兽一点,再去装死,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完全由着你去自生自灭的好”君漠那混蛋愤愤地冲着我说着,那语气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幽怨之情,妥妥的就像是深闺怨妇一般。 “你这混蛋还能够良心发现,愿意伸出手去救我一下”我整个人先是狠狠地一怔,然后仔仔细细地想了一番之后,原本愁云惨雾的心情,瞬间便云开雾散月明了。 反正这次舅舅和父亲,他们一个个都铁了心要将我往死里弄,只要这混蛋出面,随随便便地替我说上那么几句好话,他们就算是不能够彻彻底底地释怀,顶多也只会对着我小惩大诫一番,不至于让我生生地丧命呐 想到这里,我立马开始能屈能伸起来,丝毫没有了方才那股子凛冽的气势,于是乎一脸乖巧地瞧着君漠,还可怜巴巴纯良无害地冲着他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 “本来是想要救你一下来着,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领情,我也就不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你那冷屁股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这简直就是在无形之中,“啪啪啪”狠狠地赏了我一顿大嘴巴子。 听罢此言,我的笑容瞬间便凝滞在了脸上,还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我嘛。 眼瞅着这混蛋转身便想要走,真的就要撇下我一个人去面对那悲惨的命运,我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一阵风似的窜到了他的面前,扯着他的袖子左右摇晃着,冲着他一脸狗腿地笑着,“方才是我在胡言乱语了,像君公子这么尊贵高崇的人,相信一定不会同我这种凡夫俗子一般见识的,就再拿你那热脸,去贴一下我这冷屁股呗” 这混蛋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再拿我的热脸,去贴一下你那冷屁股” “呃呃呃呃呃呃” “周芜,方才,我可是清清楚楚地听了一个真真切切,你恨我入骨,说什么让我去一头撞死,还算是便宜了我去,还说恨不得抽我的筋,剥我的皮,吃我的肉,饮我的血一字一句,都是那般地发自肺腑也对,对待我这种铁石心肠的混蛋,这心,必须得狠一些” “呜呜呜呜呜呜,阿漠,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刚才我真的是被狗血给冲昏了头脑,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再原谅我一次吧”我可怜巴巴地冲着这混蛋呜咽着,眼睛中还闪烁着莹莹泪光。 “那番话,字字诛心,又岂是你区区一句错了,便可以抵消得了的”君漠那混蛋一面一派郑重地说着,一面狠狠地甩开了我扯着他袖子的手。 就这么一根救命稻草,我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瞧着它在我的面前就这样沉入水底呢,于是乎我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彻彻底底地抛却了自己的脸皮,再度冲上前去,死死地拉扯着他的袖子,“求你了,就再原谅我一次嘛,我保证以后真的不会再张口乱说了,我保证” 见那混蛋只是保持沉默,不言不语,还大有一副不为所动的架势,于是乎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冲着他煽情,“相国府备好了棺材,等着明天一到就要将我给活埋,周府上下还准备好了棍棒,只要我一脚踏进去,便会直接被乱棍打死呜呜呜呜呜呜,这一世,你好不容易才寻到我,一想到我们就要这样永远阴阳两隔,我还真是好生舍不得你阿漠,阿漠”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俨然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泪人,这充沛的情感,这高超的演技,弄得我都忍不住对自己钦佩得五体投地。 熟料,这混蛋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非但没有半分感动的样子,反倒还轻飘飘事不关己似的冲着我道:“自作孽,不可活”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濒临癫狂地猛烈抽搐,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扯着嗓子哭嚎着:“阿漠,我们曾经立下的契约,可是签字画押了的,难不成,这些,你都忘了,曾经的约定,也统统都不做数了吗” “我能毁约,恐怕,对此,你也是求之不得的吧恭喜你,重获自由,从今以后,终于能够彻彻底底地摆脱掉我,再也不会被我纠缠半分,被我往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中拖了” 听完这番话,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恼了,一面大哭着,一面像是深闺怨妇一般,按着这混蛋狠狠地数落起来,哽咽着道:“你这混蛋,真真是好没有良心,要不是因为你,我会沦落到如今这种比落水狗还要落水狗的境地吗现在,我马上就要不得好死了,你这混蛋偏偏就这个时候撇下我一个人不管不顾了,你的良心呢,就不会痛的吗” 那混蛋一脸玩味地冲着我笑着:“哦,是我,让你酗酒闹事,当众丢人现眼了” “明明你就是始作俑者你这混蛋明知自己的身份,还偏偏没有自知之明,脸都红成猴屁股了,还一个劲儿地灌自己喝酒,要不是担心你会醉死过去,现出原形,被舅舅他们给杀掉,做成那日寿宴上的一盘新菜,我至于去抢你手中的酒吗我素来酒量浅,与人应酬时,都是偷偷地将酒给倒掉的,哪里喝过那么多啊总之,这次的事情,你也是有责任的,你不能将这一切都让我一个人去担待呐只要你去对着舅舅和父亲替我稍微那么开脱一下,我完全就不用惨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要救的,还是救过你命的恩公呐” “璃陌被君玄亏待成那样,最后还被活生生地逼死,难不成,这一世,你还要亏待我,眼睁睁地瞧着我去死吗树婆婆都说了,我只是璃陌的一缕残魂,绝对没有下辈子了,倘若是死了,那便会彻彻底底地在这个世间消散了我是不怕死,可这样死得实在是太过憋屈了,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呐”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 “芜儿,你在同君公子说些什么啊,怎么我半分都听不懂”表姐摆出了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冲着我发问道。 “我我我反正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芥儿姐姐还管我说了些什么,就权当我是在发疯吧”我一面抽泣些,一面结结巴巴地说着。 “芜儿,姐姐知道,这件事情,是父亲同姨夫做得有些过火了,不过,他们也只是想要吓你一吓,没想过真的要让你去死啊”表姐拍着我的胳膊安抚着。 “命令都下达了,棺材棍棒都准备好了,姐姐却说他们也只是想要吓我一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姐姐又何必这样去诓骗我罢了,罢了,既然我活着这么招人厌,还不如索性一死算了”我破罐子破摔似的道,“君漠,我恨死你了,不过还好,下辈子就不用继续被你给往死里坑害了你勾搭舅舅,勾搭父亲,勾搭爷爷,勾搭表哥,勾搭那十七位姐姐,勾搭那些世家公子,这些,都没关系,反正你勾搭的人已经那么多那么多了,能不能就放过一下芥儿姐姐,姐姐痴情得紧,受过一次情伤,万万不能再被你给狠狠地再伤一次了,你若是不肯放过她,那我定然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转念又一想,一股子浓浓的失落之情,铺天盖地地冲着我狠狠地扑过来,将我整个人都给结结实实地淹没,“我只是一缕残魂转世,若是死了,肯定形神俱灭,又哪里能去奢求做鬼呢” 湿衣服就像是冰窟一般,将我整个人死死地缚在一片阴寒之中,但饶就是这样,也敌不过心寒半分 我转过身来,失魂落魄地往前走着,身子一晃一晃的,晃了还没有两步,突然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直接就一头狠狠地扎在了地上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被生生地磕碎了,好像还有温热的液体在宛如泉水一般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 就这样鲜血流尽而死,也是挺好的在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之际,我的脑海中,清晰地闪现着这么一个念头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3章 那混蛋竟然还有情有义 我感觉自己头痛得就像是裂开了一般,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去往脑袋处碰,结果却碰到了一层层又一层层的绸布似的东西,微皱了眉头,努力想要去将绸布一把扯下,脑袋处却猝不及防地又是好一阵钻心似的疼 我疼得要死要活面目扭曲,活像条肥虫似的蠕动着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地疯狂滚落,这时,突然有人将我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先是灌我喝了一种极其苦涩的汤药,然后安抚似的用手掌轻轻拍打着我的胳膊。 很快,我的疼痛感便渐渐地消减了下去,整个人沉浸在这种温暖舒适的环境里,紧紧绷着的心,开始慢慢地放松,放松,再放松,最后头一偏,便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昏睡了多久,只知道久得仿佛是过了整整一辈子,再次睁开眼睛之后,我竟然有种历经岁月饱经沧桑的感触,所有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陌生中掺杂着熟悉,熟悉中又掺杂着陌生,一股子隔世之感铺天盖地地弥荡了我整个心头,然后我一个多情一个按捺不住,鼻子一阵酸涩,眼泪又生生地糊了整张脸 见我只是傻傻地发愣,整双眼睛涣散无神,还抽风似的泪流不止,无论是怎样同我说话,我都痴痴的没有半分回应,于是乎母亲便直接拿出手,在我的脸上一个劲儿地拍打着,还扯着嗓子好一阵哭哭啼啼,“我儿我儿”地连连唤着。 母亲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啪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我的整张脸被打得一片通红,还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肿成了刚出锅的红烧猪头肉,可饶就是这样,母亲却没有一点点点点及时收手的觉悟,还是一巴掌又一巴掌毫不吝惜地冲着我的脸上狂甩着,就像是小雨点在胡乱地拍,密密麻麻接连不断 估计今日里我若是不开口说话,母亲非得用自己的巴掌,将我给活活打死不可。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弱弱地喊了声“娘亲”。 听罢此言,母亲先是一个没收住手,又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然后狠狠地一怔,再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将我紧紧地拥进了怀中,双臂箍得我胸腔严重变形,眼前直冒金星,还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直接生生窒息接下来,母亲又是好一阵哭天抢地,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嘶嚎着,那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久久打着旋儿回旋飘荡,险些就生生地震碎我的耳膜。 我用手揉着被这尖锐的声音弄得刺痛一片的耳朵,一脸无语地道:“娘亲,孩儿可还活得好好的呢,你干嘛要哭成这样,就跟哭丧似的”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母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手掌狠狠地拍打着我的嘴巴,数落我不会说话,强硬着逼着我“呸呸呸”,我照做了之后,母亲方才暂时放过了我。 母亲瞧着我被一层层又一层层的绸布,给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一脸的心疼,还忍不住扯着帕子连连拭着脸上的泪,“我儿怎就如此傻,他们也只是装装样子,去狠狠地按着你这初生牛犊去恐吓一番,又怎么会真的要了你的命呢你这一寻短见,可将为娘给生生地吓丢了半条命” “瞧他们那架势,可不只是想要按着我恐吓一番,棺材棍棒都给孩儿生生地备下了,舅舅那里说要将孩儿给活埋,父亲那里又说要将孩儿给乱棍打死,他们还将母亲给关了起来,孩儿实在是怕极了”我委屈巴巴地嘟囔着,“不过,孩儿可没有想过要去寻什么短见,半夜里想着要逃跑来着,结果天色一片大黑,一个不小心,没看清脚下的路,就一头栽进池塘了,然后好不容易从池塘中挣扎着爬出,又一个不小心绊了一跤,就一头栽在地上,诺,将脑袋给撞成这样了” “都多大的人了,走个路都能将自己给弄个半死,真真是不肯让为娘省半点的心”母亲一面用手指轻点着我的眉头,一面冲着我嗔怪着。 “不过,我儿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那日里你喝得酩酊大醉,将你那舅舅的寿宴给搅弄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本来理亏的是我们,我儿这次受此重伤,还奄奄一息,只能苦吊着最后一口气,于是乎格局瞬间便逆转了过来,理亏的反倒是变成了你那舅舅,为娘我当然是不依不饶,跑到他相国府就是一同大闹,从那铁公鸡的身上硬生生地给狠狠地薅下一层毛相国府闹完为娘又跑到周府闹,添油加醋变本加厉地数落了一下这些年你那父亲对我们母子俩的绝情行径,还有你那些姨娘姐姐们对我们母子俩的欺凌,然后你爷爷被这些混账事情,给刺激得不轻,一个恼怒,便命人将你那父亲,以及府内的那些个小妾,还有你的那些所谓的姐姐,统统都给一股脑儿地赶出了周府去为娘那么多年都在忍气吞声,只是在等着寻一个档子,然后加倍地爆发出来罢了,可惜他们还当为娘是病猫”母亲愤愤地说着。 “娘亲这样做,未免太不顾念夫妻情分了,父亲携家带口地被赶出周府,肯定是颜面尽失,定然会将这一切都生生地怪罪到娘亲的头上,今后,就更加地不会给你我母子二人好脸色去瞧”我悠悠地叹着。 “什么夫妻情分不情分,为娘同你那混账父亲,只是有过夫妻之实罢了,若不是膝下有你,他定然是瞧我一眼都不屑的,这些年,我同他,每天不是打,就是骂,还有就是混合着又打又骂,那关系,简直就如同仇人,如此这般,又何来的情分” “男人不喜欢咄咄逼人凶悍强势的女人,娘亲也该去向那些姨娘学习一下贤惠顺从,稍微也小鸟依人一点” “呵,为娘如今咄咄逼人,凶悍强势,你那父亲同那些小妾,还不将为娘放在眼里,为娘若是再贤惠顺从,再小鸟依人,他们岂不是要反了天,生生地骑到为娘的头上了吗当初,若不是有了你,为娘才不会乖乖留在这周府,受尽窝囊气,非得突破世俗一把,择个良人便随着他一起私奔不可” “这么说来,倒是孩儿生生地耽误了娘亲”我一面撒娇似的说着,一面依偎在了母亲的肩膀上。 “所以我儿可要擦亮眼睛,找个翩翩公子嫁了,然后也好加倍地去补偿为娘呐” “三条腿的蛤蟆好找,有情有义的翩翩公子,却是难寻呐”我煞有介事地叹着。 “为娘倒是瞧着君公子挺有情有义的,我儿可要好好把握,莫要错过才是”母亲握着我的手,一脸郑重地说着。 “娘亲胡说什么呢,那混蛋哪里就有情有义了,分明就是无情无义至极那混蛋不变着法子弄死我,孩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把握他,我才没有那么缺心眼那么命里欠虐,我可还壮志未酬,还想要去多活一段时间呢”一想到那日里我都卑躬屈膝成那样了,那混蛋非但不为所动,反而还按着我好一顿奚落,我就气得要死,整个人都快要生生炸了。 “想必我儿定是对君公子成见太深了,所谓当局者迷,可为娘这旁观者却是清得很呐,以为娘那么多年瞧人的经验来看,君公子,妥妥的便是一个极好的良人” “娘亲不知道,那混蛋” 还没待我说完,母亲便将我给生生地打断,“男女老少通吃,不光勾搭你那舅舅,还勾搭你父亲,你爷爷,你那十七位姐姐,你那表哥表姐,捎带着还有周府同相国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诺,我儿想说的,可是这些” 我一脸的目瞪口呆,还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大有钦佩意味地道:“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娘亲竟然连孩儿想要说些什么,都能知道个一清二楚” 母亲却扯了我脸上的一块肉,狠狠地揪扯着:“这些,都是君公子告诉为娘的人家君公子好端端的,我儿为何就非要败坏人家的名声在你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君公子在衣不解带地招呼你,还亲自为你煎药,亲自喂你汤食,可真真是比我这个母亲还要上心,如此这般,我儿又怎么好意思继续按着人家去诋毁呐,你可知,这样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言,究竟是有多难以容忍你胡闹成那样,君公子并没有同你计较,你怎么还变本加厉就是不知道收敛呢” 母亲先是长长地叹了又叹,随后继续道:“为娘替你去问了,君公子的的确确对你是有意,他说,是你眼光高,瞧不上他为娘就纳闷了,人家君公子人品好相貌好性格又好,都千里迢迢随着你赶过来上门求亲了,你怎么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了,这里瞧不上,那里瞧不上,这分明就是在狠狠地伤人家的心嘛一颗真心都被你给伤成那样了,人家君公子还完全不计前嫌,为你忧虑成那样,真真是世间难得的有情郎呐现如今,你那些姐姐,一个个对君公子虎视眈眈,君公子就像是一块肥肉,就这样生生地掉进了狼窝里,我儿若是再执迷不悟,不早早地下手,到时候,君公子若是被人给抢跑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去哭” 母亲按着君漠那混蛋是如何如何地有情有义,对着我喋喋不休绵绵不绝地云云了一大通,听她那样道来,好像这千错万错,的的确确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4章 打算送他走 母亲一直扯着我的耳朵按着我可劲儿念叨着,口口声声说我被猪油给蒙了眼,好坏不分,生生地辜负了君漠那混蛋一片赤诚的心 母亲握着我的手,一本正经而又语重心长地冲着我说着:“君公子对于我儿有着救命之恩,我儿可万万不能知恩不报呐” “那混蛋现在救了我,以前我也救过他,这救命之恩,就两两相抵了吧再说,孩儿之所以会一头栽在石阶上,那混蛋,也绝对是功不可没他都将孩儿给害成这样了,那仅有的一点点点点还没有来得及泯灭的良心,难免也会惴惴不安,为了避免遭到天谴,所以,他才不得不对着孩儿出手相救的既然如此,孩儿又何必非要去感激他呢”我一脸郑重地说着。 “我儿几时这般没有良心了”母亲一面说着,一面狠狠地揪扯着我脸上的肉。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弱弱地道:“娘亲,那混蛋都说了,他这辈子的信条便是小仇小怨,必须要报,有恩,一定不报孩儿觉得他这信条还是挺有道理的,相信他这种有恩不报的人,也绝对不喜欢别人追着他报恩的,所以孩儿思来想去,觉得这恩,还是不报的好” “为娘倒是觉得,我儿之所以不愿意去找君公子报恩,肯定也是稍微有了那么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对不起人家半分,所以才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去找他也对,为娘若是你,事情做得过分成那样,就算是君公子大度,不多做计较,为娘肯定也是羞愧难当,再无任何面目去面对君公子,就算是不找条地缝深深地钻进去,肯定也会像缩头乌龟一般躲着他一辈子” “娘亲胡说什么呢,我才不亏欠那混蛋半分,就算是亏欠,也是那混蛋亏欠我”我愤愤地说着。 “不管到底是谁亏欠了谁,我儿老老实实地告诉为娘,你,可喜欢君公子” “我怎么会不开眼地去喜欢那混蛋呢”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真的不喜欢”母亲紧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喜欢,不喜欢,真的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我信誓旦旦地说着,还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我儿好歹也是女儿身,怎么也应该自爱一些,从一而终,都与人家同床共枕有了夫妻之实了,这个时候又对着人家死活不肯从了,真真是轻浮得很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娘的管教不当,以至于让我儿这样,为娘真的是愧对我儿肚子中这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孙儿”母亲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揉着我的肚子。 我先是忍不住嘴角好一阵抽搐,然后一把将母亲的手远远甩开,一脸的气恼,“娘亲胡说什么呢,我同那混蛋,可是清清白白得很,哪里来的夫妻之实,又哪里来的孩子” “此话当真”母亲诧异了整张脸。 “当真,当真,比真金还真” “你俩共处一室,君公子却能够坐怀不乱,真真是真君子呐,这样的翩翩公子,实在是世间罕有,还极为难得的是,君公子还对我儿特一往情深,如此这般,我儿还有什么可对着人家好挑剔的呢,索性,便嫁了算了”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止不住地摇晃着我的身子。 “娘亲怎么看人怎么就那么肤浅呢,你分明就是被君漠那混蛋呈现出来的表象给深深地迷惑了,你不知道,那混蛋比舅舅还小心眼,比舅舅还腹黑,比舅舅还嘴巴毒,比舅舅还心狠,并且,他还特喜欢凭靠捉弄我去找乐子,倘若是我一个不开眼嫁给了这混蛋,早晚有一天,我会被这混蛋给生生地虐死呐”我愤愤地说着,眉头禁不住皱了又皱。 “君公子哪有你说得那般糟糕,我儿分明就是对君公子心存成见,所以,才会对他所有的好,都统统地视而不见我儿可以闭上眼睛,去用心好好地感受一番,便不难发觉,君公子对你,那可是用情甚深” “娘亲,我都说过不止一遍了,那混蛋不喜欢我,只是喜欢凭靠捉弄我去找乐子,每天,睁开眼睛,我想要一把生生地掐死那混蛋,闭上眼睛,我更想一把生生地掐死那混蛋”我咬牙切齿地说着,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君公子说,他对你,痴心一片得紧,可你对他,却只是越发地厌恶了,君公子还说,你这千年寒冰,就算是他揣进怀里一辈子,恐怕也是捂不热了,他不想再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惹你生气了,所以,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于你了,再相见,就是陌路人”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亢奋了整张脸,兴冲冲地摇晃着母亲的胳膊追问道:“那他,到底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离开京城,赶回他那老窝去啊” “我儿就这么盼着君公子走” “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倘若是继续留下,对我,对他,都是个不好,我盼着他能够赶快走,也是完完全全地为了他着想呐”我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说着。 “也对,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我儿真心不喜欢君公子,还是让他赶快离开得好,免得留在这里,继续被你用恶语中伤”母亲一面说着,一面长长地叹着。 “娘亲胡说什么呢,一向都是他用恶语中伤我,他皮那么厚,嘴巴又那么毒,我哪里又能够伤到他半分,反而是孩儿我,都被他,给伤得血肉模糊了”我一面说着,一面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似的用自己的脑袋在她的肩膀上轻蹭着。 “让君公子走,我儿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当然是不后悔” “既然真心不喜欢,不想嫁,那我儿当初为何要带着君公子回府求亲如今又这般出尔反尔,不是在生生地玩弄人家的感情吗” “娘亲误会了,我这颗心,始终如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半分,是他非逼着我,要我嫁给他,否则,便不让我回周府孩儿实在是想念娘亲至极,怕娘亲还因为孩儿杳无音信生死不知而生生地哭瞎了双眼,所以,才只好委曲求全,暂时答应了那混蛋反正他见一个便爱一个,那新欢一堆堆又一堆堆,还层出不穷的,又岂会真在乎孩儿半分孩儿此生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他瞧起来再好,可那颗心,却完全不能够彻彻底底地只属于孩儿一个人,孩儿才不想去同那么多人争夺夫君,所以,孩儿坚决不会去喜欢那处处留情还风流异常的混蛋半分,免得以后生生地去做深闺怨妇”我的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君公子果真如我儿所言这样”母亲一脸的诧异,一副不敢相信半分的样子,用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当然是千真万确了孩儿我眼睛又不瞎,脑子也没有什么毛病,倘若是那混蛋果真像娘亲心目中那样,完美到堪称是毫无一点点点点的瑕疵可言,那孩儿早就像十七位姐姐那般,完全抛弃掉女儿家的姿态,不管不顾,哭着喊着要往那混蛋的身上猛扑了这混蛋家中早就有了娘子,说不定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况且,他地位实在是尊崇得厉害,绝对不是我们周府的人可以高攀的与其让他留在这里,继续沾花惹草,倒还不如早早地送走他的好” “唉,真真是可惜了,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个千万年难遇的极品不世佳公子,没成想,造化是如此地弄人”母亲一脸沉重地叹了又叹,语气之中满是感慨,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继续道,“我儿就这样将君公子给赶走,未免也太过不讲情面了吧” “娘亲放心,孩儿一定会特委婉地去赶这混蛋走,管教不会被他给记恨上半分”我一面自信满满地说着,一面暗暗地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5章 主动出击 我特急切地想要送君漠那混蛋回南海,免得夜长梦多,这厮又凭着自己那张妖孽脸,到处肆意勾搭肤浅到只看外表这幅臭皮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到时候再过多地招惹事端,惹得天怒人怨,活活地遭到天谴。 这混蛋若是果真被天打五雷轰,我是绝对不会心疼半分的,但是,架不住这混蛋是我给带到京城中来的,他死了,也倒是死了,但是,想必他海中的那些个亲戚,定然会将这一切的罪责,统统都归咎到无辜至极的我的头上呐,他们肯定也会像那混蛋一般,仗着有法力傍身,狠戾霸道,蛮横得厉害,才不会管我到底冤屈不冤屈,铁了心要让我以命抵命,只是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地勾个手指,说不定就能够将我给活活弄死呜呜呜呜呜呜,作为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弱女子,就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那些有法力的神妖鬼怪,手下不留情面地去凶残宰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弱女子的我,表示真的是伤不起呐 尽管舅舅不再追究我生生地破坏掉他那寿宴的事情,可他小肚鸡肠成那样,我若是去了他那相国府,他肯定会变着法子让我好看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呐,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就也是个做宰相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罢了,要么就是在溜须拍马,刻意夸大,再要么肯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未曾得见像舅舅那般锱铢必较睚眦必报,比女人还小家子气的另类宰相不管是何种的“要么”,我都迫切地想要将那个人揪扯到舅舅的面前,让他好好地去开开眼,说不定,瞧见舅舅之后,他便会为自己当初说出那种话,而羞愧到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啊 为了自己的脸面和性命安危着想,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我还是决定不自己亲自出面,于是乎在我淫威的逼迫之下,小德子、小福子、小顺子、小文子,纵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不得不再次乔装打扮一番,日日夜夜死死地盯着相国府内君漠那混蛋的动向。 一日,用罢了早饭之后,我正在同爷爷母亲悠哉悠哉地饮着茶,这时,小德子突然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爷爷母亲施了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迈着大长腿蹭蹭蹭窜到了我的身边,再然后俯下身子,神秘兮兮地凑在我耳旁低声道:“爷,小的们亲眼所见,君漠那混蛋随同表少爷表小姐出府了,瞧那方向,应该是奔着集市去了” 听罢此言,我一个按捺不住,将口中的茶,直接就给狠狠地喷出,脸上的兴奋之情,简直就浓烈到有些抑制不住,眼睛中还放着光,就像是饿狼瞧见了肥肉一样,“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当然是当真”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我捏着嗓子,狠狠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爷爷,娘亲,生意场上还有些事,我先去应酬一番” 爷爷按着我百般叮嘱,云云了一大通,然后母亲又按着我百般叮嘱,又云云了一大通,如此这般之后,方才大手一挥,准我出门。 一路上,小德子驾着马车,扬鞭策马,而我却一个劲儿地嫌速度慢,连连催促着,还止不住埋怨道:“这马,可是四条腿呐,小爷我用两条腿跑得都比这快” 小德子一脸无语地扭过头来瞥了我两眼,大有幽怨意味地道:“爷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两条腿跑得比这四条腿快,你倒是下去跑呐,何必非要赖在这马车上,生生地为难小的,和这无辜至极的马呢” 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濒临癫狂地抽搐着,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小德子,你方才在说些什么啊,小爷我耳背,没能听得真切清楚” 小德子先是狠狠地一怔,随后扭过头来,一脸狗腿地冲着我笑着:“呃,爷,小的是说,这马腿都快跑折了,车轱辘都快生生地飞出去了,已经是够快的了,就算是打死小的,打死这马,也是快不了半分了” “打死这马,就不必了,不然,就先打死你试试”我一面扯着唇坏笑着,一面潇洒地撸起了袖子,握紧了拳头,佯装成一副要按着小德子痛打一番的架势。 小德子不争气地连连求饶,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能够将速度加快,加快,再加快,并且,还真是说到便做到。 可这一说到做到,便生生地苦了我了,整个人像是圆滚滚的气球一般,被重重地摔到马车的车壁上,然后又被厚实的车壁给狠狠地弹到另一处去,又从另一处被弹到另另一处去就这样,悲催至极的我,被摔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要被折腾得生生地散了架可饶就是这样,我也只是咬紧牙齿,默不作声,强忍着这些痛楚,并且,等到马车停下来便按着小德子往死里痛打一番的念头,是愈发地强烈 很快,便赶到了那处集市,成功地与小福子、小顺子、小文子会合,下马车的时候,我才强烈地觉察到,自己的骨头软绵绵一片,根本就使不上半分的力道,刚艰难地站起来,然后整个人便像一滩烂泥似的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摔得我屁股生疼 我特疼得龇牙咧嘴,还眼泪汪汪,冷不丁地便瞥见小德子杵在一旁,用袖子掩着口偷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于是乎我恼怒不止,立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吩咐小顺子他们按着小德子毒打了一番 听着小德子那打着转儿久久飘荡回旋,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哀嚎声,我才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稍稍消减了那么许多。 在小顺子的带领下,我穿过茫茫人海,冒着险些被滚滚人潮给生生挤扁的风险,去搜寻君漠那混蛋的踪迹。 我从集市上买了一把折扇,然后将纸扇打开,做贼心虚似的差不多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还滴溜溜地乱转。 “爷,表公子同表小姐一直围在那个君漠的身边,还寸步不离的,接下来,我们直接去把君漠给绑过来吧”小顺子一面得意洋洋地说着,一面攥得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噼啪噼啪”一阵作响。 “绑你个头呐”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折扇按着小顺子的头狂敲了一通,“你个蠢货,那个君漠武功高强,大庭广众之下你去绑他,那不是在拿着自己这鸡蛋去撞石头嘛好歹也跟了小爷那么长时间了,做事之前麻烦你先动动脑子”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守株待兔,等着表公子同表小姐主动离开那个君漠”小顺子小心翼翼地冲着我打探道。 “守株待你个头呐”我一面又愤愤地说着,一面又用折扇按着小顺子的头狂敲了一通,“都说了,做事之前麻烦你先动动脑子,长这么大块头,瞧起来还挺聪明挺精神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做事不知道动脑子呢”我脸上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是更加地明显了。 “小的哪里又说错了”小顺子委屈巴巴地瞧着我。 “说什么守株待兔,这便是错,大错好歹也跟了小爷我这么长时间了,遇到事情不知道主动出击,就知道一味地退缩,等,等,等,就算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还是照样不会等到兔子,反而也只会白白地浪费时间罢了”我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地说着,最后还不忘冲着小顺子再度指责道,“怎么会有守株待兔这般的想法,蠢,愚蠢,简直就是蠢不可及” 小顺子将自己的脑袋耷拉了又耷拉,委屈巴巴地说着:“那爷倒是说说,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呐” “当然是主动出击了”我一脸的得意。 再然后,我冲着小顺子他们详详细细地说了一下我的计划,听得这几个人一愣一愣的,小德子将他那张被打得几乎就肿成猪头的脸,凑到了我的面前,“爷,这样做,不太好吧,若是让相爷知道了,我们肯定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啊” “相爷,相爷,究竟是他是你们的爷,还是我是呐”我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6章 迫不及待地想要赶他走 再次迫于我的淫威,于是乎以小德子为首的那几个人,统统都身着了一袭漆漆黑的夜行衣,还用同样是漆漆黑的纱巾遮着面 放眼过去,他们大有一副江湖侠义之士的风范,瞧得我热血沸腾,“行侠仗义”“义薄云天”这八个大字,在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 只不过大煞风景的是,他们止不住地哆嗦着双腿,怎么瞧怎么是一群怂包软蛋,这不是去办事的,分明就是去坏事的嘛,于是乎我便按着他们每一个人都狠狠地赏了两脚,愤愤地按着他们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番,让他们拿出点男子汉应有的魄力来,最后还厚颜无耻地按着他们好一顿威胁,郑重其事地说着反正他们同周府签订了卖身契,整个人都是君府的,倘若是他们实在是拿不出一点点点点的男子汉的气概,生生地将这件事情给弄糟,索性就统统地将他们送进宫,去做真太监 听罢此言,这几个人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腿也不抖了,信心也有了,还一个个信誓旦旦地对着我拍着胸脯保证。 我挥了挥手,然后这几个人立马心领神会,迅速走开,去按着定好的计划行事了。 见这几个人配合得极为默契,一个捂住了表哥的嘴,一个捂住了表姐的嘴,然后另有两个人分别抱住了表哥表姐的脚,再然后便成功而又利落地将他们给生生地拖走了 瞧见这幅场面,我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时也忍不住暗自感叹,幸亏表哥表姐连一点点点点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一个多愁多病,一个弱柳扶风,要掳走他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呐 相信通过这件事情,能够帮这两个平日里只会养尊处优的人,好好地去长长记性,今后也好练点功夫防身呐我如此一箭双雕用心良苦,若是表哥表姐知道了,肯定会感动不已,说不定,还会冲着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呢 瞧见君漠那混蛋似乎是意识到了表哥表姐突然消失,转过身子来四处看着,好巧不巧地就瞧见了我派出去的那些蠢笨无比的“黑衣人”,表哥表姐还一脸的惊恐,连连冲着那混蛋挥着手。 眼瞅着那混蛋就要追上去了,我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努力迈着小短腿,“蹭蹭蹭”便冲着君漠那混蛋所在的方向窜了过去,然后故作亲切地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胳膊,“阿漠,你在看什么呢,竟然瞧得那么专注” 君漠那混蛋眉头皱了又皱,然后一把从我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冲着我冷冷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呐”我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那包裹着一层层又一层层绸布的脑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蹭了又蹭。 我都摆出了一副如此讨好的样子,熟料,这混蛋非但是不为所动,反而还一脸嫌弃地将我远远地推开,“男女授受不亲,周芜,自重” “我大病初愈,便立马迫不及待地跑出来找你,没想到阿漠瞧见了我,非但是没有心生欢喜,反而还那么迫切地想要将我拒于千里之外,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阿漠真是好狠的心呐”我一面深闺怨妇似的幽怨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说吧,找本君,到底是何事”君漠那混蛋一脸的不屑,懒得再去瞧我半眼。 “想念你了,不行吗”我继续硬着头皮,恬不知耻地冲着那混蛋胡诌着。 “既然无事,那本君便走了”君漠那混蛋霸气地撂下这句话,随后转身便走了。 我从他的身后紧紧地跟着,伸出手扯着他的腰带,尽情地享受着被他拖着走这种省力无比的感觉。 “放手”那混蛋愤愤地冲着我说着。 “不放”我倔强地回复着。 “放手” “不放” 我们两个竟然就像是傻子一样,这样的对话,不知道是重复了多少遍。 这混蛋脚步一顿,然后我整个人一个猝不及防,整张脸直接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背上,撞得自己鼻尖一片生疼我索性便直接趴在了他的背上,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委屈巴巴地揉搓着自己的鼻子 一时之间,他不言,我不语,周围人群嘈杂的喧嚣声,在耳边不断地响彻着。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道:“阿漠” “嗯” “你说你要娶我,这个约定,还算吗” “你不想嫁给本君的念头,也很是笃定,不是吗” “那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我急切地想要探明这混蛋的心意。 “本君若是说娶,你肯嫁吗”这番话问的,是如此地郑重。 “我”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君漠那混蛋自嘲似的扯着嗓子笑着,“周芜,以前,是本君一厢情愿强人所难了,不过,今后,就算是你肯嫁,本君也绝对不愿意去娶了” 听罢此言,虽然很是如我所愿,但是我的整颗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咯噔”了一声,还一阵又一阵抽搐似的疼。 “周芜,从今以后,本君再也不会纠缠与你了,你应该高兴得要死要活的,不是吗” “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可以做朋友的”我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深深地埋进了那混蛋的背上,极尽小声地嘟囔道。 “呵呵呵呵呵呵,朋友”那混蛋苦笑着,那笑声,听得我心里忍不住直发毛,“周芜,你恨本君入骨,说什么让本君去一头撞死,还算是便宜了本君去,还说恨不得抽本君的筋,剥本君的皮,吃本君的肉,饮本君的血如此这般,还说要去同本君做朋友,周芜,你当真以为本君是傻子,可以供你任意放在股掌之间玩弄吗” 没想到我都这么煽情了,这混蛋不但不为所动,反而还对着我翻起旧账来了,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呃呃呃呃呃呃,阿漠,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素来说话不经大脑不走心的,那完全就是一时冲动下的妄言每每想起你对我包容迁就成这样,我非但是不领情,反而还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地用那番绝情的话,去狠狠地刺激于你,我就深深地感到自责不已,甚至还一度自责到恨不得再冲着地面,一头便直接栽下去” “周芜,像你这样的人,对本君,还会有心” “有心,当然是大大地有心呐,虽然我一次次拿着绝情的话,去狠狠地刺激于你,但是,我真的是关心你的死活的啊上上次,我冲进相国府,就是因为梦见舅舅要将你给杀了做成一盘菜,本来想要带你回周府,却不成想,却弄巧成拙,还将你给气成那样了上次舅舅寿宴,都明令禁止我去,我还是求母亲将我给带进去了,怕你喝得酩酊大醉现出原形,引起舅舅他们的口腹之欲,尽管自己不会喝酒不能喝酒,还是不管不顾地去替你挡酒了我真的是很担心很担心你的死活啊”我一本正经言辞恳切地说着,见那混蛋久久不语,摆明了就是一副大有不信的架势,于是乎我学着话本子中那样,继续一本正经言辞恳切地冲着这混蛋说着,“阿漠,难不成,你非要将我的心剖出来,才会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吗” “那本君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本君半分” “喜欢,喜欢,当然是喜欢呐”怕仅仅是一句“喜欢”,太过轻浮草率,引得这混蛋生性多疑的混蛋猜忌多想,于是乎我继续补充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就像是对小德子,对小福子,对小顺子,对小文子,对小路子,对管家张叔,对我们府上那瘸腿的大黄,以及等等等等朋友那般,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话音刚落,这混蛋突然一个猝不及防地便怒了,一把便狠狠地打掉了我搭在他身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对着我道:“想不到,你还是挺博爱的嘛” “呵呵呵呵呵呵,哪里,哪里”我脸上一派纯良地笑着,内心深处所忍不住冲着这混蛋道“我就算是再博爱,也远远比不上你这混蛋呐,见一个,便爱一个,寿命还那么长那么长,都不知道到底勾搭了多少人了,想来最少也应该以万计吧” 我还在想着自己谦虚一下,然后可劲儿地吹捧一下这混蛋,熟料,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这混蛋便抢先一步发话了,“周芜,本君倒是不知,你这张嘴里,可还能吐出一句实话本君讨厌虚伪,讨厌说谎,讨厌阿谀奉承,讨厌势利,可这些,全部都在你的身上,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你可知,本君有好多时候,都恨不得直接一剑活劈了你” “呃呃呃呃呃呃”我一脸惶恐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连连后退着。 君漠那混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便走,我立马再度扑了上去,死死地扯住了他的胳膊,“君漠,你不喜欢我,不想娶我了,对不对” “对”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 “当初,你随同我来京城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娶我,既然现在目的达不成了,你也没有了继续待下来的理由,不如”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道,“不如你便回南海吧”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便想要赶本君走了”那混蛋阴沉着整张脸,想要直接弄死我的意味,可谓是甚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7章 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 君漠那混蛋死死地盯着我,眼睛中疯狂地蹿动着两团熊熊的怒火,瞧他这幅仿佛是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寇似的架势,我真担心他会一个按捺不住,然后直接亮出那把将我坑骗进不归城,历经千难万险种种坎坷,方才取出来的破剑,极尽凶残血腥地一剑便活劈了我 我连连摆着手,一脸讨好地冲着这混蛋笑着:“呃呃呃呃呃呃,阿漠,你别误会嘛,我并没有很迫切地想要赶你走的,只是,只是你真的不属于这里,在这里待久了,会很危险很危险的,我真的不忍心瞧着你在这里遭遇什么不测啊” “你周芜,竟也会担忧本君本君若是果真不幸死了,你恐怕高兴得都要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吧”那混蛋微蹙着眉头,愤愤地道。 我一脸的郑重,言之凿凿地道:“关心,关心,我当然是关心了,我盼着你好好地活着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盼着你去死呐,再说,你若是真的死了,你在南海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那些八竿子打得着打不着的各路亲戚,肯定会将害死你的罪责,统统都归咎到我的身上,到时候揪着我不放,变着法子要将我往死里弄,那我的处境,岂不是会比呆在不归城,还要来得凄惨得多” “哦,原来如此,你担忧本君的生死,就只是怕本君的亲戚找你的麻烦周芜,你这种人,对本君,到底有没有心”这混蛋脾气差到了极点,冲着我疯狗似的怒号着,瞧那架势,还恨不得直接扑上来狠狠地咬我一口,并且,还是往死里咬的那种 这惊得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般猛烈一震,心头情不自禁地浮出了一层做贼心虚之感,然后不由自主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呃呃呃呃呃呃,阿漠,我都那么喜欢你了,又怎么会对你没有心呢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呐呜呜呜呜呜呜,我对你赤诚成这样,你却如此质疑我,真真是令我好生难过”我一面极尽煽情言辞恳切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拭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珠。 如此精湛到堪称是出神入化收放自如的演技,非但是没能够将君漠那混蛋给彻彻底底地唬住,反倒是使得他那原本就漆黑阴沉的脸色,变得是更加地漆黑阴沉了,他冲着我恶狠狠地道:“周芜,本君讨厌虚伪,讨厌说谎,讨厌阿谀奉承,讨厌势利,自打遇见你,你便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本君的承受底线,本君已经对你一忍再忍,你却只会虚与委蛇,随口胡诌,变本加厉地蹬鼻子上脸,从今以后,别再把你这张只懂得虚情假意敷衍应酬的脸,拿到本君的面前让本君看” “好好好,不让你看,不让你看,你回南海,不就再也瞧不见了吗”我一面得意洋洋地说着,一面用袖子遮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那混蛋摆出了一脸对我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憎恶之情,先是狠狠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重重地甩了甩袖子,转身便走。 “唉,阿漠,等我一下啊”我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去扯那混蛋的袖子,而他,却大有嫌弃意味地将我的手重重地甩掉。 就这样,我一次又一次大力地扯,他一次又一次大力地甩,到最后,我索性将他的整条胳膊都死死地抱进了怀里,“阿漠,你到底什么时候走,我也好亲自送你一下呐” 听罢此言,君漠那混蛋的脚步,突然狠狠地一顿,然后怒睁了圆眼,冲着我说什么此事就不劳我挂心了。 我赶忙急切地道:“不劳心,不劳心,一点点点点都不劳心,能够亲自送身份地位如此尊崇的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回南海,实在是我这一介凡人天大的荣幸呐” 在按着他好一阵阿谀奉承之后,我再度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南海啊我也好早些下去准备,风风光光地送你一程呐” 只见这混蛋樱红色的唇略微动了动,然后从里面轻飘飘地吐出来了一个字“滚” 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猛烈抽搐,随后立马镇定了下来,一脸狗腿地冲着这混蛋笑着:“阿漠,你且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就是了,我不怕麻烦,不怕麻烦的” “周芜,想是本君没有说明白,好,那本君就再说一遍,本君同你,已经再无任何瓜葛,今后,本君不去纠缠你,你也不要来纠缠本君” “哎,阿漠此言就太过差矣了,俗话说得好,这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我们好歹也是共患过难历经生死的,交情可是深厚得很呐” “周芜,本君可是你口中的混蛋,真禽兽,活畜生,死变态,就这样,你还说什么同本君有深厚的交情,是你那脑袋被给驴踢了,还是当真以为本君像三岁的小孩子一般,可以供你任意欺哄啊”君漠那混蛋咬牙切齿地冲着我说着,“以前,本君是真心想过要娶了你,可如今瞧来,是本君当初眼瞎了,不过现在已经治好了,今后,本君对你,再也不会存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阿漠,你这般说,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我” 还没等我说完,君漠那混蛋就突然开口冷冷地打断道:“还有,今后,若是再唤本君一句阿漠,本君就直接拔了你的舌头”那混蛋一面说着,还一面伸出手冲着我比划着。 顿时,我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神情。 任凭君漠那混蛋再怎样大力地狂甩,我都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半分,非逼着他告诉我一个要离开这里的明确日期不可,一时之间,这混蛋怒火中烧,我也是怒火中烧,我们两个就这样死死地僵持着。 君漠那混蛋奋力地往前走着,而我则拼命地扯着他的胳膊往后拖,最后实在是拖不过,索性便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面上,饶就是这样,这混蛋还是没有半分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反倒往前走得是更加地奋力了。 我的屁股在与地面猛烈地摩擦,摩擦,再摩擦,火烧屁股般的灼热感,浓烈而不可抑制地袭遍我的全身,不得不承认,我这处处受虐,悲催无比的命运,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大写的坑呐 我紧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此事该如何收场,才能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也好稍微保全一下自己那简直就生生地丢出天际的脸面,偏就在此刻,那十七位打扮得花枝招展,招展到比青楼妓馆中的风尘女子,还要更加地风尘上三分的姐姐,好巧不巧地出现了。 一瞧见君漠那混蛋,十七位姐姐就像是下山强抢良家妇男的土匪似的,一个个带着凛凛的气势,极尽粗鲁地将挡在她们身前的无辜路人,一巴掌就给打出去老远,弄得周围乌烟瘴气,惨叫声连连。 我拉着君漠的袖子,想要凭借着他袖子上的力,从地上起来,结果刚努力试着起了一下身,便瞬间感觉脚软屁股麻,只是微微从地面上起了那么一点点点点,整个人便极其不争气地又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这一跌可倒好,跌得我屁股碎掉般地疼,疼得龇牙咧嘴,还一度面目扭曲。 眼瞧着那十七位女匪就要奔着君漠这混蛋来了,为了避免连累我被狠狠地嘲笑一番,于是乎我便使劲儿拉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袖子,小声地冲着他道:“她们一个一个的,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快走” 结果我催促了大半天,这混蛋却始终是一动都不带动的,笔直地杵在那里,活脱脱的就像是截木头。 十七位姐姐脸上一片春光灿烂,一面娇滴滴地连连唤着“君公子”,一面张开双臂,蹭蹭蹭迈着大长腿冲着君漠那混蛋热情洋溢地跑了过来。 一看实在是逃不掉了,于是乎我抱着君漠那混蛋的大腿,努力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坨,还特意扯了他的袍子将自己整个人死死地罩住,此时此刻,希望那十七位姐姐眼中只能盛得下那混蛋,半点都瞧不到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8章 他无情无义我只好不仁不义 这十七位姐姐争先恐后地去扯君漠那混蛋的袖子,瞧她们那副如此激烈竞争的架势,一个个简直就是恨不得将这混蛋当场就给彻彻底底地占为己有呐 为了吃独食,于是乎她们完全不顾昔日里的情分,互不相让,互相推搡,甚至还撸起袖子来开始大打出手。 我都躲得那么隐秘了,但还是被打斗成一团的她们,在无意之中给狠狠地伤害到了,她们不是这个踩我一下,就是那个踢我一脚,弄得我整个人都生无可恋了,还止不住地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地扯着嗓子哀嚎。 这一刻,时间突然过得是好生漫长,难熬到似乎永远都瞧不到尽头,而感觉也变得灵敏异常,以至于所有的疼痛,竟然变得无比强烈而又清晰,仿佛还被生生地放大 在不知道被踩了多少下,被踢了多少脚之后,那十七位姐姐终于因为打累了而怏怏地住了手,她们一个个皆香汗淋漓的,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瞧起来还浑身无力似的。 “君公子”十七位姐姐娇滴滴地冲着那混蛋呼唤着,伸出胳膊冲着他连连挥动着,眼睛中还流淌着浓浓的情意。 “各位姑娘,可是有事”君漠那混蛋一本正经地问道。 “有事,当然是有事了,一群狼围着羊,还能有什么旁的事啊,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你给叼回狼窝,然后将你给生吞活剥拆吃入腹呐”我小声地嘟囔着。 可转念又一想,这混蛋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哪里就是什么纯良无害的羊了,纵使姐姐们再无理取闹再为所欲为再刁蛮任性再泼妇,在这道行高深的混蛋的面前,肯定也只会落得个相形见绌,倘若是姐姐们是狼,那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了 这混蛋不是一向对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加挑剔通吃不误的吗,怎么如今听他这语气,倒是有一股子浓烈的想要拒姐姐们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呢,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欲擒故纵”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开始由衷地佩服这混蛋,他果然是比舅舅还老谋深算,比舅舅还工于心计,比舅舅还无赖,比舅舅还无耻,同时,我也忍不住替我这十七位姐姐开始深深地忧虑起来,本来一个个皆是花痴异常,对于貌美的男子毫无招架之力,这混蛋倘若再对着她们小小地使一下计谋,那她们非得彻底沦陷,为了那混蛋要死要活不可呐 啧啧啧啧啧啧,我们周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富可敌国,同皇亲国戚还能攀上亲,地位可谓是不是一般地显赫,可现如今,这样令人骄傲的家族,竟然养出了十七位琴棋书画狗屁不通,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还这么不知道娇羞为何物,见了美男就只会往上生扑的千金大小姐,真真是彻彻底底地丢尽了周家的脸面,倘若是周家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他们的那张老脸,肯定也无处安放吧 我越想越觉得世风日下家门不幸得紧,禁不住替周家的列祖列宗为有这样不成体统的后人,还一下子就生生地有了十七位这样不成体统的后人,而深深地痛心不已,还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湿润的眼角。 那十七位姐姐只是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的扭捏状,整个身子就像是微风吹拂之下的柳枝一般,止不住地撅着屁股摇晃过来,又摇晃过去,这样,也倒是罢了,更丢祖宗脸的是,嘴角处还湿哒哒了一片,口水宛如瀑布一般倾泻着,还拉着长长的银丝 作孽呦,实在是作孽呦 我忍不住替姐姐们羞赫起来,整张脸涨红一片,还恨不得立马找条地缝,把这十七个只会在外面招惹事端,给周府丢人现眼,还浑不自知的姐姐,统统都给一脚狠狠地踹进去。 见姐姐们宛如脑袋被驴给踢了的智障一般,只是冲着他痴痴傻傻地笑着,无论是问什么都不作答,于是乎君漠那混蛋懒得继续同她们僵持下去,索性潇洒地拔腿便走,结果,他这一拔腿可倒好,一个猝不及防,直接将紧紧地抱着他大腿,还沉浸在替列祖列宗有了十七个这样不争气的后代而心疼不止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我,给狠狠地甩了出去,我整个人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半分的情况之下,就这样茫然无措地贴近地面飞了好一段距离,更悲催的是,还是脸先狠狠地着的地 害得我如此丢丑,还是在十七位与我势同水火的姐姐们面前丢丑,我敢肯定,这混蛋,铁定就是故意的 我将脑袋死死地埋在地面上,真心祈祷姐姐们不要发现我才好,结果,却事与愿违,只听到有一道女声尖锐地道:“呦,这是哪家的狗,青天白日地不好好看好,就这样横尸街头,真真是好生丧气,也不怕给旁人带来煞气” “就是,就是”其余的人纷纷扯着嗓子热情地应和着。 见躺在地上继续装死下去,只会被这十七位姐姐往死里按着我讽刺挖苦尖酸刻薄一番,指不定接下来还会说出更多不堪入耳的话,到时候,自己的脸面非但是不能够保全半分,反而还只会彻彻底底地丢个一干二净,一世英名也要因此而毁于一旦,到时候只能白白地便宜了君漠这混蛋瞧去笑话 越想我便忍不住越发地愤慨起来,于是乎从地上艰难地坐起身子,一面悠悠然地扯着袖子去拭着自己脸上的泥土,一面冲着诸位姐姐扯着唇坏笑道:“姐姐们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不知书不达理不蕙质兰心不善解人意,也倒是罢了,怎就一个个粗俗成这样,话都不会说,真真是令列祖列宗脸上无光,生生地丢尽了我们周府的脸面” “谁不会说话呐”姐姐们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冲着我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自然是姐姐们不会说话,竟然说你们的亲弟弟是狗,倘若是小爷我果真是狗,那姐姐们是什么,父亲是什么,爷爷是什么,你们的母亲,又是什么”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冲着这十七位姐姐坏笑着。 听罢这番话,十七位姐姐气得连连跳脚,摆出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气势,可嘴巴张了又张,一时辞穷得紧,就是没能够成功地吐露出半个字,于是乎她们的面色就像是吞了便便一般,实在是难看得厉害,嘴角还打着整齐的节拍,齐齐地猛烈抽搐着。 “还有,方才姐姐们说小爷横尸街头,这不是分明在咒小爷嘛,你们已经被赶出了周府,倘若是再被爷爷知道了这桩事去,那这周府,姐姐们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吧”我继续一本正经地威胁道。 姐姐们气得面目狰狞到严重变形,脸上原本精心涂上去的那层白粉,就像是好不容易才得以扶上墙的烂泥一般,大片大片地脱落着,还弄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浑浊起来,白粉掺杂在里面就像是细碎的雪花一样胡乱地飞洒着。 毕竟是念及君漠那混蛋在场,她们不想给她留下一副凶残刁蛮的印象,于是乎姐姐们一个个皆紧攥着拳头,极力隐忍着想要扑上来按着我往死里毒打一番的冲动,用喷着熊熊烈火的双眼,直勾勾地冲着我上下瞧着倘若是目光真的能够变作利刃杀人的话,那我肯定被姐姐们眼睛中散射出来的刀子,给凌迟处死了只是这么一想,一股子惊悚可怖的感觉,便瞬间袭遍心头,我浑身便禁不住狠狠地一颤,还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战,整个人宛如置身冰窖一般 见我被姐姐们围攻,而君漠那混蛋却极度无耻地想要抛下我一个人偷偷地溜走,既然他都这样无情无义了,于是乎我也只好对着他不仁不义一把了,我一脸郑重地冲着姐姐们道:“咳咳咳咳咳咳,姐姐们心心念念的君公子,可就在旁边端端正正地站着,一脸深情如痴如醉地瞧着你们的背影呢,姐姐们却只是盯着我,而生生地忽略了君公子,也不怕惹得人家寒心” 听罢此言,君漠那混蛋的步子,狠狠地一顿,还没有待他有所反应,姐姐们立马一面喊着“君公子”,一面极尽生猛地冲着他扑了过去,而我则用袖子掩着嘴吧,一脸的幸灾乐祸。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19章 近墨者黑 接下来,我的眼前便出现了蔚为壮观,甚至可以堪称是令人只瞧一眼,便可以激动到慷慨激昂心潮澎湃的场面 只见这十七位姐姐们,一个个就像是猴子一般,有几个挽着君漠脖子,还死死地挂在了他的身上,有几个死死地扯着他的腰带,有几个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还有几个死死地扯着他的胳膊一眼瞧过去,这几个人就像是在叠罗汉一般 我禁不住暗暗感慨起来,得亏君漠那混蛋身体健硕还有着法力傍身,否则,以十七位姐姐这样呃,丰满异常的身材,这要是叠罗汉叠在旁人身上,任他骨头再硬,也得给生生地扭断脖子扯掉胳膊拽掉腿,弄得现场一片血肉模糊呐 姐姐们一向是生性豁达不知体统寡廉鲜耻,不知书不达理不蕙质兰心不善解人意,并且还粗俗鄙陋花痴得厉害,这,我是知道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在君漠那混蛋好看到足够可以祸国殃民的臭皮囊面前,姐姐们竟然还可以如此地生性豁达不知体统寡廉鲜耻,如此地不知书不达理不蕙质兰心不善解人意,并且还如此地粗俗鄙陋花痴,这简直就让我大开了一下眼界,还险些就生生地惊掉下巴 我瞧着眼前这极度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便木头桩子似的怔在了原地,大眼睛还止不住地一下又一下努力地眨巴啊眨巴 十七位姐姐差不多将自己所有的重量,全部都施加在了君漠那混蛋的身上,可饶就是这样,那混蛋还一直直挺挺地站着,大有一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架势,丝毫没有半分闪到了腰的迹象,并且,那混蛋还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瞧起来似乎是轻而易举得很 君漠那混蛋拧巴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我,脸上还大有愤恨的神色,瞧他那意思,摆明了就是将这一切统统都归咎到我的身上了啊这让我心头禁不住狠狠地一惊,这混蛋本来就已经记恨上我了,方才,饶我就是努力煽情成那样,他仍旧是不为所动,反而还巴不得对我眼不见心为净,现在,倘若是他再更进一步地记恨我一下,那今后,我更是再也不好去将他赶走了啊 这混蛋,在京城只是停留了那么短短几日,就火速勾搭到了舅舅父亲,表哥,表姐,以及这十七位花痴至极的姐姐,这些,还只是我知道的,他勾搭到我却不知道的人,指不定还会有多少呢并且,整个京城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对这混蛋喜欢得实在是狂热厉害,一个个还大有一副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架势,只要这混蛋使个眼色,勾搭到手,那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呐倘若是再让这混蛋在京城多停留几天,岂不是差不多整个京城的人,统统都要拜倒在这混蛋的石榴裙下呐我真心不想要瞧见整个京城的父老乡亲,统统都被君漠那混蛋肆意玩弄感情,只因他一个破鲛人,而弄得我的家乡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只是随便一想,我便忍不住痛心疾首呐 想到这里,我迅速敛去了自己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挤弄出来的急切之情,还装模作样抓耳挠腮,直挠头皮,摆足了一副为了君漠那混蛋深深地由衷忧虑的架势。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量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冲着姐姐们扯着嗓子吼道:“姐姐,你们这样,实在是太给周府丢脸了,爷爷赶来收拾你们了” 这几句话,我喊了良久良久,差点将自己的嗓子给生生地喊哑,但饶就是这样,姐姐们一个一个还是“君公子”“君公子”近乎癫狂地狂呼着,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于是乎我索性一把撸起了袖子,然后按着姐姐们逐个攻破,揪扯着她们的耳朵,将这句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她们的耳边重复着。 费了好大功夫之后,我终于还是成功地破解了这叠罗汉 姐姐们一个个东张西望上蹿下跳着,还连连问着我爷爷在哪儿,她们怎么就没有瞧见然后我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摆出了一副凛然大义的架势,铺天盖地地按着姐姐们好一通数落 见姐姐们不但不知道稍微反省一下自己,没有一点点点点的羞耻之意,反而还愈发地愤怒起来,仿佛是我在对着她们强泼脏水似的,为了避免她们一个按捺不住直接揪着我痛打一番,于是乎我立马能屈能伸起来,话锋一转,便开始对着她们好一通恭维起来,没办法,人品上的缺陷,只能通过夸大容貌来补回来,我又是说她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又是夸她们天香国色倾国倾城,还说以她们的姿色,去配君漠那混蛋,完全就是绰绰有余,听得她们一个个心花怒放的呜呜呜呜呜呜,这番违心话说的,良心真疼 再然后,我的这番阿谀奉承之言,成功地奏效了,十七位姐姐不再追究我搬出爷爷去欺哄她们的事了,反而一个个自信暴增,更加卖力地去围着君漠那混蛋卖弄风骚了,最后,她们死活非要尽地主之谊,将那混蛋请到她们住的地方去好好地招待一番,还说什么我那父亲对君漠这混蛋很是思念 见状,我立马杀出来阻拦,而大姐姐却将我远远地拉到一边,一本正经地道:“那次,相国大人同父亲要追究十八弟毁坏寿宴的责任,十八弟一个窝囊,直接想不开一头撞了地,撞出了好大一个血窟窿,险些因为鲜血流尽而死呐,若不是君公子医术高超,对于十八弟及时伸出了援手,十八弟此刻恐怕早就一命归了西,又怎么能够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呢既然君公子对于十八弟有着这么深厚的恩情,那我们这些做姐姐的,按着君公子去好好地招待一番,也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的呐此事,十八弟就切莫多做阻拦了,否则,若是流传了出去,倒是显得十八弟你知恩不报,活脱脱就是一头白眼狼了,到时候,十八弟的名声肯定是臭不可耐了,谁还敢同你亲近上半分呐” “就是啊,就是啊”姐姐们齐齐地附和着。 我不由自主地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还濒临疯狂地抽搐着,“就算是君公子对小弟有着救命之恩,可是,这同姐姐们,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要招待君公子,也应该是小弟招待才是,哪里能轮的上姐姐们” “十八弟说这番话就实在是太见外了,我们同十八弟,可是一家人呐,既然是一家人,那便不分你我的,所以,对于君公子,我们理应替你去好好地招待一番” “哦,姐姐们倒是不见外,我只是昏死了那么一下,姐姐们便立马迫不及待地给小弟备好了金丝楠木棺材,听说,还捎带着连坑都给一并挖好了,有姐姐们这样不分你我贴心至此的家人,倒还真真是小弟十辈子才修来的福分呐”我没好气地说着。 听罢此言,姐姐们非但没能稍微羞愧难当一下,反而还问心无愧凛然大义地说这些都是她们身为姐姐应该做的,还让我不要太过挂怀一时之间,我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君公子我们便带走了,十八弟就放宽心地将君公子交给我们吧”姐姐们一面说着,一面强拖了君漠那混蛋便要走。 “且慢”我冲着姐姐们大声喊着,然后将姐姐们的手,从君漠那混蛋的身上,硬生生地给掰扯了下来,就像是老母鸡保护小鸡似的,张开胳膊,将那混蛋死死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姐姐们此言就太过差矣了,这混蛋呃,是君公子,君公子对小弟有救命之恩,可小弟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便不劳姐姐们替小弟按着他好好地去招待一番了,小弟亲自去招待便是了” 撂下这句话,我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胳膊便要走,熟料,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姐姐们立马猛扑了上来,将那混蛋从我的手中给抢了过去,“十八弟就别这么见外了,君公子对你有恩,就是对我们有恩,所以,对于救命恩公,我们无论如何都招待定了,至于十八弟你,经常流连于青楼赌坊这种污浊之地,想必整个人也下三滥无比,为了避免唐突了恩公,还是让我们去招待吧,至于十八弟你,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呆着好了” 究竟是谁经常流连于青楼赌坊这种污浊之地,究竟是谁下三滥无比,究竟是谁唐突,怎么这些姐姐一个个睁着眼睛说瞎话,信口胡诌,随便往人身上泼脏水的功夫,都那么地见长了呢难不成,是因为所谓的近墨者黑,被君漠这混蛋给生生地带坏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0章 想要一头撞死 姐姐们打着要按着君漠那混蛋好好地去招待一番为旗号,强硬地将那混蛋往自己所住的方向拖,我当然是不肯乖乖依从的了,于是乎死死地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袖子,不肯稍微松动半分。 我和姐姐们分两方人马,往两个相反的方向去拉扯着君漠那混蛋,一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咬着牙切着齿,活脱脱就像是在拔河一般,只不过,姐姐们那边人多势众,而我这边,就势单力薄得厉害了,于是乎只能够毫无招架之力地随同那混蛋被姐姐们给一并拖着走。 既然拼不了蛮力占不了上风,我只好运用我聪明的大脑,努力想法子去智取了,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于是乎我就开始冲着姐姐们讲起了大道理,按着她们谆谆教导起来,“姐姐们身为未出阁的女儿家,并且还是名门闺秀,怎可青天白日地按着一个男子拉拉扯扯,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若是此事不幸流传了出去,那姐姐们岂不是会被旁人以柳性杨花风流轻浮去议论,到时候,名声彻底败坏,还败坏得像臭鸡蛋一般臭不可闻,今后就更嫁不了人了” “这事,就不劳十八弟你费心了,我们,非君公子不嫁了”姐姐们一面说着,一面使出了更大的力。 “呵呵呵呵呵呵,瞧姐姐们这话说的”我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笑着,简直就一脸的生无可恋,“我怎么能够不费心,姐姐们若是嫁不出去,就只会呆在周家往死里糟蹋败坏家产,只要姐姐们呆在周家一天,白花花的银子便会像滚滚的东流水一般,止不住地往外流,仔细想想,有你们这样的不肖子孙,可真真是我们周府家门不幸还有,你们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这位君公子,无论如何也是瞧不上你们这群只会无理取闹无中生有蛮横不讲理的泼妇的” “胡说,只会败坏周府家业,无理取闹无中生有还蛮横不讲理的,明明就是你这泼男君公子明明喜欢我们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对吧,君公子”姐姐们冲着君漠那混蛋扯着雄浑到简直就能够和壮年莽汉有得一拼的嗓子,还极其勉强地故作娇滴滴状,整张脸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我瞥了君漠那混蛋一脸,只见这混蛋整张脸黑沉了又黑沉,简直就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浓郁的墨,身上原本工工整整的衣服,被我和姐姐们用足了全身的力道扯得七皱八皱,仿佛还随时都有可能“嗤啦”几声便狠狠地直接被扯成几截碎布 不知道为何,瞧见君漠这混蛋这么一副不悦至极却还在极力隐忍克制的样子,我便忍不住去逗逗他,于是乎我对着那混蛋一本正经地问道:“君公子明明喜欢姐姐们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对吧,君公子” 见君漠那混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拧巴着眉头,用幽怨的目光死死地瞧着我,一副对我恼恨至极还懒得去搭理我半分的架势,瞧他那意思,仿佛此时此刻他所承受的这一切,通通都是拜我所赐似的,丝毫没有半分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为自己平日里动不动就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处处留情而深深忏悔的觉悟 我越想越气,忍不住冲着眼前这个只懂得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还不忘瞧热闹不嫌事大地冲着诸位姐姐道:“瞧瞧,说什么君公子明明喜欢你们喜欢得不得了,是姐姐们自作多情了不是,人家君公子别说根本就不喜欢你们了,甚至,逗懒得去瞧你们一眼呐事到如今,姐姐们还是趁早认清楚现实,早早地对这位君公子死心的好” “胡说,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就是,你根本就瞧不得我们幸福” 姐姐们理直气壮正义凛然地冲着我疯狗似的乱吼乱叫,瞧起来还大有一副恨不得立马扑上来,将我给生生咬死的架势。 “君公子真的真的不喜欢姐姐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姐姐们又何必非要捧着自己的热脸,去贴这无情郎的冷屁股呢若是姐姐们还有那么一点点点点还没有泯灭的自知之明羞耻之心,就赶快打道回府,莫要再在这里继续丢人,让我们周家继续现眼了”我苦口婆心地说着,还差点感情真挚到恨不得立马泪洒当场。 熟料,听罢我的这番话,姐姐们非但是没能感到那么一丝一毫的羞耻,反而还气势凌人地冲着我道:“托十八弟的福,周家在大家面前现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周家的名声已经在你手上被毁得已经是差不多了,也完全不在乎我们再去毁上他一毁了倘若十八弟尚且还顾念一丝丝的姐弟之情,那便不要去阻止我们勇敢地去追求幸福” “追什么幸福呐,你们那分明就是要往火坑里跳啊,小弟我好心要去拉你们一把,你们怎就还不识好歹恩将仇报起来了”我简直就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就算是君公子是火坑,我们也是跳定了”诸位姐姐扯着嗓子齐齐地嚎着。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姐姐们就不能顾及一下女儿家的颜面,稍微也要一下皮要一下脸呐” “我们要君公子就够了,不要皮也不要脸”姐姐们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毫无半点的羞耻之心。 “这个君公子家境一般,整个人还极其无能,赚不来一枚铜板,自己尚且还养活不了,更养活不了十七个那么喜欢败家胃口还极大的你们呐姐姐们还是清醒一下吧,跟着他,你们只能将自己的首饰卖掉去贴补家用,每天吃糠咽菜,买不起胭脂水粉,衣服粗糙丑陋得要死,上面还会打满大大小小的布丁,住的房子巴掌大小,还破破烂烂,不等遮风不能避雨,随时都有可能会彻底倒塌”见姐姐们被我给哄骗得一愣一愣的,于是乎我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诌道,“这位君公子是个粗人,还皮特厚,能够忍受这样非人的生活,不过,姐姐们可是大有不同了,细皮嫩肉,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动不动还有一大群家丁婢女伺候,难不成,你们要彻彻底底地抛弃掉这一切,跟着这样无能还什么都给不了你们的男人,去遭苦受罪吗等到冬天一到,在那样有还不如没有的破房间里,没有吃,没有喝,没有能够用来稍微挡一下凛冽寒风的厚衣裳和厚被,你们可是会被生生冻死的” “怎么样,如此这般,姐姐们可还愿意非这个只是虚有其表,实则无比窝囊的男人不嫁”我扯着唇坏笑着。 “没事,我们愿意拿我们周家的家产,去养君公子”姐姐们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除了这张足以祸国殃民的妖孽脸之外,这样没人品没家世,还一无所长的男人,姐姐们到底是瞧上他什么了” “我们爱君公子喜欢我们的那颗心”姐姐们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 我用一只手保持着拉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衣服的姿势不放,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沉闷异常的胸口,强忍着想要狂喷三升血的冲动,“倘若是果真这样的话,那姐姐们完全可以对着这位君公子彻彻底底地死心了,因为,毫不夸张地说,这位君公子,见一个便勾搭一个,见一双便勾搭一双,有着后宫三千呢,你们就算是打死他,从他的身上,也绝对是找不出那什么喜欢你们的那颗心的哦,还有,姐姐们几时就自作多情成这样了,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爱君公子喜欢你们的那颗心,人家君公子,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此时此刻,用一句话来形容众位姐姐,真真是再贴切不过了,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姐姐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惹得君公子厌恶了” “我们同君公子你情我愿,就算是丢人现眼,也是丢我们的人现我们的眼,又干你什么事”姐姐们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一面更大力地去拖拽君漠那混蛋。 “少在那里恬不知耻了,你们愿意,这位君公子,可是大大地不愿意”我愤愤地说着,整根手臂都险些被姐姐们施加在那混蛋身上的力道给生生扯掉。 姐姐们突然毫无任何征兆地便放了手,我一个猝不及防,直接一屁股狠狠地蹲坐在了地上,更可气的是,那混蛋明明可以拉我一把的,但是,他却并没有,反而还落井下石,趁机又猛推了我一把这混蛋,肯定是蓄谋已久的报复啊 “君公子,你愿不愿意”姐姐们双手环抱在胸前,含情脉脉地冲着那混蛋问道。 “不愿意,他当然是不愿意了”我一面揉着差不多快要碎成十八瓣的屁股,一面愤愤地说着。 “在下愿意,并且,荣幸至极”这混蛋先是狠狠地瞥了我一眼,继而冲着姐姐们扯着樱红色的唇笑道。 听罢此言,我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1章 被强泼脏水 姐姐们对于君漠那混蛋,就像是狼瞧见肉一般,实在是心中欢喜得厉害,倘若是她们再一个按捺不住,对着那混蛋霸王硬上弓,那混蛋再一个半推半就,到时候,他们铁定能将生米硬生生地给煮成熟饭,今后,这混蛋岂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扎根在我们周家,任我想尽千方设尽百计地去赶,恐怕也再难赶走,并且,这混蛋再一个充分地利用资源,靠糟蹋我们周家的祖业去包养更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啧啧啧啧啧啧,我简直就是不敢继续往下去想,实在是作孽,作孽呦 为了防止事情往糟糕的地步发展下去,于是乎我只好彻彻底底地豁出脸面去,一面坐在地面上,一面使劲儿拉扯着君漠那混蛋的手,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努力压低声音冲着他道:“阿漠,这十七位姐姐,口味实在是太重了,你承受不来的,就不要按着她们勾搭了吧再说,若是此事被舅舅知道,他那千年醋坛子,可是会被生生地打翻的就算是你不顾念舅舅,好歹也要稍微顾念一下表哥表姐吧,他们二人对待感情,那可是忠贞不渝的,你就算是要做什么无情汉,也要偷偷摸摸地去做,若是大喇喇丝毫不知掩饰地当着他们的面去勾搭别人,并且这别人还是我这十七位姐姐,对他们始乱终弃弃之如敝履,说不定,到时候便会生生地闹出人命的纵使你是鲛人族尊贵无比的十三皇子,但是,随便玩弄凡人的感情,还害死凡人性命,恐怕会活活地遭到天谴的” 君漠那混蛋许是稍微意识到倘若是自己果真这样去做,实在是太过缺德太过禽兽不如了,于是乎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见状,我立马乘胜出击,继续冲着那混蛋危言耸听似的道:“为了避免事情越闹越大,以至于到最后无法收场,再给你的修行之路上白白地增添业障,这十七位姐姐,你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周芜,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本君,忧虑到这个份儿上”那混蛋狠拧着眉头,咬牙切齿地冲着我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一场了,就算是我再怎样掏心掏肺地为你去忧虑,也都是我应该做的,呵呵呵呵呵呵,应该做的”我纯良无害地冲着这混蛋笑着。 “本君真是好生感动啊”那混蛋阴阳怪气地说着,还发狠似的往死里紧攥着我的手,力道之大,险些将我手上的骨头都给生生地捏碎。 这混蛋,还真是喜怒无常得厉害,都说是感动了,却还这么残暴地对我,简直就是绝顶的变态呐 我忍不住冲着这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同时,在内心深处,我还忍不住将这世间所有的贬义词,毫不保留地统统都往这混蛋的头上乱安 可怜我没有办法遂了自己的心愿,痛痛快快地同这混蛋彻底翻脸,还得像伺候当今陛下的太监似的,对着这混蛋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受了委屈说不得,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呜呜呜呜呜呜,仔细想想,我这命运,还真是惨呐,真真是太惨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下在任督二脉处疯狂涌动的滚滚怒意,还极为难得地逼迫自己,扯着唇强挤出了一抹笑意,“呵呵呵呵呵呵,感动就不必了,这都是我” 还没等我说完,君漠那混蛋突然冷冷地将我给打断,道:“感动到恨不得一剑活劈了你” 听罢此言,我的笑容顿时便狠狠地凝固在了脸上,目瞪口呆地瞧着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混蛋,下巴还险些就生生地磕在了地上。 再然后,还没等我稍微回过神来,这混蛋突然就一脸厌恶地将我给狠狠地甩开,还冲着我恶狠狠地道:“倘若是周公子实在是有什么断袖之癖,便尽管去骚扰别人好了,君某绝不奉陪” 听罢此言,我简直就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有着断袖之癖的,分明就是这混蛋,将自己这么见不得人还龌龊至极的癖好,恬不知耻地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是栽赃到别人的头上说出来,还说得一腔正义,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真真是下流得很呐 在由衷地钦佩这混蛋那极强的颠倒黑白的能力的同时,我还忍不住按着这混蛋的嘴巴同样由衷地钦佩起来,毕竟,这混蛋的嘴巴,不光光是能够得理不饶人无理辩三分,并且,这按着旁人诋毁起来,也是绝对地不含糊啊 由于君漠那混蛋的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大有一番“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意味,并且,还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成功地吸引到了过往的路人,甚至,我似乎还从亲爱的父老乡亲们的眼睛中,瞧出了对我浓浓的根本就掩饰不住的鄙视之情,更过分的是,有的人还粗俗无比地直接在地上狂喷起了唾沫。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无力地冲着父老乡亲们辩解着:“呃呃呃呃呃呃,小爷我真的是清白的,是这混蛋主动勾搭的小爷” 那句“不过小爷我有骨气得很,不管这混蛋对小爷是怎样地去威逼利诱,小爷也始终都没有从他半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乡亲们一个个皆变得异常激动,纷纷都粗俗无比地直接在地上狂喷起了唾沫,还一口一个“无耻”“畜生”“下流”地疯狂招呼着我,瞧他们那副如此动怒的架势,仿佛还恨不得直接将我给拉去游街示众似的。 “不是,无耻畜生下流的,通通都是这混蛋好不好,搞搞清楚,是他勾搭的我,我没从”我弱弱地为自己辩解道。 这时,十七位姐姐非但没有站出来替我伸张一下正义说句公道话,反而还将君漠那混蛋给远远地拉到一边,还落井下石地冲着我道:“我说十八弟怎么那么不成体统得纠缠君公子,原来,是对君公子,图谋不轨” 这番话一出口,整个人群就像是沸腾的白开水似的,开始止不住地疯狂躁动了,并且,乡亲们口中的话,还越说越难听,说什么我长成这么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怎么瞧怎么不是什么好人,早就瞧我不顺眼了,没想到,我果不其然不是什么好人,不仅流连于花柳巷调戏女人,现如今,只是在花柳巷调戏女人,已经远远地不能够满足我了,竟然还连貌美的男人都不放过了他们还特友爱彼此互相叮嘱,说什么以后见到我之后,要绕着路走,免得一个不小心,便直接被我瞧上,给绑回周家,清白之身白白地丧在我的手上 在按着我又是狂甩白眼,又是出言诋毁,又是狂吐口水之后,这些乡亲们还不忘扯着袖子去拭着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的泪珠,说什么替周家的列祖列宗有我这样的不肖子孙而深深地感到羞愧 我整个人忍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这些乡亲们说话,也实在是忒意气用事忒不负责任了吧,于是乎我被一股子强烈的狗血给彻彻底底地冲昏了头脑,完全失去理智地冲着他们扯着嗓子狂呼道:“这样谣言诋毁,往小爷的头上强泼脏水,小心小爷我去官府告你们,将你们统统都关入大狱,让你们吃牢饭,牢底坐穿” “咦,这年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们这些卑贱的人,都没办法去说实话了”百姓们一面愤愤地望着我,一面交头接耳,弄得整个人群嘈杂声一片。 “你们这些死穷酸死穷酸的乡巴佬,我们周府家大业大,周府的少爷有那么点非常人能够忍受的断袖癖好,又怎么了,招你们了还是惹你们了再不快快滚开,当心我们周家的少爷一个恼怒,就直接给你们加租”大姐冲着人群疯狂地咆哮着。 完了,这下可算是结结实实地给我坐实了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十六姐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背,幸灾乐祸地冲着我笑着:“十八弟,我们不气,不气啊” 听罢此言,我的眼睛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死鱼眼。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不过,在恨不得一头撞死之前,我特想一把揪扯过君漠那混蛋,然后将他给活活掐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2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在姐姐们的威逼之下,父老乡亲们不得不散开了,不过,他们在散开之时,还忍不住频频回头,冲着我狂甩着那简直就快要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还狂吐着口水 毫不夸张地说,瞧他们那架势,简直就对我要多不齿便有多不耻,搞得我仿佛就跟茅坑里的便便似的,深深地招惹来了他们赤裸裸的鄙视和嫌弃。 瞧见这幅场面,我想要赶快将君漠这祸水给赶快送走的心,是愈发地迫切了 十七位姐姐围着我转着圈圈,“啧啧啧啧啧啧”连连感叹着,最后还冲着我道:“十八弟放心,姐姐们都开明得很,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你作为一个大男人,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喜欢男人好了,姐姐们不会见怪的,对此,姐姐们不但深深地表示理解,并且,还会跑到你那母亲面前,去好好地同她说道说道,也好让她能够尽快认清并接受这个现实,替十八弟你,招一群男妾,尽早地满足你的心愿” 然后这十七位姐姐开始按着男人之间能不能生出孩子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还频频扯着嗓子猖狂地大笑着。 我整张脸忍不住彻底地黑沉了下来,死死地瞧着那始作俑者,而君漠那混蛋,则扯着樱红色唇,小人得志似的冲着我坏笑着,嘴巴微微动了动,我立马读懂了他那唇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此,你可还满意” 这混蛋,真真是阴险呐我气得咬着牙切着齿,脑袋上的青筋还条条绽出。 这时,姐姐们又冲着我郑重其事地道:“这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对于君公子,皆是爱慕得不得了不得了,十八弟还是别夺人所爱了,就放过君公子,换个男人继续喜欢好了” 说罢,姐姐们簇拥着君漠那混蛋便要走。 “且慢”我从地面上艰难地起身,使尽浑身的力气吼道。 “怎么,十八弟还是对君公子不能彻彻底底地死心,还是觊觎他的肉体觊觎得不得了”姐姐们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将这混蛋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姐姐们就算是被猪油给蒙了心,也不能瞎了眼瞧上这混蛋呐。他有妻子,说不定孩子还差不多同你们一般大了,就听小弟一句劝,这混蛋,除了虚有其表,此外,别无任何可取之处,并且,人品还极为低劣,堪称是一等下流倘若是你们一个不开眼真的嫁给这混蛋,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我冲着姐姐们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周公子,对于在下这混蛋,你可还有什么旁的要补充一下吗继续说,一次说个痛快,在下洗耳恭听”那混蛋微蹙着眉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着,目光中满是凛冽入骨的神情。 “你”我用手指直直地指着这混蛋,明明是满腔愤怒,对他的指责简直就罄竹难书,可话刚一到嘴边,瞧着这混蛋简直就快要喷出熊熊烈火的眼,我却突然辞穷,大脑之内还空白一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姐姐们又站出来道:“君公子,我们这位十八弟,生来小心眼,见不得任何人比他好,如今,君公子又好巧不巧地处处皆将他给狠狠地比了下去,所以,十八弟才会心生妒忌,将你这般去往死里诋毁,不过,我们这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透亮着呢,君公子为人怎样,我们可是清清楚楚得很,绝对不会因为十八弟信口胡诌的这几句话,就对君公子心生误解的我们这十八弟,素来娇惯的厉害,还蛮横不讲理,一向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现如今还这般去恩将仇报,拿着不三不四的话,去诋毁自己的恩公,还望君公子切莫同他一般见识啊” 这十七位姐姐宁愿选择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亲人,胳膊肘齐齐地往外拐,并且,这一拐,竟然还拐得如此凶狠,都凶狠到了穷凶极恶令我发指的地步了,这让我忍不住心痛到无以复加。 只见君漠那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扯着樱红色的唇,满不在乎似的轻飘飘地吐露道:“这位周公子按着在下狠狠地诋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下就算是不习惯,也被她逼着不得不习惯了,同她计较,在下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只是,在下一次又一次地救她,她不知道心存感激一下,也倒是罢了,却就只会往在下的身上狠狠地捅刀子,真真是令人寒心得紧呐”这番话说得,就跟这混蛋从我这里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俗话说父债子偿,如今,十八弟欠下的债,我们这些做姐姐的,愿意替他去承担下来,君公子千万莫要寒心,我们愿意以身相许,去抚慰君公子被十八弟给重创的伤”十七位姐姐深明大义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这哪里就是想要替我去还债了,分明就是拿我当做幌子,趁机去满足自己的私欲嘛 君漠那混蛋用灼灼的目光,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瞧着,还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这分明就是在无言之中对我大喇喇的威胁呐,真真是小人至极 为了顾全大局,我不得不委曲求全,可怜巴巴地瞧着那混蛋,还一个劲儿地狂摇着头。 只听见那混蛋无比郑重地道:“好,那周公子欠下的债,周小姐们便承担下来好了,等到有空,在下定然会择个良辰吉时,然后去周府提亲,将你们十七个,统统都一并迎娶过来” 这混蛋自始至终都在拿目光死死地盯着我,那番话,分明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很明显就是在故意刺激我,这变态 “你到底想要让我怎样去做,你才会离开这里,回到本就属于你的地方去”我冲着君漠那混蛋问道,一脸的郑重其事。 “在下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过了,在下同你,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至于在下要去要留,可完完全全由不得你” “你不要太过分”我紧攥着双拳,大为气恼。 “你周芜,竟然也知道何为过分你对我做下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一个又不过分”这混蛋愤愤地说着,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甚浓 “好好好,我不该动不动就对着旁人乱讲你的坏话,生生地亵渎了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你,我向你道歉,发自肺腑地向你道歉还不成吗”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那混蛋连连拱手作揖。 “周芜,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那还能有什么”我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简直就是一头的雾水。 “罢了,罢了,同你这种没心没肺还蠢不可耐的人,饶就是说再多,也只是白白地浪费口舌”这混蛋一个劲儿地深呼吸,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怒气,仿佛是我犯下了触碰到他逆鳞一般不可饶恕的罪过似的。 而后,这混蛋面色又恢复了一片云淡风轻宠辱不惊,他扭头冲着姐姐们道:“逛了这么久,逛得在下肚子都饿了,方才,小姐们说要对着在下好好地去招待一番,不知,可还作数”声音之中,无悲无喜,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作数,作数,当然是作数了”姐姐们兴高采烈地说着,然后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袖子便走,而我则在后面紧紧地跟着,这使得姐姐们大有不悦。 大姐将我远远地拖到一旁,然后冲着我兴师问罪似的道:“十八弟,你也瞧见了,君公子被你气成那样,如今,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你若是还稍微识点趣,就不要再跟着了,毕竟,这设宴款待贵客,可是喜事,你去了,就只能平添晦气” “姐姐胡说什么呢,这规矩,小弟还是懂的,既然姐姐们设宴款待的,是我的救命恩公,我又岂有不去之理再说,那日我不小心以头撞地,还性命堪忧,想必是引得父亲深深挂心,如此这般,实在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是,现在好不容易大病初愈,我自然是应该去父亲面前请安,以便让他舒一下怀”我理直气壮地说着,然后一把推开大姐,在君漠那混蛋的身后紧紧地跟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3章 气氛很尴尬 我硬着头皮,不管是姐姐们按着我怎样去鄙视,自始至终都像块牛皮糖似的,死死地粘着君漠那混蛋,生怕自己一个疏忽,这混蛋便真的会同姐姐们煮成熟饭,到时候,十七位姐姐再连同这混蛋同我争夺家产,再加上一个位高权重的相国舅舅从中掺和,那我肯定是无力招架,最后一无所有凄凄惨惨戚戚地被赶出周家一想到今后的悲凉境遇,我就差不多快要活活哭死呐 为了防止这混蛋财色双收,我暗下了决心,决定此时此刻就算是先辛苦丢脸一下,也要对着这混蛋加强警惕,死死地盯着这混蛋的一举一动,并且,还得寻个合适的档子,趁机完完全全地败坏这混蛋名声,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姐姐们彻彻底底地对这混蛋死心,死心到宁愿生生地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再去喜欢这混蛋一分半点的份儿上 在经过好一番七绕八绕七拐八拐之后,姐姐们将我同那混蛋,带到了周家先祖在白手起家之前居住的一座祖宅。 所谓的祖宅,还是在白手起家之前的祖宅,自然是破旧无比穷酸不堪的了,并且,自打先祖成功地白手起家之后,为了警醒后代子孙,让他们忆苦思甜,不要生生地败光他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家业,于是乎便流传下来了一条家规,那便是对这座祖宅不得做任何修葺 于是乎在这条家规之下,这座祖宅成功地保留着破旧无比穷酸不堪的风貌,再加上历经了历史悠久岁月绵长的风吹雨打之后,这座祖宅饱经岁月沧桑,原本便破旧无比穷酸不堪的风貌,是变得更加地破旧无比穷酸不堪了 只是在祖宅外稍微那么一站,瞧着那很原始却烂了一大片,有还不如没有的一小截篱笆墙,以及那原本朱红色却被斑驳成一片苍白,上面还布满了大大小小虫眼的大门,我整个人就忍不住诧异了满脸,哆哆嗦嗦地用手指指着,“这这这这”了大半天,狠狠地吞咽着口水,最后神智总算是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清明,怔怔地问道:“就这,也能住得下活人” “瞧十八弟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对祖先的大大地不敬呐就算是这祖宅,再破再旧,我们不是同父亲母亲住得好好的嘛,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得拜十八弟你所赐”姐姐们一面狂跺着脚,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 “呃呃呃呃呃呃,什么拜不拜赐不赐的,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呢,姐姐们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我用巴掌在面前连连扇着冷风,一脸纯良地笑着。 听罢我的这番话,姐姐们摆出了一脸活见鬼的神情,嘴角还不可遏制地打着整齐的节拍,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瞧见姐姐们明明恨不得立马扑上来,将我直接给大卸八块,却又不得不克制隐忍,完全不能奈我何,只能委屈巴巴地打碎牙齿和血吞下,平日里那般飞扬跋扈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今日里竟然吃瘪成这样,这让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欢愉,还忍不住用袖子捂着嘴巴偷笑起来,尽管这差点将姐姐们给气个半死,不过,用她们的话来说,那便是“这又干我何事”,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理直气壮地笑得更加地猖狂了。 大姐从怀中掏出钥匙,费力地去开门上那把已经布满了锈迹斑斑的大锁,将钥匙好不容易捅进锁头中去,可扭来扭去,那锁,却没有丝毫要被打开的迹象。 “那篱笆墙都已经破烂成那样了,稍微抬抬腿就能够迈进去,姐姐们又何必非要去同那锁较劲儿呢,它又没招你们没惹你们”我一面得意洋洋地说着,一面一脚便迈过了篱笆墙。 姐姐们冲着我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没好气地道:“只有那下作的贼,才会越窗翻墙,我们知书达理,君公子文质彬彬,又怎么会像你一样十八弟这样做,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丢人呦,丢人” 我扯着唇坏笑着:“爷爷将父亲姨娘们还有姐姐们赶到这里去好好地反省,这锁头锈成这样,一瞧便是打不开的,姐姐们还是什么知书达理之人,真是不知道,除了从这篱笆墙处越过,父亲姨娘们还有姐姐们,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难不成,是阳奉阴违,背着爷爷去住了旅店” 姐姐们先是毫不吝啬地按着我疯狂地鄙视了一通,最后又全神贯注地捣弄起那锁头来,然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捣弄来捣弄去,成功地直接将钥匙给生生地掰成了两截,一截紧紧地攥在姐姐的手里,另一截,则遗留在了锁头里。 顿时,姐姐们惊讶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还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思来想去又想去思来,最后,姐姐们还是决定带着君漠那混蛋直接翻篱笆墙了。 而我,则双手环抱在胸前,冲着姐姐们奚笑着,“方才,姐姐们都说了,只有那下作的贼,才会越窗翻墙,你们知书达理,君公子文质彬彬,又怎么会像我一样我也觉得我这样做,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丢人呦,丢人” 听罢此言,姐姐们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反正这篱笆墙已经坏成这样,不能遮还不能挡,在这里还碍事异常,还不如除掉的好,这样,我们也就不用像周公子那样,不成体统地去越墙”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轻飘飘地道。 姐姐们突然恍然大悟,然后二话不说,提起脚便将篱笆墙给踩了个惨不忍睹,夷得堪称是一马平川,那动作之利落,之豪放,简直就瞧得我目瞪口呆啊。 还没等我稍微缓过神来,姐姐们便将我远远地推到一旁,然后冲着君漠那混蛋恭恭敬敬地道:“君公子,请” 那混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重重地甩着袖子,还好巧不巧地将袖子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砸得我龇牙咧嘴,想要直接弄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 这混蛋在姐姐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之下,在前面走着,而我,则怏怏地在这些人身后紧紧跟着。 昏暗的房间之内,父亲同姨娘们正在悠哉悠哉地饮着茶,一瞧见君漠那混蛋,一个个立马变得热情无比,手中的茶随便一放,还笑吟吟地起身相迎,那架势,真是比见到亲儿子还亲 一向高冷严肃的父亲,不仅冲着那混蛋扯着嘴角由衷地笑着,还动不动就拉那混蛋的手,拍那混蛋的肩,眼睛中宛如藏着一条流淌着星星的银河,闪烁着熠熠夺目的光,那里面,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喜欢 这让我强烈地觉察到,我这父亲,恐怕也同舅舅一般,对这混蛋动了心,并且,这心动的,可不只是随随便便那么简单,完全就郑重得很呐 越想我便越发地觉得甚是恐怖,全身的汗毛忍不住根根直立 真是半点都想不通,这混蛋,除了有一张美得足以祸国殃民的妖孽脸,此外,便再无任何可取之处了吧,怎么一个一个的,就跟是中了魔一般,都不开眼地去瞧上他呢 这混蛋,人前装得人模狗样,可背地里呢,完全就是一个妥妥的真禽兽无疑啊,都不知道在他那手中,白白地糟蹋掉了多少好人家的小伙子和姑娘了,真真是作孽呦倘若是那混蛋再这般不知收敛,处处招蜂引蝶肆意妄为下去,恐怕离被五雷轰顶,也就不远了吧,真真是可惜了那副粉雕玉琢倾城倾国的不世皮囊了,这般的皮囊,却安在这么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身上,实在是忒暴殄天物了,这让我想想便觉得甚是可惜,忍不住连连感叹着 眼瞅着父亲同君漠那混蛋越聊兴致越起,这感情也大有升温的架势,于是乎我只好立马站出来棒打鸳鸯,从人群中直接冲出,将君漠那混蛋远远地推到一旁,拉着父亲的手,满脸堆着笑。 熟料,父亲见到我之后,笑容顿时便风流云散了个干净,整张脸黑沉了又黑沉,嘴角还疯狂地抽搐着,一副活见鬼的神情,众位姨娘们更是冲着我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一时之间,这气氛着实是有些尴尬。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4章 寡不敌众 他们似乎都很不欢迎我的到来,瞧见我就像是瞧见了茅坑中的便便似的,一脸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嫌弃和厌恶,还纷纷有多远便躲多远,懒得去瞧我一眼 得亏我天生脸皮略厚,在这一方面,还稍微得到了一点点点点君漠那混蛋的真传,否则,尴尬到这种简直就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分分钟会忍不住直直地奔着那堵饱经岁月沧桑的墙而去,一头撞死在上面不可。 为了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先是扯着嗓子轻咳了两声,然后“呵呵呵呵呵呵”干巴巴地狂笑了一通,以此,去调动全身的感情 虽然这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在瞧疯子一般,死死地盯着我,目光按着我上下打量着,脸上还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但是,对于这些,厚脸皮的我,当然也只是完全忽略而过了 我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眼睛中还拼命地挤出了一点点点点的泪花,异常煽情地冲着父亲道:“这俗话说得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父亲,是孩儿不好,那日里一个不小心,便一头撞在地上,将身体发肤还毁坏成那样,还一度因为重伤昏迷不醒,惹得父亲忧心如焚寝食难安,如今,大大地失了孝道,为此,孩儿也是深深地自责不已,于是恢复神识之后,便立马跑到父亲身边,让父亲按着孩儿去仔细地瞧上他一瞧,也好舒一下怀,放下那颗高高悬着的心” “呵呵呵呵呵呵,真是笑话,芜少爷你,也懂得什么孝道真真是笑死人了”不知道是排行第几位的姨娘,扯着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地冲着我说着。 我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为自己稍微辩解一下,按着自己的那颗虽然称不上是多赤诚,但终归是胜过姐姐们根本就没有的孝心,刻意地去吹捧一番,这时,三姐站出来了,冲着这位不知道是排行第几位的姨娘,笑吟吟地道,“姨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孝心嘛,十八弟不仅仅是有,并且,还有得厉害呢,你瞧,这大病刚初愈,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床,然后寻到这里,继续往死里去气父亲了这份儿孝心,我们十七个姐妹,恐怕这辈子都是远远及不上喽” 听罢此言,满堂皆哄笑得厉害,而父亲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更是陡然间黑沉了又黑沉,都快要黑沉得沁出墨了,他将我的手,重重地一把甩开,眼睛中还熊熊地蹿动着两团怒火,那架势,瞧见我就像是瞧见了不共戴天的仇寇似的,骇得我禁不住毛骨悚然。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孩儿一直想要在父亲膝下承欢,尽一下作为儿子的孝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往死里去气你呐孩儿对父亲的一片孝心,简直就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得了吧,就十八弟你,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去气死父亲,也好将我们所有的人,统统都赶出周家,这样,你和你那母亲,便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独揽周家的所有产业,这份狼子野心,恐怕连周府之中,你养的那条捡来地瘸腿老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呐” “都司马昭之心成这样了,芜少爷又何必要多此一举,白白地浪费口水去粉饰呢,再说,在座又有哪一个人会信你半分呢” “老爷死后,可怜我们无凭无靠,到时候,恐怕便要冻死街头了” “我们跟了老爷大半辈子,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那贱人只是生了一个同样贱的儿子,就什么都得到了,真是天理不公啊” 姐姐们同姨娘们疯狂地展开讨论,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按着我狂骂一通,对于那些铺天盖地滚滚席卷而来的辱骂之词,我没有反驳一个字,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我都退让成这样了,这些女人非但没有一丝丝的收敛,反而还叽叽喳喳着越发地蹬鼻子上脸,骂来骂去,最后竟然骂到了我母亲的头上,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于是乎我还是彻彻底底地怒了,冲着姐姐们与姨娘们扯着嗓子狂吼道:“小爷我就算是再败家,也没有姨娘和姐姐能败呐,金银首饰,锦罗绸缎,胭脂水粉,每天都一箱一箱地往死里造,你们造的这些东西,都足够养活举国上下那些贫穷的百姓了小爷我纵使是败家,可周家大半的银子,都是小爷我运用自己聪明的头脑,累死累活地赚来的啊,你们这不赚钱的,还造作得那么狠,小爷我这赚钱的,稍微花一点怎么了小爷我是周家的长房长孙,继承家业又怎么了,名正言顺得很呐就算是抛却掉长房长孙的身份不提,可倘若是周家的家业交到你们的手里,恐怕不多时便能够给彻彻底底地糟蹋了个一干二净了吧,到时候,姐姐们的孩子,就要生生地去街上乞讨了吧” 我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狠狠地一顿,然后继续道:“还有,小爷我本来从没有想过要将姨娘和姐姐赶出周家,但今日里,架不住你们根本就是给脸不要呐,既然你们都将小爷,都将小爷的娘亲,给败坏到这种地步了,那小爷我,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对着你们手下留情了,等到父亲一去世,小爷我便如你们所言,将你们从周家给赶出去,不过,周家的一针一线一砖一瓦,你们也别奢望着能带出去” “你”这些女人用手指狠狠地指着我,咬着牙切着齿,一副恨不得立马扑上来,将我给当场碎尸万段的架势。 “不过嘛,姨娘们也不必慌张,就算是小爷我以后将你们给赶出周家,你们也未必就会饿死街头啊,反正你们的出身也不光彩,甚至还有些不清不白,不是出自青楼酒馆的卖笑之人,就是丧夫独守空闺的寡妇,之所以愿意把身子卖给父亲,无非就是贪图周家的财产反正这身子嘛,也是身外之物,卖给父亲也是卖,卖给旁人也是卖,趁着现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如就去委身青楼,这样,也好招待些恩客,得些银子,继续去养活你们以及你们这些只会败家的女儿” 此言刚一说罢,那些姨娘们便开始哭哭啼啼,还说什么被我侮辱到这种境地,还不如死了的好,装模作样地寻死觅活,挪动着身子来到了墙边,却只是将身子依靠在墙上,半点都没有要去一头撞死的迹象。 “姨娘们怎么就只说不做呐,倒是去啊今日里,你们若是撞死在这里,小爷我便由衷地钦佩你们,说不定,还会去央求舅舅,去让他给你们立个贞节牌坊,到时候,还会被世人传为美谈,为我们周家添点光彩呢”我站在一旁,瞧热闹不嫌事大地道。 这番话一说完,这下可不得了,成功地将一直在对着我极尽隐忍的父亲和姐姐们,都给彻彻底底地激怒了,他们摆出了一副同我不共戴天,恨我恨到我牙痒痒的架势,直接撸起袖子便冲着我狠狠地逼了过来,吓得我赶忙后退着。 完了,方才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他们的地盘,身边又没有小德子他们护驾,还一个按捺不住,大大地逞了一下口舌之勇,这下可倒好了,十八个人同仇敌忾地想要按着我拳打脚踢一通,这分明就是要将我硬生生地给打成肉饼的节奏呐。 瞧着他们一步步又一步步地冲着我逼了过来,我的整颗心脏“砰砰砰”濒临疯狂地跳动着,全身的血液逆流,整张脸赤红一片,红得都险些要生生地渗出血。 我一脸的惊恐,连连后退着,脑袋中在极力思索待会儿的逃跑方法,是先冲着父亲动手,还是先冲着姐姐们动手呢这,是一个无比棘手的问题 我还在按着这个问题犹豫不决之时,脑袋之中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问题万一待会儿动起手来,君漠那混蛋为了博得姐姐们的好感,再恬不知耻地冲着我下手,以便在姐姐们的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矫健的身手,到时候,我肯定便只有被按在地上,被这些人往死里揍的份儿呐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5章 真的是我错了吗 我可怜巴巴地瞧着君漠那混蛋,眼睛中闪烁着莹莹的泪光,像只受了伤的小兽似的,呜呜呜呜呜呜地哽咽着,还一一个“阿漠”冲着那混蛋轻唤着。\ 此时此刻,我完全不敢奢望这混蛋能够出手救我半分,只期盼待会儿我施展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冲着父亲与姐姐们动手,杀出这重围的时候,这混蛋只需袖手旁观,站在一旁冷眼观戏,不要帮着他们一起来打我就好 见君漠那混蛋只是目光灼灼地瞧着我,眉头皱了又皱,整个人还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完全瞧不出半点要冲着我下手的迹象,于是乎我连忙死死地躲在了他的身后,用手攀着他的肩,努力踮着脚,对着这混蛋耳语道:“阿漠,我们之间,毕竟也同生死共患难过,待会儿,我若是同他们打起来,你应该不会冲着我下手吧” 还没有来得及亲耳听到君漠那混蛋的答复,这时,父亲突然怒气冲冲地冲着我吼道:“小畜生,还不快滚过来” “孩儿我是小畜生,那父亲你呢又是什么,难不成,是老畜生”我从君漠那混蛋的身后,探出大半个身子来,继续不知死活地道,“父亲是老畜生,姨娘们也是老畜生,姐姐们同孩儿一样,都是小畜生,由此看来,我们这一家人,倒真真是有趣得紧呐不过嘛,只是不知道,此事若是被爷爷给得知了去,爷爷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会不会一个恼怒,像父亲昔日里惩罚孩儿一般,对着父亲也好好地动用一顿家法,将父亲的屁股给打得皮开肉绽” “你”父亲气得脑袋上的青筋条条绽出。 “父亲,我们同母亲平日里受点委屈,倒也没什么,不过,十八弟现在,可不仅仅只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甚至,都敢将父亲不放在眼里,实在是忒不知体统了,今日里,父亲若是不好好地按着他去好好地管教一番,今后,他更是敢目中无人,父亲在周家就更没有一点点点点的地位了”姐姐们使劲儿在父亲的耳边撺掇着,各种添油加醋,各种危言耸听,并且,更过分的是,还将一根腿骨般粗的棍棒交到了父亲的手里。 然后我这父亲便像是爆竹一样,直接便狠狠地炸了,他拿出了较之先前更凛冽的气势,手中的棍棒掂了掂,分量足得很,似乎是很称他的心意,然后他将棍棒高高地举起,“君公子,你先让开,今日里,我非得活活地打死这个不孝子不可” “虎毒可还不食子呢,父亲今日里若是真的打死我,爷爷娘亲相国府那里,你也断然是不好交代”输了阵仗不能输了气势,我打肿脸充胖子似的道。 “你是我生的,我” 还没有等父亲说完,我便急急地打断道:“我哪里就是你生的了,我明明是娘亲生的,爷爷养的,你只是徒顶着我父亲的虚名罢了,一直都是各种瞧我不顺眼,动不动就拿着管教之名去暴打我,我病得快要死的时候,我去为了采集珍珠流落东海生死不知的时候,你不是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同姨娘们恩爱有加,也没对我上过半分心呐,你这样的父亲,有,倒还不如没有呢就这样,还好意思腆着脸去说自己是我父亲,我都忍不住去替你感到深深地羞耻”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过了良久之后方才稍微缓过神来,冲着我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这个逆子,今日里,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在我那番话的刺激之下,父亲非但没有反省自己半分,反而彻彻底底地失控了,看样子,今日里我若是不逃跑,就算是命不丧他之手,也得被他给生生地剥掉一层皮不可呐 聪明睿智的老祖宗都有言在先了,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他们都这般去说了,那我也应该乖乖去照做才是,于是乎我转身便想走,熟料,这刚走了没两步,君漠那混蛋突然一把便扯住了我的手腕,我简直就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努力地挣扎了一通,结果越挣扎那混蛋手下的力道越重,差点将我的手腕骨都给生生地捏碎,疼得我眼泪忍不住地往外翻滚。 眼瞅着父亲就要以山崩地摧的架势冲着我狠狠地杀了过来,于是乎我立马便急了,冲着君漠那混蛋又踢又打又咬,奈何纵然我使尽了浑身解数,也完全是奈何不了这混蛋半分也对,我这么想千方设百计地去阻拦这混蛋的桃花运,还巴不得立马将这混蛋给远远地送走,也好对他眼不见心为静,估计这混蛋恨不得杀了我,在我落难之际,这混蛋赶着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候伸出手救我一命呢,我这真真是妄想呐 我认命似的死死地闭紧了双眼,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才能够从不归城中脱身,竟然最后却落得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用棍棒给生生打死这一悲惨到极致的下场,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死在不归城来得好呢 我死死地绷着心中的那根弦,紧张兮兮地等着那根棍棒冲着我的血肉之躯上狠狠地落下 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一把将我扯进了怀中,抱着我旋转了一下身子,再然后,父亲那一棍棒,便狠狠地招呼在了君漠那混蛋的身上,打得他整个人禁不住重重地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巴了又皱,整张脸摆出了一副疼痛到难以忍受的神情。 我一脸的诧异,怔怔地瞧着这混蛋,完全搞不懂他那葫芦中到底又卖了些什么药,而父亲,整个人更是狠狠地一愣,然后直直地丢了手中的棍棒,凑上前来关怀备至问东问西,还非要扯开那混蛋的衣服,去瞧瞧他肩膀上的伤。 瞧着父亲姨娘姐姐,纷纷都围绕着君漠那混蛋,一个个还皆是一脸心疼的模样,而我,却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旁观者似的傻乎乎的瞧着,终究,在这里,我也只是多余的那一个罢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扯着唇,自嘲似的苦笑着。 反正在这里,少我一个正合他们意,多我一个却只会白白地碍眼,想来想去,我始终都找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在这里继续死皮赖脸地待下去,于是乎一个人落寞地转身便走开了,就算是君漠那混蛋想要同姐姐们生米煮成熟饭,我也懒得去管了 想来真是可笑,明明是一家人,父亲姨娘姐姐,竟然对那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混蛋,关切成那样,而对我这个所谓的亲人,却冷漠成这样,是命格实在太过坑,还是我这个人本身就不讨喜呢在心头,我苦苦地冥想着答案。 出了祖宅之后,我失魂落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街道上走着,而乡亲们则冲着我指指点点,当着我的面就大嚼舌头,又是说我变态,又是说我断袖,还一口一个周扒皮地称呼着我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脑袋沉重得厉害,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虚晃,眼前突然一黑,差点就一头直接栽倒在地上,这时,君漠那混蛋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一字一板地响起:“周芜,被旁人这样以断袖之名去议论,滋味如何根本就无从去辩解吧你可知,这样的滋味,本君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并且,这滋味,还是你强加给本君的” 我简直就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嘟囔着:“你喜欢云颉,喜欢舅舅,明明就是我亲眼瞧见的” “你意图勾搭本君,是妥妥的断袖,也是他们亲眼瞧见的,不是吗” “我” “周芜,从始至终,本君只喜欢过你一人,奈何你却非要将本君往无耻龌龊的地步里去瞧,又是说本君喜欢男人,又是说本君喜欢女人,又是说本君喜欢老老少少,还见人就勾搭,本君乃是鲛人族的十三皇子,堂堂正正得很,又怎会如你所想的那般去做你对本君,分明从来就没有过心,也罢,昔日里,都是本君在自作多情罢了今日,本君替你挡下这一棒,便权当是为昔日的感情,做一个终结吧,从此以后,本君再也不会喜欢你一分半点,无论本君是去是留,都与你无关” “君漠,我” 任凭我怎样去呼唤,那混蛋的声音,始终都没有再从我的耳边响起 难不成,真的是我错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6章 天塌了都不会 我仿佛是被抽空了魂魄一般,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似的往前挪动着身子,全然不理会扎堆儿聚在一起,冲着我指指点点,大喇喇地狂嚼舌头的父老乡亲。 眼前的道路似乎比平日里长了那么许多,长到望不到边际,更加地走不到边际。 回到周府之后,小德子他们迅速地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冲着我说着,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我让他们假扮蒙面强盗掳走表哥表姐,成功地惹恼了他们,他们吵着嚷着要同我划清界限,老死都不相往来 对此,我半点都没有要放在心上的意思,冲着小德子他们怔怔地问道:“你们说,君漠那混蛋,到底是不是断袖啊”既然我这个当局者迷,那他们这些旁观者,肯定是清明得很,想必定然能够看得无比透彻的了。 这几人一脸的为难,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互相推搡着,这个让那个去说,那个让这个去说,久久地争执不下,最后直接就扭打在了一起,还打得特别惨烈,拳脚下不留半分的情 瞧他们这幅架势,搞得站出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就跟是在送死似的。 我无力地扶着额头,冲着他们扯着嗓子吼道:“但说无妨,今日里,谁能发自肺腑公正客观地对着小爷我说一下,小爷便赏给谁一百两银子”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听罢此言,像蚯蚓一般七扭八扭扭打在一起的这几个人,迅速从地面上爬起,直勾勾地瞧着我,眼睛中还闪烁着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激动的光,一个个就跟是饿狼瞧见了肥肉似的,就差狂流哈喇子了,他们齐齐地冲着我问道:“爷所说,可否属实” 我极其平静地甩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小爷我拍着胸脯说过的话,有不作数的吗”当然,除了保证要嫁给君漠那混蛋之外。 那混蛋勾搭到手的莺莺燕燕那么多,反正又不缺少我一个,他当初之所以非要坚持娶我,肯定也只是一时兴起,肯定也只是招蜂引蝶的一种手段,完全不走半点心那种要别人相嫁的话,这混蛋指不定对着形形色色的人,说过几千几万遍了呢长得妖孽就可以随便玩弄旁人的真心,处处留情,还不怕遭天谴吗我越想越气,禁不住开始咬牙切齿 “我们若是说得不合爷你的心意,爷不会冲着我们几个拳打脚踢吧”这几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会,不会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地去说就成,就算说得不合小爷我的心意,小爷我不但不会见怪,银子还会照样给”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君漠那混蛋长得如此邪魅祸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况且,爷有着那么睿智犀利的目光,瞧起人来,是那么地毒辣,这样的爷,还不止一次地说他是断袖,那这个君混蛋,肯定就是妥妥的断袖无疑了”整个脸彻彻底底地肿成猪头,脑袋上还被白绸带一圈圈又一圈圈地裹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和一张大嘴露在外面的小德子,无比郑重地道。 “那个君漠那么惹人喜欢,长得又那样,肯定是天生的狐媚子无疑了”小文子言之凿凿地说着。 “那个君公子,实在是下流得很,自己是断袖暂且不提,还把原本是大好男儿的小爷你,都给一并拐骗到了断袖的道路上去,真真是无耻至极”小福子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 “是啊是啊,那混蛋自己龌龊无耻不要脸,也就算了,还将爷你的名声,给彻彻底底地败坏了个干净,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在旁人眼中,还是那副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模样,让爷你,替他遭旁人当面戳脊梁骨,甚至还被揪出八辈祖宗来往死里唾骂,实在是真禽兽呐”小顺子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恼怒地攥紧了拳头,摆出了一副恨不得将君漠那混蛋给揪过来,往死里毒打一番的架势。 “让你们发自肺腑公正客观地对着君漠那混蛋评价一番,你们干嘛扯到小爷我的头上”我简直就是一脸的无语。 “爷你还不知道吧,你同那混蛋的事情,都传得沸沸扬扬男女老少皆知了,方才,老太爷想要出府去透口气,结果,前脚刚迈出门,后脚那些擅长搬弄是非的城民,便纷纷地跑来冲着老太爷添油加醋乱说一通了,说你不顾礼义廉耻,大庭广众之下勾搭那个君混蛋,他们都真真切切地瞧见你对那个君混蛋又搂又扑还抱大腿了,险些把老太爷给生生地气死过去,如今,夫人正在陪着老太爷”小德子一面捂着缠满白绸带的脸,一面危言耸听地说着。 “哦”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听到这个消息,我一脸的波澜不惊水波不兴,轻飘飘地说着。 “哦什么哦,爷你是被那混蛋给刺激得傻了吧”小德子恨铁不成钢似的说着,言语之间,恼恨的意味,堪称是甚浓。 尽管整张脸都那样了,但小德子还是忍不住气愤到整个面目剧烈扭曲,于是乎生生地扯到了原本的伤,疼得龇牙咧嘴地乱叫,还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瞧起来好不滑稽。 “爷,他们都在疯传,是你不成体统,想要按着那个君混蛋勾搭一番,不过,这个君混蛋却志趣高洁得很,不愿意遭到你的玷污,对你也是厌恶得很他们说誓死扞卫那个君混蛋,让老太爷按着你好生看管起来,以便离那个君混蛋远点,还说什么只要你再敢厚着脸皮去勾搭这个君混蛋,他们便要生生地打断你的腿呢”小顺子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 小文子小心翼翼地冲着我试探道:“今天,那个于大庭广众之下对着那个君混蛋又搂又扑还抱大腿的那个花痴之徒,应该不至于会是爷你吧” “怎么会,我们爷都不止一次地说过了,是那个君混蛋对着我们爷百般纠缠,我们爷,就算是瞧上我们周府那只捡来的瘸腿大黄狗,也是万万不可能瞧上那个君混蛋呐,又怎么会冲着他又搂又扑还抱大腿呢,肯定是那些城民眼拙,给生生地瞧错了,做出此等丢人现眼不成体统的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爷呢,怎么会呢”其余几人齐声说着,脸上满是自信。 呃呃呃呃呃呃,他们都对着我如此信任了,我到底是该承认,还是不该承认呢,这着实是个问题,若是我不承认,良心实在是难安,可若是爽快承认,只会让自己陷进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悲惨境地,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相信是我,勾搭君漠那混蛋,那混蛋还对我抵死不从,我更得被千夫所指呐 瞧着那一道道冲着我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反正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止这一次了,千错万错都错在君漠那混蛋,由此一想,我便心安理得多了,于是乎冲着众人一本正经地道:“当然了,小爷我怎么会瞧上他呢,天塌了都不会啊” 不知道为何,我竟然会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虚,呃呃呃呃呃呃,肯定是因为这么多双直勾勾冲着我不断打量的眼睛的缘故,肯定是这样的在内心深处,我对着自己不断地劝慰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7章 是那混蛋赶都赶不走 在场的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噪噪杂杂地扯着嗓子吼着,就跟一群疯狗聚在一起冲着从他们口下抢去肉骨头的陌生人狂吠似的,声声尖锐刺耳,简直就比马车轮子摩擦地面还要远远来得难听,并且,更让人不堪忍受的是,他们丝毫不知道收敛,还大有一副永无休止下去的架势,吵扰得我耳朵一片生疼,脑袋也止不住地嗡嗡作响。\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直接伸出胳膊,一把推开堵在我的面前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还唾沫星子满天乱飞的这几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摇一晃地往前挪动着身子。 还没等我挪动出几步,小德子他们突然冲上前来,一个个皆是一脸的不解,“爷,你这是要作甚去”语气之中,满是难以掩饰的焦灼和急切,就跟他们一个不留意,我这个做爷的,便会背着他们去做一些摆不上台面的龌龊事一般。 我用手指揉着突突突青筋直跳的太阳穴,没好气地道:“你们不是说爷爷险些就被生生地气死过去吗,小爷我先去瞧瞧,也好趁机在他面前尽尽孝道” 小德子摆出了一副善于念经的老和尚的姿态,喋喋不休苦口婆心地冲着我道:“去不得,去不得,万万是去不得啊老太爷身子骨本就虚弱,现在又是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见到流连花丛吊儿郎当纨绔得厉害的爷你,便会忍不住恨铁不成钢,一个按捺不住,就直接咽下苦苦撑着的那口气啊”他一面煞有介事地说着,一面连连摆着手。 “嘿,混账东西,这是怎么说话呢”我恼恨地照着小德子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愤愤地道,“流连花丛,吊儿郎当,纨绔得厉害,这种词能用来往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的小爷我头上乱安吗没读过什么书,脑袋空空,也倒罢了,就别随随便便拎着成串的词拿出来乱加卖弄,这样,只能让更多的人知晓你没文化,白白落得一个丢人现眼,还能让旁人笑掉大牙再说了,断袖的明明是那混蛋,小爷我只是被白白拖累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造下的孽,凭什么要让小爷我去替他承担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嘛” “哪里就是乱安了,明明就是言之有理对症下药嘛,跟着爷你厮混了那么多年,你到底是什么德行,还能有谁比我更明白清楚你要是不流连花丛,不吊儿郎当,不纨绔得厉害,那世间还能有谁有资格称得上流连花丛,吊儿郎当,纨绔得厉害”小德子噘着嘴小声地嘟囔着,瞧上去大有一副受尽委屈的架势。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用凛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摆出了一副能够透过他的那副臭皮囊,直接窥探到他那颗赤裸裸的心的架势 在我如此淫威的逼迫下,整张脸彻彻底底地肿成猪头,脑袋上还被白绸带一圈圈又一圈圈地裹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和一张大嘴极尽无辜地露在外面的小德子,就跟青天白日突然撞鬼一般,身上的汗毛差不多根根直立,饶就是这般,他还是冲着我无比狗腿地扯着唇笑着,那笑容,要多勉强便有多勉强,简直就是比哭还要难看,并且,配上他此刻白绸裹脸的这幅呃,妆容,竟然还莫名地有十一分的喜感。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好好地对着小德子去问上一问我这个做爷的,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副什么样的德行,只见此刻画风突然一转,小德子摇身一变,又是那副为了主子煞费苦心殚精竭虑的模样,仿佛方才诋毁我挖苦我让我下不来台面的,是另有其人一般,他摆出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架势,字字恳切地道:“那个君混蛋是个彻彻底底的断袖,此话是不错,可方才小的又那么仔细地去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甚是不妙,毕竟,就算那个君混蛋再怎么断袖,人家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旁人真真切切地瞧见对男子又搂又扑还抱大腿,反而被瞧见的,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爷你,莫非,这其中” 小德子欲言又止,耐人寻味的意味甚浓,充分地吊足了在场众人的胃口,还给他们留下了一片足够宽敞的想象空间 他们用火辣辣的目光直勾勾地瞧着我,这让我一个忍不住便气得当场跳脚了,“胡说八道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小爷我做下的明明就是那群城民眼拙,给生生地瞧错了”虽然略有心虚,但我还是理直气壮地冲着小德子扯着嗓子吼着。 “这俗话说得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一个人眼拙,也倒是罢了,怎么全城的人都跟着眼拙起来了虽说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可他们怎么就不去诬陷别人,偏偏要把脏水一股脑儿地全往爷你一个人的身上乱泼你上辈子可没有刨他们祖坟,顶多这辈子对他们收租收得狠了些,险些生生地剐掉他们一层皮罢了,可饶就是这样,碍于小爷你与相国大人之间的那层关系,他们也不至于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将你的名声往死里败坏,还说得那么神乎其神有鼻子有眼吧”小德子蚊子哼哼似的说着,尽管那声音已经微乎其微成那样,但还是极其不幸地被我给听了个明明白白切切实实。 这令我的整张脸忍不住瞬间黑沉了下来,嘴角不受控制地直抽搐着。 见我脸色臭成这样,小德子立马陪笑,“呃呃呃呃呃呃,这山珍海味吃腻了,还能换点萝卜青菜改改口呢,爷你逛腻了青楼妓馆,换个男人调戏一下,也未尝不可,呵呵呵呵呵呵,未尝不可” 这下,我的整张脸忍不住更加地黑沉了下来,简直就黑沉得几乎就要生生地沁出墨,嘴角更是濒临疯狂地抽搐得欢快。 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还算能够勉强说得过去的台阶下,于是乎我只好一声令下,让小文子他们按着小德子又结结实实地拳打脚踢了一通。反正这厮已经完全不留一点点的面子给我了,那我这个做爷的,也就只好用暴虐他的血肉之躯的方法,去维护我的威严。 听到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痛彻心扉的哀嚎,以及那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求饶,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欢愉。 我推开房门拐进房间,恰好此刻管家张叔正在捧着白玉碗喂爷爷喝药,于是乎我立马把握住这个能够让我趁机大献殷勤的良机,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便窜到了爷爷的身边,先是向张叔示意,然后从张叔的手中如愿以偿接过白玉碗,捏着勾勒出一道金边的勺子,盛满了还在冒着热气,一片粘稠还浓黑异常,苦涩的味道直刺鼻子的汤汁,小心翼翼地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待到差不多温凉之后,递到了爷爷的嘴边。 爷爷就像是怕吃药的小孩子似的,连连摆着手推辞着,还一直试图往后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一副避汤药如避洪水猛兽的架势,而我则始终都板着一张脸,不依不饶,将药往他的面前凑了又凑。 见无法躲闪,爷爷只好张大了嘴巴,乖乖由着我将药喂了下去,一口药刚入喉,他整个人就禁不住苦得面目扭曲,大口大口地吸着凉气,活脱脱一个小孩子无疑。 我一面用勺子在白玉碗中搅弄着药汁,一面一脸惋惜地道:“可惜父亲不在”末了,我还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他现在在外面妻妾成群,又不受周府的家规和我这把老骨头的约束,想必是快意得厉害,要他来做什么”爷爷没好气地说着。 我狡黠地笑着,“爷爷不知道,父亲灌人喝药,最有一手了,爷爷还记得吗,小时候,孙儿生了那场大病,怕苦不肯喝药,任凭旁人谁哄谁劝,都不顶用,还是父亲最有办法,直接命人掰开孙儿的嘴巴,将三大碗药汁全部都给灌了下去,一滴都没有剩下依照孙儿瞧来,父亲的法子,可是甚为有效,要不孙儿便依法炮制一番,也如此这般喂爷爷喝药” 听罢此言,一旁的张叔捂着嘴巴偷笑,却被爷爷狠狠地甩过去一记眼刀,他赌气似的道,“谁说爷爷这是怕苦了,只是这药太烫了,嗯,这药太烫了” “诺,现在不烫了”我捧着整只白玉碗,在爷爷的面前晃了又晃。 “好,好,好,吃药,吃药”爷爷从我的手上夺过了白玉碗,神色复杂地按着那浓黑的汤汁瞧了一下,最后索性一咬牙一狠心,紧皱着眉头将药全部仰头灌下。 “乖孙,今日里,你又做了些什么好事啊”爷爷一面用绢帕拭着嘴角残留的药汁,一面冲着我兴师问罪似的道。 “爷爷知道的,孙儿可一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万万是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的”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 “哦,你若是能够老老实实本本分分,那太阳可就要从西边升起喽”爷爷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爷爷,你该不会真的相信坊间流言,认为孙儿是个妥妥的断袖,哭着喊着非要去沾染君漠那个混蛋,还被那个混蛋给冷硬拒绝掉了吧”我弹簧似的直接从床边弹了起来,眼睛中满是诧异的神情。 “他们都说得那么绘声绘色,传得那么神乎其神了,难不成其中还能有假”爷爷一脸的郑重。 “爷爷,虽说孙儿的的确确确确实实是在大街上对着君漠那混蛋又搂又扑还又抱了,但孙儿完全可以对天发誓,孙儿绝对不是断袖啊你也知道,那混蛋是孙儿带回来的,如今,他死皮赖脸地非要呆在舅舅家,赶都赶不走,他若是老实本分,也倒是罢了,可他偏偏就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人,一面勾搭着表哥表姐,一面又当众说要一并娶了我那十七位姐姐,妥妥的就是彻彻底底的活畜生嘛,孙儿这不是怕他呆在这里随便玩弄他们以及更多更多人的感情,所以才想方设法要把那混蛋给赶回去嘛,可那混蛋就是不肯乖乖依从呐,孙儿这个救命恩人,都摆低身份抛却尊严,对着他又搂又扑又抱,恳求成那样了,可那混蛋偏就是不识抬举,赶都赶不走,真真是气死人呐”我一面委屈巴巴地说着,一面气恼地攥紧了拳头。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8章 父亲很另类 我越想越气,一个忍不住,于是乎丝毫不吝啬唾沫,又添油加醋变本加厉地按着那混蛋痛骂了一番,将所有的贬义词,统统都不加修饰地往那混蛋的身上一通猛安。 对于我口中所描述出来的关于这混蛋无赖至极,还特不要皮不要脸,并且竟能不要得彻彻底底,简直就能够令人神为之共弃的版本,狠狠地刷新了他们对于那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混蛋的认知,听得爷爷和张叔一愣一愣的,他们一个一个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彼此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 张叔良久之后才略微缓过神来,只见他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瞧着我,“小少爷,虽说这无故污人清白,不会收监入狱挨板子,可这话,到底是不能乱说啊” 爷爷摆出了一副庄重的模样,一脸的严肃,“上次,乖孙还说君公子与你那相国舅舅之间情愫暗生呢,并且,你还将他们二人给诓骗了出去,关在了一间房内,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对他们之间那份惊天地泣鬼神,足够突破世俗的爱情的成全,这可差点将你那舅舅给气个半死,以至于让他完全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体统不体统,完全抛却当朝相国的威严,直接像个泼皮无赖似的,跑到我们周府跳着脚,按着我这把老骨头和你父亲,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如今,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翻篇儿,乖孙又开始诋毁君公子勾搭你那表哥表姐以及你的那些姐姐,真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简直就是不成体统至极”爷爷恨铁不成钢似的愤愤地说着,而后忍不住一阵天翻地覆地剧烈咳嗽,惊得忠心耿耿温柔体贴的张叔连忙走上前去,用厚实的大手掌,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地替爷爷抚着背顺气。 “爷爷,关于那混蛋同舅舅之间的事情,或许孙儿确确实实是看走眼了,不过,那混蛋同表哥表姐的关系,可谓甚是暧昧不清,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可是孙儿亲眼所见,并且,那混蛋今日里可是当着孙儿的面,说要一并娶了我那十七位姐姐的姐姐们已经领着他去见过了父亲,这会儿,恐怕父亲早就已经答应了姐姐们同这混蛋的亲事了啧啧啧啧啧啧,倘若是招到这样的夫婿,我们周府,才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若是这混蛋能够稍微收一下心,不再花花肠子,善待我那十七位姐姐,也倒是罢了,可他偏偏就不知道何谓适可而止,吃着碗里的,还要瞧着锅里的,日后免不了要玩弄姐姐们以及更多更多人的感情啊”我紧皱着眉头,郑重其事地说着。 “不行,孙儿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姐姐们以及更多的人被那混蛋的臭皮囊给深深地魅惑住,以至于羊入虎口,日后统统变成深闺怨妇,孙儿非得想办法将这混蛋给送走不可”说罢,我撸起袖子,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想要往房门外走。 “回来”刚走了没几步,爷爷便冲着我的背影扯着嗓子厉声吼着,声音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听起来完全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爷爷,就算那混蛋不觊觎舅舅,没有断袖之癖,但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有早日将他送走,我们周家才能够早日里得到安生”我脚步狠狠地一顿,言之凿凿地道。 “乖孙,这位君公子,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你了,以至于竟能让你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还动不动便对着他的人品,一而再再而三往死里好一通狂贬”爷爷汗了一脸,瞧起来满是生无可恋。 “爷爷,孙儿之所以忍不住动不动就贬低那混蛋,完全不是因为对这混蛋怀有私仇,而是因天下苍生之故而由衷衍生出来的愤怒啊你想,倘若是整个京城都因为这混蛋的男色而变得花痴异常,五迷三道,还一度丧失心智,像行尸走肉一样只会围拢在这混蛋的身边狂流哈喇子,这样的场面,究竟会有多恐怖,多令天地为之发指啊既然孙儿对那混蛋的下流人品龌龊作风,都瞧得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又怎么能够忍心眼睁睁地瞧着他仗着自己那足够能祸国殃民的臭皮囊,撒着欢儿去纵情祸害京城中的父老乡亲呢,不能,万万是不能啊”我一面痛彻心扉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虽说君公子长得是过于摄人心魂了些,但架不住人家文质彬彬相貌堂堂,学富五车待人又和善有礼,谈吐言行之间,皆透露出浓浓的诗书之气,整个人还高洁自持得紧,一瞧就知道受到了良好的教养当然,这花好,自然无意之间就会招来些蜂,引来些蝶了,就算是整个京城未出阁的女子都喜欢人家君公子,那也是完全有道理的但人家君公子可不会像乖孙你一样,时不时就出入花柳巷,来回酒馆赌坊,人家就算是万花丛中过,也能保证片叶不沾身若是你那姐姐能够得幸嫁给君公子,就算是十七位一起嫁过去,也算是我们周家列祖列宗开眼呐”爷爷激动无比地说着。 “爷爷,这俗话可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海不能斗量,对于那混蛋,爷爷也不能全凭貌相啊那混蛋,虽说是文武双全,但脾气特臭,动不动甩脸子,妥妥的就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孙儿那些天在他的身边,可没少被他暴虐,整天都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比伺候皇帝陛下的太监还要颤颤巍巍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个没留意说错话,亦或是一个动作不当就招惹到了他,并且,这混蛋动不动还拿着要弄死孙儿做威胁,逼迫孙儿去给他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孙儿在他的手中可以说是受尽了欺凌和委屈幸亏得祖上庇佑,孙儿才没有死在那挨千刀的混蛋手中,爷爷不替孙儿报仇,也倒是罢了,怎么还对那混蛋的品行赞扬褒奖起来,甚至还想要将他招为姐姐的夫婿,真真是伤透了孙儿的心”我委屈巴巴地说着,大眼睛一下又一下地扑闪着,里面氤氲着一团雾气,瞧上去大有一副分分钟都有可能会泫泪欲下的架势。 “乖孙,明明就是你对人家君公子心怀成见,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来看,爷爷可没瞧出君公子有半分要欺负你的意思,反倒是你,仗着人家君公子大度不计较,一次又一次地蹬鼻子上脸,还变本加厉,当着君公子的面,大庭广众之下就对他的声名进行好一通诋毁,可人家君公子,自始至终都只是杵在那里默默地听着,丝毫没有反驳半分,就算是你说得再过分,人家也都由着你去况且,乖孙这次将自己的脑袋撞出一个血窟窿,整个京城,上至御医,下至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任谁都束手无策,关键时刻,还是人家君公子出手救了你人家君公子都对你不计前嫌成这样了,乖孙也应该稍微有那么一点感恩之心,就算是不感激人家君公子的救命之恩,也没有必要再去按着人家大加诋毁了吧”爷爷长长地叹了又叹,末了,又道,“这个君公子,爷爷倒真的是越瞧越觉得心生欢喜,可惜我们周府偏就家门不幸,生不出这样上好的儿郎”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想要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倘若是这混蛋够格能称得上是什么好儿郎,那教我们人界的大好男儿,该情何以堪呐只是不知道,爷爷舅舅父亲母亲,此刻都对着那混蛋赏识成这样,若是得知了他鲛人的真正身份,脸上的表情,又会有多丰富,多精彩。 “听说,今日里,乖孙先是冲着君公子又搂又扑又抱,被冷硬拒绝掉之后,仍旧是贼心不死,追到了我们周府的祖宅之中,然后又对着你父亲娶回来的那些个小妾,出言不逊,说什么要待到我这把老骨头走了之后,将她们以及你的那些姐姐,统统都赶出周家,一个铜板都不留给她们,还让她们去青楼妓馆卖身,以此去养活你的那些姐姐,可有此事啊”爷爷摆出了一脸的威严,用凛冽的目光直勾勾地瞧着我。 “是她们不好,按着无辜的娘亲好一通辱骂,孙儿只是一时气不过,所以忍不住被狗血给冲昏了头脑,话不走心地就脱口而出了”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深深地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爷爷的责骂。 “乖孙那可不仅仅是话不走心吧,都刺激得那些小妾又哭又嚎还拿头撞墙了” 一听到爷爷的这番话之中,大有责备的意思,我不由得更加地委屈巴巴了,噘着嘴巴小声地嘟囔道:“爷爷只知道孙儿让姨娘们去青楼妓馆卖身,可完全不知道她们辱骂娘亲辱骂得究竟有多难听,明明双方都有错,事情完全是由她们挑起的,她们更是大错特错,如今,爷爷不追究她们,也倒是罢了,怎么就只对着孙儿一个兴师问罪起来了还有,今日里,那些姨娘们和姐姐们不仅用语言攻击孙儿,并且,还要动手打孙儿,父亲更是过分,拿着那么粗那么粗那么粗的一根木棍,非要活活地打死孙儿,若不是君漠那混蛋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良心,生生地替我挨下了那一棍,孙儿非得被丧心病狂的他们给活活打死不可”我一面说着,一面吸着酸涩的鼻子。 “此事,也怪小少爷你口无遮拦了一些,明明知道你那父亲是十足的火爆脾气,眼中容不下半粒沙,偏偏还要去招惹他”张叔一面用手戳我的脑袋,一面冲着我宠溺似的道,“不过,小少爷也不要过于介怀,你那父亲也只是唬你一下,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将你给活活地打死呢” “怎么不可能,明明就是百分之一万有可能,张叔,你不知道,我就差那么一点点点点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生生地打死了他们都说是虎毒不食子,怎么偏偏我的父亲就那么地呃,另类呢”我愤愤不平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29章 再生一个就好了 由于父亲对姐姐姨娘体贴关怀备至,出手还大方不凡,一送就是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而对我同母亲,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扣扣搜搜,只会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也不满那也不满,平白无故经常克扣我们母子二人的例银不说,啃个冷馒头当宵夜都嫌弃我们奢侈败家, 这些年,对他,我是结结实实地积攒了一肚子的牢骚,并且,这牢骚还一度呈直线疯狂飙升,丝毫没有半点想要消减的架势,唯今总算是找到了这么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恰当,可以用来疯狂发泄的缺口,于是乎我一个按捺不住,开始敞开了话匣子。 我的嘴巴一张一合,嘚吧嘚吧嘚吧嘚地开始疯狂吐槽父亲,像是什么“抠门”“偏心”“为老不尊”“奢侈败家”“心口不一”“性格残虐暴戾”等同他十分贴切的词啦,随便拎过来就往他的身上一通猛甩 可惜他本人不在现场,否则,听到我对他会有如此这般评价,肯定会被气得直接就吹胡子瞪眼,像猴子一般上蹿下跳,说不定,还会直接眼前一黑,生生地气死过去呢。 见我对父亲越是数落越是意犹未尽情绪高昂,还大有一副永无休止,按着父亲疯狂吐槽恨不得吐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架势,张叔先是扯着嗓子干笑了两声,然后出声道:“呃呃呃呃呃呃,可能老爷不善于表达自己对小少爷的情意,所有的一切,都默默地盛放在心里,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足以说明老爷对小少爷你,爱得足够深沉呐”张叔在脸上强挤出了笑容。 “嗯嗯嗯嗯嗯嗯,张叔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我极为乖巧地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附和着,“今日里,父亲拎着的要用来打我的那根棍棒,是挺沉挺壮实的,一看就是好木料,肯定是从深山老林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由此看来,是挺深挺沉的”我故意歪解张叔的意思,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一本正经地说着。 一时之间,场面静得只能听到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着实是有些尴尬。 我刚想要转移一下话题,给自己和他们找一个台阶下时,爷爷用手攥成拳,然后放在嘴巴前大力地咳嗽了两声,“呃,乖孙啊,方才你说,这次,是君公子生生地替你挨了一棍” “是啊,爷爷不知道,父亲下手,那是又快又准又猛又狠,君漠那混蛋挺身挡在了孙儿的面前,后脑勺都被父亲给打出血来了呢”我紧皱着眉头,一脸郑重地说着。 幸亏那混蛋皮厚抗打,倘若是那根棍棒,就那样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血肉之躯上,那我肯定会脑浆迸溅,当场小命不保啊一想到这里,我的背后嗖嗖嗖直窜冷风,整个身子忍不住一阵疯狂战栗,汗毛也情不自禁地根根直立。 “这么说来,君公子对乖孙你,可谓是有情有义至极了人家君公子都这样了,乖孙以后也应该收起对君公子的偏见,感念一下人家的恩德,稍微收敛一下,口下留点情面,别动不动就张口那混蛋,闭口这混蛋地称呼人家,毕竟,我们周府也是要脸面的名门望族,乖孙这样对待对自己有恩之人,传出去,难免会被旁人笑话”爷爷语重心长地说着。 “爷爷,那混蛋并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良善,对于那混蛋的德行,孙儿可是清楚得不能够再清楚,明白得不能够再明白了,称他为混蛋都算是抬举他了,他就是” 还没等我来得及说完,爷爷连忙就出口制止我,“乖孙,我们周家,祖祖辈辈可是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既然你这么知恩不肯去报,索性,这恩,便让你的姐姐们去代你报了吧” “爷爷该不会是真的想要让姐姐们对那混蛋以身相许吧”我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狠狠地扣在地上。 “这又有何不可”末了,爷爷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加上了一句,“君公子一次又一次地救乖孙的性命于危难之间,爷爷可不想让乖孙生生地亏欠君公子那么大的人情” 还没等我来得及从深深的震惊之中缓过神,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控制一下抽风似的一个劲儿疯狂抽搐的嘴角时,张叔立马拍着巴掌拍马屁,笑得一脸狗腿地道:“自古以来,救命之恩便当要以身相许为报,既然小少爷为男儿身,许不得,那便让小姐们代为相许,如此瞧来,甚好,甚好老太爷真是高明啊,如此以来,一能偿清小少爷亏欠下来的人情,二能为我们周府招来如此乘龙快婿,三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只要君公子娶了小姐,那便与我们周家是一家人,那小少爷断袖还意图勾搭他的流言,自然就能够不攻自破这实在是一石三鸟一箭三雕一举三得之良策呐可惜在下就没有这份聪明才智,想不到如此周全的法子,在睿智的老太爷面前,在下真的是惭愧,惭愧啊”张叔一面说着,一面摆出了一副羞愧到无语泪双流的架势。 都跟着爷爷那么多年,整个人又是那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能够将马屁拍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应当,我都忍不住替张叔深深地感到羞愧,于是乎我一脸鄙夷地瞧着他。 “爷爷,虽说姐姐们平日里是出手阔绰,败家了些,可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孙女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怎么能够眼睁睁地将她们往虎口里面推啊”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老和尚附体一般,冲着爷爷喋喋不休地说着。 熟料,爷爷非但没有半点打消念头,反而将姐姐们嫁给那混蛋的心,是更加地强烈了,这让我忍不住立马急了,“爷爷,那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谁嫁谁倒霉,他说不定他还命硬克妻呢姐姐们正值大好年华,万万不能因为区区一个他,就白白地糟蹋年华蹉跎岁月,就此搭上自己的一生啊” 我一面急切地说着,一面扯着爷爷的胳膊一通猛烈摇晃。 “乖孙,万事都可以依你,唯独这桩事不成明日里,爷爷便差人找个媒婆,去给君公子同你的那些姐姐们做媒”爷爷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笑得格外灿烂。 “爷爷,真的不能够将姐姐们嫁给那混蛋啊,一个都不能”我一脸的焦灼。 “好了,乖孙,爷爷好不容易才逢到这么一桩能够得以抒怀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刚吃完药,爷爷就先休息一下,你先去你母亲那里吧”爷爷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打着哈欠。 “爷爷,我再说一遍,绝对不能将姐姐们嫁给那混蛋” “小少爷,在下知道你一向最懂事最有孝心了,现在老太爷都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了,你便先回去,不要再留在这里多加叨扰,让老太爷无法安歇了”张叔一面说着,一面扯着我的胳膊便试图将我往门外赶。 “爷爷,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了,这个家里,有我没那个混蛋,有那个混蛋没我,你要是敢把姐姐嫁给他,我就就离家出走”我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在外面奔波了那么久,小少爷肯定是累了,都说起胡话来了,还是赶快回房间好生歇息一下吧”张叔一面冲着我疯狂地使眼色,一面更大力地去往门外推我。 “这不是什么胡话,我说得很郑重” “要是那个混蛋进了我们周家,那我就离家出走,这辈子都不再回来了” 我一面扯着嗓子大喊着,一面因为张叔推力之故,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着身子,最终,还是成功地退出了门外。 我大力地扒着门缝,冲着张叔吼道,“绝对不能让那混蛋进我们周家” “好好好,不进,不进”张叔一面努力掰扯着我的手指,一面大有敷衍意味地冲着我说着。 “那混蛋要是进入我们周家,我就绝食,活活地饿死自己”我仍旧是贼心不死似的郑重强调。 “好好好,绝食,绝食”话音刚一落下,房门就猝不及防地“咣当”一声重重地扣上,险些就生生地夹断我的手指。 我抚着胸口一个劲儿地深呼吸,努力去平复自己那颗惊魂未定的心,这时,母亲突然迈着莲花碎步,悠哉悠哉地现身了。 “君公子要娶我们府上的那些千金,我儿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母亲上来便冲着我问道。 “孩儿只是不想要让这混蛋进入我们周家”我用手指扣着门缝,小声地嘟囔着。 “依照娘亲瞧来,我儿不想让君公子进入我们周家是假,不想让他另娶旁人,才是真呢”母亲凑在我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都如此这般了,我儿还要一口咬定自己对君公子无意吗倘若是再无意下去,君公子铁定就会被旁人给拐走了” “娘亲胡说什么呢,孩儿怎么可能会对那混蛋有意呢,他愿意被谁拐走,就尽管被谁拐走吧,孩儿只是不愿意让他勾搭孩儿身边的人” “我儿可曾仔仔细细考虑过自己对君公子的心意” “我对他讨厌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什么心意” “我儿这时便不要冲着娘亲嘴硬了,免得日后等到君公子怀中有了佳人,再后悔莫及”母亲一面无比郑重地说着,一面用手指不断地戳着我的脑袋。 “只要他不勾搭孩儿身边的人,乖乖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就算他左拥右抱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私生子一大堆,甚至还满天飞,也丝毫不干孩儿的事啊” “好,我儿就嘴硬吧”母亲无可奈何地冲着我笑着,手指戳我脑袋的力道不断地加大,疼得我惊呼出声。 “娘亲,孩儿问你一桩事,你可要如实回答”我神秘兮兮地冲着母亲道。 “我儿且说来听听” “娘亲,你说,君漠那个混蛋,到底会不会是断袖啊” 听罢此言,母亲直接笑出了声,还直言这儿高人一等,那儿高人一等的君公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断袖母亲还说,我之所以动不动就对着旁人说君漠那混蛋是断袖,将他的名声弄得像臭鸡蛋一样臭,铁定是因为吃不到葡萄就硬说葡萄酸,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要让旁人惦记 母亲长长地叹了又叹,摆出了一副大有惋惜的架势,“可怜君公子对我儿一片情深,我儿不知道领情,也倒是罢了,反而还一度造谣诋毁人家,为娘倒真是忍不住心疼君公子了可惜为娘膝下只有你这一个,倘若是再有一个女儿,为娘铁定会直接将女儿嫁给他” “想要女儿,这还不好说”我扯着唇坏笑着,“娘亲再找父亲生一个,不就好了”说罢,我撒开腿便跑,完全不理会被我狠狠刺激到,冲着我的背影厉声斥责的母亲。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0章 我见犹怜 回到房间之后,我背倚着房门,慢慢地蹲坐在地上,用牙齿咬着手指,开始了一番深深的沉思。 沉思过来,沉思过去,最终我还是下定了决心无论这混蛋是断袖也好,不是断袖也罢,处处留情也好,片叶不沾身也罢,总之,是一定要送走的 这混蛋是万万留不得的,毕竟,他不是凡人,身后还牵扯着一堆乱七八糟堪称惊悚的神妖鬼怪,说不定还会再度将我平白无故就扯入像不归城回梦境那样离奇古怪的地方,按着我的肉体和灵魂都一通往死里狂虐结合种种瞧来,这混蛋,还是越早送走越好 母亲方才说我不止一次地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对那混蛋的声名进行造谣诋毁,不止一次地当众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对那混蛋的声名进行造谣诋毁,甚至还不止一次地当着那混蛋的面当众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对那混蛋的声名进行造谣诋毁,严重侮辱了那混蛋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虽然打心底里笃定这不要皮不要脸还能不要得彻彻底底的混蛋,绝对毫无半分尊严可言,但是,为了能够让他乖乖地打道回南海,在这个目的成功达成之前,我也只好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低入尘埃里,委屈自己,去冲着他先是违心地表达一下根本就不该有歉意,然后再大肆讨好一番,将他哄得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再然后也好趁机将这尊大神请回南海 在心中,我开始暗暗地谋划起了周全的计策。 第二日,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然后招呼上小德子小福子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瓜果菜蔬,打着要去向那混蛋负荆请罪的旗号,一干人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地往相国府赶。 很快,大街两侧便聚集了一大堆的父老乡亲,他们用手指止不住地冲着我们呃,是冲着我,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嘈嘈杂杂地在说些什么,听起来就跟是一锅沸腾的,在不断地破灭再聚合,聚合再破灭,在破灭与聚合之间轮番交替,此起彼伏地冒着巨泡的开水一般,弄得我的耳边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嗡嗡作响,大脑之中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一千辆马车疾驰而过,尘土飞扬,响声震天的场面 虽然不能够切切实实明明白白地听到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单凭他们那不友善的目光,便不难推测出,此刻,他们肯定是在往死里诋毁我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真想完全抛却掉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直接就扑到他们身边去,语重心长言辞恳切,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着他们郑重地声明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到不知道到底会有多真不是什么断袖,也没想要勾搭他们那位放在心尖儿上的君公子啊 由于我们人马实在是众多,小德子小福子他们腰上还挂着佩刀,于是乎亲爱的父老乡亲们只敢远远地站在一旁瞧着,拼命地压抑着想要猛扑上来按着我一通狂贬的强烈念头,顺便交个头接个耳,周扒皮这儿如何如何,周扒皮那儿如何如何地高声议论着,说到动情之处,还忍不住往地面上狠狠地吐两口唾沫,一副对着我鄙夷至极,还恨不得捎带着揪出我的列祖列宗挨个鄙夷的架势 这种场面,结结实实地令我感到很是无语,真搞不懂,大家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也只是按照老规矩收个租,他们不多加照拂我,也倒是罢了,怎么还因为君漠那么一个外来客,就一个一个的愤恨我都愤恨到这种地步来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世间但凡是个凡夫俗子都无法摆脱掉的万恶的仇富心理由此瞧来,他们愤恨我,君漠那混蛋也只是他们用来堂而皇之宣泄对我的愤怒的一个幌子罢了哎,这要怪,也只能怪小爷我投胎投对了人家,投个世家大族,注定能少奋斗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呐,直接坐享其成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为自己只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动不动就出入青楼妓馆,来回酒馆赌坊,丝毫没有半点机会去下田劳作一番的奢靡生活,而感到深深的愧疚不已,同时,也渐渐释然了自己不能与父老乡亲和睦共处的事实,毕竟贫富差距赤裸裸地摆在那里,都怪小爷我太有钱,对此,我也好恨,好恨,也只能好恨,好恨 我沉浸在自己太有钱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拭着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这时,整张脸彻彻底底地肿成猪头,脑袋上还被白绸带一圈圈又一圈圈地裹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和一张大嘴极尽无辜地露在外面,旧伤未好昨日里又因为我下令爆打而添新伤的小德子,突然凑上前来,冲着我贱兮兮地笑道:“爷,小的突然就想了起来,既然爷此去是为了向那个君混蛋负荆请罪,虽然这请罪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可这做戏,毕竟是要做全套的,负荆负荆,没有荆条怎成”他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子中泰然地取出了一把紧紧绑成一捆的荆条,得意洋洋地在我的眼前乱晃。 “呃呃呃呃呃呃,这” 我一脸的诧异,用手指指着那捆足有成年壮汉手腕骨粗细的荆条,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爷,唯有效仿廉颇大将军,脱光了衣服袒露上背,再背上这荆条,摆出一副愿意任那个君混蛋去打,任那个君混蛋去罚,绝对不反抗半分的架势,方能彰显爷你此去请罪的诚意”小德子一面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地说着,一面将荆条往我的怀中塞了又塞。 “你是不是傻,那混蛋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万一小爷我只是摆出一副愿意任那个混蛋去打,任那个混蛋去罚,绝对不反抗半分的架势,那混蛋就偏不识抬举,真的冲着我又打又罚,到时候,我岂不是就要像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由他去宰去割了更重要的是,若是果真这般去做,他肯不肯原谅小爷,倒是其次,小爷的脸面可就要彻彻底底地丢个一干二净了这真的是好馊好馊好馊好馊好馊,馊到不知道到底有多馊的馊主意平日里让你们多动动脑子,多读读书,别终日里拿自己当做盛酒的囊,装饭的袋”我现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冲着小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让我脱衣服背那破荆条,暴露女儿身不说,君漠那混蛋到底会不会给我台阶下不说,差不多会被生生地冻个半死不说,最最关键的是,会当众丢人现眼,并且,这一丢人现眼,肯定会彻彻底底地沦为父老乡亲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我以后就甭想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冲着他们讨要租子了,不光是面子,就连里子也会没了 小德子怏怏地道:“脸面都是身外之物,瞧不到,又摸不着的,更何况,爷完全不在意这种东西,脸面对于爷而言,完全是可有可无的,这会儿就先不要点脸面又怎么了,能够成功达成目的不就成了” “万一那混蛋不肯顺坡下驴,蹬鼻子上脸,真的拿着荆条冲着小爷我一通往死里乱打,到时候,小爷我岂不是就亏大了”我微皱着眉头,冲着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小德子,兴师问罪似的道。 “爷此言就差矣了,就算那个君混蛋真的要动手,爷身边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大活人吗,我们自然也是不是吃素的,拼了性命也会赶上去大加阻拦,保证不会让爷被那个君混蛋给活活地打死的,顶多要委屈爷生生地挨那混蛋抽几下罢了”小德子一脸的亢奋,眼睛中还散射出激动的光,生动形象地用自己的行动,成功地诠释出了何谓事不关己。 不会被那混蛋给活活地打死,顶多会生生地挨那混蛋抽几下,还罢了 听罢此言,这让我气得牙直痒痒,嘴巴还抽风似的止不住地直抽搐,我恨不得直接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挥动着自己的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往他那原本就已经肿成猪头的脸上疯狂招呼。 “被这荆条抽打几下,真的没关系”我微蹙着眉头,摆出了一脸的郑重。 “没关系,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这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丈夫能屈能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越王勾践为雪国耻而卧薪尝胆,韩信遭胯下之辱而后能统帅雄师百万,薛平贵不得第不得不去讨饭而后先是成为西凉国驸马,辗转成为西凉国王,最终成为唐朝皇帝这些堪称励志的例子,可都在这里摆着呢,爷不妨就效仿一把,毕竟,这天大地大,也没有要将那个君混蛋给赶走事大啊”小德子老和尚附体般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念叨着,还动不动就引经据典,一番话说得那是好一个凛然大义。 “好,既然打两下没关系,小德子你又这么地能屈能伸,懂得顾全大局,那爷我就好生成全与你,这荆条,你便背上好了”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地说着。 小德子可怜巴巴地开口道:“不是,爷,我的意思是” 还没待他把话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口道:“你们瞧瞧,小德子这是多么玲珑剔透善解人意啊,你们若是能够有他万分之一,小爷我不得在梦中都能够生生地笑醒啊” 在按着小德子违心地恭维了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扯回了正题,“既然小德子都有这么大的觉悟了,我们得成全了他才是,否则,会有多挫伤他那颗积极的心啊”接着,我命小文子他们用强硬的手段,一股脑儿地扑上前去,七手八脚在小德子的身上乱扯,很快就生生地剥光了小德子上身的衣服,如他所言那般袒露出整片后背,然后将那捆荆条绑在了上面。 小德子一脸的欲哭无泪敢怒不敢言,可怜巴巴地在寒风中哆嗦着整个身子打颤,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大喇喇地凸显,他用尚且温热的大手掌,止不住地来回摩擦着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胳膊,像上了年纪的老头一般狠狠地弓着身子,这副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的画面,瞧上去倒真有些旁人忍不住我见犹怜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1章 够狠够绝情 我像舅舅一样摆出了一副唯我独尊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架势,背着手昂首挺胸地往前走着,完全不理会周遭说三道四还冲着我疯狂大甩白眼的父老乡亲。 小德子宛如深闺怨妇一般,一面哆嗦着双腿,一面一脸幽怨地瞧着我,就跟我是狠狠地欺骗了他的感情的负心汉似的, “爷,小的都快要被活活地冻死了,能不能就给小的一件衣服啊”小德子一脸的可怜巴巴,小家碧玉似的用手来回扯弄着我的衣服,眼睛之中满是哀求。 “不行这一切,都是按着你那聪明主意做的,穿上衣服,谁能瞧得出来你的诚意啊”我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要去负荆请罪的,明明就是你,关小的什么事,小的为何要拿出诚意” 小德子委屈得泪眼汪汪。 “既然你是小爷身边的人,爷今日里不巧得很,身体极其不舒服,你代小爷拿出点诚意来,又怎么了这个时候,你同小爷,又何必非要将你我分得那么清楚呢”我扯着唇冲着小德子扯着唇坏笑着。 “什么何必非要将你我分得那么清楚,说出这番话,也不怕被生生地闪了舌头更何况,这摆明了就是泼皮无赖才会有的行径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应当,感情这在寒风中受冻的,不是爷你”小德子一脸的不情不愿,噘着嘴巴小声地嘟囔着。 我脚步狠狠地一顿,微皱着眉头,冲着整个身子被绳子七缠八绕,背后还有着一捆格外显目的荆条的小德子,兴师问罪似的道:“小德子,爷今日里因身体不舒爽之故,有些耳背,不知道方才你到底是在讲些什么” 小德子当然是不敢去重复方才的话,毕竟他好歹也跟着小爷我厮混了那么多年了,深谙小爷我的脾性,怎么也懂得何谓识趣,原话重述,到时候,免不了会难逃被我结结实实再度暴打一番的惨烈命运,于是乎他赶忙扯远了话题,冲着我极尽勉强地笑着:“爷,快些走,再磨蹭下去,小的就要被生生地冻成冰棍了阿嚏,阿嚏,阿嚏”小德子一面揉着小丑似的红鼻头,一面扯着哭腔冲着我说着。 “好好好,快些,快些就是了”话刚毕,我便加快了速度,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一阵风似的往相国府所在的方向赶。 我带着小德子等人,神秘兮兮地躲在了一棵树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相国府,意欲窥探出相国府的动静。 “爷,小的方才那么放眼一瞧,路面上有清晰的马车痕迹,一瞧就是很新鲜,刚印上去不多久这个时辰,相爷铁定还没有下早朝,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相爷不在,整个相国府可以由着小爷你纵情地去撒野”小德子在我的耳边低声道。 “如此甚好,但是,小爷我也是文明识礼的人,多多少少也应该卖给他相国府一个面子,不能趁着舅舅不在,就狂煽他老脸啊,待会儿,能动嘴就动嘴,那些看门狗若是实在听不懂人话,就一掌将他们给劈昏好了切记,身手一定要利落一些”我从容地从树后走出,泰然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爷,若是那个君混蛋不愿意跟我们走怎么办”小文子无比郑重地冲着我问道。 “嘿嘿嘿嘿嘿嘿”我一面小人得志似的扯着唇贱兮兮地笑着,一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大大的纸包,“超大份的变态级别的迷魂药摆在这里,还能由着那混蛋说半个不字” 接着,小文子一干人便冲着我的聪明睿智好一通吹捧。 大摇大摆地刚走到相国府门前,门后的那两条看门狗,便开始高度防备起来,一脸的警惕,还一个一个的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宝剑。 “护卫大哥,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来,吃个橘子先”小文子一面一脸狗腿地笑着,一面举着自己刚刚剥好的橘子,往那两个看门狗的面前凑了又凑,但他们却是一脸的不屑,扭着头不愿意去瞧那橘子一眼。 人家都摆出了嫌弃的态度,并且还摆得这么明显了,但小文子就是不依不饶,拿着橘子在他们眼前摇来摇去地乱晃,最后激得那两个看门狗一个按捺不住,先是狠狠地推了小文子一把,然后趁着橘子一个手滑被抛向空中的档子,用宝剑刷刷刷刷刷刷惨无人性地挥向了那些无辜至极的橘子 剑刃上反射出来的强烈的白光,晃得我根本就睁不开眼,好不容易待到白光收敛,接着,还没有待我反应过来,便被空中洒落下来的那些橘子汁,给兜头浇了一个透心凉。 “芜少爷如此热情,请我们兄弟二人吃橘子,我们兄弟二人受之有愧,但又却之不恭,索性,便请芜少爷饮橘子汁”其中一个看门狗扯着粗噶的嗓音道。 那声音,震得我浑身猛烈一颤。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禁不住开始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整个人气到快要生生爆炸,我一面故作淡定地用巴掌拭去脸上的橘子汁,一面止不住地深呼吸,强压着内心深处疯狂蹿动着的想要拎刀砍人的冲动,极尽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咬着牙切着齿道:“你们两个,可还真是,真是够客气的啊” “应该的”这两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看门狗,异口同声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想要扶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拿出了自己的双手,在这两个看门狗面前攥成了拳,还故意弄得骨节啪啪啪啪作响,“本少爷会让舅舅好好地去关照你们的”语气之中,威胁的意味,甚浓。 “有劳”这两个看门狗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地说着,脸上仍是那么一副板得不能够再板的死人相。 果然,他们是完全听不懂人话的 我被气得心脏一阵又一阵抽搐着疼,差点就生生地咬碎了整口的牙齿。 在没有如愿送走君漠那混蛋之前,我怎么能够就这样被这区区两个看门狗就给生生地气死呢不能,不能,万万是不能啊于是乎我一面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面努力地去宽慰自己,让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不同这两个看门狗一般见识,等到日后逮到机会,我非得将他们一个一个打得跪地求饶不可 一遐想到他们将会为得罪我而付出深切的代价,哭丧着一张脸跪在我的面前磕头叩首地求饶,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地欢愉。 “进去向你们家小姐通报一声,便说本少爷来看她来了”我无比郑重地说完之后,这两个人却仍旧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于是乎我忍不住先是在心中疯狂地按着他们劈头盖脸地就是好一通臭骂,痛痛快快地骂完之后,我努力扯着嗓子,冲着这两个看门狗大声吼道,“本少爷说,本少爷是来瞧你们家小姐的,还不赶快进去通禀一声” “我们家小姐上次被芜少爷派出的人强行掳走,深深地受到了惊吓,直至现在,还身体抱恙,缠绵病榻” “既然芥儿姐姐是因本少爷之故病了,本少爷更应该去瞧瞧才是”我一面理直气壮地说着,一面强硬地带着人便要往府内闯,结果却被那两个看门狗给拦了下来。 “芜少爷,我们家小姐病得很重,不宜见客,更不能见客” “那本少爷去瞧一下表哥” “不巧得很,我们家少爷也因为被芜少爷派出的人强行掳走,深深地受到了惊吓,直至现在,也身体抱恙,缠绵病榻” “那本少爷去瞧一下舅舅舅舅总不至于也因为被我派出的人强行掳走,深深地受到了惊吓,直至现在,也身体抱恙,缠绵病榻吧”我没好气地说着。 “相爷身体安泰得很,不过,上次芜少爷刁蛮乖张,狠狠地破坏掉了相爷筹备已久期待已久的寿宴,直至现在,相爷还沉浸在浓浓的伤痛之中而无法自拔,芜少爷还是暂时不要去招惹相爷的好,免得让他一瞧到你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芜少爷在他的寿宴上又摔又砸,害得他丢尽了面子” 这番话说得,竟然让我无言以对 “那本少爷去瞧一下君公子” “如今,芜少爷好断袖之风,在整个京城之中疯传,相爷特意叮嘱过了,君公子是难得的旷世奇才绝世公子,志趣又是高洁得很,绝对不能够毁在芜少爷的手中,所以,君公子必须避一下嫌,更是不能同芜少爷脸面” “君公子是本少爷带回来的” “芜少爷嫌弃君公子,动不动就贬低他羞辱他,相爷是因为惜才,才将君公子带到我们相国府的,君公子一不是芜少爷的奴隶,二不能为芜少爷所容,所以,对于君公子,芜少爷还是不见得好” “本少爷念及君公子的救命之恩,特意前来向他道谢一番,这也不成吗” “昨日里君公子好好地出门去,却因为见了芜少爷一面,就带了一身的伤回来,那身银白色的衣裳都被鲜血染透了,听说,君公子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芜少爷之故,既然是这样报恩的,那君公子,你还是不见得好”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本来想要好好地去说理来着,但架不住他们完全就听不懂人话啊,事到如今,也只能采取暴力的手段了,可同这些浑身都是肌肉,好狠斗勇的看门狗比起来,我以及我的这些手下,分明就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啊,若是动起手来,我们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一拳便能够被他们给狠狠地撂倒在地上,想要进入相国府,更是天方夜谭啊 于是乎我的眼睛开始滴溜溜地乱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招呼着小德子他们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便传来了看门狗的声音,“芜少爷,在下劝你还是趁早打消翻墙的念头,第一,墙上布满了尖锐的碎玻璃碴子,第二,就算侥幸躲过了碎玻璃碴子,墙下等待着你的,是一群膘肥体壮凶猛异常的恶犬” 听罢此言,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就一头狠狠地栽在地上。 不得不承认,为了防止我进入相国府,舅舅竟然做了这么些的准备,实在是够狠够绝情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2章 下逐客令 相比被那群膘肥体壮凶猛异常的恶犬围攻而言,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两个浑身肌肉力大无比的看门狗,瞬间就亲切了许多,至少,就算我们今日里在这里再无理取闹,因为顾念到我的身份,他们好歹也不会冲着我们直接下死手,虽然待会儿动起手来手下未必会留情,但好歹也能保证留我们一条小命。 想到这里,这让我忍不住感动得泪眼汪汪起来。 既然不能够强攻,那小爷我也只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去智取一下了。 于是乎我一脸讨好地冲着这两位看门大哥笑着,为了同他们成功地套得近乎,获得他们的好感,我开始硬着头皮同他们谈起了家长里短,但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在口若悬河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们完全就跟木头桩子一般杵在那里,眼珠都不带稍微转动一下的,这让我禁不住感到一股子浓浓的挫败感。 “今日里,这相国府,本少爷就不进了,不过,我看两位大哥冒着冷风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不容易了,既然两位大哥不想要吃橘子,那就吃点雪梨,也好解解渴,润润喉啊”我一面说着,一面举着梨往他们的面前凑了又凑,但他们却往后退缩着身子,脸上仍旧是冰硬冷酷得厉害,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来啊,吃吧,趁着四下无人,本少爷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眼瞧着他们将剑鞘中的剑,抽出了那么一大截,眼睛中还浮现出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气,为了避免他们仗着武艺傍身,将好好的雪梨如同方才一般,粗鲁至极地用剑左砍砍右砍砍,上砍砍下砍砍,生生地砍成汁,再冲着我们兜头浇下,于是乎我立马很是识趣地收回了双手,愤愤地在雪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冲着小德子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迈着步子远远地走到了一旁,随后这几个人立马紧跟了上来。 “这两个看门狗,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实在是太混蛋了,简直就比君漠那个混蛋还要来得混蛋啊”我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着,一面发泄似的张大嘴巴啃咬着雪梨,仿佛只有听到那一声声的脆响,才能够勉强疏解一下狠狠地堵在心头的那口怒气。 “爷,若是强来,我们肯定是打不过啊”小德子一面小鸟依人似的依偎在小文子的怀中取暖,一面哆嗦着身子冲着我说着,连声音都冻得在空气中直打颤,“反正这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不如,就让小的先穿上衣服吧,再冻下去,小的担心会人命不保,日后就不能继续陪在爷的身边,为爷上刀山下火海,当牛做马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死阿嚏死阿嚏阿嚏阿嚏死而后已了” 瞧小德子一副病恹恹还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架势,再这么冻下去,恐怕便真的就会直接丧命了,于是乎我只好大掌一挥,准了小德子穿衣服的请求。 这一准不打紧,让小德子涕泪连连,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架势,激动得就差恨不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叩首去感谢我的恩德了。 小文子兴冲冲地提出了调虎离山之计,主张让其余几人引开那两只看门狗,而他,则同我趁乱溜进门里去 这个计策一提出来不打紧,小福子他们几个人老大的不乐意了,甚至还直接翻脸了,说什么这分明就是要让他们去当肉沙包,去供着这两名壮汉挥舞着双拳往死里打啊。 但是思来想去,想去又思来,一时之间可找不出什么更好的馊主意,于是乎我一脸郑重地拍打着小福子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这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里,小爷我到底能不能成功地进入那扇门,全凭靠你们了放心,事后,小爷我一定会给你们找最好的大夫瞧伤的,保证让你们恢复如初同时,小爷我也会给你们每个人奖赏一百两银子的” 这几个人泪眼汪汪地瞧着我,差点就泣不成声了,可怜巴巴地冲着我问道:“就不能不去吗” “当然可以啊”我扯着唇冲着他们坏笑着,“既然你们不愿意去,那只好让小爷我亲自去出马了,不过,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下下下下个月,你们的例银,就一枚铜板都别打算要了,全部都克扣下来,给小爷我当做医药费吧” 一听罢此言,小德子他们立马改变了主意,虽然仍旧是哭丧着一张脸,但还是无比爽快地答应去引开那两个看门狗。 小德子他们活像泼皮无赖似的,对着那两个看门狗,又是扯胳膊,又是抱大腿,但这对于壮硕得跟座山一般的他们而言,却丝毫没有一点点的作用,完全约束不住他们的行动,随便伸伸胳膊踢踢腿,便能够轻轻松松地将小德子他们甩出去老远,弄得他们吱哇乱叫,嘶嚎声此起彼伏。 我怔怔地杵在原地,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到底该如何是好。 这时,令我打死都不敢去想的一幕,就这样大喇喇地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只见小德子他们,从容地拭去嘴角处的血迹,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扯着嗓子怒喊一声,然后冲着那两个看门狗再度扑了上去 他们竟然能够重心到这个份儿上,这让我忍不住泪湿了双眼。 “爷,趁着他们无暇顾及,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小文子一面说着,一面强拖了我便要往相国府里面进。 那扇大门刚推开,舅舅那凛冽而又惹人厌恶的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而又不合时宜地在我的耳边响起来了,“芜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去”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狠狠地一惊,手中那只啃了大半的梨,就这样直直地落在了地上,还轱辘轱辘止不住地往前翻滚着。 舅舅一现身,那两个看门狗,立马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恭恭敬敬地冲着舅舅施礼作揖,瞧上去一脸的纯良。 而小德子他们则一瘸一拐地跑到了我的身边。 深吸一口气之后,我缓缓地扭过身子,冲着舅舅傻子似的扯着唇笑着:“嘿嘿嘿嘿嘿嘿,舅舅,在这里都能够遇到你,真是好巧啊,好巧啊” “这里是本相的住处,你在这里碰到本相,很稀奇吗”舅舅懒得去多瞧我一眼,悠哉悠哉地用手指抚平自己朝服上的褶子,“连个大门都看不好,本相养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何用自己去领六十板子” “是”那两个看门狗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跟打了败仗的鸡一般,一个一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甚至还提不出半分的精神,丝毫没有方才那般的目中无人趾高气昂,灰溜溜地便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六十大板,是不是太重了”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笑得脸上的肌肉一阵又一阵直抽搐。 但舅舅却完全没有半点想要理会我的意思,重重地摔了一下袖子,大步流星地便要往相国府内走。 “舅舅,侄儿已经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每当想起那日里在你的寿宴上的失礼之举,侄儿就恨不得直接去一头撞死啊这几日,侄儿更是茶不思饭不想,还一度寝食难安得厉害,深更半夜,万籁俱寂之时,便忍不住嚎啕大哭,捶胸顿足倘若是舅舅因为那件事,这辈子都不愿意原谅侄儿,那侄儿非得生生地愧疚死啊”我扯着长长的哭腔,还摆出了一副声泪俱下悔不当初的架势。 “就你,竟然也能知道悔改”舅舅深深地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瞧着我。 “嗯嗯嗯嗯嗯嗯,知道,知道,深深地知道”我一面扯着袖子去拭着自己脸上好不容易才逼出的泪珠,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见舅舅只是杵在那里,脸上的鄙夷之情都浓郁到根本就控制不住,久久地不说一句话,一瞧就完全没有半分想要原谅我的意思,于是乎我继续哭哭啼啼地冲着他道:“人们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难不成,别的宰相都有上好的度量,到了舅舅这里,就没有了吗舅舅真的要永远地记恨我下去,这辈子都不再认娘亲这个妹妹,这辈子都不再认周家这门亲” 当然,言外之意就是舅舅倘若是不原谅我,那周家的好处,他从此以后便别想着去伸着手恬不知耻地去往自己怀里捞了相信老狐狸一般精明的舅舅,很容易便能够领会到我话中的这层意思,毕竟,这么多年的官场,这么多年的尔虞我诈,他还能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这可不是吹的 舅舅一脸的生无可恋,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终于肯开了尊口,“本相日理万机日夜操劳,可万万没有闲心去同你一般见识,所以,又何来记恨你一说啊” 如愿地听到了这句情理之内意料之中的话之后,我立马亢奋了一脸,“坊间都在流传,说舅舅小家子气,还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由此瞧来,肯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对于舅舅赤裸裸的诋毁,侄儿就知道舅舅不会那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下次若是再听到有人在背后冲着舅舅你狂嚼舌头,侄儿一定会勇敢地站出来,去替舅舅你声张正义主持公道的” 信誓旦旦地抛下这些话,我转身便想要冲着相国府内窜,还没等我来得及碰到那扇大门,舅舅的声音便突兀地响起:“慢着不知道芜儿你这么急切地想要进入相国府,可是有何贵干呐”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侄儿知道你想要让表哥表姐习些武术好好地去防身,但他们就是不能够好好地去领会一下舅舅的良苦用心,于是为了帮着他们去长点教训,深深地激发他们那颗想要学武的心,所以,昨日里侄儿才斗胆命手下去同他们小小地去开一下玩笑” “哦,这么说来,本相还该按着你去深深地感谢一番才是”舅舅的眸色沉了又沉。 “呵呵呵呵呵呵,说感谢实在是太过见外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舅舅又何必这么客套呢不过,昨日里那桩事,确确实实是有些过于唐突,侄儿听闻把表哥表姐给骇得不轻,所以,侄儿特意带来了好些瓜果菜蔬,以此来向表哥表姐道歉,顺便好好地去关怀他们一下” 我一脸纯良无害地笑着。 “歉意本相已经收下了,至于关怀,就不必了眼下,盛儿和芥儿正在府内静心修养,若是没有旁的事,芜儿便先回去吧” 舅舅头也没抬,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 我去,这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冲着我下逐客令啊 还没等我从深深的震惊之中稍微反应过来,舅舅便使了一个眼色,接下来,他身旁的那些个侍卫,便纷纷凑上前来,一个劲儿地冲着我说着“请”字,还大有一副我若是不肯乖乖依从,他们便要忍不住拔刀的架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3章 我,他信不过 “舅舅,侄儿知道,昨日里,是侄儿太过唐突了,也怪侄儿的手下笨拙,丝毫不懂得注意分寸,想必定然是让盛哥哥和芥儿姐姐打内心深处对侄儿怨恨得紧,侄儿可不想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个完全没有恶意的玩笑,便生生地搅臭侄儿同哥哥姐姐之间的友好关系啊”我摆出了一副做错事的孩子的模样,言辞恳切地说着。 “你大可以放心,他们绝对不会介意的若是没旁的事,你便先回去吧”舅舅不仅懒得去瞧我一眼,还一脸的不耐烦。 “可是,不听到哥哥姐姐亲口对侄儿说出原谅的话,侄儿实在是会终日里提心吊胆,惶惶而不可终日啊”我一面煞有介事地说着,一面可怜兮兮地眨巴着自己的那双大眼睛。 “这段时间,盛儿和芥儿都在静养,不方便见你,既然你同他们感情深厚,想必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他们因你之故,而身体出现差池吧” “呃呃呃呃呃呃,既然哥哥姐姐们需要安静,那侄儿便不去打扰就是了” 还没等我说完,舅舅便急急地插口道:“好,送客”说罢,他步履生风地便往相国府内赶。 “慢着舅舅,其实,侄儿此来,还另有一事” 我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着。 听罢此言,舅舅的脚步狠狠地一顿,“哦,就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忍不住替自己弱弱地辩解道:“瞧舅舅说的,就跟侄儿平日里有多不正经似的” “你若是但凡能够正经半分,恐怕这太阳早就打西边升起了本相还有国事要去操劳,没空听你在这里耍弄嘴皮子,你还是赶快回你的周府去吧,本相便不强留你了来啊,送客” “哎,舅舅,舅舅侄儿这次来,真的有要紧的事啊那个君公子,身份不一般,你万万是留不得的” “哦,君公子的身份,到底是哪里不一般了你且说来听听”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你也知道,那个君公子,是侄儿去东海取珍珠的时候偶然逢到的,并且,至此一逢到之后,他便像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缠着侄儿,任凭侄儿想尽千方设尽百计都甩不掉” “本相倒是听说,是你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体统,对着人家君公子又搂又扑又抱,完全不理会人家对你的嫌弃厌恶之情,由此瞧来,到底谁是狗皮膏药,谁想尽千方设尽百计都甩不掉谁,便能不言而喻了吧一张口便颠倒黑白谎话连篇,也不知道你们周家到底是怎样教的你这位小少爷,竟然能够给生生地教成这样”舅舅大有感慨意味地啧啧长叹着。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这俗话说得好,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呐,舅舅怎能仅听信一方之言,怎么也应该听一下侄儿的话啊” “就你的那张嘴,里面还能说出什么能够摆得上台面的话” “舅舅,那日里,侄儿之所以冲着那混蛋又搂又扑又抱,完全是在摆低身份哀求他啊,求他赶快打道回府,莫要再在这里多做停留了,可他就是不肯听,非要死皮赖脸地呆在舅舅那相国府,赶都赶不走,由此瞧来,他肯定是想要图谋些什么啊” “哦,君公子想要图谋些什么,本相的肉体” “虽然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些可能,但这那混蛋肯定还想要图谋更多的东西就这样让他暂住相国府,还允许他在府内任意走动,舅舅难道就不担心盛哥哥和芥儿姐姐的安危吗那混蛋,可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他” “周芜,君公子不止救了你一次,昨日里还生生地替你挨下了那么一棍子,你不知道感激,也倒是罢了,怎还上赶着要追上来败坏君公子的名声”这番话之中,愤恨的语气,可谓是甚浓。 “舅舅误会了,侄儿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那混蛋只是初来乍到罢了,舅舅与他相处的时日过短,自然是不清楚他到底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德行,不过,侄儿可同他相处了良久良久,他到底有多恶劣多丧心病狂多令人发指,想必没有人会比侄儿更能清楚了解的了” “虽然本相同君公子相处的时日过短,但君公子到底有多温润如玉,多彬彬有礼,多饱读诗书,这些,都是本相真真切切地瞧在眼里的,本相倒是觉得,同君公子比起来,他是天上的云,你就只能是路上任人踩任人踏的烂泥”还没等我从这个比喻的刺激之中稍微缓过神来,舅舅又一本正经地开口了,“哦,不,以本相对你的了解,说你是烂泥,都算是抬举高瞧你了,你就应该是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 听罢此番尖酸刻薄的话,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人品不人品的,暂且不提,舅舅,那个什么君公子,你便别留在府中了,他的身份真的不一般,若是再继续留下去,侄儿怕会给相国府,甚至是整个京城,都给带来灭顶之灾啊” “哦,这是为何啊” “因为他,他”我忍不住踌躇起来,总不能直接将那混蛋不是人,只是一条咸鱼,还是一条贵为南海鲛人族十三皇子的咸鱼之事,和盘托出吧。 见我吞吞吐吐成这样,舅舅立马尖锐地笑了起来,“怎么,编不下去了周芜,枉费君公子还处处帮你,你却只会败坏君公子的声名,本相真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了,竟然会让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去贬低你搅坏本相寿宴,害得本相被众人耻笑,那时,本相本来想着要对你小惩大诫一番,是人家君公子不计前嫌,出面替你说尽了好话而你,却只会用造谣辱骂的方法去回报与他,本相越想越忍不住替君公子感到深深地不值” “舅舅,侄儿这么去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了” “哦,原因是什么原因是你周芜周大少爷,动不动就张口断袖,闭口断袖,其实自己才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吧但凡君公子同旁人稍微亲近那么一点点,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会被你强认为是君公子恬不知耻地勾搭了他们吧君公子那么志趣高洁的一个人,你却动不动就用自己的龌龊思想去编排他,还带上本相一起编排,说什么本相同君公子两情相悦,还吵着嚷着要成全本相同他之间那段不能为世俗所容的感情,要不是顾念到你是本相的亲侄儿,君公子又没有半分想要追究下去的意思,本相非得拿着尚方宝剑,痛痛快快地将你活劈了不可,这样,也好落得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使整个京城也稍微干净那么一下” “呃呃呃呃呃呃,舅舅,那次,是侄儿唐突了” “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哪次又有不唐突的时候本相真是好生想不明白,周府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富可敌国,怎么就会养出你这么一个纨绔成性还丝毫不知道礼义廉耻的少爷呢,真真是他们周府家门不幸啊像你这等龌龊之人,以后还是尽量离盛儿和芥儿远点,免得让他们从你的身上,一个不小心,便沾染上什么下流去” 舅舅咬着牙切着齿,言之凿凿地说着,对我的鄙夷和嫌弃之情,简直就浓郁到有些压制不住。 “这些,不都是跟舅舅你耳濡目染得来的吗”我极尽不满地小声嘟囔道。 听罢此言,舅舅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疯狂咳嗽着,还咳得空前剧烈,此起彼伏上气不接下气,“你给本相走,赶快走” “芜少爷,还是赶快请吧,免得再惹相爷进一步动气”一个侍卫一面说着,一面扯着我的胳膊便强硬地将我往背离相国府的方向推。 “将人拒于千里之外,连口热茶都不给喝,难不成这便是你们相国府的待客之道”我一面奋力挣扎着,一面扯着嗓子冲着舅舅大喊着。 “我们相国府是清净之地,容不下你这等俗气甚重之人,你若是还试点趣,便自己自行离开吧”舅舅极尽威严地道。 “舅舅胡说什么呢,你们相国府,又不是什么寺庙道馆,府内的人也不是什么尼姑和尚,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清净之地了再说,侄儿以前不是动不动便出入这相国府吗,既然我这俗气甚重之人,能进一次,进两次,进三次,进四次,进五次自然也就不在乎再多进这么一次了” “从今以后,若无什么重要事,这相国府,你还是不来为妙,毕竟,本相还想要再多活几年,可不想就这样被你给生生地气死” “好好好,这相国府,侄儿不进,侄儿不进不就是了嘛烦请舅舅将君公子请出来,侄儿有要是要同他讲”我恭恭敬敬地说着,还不忘摆足了礼数,又冲着舅舅拱手作揖。 “你那所谓的要事,便是对着君公子动手动脚百般调戏吗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你尚且敢冲着君公子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大占便宜,若是果真将君公子交于你,你肯定会将他拐至偏僻之处,更加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大占便宜,怎么龌龊怎么去吧” “舅舅好歹身为当朝堂堂相国,这都一大把的年纪了,不忧国忧民忧天下,也倒是罢了,怎么脑袋中偏就净装些乱七八糟污秽不堪的东西啊,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给活活耻笑死” 听罢我的这番话,舅舅的火气顿时便蹭蹭蹭完全不可阻挡地熊熊蹿动起来了,“瞧到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下流胚,本相就算之前有再忧国忧民忧天下,脑袋中也只能装得下这些乱七八糟污秽不堪的东西,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但仍旧是贼心不死,还企图想要再挣扎一下,于是乎一派郑重地冲着舅舅恳求道:“舅舅,侄儿保证对君公子毕恭毕敬,毕恭毕敬还不成吗” “不成就凭你那劣迹斑斑的人品,本相,完全信不过”舅舅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冷硬地一口回绝。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进了门,一众侍卫也紧跟着进去,再然后,房门“咣当”一声便重重地关闭,只留下我同小德子他们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4章 无力去说些什么 我直勾勾地盯着那紧闭着的朱红色的大门,眼睛都不带稍微一眨的,大张着嘴巴,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德子佝偻着身子,用一只手死死地扶着腰,一摇一晃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凑在我的耳边,小心翼翼地道:“爷,依照方才那么瞧来,你在相国大人心目中的形象,那可叫做是彻彻底底地败坏了个一干二净啊,现在,他都对着爷你摆出了这么一副不欢迎还极其嫌弃的架势了,我们若是再强硬地去敲门,难保府内之人不会丧心病狂到冲着我们开门放狗啊” “都怪那混蛋,若不是因为他,小爷我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那混蛋不就是空有一副妖艳的臭皮囊吗,人品都低劣成那样了,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还视他如珍如宝,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呢,难不成,他是用了什么蛊惑人心的邪门歪道”我一脸的疑惑不解,越想越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话说我明明都已经将那混蛋的名声往死里好一番败坏了,可他们非但不讨厌那个混蛋,反而还由衷地去维护他,甚至,还通过针对我去维护他,简直就有些活见鬼啊 由于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再从这里继续纠缠下去,非但是进不去相国府内半步,反而还会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轻则会被里面的侍卫暴打一顿,重则正如小德子所说的那样,难保府内之人不会丧心病狂到冲着我们开门放狗 这聪明睿智的老祖宗都有言在先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算是不进入相国府,依照小爷的聪明才智,有的是法子能见到那混蛋,到时候,仍旧能成功地将他送回南海想到这里,我长舒一口气,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禁不住开始眉开眼笑还洋洋得意起来,于是乎招呼上小德子他们便先行回府了 我让小德子他们多加注意相国府处的动静,耐着性子守株待兔,我就不信了,那混蛋就还能一直窝在相国府内不出来 熟料,这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那混蛋还就真能一直窝在相国府内不出来,一连一二三四五六天过去了,别说见到那混蛋的活人了,就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没有任何人能在相国府门外瞧到,这让我很是惆怅,甚至还一度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如往,一想到那混蛋像缩头乌龟一般缩在相国府内就是不肯出来,我就忍不住好一阵凄凄惨惨戚戚起来。 我进入翠丰楼,刚拐入上上的雅间,结果,猝不及防地便瞧见了将姑娘按在怀里调戏得正欢快的那八位纨绔大少,并且,一个个还衣衫褪下了大半,大喇喇恬不知耻地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我杵在原地,一声又一声地剧烈咳嗽起来,结果,他们非但是不知道有丝毫的收敛,并且,还变本加厉起来,像啃猪蹄子一般,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怀中姑娘的胸口上,按着她们的锁骨一个劲儿地啃咬起来 那香艳的场面,比瞧到君漠那混蛋不着寸缕地出浴,还要来得惊心动魄多了,刺激得我差点一个按捺不住,就直接狂喷三尺鼻血了 “啧啧啧啧啧啧,真是太不像话太不成体统了,简直就目不忍观,令读书人为之深深作呕啊”身旁的小德子一面胡乱地扯着袖子擦着脸上的鼻血,一面愤愤地说着。 “目不忍视你倒是稍微移一下眼啊,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作甚”我一脸鄙夷地瞧着小德子,不由得感到深深地无语。 “小的作为爷身边最忠心耿耿最寸步不离的忠仆,终日里跟着爷进入花柳巷那种不雅场所,虽然爷也只是出言调戏一下姑娘,从来都不对着她们动手动脚,发乎情,止乎礼,但是,终有一日,爷定然会像他们今日里这样呃,混账并且,说不定还会比他们更加地混账,在那一日真正到来之前,小的先瞧瞧他们开开眼,免得到时候毫无心理准备,慌了手脚,给爷你丢尽脸面” 小德子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还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呵呵呵呵呵呵”我扯着嗓子,努力发出一串尖锐刺耳的笑声,这才引得那八位纨绔大少停下了嘴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瞧向我。 “呦,这不是芜少爷吗,哪阵邪风把你给吹来了”晋世凡阴阳怪气地说着,眯着好看的桃花眼,微皱着眉头瞧着我,一看就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咳咳咳,世凡兄可真是不会说话,小弟要来瞧你们,理所应当得很,哪来的什么邪风不邪风的”我一面扯着唇极尽勉强地笑着,一面自顾自地寻了一个空位便坐了上去。 见他们都只是楞在座位上,就这样怀抱着美人儿直勾勾地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一个一个的都不发一语,一时之间,这场面着实是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这片寂静,于是乎我先是轻咳了一声,然后主动开口寻找话题了,我冲着脸上一片死人白,唇上和双颊上涂着女人才会用的胭脂,乍一眼瞧上去是个死太监,再乍一瞧上去就知道是个妥妥的药罐子,才二十出头虚弱苍老得就跟四五十似的,并且头发还一把一把地狂掉,掉到如今就只剩下那极为可观的一绺,全凭戴假发维系颜值佯装正常人的温如玉,无比关切地道:“温兄都瘦得只剩下枯柴似的骨头了,身体都差不多都被彻彻底底地给掏空了,每天全凭百年人参千年灵芝去苦苦地吊着那口气,都这样了,怎就还是不知道稍微收敛一下,不在府内静养一番也倒是罢了,怎么还跟各位哥哥出来找乐子,也不怕一个过于过于激动,就直接猝死在美人的石榴裙下啊” 听罢此言,温如玉先是狠狠地一愣,然后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然后一个手滑,怀中的美人就像块石头似的,直直地坠落在了地上,于是乎整个房间内久久地弥荡着她那痛彻心扉歇斯底里杀猪似的嘶嚎,她还活像条泥鳅一般,一只手抚着屁股,一只手托着腰,整个身子止不住地蠕动过来又蠕动过去的。 而温如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用帕子掩着口,昏天黑地地就是一阵剧烈咳嗽,甚至还直接将血给咳了出来。 一瞧到那团血,温如玉的手便开始止不住地疯狂抖动起来,最后一个按捺不住,眼前直接一黑,整个人就这样倒在椅子上昏死过去了。 只是小小地去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温如玉的反应竟然会如此之大,这结结实实地惊到了我,同时也惊到了在场所有人,他们统统都目瞪口呆,一会儿瞧瞧温如玉,一会儿瞧瞧我,下巴差不多都快要狠狠地磕在地上。 幸亏小德子及时反应过来,提议要将温如玉带去医馆好好地找个大夫瞧瞧,当然,虽然那七位大少平时动不动就冲着温如玉称兄道弟,但是这也只是浮于表面罢了,都到这种时刻了,谁都不愿意挺身而出,去将温如玉扛去医馆,彼此推辞过来,推辞过去,最后将这个重任惨无人道地落到了那几位娇滴滴弱不禁风的姑娘身上。 前一秒还对着人家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呢,这会子却又让她们苦兮兮地去扛一个昏死过去的大男人,啧啧啧啧啧啧,这简直就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呃呃呃呃呃呃,芜少爷,你这不来是不来,怎么一来就险些闹出人命啊”钱满贯露出他那口金灿灿直晃人眼的大金牙,冲着我兴师问罪似的道。 “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哪有,钱兄真会说笑,小弟只是想要开个玩笑稍微去活跃一下气愤而已,谁承想温兄竟然脆弱到这种地步了,连几句话都承受不住了,幸亏是小弟来得及时,倘若是小弟不来,你们肯定便会热火朝天兴致高昂地调戏怀中的姑娘,说不定,温兄那小身子骨儿一个禁不住,便会真的猝死在石榴裙下,到时候,恐怕在座的任何一个哥哥都逃脱不掉责任,说不定还会被温兄的家人揪着扯着就是一通暴打呵呵呵呵呵呵,由此瞧来,小弟我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及时得很呐”我极为尴尬地扯着嗓子笑着。 “芜少爷可是好一阵子没来找我们哥儿几个了,我们还以为你这是不屑同我们几个为伍,准备从良,一心只读圣贤书去了呢”岳九章一面抖动着手上那把扇柄上嵌满了花花绿绿还折射出五彩碎光的宝石,虽然富丽至此,摸上去扎手,瞧上去更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扇子,一面极其不正经地扯着唇冲着我嬉笑道。 “哪里,哪里,我脑子又没有什么毛病,也没有半分想不开,怎么可能会放着大把的好时光不去纵情糟蹋,反而去一心读什么破书呢,九章兄实在是太高瞧小弟了,小弟实在是惭愧,惭愧啊”我装模作样地客套着。 趁着在座的众人按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吃得兴致高涨不亦乐乎时,我突然开口道:“各位兄台,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了,来,吃,吃,吃”戴望宗一面大快朵颐,一面直接端起盘子,将里面的红烧肉,全部都扒拉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 这番极尽不配合的话,简直就令我无言以对,而后,我还是若无其事地道:“虽然是不当讲,但毕竟几位哥哥也不是什么外人,任何事情,又岂有背着哥哥们的道理,所以,小弟这想来想去,想来想去,决定还是索性讲出来吧” “到底是什么事啊”贾广才一面啃着红烧猪蹄,一面将深深低下的脑袋向上翻转九十度,下巴正冲着我,眼睛还直勾勾地瞧着我。 “哥哥们也知道,君漠那混蛋呃呃呃呃呃呃,不对,小弟的意思是,初来乍到的那个君公子,对小弟有着救命之恩,小弟一直无以为报,前段时间又因为小弟实在是太过于混账,一个酒醉便直接搅弄了我那相国舅舅的寿宴,差点把他给生生地气死过去,直到现在还小心眼没度量地不肯原谅小弟,坚决不允许小弟进他们相国府的门,而君公子又暂住在相国府,小弟想要当面感谢他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所以,小弟便斗胆,烦请哥哥们代为出马,去将君公子给请出来,也好让小弟对着他去表达一番谢意” “我看,芜少爷是要对着那个君公子表达谢意是假,表达情意是真吧那天,听说就在大街上,你芜少爷不管大庭广众不广众,直接冲着那个君公子又搂又抱还又扑,听说那个君公子厉声拒绝掉你了,你还恬不知耻地跟了他一路呢由此瞧来,所言非虚啊”福如海翘着兰花指,冲着我指指点点,口中还发出一串死太监才会有的极尽柔媚而又瘆人的笑声。 听罢此言,其他的大少先是狠狠地一怔,然后一个按捺不住,口中的东西全部都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还忍不住好一番剧烈地咳嗽,整张脸差不多都快要咳出猪肝色。 “啧啧啧啧啧啧,想不到平日里每次都搬出周府家规作为搪塞,坚决不肯调戏姑娘的芜少爷,竟然会好这口也对,毕竟那小白脸长得太过魅惑了,纵使是能够堪称倾国倾城的女子,在他的面前,肯定都忍不住自愧不如芜少爷,好眼光,好眼光啊不过,京城之内,好些大家闺秀,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非那个小白脸不嫁,芜少爷喜欢他,可是要和好多好多好多女人展开争夺啊”赵金山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不成体统地狂笑着。 “可惜那日里我们是没有机会亲眼瞧见你芜少爷冲着一个男子大献殷勤的壮丽场面,改天把那个什么什么君公子请来,芜少爷好好地让我们开开眼呐”晋世凡连忙附和道。 这些大少你一言我一语极尽恶俗地说着,还笑得肚子直抽搐,甚至还一个一个笑得人仰马翻 我无力去说些什么,于是乎只能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们狂翻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5章 答应帮忙 待到他们笑得涕泗横流,直接捂着一阵又一阵不断抽搐的肚子,瘫倒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这时,我言辞恳切无比郑重地冲着他们声名道:“各位哥哥都误会了,像小弟这么行得正坐得端,精神正常到不能够再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开眼到喜欢那个各方面都堪称是奇葩的君公子呢,不会,不会,打死都不会啊” “哈哈哈哈哈哈,芜少爷,你就别为自己辩解了,我们几个又不是什么呆板迂腐之人,都理解,理解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向瞧起来踏实着稳重的你,竟然会这么不走寻常路,勇敢地突破世俗眼光去好这一口,真是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岳九章一面捂着肚子,一面扯着袖子去拭着眼角笑出来的泪珠。 “芜少爷,大家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上次,你想要将你那一个个赫然活泼妇一般的姐姐嫁给我们,无奈你那姐姐却眼高于顶,瞧不上我们,这才让我们侥幸逃脱掉被她们生生往死里虐待的凄惨结局,现如今,嫁姐姐不成,你又亲自出马,想要活活地笑死我们,到底是安得什么心呐”贾广才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滚落到地面上,声音弱弱地从桌面下飘来。 “平日里娘娘腔,长得也一副眉目清秀的女人模样,这些,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喜欢男人,若是不幸被你们那父亲得知了去,他非得将你吊起来,一皮鞭一皮鞭地狠狠往你的身上招呼,直到活活打死不可啊芜少爷,你惨喽,惨喽不过,大家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且尽管放宽心好了,等到你的丑事败露,被你那父亲给活活打死,我们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瞧着你曝尸街头,一定会去送你最后一程,替你收尸,让你入土为安的”戴望宗幸灾乐祸地笑着,还越笑越幸灾乐祸。 “不过,芜少爷,你同那个君公子在一起,已经是困难重重不为世俗所容了,更何况他还那么嫌弃你,自始至终也只有剃头挑子你这头热,人家无动于衷冷硬得厉害,依照这样瞧来,你若是想要同他修成正果,难,难,难比登天啊”钱满贯连连摇着头啧啧啧啧狂叹着。 他们越讨论越是兴致激昂,完全忽略掉整张脸完全耷拉下来,脸色臭得不忍直视,整个人彻彻底底地生无可恋,还一度恨不得直接去一头撞死的我,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兄弟的忙,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去帮,而他们选择帮我的方法便是让我自己自求多福,不过,无论日后到何种山穷水尽的地步,都不要忘记,他们,永远会给我精神上的支持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嘈嘈杂杂地在我的面前疯狂地讨论着些什么,把我整个人说得丧心病狂令人发指龌龊不堪,我真恨不得直接就扑上前去,将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给活活地掐死。 他们的声音喧闹得厉害,还一度此起彼伏的,让我都无从插嘴,于是乎我直接拎起一只盘子,重重地冲着地面便摔了下去,盘子一坠地,立马四分五裂支离破碎起来,那“咣当”一声巨响,深深地骇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顿时便敛住了声音,整间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他们一个个皆一动不动的,一双双眼睛按着我上下好一番打量,那架势,就跟是在审视陌生人似的。 我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扯着唇坏笑道:“各位哥哥误会了,我就算是瞧上了你们,也是万万不能瞧上那个君漠啊,毕竟,和他比起来,你们的脾性可是更加地温凉,更加地惹我喜欢呢” 听罢此言,在场的各位大少,立马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忍不住一阵临近疯狂地直抽搐,他们努力将自己的身子,往偏离我的方向移了又移,更过分的是,还良家妇女似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裹了又裹。 “呃呃呃呃呃呃,本少爷突然想起来,今日里本少爷若是不早日赶回家去,会被生生地打断腿的时辰不早了,本少爷就先告辞了,咱们改日再聚,改日再聚”说罢,岳九章从椅子上麻溜儿地起身,然后步步生风箭一般地冲着门口逃难似的狂蹿而去。 “呃呃呃呃呃呃,时辰不早了,芜少爷,咱们还是改日再聚,改日再聚”其余的人纷纷异口同声地说着,然后也如同岳九章方才那样,一个一个的从椅子上麻溜儿地起身,然后步步生风箭一般地冲着门口逃难似的狂蹿而去,争先恐后的,就跟继续就在这里我会吃了他们似的。 一时之间,一群大男人一下子全部都聚集在房门前,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那里,任谁都打不开那扇门,而我,则泰然地迈着步子,一步步又一步步地冲着他们逼近,弄得他们一个个脸上皆是一副警惕至极的神色,就像是遇到流氓的良家妇女一般,可怜兮兮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怎么瞧怎么是一副抵死不从的架势。 “小弟的意思是,小弟正常得很,不会瞧得上各位哥哥,更不会瞧上那混蛋”我言之凿凿地说着。 听罢此言,他们皆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开始松了下来,再然后,他们簇拥着我又回到了椅子上坐下。 “呵呵呵呵呵呵,真是的,芜少爷怎么说话喜欢大喘气啊,方才险些就将我们给吓了个半死”岳九章一面用手掌抚着尚未来得及平定下来,还在“突突突突突突”近乎疯狂直蹿动的心脏,一面冲着我笑道。 “这怎么能够怪到小弟的头上,分明就是哥哥们一个一个的忒过恶俗,脑袋中终日里装些龌龊想法罢了”我没好气地说着。 接下来,不管是违心也好,不违心也罢,他们冲着我结结实实地恭维了一大通,然后我们又是一副和睦如初的场景。 “芜少爷,将那个君公子弄出来,真的真是很单纯地为了对着他的救命之恩好好地去感谢一番”岳九章小心翼翼地冲着我试探道。 我挑眉笑着,“不然呢,将他娶回我们周家,还是让各位哥哥带我娶了他” “呵呵呵呵呵呵,芜少爷真会开玩笑,真会开玩笑”岳九章一面笑着,一面用巴掌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往我的肩膀上拍打,那力道之大,拍得我不由得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骨头都快要被他给生生地拍碎了。 “不过,听说你们周家的老太爷,打着要让你的那些个姐姐替你去好好地报答一下那个君公子的救命之恩为旗号,大张旗鼓地四处搜寻巧嘴能道的媒婆,说是要让她们一起对着君公子以身相许来着呢啧啧啧啧啧啧,你的那些姐姐们,一个赛一个彪悍异常,像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就连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招架不住,和她们单独待一刻就得生生地折上十几年的寿,将她们嫁给君公子,还丝毫不挑不拣,一下子就是十七个一起嫁,真不知道你们那个老太爷是想要报恩,还是想要报仇啊”岳九章喋喋不休地说着,一瞧见我愤恨异常的目光,立马改了口,“呃呃呃呃呃呃,我的意思是,既然老太爷都替你安排得如此妥当了,那芜少爷又何必要费尽心思地去报恩呢,这摆明了就是多此一举嘛” “哥哥们瞧小弟是那种知恩图报还图成这样的人吗实话告诉哥哥们吧,其实,报恩是假,想要将那混蛋赶出京城,才是真”我不顾众人向我投过来的极为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饮着茶。 “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了,以至于让你容他不下”岳九章怔怔地张大了嘴巴。 “看不惯一个人,还需要原因吗”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地问道。 “呵呵呵呵呵呵,不需要,不需要,自然是不需要”岳九章一脸纯良地冲着我傻笑着。 “那这忙,哥哥们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 “帮,帮,帮,肯定会去帮”岳九章一口便应了下来,“得罪了你芜大少,就是得罪了我们,得罪了我们兄弟几个,别说是整个京城了,就算是京城数百丈之外,也管教他立足不下去”岳九章信誓旦旦地道。 “能让芜少爷眼睛中容不下去,足以证明那个小白脸成功地开罪到芜少爷,并且,这一开罪,还开罪得委实不轻啊要不,我们先将这小白脸坑骗出来,然后将他痛扁一顿,打得他整张妖孽脸彻底毁容,连他亲爹亲娘都瞧不出来,如此,可好”钱满贯冲着我讨好似的笑着,露出了一口的大金牙。 将他痛扁一顿,打得他整张妖孽脸彻底毁容,连他亲爹亲娘都瞧不出来,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在梦中做了多少遍了,可架不住这混蛋根本就不是人,又有着高超的灵力傍身,想要毁他的容,简直就难比登天啊,到头来,他的容非但是毁不掉,反而还会把自己的容给搭进去啊一想到那混蛋脾气臭,还暴戾不讲理,动起手来丝毫不留情面,我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呃呃呃呃呃呃,不必了,哥哥们只要负责将他引出来就好了,其余的事,全交给小弟就是了” “那个什么君公子,都将你得罪成这样了,你又何必对着他心慈手软呢”岳九章长长地一顿,继而坏笑道,“莫非,你真的是瞧上了他的男色” “胡说什么呢,那混蛋武功高强,若是动起手来,别说你们几个,就算是皇帝陛下身边的御林军一起上,那混蛋撂倒他们,也是分分钟的事既然不能够动武,那我们只能去努力同他讲道理了”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万一讲道理他不听,那我们又该如何啊”岳九章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问道。 “嘿嘿嘿嘿嘿嘿,这还不简单,既然正大光明的法子行不通,那就小小地去用一下诡计好了,各种各样的麻药轮番上阵,我就不信迷不倒他”我无比猖狂地笑着,还一度笑得得意忘形。 在我的极力撺掇之下,这些纨绔大少很是爽快地便同意了,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先是按着自己好一番梳妆打扮,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相国府登门拜访,而我,则 同小德子神秘兮兮地躲在了相国府对面的那棵大树后,伸长了脖子,努力去窥探对面的一举一动。 侍卫通禀一声之后,舅舅答应了接见他们,于是乎他们便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进入了相国府。 我蹲坐在铺着小德子衣服的地面上,一面悠哉悠哉地磕着瓜子,一面开始了好一番等待。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6章 悲伤的结局 我磕瓜子磕得正在兴头上,这时,不经意间那么一瞥,竟然发现小德子磕出来的那堆瓜子皮,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并且,更过分的是,还生生地多出了我三倍,于是乎我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眼睛都不带稍微那么一眨的,盯得他心里直发毛,他立马识趣地停下了嘴上嗑瓜子的动作,一脸狗腿地冲着我笑着。 但我仍旧是如同方才那般,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眼睛还是不带稍微那么一眨的。 小德子心虚得很,一脸的可怜巴巴,随后忙不迭地将手中紧攥的瓜子全部都乖乖地塞进了我的怀里,对此,我甚为满意,又开始欢快地嗑起了瓜子。 小德子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冲着我一本正经地道:“爷,相爷现在对那个君混蛋,可谓是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毫不夸张地说,都差不多将那个君混蛋放在心尖上了,因为那个君混蛋之故,还提防你提防得好生厉害,生怕他一个不留意,你便丧心病狂生生地去毁掉那个混蛋的清白他肯定是知道,平日里,就这几位纨绔大少同你走得最为亲近了,相爷那么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就算是用脚指头也不难想到,各位大少这肯定是受了爷你的撺掇去的,怕是不会任由他们将君公子给带出府来啊” “怕什么,为了充盈国库,平日里,舅舅按着京城中我们九户世家大族,压榨得犹为厉害,就算是知道他们是我派去的,也不得不给足他们面子,毕竟,得罪了他们,那以后想要再从他们身上往外榨油,可就不会有那么容易喽”我一面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说着,一面用脚将自己面前的那堆瓜子皮,往小德子所在的地方移了又移。 “他们这都进去那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相爷该不会留他们在府内用饭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那舅舅了,他整个人都扣扣搜搜成那样,撒着欢儿地去啃别人的肉可以,别人想要饮他一滴汤,难啊,难啊”我大有感慨意味地长长叹了又叹,“他们在府中,能喝一口白开水,舅舅就已经心疼得不得了不得了了,留他们在府中吃饭,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啊” “相爷抠门都抠到这样简直就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地步了,竟然还能狠得下心,去留那个君混蛋在府中吃住啊,由此瞧来,相爷对他,那妥妥的就是真爱啊” 我极尽鄙夷地瞧了小德子一眼,“你懂什么,舅舅表面上将君漠那混蛋请去他们相国府,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还招待得周全得很,时不时地就给那混蛋置办件新衣服,可这实际上呢,他可没有破费一枚铜板,花得都是我们周府的钱,就连他们相国府的厨子,都是从我们周家不讲理地讨要过去的,这都过了十几年了,那几个厨子的例银,还照样是让由我们周家去拨给的,并且,还那些厨子还吃住在我们周家,这样,也倒是罢了,舅舅还完全不顾自己那张老脸,每天还唆使厨子去我们周家的厨房里挑拣最为新鲜的瓜果菜蔬,我们府内的人吃到的,通通都是那几个厨子挑拣剩下的否则,依照舅舅那性子,就算对着君漠那混蛋再打心眼儿里喜欢,若是留着那混蛋在府内白吃白住,那他不得每天都心如刀绞,最后活活心疼死啊” “相爷这也忒不讲道理了吧” “舅舅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更为难得的是,他整个人还极度厚颜无耻,于他而言,他自己就是道理,再有道理的道理,在他这个活道理的面前,又哪里有资格能称得上是道理所以,同舅舅这种人,完全就讲不通什么道理,为了避免吃亏上当,就得同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才能被他少压榨一些”我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冲着小德子侃着自己的经验之谈,听得小德子整个人一愣一愣的,眼睛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对我的敬仰钦佩之情。 侃着侃着以往的经验之谈,我便忍不住冲着舅舅大发特发起牢骚来,发牢骚发得正兴高采烈意犹未尽之时,小德子突然出声制止了我:“爷,相国府大门那里有动静,那几位大少这是要出来了吧” 听罢此言,我扭转着脖子,努力地冲着小德子手指所指的方向瞧去,只是见到那大门一下又一下,近乎疯狂地撼动着,撼动了良久之后,也没有半分要打开的意思,紧接着,里面便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经久不衰,简直就能够生生响彻天地的犬吠声。 “他们这在里面,不至于是跟狗抢了骨头吧,怎么就惹得那群狗叫成这样”我冲着小德子怔怔地问道。 小德子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出一个字,下一刻,大门突然大开,然后那七位世家大少衣衫不整地从里面狂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还扯着长长的哭腔,一个劲儿地哭爹喊娘,完全不顾什么仪态不仪态,体统不体统,甚至跑丢了鞋子也完全不管,而他们的身后,则紧紧地跟着一群小牛犊般厚实壮硕的黑狗,此刻,正张开了大嘴巴露出了白花花的獠牙,一副一心想要扑上去,将那些世家大少咬个血肉模糊的架势 舅舅这也玩的太大了些吧,这让我禁不住一个诧异,怀中的那些瓜子,便统统地散落到了地上。 由于我同小德子两个人,都赤着手空着拳,还手无寸铁,若是此时顾念义气强冲出去,恐怕,非但是救不了他们,反倒是连累自己用血肉之躯,去给那些黑狗磨牙想到这里,于是乎我便禁不住开始有些释然了,紧张兮兮地咬着手指头,心安理得地躲在树后,瞧着那群世家大少以及那群黑狗从我的面前一阵风似的狂蹿过去。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那些黑狗才被相国府内的侍卫给强硬地拉回了府,知道相国府的大门再度紧紧地关闭,我才敢从树后走了出来。 我一个劲儿地深呼吸,努力地去平复自己那颗尚还惊魂未定,“砰砰砰砰砰砰”濒临疯狂抽风似的狂跳不止的心脏。 “爷,相爷都对他们粗暴成这样了,由此瞧来,今年的国库,不但不亏空,反而还会满得厉害啊没有利用价值就完全不给好脸色去瞧,还开门放狗,这个相爷也不怕会失尽人心”小德子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念叨着。 待到我同小德子赶过去的时候,只瞧见一颗一抱粗的树干上,由下到上,就像是叠罗汉似的抱满了人, 瞧起来实在是壮阔得厉害。 其中的六个人,身手还算是利索,挂在了树的上面,成功地远离了地面,而钱满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由于他身体实在是有些肥硕,再加上没有丝毫的武功傍身,于是乎只能可怜兮兮地像只猴子似的手脚并用地抱着树,而他那屁股,距离地面就只有区区一寸远,上面满是狗用獠牙疯狂啃过的痕迹,衣衫被撕扯得比乞丐身上的还要破烂残缺不全,还被浓稠的血染红了大片,并且,那血还就跟下雨似的,大滴大滴地从屁股上往下滴落,弄得地面上也是一片触目惊心目不忍视的耀眼的红。 钱满贯丝毫没有了昔日里的霸气,就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止不住地嚎啕大哭着,还紧闭着双眼嚎啕大哭着,我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他好久好久,他始终是没有半分的反应,我忍不住怀疑他这么顶天立地的堂堂七尺男儿,现在极尽不幸地被那群狗给生生地吓傻了。 一瞧见我,那群大少立马身手麻利地从树上一跃而下,然后便开始打开话匣子,近乎疯狂地按着我那没人性丧天良的舅舅痛骂一番,将所有极尽难听贬义词,统统都不加修饰地便往他的身上一通猛安,还连连往地面上吐着口水。 “呃呃呃呃呃呃,你们到底是怎么开罪到我那舅舅了,竟然能让他直接开门放狗”我忍不住冲着他们问道。 “也没什么,我们只是在你那相国舅舅面前,大肆地按着他狂拍了一通马屁,结果,饶就是这马屁拍得天花乱坠,你那舅舅却始终是不为所动,还狂甩臭脸子给我们瞧,搞得就跟我们欠了他几万两金子似的” 赵金山愤愤地说着。 晋世凡继续道:“不给我们好脸色瞧,也倒是罢了,然后我们说听闻那个什么君公子医术高超,特意前来去请他给温兄去医一下病,结果,你那舅舅却说温兄生活不检点,经常出入那些花柳巷,才会染上那种脏病,温兄病得都快要死了,你那舅舅铁石心肠不让那个君公子去给温兄瞧病,也倒是罢了,反而还一个劲儿地数落温兄不三不四,还捎带着我们一起数落,说我们以及芜大少你不三不四,还说我们迟早有一日会得同温兄一样的脏病嘿,这不是在赤裸裸地咒我们呢吗本少爷几时受过这般的委屈,若不是瞧在芜大少你的面子上,今日里,本少爷就算是拼着一死,也一定会撸起袖子,冲着那老混蛋的脸上,用拳头一通猛锤不可” “是啊是啊,我们一去,你那舅舅不请我们坐下,不给我们上茶,也倒是罢了,这话说了还没有几句,他便张口闭口要让我们打道回府,还说什么别把外面的脏东西带进他们相国府,这摆明了就是仗着自己是相国大人,位居高位,不将我们这群卑贱的百姓放在眼里,真是欺人太甚,狗眼看人低啊”岳九章的眼睛中蹿动着熊熊的烈火。 “我们可不是空着手去的,带了上好的绫罗绸缎人参鹿茸,可谓是周到得很,他不稍微地进一下地主之谊,也倒是罢了,如海兄只是漫不经心地提了句要留在相国府用饭,这下可倒好,你那舅舅,直接便猝不及防地就翻脸了,将我们带去的东西当着我们的面直接赏赐给下人不说,竟然还放狗咬我们,这得亏是没闹出人命来啊,否则,本少爷直接去告御状,告到他蹲大狱不可”戴望宗又道。 “芜大少,你这忙,哥哥们帮不了,你还是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他们齐齐地说着。 痛痛快快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他们便强拖着被狗将屁股给啃成那样的钱满贯去找大夫瞧伤了,留下我同小德子主仆二人,立在寒风中久久地凌乱。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7章 天意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本想着蹲在相国府门口去守株待兔来着,结果君漠那混蛋却只是像缩头乌龟一般,死死地缩在相国府内,就是不肯出来盼头露面现在,好不容易才如愿以偿地撺掇着岳九章他们去将君漠那混蛋从相国府里面弄出来,然后再请君入瓮,结果,特浓剂量的迷魂药蒙汗药全部都准备妥当了,不但没能引出来那混蛋,舅舅还丧心病狂地直接放狗咬人 只是这么一想,我的整颗心脏,便忍不住一阵又一阵抽搐着疼。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失魂落魄地往前挪动着身子,整个人活像行尸走肉一般,而小德子则紧紧地在我的身后跟着。 看来,无法见到君漠那个混蛋,这妥妥的就是天意啊 当初从南海一瞧见那条咸鱼,我就应该将他远远地丢进海里去的,或者直接命人将它片成一盘生鱼片,就不该对这条鱼感兴趣,更不该多此一举命人将它抬去了我的住所,脑袋被门夹了似的想着从它身上发一笔横财,现在可倒好了,自打这咸鱼变成鲛人之后,无论我想尽千方设尽百计,赶都赶不走了呜呜呜呜呜呜,一想到当初自己做下的这些蠢事,我就恨不得高高地举起手掌,狠狠地狂甩自己几十个大嘴巴子啊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很惆怅,终日里唉声叹气,茶饭不想,还寝食难安,整夜整夜地疯狂失眠,一来二去,便成功地熬出了两个巨黑巨黑,黑到差不多快要生生沁出浓墨的黑眼圈,并且,小德子还说,就我现如今这种气色,瞧起来比温如玉还要病秧子,还要药罐子。 母亲担忧我的身体,拉着我的手按着我止不住地谆谆教导着,说我当初就不该那么嘴硬,等到重伤了那混蛋才想起来补救挽留,还口口声声说,我这是得了什么相思病。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我深吸一口气,冲着母亲弱弱而又郑重地纠正道:“这不是什么相思病,明明就是想死病” 母亲一脸无语地用手指不断地戳着我的脑袋,“都这个时候了,还煮熟的鸭子嘴硬,既然你那么喜欢君公子,就不能稍微去低一下头,向着君公子道一下歉吗,等到有一日他被旁人给生生地拐跑,可有你哭的时候” 我无力去反驳些什么,于是乎无论是母亲说些什么,我都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装模作样地听着,还频频点头附和着。 瞧我一幅半死不活,虚弱到提不起一丝丝的精神,宛如是得了疫病的鸡似的样子,母亲不知道再冲着我说些什么才好,于是乎便撂下“那我儿便好生歇息吧”这句话,转身便想要冲着门外走。 一见母亲要走,我下意识地立马扯住了母亲的手,无力地将整个身子倚靠在母亲的胳膊上,气若游丝地道:“孩儿想要再见君漠那混蛋一面,不知道娘亲可有什么上好的法子” 听罢此言,母亲先是大喜,继而又迅速板了一张脸,冲着我有意为难道:“我儿不是不喜欢君公子,还动不动就对着人家张口这混蛋,闭口那混蛋地称呼着吗,还不止一次地口口声声说什么鬼才会喜欢那混蛋,我儿分明是对着人家君公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既然都这样了,还要见人家君公子作甚” “你到底是我的娘亲,还是那混蛋的娘亲啊,怎么偏就向着那混蛋说起话来了”我大有埋怨意味地说着。 “我也想去给君公子做娘亲,可我儿偏偏就不肯给为娘这个机会啊”母亲一腔幽怨地说着,还忍不住大加感慨一番,长长地叹了又叹,“罢了,罢了,反正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我儿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人家君公子,听那语气,还对君公子打心眼儿里厌恶嫌弃得厉害,枉费人家君公子对你一片有情痴,这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我儿对君公子无意,从今以后也别再去见君公子了,也好让他彻彻底底地对你死心” “可是娘亲,孩儿真的想要再见那混蛋一面啊”我一脸的委屈巴巴,近乎哀求似的说着。 “哦,为娘倒是不知道,我儿既然不喜欢君公子,那同君公子,又到底有什么好聊的”母亲微皱着眉头瞧着我,摆出了一副已经洞穿我心情的表情。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虽然那混蛋的的确确是有够讨人厌,不过,他好歹也是孩儿的救命恩人,孩儿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按着他去感谢一番,这样小小的心愿,娘亲都忍心不去满足一下吗”我一面说着,一面撒娇似的按着母亲的胳膊左右轻轻摇晃着。 “报恩这桩事,就不劳我儿费心了,你那十七位姐姐,皆做好了去替你报恩,对着君公子以身相许的准备了,并且,她们一个一个的,还激动乐意得很呢”母亲悠悠地说着,末了,母亲还不忘补充上一句,“在我儿眼中,君公子这不好那不好,可在你那十七位姐姐的眼睛中,君公子足够完美到不可挑剔,可是她们梦寐以求的春闺梦里人呢” “她们十七个亲生姐妹,去共侍一夫,真的丝毫不介意”我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 “我儿实在是多虑了,你的那些姐姐,能够嫁得出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么一个温润如玉知书达理的不世佳公子,她们还有什么介意的呢等到君公子娶了你的那些姐姐,他同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到时候,你再去按着他好好地去感谢一番,也是完全可以的,不过,现在,我儿上次冲着君公子又搂又扑又抱的事情,还没有彻彻底底地过去,为了避免旁人说闲话,在真正成为一家人之前,我儿还是先同君公子好生保持距离好了” “娘亲,孩儿不想要让君漠那混蛋娶姐姐们,现在那混蛋就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强留在这里不肯走,等到娶了姐姐,他更会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地继续强留在这里不走了” “让君公子娶你的那些姐姐,可是你爷爷的意思,娘亲可干涉不了,听说,现在,你爷爷正在替她们准备嫁妆呢你爷爷决定下来的主意,到底会有多难更改,想必我儿肯定比为娘更加地清楚吧,为娘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嫁妆都准备好了”爷爷这到底是有多想要将姐姐立马塞给君漠那混蛋啊不成,在事情成定局之前,我必须要想法设法去破坏一番,毕竟,只要君漠那混蛋在这里多呆一刻,这里便多有一刻会引来神妖鬼怪的风险,我可不想瞧着只是因为他一个破鲛人,就给整个京城的父老乡亲惹来亡身之祸,尽管他们现在还沉浸在认为是我主动勾搭君漠那混蛋的误解之中无法自拔,对我由衷地唾弃得厉害,但小爷毕竟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不能只是因为他们骂了小爷我几句,小爷我便眼睁睁地瞧着他们去送死吧 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为自己这份高尚的情操而深深触动,还情不自禁地湿润了眼眶。 “娘亲,好娘亲,你便想个法子,让我再去见一见君漠那混蛋吧,求你了,求你了”我冲着母亲连连哀求着,还摆出了一副分分钟就能泫泪欲下的架势。 “让为娘想法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听罢此言,我立马笑得无比灿烂,冲着母亲感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见母亲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道,“我儿先告诉为娘一个还算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也好让为娘去好好地思量一番,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个为你累心费神地去想法子的必要” “就不能不说理由吗”我一个劲儿地冲着母亲眨巴着大眼睛,脸上满是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 母亲冲着我一个劲儿地摇头。 “孩儿是你怀胎十四个月才生下来的亲生骨肉,这个理由,够了吗” “算了,依照为娘瞧来,我儿想要见君公子,无非是再按着人家去贬低一番,也没有什么旁的正经事你要见君公子的事情,为娘就权当没有听到好了,你先好好歇息吧,为娘就先回去了”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抬腿便冲着门外走。 反正不能够将君漠那混蛋是鲛人的事情冲着母亲和盘托出,并且,就算是和盘托出,母亲肯定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说不定还会直接认为我整个人神志不清说胡话,如先前那般,一下子召来十几二十几个牛鼻子老道士来给我驱魔,然后强灌我几碗符灰水,再然后将我用吹嘘得神乎其神的绳子将我五花大绑,周身贴满符纸,关进房间一个月,在此期间,只能一日一餐,还只能白菜豆腐地那样勉强吃着 一想到这些,我便忍不住凄凄惨惨戚戚起来,还一把的辛酸泪 “孩儿喜欢那混蛋”由于实在想不出什么旁的理由,于是乎我便硬着头皮冲着母亲喊道。 一听到这番话,母亲整个人又惊又喜,“我儿此言当真” “呃呃呃呃呃呃,当真,当然是当真了其实,其实孩儿对于阿漠,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但是前段时间同他争吵了一下,他又不肯稍微给孩儿一个台阶下,这样让孩儿感觉很没有面子,于是,于是才说自己厌恶他嫌弃他”我极尽违心地说着。 “我儿明明喜欢君公子,怎么就不肯对着为娘透露半分,这段时间,真是将为娘瞒得好苦啊唉,毕竟儿大不由娘啊”母亲长长地叹着,语气之中,责怪我的意味,甚浓。 我挽着母亲的胳膊,一脸讨好地冲着母亲笑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娘亲,孩儿虽然女扮男装十几年,但毕竟还是女儿身,女儿心啊,这种事情,让孩儿怎么好意思去开口啊”为了做戏做全套,说罢这番话之后,我还深深地低下了头,摆足了一副娇羞的样子。 母亲一脸的无可奈何,只得用手指一直大力地戳着我的脑袋。 “舅舅现在对孩儿是戒备得厉害,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孩儿去靠近阿漠一步,孩儿都快要生生地急疯了那娘亲到底是肯不肯帮一下孩儿啊” “帮,帮,帮,当然帮了”母亲一脸宠溺地瞧着我。 “那母亲到底打算怎样去帮啊”我一脸难以掩饰的期待。 “再过几日,便是你爷爷的八十大寿,依照你爷爷对君公子那么喜欢的架势,到时候,铁定会邀请君公子前来赴宴,到时候,我儿可要好生把握机会才是还有,年轻人嘛,吵两句嘴,也是常有的事,我儿切莫因为此就同君公子闹别扭,还刻意疏远他,这于两个人的感情而言,绝对没有半分的好处还有,这姿态嘛,没有必要摆放得那么高,该低头的时候便低头,别那么死犟”母亲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好了,好了,孩儿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母亲便先回去好生歇息吧,孩儿也累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先前的热情,一个劲儿地将母亲往门外推。 关上房门之后,我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瞧吧,天意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这一次,我铁定会好好地把握住机会,一举将君漠那混蛋赶回老巢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8章 焦灼的等待 为了将君漠那混蛋给一举拿下,于是乎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开始打着好好养足精神的旗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心安理得地过起了猪圈里的猪才会有的生活。 爷爷八十大寿那天,整个周府被血红色的红绸差不多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打眼瞧上去,还大有一副红光冲天的架势。 作为被爷爷放在手心上宠爱,整个周家唯我独尊的小少爷,我更是极为难得地起了一个大早,然后身着了一袭喜庆无比的火红色的衣服,风风火火地从府内四处穿行着,对着家丁奴婢们吩咐过来,又吩咐过去,里里外外地帮忙张罗着。 府内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之后,我更是屈尊降贵,亲自带着小德子小文子他们,去周府门口接待宾客,当然,这样做,都只是为了静静地等候君漠那混蛋罢了。 我一面冲着赶来的宾客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止不住地濒临疯狂地抽搐着,一面拱手作揖,腰不断地挺直,弯曲,挺直,再弯曲,如此这般几十个回合下来,自己那可怜的小蛮腰,险些就被生生折断 我情不自禁地感慨起来,感叹自己实在是太过能屈能伸了,为了达成目的,都能够隐忍委屈到这个份儿上了,妥妥的就是大丈夫所为啊为了成功地赶走君漠那混蛋,我都如此这般去做了,相信,这种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感动到泪目的精神,肯定能够感天动地,然后老天一个不忍心,索性便成全了我呢 我越想越禁不住沾沾自喜,笑得得意忘形,甚至还一度笑出了猪声。 小德子则摆出了一脸活见鬼的神情,目瞪口呆地瞧着我,还一个劲儿地拉扯着我的袖子,略有急切地问道:“爷,你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好端端地竟抽起风来了” 听罢此言,我一个绷不住,猝不及防地便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呛到了,然后开始昏天黑地地好一阵咳嗽,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狠狠地踩了几下小德子的脚,“啊呸呸呸呸,如此大喜之日,说什么抽风不抽风的,也不怕晦气” 末了,我还不忘给小德子来了一个客观而又公正的评价,“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当然是吐不出象牙来啊,不然爷就让我们府内那瘸腿大黄吐一个试试啊”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嘿,你这奴才,这是怎么说话呢,主子说话,你老老实实地听着便是了,还的什么嘴啊”我摆出了一副淫威。 “小的也没说什么旁的啊,狗嘴里本就是吐不出象牙来啊”小德子更委屈巴巴地道。 “你这奴才,是不是想要将小爷给活活气死啊” “啊呸呸呸呸,如此大喜之日,说什么死不死的,小爷也不怕给老太爷增添晦气”小德子故意模仿我方才那样说着。 这番话说得,竟让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于是乎嘴巴上说不过,我就只好拿出武力来镇压了。 我踮着脚尖,一只手扯着小德子的衣领,一只手紧握成拳,拳头直直地对准了小德子的那张脸,还没有来得及用拳头从他的脸上重重地擦过,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凛冽的声音:“住手”语气之中,满是浓烈到根本就压制不住地怒意。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身上的汗毛还根根直立,我连忙放开小德子的衣服,还无比贴心地替他抚平了上面被我揪扯出来的褶子,然后扭过头来,冲着整张脸漆黑漆黑,漆黑到险些就快要生生地沁出浓墨来的父亲,一脸讨好似的笑着,“父亲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呦,芜少爷这是说得哪里话,自己亲生父亲做寿,我们老爷这身为儿子的,又岂有迟到之理”其中一位姨娘扯着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地说着。 “倘若是老爷再迟来一步,恐怕便要错过芜少爷你当众大人的好戏喽说动手便动手,芜少爷真是好生威风啊”又一位姨娘扯着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地道。 “芜少爷这平日里丢人现眼,也倒是罢了,现在连老太爷八十大寿的档子都不肯放过,都跑到周府门口来丢人现眼了,还生怕别人瞧不到似的”又又一位姨娘扯着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地道。 “我们芜少爷,天不怕地不怕,连相国大人的寿宴都敢去放肆破坏,更何况是老太爷的寿宴,他更会肆无忌惮撒着欢儿去裹乱了”又又又一位姨娘扯着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地道。 “呃呃呃呃呃呃,老爷和姨娘们误会了,误会了,方才,小少爷只是在同小的开玩笑,开玩笑罢了”眼瞧着她们按着我越数落兴致越高昂,于是乎小德子急忙插嘴道。 “老爷,芜少爷的玩笑,实在是太可怕了,那日里,他还说要将妾身们统统都赶出周家,还让妾身们去青楼妓馆卖身来着呢”又又又又一位姨娘扯着尖锐的嗓子阴阳怪气地道,并且,她还拿出了根本就摆不上台面的演技,装模作样地拎着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姨娘,别擦了,脸上又没有半滴的泪,再擦,脸上好不容易抹上去的城墙厚的脂粉,都会被蹭掉了再说,今日里,可是我们周府大喜的日子,你们一个一个的,要么剑拔弩张,要么哭丧着一张脸,搞得就跟登门讨债似的,若是待会儿让爷爷瞧见,爷爷铁定是不会高兴的”我幸灾乐祸地说着。 一瞧到那些姨娘统统都被我气得像是炸毛的公鸡一般,明明对我恨得要死,还一度恨不得伸出胳膊直接扑上来,将我给活生生地掐死,但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姿态,不被旁人瞧去笑话,还不得不极力地隐忍着对我的愤怒,一副打碎牙齿和血吞的架势,这让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地欢愉。 姨娘们为了平复自己心中那像燎原的野火一般,疯狂蹿动着的熊熊怒意,只得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还一个劲儿地挥着自己手中的那方帕子,小风那么一吹,那股子浓烈的脂粉味,便铺天盖地地冲着我席卷而来,呛得我禁不住猛打喷嚏。 我脸上挂出了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嫌弃之色,一面捏着鼻子连连后退着,一面极尽不满地道:“姨娘们和姐姐们这是几个月没洗澡了,以至于臭成这样,都能够活活地熏死一群野驴了” 这引得姨娘们和姐姐们忍不住冲着我跳着脚就是一通怒骂,还口口声声地说我的鼻子都不中用成这样了,索性便割掉算了。 小德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极合时宜地开口道:“老爷,姨娘们,小姐们,这,后面还有好多宾客呢,你们杵在这里,堵住门了”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不快快滚进去”父亲没好气地说着。 “姐姐们,姨娘们,听到了吗,父亲让你们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快滚进去吧,本少爷就不送了”我一面扯着唇坏笑着,一面冲着她们连连摆着手道别。 “我是让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快滚进去”父亲愤愤地说着,下一刻,还没有等我稍微反应过来,父亲便扯着我的耳朵,极尽粗鲁地将我带进了周家。 由于父亲丝毫不懂得怜惜我半分,手下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险些就将我的耳朵都给生生地揪下来,于是乎我一个忍不住,一路上都发出杀猪似的哀嚎,而小德子则紧张兮兮地跟在我的身后,一个劲儿地劝父亲走慢点,手下轻点。 进了周府后院,父亲终于撤掉了施加在我耳朵上的那只手,冲着我发号施令似的道:“今日里,无论如何都要规矩些,不得沾染一滴酒” “嗯嗯嗯嗯嗯嗯”我一脸的乖巧,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来者是客,今日里,不得和任何人发生争执,丢尽我周家的脸面” “嗯嗯嗯嗯嗯嗯”我还是一脸的乖巧,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你爷爷有意撮合你的这些姐姐们同君公子的姻缘,今日里见到君公子,一定要规矩些” “嗯嗯嗯嗯嗯嗯”我又一脸的乖巧,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今日里,你若是敢像上次搅坏相国大人的寿宴那样,纵情胡来,搅坏你爷爷的寿宴,我这次断不会轻饶了你”父亲长长地一顿,继而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我会直接扒了你一层皮” 语气之中,满是狠戾,这让我禁不住感到背后嗖嗖嗖一个劲儿地直窜冷风。 “怎么,做不到”父亲臭着一张脸,居高临下似的冲着我问道,还高举了巴掌,一副但凡我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直接一个按捺不住,用巴掌将我活活抽死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做得到,做得到,当然做得到”迫于父亲的淫威,我只好我忙不迭声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直到如此这般,父亲才放过了我,带着姨娘们和姐姐们离开了。 “爷,没事吧”小德子冲着我一派关切地问道。 我一面揉着同我那衣服一般赤红一片,还酸痛难耐的耳朵,一面漫不经心地道:“没事,没事,当然是没事了” 而后,我突然想起了一桩极为重要的事情,于是一本正经地冲着小德子问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早就已经准备得妥妥当当,爷就尽管放一千一万个心好了,今日里,管教那个君混蛋插翅都难逃”小德子自信满满地道。 “打住打住,这会儿先别说大话,万一那混蛋不走寻常路,再从手中溜掉,到时候,岂不是啪啪啪啪啪啪狂打脸吗” “爷,若是拿不下那混蛋,今日里,小的便直接一头撞死好了”小德子言之凿凿地说着。 我意味深长地瞧着小德子,用手掌按着小德子的肩膀一通狂拍,然后不发一语,迈着步子便走开了。 过了两炷香的时辰之后,宾客差不多都快要到齐了,但还是没能瞧见君漠那混蛋,这让我忍不住感到好一阵深深地失落,毕竟麻药蒙汗药迷魂散什么的,统统都已经准备齐全了,万事都已经具备成这样了,若是那混蛋这股子东风却迟迟等不来,那我岂不是白白费神劳神地去筹备下这么一番,就要就此功亏一篑了吗 我越想越觉得甚是惋惜,惆怅得厉害,在心中,不断地焦灼呼唤着那混蛋赶快现身。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39章 让他们都离我远点 对于那混蛋,我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急切地期盼过,甚至还期盼得有些望眼欲穿 不过,这混蛋也完全没有遂了我的心如了我的愿的意思,久久地不见现身,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那张天罗地网已经布好,却苦苦地等不来收网的机会,我禁不住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急得团团转,屁股根本不能够安安稳稳地放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想要饮一口茶,不料却直接一个手抖,还冒着热气的茶,就这样大喇喇地直接倾洒在了我的衣服上,烫的我整个人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弹簧般地从椅子上高高地跳起,撞鬼似的扯着嗓子惊呼出了声,杯盏重重地坠落在了地上,跌得四分五裂,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由于我这边的声音,着实是太大了,成功地把满堂的嬉笑声都给狠狠地压了下去,于是乎所有的目光,都刷刷刷一股脑儿地冲着我投射了过来,弄得我整张脸禁不住火辣辣地一片。 都这个时候了,父亲非但没有想着要稍微给我一个台阶下,反而还深深地沉着一张脸,冲着我狂甩着眼刀,我知道,他这是在赤裸裸地暗示我,今日里,倘若我敢在爷爷的寿宴上丢人现眼,生生地败坏我们周家的脸面,他非得将我吊起来,用浸了盐水的藤条,一下又一下,按着我往死里一顿好打不可 我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尴尬地扯着唇傻笑着,只是那样怔怔地站着,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到底该说些什么,还恨不得直接找条地缝便深深地钻进去。 这时,善解人意的小德子立马站了出来,先是恭恭敬敬地冲着爷爷拱手作揖,然后笑道:“碎碎平安,恭喜老太爷,小少爷为您讨了一个好兆头” “好,好,好”爷爷咧着嘴笑开了花。 “老太爷,下人们毛手毛脚的,小少爷担心他们做事一个不周到,便生生地怠慢到在座的诸位贵客,所以,便先下去好生地瞧一下他们了”小德子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好,去吧,去吧”爷爷笑得是更加地灿烂了。 得到爷爷的准许之后,小德子强扯着我的胳膊便将我从正堂内带出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我先是换了一套同样喜庆无比赤红一片的衣裳,然后愤愤地坐在凳子上强灌自己喝茶,“那混蛋,小爷我为了他都准备得那么周全了,他可倒好,就差这临门一脚,却迟迟地不肯现身了,真是枉费小爷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啊这混蛋”我越想越气,忍不住用拳头狂砸起了桌面。 “爷,息怒,息怒啊”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扯住了我的胳膊,防止我继续用拳头去狂敲桌面,“爷,你也知道,那相国大人,平日里就爱端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臭架子,除了能在皇帝陛下那里手脚勤快一些,在旁人那里,他可每次都是压轴出场,从来都没有早到过一次啊现在,那个君混蛋,在相国府小住,肯定就跟伺候皇帝陛下的死太监似的,寸步不离地跟在相国大人的身边啊待会儿,那混蛋铁定会跟随相国大人一起现身的,所以,爷你便先稍安勿躁,再静静地等一下” “舅舅那人也真是够可以的,身为堂堂相国,别说肚子里能撑大船了,竟然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要来得小肚鸡肠绝无半分容人雅量,他还扣扣搜搜,扣扣搜搜到那种简直就能够令天地为之发指的地步,不知道忧国忧民忧天下,不懂什么叫做爱民如子,只知道将那些金啊银啊珠啊宝啊的这类粪土,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怀里扒,这些,也倒是罢了,还动不动就端着那相国大人的破架子,不给旁人好脸色去瞧,处处招惹众怒,若是有朝一日告老还乡,也不怕会被乡亲们用石头给生生地砸死”我忍不住啧啧长叹着。 我越想越气,禁不住按着舅舅往死里好一通疯狂吐槽,直到小德子再三提醒我时辰不早了,我才依依不舍地从凳子上起身,然后由着小德子将缀着青色流苏的羊脂白玉,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好了,爷,可以出去了”将玉端端正正地挂好,并将上面的流苏小心翼翼地捋顺之后,小德子恭恭敬敬地冲着我笑道。 我去厨房中按着厨子们指手画脚了一通,一瞧时辰真的是不早了,于是乎我便大步流星步步生风地在前面走着,而小德子小文子小福子他们,手中端着各色的糕点,急匆匆地在我的身后跟着。 我一面迈开步子小跑着,一面扭过头去冲着小德子他们连连催促着,结果一个不小心,脚下不知道是踢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被狠狠一拌,然后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前倾我清清楚楚而又极尽悲催地意识到,完了,这下是彻彻底底地难以逃脱掉被摔个狗啃泥的凄惨命运了呜呜呜呜呜呜,此时此刻,我不敢奢求摔得会有多轻,我只希望不要摔伤脸啊 我紧张兮兮地狠拧着眉头,为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剧痛,做足了思想准备,可超乎我意料的是,我并没有结结实实地摔在石头铺就的地面上,反而摔进了一个暖暖软软的东西上去,整张脸更是深深地迈进了那里面去,这令我很是费解,于是乎伸出手,在这个东西上小心翼翼一点点一点点地摸索着。 摸索过来,摸索过去,就在我好不容易确认这是一个活人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舅舅扯着嗓子冲着我道,“芜少爷,摸够了没有”声音之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愤怒,这吓得我两腿直接一软,险些就没骨头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 我从那人的身上连忙起身,待瞧见那人的脸之后,我立马亢奋起来,完全没经大脑便冲着他脱口而出道“君漠,你终于来了”我一个按捺不住,又扑进了他的怀中,脑袋还在他的怀中蹭了又蹭。 这下可倒好,一瞧见我当着他的面还敢如此放肆地去轻薄那混蛋,舅舅原本便难看至极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厉害起来,他走上前去,一把便将我从君漠那混蛋的怀中扯出,冷冷地道:“芜少爷,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还请自重。” “舅舅,侄儿只是表达一下自己对君公子的想念之情,仅仅是如此这般罢了,哪里就不自重了”我挑着眉冲着舅舅笑着。 “君公子可没有什么断袖之癖,本相劝你还是收起自己那些龌龊下流的念头,离他远一些的好”舅舅冲着我厉声警告道。 “侄儿当然是知道阿漠没有什么断袖之癖了,并且,侄儿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出格的事啊,舅舅又从何得知我对阿漠的念头龌龊下流了侄儿只是这段时间好好地去反省了一下,由衷地觉得昔日里自己确确实实是待阿漠过于刻薄了些,所以由心地感到悔恨不已,想要冲着阿漠去弥补一番罢了阿漠,我错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摆足了一副煽情的架势,可怜巴巴地瞧着君漠那混蛋,还一个劲儿地冲着那混蛋努力地眨巴着自己的双眼,刚想要触碰到君漠那混蛋的胳膊,结果却直接被突然出手的舅舅,像拎小鸡一般,给远远地甩到一旁去了,脚下还好好一阵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若不是表哥出手相扶,我便直接一头猛扑到地上了。 “舅舅,你这是做什么”我咬着牙切着齿,愤愤地说着。 “没什么,本相只是突然想到,君公子今日里新换了衣裳,怕你用自己那脏爪子,给生生地弄脏”舅舅冷冷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无妨,无妨,弄脏了这一套衣服,侄儿再给阿漠另换更好更新的衣服便是了如此,阿漠你可还欢喜”我一面说着,一面卷土重来再接再厉,努力挪动着身子,冲着君漠那混蛋所在的方向凑去,结果,又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被舅舅给狠狠地推了一把。 “芜少爷,这里可不是什么青楼妓馆,不管你到底是想要调戏男人,还是调戏女人,尽管去那里好了,不过,在这里,可由不得你”舅舅彻底炸毛了,还大有一副恨不得用他相国府中那把御赐的尚方宝剑,直接将我给活劈了的架势。 “舅舅胡说什么呢,侄儿做事情,一向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得很,对于阿漠,断没有半分想要调戏的意思啊,舅舅肯定是老眼昏花,以至于生生地看走眼了”我极尽不满地道。 听罢我的这番话,舅舅用手掌抚着胸口,一个劲儿地深呼吸,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今日里瞧在是你那爷爷八十大寿的份儿上,本相就不同你多做计较了” “那侄儿在这里,先行谢过舅舅的宽宏大量”我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冲着舅舅拱手作揖。 “时辰也不早了,爷爷以及众位宾客,还在正堂等着舅舅大驾光临呢,舅舅就莫要再让他们久等了,赶快去吧”我一脸纯良地笑着。 舅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后昂首挺胸迈着大步往前走着。 “哎,阿漠,那个,我有事情要同你说,你就先留一下呗” 听罢此言,舅舅的脚步狠狠地一顿,他扭过头来,阴沉着一张脸,冲着我厉声道:“君公子同你,可没有什么好说的” “舅舅又不是阿漠,又怎么能知道阿漠同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一本正经咄咄逼人地替自己辩解道,随后又摆出了一副极尽哀求的架势,“阿漠,你便留一下嘛,事情真的真的很重要” “有什么事情,尽管在这里直说便是了”那混蛋微蹙着眉头,脸上满是一副对我极尽不耐烦的模样。 “这是一个秘密,不能说,说不得”我愤愤地道。 那混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心里就没点数吗,难不成想要让我将他是条咸鱼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么说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了既然没事,君公子,我们走”舅舅一面说着,一面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袖子便往前走。 “慢着君公子,你在这里,呆的时日实在是太长了,是时候该回家了,再继续呆下去,家中的妻儿,肯定会好生惦记的”我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道。 “此事,便不劳你费心了”君漠那混蛋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便迈着步子走开了,冷酷到只留给我一个修长伟岸的背影。 我刚想要厚着脸皮再度追上去,熟料,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两步,舅舅便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按着我狠狠地警告了一番,让我离君漠那混蛋有多远便滚多远,否则,便别怪他不讲情面,将这桩事告诉父亲,让父亲活生生地打死我 并且,舅舅还让表哥表姐今后离我这种卑鄙无耻龌龊下流之人远一些,免得被我给生生地带坏,玷污他们相国府的名声 舅舅追着表哥表姐不依不饶,直到他们二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再同我私下往来,舅舅才将此事暂时翻篇,带着他们二人冲着正堂走去,完全不理会在风中彻底凌乱的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0章 有生以来头一遭 舅舅他们人都走得老远老远,半片影子都再也瞧不见,而我,直到这时,却仍旧是呆呆地杵在那里,面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双眼涣散一片,毫无任何焦点,久久地失了神。 “爷,那混蛋现在是现身了,不过,依照现在这幅架势瞧来,相爷就像是老牛护犊子一般,将那君混蛋死死地护在身后,我们根本就没有法子近那个君混蛋的身啊”小德子附在我的耳边,长长地叹了又叹。 “怕什么,这种情况,小爷我又不是没有预料到,我们不是还有第二种计划嘛”我一脸的不悲不喜,淡淡地说着。 在爷爷的寿宴上,我举着酒杯向着前来赴宴的宾客敬酒,结果,酒杯刚贴到唇,便被一只大手极尽粗鲁地给夺走了,赤金做就的酒杯,狠狠地磕到了我的牙齿,里面的酒,全部都倾洒在了我的衣服上。 这令我恼怒异常,强烈地想要冲着那不识好歹之人破口大骂,“狗”奴才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猛一抬头,猝不及防地瞧见了父亲那张略带怒气的脸,于是乎我立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趁机改了口,“狗够香醇,这酒真的是够香醇的啊,不愧是珍藏了九十九年的上好女儿红” “没有什么酒量,就别出来随便卖弄”父亲愤愤地冲着我说着。 “哎,父亲此言就差矣了,就算孩儿酒量浅,但今日里毕竟是爷爷的寿宴,作为爷爷最最最宠爱的孙子,孩儿也是由衷地高兴,怎么也应该尽尽地主之谊,陪着众位宾客去尽兴一下啊”我努力笑得一脸纯良。 “恐怕,三杯酒下肚,尽兴的不是他们,而是你吧” 我刚想摆出一副不耻上问的架势,冲着父亲极尽谦虚一把,结果,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出一个字,这时,父亲便突然扯着嗓子开口说话了,“怎么,芜儿这是忘了吗,那日里,在你那舅舅的寿宴上,你也是这么地热情三杯酒下肚之后,你便抽风一般搅黄了你那舅舅的寿宴今日里,你还想要重温旧梦吗”父亲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没好气地道。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这么说,孩儿真的是太过冤枉了”我委屈巴巴地说着。 “冤枉呵呵呵呵呵呵,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让芜大少你感到冤枉”父亲奚笑道,“之前还口口声声保证滴酒不沾,如今便出尔反尔成这样,我儿真是好生出息啊” “父亲,孩儿也没想过要真的去沾酒,这不是在宾客面前,小小地客套一下,装装样子嘛”我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冲着父亲深深地低着头,生怕自己一个态度不诚恳,便直接被他拖下去往死里暴打一顿。 “知道错了还不赶快滚” “那这些宾客”我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在这周家,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在这里按着他们去招待一番吗” “呃呃呃呃呃呃,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 “既然如此,还不快滚” 听罢此言,我立马转身便跑,但跑了几步之后又再度折了回去,冲着父亲开口问道:“不知道父亲想要让孩儿滚去哪里啊” “去后院劈柴”父亲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 “哦”我嘴上利索地应了下来,不过在心底,却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顺利脱身之后,我立马按照先前定下的计划,让钱满贯以自己屁股上的伤势过重,普通大夫无能为力为由,尽情地去发挥自己的无赖本性,以便让舅舅同意让君漠那混蛋去给他医伤。 但就算是钱满贯再怎样打滚撒泼,舅舅就是不肯答应,于是乎我只好站在旁边一本正经地推波助澜,张口“相国府关门放狗”,闭口“相国府纵狗行凶”,气得舅舅吹胡子瞪眼,还险些眼前直接一黑,就那样倒在地上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 “舅舅,这钱家,可是家大业大,钱老爷又特别珍爱钱兄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若是钱兄不幸有个三长两短,那钱老爷肯定会大受刺激,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哭哭啼啼地去告御状呢”我冲着舅舅恐吓意味甚浓地说着。 “就算是要去告御状,又怎么能够只让钱兄一家去呢关于相国府关门放狗事件,本少爷,贾兄,赵兄,晋兄,戴兄,福兄,也都是受害者啊正如相国大人那日里所言一般,本少爷一向是胆小懦弱,自打被相国府那些彪悍勇猛的狗一通狂追之后,本少爷夜夜做噩梦,梦中都在被狗狂撵,每当想起那一幕,本少爷就觉得心悸异常啊”岳九章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捂着心脏,还“哎呦哎呦”煞有介事地嚎叫着。 “相国大人这得罪的,可不只是我们七个,还有温兄和芜大少,就算是要告御状,也应该是我们这九大家族一起联名上告”晋世凡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说着。 母亲完全忽略掉舅舅那张比茅坑中的便便还要来得恶臭至极的脸,自顾自地开口问道:“难不成,哥哥也对着我的芜儿放狗了” “姑母误会了,爹爹怎么可能会冲着芜儿弟弟放狗呢”芥儿姐姐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来推搡着我,暗示我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我还没有想清楚到底要怎样去开口,才能够在不那么露骨的情况下,按着舅舅极尽委婉地去贬低一通,这时,善解人意的小德子便站出来说话了,“君公子对我们少爷有着大恩,对此,我们公子深深地感动不已,做梦都想着要去冲着他好好地表达一下谢意,前段时间,少爷带着瓜果菜蔬,还没来得及进相国府的大门,便被守门的那两个侍卫给狠狠地拦下了,还按着我们好一通拳打脚踢并且,相国大人还放话了,若是没有正经的事,绝对不允许我们少爷去他们相国府,对我们少爷,那叫一个嫌弃至极就在方才,相国大人还对着我们少爷放话了,让我们少爷离表公子表小姐远一些,说我们少爷卑鄙无耻肮脏下流,怕少爷将他们给带坏关门放狗那日,小的同少爷也在场,要不是躲得快,我们少爷的屁股,肯定也会同钱公子那般,被狗给生生地啃成那样了”小德子深情款款地说着,还一度泣不成声。 “告御状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们九大家族一起去”母亲一面抠弄着自己手指上的红豆蔻,一面轻飘飘地说着。 “姑母不劝解两句,也倒是罢了,怎么也在这个时候出来裹乱了”表姐大有责怪意味地说着 。 “瞧芥儿这番话说的,倘若是你同盛儿来我们周府登门拜访,姑母也同你那父亲一般,又是让门口的家丁砍打砍杀,又是直接放狗追赶,想必你那父亲不将我们周府抄家灭户,便已经是手下留情留情再留情了,如今,受尽委屈还险些就搭进性命去的,可是我的芜儿,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既然哥哥不仁不义,那妹妹也只好不讲情面了”母亲无比郑重地道。 舅舅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地更加地欢快了。 “相国大人不拿我们这些百姓的性命当做性命,倘若是被当今爱民如子的陛下得知,相国大人便等着告老还乡吧相国大人是相国大人的时候,我们是斗不过,不过,当你只是苏老爷的时候,那我们这些地头蛇,也只好冲着你好好地去以牙还牙了,到时候,别说是整个京城你呆不下去,但凡是有我们九大家族财力所涉及的地方,你也别想呆下去” 岳九章大有威胁意味地说着。 听罢此言,舅舅忍不住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副大受刺激的样子,而我,则在心中忍不住替岳九章这番如此精辟的言论,近乎疯狂地拍手叫好。 一时之间,场面极其尴尬 眼瞧着再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舅舅便难以逃脱掉被活活气死的惨烈结局,于是表姐不断地拉扯着我的胳膊,哀求我出面替舅舅解一下困境,这时,岳九章极尽粗鲁地拍掉了表姐的手,将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护在了身后,大有愤恨意味地道:“苏姑娘,你贵为相府堂堂千金,今后还是离我们这种下流之人远一些得好,有多远便躲多远,免得从我们身上沾染去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到时候,相国大人免不了再对着我们几个开门放狗” “是啊,是啊,我们这些人,纨绔得厉害,经常夜宿青楼妓馆,说不定我们还像温如玉温兄那样,身上还有着什么脏病呢你们相国府的人,尊贵得厉害,万一一个不小心,从我们这些极尽低贱的人身上给传染了去,就算将我们连诛九族,我们也万万赔不起啊”贾广才阴阳怪气地说着。 “依照本少爷瞧来,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便去告御状好了,反正狗咬的痕迹还在,满贯兄的伤又重成那样,普通的大夫也不会瞧,等到圣名的陛下替我们讨要回公道,我们再恳请陛下赐个御医,去好好地给满贯兄瞧上那么一瞧,那样,也好过现在只能在这里听天由命干巴巴地等死啊”戴望宗一脸严肃地道。 “本少爷倒是觉得,如此甚好呢,反正满贯兄的屁股,生生地被相国府那彪悍异常的走狗,给啃咬成这样了,实在是不能够一拖再拖,必须找个大夫去好好地瞧一瞧了既然相国大人不乐意让君公子出手,那我们便去找皇宫里的御医好了事不宜迟,芜大少贤弟,我们一起去吧,大义灭亲,说不定陛下还会有什么奖赏呢”岳九章一面兴冲冲地说着,一面强拖了我便走,而戴望宗和赵金山,则一左一右扶着钱满贯,其余的那几个大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就连母亲也跟上前来说什么要去凑热闹。 走了还没有几步,舅舅立马冲着我们扯着嗓子狂吼:“且慢” “相国大人,你不拿我们当人瞧,我们也不是你府中的那些走狗,你说且慢,我们便且慢,未免也太没有面子了吧再说,当初我们九个,可是对天起誓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如今,钱兄都快要死了,我们也不打算独活了,就算是拼了这条小命,也坚决要同你这邪恶势力斗争到底”岳九章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这使得我同其余几位大少禁不住大受感动,完全不顾什么仪态不仪态,体统不体统,狂拍着手掌替岳九章叫好。 “姑母,你倒是劝劝他们啊”表姐再度可怜巴巴地冲着母亲哀求道。 母亲漫不经心地道:“这孽,是哥哥一人做下的,既然哥哥没有要解决事情的诚意,那便由着他们去陛下面前去哭去闹好了芥儿也不用太过忧心,陛下绝对不会对着你们相国府诛灭九族的,顶多就是抄个家,哪里偏远荒芜就往哪里流放一下,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我们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冲着周府大门口走去,直到一只脚踏出了门槛,舅舅才肯开口,答应让君漠那混蛋去替钱满贯瞧伤,不过,这个时候,以岳九章为首的那几个人,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了,口口声声说觉得君漠那混蛋的医术,肯定也只是徒有虚名,不过如此,还是宫中的御医更有权威,只有将钱满贯交给御医去瞧,他们才能够放宽心。 最后,表姐同表哥直接挡在了我们的面前,死活不肯让我们走,我们却丝毫不肯卖给他们两个人面子,到最后,逼得舅舅不得不站了出来,冲着我们开口服软。 岳九章重重地拍着舅舅的肩膀,一脸轻蔑地奚笑道:“相国大人,记住,下次求人的时候,姿态一定要低,先卑躬屈膝,实在不成便直接磕头下跪,依照你现在这种明明是在求人,却仍旧是眼高于顶不拿正眼瞧人,若是除去了相国大人的身份,你铁定会被旁人给活生生地打死的” 听罢此言,舅舅的整张脸黑绿黑绿的,比腊八蒜还要难看,但却不得不极力隐忍着,估计老狐狸一般能够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地叱咤的他,在旁人手上狠狠地栽这么一个大跟头,这会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1章 这是一道送命题 岳九章仿佛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般,按着舅舅好一阵奚落,一字一句听起来皆尖酸刻薄得厉害,倘若我是舅舅,铁定会一个受不住,直接眼前一黑,一头便栽死在地上了 但舅舅毕竟是舅舅,脸皮可没有我这般薄,只是一尊阎罗似的杵在那里,怒睁着圆眼,恶狠狠地瞧着越说越来劲,口若悬河喋喋不休的岳九章,一副恨不得下一刻就狠狠地扑上去,将岳九章给活活掐死的架势。 见舅舅丝毫没有半分想要悔改的意思,但却又不得不极力隐忍着自己身体内那疯狂蹿动着的滚滚怒意,没有办法开口,反驳不了半分,于是乎便开始努力抓着这上好的机会,继续蹬鼻子上脸,还变本加厉地蹬鼻子上脸,将所有难听至极的混账话,统统都拎了过来,丝毫不加修饰一股脑儿地便冲着舅舅狂甩了过去,听得舅舅脑袋上的青筋都条条绽出。 “表弟,父亲都开口道歉了,你们又何必非要这样苦苦相逼欺人太甚呢”表姐一面极尽心疼地流着泪,一面可怜巴巴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苏小姐,仔仔细细地睁开眼睛瞧清楚,苦苦相逼的是我岳某人,关芜大少贤弟何事再说了,本少爷这只是开口稍微数落上那么几句而已,还没有冲着相国大人放狗追咬呢,能算得上是欺人太甚吗”岳九章痞痞地坏笑着,这一刻,我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帅气,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瞬间就高崇了许多。 “就是啊,就是啊,我们这倘若是能称得上是十恶不赦,那相国大人,可就罪不容诛了”那些纨绔大少异口同声地说着。 瞧这架势看来,若是再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舅舅也不会稍微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极有可能会被活活气死 反正按着舅舅狠狠地刺激一番,逼迫他让君漠那混蛋去给钱满贯瞧伤,这两个目的,都已经很完美达成,事到如今,再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万一再逼得舅舅一个狗急跳墙,按着我们狂咬一口,到时候便彻彻底底地不好收场了 于是乎我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冲着那几位大少道:“各位哥哥,舅舅已经深切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他毕竟也是要脸要皮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对着他继续为难下去了,烦请哥哥们卖给小弟一个面子,事情到这里,便点到为止吧”我一面装模作样摆出了一副恭恭敬敬不卑不亢的架势,一面冲着各位纨绔大少拱手作揖。 那些纨绔大少实在是太讲情面了,果真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没再按着舅舅继续嘲弄下去。 岳九章趴在小德子的床上,身子底下高高地垫着枕头,而我们这些人,则挤满了整个房间,杵在旁边瞪大了双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瞧着。 君漠那混蛋伸出了手指,刚触碰到钱满贯屁股上的衣服,钱满贯便立马开始鬼吼鬼叫起来,直言这么多人瞧着,他感觉自己就跟误入匪窝的良家女子似的,都要清白尽失了。 “我们可不好那口,别说你现在穿着衣服,就算是脱光了躺在那里,我们也懒得去瞧上那么一眼,又怎么会去毁坏你那所谓的清白钱兄实在是想多了” 岳九章忍不住打趣道。 “钱兄未免也太高瞧自己的姿色了吧,就算是不去瞧你那张脸,单是瞧你那身材,我们也绝对不忍心冲着你那清白下手啊”赵金山捂着肚子狂笑着,还一度笑出了猪声。 “就算是不去瞧你那身材,就你那黝黑黝黑,还粗糙得就跟搓衣板似的皮肤,我们也万万对着你下不去那个手啊”福如海连连附和道。 “你们用那火辣辣的目光,去盯着我赤裸裸的屁股瞧,人家多多少少也会感到羞涩啊”钱满贯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整个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枕头上。 “哈哈哈哈哈哈,你钱满贯青楼妓馆逛得比温兄都勤,身子一丝不挂光秃秃的都不知道被姑娘们瞧去多少次了,这会子怎么就在我们兄弟几个的面前羞涩起来了大家都是兄弟,我们也只是瞧一下你的屁股罢了,无妨,无妨”赵金山笑得前仰后合,还上气不接下气。 但钱满贯就是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我们是情趣恶俗之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屁股,就算是彻彻底底地坏掉,也坚决不让我们去瞧上那么一分一毫。 “都被狗给啃得血肉模糊,差不多都快要变成一滩肉酱了,这样的屁股,我们不嫌弃不作呕,就已经是不错了,又何来的便宜可占啊”岳九章一本正经地说着。 见钱满贯就是不肯将自己的屁股乖乖露出来给我们瞧,于是乎岳九章便提议大家出去,结果舅舅却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一动的,于是乎便“啧啧啧啧啧啧”长叹了一大通,“真是想不到,英明神武的相国大人,竟然还好这一口钱兄,我们便先出去了,待会儿,你便把屁股露出来,给相国大人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通,也好让他过足眼瘾” 听罢此言,整间房子的人皆笑出了猪声,而舅舅则死死地板着一张脸,用眼刀狠狠地剜了岳九章一眼,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迈着步子便冲着房门外走了出去。 毕竟,能够同君漠那混蛋单独相处的机会,实在是太过少之又少了,倘若是不好好地把握住这次,下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想到这里,于是乎我便小小地运用了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趁着所有的人不注意,偷偷地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便躲藏了起来,等到他们全部出去,并结结实实地关上了门,我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常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不走”尽管我将脚步放得轻了又轻,但君漠那混蛋还是头也没回地便意识到了我的靠近,冲着我极尽不友善地开口道。 “呃呃呃呃呃呃,阿漠,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太过操劳,所以才索性留下来,也好能帮你打一下下手,稍微帮你分一下忧啊”我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道。 “这里不需要帮忙,赶快出去吧”那混蛋冲着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就不需要呢就算是现在不需要,待会儿说不定便需要了呢”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君漠那混蛋挺直腰板说着。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出去” 这混蛋,当真是一点点点点的面子都不肯给我留啊,若不是一心想要将这混蛋弄回南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将自己弄得这般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啊我越想越觉得气恼异常,于是乎忍不住冲着君漠那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我转念又一想,这聪明睿智的老祖宗都有言在先了,要“以柔克刚”嘛,于是乎我先是捏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刻意模仿那些青楼妓馆中陪客陪得极尽热情的姑娘,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冲着那混蛋所在的方向扑了上去,然后将脑袋依偎在那混蛋的胳膊上,还止不住地左右蹭了又蹭,死太监似的娇滴滴地道,“阿漠,你不要这么冷酷嘛,会令人家心寒的” 钱满贯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脸上满是浓郁到化解不开的诧异,他用手指哆哆嗦嗦地一会儿指指我,一会儿指指君漠那混蛋,“你你你,他,你们” 钱满贯变得结结巴巴,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瞧他脸上那副惊恐而又不可思议的表情,竟然让我深深地感到一股子被撞破奸情的错觉。 钱满贯完全不敢相信他面前的那个我,就是他平日里熟悉到不能够再熟悉的那个人,于是乎像乌龟一样,将努力伸长着脖子,将脑袋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一副想要将我给瞧个真真切切的架势,还冲着我一派急切地喊道:“芜大少贤弟,是你吗,这是你本人吗难不成是我生生地给瞧花眼了”他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伸出手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双眼。 我懒得去浪费口舌搭理钱满贯半分,还完全不讲什么情面不情面,交情不交情,直接伸出手掌,极尽粗鲁地将钱满贯的脑袋远远地一把推开,力道之大,险些就将他的脖子给生生地推得脱臼。 对于钱满贯的存在,我完全不做任何理会,继续极尽肉麻地冲着君漠道:“阿漠,我真的真的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便原谅我一下呗” “哦,那你倒是说说,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了”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不该说你是断袖,还误会你喜欢舅舅,还故意用诡计,派小德子将你给诓骗出去,然后把你同舅舅关在了一间房” “还有呢” “不该见人就去诋毁你的名声,将你的清誉往死里败坏” “还有呢” “不该将你往龌龊的地步去想,误会你不择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通吃” “还有呢” “不该不识好歹,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的性命,我却始终是不知道去感激,还劈头盖脸地痛骂你” “还有呢” “你生生地为我挡下了父亲的那一棍子,脑袋上都被敲出血来了,我却没有好好地去关心一下你的伤势,对着你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切之意但是,这一个我是可以解释的,都怪舅舅不好,不准我进入相国府,那两个看门狗还打我们,我拎着好些好些你最喜欢的瓜果菜蔬,但是却没有机会去见你” “还有呢”那混蛋仍旧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还有呃,还有,还有我不该动不动就张口这混蛋,闭口那混蛋地去称呼你,我知道这深深地亵渎到了高贵的你,未必,我表达深深地歉意”我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冲着那混蛋拱手作揖。 “还有呢” “还有什么”我一脸的诧异,怔怔地冲着那混蛋反问道。 “周芜,本君到底为何而气你,这,你竟然不知道”那混蛋一脸的恼恨之情。 “呃呃呃呃呃呃,我亏欠你得罪你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再加上一见到你我便情绪失控,激动得大脑完全不受控制了,一时之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就先小小地去提示一下呗”我冲着那混蛋一脸讨好地笑着。 “在回梦城,你明明口口声声地答应要同本君一起去南海,还庄重无比地签下了契约书,可本君将你送回这里之后,你又是如何对本君的,出尔反尔,还对着本君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讽刺,挖苦,背叛本君早早地便说过,本君最讨厌那些虚伪,阿谀奉承,撒谎成性之人,不止一次地对着你严加警告,可你呢,却只是将本君的话,当做是耳旁风,从未有一刻放在心上,还一次又一次地去触犯,屡教不改,冥顽不灵你以为凭靠的是什么,你才能够让本君容纳你到现在”那混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两根手指铁钳似的狠狠地扣住了我的下巴,捏得我整张脸都快要彻底变形,骨头险些就要生生碎掉,并且,那混蛋丝毫不知道收敛,眼睛中凝聚着一团熊熊蹿动的火焰,手底下的力道还一个劲儿地加大了又加大。 为了避免被这混蛋直接给一把捏死,于是乎我忍不住地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按着那混蛋的手一通狂拍,结果非但是没能挣开半分,反而还彻彻底底地惹恼了那混蛋,以至于让他手下的力道不但不减弱,反而还再度加剧起来了。 “周芜,本君有好多时候,都恨不得像现在这样,直接一把就狠狠地掐死你,或许,也只有这样,本君的那颗心,才能够稍微舒服一点”君漠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道。 怔怔地瞧了良久之后,钱满贯摆出了一副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于是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周府的,还有没有人了,你们家少爷要被这个姓君的给生生掐死了快来人啊,再不来就出人命了来” 还没待钱满贯成功地喊来人,君漠那混蛋二话不说,上去便是一个掌刀,麻利无比地将他给劈昏了,但他捏着我下巴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分毫 完了完了,这下可倒是好了,非但赶不走这混蛋,反而还要将自己的小命都给搭进去了呜呜呜呜呜呜,早知道这混蛋这么穷凶极恶,我就不应该担心他的死活,就该盼着他被舅舅给片了做水煮鱼才好呢呜呜呜呜呜呜,我年纪还这么轻轻,我真的真的真的一时之间还不想死,更不想就这样猝死啊 尽管不想死,但架不住在这混蛋的面前,自己微不足道得就跟一只小小的蚂蚁一般,他要捏死我,我根本就反抗不了半分,连个说“不”字的机会都没有啊 我可怜巴巴地闭上了双眼,希望这混蛋在如愿地掐死我之后,能够乖乖地回到南海,不要伤及无辜,残害京城之中的任何一个活人活了两世,两世都死在君漠这混蛋的手上,我越想越忍不住感到深深地可悲,为自己不值得厉害 “周芜,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本君”那混蛋大力地将我甩了出去,害得我一个不小心,差点将自己的脑袋磕在床榻的尖角上。 我一脸无语地瞧着整个人宛如抽风一般的他,深深地感到好一阵无语,完全琢磨不通这混蛋的想法,自己明明一度恨不得弄死我,还敢恬不知耻地责怪我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我若是信任他,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我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去平复自己那颗惊魂未定的心,这时,那混蛋又凑上前来,又又冲着我追问道:“周芜,说,本君在你的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在心中犯起了低估,暗暗吐槽道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何故非要跑来问我 “说” 那混蛋再度冲着我吼道。 这混蛋完全一副失控的样子,这让我禁不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狼窝蛇窟里。 但这个问题,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搞不好就是一道送命题 于是乎为了好生珍重自己的这条小命,我紧皱着眉头,疯狂运转着自己的大脑,努力去寻找一个近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答案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2章 欲加之罪 我还在紧皱着眉头,濒临疯狂地运转着自己的大脑,努力去寻找一个近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答案,这时,对于我久久地沉默,不发一语的君漠,是彻底地不耐烦了,他再度用两根手指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周芜,说,本君在你的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这混蛋,又来,不知道这样真的是很疼的吗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努力将自己的脑袋偏向别处,再也不愿意瞧见这暴戾的混蛋一眼,结果,这混蛋却有意为难我,我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脸移开,还没过三秒钟,这混蛋又把我的脸给生生地掰了回来,怒气较之先前相比,是更加地凛冽了,“怎么,芜儿现在连瞧本君一眼都不屑了吗” 我情不自禁地甩给了这混蛋一个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自己明明都已经知道答案了,还在这里明知故问,简直就是有病啊 估计他这肯定是早早地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我往里面钻,先哄骗我,让我不设防地便赤裸裸地表明一番对他的憎恨之情,然后再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冲着我翻脸,再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一个暴跳如雷,再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一个按捺不住在心头疯狂涌动剧烈翻滚的熊熊怒意,再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冲着我喊打喊杀 我去,这混蛋,这也忒阴险了吧,这摆明了就是有意要将我往死里弄啊这让我一个愤怒难当,于是乎偷偷地在心中再度将他的八辈祖宗挨个儿拎出来往死里数落 “怎么,不说话,这是默认了吗” 那混蛋在脸上摆出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 这混蛋十有八九便是有病,明明自己一个劲儿地恨不得逮住机会就将我往死里捉弄,现在竟然还黯然神伤起来了,估计,这就是聪明睿智的老祖宗口中所说的“鳄鱼的眼泪”了吧 这会子这混蛋都流下了眼泪,为自己接下来即将做的残暴行为深深忏悔了,这次,看来我注定要摆脱不掉被弄死的悲惨结局,并且,恐怕还会彻彻底底地死得透透的啊 我的大好人生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要这样匆匆地画上句话,仓促结局,真是呜呼哀哉啊 “周芜,你到底把本君当做是什么了可以任你去肆意放在股掌之间玩弄的傻子吗” “不敢,不敢”眼瞅着这混蛋怒意越来越重,我立马扯着嗓子极尽艰难地吐露道。 “呵呵呵呵呵呵,笑话,你周芜,当真是不敢吗依照本君瞧来,你非但敢,反而还将玩弄本君一事,做得很是欢快呢”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大有一副恨不得立马将我剥皮拆骨挫骨扬灰的架势。 自打认识这混蛋以来,明明就是他在一直玩弄我,无论是动口动手,只要是一动起来,身心被暴虐的那一个,只能毫无例外地是我,并且,这混蛋还一度拿我当棋子用,丝毫都不怜惜我的性命明明被玩弄的那一个,自始至终都只能是我,如今我还没有说些什么,这混蛋反倒是委屈了,分明就是故意颠倒黑白,趁机寻个由头弄死我嘛 我一脸的可怜巴巴,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没,没有,十三皇子误会了,小的何德何能,哪有那个本事去玩弄你啊”毕竟,像我这样纯良的人,是万万都斗不过一只一肚子坏水,还有着变态思想的老狐狸啊 “做了,就是做了,这会儿又这么谦虚做什么” 这混蛋一面冷酷地说着,一面又刻意加大了手下的力道。 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我在心中禁不住哭得梨花带雨,这混蛋,想要弄死我,就直接来好了,何必非要用暴力手段去折腾我这张无辜至极的脸,若是再要大力地捏下去,恐怕不只是要将我下巴的骨头给捏碎,就连整张脸,都要彻彻底底地扭曲变形了吧这混蛋,我的脸到底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至于要被他这般去残虐对待吗 “周芜,你总有的是法子去惹怒本君,或许,也只有去狠狠地挫败你,本君才能够稍微舒服那么一点”那混蛋无比郑重地说着。 用挫败我去找乐子这混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啊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地去说你先把手放开”我一面哀求似的说着,一面用自己的手去胡乱地拍打他的胳膊,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努力地挣扎着,整张脸红得发烫,额头上的青筋也条条绽出。 “想要让本君放开你,也倒不是不可以”那混蛋故作神秘地长长一顿,继而继续开口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一下本君方才的问题” “呃呃呃呃呃呃,方才,你一下子问了我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既然问题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我又哪能记得是哪一个”我努力摆出了一脸的纯良,还可怜兮兮地冲着他不断地眨巴着双眼,唯独盼着他能够不要这么去为难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乖乖地打道回南海,这样,我的日子才能够好过。 “本君在你的眼里,到底算是什么”那混蛋再度重复道,末了,还不忘加上那么一句,“周芜,说实话” “说了实话之后,你能保证不弄死我”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说”那混蛋冲着我,直接就是简单粗暴的吆喝。 “呃呃呃呃呃呃,依照我瞧来,十三皇子你文武双全,有着天人之姿,还极具魅力,格外讨人欢喜,你也亲眼瞧到了,你来这京城还没有几天,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彻彻底底地为你倾倒了十三皇子实在是人中龙凤,倘若是与你比起来,实在是令我等凡人羞耻惭愧啊”我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冲着君漠那混蛋铺天盖地地就是好一通吹捧。 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那混蛋非但没有爽快地放过我,反而整张脸较之先前而言,是更加地臭了,我禁不住暗暗地感慨道,果真,变态的思想,就是难以令我这种正常到不能够再正常的人去揣度半分啊 那混蛋再度大力地将我的脑袋远远甩开,扯着我的袖子去擦拭方才捏过我下巴的手指,一根一根还擦得无比仔细,一脸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发自肺腑的对我的嫌弃之情,那架势,搞得我的下巴就跟有多脏似的。 等到那混蛋擦拭完手指,我原本平整的袖子,便变得皱皱巴巴的一团,就算是任我再怎样去摊开去抚平,始终还是皱巴得不能看 我忍不住在心中冲着这有着恶俗趣味的混蛋,开启了濒临疯狂的吐槽模式,将所有的贬义词,统统都拎了过来,然后不加修饰,一股脑儿地便冲着这混蛋一通狂甩。 “小的这样说,英明神武的十三皇子,可还满意”我一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着自己的身子,刻意与这混蛋保持老远的一段距离,一面一脸狗腿地冲着他讨好似的笑着。 “滚”那混蛋愤愤地说着,嘴角处还在抽风似的疯狂抽搐着。 “我帮你潜入不归城,还成功地取出了那把破青岩剑,可谓是大大地有功劳的啊,况且,我们好歹也算同过生共过死,十三皇子何必要对我如此冷酷呢,会狠狠地伤到我的心的”我摆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架势。 “周芜,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心”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唇冷笑着。 “有心,有心,怎么会没有心啊我同你可不一样,你们鲛人没有心,还可以好好地活,但我们凡人没了心,那就只能必死无疑了”我极尽小声地嘟囔着。 熟料,这却引起了那混蛋极为强烈的愤怒,“你这是在责怪本君没有心” “呃呃呃呃呃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很单纯地打个比方而已,十三皇子千万莫要动怒,莫要动怒”怕那混蛋情绪失控,于是乎我冲着他努力安抚道。 见这安抚根本没能起到半点的作用,于是乎我又道:“你有心,你有心,没有心的是我,是我成了吧” 听罢此言,那混蛋非但是没有息怒,反而还直接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了,疯狗一般冲着我扯着嗓子咆哮道:“正是因为你没有心,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按着本君百般辜负,将本君对你的一片真情,丢在脚底反复践踏本君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我们堂堂鲛人族的圣女璃陌,怎么就会转世托生成你这种泼皮无赖,本君又怎会如此不开眼,将好好的一颗心,在你的身上沦陷”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彻底怔住了,这混蛋如此这般去说,是在赤裸裸地冲着我表明心迹吗不应该啊 我一脸诧异地瞧着不断开口控诉我狠狠地负了他心的那混蛋,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嘴巴张了又张,“我我我”了大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芜,你怎么就能够如此地没心没肺,你可知道,你在无意之中,便已经将本君给伤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了为了你,本君辗转反侧,一夜又一夜难以入眠,虽然住在相国府,还是忍不住偷偷进你的房瞧瞧你,可每次瞧到的,都是你睡得一副死猪相,好多次,本君都忍不住将你直接给一脚踢下床悲伤难过的,从来都只是本君一个人,本君真的是好恨好恨”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捂着胸口,摆足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架势。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话不加思考便脱口而出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半夜又不止一次地来过我的房,为何就眼睁睁地瞧着我踢掉被子,一次都没有为我盖过” “你都将本君给辜负成那样了,本君恨你恨得牙直痒痒,不扯过被子直接一把生生地捂死你,便已经是本君莫大的仁慈了,你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地责怪本君没有给你盖被子”那混蛋气得简直整张妖孽脸彻底扭曲变形。 我连忙摆手为自己疯狂辩解,“呃呃呃呃呃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只是” “够了,本君不想从你这张只会说谎的嘴里再听去一个字你给本君滚,立刻,马上” “十三皇子,你不要那么激动嘛,咱们有话好商量” “从今以后,本君不想要再瞧你一眼” “十三皇子,你不要这么不讲情面不近人情,我” “赶快滚,别逼着本君冲你动手” 那混蛋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3章 莫名其妙 见君漠那混蛋下定了决心要将我轰出去,并且要轰我的念头还是空前地强烈,于是乎我立马便急了,完全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体统不体统,抛却所有的尊严,低声下气地冲着那混蛋道:“阿漠,方才是我不对,你就不要把我给轰出去了吧你不是还要给钱满贯瞧伤吗,待会儿肯定会特劳累特劳累,所以,便将我留下来,去替你分一下忧好了” “将你留下来”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极尽勉强地扯着樱红色的唇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替本君分忧” 那混蛋再笑。 “嗯嗯嗯嗯嗯嗯”我又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这时,这混蛋瞬间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笑容,冲着我没好气地道:“留你下来,你不将本君给活生生地气死,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本君又怎敢指望你能去替本君分半分的忧” “呃呃呃呃呃呃,阿漠此言就大大地差矣了,不让我留下来试试,又怎么能够知道我就不能去替你分半分的忧呢,莫要纸上谈兵嘛”我一脸狗腿地笑着。 想让我乖乖地出去,那怎么会有可能,毕竟,好不容易才能寻来同这混蛋单独相处的机会,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呢 见那混蛋只是皱巴着眉头,用犀利的目光按着我上下打量,一瞧就是一副不怀好意,想要对着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架势,于是乎我立马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做贼心虚似的慌忙去主动给自己找事做。 眼睛上下左右地瞧了一大通,最终,我将目光停留在了死猪一般一动不动,直直地趴在床上挺尸的钱满贯身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地迈着小短腿,步步生风地便窜到了钱满贯的身边,冲着君漠那混蛋大献殷勤道:“阿漠,你不是要给钱满贯瞧伤吗,这样好了,我便替你把他的裤子给脱了吧” 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钱满贯屁股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结果,手指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他的半点衣料,背后突然一道银光剧烈一晃,下一刻,那混蛋便生生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若不是先前便不止一次地瞧见他这样过,恐怕,此时此刻,我肯定会被吓得直跳脚,还扯着嗓子好一阵鬼哭狼嚎。 那混蛋大力地攥着我的手腕,一副恨不得将我的骨头都给生生捏碎的架势,他还直勾勾地瞧着我,眼睛中熊熊地蹿动着两团烈火。 “呃呃呃呃呃呃,阿漠,怎么了”我一脸的诧异。 “你,要替他,脱裤子”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 难不成是我方才说得不够清楚明白,还是这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染上了耳背的恶疾 “阿漠,我若是不替钱满贯把裤子给脱掉,你又该如何去替他瞧伤啊”我极力伪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架势,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冲着那混蛋瞧着。 “本君说为何就是赶不走你,却原来,你之所以死皮赖脸地硬要留在这里,是想要去瞧这个钱满贯的屁股”那混蛋悠悠地道。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目瞪口呆地瞧着那混蛋,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还没等我稍微缓过神来,这时,那混蛋又愤愤地冲着我道:“你那脑袋,怎就如此淫乱不堪,当真是龌龊” “不是,我究竟做什么了,怎么就淫乱不堪了”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 “那么想要去窥探一个男子极为隐秘的屁股,如此,还不够淫乱不堪”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按着我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通数落,“周芜,你们周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这些年就由着你去青楼妓馆那些下三滥的地方,也不对着你去好好地管教一下有空,本君一定会对着你那爷爷和父亲,好生提醒一番才是” 我感觉甚是好找,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不是,我只是想要帮你一下” “恐怕,帮本君是假,想要趁机去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一饱眼福,才是真吧”那混蛋冲着我趾高气昂地说着风凉话。 我一个禁不住,直接便恼了,“我就是想瞧钱满贯的屁股,这又怎么了,就算是我淫乱不堪,但我这也是有挑有捡有节操的淫乱不堪,像你这种卑鄙无耻至极之人,就算你把你的屁股赤裸裸的摆在我的面前,求着我让我去看,我还不屑呢” “好一个有挑有捡有节操,周芜,你倒是越来越本事了”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冲着我道。 “本事倒不敢当,只不过,这一切,都是被你给硬生生地逼出来的罢了” 一瞧见那混蛋一脸大为恼火的神情,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欢愉,还故意摆出了一副死太监的架势,扯着细长的嗓音冲着那混蛋嗲声嗲气地道:“啊呀,一个不小心,便被阿漠你给洞穿了心思去,我就是很想要很想要很想要按着钱满贯的屁股,去仔仔细细地瞧上他一瞧,不知道阿漠你,可愿意成全于我”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君漠那混蛋那张漆漆黑,漆漆黑到不能够再黑,简直就快要生生地沁出浓墨来的臭脸,伸出了手,摆足了一副想要按着他去调戏一番的架势。 手指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君漠那混蛋的脸,那混蛋突然抽风似的将我的手一把抓住,任凭我怎样去挣扎,那混蛋仍旧是死死地钳制住我的两只手,不肯稍微松动分毫。 “你,就那么想去看”那混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将自己那张妖孽脸,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温热的呼吸,就这样直直地喷在了我的侧脸上,一阵温温酥酥麻麻的感觉,顷刻间便传至我的整个身体,弄得我的心,也禁不住跟着痒痒的。 “呃呃呃呃呃呃,那就不看了吧,不看了”我就像是受惊的小兽似的,一脸的惊慌失措,可又苦于无法从君漠的手中挣脱出自己的双臂。 “嘴上说不看了,内心中,又忍不住按着本君往死里一番痛骂,责怪本君就这样生生地坏了你的好事吧” 我去,这混蛋,就不能将我稍微往好里去瞧吗,我堂堂正正得很,哪里就有他认为得那么下流了 尽管恨不得直接扑上前去,张大嘴巴,将这混蛋好一通往死里咬,但苦于这混蛋弄死我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般轻而易举得很的现实,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我的面前,于是乎我不得不按捺着自己的性子,强忍着内心深处熊熊蹿动的烈火,冲着这混蛋讨好似的笑着,“呃呃呃呃呃呃,阿漠,你误会了,真的是误会了,方才,我也只是同你小小地开一下玩笑,去活跃一下气氛罢了,真的没有想要去瞧钱满贯的屁股,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吗本君倒是亲眼瞧见,方才,你对钱满贯那屁股,流露出一种如饥似渴,令人憎恶作呕的神情,还瞧了个真真切切呢” “钱满贯那屁股,都被狗给生生地啃咬成那样了,妥妥的变成了一滩肉酱,都面目全非没有屁股应有的样子了,如此这般,我又怎么会对他那屁股流露出一种呃,如饥似渴,令人憎恶作呕的神情呢,呵呵呵呵呵呵,你铁定是瞧错了,瞧错了” “他那屁股面目全非,生生地变成了一滩肉酱,不能够让你去仔仔细细地瞧上一番,大饱眼福,对此,你肯定是特失望吧”那混蛋阴阳怪气地说着。 “胡说什么呢,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去瞧那混蛋的屁股,真的没有” “哦,没有” 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质疑。 见那混蛋根本就没有要相信我半分的架势,于是乎我整个人便直接炸毛了,冲着那混蛋吼道,“说没有就没有,你这是听不懂人话吗” 听罢此言之后,那混蛋放开了我的手,我揉着被攥得红肿不堪的手腕,忍不住小声地按着这混蛋数落着,一抬头,便瞧见了那混蛋赤红着一双眼,一副恨不得立马抽出那把破青岩剑,将我往死里一通狂劈的架势 我感知到这浓浓的杀气之后,立马一脸惊恐地连连后退着,后退了还没有两步,这混蛋突然扯住了我的手,将我一把拉进了怀里,一只手死死地箍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死死地按着我的头,强迫我同他对视,他的目光森冷,令我忍不住感到一阵彻骨寒,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 我一脸茫然地瞧着他,“呃呃呃呃呃呃,阿漠,你” “周芜,本君真想要将你的心掏出来,去好好地瞧上他一瞧,也好知道,你是不是唯独对本君一人冷酷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呵呵呵呵呵呵,我哪有,我” 还没待我说完,那混蛋突然用一只手粗鲁无比地扯开了我的衣服,于是乎我的大片肌肤就这样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中,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呼,那混蛋便低下头来,张大了嘴巴,按着我的肩一通狂咬,将牙齿深深地嵌进了我的肉里。 剧烈的疼痛,让我禁不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完了,这混蛋八成是想要吸光我的血吧 我苦兮兮地想着 我认命般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以为自己就要因为鲜血流尽而彻底地死翘翘了,这时,那混蛋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地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冲着我问道:“疼吗” 这混蛋,我咬你一口,你倒是试试是疼还是不疼啊在内心之中,我忍不住冲着这混蛋疯狂地咆哮道 但是,为了避免更进一步地激怒到这个喜怒无常的混蛋,于是乎我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中的怒火,冲着这混蛋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本来想要按着这混蛋去违心地恭维一番,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出一个字,这混蛋便突然开口道:“周芜,你知道吗,本君,更疼” 这番话说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本君将一颗心给你,你却只会往上面捅刀子也只有让你跟着一起疼,本君的心中,才能够稍微好受那么一点” “告诉本君,本君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够明了本君的心意,不再将本君拒于千里” “你对本君,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喜爱之情吗” 这混蛋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地说着,听起来,大有一副被我给狠狠辜负到的架势,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啊,难不成,他这是将我当做了旁人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4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混蛋烘托出一副极度煽情的气氛,足以令闻者伤心听者堕泪,搞得我整个人都忍不住跟着凄凄惨惨戚戚起来。 明明是被那混蛋给狠狠地咬了一口,我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完全摈弃前嫌,无比贴心地轻拍着那混蛋的背使劲儿安抚着,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这种豁达的心胸和气魄给深深地折服。 “你到底要让本君如何去做,你才会对着本君敞开心扉,彻彻底底地去爱恋本君啊” 我忍不住在心中啧啧长叹着,这花心至极的混蛋,竟然也会有如此深情专一的一天,简直就是活见鬼啊只是不知道,这混蛋到底是将我当做了什么人,毫无疑问,肯定是一位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子吧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开始有些羡慕起这混蛋的那位心上人来,能让这样差不多见人就勾搭,长得妖孽祸国的混蛋放在心上惦记,想必,这位心上人,肯定会特别特别的非同凡响与众不同吧,我倒是真想要去见她一见呢 见我只是像哄襁褓中又哭又闹的小孩子似的,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地按着他的背拍打着,还一口一个“乖啦乖啦”地说着,对于他的那番话,完全没有半点要搭腔的架势,于是乎那混蛋再度问道:“你倒是说啊,你到底要让本君如何去做,你才会对着本君敞开心扉,彻彻底底地去爱恋本君啊” 我还是没有半分的反应,下一刻,这混蛋直接用两只手捧了我的脑袋,强迫我同他对视,再度在我的耳边无比郑重地道:“本君想要听你说,你到底要让本君如何去做,你才会对着本君敞开心扉,彻彻底底地去爱恋本君啊” 我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要狠狠地磕在地上,怔怔地问道:“你,这是在同我说话” “不然呢,你以为还会有谁” 那混蛋紧紧地皱着眉。 “怎么会是我呢,不是你方才把我当做了你的心上人吗” 那混蛋直勾勾地瞧着我,眸色沉了又沉,以我在他手中被残虐多时的经验,我知道,这是这混蛋要发怒的前兆。 为了防止那混蛋因为被我就这样窥探去深藏于心底的秘密而恼羞成怒,于是乎我立马甩给了他一个什么都懂的眼神,拍着那混蛋的肩,一本正经地说道:“阿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烂在心里,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不过,方才听你那样去说,你只是剃头挑子一头在热,你喜欢的那个人,好像是不怎么喜欢你啊” 那混蛋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既然她不喜欢你,你喜欢她又喜欢得那么难过,索性,便别再去喜欢她了,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人嘛,这一生,谁没看走眼,痴心错付过几次啊”我摆出了一副老成持重的架势,冲着那混蛋语重心长地说着。 “周芜,倘若是你就是本君口中所说的喜欢的那个人,你又当如何”那混蛋板着一张脸,无比郑重地冲着我问道,从他那眼睛中,我还活见鬼地瞧出了满是期待。 “呵呵呵呵呵呵,开什么玩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又不是她,更没有见过她,又到哪里去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定她心里有人了,所以不管你再怎样优秀,都再也盛不下你” “哦,本君倒是一直没有问过,你的心里,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问着,先是长长地顿了一顿,随后继续道,“说出来,本君这就去杀了他” 听罢此言之后,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不是,这关我什么事” “不是你说的吗,只要心里有人了,无论本君再怎样优秀,都装不下了,本君倘若是将那个人给生生地杀掉,那你心中的位置,不就是空了,便可以容纳下本君了吗”那混蛋自以为是地说着。 “喂,搞搞清楚,我又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就算是要杀,也应该去杀你心上人的心上人啊,好端端的去杀我的心上人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杀鸡给猴看再说了,你堂堂鲛人族十三皇子,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去残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凡人的性命,也不怕生生地遭天谴吗”我大为不满地说着。 “哦,这样听来,芜儿你,的的确确是有心上人了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住哪里,说出来,本君保证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留条全尸”那混蛋浑身上下皆是腾腾的杀气。 “君漠,就算是要杀,也应该是去杀你心上人的心上人,别冲着我的心上人下手啊”我愤愤地冲着这混蛋纠正道。 “本君不止一次地冲着你表明自己的心迹,你说,本君的心上人,到底会不会是你” “呃呃呃呃呃呃,你说自己喜欢我,不应该只是开玩笑似的随口说说,完全不走半点的心的吗”我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玩笑周芜,本君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强调,本君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却只拿这当个玩笑你对本君,可真是没心没肺得很呐本君的这颗心,被你拿着刀,一下又一下地往上面猛戳,如此,早就已经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完全不亚于这个钱满贯已经被狗给啃得变成一滩肉泥的屁股”君漠扯着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还摆出了一副心疼至极,简直就疼到面目扭曲的架势。 “你这不会又是在按着我捉弄吧毕竟你也说过,我这不好,那不好,你完全没有道理会喜欢上这样的我啊”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听罢此言,那混蛋一个按捺不住,便冲着我彻底翻脸了,“是,本君就是瞎了一双眼,才会瞧上这样劣迹斑斑根本就不能摆得上台面的你”那混蛋一面咆哮着,一面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害得我整个人脚下一个不稳,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后提着,然后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摔得我整个人屁股生疼,还忍不住龇牙咧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混蛋,实在是忒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了,前一秒还口口声声信誓旦旦地冲着我深情款款地表明心意,这一秒便禽兽本性毕显,不懂得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臭脾气,直接冲着我动粗了都这样了,完全就是赤裸裸地摆明了只是在捉弄我嘛 “周芜,本君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对本君,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那混蛋阴沉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冲着我道。 “呃呃呃呃呃呃”那混蛋都摆明了说喜欢我,只是很真心地想要按着我去结结实实地捉弄一顿的架势,都如此这般了,我若是说有,岂不是正中了那混蛋的计,好让他趁机揪着这件事情,将我往死里一通嘲笑贬低吗 “一点点都不喜欢吗”那混蛋再度道。 我的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这个问题,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说喜欢,免不了要被他往死里一通嘲笑贬低,说不喜欢,这混蛋又可以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翻脸,将所有的坏脾气,全部都肆意地冲着我发泄,倘若是说也喜欢也不喜欢,这混蛋肯定还会变着法子去按着我好一通为难由此瞧来,这个问题,完全就不是人能够回答的答案 这混蛋,想要对付我,直接光明正大地来就好了,何必要这样拐着弯抹着角呢,简直就是妥妥的变态啊 我只是一脸幽怨地瞧着那混蛋,久久地不发一语,久到瞧得这混蛋对着我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耐性,冲着我冷笑道:“周芜,本君知道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本君多想了,罢了,罢了” 不知道为何,从他那笑中,我竟然听出了他对自己满是自嘲的味道,并且,其中还掺杂了浓浓的寂寥,失望,和落寞 我的心忍不住开始不争气地抽疼起来,甚至还一度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立马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奉劝自己立马清醒一下,毕竟,对这混蛋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鲛人族十三皇子,可完全不是我能够高攀得了的,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寿命短暂得紧,可万万没有时间去同他玩那种虐恋的游戏,我玩不起,更输不起,这辈子,我只想要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和他一辈子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下去,很显然,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会是这混蛋 我承认,对于这混蛋,我多多少少是有些动心,甚至,这心,动得还一度狂烈,可既然已经知道这混蛋绝对不是我该喜欢的那个人,我又何必用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去追逐他呢,毕竟,我的寿命须臾到于他而言,就只是那么眨眼的一瞬间这一生,他可以去试着爱许多许多人,而我不行啊,我要的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些,他也给不起 “君漠,其实,我们做朋友,不也是挺好的吗你知道的,我活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一派郑重地开口道。 “抛却寿命的问题呢” “这是赤裸裸的现实,逃脱不掉的” “本君说过,本君可以用自己的修为,去替你续命” “你是鲛人,我是人,我们之间,还隔着种族呢,倘若是强行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周芜,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喜欢本君,所以才会找这么多的说辞”君漠那混蛋愤愤地说着,“竟然会喜欢上你,本君真是瞎了眼了” “那你以后不喜欢就是了” “泼出去的水,如何又能够收得回来,在你身上丢的心,亦是如此罢了” “那你到底还想要让我怎样去做” “本君只是想要让你去试着喜欢本君,这会很难吗” “不难”我长长地一顿,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继续道,“只不过,我做不到” “呵呵呵呵呵呵,好一个做不到走吧,本君再也不想要瞧见你” “那你答应要离开京城回南海了”我又喜又惆怅。 “本君可没有这样说过本君倒是觉得,你的那个舅舅,甚为热情,你的表姐以及那些姐姐,对本君,又是一片真心,一时之间,还不想走呢” 我就说嘛,狗注定是改不了吃屎的,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这会子又开始惦记我的那些姐姐了,这混蛋,当真是花心得厉害。 我越想越气,忍不住直接就恼了,“那你到底想要留到什么时候” “看心情”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倘若是心情好的话,即刻便走,心情不好,说不定一下子在这里待个几十年,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本君有的是时间” 我去,这混蛋,简直就厚颜无耻到一种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语无与伦比的新境界了,畜生啊 我一个按捺不住,气得浑身的血液一股脑儿地往脑袋上涌,眼前一黑,差点就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5章 喜怒无常的混蛋 “那你到底怎样才会心情高兴啊”我挺着脖子倔强地同那混蛋对视,愤愤地问道。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将你那十七位姐姐以及表姐一并娶来,享尽齐人之福,本君的心情,便突然会好生高兴呢”那混蛋轻飘飘地道。 “混蛋,她们可是有血有肉有情有心活生生的人,不是让你去寻开心的玩偶”我咬着牙切着齿,愤愤地道。 “反正你对着本君,动不动就张口混蛋闭口混蛋的,本君完全不介意再混蛋那么一点是,她们有血有肉有情有心,这些,难道本君就没有吗你可以去按着本君的一颗真心去肆意玩弄,还玩弄得那么不留情面,本君就不能将你施加在本君身上的痛苦,全部都转移到她们身上去吗本君就是要拿她们当寻开心的玩偶,你又能耐本君何再说,这种事情,她们一个一个的,可是情愿得很,本君就算是再怎样去拒绝,都拒绝不掉”那混蛋一脸的得意。 “无耻,败类” “依照你瞧来,本君无耻败类,也不是一两天了,索性就继续无耻败类下去好了” 那混蛋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 “我没有想要去玩弄你的那颗所谓的真心,从来都没有”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郑重道。 这混蛋的心,何曾有过一刻是切切实实地在我身上既然从来都没有,又何来玩弄这一说啊依照我瞧来,分明就是这混蛋故意在刁难我,想要打着这样漏洞百出,还根本就摆不上台面的幌子,好大张旗鼓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地去按着我身边的人勾三搭四 被我玩弄什么根本就没有的破心,是假,想要肆意地去玩弄他人的心,才是真吧 由此想想,这混蛋,实在是忒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了,就该被拖出去天打五雷轰呐 那混蛋深深地蹙着眉,一脸玩味地瞧着我,“你说没玩弄便没玩弄恐怕就算是深深地玩弄了,自己却仍旧是浑然不知吧” 末了,那混蛋又愤愤地加了一句,“本君怎么就那么不开眼,竟然会喜欢上你这种蠢货” 这番话,说得简直就莫名其妙啊,搞得就跟我真的是什么负心女,生生地辜负了他似的 我一脸深深地无语,忍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既然你讨厌的是我,为何要冲着我那些无辜的姐姐们报复,就算是要杀要剐,也应该冲着我一个人来啊”我的眼睛中熊熊地蹿动着两团烈火,整个人气到快要生生爆炸,想要伸出两只胳膊扑上前去,直接一把便活生生地掐死那混蛋的心都有了。 “本君倒是觉得,你这种女人,呆板无趣得紧,就算是报复起来,也感不到什么快意,反正你的那些个姐姐,于你而言,也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外人,既然如此,本君只好把这满腔的怒火,全部都在她们身上使劲儿发泄,至于你嘛,就乖乖地站在旁边,瞪大双眼好好地去瞧着好了,毕竟,她们所要承受的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所赐” “畜生” 若不是顾虑到打不过这混蛋,我真想拎过一把杀猪刀,便将这混蛋给生生地剁成一滩烂泥。 听到我这番发自肺腑的辱骂之词之后,这混蛋非但没有恼恨半分,反而极尽暧昧地附在我的耳边,扯着樱红色的唇坏笑着:“本君本来就不是人啊”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也忒过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了吧 这样没节操没下线的混蛋,还贵为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呢,传出去,也不怕被神妖鬼人给生生地耻笑死。 “你到底想要让我怎样去做,才能够放过我的那些姐姐”我紧攥了拳头。 “本君只是想要得到你的那颗心,让你深深地喜欢上本君”这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又继续道,“不过,方才你也说了,这,不难,只不过,你做不到罢了” 我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疯狂蹿动着的滔天怒意,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讨好似的笑,“那我现在去喜欢你,还不成吗” 那混蛋只是深蹙着眉头,脸上的神情瞧不出是悲是喜,整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副恨不得透过我的肉体,将我的灵魂都给赤裸裸地洞穿的架势。 “君漠,现在,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我极尽违心,而又假装无比郑重地说着。 “你当本君是三岁的小孩子,可以随便欺哄的吗方才,你可是对本君,绝情得厉害” “我到底怎样做,你才会相信啊”我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吼吼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本君,那就证明一下”见我久久地杵在那里,只是活见鬼似的瞧着他,这混蛋冲着我轻蔑地笑道,“怎么,做不到” “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办法证明啊”我理直气壮地替自己开解道,“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对你的心,你应该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啊” “你对本君的那颗憎恶之心,本君确实是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周芜,你便是这样喜欢本君的吗” “要我证明,也可以,不过,只不过你完全不给我机会证明啊” “本君怎么就不给你机会了” “在我们人界,倘若是一个女子的心上人死了,她们要么就将这个男子放在心上,会对着男子的牌位思念一辈子,要么就索性直接吊死,随男子而去不过,十三皇子你,可是不死不灭的,如此,我又怎么会有证明的机会” 听罢此言,那混蛋的嘴脸,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周芜,既然你那么喜欢本君,难不成就没有别的法子去证明一番了” “我一向蠢笨如猪,这,你是知道的,我完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不然,你先死一下,也好让我对着你的尸首痛哭一番,这样,你便能知道,我到底是有多喜欢多喜欢你了”我狡黠地冲着这混蛋笑着。 “至于死嘛,大可以不必,过来,吻本君”那混蛋发号施令似的冲着我说着。 听罢此言,我的脸上禁不住满是诧异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 “怎么,是你对本君的喜欢太过廉价,完全禁不住半分考验,还是你耳朵聋了没听见”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就等着瞧好戏的架势。 “好,好,好,我吻,我吻还不成吗” 我一面说着,一面不情不愿地冲着那混蛋一步步又一步步地走去。 不就是用唇轻轻地去触碰一下吗,就当是在亲吻大黄了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彻底释然了,于是乎用自己的双手抓着那混蛋的胳膊,努力地踮起了脚尖,以便能够尽量触碰到那混蛋的脸,而那混蛋,则大有配合意味得低着头,就那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我,就像是在审视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 与他贴得这么近,我的心忍不住“砰砰砰”一通狂跳,整张脸还不争气地涨得通红。 我的目光在这混蛋那张邪魅至极的脸上反复流连,不得不承认,这混蛋长得实在是忒妖孽了,可惜不是女人,否则,便不会花心成这样,见个人就想要按着人家去勾搭一番,生生地负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的心了 最后,我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那混蛋紧紧抿住的花瓣一般娇艳欲滴的樱红色的唇上,我在心中暗暗地对着自己好一番鼓励,反正只是用唇去轻轻地触碰一下罢了,也不会掉一块肉的,说不定,只是这样去做一下,还能够成功地将这混蛋给哄回南海呢 我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紧闭了双眼,冲着那混蛋的唇所在的方向,撅着自己的嘴巴便凑了上去。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这混蛋突然迈着步子往后大大地退了一步,这弄得我一个猝不及防,重心极度不稳,差点再度重重地跌在地上。 我一脸愤怒地瞧着那混蛋,而那混蛋却只是不发一语,阴沉着一张脸。 罢了,谁让我卑微成这样,完全没有能够同那混蛋能够相提并论的资格呢 我再度冲着那混蛋走去,这次,那混蛋却高高地仰着脑袋,纵使我努力踮着脚尖,由于身高差距,还是完全不能够碰到他的唇 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有意刁难我 反正这混蛋又没有说具体要吻哪里,于是乎我脑袋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撅着嘴巴便冲着那混蛋的下巴凑了过去,先是用唇轻轻地擦过,见那混蛋没反应,我索性便张开嘴巴,按着他的下巴一通啃咬,将他那下巴啃得就跟刚出锅的红烧猪头肉一般,瞧起来红彤彤的,上面清清楚楚的一排牙印,惹眼异常,并且口水还沾在了上面,湿漉漉了一片。 由于踮着脚尖实在是太过费力,没过多久我便彻彻底底地坚持不住了,于是乎我便用双臂环住了这混蛋的脖子,将脚尖提起的高度微微地放下了些,又开始按着那混蛋性感的喉结啃起来了,一面费力地啃着,一面禁不住想,倘若是自己一口直接咬下去,这混蛋会不会直接大伤元气,被我弄回咸鱼的原型想到这里,我的嘴下的力道,禁不住越来越重了,报复的意味,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还在啃得兴致勃勃意犹未尽,这时,这混蛋突然伸出手,按着我就是狠狠地一推,害得我整个人直接惨烈无比地摔在了地上,他一面极尽厌恶地用一方银白色的帕子重重地擦拭着下巴以及喉结处被我沾染上的口水,一面冲着我没好气地吼道:“本君再也不想瞧见你,滚,马上”说罢,还把自己手中的那方帕子,重重地摔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心中禁不住暗暗感慨道这混蛋当真是喜怒无常变态得厉害,还说翻脸就翻脸啊 尽管对这混蛋极尽厌恶,还一度厌恶到了骨子里,甚至再也不想要去瞧他一眼,但我还是不得不努力压制着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得罪了这混蛋,他便会一直赖在这里不肯乖乖地滚回南海,到时候,受苦遭罪的,不单单只是我一个,还会连累到身边那些无辜之人 我冲着这混蛋一脸狗腿地笑着,“阿漠,怎么了,你不满意吗” “本君再说最后一次,滚” 那混蛋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还突突好一阵狂跳,一瞧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6章 不给他留机会 那混蛋下定了决心要将我从整间房子中驱逐出去,而我也死皮赖脸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脸幽怨地瞧着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怨妇相,用手指不断地搅弄着那混蛋丢过来的那方沾了我口水的帕子,可怜巴巴地冲着他道:“是你让我去吻你的,如今,我乖乖照做了,你又如此嫌弃我作甚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喜欢我,一颗心却被我用刀子一下又一下,不留情面地往上面猛戳,如今瞧来,被戳的那一个,自始至终,分明就只有我一个” 听罢此言,那混蛋的怒气,反倒是更加地旺盛了,“周芜,同你,本君还真是没有办法去好好地交谈” “你听不懂人话,又怎么能怪我”我极尽小声地嘟囔着。 “本君就不该多浪费口舌,白白地同你在这里耽误时间,你滚,马上滚”那混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手指直直地指着房门。 “这里是我周府的地盘,就算是要滚,也万万是轮不到我这个做主人的去滚呐”我极尽不满地道。 “再不滚,本君就直接弄死这个钱满贯”这混蛋发狠似的说着。 “喂,你可是正道中人,随随便便便去残害凡人的性命,是要生生地遭天谴的” “呵呵呵呵呵呵,本君倒要试试,你口中的天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冲着钱满贯走了过去。 他这幅架势,完全不像只是在装装样子,怎么瞧怎么想要动真格,难不成,他这是要大开杀戒 万一杀了钱满贯不够,再一个杀红了眼,那我们整个周家,乃至整个京城中的父老乡亲,岂不是都要变成他手下的新鬼了吗 这惊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那混蛋的身边,双臂紧紧地环抱着他的大腿,一面连连摇着头,一面冲着他近乎哀求似的道:“阿漠,不要啊” “哦,为何就不要,你不是想要瞧着本君遭天谴吗,倘若是不如此这般去做,又怎么能够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脸上满是一副恨不得对我剥皮抽筋的狠戾。 “阿漠,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想要瞧你遭天谴,我只是,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呵呵呵呵呵呵,只是随口一说听起来多无辜啊周芜,你知不知道,好多次,就只是因为你这随口一说,便狠狠地伤到了本君的心” “我道歉,我道歉还不成吗求你,放过他,求求你了”我一面低声下气地说着,一面按着这混蛋的衣摆左右摇晃着。 “倘若是本君下定决心,今日里,非要杀了他不可呢” “反正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与他无关,你若是一定要杀,便尽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我直直地挺起了脖子,紧闭了双眼,摆出了一副坦然赴死的架势。 这混蛋用两根手指死死地捏住了我的脸,自嘲似的扯着樱红色的唇笑道:“你对他,还当真是有情有义得很呐倘若今日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任人鱼肉的,不是他,而是本君,恐怕,你非但不会替本君去死,反而还恨不得替要将本君杀掉的人,往本君的身上猛捅刀子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几时对你狠毒成这样”我一面说着,一面费力地挣扎着。 方才这混蛋往死里猛掐我的脸,这会子又往死里猛掐我的脸,我的脸到底是招他还是惹他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倒是觉得,同这混蛋单独在一起呆着,比肥羊掉进虎狼窝里还危险,毕竟,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性情还暴戾,随时都有可能会以极尽暴虐的手段,分分钟就弄死我啊 一想到自己竟然招惹到了这样的混蛋,我就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 “呵呵呵呵呵呵,你对本君,何曾稍微慈悲过,只不过,一直是浑然不自知罢了”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苦笑着,瞧起来就是一副饱受我辜负的模样。 久久地沉默之后,我冲着这混蛋弱弱地开口道:“求你了,如果,如果你非要杀人才能够解气的话,尽管冲我来好了,放过钱满贯,这不关他的事” “哦,都愿意去替他一死了,你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混蛋手底下的力道重了又重,疼得我眼泪直翻涌。 长长地一顿之后,这混蛋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莫非,你对他动了心,他便是你的心上人” “喂,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瞧上他” “本君都能瞧上你,你为何就不能瞧上他说,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我无力地甩给了这混蛋一个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懒得冲着这根本就听不懂人话的混蛋再去说半句话,“你说是,便是好了” “都懒得去为自己辩解了,你这是爽快地承认了” 这混蛋眼睛中的那团火,是蹿动得更加地猛烈了,大有一副快要直接狂喷出来,将我给活活吞噬的架势。 “那样的废物你都能喜欢上,为何就不能去喜欢本君本君到底是哪里不如他” “喂,这好端端的,你这是抽的什么风放手,赶快放手啊再不放手,我的这张脸,就要生生地被你给弄毁容了”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大力地狂拍着那混蛋的手。 “哼,本君倒是巴不得你能够彻底毁容,这样,除了本君,看谁还敢要你”这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手下的力道再度加重。 真真是可怜了我的那张脸 “喂,你八成是有病吧有病就别一拖再拖了,赶快回南海,去请你们那里的大夫,好好地瞧上他一瞧啊” “你这是在赶本君” “你贵为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从陆地上逗留的日子,已经够久够久的了,再继续逗留下去,会让整个南海乱成一团的,你要为整个鲛人族考虑啊” “本君的事,本君心里有数,这便不用你费心了”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怎么,这见了情郎,就一刻都不愿意再见到本君,这么迫切地想要让本君立马消失吗” “倘若是我说是,你会不会乖乖地走啊” “周芜,本君现在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那你就掐死我,放过他好不好” “本君,偏就不如你的意”那混蛋一面凛冽地说着,一面用法术将无辜至极,睡得跟死猪似的钱满贯,直接悬浮在了半空中,大有一副想要生生地摔死他的架势。 我一瞧便急了,于是乎挣扎得更大力了,“喂,混蛋,你不要伤害他啊” “方才,你不是说,在你们人界,倘若是一个女子的心上人死了,她们要么就将这个男子放在心上,会对着男子的牌位思念一辈子,要么就索性直接吊死,随男子而去,还责怪本君没有给你这样的机会吗,现在,本君便给你这样的机会,你便为本君去好好地展示一下,你周芜,到底是怎么喜欢人的吧先把眼泪收一收,这会子,他还不是一具尸首,还轮不到你哭的时候” “君漠,身为神,却这样仗着法术肆意妄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无耻”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努力冲着钱满贯所在的方向伸长了胳膊。 “本君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正人君子啊本君方才便说过,若是你有了心上人,本君一定会杀了他,一定” 这混蛋浑身都是腾腾的杀气,怎么瞧怎么不是正道中人,倒像是邪魔外道。 钱满贯的身体在半空中极速旋转,硬生生地将两只鞋都给甩了出去,好巧不巧地砸到了房间中的花瓶上,将花瓶给击得四分五裂,还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君漠,我不喜欢他,我真的不喜欢他,你先把他放下,不要错杀无辜啊” “哦,他真的不是你的心上人”那混蛋眯着双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瞧着我。 “不是,真的不是啊” “方才,你不是都爽快承认了吗” “我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气气你,我怎么会喜欢他呢虽然我平日里经常出入青楼妓馆,来回酒楼赌坊,但我仍旧同那些普通的女子一样,我的意中人,可是一个譬如十三皇子你这般的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怎么会是钱满贯这样比我还泼皮无赖的泼皮无赖呢你误会了,真的是误会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不忘竭尽所能,按着这混蛋去大肆地吹捧一番,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和勇敢。 “哦,既然你的意中人,恰如本君这般,为何就不能是本君” “因为,因为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无论是哪一方面,都配不上你,所以,我自卑,深深地自卑不已你就是那九天上的月亮,我只敢敬重,可万万是不敢高攀呐” “哦,本君倒是不知,就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只懂得横冲直撞肆意妄为的人,竟然还会有自卑不敢的时候” “不知道十三皇子有没有听说过我们人界流传甚广的一句话,叫做越喜欢,越卑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像我这样的女子,倘若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一个人,那么我有多喜欢他,在他的面前,我就会感到自己会有多卑贱当然了,正是因为我深深地喜欢你,所以每当面对你,我便忍不住卑微到了骨子里你就是,就是我的那位心上人” “周芜,你口中冲着本君吐出的话,自始至终,恐怕就没有一句是真的吧你当真认为本君是傻子吗” “喂,我说了你又不肯信,你到底想要如何啊” 我一把扯住了那混蛋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不是早就很想要掐死我吗,来吧,用力” “周芜”那混蛋咬牙切齿地说着。 “来吧,杀了我,一了百了”我将那混蛋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断地帮他用力收紧手指,弄得自己的脖子上的血管突突突突濒临疯狂地直跳。 “你当真以为本君不敢” 语气之中,满是滔天恨意。 “你当然敢了,你一直说我对你狠心,从未慈悲,你对我,也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过啊”我长长地吸了吸酸涩难当的鼻子。 听罢此言,那混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周芜,在你的心中,本君就只会对你冷酷无情吗本君对你的好,你为何就是不能稍微瞧见半分” 我哽咽地冲着他道:“君漠,你乖乖地回南海,不好吗,那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不管你到底是真心也好,一时兴起也罢,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就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肯留给本君吗周芜,你当真是个狠心绝情的女人,都狠心绝情进了骨子里” 那混蛋的整张脸彻底阴沉下来,铁黑铁黑的,瞧起来大有一副恨不得立马抽出青岩剑,大杀四方的架势,这样的他,令我由衷地感觉甚是可怕。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7章 想不到我竟然好这口 一瞧见那混蛋愤怒成这种简直就阎罗附体的架势,为了避免让自己再度激怒他,于是乎我努力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低了又低,冲着他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君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算是要打要杀,你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你便放过钱满贯吧,他真的是无辜的” 我一面说着,一面握着那混蛋的手,想要按着他那简直就暴躁到极点的情绪可劲儿安抚,熟料,刚碰到了他的手指,他便一脸嫌弃地将我的手给狠狠地打掉,冲着我扯着嗓子几近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周芜,在你的心中,本君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是不是” 他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 “君漠,求你了,离开这里吧,这里真的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哽咽着冲着这混蛋道。 “好,本君知道了,本君已经彻彻底底地明了了你的心意,从今以后,本君再也不会冲着你自作多情,纠缠你半分了” “君漠,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南海啊,我们毕竟也是相识一场,上辈子又有着那么深的纠葛,告诉我,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本君不管是走是留,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半分的关系” “君漠,我” “本君不想要再听你说一个字,立马滚出去” “阿漠” “再不滚,本君立马在你面前杀了这个钱满贯” “阿漠” 见我只是无力地瘫在地上,泪眼汪汪地瞧着他,还弱弱地唤着他的名字,毫无半点要滚出去的架势,这混蛋直接就恼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极尽粗鲁地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强硬地拖着我,迈着大步便往门外走,丝毫不理会身后跟得异常艰难跌跌撞撞的我。 到了门口处,这混蛋突然就停了步子,害得我整个人一个猝不及防,直接一头扑在了他的背上,撞得整张脸生疼,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阿漠”我索性用一只手环住了君漠那混蛋的腰,将自己的脑袋在他的背上蹭了又蹭,撒娇的意味,可谓是甚浓,此时此刻,我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他能够彻彻底底地消却心头的怒火。 “放手”那混蛋没好气地冲着我道。 “放手可以,你能不能保证不生气了”我可怜巴巴地冲着他哀求似的道。 “怎么,都对本君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了,就连本君生气,还要横加干预吗” “我只是怕你一个不冷静,便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呵呵呵呵呵呵,是怕本君直接杀了这个钱满贯吧周芜,收起你那套假惺惺,本君受够了你这一套”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甩掉了我环在他腰上的手,接着便大开了房门,将我直接一把给狠狠地推了出去,若不是门外岳九章他们及时扶住了我,我便一头狠狠地栽在石阶上了。 我完全不顾岳九章他们的关切,一把便推开了他们,冲着那混蛋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死死地扒着门缝,避免这混蛋直接关上房门,可怜巴巴地冲着他念着,“阿漠” “本君都如你所愿坦然放手了,你还如此百般纠缠作甚你若是再要这样继续下去,本君可不敢保证,会对着这个钱满贯,做出什么莽撞的事”那混蛋一面咬着牙切着齿愤愤地说着,一面用身体死死地抵着房门,顺便还从门缝中伸出了一根胳膊,冲着我的肩膀便是狠狠地一推,这下,我结结实实地一屁股坐在了石头做就的地上,屁股碎掉般地生疼。 “喂,你这是做什么,欺人太甚吗”岳九章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高高地撸起了袖子,摆足了一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看那混蛋不顺眼,想要按着他狠狠地去教训一番的架势,结果大摇大摆气势嚣张地走了没几步,便被表哥直接扯住了胳膊。 岳九章整个人直接便恼怒了,还忍不住跳起了脚,“怎么,这个君混蛋是你们相国府的人,所以只允许他正大光明地欺负别人,就不允许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稍微去反抗一下吗信不信本少爷去告御状,将你们整个相国府都给告到发配边疆,信不信啊”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搞清楚,岳公子暂且稍安勿躁”表哥摆足了一副读书人的架势,冲着岳九章谦谦有礼地道。 “你是不是瞎啊,刚才没瞧见吗,这个君混蛋按着芜大少贤弟,狠狠地推了两把啊”岳九章愤愤地扯住了表哥的衣领,两只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 “啧啧啧啧啧啧,芜大少贤弟才是你的亲表弟,眼睁睁地瞧着他被这个君混蛋给往死里欺凌,也倒是罢了,胳膊肘还往外拐,还生生地拐得这么厉害,难不成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君子之道”赵金山不嫌事大地添油加醋道。 “九章,先放手”母亲一本正经地冲着岳九章道。 “伯母,这个君混蛋都将芜大少贤弟给欺负成这样了,摆明了就是不将我们京城九少放在眼里,还骑在我们脖子上冲着我们拉屎,这混蛋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忍下去,当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是死人吗” 岳九章大有不满地说着。 “就是啊,今日里,我们非得撕坏这个君混蛋的妖孽脸,去替他那爹娘,去好好地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努力刷存在感的赵金山,再度站出来推波助澜。 “撕了这个君混蛋的妖孽脸,撕了这个君混蛋的妖孽脸”其余大少纷纷扯着嗓子吼着,还高举着胳膊,一副想要聚众起义的架势。 “君公子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母亲冲着那混蛋问道。 那混蛋不发一语,只是微皱着眉头瞧着我,还扯着唇莫名其妙地笑着,仿佛是在赤裸裸地告诉我,这些纨绔子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受了我的唆使,我真是好大的本事 那混蛋的沉默,成功地引得众位纨绔子弟是更加地愤怒,想要按着他暴揍一顿的冲动,是愈发地强烈了。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小德子还招呼来了小文子他们,一个个手中还高举着狼牙棒、子午鸳鸯钺、竹节钢鞭、短柄双锤、牛心拐等五花八门的武器,瞧得在场的人是一愣一愣的。 “我们爷早就瞧你不顺眼了,你不知道收敛也倒是罢了,今日里反倒还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了,当真以为我们家爷是软柿子吗今日里,我们非得让你好好地知道知道,这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兄弟们,上”小德子一面凛然大义地说着,一面冲着君漠那混蛋便扑了上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近那混蛋的身,便被中途杀出来的母亲照着脸上便狠狠地招呼了一巴掌。 由于这一掌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猝不及防了,打得小德子一脸的生无可恋,委屈巴巴地捧着红彤彤一片还微微泛肿的脸,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冲着母亲瞧着,“夫人,这个君混蛋” “放肆,怪不得芜儿越来越不懂得规矩,都是被你们这些刁奴给生生地带坏的君公子好歹是我们周府的贵客,谁允许你们如此这般去做了我们周府的脸面,都快要被你们给生生地丢光了”母亲愤愤地指责道。 “夫人,你也瞧见了,明明是这个君混蛋先欺负的我们家少爷,事到如今,你又怎么能够向着外人说话呢,也不怕我们少爷寒了心”小德子小声地嘟囔着,还摆出了一副极尽不满的架势。 “放肆,我这个夫人到底要怎样去做,轮得着你们这些做下人的站出来说三道四吗” “小的不敢” “自己下去领六十大板” “今日里是老太爷的寿辰,不宜见血”小德子弱弱地道。 “那这些板子便先记着,明日里再去领” “是”小德子不情不愿地应承着,脸上满是一副哑巴吃黄连,打碎牙齿和血吞的可怜相。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嫌自己不够丢人现眼吗 ” 母亲摆出了当家主母的威严。 “不敢,不敢”小德子唯唯诺诺地说着。 “既然不敢,还不快滚” “是是是,这便滚,这便滚” 小德子他们刚想要老老实实退下,这时,以岳九章为代表的那几位纨绔大少,突然冲了出来,一把便夺过了他们手中的兵器,冲着那混蛋便逼了过去,惊得母亲以及表哥表姐,连忙挡在了那混蛋的身前,大张着胳膊一个劲儿地阻挠。 “今日里,若是不生生地剥掉这混蛋身上的一层皮,这让我们京城九少,有何面目再从这里立足下去伯母,你让开,这是我们同这个君混蛋之间的事,就算是不懂规矩,那也是我们六个不懂规矩,同你们周家,完全扯不上半分的关系”岳九章摆出了一副市井混混的模样,痞性十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跟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土匪头子一模一样。 “九章,莫要胡闹,事情可还没有搞清楚呢”母亲一脸的深明大义。 “这个君混蛋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摆明了就是爽快地承认了,都这样了,伯母又怎么能够说没搞清楚呢,分明就是清楚得不能够再清楚了”岳九章摆出了一脸的不耐烦,还没等母亲再度开口,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知道,今日里是老太爷的寿辰,不宜见血,我们将这个君混蛋拖出周府再往死里痛打就是了” 见这些纨绔大少坚决得很,无论怎样拦都拦不住,而君漠那混蛋自始至终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一个字都不肯说,母亲瞬间便恼了,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道:“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还时不时地抬头望望那混蛋,目光中写满了慌张无措。 这时,君漠那混蛋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伯母,其实,也没什么,钱少爷一个不小心,屁股便被狗给生生地啃成了那样,而周少爷非要死皮赖脸地按着钱少爷那屁股去瞧上一瞧,一饱眼福,为此,还生生地将钱少爷给气昏了过去在下只是觉得,周少爷这样,实在是太过不妥,所以,便强行将她给赶了出来”那混蛋一脸的波澜不惊水波不兴,瞧起来还有礼得厉害,丝毫瞧不出来是在撒谎,更过分的是,他还甩给了我一个阴谋得逞的坏笑。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有意败坏我名声呐 霎时间,一双双灼灼的目光,疯狂地冲着我投射了过来,弄得我整张脸不由得赤红一片,还一度恨不得立马找条地缝便深深地往里面钻 而那群纨绔大少,反应尤为强烈,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手中的兵器更是从手中直接滑落,发出“咣当咣当”震耳欲聋的闷响。 良久之后,岳九章才略微缓过神来,用手掌托着大张的下巴,将其合上,冲着我怔怔地道:“芜大少贤弟,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好这口,这么多年,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听罢此言,我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8章 有意去激怒他 瞬间,风向便极速旋转了,方才,那些纨绔大少,还一个一个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一定要撕毁君漠那混蛋的妖孽脸,去为我出了那口恶气呢,这会子便只是因为那混蛋的一句话,便完全失去了对我的信任,开始聚在一起冲着我指指点点乱嚼舌根子了,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如今瞧来,倒真的没有了半分的爱啊 这让我忍不住凄凄惨惨戚戚,深深地惆怅起来 关键时刻,还是小德子站在了我这一边,只见他双手插着腰,摆出了一副路见不平一声吼,被正义给生生冲昏头脑的架势,不由分说地便扯着嗓子冲着那混蛋一通咆哮,“我们家爷,虽然是有那么些纨绔,还放荡不羁了些,可再怎样,也不可能会恶俗到去盯着钱大少那屁股去瞧啊,你这分明就是污蔑,妥妥的污蔑” 小德子情绪空前激动,说得唾沫星子横飞,结结实实地喷了站在他旁边的赵金山一脸,弄得赵金山整个人简直就生无可恋,此刻,若不是那混蛋死死地抵着门,只露出了一张半遮不遮的妖孽脸,恐怕小德子非得冲上去,按着这混蛋往死里一通好打不可 别看小德子平日里吊儿郎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厉害,还一次又一次地被我认为是搅屎棍子般的存在,在这种危难时刻,他竟然连想都没有想,义无反顾地便选择站出来帮我,护主之心竟然殷切成这样,这不得不让我感动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啊 听罢小德子的这番话之后,岳九章立马使劲儿憋住了坏笑,再次坚定地回归站在我这一旁的立场,开始冲着君漠那混蛋没好气地道:“我们芜大少虽然这青楼妓馆没少去,但每次都本分得厉害,用你们读书人的那种穷酸话来讲,那便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都没有过逾矩的行为,也就只是拉拉姑娘小手,用语言按着姑娘去小小地调戏一番,无论姑娘们再怎样不知廉耻地投怀送抱百般勾引,芜大少贤弟也从来都是坐怀不乱的如此这般正人君子,还一下子正成这样,你这个混蛋又怎么能够忍心按着他去那样诋毁” “就是,就是啊,虽然芜大少贤弟是长得小白脸了一些,但你也不能仅仅是因为这样,便无中生有,生生地去污蔑我们芜大少的清白呐”赵金山一面扯着小文子的袖子,反复去擦拭自己那张被口水给喷得结结实实的脸,一面还忍不住替我仗义执言,丝毫不理会小文子的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瞧,还大有一番幽怨意味的死鱼眼。 “就她,还能坐怀不乱正人君子”那混蛋冲着我挑着眉坏笑着,“怕是偏好断袖之风,对女子,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吧”语气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爷,还没有来得及娶妻,你便这样去败坏我们家爷的名声,倘若是不幸给流传了出去,今后,还有哪个大家闺秀愿意委身与我们爷啊”小福子愤愤地说。 “没有大家闺秀愿意委身,岂不是正合了你们芜大少的意”那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扯着樱红色的唇淡淡地吐露道,“不过,不用担心,就算是没人愿意嫁,你们芜大少这辈子也不会是孤家寡人的,这不,还有钱满贯钱大少陪着她吗” “喂,今日里,你是故意跑到周府,专门来跟我们爷过不去的吧”小德子的双眼中简直就快要喷出熊熊的怒火,他高高地撸起了袖子,摆足了一副恨不得立马将这混蛋从房间中拖出来,然后再按着他好一通毒打的架势。 “怎会,在下只不过是不才得很,偏偏就洞穿了你们芜大少对于那个钱大少的心思而已那么丑还肥硕成那样的一头猪,都能够瞧得上,你们家芜大少选男人的眼光,可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呐”那混蛋一腔幽怨地说着。 听罢此言,小德子彻底按捺不住了,浑身皆是腾腾的杀气,直接粗鲁无比地一把从岳九章的手中夺过了子午鸳鸯钺,然后冲着那混蛋所在的方向便逼了过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逞英雄,又是被母亲那突然到根本就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给狠狠地撂在了地上,鼻血还在上面大范围地晕染了开来。 一瞧见竟然在爷爷寿宴这一天,还是避无可避地见了血,小文子他们立马手忙脚乱起来了,为了避免被更多的人给生生地瞧了去,于是乎立马将小德子给抬出府去,然后唯独留下了小福子,跪坐在地上,扯着一方血红色的手帕,按着那滩血迹仔仔细细地来回擦拭。 母亲完全忽略掉这一切,冲着君漠那混蛋一脸慈爱地笑着,“君公子,是芜儿不好,先前对你多有亏待,不过,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为了能够在今日里瞧见你,她可是苦苦地盼了好久好久呢她虽然瞧起来一股子机灵劲儿,但实际上,完全是后知后觉,君公子同她而言,真的是重要到不可割舍至于芜儿同钱少爷之间的事,完全就是不可能啊,她可是伯母怀胎十四个月才生下来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这个做娘的君公子便瞧在昔日里同芜儿相识相伴相知一场的份儿上,再原谅她一次吧” “在下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还不止一次地给过她好多好多机会,只不过,是她自己不懂得去好生珍惜”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现在再给她一次吧” 母亲冲着他哀求似的道。 那混蛋喉结上下滚动,久久地才吐出一句话“晚了” “就真的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了吗”母亲不依不饶地追问道,还将我往这个混蛋的面前推了又推,偷偷地掐着我的胳膊让我去对着那混蛋挽留一番。 “没有”这混蛋长长地一顿,继而又继续道,“既然她那么讨厌在下,在下成全她便是,今后,再也不会同她有任何的瓜葛” 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就跟我负了他似的这混蛋,完全就是在有意颠倒黑白啊 “不会再同我有任何瓜葛,真的”我一脸的郑重。 “哦,你以为呢,我,还会继续同你玩这种虚情假意彼此试探的游戏热脸贴冷屁股贴一次就够了,我又不会是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当然是做不出贴第二次”那混蛋冲着我挑着眉,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不友善。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冲着这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虽然你下定了决心要同小爷我彻底断清瓜葛,但毕竟你也是小爷我亲自带回来的,这买卖不成仁义也应该在,我同你之间的这桩事,也应该有个善始善终才是 这样好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也正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好日子,小爷我这便亲自将你送回南海,自此以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如此,可好” “好一个自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芜大少可真是够冷硬够绝情的”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脸上满是怒气。 “是你说的,再也不愿意同我有任何瓜葛,我这样去做,也只是很单纯地为了成全你”我努力伸长了脖子,倔强地同这混蛋对视,努力不在自己在气势上输了他半分去,末了,还不忘又字字铿锵无比郑重地补上了一句,“ 就算是再冷硬再绝情,也是你这混蛋硬生生地给逼出来的” “你” 那混蛋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瞧得出来,他这是在极力地压制着内心深处那对我汹涌澎湃,简直就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火山爆发一般直接喷泄而出的滔天怒意。 “君公子还是莫要再耽搁时间了,赶快回房间,去给钱大少仔仔细细地瞧一下病,瞧好之后,我也好将你送去你该呆的地方” “你,这是在赶我走”那混蛋深蹙着眉头。 “怎么,我这是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不清楚的话,那我再简单明了地解释一遍,我周芜,很想很想很想赶你走,一刻都不愿意瞧见你在这里多呆你在这里多呆一刻,我心里便一刻不舒服,你在这里多呆一日,我心里便一整天不舒服我做梦都想要立马将你给赶走,并且,还是那种赶得特彻彻底底,彻底到你再也没有脸面回来的那种这些天以来,我真的是受够了你,对你的厌恶,更是深深地沁入到了骨子里你恐怕不知道,我现在越想越悔恨,当初在你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便不应该多此一举救了你,不然,你也不会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地粘着我,甩都甩不掉,我” “够了,周芜”还没等我努力扯出更多的绝情话,这混蛋便一个按捺不住,突然出声打断我,还歇斯底里地冲着我扯着嗓子便是一通怒吼。 “不,不够,还远远不够我讨厌你的嚣张跋扈,讨厌你的蛮不讲理,讨厌你的不可一世,讨厌你的高高在上,讨厌瞧见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以及眼睛中动不动就流露出来的对我的极度不屑和轻蔑,讨厌你那尖酸刻薄的嘴巴,讨厌你那干净的手指我就是讨厌你,不管是坏的你还是好的你,只要是你,我通通都讨厌”我冲着那混蛋强烈地宣泄着自己对他积攒已久的不满,气得那混蛋整张妖孽脸彻底扭曲变形。 “芜儿,你说什么胡话呢”母亲一脸的紧张兮兮,大力地扯着我的胳膊,还附在我的耳边低声耳语,“你不是很喜欢君公子,还一度为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吗如今瞧见了他,你却又这样去残忍地对待人家,是不是被什么邪祟给附体了” “母亲胡说什么呢,我清醒得很之前,我是很想要很想要见到这混蛋,可想见他的原因,无非也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彻彻底底地将他给赶走罢了,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给生生地错过啊”我信誓旦旦地说着。 “周芜,这一切,便是你心中真实所想”那混蛋眸色沉了又沉。 “没错,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我又不是因为你才留下来的,就算是要赶,那个人也绝对轮不到你”那混蛋用凛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既然我没有资格,那谁有” “当然是芥儿姑娘了芥儿姑娘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倒是很得我得意” “我芥儿姐姐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混蛋的” “可笑,你又不是芥儿姑娘,又怎么可能会知晓她心中所想” “芥儿姐姐,赶快将这混蛋赶走”我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便跑到了表姐的身边,左右摇晃着她的胳膊哀求着。 “芥儿姑娘,在下之所以屡次违背这位芜大少的心愿,不管是她怎样按着在下去追去赶,在下也非要死皮赖脸地继续就在这里,全部只是为了一个你,今日里,只要你开口说一个不字,在下立马便走,绝不多做逗留”明明是冲着表姐说的,可那混蛋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按着我好一通打量,瞧得我心里直发毛。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49章 推出去又后悔了 见表姐只是深深地低着头,娇羞了整张脸,就是不发一语,于是乎那混蛋无比郑重地再度问道:“芥儿姑娘,在下因为你,所以才想尽千方设尽百计地让自己留下来,如今,芜大少都已经下了逐客令,还下得这么不留情面了,除了你,在下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虽然这番话说得实在是过于唐突,但是,在下还是很想要知道一下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也好决定自己,到底是留,还是去” “芥儿姐姐生性纯良,当然是不懂得拒绝半分,打死都说不出那个不字了,不过,我这个做表弟的,便痛痛快快地替他说出来好了,君漠,你可要竖起耳朵来听仔细了不,不,不”我扯着嗓子大喊着,那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是在杀猪似的。 “我问的是芥儿姑娘”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脸上还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我知道啊,只不过,小爷我顾念到我们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情分在,所以,便忍不住站出来好心提醒你两句小爷劝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还是乖乖地从哪里来,便回到哪里去好了,芥儿姐姐岂是你这种人模狗样空有其表,表面光鲜内里龌龊不堪的花心大萝卜能够配得上的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美梦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地瞧不起你”我冲着那混蛋便是好一通冷嘲热讽。 听罢此言,那混蛋的嘴角,禁不住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抽搐着,“周芜,我在同芥儿姑娘说话,你,闭嘴” “君公子,姐姐都懒得去搭理你,还特不屑拿正眼去瞧你,如此这般,你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乖乖地知难而退了”我站在一旁不冷不淡地说着风凉话。 “芥儿姑娘,当真对在下,没有半分的意吗”君漠那混蛋不依不饶贼心不死地再度问道。 “姐姐的眼睛又没瞎,能瞧得上你这种彻头彻尾的大败类,还对你有意,简直就是惊世骇俗的天大笑话,真是要生生地笑死个人了” 我瞧热闹不嫌事大地说着。 “芥儿姑娘,在下知道了,是在下冒昧了”那混蛋一脸的失意,语气之中,满是苍凉。 一听到这里,我顿时便来了兴致,兴冲冲地冲着手下招呼道:“小福子小福子,君公子这就要走了,还不赶快去备马车,也好去送君公子一程呐” 小福子领命之后立马下去准备,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两步,我便扯着嗓子冲着他那背影大声喊道:“记得,多备些新鲜的瓜果菜蔬,给君公子在路上享用还有,再去准备些上等的绫罗绸缎,就当做是我们周府送给君公子的离别礼物” 小福子一面忙不迭地连声应承着,一面头也不回,迈着步子一溜儿小跑地消失了。 “君公子,赶快出来,准备一番,然后小爷便送你回家,让你去和家人团聚了”我一面说着,一面从门缝中伸进手去,按着这混蛋的衣领,便是好一通拉扯,但就是苦于同那混蛋力量悬殊,无法将他从里面拉扯出来。 我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将自己的整张脸憋得涨红一片,脖子处的青筋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通狂跳,但饶就是这样,还是没能将这混蛋从门缝中成功地拉扯出来,并且,更过分的是,这混蛋自始至终,除了衣裳被我弄得凌乱,整个人仍旧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架势,脚步都不带稍微那么摇摇晃晃踉踉跄跄一下的,更过分的是,这混蛋还眯着眼,瞧傻子似的瞧着我, 搞得我整个人就有多脑残多智障多引人发笑似的 于是乎我直接怒了,高高地撸起了袖子,脚抵着门槛,冲着这混蛋便使出了更大的力气,并且还冲着岳九章他们招呼着。 尽管岳九章他们很是听话,乖乖地加入到了我的队伍之中,一个一个的还毫不吝惜,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到最后,我的小蛮腰差点被生生扯断,也硬是没能够弄出这混蛋。 “芜儿,你放手啊,再这样下去,会伤到君公子的”母亲一面急切地说着,一面伸出手,不断地按着我脸上的肉大力地扯弄着。 “你究竟是我的娘亲,还是这混蛋的娘亲啊,怎么一个一个的,一瞧见他,胳膊肘都往外拐成这样了”我大有不满地冲着母亲道。 “为娘倒巴不得能有君公子这样优秀的儿子,这样,就算现在到了九泉之下,为娘都能咧开嘴巴笑死可惜呦,为娘命苦,偏就生下了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主儿”母亲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脑袋。 “娘亲,疼赶快过来帮我啊今天,就算是天塌了,小爷我也得将这混蛋给送走不可”我咬着牙切着齿,信誓旦旦地说着。 这时,表姐突然又冲上前来,开始努力去掰扯我紧紧攥着那混蛋衣服的手指,“芜儿表弟,你先放开,这样,真的会伤到君公子” “没事,这混蛋皮糙肉厚的,能伤到,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我手下的力道不减反增,“芥儿姐姐,你先让开,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瘟神给送走,绝对不会纵容他去觊觎你的” “芜儿表弟,我,我”表姐的整张脸,比方才是更加地红润了,都红得险些就要生生地滴出血来了,只见她摆足了一副娇羞状,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之后,才壮着胆子,冲着我道,“芜儿表弟,我喜欢君公子,很喜欢很喜欢” 听罢此言,我一个没绷住,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然后手下狠狠地地一滑,紧接着,便被身后那股子极大的力道给猛烈地抛到了半空中,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弧线,然后头朝下脚朝上,以标准的倒栽葱的姿势,冲着那石头做就的地面,便扑了下去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是玩大了,照如今这幅架势瞧来,我肯定会死相特惨烈,白花花的脑浆还会全部都迸溅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这种死相,我完全就接受不了啊 我就不该去招惹那混蛋,不该的 我死死地闭着双眼,满是恼恨的泪水从我的眼角滑下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扯住了我的胳膊,下一刻,我整个人便被拉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用脚指头都能够想得出来,身手能够这么敏捷的,除了君漠那混蛋,便再也找不出旁人了吧 我睁开了眼睛,果然,瞧见的,便是死死地板着一张脸的那混蛋,我冲着他怔怔地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我都冲着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混蛋,说尽了绝情的话,他不直接拿着那把破青岩剑,无比爽快地活劈了我,恐怕便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无论如何,也完全没有理由来救我啊 那混蛋在我的耳边,愤愤地说道:“周芜,本君怎么就那么不开眼,有情有义的不选,偏就喜欢上你这种薄情寡义还特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口口声声说本君是混蛋,那你自己呢,又何曾不是混蛋”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久久地失了神,感觉他瞬间变得好陌生,一点都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君漠,亦或许,我从来都没有认识到那个真正的他吧 他就这样抱着我,就像是一片叶子似的,从半空中转着圈缓缓地飘落,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而我,自始至终都在保持着用手臂环绕他脖子的架势,呆呆地瞧着他,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 直到这时,他没好气地冲着我道:“既然那么厌恶本君,现在,你又想要抱本君到几时” “哦”我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脸上满是可怜巴巴惊魂未定的神情,立马放开手,结果脚下一个疲软,就跟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先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直接一屁股便狠狠地坐在了地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了起来。 君漠那张脸上,瞧不出任何的悲喜,冲着我冷冷地道:“本来在下想要先按着钱大少去好好地医治一番,既然芜大少这样难耐,一时一刻都容不得在下多呆,那现在便将在下送回去好了” 听罢此言,我瞬间便忍不住羞愧难当起来,之前,我明明都那样不留情面地针对他了,没想到,在我快要被活活摔死的时候,还是他不计前嫌地出手救了我,正如他所言那般,他是混蛋,我又何尝不是混蛋 我泪眼汪汪地瞧着他,弱弱地冲着他道:“那个,那个” 一时之间,我竟然完全想不到到底该如何开口才好。 这时,母亲扑上前来,按着我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在确认我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大碍之后,还激动地扯着嗓子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按着我可劲儿拍打,埋怨方才我差点就活生生地将她给吓死。 而表姐,此刻正紧紧地依偎在君漠的怀里,君漠的手,则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地抚着她那满头的青丝,这两个人,一个是郎才,一个是女貌,瞧上去,宛如一对璧人,倒真是般配得厉害 瞧到这里,我的心忍不住开始好一阵酸涩起来,眼泪不争气地往外直翻涌 我也很是想不明白,明明是我亲手将君漠给推出去的,可现如今,亲眼瞧见他同表姐一副情真意笃伉俪情深的模样,为何我就是接受不了对于君漠,我应该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才是的啊 下一刻,君漠拥着姐姐来到了舅舅的身边,一字一句字字郑重地冲着舅舅表明自己对表姐的心意,听得舅舅笑得合不拢嘴,没有多加为难,便同意了要将姐姐嫁给他 君漠高兴地在表姐的发丝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还同姐姐亲密至极地十指相扣,赤裸裸地冲着我昭示着他此刻的幸福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是被狠狠地剜去了一角,实在是疼痛得厉害。 这时,母亲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冲着我低声耳语道:“怎么,现在又知道后悔了方才,不还是对着人家君公子厌恶得厉害吗”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0章 这混蛋真是好生狡猾 “娘亲,你不懂,这个君公子,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他根本就不应该继续强留下来的”我偷偷地瞧着君漠同表姐那卿卿我我亲密至极的举动,一脸的郑重其事。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母亲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脑袋,脸上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现在,君公子已经被你那芥儿姐姐给彻彻底底地拐走了,恐怕,今后,你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吧” “多好的姻缘啊,竟然就这样被你给生生地糟蹋没有了”母亲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就这样叹了良久之后,母亲冲着我无比郑重地道:“罢了,罢了,万物皆有命,或许,是我儿真的同君公子之间,没有那个缘分吧我儿莫要难过,日后,为娘一定会替你找一个就算是不能将君公子给生生地比下去,但是,也绝对不会亚于君公子半分的好男子” “可是,依照芥儿姐姐这幅架势瞧来,是喜欢这个君漠喜欢到了骨子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走了吧” 我简直就一脸的生无可恋。 一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开始深深地惆怅起来,好不容易即将能够将这个君漠给彻彻底底地给赶走,这下可倒好了,半路里竟然又杀出来一个对情爱痴痴傻傻的表姐恐怕,从今以后,表姐便要寸步不离地黏着这个君漠,并且,不管是再冲着君漠用言语或者是动作攻击,表姐都会舍身而出,直接挡在他的前面吧 还没等我来得及近身,去按着这个君漠仔仔细细地询问一番,试探一下他对表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时,他却打着要去医治钱满贯的屁股为旗号,抢先一步拥着表姐冲着房间走去,并且还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我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门外,呆呆地瞧着那扇门,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去,又要借着什么样的理由进去,毕竟,现在,表姐同那个君漠,可谓是浓情蜜意得紧,万一我一个处理不当,当场就棒打鸳鸯,再刺激得本就体弱多病的姐姐吐血昏厥,那舅舅非得将我生生地活埋不可啊 我还在敲门与不敲门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见岳九章他们六个人各捂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彼此搀扶地冲着我走了过来,并且,一上来就直言方才真是活见鬼了,还冲着我不断地追问方才自己被狠狠地抛到了半空中的事情,让我仔仔细细地去想想自己最近到底有没有招惹到什么邪祟。 他们几个人皆是一脸的凝重深沉,弄得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一惊,就跟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勉强能够瞧见五指的夜里,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瞧见了冲着我索命的厉鬼似的 任凭我再怎样去打探,他们就是不肯开门见山地将所有的话索性都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非要绕来绕去大卖关子,最后我一个按捺不住便恼了,于是乎便开始冲着他们那张自以为能够迷倒万千少妇的脸,大喇喇地比划起拳头来。 岳九章不断地冲着我勾着手指,示意让我凑上前去,然后我们七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圈,一个个皆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这时,岳九章开口了,“芜大少贤弟,你们周府,女多男少,阴盛阳衰,肯定会特别容易便招惹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喂,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极度不满,冲着岳九章的脑袋便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我倒是觉得九章贤弟说得甚是有理呢,芜大少贤弟,你想,先是你的那些姐姐一个个彪悍勇猛成那样,又是那个君混蛋怎样去赶都赶不走,再到方才你整个人直接在半空中翻滚,还险些就一头栽死,你们周家,不是风水差,肯定便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赵金山瞧热闹不嫌事大地附和着,当然,他那脑袋,也没能逃脱掉被我狠狠地拍一巴掌的厄运。 “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便先走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往后撤着自己的身子,结果,刚撤了一小截,他们便拉着我的手,将我硬生生地再给扯进了那个圈之内,还伸出胳膊压下了我的脑袋,搞得就跟这有多神秘兮兮多见不得人似的。 “喂,到底有什么事,有屁快放啊”我没好气地催促道。 “芜大少贤弟,你仔细想想,方才,我们几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地拉扯那个君混蛋,怎就你一个人惨烈地飞在了半空中,而我们却只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一点点的事情都没有呢这其中,摆明了就很不正常啊,分明就是有邪祟在里面作怪”岳九章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 经过岳九章这样一点醒,我先是深深地苦思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忍不住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了,那个所谓的作怪的邪祟,分明就是君漠那混蛋吧 那混蛋先用法术将我抛向了半空中,把我推向了必死无疑的险境,然后,这个时候,他再站出来冲着众人去好生表现一番,赢得他们充分的好感,一举俘获表姐的芳心,顺便,再来狠狠地挫伤一下我的锐气,让我对他感到一股子浓烈入骨的亏欠之情,不好意思再去赶他走 这混蛋,分明就是在拿我当傻子,去放在股掌之间任意地玩弄嘛 我就说嘛,这混蛋,怎么可能会对我慈悲,担心我的死活,却原来,明明自己背地里做尽了坏事,却一次又一次让无辜至极的我,去替他担上了那样的恶名,分明就是无耻,彻头彻尾地无耻啊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简直就是怒火中烧,对那混蛋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么一点点好感,全部都云散烟消,直接潇洒地起身,然后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狼牙棒,放在手中高举着,冲着房门便想要狠狠地砸上去 今日里,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那混蛋,我周芜,可不是他想要玩弄便能玩弄的并且,我想要立刻立马上马将他给哄走的决心,是更加地强烈了 结果,高举着还没有来得及重重落下,我手下的动作便被舅舅给强硬地喝止住了,他无比郑重地冲着我发号施令,坚决不允许我靠近那间房。 我自然是不满得厉害,于是乎便冲着舅舅故意为难道:“这里,是我们周家,又不是你们相国府,在我们周家的地盘上,我愿意去哪里撒野,便去哪里撒野,轮不着向你这个相国大人去请示批准” 舅舅的脸色漆黑一团,黑得简直就快要生生地沁出浓墨,眼中熊熊地蹿动着两团烈火,不再发一语,就只是这样直勾勾地瞧着我,还一个劲儿地用手掌捂着胸口深呼吸,一副险些便要被我给生生气死的架势 这时,一旁的表哥突然伸出了手,将我拉到了一边去,冲着我道:“ 芜儿,芥儿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对于当初那个莫名其妙便消失了的方公子,实在是痴心得厉害,久久地走不出他所带来的阴霾,虽然白日里有说有笑,俨然就是一个正常人,但是一到晚上,便闷闷不乐以泪洗面,还一口一口地咳血君公子医术高超,还同那位方公子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自打君公子进入相国府,芥儿的身体不但开始复原了,她整个人,也开始活泼了好些,对于往事差不多已经彻底释怀芥儿的心思,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清楚明白,我知道,她喜欢君公子,并且,还深深地喜欢进了骨子里君公子于她而言,就是生命中的一束光,又给她带来了重生的希望芜儿,我知道,你也非常心疼芥儿吧,如今,你能眼睁睁地瞧着君公子这束光彻彻底底地消失,让芥儿再度深深地坠入那无边的痛苦之中去吗” 一字一句,皆是郑重异常。 “可是表哥,君漠那混蛋又不是那个方公子,真的不能够继续呆在这里,陪芥儿姐姐一辈子由此瞧来,这希望,还不如不给姐姐的好这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直接挑明了对姐姐说,她一定会” 还没等我说完,表哥便直接开口打断我,“芜儿,你几时这般狠心,竟然连芥儿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一向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他,很难得地板起了一张脸,一副冲着我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番话说得我简直就无言以对,嘴巴张张合合了大半天,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到该怎样替自己去好生辩解。 要不要将那混蛋不是人的事情,偷偷告诉表哥呢倘若是爽快告诉了,也好让他去劝劝表姐,趁早收了对那混蛋的爱慕之心,毕竟,他混账成那样,可完全不是什么良人可这个表哥得知那混蛋不是人的秘密之后,要么彻头彻尾地不信,要么就一定不能够守口如瓶,肯定会转身便告诉舅舅,然后舅舅因为爱女心切一个恼怒,再召来好多捉妖师臭道士还有什么得道高僧,去对付那混蛋,虽说不能够将他彻底收服,说不定连根毫毛都伤不到,但是,那混蛋肯定会被激怒,撕掉自己身上苦苦伪装的面具,再兽性大发,大开杀戒啊 由此想想,那混蛋还真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实在是可怕得厉害啊 我还在紧张兮兮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这时,表哥又开口道了:“芜儿,你对君公子,或许是有那么一些误会,去试着放下自己心中那些对君公子固有的成见,然后,你便不难发现,君公子一表人才,真的是世间上顶级难得的不世公子啊” “呵呵呵呵呵呵,表哥真会给那混蛋往脸上贴金,就他,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成那样,虽然装得人模狗样,哪来的什么一表人才,还世间上顶级难得的不世公子啊,表哥如此吹捧他,也不怕生生地让他折了寿依照我瞧来,表哥倒应该试着放下心中对那混蛋一味的好感,去感受一下他到底会有多混蛋”我愤愤地说着。 这番话,成功地激怒到了站在旁边的舅舅,他直接扯着嗓子冲着我咆哮道:“既然君公子由衷地喜欢芥儿,芥儿又对他爱慕得厉害,他们二人这么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你休想要站出来横加破坏这个君公子,无论是多衣冠禽兽,多道貌岸然,也是我们相国府的准女婿,还轮不到你站出来,冲着他百般嫌弃” “舅舅,那混蛋连心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对姐姐真心实意呢,那日在大街上,他可是无比郑重地应承下来,要将我那十七位姐姐,都给一并娶进门呢现如今,我的那些个姐姐,还没有来得及下嫁给他,他便迫不及待地始乱终弃,很显然,他对芥儿姐姐,也绝对不会怎么走心,完全就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按着芥儿姐姐的那份感情,去狠狠地玩弄一番,如此这般罢了芥儿姐姐糊涂,识人不清,怎么这一向是号称老狐狸的舅舅,也开始识人不清起来了”我小声地嘟囔着。 听罢此言之后,舅舅非但不肯稍微去相信我半分,反而还站在那混蛋的立场上,劈头盖脸地便按着我痛骂一番,一个劲儿地说我龌龊下流,还按着这些贬义词不断地重复着,结结实实地狂喷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这弄得我整个人都生无可恋,嘴角忍不住濒临疯狂地抽搐着。 攀上了表姐,就等于攀上了舅舅,这混蛋,为了能够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来,还真是不择手段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1章 一副女人相 舅舅就跟是走火入魔一般,整个人红了眼,完全不讲什么情分不情分,还彻彻底底地抛却掉相国大人的架子,兴致勃勃地指着我的鼻子按着我痛骂着,甚至还将市井混混才会说出口的混账话,统统都不加挑拣地冲着我狂甩了过来,那架势,维护那混蛋,之殷勤,之迫切,就像是老黄牛护犊子似的 得亏我这是在自家的地盘,也顶多只是受舅舅几句骂,这倘若是在他相国府,他肯定会一怒之下,直接将我给推进圈养狗的笼子里,引诱它们按着我往死里一通狂咬啊想想,还真是可怕啊 我扯着一只袖子挡在了自己的头顶,用它暂且去替我招架一下那铺天盖地冲着我疯狂喷来的唾沫,而一只袖子,则用来擦拭脸上的那片潮湿,还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可下一刻,舅舅却又迈着步子追了上来,摆明了就是欺人太甚呐。 虽然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洁癖,可一想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都是舅舅那张嘴巴中喷出的唾沫,整个人就像是吞了几口茅坑中发酵了十几年的便便似的,忍不住感到一阵空前强烈的恶心,还一度干呕起来。 见舅舅那嘴巴,还没有稍微停下来的觉悟,仍旧是揪扯着我不放,于是乎我连忙插口道:“舅舅,侄儿突然感觉身体好生不适,先行告辞” 潇洒地甩下这番话,完全不管舅舅到底是应允,还是不应允,扭头便一阵风似的溜掉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我极尽嫌弃地扔掉了外衣,还愤愤地在上面踩了几脚,然后吩咐小文子去打来了一盆清水,在里面铺了好几层的玫瑰花瓣,再然后按着自己的整张脸,好生搓弄清洗了一番,好好的玫瑰花瓣,在我的大力之下,都生生地搓成了暗红色的花泥,一小团又一小团的挂在了我的脸上。 纵使是洗得很用力很用力,但我仍旧是感觉自己这张脸上的唾沫,还是没能够彻彻底底地洗去,于是乎吩咐小文子换来新水重洗 如此这般换了四盆水,糟蹋掉了一大堆的花瓣之后,我仍旧是完全不知道休止,这时,早就瞧不下去,只不过是一直在努力隐忍压抑的小文子,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他死死地扯着我的手腕,一脸的急切,还扯着浓浓的哭腔:“爷,真的已经洗干净了,干净得不能够再干净了,再洗下去,就要生生地蹭掉一层皮了就算是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这样去糟蹋自己的那张脸呐” 直到听罢了这番话,我才暂时停止了手下的所有动作,将手心中紧攥着的玫瑰花泥,就这样直接扔在了地上。 我一面用干毛巾擦着脸,一面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忘却掉先前发生在自己脸上的悲惨到简直就能够令人发指的遭遇。 能够能让舅舅大动肝火失去理智还不成体统成那样,估计,我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吧,这样去想想,我不由得觉得自己还是好生厉害的 小福子恭恭敬敬地冲着我道:“爷,马车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个君混蛋,我们还赶不赶了” “赶,当然是要赶了”我愤愤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可那个君混蛋,现在成功地攀上了芥儿小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赶呐”小福子一脸的为难。 “怕什么,待会儿,我们再按着那混蛋,先好言相劝一通,若是他实在是不听,嘿嘿嘿嘿嘿嘿,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反正狼牙棒子午鸳鸯钺短柄双锤什么的,也都不是吃素的倘若是劝说计划失败,软的不行,那我们就直接来硬的待会儿你们几个,拿着准备好的兵器,偷偷地埋伏起来,然后直接动用暴力手段,乘其一个不防备,一拥而上窜出来偷袭,打昏了扔到他该呆的地方去” 我一面一脸亢奋地说着,一面左勾拳右勾拳地连连比划着。 “爷,只要一锤子冲着那个君混蛋的脑门后招呼过去,他肯定会当场毙命,还脑浆横飞的啊虽然这也算是这个君混蛋罪有应得,但毕竟今日里是老太爷的寿宴,满堂宾客都在,倘若是出现了那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血腥,并且,也不好冲着旁人解释,会惹祸上身的”两个鼻孔分别被两团略沾了血的纱布给堵了个严严实实的小德子,一脸惊恐地瞧着我,还用牙齿紧张兮兮地啃着手指,不住地劝我再三思一下。 “谁让你要他的命了稍微控制一下手上的力道,打昏即可”我无比郑重地说着。 “可万一手下的力道一个没控制好,闹出人命了呢爷你有钱有势天不怕地不怕,可小的们怕啊,小的们一个个上有老,但还都苦兮兮地没有来得及娶妻生子,可不想后半生都蹲在牢房里吃牢饭”小德子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我一本正经地道:“放心,那混蛋,皮糙肉厚的,就算是连着几锤子冲着他的脑袋疯狂招呼上去,他也不见得会因此而搭进去性命的” 就算是搭进去性命,那混蛋也只会变成一条咸鱼罢了,无论再怎样,也算不上是杀人吧 我忍不住有些小感伤,就算是那混蛋再穷凶极恶再十恶不赦,我也不忍心让他去死啊,惟愿他能够本分老实一些,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同我之间的缘分,彻彻底底地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后,他做他的鲛人族十三皇子,我守着我周家的产业,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和牵扯,各自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嗯,这样,或许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这时,小文子又在我的耳边念叨:“爷,抛却掉现在那个君混蛋成功地勾搭上了芥儿小姐,相国大人又是对那混蛋偏袒得实在是厉害不说,现在,你的名声,本来就差不多被彻彻底底地败坏了个干净,今日里这个君混蛋刚出手救了你,我们现在却要大张旗鼓地送他走,倘若是流传出去,爷的名声会臭成臭鸡蛋” 不提这个混蛋今日里救了我那件事,还好,一提,我便忍不住火冒三丈,那混蛋先是用法术将我抛到了半空中,然后又假模假样地借此机会显摆了一把自己的身手,若不是因为他,我根本就不会面临那样的险境啊危险明明就是他亲手施加给我的,然后他再出面帮我化险为夷,也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啊,这只能证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骨子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人性,还不至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罢了,至于他那根本就没有的恩德嘛,我委实是不用去感念半分的 我理直气壮地冲着小文子道:“他救了小爷我,小爷便不顾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也要亲自送他回家,如此瞧来,还不够有情有义吗” “可芥儿小姐和相国大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啊”小文子摆出了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我的耳边禁不住开始一遍又一遍回旋飘荡着那混蛋说下的那番话“说不定将你那十七位姐姐以及表姐一并娶来,享尽齐人之福,本君的心情,便突然会好生高兴呢” 这几句话就像是紧箍咒一般,在我的脑袋中不断地循环往复,还翁嗡嗡地乱炸成一团 我越想越不由得好一阵愤怒,甚至还一度愤怒到整个人差不多快要活活爆炸,我紧攥着拳头,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那混蛋,不知廉耻,花心成性,大庭广众之下是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君子做派,其实,私下里,就是一个妥妥的老狐狸,心机深沉,整个人还恶俗得厉害,比舅舅更让人难以忍耐就这样的混蛋,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落落大方还痴心一片的芥儿姐姐,所以,在这桩孽缘还没有彻彻底底地形成,尚有挽留的余地之前,我们必须该出手时就出手,及时棒打鸳鸯才是虽然,芥儿姐姐或许会记恨我一段时间,但就算是记恨我,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往火坑里跳啊” 听罢此言,小德子立马撺掇着其他人,冲着我猛烈地就是一通鼓掌,还一个劲儿地吹捧我有情有义,信誓旦旦地保证待会儿会乖乖地依照我的计划执行 将整个柜子先是翻过来,又是倒过去,可就是再找不到一件正红色的衣服,这不由得让我略有些苦恼,我刚拿起一套粉红色的衣服,准备先凑合凑合,于是乎放在的身前不断地比划着,这时,小德子整个人突然抽风一般,冲着我莫名其妙地咳了好多声,这让我忍不住冲着他狂甩起了眼刀,冲着他没好气地说着:“有病赶紧去治,别使劲儿拖着,自己病重事小,可倘若是传染给他人,这罪过,可就大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还煞有介事地远离了他几步。 “是啊,是啊”小福子他们连连附和着,还大有嫌弃意味地也往后退了几步。 小德子整张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还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爷,有句话,小的不知道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你口中,肯定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既然不当讲,那便别讲了”我一面照着镜子,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 “呃呃呃呃呃呃,这件事情事关爷的名声,并且,还在那些大少之间,传得很是厉害”这厮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两只眼睛满怀期待地瞧着我。 “讲”我狠狠地剜了小德子一眼,继而又将目光锁定在了自己手中的衣服上。 “爷,他们都说,你穿红色的衣服,一点的男子气概都没有,瞧上去实在是有几分女人相” 听罢此言,我一个按捺不住,手中的衣服就这样直直地扔在了地上,还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难不成,一穿红衣服,自己的女儿身就这么难以遮掩住 简直就不敢相信啊 然后,我努力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水波不兴的架势,为了遮掩住自己的秘密,顺便大大地奖赏一下这么能替主子分忧的小德子,我便挥了挥手,让小文子他们按着他便是结结实实地一顿好打 就这样,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在整个房间中久久地飘旋回荡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2章 替罪羊 为了成功地遮掩住自己的女儿身,于是乎我只好去重新挑选一衣服,最后,在小文子的强烈建议下,还是违逆自己的心愿,穿上了那套平日里根本就不喜欢,也懒得去多瞧一眼,任由它躺在柜子底部生霉结网,奇丑奇丑,简直就丑出了新境界的黑衣服。 衣服换好之后,我左右摇晃着身子,在镜子中瞧过来,又瞧过去,深感此刻这样的自己,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英气,一眼看上去就是妥妥的一位翩翩少年郎,虽然媲美不了那混蛋的那张妖孽脸,但也完全可以貌比潘安,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我现在去大街上随随便便地走两圈,肯定能俘获一大群花痴成性的女人的芳心,只不过,小爷我不屑于此,呵呵呵呵呵呵,完全不屑啊 瞧我笑得不成体统,还一下子不成体统成这个样子,笑出了猪声,于是乎刚被暴打一顿的小德子,委屈巴巴地揉着自己的屁股,便冲着我小声地嘟囔道:“不就是换个衣服嘛,爷至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就跟抽风似的笑成这样” 听罢此言,我瞬间便敛住了脸上的笑,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瞧,还冲着他大喇喇地狂甩着眼刀 这下,小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避免自己再遭到一顿好打,于是乎他立马能屈能伸起来,一脸狗腿地冲着我笑着,还连忙改口道:“小的是说,爷今日里穿上这套衣服,完全就雄姿英发得紧,那个君混蛋,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啊” 虽然小德子笑声太过僵硬做作,拍马屁也拍过了火,但架不住这一刻我高兴,也懒得去同他多浪费精力和口舌,于是乎便索性将那些谄媚之词,一股脑儿地全部都给应承了下来,整个人笑得是更加地灿烂了。 等我换好衣服再度赶回去,结果,那混蛋同姐姐还呆在房间中没有出来, 但是又迫于舅舅表哥这二人死死地守在那里,没有办法直接冲上去,强硬地破门,于是乎我便冲着岳九章狂使起了眼色,还不断地用手比划着些什么。 岳九章心领神会之后,冲着我点头示意,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让我放宽心,这件事,就全部交由他去做。 只见岳九章迈着步子走到了舅舅的身边,先是捏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一番,然后故作亲切地冲着舅舅聊起了家常, 但是,很明显,舅舅完全不给他一点点的面子,甚至还完全不掩饰自己对他那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厌恶之情,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只是大喇喇地冲着他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岳九章捧着自己的热脸,却结结实实地贴到了舅舅的冷屁股,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于是乎他便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冲着舅舅一本正经地道:“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一下子便共处了那么长那么长时间,相爷竟然一点点点点都不担心 ” 舅舅回应他的,意料之内而又情理之中地又是一记大大的白眼。 岳九章不依不饶,再度问道:“万一苏小姐在此期间,被那个君混蛋给占尽了便宜去呢一个女儿家家的,你让她,今后再怎样做人啊” 岳九章一面煞有介事地说着,一面还在脸上摆出了一副禁不住替表姐的遭遇感到深深担忧的神色。 “岳少爷这就多虑了,房间中,可不只是君公子同舍妹一人,钱少爷不是也在如此以来,何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之说啊”表哥冲着岳九章彬彬有礼而又一字一顿郑重无比地说着。 “这钱兄的屁股,被狗给啃咬成那样,都变作了一滩肉泥,差不多就是个废人了,万一他再一个疼痛难挨,倒在床上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岂不是正为那个君混蛋调戏苏姑娘,提供了上好的良机” 岳九章话音刚落,我便立马忍不住开始连声附和:“就是啊,就是啊,为了避免那个混蛋奸计得逞,让芥儿姐姐就这样从他手中生生地吃了亏去,侄儿这便瞧瞧去”我一面说着,一面冲着那扇门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快步走去,结果手指刚一触碰到那扇门板,还没有来得及使劲儿推两下,然后整个人便猝不及防地被人大力地揪扯住了衣领,还将我往相反的方向拖。 我在空气中毫无任何章法地乱挥着胳膊,极力地挣扎着,还努力伸长自己的脚,试图去够到那扇门 饶就是我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也只是冲着门弱弱地踢了那么两脚,根本就无关痛痒,更别提能将门给弄开了并且,更令人发指的是,都离那扇门那么远了,那只可恶的手,仍旧是没有半点要放过我的打算,还在将我整个人就像拖死狗一般,不留情面地不断地往后拖着,这简直就令我结结实实地丢尽了人,现尽了眼这都怪拉扯我衣服的那只爪子啊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上下皆充斥着熊熊的怒火,还发狠似的紧攥了拳头,刚想回过头来,按着这个坏我好事讨厌至极的家伙的脸上,就狠狠地招呼过去猛烈的一拳,这时,身后的那只手,突然就这样毫无任何征兆地放开了,然后我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我感觉自己的屁股,就像是一块坠落到案板上嫩豆腐一般,摔得都快要生生地碎成渣子了强烈到不可遏制的痛,疯狂地席卷我的全身,逼得我眼睛中不争气地蓄起了两泡泪。 “芜大少贤弟,没事吧”岳九章他们迅速围拢了上来,虽然嘴巴上冲着我关切着,但完全是假模假样口是心非,一个个捂着肚子幸灾乐祸地狂笑着。 我还在一脸幽怨地瞪着他们,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无比威严的声音:“芥儿在陪着君公子给人瞧病,若是没有旁的事,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得好,免得君公子分心,再对着钱少爷一个误诊”舅舅一面无比淡定地说着,一面悠哉悠哉地抚弄着自己的手掌。 “舅舅,这都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万一那个衣冠禽兽瞧些姐姐贤惠貌美,冲着她动手动脚大占便宜,如此这般,可如何是好啊舅舅可就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啊” 我一面坐在地上轻揉着屁股,一面扭头冲着舅舅无比郑重地说着。 “是啊,是啊,都过去这么久这么久了,倘若是那个君混蛋有心冲着苏小姐做些什么,洞个房的时间,恐怕也绰绰有余了”岳九章全然不顾舅舅那张比锅底还要来得黑漆漆一片的臭脸,添油加醋地说着。 听罢此言,舅舅彻底按捺不住了,索性便不再压抑,痛痛快快地翻脸了,但架不住这满腔的怒气,无法冲着岳九章那么一个有着强大家族势力还蛮横不讲理的纨绔大少发作,于是乎便将矛头对向了我,他口口声声说替母亲不值,怎就养了我这么一个不争气至极,思想还下三滥的东西,然后打着要替母亲按着我好好教育一番的旗号,理直气壮地踢了我一脚 这一脚,狠狠地踢到了我的脊梁骨上,我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彻底前倾,把整张脸深深地埋在了小腿上 呜呜呜呜呜呜,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还猝不及防地成了替罪羊,真的是好生愿望,恐怕窦娥姐姐都忍不住替我感到心疼啊 岳九章紧张兮兮地蹲在地上,脸上挂满了关切,他举着巴掌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冲着我问道:“芜大少贤弟,还能撑得住吗” “滚,让我静静地死会儿”我没好气地冲着岳九章说着,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眼泪还特别不争气地糊了整张脸。 瞧我摆出了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架势,接下来,母亲不干了,冲着舅舅便直接开始辱骂起来,小德子他们以及那些纨绔大少,见到这幅场景之后,不由分说,纷纷站在了母亲那一边,一张张利口全部冲着舅舅不断地招呼着,声音实在是噪杂得厉害,就跟沸腾的还不断地冒着巨泡的滚水似的 饶就是舅舅的那张嘴,平日里再能说再会道,架不住以一己之口,完全招架不住这十几张啊,甚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乎他只能气得吹胡子瞪眼,妄图以相国大人的威严,去狠狠地震慑住他们但他这,完全就是多虑了,母亲他们不将他给生吞活剥,活活地辱骂至死,便已经是不错了,又怎么会因为他的官架子便怕了他呢 场面越来越沸腾,到最后,仅仅是动口,也满足不了他们了,于是乎小德子他们以及那些纨绔大少,直接高高地撸起了袖子,摆足了一副想要殴打他的架势 偏偏就在这无比扣人心弦惊心动魄的时候,君漠那混蛋“啪嗒”一声推开了门,于是乎所有的人皆扭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那混蛋瞧。 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怎么,芜大少也知道自己方才,实在是欺人太甚,所以便一直跪在这里,等着向在下赔罪吗” 这混蛋,就知道冲着我说尽风凉话,明明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般中看不中用的存在,也不知道表姐到底是瞧上他那里了,八成就是被猪油给蒙了心吧我忍不住按着这混蛋极尽下流的人品,在心里开始好一阵濒临疯狂地吐槽 由于一直在保持着将自己的整张脸深深地埋在腿上的动作,时间实在是过长,以至于导致此时此刻的我,全身实在是麻木得厉害,甚至连动一动都只能是奢望,于是乎我只能苦兮兮地继续这样趴着。 “芜大少,起来吧,瞧在芥儿的面子上,我便不同你多做计较了” 这混蛋,明明已经瞧出了我根本就动不了,还故意这样去说,分明就是想要借此,去彰显自己的大度,捎带着羞辱一下我啊我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芜儿,起来吧,君公子没有想要同你计较的意思,你也不要介怀成这样”表姐一面大度地说着,一面直接伸出手便想要来搀扶我。 表姐的手刚碰到我的身子,我便扯着嗓子冲着她尖叫起来:“别碰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表姐整个人忍不住狠狠一惊,而君漠那混蛋,自然是没有放过这个能够按着佳人关切一番的大好机会,无比从容地将表姐拥进了怀中,柔着声音好一通安抚。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3章 完了,要暴露了 这个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能不要到彻彻底底的混蛋,就这样,在众人的面前,将姐姐拥在怀中,毫无任何顾忌地开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秀起了恩爱,卿卿我我又我我卿卿,简直就令人作呕。 过了良久之后,作为大家闺秀的表姐,终于是认识到了这样多有不妥,然后一脸娇羞地推开了君漠那混蛋,转身便想要跑 可这一跑,也倒是算了,她偏偏就是没仔仔细细地瞧清地上的路,好巧不巧地一脚便狠狠地踢在了我的腰上 这一刻,我仿佛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 凭借着表姐施加在我身上的那股子力道,我成功地翻了一个滚,就像是虾子一般蜷缩着身子侧躺在了地上,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翻滚出来,整双眼睛也完全变得涣散无光,彻彻底底地变作了死鱼眼。 岳九章伸出手掌,在我的脸上不断地拍打着,一口一个“还活着吗”“起来动一下”地冲着我说着,而我却活死人一般,完全没有半点的反应,眼珠都不带稍微一动,这令他整个人不由得便急了,刚扯着我的胳膊想要将我拉起来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冷冷地打掉了他的手,一本正经地道:“她这应该是脱臼了,你若是强硬地乱去拉扯她,托你的福,下辈子,她极有可能便是一个行动不能自理,大小便还失禁的废人了”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彻底崩溃了,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母亲不断地拉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胳膊,声泪俱下地哀求着,求他无论我先前是对他有多混账,都要不计前嫌,伸出援手救我一把 君漠那混蛋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蹲下了身子,然后将一只胳膊绕到了我的颈下,另一只胳膊托住了我的腿,然后将我整个人抱在了怀中,迈着大步便冲着房间走去,一众人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走到床前之时,那混蛋的脚步狠狠地一顿,然后冲着小德子他们发号施令道:“把这位钱大少,从床上,拖下去” 小德子别无选择地只能去乖乖照做,于是乎还没有来得及清醒过来的钱满贯,就这样苦兮兮地遭到了粗鲁对待,直接被拖到了冷冰冰的地面上 那混蛋小心翼翼地将我肚皮朝下屁股朝上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冲着众人道:“她这是伤到了骨头,你们便先出去吧,让在下对着她推拿一番” 以岳九章为首的那些人,当然是不肯依从呐,一个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还口口声声地说同我有着那么深厚的关系,眼下我的肉体正在受着如此难挨的疼痛,他们当然要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也好帮着我度过难关 “哦,你们这是懂医术”君漠那混蛋微蹙着眉。 “不懂”毫无羞耻之心的岳九章,就这样理直气壮理所应当还斩钉截铁地说着。 “既然不会,还是出去吧,免得只会留在这里,平白无故地裹乱”那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按着众人驱赶着。 “芜大少贤弟厌恶你厌恶得不得了不得了,恐怕,你对他,也完全没安半点的好心,倘若你再趁着他现在虚弱到根本就不能够反抗,伺机对着他下黑手可怎么办,我们完全就信不过你”岳九章双手环抱在胸前,极尽轻蔑地按着那混蛋打量着,“芜大少贤弟的伤,便不劳你这个小白脸费心了眼下,贾大夫也来周府赴宴了,小德子,还不快将他请过来,也好让他对着你们家少爷去好好地医治一番” “是,是,是”小德子忙不迭地开口应承着,然后转身便冲着门外小跑着,可跑了还没有几步,便被母亲给粗鲁地喝止住了。 母亲一本正经地道:“今天是老太爷的寿辰,却在这个时候去请大夫,这摆明了就是在给老太爷,给我们周府,招惹晦气反正君公子医术高超得厉害,同那个贾大夫比起来,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既然如此,那便再有劳一下君公子了”说罢,母亲客客气气地冲着君漠那混蛋福身施礼。 而君漠那混蛋则摆足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架势,抱着拳冲着母亲还礼,还口口声声地说,“哪里,哪里” “那你治吧,我们从旁边瞧着就好了”岳九章直接搬过来一只凳子,自顾自地翘着二郎腿,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漠那混蛋瞧着。 “在下治病的时候,不习惯有外人在场”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外人呵呵呵呵呵呵,他说外人”岳九章扯着嗓子大笑了一通,随后彻彻底底地板下了整张脸,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君公子也好意思去说什么外人,在场的除了你,对于芜大少贤弟而言,哪个又能够算得上是外人” 这句话,成功地激怒到了那混蛋,他的眉头深深地蹙着,不怀好意地冲着我瞧着,还大有一副恨不得直接将我给生吞活剥的架势 不是吧,我可什么都没有说,难不成,这是又要拿我去当替罪羊 我苦兮兮地扭转了自己的脑袋,将整张脸都深深地埋进了枕头上。 “哦”岳九章故意拖着长腔,摆足了一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架势,“在场的外人,不只是君公子一个,还有相国大人呢相国大人,不好意思,是本大少脑袋不好使,方才,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你,都给生生地遗漏了,现在在下便补上,立马补上想来,芜大少贤弟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处境,还是得多多感谢相国大人你呢” “你”舅舅气到整个人都快要活活爆炸,可又完全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于是乎只能够一只手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极力抑制着想要拎着刀按着岳九章狂砍一通的冲动。 “赶快医治吧,再这样生生地拖下去,芜大少贤弟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岳九章发号施令似的冲着君漠那混蛋道。 “你们都聚拢在这里,在下完全没有办法去集中注意力,又如何能够放开手脚去给她医治”那混蛋挑着眉冷笑着。 “好,好,好,那就让旁人都出去吧,本少爷受一下累,亲自留在这里好了”岳九章一本正经地说着。 “你在这里,多有不便吧”那混蛋的语气之中,不友善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哎,君公子此言,实在是太过差矣了,本少爷同芜大少贤弟从小便一起厮混了,青楼妓馆,酒楼赌坊,哪次不是本少爷亲自陪着的如今,他都病成这样了,本少爷更得贴身陪着才是万一被你医治过后,芜大少贤弟再缺根胳膊少条腿,本少爷不得陪着他活活地哭死啊” “你同她,关系很好” 那混蛋听起来甚是恼怒。 “我们可是结拜兄弟,不分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怎么,这还需要冲着你一个刚勾搭上他表姐的小白脸汇报” 岳九章阴阳怪气地说着,“要瞧,便赶快瞧,本少爷的时间,可金贵得很,岂是你这种人能耗费得起的” “待会儿,需要脱掉她的衣服,替她推拿,针灸,这样,你也不回避” “呵呵呵呵呵呵,笑话,本少爷同芜大少不止一次地在同一个澡堂子中泡过澡,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他的身体,本少爷又不是没瞧过,并且,还瞧了个彻底干净呢 既然早先便已经瞧过,现在更是不差这一次,要脱衣服是吧,本少爷帮你”岳九章一面慷慨激昂地说着,一面迈着大步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便开始试图去解我身上的衣服。 此时此刻,但凡我能够稍微动上那么一动,我非得照着岳九章那张脸上,狠狠地招呼上几十个大嘴巴子不可但我空有掌掴他的心,却完全没有动手的能力啊 岳九章的手指在我的腰上不断地触碰过来,又触碰过去,就是没能找到能成功解开的地方,于是乎便一个劲儿地搓弄着自己的手掌,脸上满是浓郁到男子抑制的亢奋之情,冲着我扯着唇坏笑道:“芜大少贤弟,来,翻翻身,哥哥亲自来帮你宽衣解带”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想要举着巴掌往他脸上狠狠招呼的心,是更加地迫切了 “你瞧过她身体,还不止一次”君漠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语气凛冽,听起来,还大有一副恨不得当场便将岳九章给剥皮抽筋的架势。 “这种事情,同你这个外人,可没有半分的关系,本少爷也完全没有必要冲着你去解释”岳九章一脸的洋洋得意,下一刻,又深深地低下了头,帮着我微微地侧了一下身子,然后全神贯注地去解我身上的带子 完了完了,该不会自己的女儿身就要这样暴露出来了吧我简直就快要活活哭死 腰上的带子刚被解开,我的腰带便不争气地自己滑落了下来,然后浑身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搭在了身上,大有一副随时都要不蔽体的架势都这样了,岳九章还是没有半分要收敛的架势,继续伸着手去剥我身上的衣服 我死死地闭着双眼,忍不住将岳九章的八辈祖宗,全部都拎出来,然后冲着他们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臭骂,一个一个的往死里数落 我都沦落成砧板上的鱼肉那样悲催的存在了,在这种即将被剥光衣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那母亲,竟然也只是一脸平静地站在旁边看着,这让我忍不住深深地怀疑,自己,铁定是她从外面随便捡回来的 外衣被脱掉之后,岳九章又开始去脱我的中衣,我可怜巴巴地瞧着他,近乎哀求似的道:“不要” “哦,里衣也不要留吗放心,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会亲力亲为到底的”那混蛋自以为是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想要一头撞死,并且在撞死之前,先用巴掌将这个岳九章的脸,给打得直接肿成猪头的心,是更加地强烈了 岳九章成功地脱掉了我的中衣,然后又开始去脱我的里衣,完了,身份要彻底暴露了并且,这身份,还是因为被一个男人脱光衣服才暴露出,想想,还真是可悲啊 随着里衣被一点一点地拉下,肩膀上的大片肌肤开始裸露在寒冷空气中,还冻得我整个人一个激灵 此时此刻,我感到了空前的绝望和无助,还一度想要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痛哭 我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就在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出手了,直接极尽粗鲁地打掉了岳九章的手,还直接将他整个人都给狠狠地甩了出去 而由于岳九章离开得太过猝不及防,害得我整个身子瞬间便失去了依靠,于是乎重重地摔在了床板上,摔得我整个人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腰上更是断掉般的疼 我刚努力伸了一下脖子,而下一刻,那混蛋的那件宽大无比的银白色的斗篷,就这样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整个人都给遮盖得严严实实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4章 碎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岳九章坐在地上,用手按着屁股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还扯着嗓子杀猪似的连连嘶嚎着 全神贯注极度忘我地嘶嚎了好一阵之后,他又忍不住冲着君漠那混蛋劈头盖脸地就是好一通臭骂,还当着那混蛋的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咒骂起他那八辈祖宗来,并且,那语言 ,不作任何挑拣,要多下流,便有多下流,足够能让一群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听了这番辱骂之词之后,一个按捺不住,便活活地气愤而死 而那混蛋,自始至终却只是低头瞧着自己修长干净的手指,一脸的云淡风轻不以为意,悠哉悠哉漫不经心地说着:“不好意思,方才,手,滑了” 手,滑了 这样根本不走心,还拙劣到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欺哄不过的理由,这混蛋竟然能够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出口看来,这厮所达到的那种不要皮不要脸,还能不要到彻彻底底的境地,可真不是吹出来的 不过,方才那一幕,整个房间的人,可一个一个无一幸免地瞧了个真真切切,都这样了,这混蛋还这样恬不知耻地拿着根本就称不上是理由的理由去胡乱地搪塞,这是当在场的人瞎,还是认为他们没脑子啊 岳九章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地直接便怒了,先是高高地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还弄得手指上的骨节啪嗒啪嗒作响,然后从地面上奋力地挣扎着起身,活像醉汉一般,整个人摇摇晃晃,连站都还没有站稳,就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着那混蛋所在的方向便扑了过去,还口口声声咬牙切齿地说 今日里,若是不生生地弄死这个君混蛋,以后他岳九章,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岳九章像一块在空中低速飞行的巨石一般,冲着那混蛋以势不可挡的架势猛扑过去,眼瞧着便要成功地将这混蛋扑到在地,然后便能顺势骑在他的身上,左勾拳右勾拳左右双管齐下地冲着他那张只会招蜂引蝶的妖孽脸,酣畅淋漓大快人心地往死里一通暴打了,可偏偏就在这只差临门一脚的档子上,君漠那混蛋突然就偏转了一下身子,害得岳九章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便直接以狗吃屎的架势,狠狠地扑到了坚硬的地面上赤红色还冒着热气的鼻血,就像是喷泉一样,不断地往外翻涌着,还大范围地在地面上迅速晕染开来 “章九岳,也挺不错的”那混蛋扯着唇极尽轻蔑地笑着。 听罢此言,其余的纨绔大少,是彻彻底底地坐不住了,一个个皆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打着要为我和岳九章讨要公道的旗号,高举着手中的拳头,冲着那混蛋便聚拢了上去,而小德子他们,二话不说,也迅速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之中,冲着那混蛋气势汹汹地逼近。 眼瞧着那混蛋被这十几个人围起来往死里殴打的好戏,便要就此开锣,我忍不住开始暗暗期待起来,在心中濒临疯狂地为这些个勇士拍手叫好,整个人简直就激动到不能自已,而在这个时候,母亲偏就出来横插了一脚,借着关心岳九章伤势的由头,将那这个大少都给哄骗着乖乖地扶着岳九章出去找大夫了。 母亲扯着嗓子轻咳了两声,然后故作一本正经一派郑重地道:“既然芜儿伤到了骨头,还伤势这么重这么重,就劳烦君公子替她去好好地医治一番吧” 那混蛋丝毫没有推辞,点头应承着。 母亲低下身子,附在我的耳边,冲着我极尽小声地道:“芜儿,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有话一定要好好地去说,千万莫要再去惹恼君公子了,否则,他可真的就要成为你的表姐夫了” “娘亲,娘亲”我连连呼唤着,一脸的急切,想要伸出手去拉扯母亲的袖子,可胳膊刚动了那么一动,便感到了自己的腰部突然开始尖锐地一阵刺疼,就像是几万根银针,齐齐地在上面猛扎似的,疼得冷汗直流,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 见状,母亲并没有关切我,而是拉着那混蛋的手,笑吟吟地冲他说着:“君公子,芜儿年轻气盛,脾气冲,还不知好歹,但她对你的心,一点都不坏” “是她自己太过于蠢笨,什么都不懂”那混蛋愤愤地说着,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听起来就跟我深深地负了他的心似的。 这混蛋,明明一次又一次地将我往死里捉弄,自己恬不知耻毫无羞耻之心,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冲着母亲数落起我来了,简直就龌龊啊 “放心,伯母一定会对着她严加管教的,让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管教她今后再也不敢冲着你胡来”母亲言之凿凿地说道。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绝对不是母亲亲生的,说不定,只是母亲从外面随手捡来的,否则,她又怎会胳膊肘往外拐,还拐得这般严重啊 那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故作深沉一字一顿地道:“晚了”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还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心痛欲绝的架势,瞧起来就跟被我辜负到整个人对人生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还将自己弄得跟活死人一般完完全全绝望似的,可我,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害者啊 “如此,甚好”我努力扯着嗓子,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那混蛋喊着,能让他对我厌恶至极,然后一气之下回到南海,永生永世再也不到京城搅乱我的生活,我做梦都这样盼着啊 “胡说什么呢,越来越不成体统没有规矩了”母亲冲着我嗔怪道。 随即,母亲又冲着君漠那混蛋讨好似的笑道:“我这膝下,就只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子息,免不得对她过于宠溺了些,如今都宠溺地越发放肆了,君公子千万莫要责怪,如果一定要怪的话,就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好了这样吧,就劳烦君公子先替芜儿医治一番,等她身上差不多好利索之后,再按着她一通暴打好了,到时候,伯母帮着你一起” 听罢此言,我的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想要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冲动,是更加地强烈了,并且,嘴角还忍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 “求之,不得”那混蛋幸灾乐祸地瞧着我,轻飘飘地说着。 此时此刻,我好想直接一头撞死啊 “君公子这么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温文尔雅进退有度,可惜伯母就没有那么荣幸,没能生出你这样优秀的儿子,伯母倒真的盼着你能够和芜儿”母亲瞥了舅舅一眼,许是意识到自己险些就说露了嘴,于是乎长长地一顿,继而又继续道,“能够和芜儿好好相处呢” “我们家爷对这位君公子,那可谓是水火不容不共戴天,一度恨他恨得牙直痒痒,夫人却盼着他们能够好好相处,这不是让我们家爷,生生地折寿吗”就在母亲深情款款地盯着君漠那混蛋上下瞧,反复瞧,仔细瞧,还越瞧越打心眼儿里喜欢之时,小德子不合时宜地站出来道。 然后母亲便将带坏我的罪过,全部都归咎到了小德子的头上,一口一个“刁奴刁奴”地去按着他称呼不说,还口口声声地要将他逐出周府。 这吓得小德子浑身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我的身边,无比郑重地冲着我表明忠心,说什么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他都要守在我的身边,为我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番话,说得无比郑重,并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德子的眼中,还闪烁着泪花 “赶快,去,给我,请个大夫,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冲着小德子无比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些话,然后努力挺起来,还挺得良久良久,以至于酸痛一片的脖子,就这样耷拉了下去,脑袋重重地落在了枕头上,还像个皮球一般,左右摇晃了摇晃。 “君公子,快开始吧,芜儿真的受不了了”瞧见我这幅半死不活的架势,母亲才从对那混蛋的喜爱之情中,稍微回了那么一下神,突然想到了关心一下之前一直躺在床上,扯着嗓子不住地哼哼唧唧的我。 “你们先出去吧”那混蛋一脸平静地说着。 “好,好,好”母亲一面连连应承着,一面还特积极特殷切地按着众人往门外哄。 “赶快,去,给我,请个大夫”我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拉扯着小德子的衣服,半点都不肯松开。 小德子立马心领神会起来,冲着母亲喊道:“夫人,我们家爷,对这位君公子的医术,实在是不能够放下心来,怕他伺机报复,并且,这个君公子,也只是个半吊子,算不得什么正经大夫,万一一个不小心,再将我们家爷,给生生地弄出人命,到时候,夫人就算是哭,也找不到地方啊我们家爷的命,实在是金贵得很,容不得半点马虎,这样好了,为了以防万一,小的还是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大夫,来给我们家爷好好地瞧瞧吧” 这番话,发自肺腑,满是虔诚。 “不必了”母亲连想都不想,便直接一口冷硬地回绝。 “可是,我们家爷,他” 还没等小德子扯出更多的借口,母亲便直接开口打断道:“她究竟是你生的,还是我生的” 小德子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道了:“正是因为我们家爷是夫人生的,夫人更应该宝贵我们家爷,不要这么拿她的性命,当做儿戏才是” “君公子的医术,我完全放心,在他的手下,芜儿决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母亲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道,“当然,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是这个万一,还是好巧不巧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出现了,芜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君公子就把自己赔给我这个做娘的吧用这么一个纨绔不争气的芜儿,去换一个大方得体的漠儿,仔细想想,倒也真是我赚了呢” 听罢此言,我的心,顿时便忍不住碎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5章 劝解 小德子的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整个人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良久之后,他才勉强回过神来,在我的耳边弱弱地吐槽道:“爷,你这,铁定不是夫人亲生的吧” 听罢此言,母亲非但没恼,反而还煞有介事地连连感叹,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惋惜的神色,“可惜我命中没那个福分,当初,就没把漠儿给捡回家” 这一口一个“漠儿漠儿”叫的,可谓是甚是亲密,听得我忍不住胃中直冒酸水,想吐的冲动简直就强烈到根本就克制不住 这时,一旁的舅舅是彻底坐不住了,忍不住站出来插口道:“妹妹也不用太过惋惜,毕竟,漠儿同芥儿之间,有着那么一段情,等到漠儿将芥儿娶了,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便能够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妹妹心里,铁定欢喜” “父亲”表姐一脸娇羞地低着头,忍不住按着舅舅嗔怪着,整个身子还大幅度地左摇右晃,扭捏娇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而母亲则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芜儿,听到了吧,漠儿都快要成为你的表姐夫了,你若是再敢肆意妄为继续混账下去,为娘我,第一个不饶恕你”这番话之中,满是威胁恐吓的味道。 好了,已经鉴定完毕,这真的不是我的亲娘,我完全是她从外面随手捡回来的我忍不住开始哭唧唧,还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 “漠儿便先为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好生瞧病吧,我们便不打扰了哥哥,我们先出去吧”母亲挽着舅舅的胳膊,顺便招呼了一下小文子他们,还让他们带上还在昏死中的钱满贯,便开始往门外走。 完了,若是单独同这混蛋相处,还是在自己宛如活死人般完全没有办法自卫的情况下单独同这混蛋相处,那我妥妥的就只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似的,任他去宰,任他去割了啊 对此,我的内心深处,完全是抗拒的,于是乎不由得更大力地去拉扯小德子的衣服了,生怕就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生生地沉入水底。 表姐恋恋不舍情真意切地瞧着君漠那混蛋,倘若不是因为顾念到我同她,男女有别,她肯定会二话不说,想也不想便陪同这混蛋一起留下来,毕竟,瞧她那副痴情相,可是完全舍不得同这混蛋分离片刻只见表姐拉着那混蛋的手,含情脉脉地冲着他道:“阿漠,我,在外面等你”说罢,便捧着一张羞红的脸,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开了。 瞧见表姐同那混蛋这么一副情真意笃你侬我侬的样子,表哥忍不住用袖子掩着口偷笑着,等到表姐的背影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个干净,他才恢复了一副稳重的模样,冲着那混蛋客客气气地道:“君贤弟,我便留下来,帮你一把吧” “不必了,她,虽然有些麻烦,但在下还是完全能够应付过来”那混蛋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待会儿想要按着我可劲儿报复一番的意图,简直就明显到不能再明显,这让我心头忍不住狠狠地一惊。 “如此,甚好君贤弟,我们,待会儿见”在客套了好一番之后,表哥迈着大步子便冲着门外走去。 “怎么,你还不走”那混蛋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说着,语气之中,给人铺天盖地而来的,便是极度的不友善。 小德子不甘示弱,愤愤地瞪着那混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势,最后,为了能够成功地留下来,他还是立马能屈能伸起来,迅速改变了自己的面目,极尽勉强地摆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样,“小的保证待会儿整个人就像是木头桩子似的,一动都不动的,大气一口都不喘,眼睛一下都不眨,君公子便当小的是一团空气好了一团空气的存在而已,想必对于君公子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你和空气,能一样吗”那混蛋扯着唇无比轻蔑地冲着小德子笑着,“空气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就不一样了,不但能够看得见摸得着,并且,还能还嘴,我一瞧见你的那张脸,心中便由衷地不快至极,你总是能够成功地招惹起我所有的厌恶之情,说不定,受到你的影响,待会儿为你家少爷医治起来,因你之故,我会被愤怒彻彻底底地冲昏了头脑,手下再一个不注意,便将你们少爷那本来就已经脱臼的骨头,给生生地弄折,让你们少爷在下半生,变成一个站不起来还大小便失禁的废物呢” 我去,这混蛋,这也实在是忒过恶毒了吧 小德子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上一个字,这时,那混蛋又扯着樱红色的唇,极尽欠扁地继续道:“你留在这里,只能有百害而无一利,还会白白地败坏空气,如此这般瞧来,还是早早地出去的好” “我”小德子在那混蛋的这番毒舌之下,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去辩驳两句,好好地去杀杀这混蛋嚣张的锐气,这时,小福子和小文子突然走了进来,这两人皆阴沉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强硬地架起小德子便往门外走,全然不顾他那毫无章法溺水一般猛烈的挣扎。 “君混蛋,若是被你医治了一番之后,我们家爷少了半根毫毛,我便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刨了你的祖坟”整个房间中,剧烈地回荡着小德子的嚎叫。 君漠那混蛋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逼近,吓得我忙不迭地冲着他喊着:“那个,那个,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不用你治了,不用了”我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往大床的里面翻滚,但迫于腰伤在身,完全就翻滚不了。 “怎么,芜儿这是怕本君”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 “你说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同我有任何的瓜葛,既然这样,何故又要这样来玩弄我”我弱弱地冲着他说着。 “周芜,你可真是好狠的心,今日里,本君可是刚救了你,就算是之前已经毫无瓜葛,那今日里的救命之恩呢,在你那里,总不至于也跟着彻底一笔勾销了吧” 这救命之恩,不提,也倒是罢了,这一提,我便忍不住彻底怒了,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他愤愤地道:“你这混蛋,今日里,你到底于我有没有什么救命之恩,恐怕,你再清楚不过了先将我整个人甩到半空中,置我于死地,然后再趁机逞个英雄,显摆一下自己的身手,如此这般,我不记恨你,便已经是不错了,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卑鄙下流地冲我谈什么救命之恩,这种不要皮不要脸的事,估计除了你鲛人族堂堂十三皇子,恐怕,再也没人能够做得出来了吧”末了,我还不忘冲着那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周芜,你倒是聪明的很,完全没有本君以为的那么蠢嘛”那混蛋一脸的不悦至极。 “那是,我不光知道今日里这桩事,完全是你一手策划的,我还知道,那日,在回梦境,你莫名其妙地冲着我表白,那番话,还是完完全全地照搬的徐成冲着小翠说下的你这混蛋,实在是忒少廉寡耻还不走心了,简直就混账到了极致”我一面强忍着腰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大口大口地倒吸着冷气,一面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 就这样被我不留情面地直接拆穿,那混蛋的嘴角,很是明显地欢快地乱跳了几下,“周芜,你便是因为这样,才厌恶本君的”在他的这番 语气之中,我竟然活见鬼地听出了服软的味道。 “不只是因为这样十三皇子,我们都已经毫无瓜葛了,你也都说过今后不会再纠缠于我的,说到,就应该做到才是,你便放过我,放过我表姐,放过我那十七位姐姐,乖乖地回到南海,好不好,求你了”我可怜巴巴得冲着那混蛋瞧着,还不断地眨巴着双眼。 “好”我刚常舒了一口气,那混蛋便继续道,“才怪”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眼睛中对这混蛋的愤怒,是更加地强烈了。 “你是正道中人,多行不义,会遭天谴的” “就算是遭到了,那也不关你的事”那混蛋冷冷地说着。 “好好活着,不好吗” “不好” “你想死早说啊,何必非要按着我,我表姐,以及我那十七位姐姐,好一通往死里折腾啊你想死,我们可不想陪你一起去死”我一腔幽怨地小声嘟囔着。 “周芜,在你的眼中,就瞧不到本君对你的半点好吗” “打住,打住,我们已经彻彻底底地没任何瓜葛了,这个时候再谈我能不能瞧到你的半点好,有意思吗” “周芜” 他这突然一吼,震得我耳朵生疼,耳边止不住地嗡嗡作响,“我没聋,听得到,你干嘛那么大声” 见那混蛋只是杵在那里,用一双几欲喷出熊熊怒火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些什么,这让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直发毛。 “君漠,你以后,就离芥儿姐姐远一点吧” “哦,为何”那混蛋深蹙着眉。 “姐姐一直都是痴心的人,当初,她喜欢的那个方公子,有一日突然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为此,姐姐深受刺激,久久地走不出这位方公子所带来的阴霾,听表哥说,她虽然白日里有说有笑,俨然就是一个正常人,但是一到晚上,便闷闷不乐以泪洗面,还一口一口地咳血得到你的医治之后,姐姐的身体已经开始大大地复原,并且,还有意要将一颗心全部都倾付给你,不过,你真的不属于这里,不能够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陪芥儿姐姐一辈子,你们之间,注定不会拥有什么好结果的对于芥儿姐姐而言,你就是她生命中投过来的一束光,带给了她重生的希望,不过,你这希望,还不如不给姐姐的好我知道,你只是很单纯地想要玩弄一下姐姐的心,可就算是玩弄,也求你能够稍微把握分寸,见好就收,反正这世间有那么多那么多才貌双全的女人,倘若你真的有什么玩弄女人真情的怪癖,并且无论怎样改都改不掉,你就放过姐姐,换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女人继续玩弄好了这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直接挑明了对姐姐说,劝她对你早早地死心,免得最后一步步深陷,到最后,无法脱身倘若是芥儿姐姐真的因你郁郁而终,你的身上,也会平添一桩杀戮的”我摆出了一副老和尚附体的架势,喋喋不休语重心长地冲着那混蛋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6章 还疼吗 那混蛋深深地蹙着眉头,一脸玩味地瞧着我,“本君是有玩弄女人真情的怪癖,不然,就暂且放过你那病恹恹的表姐,继续按着你玩弄好了,反正,你那心理承受能力,可谓是超强得很” 听罢此言,我想要立马扑上去,将这混蛋给活生生地掐死的心都有了 “你想要玩弄女人的真情,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对你,可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真情的”我冲着那混蛋狡黠地笑着。 这混蛋没说一句话,直接就将盖在我身上的那件银白色的斗篷,就这样直接给掀开了,弄得我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扯着嗓子便开始尖叫。 “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就算是你完完全全裸‖露着身体,本君也不会对你做什么”那混蛋长长地一顿之后,继而又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还是,芜儿你,希望本君能对着你做着什么” “混蛋,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 我咬着牙切着齿愤愤地说着。 “这些,先前都已经骂过无数遍了,本君也早就已经听腻了,下次,记得换些新鲜的词” “混蛋,谁要同你有下次了” “方才,你那舅舅,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过了,只要本君娶了你那表姐,便同你是一家人,还能低头不见抬头见呢”那混蛋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极尽暧昧地吐着气,那感觉,就跟羽毛在上面轻抚,还像成千上万的小虫子齐齐地爬过,弄得我浑身禁不住一阵猛烈战栗。 “你就算有玩弄女人真情的怪癖,就不能换别人去玩弄吗,何故非要冲着我身边的人下手”我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想要直接拎着刀,将这混蛋给活生生砍死的冲动,简直就强烈到有些控制不住。 “本君念旧” 那混蛋薄唇轻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吐露道。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念旧,这便是这混蛋一直揪着我不放,一次又一次地将我往死里好一番捉弄,现如今还将魔爪对准了我身边之人,想要按着她们去继续捉弄的原因简直就能够滑天下之大稽了好不好 “你不喜欢芥儿姐姐,何故非要去娶她” 我紧紧地皱巴着眉头。 “虽然不喜欢,但是,本君可以努力去试一下” “万一努力去试了,还是不喜欢呢” “那便再找旁人继续去试好了,反正,你还有十七位姐姐呢,可以一个一个的慢慢来,本君,不急” “君漠,先前,我还特害怕你身份暴露,然后直接被舅舅生生地片了煮成一锅鱼汤,甚至还一度为你提心吊胆,如今再去想想,真的是我多想了,并且,现在,片了你煮汤,我倒还真是巴不得呢” “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的,恐怕,你要失望了” 那混蛋愤愤地说着。 “君漠,你那么神通广大,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我哀求似的冲着他说着。 “不能”那混蛋想都没想便直接一口回绝。 “拒绝得这么快做什么,你还没有问我是什么愿望呢” “还能有什么愿望,不就是做梦都想要将本君给赶走吗”那混蛋的整张脸上,挂满了愤怒,还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我知道,他这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地想要将我活活弄死的冲动。 “不是这一个” 我一本正经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还能有什么” “我想,让你用法术,将我送到我们初遇的那一天” “怎么,你这是想要和本君,重新来过”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坏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我极尽艰难地连连点着头,“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你还是条咸鱼,虚弱到连吐泡泡的力气都没有,倘若是我那个时候,没有贪图卖掉你能够赚一笔钱的小便宜,而是连想都没想,直接一剑便冲着你猛劈下去,现在,就不至于会让自己,让自己的那些个姐姐,受到你如今这样的纠缠了” “周芜”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怒吼着,“你对本君,可真是够心狠” “心狠的明明就是你,我可纯良得很,只是想要自保,顺便,保护一下我的那些家人罢了” “周芜,现在,本君特想直接一把掐死你” “只要你答应放过我身边的人,我就任由你去掐死好了,反正,我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能够反抗的办法” “能够舍己为人,你倒是真慈悲,真大度”那混蛋冷笑着。 我认命般地死死地闭上了双眼,“来吧,死在你的手里,我不怪你” 见这混蛋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我,久久地没有任何动作,到最后,我都忍不住有些急不可耐了,于是乎便冲着他催促道:“ 你要动手,便快点儿,待会儿,说不定我就改变主意,不想死在你的手上了呢” 听罢此言之后,那混蛋终于是动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那双大掌,死死地掐在我的脖子上,而是突然将我的身子向一旁微微侧了侧,接着,便继续去拉扯我的里衣,这让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手死死地抓着衣服不肯松动半分,冲着他没好气地说着,“要杀便杀,士可杀不可辱,别动我衣服” “哦,你这衣服,本君动不得,他钱满贯和岳九章,就能够动得” “喂,你胡说什么呢” 这混蛋,摆明了就是要将我的名声,往死里一通败坏啊 “那个岳九章,可都说了,他同你,从小便在一起厮混了,青楼妓馆,酒楼赌坊,没有一次不是他陪着你去,你们两个人,都不分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并且,你们两个人,还不止一次地在同一个澡堂子中泡过澡,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你的身体,他又不是没瞧过,并且,还瞧了个彻底干净呢”这混蛋阴阳怪气地说着。 “我就算是同他那样,也完全与你无关呐,我们可是完全没有任何瓜葛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一脸的轻蔑。 这混蛋,真的是很是莫名其妙啊,这都要杀我了,还管我的身体有没有被旁人瞧去过作甚在心中,我忍不住按着这混蛋往死里一通数落,顺带着揪出他那八辈祖宗一起数落。 “说,你的身体,除了岳九章还有钱满贯,还有谁瞧见过本君这就去,将他们,统统杀掉”那混蛋的眸色沉了又沉,瞧上去真的是好生骇人 “瞧去的人可多了,就算是一个一个地说,说到天明也道不完呐”我故意按着那混蛋刺激着。 “就算是道不完,也要说” “钱满贯,岳九章,温如玉,戴望宗,贾广才,晋世凡,赵金山,福如海,小德子,小福子,小顺子” 我说得正在兴头上时,这混蛋却突然彻底失控了,眸子之中猩红一片,整只大掌死死地罩在了我的脖子上,五指还在不断地收缩着用力,“周芜,你该死” “咳咳咳咳咳咳,我自己的身体,愿意去给谁瞧,就去给谁瞧好了,咳咳咳咳咳咳,关你什么事”我一面止不住地咳嗽着,一面倔强地同那混蛋对视,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 这混蛋一只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嗤啦一声便简单粗暴地扯坏了我的里衣,都这样了,手却仍旧没有停下,然后又按着我在胸前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绸带大力地扯弄着。 “君漠,你疯了吗”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完全不顾腰上传来的剧痛,开始扭动着身子奋力挣扎着。 “怎么,你的身子,他们瞧,可以,本君瞧,便不行”那混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直接低下了头,按着今日里在我的肩膀上咬下的那处还没有来得及敷药,并且还微微往外渗着血的伤口,再度张大了嘴巴,冲着上面便狠狠地咬了上去,那架势,就跟恨不得直接从我的身上撕扯下来一块肉似的 此时此刻,我差不多快要活活地悔恨而死,我就不该去招惹这混蛋的,不该的 咬了良久良久之后,这混蛋终于还是松开了口,我那殷红色的血,从他那嘴角处缓缓的流了下来,这倒使他整个人显得,是更加地魅惑了 这混蛋将我的身子整个翻了过来,腰接触到床板时,我疼得忍不住咬着唇闷哼出声,然后这混蛋那手,又开始去扯弄我缠绕在胸前的绸带,我惊恐极了,死死地按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怎么,你的身子,可以主动让别人去瞧,现在,本君想要去瞧,你便委屈成这样吗”那混蛋用手指死死地掐着我的脸。 “被你瞧去,就是,就是很委屈”我忍不住嚎啕大哭着,还一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混蛋愣了几秒之后,突然开口冲着我道,“周芜,你骗本君” 我一面大哭着,一面冲着那混蛋狂甩着白眼。 “你胡说,你的身子,根本就没被旁人瞧去过,否则,他们怎么还会认为你是男儿身”那混蛋瞧起来,竟然是脸上满是活见鬼的亢奋。 “我,胸平,他们,瞧不出来的”我一面哽咽着 ,一面极尽艰难地吐露道,“你不知道,我同他们好多好多人,都,都有染的,我,我们,我们还在一起” 还没等我扯出更多的慌,那混蛋突然就低下头来堵住了我的唇,还大力地按着我的唇瓣不住地吮吸着,良久之后,才将自己的脑袋缓缓移开,“这样去败坏自己的名声,有意思吗”那混蛋摆出了一副极为难得的温柔。 在那混蛋灼灼目光的打量之下,再联想到自己现在跟没穿衣服,也没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于是乎我的整张脸忍不住一片赤红滚烫,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找条地缝,便深深地钻进去 “本君不想对你如此粗暴的,可你总是有的是法子去惹恼本君”那混蛋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还疼吗”那混蛋的手指,在我肩膀上的那处伤口附近,不断地轻抚着。 而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一把抓过那混蛋的手,然后张大了嘴巴,在他那虎口处便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自己的嘴巴之中溢满了血,直到牙齿变得一片酸疼,我才松开了口,学着那混蛋的语气,冲着他问道:“还疼吗” 破天荒的是,这混蛋并没有冲着我大发特发脾气,而是先替我拭去了嘴角的血,然后将手掌搭在了我的伤口处,顷刻之间,伤口便迅速痊愈了,一点点的疤痕都没有留下,仿佛那里从来都没有受过伤,方才那一切,全部都只是我的错觉似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7章 治伤 那混蛋低头瞧着自己虎口处不断渗出血的伤,冲着我意味深长地说着:“周芜,难道你同本君之间,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吗,为何偏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惹恼本君,使得本君在你的面前彻底失控” “同你这种混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好好说话,更何况,如今,你还觊觎着我的那些姐姐呢,我时时刻刻都恨不得直接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又不是缺心眼,你都如此这般了,我如何能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再说,你脾气那么暴躁,怪我喽”我愤愤地说着。 那混蛋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抑制着在心头不断疯狂蹿动的怒气,“倘若本君对你的那些姐姐,从来都没有起过什么意,更谈不上觊觎呢,这样,你对本君的厌恶之情,会不会消减一些” “你若是能够放过我的那些姐姐,我对你的厌恶之情,当然会大大地消减,但是,如果你能够乖乖地回到南海,今后再也不随意上岸,我对你的厌恶之情,不但会大大地消减,在内心深处,还会对你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呢十三皇子,你能不能就让我喜欢你一次呗”我冲着那混蛋一脸郑重地说着。 “周芜,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本君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一直呆在这里不走”那混蛋微蹙着眉头,炽热的目光就这样直勾勾地瞧着我。 “我当然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要按着我报复一番,并且,顺便捎带着连上我的那些姐姐,都趁机报复一番吗”我没好气地说着。 “蠢货,蠢货”那混蛋扯着嗓子冲着我咆哮着,甚至还有几分歇斯底里的味道,“自始至终,本君留在这里,都只是因为区区一个你罢了本君还在等着你去实现自己的诺言,乖乖地随同本君嫁去南海本君对你的千般好,你为何就是半点都记不住,反而对于本君的不是,记得那么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周芜,你当真是个蠢货,十足的蠢货” 这番话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不由得狠狠地一怔,“是你说的,你喜欢我,说什么想要娶我,都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而已,并且,你还说了,那份契约什么的,已经完全不做数了更何况,我们现在,都已经恩断义绝彻底毫无任何瓜葛了,你还这样去同我算这些旧账做什么,很可笑啊你堂堂十三皇子,应该说话算话才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出尔反尔,也不怕被我们这些卑贱的凡人,给生生地耻笑了去” “周芜”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怒吼着。 “小点声,我又不是聋子,听得见”那混蛋这么一吼,震得我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我努力地向大床的里面去移动自己的脑袋,企图离这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还容易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混蛋远一些。 “周芜,本君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当真不愿意嫁给本君”那混蛋深深地蹙着眉头,我嘴巴只是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出一个字,这混蛋突然又开口继续道,“好好想想,不用急着去回答本君,本君愿意给你充足的考虑时间只要你肯改变主意,本君不但会立马同意,还会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全部都既往不咎,并且,本君保证,以后会对你好一些,再也不会动不动就捉弄你” 从这混蛋的脸上,我竟然活见鬼地瞧出了满怀期待 我摆出了一副特郑重的模样,冲着那混蛋一本正经地道:“呃呃呃呃呃呃,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觉得,为了十三皇子你好,我还是” 还没等我说完,那混蛋便急急地插口道:“本君又不是那些凡夫俗子,他们不吃,本君吃” 我哭丧着一张脸,“我这儿不好,那儿不好,整个人一无是处,用你的话来说,那便是妥妥的一个废物,你到底是瞧上我哪儿了” “虽说你这儿不好,那儿不好,整个人一无是处,可本君这儿也好,那儿也好,堪称是完美无缺,如此,本君同你,刚好互补,用你们人界的那番话来说,便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般瞧来,本君同你,倒真是良配”那混蛋自以为是地说着。 在这种无比严肃的问题面前,这混蛋竟然还不忘贬低一下我,顺便按着自己可劲儿吹捧一番,这让我深感这个鲛人有病,并且,还是那种无药可救病入骨髓的大病他分明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点点的喜爱之情,倘若是我就这样一厢情愿地嫁给他,还随同他嫁去南海那种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鬼地方,那我得多弱势多无助啊,万一我一个多嘴多舌说错话,搞不好这混蛋一个恼怒,就直接将我丢出去喂鱼啊 再说,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过不了几年容貌就丑得不能看了,但这混蛋不一样,仍旧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到时候,仍能够沾花惹草处处风流,倘若是遇到的新欢觉得我碍眼,他肯定为了讨佳人欢心,二话不说将我丢出去喂鱼啊 呜呜呜呜呜呜,由此瞧来,嫁去南海,无异于就是在往火坑里跳啊我又不缺心眼,就算是那混蛋的美色当前,我也是万万不能够屈服的啊 “本君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去考虑一下” “呃呃呃呃呃呃,不必了,不必了,我考虑好了” “愿意嫁给本君了”那混蛋笑得一脸得意。 “呃呃呃呃呃呃,不愿意,不愿意,当然是不愿意了十三皇子,我的命,可没有那么硬,完全经不起半点克的,并且,我这个人,还特别地贪生怕死,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只希望能够享尽俗世间的幸福,倘若十三皇子非想要冲着我报恩不可,完全没有必要以身相许,为我养老送终,只需要暗暗地保护一下我们周家,让我们周家多发点大财就是了”我一脸纯良地笑着。 “周芜,这便是你的答案” 那混蛋深深地蹙着眉。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不后悔”那混蛋眉头皱巴得是更厉害了。 “不后悔,不后悔,坚决不后悔”我言之凿凿地说着。 “好,既然这样,本君成全了你便是”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亢奋起来,冲着这混蛋恭恭敬敬而又极尽阿谀奉承地道:“小的感谢十三皇子恩典,相信我们周家的八辈祖宗,肯定也会对十三皇子感恩戴德的等到十三皇子回到南海,我肯定到处歌颂你的功德,给你建一座大大的神庙,管教里面香火鼎盛,并且,让我以后的儿子,孙子,重孙子,重重孙子,重重重孙子全部都去跪拜” “怎么,你现在都想着要嫁人生孩子了想嫁给谁,说出来,本君去替你试探试探,瞧瞧他那命,到底是够不够硬”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小声地嘟囔道:“你不是都说过已经同我恩断义绝彻底没有任何瓜葛了吗,还管我嫁给谁做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本君,到底是想要嫁给谁那个钱满贯,还是岳九章” 见我只是一脸鄙夷地瞧着他,没有半分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乎这混蛋又道:“管他是谁,总不过是这两人,放心好了,在你成功地嫁出去之前,本君铁定能先你一步送他们去宫里,做太监”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也实在是忒恶毒了吧。 “怎么,这么幽怨地瞧着本君,是因为舍不得”那混蛋一脸玩味地冲着我笑着,“不用太过感谢本君,本君也只是替你,去小小地考验一下你的那位心上人,瞧瞧他是不是做了太监之后,还是会对你矢志不渝,不离不弃” 我怒眼圆睁,还险些就生生地咬碎了自己满口的牙齿,“我的心上人,才不是岳九章和钱满贯呢,他可比你,比表哥,都要正人君子多了只不过,我有情,他无意,他也是一个痴情的主儿,自始至终,也就只喜欢一个芥儿姐姐罢了,我同他,这辈子都没可能了吧” 我悠悠地叹了又叹,眼睛之中,满是哀怨的神情。 “他瞧不上你” 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这么说来,这个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你少贬低我一句,能死啊”我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吼着。 “难得能从你的身上找到这么大的乐子,不狠狠地去挖苦一番,又怎么能够对得起你” 这混蛋,嘴巴实在是忒毒了,毒到我再也不想去搭理他一下,毕竟,这“话不投机半句多”啊 我冲着那混蛋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然后努力伸长胳膊,去扯弄被远远丢在一旁的斗篷,好不容易才扯弄过来,刚想要搭在身上,这时,这混蛋突然大步走上前来,一把便将斗篷从我的手中夺走,还悠悠然地道:“说好了自此以后再无任何瓜葛的,本君的衣服,容不得你玷污” 这混蛋,实在是忒禽兽了些吧,那我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当软柿子捏,也倒是罢了,现在,竟然还捏上瘾了,简直就无耻啊我忍不住按着这混蛋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 我在心中按着这混蛋骂得正在兴头上还一度无法自拔之时,这混蛋突然二话不说,伸出他那万恶的爪子,粗鲁地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就跟烙饼似的,又一百八十度地强翻了身子。 腰上传来的剧痛,弄得我忍不住眼泪狂流,还忍不住开始问候他那十八辈祖宗。 “你干什么”我冲着那混蛋没好气的说着。 “帮你,治伤”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胳膊肘,像捣蒜一般在我那本来就已经疼痛到无法忍受的腰上一通狂捣狂按。 “用法术不行吗,这样真的很疼”我不争气地眼泪糊了整张脸,还止不住地“哎呦哎呦”大喊着。 “周芜,搞搞清楚,现在,本君已经同你,完全没有任何的瓜葛,为你动用法术,完全不值当再说,本君不计前嫌,愿意给你疗伤,已经是本君的大度了,本君才不会管你痛还是不痛”说罢,又是狠狠地一按。 “混蛋,你滚开,我不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治了”我拖着长长的哭腔。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疼啊啊啊啊” 我不成体统地叫嚷着。 “闭嘴”那混蛋冲着我粗鲁地吼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8章 让我赶快滚 饶我整个人已经不成体统不顾仪态地嚎叫得那么惨那么惨了,这混蛋却仍旧是没有半点要怜香惜玉的觉悟,手下的力道非但不知道稍微收敛收敛,反而还在不断地加重,加重,再加重,弄得我就算是拼着腰断的风险,也要直接扑上前去,将这混蛋往死里一通猛掐的心,都有了 按得差不多之后,那混蛋终于是住了手,还冲着我说现在,他已经帮着我,把错位的骨头接了回去,还说什么让我不要太感谢他的好,就算是感谢,他也不会去领半分的情 我冷冷地甩给了这混蛋一个极尽愤怒的大白眼儿,我不弄死他,就已经是天大的慈悲了,还想着让我去感谢他,简直就是做梦啊 我就像是活死人一般,软趴趴地在床上躺着,任由那混蛋往我的身上套弄衣服。 等到母亲进来,按着我询问情况时,我“哇”的一声,极尽委屈地扯着嗓子便开始嚎啕大哭了,还一口一个“卑鄙无耻”地往那混蛋的身上狂甩 熟料,母亲非但没有为我做主,反而完完全全地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鼻涕泡止不住地往外直扑闪的我,整个儿忽略,亲亲热热地拉着那混蛋的手,一副对他喜欢到不得了不得了的架势,一直按着他那高超的医术和根本不知道从哪里瞧出来的优良的人品,可劲儿夸赞着,这让我不由得石化在原地,还彻彻底底地傻了眼 宴席上,众人都在毫不吝啬地拿着褒奖之词,可劲儿往君漠那混蛋的身上招呼着,简直就快要将他整个人都吹捧到天上去了,而这混蛋,却摆足了一副谦卑的架势,“哪里哪里”地不断地客套地说着,还冲着众人频频拱手施礼,这使得众人对他,是更加地喜爱了,同时,也在无形之中,加重了我对这混蛋原本就已经深入骨髓的装什么。 我一只手握着一根筷子,按着盘子中的食物,发狠似的不断戳弄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明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会子,装什么文质彬彬谦谦君子,有本事,便将你那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的一面,摆上台面,也好,让他们,仔仔细细地瞧瞧” 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方才还冲着那混蛋笑得无比灿烂的宾客们,那笑容,顿时便狠狠地凝固在脸上,他们皆目瞪口呆惊讶异常,用手指不断地指着我,“这这这”了好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犬子无心之言,让诸位见笑了,见笑了”父亲冲着众人陪笑着。 “哪里就是无心之言了,明明有心得紧好不好,那混蛋这样,都是装出来的,就是想要借此,出尽风头罢了”我小声地嘟囔着。 这番话刚说完,父亲整张脸沉得厉害,突然高举了巴掌,狠狠地冲着我的后脑勺便招呼了过来,那力道之大,简直就是要谋杀亲子啊,打得我那叫一个头晕目眩晕头转向,耳边还止不住地“嗡嗡嗡嗡”作响。 “父亲”我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揉着被打得生疼的后脑勺,委屈巴巴地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冲着父亲瞧着。 “父什么父亲,我们周家,怎么就会养出你这么一个不成体统不守规矩的东西,还不赶快向君公子道歉 ”父亲冲着我厉声斥责着。 “你们一个一个的,明明也是有眼睛的,怎么偏就被那混蛋,给迷得失了心窍,瞧不到他半点的不是呢”我极尽不满地说着。 “放肆”接着,父亲又高举了巴掌,狠狠地冲着我的后脑勺再度招呼了过来,力道较之先前而言,是更加地凛冽了,险些将我的脖子给生生地打折。 “父亲,那混蛋都敢那样不是个东西了,你怎么还就不让人说句实话了”我的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甚浓。 “向君公子道歉”父亲冲着我发号施令似的道。 我本来还想有点骨气,宁死不屈一把来着,但架不住父亲又冲着我高举了巴掌,一副我若是再敢嘴硬下去,他便要活生生地抽死我的架势,于是乎迫于父亲的淫威,我只好立马能屈能伸起来了,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向,君公子,道歉”说罢,我还极敷衍地拱了拱手随便冲着一个方向便胡乱地施礼,顺便,还狠狠地甩给了那混蛋一个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不料,这一切,却被父亲完完全全地瞧在了眼里,他整个人不由得更加地愤怒了,二话不说,又又高举了巴掌,狠狠地冲着我的后脑勺不留情面地再再招呼了过来,将我整个人掌掴得,简直就生无可恋。 “别以为今日是你爷爷的寿宴,我这个做父亲的,便不能往死里打你,那鞭子,在盐水中,可泡了好久好久了,就等着出来吸点血,抖擞抖擞精神呢”父亲愤愤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摆出了一脸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 “瞧我做什么,道歉”父亲冲着我扯着粗噶的嗓子怒吼着。 “平日里动不动便对着孩儿往死里一通猛打,也就罢了,怎么这个时候,胳膊肘往外拐,竟然还拐成这样了,孩儿铁定不是你亲生的吧”我低着头搓弄着自己的手指,委屈巴巴地说着。 “就你这德行,倘若不是我亲生的,我早就将你扔进粪池里,给活生生地溺死了”父亲整个人愤怒到了极点,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止不住地深呼吸着。 见我仍旧是全神贯注地搓弄着自己的手指,父亲又冲着我吼道:“道歉,马上” “我错了”我漫不经心地说着。 “拿出点诚意”说罢,又是凛冽的一巴掌,狠狠地冲着我的后脑勺便招呼了过来。 “我错了原谅我吧” 我冲着那混蛋深深地一鞠躬,但自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瞧。 “你,你,你”对于我这种吊儿郎当极不走心的道歉方式,父亲险些就被生生地气死,甚至还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高举着巴掌,一副恨不得立马当场就抽死我的架势。 这时,一直在位子上坐得稳如泰山,还高冷到人畜勿近的舅舅,终于还是瞧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说话了,“妹夫,芜儿本就纨绔,这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也不是你简单粗暴地打两顿,就能够纠正得来的,他就凭着那脑袋卖弄小聪明了,就这样,还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委身给他呢,你若是再将他那脑袋给打坏了,那芜儿岂不是便要孤家寡人一辈子了” “就他,还能孤家寡人都拿青楼妓院当家了,莺莺燕燕,左拥右抱,实在是快意得很呐”父亲的这番话之中,嘲讽的语气,可谓是甚浓。 “那些姨娘,不是好些都是父亲从那里找来的吗,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儿只是想要效仿父亲,去那里寻几个红颜知己罢了”我极尽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听罢此言,父亲那整张脸,简直就气出了猪肝色,整个人还忍不住剧烈地咳嗽着,还没等父亲来得及冲我发火,爷爷便开口了:“好了,偏要在今日里吵吵吵,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爷爷,孙儿还是同舅舅换个位置,挨着你去坐吧,免得父亲一瞧见孙儿,便打心底里感到厌烦”我一面冲着爷爷甜甜地笑着,一面起身便想要过去。 偏就在这时,父亲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冷冷地开口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序,你何德何能,能去与你舅舅换位子坐再说,你素来混账,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处去捅娄子,今日里,我这个做父亲的,若是不死死地盯住你,你岂不是整个人又要去为所欲为随心所欲了坐下” 我耷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这时,父亲压低声音冲着我道:“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你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当自己奔丧啊” “奔丧”二字一说出口,父亲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猛灌了自己一口酒,而我,当然是不愿意给父亲台阶下了,于是乎便借着这两个字借题发挥起来了,冲着父亲一本正经地道:“父亲如今,可还好好地健在呢,如此,孩儿又哪有奔丧的机会” 父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立马识趣地捂住了嘴巴,毕竟,倘若是我再不知好歹冲着他顶撞下去,他铁定会拿出更残忍杀伤力更强的武力来镇压我的 爷爷瞧那混蛋,开心得不成样子,舅舅瞧那混蛋,也开心得不成样子,甚至,在座的所有人,瞧那混蛋,都开心得不成样子 ,当然,除了对那混蛋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觉得很是不顺眼的我之外这让我诧异得很,实在想不清楚,那混蛋为何就能够让他们统统都喜欢上,难不成,就只是凭借着自己的那张妖孽脸吗 所有的人都在极尽所能,冲着那混蛋吹捧奉承着,这简直就让我几近作呕,我一面对着那些只会拍马屁的人,极度鄙夷着,一面深深地低着头,两只手中各拿了一只筷子,不断地按着盘子中的食物发狠似的大力地戳弄着,还一度恨不得那混蛋便是我筷子下面的这些食物,被我戳得四分五裂体无全肤。 父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冲着我极尽威严地道:“不想吃,便滚出去,别糟蹋这些大好的食物” 我弱弱地“哦”了一声。 “周公子可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便能够运筹帷幄,帮着周老太爷将周家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可真是年少有为呐周公子,我敬你一杯”罗员外一面举着酒杯,一面冲着我恭恭敬敬地说着。 “哦”我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地应了一声。 “哦这是什么混账话罗员外在等着向你敬酒呢,这点规矩都不懂吗”父亲丝毫不留情面地冲着我怒斥着。 我缓缓地起了身,端了酒杯,冲着罗员外客套了一大通,然后刚想将那杯酒仰头灌下,这时,父亲突然就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怎么,还想要沾酒待会儿,再去按着你爷爷的寿宴狂搅一通” “让孩儿起来敬酒的,是你,不让孩儿喝酒的,还是你,父亲这不是在按着孩儿好生为难嘛”我委屈巴巴地嘟囔着。 “混账东西”父亲扶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立马滚下去打扫猪圈” “爷爷,你瞧父亲他” 我还没有来得及冲着爷爷发一下牢骚,父亲便立马插嘴道:“别说是喊爷爷,就是喊太爷爷,都没用赶快滚”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59章 被赶去猪圈 见爷爷根本没有要替我解围,按着父亲痛斥一番的意思,并且,满堂宾客,竟然也不知道站出来替我说说好话,挽留我一下,就只是那样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在椅子上稳稳当当地坐着,顺便,用袖子捂着嘴巴幸灾乐祸地狂笑着,而父亲的那张臭脸,还愈发地臭了又臭,为了避免被他一通暴打,于是乎我立马扔下了筷子,很是识趣地退下 刚走了没两步,只听到父亲冲着张叔一本正经地道:“张管家,今日里是老太爷的大好日子,就给下人们放一天的假,把你们这位小少爷,带猪圈里去,什么喂猪打扫猪圈的活,全部都交给他去做好了”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扭过头去,冲着父亲大有不满地嘟囔着:“让孩儿去喂猪打扫猪圈,父亲这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你瞧,为父像是在开玩笑吗”父亲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 “父亲,这一点都不公平啊,为何就罚我一人,让姐姐们在这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啊,难道,你就不怕她们在这里丢人现眼吗”我一面瞧着使劲儿往自己的嘴巴中不断地扒拉着大鱼大肉,吃东西吃得好没有德行的姐姐们,愤愤地说着。 “在这周家,没人能够比你更混账,更能丢人现眼” 父亲冷冷地说着。 “父亲怎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对着孩儿也能够像对着姐姐们那样,稍微去怜惜一下呢八成,孩儿就是你在大街上随便捡来的吧”我的语气之中,怨愤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有些遮掩不住。 “哼”父亲大力地甩了一下袖子,“早知道你这么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生生地混账成这样,当初捡的时候,为父肯定会直接绕过你,挑选个同君公子这般彬彬有礼饱读诗书还特别成器的”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一阵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张管家,赶快将他带下去,别加吝惜,当畜生用就成,什么脏活累活,全部都交给他好了”父亲迫不及待地便想要将我给赶走,一眼都不想再多瞧我,对我的嫌弃之情,简直就浓郁到有些遮掩不住。 张叔一脸的为难,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怏怏地道:“老爷,小少爷已经深深地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这样去吓他了”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老爷我这像是在开玩笑吗还不赶快将这不争气的东西,给拖下去”父亲的那张脸黑了又黑,简直就快要从里面深深地沁出浓墨来。 张叔一脸的为难,“小少爷从小便被老太爷捧在手心上宠着,养尊处优惯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喂猪打扫猪圈那种事,小少爷怎么能够做得来呢” “正是因为他做不来,所以才要学着去做赶快将他带下去” “是是是,在下这便将小少爷带走,这便带走”张叔一面恭恭敬敬地说着,一面伸出手拉扯着我的胳膊。 我这堂堂京城九少之一,去喂猪打扫猪圈,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呐,若是传出去,我还不得被人给生生地耻笑死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底凌乱了 我当然是不肯乖乖依从了,于是乎丝毫不肯给张叔面子,开始大力地挣扎起来,张叔将我的两只胳膊都死死地抱进了怀中,压低声音冲着我耳语道:“少爷怎么这时就不懂得变通了,我们便先依从了老爷,等到出去之后,谁能知道少爷就没老老实实地呆在猪圈中喂猪打扫呢这个时候,先出去再说,别再继续留在这里惹得老爷生气了,不然一会儿,可真的要吃不了,我再帮你兜着了” “张叔,我还饿着肚子呢”我委屈巴巴地说着。 “想吃什么,我去厨房拿给你,然后,在自己的房间中偷偷地吃”张叔一面宠溺地说着,一面伸出手指来点着我的鼻子。 听完了张叔的这番话之后,我整个人简直就开心得不得了不得了,将自己的脑袋依靠在张叔的肩膀上,撒娇似的不断地蹭过来,又蹭过去,然后乖乖地由着张叔牵着出了正堂 一只脚刚迈出房门,门口便突然冲上来两个长得彪悍异常的家丁,立马冲上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还说父亲先前便冲着他们交代过了,今日里,倘若是我被从房间中赶出来,便让他们带我去猪圈,还说那些喂猪的食物,以及打扫猪圈的工具,全部都给我准备了一个妥妥当当,还说那些东西简单易上手,保准我不学都会 说罢了这番话之后,他们强硬地拖着我便往猪圈所在的方向去。 “张叔,救我啊,张叔,张叔”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张叔连连呼唤着。 张叔摆出了一脸的急切,紧张兮兮地跟了两步,还想要将我从这两个家丁的手中解救出来,可却被这两个人用父亲有命为由,给简单粗暴地直接给打发走了 方才,张叔明明说好了要去厨房拿东西给我吃的,怎么就这么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啊,诚信呢,做人就讲究的诚信呢 张叔的突然叛变,让我整个人忍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本少爷可是整个周家最最受宠的小少爷,父亲怎么会真的舍得让我去猪圈喂猪还打扫呢,父亲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们这么当真做什么乖,赶快放了本少爷,本少爷一定会好好地赏赐你们的,金银珠宝什么的,你们尽管去开口好了,本少爷一定会好好地去满足你们的”我努力地去诱惑着那两个侍卫,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了,小爷我这么富有,金银珠宝什么的,还不能将他们给拿下了 熟料,这两个家丁,根本就不走寻常路,竟然还不吃我这一套视钱财如粪土起来了,非说这一切,都是受父亲指使,他们也就只是奉命行事,倘若是我有什么问题的话,便在我喂完猪打扫完猪圈之后,去找父亲理论好了 听完了他们那番混账话之后,我整个人禁不住又气又恼,但架不住同他们这种冷冰冰特死板,只懂得奉命行事,一点点点点都不懂得变通的人,根本就讲不通道理,于是乎我只好动用武力了,整个人溺水一般奋力地挣扎着,还不断地用自己的脚,去按着这两个家丁的脚,一通狂踹 我不断地挣扎来,又挣扎去,到最后,弄得他们只好特无奈地甩下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将我像抗麻袋一般扛在了肩上,迈着大步子便往前走,任凭我怎样扯着嗓子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嚎叫,他们也丝毫不管不问 到了猪圈之后,扛着我的那个家丁,连猪圈的门都没有开,便弓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将我往猪圈里面放,我冷不丁地便瞥见那里面,满是新鲜的便便,于是乎我立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双手还死死地扯住了那个家丁的耳朵。 “小少爷,已经到了,您还是乖乖地进去吧,别让小的太过为难”被我揪扯耳朵的家丁,强忍着剧痛,努力摆出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架势,冲着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胡说什么呢,那么脏,怎么能够下脚”我一脸的紧张兮兮,浑身的汗毛都忍不住根根直立。 “能,能,当然能啊,少爷还是下去试试吧”另一名家丁苦口婆心似的冲着我说着。 “将我带回去,让我去向着父亲求求情,他肯定舍不得让本少爷进这种腌臜的地方的” “老爷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都这个时候了,少爷就别再嫌弃这嫌弃那,还是乖乖下去吧”扛着我的这名侍卫,险些便被我直接给生生地扯掉耳朵,脖子上的青筋,也条条绽出。 “本少爷突然心慌心悸得实在是厉害,想来是得了什么重病,还是赶快将本少爷带回去,给本少爷找个大夫去仔仔细细地瞧上一瞧” “少爷方才挣扎得那么起劲,整个人生龙活虎得很,身体怎么可能突然就不适了还有,老爷说了,少爷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猪圈里” 另一位家丁站在一旁,不冷不淡地说着风凉话。 见他们一个一个的,态度都这么地坚决,想必,进猪圈的宿命,是彻彻底底地逃脱不掉了,为了避免同他们彻彻底底地撕破脸,于是乎我立马消减了自己那嚣张的气焰,极为难得地冲着他们降了身份服了软,让另一位家丁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来,扔在猪圈中给我垫脚用 由于我都破天荒到这么虔诚了,另一位家丁倒也没过多地为难我,乖乖地照做了。 将我放在斗篷上之后,那两个家丁,将一只木桶极尽粗鲁地扔了进来,木桶里面的东西,险些就溅了我一身,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木桶盖,瞧见的,却是一些大鱼大肉,那上面,还浮着好厚好厚的一层油,我忍不住用手掌扶着胸口开始一个劲儿地干呕,他们冲着我解释道,这叫做泔水,是让我用来喂猪的。 我还没来得及冲着他们大发特发脾气,他们便抢先一步冲着我开口道:“少爷,老爷说了,让你喂猪打扫猪圈,现在,便先从最简单的事情做起,先按着喂一下它们吧为了迎接少爷的到来,它们可是饿了一整天了” “这,不会是父亲特意为本少爷准备的吧”我死死地皱巴着眉头,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少爷真聪明” 听罢此言,我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冲动都有了,父亲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摆明了就是早先就给我设好的圈套呐 “少爷,赶快开始吧,否则,我们两个,也不好在老爷面前交代呐” “那个,那个本少爷从来都笨手笨脚,虽说喂猪是种小事,但是本少爷肯定也做不好,不如,你们便帮本少爷好了”见他们两个人就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于是乎我又道,“放心好了,你们不说,本少爷不说,父亲他肯定不会知道的,来啊,来啊”我一面兴冲冲地说着,一面冲着他们张开了胳膊,做着邀请的动作。 而他们,却连连推辞着,一口一个“不敢不敢”地冲着我狂甩了过来,弄得我整个人都险些要气到爆炸。 接下来,我冲着他们威逼利诱加恐吓,几乎所有的手段通通都用了个干净,但他们仍旧是不为所动,还冷着一张脸让我赶快开始,不然,父亲肯定会生气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0章 戳脊梁骨戳到骨折 饶我就是快要生生地磨破了自己的嘴皮子,那两个家丁,仍旧是一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一个劲儿地催促我赶快喂猪,并且,还动不动便搬出父亲来欺压我,这让我整个人险些就这样生生地气死过去。 见自己就算是再怎样端架子撒泼耍无赖,这喂猪的宿命,仍旧是赤裸裸地摆在我的面前,根本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于是乎我只得深皱着眉头,两只手紧握着那个比我的胳膊还要粗还要长的大勺子的末端,强忍着想要作呕,并且还一度想要到强烈得有些控制不住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将硕大的铜勺子,探入了上面浮着好厚好厚的一层油的泔水中,这感觉,就像是拿着搅屎棍,在粪池中搅弄发酵成浓稠的能流来流去的一滩便便似的,简直就是难以言喻的恐怖和恶心,弄得我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鸡皮疙瘩差点就掉了一地。 我还在努力干呕时,那两个家丁又冲着我连连催促了,还说什么让我来这里是喂猪的,不是死死地守着那些泔水,跟猪抢食的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们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本少爷和猪抢食,这种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瞎话,他们竟然也能睁着眼睛乱说,这让我激动得恨不得立马拎起这满满的一大桶泔水,冲着他们劈头盖脸地就浇下,也好让他们去仔仔细细地尝尝,本少爷要同猪抢夺的东西,到底有着多么令人发指的美味 “少爷,赶快开始吧,猪都等不及了” 那些家丁摆出了一副大爷的姿势,双手插着腰,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多少次冲着我开口催促了。 “猪哪里就等不及了,难不成你们听到它们开口了这周府的世道,到底是怎么了,这奴才,一个一个的,怎么对待猪,就像是死太监对待皇帝陛下一般,尊崇恭敬体贴得厉害呢,怎就我这堂堂正正的周家少爷,竟然还享受不到这般的待遇,不受奴才尊崇恭敬体贴,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奴才不如地被弄来伺候猪了简直就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呐”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铜勺随便舀了些满是油光的泔水,连瞧都不瞧,直接冲着那群猪所在的方向,便胡乱地甩了过去,意料之外而又 情理之中地糊了那些猪一脸。 “少爷,你这” “这什么这,本少爷这不是如你们所愿,乖乖地喂猪了吗”我一脸的生无可恋郁郁寡欢。 这时,我的脑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特强烈特强烈的念头,于是乎便开始冲着那些侍卫使坏,用铜勺结结实实地从木桶中挖了好些泔水,然后一本正经地冲着他们道:“猪吃得那么兴致勃勃兴高采烈,你们却只能眼睁睁地杵在旁边瞧着,想必,定然是馋坏了吧不急,本少爷这就让你们尝尝味道,解解馋” 还没有等那些侍卫来得及反应过来我话中的意味,我便挥动着手中的铜勺,将里面的东西,猝不及防地便冲着他们的身上狠狠地招呼了过去 他们被我弄得就像是落水狗一般狼狈,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部都沾到了那些泔水,并且,浓厚的油还像水流似的,不断地往下流淌,弄得身下的地面都湿哒哒的一片。 他们目瞪口呆地瞧着我,许久之后才略微反应过来,原本高冷端着架子的他们,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就像是被流氓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似的,扯着嗓子便开始鬼吼鬼叫,那声音,听起来,简直就是惨不忍闻惨绝人寰 甚至,他们连腰上佩戴着的那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远远贵重得多得多的宝剑,都顾不得了,直接简单粗暴地扔到了地上,然后整个人像猴子一般,上蹿下跳还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地跑开了 瞧着他们那逃得匆匆忙忙还滑稽异常的背影,我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心情还突然大好,于是乎便大发慈悲地开始继续喂猪了,舀满了泔水之后,左甩一勺,又甩一勺,很快,弄得那些猪从头到脚都被泔水给裹得一个严严实实,泔水中的那股子油味,在空气中大范围地剧烈散开,不可抑制地一个劲儿地往我的鼻子里钻,还一度使我觉得自己的肺中,灌满了浓郁的油,弄得我整个人忍不住彻底抓狂,想要将自己的胃都给生生地吐出来的冲动都有了 食物糊到脸上之后,那些猪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只是充分地调动了食欲,但却完全没有办法充饥,于是乎饥肠辘辘的它们,冲着我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嘴巴里哼哼唧唧的,瞧起来满怀期待。 泔水都被我败坏了一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哪里又来的多余的能够用来去喂它们呢,于是乎我摆出了一副极为难得的虔诚的模样,一个劲儿地冲着它们解释泔水已经没了,还连连用着手势,生动形象地比划过来,又比划过去,但架不住它们却是完完全全地都听不懂,只知道我的手中有些它们所钟爱的食物,于是乎就将我围了起来 眼瞧着浑身都是泔水,并且,那泔水还在顺着它们的皮毛不断地往下滑落,滑落,又滑落,从它们的身后拖出了一道道肉眼明显清晰可见的油渍,并且,它们这一个又一个的,整头猪脏都兮兮到简直就不堪入眼,但凡是个活人都无法忍受的地步的它们,完全不顾我那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刻在脸上的厌恶之情,只是毫无自知之明地不断地往我的面前凑,我整个人忍不住彻底凌乱了,于是乎将那只用来盛放泔水,但此刻已经空得只剩下一些油气冲天的汁水的木桶,一脚便狠狠地踢向了它们,还一本正经地冲着它们解释道:“你们瞧,本少爷没骗你们,真的已经空了” 但架不住它们完全就听不懂,摇头晃脑,还一个劲儿地扑闪着自己的肥硕的大耳朵,弄得沾在上面的泔水被甩向四面八方,险些就生生地沾到我的身上,我直接便怒了,用手指指着它们,强硬地呵斥它们赶快退回去, 但我都摆出了这么凛冽的气势了,它们却完全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只知道吧唧着嘴往我的面前凑 既然完全无法同它们讲道理,于是乎我也只好采用暴力手段了,高高地挥起了勺子,冲着离我最近的猪的脸上,便狠狠地招呼了过去。 果然,该动手时就动手,就不应该浪费口舌去过多地啰嗦 就这样,一勺子又一勺子,终于还是成功地将它们给打退了,它们远远地瞧着我,哼哼唧唧的声音,是更加地大了,仿佛是受尽了委屈似的。 我完全忽略掉它们,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将木桶推到了猪圈的墙根处,然后将下垂的袍子,塞进了腰带里,踩着木桶攀着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终于还是成功地从猪圈中逃脱掉了。 落地之后,我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整个人神清气爽,宛如重生一般。 在无比郑重地冲着那些猪情真意切地告别了一通之后,我立马撒开腿便溜了。 刚打开房门回到房间,小德子他们一瞧见我,纷纷都一脸厌恶地捏着鼻子,还大步大步地往后退着,口口声声说我这一定是刚从泔水桶中爬出来,身上的这股子油污味,简直就快要生生地熏死他们了。 我冷冷地甩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说道:“还不赶快去备热水” 这一天之内换四次衣服,想来,我也是够悲催的 泡在浴桶中,我禁不住越想越气,这一切,分明就是那混蛋在无形之中直接害得嘛我恨得咬着牙切着齿,忍不住举着巴掌重重地拍打着浴桶中的水,弄得水结结实实溅了一地 君漠那混蛋,就是一座结结实实的活火山,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喷发,将可怜的我,以及我身边的那些人,就生生地给弄得化成渣子了,实在是危险得很,还是早早地送走得好这混蛋只是很单纯地想要玩弄一下旁人的感情,可表姐便不一样了,万一她真的在那混蛋的身上痴情深陷,到最后,肯定会被那根本就没有心的混蛋给生生地刺激致死的,而这种事情一旦真正发生,我恐怕也会沦为彻彻底底的罪人,被记恨一辈子的 怎么这年头的神灵,竟然能够像君漠那混蛋似的,这么恬不知耻作恶多端无法无天,还不怕遭到天谴呢,简直就是老天不开眼嘛我忍不住声泪俱下一把心酸地深深感慨起来 沐浴完之后,我着了一身水青色的衣服,屁股刚落了座,小德子便在我的耳边愤愤地道:“爷,今日里,那个君混蛋为你接骨的时候,你叫得那么声嘶力竭肝肠寸断,还口口声声地嚎着要杀了那混蛋,他这个人,又是十足的断袖,该不会,他对着那个时候差不多赤身裸体的爷你,行了什么不轨之事吧” 一联想到那混蛋今日里对我又亲又吻还又啃,温热的呼吸还不断地喷在我的侧脸以及耳朵上,虽然没有扯掉我的裹胸,但这混蛋借着给我接骨的由头,大掌毫不顾忌地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游来游去,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已经将我所有的便宜,都给生生地占尽了,我的脸,不由得陡然间便红了 虽然在心底深处,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那混蛋,就是妥妥的一条咸鱼,大黄一般的禽兽而已,被他占尽便宜,完全就无关紧要没有什么的,可心中还是忍不住就像是活吞了一整只苍蝇似的,久久地介怀着难以忘却 见我久久地沉默不语,小德子便自作主张地认为我这是默认了,于是乎口中吐出的话,越来越加地难听,还高高地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说今日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管教那混蛋站着进周府,只能四仰八叉容貌尽毁地爬着出去。 虽说被那混蛋占尽便宜,是真,但架不住我同那混蛋不一样啊,我还得要脸啊,更何况,我还是堂堂的京城九少之一,万一被小德子这大嘴巴将这件事抖搂出去,那这件事情传来传去,在那些喜欢那混蛋的父老乡亲们的口中,肯定会大大地改变了味道,生生地变成是我恬不知耻地勾搭了那混蛋啊,到时候,我非得被他们戳脊梁骨戳到骨折不可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1章 暴力镇压 小德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按着那混蛋就是好一通臭骂,并且,还拎出他那八辈祖宗,一起臭骂,所有极尽难听的不堪之词,从他那大嘴巴中,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不断地往外吐着,吐沫星子还雪花似的到处飞溅,飘飘洒洒烟雨蒙蒙了一片。\ 尽管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被那混蛋极尽恶俗地狠狠地占尽了便宜,但是,此时此刻,我却像是心虚的贼一般,深深地低着头,用两只手掌结结实实地捂住了自己那张赤红一片还发烧似的温度骇人的脸,心脏还在一度砰砰砰砰砰砰狂跳着,搞得就跟是自己不知廉耻,动手调戏了那混蛋一般。 想想还真是可惜,那混蛋空长了一张好看到惨绝人寰的脸,怎就整个人就那么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呢,否则,但凡他整个鲛人人品能够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点点,瞧在他的那张俊脸的份儿上,就算是冒着会人老珠黄被他丢出去喂鱼的风险,我肯定也愿意死心塌地地陪他去南海啊,可惜,这混蛋嘴巴实在是忒毒,心计实在是忒深不见底,性情实在是忒阴晴不定,毫不夸张地说,他若是勇敢地做回真正的自己,不再衣冠禽兽道貌岸然遮遮掩掩,他那身边,方圆十几里一定都会“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呐 上天就不该给这混蛋那么一张妖孽脸,让他去仗着自己的姿色到处勾三搭四处处留情,就应该用他那七分容貌,去换一个高大上的品行啊在心中,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深深地感叹着,还感叹到恨不得一度落泪 “我这可怜的爷呦,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这样被那个下流的混蛋,给生生地毁掉了清白,这可让你以后如何继续做人呐”小德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直接扯着嗓子哭嚎起来了,还成功地带动了小文子他们的情绪,使得他们都跟着哭嚎起来了 瞧见这幅场景,我整个人都不由得彻底生无可恋了,脸上满是深深地无语,冲着小德子那脑袋上,凛冽的一掌便狠狠地招呼了过去,力道之大,险些将自己的手掌上的骨头都给生生地震碎。 这一巴掌招呼过去不打紧,小德子用来堵住鼻孔的那两团棉布,就这样生生地被我粗鲁无比地给打掉了,他那鼻血,就像是瀑布一般,以万马奔腾凛冽到根本就不可阻挡的架势,从鼻孔中喷泄而出。 小德子一面扯着袖子胡乱地拭着鼻血,一面委屈巴巴地瞧着我,还信誓旦旦字字恳切地保证会活剐了那就该天杀的混蛋给我报仇的,还一本正经地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冲着我说,被那混蛋玷污去肉体,也不是我的错,让我就不要不要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可,他肯定会将这桩事张扬出去,管教这混蛋被千夫所指,再也没有办法在京城立足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那混蛋拥有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的父老乡亲拥护爱戴,甚至都拥护爱戴到了那种简直就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毫不夸张地说,倘若是这混蛋随随便便地振臂一呼,那些喜欢他喜欢到彻彻底底迷失心智的父老乡亲,肯定会不管不顾地跟着他去谋朝篡位的啊 这些父老乡亲对于那混蛋,都丧心病狂成这样了,就算是我冲着他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往死里去谴责那混蛋占我便宜的罪行,恐怕,他们非但不会相信半分,反而还会帮着那混蛋将所有的脏水往我的身上猛泼呐 这年头,怎么人们一个一个的都肤浅成这样,认为长得好看就是天理了呢简直就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呐 小德子一面大力地拉扯着我的胳膊便要往外走,一面冲着我言之凿凿地道:“爷,我们这都受到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了,可不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生生地助长那混蛋的嚣张气焰,现在,我们便去老太爷的面前,按着那混蛋的恶行,狠狠地谴责控诉一番,让老太爷以及老爷,去给爷讨厌个公道” 我当然是不肯乖乖依从呐,于是乎不管不顾地大力地挣扎着,还一口一个“蠢货”地往小德子的身上狂甩着,今日里,丢人现眼的事情,已经做得够多了,这个时候,按照父亲的吩咐,我应该还在猪圈中苦兮兮地喂猪打扫猪圈呢,这会儿倘若是去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便将那混蛋的名声往死里一通败坏,他非但不会相信我一丝一毫,还会认为是我故意抹黑那混蛋,想要在爷爷的寿宴上乱整幺蛾子,以便出尽风头,到时,他肯定会当场失控,一个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就将我给拖下去,用那根放在盐水中浸泡了好些好些天,却苦于一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的荆条,将我往死里暴打一番呐 “爷,这种事情,虽然着实是有些难以启齿,但那个君混蛋都敢这样去做了,我们又怎么有不好意思去说之理还是勇敢地说出来的好,若是不给那混蛋一些颜色瞧瞧,岂不是便会被那混蛋就这样给白白地欺负了去”小德子摆足了一副被老和尚附体的架势,按着我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开导着。 我的嘴角就像是抽风一般,止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抽搐着,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吼着:“蠢货” 除了这两个字之外,一时之间,我气得再也想不出别的能拿来贴切无比地去形容小德子的词了。 “爷,你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了,不但不想着要为自己讨要一个公道,反而还对着那个君混蛋,偏袒得厉害,难不成,你们这,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德子一脸惊恐地瞧着我,用嘴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拳头。 听罢此言,我嘴角不由得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甚至还一度想要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为了扞卫自己身为主子的尊严,于是乎我冲着小德子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狂骂,“小德子,你几时变得比那混蛋还要来得腌臜无比了,难不成,是因为这青楼妓馆逛多了,脑袋变得污秽不堪了” 小德子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青楼妓馆,哪次不是爷你带着去的,就算是脑袋变得污秽不堪,也是爷你给生生地带坏的爷也真是太不长进了,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好断袖之风,那个小白脸就只是那么搔首弄姿地略微一勾搭,爷你竟然便如此把持不住,屁颠屁颠地便从了他了,还是在老太爷八十大寿这样的重要日子里从了他了,也不怕将老太爷以及老爷,给生生地气死” “喂,胡说什么呢,小爷我几时便从了他了”我理直气壮气势凌人地冲着小德子吼着。 “嘴巴都肿成那样了,摆明了就是那个君混蛋给弄的嘛,你们孤男寡男地共处一室,谁知道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丧心病狂到不可描述的事情呢怪不得那个君混蛋非要将所有的人全部都给赶出去,原来,是为了同爷你,干柴烈火啊”小德子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脸上还大有一副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你哪只眼瞧见小爷我就同那混蛋干柴烈火了”我强忍着想要将小德子揪过来,往死里暴打一番的冲动,冲着他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我这两只眼,可都瞧见了,还瞧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事情都已经明显成这样了,就算是没脑子的傻子,肯定也能立马觉察出来了啧啧啧啧啧啧,爷平日里虽然纨绔得厉害,还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儿,但好歹也算是饱读过圣贤书的人,怎就堕落到如今这步令人发指人神共弃的田地了”这番话听起来,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爷我就算是断袖,也不可能会瞧得上那混蛋呐”我弱弱地为自己辩解道。 “爷就别嘴硬了,再瞧不上,还是和人家有了不清不白的关系了不是”小德子一脸鄙夷地瞧着我。 “小爷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同那混蛋,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来得清清白白得厉害” “ 空口无凭,全凭一张嘴,谁不会说啊”小德子特不成体统地冲着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大大的白眼。 “小德子,小爷我好多好多天没好好地按着你修理一顿了,皮痒了不是小文子,小福子,先按着他打一顿,然后洗干净卖进男妓馆”我轻飘飘地说着。 听罢此言,小德子整个人立马便不好了,脸上的神色立马柔和了好些好些,冲着我一脸谄媚地笑着:“爷,你这八成是在开玩笑吧” “呵呵呵呵呵呵,小文子,小福子,告诉他小爷这玩笑,开得到底是有多郑重”我皮笑肉不笑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别别别,爷,小的已经知错了”小德子连连摆着手,还一脸惊恐地不住地往后退着。 “那你倒是说说,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了”我一面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面冲着小德子漫不经心地说着。 “断不断袖,同谁断袖,这些,都是爷你的自由,小的这个做奴才的,不该对着主子多加干涉,是小的不对,多嘴多舌了”小德子一面一脸狗腿地笑着,一面举着巴掌,极尽轻柔,就像是在开玩笑似的往自己的脸上招呼着。 “张口是断袖,闭口还是断袖,啧啧啧啧啧啧,小德子,爷竟然一向小瞧了你去,你竟然思想这么扭曲龌龊,并且,还隐藏得这么深这么深既然你好那口,爷我成全了你便是小文子,小福子,赶快按着他打一顿,然后洗干净卖进男妓馆”末了,我还不忘无比郑重地加上了一句,“记住,别打脸,打上了脸没了好卖相,可就不值钱了” “爷,爷,爷,小的知道错了,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小德子一脸的急切,不断地扯着我的袖子哀求着,“是那个君混蛋不要皮不要脸,整个人龌龊不堪,我们爷你高洁得厉害” 瞧他那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于是乎我不由得便心软了,为了摆出主子的架子,狠狠地骇他一下,以确保他那大嘴巴今后不会乱说话,我还是摆出了一副郑重无比的架势,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冲着他道:“这笔账,先记下了,等到下次再失了体统坏了规矩,便一并受罚好了”我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在小德子的面前不断地晃着自己的拳头。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记下了”小德子冲着我一脸狗腿地笑着,还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2章 飞来扇子 为了垫一下自己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于是乎我只好去委屈自己的嘴巴,一块桂花糕接着一块桂花糕往里面狂塞着。 我翘着二郎腿,左手拎着一壶碧螺春,右手捏着桂花糕,一口桂花糕一口茶,一口茶复一块桂花糕,就这样吃得不亦乐乎时,小文子突然冲着我开口道:“爷,那个君混蛋,老太爷老爷夫人相国大人,以及今日里来的那些个宾客,统统都对他喜欢得厉害,甚至还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我们恐怕根本就没有能够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更何谈打昏他丢回南海啊” 我灌了自己一大口茶,从容地将嘴巴中的桂花糕全部咽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冲着小文子道:“怕什么,我们人这么多这么多,难不成,还用不了调虎离山的方法”我笑得一脸老谋深算。 一听到小顺子进来禀告,说整个宴席已经彻底结束,现在,爷爷正在陪着众位宾客在周府四处乱转,当然,这些宾客之中,又怎么能够少得了君漠那混蛋并且,小顺子还说,爷爷死死地拉着那个混蛋的手,自始至终,就从没有放开过,对那混蛋,简直就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眼睛中满是止不住地喜欢最后,小顺子还一本正经地总结了一下,说依照他方才瞧见的那副架势看来,那混蛋,在爷爷心目中的地位,简直就重到可以将我这个亲孙子都给取而代之了,并且,他还敢搬出他家祖上十八辈祖宗来担保,若是那个君漠今后娶了我们周府的那些个千金大小姐,爷爷肯定会丝毫不加犹豫,将我们周府的所有家产,全部都交给那个混蛋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风似的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个君混蛋,怎么就这么善于鼓动人心呢”鼻孔中重新塞了两团新棉布的小德子,故作感慨地叹了又叹,末了,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爷,那个君混蛋,这么甚得人心,我们若是敢同他作对,也就等同于在和老太爷老爷夫人相国大人以及今日里赶来的那些宾客作对啊” “怕什么,这种事情,我们暗地里做,不让他们瞧见便好了” 我一脸得意地笑着。 “爷恐怕又是在站着说话不怕闪了自己那老腰吧”小德子站在一旁冷冷地说着风凉话。 “嗯,你这是对着小爷我,多有不满”我皱巴着眉头眯着眼,不怀好意地冲着小德子直勾勾地瞧着,摆足了一副想要让他好看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爷,小的是说,动用调虎离山之计,一下子去引开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有点悬小的忍不住替爷感到深深地焦虑”小德子一本正经地改口道,最后,还煞有介事地深深地叹了又叹,甚至还大有一副为我担忧到分分钟想要堕泪的架势。 “无妨,无妨,一下子调不走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我们可以只冲着那混蛋一个下手,将他调到周府偏僻的地方,那他,嘿嘿嘿嘿嘿嘿,就只能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这些刀俎,往死里一通宰杀了”我扯着嗓子猖狂地笑着,还一度笑出了猪声。 我这幅丢人现眼不成体统的模样,深深地骇到了面前的这群人,他们极尽无奈地瞧着我,还一个一个的汗了整张脸。 打探到那群人的去向之后,我立马带着小德子他们风风火火地便赶了过去,一路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找了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树,做贼似的躲在后面,听着那阵笑声一点点点点地逼近,逼近,再逼近,紧张兮兮地攥着手中那用和田玉做就扇骨,金丝银线绣成扇面的折扇。 在觉得时机差不多已经到了之后,我立马将手中的折扇,麻利地冲着那些人所在的方向直直地丢了出去,然后整个人再借着手滑丢扇的由头,华丽丽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假装同他们不期而遇。 本想冲着众人,极尽客套地打个招呼问声好,结果,一眼便瞧到了被我用折扇打出鼻血,整个人简直就快要活活气到爆炸的父亲,于是脸上的笑容,就这样狠狠地凝固到了脸上,嘴角还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为了防止父亲一个恼羞成怒,便虎毒食子,将可怜又弱小的我,直接拎下去吊起来便给打个半死,于是乎我立马转过了身,努力地狂挥着胳膊迈着腿,逃命似的往前跑。 “站住”父亲扯着大嗓门冲着我怒吼着。 让我站住我便站住,当我是那种视自己的性命为儿戏的人吗这简直就是笑话啊 我在心中暗暗地吐槽道。 并且,脚底下狂蹿的速度,那是更加地快了 “再跑,我便把你赶到猪圈里去住”父亲冲着我没好气地吼着,声音中的愤怒,较之先前比起来,那是更加地凛冽刺骨了。 回头便是火坑,我人又不傻,就算是在这种极端的恐吓面前,我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便停下我逃命的步伐毕竟,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人嘛 于是乎接下来,我跑得是更加地卖力了 明明要逃命的人,是我,但我手底下的那些个人,竟然一个一个的迈着大步子窜得比我还快,让我这个做主子的在后面殿后,简直就是可忍孰不可忍,生生地令人发指嘛 这让我很不爽,简直就不爽到了极点 为了能够稍微跑得快些一些,于是乎我一只手死死地扯住了小德子的胳膊,另一只手死死地扯住了小文子的胳膊,借助他们身上的力道,拼了老命地往前挪动着身子。 “张管家,去,把少爷房间中的东西,收拾收拾,全部都搬去猪圈”父亲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的脚步狠狠地一顿,还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父亲这,也实在是忒狠忒过分了吧,摆明了不拿我当做亲生骨肉对待呐 我杵在原地,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眼睁睁地瞧着小德子他们,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往前狂蹿着 危难时刻,自己恬不知耻地窜掉了,就这样将我这个主子大喇喇地留在这里等死,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冲着他们那原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就像是想要抚摸似的伸出了手掌,并且,在心中,还特笃定了一个念头,等到小爷我能够从这里脱身,非得将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部都掉在房梁上,然后手里拿着小皮鞭,去狠狠地抽打他们的屁股,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怎么,不跑了”父亲用大手发狠似的狠狠地攥着我的肩膀,险些把我的骨头都给生生地攥碎,这平日里也没察觉父亲有多么好的身手,怎么在教训起我来,就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了呢,着实是很令人费解呐 我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来,冲着父亲一脸狗腿地扯着唇笑着:“父亲,好巧啊,孩儿只是出来散个步,就在这里又碰到你了” 父亲黑着一张脸,冲着我没好气地道:“巧什么巧这会子,你不是应该在猪圈中给猪喂食,顺便按着那里仔仔细细地打扫一番吗,怎么这么快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呵呵呵呵呵呵,父亲,你不知道,我们周府的猪,一头一头的,皆乖巧可人得厉害,特听话地吃完了那些泔水,并且,还特讲究卫生,那猪圈,根本就不用打扫,不用打扫就比十七位姐姐那闺房,来得整洁得多呐”我笑得脸上的肌肉止不住地疯狂抽搐着,估计此刻,父亲定然是还不知道,我白白地糟蹋掉了那些泔水,还按着那些猪狂打了一通的事情,否则,一见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我扯这么多这么多的话,肯定上来就二话不说,揪着我便往死里一顿好打这让我禁不住暗暗地庆幸起来 父亲将手中的那把折扇,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整张脸阴沉得实在是厉害,兴师问罪似的冲着我道:“这把扇子,可是你的” 我瞧了瞧父亲那还没有来得及彻彻底底地擦个干净,隐隐约约有着一片血渍的脸,整个人不由得心虚得厉害,于是乎便先是“呵呵呵呵呵呵”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胡诌道:“这怎么可能会是孩儿的呢,这大冷的天,孩儿就算是吃饱了撑,着了,也绝对不会拿着一把破扇子到处乱转呐绝对不可能会是孩儿的,父亲大人一定是误会了,一定误会了” “你再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地按着它去瞧上一瞧”父亲一面冲着我粗暴地吼着,一面将折扇打开,往我的脸上狂扇着冷风,冻得我整个人忍不住一阵哆嗦。 我连忙将扇子粗鲁地合上,往父亲的怀中塞了又塞,神秘兮兮地冲着他道:“父亲,这把扇子上,又是金丝银线又是和田玉的,瞧起来,实在是价值连城得厉害,这俗话说得好,相逢即是缘,既然没有人认领,也不知道失主到底是谁,这毕竟也是一笔飞来的横财,父亲还是好生揣起来的好” “这失主是谁,你也不知道”父亲的眸子沉了又沉,一瞧就知道这是要冲着我动雷霆之怒的前兆。 我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摆出了一脸的纯良,“孩儿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呵呵呵呵呵呵,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这番话刚一说完,父亲便高举着扇子,一下又一下,毫不吝惜地往我的身上猛敲着,一面敲一面冲着我扯着嗓子吼道:“扇子上清清楚楚地绣着你的名字,你还能不知道” “孩儿房间中的扇子,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可能会一把一把全部都记得那么清楚明白呢,完全是不可能啊”我一面委屈巴巴地说着,一面用胳膊抱着脑袋到处逃窜着。 而父亲,则就一直不依不饶,高举着扇子,在我的屁股后面猛追不舍,一面追还一面冲着我吼道:“那怎么就那么巧,扇子莫名其妙地砸到了我的鼻子上,下一刻,你就现身了呢” “那真的是误会,误会呐”我一面连连摆着手,一面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动着身子,脸上满是高度警戒的神色。 “哦,你倒是说说,为父到底是哪里误会你了” 父亲的整张脸漆黑黑到简直就令人发指的地步,差不多多快要从上面沁出浓墨。 “呃呃呃呃呃呃,其实,这把扇子,孩儿是赏赐给自己房间中的下人的,方才他们顽劣,拿出来乱丢,这不,他们一瞧见自己闯了祸,全部都不要命似的逃窜掉了嘛”我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这番话一说完,父亲非但是没有停手,手下的力道,反而是更加地粗暴了,他一口咬定扇子就是我扔的,原因便是他强烈地感知了这一点 什么狗屁感知不感知的,摆明了就是没有证据胡乱往我的身上安罪名嘛,得亏方才真的是我扔的,否则,我铁定会生生地委屈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3章 打到我好意思为止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倘若是没有旁的事,孩儿就不留在这里给你们添堵,生生地败坏你们的兴致了,便先告退了,告退了”我一面极力摆出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客客气气地说着,一面转身便撒开双腿,大力地挥动着胳膊,逃命似的往前跑。\ 可这刚跑了没两步,父亲大人便直接粗鲁至极地一把扯住了我的袖子,任凭我用尽再大的力气去挣扎,整个人还是被父亲攥得牢牢的,丝毫没有能够逃脱他手掌心的办法。 我将两只胳膊伸到衣领那里,努力地去掰扯父亲的手指,一面不停地掰扯着,一面哭丧着一张脸冲着父亲道:“父亲大人这是做什么不是说一见到孩儿便情不自禁地打心眼里感到恼怒的吗,孩儿现在很是识趣地想要退下,父亲大人倒是赶快放手啊父亲大人放心,今日里,无论如何,孩儿都不会去惹事的,你还是放心大胆地放开孩儿好了” 父亲扯着我的衣领,将我扯到他的身前,压低声音附在我的耳边无比威严地道:“那么急着退下做什么你且先留下来,去打探一下君公子的心意” 听罢此言,我的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快要生生地磕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瞧着父亲,眼睛都不带稍微那么一眨,“父亲这是对于这个君公子,有意” “为父已经好话说尽了,只可惜,君公子仍旧是推辞得厉害”父亲长长地叹了又叹,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遗憾。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冲着父亲小心翼翼而又语重心长地道:“父亲,虽说,君漠那混蛋,是有着那么几分姿色不错,但是,那人品嘛,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就低劣下流得厉害,父亲瞧上谁不好对谁有意不好,怎么偏偏就选中了那混蛋呢再说,父亲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小妾了,难道还不能稍微知足那么一点点点点吗我们周家,毕竟也是名门大户要脸的人家,父亲若是铁了心非要去喜欢那混蛋,自己怕是会晚节不保不说,还会让孩儿,让爷爷,让姐姐们,这张脸,根本就没有地方去搁,出个门,非得被乡亲们指指点点不可,就算是不被唾沫星子活活地淹死,也得被生生地戳断脊梁骨呐” 父亲直接高举起那把折扇,发狠似的往我的脑袋上重重地一敲,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怒吼道:“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父亲同君漠那混蛋之间有悖伦理纲常,完全摆不上台面,一摆上台面就足够能生生地闪瞎众人眼的那份旷世绝恋”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讨伐鄙视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啧啧啧啧啧啧,父亲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呢这种不入流的事情,做就做吧,还非要让自己的儿子进来掺和掺和,父亲那心,可真是大得很呐” 我完全忽略掉父亲那张比锅底还要来得铁黑铁黑的脸,一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那疯狂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鄙视之情,冲着父亲抽风似的狂甩着白眼,一面继续大有牢骚意味地道:“抛却孩儿是个要皮要脸的人不说,这种事情,倘若是父亲非要把孩儿裹进去,你同君漠那混蛋,若是不成,那还好说,若是成了,爷爷娘亲姨娘以及那些姐姐,非得将这一切,全部都归咎到孩儿的身上不可,到时候,铁定会冲着孩儿这张脸,又抓又挠,还会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将孩儿打个半死啊” “我现在便先打死你”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又高举着折扇在我的血肉之躯上不断地招呼着。 “哎哎哎哎哎哎,父亲,这种事情,孩儿不愿意去帮你,纯属是为了你那张老脸好啊,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稍微去领一下情呢”我用胳膊死死地护住脑袋,委屈巴巴地说着。 “周芜,好啊你,这些年,纨绔成性,半点成不了器,不知道稍微去学那么半分好,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混账到这种地步了,今日里,为父,为父非得生生地打死你不可”父亲整个人气得直颤抖,手下的力道却是丝毫地不减,并且,非但不减,反而还越发地重了起来。 “父亲都敢这样去做了,怎么还不能让孩儿去说上那么一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嘛” 我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 “好一个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啊”父亲手下打我的动作,狠狠地一顿,他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父亲也感觉甚是有道理不是孩儿觉得,虽然这人嘛,是有欲望的,但是克服了就好了嘛,君漠那混蛋,就是妥妥的一大朵毒蘑菇,瞧上去好看,吃一口就能把小命都给搭进去啊,由此看来,父亲大人还是离那混蛋远一些的好倘若是父亲大人实在是喜欢断袖那一口,孩儿替你寻些好看的小白脸便是了,父亲就放过君漠那混蛋,不要对他动什么心思了”我一脸狗腿地冲着父亲讨好似的笑着。 “为父好断袖那一口”父亲狂喘着粗气,冲着我极尽勉强地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这断袖,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古来就有之了嘛,像是卫灵公和弥子瑕啦,魏王与龙阳君啦,汉哀帝和董贤啦,乾隆和和珅啦,汉文帝和邓通啦呃呃呃呃呃呃,还有好些好些,孩儿便不一一列举了孩儿知道,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肯定是君漠那混蛋不要皮不要脸,恬不知耻地勾搭父亲在前父亲放心好了,孩儿就算是内心深处忍不住鄙视至极,还是会认你这个父亲的”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听罢此言之后,父亲非但是没有很感动很感动,反而是更大力更惨绝人寰地往死里揍我了,弄得我整个人不由得“父亲父亲”地狂呼着 一面揍,父亲还一面愤恨地冲着我道:“平日里吊儿郎当不成器不正经,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编排完相国大人同君公子是断袖,又编排到自己老子身上了,今日,我非得打死你,打死你” 父亲最终用暴力的手段成功地向我证明,他到底是不是个断袖。 我委屈巴巴地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用手刚触碰了一下方才被暴打了一番的胳膊,结果这一碰不打紧,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弄得我龇着牙咧着嘴,止不住地狂呼着疼,而父亲,则悠哉悠哉地立在一旁抚弄着自己的手掌,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父亲大人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该舒了那口气了吧倘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孩儿便先滚回房间养伤了”我一脸的郁郁寡欢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无比艰难地站起了身子,扭转了方向,然后便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往前挪动着。 这挪动了还没有两步,父亲突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着我的背影伸出了毒手,死死地揪扯住了我的衣领。 “父亲大人这可是还有什么事”我弱弱地问着。 总不至于是方才打得不尽兴,没过足手瘾,现在,还想要按着我去继续暴打一番吧想到这里,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嘴角还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为父方才都已经说了,让你去打探一下君公子的心意”父亲阴沉着一张脸,无比严肃地冲着我说着。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话不加思考便直直地脱口而出道:“怎么,父亲大人这,还是不肯死心” 说罢了这番话之后,我立马便反悔了,用手掌一个劲儿地狂拍着自己的嘴巴,生怕父亲一个恼怒便直接亲自动手我再也不敢去轻易说一句话,只是可怜巴巴眨巴着自己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父亲人畜无害地那么瞧着。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抚着自己那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一个劲儿狂跳不止的额头,再也不忍心去瞧我一眼,生怕会被我给活生生地气死,他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冲着我道:“今日里,为父与你爷爷,本想做主,将你的那些个姐姐嫁给君公子为妻,无论是随便娶一个两个,还是将十七个统统都娶过去,这两种结果,为父同你爷爷,都高兴至极,可君公子却连想都不想,便直接一口就留给冷硬地回绝掉了” 还没待父亲说完,我便忍不住插口道:“那混蛋竟然拒绝了,怎么可能啊,完全就是给脸不要脸啊” 一瞧见父亲眼睛中那两团熊熊燃烧还几欲直接冲着我猛扑过来的怒火,我立马很是识趣地改口道:“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孩儿的意思是,君漠那混蛋,肯定是想要以退为进,父亲越是想要将姐姐们嫁给他,那混蛋便会推辞得越发地厉害,到最后,装得不情不愿却别无选择地娶了姐姐们,搞得我们周家有多亏欠他似的,实际上呢,这混蛋做梦也能笑死过去啊父亲,你可千万别上当受骗呐,那混蛋,心机可是阴沉得厉害着呢,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十个舅舅加起来,那也是斗不过他的啊虽然姐姐们平日里是顽劣粗暴得令人发指了些,但好歹身上也流着我们周家的血液,父亲还一向心疼她们,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巴不得立马将她们往火坑里推呐” 这番话,我说得是凛然大义苦口婆心。 “君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父这两只眼睛,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虽说你处处不及君公子,但也不至于动不动便如此去诋毁他吧” “父亲,你不知道,那混蛋,他” “好了为父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听你按着君公子如何如何去贬低诋毁,现在,为父下定了决心要将你的那些姐姐们嫁给君公子,待会儿,你便去告诉君公子,倘若是他实在不愿意娶她们为妻,那让她们做妾,也是极好的”父亲一脸郑重地冲着我说着。 “你怎么不去”我禁不住小声地嘟囔着。 竟然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还是一下子十七个女儿,统统都嫁给那个混蛋做妾,鬼知道我这亲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种事情,为父不好意思去开口”父亲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说着。 “你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啊” “呵呵呵呵呵呵,就你,还能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 父亲长长地一顿,继而又继续开口道,“既然你不好意思,那为父就只好打到你好意思为止” 说罢,父亲又高举起了手中的那把折扇。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4章 耍弄小性子 眼瞅着那把折扇,就要这样狠狠地招呼到我的身上了,我立马好汉不吃眼前亏,特能屈能伸地冲着父亲扯着嗓子吼道:“父亲大人且慢,且慢,孩儿现在好意思了,特别好意思了” 父亲一个没收住,那把折扇还是落在了我的血肉之躯上,打得我的肩膀又痛又麻 都认错了还要挨打,这让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严重怀疑父亲这就是很故意地存心报复,我一脸的郁郁寡欢生无可恋,用死鱼眼直勾勾地瞧着父亲,幽怨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父亲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后又发号施令似的冲着我道:“待会儿,你便去打探一下君公子的心意,瞧瞧他到底是愿不愿意娶你的那些姐姐做妾记住,态度一定要诚恳,要多卑躬屈膝便有多卑躬屈膝,倘若是因为你出言不逊得罪了君公子,而使得你那些个姐姐一个都嫁不出去,今夜,就别怪为父不讲情面,将你吊起来喂鞭子”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我们京城之中的那些个大好男儿,可多的是,又不是彻彻底底地死绝了,为何就非要揪扯着君漠那混蛋不放,还倒贴成那样,这倘若是传了出去,也不怕被旁人给生生地笑掉大牙”我愤愤地说着。 见父亲狠拧着眉头,一副努力沉思的样子,于是乎我立马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不死心地又道:“父亲,只要努把力,姐姐们断然不会只能是老死闺中的命,还是有希望能够堂堂正正地嫁出去的,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父亲大人先莫要急着破罐子破摔” “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父亲冲着我失心疯一般地咆哮道。 我一脸的警惕,可怜巴巴地往后退了几步,冲着父亲继续贼心不死喋喋不休地说着,惟愿能够稍微改变一下父亲那已经坚定到不能够再坚定的念头,“孩儿只是觉得父亲太过冲动了些,姐姐们的终生幸福,可万万不能够被这样当做儿戏对待我们周家家大业大,有财有权有势,完全可以在京城中横着走,我们可以派人甄选一下优秀的好儿郎,然后掳回我们周府做上门女婿,这样,岂不是远远比将姐姐们统统都送给那混蛋做妾要来得好”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父亲再度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着,一副已经忍无可忍彻底彻底癫狂的架势。 “父亲,姐姐们可是你的亲生骨血啊,何必要按着她们这么残忍对待呢” 我壮着胆子再道。 下一刻,父亲完全失去了耐性,不想同我继续啰嗦下去,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说,他直接高举了手中的折扇,冲着我狠狠地打了下来。 “去,去,去,孩儿这便去,这便去”我一面忙不迭地说着,一面转过身子,撒开腿便逃命似的跑。 偏偏又在这时,父亲又又又扯住了我的衣领,这弄得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一脸的欲哭无泪,“父亲这又是在做什么,孩儿这不是都已经乖乖地应承了下来了吗” 父亲将折扇塞进了我的手中,还冲着我一再叮嘱,让我待会儿一定要和颜悦色好声好气,别吓跑了他未来的女婿 尽管内心深处在濒临疯狂地咆哮道“吓跑那混蛋,都算是轻的,不吓死他,便已经是他祖上积的德了”,但迫于父亲那淫威,我还是不得不客客气气地小鸡啄米似的直点着头,还极尽勉强地扯着红唇笑着,信誓旦旦地做了好些保证。 我在大部队的后面紧紧地跟着,一个劲儿地用扇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而父亲,则寸步不离地跟在我的身后,一副对我不放心至极,要死死地盯着我的一言一行的架势。 一想到父亲那凛冽还带着腾腾杀气的目光,就这样直勾勾地落在我的背上,我的头皮,便忍不住好一阵发麻 见我就这样只是在大部队的后面尾巴似的跟着,丝毫瞧不出有要采取下一步行动的打算,于是乎父亲便开始按捺不住,一个劲儿地按着我催促着,于是乎我只得粗鲁地一把拨开人群,像鱼在水中穿行似的,不断地往前走着。 走了一大段之后,岳九章他们突然扯住了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上来便冲着我好一通开玩笑,还说改日里一定要冲着我讨教讨教,这猪,究竟是怎么喂才好 “这种事情,小弟三言两语之间,可是说不明白,哥哥们应该回家,然后,各问各爹娘,毕竟,他们将哥哥们喂养得这么肥头大耳的,一瞧上去就是一脸的呃,福气相,实在是喂猪有方,并且,还有方得很嘛”我一本正经地按着他们打趣着。 “芜大少贤弟,哥哥们也只是去关心一下你,你不领情,也倒是罢了,竟然还牙尖嘴利起来了,该罚,该罚,实在是该罚”岳九章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极尽恶劣地捏着我脸颊上的肉。 父亲在后面一直冲着我咳嗽,我当然是知道父亲话中的意思,虽然是听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但我仍旧是摆出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架势,并且,还刻意扯着嗓门狂笑着,意图以此,去压下父亲那咳嗽声。 不料,这却彻彻底底地惹怒了父亲,这下,他不咳嗽了,他直接用手指不断地戳弄着我的脊梁骨,并且,那力道,还一下更比一下强,险些就快要将我的脊梁骨给生生戳断了,这弄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眶中的热泪止不住地直往外翻滚 我随便甩了个根本算不上借口的借口,然后迈着步子便要往前走,结果,岳九章他们却是不依不饶,死死地扯着我的胳膊不肯松手。 “我们家老头在后面”我一面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冲着他们说着,一面冲着父亲所在的方向扭着头。 一瞧见整张脸黑漆漆一片,简直就能够黑漆漆到从上面沁出浓墨来的父亲,岳九章他们立马识趣地松开了我的胳膊,还贴心无比地替我理了理衣服上在他们几个的拉扯之下弄出来的褶子,冲着我一本正经地道:“芜大少贤弟,你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哥哥们便不帮你了,保重”他们一面说着,一面冲着我连连挥着手。 我继续在人海中穿行,步履沉重地往前走着。 爷爷拉着君漠那混蛋的手,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动过半分,由此可见,他真的是对这混蛋喜欢到了骨子中去啊,这让我禁不住有些大有不满,深感这世道的不公,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判断旁人德行的好坏,都肤浅到只去瞧脸 我还在苦想着到底该怎样凑上前去,才能够同这混蛋说上话,并且,还不至于会丢了面子去,这时,身后的父亲突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这一把推得,完全就猝不及防,我就像离弦的箭一般,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着那混蛋便猛扑了过去,整张脸彻彻底底地撞进了那混蛋坚实的背上,撞得我鼻子险些都快要断了,眼泪不争气地狂流不止。 我一只手捂着鼻子,一脸幽怨地扭过头去瞧着父亲,这时,父亲突然爆发了自己那深藏不露的精湛演技,假装和别人聊天聊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还故作亲切地拉着人家的手,拍着人家的肩,对于方才推了我一把的事情,整个人完全就茫然无知似的我不由得感慨一番,父亲这,可真是十足的戏精呐 我一面死死地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腰带,一面将自己的脑袋在他那因为渗透出体温而略显温热的背上蹭了又蹭,以便以此,去稍微缓解一下自己的痛苦。 见我这般不成体统不顾仪态,爷爷冲着我扯着嗓子咳嗽了好一通,可我仍旧是趴在那混蛋的背上不肯起身,于是乎爷爷便彻底坐不住了,厉声冲着我斥责道:“乖孙,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快将君公子给放开” 我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瞧着爷爷,整个鼻子赤红一片,委屈巴巴地冲着爷爷开口道:“爷爷,有人推我若不是君公子出现得及时,方才,孙儿险些就直接一头撞死了” 舅舅将攥成拳头的手,放在了嘴巴前面,先是干巴巴地咳嗽了一通,然后冲着我道:“既然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了,还扯着漠儿的腰带做什么” “乖孙,还不赶快放开”爷爷连忙附和道。 听罢此言之后,我非但是没有乖乖听话,反而还愈发地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起来了,手底下扯弄君漠那混蛋的腰带的力道,是更加地大了些,还恨不得直接将他那简直就比女人还要细的腰,给生生地扯断。 在手底下使坏的同时,我还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着,还一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这样了,我还不忘控诉一下爷爷的无情:“舅舅喜欢这个君公子,不管我的死活,也倒是罢了,想不到,爷爷竟然也喜新厌旧起来了,见到这位君公子,就一直一直拉着他的手,都舍不得给放开了,爷爷干脆做他的亲爷爷好了” 为了让自己哭得持久一些,于是乎 我故意将哭声打着弯往上升,还一阵更胜一阵地尖锐得实在是厉害,弄得周围的人纷纷捂住了耳朵,还迈着腿一直往后退着。 爷爷皱巴着眉头,极尽无奈地冲着我连连保证,说就算是再怎么喜欢君漠那混蛋,也断然不会超过喜欢我这个亲孙子。 听罢此言之后,我仍旧是不依不饶,指着爷爷的手,极尽不满地道:“那你还拉着他的手,做什么” 见爷爷还是没有放开的觉悟,于是乎我将自己的小性子发挥到了极致,扯着嗓子又开始了新一轮地哭,这吓得爷爷立马放手了。 “现在,你可以放开君公子了吧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啊”舅舅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 “爷爷,你瞧,舅舅他又凶我,为了区区一个外人又凶我”我整个人是更加地委屈了,不由得扯着嗓子嚎得是更大声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5章 不按常理出牌 我一面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就开始好一阵此起彼伏经久不衰还惨绝人寰地嘶嚎着,纵情地去展示自己那狮吼功,一面偷偷地打量着舅舅以及爷爷的脸色。 到最后,舅舅终于还是忍受不了我了,大力地按着自己的耳朵揉搓了好一番,没好气地冲着我重重地甩着袖子,扔下了一句“哼,本相懒得去管你,你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然后任凭我再怎样去扯弄君漠那混蛋的腰带,都彻彻底底地放手不管了,只是和爷爷一起迈着步子,就这样远远地走开了。 见到诡计得逞之后,我才停止了嚎叫声,但架不住方才嚎叫得完全就是不遗余力,实在是太过于猛烈了,以至于结结实实地伤到了嗓子,于是乎我又忍不住一阵天翻地覆昏天黑地地直咳嗽着,咳得整张脸赤红滚烫一片,胃里一阵又一阵排山倒海似的直翻涌,毫不夸张地说,险些就把自己的那颗心,从肚子中给生生地咳出来,甚至,差点把自己的肺,都给咳得整个撕裂开来 我摆出了一副虚弱到奄奄一息就差命不久矣的架势,用手指捏着自己那剧痛无比的喉咙,极度无力地将脑袋倚靠在了那混蛋的肩膀上,弱弱地喘着气 我都这样了,这混蛋,非但是丝毫没有略微关心我一下的觉悟,反而还特无耻地扯着唇坏笑着:“周芜,杀猪似的嚎够了之后,现在,又开始装死吗”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这混蛋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这混蛋,还贵为什么鲛人族的十三皇子呢,怎么就这么只懂得恃强凌弱,还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点点的同情心呢,简直就令人发指呐 这混蛋都已经从南海消失了那么久那么久了,怎么鲛人族就不知道将他给召唤回去呢,也不怕他们这位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十三皇子殿下,在外面伤天害理坏事做尽,生生地被天雷给轰成渣渣 还没有待我从对那混蛋的极度愤怒之中,稍微缓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那混蛋突然迈着大长腿往前走了一步,害得我整个人一个猝不及防,险些就生生地跌倒在地上。 我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按着他劈头盖脸地就讨伐一番,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出那么一个字,这混蛋突然又开口了,冲着我低声道:“周芜,本君都已经同你恩断义绝彻底了无瓜葛了,你不是还一度讨厌本君讨厌到了骨子里,既然这样,你还死皮赖脸地如此纠缠本君作甚难不成,这是深深地感到了本君的好,又想着要反悔了” “呵呵呵呵呵呵,我会反悔,天塌了都不会啊”我明知道这混蛋有洁癖,但我还是抱着要按着他去好生恶心一番的心,直接扯过他那袖子,将自己那糊了满脸的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地统统都给抹了上去,弄得这混蛋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还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瞧见他这样,我的心情忍不住好一阵欢愉。 瞧见我这幅笑得小人得志还愈发猖狂的模样,那混蛋很是粗鲁地从我的手中扯回了自己的袖子,转身便想要走。 那混蛋走了没两步,我立马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故作亲切地死死地扯弄住了他的袖子,他却一脸的深入骨子中的嫌弃,懒得去再瞧我一眼,看也不看便开始大力地狂甩起自己的袖子来,一副恨不得将我整个人给狠狠地甩到地上的架势。 而我,则充分发挥了狗皮膏药的优良品质,每当这混蛋将我甩开,我便再度厚着脸皮硬要贴上去,就这样,他一次又一次地甩,我复一次又一次地贴 “到底有何事,说”那混蛋对我简直就忍无可忍,一脸深深地无语。 “听我父亲说,他和爷爷想要将姐姐们嫁给你,你连想都没有想,就给冷冷地拒绝掉了” 我探长了脖子,冲着那混蛋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怎么,这不正合你意你不是说本君要杀要剐,只管冲着你一个去,绝对不能动你的旁边的人半根毫毛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那混蛋深蹙着眉头。 “呃呃呃呃呃呃,怎会,怎会啊”我斩钉截铁地说着,随后又摆出了一副沉思状,冲着那混蛋又道,“你不是说要将我表姐以及那十七位姐姐,统统都给娶了的吗,现如今却又拒绝起来了,你确定这不是欲擒故纵” 听罢此言,那混蛋的脚步,突然狠狠地一顿,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着,眸色沉了又沉,“周芜,本君直到今日,才越发地觉得,你的那些个姐姐,皆同你一般,都俗得实在是难耐”这混蛋说到这里便止住了声,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这么说,你今后,不会纠缠我的姐姐们了”我追在这混蛋的屁股后面,不依不饶地问着。 “像你这般粗俗到不堪入目的人,只会生生地玷污本君高洁的志趣,如此这般,本君何故再去纠缠”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这混蛋,三句话不离捎带着讽刺我一下,简直就是变态呐 罢了,罢了,只要他不去碰我身边的人,他就算是再怎样丧心病狂,在怎样变态,都尽管由着他去好了 一想到他不会再觊觎我身边的人,我的心情瞬间忍不住大好,一口一个“阿漠阿漠”地按着那混蛋亲切地称呼着,“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同我表姐说个清楚明白啊”我冲着他一件纯良地笑着。 “哦,说什么,说本君对她的心意,到底有多情真意切情深似海”那混蛋挑着眉,一脸玩味地瞧着我。 “你不是说对我的姐姐们无意吗” 我忍不住扯着嗓子冲着这混蛋狂吼着, 这一吼不打紧,弄得我本来就疼痛异常的喉咙,变得是更加地疼痛异常了,我止不住地大力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翻滚出来了。 这混蛋如此这般,摆明了就是在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嘛 那混蛋一脸平静地瞧着我这幅狼狈至极的模样,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道:“本君说得是对于你的那些个亲姐姐,实在是无意至极,不过,你的表姐嘛,倒是清奇得厉害,举手投足之间,皆流露出一股子诗书之气,本君对于她,倒是欢喜得紧呢” “你明明说过” 还没等我说完,那混蛋便直接开口打断了我,冲着我冷冷地呵斥道:“说什么说周芜,本君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迁就你,你不知道感激,也倒是罢了,反而还一次又一次地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当真以为本君是软柿子没脾气,可以由着你去任意玩弄欺凌吗” 那混蛋摆出了一副再也忍受不了我,甚至还恨不得将我直接给生吞活剥的架势,这狠狠地骇到了我,我一脸惊恐地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了原地,两只眼睛简直就瞪得比铜铃都大。 那混蛋气冲冲地冲着我愤愤地甩了一下袖子,故意将那宽大还厚重的袖子,狠狠地抽打在了我的身上,随后便转过身子潇洒无比地走掉了。 见我整个人被抽空了魂魄似的站在那里,呆呆地瞧着那混蛋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动都不带一动的,父亲上来就二话不说,高举了手掌,毫不吝惜力道地冲着我的肩膀就落下了凛冽的一巴掌,美其名曰帮我好生地提了一下神 “怎么样,方才,君公子到底是说了些什么”父亲冲着我打探道。 “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们周家的这些个姐姐,皆顽劣低俗得厉害,配不上他,现在,他吃了秤砣铁了心,决定要高攀相国府,娶表姐为妻呢”我一面委屈巴巴地揉着疼痛的肩膀,一面一本正经地道。 “君公子那么文质彬彬儒雅异常,这种话,真的会是他说的” 父亲诧异了整张脸。 “当然不是了,他说的,比这,还要难听多了,孩儿这不是怕父亲生生地受了刺激去,所以,不忍心将原话转达嘛” 我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 “你这混小子,八成就是在故意诓骗我吧,君公子他” 还没等父亲来得及说完,我便忍不住插嘴道:“父亲,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冲着那混蛋说话,就算是胳膊肘往外拐,也应该有个限度啊,像你这样可就没原则了那混蛋自以为是还狂傲得很,既然人家瞧不上我们周家的任意一位千金大小姐,那我们也就别自取其辱自我作践,非要将姐姐们往他的面前硬送了,这样倒显得我们周家的人,也太过廉价了” “以我对君公子的认识来看,他” “呵呵呵呵呵呵,父亲,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可是还隔着一层肚皮呢,那混蛋才来京城没几天,父亲怎么便敢谈对他的认识了呢,还说什么以你对他的认识来看,说出这种话,也不怕生生地闪了自己的舌头”我愤愤地说着,对那混蛋的满腔愤怒,简直就有些浓郁到根本就控制不住。 “你同这君公子,素来就不和,该不会你同为父所讲的这些,都只是自己鬼扯的吧毕竟,先前,你便不止一次地去诋毁君公子的名声”父亲阴沉着整张脸,紧紧地皱巴着眉头,一副极力运转着自己的大脑,若有所思,并且对我完全不信任的架势。 “父亲,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怎么不去想想看,为何孩儿眼睛中容得下京城中那赫赫有名的八位纨绔大少,容得下动不动就冲着我们周家的店铺狂抢一通的乞丐,容得下那些拒不交租还冲着孩儿撒泼放狗的百姓,容得下一次又一次只知道从我们周家占便宜,还每次都占得特无耻的舅舅,怎么偏偏就容不下那混蛋呢”我冲着父亲循循善诱似的说着。 熟料,父亲却根本就不走寻常路,冷不丁地冲着我来了一句“君公子处处都好,能将你给狠狠地比下去,你这是因为嫉妒,所以眼中才容不下他,一次又一次地往死里败坏他的名声”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父亲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这番话,简直就杀得我整个人措手不及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6章 好尴尬 “父亲,那混蛋,可是孩儿带回来的,孩儿同他相处的时日那么久那么久,早就已经将他那副丑恶的嘴脸,给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因此,孩儿才忍不住打心眼里厌恶他,鄙视他,唾弃他”我嫉恶如仇般地说着,周身满是凛然大义。 父亲深深地蹙着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那混蛋的背影,摆足了一副正在努力思考的架势。 见父亲微微地听进去了我的话,对那混蛋的人品,禁不住开始有些质疑,于是乎我立马乘胜追击,继续在父亲的耳边完全不遗余力地去败坏那混蛋的名声:“父亲大人,那混蛋瞧起来人模狗样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谦谦君子的,其实,并不然,这些,他也都是假装出来的罢了,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还特衣冠禽兽,特道貌岸然,特工于心计,特令人发指,他这人,就应该被滚滚天雷给活活地劈成渣渣” “这混蛋的命,是孩儿救回来的,可他对孩儿,却根本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感恩之心,知恩却不知道报恩,这,也倒是罢了,这混蛋竟然还利用孩儿,将孩儿这个救命恩人,生生地往火坑里推,倘若不是孩儿福大命大造化大,孩儿在东海的时候,早就被那群呃,贼人,给活活地乱刀砍死了,又怎么会有命活到现在呢”我一面哭哭啼啼极度煽情地说着,一面顺势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扯着他胸前的衣襟,自顾自地拭着自己脸上的泪,充分烘托出了一种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的氛围。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父亲的整张脸简直就皱巴得不成样子。 “嗯嗯嗯嗯嗯嗯”我用自己那真挚到简直就不能够再真挚的盈满泪水的眸子,就这样瞧着父亲,还小鸡啄米似的直点着头。 “这位君公子,来到京城时日虽少,但他好歹也救过你好些次,为父瞧着,你不是也没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感恩之心,知恩却不知道报恩,还一个劲儿地糟蹋他的名声吗”父亲一脸郑重地说着,眸色还沉了又沉。 “我那,也只是向那混蛋学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若非不是因为这混蛋那么彻彻底底地亏欠并辜负了孩儿,孩儿至于会这样咬着牙切着齿地去恨他,还一度想着要将他剥皮抽筋吗”我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愤愤地说着。 “父亲,这混蛋,无论先前到底是怎样亏欠过孩儿,也倒是罢了,孩儿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但是,现如今,这混蛋竟然自恃到根本就不将我们周家放在眼里,将我那些个还没有出阁的姐姐,就这样红口白牙地一通嫌弃诋毁,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今日里,孩儿非得按着他好生教训教训不可,也好让他知道知道,我们周家的人,到底是不是吃素的”我一面字字铿锵地说着,一面高高地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冲着那混蛋所在的方向便走去。 走了还没走几步,父亲突然一把便揪扯住了我的衣领,我大力地挣扎了好些下,就是没能够挣脱开来,于是乎我只好扭过头去,冲着父亲一本正经地道:“父亲,你就让孩儿去按着他小惩大诫一番吧,也好,去给姐姐们讨要一个公道” “为父说过,今日里,是你爷爷的寿辰,这么大好的日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随随便便地去丢人现眼,怎么,现如今,就这样给忘了个干干净净了”父亲冲着我厉声斥责道。 我立马摆出了一脸乖巧的模样,“可是父亲,那混蛋” “为父心里有数” 父亲用手掌抚着眉头 “父亲大人心里有数,可架不住那混蛋心里,就完全没有半点的数啊,还是让孩儿去” 还没有待我说完,父亲便扯着响亮的大嗓门,冲着我没好气地道:“去什么去,还不赶快滚回自己房里去” “孩儿原本就没有打算要留下来,明明是父亲你强逼着孩儿留下的,现如今,将孩儿利用完了,眼睛中便片刻也容不得孩儿,这么急着想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我委屈巴巴大有不满地说着。 一瞧见父亲那高高举起的手掌,以及脸上那副对我忍耐已久并且再也忍不下去的模样,我立马很是识趣地旋转了自己的面目,忙不迭地道:“是是是,孩儿这便滚,这便滚”说罢,我便用胳膊抱着头,逆着人流往外走。 岳九章瞧见我之后,立马按着我开起了玩笑:“芜大少贤弟怎就摆出了这么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这是挨打了,还是被骂了” 这番话刚一落下,其余的纨绔大少纷纷都不成体统不讲义气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对我的奚落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我一派严肃地轻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冲着这几个人道:“待会儿,小弟可是要去办一件大事,不知道哥哥们会不会鼎力相助呢” “为了帮你,本少爷的鼻子,可是生生地成了这样了”岳九章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掌轻抚着自己那被两团棉布堵得结结实实的鼻子,刚微微碰了那么一下,他便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杀猪似的嘶嚎,还不顾仪态地连连跳着脚。 赵金山站在一旁开口解释道:“芜大少贤弟,为了帮你,九章贤弟可是险些就将自己的鼻梁,给狠狠地磕断呐” “就是啊就是啊,倘若是真的断了,本少爷非得将那个君混蛋,整个人都给剁成肉泥喂狗,然后让你们周家,赔上十几家店铺,以此,来做一下补偿不可”岳九章大有牢骚意味地说着。 “这千错万错,全部都是那个混蛋的错,倘若不是因为他,九章兄定然也不会遭此一难,失了那么多的血去呐”我添油加醋似的说着。 这番话,成功地调动了各位纨绔大少对君漠那混蛋的愤恨之情,他们嘈嘈杂杂地咒骂着那混蛋,一个个皆摆出了一副恨不得将那混蛋给活活地咬死的架势,见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于是乎我在他们的耳边继续煽风点火似的撺掇着:“这个君混蛋,来到了我们的地盘,整个人完全不知道收敛,这些,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敢骑到我们哥几个的头上来拉屎了,当真以为我们是死人,完全不懂得反抗的吗” “就是,就是”一众人连连附和着,他们浑身上下皆充斥着熊熊的怒火,愤恨那混蛋完全就愤恨到了骨子里,仿佛那混蛋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我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道:“这善恶到头终有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小弟倒是有一计,能帮着上天收了这贱人,让他结结实实地吃尽苦头只是不知,各位哥哥可是愿意助小弟一臂之力” “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愤恨那混蛋完全就愤恨得红了眼的那些纨绔大少,纷纷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这件事情,要做起来,也不是很难,相信哥哥们一定可以办得妥妥帖帖”我扯着唇坏笑着。 “芜大少贤弟,这个时候,你便别卖关子了,还不快快说出来”岳九章一面猛烈地摇晃着我的胳膊,一面冲着我连连催促着。 “小弟已经在自己的院子中,设下了天罗地网,管教这混蛋一旦踏步进去,肯定是插翅也难逃,那混蛋,今日里,就算是不丢半条命,肯定也能被剐掉一层皮,待会儿,小弟便让娘亲将这混蛋引到院子中去,这个时候,便需要哥哥们拼尽全力去拖住这些在周府四处乱转参观的人了,以便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踏进小弟的院子,生生地坏了小弟的好事”我一面客客气气地说着,一面拱手冲着各位纨绔大少施着礼。 “我们要做的,就这么简单”岳九章一脸的不可思议。 “哥哥们要做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万万不要弄砸了才好啊”我语重心长地说着。 接下来,他们无比郑重地向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圆满地完成任务,那架势,郑重到都恨不得 冲天起誓了。 交代完之后,我继续在人潮中逆行着,兴冲冲地准备去实行下一步计划。 正堂之内,母亲表哥表姐,姐姐们姨娘们,以及今日前来赴宴的宾客带来的女眷,都在悠哉悠哉地品着茶,我拎着折扇刚一进去,他们便抬起头来,一道道目光刷刷刷地直射向我。 “周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相貌俊秀得很呐,只是不知,可有了姻缘”一位夫人冲着我道,还用绢帕掩着口止不住地笑着。 我嘴巴上下张了张,刚想要稍微去客套一番,不料,十四姐却抢先一步,替我开口了,“承蒙这位夫人抬举错爱,我们家这位芜少爷,整个人不学无术,还纨绔得厉害,就算周府再家大业大有财有势,恐怕,也没有哪个大家闺秀,能不开眼到敢嫁给他”语气之中,挖苦嘲讽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我先是深吸一口气,随后轻飘飘随意无比地说着:“是,小弟就是这般混账,可姐姐们这一个一个的,文能开口气死读书人,武能从大街上往家绑俏公子,可谓是文武全才了,并且,身上还有着一股子浓浓的豪爽之气,一点都不同旁人家那些大家闺秀一般,扭捏做作,都这样了,这么多年,不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能够嫁得出去每每想到这里,小弟便不得不替姐姐们感到深深地惋惜,相信,就连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也忍不住为这件事伤心难过,还一度痛哭流涕”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姐姐们一个个气得简直就快要在原地生生地爆炸,而姨娘们,那张经过精心装扮的脸,则纷纷涨红成了猪肝色。 倘若是凛冽愤恨的目光能够化为兵器杀人的话,此时此刻,我铁定会被戳成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的筛子,想想,还真是让我禁不住有几分胆寒 一时之间,场面尴尬到了极致。 那位夫人先是轻咳了两声,然后又开口道:“周公子,我家小女,想来也同你一般年纪,不知,你对她,可会有意” “呵呵呵呵呵呵,就我们家这位芜大少,不学无术荒淫无度,终日里寻花问柳游手好闲,就这样,夫人也敢将女儿嫁给他只怕,这个女儿,铁定也不会是什么亲生的吧”一位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姨娘,冷冷地说着,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这番话一出,于是乎场面不由得更加地尴尬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7章 盼着我成熟一些 “这年头,想要通过卖女儿同我们周家攀上亲的,你也不是头一个了,只不过,这旁人,卖的,都是妾室生的女儿听闻,罗员外,可只娶了夫人你一个,想必女儿肯定也是亲生骨血,人们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就这样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夫人也忍心”又是一位不知道到底是排行第几的姨娘,扯着血盆大口说着。 “唉,我们家这芜大少,虽说动不动就夜宿青楼妓馆,还往返酒楼赌坊,这败家败得,实在是过于凶狠了些,但架不住我们周家家大业大啊,不过,这倘若是搁在你们罗府这样的小户人家,可完全经不起这般往死里造的,非得把祖上留下来的基业,搭得连个渣子都不剩啊”一位姨娘用绢帕掩着口,还一度笑出了猪声。 “不知道你们罗府的小姐,到底有没有气度,毕竟,我们家芜大少,现在,在外面,已经有了好些个莺莺燕燕,将来,家里,更是要妻妾成群的”另有一位姨娘道。 “想必,罗夫人是没有听说过吧,前段时间,我们家芜大少,当众冲着君公子又搂又抱又扑,那叫一个不成体统混账至极呦,都被旁人给瞧了个清清楚楚去,外面都在传,我们芜大少,可是有着断袖之癖,男女通吃的倘若是日后,罗小姐真的嫁到我们周府来,不光要同府内的各房妻妾争抢我们这位芜大少,还要多加提防府外的那些个红粉知己,以及像君公子那般相貌俊俏的男儿郎”另另一位姨娘瞧热闹不嫌事大似的道。 “恐怕你们罗家的千金,肯定是同相国大人家的芥儿小姐一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秀外慧中规规矩矩,不过,这样的女子,在我们这芜大少的眼中,就实在是呆板无趣了些,毕竟,我们芜大少,从来都不走寻常路,这喜欢人的口味,也同正常人大有不同,他喜欢的啊,得是那种山野村妇,最好大字都不识一个,长得再稍微丑上那么一些,这样,单纯直爽不做作,还能旺夫,摆在家里大大地辟邪,并且,更重要的是,对我们芜大少,完全就没有异心,只会忠于他一个,毕竟,除了我们家芜大少,这样的丑妇,再也没人能够瞧得上了吧,没事,还能让她砍柴担水,铺床打扫,不用给例银,简直就是娶了个亲娘啊” 另另另一位姨娘一面极尽刻薄地说着,一面笑得前仰后合,眼泪翻涌,整个人差不多就快要这样笑死过去,“这样的亲娘,恐怕,我们芜大少,巴不得能多娶几个呐” 自打那些姨娘开腔,母亲自始至终都一直在隐忍着,听罢了这位姨娘的“娶亲娘”的言论之后,母亲气得整张脸都险些变形了,猝不及防地便把手旁的杯盏,就这样给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骇得满堂的笑声就这样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除了那一阵阵被堵狠了发出的剧烈的咳嗽声,所有人都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去吐露一个字,甚至,还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方才,都是谁说的那些混账话啊”母亲不怒自威,无比郑重地说着,而那些个姨娘,则摆出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架势,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没人敢吭一声。 “是自己站出来,还是本夫人亲自下去,将你们一个一个的,统统都给揪出来”母亲又道。 那些姨娘们开始互相推搡着,最后,硬生生地把一位姨娘给推在了地上,害她直接就摔了一个狗吃屎,头发上的金钗什么的,统统都不成体统地散落了下来,青丝差不多糊了满脸。 只见这位姨娘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稍微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仪态,胡乱地往两边弄了弄严严实实遮住整张脸的青丝,冲着母亲讨好似的笑着,“呵呵呵呵呵呵,姐姐,您千万别误会,我们几个,这不是瞧着今日里是老太爷的寿辰,所以才随便说上那么两句,图一乐子罢了,没有旁的用意的” “姨娘们开玩笑都开到这种穷凶极恶的境地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旁的用意,依照本少爷瞧来,分明就是其心可诛嘛再说,本少爷可还未娶妻,你们今日里这般按着本少爷的声名去诋毁,难不成,是想要盼着本少爷直接孤老终生吗”我没好气地说着。 这位姨娘口口声声地说着“不敢,不敢”,而我,却完全置若罔闻,懒得去瞧她一眼。 “娘亲,姨娘们现在,都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找乐子都敢找到孩儿这个大少爷身上了,想必,一定是将周府那森严的家规,给彻彻底底地忘了个干净了,她们这,好歹也是我们周府的人,怎么能够不知道规矩呢,我们可是要好好帮着她们去仔仔细细地想想才是啊”我一本正经地冲着母亲说着。 “我儿所言,甚是有理,那你倒是继续说说,这到底是要如何去罚,才好呢”母亲瞧出了我的用意,故意同我一唱一和。 “这个嘛”我用手指捏着下巴,摆出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模样,随后冲着母亲道,“姨娘们这么不懂规矩,本应该去按着周家的组训抄它个几十几百遍的,但架不住姨娘们大字也识不了那么几个,这样吧,方才,父亲罚孩儿去喂猪并且打扫猪圈,孩儿倒是觉得那桩差事,就像是在寺庙中听老方丈念经一般,甚能平心静气呢,不如,也让各位姨娘带着姐姐们,去同感受一下了” “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一个姐姐勇敢地站出来道。 “就是啊” 其余的姐姐纷纷站出来附和道。并且,这些人,极具气势,搞得就跟要揭竿起义,誓要推翻我和母亲的残暴统治似的。 姐姐们就像是被母夜叉附体一般,冲着我极尽不满地扯着嗓子鬼吼鬼叫着,眼睛中还熊熊燃烧着一团烈火。 “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啊”我狠狠地一顿,“那便去爷爷那里理论理论,让他老人家,去给本少爷讨要一个公道吧” 不用我提点她们便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件事,倘若是闹到爷爷那里,爷爷肯定会偏向我们这一方,去按着他们好好地惩戒一番,顺便,还会捎带上父亲一起惩戒,如此以来,那她们也只能在周家那又破又旧的祖宅中继续凑活着过,回周府的日子遥遥无期不说,在那祖宅,还要动不动就忍受父亲的臭脾气这样,完全是得不偿失啊 于是,在仔仔细细地衡量了一番之后,那些姨娘们以及姐姐们,还是不得不苦兮兮地动身准备去猪圈,她们那张脸,耷拉得老长老长,搞得就跟这世上的活人,统统都亏欠了她们半吊钱似的。 她们刚走了没两步,母亲便冲着她们的背影喊道:“记得,态度一定要诚恳,待会儿,本夫人会亲自屈尊去猪圈,去瞧瞧你们到底是有没有什么诚意倘若是这点诚意,你们实在是拿不出来的话,那本夫人只好不讲情面,去老太爷那里,按着众位妹妹,去狠狠地抱怨一番了” 听罢此言,姨娘们以及姐姐们,那嘴角,就像是抽了风一般,禁不住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将她们全部都赶出去之后,母亲还特意派了身边的苏玉姑姑去瞧着。 再然后,我打着让那些宾客的女眷,去好好地参观一下我们周家为由,让张叔将她们统统都给带了下去。 她们都走了之后,一时之间,整个正堂之内立即宽敞明亮了那么许多。 “娘亲”我一面冲着母亲甜甜地喊着,一面蹭蹭蹭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冲着母亲走去。 “你啊,倘若是能够有盛儿同芥儿的半分懂事和乖巧,为娘就算是在梦里,也能够活活笑死啊”母亲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脑袋。 “啊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倘若是果真让娘亲就那样活活笑死,孩儿还不如就这样一直混账下去呢”我一本正经地替自己强行辩解着,“再说了,表哥整个人迂腐成那样,张口之乎者也,闭口还是之乎者也,身上那股子读书人 特有的穷酸气,简直就能够生生地熏死人芥儿姐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不管是做什么,动作都慢吞吞成那样,每次孩儿瞧见,都恨不得立马撸起袖子,也好去帮她一把,芥儿姐姐太注意自己的形象了,碰到打心眼里讨厌的人,还得笑语盈盈,也就只敢同孩儿一个人翻脸罢了,说话不能大声,吃饭还得按照规矩,就连是笑,都不能够露出牙齿,如此这般,要是孩儿是姐姐,那孩儿整个人非得被逼着疯掉不可” “我儿就不能稍微向盛儿和芥儿学习一下吗瞧见盛儿和芥儿,为娘的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欢喜,可一瞧见只会捅娄子的你,母亲不由得便只会生气,我儿到底何时才能够稍微成熟那么一点,也好稍微让我这个做娘的,省点心” 母亲一脸的无奈,还长长地叹了又叹。 “孩儿倘若是真学了,指不定哪天就会被父亲一个瞧不惯,然后就给生生地打死呢”我大有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同表哥表姐客套了一通之后,我冲着母亲小心翼翼地说着:“娘亲,你便出来一下呗”我一面说着,还一面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撒着娇。 “盛儿和芥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便是了”母亲亲切地拉着表姐的手,还替她理着鬓角散落下来的头发,而表姐则一脸娇羞地低着头,这副场面瞧起来,实在是温馨得厉害。 “娘亲,你就出来一下,孩儿真的是有要事啊,并且,这事情,真的不能够说出口,结结实实是一桩家丑啊芥儿姐姐那手,你便先放开一下,等到孩儿告诉完这件事,娘亲再去拉也来得及啊,反正姐姐又不是要出嫁,娘亲想见她拉她的手,随时都有机会,可孩儿这就不一样了,娘亲若是不出来听一下,孩儿索性就去一头撞死好了” “好好好,出去,为娘出去还不行吗整天就知道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稍微本分那么一些”母亲一脸幽怨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8章 借东风 母亲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表姐的手,然后嘱托表哥表姐先在这里静静地坐一会儿,品品茶,吃些糕点,她去去便回。 如愿地将母亲带到门外之后,母亲并没有急切着开口,去问我到底是有何事,而是双手环抱在胸前,用睿智而又犀利的目光,按着我上下好一番打量,带给我一种自己整个人都被母亲给赤裸裸地瞧了个干净的错觉,并且,这种错觉,还空前强烈 这让我禁不住心里一阵直发毛,于是乎便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左左右右地不断地扭捏着摇晃着自己的身子。 到最后,母亲终于还是瞧不下去了,冲着我开口问道:“说吧,这又是犯了何事,总不至于像上次搅乱你舅舅寿宴那般,今日里又胡作非为,在众位宾客的面前,结结实实彻彻底底地丢人现眼了吧”母亲一脸的平静,似乎对于我动不动便胡作非为丢人现眼,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般。 “娘亲胡说什么呢,孩儿今日里可乖巧得紧,什么都没有做”我弱弱地替自己辩解着。 “既然没犯什么事,那为娘便先回去了”母亲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就走,吓得我急忙拉扯住了她的手。 我委屈巴巴地冲着母亲道:“娘亲怎么见了表哥表姐,便喜欢成那副模样,喜欢到连我这个亲生骨肉都不愿意多瞧一眼了” 这番话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你呐”母亲一脸的无可奈何,用手指大力地戳着我的脑袋,“说吧,我儿这到底是又碰到了什么事,非得让为娘出马啊” 一时之间,我完全没想好该怎样去开口,总不至于直接爽快地告诉母亲,自己已经为了那混蛋,布下了天罗地网,如今,就差她这股子东风,去把那混蛋给引过去吧倘若是我果真这般去说了,饶就是我是母亲怀胎十四个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血,母亲恐怕也不会帮我,并且,还会站在那混蛋的角度上,去按着我往死里好一通斥责,说不定,还会生生地坏掉我的好事呢嗯,不能,绝对不能把真相冲着母亲和盘托出,不然,我之前费尽心血为那混蛋布下的局,便全部都作废了啊 我用手掌捂着嘴巴,轻咳了一声,然后冲着母亲一本正经地问道:“娘亲啊,倘若是一个男子,瞧去一个女子的身子,那他,是不是应该对那个女子负责啊” “哦,到底是哪个男子,又是瞧去了哪个女子的身子啊”母亲冲着我扯着红唇笑着,摆出了一副兴致勃勃意欲窥探到底的架势。 “哎呀,娘亲就别问这么多了,孩儿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就是了”我大有嗔怪意味地冲着母亲说着。 “好好好,不问,为娘不问就是了”母亲长长地一顿,继而继续道,“未出阁的女子,可是很注重贞洁的,更何况是被堂堂一个男子给瞧去了身子,男子当然应该对女子负责了”末了,母亲又言之凿凿地加了一句,“这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除非那个男子品行实在是太差” “可是,可是”我吞吞吐吐了好一通,最后才鼓足勇气冲着母亲道,“可是,那个君漠,就那样瞧去了孩儿的身子,根本就没打算负责一下啊” 听罢此言,母亲摆出了一脸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了地上,良久之后,好不容易稍微反应过来,却直接被一口口水给狠狠地噎了一下,于是乎又忍不住好一阵天翻地覆昏天黑地地咳嗽。 随后,母亲又变了一个人似的,摆出了一脸的淡定,“瞧去了便瞧去了,我儿便委屈委屈,直接嫁给他算了说不定,我那未来的外孙,就快要出世了呢” 母亲一面悠悠地说着,一面用手掌轻抚着我的肚皮。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在北风之中彻底凌乱了,嘴角还宛如抽风一般,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我一把狠狠地甩掉了母亲的手,冲着她无比严肃地道:“娘亲,关键是,今日里,孩儿这身子,他不单单是瞧了,还恬不知耻地伸出手摸了,该摸的,不该摸的,那混蛋全部都给摸了一个遍,简直就将孩儿的清白,给毁了个干干净净呐”我一面说着,一面狠狠地跺着脚。 “瞧去了便瞧去了,我儿不要这么介怀,君公子他” 还没待母亲说完,我便急不可耐地插口道:“可那混蛋,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对着孩儿稍微负责一下呐,并且,他口口声声说要娶芥儿姐姐,这可让孩儿怎么办呐,还怎样继续去做人啊”我摆出了一副受尽委屈的架势,还差不多分分钟能够泫泪欲下。 “这,这”听罢了我的那番话,母亲不由得狠狠地一怔,结结巴巴了好半天,就是不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呜呜呜呜呜呜,孩儿怎就那么倒霉,瞧瞧就逢上了这般的事啊,孩儿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好了”我一面哭哭啼啼地说着,一面用自己的脑袋,按着墙不断地轻磕起来。 见母亲只是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瞧着我,就是没有半分想要劝我一把的打算,于是乎我不由得感觉自己是更加地委屈了,我扭过头去,呜咽着冲着母亲道:“娘亲也不要孩儿,想要让孩儿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吗” 听完了我的这番话,母亲才后知后觉地冲了上来,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胳膊,装模作样毫不走心地开始劝我。 “娘亲,那混蛋,真的是太过分太过分了,就算是将孩儿像履一般丢弃,他去勾搭谁都可以,怎么可以去勾搭芥儿姐姐呐,这摆明了就是想要让孩儿难堪,根本就拿孩儿不当回事嘛”我委屈巴巴地说着,只是稍微眨了那么一下眼,眼泪便“啪嗒啪嗒”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了。 “谁让我儿一次次又一次次地不懂得珍惜,按着君公子百般刺激呐,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母亲用手指更大力地去戳我的脑袋,脸上满是对我深深地无语。 “娘亲,孩儿原本都打算同这混蛋过一辈子了,既然是准备要同他厮守一生,总得按着他多加考验一番吧,我这还没嫁过去,他便对我失去耐性,开始勾搭芥儿姐姐,倘若我真的嫁给他,迟早也会被他给生生地抛弃掉,成为深闺怨妇的啊”我煞有介事地说着,并且这番话说的,是无比地走心,简直就是字字血泪句句柔肠,成功地营造出了一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悲凉氛围。 “就算是考验,也应该有个限度吧,谁让你不懂得见好就收,就知道变本加厉,这下好了,把君公子给结结实实地给伤到了吧”都这个时候了,母亲还不忘冲着我嗔怪道。 我扯着长长地哭腔,“娘亲,明明被狠狠辜负到的,是孩儿,你干嘛还要向着那混蛋说话啊” “事到如今,我儿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呐,想要按着君公子挽留一番吗”母亲一脸郑重地冲着我问道。 “那娘亲到底是愿不愿意帮孩儿一把啊”我大有撒娇意味地冲着母亲说着。 “帮,帮,当然是帮了既然我儿喜欢君公子,君公子心里,也满满当当地盛放着你,以后,这种试探过来试探过去的蠢事,还是要少做些得好”母亲语重心长地冲着我说着。 我小鸡啄米似的直点着头。 “这件事,毕竟是我儿有错在先,想要让君公子原谅你,你必须要先降低姿态,去低声下气地向他道一下歉” “嗯嗯嗯嗯嗯嗯,道歉,道歉” 只要能成功地送走那混蛋,别说是降低姿态,去低声下气地向他道一下歉了,就算是让我动用苦肉计,让他按着我捅两刀解解气,那我肯定也是乐意至极的啊,毕竟,同将这混蛋赶走比起来,一切,都通通只是浮云啊 “娘亲,孩儿真的是知错了,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你便帮孩儿把那混蛋呃,不是,是阿漠,娘亲便帮孩儿把阿漠约出来一下,约到孩儿的院子中,孩儿有些事情想要同他清清楚楚地讲个明白,倘若是他真的对于孩儿,再也无意,那孩儿,也好,呜呜呜呜呜呜,彻彻底底地死心呐”这一面扯着长长地哭腔说着,一面扯着母亲的袖子,去拭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以从眼眶中逼出来的泪滴。 “这次,我儿可要好生把握住这次机会,再也不要去气君公子了,有什么话,好好地去说”母亲拉着我的手,冲着我连连叮嘱着。 母亲那边成功搞定之后,我立马蹭蹭蹭迈着小短腿,风风火火地便冲着自己的院子跑去。 院子中找了好半天,就是没有找到一个活人,刚推开房门,蓦然抬头,我便瞧见了坐在凳子上又是咕咚咕咚灌自己喝茶,又是按着各样糕点大快朵颐,完全就没有半点体统的小德子他们,这让我整个人简直就快要生生地气死过去。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惊得这些人立马从凳子上弹簧似的窜了起来,还一下子便窜得好高好高,但是,饶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一面一脸警惕地瞧着我,一面丝毫不停嘴下的动作,这弄得我整个人简直就要生生地爆炸,着实是想不明白,怎么就养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还个个都是十足的饭桶呢。 我努力地压抑着在自己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极尽勉强地冲着他们扯着唇笑着,直勾勾地瞧着他们的动作,除了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此外,再也没有旁的动作。 这时,小德子好巧不巧地打了一个饱嗝,于是乎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拎着折扇冲了上去,拎过小德子就是结结实实不留情面地一通暴打,打得整座房间中都是他那此起彼伏经久不衰惨叫连连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直到将自己的手弄得一片胀痛通红,我才收住了手。 小德子特委屈巴巴地冲着我埋怨道,“爷,为何这房间中那么多的活人,瞧瞧就只按着我一个往死里毒打,这很不公平啊” “呵呵呵呵呵呵,被父亲发现逃跑的时候,可是小德子你,带着他们就这样跑到了小爷我的前面,小爷我跑不动的时候,你不但不拉小爷我一把,反而还狠狠地推了小爷我一下,倘若不是因为你,小爷至于会被父亲逮住,惨遭父亲一番毒打吗”我理直气壮地冲着小德子吼着,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愤恨之情。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69章 诓骗 “反正爷你牙尖嘴利的,黑的都能够给说成白的,定然有的是法子能为自己辩解,让自己脱身,就算是实在辩解不得脱身不了,顶多也只会被老爷轻轻地打那么一两下,小惩大诫一番罢了可我们就不一样了,倘若是老爷真要怪罪下来,那我们肯定逃脱不掉被结结实实地往死里毒打一顿的悲惨命运呐再说,爷今日里不是还让我们去敲晕那个君混蛋吗,我们这不是怕给爷你拖后腿,生生地耽误了爷的计策,所以才早早开溜,暂时委屈一下聪明睿智的爷你,替我们殿后嘛”小德子一脸狗腿地冲着我笑着。 “你,你”面对小德子的这番说辞,一时之间,我竟然彻彻底底地无言以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巴掌高高地举在半空中,就是没有冲着小德子那血肉之躯狠狠地落下,最后,只是愤愤地冲着双手抱头的他,甩下了一句话,“这笔账,就先记着,我们秋后再算” 我故意摆出了一副狠戾的模样,一面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一面大力地攥着两个拳头,弄得自己的骨节“啪嗒啪嗒”清脆地作响。 将这件事暂且翻篇儿之后,我同小德子他们开始讨论起来偷袭那混蛋的详细细节,一想到那混蛋就要这样栽在我的手里,我激动到全身的血液炽热滚烫,心跳砰砰砰砰砰砰直线加速,整个人就像是斗鸡一般,亢奋异常,还一度笑出了猪声。 细节探讨完毕之后,我便让小文子他们带着手中的兵器好生地埋伏起来,而自己和小德子,则悠悠地饮着茶,大开了院门,就等着母亲将那混蛋给拐骗过来。 等了好久好久,还忍不住让小德子一次又一次地跑去院门口瞧动静,结果,就是没能瞧到半个人影,这让我忍不住颓废起来,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依靠在椅背上,并且还从上面缓缓地往下滑,等到自己差不多快要掉到地上,我便极力挣扎着起身,再度没骨头似的,依靠在椅背上,还是如同方才那般从上面缓缓地往下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 “爷,这事,该不会十有八九就黄了吧”小德子冲着我丧气无比地说着。 我无力地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冲着他呵斥道:“黄什么黄闭上你那乌鸦嘴倘若是果真黄了,那你便等着让小爷我,把你整个人撕吧撕吧拌黄花菜” 小德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拍打起自己的嘴巴,讪讪地冲着我笑着,“是小的失言,小的失言” 见小德子仍旧是像截木头桩子一般杵在这里,我心里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气,我二话没说,从椅子上向下滑了滑身子,将自己的脚努力地伸长,冲着小德子的膝盖处,便结结实实地留下来错落有致的一排鞋印子,冲着他大有嗔怪意味地说着:“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院门口再瞧瞧去” “小的这都跑了八百趟了,爷就不能让小的也歇一下,稍微喘那么一口气吗”小德子一面弯着腰,用巴掌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拍打着自己衣服上被我沾染上的脏东西,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 “到底去,还是不去”我冲着小德子恐吓似的说着,一字一顿,语气凛冽。 “去,去,去还不成吗”小德子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狂甩了一个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然后就像那乌龟一般,极尽缓慢地往前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见小德子慢吞吞成这幅模样,我的火气,“腾”地一下便熊熊地狂蹿起来了,弹簧一般从椅子上直接弹起,然后粗鲁地一把撩起衣摆,冲着小德子那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 小德子摆出了一脸活见鬼的模样,目瞪口呆地瞧着我,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 还没等我冲着他那屁股上狠狠地落下第二脸,小德子突然缓过神来,双手捂着屁股,便开始没命似的往外逃。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放下了自己高高抬起的那只脚,放下了衣摆,还极尽耐心地抚平了上面的褶子,然后转身又回到了座位上,悠哉悠哉地端着茶细细地品了起来。 茶还没来得及品出味道,小德子那简直就能够惊天动地的 嚎叫声,便在整个院子中响彻了起来,震得我耳朵生疼,还险些就一个失手,将手中的杯盏给直直地丢到地上。 “扯着嗓子乱叫什么,难不成这是青天白日的撞到鬼了”一瞧见小德子那张脸,我便忍不住冲着他狠狠地呵斥道。 小德子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步,一面狂喘着粗气,一面冲着我兴冲冲地道:“爷,那个君混蛋,来了” 听罢此言,我立马将手中的杯盏,胡乱地一把拍在桌子上,然后蹭蹭蹭迈着小短腿,跑到了院门口,努力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着,一脸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激动之情。 就在那混蛋距离我还有十几步远之时,我立马窜了上去,冲着他一口一个“阿漠阿漠”地称呼着,还故作亲切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芜儿,漠儿为娘可是给你带来了,这次,能不能把握住,可就看你了”母亲用手指大力地戳着我的脑袋,在我耳边不断地念叨着,那架势,搞得就跟对我多放心不下似的。 “娘亲,孩儿知道了,知道了”我急急地说着,恨不得立马便将母亲给轰走,也好,能赶快去实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这可真的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可一定要好生把握住,切莫再吊儿郎当没心没肺口不择言,再去按着君公子狠狠地刺激一番”母亲一面扯着我的耳朵叮嘱着,一面用手指狠狠地掐我腰上的肉。 “知道了知道了,娘亲就放宽心好了,孩儿心里有数,有数得很”我冲着母亲一脸纯良地笑着,为了彰显自己同这混蛋的关系并没有母亲想象中的那么糟,于是乎我特意将自己的脑袋依靠在那混蛋的肩膀上,还像那些同喜欢的男子撒娇的姑娘一般,将脑袋往他的身上不断地蹭来蹭去,不断地蹭来蹭去,摆足了一副娇羞样。 在不知道到底冲着我甩下了多少句“好自为之”之后,母亲便迈着腿走开了,但她三步一回头,生怕她这一走,我便会忍不住拿这混蛋怎么样似的我自始至终都依偎在那混蛋的肩膀上,每当母亲一扭头,我便冲着她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还连连摆着手。 等到母亲的背影彻彻底底地消失之后,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君漠那混蛋拿着灼灼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按着我上下好一通打量,在这混蛋的目光里面,我很是强烈地觉察出了鄙视的味道,并且,这味道,还是浓郁得紧呐。 我不动声色地甩给了这混蛋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然后一脸狗腿地冲着他讨好似的笑着,亲亲热热地不断地“阿漠阿漠”狂呼着他,还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强硬地往他的怀抱之中塞了又塞,硬是弄出了一副小别胜新婚的架势。 那混蛋自始至终都在死死地板着一张脸,冲着我冷冷地呵斥道:“人,都已经走了,还这么辛苦地做戏干什么” “阿漠,你这番话说得就是很没有良心了,我们毕竟同生死共患难过,我对你的感情,那可谓是真挚得很,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顾我的那番心意,往我的身上强泼冷水呢”我委屈巴巴地说着,还差不多就能够分分钟泫泪欲下了。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君漠那混蛋的整张脸,很明显更臭了几分,他一脸嫌弃地伸出手,极尽粗鲁地将我的脑袋从他的怀抱中往外推了又推,还字字冷酷地道:“周芜,你便不要再继续惺惺作态了,到底先本君,又有何事,爽快地说出来吧” “很单纯地想要和你说说话聊聊天,这都不行吗”我摆足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架势,冲着那混蛋不断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 “不行”那混蛋斩钉截铁地说着。 并且,在很是爽快地丢下了这句话之后,那混蛋转身便要走,吓得我立马死死地扯住了他的胳膊,现如今,就差这临门一脚了,煮熟的鸭子都送到嘴边上来了,我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样飞走了呢 “阿漠,你不要这样嘛”我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低了又低,可怜巴巴地冲着这混蛋扯着长长地哭腔哀求着。 “方才,你母亲说,你的肚子中,怀了本君的孩子”那混蛋居高临下似的瞧着我,目光中满是不友善地神情。 “呃呃呃呃呃呃,这个,这个”我深深地低着头,努力沉思着,随后冲着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肯定是我那娘亲随口胡说的,阿漠,你千万别介意” “周芜,这种事情,倘若不是你在你母亲面前胡说一通,她会信以为真,还语重心长地让本君为了你肚子中的那所谓的孩子,让本君对你多加忍耐和宽恕”那混蛋深深地蹙着眉头,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 “阿漠,我真的没有,我只是” 还没有待我说完,那混蛋整个人便直接怒了,冲着我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周芜,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戏耍本君,当真以为本君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我” “本君都已经同你彻彻底底地恩断义绝了无瓜葛了,你若是再没皮没脸地硬要纠缠,放心本君直接对着你不客气”那混蛋冲着我厉声警告着。 眼下,天罗地网就在里面,可这混蛋此时此刻却完全对我深恶痛绝,根本就不想要进院子,这险些便让我活生生地愁死 看来,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脸皮什么的,丢了个彻彻底底,摆足了一副怨妇的架势,冲着那混蛋便开始哭哭啼啼,“阿漠,我真的知道错了,虽然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无瓜葛,但是,这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啊,你就稍微给我那么一个机会,让我对着你,去好生地弥补一番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0章 我怎么可以这么善良 在演戏这一方面,我还是很敬业的,于是乎哭着哭着,我便不由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起来了,听起来,那声音之中,满是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浓郁的悲凉、沧桑、无助、失意、落寞,甚至是绝望,就跟这世间上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不幸,统统都加在了我这么一个弱女子的肩上似的 毫不夸张地说,我的这幅架势,都足够能让听者伤心闻者堕泪天地为我哀嚎了这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甚至还当之无愧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超演技,让我自己都忍不住为之深深叹服 那混蛋的眉头,一直皱巴了又皱,大有一副已经对我忍耐到极致,坏脾气濒临爆发的架势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冲着我开口了,“周芜,既然你那么喜欢哭,那你便在这里痛痛快快地哭个尽兴好了,本君还有事,便不奉陪了”说罢,那混蛋拂袖便要走,吓得我立马两三步便扑了上去,死死地揪扯住了他的衣袍。 “放手”那混蛋略有怒意地冲着我吼着。 “呜呜呜呜呜呜,不不放”我扯着长长地哭腔,无比倔强地说着。 “周芜,你当真以为本君就有那么好脾气,能够由着你蹬鼻子上脸,还一度变本加厉地去放在股掌之间肆意玩弄” 我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 “再要纠缠下去,便休要怪本君不讲情面,直接一把,掐死你”那混蛋冲着我无比狠戾地说着。 可如今,箭已经在弦上了,我那么多天的苦心经营呐,无论如何,也是万万不能够在此刻便前功尽弃功亏于一篑啊 于是乎我只好硬着头皮,冒着被这混蛋给掐死的风险,就是揪扯着他的衣袍不肯放。 “阿漠,就算是你不肯原谅我,能不能进我房间中小坐片刻”我轻轻地摇晃着那混蛋的衣服,一个劲儿地哀求着,“就一下,就坐一下便好” “周芜,是你自己说的,厌恶本君,还一度对本君厌恶入骨”那混蛋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整个脑袋傲然地冲着四十五度角的天空方向抬着,一眼都不愿意去多瞧我。 “就小坐一下下,还不成吗,求你了” “周芜,你这么殷切,肯定对本君,又没有安什么好心吧”那混蛋仿佛洞穿了我所有的想法,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袖子狠狠地甩到了我的身上,那力道之大,抽得我忍不住疼得龇着牙咧着嘴。 而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胡乱地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冲着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莫非,你这是怕了,所以,不敢” “本君怕,本君当然是怕了”那混蛋长长地一顿,而后又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继续道,“本君怕,待会儿,碰到的,又是你的图谋不轨不怀好意,然后本君直接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兽性大发,当场便弄死你” 听罢这番话,这令我心中忍不住狠狠地一惊,头皮一阵又一阵地直发麻,倘若不是因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定,方才,我还真会被那混蛋凛冽入骨的气势,给结结实实地骇死过去呢 我先是干巴巴地扯着嗓子笑了两声,然后一面将这混蛋往院子中强拖,一面冲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呃呃呃呃呃呃,阿漠,你真会开玩笑,我对你,还能图什么谋怀什么意呐,就算是有所图,有所怀,也万万不会去害你的性命呐” 尽管那混蛋满腹狐疑,但还是半推半就,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会儿便再不挣扎了,乖乖地由着我将他往院子中拖。 我对着那混蛋拉拉又扯扯,终于把他拽到了埋伏好的地方,然后九十度角仰望天空,装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偷偷地将自己手中的折扇,给远远地丢了出去,下一刻,我立马戏精附体,挠着头皮,自问自答似的道:“唉,我的折扇呢,折扇去哪里了” 我一面一脸急切地说着,一面撅着屁股低着头,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而那混蛋,深深地皱着眉头,就像是欣赏小丑表演似的瞧着我,脸上满是鄙夷至极的神色。 “哦,原来在那里啊”我先是一本正经地用手指指了指,然后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折扇掉落的地方,深深地蹲下了身子,手指在扇骨上点来点去,久久地就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这时,“咣当”一声,架在空中的那张大网,就这样冲着那混蛋兜头落下 那网,可是我为了能够活捉住这混蛋,特意让小德子从寺庙中专门请来的,据说还经过得道高僧开光加持过,能够囚禁一切精怪,呃呃呃呃呃呃,当然,那混蛋是一条咸鱼,想必也能够被归为精怪那一类里 这网,金光闪闪,一瞧就是能够缚住邪祟的好东西,并且,它还层层叠叠的,一层压着一层,缝隙小到肉眼根本就瞧不见,差不多都能够裹住空气了 想必,在这样顶级厉害的法器面前,这混蛋,也只能别无选择地露出自己那咸鱼的本体吧 我一把拎起扇子,刚想要痛痛快快地冲着这混蛋翻脸,结结实实地让他一顿好看,结果,回过头去,却只是瞧见这混蛋完好无损地站在了那张网的旁边,那张网坠地之时掀起的阵阵尘烟,还在空气中迷雾一般朦胧着大范围扩散。 不是说这破网神得很,甚至比传说中的捆仙绳还要来得厉害个十万分,现如今呢,怎么就完全废物似的发挥不了半点效用,难不成,是那群臭和尚骗我 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整个人狠狠地一怔,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也险些就生生地磕在地上,我先是瞧瞧君漠那混蛋,再瞧瞧铺在地上的那张破网,再再瞧瞧君漠那混蛋,再再再瞧瞧铺在地上的那张破网,深深地陷入浓浓的震惊之中,久久地难以自拔。 良久之后,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才略微回过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意识到自己这是彻彻底底地上当受骗了 那群死秃驴,骗人竟然骗到了小爷我的头上,还生生地讹了我三千两白银,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那日里,瞧着他们面慈心善,张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闭口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一副对佛祖虔诚至极的模样,于是乎尽管他们将那张破网吹嘘得天花乱坠成那样,我还是在稍微怀疑了那么一小下之后,选择彻彻底底地相信了,可如今看来呢人与人之间的那份信任呢 那群死秃驴,说好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呢,怎就能够眼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瞪着眼睛拿着瞎话去糊弄我这个施主呢,还冲着我敲竹杠,这一敲可不打紧,直接狮子大开口就是三千两白银,这分明就是认为小爷我没脑子,生生地将小爷我当成冤大头去坑呐 我越想越气,禁不住狠狠地攥起了拳头,心中甚是强烈地想着,等到今日里拿下这混蛋,将他利索地丢回南海,然后,我一定要带着一大波人,去那个久负盛名香火鼎盛的寺庙,好好地撒一下泼不可,也好让佛祖和众位香客瞧瞧,那些,到底是群怎样黑心黑肺的和尚 好不容易从对那群和尚的愤怒之中,稍微缓过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抬头一瞥,便发现那混蛋正在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怀好意地冲着我扯着唇嘲讽似的笑着,仿佛是在赤裸裸地告诉我,我的那些个阴谋诡计,他全部都知道了似的 这让我禁不住好一阵心虚,于是乎我摆出了一副后知后觉的架势,张着双臂便冲着那混蛋扑去,还“阿漠阿漠”一个劲儿地狂呼着,语气之中,满是关切,并且,那关切,还有些用力过猛,其中,夸张做作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那混蛋低着头,眉头皱巴了又皱,用灼灼的目光,就这样直勾勾地瞧着我,而我,则越表演越投入,用自己的巴掌,轻拍着那混蛋的脸,还“阿漠,你没事吧”,不住地冲着他狂问着。 见这混蛋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脸警惕地盯着我,于是乎我便更加变本加厉地按着他那张妖孽脸放心大胆地糟蹋起来了,用手指按着他脸颊上的肉,大力地揉捏着,不得不承认,那混蛋的脸,还是挺有弹性的 揉捏了不知道有多久,那混蛋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将我的手,极尽粗鲁地一把打掉,脸上还满是不耐烦的神色,然后,我便暂且放过了他的那张脸,扯着他的袖子开始哭哭啼啼起来,“阿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东西,给生生地砸在下面了呢来,让我瞧瞧,你到底有没有伤到了”我一面装模作样地说着,一面将那混蛋的两条胳膊拉扯过来,又拉扯过去,摆足了一副仔细端详的模样。 “周芜,这网,没能砸到本君,想必,你很是失望吧”那混蛋挑着眉头,冲着我无比轻蔑地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怎会,怎会呐阿漠就只会这样往龌龊的境地去想我吗真真是令人好生难过啊” 就在我还装模作样地拭着脸上根本就半点都没有的泪珠,扯着长长的哭腔,嘶嚎得不亦乐乎之时,埋伏在四周的小文子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冲着这混蛋一点点又一点点地慢慢逼近,为了掩饰他们一下,于是乎我便嘶嚎得更加地卖力了 那群人已经逼近,差不多已经贴到了他的背,但是,那混蛋,却仍旧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模样,我不动声色地冲着他后面的人比了一个手势,顺便开始了新一轮地嘶嚎。 小文子先是眯着眼睛,估量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到这混蛋脖子的距离,估量得差不多之后,然后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流星锤,冲着这混蛋便猛烈地招呼了过去 见状,我立马死死地紧闭了双眼,尽管由衷地讨厌这混蛋,但是,我还是不忍心瞧见他在我的面前,被那么凶狠的兵器猛烈捶打一番的场面。 说到底,我还是太过于善良,并且,还善良到了这种地步,这让我只是想想,便忍不住为自己如此悲天悯人的优良品质,而感动得热泪盈眶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1章 回天乏术 我紧张兮兮地闭着双眼,就是不敢稍微睁开半点,双手还死死地捧放在胸前,大有一副诚心祷告的架势,此时此刻,惟愿那混蛋的皮,能够厚上那么一些,千万不要只因为那一铁锤,就生生地脑浆迸溅了才好 我听到了重物落地发出的一声闷响,直到这时,心中狠狠地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才算是稳稳地落了地,这让我禁不住感觉周身清爽无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这混蛋,还是被顺利地拿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就这样尘埃落定了吧 这辈子,我好歹同那混蛋同生死共患难了一下,上辈子,我还飞蛾扑火般凄凄惨惨地爱了他一场,如此算下来,我们也算是有了两世的瓜葛,到最后,却只能用这样根本就不能摆上台面的卑劣手段,匆匆地为我们之间那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根本就没有分的缘,快刀斩乱麻,彻彻底底地做一个了断,想想,还真是的可悲得很呐 我忍不住大加惋惜起来,甚至,还一度惋惜到热泪盈眶,然后又泪流满面 我还沉浸在深深的惋惜之中无法自拔,很投入很走心地悲伤着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小文子那歇斯底里痛彻心扉还撕心裂肺的杀猪般的嚎叫声,并且,这声音,一阵阵又一阵阵,此起彼伏,还连绵不绝地厉害,听起来,比如丧考妣那种程度,还要悲伤惨痛个十八万分 我一脸的诧异,猛然之间睁开了双眼,只见,那本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混蛋,正毫发无损端端正正地木头桩子一般,直挺挺地杵在我的面前,而持武器偷袭小文子,则很悲催地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口中衔着一口泥,并且,更加悲催的是,那本来该招呼在这混蛋脑袋上的流星锤,就这样狠狠地锤在了他那腰上 从小文子的事件中,我大致还是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深深地若有所思起来明明手中有武器,竟然还能将自己弄到这样惨不忍睹目不忍视的狼狈境遇,不得不说,这个小文子,还真是奇才嘛,毕竟,能做出这样的事,他也是足够奇葩了我止不住地啧啧长叹着,叹着叹着,就忍不住痛恨起来,痛恨自己昔日里不该对手下如此放纵的,以至于让他们一个个又一个个的,平日里只会好吃懒做,简直就变成了妥妥的饭桶了拎个流星锤都能够将自己放倒在地上,还险些就被砸断腰,这样的手下,摆明了就只是绣花枕头,中看而已嘛,也只能像花瓶似的摆摆,倘若是我带着他们再去收一下租,那他们肯定就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我这个主子,被那些就算是拼了一死,也拒不交租,蛮横又粗壮的百姓,给活活地打死不可啊 经此一事之后,我越发地坚定了要雇几个彪悍大汉,为自己护身的念头 小文子疼得整张脸严重扭曲变形,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只知道全凭本能,扯着嗓子可劲儿地嘶嚎着,嘶嚎的声音之大,震得我脑袋之中忍不住好一阵“翁嗡嗡翁嗡嗡”复“翁嗡嗡翁嗡嗡”地乱响,还险些就生生地刺穿我的耳膜那嘶嚎声,听起来满是悲伤,无助,以及对那混蛋,对这苍凉的人世间的一种赤裸裸又不遗余力的控诉 见小文子出师未捷,还丢人现眼成这样,小福子小顺子他们,是彻彻底底地坐不住了,按着手中的兵器好一阵掂量,先是左手扔给右手,然后又复右手扔给左手,充分地找了一下手感,就这样过了足足有十八秒 待到手感找得差不多之后,他们又扯着嗓子吱哇乱叫了一通,很刻意地营造出了一种杀气腾腾怒不可遏人多势众的氛围,企图从气势上狠狠地骇到那混蛋 气势虚张得差不多之后,小顺子小福子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便冲着那混蛋狠狠地扑了过去 面临如此危险,我都忍不住替这混蛋的处境揪起了一颗心,然而,这混蛋却仍旧是淡定得很,连头都不回,搞得自己就跟是局外人一般,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深深地皱着眉头,眼睛连眨都不眨地瞧着我,还扯着唇不怀好意地笑着,仿佛是在冲着我道“周芜,这,便是你死活非要将本君拖进来小坐的目的待会儿,本君便兽性大发,直接弄死你,弄死你” 我做贼心虚似的用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偷偷地往外瞧着,此时此刻,我唯一的期盼,便是小福子小顺子他们,能够得一下手,毕竟,这混蛋不被打昏,要死的,就是我同小文子小福子他们,更有甚者,还会是整个周府所有无辜至极的人呐 只见小福子小顺子他们,手中高举着的那冷硬厚重的兵器,还没有来得及稍微触碰到这混蛋半分,这混蛋的周身上下,很是强烈的银光,就这样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刺得我眼睛好一阵生疼,待到这股子银光消失之后,我便瞧见了小福子小顺子他们,一个个已经东倒西歪地摔在了地上,还是同小文子那般别无二致的狗吃屎的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他们口中还各衔了一口泥,并且,那本来该招呼在这混蛋脑袋上的武器,就这样狠狠地砸在了他们那血肉之躯上,瞧他们这幅架势,这一砸,砸得,还着实是不轻 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 他们却同小文子似的,完全忘记了何谓“男子汉大丈夫”,只知道歇斯底里痛彻心扉还撕心裂肺,杀猪般地扯着嗓子尽情地嚎叫着,丝毫没有一点点点点要克制一番的觉悟,眼泪生生地糊了满脸,并且,还一度哭爹喊娘他们那声音,一阵阵又一阵阵,此起彼伏,还连绵不绝的厉害,听起来,比如丧考妣那种程度,还要悲伤惨痛个十八万分两只耳朵实在是被聒噪得厉害, 我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自己身在杀猪场的错觉 那混蛋周身上下,杀气腾腾,单是瞧一眼,便让我忍不住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直立,我还忍不住打起了寒战 那混蛋冲着我一步步又一步步地逼近,而我,则一脸惊恐地往后退缩着 怎么偏就低估了这混蛋的身手,忘记他会法术了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后悔得要死,还后悔到恨不得直接就高举起巴掌,冲着自己的脸上便猛烈地招呼上一通 完了,瞧这混蛋一副气恼至极的架势,想必,今日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饶了我去,说不定,还会像手撕烧鸡那般,直接就徒手撕了我呢呜呜呜呜呜呜,都怪自己考虑不周,才会将自己给亲手送进这般的境地 “阿漠”我弱弱地唤了一声,摆足了一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的模样,一脸的可怜巴巴。 “周芜,方才,那张网,从空中就这样砸下来,你说是意外,本君信,现在呢,他们,也是意外”这混蛋扯着唇,自嘲似的笑着。 一时之间,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够强有力地为自己稍微去辩解一番,“我我我”了大半天,吞吞又吐吐,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倒使得那混蛋整个鲛人,是更加地愤怒了,他那整张脸,实在是狰狞扭曲得厉害。 “阿漠其实,我其实”我扯着那混蛋的袖子左右摇晃着,简直就像是摇尾乞怜的小狗一般,毕竟,这混蛋,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比舅舅还要厉害个一千一万倍,更何况,如今我已经理亏到这步境地,无论在他的面前再去说些什么,都不能够将原本就不白的自己,给强行洗白,此时此刻,我完全不敢奢求他能够不去怪罪我,我只希望,他还能保持一点理智,明白自己是正道中人,不要直接兽性大发草菅人命才好 那混蛋冲着我冷笑着:“周芜,像你这种女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心的吧,可笑,昔日里,本君竟然还将一片真情全部都倾付给了你” 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这混蛋说得真是好生莫名其妙,什么真情不真情的,不管是昔日里还是现在,我就从未有片刻能够察觉过,他对我,恐怕就只是想要很单纯地利用并且戏弄一番罢了,没有心的,分明就是这混蛋,像他这般冷血的人,又哪里会有什么真情呢,这简直就能够滑天下之大稽了好不好 我忍不住在心中冲着这混蛋,濒临疯狂地好一阵吐槽 我吐得还正在兴头上呢,这时,这混蛋突然将自己的袖子,大力地从我的手中抽了出来,这股子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我整个人不由得猝不及防,重心极度不稳,脚步也开始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周芜,今日里,本君便瞧在芥儿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一命,从今以后,本君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若是识趣的话,便乖乖地滚远一些,否则,本君非得用行动告诉你,本君这个禽兽,究竟会有多禽兽”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 “在你心中,你到底拿芥儿姐姐当做了什么”我深吸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冲着这混蛋喊出了这句话。 “本君喜欢芥儿,难不成,还要冲着你解释吗”那混蛋一脸玩味地瞧着我。 “你对芥儿姐姐,真的是真心的吗”我一本正经地问着。 “当然,并且,这颗真心,可是史无前例地真得厉害”那混蛋言之凿凿地道。 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再去说些什么,于是乎我只好讪讪地住了口。 我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眼睁睁地瞧着君漠那混蛋迈着大步子离开,好不容易才布下的局,就要这样彻彻底底地功亏一篑毁于一旦了吗尽管我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内心之中是十万个不甘不愿,可事到如今,却完全没有办法回天有术 听着小文子他们那响彻云霄的嘶嚎声,我的心情不由得烦乱极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2章 呜呼哀哉 就在我杵在原地,全神贯注地悲伤之际,小德子突然捧了一杯茶,火急火燎地冲着上来,先是一脸震惊地瞧着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还哭爹喊娘哀嚎声不断的小文子他们,然后怔怔地道:“这,究竟是那个君混蛋身手了得,还是爷你手下的这些个人,全部只会吃软饭啊”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小德子竟然还有闲心去开玩笑,这让我整个人不由得更加地不好了,于是乎冲着小德子弱弱地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 这时,小德子将整杯茶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还一脸根本就遮掩不住的亢奋。 这蠢货,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让我去喝茶,当真是缺心眼呐我对小德子的鄙夷和嫌弃之情,不由得是更加地凛冽了 “爷,这是为了那混蛋专门备下的,小的方才,将所有的迷魂药失魂散软骨散,统统都一股脑儿地加了进去,能够迷倒一万头大象的分量,管教这混蛋只是沾那么一滴半点,十天半个月睁不开眼,只能死人似的,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尸”小德子兴冲冲地冲着我说着。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如获新生一般,瞬间便来了精神,宝贝似的从小德子的手中接过了那盏茶,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睛都舍不得稍微那么一眨。 好不容易从浓浓的激动之中稍微缓过一点神来,我便忍不住开始用手指捏住了鄙夷,冲着小德子兴师问罪似的斥责道:“味道这么刺鼻不说,怎么这颜色,竟然还铁黑成这样,一瞧里面就掺了东西,那混蛋可精明得很,这茶,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见得会张口饮下” 这小德子,摆明了就是带给了我虚惊一场嘛,这让我整个人忍不住萎靡起来,怎么瞧怎么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我刚想要将杯盏狠狠地摔在地上,小德子慌忙阻止住了我的动作,冲着我语重心长地道:“爷,虽说,这茶,不管是瞧起来,还是闻起来,都不太好,不过,架不住它药效大啊,只要能诓骗着那混蛋沾它个一星半点,那他,就只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我们去宰割了” “那你去,按着他诓骗一下”我弱弱地冲着小德子说着。 “别啊,爷,不管是文涛,还是武略,小的这个做下人的,又怎么能够比得上爷你啊,这种关键时候,还是爷你亲自出马好了”小德子毫不走心地拍着马屁,一脸狗腿地冲着我笑着。 “爷,别犹豫了,趁着那混蛋还没有走远,赶快追上去吧,不然,今后真的就没有算计那个君混蛋的机会了”小德子一面急切地说着,一面将我往院子外强推。 “他要是不喝,怎么办”我一面一本正经地问着,一面扭扭捏捏着不肯往外走。 “倘若是那个君混蛋,给脸不要脸,不肯喝,嘿嘿嘿嘿嘿嘿那爷你,就在他的面前,可劲儿撒泼打滚耍无赖,逼着他乖乖就范就好了”小德子轻飘飘地说着。 什么叫做可劲儿撒泼打滚耍无赖难不成,我周芜,便是这样不要皮不要脸,还能够不要到彻彻底底,不入流至极的人吗当我的脸皮不是脸皮,可以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让别人任意上去乱跺乱踩呐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去为自己的尊严稍微讨上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公道,小德子又冲着我道:“爷,这个时候,就别像个女人似的磨磨唧唧磨磨蹭蹭了,赶快去吧,再要这样生生地拖沓下去,黄花菜都要彻彻底底地凉透了放心好了,就算那混蛋一个恼羞成怒,也会稍微顾念一下爷你的身份,不会直接一掌劈死你的”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整个人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想要将小德子揪扯过来,结结实实地按着他往死里一通毒打的心,是更加地强烈了 一路上,小德子将我一通狂拖乱拽,而我,自然是不肯乖乖依从,毫不吝啬身上的力气,使出吃奶的劲儿反抗着 于是乎我和小德子,便像是在拔河一般,彼此往两个反方向不断地用着力,这幅场景,让我不由得便联想到了怡红院的妈妈,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地瞧见了一个长相秀丽有姿色的美女,铁了心要往自己那里强拖,不管不顾地想要逼良为娼似的 而小德子,同那位妈妈,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去吧 这奴才,都敢骑到我这个主子的头上了,还敢骑到我这个主子的头上拉屎了,就只就是过分,过分到简直就不可以饶恕啊定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平日里对他过于放纵了些,等到解决完君漠那混蛋的事情后,我非得冲着这小德子好生地算算这笔欺压主子的帐不可,我要让小文子用皮鞭,将他那屁股,给抽成麻婆豆腐,让他今后再敢冲着我这个主子猖狂半分 抽死他,抽死他,抽死他在心中,我不断地默念着,还冲着空气手舞足蹈地乱比划了起来。 那终于,还是将我拖到了君漠那混蛋的面前,然后,他摆出了一副瞧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明明清清楚楚地瞧出了那混蛋臭着整张脸,周身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狠戾,但他还是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将我往那混蛋的面前推了又推,直接甩下了一句“你们聊,你们聊,你们慢慢聊”,然后便甩开胳膊迈开腿,逃命似的迅速消失了,弄得整条路上,尽是些尘土飞扬。 这个小德子,分明就是瞧不得我这个做主子的,能有半分好,摆明了就是在将我往火坑里面强推嘛想到这里,我的嘴角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怎么,这特意追上来,是想要瞧瞧本君,到底敢不敢弄死你周芜,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触犯本君的底线,你当真是好大的胆既然如此,本君就索性成全了你好了”这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冲着我伸出了手,一副誓要将我生生掐死的架势。 这吓得我整个人特没骨气地连连后退着,一脸的诚惶诚恐,“阿漠,不要这样嘛,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进了我那院子,就那样干巴巴地站了好半天,却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稍微饮上那么一口热茶,这让我越想越忍不住心生愧疚,所以,这才捧着茶又追了上来,也好让你去润润喉”我一面极尽心虚地说着,一面尴尬地扯着唇笑着。 那混蛋低头瞧了一眼我手中那黑漆漆一片还散发着强烈到根本就挡不住的酸腐味道的茶,整张脸更是臭到目不忍视不堪入目了,他冲着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分量这么足,周芜,你对本君,可真是有心呐” “感谢就不必了,你还是趁热,快快将它喝下吧”我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杯盏,在那混蛋的面前晃了又晃。 “周芜,别逼本君直接一把掐死你,滚”那混蛋简直就愤怒到了极致,还大有一副杀人杀红了眼的架势。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一步,这可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我怎么能够不去好好地抓紧呢 一想到这里,我直接硬着头皮,勉强自己在脸上扯出了一个笑,故作热情洋溢地冲着他道:“味道很好的,来,阿漠,张嘴,乖” 我一面说着,一面举着杯盏往那混蛋的唇边凑,这混蛋却直接侧了一下身,害得我整个人直接扑了一个空,身子一个不稳,杯盏中那乌黑至极的液体,差不多大半都倾洒到了地上。 我还在一脸心疼地瞧着地上的液体,禁不住感到深深地惋惜之时,这混蛋冷冷地冲着我道:“周芜,想要三言两语便诓骗本君去喝下这种东西哼,做梦”这混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大力地狂甩着袖子。 好吧,让这混蛋乖乖地喝下这些液体,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也完完全全是不可能的了,唯今,我也只能去赌一把了 我瞧了一眼那漆黑黑的墨汁似的液体,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手捏着鼻子,将杯盏中仅剩的那一点点,全部含入了嘴巴里,然后冲着这混蛋便扑了上去,两只胳膊捧住了他的整张脸,努力将这混蛋的脑袋,往下拉了又拉,然后垫着脚尖,将自己的唇贴到了那混蛋的嘴巴上,为了迫使这混蛋乖乖地张开自己的嘴巴,我还特意伸出了舌尖,将他的两片樱红色的唇,尽全力地往两边拨开。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将口中那简直就能够生生腐蚀掉舌头的液体,强渡给那混蛋,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凛冽的声音,“周芜,放肆” 这唯独只会对我一个人蛮横霸道的声音,不用扭头瞧便知道,这一定百分之一万是来自父亲 这让我整个人忍不住狠狠一惊,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回过神来,然后口中的那些液体,便直接被我给吞咽了下去,完了,这下死定了 不得不承认,这特浓剂量的液体,迷魂效果着实是甚好甚好,一口刚吞下去,我的眼前便忍不住模糊了一片,我忍不住在心中一个劲儿地开始呜呼哀哉,怎么倒霉的偏偏就是我,还就只是我一个,这天道,简直就是不公呐 此时此刻,尽管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眼前还天昏地暗地好一阵旋转,但我还是保持着同那混蛋唇贴着唇的动作没变,手底下更是更大力地捧着那混蛋的脸,此时此刻,完全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敢稍微松手半分,生怕自己一旦松手,便直接会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胳膊,然后整个人被强行从那混蛋的身上,粗鲁无比地一把扯了下下来,迷迷糊糊之中,我仿佛瞧见了父亲那身形的一个朦胧至极的轮廓,自己那脸上,好像还剧烈无比地挨了那么一巴掌,虽然没有感觉怎么疼,但耳边,却止不住地嗡嗡作响,就像是成万的蜜蜂,在里面筑了巢一样 我呵呵呵扯着嗓子傻笑了几下,然后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彻彻底底地昏死了过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3章 都是因为他 朦朦胧胧之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一般,在深不见底漆黑一团的无底洞之内,以流星从天际滑落般惊心动魄还势不可挡的速度,不断地往下坠,下坠,再下坠耳边,仿佛还不断地响起了风的呼啸声,嗖嗖嗖嗖嗖嗖的,实在是聒噪得厉害 我的整颗心揪扯得紧紧的,心跳在不断地加快,加快,再加快,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像是欢脱的兔子一般,快要从喉咙中生生地跳出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冷汗,结结实实地糊了满脸,周身上下,尽是湿哒哒的一片,整个人就像是被扔进了阴森幽寒的水窖一般,冷,冷,实在是太冷了,冷到牙齿禁不住直打颤,冷到骨头里面都沁着但凡是个活人便完全不可耐的凉意,冷到血管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成冰 估计,此刻,我正在一点点点点地变成一尊冰雕吧,难不成,这便是得罪君漠那混蛋所要承受的 代价想想,还真是可悲啊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双腿大幅度地曲起,一个劲儿地瑟缩着自己的身子,努力将自己弓成了一个虾子尽管,这样的姿势,并不能稍微减缓一下我所感受到的彻骨的寒意,却能让我稍稍感到一些心安 树婆婆说,我之所以能够存活于世,完全是因为璃陌那入心入骨,久久不能消解半分的执念,若是这辈子一个不小心死掉了,不光我现如今的这幅肉体,就连同肉体中的魂魄,都会彻彻底底地在这个世上消失,化为天地间的一缕尘烟,连做孤魂野鬼的资格都没有 璃陌的所有执念,都是来自于那个君玄,如今,由执念转世托生所化的我,最后死在君玄托生的君漠那混蛋的手中,不管是这一生,还是下一生,都算是完满了吧 就这样想着想着,我恍恍惚惚地坠入了深深地梦境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有多久多久,我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一阵严寒,就是一阵灼热,在严寒与灼热之间,不断地交替着 我只知道,不管是严寒,还是灼热,都实在是难耐得厉害,折磨得我想要直接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就这样活死人似的沉睡了良久良久,同样,也被那严寒与灼热的感觉,按着自己的那副可怜的血肉之躯,折磨了良久良久,之后,我的身上才勉强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力气,我先是轻轻地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明晃晃的,还在风中不断地摇曳着的烛光,这突如其来的明亮,刺得我眼睛针扎似的生疼 我还在全神贯注地揉着自己那疼痛一片的眼睛,这时,小德子突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那架势,就跟冲下山来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似的,整个人简直就霸气无比,身后还拖着一股子冷风 瞧见了我能睁眼之后,小德子的脚步,狠狠地一顿,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先是瞧瞧我,然后揉揉眼睛,再瞧瞧我,再再揉揉眼睛,如此反复了好一通之后,终于确定了我清醒过来的这一事实。 小德子热泪汪汪地冲着我飞奔过来,等到来到我的面前之后,双腿一曲,扑通一声便狠狠地跪了下来,拉着我的手腕,一个劲儿地扯着嗓子哭嚎着,哭天抹泪的,还恬不知耻地将自己脸上的泪,全部都抹在了我的手上 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禁不住好一阵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直抽搐好不容易才能够苏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生的美好,却第一时间被小德子给大加刺激了一番,还 生生地给刺激成这样,我这到底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以至于会遭到他这样残忍对待 我努力地从小德子的手中,试图扯回自己的手腕,熟料,扯弄了大半天,却终是不敌他的力道,于是乎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在往我的手上抹泪的同时,将那大鼻涕,也捎带着一并抹在了我那苦兮兮的手上 我的脸上满是嫌弃至极鄙夷至极的神色,冲着小德子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若不是因为此时此刻,只能够软趴趴地倒在床上,周身上下使不了半分的力道,我非得揪扯着他的衣领,冲着他那张自以为能够迷倒万千少女,实则也就只能勉强入眼的那张脸,左勾拳右勾拳,然后左右双管齐下齐齐招架,将他那张脸,奔着毁容为目的,往死里一通狂打 听着小德子那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我的心情,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烦闷,我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冲着他道:“哭什么哭,当自己这是在给小爷我奔丧呢吗瞧瞧清楚,小爷我,咳咳咳咳咳咳,现在可还活得好好的呢” 由于这番话说下来,我的情绪,按捺不住地好一阵激动,还慷慨激昂得厉害,于是乎冲着小德子吼叫的声音,一时没能控制住,生生地扯伤了喉咙,我忍不住一阵翻天覆地天昏地惨地剧烈咳嗽起来,整个肺,活像是无数个利爪,在上面猛烈撕扯似的,疼得实在是厉害,眼睛中就像是被塞进了一条黑漆漆的星河一般,数不胜数的小星星,在我的眼前一个劲儿地扑闪扑闪着,还蜿蜒流动起来 我咳得整张脸赤红滚烫一片,还冲着远离小德子的方向努力滚动着自己的身子,结果,却因为被小德子大力地扯住了手腕,他还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地完全不知道稍微放开,于是乎不管我再怎样滚动,我都不能够如愿以偿地不去再瞧小德子那张脸 小德子瞧见我这幅难受至极的模样,一脸的关切之情,将自己那张我特别想要生生撕毁的脸,在我的眼前一个劲儿地晃了又晃,还一口一个“没事吗没事吧”冲着我狂甩着,听罢此言,我非但没有半分的感动,反而想要按着他暴打一番的冲动,是更加地强烈了 “滚”我极尽艰难地才从喉咙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熟料,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个字之后,小德子非但是没有半分乖乖照做滚远一点的觉悟,反而还一直在说我肯定是烧糊涂了,现在,都把他当做君漠那混蛋了 听到小德子这番话之后,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还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深谙我的喜怒哀乐憎,心中的小九九,以及一切坏脾气,难道,我这么明显的厌恶之情,他就一点点点点都领悟不出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便坚定了一个念头,深深地认为,这个小德子,铁定就是瞧见我还没咽气,所以故意跑过来,专程往死里气我的这刁奴,实在是忒过分了,等到小爷我身子骨痊愈,能够上蹿下跳之后,我非得将他当做沙包箭靶,往死里一通折腾不可 我气得咬着牙切着齿,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小德子不断地摇晃着着我的胳膊,扯着长长的哭腔冲着我道:“爷,你到底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小的啊” 接下来,他便摆足了一副哭灵的架势,泪水啪嗒啪嗒地往我的肩上狂落,很快,便沾湿了我的大片衣服,弄得我肩膀那处,不由得感到一阵凉嗖嗖的 见小德子止不住地哀伤悲恸着,那架势,就跟是丧了考妣一般,哭得眼泪鼻涕,生生地糊了一脸他那嗓子,本就尖锐,并且,他还丝毫没有自知之明,还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地扯着嗓子不断地嘶嚎,嚎得我耳膜都快要被生生地撕破,整个脑袋翁嗡嗡翁嗡嗡好一阵乱响,心中不由得烦乱得厉害 “滚”我再度冲着小德子厉声吼道。 “爷,你,你就,就别再说胡话了,小的若是,若是走了,你的身旁,可就再也没人,没人伺候了”小德子冲着我哽咽着道。 “去把小文子喊来”我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狂跳得厉害。 “爷,别说是小文子,就算是小福子,小顺子,小路子他们,你一时半会儿,再也瞧不见了”小德子一面拭着泪,一年冲着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们那身上的伤,竟然严重到这步田地了,竟然都不能下床了”我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 “没,他们身体,可好得很,别说被那铁疙瘩砸一次,就算是再砸上那么几十几百次,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事” “那他们人呢难不成,是溜出府了”我微蹙着眉头。 “没,他们,如今正在府内” “既然在府内,那还不赶快将他们给小爷我唤来”我摆足了一副主子的架势,冲着小德子趾高气扬似的道着,毕竟,倘若是不赶快将小德子给赶走,就他那张口无遮拦说话不知分寸的大嘴,我怕自己就这样会被生生地气死过去 “为何”小德子一脸郑重地冲着我问着。 主子让做的事,不立马麻溜儿地去做,反而还问东问西问这问那的,就只会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里,一动都不知道稍微一动的,这要是搁在平日里,就我这暴脾气,我非得冲着他那屁股,便狠狠地招呼上两脚不可 “让你去,便去,赶快,滚”我真的是急了,再也不想要瞧见小德子的那张脸,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冲着小德子怒吼着,想要将他活活咬死的心,都有了。 “爷,论忠心,小的可是头一份儿,这刚大病初愈的,你怎么就非要见他们,难不成,见到小的,心里就不欢喜”小德子觉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说着,就跟怨妇似的,一脸的幽怨。 “瞧见你,小爷我不被气死,便已经是不错了,哪里又能够欢喜得起来” “爷这么去说,真真是伤透了小的的心” 听罢此言,我顿时便来气了,忍不住歇斯底里一般冲着小德子一通狂吼:“若不是因为你非要强推着小爷,让小爷捧着那么一杯黑漆漆还酸臭无比的茶,去让那混蛋喝下,小爷我至于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出用嘴巴将茶渡进那混蛋口中这种馊主意吗若是不想出这种馊主意,至于会被那么多人瞧见,还给当众捉了奸吗小爷的脸面,之所以会丢得这么彻彻底底,还不都是因为你”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4章 可惜不能颠倒一下 “人家旁人的奴才,都是为主子分忧效劳,可你这个奴才呢,你倒是好,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够将小爷我往火坑里推小爷我真的是作孽呦,怎么会将你这样的刁奴养在身边,并且,这一养,还生生就是十几年作孽,作孽,真的是作孽啊”我不断地痛呼着,整个人后悔到简直就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 “呃呃呃呃呃呃”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先前还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小德子,此时此刻,立马便做贼心虚了起来,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呃什么呃,滚,立马滚”我一面冲着小德子厉声斥责,一面用手指直直地指着门所在的方向。 “爷,小的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那一次吧”小德子低声下气地冲着我哀求着,还不断地用眼睛,偷偷地去打量我的脸色。 “呵呵呵呵呵呵,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得倒是轻巧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感情那日里丢人现眼的,不是你”我没好气地说着。 “爷,小的深知那混蛋,身手毕竟是甚是了得,还一度了得得厉害,那日里,小的只是想让你用只言片语,先拦住那混蛋,然后立马跑回去招呼小文子他们,也好仗着人多势众,将那混蛋给按倒在地上,强硬地掰开他那嘴,再然后,小爷你,也好有机会将那茶,往他那嘴中猛灌谁承想,谁承想小爷你,竟然会做出那么惊世骇俗之举,还偏就在那个时候,就被老爷老太爷他们,给瞧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搞得这一切,倒全部都成了我的不是。 计划是这样,就不能早说现在再旧事重提,分明就是马后炮呐可惜呦,我那可怜的被败了个一干二净的名声,恐怕就像是镜子一般,早就“啪嗒”一声狠狠地跌在了地上,跌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还被一阵狂风,不知道给卷带到哪里去了 我的嘴角还在抽搐得直欢快时,只听到小德子又无比郑重地追加了一句,“小的就算是再混账,也万万不敢怂恿小爷你,去同那个君混蛋,嘴贴着嘴呐这一切,可全部都是爷你主动去做的,现如今,爷却将这一切,全部都怪罪到了小的一个人的身上,小的整个人,简直就千古奇冤了索性就直接在这房间中搭条白绫,然后,小的在爷你的面前,生生地吊死算了” “去,去,去,赶快去吊死”我皱巴着眉头紧盯着小德子,脸上还满是一副浓郁到根本就克制不住的期待。 “这这这没有白绫”小德子贱兮兮地冲着我讨好似的笑着。 “没事,没事,爷我那口朱红色的箱子里,有的是白绫,并且,还有何种红菱,黑菱,绿菱,橙菱总之,是应有尽有,去吧,挑条你喜欢的颜色,也算是小爷我,送你最后一程了” 我一面煞有介事地说着,一面冲着小德子连连摇晃着自己的手,摆足了一副送别的架势。 听罢此言,小德子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爷,你” “莫要再耽搁了,赶快上路吧”我郑重无比地说着。 “爷,我” “去吧,去吧,下辈子转世托生之前,慎重一点,千万要选一户好人家还有,嘴巴就别这么贱了,好歹要有点遮拦,否则,这要是出去,青天白日的,也直接会被一群人给揪扯过去,往死里痛打一番的”我一本正经兴致高昂不断地说着风凉话,弄得小德子的那张脸上,一阵黑一阵红一阵白,实在是难看得厉害。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还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赶快上路吧”我连连催促道。 小德子一件急切地替自己辩解道:“爷,你不知道,小的” 还没待小德子说完,我立马插嘴道:“赶快上路放心,小爷我不但是舍得,并且,还一度巴不得快去吧,毕竟,投胎要紧”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道。 “爷”小德子弱弱地冲着我唤着,一副明明有着一肚子话想要对我说,可话到嘴边,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口的架势,却只能欲言又止 “去,赶快去”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耐心,扯着嗓子冲着小德子吼着,此时此刻,还恨不得立马翻身下床,潇洒利落地翻出一条白绫,直接往房梁上那么一扔,然后打一个死结,高高地撸起袖子,极尽粗鲁帮小德子将他那脖子,搁在红菱上,然后,亲脚踢走他脚下摆着着凳子就只是这么一想,我整个人便禁不住好一阵激动呢 见我态度这么坚决,完全没有半分可以商量一下的余地,于是小德子只好一脸幽怨地瞧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迈着大步子走开了。 就小德子这样贪生怕死,还一度将好死不死赖活着,信奉为唯一教条的人,会主动去死恐怕,老母猪会爬树的可能性,都要比这大得多得多得多得多得多得多吧 总算是将小德子给逼走了,眼前的世界瞬间清净了许多,这让我整个人忍不住神清气爽起来,长长地舒着气,然后继续瘫倒在床上,心安理得地做个活死人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清净上两秒,这时,小德子突然又出现了,他一脸狗腿极尽谄媚地冲着我笑着,本来就挺贱兮兮的他,这么一笑,整个人倒显得是更加地贱兮兮了 “爷,小的方才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想了好一通,觉得自己这身体,实在是重的厉害,小的吊死在房梁上,倒是没事,但是,万一就小的这死重死重的体重,再一个不小心,将那房梁都给生生地拉扯下来,弄得整间房子轰然倒塌,再砸到躺在床上的爷你,可结结实实是小的的罪过了倘若是真的因为小的一人,让爷你受了伤,就算是只伤到了那么半根毫毛,小的就算是做了新鬼,也会愧疚得要死呐”这番话,小德子说得无比郑重,甚至还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说得就跟是真的似的。 我非但是没有领情,反而还情不自禁地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冲着他没好气还阴阳怪气地道:“不想死不敢死,还生生地扯出那么多的说辞,在贪生怕死,拼了命也要苟延残喘这一方面,你可真是人才,小爷我比不得,比不得,万万是比不得呐” “爷,谬赞了,谬赞了,小的实在是惭愧,惭愧得紧呐”小德子笑得整张脸灿烂无比,就跟方才那番明明讽刺意味甚浓的话,是我在由衷夸赞他似的 罢了,罢了,跟这种简直就能够同君漠那混蛋相媲美,不要皮不要脸不说,还能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的人,加以计较,到最后,非但是伤不了他半分,反而还会害得自己被他,给生生地气死过去罢了 我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波涛翻滚还汹涌澎湃得实在是厉害的怒气,“滚,滚,滚” 能冲着他吼出这句话,而不是直接冲着他动用暴力,这,恐怕便已经是我最大的冷静了。 不过,倘若是小德子继续冥顽不灵不知进退,再在我的眼前晃荡来,晃荡去,我非得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脾气,生生地将他整个人,像是手撕烧鸡一般,直接就给简单粗暴地撕吧喽不可 可这小德子,偏就冥顽不灵不知进退得厉害,我这个做主子的,都冲着他吼了那么多声滚了,别说装装样子敷衍敷衍了,他就连稍微动上那么一动,都懒得去做,这分明就是不将我这个做主子的放在眼里,这分明就是逼着我这个主子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脾气,生生地将他整个人,像是手撕烧鸡一般,直接就给简单粗暴地撕吧喽不可啊 这刁奴,简直就是过分,过分到令人发指呐 我愤愤地咬着牙切着齿,好吧,山不动水动,我不去瞧他那张能够让我野兽一般彻底失控的脸,不就是了 我理所当然地这般想着 于是乎我努力地将自己的身子往大床里面转了转,还顺手扯过被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刚想要稍微肃静肃静之时,小德子那没眼力见儿的,偏就不识好歹地又纠缠了上来,二话不说,先是直接粗鲁无比地扯掉了我遮脸的被子,然后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发狠似的那么一拉,再然后,整个人就像是那圆滚滚的球一般,特不争气轱辘轱辘地便往外滚了半圈,原本就孱弱得很的身子骨,就这样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床板上,甚至,恍惚之间,我仿佛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自己那骨头咯吱了一声 我抚着我那止不住好一阵酸疼的腰,脸上还满是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的神情,心中禁不住开始笃定,这辈子,君漠那混蛋,是来冲着我讨债的,就连这个小德子,也是专门前来冲着我讨债的 不是说璃陌心整个鲛人族,最后还为了鲛人族牺牲了自己吗,这样一个妥妥的正派中人,那一世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孽,才会让今生的我如此地诸事不顺,如此地不断倒霉,还动不动就冲着我天降一些惨祸我无比郑重地思考了一番,若是硬要说璃陌做了什么孽的话,恐怕,便是冲着君玄动了情这一桩吧,否则,也不会为我这辈子埋下这样简直就凄凄惨惨戚戚到极致的伏笔,不断地遭到君漠那混蛋好一番往死里坑害 恐怕,我这辈子之所以会在这个世间存在,都只是为了偿还璃陌前世痴心错付,还一度错付得那么狠所造下的孽吧,这么想想,我还真是个十足的冤大头呢 真是想不明白,璃陌身为鲛人族的圣女,违背戒律动了情,这动了,也便是动了,怎么偏就不挑不检地喜欢上了君玄呢完全就是不开眼呐 虽然我完全没有见过君玄,但是,单从他逼死璃陌这一桩事瞧来,他肯定是特薄情寡义特寡廉鲜耻,整条鲛人比君漠那混蛋还要来得更加地混蛋 想必,璃陌当初会被那样下流卑鄙拙劣不堪的君玄给迷惑住,靠的,也只是那张妖孽脸吧 可惜我同璃陌的性格,没有颠倒过来,否则,以我这样坚贞不渝誓死不从的优良品质,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拜倒在他那张妖孽脸下,不毁了他那张脸,便已经是极好的了,打死都不会把心交给他倘若是真的能够颠倒一下,这个世上,便不会存在璃陌那样的悲剧存在了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5章 父亲的良苦用心 我还沉浸在璃陌的悲剧之中,久久地回不过神来,抑郁悲伤得不能自已,还差不多分分钟就能够泫泪欲下,这时,小德子那不开眼只会扫兴的,突然又站出来冲着我开口说话了:“爷,虽然,你那脸面什么的,已经丢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了,但爷平日里,也不是什么要脸面的人呐,这会子,又何必那么矫情呢,那身外之物,丢了,便就丢了” 这番话,他说得,那是一脸的虔诚,一脸的意味深重。 听罢了他的这番话之后,我的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还禁不住抽风似的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难不成,一向堂堂正正做人,端端正正做事,身正影子也正,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正气之风的小爷我,在小德子那眼中,就是同他,同君漠那混蛋那样,是那种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的人这简直就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呐 我努力将自己的身子,往远离小德子的方向,侧了又侧,生怕这货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待会儿,指不定又会冲着我甩出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话,我可不想就这样直接被生生气死。 我都摆出了这么一副根本就不愿意去搭理他半分,还对他嫌弃厌恶至极的架势了,小德子却丝毫没有一点点点点的自知之明,还用手特大力地推搡着我的胳膊,扯着尖锐的嗓子在我的耳边嘈嘈杂杂特讨人厌烦地说着:“爷,你听小的说啊,如今,你那脸面,是想丢,也丢了,不想丢,也丢了,既然都已经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爷你又何必非要摆出这么一副不死不活郁郁寡欢的模样来呢,这会子,还是留着点力气,这样,有机会到了老太爷老爷的面前,才能够哭个肝肠寸断感天动地呐” 就知道这货的那张嘴中,也说不出什么能勉强入耳的话来,尽管事先已经有了很充足很充足的心理准备了,但等到真真切切地听到他的那番混账之言之后,我的嘴角,还是不由得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我冲着小德子咬着牙切着齿,完全失去理智地疯狂嘶吼道:“滚立刻马上给小爷滚” 他若是再继续呆在这里聒噪我的耳朵,我真怕自己直接就一个按捺不住,煞是凶猛地将他给扑倒在地上,用牙齿按着他那血肉之躯,往死里一通狂咬啧啧啧啧啧啧,只是想想,便甚是觉得,那场面,实在是残暴血腥,又让我热血沸腾得很呐 小德子仍旧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丝毫没有赶快消失的觉悟,反而还理直气壮地冲着我道:“爷,现如今,继续留在你身边伺候的,可就只剩下小的这一个了,就算是爷对于小的,再怎样嫌弃,也只能多加担待一点了,否则,就算是爷生生地渴死、饿死在这房间里,肯定也没有人会察觉到啊”小德子一面说着,还一面得意忘形地笑着。 瞧见小德子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我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难不成,这刁奴,是想要趁机谋害我这个主子 我一脸的警惕,高高地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弱弱地冲着小德子问道:“小文子他们呢” “小的都说了,爷如今那身边人,就只剩下小的这一个了,小文子小福子小顺子他们,统统都被老爷赶去喂猪打扫猪圈了”小德子一脸的幸灾乐祸,一面说着,还一面用手掌掩着嘴巴坏笑着。 “为何”我怔怔地问道。 “那日里,爷你当众强亲那个君混蛋,瞧见老爷他们去了,还是不肯松口,再加上以前,整个坊间就在甚是疯狂地乱传,说爷你,有着断袖之癖,所以,这样一来,老爷他们,就对这一事情深信不疑了为了给那些瞧到热闹的宾客,一个还算勉强能够说得过去的说法,也略微给小爷找一个台阶下,于是老爷就将这所有的不是,统统都推给小文子小顺子小福子他们了,说他们平日里往脑袋上搽那么多那么多的桂花油,搅弄得方圆几里地的空气都跟着乌烟瘴气,穿得更是花里胡哨风尘无比,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经之人,爷年纪轻轻却这么混账,肯定都是他们唆使的,所以,便以此为由,重重惩戒他们了” “为何你就没事” 我一脸的诧异。 “小的同他们,那可是大大地不一样,小的忠烈得很,这一点,整个周府上下,简直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呐,所以,老爷自然能够对小的放下心来,准许小的贴身伺候” 小德子一脸活见鬼自信。 “啧啧啧啧啧啧,什么忠烈不忠烈的,父亲八成是瞧你人老珠黄,长得虽说是有鼻子有眼,可这五官结合起来,就是一张败兴的脸,那么地凑合到不能够再凑合,料定小爷我就算是再混账再断袖,也不至于会饥不择食到冲着你下手啊”我一本正经地挖苦道。 “既然小的这张脸,长得那么败兴,还凑合到不能够再凑合,那爷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自求多福吧,小的这便很识趣地滚,不留在这里去讨爷你的烦了”小德子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一面转身便走。 嗬,这小德子,摆明了就是在蹬鼻子上脸啊 “呃呃呃呃呃呃,回来,回来”我冲着小德子那背影,急切地喊着。 “爷既然都说了,小的那张脸,长得那么败兴,还凑合到不能够再凑合,都这样了,小的再继续留下来,不就是没皮没脸了吗” “方才,你不是都说了,那脸,本来就是身外之物,丢了,便丢了,如今,小爷我都没脸了,你个做奴才的,还要那脸干甚”我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吼道。 “小的这种丢脸,可同爷你的那种丢脸,完全就不一样呐方才,爷明明是说,小的那张脸,长得那么败兴,还凑合到不能够再凑合,这完全就是在诋毁小的做人的尊严呐”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听罢了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这货,好歹也跟了我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他几时又有过尊严了,分明就是在故意往死里气我嘛 我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待到稍微冷静下半分来之后,我极尽勉强地冲着小德子扯着唇笑着:“小爷我收回方才所说的那番话,你的那张脸,长得不败兴,还一点点点点都不凑合你那忠烈,小爷我有空,肯定会敲锣打鼓兴师动众,聚集起一大波人,然后给你建一座贞节牌坊这样,总行了吧” 小德子在别别扭扭了好一番之后,终于不再别扭了,脸上又是一副招牌似的贱兮兮的笑。 我指了指盖在身上那破破烂烂打满了布丁,还有大喇喇地露出一些乌黑棉絮,闻起来酸臭得很,怎么瞧怎么是从乞丐那里抢来的破被子,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用手指捏了一端被角,然后将整条被,狠狠地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去 然后又瞥了一眼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床头,屎黄色还长着绿毛的窝窝头,以及窝窝头旁边那一整个漆黑黑还散发着恶臭的咸菜疙瘩,一脸根本就掩饰不住的嫌弃和无语,我冲着小德子极度不解地问道:“这,都是谁弄来的” “老爷”小德子斩钉截铁地道。 “为何我可是他亲儿子啊像钱满贯岳九章温如玉这样的纨绔大少,都是坑爹的,怎么到了小爷我这里,就事事都变了,我那爹,专门就按着我狂坑不止呐,难不成,虎毒不食子那几个大字,他就不知道的吗”我忍不住失去理智般疯狂地咆哮。 “爷,息怒,息怒呐” “息什么怒我那父亲,分明就是瞧不得小爷我半点好过嘛我这里都昏死成那样了,他不知道提着心吊着胆稍微去为小爷我担忧一下,也倒是罢了,竟然还趁着小爷我意识全无之际,变着法子来玩弄我这个儿子,大冷的天,整个房间中不知道给我燃几个火炉驱驱寒,还大敞着窗户,这样,也倒是算了,竟然给小爷我盖这种根本就不能够御寒,街头的叫花子都不见得会捡回去的破被子,还让小爷我吃这种连粪池中的那些蛆虫都不见得能瞧上眼的发霉发馊的东西,周府中的猪,都比小爷我吃得好睡得好啊,这简直就是不拿小爷我当人看嘛”我越说越气,整个人身上皆燃着熊熊的怒火,气得脑袋上的头发差不多都快要根根直立。 “爷,息怒,老爷这样去做,可是大有深意的” “呵呵呵呵呵呵,就他,还能有什么深意,无非就是小爷我丢了他的人,他便想要了小爷我的命嘛就算是为了同小爷我争夺家产,小爷我好歹也是他的亲骨血啊,他怎么就可以按着小爷我这般往死里迫害呐,简直就是没人性啊” “爷误会了,老爷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爷自幼便被娇纵惯了,缺少些磨炼,所以才会这么混账,还说什么温饱才会思,所以,才专门为你备下了这些,按着你去磨炼一番,让你好好地清清心明明性”小德子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道。 听罢小德子口中所转述的父亲所说的那番根本就没有办法稍微去反驳一下言言辞,我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是断袖,不是断袖,真的不是啊 “爷,老爷还说了,你这么混账,他这个做父亲的,是管不了了,于是乎便给大张旗鼓地在整个京城给你寻个好姑娘,据说,不要求这姑娘家世有多好,不要求这姑娘长得有多好看,只要性子泼辣一点,最好再会点十八般武艺,能够降得住爷你便好最后,选来选去,老爷相中了那个被退婚无数次的郑屠户家的那个郑姑娘” “那个三十多还又丑又黑又壮实的郑翠花”我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还险些生生地磕在了地上,让我去娶了那悍妇,每天准会被她往死里打,不过几日,就得生生地被她给克死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6章 被坑不断 我沉浸在对于郑翠花的浓浓恐惧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还用双臂环抱着自己双腿,将自己的身体像虾子似的不断地瑟缩着,脸上满是生不如死生无可恋,背后还嗖嗖嗖直窜冷风 那个郑翠花,可是远近闻名的“母夜叉”“鬼见愁”“灭绝师太”,就她那长相,走在路上,肯定杀伤力极强,足够能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了这相貌生得差,也倒是罢了,手上还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生灵的鲜血呢,周身上下肯定充斥着根本就不堪入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据说,这个郑翠花,不管是睡觉吃饭洗澡如厕,都会随身携带一把杀猪刀,并且,还鼾声如雷,睡觉也死死地圆睁着那双大眼 呜呜呜呜呜呜,这样的人,只是那么去想想,便甚是瘆人,我若是同她做了名义上的夫妻,共枕而眠,不消一夜,我便会直接被生生地吓死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那亲生父亲,到底是同我有着什么仇,什么怨,以至于非要将我往死路上硬推呐 我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一脸的惊恐,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跳下来便想要往门外跑 刚跑了没有几步,小德子便大力地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爷,如今,你可是大病初愈,不好好地呆在床上歇息,这是要作甚去” “再要继续呆在这里歇息,小爷我的整条命,便要生生地搭进去了”我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奋力地挣扎着,“快放手,趁着现在月黑风高夜,府里的人睡得正酣,小爷我才能够顺利逃出去呐”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小德子非但是没有乖乖放手,反而手下的力道,是更加地重了,“爷,这么晚,出府作甚” “废话,逃婚”我没好气地说着。 “逃谁的婚”小德子微皱着眉头,摆足了一副不耻上问的架势。 而我,听罢了他的这番话之后,眼前不由得猛烈一黑,整个人都快要就这样直接被生生地气死过去。 “逃谁的婚”见我只是冲着他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丝毫没有半分想要搭理他一下的意思,于是乎小德子贼心不死再接再厉地冲着我问着,还摆足了一副谦卑的模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呐,当初,我怎么就会那么不开眼,将这样只会往死里气我的刁奴养在身边呐我不由得深深地后悔起来 “明知故问”我咬着牙切着齿地道。 “爷到底是要逃谁的婚啊怎么就还说小的明知故问了,这都把小的给听糊涂了”小德子一面极尽无辜地说着,一面用手指不断地挠着自己那头皮。 “郑翠花”我没好气地说着,想要掐死面前这个只会碍手碍脚还往死里气我的小德子的心,是更加地迫切了。 “爷这话说得,就甚是莫名其妙了,可惜,爷根本就没有逃婚的资格了”小德子大有惋惜意味地说着,还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那个郑翠花,是得了什么怪病,突然就暴毙了吗那么身强力壮还甚是彪悍异常的人呐,怎么就没能逃得过这世事无常呢”尽管内心深处忍不住狂喜不止,但我还是摆足了一副忍不住替那个郑翠花深深惋惜的架势。 “没有没有,那个郑翠花,可还活得好好的呢,爷你纯粹是想多了”小德子一脸的无奈。 “那小爷我,还是继续逃婚吧”我一面丧气无比地说着,一面又大力地挣扎了起来。 “爷,就算是你想娶,那个郑翠花,可是眼高于顶,人家还瞧不上你呢” “为何”我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小爷我虽说是比不得君漠那混蛋,但这男装穿上,那也是相貌堂堂俊伟不凡,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呐,那个郑翠花,八成是眼瞎了才会瞧不上小爷我吧,竟然会放弃嫁入世家大族攀富贵的机会,啧啧啧啧啧啧,真是可惜,可惜呐 小德子语重心长地冲着我道:“你同这个郑翠花的亲事,只是老爷剃头挑子一头热,郑屠户同郑翠花,没有一个有意,说小爷你劣迹斑斑处处留情,这些,也倒是罢了,他们可以既往不咎不多做计较,不过,就爷你这身子骨,瞧起来就跟是片纸似的,大风一刮就能飞,实在是孱弱得厉害,那个郑翠花可不想,不想,不想”小德子深深地低下了头,欲言又止。 “不想什么,倒是说呐”我冲着小德子急急地问道。 小德子就像是见了生人的大姑娘似的,不断地扭扭捏捏着身子,蚊子哼哼似的道:“不想,一嫁到我们周家来,就就守活寡”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还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还没有待我稍微从这浓浓的震惊之中,稍微缓过点神来,小德子又冲着我兴冲冲地道:“不过,那郑屠户一家人,说起来,倒还真是坚贞不渝不为权势所折腰呢爷你不知道,老爷就是瞧中了那个郑翠花,单是聘礼,就比平常人家多给了三份,还请上相爷亲自前去说媒,老爷更是卑躬屈膝得厉害,简直就差不多快要跪在地上求着他们家嫁女儿了饶就是相爷说尽了好话,说得嗓子直冒烟,但那郑屠户一家,还是不肯稍微退让那么一下,最后,相爷直接就恼了,派兵将郑屠户一家给包围了个严严实实,简直就一只蚊子都飞不出,不过,郑屠户那一家人,还是趁着天黑,打昏了那些官兵逃掉了” “啧啧啧啧啧啧,既然,你这么钦佩那个郑翠花,改日里,小爷我让舅舅派兵将她给抓回来便是了,到时候,许配给你做娘子”我一面说着,一面坏笑着。 小德子一脸惊恐地瞧着我,冲着我连连摆着手,还一口一个“不要”忙不迭地说着。 小德子将我昏死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他说,我亲吻君漠那混蛋被父亲发现了之后,父亲整个人就像是爆竹一般,快要气到生生原地爆炸,直接冲上前来,二话不说,便狂甩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据小德子说,那一个大嘴巴子,可谓是甚是猛烈得很,将我的鼻血都给抽出来了我药性发作,昏死过去,还昏死得彻彻底底,整个人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我都这样了,父亲并没有就此放过我,认为我这是因为事情败露便索性在装死,不依不饶地揪扯着我的衣领,上来就又是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若不是爷爷强硬地拦着,父亲非得将我给生生地抽死不可 再然后,父亲说我丢人现眼有辱门楣,非要将我扔去猪圈好好反省,爷爷当然是不肯依从了,拼了那条老命也要硬拦着,将父亲弄到了尴尬无比的境地,再加上小文子小福子小顺子他们,偏就在父亲正在气头上之际,不开眼地站出来替我说了那么两句好话,然后,父亲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直接将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特霸道特不讲理特跋扈地给他们强加了几桩罪名,最后,便将他们给赶去猪圈了 之后,父亲又很是恼恨地踹了我两脚,但我就是一点点点点都没有任何反应,那混蛋告诉父亲,我这是想不开,寻了短见了,吞了大量的足以令人休克的迷魂药,刚才,还想着要捎带着他一起去死来着 然后,一听说我吞药自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除了君漠那混蛋,瞬间便沸水似的猛烈地炸锅了,这时,白发苍苍的李大夫突然站了出来,说当务之急,便是要让我将脱下的药,全部都吐出来,再然后,众人恍然大悟,李大夫又一本正经一派郑重地说,可以用一些诸如瓜蒂、藜芦、常山、夹竹桃、石盐等中药进行催吐 这些所谓的中药,根本就不常见,恐怕方圆十八里都是寻不到的 这番话刚说罢,岳九章便直接冲了上去,不管不顾地重着他那张老脸上,便狠狠地招呼了过去,还疯狗附体一般,冲着他咆哮着,让他说人话,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若是今日里我真的横尸在这里,他非得让那个李大夫下去陪我不可然后李大夫又说,可以用豆浆,粪汁 由于豆子是有的,将豆子磨成豆浆,会大大地浪费一番功夫,毕竟当务之急救人要紧,于是乎小德子便风风火火地窜去给我取新鲜的粪汁了,然后加点水稍微释稀了一下,掰开我的嘴巴,强硬地给我灌了进去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一个劲儿地干呕着,胃里更是好一阵翻天覆地排山倒海地直翻涌这个小德子,在我清醒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死里气我,这,也倒是罢了,竟然还趁着我昏死过去之际,灌粪汁给我喝,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我想要弄死他,特别想,特别想,特别想 努力地吐了好久好久之后,饶就是不断地捏着自己的喉咙,将自己的整张脸憋得面红耳赤,可除了几口口水,此外,一点点点点都没能将肚子中的脏东西,给吐出来 我一脸幽怨地瞧着小德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瞧着他,连眨都不带一眨的,两只手死死地攥成拳,还攥得骨节一个劲儿地咯吱咯吱直作响,我冲着小德子咬着牙切着齿地道,“你,是自己死,还是让小爷我,亲自,送你去死”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其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杀气。 “呵呵呵呵呵呵,爷,小的之所以会灌你那种东西,还不是为了救你吗,小的的这颗忠心耿耿至死不变的心,那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呐”小德子双手插着腰,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为自己辩解道,“倘若是不将那些东西,对着爷你强灌下去,这会子,你早就变成了地府中的新鬼,又哪里会有机会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冲着小的百般指责数落呢” 得,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么一句话灌了我那些恶心至极的东西,我非但是不能够怪罪他,反而还得去感谢他 我懒得再去瞧小德子一眼,更大力地干呕了起来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7章 找乐子 我努力地干呕着,险些都要将那胆汁都给生生地吐出来,饶就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不够,大大地不够,恨不得将自己的胃,自己的肠,全部都从肚子中取出来,放在泡满了玫瑰花花瓣,氤氲着阵阵玫瑰香气的清水中,由内而外,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清洗一通。 小德子一面用手掌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地拍打着我的背,一面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在我的耳边轻飘飘地道:“爷,你这一昏睡过去,可足足有五天呐,这会子,怕小的先前给你灌下去的那些粪汁,全部都已经消化了个干净吧,现在再去吐,恐怕,也是吐不出什么来的吧” 听罢此言,我仿佛被滚滚天雷劈到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那面色,一阵黑一阵紫一阵绿,简直要多难看,便会有多难看 我脸上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小德子,连眨都不带一眨的 这时,小德子又道:“爷这昏睡了足有五日之久,在爷你这昏睡期间,老爷一直担心你没能把那迷魂药给吐个干净,所以,很是强烈地要让小的再多灌你几次粪汁试试” 我的嘴角抽风似的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整个人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那你,这是又将那恶心至极的东西,冲着小爷我,灌下了” “呕”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更加丧心病狂地呕吐起来,早知道在我昏死过去之后,会发生这么些简直就令人发指的事情,当初,我就该很是爽快地捅君漠那混蛋一刀,而不是傻子附体一般,连想都没想,就将那特浓剂量的迷魂药含在嘴里,还企图去渡给那混蛋呐,想必,那时的自己,脑袋一定是抽风了,并且,那风,还抽得甚为不轻呐 我越想越觉得由衷地接受不了,于是乎只好化悲愤为呕吐,为不断地呕吐,恨不得将自己那心肝脾肺肾胃,全部都给吐出来的那种呕吐 小德子脸上满是极度的无语,“爷,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你还这么大反应作甚呐” 小德子那番风凉话说得,那是好一番大义凛然理直气壮呐,感情那粪汁,没灌进他的嘴巴里自己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也倒是罢了,说出这种凉嗖嗖阴森森的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被我揍折腰,那胆子,当真是越来越肥了,简直就是在逼着我这个做爷的,用暴力,去帮他长长记性,告诉他什么叫做规矩呐 我周身上下,皆充斥着一股子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杀气,整个人怒睁了圆眼,用愤怒到恨不得立马将他剥皮拆骨的凛冽目光,死死地盯着小德子瞧着。 我都狠戾到这副模样了,小德子非但是没有丝毫要稍微怕一下的觉悟,反而还冲着我扯着那张大嘴,贱兮兮地笑着:“爷不要那么激动嘛,那粪汁,小的的的确确是灌了,可灌下去之后,爷立马就有了反应,差不多将胃里的东西,全部都给吐了个干干净净,当然,那粪汁,肯定也在在吐出来的那滩东西其中了之后,老太爷又让小的用玫瑰花泡出来的水,反反复复地为爷你漱口小的可以拍着胸脯保证,那些粪汁,爷你一定是全部都吐出来了,一滴都没有留再之后,爷睡得跟死猪一样,深沉得很,老爷一口咬定是迷魂药还没有吐个干净,虽说让小的再多给爷你灌点粪汁,但好在这时,老太爷又站出来制止了,并没有依从老爷的想法去做,而是命人下去给爷你磨豆浆” “你方才,可不是这般说的啊”我禁不住一脸的诧异。 “小的不是瞧见爷因为那个郑翠花的事情,心中很是不快,这不是为了给爷你找点乐子,所以,小的才那样去说,以便活跃一下气氛呐”小德子冲着我坏笑着。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是给我找乐子吗,分明就是拿我找乐子嘛 我越想越觉得小德子这厮,实在是太狂妄了,简直就是狂妄至极,眼睛中一丝一毫都没有我这个做爷的了,于是乎 我先是扯着唇,冲着小德子咬着牙切着齿地笑着:“呵呵呵呵呵呵,爷因为那个郑翠花的事情,心中很是不快”我高高地扯着长腔,这番话之中,质疑的味道,可谓是甚浓。 小德子小鸡啄米似的冲着我狂点着头,还一脸狗腿地笑着。 “你那样去说,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我再问。 小德子又小鸡啄米似的冲着我狂点着头,还一脸狗腿地笑着。 “所以,便拿爷我,找点乐子”我复问。 小德子又又小鸡啄米似的冲着我狂点着头,还一脸狗腿地笑着。 待到他略微反应过来,想要改口为自己辩解一番之时,我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一面高高地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一面愤愤地冲着他道:“好啊,找乐子都找到小爷我的头上了,那爷我今个儿,就让你好好地乐呵乐呵” 潇洒地甩下这番话之后,我便手脚并用地冲着小德子便是结结实实的一顿毒打,整个房间中都响彻着小德子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待到打得酣畅淋漓筋疲力尽之后,我高高地跳起了身子,一胳膊肘便狠狠地招呼在了小德子那厚实的背上,最后,像与人对决完的高手那般,吐纳生息,气沉丹田,彻彻底底地收了手。 小德子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可怜巴巴又大有幽怨意味地抬头瞧着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势。 “方才,好笑不好笑啊”我冲着小德子居高临下似的道。 小德子就像是被冠以莫须有罪名关押入狱的贞洁烈士一般,不屈不挠得很,一面扯着袖子随随便便地拭着鼻血,一面愤愤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嘿,这小德子,摆明了就是有意要去践踏小爷我那丢了大多半,现如今已经剩下为数不多的面子呐连手底下区区一个奴才,都不能修理得服服帖帖,反而让他一次又一次地蹬鼻子上脸,毫不忌讳地骑到小爷我的头上拉屎,这若是不幸给传扬了出去,今后,作为堂堂京城九少之一的小爷我,又怎么有脸面在大街上横着走,继续鱼肉百姓呐 我发狠似的双手紧攥成拳,攥得骨节咯吱咯吱作响,在空气中乱挥着拳头,一步又一步冲着小德子逼近,一副今个儿非得把他给揍残的架势 见我这样,小德子更努力地瑟缩着身子,脸上那神色,也大大地和缓了许多,他冲着我一脸狗腿地笑着:“呃呃呃呃呃呃,爷,小的说,小的开口说话便是了好笑,好笑,方才甚是好笑如此这般,爷,可还欢喜” “欢喜,欢喜,当然是大大地欢喜”我扯着唇坏笑着,“不过,既然你都说好笑了,足以证明已经从小爷我的身上,找到了足够的乐子,如今,也应该颠倒一下,也让爷去从你的身上找找乐子了,否则,便甚是不公平得很呐” 小德子一脸的惊恐,不断地往后退着身子,还连连冲着我摆着手,一口一个“不必了不必了”说着 当然,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便放过他呢,毕竟,我可不是当朝相国,肚子中完全盛放不下一整条大船,更何况,贵为相国大人的舅舅,肚子中也盛放不下啊,由此想来,我小心眼一点,也结结实实是人之常情呐,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更加地理直气壮了几分,嚣张的气势是更加地凌人,我一面列举着小德子的桩桩欺主大罪,一面用自己那拳脚,不留余力地按着小德子那血肉之躯往死里蹂躏着。 小德子那尖锐的宛如杀猪一般的嘶嚎声,传出了房间,在整个院子中剧烈地回响着,此起彼伏,经久不绝 等到自己的手脚红彤彤的一片,还差不多快要生生地断掉之后,我才住了手,按着自己疼痛的拳头不断地轻揉着。 许是方才大动了一番拳脚,我的肚子实在是咕咕作响得厉害,胃也因为饥饿到了极点,灼热滚烫得厉害,一阵又一阵抽搐着直疼,还让我禁不住产生了一种倘若是再不吃点东西果一下腹,下一刻,我这不争气的胃,便会生生地将自己给当成食物消化掉的直接,并且,这直觉,还甚是强烈这只是随便想想,便觉得甚是可怕呐 我用那饿到直扑闪金色小星星的眼睛,在整个房间中上下左右地到处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放置食物的角落,心里不断地默念着“食物食物”,可饶我就是盼望到了这种简直就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脚步了,入眼的,除了紫砂壶中那完全不知道放了多少天,透心凉还散布了冰碴子的冷茶水,以及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床头,屎黄色还长着绿毛的窝窝头,连同窝窝头旁边那一整个漆黑黑还散发着恶臭的咸菜疙瘩,此外,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能勉强塞进肚子中稍微垫吧一下的东西,这让我整个人不由得惆怅,还不由得深深地好一阵惆怅 小德子蹲在地上,不断地按着自己那受伤的肩膀以及胳膊揉搓着,鼻血还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啦啦哗啦啦濒临疯狂地流淌着,整个人一脸的怨念这幅场景,实在怎么瞧怎么是凄惨无比呐,我忍不住“啧啧啧啧啧啧”上天入地地好一阵感叹 虽然是忍不住打心眼里觉得略有那么一小下的心虚,但我还是摆足了一副主子的架势,双手插着腰,先是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弱弱地冲着小德子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再然后冲着他一本正经地吼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想要生生地饿死小爷我吗” “哦”小德子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像是醉汉一般,整个身子一瘸一拐,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8章 索性,便吃了罢 我伸长了脖子,不断地冲着门外打量着,苦兮兮地盼望着,盼望着,可这足足一炷香的时辰都过去了,天色也开始放明,小德子整个人就像是蒸发了一般,连半个影子都瞧不见,这,分明就是有意要将我这个做主子的,给活活饿死啊这让我差不多快要生生地气死过去 饥饿过度再加上气愤得要死,这让我禁不住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 难不成,我就要因为这两桩而死掉吗这也委实是太过窝囊了吧 这样的死法,我接受不了,一丝半毫都接受不了 耳边不断地响起那一阵阵此起彼伏还实在是聒噪得厉害的鸡鸣声,这吵扰得我的脑袋,都快要生生地炸裂开来了,想要将整个京城的公鸡,全部都买下来,然后屠宰去毛,扔进一口大锅中熬成浓汤的心都有了 我扑在那张大床上,将那破破烂烂打满了布丁,还有大喇喇地露出一些乌黑棉絮,闻起来酸臭得很,怎么瞧怎么是从乞丐那里抢来的破被子,胡乱地揪扯过来,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的整个脑袋上睡着了,就应该不会再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饥饿感了吧嗯,还是睡觉吧,想吃的东西,梦里都会有的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睡沉了过去,梦中,山珍海味大鱼大肉,摆足了一桌子,任我吃任我拿,我一只手抓着烧鸡,一只手抓着烤鸭,左一口右一口,完全顾不上自己那甚是不成体统的吃相,大快朵颐,不亦乐乎,整个人简直就快要飘飘欲仙了 我还在捧着差不多面盆大的海碗,可劲儿地从里面往嘴巴中扒拉红烧肉,扒拉得正在兴头上,恰恰便是在这时,我的身子被人一阵猛烈地推搡着,我极度不悦地哼唧了两声,然后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继续去睡 熟料,我都摆出了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架势了,那人非但是不知道及时收手,反而手底下是愈发地没数了,推搡我的力道是更加地重了又重,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奔着想要将我的全身的骨头给推散为目的去的啊我紧皱着眉头,大有恼火,臭脾气濒临暴发的边缘,哼哼唧唧的声音,是更加地大了些,但饶就是这样,就是丝毫没有半分要睁开眼睛的打算 下一刻,那人直接掀掉了我将自己从头到脚都遮盖了个严严实实的被子,然后粗鲁无比地扯住了我的胳膊,完全不管不顾强硬无比地将我的整个身子往床下硬拖,一边拖,还一面扯着嗓子在我的耳边喊道,“爷,撑住呐,可千万别饿死啊” 我的身子在不断地移动,从床上跌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美梦“啪嗒”一声便全碎了,我的红烧肉呐,我的烧鹅呐,我的清蒸鱼呐,我的糖醋排骨呐,我的红烧茄子呐统统都没了,没了,没了 我心痛啊,极度心痛,痛得整颗心都狠狠地蜷缩成一坨,一阵又一阵抽风似的猛烈抽搐着 我抱着枕头呆坐在冰冰凉的地面上,完全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哭丧着整张脸,想要将这个就会坏事就会扫兴的小德子,给活活掐死的心都有了 “嗬,小的只是将爷从床上拉扯下,爷那口水,就这样生生地流了这么一大片,都像银河一般,闪烁着银光了”小德子一本正经地拿我取笑。\ 我无力地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愤愤地冲着他道:“这笔账,先记下来,等到日后,和先前的那几笔加起来,小爷同你清清楚楚地细算”然后,整个人像没骨头一般,靠在床边,将整个脑袋死死地埋在了枕头上。 “爷”小德子一面呼唤着我,一面又大力地推搡我的肩膀。 “滚”我没好气地冲着他说着,声音从枕头中甚是凛冽地飘荡出来。 “爷,小的刚给你带来了吃食,既然你这样吩咐了,那小的便带着这吃的,一起滚好了”小德子特幸灾乐祸地冲着我道。 一听说有吃的,我整个人立马回光返照了,瞬间便有了十足的精神,两只眼睛中还闪烁着熠熠的光,“吃的呢,哪儿呢,哪儿呢”我冲着小德子痴汉似的笑着,不断地拉扯着他的胳膊,翻看他的袖子,还狂吞着口水。 “爷你先把口水擦擦” “哦”我极其乖巧地应着,还照做了。 “在这儿呢”小德子将一只手探入了怀中。 一瞧见食物在那里,我整个人瞬间便急不可耐了,饿虎扑食一般冲着小德子狠狠地扑了过去,死死地揪扯着他胸前的衣服就是不放 小德子却像是护犊子一般,两只手死死地挡在胸前,就是不肯让我拿出那食物,于是乎我不由得便急了,两只手按着他那耳朵疯狂地撕扯着。 小德子疼到面目扭曲,但是仍旧是在强装镇定,他一脸为难地冲着我道:“爷这大病初愈的,完全吃不得什么油腻的东西,所以,今夜里,这食物,略微略微清淡了那么一些” “无妨,无妨”我一面忙不迭地说着,一面甚是努力地一根根又一根根地去掰扯小德子那手指。 “这一清淡,还不只是清淡了一分半点,比爷昔日里吃过的东西,都清淡”小德子又道。 “无妨,无妨”我言之凿凿地说着,尽管已经将小德子那手指,已经被我掰扯得通红一片,还大有一番会被我直接给揪扯下来的风险,但他却丝毫不肯向我妥协半分,两只大手掌仍旧是死死地捂在胸前。 “这是粗粮做的” 小德子那脸上,为难的神色,是浓郁了又浓郁。 “无妨,无妨”我极尽克制着自己心底深处那波涛翻滚汹涌澎湃的愤怒之情。 “天寒,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凉” “无妨,无妨” “瞧起来,还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不干净” “无妨,无妨”我想都没想地便随口道,极度想要立马得到小德子身上的食物,以便于去按着自己那饿得饥肠辘辘空虚无比的肚子,稍微去填补一下。 “这些,真的都无妨吗”小德子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冲着我试探道。 “无妨,无妨,真无妨,统统都无妨我一个快要饿死的人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化身为饿狼,冲着那只会啰啰嗦嗦啰啰嗦嗦,一啰嗦起来还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的小德子,狠狠地扑过去,直接将食物给简单粗暴地争夺过来。 “真没事吗”小德子仍旧是一副完全不放心的样子,冲着我再度试探道。 “再问,再问,信不信小爷我直接一拳头打歪你那鼻梁啊”我将自己那虽然小,但是杀伤力却极强的拳头,冲着小德子那塞了两团绸布的鼻子,比划了又比划,一副气势汹汹不怀好意的架势。 “那爷你先闭上眼,小的将它放在爷的手中” 我冷冷地瞪了小德子一眼,然后乖乖地照做,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手齐齐手掌朝上地冲着小德子所在的方向伸了出去。 “不许偷看啊,不许偷看”小德子一面一脸警惕地瞧着我,一面将手掌探入怀中摸索着。 这厮,怎就能如此啰嗦,废话都有几百箩筐了,难不成,他上辈子,便是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哑巴 “快点,再磨蹭下去,小爷我直接就饿死了”我拿出了最后的力气,冲着小德子怒吼着。 接下来,小德子将一个沉甸甸而又冷冰冰的东西,放在了我的手中,我一脸的疑惑,上下颠了颠,挺重的,用手指捏了捏,挺重的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吼道:“你这混账东西,难不成,这是往小爷我的手中,放了一块板砖” “爷,放心好了,能吃”小德子无比郑重地道。 我睁开眼睛一瞧,只见自己那手掌中,端端正正地捧着一块又圆又厚,又黄又灰的东西,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底凌乱了,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砸在地上,冲着小德子兴师问罪似的道:“这是何物” 小德子挠着头皮可劲儿沉思着,还不断地走过来又走过去,而后,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爷有所不知,这是来自坊间的美食,名曰贴饼子这贴饼子,可是老少皆宜强身健体助于消化的好东西,小爷如今身子骨如此孱弱,此时吃它,是再好不过了” 末了,小德子又不忘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追加了一句,“这可是老爷专门为爷你备下的,小的同府内所有的人,可统统都没有这种福分呢” “这,真的能吃”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两只眼睛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惊恐和诧异,手中的这所谓的贴饼子,都能够拿着当做板砖,冲着旁人的脑门上狠狠地狂砸过去了,这要是能吃,唬鬼呢 小德子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冲着我道:“爷,能吃,能吃,当然是能吃呐” 我满腹狐疑,将那板砖似的贴饼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唇边,然后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然而,这一咬,可不打紧,险些就将我那两颗门牙,都给生生地硌坏。 我怒了,直接便宛如火山爆发那般彻彻底底地怒了,高高地将那破贴饼子举起,刚想要狠狠地掷在地上,然后抬起脚,按着它往死里践踏一番之时,小德子突然就冲了上来,一把便夺过了我手中的那贴饼子,还宝贝似的护在胸前,冲着我语重心长地道:“爷,这糟蹋什么,也绝对不能够糟蹋粮食呐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呐” “呵呵呵呵呵呵,什么罪过不罪过,罪你大爷的过这种东西,我们府内那猪,都不见得会张开那张嘴去吃,闻都不带一闻的,这样的东西,却拿过来给小爷我吃,这摆明了就是在故意戏弄小爷我嘛”我紧攥着拳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浓浓的杀气,恨不得立马将小德子揪扯过来,当场大卸八块。 “呃呃呃呃呃呃,爷,老爷有命,你那身体,尚未痊愈,实在是沾不得一丝一毫的荤腥,老爷还说了,只有这贴饼子,才适合你为了你那身体着想,老爷特意吩咐厨房中那厨师,每天都给你专门弄三个贴饼子呢要不,为了老爷的这份爱子之心,爷你就先将就一下,索性,便吃了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79章 还要那些做什么 “要不,为了老爷的这份爱子之心,爷你就先将就一下,索性,便吃了罢”小德子整个人就跟是抽了风一般,不断地按着这句话反复重复着,还故意将那又圆又厚又冰,又黄又灰又粗糙,只是远远地那么瞧上一眼,饶就是再贪食的人,那胃口,都能够生生地败个一干二净,硬邦邦都能够拿着当做板砖,冲着旁人的脑门上狠狠地狂砸过去的破贴饼子,端端正正一派虔诚地捧放在手掌心中,往我所在的方向凑了又凑。 我摆出了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高高地昂着头颅,就是不肯去瞧那贴饼子一眼,并且,对于它,脸上满是极度走心的浓郁到一丝一毫都遮掩不住鄙夷和嫌弃。 “要不,为了老爷的这份爱子之心,爷你就先将就一下,索性,便吃了罢”小德子又不厌其烦谆谆教导语重心长地在我耳边扯着嗓子聒噪。 “要吃你吃,这种连我们府内那大黄,都完全不屑得拿鼻子去闻一闻的东西,小爷我无论如何,也是下不了口的”我摆出了一副“士可杀不可辱”,“不许五斗米折腰”的决绝,冲着小德子愤愤地说着,那语气毅然,丝毫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爷,这会子,都快要成为饿死鬼了,你还计较那么多作甚”小德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我大喇喇不加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双手叉腰,没好气地冲着他斥责道:“小爷我自幼便被娇生惯养,几时吃过这么穷酸的东西再说,厨房中那么多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你不拿, 偏偏拿这个又冷又硬,还不知道放了多少天,说不定已经完完全全馊掉的贴饼子来,作甚是想要饿死小爷,还是气死小爷呐” 我整个人气到快要活活爆炸,真是打死都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竟然养了这么一个蠢奴才 “爷,小的没想要饿死你,更没想过要气死你呐”小德子低着头,委屈巴巴地说着。 “这两样都不是,那你就是缺心眼喽”我用手掌不断地往脸上扇着冷风,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一个劲儿地“突突突突突突”狂跳不止,全身的血液逆行,眼前还一阵阵又一阵阵直发黑。 小德子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爷,小的倒是也想给你带些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来啊,可整个厨房中,能吃的,就这么一个贴饼子了,那些剩菜剩饭,全部都倒进了喂猪的木桶中去了,爷就算再饿,也是有尊严的不是,小的绝对不能帮着爷去抢猪的泔水吃呐,若是传扬出去,爷定然会被旁人,给生生地耻笑死呐”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除了这破贴饼子,厨房中所有的饭菜,全准备用去喂猪了” “嗯嗯嗯嗯嗯嗯”小德子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那些猪,有多大的肚量,能吃得下那么多东西”我的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老爷说了,饱暖思,爷你那日里冲着那个君混蛋,都做出那样的事了,想必是平日里太饱太暖了,以至于整个人的思想,都龌龊成那样了,所以,这才吩咐下来,让你吃得清淡一点,饿上一饿,明明心智”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不由得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小德子冷冷地瞧了我一眼,继而又自顾自地道:“小的也知道,这么一个贴饼子,爷定然是难以下咽的,于是小的便连夜去踹开了那些个厨子的门,让他们给爷你做点吃的,他们一个劲儿地推辞拒绝不说,还硬生生地扯出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鬼话来欺哄小的毕竟是有求于人,为了爷能填饱肚子着想,小的只好强忍着,没有同他们翻脸,还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地向他们讨要一下厨房中的米面鸡蛋以及各种炊具,结果,他们却道,那是老爷让他们好生保管的,就算是丢了一粒米,在老爷面前,他们也是不好交代的就这样,尽管小的是说尽了好话,还是被他们给大力地推搡了出来” “这些厨子,竟然也敢欺负到小爷我的头上来了,改日里,小爷非得好好地惩戒一下他们不可,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周府的天”我咬着牙切着齿,愤愤地说着。 “是爷,是爷,这周府的天,当然是爷”小德子极尽敷衍地说着,自始至终,都懒得去拿正眼瞧我一下。 “以为抱上父亲那大腿,就没事了吗,敢得罪小爷我,我就弄死他们,弄死他们”我扯着嗓子宣泄似的嚎叫着。 “好好好,弄死他们,弄死他们”小德子是更加敷衍地应承着我,然后将那破贴饼子,往我的嘴边凑了又凑,“不过,在弄死他们之前,爷得养精蓄锐一下啊,这贴饼子,虽说是难看了点,硬了点,说不定,还难吃了点,但好歹能够顶一下饿,爷你就别再挑挑捡捡了,赶快吃了吧” “猪狗都不吃的东西,你让小爷我去吃”我大有幽怨意味地瞪着小德子。 “小的也不想让爷去吃这种东西啊,这一切,可都是老爷吩咐下来的”小德子弱弱地道。 “虽说这次,小爷我一个不小心,结结实实地丢尽了周府的脸面,可这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啊,父亲做得,也未免太绝了吧”我极尽不满地吐槽道。 “老爷倒是想直接打死爷啊,但架不住老太爷一个劲儿地阻拦着,不让啊”小德子一面淡淡地说着,一面无比平静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饿,我要吃东西”我一面哭丧着一张脸,上下跺着脚,还左右摇晃着身子,一面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趁着我嘴巴大张的档子,小德子手疾眼快,立马将那个什么破贴饼子,潇洒而又利落地塞进了我的嘴巴里,还悠悠然地道:“爷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嘛,这又不是没吃的,来,乖,先吃点,垫吧一下肚子” 我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嫌弃,直接伸了伸舌头,将那比铁还要冰还要硬的贴饼子,从自己的嘴巴中给强硬地推了出去,饶就是它已经掉到了地上,我还视它如仇如寇,发狠似的在上面重重地踩了两脚。 小德子一脸的心疼,将那贴饼子连忙从地上捡起,还拎着袖子,小心翼翼地去擦拭着上面的鞋印子,还一口又一口地往上面哈气,那动作,细腻而又温柔,一下又一下的,就像是在对待心爱的宝贝一般。 待到自以为已经将那贴饼子擦拭得差不多有九分干净,实则将灰结结实实地擦满了整只贴饼子之后,小德子再度将那贴饼子捧到了我的面前,死人似的死死地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爷,吃吧,再糟蹋下去,你就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了” 我冷冷地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重重地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然后背负着双手,转身便冲着房门外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小德子便冲了上来,一把死死地揪扯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一派急切地问道:“爷,你这是要作甚去” “作甚去呵呵呵呵呵呵,当然是要出去了,小爷我都表现得这般明显了,你这是瞧不出来吗人蠢就要多读书,滚开,别把蠢气传给小爷”我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推小德子,但架不住他整个人那么大的一尊,我又饿得极尽虚脱,脚步疲软,气若游丝,差不多分分钟就能够一头栽在地上,再度昏死过去,所以,那样壮硕的他,无论如何,我也是完全推不动的,这让我忍不住略有几分气恼。 “爷还是不要出去了吧,这天,马上就要亮了倘若是老爷得知爷已经清醒过来,却找不到爷的踪影,想必,定然会大发雷霆的” “呵呵呵呵呵呵,不出去,难不成,就真的要将自己给活活地饿死在这里吗小爷我又不蠢, 我们府中那大黄饿了,还知道去找点吃的呢,小爷我怎么就不能了”我舔了舔自己那干裂的嘴脸,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小德子问着。 “那不知道,爷到底是想要去哪里找点吃的啊” “既然父亲铁了心要饿死我,那小爷我去母亲那里,或者是去爷爷那里,讨点吃的,总成了吧” “不成,不成,这是大大地不成呐爷你也知道,老太爷素来身子骨就弱,你在寿宴上同那个君混蛋发生那档子事,差不多已经将老太爷给气个半死了,这会子他还在熟睡,你若是去强行将他闹醒,会惊扰老太爷不说,老爷会直接将爷你给生生地打死啊再说,夫人那里,爷就更加地不能去了,说不定,老爷正睡在那里呢,你若是去了,便是羊入虎口啊”小德子一板一眼地分析着。 “呜呜呜呜呜呜,再饿下去,我就要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可怜我堂堂一个少爷,竟然连府内的猪,都吃的比我好”说到这里,我的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对啊,那些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什么的,不都是扔进木桶中去了吗” 一想到这里,我仿佛瞧见了希望的光,嘴角处的口水,简直就生生地流成了一条瀑布我的两只眼睛中,闪烁着熠熠的光,抬腿便冲着门外走去。 “爷,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去” “那些东西只是放在木桶中,又没有馊,没有坏,想必,拿出来用清水洗洗,照样还是可以吃的吧”说罢这番话,我的口水禁不住流得更加地猛烈了,眼前还不断地飞过蒸羊羔蒸猪蹄烧花鸭烧子鹅红烧狮子头驴打滚儿不行了,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不管不顾地挣扎着,可那可恶的就只会败兴和坏事的小德子,就是死死地扯着我的胳膊不肯放开,这让我想要打爆他的脑袋的冲动,都有了 “爷,你八成是糊涂了吧,那是喂猪的,你怎么能够去惦记呢身份呢,面子呢,尊严呢,统统都不要了吗”小德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劈头盖脸正义凛然地冲着我数落着。 “命都要没了,还要那些身份面子尊严什么的,作甚,又不能吃,难不成,做陪葬吗”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小德子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0章 原来可以这么好喝 小德子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巴,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魂魄一般,一动都不带一动的,完全就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良久之后,他才略微缓过神来,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嘴角一抽一抽的,冲着我怔怔地问道:“爷,难不成,真的要去同猪抢食吃” 小德子的那张直抽搐的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仿佛是在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告诉我连猪都不放过,真不是人啊当然,对此,我完全忽略而过 “那些东西,可还没有送到猪圈去呢,我那叫光明正大的拿,完全是为了节约粮食,又怎么能够叫做抢呢再说,整个周府,都是爷爷的,既然是爷爷的,那也便是小爷的,小爷现在去拿一下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怎么了,又没有伤天理”我郑重其事地为自己辩解道,甚至还禁不住越发觉得自己此言,甚是有道理,去木桶中拿食物去垫吧肚子的心,是更加地坚定了。\ “爷,真的要去吃猪食”小德子嘴角抽搐得欢快极了。 “嘿,怎么说话呢,什么就叫做吃猪食了 那些东西,可还没有送到猪圈中去,怎么就叫猪食了”我不依不饶地替自己辩解道。 “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可要好生考虑清楚呐,你这一旦吃了猪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的,这辈子都不能去堂堂正正地做人了爷,你可千万要慎重,慎重呐”小德子近乎哀求似的冲着我道,死死地咬住“猪食”那两个字,就是不肯放。 “那不是猪食再说,这件事情,你不说,小爷我不说,谁还会知道呐” “天知,地知”小德子扯着长长的哭腔。 “放心,天地都忙得很,万万没有闲工夫去管小爷我这档子小事的,再说,他们,可不会张着嘴巴冲着我们凡人开口说话,总不至于将爷吃猪食咳咳咳咳咳咳,节约粮食的事情,托梦告诉所有人吧”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所必然地道。 “爷学了那么多年的君子之道,难不成,就是奔着为了吃猪食去的吗”小德子眼眶红红的,两只眼睛中皆蓄着一泡泪,委屈巴巴地冲着我开口道。 “那不是猪食”我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义正辞严郑重其事字字铿锵地按着小德子纠正道。 “爷倘若真的吃了猪食,小的会打心眼里瞧不起爷的”小德子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不断地往下滚落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砸得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瞧见一向没皮没脸没心没肺还没得彻底,不管是挨骂挨打,就只知道傻笑的小德子,现如今竟然在我的面前,不成体统地哭成了这般,我的整颗心不由得“咯噔”一声,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做贼般的心虚,我强忍着腹中不断地传来的那一阵阵更胜一阵阵的灼热感,将自己的袖子结结实实地捂在了小德子的那张脸上,胡乱而又粗鲁地替他拭着泪,还努力压制着自己那随时都有可能要喷薄而出的暴脾气,冲着小德子柔声安慰道:“呃呃呃呃呃呃,这件事情,你权当不知道,不知道就好了嘛” 我都这样低三下四费力讨好了,熟料,小德子非但是不知道承半分的情,这下,不只是刷刷刷狂流眼泪了,还完全就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扯着嗓子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嘶嚎着,聒噪得我耳朵好一阵翁嗡嗡翁嗡嗡乱响。 我都饿得半死不活,就只差咽下那最后一口气了,如今,竟然还得费力去安慰这厮,心累,心累啊 听着小德子那阵阵撕心裂肺发自肺腑的嘶嚎声,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两只眼睛彻彻底底地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变作了妥妥的死鱼眼此时此刻,我想要特暴力地将小德子大卸八块 ,特想特想特想 那小德子,哭得虚脱之后,没了骨头似的瘫倒在地上,顺势大力地抱住了我的大腿,整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死死地纠缠着我不放,任我怎样去甩,都甩不掉,这让我整个人差不多快要彻底抓狂 最后,被吵扰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于是乎我只好屈服了,冲着小德子吼道:“好了好了,小爷我不去吃那东西便是了” 听罢此言,小德子将自己那被泪水糊了个结结实实的脸,仰了起来,扑闪着水汪汪的眼,冲着我问道:“爷不去吃那猪食了” “嗯嗯嗯嗯嗯嗯,不去了,不去了”我用手扶着那青筋条条绽出,并且还突突突突突突跳得甚为欢快的额头,脸上满是深深的无语。 “爷真的不去吃那猪食了”小德子一脸的激动,还连连揉搓着自己的耳朵,生怕方才听到的我所说的那番话,就只是自己的幻听,所以,非要让我去再说一遍。 “嗯嗯嗯嗯嗯嗯,不去了,不去了”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不敢再去瞧小德子一眼,生怕自己只是那么一瞧,便瞬间忍不住癫狂,将小德子揪扯过来,就是往死里一通好打。 “爷真的真的不去吃那猪食了” “爷真的真的真的不去吃那猪食了” 小德子按着我不依不饶,不断地追问着这样的问题,这让我整个人忍不住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若不是此刻周身无力,我非得将小德子的那张脸,给生生地撕扯坏不可。 我脸色沉了又沉,红唇轻启,冲着小德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吐露道:“你若是再问,等到天色大亮,爷便送你去宫里,当太监” 这句话,成功地骇住了小德子,他连忙紧张兮兮地用手掌堵住了自己的整张嘴巴,不断地眨巴着眼睛,做足了一副无辜状。 “小德子,小爷我饿,我饿,我饿”我无力地说着,整个人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倒在桌子旁。 “爷,要不,你就先委屈自己一下,将这块贴饼子,先吃了,垫垫” 我冷冷地甩给了小德子一记大大的白眼,“既然,府内那么多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全部都弄去了喂猪,想必,那猪,定然是肥硕得厉害,肉质肥妹,鲜美多汁”待到将那猪,恭维了好一番之后,我无比镇定地舔了舔嘴角,继而终于扯到了正题上,“小德子,小爷我知道,你忠心耿耿,还忠心耿耿得实在是厉害,要不,趁着现在,府内之人尚在睡睡,你便去给小爷我,捉一只猪来,烤了吃吧” “那些猪的耳朵上,可是都有着记号的,送给哪家员外哪位大人的,详详细细地登记在册,若是丢了,老爷老太爷,会好生怪罪的再说,爷同那个君混蛋的事情,可还没有过去呢,如今,只是刚刚苏醒过来,便想着要去祸害那猪了,老爷肯定会旧账连带着新账,同爷你算个干净呐,说不定,又会将爷吊起来,用那根浸了盐水的鞭子,死命地往爷的身上招呼啊”小德子一面危言耸听地说着,一面摆出了一副仿佛真真切切地瞧见了我被父亲往死里毒打的那副血腥场面一般,用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肩膀,整张脸皱巴成一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爷我,怎么如此地倒霉呐,难不成,就真的要这样被活活饿死了吗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我瞧着那在风中一个劲儿地摇曳,弄得整个房间忽明忽灭的烛火,忍不住唉声叹气,郁郁寡欢,用“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如往”来形容,那是最应景不过了 我的胃一阵又一阵抽搐着疼,额头上那豆大的冷汗,不断地渗出,密密麻麻又麻麻密密地铺了一层 我努力地强迫自己去睡下,一万分坚信,只要睡熟之后,那些鸡鸭鱼肉什么的,便会乖乖地躺在桌子上,任我去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我不断地呼唤着那些油亮亮色泽诱人的美食的名字,可当我越发强烈地去想之际,它们却像那未出阁见了陌生男子的大姑娘一般,纷纷都羞涩了起来,只是浅浅地露了那么一面,就立马刷刷刷默契无比地变作了一只只又圆又厚又冰,又黄又灰又粗糙,只是远远地那么瞧上一眼,饶就是再贪食的人,那胃口,都能够生生地败个一干二净,硬邦邦都能够拿着当做板砖,冲着旁人的脑门上狠狠地狂砸过去的破贴饼子 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宛如抽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整个胃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似的,更是一阵又一阵地灼痛,甚至,我还甚是强烈清晰地察觉到,我那胃,差不多已经像筛子那般,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越想,我便忍不住越发地胆战心寒,背后嗖嗖嗖直窜冷风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为何璃陌大好人做了一辈子,她那善报,就愣是一分半点都没有落在我的身上,反而,这一世,我只是发挥了一名商人的本性,唯利是图了那么一些,想法设法从父老乡亲的身上,多赚了些银子,便要生生地倒霉到这般境地,难不成,我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去建桥铺路,赈济灾民,为乞丐盖房找差事,这些,上天便一桩都瞧不见吗 前世的我,是一个大好人,今世的我,虽说利欲熏心了那么一些,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大好人呐,为何上天非要这样去对待我,还怎样残酷怎样冲着我去,完全就是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我嘴巴上不断地呜咽着,内心深处更是在不管体统不顾仪态,歇斯底里痛彻心扉地嘶嚎着,鼻涕眼泪还生生地糊了整张脸 就在我悲伤得完全不能自己之时,小德子端了一壶热腾腾的茶,兴冲冲地迈着大步子走了过来,将整只茶壶,潇洒地往我的面前那么一摆,一脸难以掩饰的愉悦,“爷,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来的,趁热喝,暖暖胃” 待到茶差不多凉了一些之后,小德子才将杯盏放在了我的手上,我立马急急地一口灌了下去,喝完之后,胃果真没那么疼了,还暖暖的,好生舒服,于是乎我忍不住又喝了几大口。 我从来都没有如此这般觉得,原来,茶,也可以这么香甜,这么好喝我整个人不由得感动到泪眼汪汪,情难自已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1章 风凉话篓子 灌了几口热茶之后,我心情大好,胃舒服了好些,饥饿的感觉,也再没有方才那般强烈。 小德子将那又圆又厚又冰,又黄又灰又粗糙,只是远远地那么瞧上一眼,饶就是再贪食的人,那胃口,都能够生生地给败个一干二净,硬邦邦到都能够拿着当做板砖,冲着旁人的脑门上狠狠地狂砸过去的破贴饼子,再度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冲着我一本正经地道:“爷,就算是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那胃过不去啊,还是吃点吧,粗粮,营养,健康,常吃,还能延年益寿呢”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厌恶之情,浓浓地铺满了整张脸,若不是此刻浑身上下皆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的力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将这万恶的讨人嫌的贴饼子,从小德子那手中潇洒利落地夺过来,然后重重地扔在地上,左一脚右一脚,生生地踩成一堆齑粉不可相信,也唯有此,才能够稍微缓解平复一下自己心头那波涛翻滚汹涌澎湃的怒气 我都嫌弃厌恶成这般了,小德子却视若无睹似的,做足了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仍旧是无比殷勤地将那贴饼子往我的面前送了又送,还不断地扯着尖锐的嗓子,在我的耳边聒噪道:“爷,这好死可不如赖活着,就算是那死刑犯,在赴死之前,还会吃一顿断头饭呢,你这又何必非要去跟自己的肚子较劲呢老爷那里,可还等着将爷你往死里一顿毒打呢,若是不将身子骨养得壮实些,老爷那凛冽的鞭子,爷又怎么能够挨得过去” “小德子,既然你那么忠心耿耿”我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要不,那顿打,你便去替小爷我代为受了吧” 听罢此言,小德子整个人仿佛被滚滚天雷给劈到了一般,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还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他冲着我连连狂摆着手,一口一个“不敢不敢”地说着。 “替小爷挨顿打罢了,这还有何不敢的”我忍不住略有恼怒,气呼呼地说着,并且,还深感小德子那所谓的忠心,只是自己凭空吹嘘出来的罢了,否则,又怎会像是那旁观者一般,只是眼睁睁地瞧着我落难,丝毫都没有为我这个主子去牺牲一下的觉悟呢。 “爷,不是小的不愿意去,你也知道,老爷下起手来,那可不是一般地重,万万不是小的这血肉之躯所能够承受得来的啊,小的还想着要为爷鞍前马后地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可不想就这样猝然长逝”小德子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连一顿打都不能去替我这个做爷的去挡下,又何谈为我鞍前马后地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想必,定然只是信口胡诌出来,拿我当三岁小孩诓骗一番吧 那日,倘若不是小德子死命地将我拖拽到君漠那混蛋面前,我也断然不会脑袋抽风,想到用嘴巴去喂那混蛋迷药的蠢办法啊 嗯嗯嗯嗯嗯嗯,我之所以会陷入如今这步窘境,归根究底,还是得究到小德子的身上去 我禁不住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整个眉头死死地蹙成一坨,咬着牙切着齿,还故意在小德子的面前掰扯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弄得骨节“咯吱咯吱”发出一道道又一道道的脆响,想要按着小德子往死里痛打一番的用意,简直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小德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脸的警惕,连忙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搁下,然后弹簧一般从凳子上弹起,迈着大步子蹭蹭蹭往后退了好些,两只胳膊还交叉着摆放在了胸前,一副防备至极的模样,“爷,息怒啊,并非是小的贪生怕死,只是,这桩罪过,小的就算是担下来,老爷也完全不可能会去相信半分呐,毕竟,老爷那双眼睛,可谓是明亮得很,那日里,爷同那个君混蛋的事情,他可是瞧了个一清二楚呐,当时,还是爷你主动的呢”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语气之中,那股子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当时,还是爷你主动的呢” “你主动的呢” “你主动的呢” 小德子的这番话,不断地在我的耳边重重地响起,仿佛是在很强烈地提醒我,这便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我的嘴角活像那脱缰的野马一般,抽搐得甚为欢快,早知道,那日里,我便应该拿出做爷的架势来,逼迫小德子去那样喂那个混蛋了,呜呜呜呜呜呜,我真是悔不当初得不偿失呐 “爷,虽说老爷定然不会相信,但是,倘若你一定要强烈要求的话,等到天明,小的还是一定会去老爷面前替爷担下这桩罪过,不过,到时候,就怕”小德子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抬起脑袋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脸上的神色,继而又自顾自地道,“到时候,就怕老爷将小的打个半死不说,往小的身上强按一桩带坏主子的罪过不说,将小的同小文子他们一并赶去猪圈打扫不说,还是照样不会轻饶过爷那桩毒打,爷注定是逃不掉的小的若是被赶到猪圈中去,那爷的身边,可是再没有一个能知冷知热去伺候的人了” 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半分没有的泪滴。 这番话说的,那可谓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呐,完美无缺到根本找不出半点可以去反驳的地方 我极尽无力地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罢了罢了,谁让我一直以来,都那么独得倒霉之神捧在手掌心上往死里好一番眷顾呢,既然那顿打,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此时此刻,我又何必去按着小德子百般为难呢 我就像是被病恹恹的温如玉附体了一般,整个人那是一个弱柳扶风,一个奄奄一息,耷拉着整张脸,眼皮半垂着,举着胳膊轻飘飘拍了拍桌子,示意让小德子坐下来谈话。 小德子乖乖照做之后,我冲着他气若游丝地开口道:“小德子,既然,这周府的猪,杀不得,那你,便去杀匹马吧”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摆出了一副受惊的架势,冲着我止不住地大呼小叫,“爷,你疯了,那些马,不是汗血宝马,就是踏雪乌骓,不是的卢,就是飒露紫,不是绝影,就是透骨龙,不是照夜玉狮子,就是爪黄飞电这一匹一匹的,可都金贵着呢再说,这些马,可是我们周家帮皇帝陛下养的,就算是病了伤了掉些毛,被牛虻叮个包,老太爷都担心没有办法去向当今皇帝陛下交代,爷你可倒好,竟然想着去吃了他们,就不怕犯下灭族的大罪”小德子大有嗔怪意味地冲着我说着。 我用手死死地捂着咕咕咕乱叫的肚子,无力地依靠在了桌子上,“马不成,烤只兔子总成了吧” “那是供给宫中御膳房的,若是平白无故少上那么一只,我们周府,不好对着上面交代呐” “不吃兔子,烤条锦鲤总成了吧” “那可是皇帝陛下赏赐给我们周府的,老太爷将它们视为珍宝,给它们取了名字,冠了周姓,依照小的瞧来,老太爷对它们的那股子喜爱之情,丝毫不亚于对爷你呐你非礼那个君混蛋的事情还没有过去,满城尽是你断袖的风言风语,这会子,爷你若是再吃了老太爷的心头肉,这不是有意要去将老太爷给活活气死嘛” 每当我提出将某一样东西烤了吃,小德子总能扯出一桩吃不得的理由,并且,这理由,还强大得很,让我完全没有办法去反驳一丝一毫。 胃又开始天翻地覆地猛烈闹腾,无论我灌再多的热茶,都完全不顶用,它始终在一个劲地抽疼,疼得我 冷汗直流,眼泪不受控制地疯狂滚落 我极尽痛苦地将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胳膊里,冲着小德子又道:“周府的东西,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那你便去府外随随便便抓只鸡来烤了吃吧” “爷,我们周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户,小的生是周府的人,死是周府的鬼,又怎么能够去做那种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之事呐不能,完全不能” 小德子言之凿凿字字铿锵地说着,周身上下皆充斥着一股子正义之气。 听罢此言,我一个按捺不住,恨不得冲着小德子那张脸上,狠狠地狂喷三升老血 “去偷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你要救的,还是小爷我”我哀求似的冲着小德子道。 “这种事情,无论是一次两次,还是三次四次,都是下三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的现如今,爷已经被人乱戳脊梁骨了,倘若小的偏就不开眼,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偷鸡摸狗,岂不是会让旁人更加肆无忌惮地按着爷你去挖苦嘲讽”小德子大义凛然地冲着我说着。 我抬起头,极尽无奈地瞧了小德子一眼,然后整个脑袋就像是从空中坠地的球一般,又重重地跌在了胳膊上,“小德子,小爷我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不怕被人挖苦嘲讽,小爷我就怕饿死”我扯着长长的哭腔,还止不住一个劲儿地呜咽着。 小德子就像是被老和尚附体一般,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念叨着,一口一个“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一口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做人要有骨气有气节” 我好想拿着鞋底子,就像是拍打蟑螂一般,将这废话多讨人嫌,还一次又一次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德子,给狠狠地拍死呐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呐 小德子仍旧是喋喋不休语重心长地在我的耳边念叨着,并且,越念叨还越发地来了兴致,越发地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唾沫星子横飞 可这说来说去,完全就是事不关己似的在说着风凉话呐 我好恨好恨,真的好恨好恨,当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将这样一个话篓子,还是这样一个只会说风凉话的话篓子,给留在了身边呢,当初,一定是被猪油给迷了眼了吧 我在心中暗下了决心,等有空,我一定要按着小德子饿上他一饿不可,也好,让他真真切切地去体味一番,品品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不为五斗米折腰”“做人要有骨气有气节”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2章 食不知味 小德子还在老和尚念经一般,喋喋不休夸夸其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扯着我的耳朵大说特说之时,我无力地撑起身子,然后猛烈地往前一扑,死死地抓住了小德子的手,可怜巴巴地冲着他道:“不然,你便把大黄带来,让我咬两口,止止饿”我一面说着,一面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唇,眼睛中闪烁着熠熠的光,大有一副对于美食根本就压制不住的期待。 小德子一脸活见鬼的神情,嘴角万马奔腾般疯狂抽搐着,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他木头桩子似的彻彻底底地怔住了,良久之后,才稍微缓过那么一点神来,他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冲着我试探道:“爷,方才,说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求你了,去把大黄牵过来,让我咬两口,止止饿吧”我泪眼汪汪地瞧着小德子。 小德子大力地将我的手甩开,害得我整个人一个差点没坐住,险些就直接一头撞在地上,他义正辞严劈头盖脸地冲着我数落道:“爷,你疯了,大黄对你,可一向是比旁人亲切,你怎么能够冲着它,下得去那张口呢” 我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更加低声下气可怜巴巴地冲着小德子道:“呜呜呜呜呜呜,我都快饿死了,你便把大黄牵过来,让我咬两口吧” “爷,大黄对你,那可是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你又怎么能够忍心去那样伤害它呐” 小德子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吼着,大有一副要对着我兴师问罪的架势。 “那我不咬大黄了,你,把胳膊伸过来,让我咬两口,止止饿”我几近虚脱,轻飘飘毫无半点力道地冲着小德子道。 小德子犹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撸起了袖子,然后摆出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牙一咬心一横,乖乖地将胳膊送到了我的面前,“爷,轻点”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将整张脸扭到了一旁,眉头简直就皱巴成了一个核桃。 我如获至宝般抓着小德子的胳膊,往上面哈了几口气,扯着自己的袖子在上面好一番擦拭,然后张大了嘴巴,直接便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结果,咬来咬去,咬得牙齿酸软无比,就是没能咬出一点点点点的血迹,我不由得由衷感慨起来,小德子这皮,也实在是忒厚了些吧,完全就咬不破呐 我生气,很生气,特别生气,一把甩开了小德子那皮厚到简直就令人生生发指的胳膊,然后极尽艰难地从凳子上起身,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 “爷,不咬了吗这又是作甚去”小德子火急火燎地追在我的屁股后面,冲着我不断地问着。 我完全没有半分要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这样往前走着。 “爷,你这不会,还想着要去打大黄的主意吧”小德子一脸惊恐地瞧着我,还死死地扯着我的胳膊,就是不肯稍微放开半分。 “放开,放开,放开”我无力地挣扎着,不断地踩着小德子的脚,话一脱口而出,便带着长长的哭腔。 “爷,小的知道,你这真的是饿极了,不然,你便按着小的再多咬两口吧,只求你能够放过可怜的大黄呐” “滚开,我要去厨房”我拼尽全力地嘶嚎着,对小德子的厌恶和嫌弃之情,简直就浓烈到了根本就无法再继续去忍受半分的境地。 “爷,你还想着要去吃猪食”小德子那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惦记完了狗,还不放过猪,爷的口味,还只是令人发指地清奇呐” 此时此刻,我已经彻彻底底地被饥饿冲昏了头脑,一根胳膊冲着前方可劲儿地扒拉着,另一根胳膊努力地从小德子的手中挣扎着。 “呜呜呜呜呜呜,要不,趁着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沉睡,你去拿给我吃”我冲着小德子委屈巴巴地哀求着。 “爷,那是猪食” “我都快要饿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现在,就算是大黄那肉骨头摆在我的面前,我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抱过来狂啃一通呐呜呜呜呜呜呜,小德子,你便去替我拿吧,我真的好饿,好饿,好饿” “爷,不成,不成,真的是不成呐”小德子语重心长又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地冲着我说着,“那猪食,倘若是吃了,今后,爷还要不要做人了” “呜呜呜呜呜呜,你不说,没人知道的韩信还能忍受胯下之辱呢,为何我就不能忍受一下吃猪食之辱呐” “爷,你” 还没等到小德子将口中的话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我充分地摆出了作为主子的威严,气势汹汹地冲着小德子鬼吼鬼叫着。 “爷,还是不要去了吧,你再忍忍,再忍忍,天色就大亮了,到时候,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去夫人那里蹭吃蹭喝了爷,为了自己那面子着想,无论再饿,权且都忍下来吧” 权且都忍下来吧 这番话,说得倒是轻巧呐,轻巧到让我恨不得立马化身为饿狼,恶狠狠地冲着小德子那血肉之躯猛扑过去,先扯烂他那张就只是会说风凉话的嘴,然后再直接一口咬死他,让他再事不关己地在我的耳边聒噪,聒噪,聒噪,聒噪个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赶快去”我歇斯底里地冲着小德子怒吼着。 “去不得,去不得,真的是去不得呐,倘若是果真的去了,小的岂不是要陷爷于不仁不义无耻至极卑鄙下作寡廉鲜耻的境地吗”小德子一口气将这一长串的话吐露了出来,我竟然不知道,一向也没有正儿八经地读过什么书的小德子,从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竟然还能够吐出这么多这么多的四字词语,摆明了就是在有意按着我往死里一通狂气呐 “你若是不去,等到天色大亮,小爷我便将你送进宫,做太监”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整张脸都气愤到生生扭曲变形。 “别说是送进宫做太监,就算是爷将小的送去黄泉,小的也是绝对不能够去的啊” 一向贪生怕死的小德子,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倒变得不屈不挠极有立场不畏生死了,这刁奴,就是有意要去气死我啊 我整个人气到周身直战栗,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道:“把你的爪子拿来,你不去,小爷我,自己去” 熟料,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小德子手底下的力道,反倒是更大了些,死死地扯着我的胳膊,就是不肯稍微松开半分。 “爷,你这种尊贵之人,又怎么能够去做那种龌龊的事呢倘若是做了,这辈子便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小德子苦口婆心地冲着我说着,整个人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也没听说过从旁人胯下钻过的韩信,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啊” 我弱弱地反驳道。 “爷,这不一样呐,你听说过哪个读书人,哪个世家公子,饿到去吃猪食呐” “就算是这辈子抬不起头来,我也认了,你给小爷我滚开,赶快,滚”我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奋力地挣扎着。 “爷,桌子上那不是有食物吗,你便先拿着它去垫吧一下,莫要再去惦记猪食了吧” 让我去肯那板砖一般的贴饼子,我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来得干脆呢 我听若无闻,继续大力地挣扎着,去厨房的心,简直就坚定到如同磐石那般丝毫不可转移 “爷,要不然,你便先按着小的这胳膊,咬两口,止止饿吧”小德子一脸的急切。 小德子那皮,简直就比城墙还要厚,根本就无从下口呐 我仍旧是听若无闻,继续大力地挣扎着,去厨房的心,更是坚定到如同磐石般丝毫不可转移 见我完全不想要搭理他半分,只是目视前方,一个劲儿地挣扎着,挣扎着,不断地挣扎着 小德子见状,立马便急了,于是乎便开始强行将我往相反的方向拖,最后无比强硬地将我按在了凳子上,然后,随手将那又圆又厚又冰,又黄又灰又粗糙,只是远远地那么瞧上一眼,饶就是再贪食的人,那胃口,都能够生生地给败个一干二净,硬邦邦到都能够拿着当做板砖,冲着旁人的脑门上狠狠地狂砸过去的破贴饼子,再度在我的面前晃了又晃,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爷,吃点吧,毒不死的,真的” 我冷冷地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完全不想要再开口说一个字,面色一片死寂,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地等待着接下来自己那即将要到来的完全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被活活饿死的悲惨际遇 小德子当着我的面,从那硬邦邦的贴饼子上,很是费力地掰下来那么一小块,然后沾了一点茶水,从容地送进了自己的嘴巴中,还故意发出好一阵近乎夸张的嚼东西的声音,嚼一下便“嗯”一声,摆足了一副好吃到极尽享受的架势。 “爷,这贴饼子,虽然瞧上去不太好看,但是,好吃得很,很有嚼劲呢,还有着谷子的芬芳,若是再仔细品一下,还能够尝出阳光的味道美味啊,美味,实在是太美味了”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还狂舔着自己的唇。 瞧到小德子摆出了那副架势,我忍不住 大大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瞧出我大有心动,小德子将一块沾了茶水的贴饼子,凑在我的唇边,为了维护自己那份可怜的尊严,我先是大大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很是倔强地将自己的整张脸偏移到了一侧,就是不肯稍微去瞧小德子手中的食物半点。 小德子倒是没有强求,直接当着我的面,将食物塞进了自己的口中,还“嗯嗯嗯”一声更胜一声夸张地扯着嗓子哼着,瞧得我口水禁不住是更加地猛烈了。 这时,小德子将一块沾了茶水的贴饼子,又凑在我的唇边,我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去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尚在踌躇之时,小德子便长长地叹道:“既然爷宁愿饿死都不吃,那此等只应天上有的美食,便只能白白地便宜小的了”说罢,小德子将自己的胳膊慢慢地在我的面前移开,那贴饼子,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见状,我立马扯住了小德子的胳膊,然后猛虎扑食一般,张大了嘴巴,冲着小德子口中那贴饼子,便狠狠地一口落下,险些就咬断了他那手指。 按着那贴饼子胡乱地咬了两口之后,我便胡乱地咽下了,除了感觉它粗糙到就跟沙粒一般,磨得舌头微微有些刺痛,完全就没有尝出它到底是个什么滋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3章 凄凄惨惨 一小块贴饼子下肚之后,胃中仍旧是灼热空虚得厉害,丝毫没有一点点点点的饱腹之感,反而还一阵阵更胜一阵阵地抽搐得实在是欢快,疼得我忍不住龇着牙咧着嘴,眉头死死地蹙成一坨,额头上不断地沁出细密的冷汗 “爷,这味道,还不错吧”见我乖乖地吞下了先前宁愿去吃猪食,宁愿去啃大黄两口,都不愿意去碰一下的贴饼子,小德子仿佛是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一般,那脸上,满是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激动,两只眼睛中还不断地闪烁出星河般熠熠璀璨的光,兴冲冲地凑在我的耳边问道。 我用手死死地捂着肚子,一副极尽忍受的样子,根本就无力吐出半个字,于是乎用眼睛先是瞧瞧小德子,又瞧瞧他手中的贴饼子,然后历尽艰难地努力点着头,于无声之中,冲着小德子大喇喇地示意。 小德子立马明了了我的意思,从那贴饼子上掰扯下来一小块,沾了一点茶水,然后极尽贴心地塞进了我的嘴巴中 我随便地嚼了两下,尽管它还囫囵得实在是厉害,我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直接一口咽下,当那贴饼子从我的喉咙慢慢往肚子中下滑时,我强烈地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直钻心的刺痛,仿佛刚才吞下的,是碎玻璃碴子一般,并且,更可怕的是,它还好大一坨直接堵在喉咙之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下游移,更加地加重了那股子刺痛之感,极其强烈而又清晰无比地带给了我一种下一刻便要被生生噎死的直觉 那粗糙得如同沙粒一般的贴饼子,结结实实地将我折磨得不轻,我那喉咙处,不断地发出撕裂一般的疼,尽管我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口水,但它还是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地依着它那蜗牛一般的速度,从喉咙中慢慢,慢慢,慢慢地往下滑,噎得我整张脸涨红一片,眼泪刷刷刷就像决堤的洪水似的往外翻涌着,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乱跳不止,简直就如同被狠狠地撼动的鼓面一般,甚至,一股子强烈的窒息之感,铺天盖地地向着我滚滚袭来 呜呜呜呜呜呜,果然,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但是,也只是听说过喝凉水塞到牙的,还没听闻过有哪个倒霉蛋是吃东西噎死的啊由此想想,我铁定是倒霉蛋中的倒霉蛋呐我忍不住泪流满面,为自己这简直就令人发指的悲惨际遇,上天入地地好一阵感叹 我就像是给大黄顺毛一般,用手不断地上下抚弄着喉咙,期盼着这样做,能够帮助那万恶的贴饼子,成功地落入肚子中去 但是,那贴饼子,还偏就顽固得很,就是不肯如了我的意遂了我的愿,就是死死地堵在喉咙之中,这让我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想要用一根筷子伸进嘴巴中,极尽粗暴地将它往下捅的心,都有了 见我面色如此难看,小德子连忙递到了我嘴边一盏热茶,我火急火燎地便立马仰头灌下 灌下之后,那贴饼子乖巧无比地坠入了 肚子中,喉咙处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这让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整个人如获新生一般,心中死死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稳稳地落了地 下一刻,小德子又将沾了一点茶水的贴饼子,往我的嘴边凑了又凑,我的眼睛彻彻底底地变作了死鱼眼,其中涣散无神,丝毫找不到那么一点点的焦点,连瞧都没有瞧,便一把将小德子的手冷硬无比地打掉, 毕竟,方才那番痛苦,打死我都不想要再去切切实实地感受一番了 在又猛灌了自己几口热茶之后,我摇摇晃晃地从凳子上起身,两只手死死地捂住肚子,迈着两条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的腿,跌跌撞撞地冲着那张大床所在的方向走去,只要睡熟了,所有的饥饿感,便统统会烟消云散了吧 此时此刻,那张大床,完全就是我的希望呐 我很是费力地翻身上床,然后随手扯过那那破破烂烂打满了布丁,还有大喇喇地露出一些乌黑棉絮,闻起来酸臭得很,怎么瞧怎么是从乞丐那里抢来的破被子,将自己的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临睡之前,我还不忘扯着小德子的耳朵,反复叮嘱,让他记得到了饭点一定要叫我一下而小德子,则连连点头应着 交代妥当之后,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身子往大床里面一滚,找了一个舒服无比的姿势,眼皮一重,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次,在梦中,千呼万唤的美食,并没有被我殷切的期盼召唤出来,反而君漠那混蛋,倒是不请自来了 我梦到自己脑袋一抽风,便嫁给了君漠那混蛋,成为了那混蛋众多的呃,小妾之一, 然后,自此,我的水深火热的生活,便正式开始了 嫁给这混蛋没两天,这混蛋不再装模作样地遮遮掩掩,冲着我彻彻底底地翻了脸,将自己那阴森可怖的面容,展露无遗,他不但霸占了我们周家所有的家产,将周府改成了君府,并且,还拿着我们周家的家产去娶更多更多的女人,终日里左拥右抱拈花惹草,简直就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他对待那些小妾,出手都很是大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的,都几大箱子几大箱子地送,眼睛都不带那么一眨,而唯独对我,就比较特殊了,处处苛责吝啬,不给我任何好脸色瞧,把我赶去柴房住,给我粗布衣裳穿,终日里让我吃猪剩下的泔水,还把我当做最最最下等的仆人用,什么清理粪池猪圈马圈,这种脏到令人发指的活,全部都交由我去做,并且,就连全府上下的衣服,也全部让我一个人去洗 我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哭,泪水从来都是结结实实地糊遍整张脸,就没有稍微干一下的时候 一日,我突然发觉自己的肚子鼓鼓的,经过一个白胡子的老大夫诊治一番之后,说我这是怀孕了,然后过了没两天,我便生下了一条巴掌大小的浑身上下都是焦黑一团的根本就瞧不出性别的还一动都不带一动完全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连眼睛都瞧不见的咸鱼,我兴冲冲地把它捧给君漠那混蛋瞧,还口口声声唤那混蛋为夫君,说它长得同他多像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我捧着那条咸鱼 在他的面前晃了又晃,那混蛋却并没有领情,自始至终便懒得去瞧上那么一眼,还按着我耻笑了好一通,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直接命令他的那些美妾将我同那条咸鱼赶出了府 我将那条咸鱼,捧在了一只手的手心里,哭得不亦悲乎,不断地用另一只手大力扣打着门,撕心裂肺地哀嚎着,“夫君,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这么狠心呐,这可是你的孩儿呐,难道,你不认了吗夫君,夫君” 我哭得歇斯底里浑然忘我之际,这时,突然有人不断地晃动着我的身子,扯着我的耳朵冲着我叫嚷着,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是听到他说什么“爷,该醒醒了,饭点已经到了” 我整个人仍旧是沉浸在被抛弃的悲恸之中无法自拔,哭得是更加地厉害了,张口一个“孩儿”闭口一个“孩儿”地狂呼着,惟愿在我的期盼之下,这条咸鱼能够稍微动一动,给我一点点回应 “孩儿孩儿”地痛呼了良久,还拿着手指按着它的身体戳了良久之后,它还是丝毫没有半分的反应,这无疑是在告诉我,它已经妥妥地死翘翘了,完全没有可能会复活了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挺了几天的大肚子,结果生下来的东西是条咸鱼,竟然还是条死透了的咸鱼,我便心痛呐,无可复加得痛 虽说是条咸鱼,但好歹也是从我肚子中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被那丧子之痛,简直就折磨得快要生生窒息,整个人用尽全力地嘶嚎着 突然,脸上就那样挨了凛冽的一巴掌,我却没有察觉到一般,仍旧是死死地闭着眼睛,无比专注地用尽全力地嘶嚎着 这时,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子大力道拉扯着,再接着,脸上“啪啪啪啪啪啪”又落下了几个响亮无比的巴掌 我一片茫然地睁开了眼,这一睁眼不打紧,却瞧见了那正将巴掌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即将再度冲着我的脸狠狠地招呼下来的小德子,我整个人不由得蒙了,登时,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只是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盯着他 良久之后,我才略微缓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脸上原本的惊恐,被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愤怒所完全替代,我冲着小德子咬着牙切着齿,从嘴巴中极尽勉强地才挤出了几个字:“小德子,你敢欺主” 我想要将小德子给剥皮抽筋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空前地强烈 真是想不到呐,一向对我毕恭毕敬还动不动就指天发誓说什么这辈子为我当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小德子,竟然对我这个主子包藏祸心,趁着我熟睡之际,对着我下此毒手,简直就是不可饶恕呐 我怒睁着圆眼,恨不得下一刻就化身为恶狗,冲着他狂扑过去,张大嘴巴一口便咬死他,而小德子,则冲着我一脸狗腿地笑着,极尽讨好谄媚的模样,他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振振有词道:“呵呵呵呵呵呵,爷,你千万莫要误会,你不是说了吗,到了饭点,要不择手段将你弄醒,这不,小的这只是遵命行事罢了” 见我不说话,就只是深皱着眉头,不怀好意地瞧着他,小德子立马又道:“小的这都是为了爷你好,生怕爷就这样生生地饿死过去,爷可千万不要怪罪呐小的见爷睡得实在是太沉了些,所以,这手,不免就下得重了那么一些,爷,疼了吗”小德子一面一派纯良地说着,一面按着我的脸左右摇晃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进行了好一番打量。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4章 饭点到了 “呦,爷,这怎么都红了啊”按着我脸上那红彤彤简直就妖艳至极,还好多个全部都叠加在一处的巴掌印,打量了那么一番之后,小德子故作惊讶地冲着我道,还装模作样地摆出了一副极尽心疼的模样,仿佛刚才打我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似的。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此时此刻,想要拎过大砍刀,将他给活活砍死的心,都有了 见我眸色沉了又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腾腾杀气,小德子立马便忍不住怂了,极尽吹嘘拍马之能事,按着我吹捧了好大一通,吹得天花乱坠还各种不着边际,什么有的没的,全部都给一股脑儿地拎了出来,简直都把我给捧到了天上去 然而,听罢了小德子那番话之后,我脸上的怒意,非但是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较之先前,是更加地旺盛了 “爷,真的是误会呐,方才,不管小的怎样去唤你,你都不为所动,反而还像是溺了水一般,手脚在半空中不住地扒拉着,还疯狂地扒拉着,扒拉过来,又扒拉过去,将那被都给扯得四分五裂,棉絮横飞,整个人还哭嚎成那样,小的还以为你中了什么邪呢”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小德子那言外之意,无疑是在说,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我好,并且,他还大有一番忍不住要责怪我的架势,毕竟,是我不领情,还不领到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给撕吧了的份儿上。 我两只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小,连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还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一副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底深处那疯狂翻滚的怒气,还随时有可能克制不住完全失控的架势。 小德子讪讪地冲着我笑了笑,然后下一刻,便转移了话题,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爷,方才,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梦呐,怎么就哭嚎成那样,又是说什么过来瞧瞧孩子,又是说什么你怎么那么狠心,不要我,还不要孩子,又是说什么孩儿你快醒醒这些,都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成这样”小德子一面振振有词地说着,一面用手指按着自己那头皮不断地挠着,摆足了一副努力思考的架势。 我总不至于将自己嫁给君漠那混蛋,还被他百般虐待,还同他生下了一条咸鱼怪胎,然后母子俩被那混蛋从府中给赶出去的那个莫名其妙又凄凄惨惨的梦,冲着小德子如实交代了吧若是交代了,说不定,他还真的认为我被什么邪祟给附体了呢 一时之间,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这时,小德子突然重重地“哦”了一声,将我整个人给狠狠地骇了一跳,待到“哦”得差不多之后,他自顾自地道:“爷,你不会梦到自己娶妻生子了吧” 小德子整个人抽了风似的,捂着嘴巴接近癫狂地大笑着,笑得自己脑袋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爷,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小的才刚知道,老爷给你寻了一个贤惠的女人做妻子,没想到,你不仅仅是梦到娶了人家了,还梦到同人家生了孩子了由此瞧来,你俩的缘分,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啊” 我的嘴角宛如抽了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哪个女人呐难不成,那个郑翠花又回来了不应该啊,那么有骨气的一人,说好了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呢,说好了志比天高瞧不上小爷我,此生此世只能勉勉强强地嫁给君漠那混蛋呢” “啧啧啧啧啧啧,爷,原来,你还在深深地惦记着那个郑翠花啊你那眼睛,小的也没瞧出有什么毛病呐,怎么就重口味成那样,端端正正的瞧不上,偏就喜欢那些个歪瓜裂枣呢”小德子完全不顾我那抽搐得直欢快的嘴脸,一个劲儿地长叹着,还用审视怪物的眼光按着我不断地上下打量着,搞得我整个人就跟是有多变态似的。 待到小德子笑得四肢无力,再也笑不动半分之后,他重重地拍着我的肩,又开口道了:“爷,你放心好了,据说这次老爷给你寻的这位姑娘,长得,那可不是一般的丑,同那个郑翠花比起来,完全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不定,爷一瞧见人家,就会忍不住对着人家大大地动了心呢” “你对她,甚是满意”我扯着唇冲着小德子坏笑着。 “只要爷满意,小的就算是不满意,那也得满意呐”小德子捂着笑得直抽搐的肚子,无力地倒在床上,还不断地翻滚着。 “好,既然,你,那么满意,等到瞧见了那个女人,小爷我,便将她,许配给你”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道。 听罢此言,小德子那笑,立马凝固在了脸上,还被自己那口水,狠狠地呛到了,他天翻地覆昏天黑地地好一阵咳嗽,咳得整张脸涨红成了猪肝色,眼泪还狂流不止。 我一脚嫌弃地瞥了小德子一眼,重重地踢了他两脚,然后翻身下床,给自己套上了靴子,冲着房门外所在的方向便走去。 熟料,由于这段时间,饿得实在是太惨太惨太惨了,我的两条腿完全就轻飘飘的,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也使不上什么力道,脚下就跟踩了一堆棉花似的就这样,走了还没有两步,我便特凄凄惨惨戚戚特倒霉无比地自己被自己给狠狠地绊倒在了地上,并且,自己还是以狗吃屎的那种极尽悲催而又高难度的动作将自己给狠狠地绊倒在了地上 这一绊,险些便将我的鼻梁骨给整个撞断,疼得我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此时此刻,我特想叉腰怒骂一句贼老天,问问他还敢不敢再让我更倒霉一些真是搞不懂啊,这世上的人妖鬼神那么多那么多,为何倒霉的偏就只有我这么一个,难道就不能换一个命硬的经克的往死里玩弄吗 呜呜呜呜呜呜,鬼知道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我将自己的整张脸,死死地埋在地上,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胳膊,冲着身后的小德子连连招呼着,口中还一个劲儿地呜咽不止,听起来足以令闻者伤心听者堕泪,简直就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呐 瞧见我这幅惨状,小德子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了猪声,此时此刻,我好想要一把掐死他啊,好想,好想,好想 我将高高伸起的那根胳膊,五根手指死死地攥成拳,想要弄死小德子的意思,简直就表露得不要太明显。 见我如此这般之后,小德子立马敛住了自己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忍不住打心眼里为我心疼忧虑的架势,蹭蹭蹭迈着大长腿,两三步便窜到了我的面前,然后蹲下了身子,冲着我完全就茫然无知似的问道:“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跌在地上了难不成,是因为得知自己即将娶到那个贤惠的丑妇,便高兴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瞧不清自己脚下的路了啧啧啧啧啧啧,爷何必这么激动呢”小德子在我的耳边,不断地说着风凉话。 “小德子,今日的事,小爷我,是结结实实地记下了等到小爷我恢复力气,我要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我愤愤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无比地郑重。 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小德子立马变了脸色,从冲着我不断逗趣之中,迅速清醒过来,又恢复了那副毕恭毕敬,愿意为我当牛做马,为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诚模样,不断地冲着我嘘寒问暖,还连连问我到底痛不痛,又是哪里痛 自始至终,我完全就没有搭半分的腔,只是保持着将自己的整张脸,深深地埋在地上的姿势,冲着小德子咬着牙切着齿地不断重复道:“我要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 声音之中,满是狠戾。 小德子将我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言辞恳切地冲着我道着歉认着错,虽然我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去原谅他一下的打算,但谁让我此时此刻,偏就虚弱成这样,整个人就像是被剔掉了骨头一般,站都站不稳,只能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无力地摊成一坨由此瞧来,当务之急,便是立马补充一下体力,而不是跟小德子这牙尖嘴利还气死人不偿命的刁奴置气呐 我冲着小德子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将自己的身子稍微蹲一下,然后我便趴在了他那背上,将我背起之后,小德子怔怔地冲着我问道:“爷,我们这是要作甚去” “不是说饭点到了吗,当然是要去吃饭呐,难不成,你想要眼睁睁地瞧着小爷我,就这样生生地饿死吗”我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道。 小德子忙不迭地作声,一口一个“不敢不敢”地冲着我说着。 小德子先是将我背到了母亲那里,不料,却听伺候母亲的婢女说,母亲在正堂陪同父亲以及爷爷用饭,还说什么是在讨论我的亲事。 小德子冲着我一片茫然地问道:“爷,我们这,要不要去啊” 我抚了抚饥肠辘辘的肚子,冲着小德子言之凿凿地道:“去,去,当然要去了”毕竟,反正那脸面,已经丢得彻彻底底,无论如何,恐怕也是补救不回来了,饶就是被千夫所指万夫戳脊梁骨,我也不想被生生饿死啊 到了正堂之后,小德子寻了一空凳子,便将我整个人给放上去了,恭恭敬敬地冲着爷爷父亲母亲,以及姨娘们姐姐们施过礼之后,然后特不地道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这让我不由得恨呐,不由得咬牙切齿地恨 本来正在热火朝天讨论事情的他们,一瞧见我的到来,口中的话,便狠狠地噎在了喉咙中,所有的人,全部都拿着炽热的目光,刷刷刷地往我所在的方向投射了过来,按着我周身上下好一番打量 那眼神,实在是凛冽得厉害,完全就像是在审判犯人一般,这弄得我不由得感到了好一阵心虚,整张脸涨红了一片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5章 一个巴掌到底拍不拍得响 在座的所有人,都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凳子上,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诧异,只是就那样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瞧了又瞧 ,那眼睛,就像是僵住了一般,连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 在那一道道灼灼的目光的审视之下,我禁不住产生了一股子被他们刺穿肉体看透灵魂的窘迫感,整张脸禁不住涨红了一片,再加上先前又被他们给围观去我对君漠那混蛋那样冒犯,于是乎我的整颗心,实在是忍不住虚得甚是厉害 所有的人都不发一言,场面实在是寂静得有些难挨,甚至,我还清晰而又强烈地觉察到,他们那目光,就像是鞭子一样,狠狠地落在我的身上,弄得我整个人周身上下都忍不住感到火辣辣的一片 为了稍微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于是乎我用手捂着嘴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力道大到差点将自己那肺给生生地撕扯开来,眼前还扑闪起了无数颗银晃晃的小星星 结果,我这一咳嗽可倒好,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又一个个的,仍旧是木头桩子那般怔在凳子上,丝毫没有半点要回神的意思,那灼热的目光,不减反增,于是乎这便将我整个人都送去了更加地尴尬 的境地 为了打破这种僵局,给自己寻个台阶下,我便一脸狗腿地冲着爷爷笑道:“爷爷,孙儿不争气,这一昏睡,就结结实实地昏睡了那么多那么多天,定然让您老人家担心得很吧是孙儿不孝,害得爷爷为孙儿挂心忧虑了孙儿惭愧呐”我一面情真意切字字血泪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拭着自己脸上那根本就毫无半分的泪滴。 这些人中,唯有爷爷是最宠我的了,只要讨得爷爷欢喜,别说那日里我去亲吻君漠那混蛋了,相信,就算是我真的生生地去毁掉那混蛋的清白,被捉奸在床,也是大大地无碍的啊,呸呸呸,当然,像我这种志趣高洁有着崇高的理想信念以及追求的人,怎么可能去毁掉那混蛋的清白呢,我就算是瞧上我们府中那条瘸腿的大黄,也绝对不可能去瞧上他啊,这只是很单纯地去打一个比方罢了 一想到梦中自己嫁给他,竟然生下了一条巴掌大小的浑身上下都是焦黑一团的根本就瞧不出性别的还一动都不带一动完全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连眼睛都瞧不见的咸鱼,我便忍不住感到好一阵心有余悸,全身上下的汗毛还根根树立,我更加是坚信了一点,任何一个凡人同那身为鲛人的混蛋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会善终的,说不定,还会遭到天谴的,毕竟,人与鲛人,殊途呐 只要爷爷饶恕我,相信,就算是父亲再怎样憎恨我,也仅会咬着牙切着齿地骂我两句就作罢了,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再将我吊起来往死里一通好打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开始努力地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打来打去,更是坚定了要冲着爷爷去好好地煽一下情的念头 我抽了抽鼻子,脑海中在不断地循环着曾有幸听到一位瞎眼僧人在月下对着冷月清泉所拉出的一段凄清至极的二胡调调,很努力很努力地从眼眶中往外逼出了几滴清泪,好不容易才成功地创造出了一种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的氛围,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图露出一个字,这时,父亲偏就没有眼力见儿,好巧不巧地先我一步开口说话了:“你这孽子,做下了那种混账事,自己还有脸说今天,我这个做老子的,非得剥掉你一层皮,也好,让你长点记性,明白一下,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高举着大大的巴掌,以泰山压顶之势冲着我那张脸所在的方向,势不可挡地逼压了下来 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一骇,然后弹簧一般从凳子上窜了起来,三两步便躲在了爷爷的身后。 父亲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努力克制着自己那简直就可以滔天的怒意,用手指指着爷爷身后的我,恶狠狠地道:“乖乖地滚过来,否则,今个儿,别怪你老子我,就这样生生地打死你” “父亲还真当孩儿傻啊,倘若是真的乖乖地滚到你面前去,就你那暴脾气,不将孩儿剥皮抽筋大卸八块,才怪呢”我撅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说着。 “你,你,你”父亲被我气到失言,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到该用何等的词,去往我的身上招呼,他杵在原地,大吸了几口气之后,又冲着我道,“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今日里,就打死你这个孽子好了” 说罢,父亲高举着巴掌,气势汹汹地冲着我杀了过来。 “爷爷,救救孙儿呐,孙儿年纪轻轻还没来得及光大我们周家,还不想死呐”我可怜兮兮地摇晃着爷爷的袖子,眼中蓄了一泡泪。 还没待爷爷来得及反应过来,父亲已经迈着大步子蹭蹭蹭来到了我的身边,二话不说,伸出大手掌便扯着我的衣领,粗鲁而又强硬地将我拎到了一边,狠狠地将我甩在了地上,摔得我屁股生疼,周身上下的骨头还险些就散架 我一脸的惊恐,连连往后挪动着身子,还戏精附体一般开启了对什么都茫然无知的装无辜模式,冲着父亲弱弱地开口道:“父亲,孩儿好不容易才得以苏醒过来,父亲不高兴,也倒是罢了,怎么还将大病初愈身子骨本就孱弱的孩儿,发这么大的怒火呢” “我这怒火,不光大,还恨不得直接就烧死你呢那日里,为父究竟是如何如何叮嘱你的,不要丢人现眼,不要丢人现眼,不要丢人现眼可你呢,又是如何做的”父亲冲着我扯着嗓子咆哮道,大有一副恨不得吞了我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孩儿,安分得紧,也没有如何去做啊”我用手指抠着冰凉凉还坚硬无比的地面,一本正经地说着。 “嗬,还敢说自己没如何去做那日里,你如此那般非礼君公子,为父同你爷爷,以及众位宾客,可是都瞧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会子还在狡辩,难不成,当我们那些人,全部都瞎呐”父亲一面狮吼一般冲着我说着,一面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生怕下一刻就会一个禁不住,便被我直接留给生生地气死过去似的,“你可知,那日里,你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害得为父同你爷爷,险些便被人给戳断了脊梁骨” 末了,父亲还不忘发自肺腑地又冲着我狂甩了一句,“我们周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会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父亲,这些,都是误会呐,误会”我微皱着眉头,无比郑重地冲着父亲道。 “哦,你这个孽子,倒是说说,为父,到底是哪里误会了与你”父亲冲着我扯着唇冷笑着。 “父亲,你也知道的,孩儿向来是瞧不上那混蛋的,他的便宜,就算是送上来,孩儿都不屑得去占一下呐” “呵呵呵呵呵呵,不屑得去占一下你都对人家君公子轻薄成那样了,还有脸说不屑得去占一下”父亲眼睛中蹿动着的怒火,是更加地茂盛了。 眼瞅着他那巴掌就要冲着我的脸,狠狠地招呼下来了,我慌忙将自己的胳膊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冲着父亲扯着嗓子道:“父亲,且慢,且慢呐孩儿真的是冤枉得很啊,事情的真相,分明就是颠倒过来了,孩儿没有去占君漠那混蛋的便宜,反而是那混蛋,恬不知耻,去占了孩儿的便宜,孩儿真的是委屈得要死呐”我一面煞有介事地说着,一面还成功地从眼眶中挤出了几滴泪。 “呦,这青天白日的,芜大少怎么就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了,说什么旁人颠倒事实,分明将这事实颠倒过来的,就是你芜大少本人呐听说,那日里,是你不知羞耻地抱着君公子亲吻,君公子那整张脸呐,就黑成锅底了”一位不知道到底是排行第几的姨娘,一面扯着尖锐的嗓子不合时宜地开口说着,一面用袖子掩着口瞧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着,语气之中,极尽挖苦奚落。 “就是,就是”姐姐们连同那些姨娘们,忙不迭地附和着,大有一副同仇敌忾嫉我如仇的架势。 见那些多事的人,不断地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成功地煽动起了父亲对我那入骨的恨,使得父亲不断地狂咬着自己那牙齿,还险些就将它们给生生地咬断,为了避免事态更进一步恶化,我慌忙开口,冲着父亲解释道:“父亲,这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倘若不是那混蛋仗着自己那极尽妖孽的皮相,主动去勾搭孩儿,孩儿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呐况且,那混蛋人高马大还文武双全的,倘若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孩儿又怎么能够成功地占去他的便宜呢分明就是那混蛋对孩儿怀恨在心,想要以此,去败尽孩儿的声名,让孩儿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地做人呐他那就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呵呵呵呵呵呵,一个巴掌,拍不响”父亲冲着我冷哼着,浑身上下皆是腾腾的杀气。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一脸的纯良。 下一刻,父亲直接揪扯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整个人就像是拎小鸡一般,从地上轻轻松松地给一把拎起,还没等我稍微站定脚步缓过神,父亲那大掌,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冲着我的脸上狠狠地扑了过来,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打得我整张脸火辣辣地一片胀痛,耳边还翁嗡嗡翁嗡嗡不断作响。 “如何,这一个巴掌,拍得,可响”父亲冲着我声音凛冽地道,引得在座的姐姐们同姨娘们哄笑不止。 父亲的这番话说得,完全就没法接呐,倘若是我说个“不响”,下一刻,他那巴掌,肯定会再度冲着我狠狠地招呼过来,倘若是我说“响”,无异于就是在承认君漠那混蛋,真的是我恬不知耻地去主动非礼的,到时候,父亲更是会举着巴掌往死里呼我呐 呜呜呜呜呜呜,这样的际遇,实在是太悲催太悲催了,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坑”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6章 食不言 我深深地陷入两难的境地,左右无法抉择,于是乎只得将自己的脑袋低了又低,用目光在地上极尽努力地搜寻着,惟愿能够赶快寻到那么一条能够让我钻进去避一避的地缝,不要让我被已经被气昏了头脑还气红了眼的父亲,给生生地打死才好呐 “芜大少,老爷问你呢,那一个巴掌,到底能不能拍得响呐,老爷可还等着你回话呢”一位不知道到底是排行第几的姨娘,一面扯着尖锐的嗓子不合时宜地开口说着,一面用袖子掩着口瞧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着,瞧她那副架势,此时此刻,怕是恨不得将自己那凳子,往我的面前挪了又挪,也好去尽情地将我脸上的窘迫模样瞧个真真切切,倘若是再 端着一碟瓜子,悠哉悠哉地磕着,那她这一生,恐怕便算是真正圆满了呢 “到底能不能拍得响呐,你倒是说呐”姐姐们以及姨娘们纷纷很是不地道地起哄道。\ 经过那些人一撺掇不打紧,父亲 整张脸,是黑了又黑,简直都能够生生地沁出浓墨来,他怒睁了双眼,刷刷刷一个劲儿地往我的身上狂甩着眼刀,声音凛冽,冲着我逼问道:“到底是响不响,说” 父亲身上这股子跋扈至极的气势,骇得我整个人禁不住就像是秋风吹动下的树叶一般,哗啦啦哗啦啦抖动得实在是欢快。 我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深深地低着头,用手指搅弄着自己的袖子,身子左左右右止不住地扭捏着摇晃。 “说”父亲冲着我,又是凌人地那么一吼,吓得我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就没骨头似的,直接便一屁股栽倒在地上,生生地摔成一团烂泥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我,孩儿,我”一时之间,我完全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又该去说着什么,才能够让自己能够逃脱掉父亲那结结实实地一顿毒打。 “芜儿这饿,也饿了足足有五天了,瞧她那副呆愣的模样,恐怕,这会子,整个人都已经彻彻底底地饿傻了,脑袋都转不动了,就算再怎样去问,恐怕,也是问不出个什么的,不如,便等她吃饱喝足之后,再好好地审问一番呐”母亲面色一片平静,完全就跟局外人一般,不断地掰扯着自己那涂满了红豆蔻的手指,淡淡地说着。 母亲的这番话,简直就像是久旱逢到的甘霖,及时地拯救我于危难之间,瞧到这个台阶之后,我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直点着头,连连附和着,还趁机借题发挥了那么一小下:“是啊,是啊,这会子,孩儿整个人都已经彻彻底底地饿傻了,脑袋都转不动了” 我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用手指不断地挠着自己的头皮,摆足了一副愚钝呆愣的架势,“方才苏醒之后,倘若不是小德子不断地在孩儿身边念念叨叨,孩儿险些就将自己姓甚名谁,都给一股脑儿地忘个干净了” “你”父亲高高地举起了巴掌,吓得我立马将两条胳膊交叉着挡放面前,将自己那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就算打死芜儿,恐怕,她也是个糊涂鬼非要趁着她神志不清去审问她,何必呢”母亲冷哼着,语气之中,满是对父亲那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嘲讽奚落。 听罢此言,父亲那脸色,是更加地臭了,都臭到了根本就不堪入目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嘴角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着,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他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然后冲着我没好气地吼道:“还不快滚回凳子上去” “是,是,是”我忙不迭地应声道,一面用手轻抚着方才险些就像豆腐一般,被摔个四分五裂的屁股,一面努力迈着自己那小短腿,步步生风地窜回了自己那凳子上。 恰好偏在这时,管家张叔带着一众侍女,端着形形色色的盘子来了,终于等到开饭了,这让我整个人激动到差不多就要直接泪流满面 空气中满是肉香味,这才是真正人间烟火的嘛,从那味道中,我还体味出了尘世间的幸福 饭菜摆好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瞧着父亲,按着他脸上的神色,反复地打量着。 在同爷爷恭恭敬敬了好一番之后,父亲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冲着我道:“还瞧什么,动筷呐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我一脸的委屈巴巴,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举着筷子便去夹海碗中的红烧肉,尽管我对它,是打心眼里渴求不止,但架不住此时此刻的我,骨头都已经酥了,浑身上下都是软趴趴的一片,极力支撑着身子,才没让自己直接烂泥似的瘫成一坨,手上更是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道,于是乎只能一面捏着筷子冲着红烧肉一个劲儿地戳戳点点,一面狂吞着口水。 父亲大有嫌弃意味地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将一整盘青菜,摆放在了我的面前,冲着我冷冷地道:“既然昏睡了这么多天,还是吃点清淡得好,这会子若是大鱼大肉下肚,会消化不了不说,万一再温饱思,不知道冲着哪个男儿郎再动了歪心思,到时候,我这个做老子的,干脆也别做人算了,随同你,一起吊死在周府的门前好了” 我极尽无奈地瞧了父亲一眼,万分坚信自己铁定不是他亲生的,否则,他断然不会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到简直就堪称是没有一点点点点的人性的地步,如此这般去冷酷残忍地对待我呐 聪明睿智的佛祖都说了,“多说是错,说多是劫”,此时此刻,恐怕无论我说什么,在父亲哪里,都只是一个大写的“错”,还会平白地增添他对我的怒火,既然这样,索性我还是装作哑巴,继续缄默一下好了 为了于无言之中讨好父亲一下,于是乎我当着父亲的面,将将那盘青菜,端放在嘴边,然后拿着筷子一个劲儿地往嘴巴中扒拉着,扒拉着,近乎疯狂地扒拉着,扒拉着甚是欢快,还冲着父亲一脸狗腿地笑着,极尽谄媚的模样,尽管,这只换来父亲黑脸相待 我扒拉得结结实实地塞满了整张嘴巴之后,我才想起来嚼上那么一下,熟料,这一嚼,可不打紧,青菜叶子实在是坚韧得厉害,任凭我怎样托着下巴大力地去咬,也愣是丝毫咬不动,弄得我口中的每一颗牙齿都忍不住好一阵酸疼,眼泪还在眼眶中直打转。 我用袖子掩着口,刚想偷偷摸摸地将青菜吐到地上,这时,父亲突然狠狠地瞪着我,压低声音冲着我开口说话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今日里,你若是敢糟蹋一分半点的食物,待会儿,新账连同旧账,我这个做老子的,便同你全部都算个干净” 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听起来满是郑重。 听罢了父亲这番无比狠戾的警告之后,我一个按捺不住,险些就被口中的青菜给活活地噎死,此时此刻,是咳嗽不是,不咳嗽也不是,那口菜,只能那样不上不下地堵在口中,憋得我整张脸一片涨红 我随随便便地嚼了嚼,然后不管它到底是囫囵还是不囫囵,挺直了脖子便直接给咽了下去,尽管这噎得我委实不轻,整个喉咙都险些给活活撑裂 咽下那口菜之后,我整个人如释重负,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长长地舒着气,然后,便顺理成章心安理得地举着筷子,再度按着那些个红烧肉,一个劲儿地戳来戳去 无论我怎样努力,使尽多少解数,那红烧肉,偏就不如我愿,死活不愿意被我的筷子给夹走,一副宁死不屈坚贞不渝的架势,于是乎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恼了,直接站起了身子,就像是叉鱼一般,按着海碗中的红烧肉发狠似的叉着,可每次都好巧不巧地同那肉块擦肩而过,并且,还叉得里面的肉汁四处飞溅,结结实实地沾了我一袖子 “不吃,便滚”父亲再也瞧不下去了,扯着大嗓门粗鲁无比地冲着我呵斥道。 “呃呃呃呃呃呃,吃,吃,当然是吃呐”我不情不愿地收回了筷子,冲着父亲讪讪地笑了笑。 我直接扔下了筷子,刚想要将那海碗直接端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也好像方才吃青菜那般,可劲儿地往自己的嘴里扒拉,吃个痛快 两只手刚抓住了海碗的边沿,父亲便冷着一张脸出来扫兴了,张口一个“放肆”,闭口一个“成何体统”地冲着我狂甩着,那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厉害,搞得就像是我上辈子撅了他祖上八辈的祖坟似的。 于是乎我只好怏怏作罢,一脸的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眼睛按着桌子上的美食扫荡了那么一下,趁着父亲正在按着口中的虾慢条斯理地咀嚼之时,我出其不意地左手抓了好大一只酱香肘子,右手抓了一只红烧鹅,然后兴冲冲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完全抛却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以及姐姐们姨娘们那鄙夷至极的目光,左一口右一口地大嚼特嚼着,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手上嘴上满是油污 父亲瞧见我这幅架势,气得目瞪口呆,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地上,良久之后,才略微缓过神来,冲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又是说我是饿死鬼投胎,又是说我吃这么急是不是赶着要去投胎,又是说看来他得好好地教教我什么叫做规矩,又是说三天不打我便揭瓦还揭成这样 在父亲那怒火之下,我就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委屈巴巴地蜷缩着自己的身子,一面打量着父亲脸上的神色,一面小心翼翼地啃着手中的酱香肘子 父亲仍旧是不依不饶,揪扯着我不放,将什么难听的话都一股脑儿地拎了出来,毫不忌讳地便往我的身上一通狂甩,这时,一向沉默的母亲,忍不住开口说话了,“食不言寝不语”末了,她还不忘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周府的规矩”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父亲用凛冽的眼刀,狠狠地剜了我两下,然后别无选择地只能沉默,将自己那一腔怒气,全部都发泄在了何其无辜的食物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7章 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 见父亲同我方才那样,还丝毫不差如出一辙,就像是叉鱼一般,按着海碗中的红烧肉发狠似的叉着,可每次都好巧不巧地同那油亮亮的肉块擦肩而过,并且,还叉得里面的肉汁四处飞溅,结结实实地沾了他一袖子 都这样了,他仍旧是不知道稍微收一下手,按着海碗中那可怜至极无辜至极的红烧肉,用筷子更加大力地戳弄起来了,戳得碗底“啪啪啪啪啪啪”止不住地发出一声声脆响,那声音,极有节奏,像豆大的雨点在硕大的芭蕉叶子上不住地敲打,又像是被鼓锤不断撼动的鼓面他那整只袖子,被那肉汁沾染得湿哒哒的一片,完全就像是刚从里面捞出来的一般 我瞧到自己日思夜想望眼欲穿心心念念的红烧肉,竟然面临如此悲催到简直就能够令天地为之发指的处境之后,禁不住发自肺腑地替它感到好一阵心疼,于是乎便忍不住路见不平一声吼了,一面完全不顾形象地按着自己手中那红烧肘子大啃特啃着,一面含糊不清地冲着父亲数落道:“方才,孩儿这般做,是不成体统,如今,父亲可是做得比孩儿有过之而无不及,都青出于蓝而远远胜于蓝了,委实是更加地不成体统啊父亲若是实在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索性便不吃了罢,何故非要去按着那可怜巴巴无辜至极的红烧肉去百般折腾呢,实在是浪费粮食啊” 这番话,我说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那是一个凛然大义,那是一个字字铿锵。 我完全忽略掉父亲那张如同夜幕一般漆漆黑漆漆黑一片的臭脸,暂且放下了手中的烧鹅和红烧肘子,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扯着父亲的手,粗鲁地将其从盛放红烧肉的海碗旁移开,移得远远的,再然后,冲着在座的人客客气气地笑了笑,厚着脸皮将红绕肉端到了自己面前,本来想要拿筷子来着,低头一瞧,自己那手上满是油污,反正已经被沾染成这样了,再注意干净下去,已经完全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想到这里,我整个人瞬间便坦然了,冲着海碗中便直接下了手,旁若无人地按着里面的红烧肉狂捞着,一口又一口地往嘴巴里吞得甚是欢快 父亲整个人被我气到恨不得立马就在原地生生地爆炸,而母亲却是不管不顾,对他那已经濒临崩溃随时都有可能会山洪一般剧烈爆发的臭脾气,完全就茫然无知似的,动不动还拿着不留情面的话去狠狠地噎他,去狠狠地往死里噎他 ,噎得父亲那张老脸直接脸面全无,丢人一度丢到了祖姥姥家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爷爷在内,都置身事外,不搭一句话,只是深深地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自己面前的白米饭,眼睛还向上微睨着,按着父亲那黑到不能够再黑,臭到不能够再臭的脸,瞧热闹似的不断地打量着 这使得父亲是更加地愤怒了,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杀气,但是却又不好当众发作奈我同母亲如何,只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克制着,克制着,再克制着 瞧见父亲一副吃瘪的架势,这让我忍不住窃喜了起来, 尽管我已经笑得甚是小心翼翼,但仍旧是悲催无比地被父亲给逮了个正着,他拿着凛冽的眼刀,嗖嗖嗖地冲着我的身上一通狂甩,骇得我脊背忍不住生寒,周身上下猛烈地一颤 为了避免让自己再进一步去惹恼父亲,于是乎我只得将自己的脑袋,低了又低,全力地捞着海碗中的红烧肉。 “吃要有吃相这般,成何体统”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狠狠地踢了我两脚,那力道之大,简直就快要将我的腿骨给生生地踢断,疼得我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父亲这,分明就是报复,妥妥的报复呐 我用含泪的双眼,一脸幽怨地瞧着父亲,而父亲那脸上,却满是根本就掩饰不住的喜悦,他轻咳了一声,然后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道:“吃饭”语气之中,满是悠然。 欺负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心情就能够大好,还大好成这样,我忍不住发自肺腑地怀疑,我这父亲,八成就是有病,并且,这整个人,肯定还病得不轻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自己那剧痛无比的腿骨,刚想要为自己讨要一个公道,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图露出一个字,这时,父亲便抢先一步冲着我开口了:“食不言寝不语”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周府的规矩”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父亲一面自顾自地吃着,一面不断地往我的碟子中加着菜,什么青菜白菜豆腐自己各种各样的鸡鸭鱼肉,兼而有之,将我面前的碟子塞得满满当当,都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这算什么,难不成,是所谓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父亲可从来都没有对我如此热情过啊,这让我强烈地感觉,父亲这,完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呐,再加上我那眼皮,宛如被鼓锤不断撼动的鼓面一般,止不住地疯狂跳动着,于是乎我不由得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内心深处实在是不安得厉害 我嘴巴刚张了张,想问个清楚明白,可一想到父亲方才说的那番话 “食不言寝不语” “这是周府的规矩” 于是乎我只得将涌上喉咙的话,全部都给悉数吞了下去。 我吃得就像是那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整个肚子高高地耸着,再也吃不下一丝一毫的东西,恐怕是再多吞一滴的水,自己那皮球一般的肚子,也会直接生生地爆裂开来 可直到这时,父亲仍旧是锲而不舍地往我的碟子中不断地加菜,加菜,加菜,还加得兴致勃勃乐此不疲,见我不再吃一点点点点的东西,父亲将那盛放了小山似的食物的碟子,往我的面前不住地推了又推,示意让我继续去吃,而我,则死死地耷拉着整张脸,拨浪鼓似的直摇头,还特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吃饱了”父亲挑着眉冲着我极尽勉强地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吃饱了,那实在是太好了”父亲悠哉悠哉地说着,眉眼之间,满是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笑意,这让我很是强烈地感觉到,父亲这,定然是不怀好意,指不定又想要对我打什么歪主意 果不其然,接下来,父亲长长地一顿之后,终于露出了他那狐狸尾巴,“你是吃饱了,不过,为父特意给你备下的那根鞭子,可是饿了好久好久,现如今,在盐水中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泡烂了,你便陪同为父,去将它喂一下吧”父亲一面说着,一面强硬无比地拉扯着我的胳膊便要走。 我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险些生生地磕在地上,我一面奋力挣扎着,一面极尽不满地冲着父亲扯着嗓子吼道:“父亲,孩儿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怎就对孩儿如此狠心呐,难不成,就不知道何谓虎毒不食子吗” “正是因为你是为父亲生的,为父才不得不对你狠心一点再说,对你狠心,你还不是照样一次又一次地兴风作浪上房揭瓦,倘若是不对你狠心,你不得将整个周家的家底,都给生生地败个干净呐”父亲大义凛然地说着。 “父亲大人,养不教父之过就算是要罚,也应该先冲着你去惩戒一番吧” “嗯嗯嗯嗯嗯嗯,为父也觉得芜儿这番话说得,甚是有理,所以,便加倍去惩戒自己好了这俗话说得好,打在儿身,痛在父身,本来,为父只想要抽你个一百鞭子帮你长长记性,但是,现在,经过深明大义的芜儿你的好一番提点,还是抽你三百鞭子吧,也好,让为父去按着自己好生惩戒一下”父亲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处抽搐得甚是欢快。 “父亲,孩儿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很呐,你们那日里瞧见的事情,完全便是一个误会,大大地误会呐”我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 “都被人给真真切切地瞧见了,还能有什么误会”一位不知道到底排行第几的姨娘,瞧热闹不嫌事大地道,那语气之中,可谓是极尽风凉。 “就是,就是”姐姐们姨娘们连忙站出来附和道,添油加醋,推波助澜,摆明了就是想要让父亲直接一个恼怒,就直接用浸了盐水的鞭子,生生地抽死我啊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呐 我禁不住上天入地地好一通感慨着 “误会”父亲深深地蹙着眉,整张脸漆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嗯嗯嗯嗯嗯嗯,误会,误会,完全便是误会”我冲着一副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一派虔诚,都恨不得直接搬出我们周家的八辈祖宗对天起誓了。 “你倒是说说,哪里误会了”父亲怒睁了双眼,冲着我高高地举起了巴掌,一副若是我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他便要抡着巴掌,当场便将我给活活地打死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像孩儿这般正义凛然饱读诗书的人,无论如何也断然不会在青天白日里去轻薄一个男子呐,万万是不能啊” “呵呵呵呵呵呵,这红口白牙的,谁不会说呐,也就只是上嘴皮子碰一下下嘴皮子的事,委实是轻轻松松得紧啊芜大少想要单凭那么几句话,便完完全全地撇清自己亵渎君公子的事情,可惜,恐怕也没有人会信呐,说不定,就连芜大少你,都未必会去信啊”又一位不知道到底排行第几的姨娘,瞧热闹不嫌事大地道,还用手掌掩着红唇,尖酸刻薄地笑着。 “就是,就是”姐姐们姨娘们又连忙站出来附和道,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 一时之间,场面极尽尴尬,饶我就是有心为自己去辩解一番,可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才好,于是乎不断地吞吞吐吐,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张脸憋得滚烫赤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8章 瞧热闹完全不嫌事大 我不断地吞吞吐吐,吞吞吐吐,吐出口的话,就像是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死活就是连不成一串,再加上在父亲那淫威的震慑之下,于是乎我整个人就像是过街的老鼠那般,不由得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为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深深地忧虑起来 可这一忧虑倒是不打紧,于无形之中更是大大地加重了我的紧张,于是乎我整个人不由得是更加地吞吞吐吐起来了,甚至连话都不知道该怎样去说了 “呵呵呵呵呵呵,老爷,瞧见了吧,芜大少都心虚成这样了,那张脸喏,都生生地涨成猴屁股了平时伶牙俐齿能气死话痨的他,现在,竟然连一句稍微能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摆明了就是在痛痛快快地承认了啊”一位不知道到底排行第几的姨娘,瞧热闹不嫌事大地道,语气之中,极尽尖酸刻薄,生怕眼前这热闹还不够热闹似的。 “就是,就是”姐姐们姨娘们又连忙站出来附和道,齐齐地将矛头对准了我,还恨不得用那矛头,直接就生生地戳死我。 眼瞧着父亲那大巴掌,即将以山崩地摧的架势,凛冽地冲着我那无辜至极的脸上狂扑过来,我急忙扯着嗓子吼道:“父亲大人,且慢,且慢呐” 我一面说着,一面壮着胆子,用自己的手强行握住了父亲那胳膊。 “父亲大人,孩儿真的是委屈得紧,你倒是给孩儿一个辩解的机会呐,难不成,你想要让我们周府,再出一个窦娥”我冲着父亲郑重其事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恐怕,就算是这世间又有了窦娥,那个窦娥,也应该是君公子,而不是芜大少你呐毕竟,那一双双的眼睛,可是真真切切地瞧见了,是你芜大少,恬不知耻地去非礼人家君公子啧啧啧啧啧啧,丢脸,丢脸,实在是丢脸呦”又一位不知道到底排行第几的姨娘,忍不住站出来大大地煽一下风点一下火,添一下油加一下醋,生怕我此时此刻的处境不够危急窘迫似的。 “就是,就是”姐姐们姨娘们又又连忙站出来附和道,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并且,那大白眼甩得,还挺有节奏,完全就整齐划一。 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原本炯炯有神明亮无比的大眼睛,此时此刻,顿然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完全就变成了妥妥的死鱼眼,“父亲大人,你们真的是误会了,那件事情,真的是君漠那混蛋主动勾搭的孩儿” “人家君公子,可堂堂正正得很,完全不像芜大少你一般,青楼妓馆,酒楼赌坊,都当成自己的栖身之处了”又又一位不知道到底排行第几的姨娘,站出来冲着我大泼冷水。 “就是,就是”姐姐们姨娘们又又又连忙站出来附和道,并且,他们仿佛预料到,下一刻,父亲便会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生生地打死我,一个一个的,眼睛中满是期冀的神情。 “父亲大人,孩儿真的是很冤枉很冤枉,孩儿对那混蛋讨厌入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去占他便宜,完全就不可能啊”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 “外面早就在疯传,芜大少你,对于君公子那绝世无双的肉体,是结结实实地觊觎得很,还一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毕竟,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完全抛却世俗的眼光,冲着人家又搂又扑又抱的前车之鉴,可是赤裸裸地摆在那里呢,如此这般,我们也只能瞧见芜大少你贪慕男色,断袖成癖,完全就瞧不出你到底是冤枉在了哪里”又又又一位不知道到底排行第几的姨娘,站出来冲着我奚笑道,“先前,芜大少你见人就说君公子男女通吃,断袖成癖,今个儿在仔细瞧瞧,这分明说的,便是你自己嘛” “就是,就是”姐姐们姨娘们又又又又连忙站出来附和道。 一瞧见父亲那整张脸陡然之间黑沉了又黑沉,都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我立马意识到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心中禁不住连连狂呼着不好。 “父亲大人,孩儿真的对那混蛋没有觊觎之意,有的,也只是滔天的憎恶啊,这一点,早前孩儿便已经同你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父亲,你要信孩儿呐”我可怜巴巴地摇晃着父亲的胳膊,整个人差不多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见父亲完全就没有半分想要按着我相信一下的架势,于是乎我直接便搬出我们周家祖上的十八辈祖宗,字字铿锵一本正经地冲着他们起誓了。 熟料,这刚起完誓,一个姨娘便急不可耐地跑出来拆台了,“芜大少这平日里放浪形骸信口胡诌没个正形儿惯了,这些,也倒是罢了,如今,怎就还对着列祖列宗诓骗起来了,也不怕气得他们棺材板乱颤,在天上都得不到安宁” “就是,就是”姐姐们姨娘们就像是搅屎棍子一般,又又又又连忙站出来附和道。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真的是那混蛋主动勾搭的孩儿,倘若是孩儿真的要对他占什么便宜,他人高马大武功盖世的,又怎么会让身子骨一向孱弱的孩儿得了手呐,恐怕,直接会让孩儿当场就大卸八块那混蛋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勾搭孩儿,故意让旁人瞧见的他就是想要败坏孩儿的名声,就是不想要让孩儿得到片刻安宁呐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父亲难不成一点点点点都不明白吗那混蛋真的真的不是什么纯良之人,一直以来,他都对孩儿包藏祸心”我整个人急得都快要哭了。 “芜大少这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功夫,可真是深厚得紧呐,人家君公子分明才是受害者,如今被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是人家龌龊下流卑鄙不堪了人家君公子生性良善,整个人大度得紧,不愿意同你多做计较,所以,那日里,即使你那般去非礼于他,他也只是略有怒意,死活强忍着没冲着你翻脸罢了,如今,你不知道稍微去领一下情,也倒是罢了,怎么还回过头去按着人家就狂咬一口呐,这若是让君公子得知了去,还指不定会让人家如何心酸如何难过呢”某一位姨娘站出来悠哉悠哉地道。 “姨娘也只是见了君漠那混蛋区区几面而已,对那混蛋的品行,就有这么了解吗你毕竟也是我们周府的人,怎么就胳膊肘往外生生地拐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同他之间,有什么私情呢”一提到私情这两个字,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惊讶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道,“姨娘好歹已经嫁给了父亲,也算是有了名有了分,况且,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倘若是果真同那混蛋有点什么私情,就不怕被拉去点天灯骑木驴浸猪笼吗” 这番话,最后一个字刚轻飘飘地落下,我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反应过来,父亲那凛冽的大掌,便直接冲着我的脸狠狠地落下,打得我整个人那是一个晕头转向,耳边炸了似的止不住地翁嗡嗡直作响,父亲冲着我扯着嗓子斥骂道:“你这孽子,当真是彻头彻尾的混账,轻薄人家君公子不说,如今,这种没人性的话都说出来了,今日里,我,我,我非得打死你不可”说罢,父亲大力地扯着我的衣领便要再度动手,我紧张兮兮地紧闭了双眼,心中不断地狂响着四个字,那便是“呜呼哀哉” 父亲那巴掌裹着呼啸的风,像万马奔腾一般,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冲着我狠狠地招呼了过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好爷爷及时出了口,虽然父亲还是很故意地一个没收住,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上,打得我鼻血止不住地翻涌而出,并且两边的脸颊,都小山丘一般耸立了老高老高。 我整张脸耷拉得老长老长,此时此刻,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甚为强烈 爷爷将我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前,眉头还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皱了又皱,“乖孙啊,你同那个君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语气之中,满是一派焦灼。 “老太爷,您的这位宝贝孙子,不仅喜欢女人,还喜欢男人,难不成,这些,你还没有瞧个清楚明白吗”另有一位姨娘站出来道,脸上还挂满了对我讽刺至极的笑。 “放肆还懂不懂什么叫做规矩,我问你了吗”爷爷一面气势凌人地说着,一面冲着那位姨娘狂甩着脸色。 见爷爷仍旧是想要相信我,这让我忍不住感动不已,我眼睛中含着泪花,委屈巴巴地一个劲儿地摇晃着爷爷的胳膊,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模样,“爷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孙儿,孙儿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要去占那个君混蛋的便宜,是他不好,无论孙儿按着他是怎样去轰,怎样去赶,他就是死死地赖在这里不肯走,还恬不知耻地去勾搭我那芥儿姐姐,孙儿实在是气急了,所以便想着将他弄昏扔回南海,结果偷袭没成功,最后,孙儿被逼无奈,只能够铤而走险,不惜一切最后再去赌上那么一把,直接含了一口掺了特浓剂量迷魂药的茶,本想着要强灌给那混蛋喝下来着,结果,一个不小心,就直接自己吞下了,所以,才会一下子就结结实实地昏睡了那么多那么多天嘛”我就像是做错了事被狠狠地责骂了一番的孩子似的,深深地低着头。 “恐怕,芜大少你,想要迷昏君公子不假,却不是想要将他送回南海吧,说不定,是想要趁着人家君公子昏迷之际,对着人家君公子上下其手,占尽便宜吧”又有一位姨娘忍不住站出来冲着我嘲讽道,整张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啧啧啧啧啧啧,我们周府,怎么就出了这样完全就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实在是作孽,作孽呦”这位姨娘忍不住一个劲儿地长叹着,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拭着自己脸上那根本就半点没有的泪滴。 这番话刚一落下,姨娘们连同姐姐们就像是沸水一般炸了锅,七嘴八舌地按着我不断地数落着,并且,还将所有难听至极的词,不作任何挑拣,统统都往我的身上一通狂甩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89章 天生和我过不去 “张口一个芜大少,闭口一个芜大少,还懂不懂规矩”爷爷冲着那些姨娘与姐姐狠狠地训斥道,又用凛冽如刀的目光,冲着父亲狂甩了过去,没好气地冲着他说着,“管好自己的女人” “是,是,是”父亲深深地低着头,忙不迭地出声应着,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语气极尽柔和,脸上满是极为难得的唯唯诺诺的神色,同方才训斥我训斥得那般不留情面举止暴戾比起来,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我禁不住好一阵上天入地地直感慨,父亲这,分明就是在欺软怕硬扒高踩低畏强凌弱嘛 我扯着自己的袖子,轻轻地擦拭着如同喷泉一般,根本就止不住似的往外翻涌而出的鼻血,强忍着自己那整张脸上不断传来的火辣辣的灼痛感,在内心深处,濒临疯狂似的按着只会对我一个人蛮横不讲理,还百般使用暴力的父亲,一个劲儿地吐槽着,并且,还吐得丝毫不留情面。 “父亲大人就只是嘴巴上随便说说,欺哄一下爷爷罢了,哪里有半分要管的意思了”我一面用手指轻轻碰着拜父亲所赐,在他那大掌下,已经妥妥地肿成了小山丘一般的脸颊,一面大有不满地说着,“难不成,父亲是于心不忍,就只舍得对孩儿一个人下毒手” “你”父亲气得怒睁了圆眼,高举着巴掌便想要冲着我那张已经极尽可怜红肿成猴屁股的脸,再度招呼过来。 见情况有些不妙,我立马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结结实实地藏到了爷爷的身后,委屈巴巴地冲着爷爷道:“爷爷,瞧见了吧,父亲只舍得对孙儿一个人下毒手,完全舍不得动那些姨娘姐姐一根手指头,想来,孙儿这父亲,自始至终,都只拿孙儿当做沙包,想怎么往死里打,就怎么往死里打,从来都没有心疼过半分呐”这番话,我拖着长长的哭腔,说得那是一个声泪俱下,字字悲恸。 父亲狠狠地剜了我两眼,然后没好气地冲着那个多嘴多舌的姨娘厉声吼道:“自己掌嘴” “老爷”那位姨娘用一双含情目瞧着父亲,语气又柔又媚,就像是在冲着父亲撒娇似的。 “自己掌嘴”父亲阴沉着整张脸,又厉声吼道。 那位姨娘见苦求父亲没用,瞧了瞧自己那纤纤玉手,然后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死死地闭上了双眼,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架势,将自己那巴掌往自己的脸上轻轻地凑了过去,然后,那手掌就像是羽毛从水面上滑动一般,似有若无地从脸上极尽轻柔地擦过。 “这算哪门子掌嘴呐,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留下,也倒是罢了,竟然连个声响都听不见,分明就是闹着玩嘛”我冷冷地挖苦道。 我完全忽略掉父亲那张臭脸,冲着他打趣似的道:“父亲大人,要不,你就帮帮这位姨娘,拿出方才掌掴孩儿的架势,掌掴一下这位姨娘吧,也好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掌嘴,什么,又叫做我们周家的规矩”我瞧热闹不嫌事大地冲着父亲连连撺掇着,气得父亲那张脸,如同夜幕一般,漆黑黑漆黑黑地一片,还差不多都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来。 “自己掌嘴”父亲冲着那位姨娘咬着牙切着齿地再度吼道。 只见那位姨娘只是高高地举着巴掌,完全舍不得冲着自己那张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脸上下重手,一脸的为难样,为难到眉头都差不多快要生生地皱巴成一个核桃。 “动手”父亲再度扯着嗓子厉声吼道,骇得那位姨娘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一惊,周身上下抽风似的不断地抖动着。 “这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妹妹好歹也给老爷做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枕边人了,老爷对她,又何必要如此冷酷绝情呢”母亲悠哉悠哉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豁达。 “就是,就是姐姐,救救妹妹,救救妹妹呐”这位姨娘,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着母亲连连哀求着,一个劲儿地拉扯着她的袖子,还拉扯过来,又拉扯过去的,哀求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既然妹妹都如此真心实意地去恳求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又岂能有回绝之理”母亲扯着红唇嫣然地笑着,下一刻,玉手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重重地招呼在了那位姨娘的脸上,打得她整个人都蒙了,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半张脸肿得甚高,上面清晰无比地顶着一个赤红的巴掌印,并且,空气中还大范围地散播开一片脂粉的味道,呛得我禁不住用手掌捂着嘴巴,大声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母亲动作利落潇洒,如同收剑入鞘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落落大方地扯着唇笑着:“如此,妹妹,可还满意” 被打的那位姨娘,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宛如抽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她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自己那半张肿得老高老高的脸,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母亲,“你你你”了大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妹妹的心意,姐姐已经彻彻底底地明了了,话说回来,虽然妹妹那张嘴巴,实在是惹人嫌得厉害,可咱们毕竟也是一家人,能为妹妹你分忧,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福分,应该的,应该的妹妹就不用这般感谢于我了,那份感激之情,便趁早收了吧,否则,我这个做姐姐的,便要惶恐了” “你你你”那位姨娘整张脸实在是扭曲得厉害,一副对母亲敢怒不敢言的架势。 “你什么你,这人丢得,该嫌不够吗滚下去”父亲冲着那位姨娘不留情面地斥责着。 “老爷”那位姨娘冲着父亲娇滴滴地道,眼睛中还含着两泡泪,摆足了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架势。 “滚”父亲整个人宛如火山爆发一般,完全就暴怒了,周身上下萦绕着的,都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戾气。 见已经毫无半分能够商量一下的余地,于是乎这位姨娘一脸的幽怨,狠狠地跺了地面几脚,然后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裙子,冲着房门外所在的方向便跑了出去。 “乖孙,你父亲已经替你觅了一桩上好的亲事,六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到时候,你便娶了那位林姑娘吧”爷爷一脸的凝重。 “爷爷,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一脸的惊恐,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 “我们这,像是在同你说笑吗”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大力地狂甩着自己的袖子,故意发出很重很重的声响,仿佛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稍微缓解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愤恨之情。 “这丈夫志四海,孙儿尚且年轻的很,不想就这样为家室所绊”我深深地低着头,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 “呵呵呵呵呵呵,就你,还能志四海”父亲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扯着唇冲着我冷笑道,“什么四海不四海的,你这是青楼妓馆没逛够,生怕有个人处处约束着你吧”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孩儿才十六” 我冲着父亲小声嘟囔着。 “嚯,都十六了,下月初九就十七了,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父亲冲着我没好气地道。 “孩儿现在功未成,名未就,又怎么有脸面娶妻生子呐” “呵呵呵呵呵呵,就你这纨绔不争气的性子,这辈子还想功成名就白日做梦呢吧”父亲冲着我极尽奚落道。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忍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宛如万马奔腾一般,以势不可挡的架势,抽搐得实在是甚为欢快,“父亲大人,孩儿在你眼中,就有那么朽木不可雕吗” “岂止是朽木不可雕,还烂泥扶不上墙呢” 父亲一面说着,一面冲着我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空的大白眼,那神情,满是对我的不可耐。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父亲大人,孩儿恐怕真的是你随手捡来的吧,否则,你又怎么会对孩儿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呢” “呵呵呵呵呵呵,我也倒盼着你能不是我亲生的啊,可惜,天不遂人愿”听父亲那番话之中,满是对我的极度嫌弃,以及对自己膝下有我这般不入流的亲生骨肉的无奈和叹息。 “父亲,孩儿暂且没有要成家的打算,这种事情,还是再过上几年再说吧” “既然还没有打算,那现在立马打算,还来得及” “父亲大人,孩儿” 还没等我来得及说完,父亲便急急地插嘴道:“莫非,你不想娶女人,想娶一个男人”父亲整张脸沉了又沉,那番话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不是,父亲大人,孩儿怎么可能会娶进府一个男人呢,孩儿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仓促了,孩儿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倒也无妨”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瞬间便来了精神,两只眼睛中不断地扑闪着熠熠的星光,“这么说,孩儿可以不用娶了”语气之中,满是根本就压制不住的欣喜之情。 “不用娶了”父亲冲着我极尽勉强地笑着,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他长长地一顿之后,继续冲着我道,“做梦” “爷爷,既然是要给孙儿娶妻子,这妻子,须得孩儿真心喜欢,同孩儿情投意合才好,万万不可以这么草率呐”我整个人忍不住急了,连连拉扯着爷爷的衣袖,“父亲糊涂,爷爷可千万莫要跟着父亲一起糊涂呐” “乖孙,那日里,你同君公子之间,如此那般,已经将自己那脸面,连同我们周家的脸面,都给结结实实地丢了个一干二净,整个京城中的人,指不定怎么取笑你,怎么去戳我们周府的脊梁骨呢让你娶妻,也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去稍微堵一下那些悠悠众口啊”爷爷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不断地拍着我的手。 “爷爷,孙儿真的不是断袖,孙儿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必要非要这般去做的” “就你,黑的也能够给强行胡诌成白的,还能正到哪里去”父亲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冲着我狂甩着冷眼。 我禁不住严重怀疑,我这父亲,天生就是和我过不去,要各种将我往死里弄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0章 嘴里说不出什么实话 我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爷爷,这旁人爱说什么,便去说什么好了,那尖牙利口的,我们可是完全就堵不住呐,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非要去这般画蛇添足平白折腾,还白白地搭进去孩儿的终生幸福呢” 爷爷那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一个字,父亲便甚是强硬地开口了,“这桩亲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聘礼都已经送出去了,又岂能是你想不娶,便能不娶的” “父亲,那女人的品貌如何,性格如何,孩儿到底对她能不能称心,会不会如意,都可还未可知呢”我弱弱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人家不嫌弃你,便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哪里轮得着你有资格,去对着人家挑挑捡捡,横挑鼻子竖挑眼”父亲冷冷地冲着我道。 “父亲大人,孩儿” “整个京城中,你那丑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还变本加厉,也就只有人家林姑娘,不对着你百般嫌弃,这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天大福分了,必须得好好珍惜”末了,父亲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冲着我狂甩了一句,“这门亲事,你应,也得应,不应,更得应” 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你这样强人所难专制蛮横,孩儿就算是娶妻之后,也断然不会幸福的呐” “呵呵呵呵呵呵,你幸不幸福,倒无所谓,别对不起人家林姑娘,就成”这番话,父亲说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父亲大人,孩儿今个儿把话撂在这里了,那个什么破林姑娘,不管是美也好,丑也罢,孩儿宁死不娶,宁死也不娶”我郑重其事地说着。 “死了不娶,活着总能娶了吧”父亲强行歪解扭曲我的意思,然后下一刻,再也没有耐心同我继续啰嗦,直接招呼来了一众家丁,将我整个人给粗鲁无比地强拖了下去。 我不住地挣扎着,挣扎着,再挣扎着,可弱小的自己,在那几个强悍无比的家丁手底下,就像是一只小鸡,根本就半点反抗不了,只能像死猪一般被他们给箍住手脚,高高地架在半空中,这让我整个人都忍不住急了。 “把你们的爪子,从本少爷的身上拿来,弄脏了本少爷的衣服,你们赔得起吗”我摆足了一副少爷的架子,冲着那些个家丁颐指气使地说着。 “少爷放心,你那衣服脏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赔不起,不过,我们会禀告给老爷,他会替我们出手赔给少爷你的”其中一个家丁不卑不亢地说着,那张脸上,完全就瞧不出半点喜怒的神色。 “放了本少爷,本少爷会大大地给你们好处的”我一面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手脚在半空中毫无章法地胡乱扒拉着,一面扯着嗓子对着他们大加诱惑着,“本少爷会给你们一笔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让你们摆脱掉做奴才的悲惨命运,翻身做主子,娶妻生子,妻妾成群,良田千顷” “少爷,还是省点力气,乖乖住嘴吧,太聒噪了”一个为首的家丁,一面冷冷地说着,一面那些手指轻揉着自己那耳朵,摆足了一副被我那声音,给结结实实地震到耳膜一般,脸上满是对我的不屑。 既然软的不行,那我干脆就来硬的好了 “本少爷奉劝你们一句,最好识点抬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本少爷我,本少爷一个恼怒,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恶狠狠地说着。 然而,这些,却并没有震慑到那群家丁,其中一人站出来,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少爷的好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领了,不过,现在我们正在当值,就算是少爷再有意去敬我们酒,我们也坚决不能去吃,当然,也不会去吃旁的东西,更加地不会将其兜着走少爷的好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领了”语气之中,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这番话说得我简直就无言以对,嘴角宛如抽风一般,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你们,放肆,大胆,混账” 我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扯着嗓子冲着这些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家丁怒斥着,将所有能够想得起来的贬义词,不管好听不好听,妥当不妥当,统统都不加修饰地往他们的身上狂甩一通,但他们却完全没有半分的反应,这将我整个人气得都快要生生地炸裂开来了。 “你们这群目中无主子的混账东西,本少爷我要将你们送进宫,让你们统统都去做太监,做太监”我将动不动就用去威胁小德子的话,搬过来用在了他们的身上,扯着嗓子冲着他们可劲儿咆哮,声音之凛冽,完全就像是狮吼一样。 “哦”那个为首的家丁,就只是这么甚是淡定地应了一下,完全就事不关己似的,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 这让我气得气血逆流,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差点就这样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一路上,无论我再去说些什么,这群家丁就跟是活死人一般,再也不搭一句的腔,只是死死地箍着我的手腕脚腕,搞得我整个人就跟是在对着空气吵架一般,我都禁不住感觉自己如此这般,显得格外呃,智障 他们将我抬到了柴房,然后二话不说,直接粗鲁无比地将我狠狠地丢了进去,摔得我那腰,都快要生生地折掉,我禁不住一只手死死地扶着腰,吱哇乱叫着,还活像一条毛虫一般,整个身子扭动过来,又扭动过去的 我好不容易才能够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碰到那个门槛,整扇门就这样“咣当”一声,狠狠地扣上。 我咬着牙切着齿,用手死死地攥成拳,大力地狂敲着那扇门,还拿着脚不断地狂踢着,一下又一下的,丝毫不吝惜力气。 “少爷,你就消停一下吧,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们是没有那个胆量放你出来的”门外之人冲着我厉声说着。 “总不至于要将本少爷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我愤愤地说着。 门外传来一道凛冽的声音,“那倒也不至于” “就是嘛,本少爷毕竟是这个周府的少爷,就算是再混账,再不争气,爷爷同父亲,也不会将我永远关在这里吧再说,这早出去晚出去,都是个出去,索性便让本少爷现在就出去吧,乖啊”我整个人极有耐心,讨好似的冲着他们笑着,声音之中,满是轻柔,完全就像是哄骗小孩一般。 “少爷就别难为我们了,老爷让你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等到你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我们才能够放你出来” “呃呃呃呃呃呃,这还不好说嘛,本少爷现在就已经结结实实地反应明白了,本少爷已经知道错了,本少爷不该同父亲顶嘴,还顶成那样,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今后,本少爷对父亲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不就成了赶快放小爷我出去,赶快”我一面狂拍着们,一面连连催促着。 “老爷让少爷反省的,不只是这么一桩” “还能有什么” “关于少爷娶妻一事” “本少爷真的对那位林姑娘素未谋面,又怎么能够一上来便直接娶了她呐,这不是拿婚姻大事当做儿戏嘛” “少爷,老爷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真心实意地去娶这位林姑娘,我们才可以放你出来” 好吧,为了能够早日出去,我也只能够能屈能伸一把了,于是乎我冲着他们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开口道:“想来父亲的眼光,那是铁定不会错的,他亲眼相中的姑娘,定然也一定会是贤惠无比举世无双的,本少爷现在就改变主意,心甘情愿地去娶这位林姑娘,本少爷愿意了这样,总成了吧,赶快开门,放本少爷出去” “呃呃呃呃呃呃”门外的家丁不住地吞吞吐吐,像是一脸的为难。 “又有何事”我没好气地冲着门外吼着。 “少爷,老爷还说了”那恰到关键时刻的欲言又止,让我整个人禁不住大为恼火,简直浑身上下都缠绕着熊熊的烈火。 “还说什么了”我整个人彻彻底底地不耐烦。 “老爷说,少爷你” “本少爷我怎么了” 回应我的,是门外的一片寂静。 他们这么吞吞吐吐,简直就想要活生生地逼死急性子呐 我气得恨不得直跺脚,“说啊,本少爷现在被关在这里面,完全就不能奈你们如何,你们到底还在顾虑什么” “老爷说,少爷你信口胡诌惯了,那张嘴里,怕是吐不出什么实话,所以,无论少爷你扯着嗓子再郑重其事地说着什么,哪怕是搬出周家的列祖列宗,我们也是坚决不能够去相信半分的”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势不可挡恢宏气势,猛烈至极地濒临癫狂般抽搐着。 “既然无论本少爷我说些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那为何还要让本少爷保证愿意真心实意地去娶那个林姑娘这分明就是有意要将本少爷当猴耍呐这笔账,本少爷是牢牢地记下了,等到本少爷出去,第一件要做的事,那便是弄死你们,弄死你们,弄死你们”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气急败坏到癫狂的地步,此时此刻,真想立马一脚踹开这扇门,然后张开大嘴,将那几个家丁,往死里狂咬一通。 “少爷息怒,就算是将你当猴耍,耍你的,也是老爷,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少爷放心好了,六日之后,便是你要迎娶少夫人的大好日子,到时候,老爷自然会放你出去” “本少爷死也不娶那个什么狗屁林姑娘,要娶,让你们老爷去娶好了反正他小妾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上这么一个” “少爷便别胡说八道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倘若是被老爷给听去了,老爷会将少爷揪扯过去,往死里好一通毒打的” “家丁大哥,本少爷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你们便去告诉父亲一声呗,就说本少爷早就已经与她私定了终身,说不定,这会子,她都已经怀上了本少爷的孩子了本少爷绝对不能够对着她始乱终弃,否则,一定会一尸两命的啊”我煞有介事地说着,还故意拖着长长的哭腔。 我都说得这样感人至深,甚至都可以足以令听者伤心闻者堕泪了,结果,回应我的,又是一片寂静,这让我整个人气到差不多快要原地爆炸,一脚又一脚地发狠似的狂踹着那扇阻挡住我自由的门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1章 拍马蹄子上了 我整个人宛如抽风一般,拿着拳脚发泄似的狠打着门, 一下下接连着一下下,发出“砰砰砰”惊雷一般响声。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区区一个破柴房的门,竟然结实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了,简直就是没天理呐 饶我已经完全不遗余力,用拳脚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往上招呼着,招呼着,接连不断地招呼着,弄得自己那拳头和脚尖皆红肿了一片,还不断地传来一股子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骨头碎掉般的剧痛,但那扇门仍旧是毫发无损直挺挺地杵立在那里,就像是风没来过我没打过它似的,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架势,这气得我整个人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生生地爆炸,用手掌死死地抚着胸口,红了眼的斗牛一般,“呼哧呼哧”止不住地狂喘着粗气。 “少爷,你暂且冷静一下吧,这扇门,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趁着你昏迷之际,特意为你备下的,是用大名鼎鼎的白坚木做的呢,斧头砍不动,钉子钉不透,更何况是你那区区的拳脚了任你再怎样用尽全力,于那扇门而言,完全就跟是在挠痒一般少爷平日里聪明伶俐得紧,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狗血给冲昏了头脑,只会拼蛮力,完全忘记动脑子的人呐,这般费力不讨好,又何必呢”门外响起了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 “赶快将本少爷放出去,否则”我用眼睛四处仔仔细细地瞧了一番,继而继续字字铿锵咬着牙切着齿地道,“否则,本少爷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要撞,便赶快撞,啰嗦这些作甚”一道雄浑而又凛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听罢此言,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恼了,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插着腰便指着门放声怒骂道:“放肆,你这狗奴才,怎么说话呢,这是对主子应有的态度吗等到本少爷从这里出去,本少爷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你这个完全不懂规矩的东西,给打个皮开肉绽,然后丢出我们周家,丢得远远的到时候,我家那老头都保不住你啊”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不住地在空气中狂挥着拳脚,想象自己是在按着那个不懂事的家丁往死里打着。 “嗬,就凭你”声音之中,满是滔天怒意。 “嘿,你个狗奴才,怎么说话呢” 我气得嘴角宛如抽风一般,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这会子狂什么,你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而已,完全不中用,吃喝嫖赌,哪样不是能手除了仗着周家的势,你还能如何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周家祖上,真不知道是做下了什么孽”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气得眼前猛烈一黑, 现如今,区区一个奴才都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去肆意践踏我的脸面了,今日里,倘若是不狠狠地震慑他一下,以后,我完全就没有脸面从周府立足了啊 我越想越气,还一度气得脸红脖子粗,一面粗鲁至极地往上撸着袖子,一面冲着门外挑衅似的道:“有本事你便进来,本少爷今日里非得将你打得满地找牙,哭爷爷告奶奶,好好地告诉你一下,这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不可” “嗬,就你这酒囊饭袋,有那么一点点三脚猫功夫傍身,也敢学人动粗还嫌自己丢人现眼得不够吗”语气之中,满是极度的轻蔑和不屑,甚至,我还强烈地感觉到,门外的他,在大喇喇毫不掩饰恬不知耻地冲着我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敢这样骑在我脖子上可劲儿拉屎,真当我这个堂堂的周家少爷,是死人吗 “狗奴才,赶快滚进来,别逼本少爷再去说第二遍” “混账东西” “那也比你这个不懂规矩目无主子的狗东西强上万分” “我是你老子” “呵呵呵呵呵呵,狗东西,本少爷还是你老子呢” 我还在扯着嗓子一个劲儿地冷笑,以此,去表明自己对门外那个奴才的极尽鄙视之时,房门突然“咣当”一声重重地打开,一道光直直地冲着我的双眼利剑一般逼了过来,我下意识之间立马用袖子结结实实地挡在了眼前。 这狗奴才拿着言语欺辱我这个主子,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敢推门进来了,分明就是在冲着我这个主子赤裸裸的挑衅呐 一想到这个狗奴才肯定人高马大一身肥膘武功高强,我顿时便忍不住怂了,一颗胆不争气地狂颤得厉害,可转念又一想,我毕竟也是个做主子的,他就算再怎么不懂规矩,也不敢冲着我动手吧,就算是动手,也万万轮不到他,他也只能像砧板上的咸鱼一般,任我去宰任我去割呐想到这里,我的胆子顿时便忍不住肥了那么几分 我低下头来,按着自己那十根手指头不断地掰扯着,弄得骨节一个劲儿地“咯吱咯吱”作响,然后怒喝一声,以离弦之箭的架势,直直地冲着门口那人所在的方向,猛烈地扑了过去,用手狠狠地扯住了他那衣领,拳头还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 可一瞧见那人的脸之后,我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有得空前强烈 我摆足了一脸乖巧的架势,立马很是识趣地放开了手,还体贴无比地替他抚平着衣领处被我揪扯得皱皱巴巴的地方,讪讪地笑着。 见那人脸色漆黑黑的一团,还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从里面沁出浓墨来,我心中禁不住暗呼一声不好,于是乎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逃脱掉被往死里毒打一番的厄运,我索性便彻彻底底地抛却掉了自己的脸面,一脸讨好地笑着,故作亲切地将他那胳膊抱在怀里,撒娇似的将脑袋倚靠在了他那肩膀上,还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地蹭着,甜甜地开口唤道:“父亲” 父亲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死命地攥着拳头,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稍微那么一动的,我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前兆。 瞧见父亲如此这般,我整个人禁不住胆战心寒,“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怎就屈尊来此了莫非,是舍不得将孩儿扔在这种破烂不堪的鬼地方” 父亲仍旧是一动都不带不动的,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两只眼睛牛眼一般瞪得大大的,里面的红丝都条条绽了出来 完了,父亲这真的是动怒了,我止不住在心中一个劲儿地狂呼着“呜呼哀哉”就不该逞那口舌之快,不该呐 见无论我怎样去撒娇套近乎,都没有半分的用,于是乎我很是识趣地放开了父亲那胳膊,远远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趁着父亲杵在原地生气,还生得那么聚精会神专心致志之时,撒开腿便没命似的奔着那扇门所在的方向跑。 这跑了还没有几步,父亲就特暴力地一把就扯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揪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地揪扯着,任我怎样去挣扎,都挣脱不掉半分,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起来。 我将自己的手绕到颈后,按着父亲那手指,大力地掰扯着,可饶就是我掰扯得那么努力,还差不多都快要将自己那十根手指头,都给生生地弄断了,父亲那手指,愣是一根都没能给掰开我强烈地感知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处境,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起来 “方才,芜大少可是威风得紧呐,不是说今日里非得将我打得满地找牙,哭爷爷告奶奶,好好地告诉我一下,这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不可吗”字字句句,皆是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咬牙切齿的恨。 我极尽勉强地赔笑着:“呵呵呵呵呵呵,父亲大人” “方才,芜大少可是说,你是我老子呢,现如今,又口口声声喊我父亲,这教我,可怎么敢当” 听父亲这语气,想要活活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事情都发展到如今这步田地了,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也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我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一本正经地冲着父亲道:“方才,孩儿在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了两道声音,好像,还对吵起来了,听那腔调,其中一人便是父亲了吧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同谁吵起来了,竟然还吵得那么不可开交” “嗬,你不知道” 这个时候,当然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半分呐,于是乎我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 “你会不知道” “父亲大人,孩儿一直被关在这里,方才,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孩儿真的是不知道呐”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强行替自己辩解道。 “周芜”父亲扯着嗓子冲着我厉声呵斥道,高举着巴掌便想要冲着我招呼过来,吓得我连忙用胳膊死死地抱住了脑袋。 我急急地开口道:“父亲大人,且慢,且慢” “怎么,这是打算招了” “父亲大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孩儿真的是听不懂半分呐”眼瞅着父亲那大巴掌就要冲着我狠狠地落下,我慌忙开口道,“父亲大人,方才,到底是谁那么不识抬举,竟然招惹到了你的头上,便让孩儿去按着他往死里一通好打好了,也好,以此,去给父亲大人,出了那口恶气” “装得挺像呐”父亲从牙齿中狠狠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父亲大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孩儿真的是听不懂呐,半分都听不懂” 我扭过头去,努力地眨巴着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希望父亲能够瞧在我这样无辜这样费力讨好的份儿上,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一马。 “当我这个做老子的,是三岁的孩子,想怎么骗,就怎么骗吗” “父亲大人那么聪明睿智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明察秋毫” 还没等我极尽溜须拍马捧臭脚之能事,父亲便再也忍不住了,用巴掌一下又一下,完全不留半分的情面,极尽猛烈地往我的脑袋上招呼着,一面招呼,一面冲着我扯着嗓子吼道,“你这混账东西,信口胡诌,还诌得那么理直气壮,今日里,我这个做老子的,非得打死你” 呜呜呜呜呜呜,完了,这下拍马屁一个不留意,就直接给拍到马蹄子上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2章 信口胡诌 父亲就像是在拍皮球一般,“啪啪啪啪啪啪”按着我的脑袋不断地狂拍着,而他每狂拍一下,我便情不自禁地痛呼一声,就这样,整间房中都充斥着我杀猪似的嚎叫声。 待到打够之后,父亲终于是收住了手,他冲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骂,“你这混账东西,整个人是越发地放肆了啊” “不敢,不敢”我强忍着自己那脑袋上不断地传来的剧痛,耳边还止不住地嗡嗡嗡嗡乱响着,宛如一窝蜜蜂在里面筑了巢一般,我深深地低着头,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 “嗬,就你,完全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到了极致,能有什么不敢”父亲没好气地冲着我扯着嗓子吼着。 “父亲大人,孩儿” 还没待我说完,父亲便急急地插嘴,冲着我厉声呵斥道:“住嘴你这混账东西,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说瞎话完全就能信口拈来,明明破绽百出,还自以为自己高明,蠢货” 我一脸幽怨地瞧了父亲一眼,刚想要开口去替自己稍微辩解一下,一瞧见父亲那张比锅底还要漆漆黑漆漆黑的臭脸,我立马识趣地用巴掌结结实实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方才,你说,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还与人家私定了终身,还说人家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这件事情,可还属实”父亲居高临下似的冲着我道。 我只是冲着父亲一个劲儿地眨巴着眼睛,一个字都没说,这让父亲禁不住勃然大怒,一巴掌便直接拍打在了我的脑袋上,“混账东西,你老子问你话呢,连应都不知道应一声,是不将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还是突然就哑巴了” 我用手轻揉着自己那无辜至极,头盖骨险些就被父亲那猛烈的力道,给生生地拍碎的脑袋,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道:“明明是父亲大人不让孩儿说话,孩儿不敢稍有违背”轻飘飘地吐完这句话之后,我立马用巴掌死死地堵住了嘴巴。 听罢此言,父亲整个人险些就这样被我气死过去,他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轻抚着在自己身体内横冲直撞,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像火山爆发一样疯狂喷泄而出的怒意,“混账东西,说话” “哦” 父亲冲着我那脑袋上,又落下了较之先前而言,更加凛冽的一掌。 “孩儿这不都如你所愿开口了吗,这样也挨打,父亲到底还想要让孩儿怎样呐”我脸上的幽怨,不由得是更加地浓烈了。 “你说,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还与人家私定了终身,还说人家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这件事情,可还属实”父亲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 “父亲大人都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说过了,孩儿这混账东西,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说瞎话完全就能信口拈来,如此这般,就算是孩儿说了,你也定然不会去相信半分呐既然父亲半分都不愿意去相信,那孩儿又何必多浪费口舌呢” “混账东西,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父亲一面冲着我怒斥着,一面又高高地举起了自己那大掌。 在这种危难面前,我也只能选择能屈能伸明哲保身了,于是乎我便冲着父亲小鸡啄米似的直点着头,郑重其事地道:“说,说,孩儿乖乖说就是了孩儿的的确确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的的确确是已经与她私定终身,的的确确是已经同她有了夫妻之实,她也的的确确是坏了孩儿的骨肉” “哦,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能够瞧得上纨绔成性沾花惹草还不争气得紧,妥妥的就是一坨烂泥似的你” “孩儿好歹也是学富五车的人,在整个京城之中,也算是小有声望,父亲大人动不动便这样按着孩儿大加贬低,这让孩儿我,情何以堪呐” 我幽怨意味甚浓地说着。 “放肆休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说一下那位姑娘”父亲冲着我冷冷地呵斥道。 “呃呃呃呃呃呃”我的脸上,尽是一片为难至极的神色,这个姑娘,完全就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嘛,父亲突然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不好凭空杜撰出来啊。 “怎么,又是信口胡诌的”父亲周身上下,皆充斥着一股子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怒气,巴掌在半空中高高地举着,一副恨不得立马抽死我的架势,只要我开口说个“是”字,亦或是点个头,父亲肯定会将这架势,充分地发挥出来,当场就抽死我呐。 我整个人禁不住猛烈地一颤,而后又立马强装镇定,冲着父亲开口道:“怎会呐,父亲大人,孩儿只是,只是”我摆足了一副为难至极的神色,吞吞吐吐,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父亲整个人都极尽不耐烦。 “只是,孩儿同她之间,实在是情真意笃得紧呐,不过,却是私定终身,于理不合,孩儿怕怕父亲大人你,棒打鸳鸯” “嗬,你不是都说了,那位姑娘,如今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既然如此,瞧在未出世的孙儿面上,不管是你的那位姑娘,再怎样比你还混账,为父也不能棒打鸳鸯呐但说无妨” 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直接就豁出去了,继续胡诌道:“是,她现在,已经怀了孩儿的骨肉了,不过,这骨肉,马上就要没了” “哦,为何啊难不成,这个姑娘,现在才知道迷途知返,瞧不上你了吗”父亲这番话说得,那是一个豁达,我禁不住心生疑惑,这平日里,我到底是有多不入他的眼呐,至于要将我这样不留情面地就大加贬低吗。 “呃呃呃呃呃呃,不是,当然不是呐孩儿同她之间,百般山盟海誓,是立志非她不娶的,还信誓旦旦地许给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在,父亲大人却非要强逼着孩儿去娶那个什么素未谋面的林姑娘,恐怕,孩儿的这位心上人,肯定是心如刀绞得厉害,认定了孩儿就是妥妥的一个负心汉,心灰意冷之际,说不定便会直接一尸两命呐”我一面极尽悲恸地说着,还拖着长长的哭腔,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自己那脸上根本就半点没有的泪珠。 “我们周家,本就人丁稀薄,这孩子,必须得留下”父亲信誓旦旦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孩儿倒是也想呐,只是,只是这自古以来,有情人都难成眷属,父亲大人有心不成全,孩儿同她之间,也只能缘尽此生呐呜呜呜呜呜呜,倘若是她带着孩儿那未出世的骨肉去了,孩儿一个人独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呐,孩儿索性也同她一起去算了到时候,父亲大人一定要将孩儿同她合葬,今生负了她,孩儿只能死后再同她好好地厮守了”我哭得是更加地凶狠了,毫不夸张地说,简直都肝肠寸断心如刀割了,并且,那声音还一个劲儿止不住地此起彼伏的,足以令闻者伤心听者堕泪。 “住嘴”父亲冲着我厉声呵斥道。 我扑闪着鼻涕泡,眼泪鼻涕生生地糊遍了满脸,“父亲大人,我同她之间,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你便成全了我们吧,说不定,我们两个人,还能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破坟而出,变成一对飞啊飞的蝴蝶,直接飞到天上去呢” “混账东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生你养你,就是让你去殉情的吗” “孩儿也不想,只是,只是父亲大人你,完全就不给孩儿好好活下去的机会呐,心爱的人都死了,亲生骨肉也没了,孩儿就算是一个人独活下来,也完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就只能生不如死浑浑噩噩,如此这般,倒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啊,这样,于孩儿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呜呜呜呜呜呜,父亲大人的生养之恩,孩儿只能下辈子再当牛做马地去报答了” “为父成全了你们便是”父亲放开了揪扯着我的衣领的那只手,用大手掌死死地抚着自己的额头,一副郑重无比的模样。 “呜呜呜呜呜呜,父亲大人就不要诓骗孩儿了”我继续不成体统地哭嚎着。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说出来,不管她到底是出身如何,相貌如何,品行如何,为父统统都不介意,成全了你们便是” “那个林姑娘,孩儿不用娶了”我一面抽泣着,一面冲着父亲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不用” “呜呜呜呜呜呜,孩儿,孩儿谢过父亲大人愿意成全的大恩”我整个人扑进父亲怀里,将自己脸上那鼻涕眼泪,统统都抹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弄湿了一大片。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父亲再度无比郑重地冲着我问道,“说出来,为父也好去替你下聘礼既然都已经身怀有孕了,便不能够再拖延下去了,否则,我这未出世的孙儿,便会顶上一个来历不明的臭名,一辈子也洗不清” 我脑袋极速旋转着,咬着手指头努力思索着,这次,到底要将哪位姑娘给拖进这趟浑水中呢 “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快说” “呃呃呃呃呃呃,她叫叫牡丹,人如其名,长得,那是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并且,她还特别地温柔,特别地善解人意,整个人还多才多能,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皆通,身姿轻灵,能做掌上舞她,她还年长孩儿十岁呵呵呵呵呵呵,当然了,女大三,抱金砖嘛,她大孩儿十岁,孩儿岂不是要抱回我们周府一座金山了吗”我硬着头皮,假装一本正经地说着。 “嗬,这样的好姑娘,到底为何会瞧上你” “呃呃呃呃呃呃,孩儿当然是用甜言蜜语哄骗回来的啊” “你还没说,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我一脸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将两只胳膊叠放在胸前,伸长了脖子,冲着父亲小心翼翼地打探道,“父亲大人,倘若是孩儿说,她是白玉误入泥淖中呢” “说人话” “误入风尘,身不由己” “这么说,她就是一个青楼女子”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额头上的青筋还条条绽出,“蠢货,这样不清不白的女人,她能委身与你,自然也能委身与旁人,就算是身怀有孕,你能保证就是你的骨血吗” “父亲,她只卖艺,不卖身,高洁得紧,并且,自始至终,她也只委身给了孩儿一人”我弱弱地反驳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3章 替我下聘 “现在,这位牡丹姑娘,到底栖身于哪一处风尘之所呐”父亲冲着我没好气地问道。 “呃呃呃呃呃呃,就是,就是,就是父亲大人年轻时,经常去的怡红院”我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将自己那脑袋,深深地低了下来,两只眼睛却偷偷地向上瞧着,仔仔细细地按着父亲那脸上的神色,进行了好一番打量。 见父亲整个人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一副正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深处那波澜壮阔汹涌澎湃着的滔天怒意的架势,我冲着父亲一脸狗腿地讨好似的笑着,“父亲大人,真的愿意成全孩儿与牡丹,让孩儿风风光光地将牡丹给娶进我们周家吗” “如今,孩子都有了,倘若是为父死活就是要棒打鸳鸯,你这混账东西不是铁了心要同那位牡丹姑娘一起去死吗既然都如此这般了,为父又怎敢去说一个不同意,怎敢呐”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冲着我狂甩着袖子,还故意将那袖子,重重地抽在了我的身上,“你自己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也倒是罢了,万万不可带坏孩子,我们周家的希望,也只能全部寄托到我这个未出世的孙子身上了等到孩子出世之后,你同那位牡丹姑娘,便将他交由为父养育吧,无论如何,为父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未来的孙子,长大之后,也变成如同你一般的混账” “父亲大人此言就差矣了,虽说孩儿是爷爷亲手带大的,父亲没怎么管教,是不假,可父亲亲手养育出来的那十七位姐姐,哪一位不是妥妥的母夜叉身为周府千金的她们,周身上下,丝毫没有一点点点点的诗书之气,腹内没有半点笔墨,这些,也倒是罢了,更过分的是,她们竟然一点都不懂得稍微温婉一些,一个个简直就比山里的汉子还要更加来得粗俗,一言不合就翻脸,一翻脸就弄得面前的人死伤一片 就她们这种德行,别说是整个京城的人无人敢娶了,就算是放眼全国,恐怕也仍旧是个没人敢娶吧” 我完全忽略掉父亲那张漆黑黑如同锅底一般的臭脸,继续吐槽道:“并且,在父亲以及各位姨娘的教育之下,那些个姐姐们,一个个都心比天高,皆抱着“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坚定崇高信念,非要死皮赖脸地待在周家,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要与孩儿争夺家产,理直气壮地在家里啃老本,各种挥霍无度,各种挥金如土 ” “虽说这些年,孩儿一点点点点都不安分守己,青楼妓馆赌坊酒楼,是没少去,可孩儿都是为了生意上的应酬呐,孩儿好歹还懂得一个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可姐姐们就不同了,想什么逛赌场啦,砸青楼啦,喝花酒啦,大庭广众之下强抢良家妇男啦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她们做下的,还少吗 ” “那些个姐姐,丝毫没有半点的羞耻悔过之心,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认为自己是巾帼英雄呢,真真不怕生生地笑死个人” “她们都那样去做了,也没瞧见父亲像对待孩儿一般,将她们吊起来往死里毒打一番呐,父亲这分明就是偏心嘛” “再说,孩儿倘若是能当得起混账这两个字的话,那姐姐们,岂不更是混账中的混账了” “由此瞧来,父亲那有方的养育,也不过是如此嘛” “孩儿倒是真心不敢将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交于你去抚养,父亲大人若是实在是闲得发慌,便好好地去管教一下孩儿的那些个姐姐吧,毕竟,倘若是再放任她们为所欲为丝毫不知道收敛下去,这辈子,恐怕也只能是个老死闺中的命”我言之凿凿地说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父亲那张原本就臭的脸,是更加地臭不可闻了,他将自己那大掌,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冲着我的脑袋便作势要狠狠地落下,骇得我连忙先他一步,将自己的胳膊死死地挡在了脑袋前,委屈巴巴地道:“父亲大人,孩儿这也是好心嘛,这不是瞧见这些个姐姐,全部都嫁不出去,心里上火着急嘛” “你这混账东西,那日里,但凡你态度能够稍微周正那么一点,不去往死里开罪君公子,你的那些姐姐,至于会沦落到嫁不出去这种极尽悲惨的境地吗”父亲冲着我扯着粗重雄浑的嗓子吼道。 “父亲大人说这种话,可结结实实地是冤枉了孩儿了,君漠那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呐,将姐姐们嫁给他,也只有当牛做马受苦受难的份儿啊”我极尽不满地替自己辩解道。 “嗬,君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你便是那日里那般不顾体统,去占尽人家君公子的便宜,都被旁人往断袖里去议论了,真真是丢人现眼” 父亲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眼睛之中熊熊地燃烧着两团烈火。 “父亲大人,那日里,真的是个误会,是那混蛋有意要去败坏孩儿的名声,孩儿也是无辜得很呐”我一本正经地替自己辩解着。 “管他什么误会不误会,总之,是彻彻底底地丢尽了人现尽了眼你这混账东西,不要皮不要脸是不要惯了,但我们周家,不能跟着你一起不要呐,既然那个牡丹姑娘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为父这便去下聘礼,将她娶进我们周家,也好,去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愿意如此这般去做,孩儿同牡丹,那是感激涕零铭感五内,镂骨铭肌没齿难忘”我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那根本就半点没有的泪珠,久久地一顿之后,我继续道,“不过,父亲大人这成全,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恐怕,牡丹还不能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孩儿这便去知会她一声,以免等到父亲带人去下聘礼之时,她再一个激动难耐,生生地动了胎气” 撂下这番话之后,我努力地挥摆着胳膊,蹭蹭蹭迈着自己那小短腿,冲着门口便逃命似的跑去,熟料,这刚跑了没两步,父亲突然故技重施,特暴力地一把就扯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揪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地揪扯着,任我怎样去挣扎,都挣脱不掉半分。 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但还是努力摆出了一脸纯良的样子,扭过头去,扯着唇冲着父亲人畜无害地笑着:“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放心,为父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得未来的媳妇动了胎气的关于下聘礼一事,便全权交由为父去做吧,你便安安心心地等着去做你的新郎官” “可可可是,父亲大人,孩儿,我”我的脸上,尽是一片为难。 “可是什么,莫非,你对为父,不放心” “呃呃呃呃呃呃,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了”我整张脸宛如苦瓜一般。 “那你到底是在怕什么”父亲微皱着眉头,用那堪称是睿智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瞧着,弄得我整个人不由得心虚起来,甚至四肢百骸都还是不争气地哆嗦着抖动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我怕,我当然是怕了,这种事情,还没有同牡丹姑娘交代个明白,突然便在她完全就茫然无知的情况下拉她蹚浑水,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只要旁人稍加打探,她肯定就会在懵懵懂懂的情形之下,就害得我彻彻底底地露馅,到时候,我不但要被父亲吊起来喂鞭子,并且,还逃脱不掉要去娶那个什么狗屁林姑娘的悲惨命运呐鬼知道我到底是哪辈子做下的孽,竟然能够连累今世倒霉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境地 我整个人都差不多快要活活地哭死 “娶妻本是好事,你哭丧着一张脸,作甚难不成,这个什么牡丹姑娘,只是你随口杜撰出来,想要按着为父我,再去诓骗一通的”父亲一面凛冽地说着,一面将自己那张臭脸,是耷拉了又耷拉,黑沉了又黑沉。 “呵呵呵呵呵呵,父亲大人胡说什么呢,孩儿做梦都没能想到,父亲大人竟然会如此慈悲大度,就这样爽快地成全了孩儿同牡丹之间的姻缘,孩儿这是呃,喜极而泣,乐极生悲再说,孩儿就算是去诓骗谁,也万万是不能够去诓骗于父亲大人呐,难不成,父亲大人这是连孩儿都信不过吗”虽然极尽心虚,但我还是假装若无其事,一板一眼地说着。 “嗬,就你这德行,为父能信得过,才怪呢”父亲极尽不留情面地冲着我大泼着冷水,眼睛之中,还满是对我浓郁到根本就压制不住的嫌弃和鄙夷的神色。 反正在父亲那心中,对我,是完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依照现如今这幅架势瞧来,再继续耍弄嘴皮子,同他纠缠下去,非但讨不到半分的好,反倒还会将他彻彻底底地激怒,到时候,无辜至极的我,就只能可怜巴巴地身心都遭到他狂虐啊一想到这里,我差不多快要活活哭死 我强行扭转了话题,恭恭敬敬地冲着父亲说着:“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既然你要去向牡丹下聘,孩儿这便给你带路” 到时候,只要冲着牡丹使点脸色,语言上再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提点一下,相信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的牡丹,铁定能够一举便知晓我话中的意思,然后瞧在我们之间多年交情的份儿上,替我圆过这个弥天大谎去想到这里,我心上死死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稳稳当当地落了地,整个人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眉开眼笑起来 熟料,我这父亲,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冲着我冷冷地呵斥道:“不必了,为父自己去便是了”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亲自屈尊去那种地方,想来是终究不太妥当,万一有些风言风语流传出去,父亲大人那张老脸,岂不是就要彻彻底底地败光了吗”我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派虔诚地冲着父亲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卑不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4章 我错了 我都这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了,熟料,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父亲非但是没有半分要感动一下下的架势,反倒是直接就猝不及防地冲着我痛痛快快地翻脸了,他冲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骂:“你这混账东西,倒还有脸去说,那日里冲着人家君公子,做下了那样天理不容禽兽不如的下流事,托你的福,为父那脸面,就算是想要稍微去保全一二,也已经丢得彻彻底底,毫无回天之力了” 怎么扯来扯去,又扯到这档子事上了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底凌乱,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父亲弱弱地开口道:“父亲大人,你怎么就是不能按着孩儿稍微去相信半分呢那日的事情,完全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孩儿真的真的真的是被那个混蛋给算计的”说到动情之处,我还特意挤出了几滴清泪。 父亲用手掌抚着自己那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止不住地好一阵狂跳的额头,一副再也不忍心去多瞧我一眼的架势,冲着我极尽嫌弃地道:“罢了,罢了,反正那脸面,已经是妥妥地给丢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就算是生生地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也完全补救不了半分为父先去瞧一下你的那位牡丹姑娘,倘若是果真如你所说那般,生性高洁,卖艺不卖身,还怀了你的骨肉,为父一定会成全于你们的,敲锣打鼓地为你们举办婚事” 长长地一顿之后,父亲又自顾自似的开口道:“可倘若是让为父知晓,你同那个牡丹姑娘之间的事情,便只是你凭空胡诌出来的,芜儿,那你便休要怪为父不讲情面,同你新账捎带着旧账,统统都一起算” 父亲字字铿锵郑重其事地甩下这番话之后,冲着我警告意味甚浓地重重地狂甩着袖子,发出一阵阵雷鸣似的轰响,这骇得我整个人猛烈地一个激灵,浑身上下情不自禁地抖了三抖。 我冲着父亲讪讪地扯着唇笑着:“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怎会,怎会呐,孩儿就算是去骗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个人,也万万是不能去骗到你的头上,万万是不能的啊” “哦,你欺骗为父的次数,还少吗”父亲冲着我意味深长地说着,眉头还死死地蹙着。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不少 这让我禁不住汗了整张脸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这种事情,如此郑重,孩儿万万不能够任意拿来玩笑呐”我一脸狗腿地冲着父亲讨好似的笑着。 “但愿能如你所言你便呆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顺便,自求多福吧”撂下这句话之后,父亲背负着双手,迈着大步子便走开了。 我紧跟其后,还特意加快了步子,熟料,脚还没有来得及稍微碰到那门槛,整扇门便“咣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我一个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收住脚,整个人就像是那贴饼子一般,结结实实地贴在了那扇门上,我那可怜兮兮已经肿成一座小山丘一般的脸,更是被生生地挤到变形 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冲着我滚滚狂扑过来的,便是那滔天噬心的痛意 痛啊,痛我不断地在心头濒临疯狂一般狂呼着,眼泪还丝毫不争气,刷刷刷宛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往外翻滚着,结结实实地糊遍了我那红彤彤火辣辣一片的脸 我完全不能够担保牡丹姑娘能够顺利地将这个谎话替我圆过去,不过,却深知父亲那惨无人性灭绝天良的手段,为了避免正值大好年华的自己,就这样被父亲用鞭子给活活地抽死,于是乎我只能坚定了要逃跑出去的念头。 我整个人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整个房间中乱转着,四处打量着能够让我下手攻破的地方。 转过来又转过去,最终,我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那几扇窗户上 我随手拎起一截宛如我的腿骨一般粗细的棍子,然后怒喝一声,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冲着那扇窗户便直直地击打了过去 当棍子狠狠地扑在那扇窗上之时,那扇窗却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并且,远远超乎我的预料,该死的结实,还通过那根棍子,又施加给了我一股子更加猛烈的力道,直直地传在了我的胳膊上,险些都快把我那骨头都给生生地震断 我脸上那得意的神色,就这样狠狠地凝滞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诧异,是剧痛 我扔掉了那根从中间折断成两截的木头,疼得直接倒在地上不断地蜷缩着身子,这时,那扇窗,突然就“嘎吱”一声大开了,紧接着,一个家丁将脑袋伸得长长的探了进来,板着一张脸,神情无比严肃地冲着我道:“少爷,忘了告诉你了,这柴房内,所有的门窗,都是用坚硬无比的白坚木做的,斧头砍不动,钉子钉不透,拿着木棍去按着它们猛敲,无疑就是在以卵击石还有,为了防止少爷你逃走,老爷特意让人在地面下埋了一层玄铁,打洞逃跑什么的,少爷就不要妄想了再有,房顶上那瓦片,上面厚厚地压了好几层铁皮,揭瓦逃跑,也是万万没用的另有,整个柴房外,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一群手持武器的家丁,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少爷在房内的一举一动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少爷还是安分一些的好,从这里逃出去,想都别想” 还没等我来得及从深深的震惊之中,稍微缓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整扇窗就突然“咯吱”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我的嘴角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狠狠地抽搐着。 呜呜呜呜呜呜,父亲这,分明就是完全不给我留一点点点点的活路啊 出不去,等到父亲回来,我也就只有被吊起来喂鞭子的份儿了,呜呜呜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该撒下同牡丹姑娘之间的那个弥天大谎呐,呜呜呜呜呜呜,真是不该呐一想到这里,我悔恨得肠子都青了,想要按着当初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地冲着父亲一本正经地撒下大谎的那个自己,生猛地揪扯过来,狂甩几十个大嘴巴子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有的是空前地强烈 归根结底,我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都怪君漠那混蛋,那混蛋根本就是妥妥的始作俑者呐,说不定,这些,便是他有意冲着我设计好的呢一想到这里,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浓烈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咬牙切齿的恨意,此时此刻,特想张大嘴巴,按着那混蛋往死里就是一通狂咬 明明就是那混蛋做下的孽,现如今,所有的报应却让我一个人全部都给担当下了,我整个人苦兮兮生不如死地被自己那亲生父亲百般折磨,而那混蛋呢,根本就屁事没有,仍旧是逍遥得很,说不定,眼下正在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痴情相,揽着表姐的肩膀,谈天说地花前月下呢 我越想越气,气得眼前骤然地一黑,整个人差点就这样活生生地气死过去 当我还深深地沉浸在对那混蛋的憎恨之中无法自拔,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的贬义词,统统都不加修饰地往那混蛋的身上一通狂甩之际,父亲突然破门而入了,并且,他那周身上下,还充斥着一股子甚是浓烈的杀气,直觉强烈地告诉我完了,事情暴露了 我哭丧着一张脸,不断地往后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冲着父亲可怜巴巴地扯着唇笑着。 父亲迈着大步往我的面前不断地逼近,逼近,再逼近,手中还拎着一根系了红绸的藤条,冲着我冷笑道:“周芜,能将谎话胡诌到那种境地,当真是厉害呐”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身后抵着一副冷冰冰还坚硬异常的墙,彻底退无可退之后,我摆足了一副防备至极的架势,用胳膊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宛如刺猬一般,将身子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坨。 “方才,为父去拜访了一下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怀有了你骨肉的牡丹姑娘,你猜,为父知道了些什么” 父亲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孩儿愚钝,不知” 我只露出了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瞧着父亲。 “不知道,就猜”父亲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愤愤地在空气中挥动着鞭子,抽得空气“嗖嗖嗖”一个劲儿地猛烈作响。 我特不争气地心跳陡然间加速加速再加速,全身的气血逆流,整张脸赤红滚烫得难耐,深深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瞧父亲一眼。 “说”父亲再度狂挥着鞭子,直接将我的一块衣角,给生生地抽了下来。 “孩儿真的是不知”我弱弱地说着。 “先前还能够信口胡诌,还一度诌得理直气壮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怎么现在倒是扭捏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孩儿不敢” “嗬,你这混账东西,嘴上一派纯良地说着什么不敢,内心深处,实在是不服得厉害吧在外面谎话连篇,也倒是罢了,为父体恤你是在生意场上不得已而做出的应酬,可在家呢,仍旧是谎话连篇,还冲着我这个老子谎话连篇,周芜,你真真是好大的本事” “方才,你信誓旦旦地冲着为父保证自己没说谎,为父丝毫没有怀疑,直接便相信了,可等待为父的,是弥天大谎,是不可饶恕的弥天大谎”父亲一面用手掌大力地捂着胸口,一面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一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我给生生地气死过去的架势。 “今日里,为父见到了那位牡丹姑娘,人家是身怀有孕不假,可人家怀的,压根儿不是你的骨肉,而是钱铮钱大员外的如此,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见我摆出了一副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架势,死活就是不肯出半点的声,父亲直接就恼了,冲着我再度怒吼道:“周芜,说” “父亲,孩儿错了”我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深深地低下了头,一面软软糯糯地说着,一面轻抽着鼻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5章 专制独裁统治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父亲整个人是更加地气恼了,还气到差不多就要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他扯着粗噶的嗓音,没好气地冲着我吼道:“嗬,你这混账东西,将为父生生地骗苦成那样,你以为就凭你区区一句知错了,便可以将你所犯下的事情,全部都给一笔抹煞掉了吗” 父亲气得整个身子在空气中一个劲儿地猛颤,那两只眼睛还赤红一片,怎么瞧怎么是一副恨不得当场用手中的那条浸了盐水的藤条,将我给活活抽死的架势。 我不由得胆战心寒,整个人宛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将自己的身子,努力地蜷缩了又蜷缩,眼眶中还不争气至极地蓄起了两泡泪,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冲着父亲弱弱地开口道:“父亲大人,孩儿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便再饶恕孩儿一次吧”语气之中,虔诚悔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并且,听起来还气若游丝,实在是可怜得厉害 “嗬,你这个混账东西,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实话,恐怕,就连此时此刻的这句知错了,也只是随随便便地那么一说,用来按着我这把老骨头狠狠地诓骗一番,根本就不走半分的心吧”父亲一面气冲冲地冲着我咆哮着,一面将手中的藤条,冲着我血肉之躯重重地招呼下来,只一下,我那绸布青衫,便很是不争气地当场便破开了一道大口子,赤红夺目的鲜血,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从我的胳膊上源源不断地翻涌出来,染红了我那青衫,还染红了父亲手中的那根藤条。 一股子蚀骨的疼痛,清晰而又强烈地传遍我的全身,眼泪刷刷刷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外翻涌着,而我只是深深地低着头,眉头皱巴了又皱,咬着牙切着齿努力坚持着,从始至终,没有吭一声。 瞧见我这幅架势,父亲冲着我奚笑道:“平时不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还上蹿下跳胡作非为的嘛,如今怎么就跟得了疫病的鸡似的,一动都不带一动的,一个字都不说了这是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做下的混账事,还是感觉自己很是委屈” 我怔怔地瞧了一眼父亲手中紧攥着的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那根藤条,可怜巴巴地道:“父亲,孩儿真的知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混账东西,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不敢不敢的,你做事的时候,又何曾不敢过哪次不是横冲直撞,哪次不是信口开河,哪次不是差不多将天都给生生地捅破一个窟窿尽管为父冲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加以惩戒,可你哪次又是真心悔改过还不是一如往常地混账”父亲冲着我厉声呵斥着,唾沫星子结结实实地喷了我一脑袋。 “父亲大人”我的目光柔了又柔,微微地抬起头来,眨巴着双眼,小心翼翼地按着整张脸漆黑黑宛如锅底一般的父亲,撒娇似的轻轻唤着。 “我怎就生出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来当真是作孽呦,作孽”父亲意味深长地叹了又叹,用手掌大力地捂着胸口,摆足了一副心痛如绞的架势。 “父亲,孩儿当真是知错了,今后一定改,一定改还不成吗” “嗬,就你这种德行,你要是能改,这天,恐怕就要生生地塌喽”父亲自嘲似的笑着。 父亲整个人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死死地抚着额头,一副深深地沉湎于悲恸之中无法自拔的架势,还一声声又一声声接连不断地重叹着,而我,也就只能就这样眼巴巴地瞧着,生怕自己再一个说错话,便真的害得自己今日里将小命给生生地交代在这里 良久之后,父亲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罢了罢了,这也怪为父,昔日里没对着你多加管教一下,让你整个人混账到这种地步,如今,你是无论如何都指望不上了,为父也就只能指望我那未出世的孙儿了” “父亲大人莫不是糊涂了,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牡丹腹中所怀的,不是孩儿的骨肉,如此这般,你又哪来的孙儿呢”我怏怏地开口道。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 父亲那嘴角,以万马奔腾那般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额头上那青筋,还条条绽出,这吓得我立马很是识趣地住了口,还用手掌死死地堵住了自己那张一面对父亲,就只会火上添油平白坏事的嘴巴,一下又一下扑闪着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摆足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架势,就这样按着父亲瞧着。 饶我都如此这般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了,父亲仍旧是被我气得眼前骤然一黑,差点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挺尸,他那嘴角,是抽搐得更加欢快了,整个人还宛如斗牛一般,“噗嗤噗嗤”又“噗嗤噗嗤”,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良久之后,才稍微平复过来自己那激动的心情,又冲着我开口道 :“为父找了一位德高望重道行深的先生,给你同那位林姑娘合了庚贴,那位先生说,你俩命格那是大大地相合,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不出两年,定能为我们周家添一个大胖小子,那位先生还说了,我那未出世的孙子,肯定是龙中之龙,将来,前途无量,定然会光大我们周家”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我本来就是妥妥的女儿身,与那位林姑娘,又怎么可能会生出什么孩子来呢,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好不好 估计父亲找来的这位说什么德高望重道行深的先生,实打实地就是妥妥的一个江湖骗子吧,这种乱点鸳鸯乱牵红线的混账事,竟然也干,并且还干得那么风生水起声名鹊起,也不怕被天雷给活活地轰成渣渣 红口白牙地乱说话,乱点鸳鸯乱牵红线,也倒是罢了,竟然还乱到了小爷我的头上,妄图左右小爷我的姻缘,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我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到从这里出去,我非得去采访一下这个江湖骗子,生生地砸了他那招牌不可 当我尚且深深地沉浸在对那个江湖骗子的憎恨之中,无法自拔之时,父亲又开口了:“只要你同意娶这位林姑娘,两年之内给为父生下一个大胖孙子,今日里,你拿瞎话欺哄为父,害得为父带人扛着聘礼去怡红院好一番丢人现眼的事,为父便不再与你计较了” 呜呜呜呜呜呜,那个什么林姑娘,无论如何,我也是万万不能娶的啊 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便豁出去了,冲着父亲小心翼翼地问道:“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今日里,你能不能按着孩儿毒打一番,然后,便同意孩儿不去娶那个林姑娘呐” 遭到一番毒打,便可以摆脱掉一桩孽缘,虽然对不起自己那血肉之躯,但怎么想怎么甚是异常划算呐 “你说呢”父亲冲着我咬着牙切着齿,怎么瞧怎么是勉强无比地笑着。 “能”我扯着唇回笑着。 听罢此言之后,父亲立马变了脸色,整张脸黑沉了又黑沉,斩钉截铁地冲着我扯着嗓子吼道:“不能” 而后,他又一本正经地冲着我开口道:“你那名声,都已经生生地臭成臭鸡蛋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位愿意嫁给你的姑娘,人家不嫌弃你,便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又哪里轮得到你去嫌弃人家再说了,人家那位德高望重道行深的先生,都说了,这位林姑娘,能够大大地旺夫旺子,这样命格好的女子,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呐,你还挑剔什么聘礼为父都送了,黄道吉日也选好了,这桩亲事,就这么定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更得同意” 这番话之中,语气坚决得很,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可是,父亲大人,孩儿同这位林姑娘,根本就素未谋面,完全不知晓她的性格,娶妻可是很郑重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太仓促了吧”我极尽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万一在与那个什么林姑娘洞房之时,一个不小心被她窥探去女儿身,到时候,非得把父亲以及爷爷,给活活气死不可呐 “仓促什么,这不还有六天的时间呢吗,一点都不仓促”父亲郑重其事地说着,末了,还不忘又补充了一句,“虽说完全不知道这位林姑娘样貌如何,品行又是如何,但是,瞧在我那未出世的孙子面上,无论她有再不堪,你都必须娶了她不可” “孩儿无意成亲,既然那位林姑娘旺夫旺子,父亲还对这门亲事,热衷得这么厉害,索性,你便将她,娶回我们周家好了,反正父亲那些小妾那么多那么多,现在,也不多她一个” 我一脸的幽怨,埋怨意味甚浓地说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父亲气得整张脸差不多都快要扭曲变形,一口一个“孽子”“混账”地称呼着我,他用那藤条,狠狠地抽在了我的那根还在蔌蔌蔌蔌血狂流不止的胳膊上,清晰而又刺目地留下了较之先前而言,更深更重的一道口子,疼得我禁不住叫出了声。 我可怜巴巴地捧着那根血淋淋还灼痛一片的手臂,用嘴巴不断地往上吹着气,妄图以此,去稍微缓解一下所能感知到的疼意 明明我没说错一个字啊,让父亲多娶一个小妾进门,他竟然还老大的不乐意,这可真是活见鬼了呢 莫非,那位什么林姑娘,长得忒摆不上台面了些 一想到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说什么旺夫旺子命格好,既然好成那样,为何非要嫁给名声简直就像粪池那般臭不可闻的我呢,这摆明了就是没人敢娶,而嫁给我,就是她的别无选择嘛 父亲气冲冲地用双手叉腰,还是甩给了我那句话这个林姑娘,我是想娶,也得娶,不想娶,更得娶 父亲这摆明了就是在赤裸裸地对我进行专制独裁统治嘛,根本就不给我留半分可以选择的余地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竟然要面对做新郎官这一根本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悲惨境遇,我整个人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脸上满是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的神情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6章 又混账了 我整个人禁不住上天入地地好一番感慨,深深地沉浸在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清清悲悲切切的氛围之中,完全就无法自拔,整张脸耷拉了又耷拉,眼睛也妥妥的变成了死鱼眼,里面空洞一片涣散无神,并且,还泛着一层泪光。 瞧见我摆出了这幅恨不得立马一头撞死的架势,父亲极尽恼怒地踢了我两脚,冲着我愤愤地道:“娶妻生子,这可是人生中顶级大的喜事,多少人求之还不得呢,你哭丧着一张脸,作甚这不是在白白地给我们周家,增添晦气吗” “父亲大人,孩儿真的觉得自己年纪尚小,委实是不适合成亲呐”我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 “不适合也没事,反正一辈子长着呢,你便先娶了这位林姑娘,然后,再慢慢适合”父亲言之凿凿地冲着我说着,摆明了就是妥妥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呐。 “堂堂七尺男儿志在四方,又怎可为家室所累如今,孩儿功未成名未就,不想去同那个林姑娘适合,更不愿意去适合” “这倒也无妨”父亲轻飘飘地说着。 言外之意是,我可以不去娶了 听罢父亲这番话,我仿佛瞧见了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刚想要长舒一口气,这时,父亲又开口道了:“你志在四方,不想为家室所累,这一点,为父表示深深地理解,不过,你大可以放宽心,等到你把林姑娘娶到我们周家,你那妻子孩子,为父统统替你养,完全不用你去操半分的心” 父亲说过来,又说过去,那个什么林姑娘,还是铁了心要让我去娶啊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着,用死鱼眼直勾勾地瞧着父亲,极尽不满地小声嘟囔道:“既然父亲这般深明大义,愿意去替孩儿养妻子孩子,不如,索性便再大义一下,那个什么林姑娘,你便一并替我娶了罢” 听完了我的这番话,父亲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脸红脖子粗,高举着那跟藤条,又结结实实地赏了我两下,于是乎整间柴房内,都充斥着我那杀猪一般的哀嚎。 “周芜,你若是再敢混账一句,今日里,为父非得生生地打死你不可”父亲用大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厉声警告道。 “父亲大人,孩儿真的是不想娶妻呐” “不想娶一个女人,难不成,你果真是断袖,喜好男风”父亲瞪大了双眼,一脸活见鬼的神情,一面冲着我凛冽地说着,一面高高地举起了手中那藤条,一副只要今日里我敢招认自己好男风的的确确属实,他便要为我们周家清理门户,活生生地打死我这个不肖子的架势 呜呜呜呜呜呜,我好男风,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对啊,倘若是好女风,那才真是令天地以及人神为我发指呢 当然,对于这种事情,我也只能够全部矢口否认,否则,也只能害得自己命丧父亲那藤条之下罢了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道:“呵呵呵呵呵呵,父亲大人可真会说笑,先前,你可不止一次说过,孩儿都把青楼妓馆当家了,那里面,可都是些漂亮姑娘,孩儿喜欢的,自然是她们了,又怎么可能会去喜好男风呢,怎么可能”我干巴巴地扯着嗓子笑着,结果越笑,自己的那颗心,便忍不住越虚 “既然你喜欢女人,林姑娘又是女人,娶谁不是个娶呐,倒不如选择旺夫旺子的她”父亲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 “既然那个林姑娘,能够旺夫旺子,倘若是父亲娶了,托她的福,你我父子二人,岂不是都要被旺了”我扯着唇冲着父亲坏笑着。 “放肆”父亲重重地挥着袖子,冲着我一个劲儿地怒斥着。 “这可是一桩甚为划算的买卖,父亲大人切莫急着那么快便否定下来,暂且再去思考一番嘛” 我一面用胳膊死死地抱住头,摆足了一副防备至极的模样,一面冲着父亲贱兮兮地笑道。 “混账东西” 父亲整个人身上,皆充斥着一股子人畜勿近的腾腾杀气,他冲着我发狠似的一下又一下狂甩着袖子,还特故意地将那袖子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身上,还越甩越来了兴致,越甩越加大了力道,完全不顾疼得龇牙咧嘴止不住地鬼哭狼嚎的我。 我一面承受着父亲那一下又一下的暴击,一面忍不住在心底深处暗自吐槽,咬定了我这父亲,是同我八字完全相克的 “父亲大人莫急着那么快发火嘛,反正孩儿不想娶,还能帮你增添一个知冷知热的美妾,如此上好的一石二鸟之计,父亲大人完全就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啊”我扯着嗓子冲着父亲厉声吼着。 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父亲那甩袖子的动作,狠狠地一顿,见他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于是乎我壮着胆子冲着父亲道:“如何,父亲大人是不是也觉得,如此,甚好呢” “周芜,今日里,为父本来只想着要按着你去吓上那么一吓,没打算要冲着你下死手,如今瞧来,不冲着你下死手,完全就对不起你呐”父亲愤愤地说罢之后,直接高举起那根藤条,冲着我这血肉之躯,便密如雨点一般落下,手低还丝毫不吝啬半分的力气,对待我,就宛如对待愁寇一般,实在是狠戾得厉害。 待到父亲终于收手之后,我周身上下,皆是血淋淋的一片,衣服就宛如从乞丐那里抢来的似的,实在是褴褛不堪,条条狰狞赤红的口子,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我的全身,整个人妥妥的就像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一般,只是远远地瞧上那么一眼,便忍不住教人胆战心寒 父亲远远地丢了鞭子,冲着我厉声呵斥道:“为了稍微补救一下你那脸面,保全一下我们周府的名声,那个林姑娘,你是非娶不可的” “哦”我强忍着疼痛,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还有,今后,少说混账话,少做混账事” “哦”我仍旧是轻飘飘地回应着。 “今后,少信口胡诌漫天扯谎” “哦”我还是轻飘飘地回应着。 我整个人宛如从血泊中刚被打捞出来,还宛如被剥了一层皮的野兽,父亲再也不忍心去多瞧我一眼,背着手转过身子,便冲着那扇专门为我备下的白坚木做就的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两步之后,父亲那脚步,便重重地一顿,他头也没回地冲着我道:“待会儿,为父让人去请个大夫来,去给你好好地治治伤”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急了,连忙冲着父亲那背影开口道:“父亲大人,孩儿不想要被旁人瞧去身体,能不能让娘亲帮孩儿敷一下药”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依赖你母亲” 父亲淡淡地说着,这番话之中,根本就听不出任何喜怒的神色。 “旁人毛手毛脚,孩儿怕疼”我弱弱地替自己辩解着。 “方才打你的时候,你不是不屈不挠得很,怎么这会子,倒怕起疼来了” “呃呃呃呃呃呃,此一时彼一时嘛”我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为父帮你请一个心细如尘的大夫来便是了,这种事情,还是别让你母亲知晓了去,免得”父亲狠狠地一顿,若有所思了好一番,继而自顾自地道,“免得让你母亲担忧” “父亲大人,反正孩儿生来便不肖得紧,让娘亲担忧,也不是一两次了,不多这一次” “混账东西,既然明知道你母亲会担忧,你又何必非要去她面前,惹她坠泪呢你在这里好生等着,为父这便命人去给你唤大夫” 父亲一面言之凿凿地说着,一面迈着大步子继续往外走。 “父亲,不必劳烦了,孩儿这伤,不瞧便是了”我怏怏地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为何就非要让你母亲帮你敷药” “从小到大,一向如此,孩儿已经,已经习惯了” “罢了,依着你就是了” “多谢父亲” “先别谢的这么早,为父奉劝你一句,对于那个林姑娘,你是非娶不可的,切莫动什么悔婚的念头那念头,就算是动了,也没用”父亲冲着我郑重其事地警告道,末了,仍旧是对我放心不下,他还不忘又冲着我狂甩了一句话,“芜儿,为父的手段,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父亲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 父亲那手段,我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毕竟,他那手段,差不多全部都是为我一个人备下的今日里,也就只是那么小惩大诫一下,倘若是我仍旧是冥顽不灵,耍弄小聪明,死活硬要去逆他的意,他一定会手下完全不留情面,痛痛快快地将我往死里一通毒打吧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这般去对待,想想,还真是可悲呐 我蜷缩在角落里,努力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坨,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稍微感到安全一些,痛苦,也没有那般锥心刺骨地凛冽了吧 我还在吸着酸涩的鼻子,情不自禁地狂流眼泪之时,两个家丁推门而入了,他们来到我的面前,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冲着我道:“少爷,老爷让我们将你抬回房” “好”我无力地应着。 由于我周身上下,皆是狰狞的口子,这两个家丁明明是想来扶我一把,但是却无从下手,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杵在一旁,手足无措一脸为难地瞧着我,“少爷少爷”地不断地唤着。 “无妨,我可以自己起来的”我一面苦笑着,一面挣扎着起身,这一起身不打紧,直接扯裂了原本就刷刷刷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地往外狂流血的伤口,疼得我冷汗结结实实地糊了满脸,整个人疼得浑身一个激灵,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 痛了也好,至少,痛快 一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禁不住扯着唇苦笑起来 我整个人宛如企鹅一般,在前面一摇一晃跌跌撞撞地挪动着身子,而那两个家丁,则紧张兮兮地跟在我的身后,冲着我伸出了胳膊,生怕我就这样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然而,却一副想扶又不敢扶的架势。 一步一个血脚印,大片大片刺目的红,从我的身后蜿蜒开来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7章 彻底凌乱 将我护送回房之后,那两个家丁便甚是恭敬地退下了,并且,他们还特贴心地替我带上了房门。\ 我胡乱地踢掉了靴子,只着了一层薄薄的罗袜,然后冲着那张大床所在的方向,便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走去。 足底下传来一阵阵又一阵阵刺骨到难耐的冰凉,激得我周身禁不住猛烈地直颤,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般,将我所感知到的疼痛,大大地折消了一半 见我整个人宛如受了重刑一般,浑身上下皆是血淋淋的一片,染了血的衣裳还破破烂烂,条条狰狞的口子差不多大喇喇毫不掩饰地于空气中赤裸裸地露了出来,这结结实实地骇到了本来坐在圆凳之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品着茶的小德子,一大口茶直接就这样狠狠地喷了出来,他那整张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就这样怔怔地瞧着我,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抽搐了良久良久之后,小德子才略微缓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他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从凳子上直直地弹起,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便窜到了我的面前,扯着长长的哭腔冲着我道:“爷不是好端端地同老太爷他们一起用饭吗,怎么才片刻功夫不见,爷便挂了这么惨烈的一身伤,将自己搞成这种悲催到令人发指的德行” 我极尽无力地狂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懒得去搭理他一下,仍旧是努力往前挪动自己的身子。 我都表明自己对小德子那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嫌弃之情了,并且还表明到明显得不能够再明显的地步了,熟料,小德子却完全没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知之明,不依不饶地便跟了上来,结结实实地堵在了我的面前 ,他深蹙着眉头,摆足了一副郑重的模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爷就把自己弄得这一身伤” 长长地一顿之后,小德子又冲着我开口了,“莫非,爷你又口无遮拦,说了什么混账话,更加地惹恼了老爷” 我很是无力地再度狂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仍旧是懒得开口去搭理他一下,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特意绕了半个幅度很小的圆,将小德子甩在了自己的身后。 但这小德子也实在是忒没有眼力见儿了,我都这么不待见他还厌恶他至极了,他非但是不知道稍微识一下趣,有多远便滚多远,反而还蹬鼻子上脸地故意往我的面前凑,并且,还是那种狗皮膏药一般根本就甩不掉的凑,扯着嗓子便冲着我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通数落,又是说我不该在父亲面前不知收敛地耍弄嘴皮子图一时口舌之快,又是说我被父亲从小打到大,怎么就仍旧是不知道稍微长那么一点的记性,不再去触父亲的逆鳞同他对着干,而是假装乖巧地去顺着他呢,又是说我气血刚盛,都刚盛到被狗血给生生地冲昏了头,又是说他禁不住严重怀疑,一在父亲面前,平日里聪明绝顶的我,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并且,还主动将自己往坑里栽,简直都愚不可及到那种足以令天地为之发指的份儿上了 小德子皱巴着眉头板着脸,摆足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宛如老和尚附体一般,口若悬河喋喋不休地在我的耳边碎碎念,念叨得我禁不住打心底里感到一股子根本就压制不住的厌烦,整张脸是黑沉了又黑沉,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心真累啊,被父亲揪着衣领往死里好一通数落不说,差点被藤条活生生地打死不说,好不容易能够脱身回房,竟然还要被一个奴才扯着耳朵百般数落,这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命运,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坑”呐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整个人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用死鱼眼直勾勾地瞧着小德子,一个劲儿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去平复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然而,这个小德子,却是完全没有身为奴才的觉悟,半点都不知道稍微收敛那么一下,冲着我这个主子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地数落着,还一度数落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简直就有些飞扬跋扈欺人太甚,并且,这货还越数落越来了兴致,那张嘴止不住地大开大合着,摆足了一副就算是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仍旧是不知道住嘴的觉悟 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我整个人气得嘴角处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一个劲儿地“砰砰砰砰砰砰”乱跳不止,跳得我太阳穴处传来了一股子血管就要生生爆裂般的剧痛,眼前更是骤然一黑,险些就这样被生生地气死过去 呜呜呜呜呜呜,这样的刁奴敢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拉得这么兴致勃勃根本就收不住,改日里,我非得将他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臭嘴,用绣花针给结结实实地缝他个几万下不可 我用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小德子,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整张脸因为那在心头汹涌澎湃地翻滚着的怒意,差不多快要生生地扭曲到变形,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一头栽在地上撒手西去的架势 这将小德子,委实是吓得不轻,他立马扑到我的面前,紧张兮兮地冲着我道:“爷,你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小的啊” 就在小德子一口一个“爷”不断地冲着我唤着之时,母亲带着苏宁姑姑进来了,冲着小德子摆了摆手便让他先行下去。 而小德子则恋恋不舍地瞧着我,还字字铿锵地说什么我被打成这样,他不放心就这样下去,他要陪在我身边,心中才能够稍微安宁一下 嗬,若是让他继续留在这里相陪,我妥妥的就只有被活活气死的份儿啊,一想到这里,原本就已经彻彻底底凌乱的我,此时此刻,不由得是更加地凌乱了,我踉踉跄跄地往前扑了两步,一把便死死地揪扯住了小德子那衣领,重重地咬着牙切着齿,摆足了一副同小德子势同水火不共戴天的架势 而小德子,那张脸上,却丝毫没有一点点点点的惊恐,仍旧是平静得很,他还冲着母亲一本正经地道:“夫人,瞧见了吧,我们家爷,也舍不得让小的就这样退下去呢既然爷都如此去挽留了,无论夫人再怎样去赶,小的也坚决不顾离开爷半步” 这货还冲着我信誓旦旦地一再保证,“爷,放心好了,小的不走,不走,打死都不走”他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去掰扯我紧紧扯着他衣服的手指。 听罢了这番话,我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高举了拳头,重重地便冲着小德子那张笑得花儿一样甜的脸上招呼了过去,那一拳头,可谓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打得小德子那鲜艳艳的鼻血,就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大肆地奔腾着 小德子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一个劲儿地抽搐不止,他一只手捂着自己那鼻子,大有幽怨意味得瞧着我,结结巴巴地冲着我道:“爷,你这是何意啊” “嗬,还是不懂吗那小爷我便表露得更加明显一点”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再度挥着拳头便冲着小德子那张脸上狠狠地打过去。 熟料,这拳头还没有来得及落在小德子那张脸上,中途便被母亲给强行无比地拦了下来,她还一根根又一根根地掰扯开了我紧攥着小德子衣领的手指,挥了挥手便让小德子先行下去。 这下,小德子一点点点点要留下来陪我的意思都没有了,他捂着自己那险些就要被我生生打断的鼻子,逃命似的跑掉了 随后,整个房间中响起了“咣当”一下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母亲将我举在半空中的胳膊,强行按下,冲着我甚是无奈地开口道:“你跟他,较的什么劲儿呐” “娘亲,你不知道,那刁奴,方才,险些便要将孩儿给活生生地气死”我大有撒娇意味地冲着母亲说着。 “哦,就你,也知道什么叫做气死人”母亲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逗趣道。 “娘亲胡说什么呢,孩儿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委屈巴巴地深深地低下了头。 “倘若是你真的知道,又怎会将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模样”母亲大有嗔怪意味地冲着我说着,其中,还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心疼,“你倘若真是知道,明知你父亲脾气爆,对你,尤为爆,你又何苦这样去招惹他呢当自己是铁做的身子,很是抗打吗” “每次被打出这么一身的伤,都要让为娘亲自过来替你敷药,你当为娘的心,就不痛么”母亲一面说着,一面扯着帕子不断地拭着眼眶中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往外不断翻滚的泪珠。 瞧见母亲这幅架势,我整个人不由得便慌了,冲着母亲讨好似的道:“娘亲,孩儿下次不敢了,保证不敢了” 熟料,听罢我这番话,母亲那哭声,非但是没有止住,反而是更加地凶猛了,“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可哪次又是这样做的”其中,责备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呃呃呃呃呃呃,今时不同往日嘛,孩儿这次一定改,一定改”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着,那架势,郑重到不能够再郑重,就差直接搬出周家的十八辈祖宗 ,咬破手指冲着他们发毒誓了 “来,让为娘瞧瞧,伤得怎么样” 我极尽乖巧地任由母亲打量身上的伤,从始至终,没喊过一句痛,甚至都没有吭一声 饶我都努力隐忍成这样了,母亲还是忍不住当着我的面,扯着嗓子大哭特哭了,“被打成这样,身上就没有一处好地方,你那父亲,对你,可真真是蛇蝎心肠呐” 母亲发自肺腑地哀嚎着,我本想要开口劝慰两句,嘴巴张了又张,可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说错,加重母亲的伤心,于是乎就只能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都不带一动的,只是眼巴巴地瞧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8章 悔恨得要死 母亲扯着嗓子悲恸无比地嘶嚎着,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根本就止不住地从眼眶中往外疯狂地翻滚着,这幅肝肠寸断悲悲切切的场面,让我禁不住感觉自己的鼻子酸涩得难受,整颗心一阵阵又一阵阵抽搐着疼。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孩儿不疼,不疼,真的不疼”我冲着母亲一本正经地说着。 熟料,我这母亲,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她整个人哭得是更加地凶猛了,拖着长长地哭腔哽咽着冲着我道:“都给生生地打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呐” 接着,一股子尖锐的哭啼声,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响起,还险些就生生地扯烈我的耳膜。 瞧见母亲哭成这幅架势,苏宁姑姑非但是不知道稍微去劝解一下,为主子分分忧,反倒是也跟着母亲一起哭起来了,并且,整个人差不多哭得比母亲还要凶 瞧见面前这两个抱头痛哭,还哭得一声更胜一声凄凉悲惨的人,我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 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扯着嗓子拼尽吃奶的劲儿吼道:“娘亲,再要这样墨迹拖沓下去,孩儿身上这血,便要将衣服生生地糊在身上了,到时候,别说是敷药了,脱也脱不下来了,说不定,还能够生生地长进肉里去呢”我一本正经地危言耸听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母亲那哭声,终于是止住了,她先是仔仔细细地扯着帕子拭去了脸上的泪,然后从苏宁姑姑手中,接过一只墨绿色的小包袱,再然后冲着苏宁姑姑摆了摆手,让她退去门后守着了。 母亲一面小心翼翼地替我往下剥着沾满了血的衣服,一面止不住地狂流着眼泪,口口声声说要去同我那父亲没完 我整个人禁不住吱哇乱叫着,还一度嚎出了杀猪声,母亲紧张兮兮地冲着我道:“莫不是为娘手下重了些,扯疼你了” “不是”我惨白着整张脸,历尽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那我儿为何便痛呼成这样”母亲一副茫然不知的架势。 “因为,娘亲故意在孩儿伤口上撒盐” “胡说”母亲冲着我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没胡说娘亲,你那眼泪滴到我的伤口上了,好咸,孩儿,疼” 听罢我的这番话,母亲连忙拭去了自己的泪,不好意思地冲着我笑了笑。 我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完全赤裸裸在空气之中,尽管房间之内熊熊燃烧着几个大暖炉,但我还是特不争气地感到一股子寒意,周身上下冻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而母亲,则从那只小包袱中取出了瓶瓶罐罐,很是专心地低着头,在我的伤口上一丝不苟地涂涂抹抹,尽管灼痛无比,但我仍旧是没有吭一声,咬着唇死死地坚持着,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结结实实地糊了我一脸,并且,还在像河川一般,不断地汇集,汇集,汇集成好大好大的一滴,最后从我的脸上滑落,“啪嗒”一声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为了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乎我强忍着疼痛,一本正经地打趣道:“幸亏娘亲做的这裹胸,实实在在是厚实得紧,否则,孩儿今日里,真的便要被打得体无完肤了”我还扯着唇,故意干巴巴地笑出了声。 “你若是再敢冲着你那父亲继续混账下去,就算是再厚的裹胸,也救不了你”母亲没好气地冲着我厉声呵斥着,眼眶红肿了一片。 “孩儿不是都说了嘛,孩儿知道了,今后再也不敢了”我故作轻松地说着。 “你要是但凡能够改那么一下,恐怕,这太阳,便要打西边升起来了”母亲整个人又好气又无奈地冲着我嗔怪着。 敷完药之后,母亲贴心无比地扶我去床边,一瞧见床上皱皱巴巴成一坨的那破破烂烂打满了布丁,还有大喇喇地露出一些乌黑棉絮,闻起来酸臭得很,怎么瞧怎么是从乞丐那里抢来的破被子,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冲着我怔怔地瞧着,一脸的疑惑不解。 我从容地笑了笑,“娘亲这便有所不知了,据小德子说,这完全是父亲大人的良苦用心,他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孩儿自幼便被娇纵惯了,缺少些磨炼,所以才会这么混账,还说什么温饱才会思,所以,才专门为孩儿备下了这些,要按着孩儿去磨炼一番,让孩儿好好地清清心明明性” 我伸出手指,指了指床头那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床头,屎黄色还长着绿毛的窝窝头,以及窝窝头旁边那一整个漆黑黑还散发着恶臭的咸菜疙瘩,冲着母亲又道:“诺,还有那些父亲大人为了避免孩儿温饱思,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呢”我悠哉悠哉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活见鬼的豁达。 母亲差不多快要被熊熊的怒火给整个儿吞噬掉了,她粗鲁至极地将床上的被褥全部都给一股脑儿地掀到了地上,然后从橱柜中找出了干净崭新的换上,还不断地按着我念叨着,说什么我现在周身上下净是些伤口,沾不得水,更碰不得什么脏东西 而自始至终,我也只是云淡风轻一声紧接着一声地不断“哦”着。 瞧着母亲那忙碌的背影,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她那叮嘱声,我的心头,不由得感到一股子暖意,情不自禁地扯着唇笑出了声,而面对我这幅深深地沉浸在幸福中,还一副沉浸到无法自拔的架势,母亲却诧异了整张脸,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戳着我的额头,口口声声说我这八成就是撞鬼了,改天,定要去请个道行深厚的法师,来给我好好地驱驱邪不可 被褥铺好之后,我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深深地埋进了锦被之中,只探出来半个头。 “芜儿,那日里,你不是说,要同君公子好生解释一下吗,为何又想要强行灌迷药给他”母亲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芜儿,你实在是太过混账了,如此那般去做,君公子岂不是要生生地恨透你,今后,断然不会再去喜欢你丝毫了”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想不想听孩儿一句实话”我小心翼翼地冲着母亲打探道,两只眼睛滴溜溜滴溜溜不断地乱转,按着母亲那脸上的神色,不断地打量着。 “什么实话,说”母亲坐在床边,不断地用帕子往脸上扇着冷风,一副被我气得不轻的架势。 “其实,孩儿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君漠那混蛋”我弱弱地道。 听罢此言,母亲弹簧似的蹭地一下便从床边跳了起来,高高地抬起了攥着帕子的手,作势就要按着我痛打一番,吓得我立马将锦被往上扯了又扯,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大有幽怨意味地冲着母亲指责道:“爷爷父亲舅舅表哥表姐,他们一个个胳膊肘往外拐,也倒是罢了,怎么母亲也跟着往外拐了” 母亲气呼呼地冲着我道:“你不是说喜欢人家君公子,还极力央求为娘去帮你一下吗,怎么现在又红口白牙言之凿凿地说不喜欢了一会儿喜欢,一会儿又不喜欢,我儿这,也实在是太过于随便了吧” “娘亲,孩儿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那个混蛋半分,孩儿只是做梦都想着要将他给赶走罢了,倘若是将这实话如实告诉娘亲,娘亲定然是不会帮孩儿一下的,于是乎为了将那混蛋引诱到孩儿辛辛苦苦设计下的圈套之中,孩儿只得冲着娘亲撒下那样的谎了” “你”母亲整个人气得咬牙切齿,瞧她那副模样,就跟我做下了多大的混账事似的。 “孩儿眼睛有没有瞎,脑袋也没有烧糊涂,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瞧上他的啊对此,娘亲应该感到甚是庆幸才对啊”我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道。 “君公子多好的人啊,我儿怎么就偏要一次次又一次次按着人家去百般辜负呢,也不怕伤透了人家的那颗心”字字句句,谴责的意味,甚浓。 “呵呵呵呵呵呵,娘亲真是会说笑,那混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心,也根本就不是什么人,他就是一条”我整个人禁不住一急,差点就将君漠那混蛋是咸鱼的事情,便冲着母亲和盘托出了,于是乎慌忙改口道,“那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想狠狠地按着孩儿去戏耍一番,从孩儿身上找找乐子罢了那混蛋根本就没有表面瞧起来那般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整个人真的是恶俗难耐得很,还心狠手辣跋扈无情,倘若是孩儿果真不开眼瞧上他,早晚会被他给活活地虐死的” “我儿怎么能够如此去说人家君公子呢,也不怕生生地寒了人家的心” “娘亲知道的,孩儿一向是爱憎分明还特讲江湖道义之人,倘若是那混蛋对孩儿果真有情有义,孩儿能冲着他,生生地憎恶成那样吗那混蛋真的是为人阴险得很,一面缠着表姐不放,还一面觊觎着府内那十七位姐姐以及我们周家的家产,纵使是孩儿使尽了周身的解数,也是将他赶不走,孩儿实在是恨死他了恨不得活活地掐死他”我咬着牙切着齿愤愤地说着,眼睛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化解不掉的狠戾的神色。 “芜儿” “娘亲,但凡是个活人,羞耻之心,总该是要有的吧,可这混蛋就完全不同了,整个人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简直就令人发指娘亲也是知道的,孩儿不止一次挖苦讽刺那混蛋,还当着那混蛋的面公然讽刺挖苦,言语可谓是极尽难听 ,可那混蛋,就愣是没有半点的反应,难不成娘亲就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混蛋为何就没有半点反应分明就是不要脸嘛” 我声泪俱下地不断地控诉着那混蛋的罪行,还恨不得捶胸顿足呼天抢地椎心泣血,末了,郑重无比地冲着母亲字字血泪地道:“娘亲,孩儿真的就不该招惹到这混蛋,更不该将这混蛋给带回京城,孩儿真的是悔恨得要死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299章 绝对不是亲生的 一想到那混蛋曾对我做下的那一桩桩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龌龊事,我整个人简直就快要被熊熊的怒火,给活生生地烧死了,于是乎我咬着牙切着齿,越发地口无遮拦起来,随随便便地扯过一些难听至极到堪称是完全摆不上台面的下流话,毫不修饰地便往那混蛋身上好一通狂甩,竭尽所能还濒临疯狂地去按着那混蛋往死里讽刺贬低 我兴冲冲地按着那混蛋不断地数落着,数落得激情澎湃,全身的血液还沸腾得厉害,整张脸赤红滚烫一片,自始至终,自己那张嘴巴止不住地以极快极疯狂的节奏,雨点狂拍般地一开一合的,就没有稍微停过一刻,并且,口中吐出的那些贬低讽刺的话,都是变着花样来的,完全就没有重复过一次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掌握的词儿,还是挺多挺多的,都可以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拎,足够满满当当地塞上十八辆马车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为自己如此博学多识而深深地钦佩起来,还差不多快要钦佩到五体投地 浑然忘我地按着那混蛋数落了好一通,直到察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我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冲着母亲讨好似的笑着,“娘亲,孩儿渴了,你便去帮孩儿倒一杯茶呗”我按着自己那干巴巴的嘴角,不断地狂舔着,摆足了一副渴到极点的架势。 “你呀”母亲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猛戳着我的脑袋,脸上满是极尽无奈。 从母亲的手中接过茶之后,我微微地侧了侧身,然后渴死鬼投胎似的,急急地将茶猛地仰头灌下,然后心满意足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又缩回了锦被里。 母亲捏着那只已经空空如也的白玉杯盏,怔怔地瞧着我,嘴巴张了又张,可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狠狠地咽下,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话,摆足了一副努力思考的架势,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母亲终于还是冲着我开口了:“芜儿,你同君公子之间,真的完全就没有半分的可能吗” 母亲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严肃到化解不开的神情。 “娘亲,孩儿憎恶那混蛋入骨,绝对不会瞎了眼瞧上他的,放心好了,这辈子都绝对不会的”我一本正经郑重无比地说着,那架势,都恨不得搬出我们周家十八辈祖宗,咬破手指头信誓旦旦地冲着他们的在天之灵大发毒誓了。 “芜儿” “娘亲休要再劝孩儿,孩儿这,可是坚决得很,纵然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孩儿也是断然不会改变半分了”我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说着。 “你不是说,那日里,你这身子,君公子不单单是瞧了,还恬不知耻地伸出手摸了,该摸的,不该摸的,全部都给摸了一个遍,简直就将你的清白,给毁了个干干净净,你不是还死活非要让君公子对你负责,否则,就无法做人,吵着嚷着要去一头撞死吗” “呃呃呃呃呃呃,虽说那混蛋瞧了还摸了孩儿的身子,但这又不是孩儿的错,千错万错,都是那混蛋不好,就算是要去一头撞死,也应该是那混蛋去撞死才是再说,孩儿又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大度得很,被那混蛋瞧去了,便瞧了,摸去了,便摸了,孩儿将那混蛋当做我们府中那大黄好了,完全不会介意半分的”我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扯着唇悠哉悠哉地笑着。 “女儿家的名声,就可以随随便便成这样吗”母亲对我,既气又无语。 “娘亲,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你总不至于盼着孩儿真的去一头撞死吧” “你呀”母亲手底下戳我脑袋的力道,是更加地大了又大。 “娘亲何故非要揪扯着这桩事不放呢,莫忘了,现在深深困扰孩儿的,不是被君漠那混蛋占尽了便宜,而是父亲和爷爷,非要逼着孩儿去娶那个什么林姑娘娘亲,你知道的,孩儿真的不能去娶妻,否则,身份便要彻彻底底地暴露了”我一脸的紧张兮兮。 “怕什么,要暴露,便尽管去露好了,这样,你也不用再苦苦地扮着男儿了”母亲事不关己似的轻飘飘地说着。 “话虽是如此,但是,倘若真到了那个时候,爷爷定然会承受不住这个猛烈的刺激,说不定,会直接被孩儿给活生生地气死,并且,父亲也会将孩儿吊起来一顿乱打啊”我的整个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都快要生生地皱成一个核桃。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若是实在是顶不住,不是还有为娘呢吗”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满脸幽怨,冲着母亲大有牢骚意味地说着,“孩儿每次被父亲快要活活打死的时候,也没见娘亲及时出来替孩儿顶上那么一下啊,还不是孩儿苦兮兮地自己撑下来的” “你这是在责怪为娘” “倒也不是”我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自顾自地说道,“孩儿只是感觉娘亲你,太过马后炮了些,一点都不能及时雨一下” 诚然,我所说的这些,完全就是不争的事实。 “那为娘这个马后炮,便先回房歇息了,你便在这里等你的及时雨吧” 母亲潇洒地冲着我甩下了这番话,转身便冲着房门所在的走去,吓得我立马冲着她的背影狂呼着,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低了又低,竭尽全力地去做着挽留,一口一个“我错了我错了”不断地说着。 待到将我好一番为难之后,母亲终于还是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留了下来,同我讨论着到底该怎样去推辞掉和那个林姑娘之间的亲事。 “娘亲,要不然,便让那个林姑娘瞪大双眼,去好生地瞧瞧孩儿这个人,到底有多花心萝卜,多纨绔,多败家,多烂泥扶不上墙,多丧尽天良,这样,也好能够让她主动打消要嫁给孩儿的念头”我兴冲冲地说着,脑袋中还在近乎疯狂地不断地想着对付这个林姑娘的方法。 对此,母亲只是微蹙着眉头,久久地沉默不语,我知道,她这是默许了。 母亲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我,每天都仔仔细细地替我敷上最好的治伤的药,两天之后,身上的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一想到自己同那个林姑娘之间的婚期,就这这样一点点地逼近,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还一度食不知味寝食难安,于是乎我一拍大腿一咬牙,下定了决心要将逼着那个林姑娘退婚的事,早早地去解决了才好 我穿戴整齐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风风火火地便要从房门中往外窜,任凭母亲怎样拦都拦不住。 院子中,父亲正躺在铺了好些狐狸皮毛的美人榻上,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闭着目养着神,一阵风那么轻轻地一吹,旁边那株梅花树的花瓣,便纷纷洒洒地冲着父亲兜头落下,结结实实地沾了父亲满身 本来是如此诗情画意的场面,可我却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风骚”这一个专门用来形容青楼妓馆中的那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说不上怎么好听的词,还将这一个词,同此时此刻满身嫣红色花瓣的父亲,完完全全画上了对钩。 我扯着唇坏笑着,小心翼翼地拎着自己的衣摆,整个人宛如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父亲的面前,轻轻地从他那衣服上摘下四片花瓣,按照一朵花的形状,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他那额头上,为父亲弄了一个传说中的梅花妆 父亲那张刚毅的,纵然是在深深地睡梦之中,仍旧是死死地板着的那张臭脸,再配上额间那妖娆多姿的梅花花瓣,怎么瞧,怎么显得是不伦不类,简直就比将裤子套在头上,还让人感觉到浓浓的不自在 我又将梅花花瓣摆放在了父亲那两边脸上,摆出了那些女子一单羞红了脸,便会出现的飞霞的模样 这些做好之后,父亲那整张脸,虽然是更加地不伦不类了些,但是,却是多了几分妩媚动人的神色,瞧到这里,我不由得捂着嘴巴狂笑起来,笑得肚子一个劲儿地抽搐不止,尽管我已经很克制很克制了,但是还是在不经意间,便狠狠地笑出了猪声,这将父亲整个人狠狠地一惊,他蓦然睁眼,骇得我不轻,一个没注意,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 父亲怒睁着圆眼,眼睛中还熊熊地蹿动着两团火焰,粗鲁至极地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斗篷,沾在上面的花瓣,便像花蝴蝶一般,好巧不巧地冲着我整个人飞了过来,弄得我满身都是。 我还在很仔细很仔细地摘着落在头发上的花瓣时,父亲已经迈着大步子冲着我逼了过来,眉头皱了又皱,没好气地冲着我呵斥道:“怎么,伤还没有好个彻底,如今皮又痒了,想要再去尝尝鞭子的味道吗” “呃呃呃呃呃呃,孩儿这不是怕父亲大人你担忧孩儿身上的伤,所以还没等伤口痊愈,便急匆匆地跑到父亲大人面前,让父亲大人你能够放宽一下心嘛”我很是诚恳地说着,还努力地冲着父亲眨巴着自己那人畜无害水灵灵的大眼,以示自己的无辜。 “为父的那颗心,为整个周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操劳,还犹且是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有半点闲工夫去搭理一下你,你完全是想多了”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摆足了一副不忍心再去按着我多瞧一下的架势。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父亲这,也实在是忒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就算是不小小地去表示一下自己对于我的这份足以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孝心的感动之情,也应该多多少少去关切一下我的伤口吧,就这样上来便甩给我这么一番冷硬绝情的话,也不怕生生地将我的那颗心,给扎成筛子 我一脸幽怨地瞧着将对我的嫌弃之情,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摆放在脸上的父亲,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绝对不是他亲生的,否则,他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对我冷酷成这样,完全就说不过去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0章 让我赶快滚 见父亲根本就不愿意去搭理我半分,还根本就不愿意多瞧我一眼,只是将我晾在冷风中,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一时之间,场面结结实实是尴尬到了极点,于是乎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便深深地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瞧着自己那水青色靴子上宝相花纹,按着上面的那复杂的纹理不断地琢磨过来,又琢磨过去,琢磨得自己眼花缭乱,还一度头痛欲裂 这时,父亲终于又冲着我开口说话了,虽然,这一开口,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只听到父亲扯着雄浑的大嗓门,冲着我冷冷地呵斥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快滚回房好生养伤再过几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为父可不希望,洞房花烛夜,你那赖皮蛇一般到处都是狰狞口子的身子,生生地吓坏了林姑娘”声音之中,一点点点点的情面都没留。 “孩儿身上这口子,可是父亲大人亲手给打下的,就算是赖皮蛇一般到处都是狰狞的口子,也完全怪不到孩儿身上啊,谁让父亲大人你,当初就不知道稍微手下留点情呢”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你在说什么”父亲用拳头掩着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摆足了一副对于我刚才所说的话,完全没听到半分的架势,这摆明了就是有意想要扭曲事实,拿着淫威去胁迫我,然后好将那千般错万般错,统统都归咎为我一个人的错嘛。 明白了父亲那番“良苦用心”之后,我在心中禁不住按着父亲濒临疯狂地吐槽起来,他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动不动就往死里暴打我,在精神和肉体上双重暴虐我,这些,也倒是罢了,他竟然还可以完全不要自己这张老脸,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将所有的罪过,全部推在我一个人的头上了,简直就是过分呐,都过分到令人发指的境地了 尽管特想开口按着父亲讽刺两句,但是一瞧见他的那张臭脸,再联想到他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对着我彻彻底底失控的暴脾气,我整个人禁不住立马便怂了,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狂吸了几口冷气,努力压制下对父亲极尽的不满之情,扯着唇冲着他讨好似的笑着,“孩儿是说,孩儿这伤口,恐怕三四五个月之内,是好不了了,孩儿也觉得自己这赖皮蛇一般到处都是狰狞口子的身体,会将林姑娘给狠狠地骇到,要不然,这婚事,便往后推一下吧,毕竟,我们周家的脸面,事大啊” “往后推推”父亲冲着我极尽勉强地笑着,怎么瞧怎么是不怀好意。 “嗯嗯嗯嗯嗯嗯”我摆足了一副纯良乖巧的模样,小鸡啄米似的不断地点着头。 “那你打算,拖到几时呐” 声音之中,略有怒意。 “呃呃呃呃呃呃,孩儿这伤口,既然三四五个月之内,是好不了了,那便往后拖三四五个月吧”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可以吗” “呃呃呃呃呃呃,可以,可以,当然是可以了虽说,这时日,是有些过长了些,但是,父亲大人你想啊,倘若是这个林姑娘,连区区三四五个月都等不了,那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忠贞不渝之人,既然如此,又怎么能够陪伴孩儿一生一世呐”我强行为自己辩解着,说得那是一个头头是道。 “做梦”父亲劈头盖脸地便冲着我狂甩过来这两个字,眼睛中蹿动着的怒火,似乎是较之先前,是更加地凛冽旺盛了些。 “父亲大人,孩儿这可是考虑得甚是郑重的,只是将婚事往后拖那么一小下而已,孩儿又没说过要不娶再说,父亲大人也是知道的,我们身为商人,动不动就为了生意到处奔波,大半年不在家,也是常有的事,想要嫁给孩儿,就必须要经常忍受守活寡的滋味,这三四五个月,只是对那个林姑娘的一个小小考验而已,倘若是她等得了,便等,等不了,便趁早另嫁他人得了孩儿要娶的,是那种坚贞不渝之人,那个林姑娘,倘若是实在等不了,孩儿也不好去耽误她一辈子吧” “嗬,就你这种吊儿郎当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东西,人家林姑娘不去按着你考验,你就谢天谢地偷着乐吧,又何德何能去按着人家去考验人家不嫌弃你,便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这样的好姑娘,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倘若是果真被旁人给娶走了,这辈子,你便等着孤老终生吧” “孩儿不怕孤老终生,就怕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委屈巴巴地冲着父亲无力地开口道。 “混账东西,你不怕孤身一人,我们周家还怕绝了香火呢”父亲整个人气得差不多快要生生地在原地爆炸。 “这不是还有十九弟嘛,等他长大成人之后,父亲大人便给他多娶几房美妾,多生些子嗣,到时候,过继给孩儿一个,那孩儿膝下,不是也有香火了吗”我自以为是地说着,还深深地为自己能够想出这般完美的办法,而深深地折服。 而父亲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整张脸漆黑黑得宛如锅底一般,还差不多快要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他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先是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也好让自己避免就这样被我活活地气死,平复得差不多之后,他冲着我扯着粗重的嗓子吼道:“混账东西” 父亲一面愤愤说着,一面高举了自己的大巴掌,整个人宛如醉汉一般,根本就稳不住身子,一步步又一步步,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着我逼近,一副恨不得当场就将我抽死的架势。 这让我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连忙将两根瘦削异常的胳膊,交叉着叠放在了半空中,将自己的那张无辜至极好不容易才得以消肿的脸,给结结实实地遮挡了起来,摆足了一副防备至极的模样,还扯着嗓子急急地冲着父亲道:“父亲大人,你上次将孩儿打成那样,娘亲信誓旦旦地说要找你算账来着,这次你若是再敢打孩儿,娘亲肯定会同你没完的” “你这混账东西,在威胁我”父亲气得那举在半空中却迟迟没有冲着我重重落下来的手掌,宛如抽风一般,好一阵狂颤些。 “不敢,不敢,只是,倘若是父亲再打孩儿这张脸,孩儿再一个不幸被娘亲给瞧见,到时候,孩儿担心不好解释,再生生地给父亲大人你增添麻烦”我一派虔诚地说着,还很努力地从眼眶中挤出了几滴泪。 父亲那大手掌终于还是放了下来,在我以为危险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刚扶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之时,父亲突然便猝不及防地抬起了他那脚,重重地便踢在了我那屁股上,还冲着我咬着牙切着齿极尽狠戾地道:“你这混账东西,一日不招惹我,便周身不舒服吧”末了,他还不忘愤愤地甩给了我一句,“你这孽子” 我用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自己那疼痛不止的屁股,眼眶中还蓄了一泡泪,一脸幽怨地瞧着父亲。 “你同林姑娘那亲事,便这样定下来了,婚礼四天之后照常举行还是那句话,这位林姑娘,你是想娶,也得娶,不想娶,更得娶最好别妄想去耍弄什么小聪明,否则,就别怪为父不讲情面,将你吊在房梁上,用鞭子,生生地给抽成肉泥” 听罢此言,我整个身子禁不住好一阵猛烈地抖动,一股子冷风从我的背后疯狂地蹿动着,弄得我周身上下的汗毛,都忍不住根根直立,“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孩儿也没说不娶呐,孩儿只是想要往后拖两天” “不成”父亲言之凿凿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好不容易才哄骗着人家林姑娘嫁给你,万一过段时间,人家林姑娘突然反悔,不愿意嫁给你,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父亲大人何故这样去说,孩儿整个人就有这么不堪吗” “哼”父亲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还重重地甩着袖子,故意抽在了我的身上,脸上满是对我鄙夷至极的神色,“你知道就好”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一般,以势不可挡的架势,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孩儿同那个林姑娘,又没有见过面,我们之间,完全就没有一点点点点的感情,就算是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啊” “嗬,有人愿意嫁给你,便已经是破天荒的美事了,你还想厚着脸皮妄求些什么” “父亲大人,孩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血,你怎么能够这样按着孩儿去大加贬低一番,你那良心,难道就不痛的吗”我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嗬,膝下有你这样混账至极的东西,天晓得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呦”父亲没好气地说着,捎带着还冲着我狂甩起了大大的白眼。 此时此刻,我整个人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我用手掌死死地抚着疼痛不止的心脏,弱弱地道:“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 “再敢说一句混账话,今日里,便休要怪为父脚下不留半点的情”父亲一面冲着我厉声呵斥着,一面高高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吓得我诚惶诚恐地连连后退着。 “孩儿不敢了,不敢了便是了”我急急地开口道。 “这种话,说了不下几十万遍了,又哪一次作数过” “呃呃呃呃呃呃”我心虚至极,一时之间,完全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滚,为父正值壮年,不想要就这样被你这个逆子给活活地气死”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抚着自己那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止不住地濒临疯狂般狂跳的额头,一副再也不愿意多瞧我一眼的架势。 我讨好似的轻轻地摇晃着父亲的胳膊,语气柔了又柔:“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孩儿” 还没有待我说完,父亲整个人便如失去理智的猛兽一般,粗鲁无比地冲着我扯着嗓子狂吼道:“滚”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1章 霉运连连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狠心,索性豁出去了,将什么脸面不脸面,仪态不仪态的,统统都视作了天边的流云,继续死皮赖脸地杵在那里,讨好似的轻轻地摇晃着父亲的胳膊,语气柔了又柔,就跟怡红院中的那些打扮得好生妖艳妩媚的姑娘,搔着首弄着姿,冲着前来瞧她们的恩客撒娇似的,软糯糯地开口道:“父亲大人” 这番话一脱口而出,我整个人都禁不住深深地诧异了,深感自己上一刻仿佛就被死太监附体了一般,那声音,娇滴滴得让我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想吐,鸡皮疙瘩还完全不受控制地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周身上下 完了,这次,又弄巧成拙了一时之间,我面色大窘,整张脸赤红滚烫得就跟是热狗血一般,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空前强烈 “滚”父亲冲着我粗暴至极地扯着嗓子狂吼着,那架势,就跟是被彻彻底底激怒的猛兽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凶猛地扑上来,将我整个人都给活生生地撕扯成肉酱似的 我一脸的诚惶诚恐,心跳实在是加速得厉害,都险些要直接从嗓子眼中生生地窜出来,“父亲大人,孩儿” “你这混账东西,本以为你伤成那样,为父耳边便能清净一段时间,没想到,你这孽子,伤还没好利索,便急不可耐地跑到为父面前,按着为父就是往死里一通猛气了一日不将为父给活生生地气死,你那心里,便一日不舒坦吧”父亲愤愤地说着,瞧我的那眼神,就跟是在瞧什么不共戴天的仇寇似的,憎恶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有些遮掩不住末了,父亲一下又一下发狠似的大力地跺着脚,还不忘一口一个“孽子”“混账东西”地往我的身上濒临疯狂地招呼着。 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着,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同父亲之间那原本就薄弱不堪的父子关系,现如今,竟然就生生地薄弱到这个份儿上了,简直就是可悲至极呐 “孩儿本来是怀揣着一颗足以感天动地,诚挚到不能够再诚挚的孝心来的,委实是想不到,父亲大人你,不待见孩儿,竟然还不待见到如今这个份儿上了”我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自己脸上那根本就一片虚无的泪珠 “嗬,就你这混账东西,还能有什么孝心这可真是稀奇,稀奇得紧呐”父亲冲着我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笑着,还冲着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着那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若是没旁的事,便赶快滚,为父还想要留着命去抱孙子呢,可不能就这样被你那张臭嘴给气死” “父亲大人,孩儿能不能” 还没待我说完,父亲便冲着我极尽粗鲁地呵斥道:“不能”语气之中,粗暴狠厉的意味,甚浓,并且,听起来,还满是不容置喙的决绝 “孩儿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我委屈巴巴地说着。 “嗬,你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呐”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昨日里,为父去了相国府,去请你那舅舅来给你证婚,你舅舅可说了,让为父好生管教你这混账东西,免得你一个不要皮不要脸不知天高地厚,便将我们整个周家,捎带着连同相国府的脸面,都给生生地丢个干净君公子也说了,对于那日里你恬不知耻地去按着他非礼的事情,他便瞧在你那芥儿姐姐的份儿上,权当是被狗给咬了一口,不会同你多做计较的,君公子还说了,你那张臭嘴里,根本就吐不出一句实话来,整个人就跟街上的混混似的,实在是贱兮兮得厉害,让为父今后看好你,免得你一瞧见貌美俊秀的公子,便被人家给彻彻底底地勾掉魂,真真切切地奔着断袖那条不归路去”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瞬间凌乱了,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直抽搐着,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我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稍微去为自己辩解一下,这时,父亲突然又开口了:“为父倒是觉得,你那舅舅同君公子所言,甚是有道理,现在,为父对于你这混账东西,是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一度想要将你吊在房梁上,生生地往死里打,如此,也好去帮你去一下那周身的龌龊之气”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生血,同时,在心中,是更加地笃定了自己同父亲八字相克,并且还克到特别狠的那种境地的事实。 我极尽不满地小声嘟囔着,“父亲大人,他们那,分明就是对孩儿赤裸裸的污蔑啊,孩儿倒是觉得,自己整个人,正气凛然得紧,哪里就有那么龌龊了” “嗬,就你这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东西,你要是不龌龊,那这世间,可真真是没天理了呢”父亲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冲着我狂甩着袖子,还甚是故意地将袖子重重地甩在了我那单薄的小身板上,抽得我整片背针扎似的,疼痛无比。 由于在被愤恨给结结实实地冲昏了头脑,还差不多已经完完全全地失去理智,活泼男附体一般的父亲面前,又不好去躲闪一下,于是乎我只得紧张兮兮地紧闭了双眼,不断地承受着父亲冲着我狂甩过来的力道。 甩袖子甩得差不多将自己整个人弄得筋疲力竭之后,父亲才意犹未尽地住了手,抬起脚冲着我那无辜的屁股,便狠狠地踹了一下,一面踹还一面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着:“为父这段时间不想瞧见你,赶快滚” 我微皱着眉头,摆足了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的模样,一脸的委屈巴巴,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自己那屁股轻揉着,冲着父亲怏怏地开口道:“既然,父亲大人如此容不下孩儿,那这周家,孩儿还是不呆了,孩儿还是去怡红院,找戴望宗他们,喝花酒吧” 我耷拉着脸,整个人像企鹅一般,一摇一晃跌跌撞撞地往前挪动着身子,可挪动了还没有两步,父亲那凛冽的大巴掌,便卷着风呼啸着冲着我那后脑勺重重地招呼了过来,险些就把我束发的绸带,给生生地打落在地上,打得我的耳边止不住地嗡嗡作响,仿佛是一窝蜜蜂在里面筑了巢一般,打得我脑壳都险些要生生地碎掉 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彻底底地蒙了,扭过头去,一脸无语地瞧着父亲,我留,他恼,如今,我都如他所愿乖乖滚了,他竟然还恼,简直就是没天理呐并且,我还禁不住深深地觉察到,我这父亲的思想,简直就可以同君漠那变态相媲美一下了,完全就令精神正常的人,一分半点都捉摸不透啊 瞧着正在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的父亲,我怔怔地开口道,“父亲大人,你这,又是何意” “混账东西”父亲扯着嗓子冲着我厉声呵斥道,浑身上下,皆充斥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 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呐,明明被打的是我,如今,他怎么还反倒怒了 “混账东西,一刻不气死为父,你心里便一刻不舒服吧” “孩儿真真是好生冤枉,依照孩儿瞧来,分明就是一刻不打死孩儿,父亲心里便一刻不舒服吧”我弱弱地说着。 “混账东西” 父亲那粗气喘得,是更加地猛烈了些,都生生地喘出了驴声。 “父亲大人不是怎么瞧怎么觉得孩儿甚为碍眼吗,孩儿依照你那意思乖乖地滚,父亲大人却又揪扯着孩儿不放,分明就是方才没有打尽兴。想要按着孩儿继续往死里一顿痛打嘛” “你要滚去哪里怡红院还喝花酒”父亲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冲着我哭笑不得地说着,“你这混账东西,脸面都丢人那样,脊梁骨都快要给旁人给生生地戳断了,竟然还有那个闲心去调戏姑娘今日里,为父非得活活地打死你,为我们周家,好生地去清理一下门户不可” 话音刚一落下,父亲那大掌便冲着我那无辜至极的脑袋,一下更胜一下地狠狠落下,我拼尽全力想要逃跑,但奈何父亲的另一只大手,却死死地揪扯住了我的衣领,于是乎我只能可怜兮兮悲催至极地沦为砧板上的鱼肉,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承受着父亲那根本就不留半分情面的暴击,方圆三里之内,都猛烈地响着我那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哀嚎,并且,还此起彼伏,经久不绝的 父亲就像是在拍皮球一般,不断地狂拍着我的脑袋,瞧他那副兴冲冲的架势,恐怕,只要没将我的头骨给生生地拍碎,拍出一团染着血的脑浆,就算是拍到太阳落山,他也是绝对不会住手的吧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忍不住呜呼哀哉了,脸上摆出了一副如丧考妣,啊,呸呸呸,总之,是要多丧,便有多丧的神情 我紧紧地闭着眼,深深地沉浸在自己最后竟然是被自己这亲生父亲,给活活拍死的悲惨境遇之中,无法自拔,上天入地地好一通感慨,还禁不住插着腰,将所有难听至极的词儿,通通都从脑袋中搬了出来,丝毫不加修饰,一股脑地全部都冲着那贼老天狂甩过去 让我今生的命运,这么波澜壮阔霉运连连被坑不断,鬼知道我到底是哪辈子开罪了这贼老天,怎么偏偏就要这般去为难于我,两世都不让我善终想想,就是咬牙切齿的恨呐 我按着那贼老天,在心中骂得正欢快呢,这时,父亲突然便收了手,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号着:“那怡红院,还去吗” 都这样了,我若是还说去,那我岂不是真真地缺心眼了吗 于是乎我连忙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怕父亲不信,我还特意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不去了,不去了既然父亲大人不想让孩儿去怡红院,那孩儿去赌坊,这总成了吧” 听罢此言,父亲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差点就直接一头栽在地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2章 耗子扛枪 父亲用大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摆足了一副心绞痛的架势,还有一口没一口,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喘着,这将我整个人都给生生地骇到了,难不成,父亲这,真的就要被我给气死了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北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 怔了几秒钟之后,瞧着父亲那脸上愈发难受到难挨的神情,我才想到了要去给他找个大夫来瞧瞧病情,于是乎我扭过头,匆匆地狂甩着胳膊,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没命似的跑。 结果,刚跑了没两步,父亲大人宛如抽风一般,竟然跟了上来,一把就死死地扯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我整个人宛如溺水一般,手脚并用,毫无任何章法地在空中胡乱地扒拉着,但饶就是我已经拼尽了全力,扒拉过来,又扒拉过去,也硬是没能从父亲的手底下挣脱掉,一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就要这样被我给活活气死了,我忍不住“哇”地一声便哭了,并且,哭得要多伤悲,便有多伤悲,眼泪鼻涕,都生生地糊了满脸 我扯着长长的哭腔,哽咽着道:“父亲大人,孩儿真的已经知错了,你便先放一下手,努力吊住那口气,让孩儿去给你找个大夫好生瞧瞧纵然是你心中对孩儿再气再怨,也断然不能因此,而生生地搭进去自己的那条命呐呜呜呜呜呜呜,父亲大人,你若是死了,孩儿也就没法活了”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都是那般地情真意切。 熟料,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父亲非但是没有很感动,反而直接冲着我那后脑勺,又凛冽地落下了一巴掌,一面打还一面愤愤地冲着我道:“你这混账东西” “呜呜呜呜呜呜,父亲大人,孩儿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并且,保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便让孩儿去给你请个大夫好生瞧瞧吧爷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能够忍心让他那白发人,去送你这黑发人”我禁不住哭得更凶了,虽然平日里父亲不是打我,就是骂我,但是,我对他,也仅是小小地有那么一些埋怨,如此,而已,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他就这样猝然长逝呐 “你这混账东西,就这般盼着为父去死吗”父亲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咳嗽着,听那架势,简直就快要生生地将自己那肺,都给咳出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父亲大人别说话了,再坚持一下,孩儿去给你请大夫,请全京城最好最好的大夫”我声泪俱下地说着,一度悲恸到完全不能自己。 “不必了,你老子命大得很,不至于被你那几句混账话,就给生生地气死过去”父亲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声音之中,满是狠厉的神情,“方才,你说,要去赌坊”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听起来,不怀好意的滋味,堪称是甚浓。 “呜呜呜呜呜呜,父” 还没待我说完,父亲便冲着我斥责道:“哭什么哭,你老子还活得好好的,提前练习哭灵吗” 我扭过头去,怔怔地瞧了瞧整张脸漆漆黑漆漆黑一片,还差不多快要从中沁出浓墨来的父亲,一个没能按捺住,于是乎又“呜呜呜呜呜呜”地悲嚎出了声,再然后,父亲冲着我那脑袋,又狠狠地赏了好几个连环巴掌。 这巴掌,每一下都打出了沉重的闷声,打得如此生猛,差点就将我那头盖骨都给一巴掌劈碎开来,直到这时,我才相信父亲根本就没要奄奄一息的事实 “不去青楼妓馆,就去赌坊,周芜,你倒真是好大的本事” “要不,孩儿去酒楼坐坐”我扯着长长的哭腔,冲着父亲小心翼翼地打探道,眼眶中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外翻涌着。 “混账东西”说着,冲着我那脑袋上,又是猛烈地一巴掌。 “青楼妓馆,赌坊酒楼,都去不得,孩儿去寺庙中听听那些老和尚念经,平平气,静静心,这样,总成了吧”我委屈巴巴地嘟囔着。 “混账东西,还嫌自己丢人现眼得不够,想要继续给整个京城之中的人,增添笑料吗”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冲着父亲完全就没好气地道:“这去不得,那也去不得,留在周家,父亲大人还瞧不顺眼,难不成,要让孩儿去那乱坟岗,随随便便地找棵歪脖子树,然后三尺白绫搭在上面,生生地将自己给吊死吧父亲大人,你可真是” 那句“好狠的心”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父亲便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抽得我眼前扑闪扑闪地一个劲儿地冒着金灿灿的小星星,鼻子处不断地传来鼻梁断掉一般的剧痛,温热的鼻血蜿蜒着从我的脸上四处流淌着,最后从我的下巴上狠狠地滑落,大片大片地染透了我那水青色的衣裳。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用两只死鱼眼,直勾勾地瞧着父亲 父亲冲着我丧心病狂般怒吼着:“你这混账东西,那张臭嘴里,还果真就是说不出一句好话马上滚回自己房里去,面壁思过” “那个林姑娘” “林什么姑娘,赶快滚”父亲急不可耐地冲着我吼着,直接粗暴的一脚,便将我整个人都给踹出去老远老远。 见父亲都摆出了这副架势,倘若是我再不识体统,死活非要留下来,那么迎接我的,也就只能是一顿暴打罢了想到这里,于是乎我也只能够轻揉着自己那差不多快要被踹成碎豆腐一般的屁股,怏怏地转身离开了 走了还没有几步,父亲那凛冽的声音,便从我的身后突兀地响起:“这段时间,好生地待在你那房间,别想出去半步,否则,别怪为父不讲情面,先是将你往死里毒打一番,然后,让你扔去猪圈,同你房中的那些个奴才一起,吃住都在那里”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好一阵濒临疯狂地抽搐着,弱弱地应了一声:“是,孩儿知道了” 我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回了房,而一瞧见我整个人这般灰头土脸,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像是落水狗一般的存在,母亲苏宁姑姑以及小德子,纷纷都诧异了整张脸,三人手中的瓜子,齐齐地从手中散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如同雨滴一般掉了一地 “呃呃呃呃呃呃,爷这才出去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旧伤还没有来得及痊愈,怎么又添了这么一身的新伤”小德子怔怔地瞧着,摆足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架势,“莫非,是府外那些个对于那个君混蛋花痴到丧心病狂境地的女人,粗鲁蛮横地强闯进我们周府,然后二话不说,将爷你揪扯过去,就是一通狂打” “胡说什么呢还能如何,被父亲给打的呗”我一面豁达地说着,一面扯着袖子,潇潇洒洒地一把便将脸上的鼻血,拭了一个干净,将自己那水青色的袖子,染上了一片夺目刺眼的赤红 “我儿这是又冲着你那父亲说了些什么”母亲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一面悠哉悠哉地继续咳着瓜子。 “依照爷的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在老爷那面前,肯定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小德子见怪不怪地说着,然后自顾自地抓起了一把瓜子,放在嘴边无比投入地嗑了起来。 嘿,这刁奴,哪里是我的嘴气死人不偿命了,分明就是他嘛 我这个主子,都被生生地打成这样了,他那个做奴才的,不知道稍微关切一下,过来搀扶我一把,竟然还冷冷地杵在那里说着凉嗖嗖的风凉话,简直就是混账,混账至极呐我越想越气,气得全身的血液逆流,眼前还禁不住一阵又一阵地猛烈发黑 我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挪动着身子,冲着小德子所在的方向不断地逼去,然后,嗑瓜子嗑得还在兴头上的他,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连带着他屁股底下坐着的那个圆凳,便被我一脚给狠狠地踹翻在了地上,还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小德子一只手抱在那只圆凳,另一只手死死地扶着腰,扯着嗓子不断地哀嚎着,还恬不知耻地用上了那些泼妇在骂街时,一旦处于下风,便会在地上不断地滚来滚去的招牌式动作 整个房间中,强烈地响起了一股子杀猪似的哀嚎,震得我的耳膜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撕裂开来。 良久之后,小德子那难听到简直就能够夺魂催命的嚎叫,终于还是消减了下去,他冲着我大有幽怨意味地道:“爷也就只会耗子扛枪窝里横罢了,自己口无遮拦,从老爷那里吃去亏,回来便冲着无辜的我发泄小的真的是何其无辜这个世道,又是何其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刚才那一脚,是不是过于轻了些嫌轻,便早说,小爷我再补两脚呐”我摆足了一副主子的架势,冲着小德子不怀好意地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小的闭嘴,闭嘴就是了” 小德子用自己的两只手掌,死死地叠放在了自己那张大嘴之前,做出了禁声状。 “娘亲,你是不知道,孩儿这房中所有的奴才,就这一个不会说人话,可惜,被赶去猪圈的,是小文子他们,而不是这一个啊”我大有惋惜意味地不断地感慨着,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要去拭自己脸上那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小德子那嘴角,不断地狂抽着,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爷,你这” 还没等小德子说完,我便粗暴至极地冲着他呵斥道:“爷什么爷,你什么你,还不快滚出去” 小德子仍旧是杵在原地,怔怔地瞧着我,嘴巴上下张了张,就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苏宁姑姑,劳烦你一下,将这个刁奴拖下去吧,免得让娘亲瞧见,心生厌烦”我理直气壮地说着。 再然后,虽然瞧起来弱弱小小,但实则武艺高强,一个能打翻小德子十个的苏宁姑姑,直接扯着小德子的一条腿,像是拖死猪一般,将他整个人给轻轻松松地拖了下去。 小德子那手中,自始至终都在紧紧地抱着那只圆凳,他那杀猪似的哀嚎声,又在整个房间中更加剧烈地响起,刺激得我情不自禁地死死地捂住了自己那耳朵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3章 完全就猜不透 苏宁姑姑将小德子粗暴至极地拽着腿强拖了下去,一路上,小德子那杀猪似的哀嚎,便从来都没有断过,并且,还越发地猛烈了起来,险些就将我房中那些无辜的龙泉青瓷以及各种各样的玉器,都给生生地震碎 到了高高的门槛那里,苏宁姑姑仍旧是毫不知道怜惜,就跟拽麻袋一般,用了更大的力气,简单粗暴地将小德子整个人,拽着在空中来了那么一个小幅度的飞行 小德子那整片背,被门槛狠狠地刮过,并且,瞧那架势,那一下,还刮得委实是不轻,毫不夸张地说,倘若是小德子是一条咸鱼,那么,此时此刻,他背上的那些个鳞片,非得都给刮了个干净不可 啧啧啧啧啧啧,仔细想想,还真是可怕 然后,小德子撕心裂肺惊恐万分地嚎叫着,但这却丝毫不能让苏宁姑姑对他手下稍微留点情面,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滩烂泥一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那脑袋,还好巧不巧地重重地磕在了门槛上,发出“梆”地一声闷响一瞬之间,我仿佛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股子清脆无比的骨头断掉的声音 再然后,小德子再也没有发出一道声音,头一歪,就直接这样昏死了过去 昏死过去之后的他,仍旧是没能逃脱掉被苏宁姑姑残忍对待,简直就堪称是悲催到极点的命运,被苏宁姑姑像是拖死猪一般继续强硬地拖着走,从一道道青石台阶上不断地拖下,拖下,再拖下,而他那脑袋,则一下下又一下下,就像是和尚在撞钟一般,重扣着每一层台阶,还沉闷有声 依照这幅架势瞧来,小德子就算是再皮糙肉厚,今日里,也得被苏宁姑姑差不多给弄个半残吧恍惚之中,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台阶上满是血淋淋一片的悲惨画面 越想,我便越发地忍不住胆战心寒,周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立了起来,整个人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我紧张兮兮地用牙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眉头更是皱巴了又皱。 母亲将房门结结实实地关好之后,冲着我扯着嫣然的红唇笑道:“不是你暗示让阿宁重重地惩罚那个多嘴多舌还不会说话的奴才吗,现如今又摆出这么一副忐忑不安,由心地为他的处境而感到深深着急的模样,这又是为了哪般呐” “呃呃呃呃呃呃,虽说孩儿是有意,但是,宁姑姑这,也太过粗暴了些吧,万一将小德子给弄个残废什么的,孩儿不是还得像养个蛀虫一般,白白地养他一辈子吗”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放心,阿宁可不像你,那手底下,有数得很”母亲轻飘飘地冲着我道,语气之中,满是笃定和自信。 见我整个人仍旧是像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原地,怔怔地咬着手指,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一副专心致志努力思考的架势,于是乎母亲那脚步,便狠狠地一顿,扭过头来冲着我奚笑似的道:“好不容易才将小德子给支出去,难不成,我儿就是想要让为娘去好生瞧瞧,你这整个人,是如何发呆的吗” “呃呃呃呃呃呃,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我一面扯着唇陪笑着,一面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三两步便窜到了母亲的面前,亲亲切切地挽着她的胳膊,整个脑袋还在她那肩膀上不断地蹭来蹭去,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架势。 “说吧,到底又惹了什么麻烦”母亲一脸无奈地冲着我道,语气之中,怎么听怎么有几分心力憔悴的味道。 “娘亲,父亲非要让孩儿去娶了那个什么林姑娘,竟然还去请舅舅为孩儿主婚,本来父亲和爷爷,便已经极为难以招架了,倘若是舅舅再插进来一脚,那孩儿岂不是更加地招架不了了吗要不,你便去劝劝舅舅,让他就别自贬身价掺和进来,做那搅屎棍子了吧”我一脸讨好似的笑着。 “这件事嘛”母亲冲着我眯着眼笑着,长长地一顿之后,继续开口道,“恐怕,还真做不到呢” 听罢此言,我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为何难不成,娘亲这是半点都不爱孩儿了吗”我弱弱地说着,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还紧紧地皱巴着眉头,摆足了一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的架势,眼睛中,那幽怨的神色,可谓是甚浓。 “你也知道,你那舅舅,对于君公子,那是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一心想要让他成为相国府的乘龙快婿,你倒是好,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那样侮辱人家,占尽了人家的便宜,这可险些将你那舅舅,给生生地气个半死再加上坊间不断盛传,我儿有断袖之好,觊觎人家君公子的美貌,将你整个人是怎么龌龊怎么去传,还一度传得有鼻子有眼,你那名声,简直就比茅坑里那石头,还要来得更加地臭不可闻了,你舅舅身为当朝相国,深感自己的脸面,被你捎带着给败坏了个干净让你成婚,是你舅舅的主意,说这能够有效地止住民间那些汹涌的流言蜚语,并且,这个林姑娘,听说还是你舅舅淘尽滚滚黄沙,好不容易才淘出来不嫌弃你的臭名,心甘情愿地愿意委身于你的如此这般,为娘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无论如何,也是推脱不掉的啊”母亲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丧了一脸,早知道会将自己弄到如今这步境地,当初,我就不该自作聪明脑袋抽风,去那样喂那混蛋喝迷魂药了,就算是要那样去喂,我也应该充分地摆出主子的架势,威逼恐吓小德子去替我那样喂才是啊想想,我的肠子都快要生生地悔青了,并且,还恨不得将那时那刻的自己,揪扯过来,用大巴掌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通猛扇 我还沉浸在深深的悔恨之中,一度而无法自拔之时,母亲猝不及防地用帕子掩着口,“嗤”地一声便笑了,“仔细想想,我儿还真是尤为地混账呢,倘若是为娘不知晓我儿的真实身份,恐怕,还真的会将我儿吊起来,往死里就是一通狂打呐由此瞧来,你那父亲对你,倒还真是心慈手软了些” 我用死鱼眼直勾勾地瞧着母亲,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哪有瞧见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众人架着强硬地往火坑中推,还能幸灾乐祸成这样,完全就一局外人似的,还悠哉悠哉说着嗖嗖嗖的风凉话的经过百般试探,我那父亲不是亲生的,已经可以确定,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娘,也不是亲生的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冷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母亲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还笑得将眼泪都给硬生生地从眼眶中挤了出来,而我则是直挺挺地杵在旁边,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情不自禁地按着自己这简直就悲催到了极点的命运,上天入地地好一通感慨,冲着为我安排下如此大写的坑的际遇的贼老天,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笑够了之后,母亲捂着肚子,有一口没一口,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喘着粗气,整个人一副无力到虚脱的架势,她抱着我,将身子上所有的重量,全部都施加在了我的身上。 “娘亲,你到底帮不帮孩儿啊”我耷拉着整张脸,没好气地说着。 “我儿还想要为娘怎样去帮呐要不,便干脆帮你把自己那女儿身,公之于众吧,反正你那父亲一直说你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不能雕的朽木,纨绔还败家,对你,压根儿也没抱有什么大的期望,整个周家,也不多你这么一位小姐”母亲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说着。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接近癫狂似的止不住地抽搐着,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怔了好久之后,我终于还是回过了那么一点的神,冲着母亲一脸的诚惶诚恐:“娘亲,你这八成就是疯了吧,倘若是孩儿的身份公之于众,会将爷爷活活气死不说,你我二人,还会被父亲乱棍打出周家的难不成,你费尽心思帮着孩儿隐藏身份,还一下子便隐藏了十几年,最终就是为了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吗” “当初,也只是瞧不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妾,动不动便抱着你的那些个姐姐,到为娘的面前,按着为娘就是往死里一通猛气,为娘那不是想要冲着她们抖抖威风,一时被气昏了头脑,所以,才会隐瞒你的身份嘛不过,现在,为娘已经心境平和了,没了当年那般冒失浮躁,好些事情都已经瞧淡了,倘若是我儿实在觉得隐瞒身份太过辛苦,尽管恢复女儿身就是,你爷爷那里,为娘会按着他好生开解一番的,绝对不会让他被你给活活气死的另外,这些年,为娘已经积攒了不少的体己钱,就算是被赶出周家,为娘也能够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后半生吃喝不愁”母亲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满是云淡风轻。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娘亲这,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后路” “是啊,我儿那么蠢,难保哪一日便露出马脚,所以,为娘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可惜啊” 母亲不断地感慨着,脸上还大有一副惋惜的神色。 “可惜什么可惜孩儿太过聪明,这些年伪装得滴水不漏,没露出半点的马脚”我挑着眉问道。 “不是”母亲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一口否认,完全就干净利落。 “纵然孩儿再混账,也没能将父亲给活活气死”我再度挑眉。 “不是”母亲连想都没有想,便再度一口否认。 “没有将那些姨娘连同姐姐赶出周家” “不是”(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一连问了好多好多句,母亲只是一个劲儿地“不是不是”地说着,还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我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冲着母亲问道:“那娘亲到底是在可惜什么啊” 这,完全就猜不透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4章 奋力哭嚎 我一派诚挚地问着,而母亲却只是意味深长神色复杂地瞧了瞧我,然后便止不住地直摇着头,还连连长叹着。 这简直就让我整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难不成,母亲这是对我,有什么天大的不满 我壮着胆子,再度冲着母亲问道:“娘亲到底是在可惜什么啊” 听罢我的这番话,母亲那头摇的,是更加地猛烈了些,慨叹的声音,是沉重了又沉重。 母亲这,摆明了就是在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告诉我,她对我,完全就无语了嘛呜呜呜呜呜呜,真是没想到,父亲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对我看不顺眼,现如今,母亲也看我不顺眼了 想想,还真是可悲得很呐 我越想越觉得甚是悲伤,深感自己此生生而为人,是大大地失败,于是乎鼻子禁不住好一阵酸涩难当,眼泪还特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我大有感慨意味还特无可奈何地长长叹了又叹,自顾自地扯着自己那袖子,便要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滴,这时,母亲突然又开口说话了,“可惜,为娘已经打心眼里认可君公子这个女婿,都做好了要将你的这一生,全部托付给君公子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地不识好歹,对人家君公子,竟然还百般瞧不上,不待见人家,生生地不待见成那样”母亲一脸的悲伤,煞有介事地又开始了好一通发自肺腑地感叹。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宛如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地劈到了一般,下巴都险些要重重地磕在地上,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似的,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着:“娘亲就可惜这个” “不然,还能为何啊”母亲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还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忧伤失落的神色,“想来,君公子文武双全学富五车,大方得体进退有度,优秀成那般,我儿却死活按着人家瞧不上,还嫌弃成那样,终究是我儿命中没有这样的福分呐” “娘亲你胡说什么呢,孩儿都告诉你多少遍多少遍了,那混蛋妥妥的就是一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吃人不吐骨头,阴险狡诈老谋深算得很,家中还早有了妻室,说不定,那混蛋的儿子,都比孩儿的年纪还要大上许多了”我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母亲那脑袋,摇晃得是更加地猛烈了些,都险些将自己脑袋上那步摇,都给生生地从头发中甩下来了。 我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母亲这又是怎么了整个人竟然都不正常成这样了要不,孩儿去给你找个大夫,好好地瞧上他一瞧” “也没什么,为娘只是又忍不住略有感慨”说到关键的时刻,母亲故作玄虚地长长地一顿,接下来,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冲着我狂甩而来的,便是母亲那一声声又一声声地重叹。 “又在惋惜什么孩儿不像那些花痴女一般,见美色便起意,也不像芥儿姐姐那般,流于表面,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就是瞧不上那混蛋,还用自己那犀利无比的目光,将那混蛋的无耻下流恶俗,通通都瞧了一个干净,对此,娘亲应该是感到一万分地庆幸才是,好端端的,又平白无故地乱加感慨什么,难不成,是终日里吃饱了没事干,又不屑于同那些个姨娘斗嘴,就这样闲出来了毛病” 母亲用手指一下下又一下下,大力到毫不怜惜地猛戳着我的脑袋,戳得我整个人禁不住连连呼痛,扯着嗓子不成体统地吱哇乱叫着。 “你舅舅不止一次地同为娘说,我儿这张嘴巴里,根本就吐不出一句实话来,君公子也说,我儿惯于信口胡诌谎话连篇,你那父亲还说,我儿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的,并且,还完全就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他们,都强烈地要求为娘按着你,去好生地管教一番,本来,为娘还为你极力争辩来着呢,今日里再听到你这般按着君公子去往死里好一通诋毁,为娘倒是不得不深信不疑了真是想不到,女大不由娘,现如今,我儿扯谎,都生生地扯到了为娘的头上,这让为娘,又怎么能够不去感慨,不去伤悲”母亲一面悲恸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拭着自己脸上那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极尽无力地替自己辩解道:“娘亲,你误会了,孩儿真的未曾欺骗于你,那混蛋的德行,本来就是那般,他” 还没待我说出更多贬低那混蛋的话,母亲便急急地开口插嘴道:“那么好的一个君公子,我儿竟然对人家心存偏见,还生生地瞧见成这样唉,罢了,罢了,反正,我儿已经将人家的那颗心给重伤成那样,将他整个人推到了你芥儿姐姐那里为娘可是已经打探过了,你那芥儿姐姐,对人家君公子,可真真是心仪得厉害,日后,纵然是你再后悔,哪怕是悔得肠子都生生地青了,也别再妄想把君公子从你芥儿姐姐那里给夺回来” 那薄情寡义完全就不知廉耻的混蛋,怎么能够和芥儿姐姐在一起呢,天塌了都不能啊 那混蛋果真还是冲着我芥儿姐姐下手了,禽兽啊,真真是禽兽啊 我整个人禁不住越想越气,气得周身上下都忍不住好一阵猛烈地战栗,嘴巴刚张了张,刚想冲着那混蛋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番唾骂,但是话到嘴边,却只能狠狠地咽下 罢了罢了,瞧如今这幅架势,无论我再言之凿凿地说些什么,母亲也是绝对不会信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大肆地浪费口水,冲着她“担雪塞井空用力,炊砂作饭岂堪吃”那般,去做无用的解释呢,还是省些力气,铆足精神去对付那混蛋吧 “娘亲,孩儿真的没有骗你”我弱弱地开口道。 “罢了罢了,我儿心中有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便好,就算是真的按着为娘去欺骗,为娘也绝对不会怨你半分的”这番话,听起来,悲怆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 瞧见母亲那种悲伤至极的架势,我不由得就是好一阵难过,可是突然之间,却又完全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好了,我儿同为娘,又几时生疏成这样了,骗了,便骗了,没关系的,为娘绝对不会去介怀半分”母亲豁达无比地说着,还不断地叹了又叹。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抽搐起来,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依照我对母亲多年以来的认识瞧来,她这,妥妥的就是在以退为进嘛我不得不由衷地感慨这一招计策的高明 一时之间,母亲只是装模作样并且还乐此不疲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自己那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完全就不搭理我半分,将我整个人晾在那里,不管不管不闻不问 声音中,满是母亲那故意弄出来的抽泣声,这让我的那颗心,禁不住虚了又虚 一时之间,气氛着实是有些尴尬,并且,还一度尴尬到了极点 为了打破这种僵局,于是乎我一本正经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立马转移了话题,“娘亲,难不成,你真的便要让孩儿去将自己的身份,彻彻底底地暴露出来” 母亲敛住了哭腔,冲着我一字一句字字铿锵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呐为娘都不介意,我儿又何必介意成这样呢,大不了,到时候,为娘便同你一起离开周家好了” “娘亲怎么能够这样当初,你完全没有征求孩儿的同意,便强硬地塞给孩儿一个男儿的身份,现如今,孩儿好不容易凭着这个身份,在生意场上,拥有了自己的名望和地位,还混的差不多可以堪称是风生水起,娘亲又怎么忍心将那身份,说收回就收回呢这让孩儿今后,怎么能够抬得起头来,还怎样继续做人呐”我大有幽怨地说着,一脸的委屈巴巴,还拖着长长的哭腔,眼泪不争气地翻涌而出。 瞧见我哭成这样,母亲顿时便慌了手脚,也不专注于假哭了,扯着帕子便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替着我拭着脸上的泪。 “好了好了,为娘去想想法子,不让你的身份暴露就是了”母亲极尽无奈地冲着我保证着。 “那个林姑娘,孩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娶的”一见母亲难得服软,我立马蹬鼻子上脸似的道。 “好好好,不娶,不娶,不娶就是了”母亲忙不迭地开口冲着我道。 “那娘亲,到底有什么上好的法子,说来听听啊”我哭声小了又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母亲瞧着,其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怎么瞧怎么是满怀希望。 “这个,这个”母亲挠着头,脸上满是为难至极的神色。 “呜呜呜呜呜呜,哪里就是孩儿诓骗娘亲了,分明就是娘亲诓骗孩儿娘亲明明就没有什么法子,还理直气壮地保证成这样,呜呜呜呜呜呜,连娘亲都不管孩儿了吗”我的哭嚎声,是更加地大了又大,还一声更胜一声大,声音打着旋儿往上空飘荡着,在整座房间中剧烈地回响。 母亲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自己那耳朵,一脸无语地瞧着我,“好好好,为娘现在想法子,想在立马想还不成吗” 母亲摆足了一副努力思考的架势,眉头皱巴得跟个核桃似的,整个人还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 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母亲终于还是动了一下,还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见状,我立马一脸兴奋地凑上前去,“娘亲,可是想出了什么上好的法子” 母亲“呃呃呃呃呃呃”了一大通,最后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没有”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先是狂抽了那么几下,随后又开始扯着嗓子“呜呜呜呜呜呜”地大哭特哭了起来,摆足了一副被母亲给狠狠辜负到的架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5章 真心不想 我摆足了一副如丧考妣的架势,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发自肺腑地可劲儿哀嚎着,震得整栋房都在传出剧烈的回响,眼泪也宛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刷刷刷不断地往外翻涌着,整个人专注于哭嚎之事,浑然忘我,一发而无法自拔。 身旁的母亲瞧见我这般,眉头是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一只手死死地捂着险些就要被我生生震破耳膜的耳朵,另一只手捏着一只帕子,凑在我的面前,胡乱地为我拭着那结结实实地弄湿了整张脸的泪水。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为娘这便想办法,这便想”母亲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整张脸生生地耷拉成了驴脸。 “想办法,想办法,这些个话,从娘亲那口中说出来不下一百遍了,也没见娘亲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啊,连个馊主意也没见有娘亲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搪塞孩儿,拿着孩儿当三岁的小孩子一样欺哄嘛呜呜呜呜呜呜,名声被败坏了个干净,也倒是罢了,逼婚这种事情,竟然也发生在了孩儿的身上,孩儿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我愈发地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哭嚎得是更大声了,眼泪也流淌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这件事情同旁的又不一样,太过棘手了,为娘不得去好好思考一番嘛”母亲极尽无力地冲着我说着。 “哪里就棘手了,分明就是娘亲懒得去想法子罢了呜呜呜呜呜呜,孩儿真的是好生命苦,一生下来亲爹就不疼,亲舅舅嫌弃,如今,连亲娘也不爱了”我满是幽怨意味地说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生生地糊了满脸。 “我儿也知道,你现在佯装的,是男儿身份,又被旁人亲眼瞧去你对着人家君公子大占便宜,于是乎便坐实了断袖的臭名,再加上你平日里不是去青楼妓馆,就是去酒楼赌坊,依照旁人瞧来,那便是妥妥的风流成性还纨绔得厉害现如今,整个坊间皆盛传着你那经过口口相传添油加醋之后,臭到不能再臭的恶名,虽然你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也完全不会在乎半分,但架不住你那舅舅,你那父亲,你那爷爷,可都是十足的要脸面的人呐,他们皆说,自己的脊梁骨,都快要被旁人给狠狠戳断了,那张老脸,也完全无处安放了,还一口咬定,只有给你早早地娶个妻子,你才能一改先前那般混账,收敛性子,端端正正做人他们皆是倔驴一般,笃定得很,纵使是为娘拼上自己这条性命,恐怕,也完全没有办法让他们改变念头事情都发展到如此这般堪称是紧急的地步了,短时间之内,除了想到帮你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公之于众,让为娘想出什么旁的上好的办法,我儿这不是摆明了就是在有意为难于为娘嘛” “呜呜呜呜呜呜,难不成,就真的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我扯着嗓子一度哭嚎到昏天黑地。 “终日里装得那么辛苦,要不然,我儿便索性恢复女儿身算了,反正天大地大,除了这周家,总有能让我们娘俩儿容身的地方嘛”母亲冲着我扯着嫣然的红唇笑着,“为娘现在,年纪也不算是太大,好歹也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一个有钱有势的新爹呢”说罢,母亲便开始各种搔首弄姿各种卖弄风情起来,整个人仿佛瞧见了美好的未来一般,还笑得一脸的灿烂,笑得花枝乱颤。 听罢此言,我一个没能按捺住,被鼻涕眼泪口水,三管齐下地给狠狠地呛了一下,还险些就将自己给结结实实地呛死 总之,那架势,简直就是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比落水狗过街老鼠都要狼狈 猛烈地咳嗽了好一阵之后,我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冲着母亲极度无语地道:“怪不得娘亲这么迫切地想要让孩儿恢复女儿身,原来,是想要立马被赶出周家,然后,择人另嫁” “为娘这不是为了我们娘俩的以后考虑嘛”母亲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当初被你那舅舅,强逼着嫁给你这父亲,虽说是打心底里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不愿意不乐意,但架不住当初年幼无知,只是逆来顺受任人摆布了,完全忘记反抗过半分,再加上后来又怀上了我儿,为娘更是认命了,现在,仔细想想,为娘这一生,活的,还真是要多憋屈,便有多憋屈呢”说罢,母亲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还叹得一声更比一声重。 在叹了良久良久之后,母亲突然又用帕子掩着口大笑了起来,“为娘倒是觉得,京城之内的那个董员外,倒真真是不错,才识渊博,学富五车,温文尔雅,待人大度,一表人才,简直就能够同君公子相提并论一下了,虽说是比起周家的财势来,是弱了那么三分,但好歹人家也算是家财万贯了,并且,更为难得的是,董员外还痴心得紧,丧妻之后,便一直是孤家寡人,守着妻子那画像过活,连一个小妾都没有娶这样一心一意又专情的好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呐”母亲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用手指不断地绞弄着那方可怜兮兮的帕子,扭动着身子不断地转来转去。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娘亲这,都已经找好要改嫁的人了” “这不都是为了你嘛,为娘知道,指望你嫁一个好人家,是完全指望不上的,所以,为娘也只好委屈自己,嫁出去供你指望了”这番话,母亲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甚至,语气之中,还满是大义凛然。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那个什么狗屁董员外,可是周家的世交,娘亲怎么忍心冲着人家下得去那个手呐”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劈头盖脸地冲着母亲就是好一通数落。 “吃窝边草又怎么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又不至于去蹲大狱”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便是好一阵抽搐,“娘亲都同那个董员外,你情我愿了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直到今日娘亲才开口提,原来,孩儿一直被蒙骗在鼓里啊” “呃呃呃呃呃呃,虽说还不至于到你情我愿的份儿,但是,为娘知道,那个董员外,对为娘,还是大大地存有好感的,只要为娘愿意挑破那层窗户纸,同你的关系更进一步,他又岂有推辞拒绝之理呐” “难不成,娘亲一直在跟人家搞暧昧” “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哪有,为娘只是动不动就按着他小小地去关切一下罢了,一来二去,感情自然也就升温了嘛”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娘亲,你可已经嫁为人妇了,这么不守妇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被人强拉着去浸猪笼点天灯骑木驴吗” “虽说是为娘已经嫁到这周家,但是,你的那个父亲,又几时拿为娘当过妻既然如此,为娘又何必要拿他当夫呢能够休掉为娘,你那父亲,打心眼里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为娘同你那父亲之间,完全就没有半点的夫妻情分可言,当初,倘若不是因为你那爷爷和舅舅,不断地冲着他施压,估计,无论如何,你那父亲,都不愿意去同为娘圆房的吧仔细想想,倘若当初为娘反抗一下,没那样半推半就,也就不会怀上你,说不定,还能早早地择一有情人便改嫁了如此这般的话,今时今日,为娘也不会活的像个妥妥的笑话呐”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那个董员外能不能托付终身,还需要三思一下呐” “唉”母亲长长地一叹,“依照为娘瞧来,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能比你那父亲,还要来得更加地薄情寡义了,但凡是个男人,都比他值得托付终身吧” “娘亲,你不是都说了,那个董员外,痴心得紧,丧妻之后,便一直是孤家寡人,守着妻子那画像过活,连一个小妾都没有娶吗,他一心一意又专情了,但是,他心心念念的,也就只有他那亡妻罢了,整颗心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如此这般,又怎么能够有位置去盛放你呐”我言之凿凿地说着。 “就算是盛放不下,好歹也能够抱着取取暖,去去寒,不至于像你父亲那般,妥妥的就是一座永远都捂不热的冰山呐”母亲摆足了一副历经沧桑的架势。 “娘亲”瞧见母亲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我禁不住泪湿了双眼,冲着母亲弱弱地唤着。 “无妨,无妨”母亲一把拭去了脸上的泪,亲亲切切地扯着我的手,一派豁达地笑着,“等到为娘成功地将自己改嫁给董员外,到时候,我儿想怎么混账,便怎么去混账好了,再也没有人会拎着浸了盐水的藤条,动不动便按着你往死里一通狂打了” “娘亲” “好了,为娘同你那混账父亲之间的事情,为娘心中自由分寸,我儿便别管了” 母亲豁达无比地说着,还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抚着我那散落在肩头的长发。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现在已经将后半辈子的事情考虑好了,现如今,就等着将孩儿的真实身份揭露出来,好名正言顺地同父亲翻脸,讨要到一封休书,然后,好嫁给那个董员外吧”尽管场面极度煽情,但我还是忍不住冲着母亲开口道。 “在这里,动不动便被你那丧天良没人性的父亲,揪扯过去就是好一通往死里乱打,这种受苦受难水深火热的日子,我儿就不想早早结束吗” “呜呜呜呜呜呜,娘亲分明就是拿孩儿当借口,为了孩儿好,是假,自己想改嫁,是真”我委屈巴巴地扯着嗓子哭嚎着。 “我儿就那么不想要离开周家吗”母亲一派郑重地冲着我开口问着。 “呜呜呜呜呜呜,离开了这里,以女装示人,那孩儿的雄心抱负,孩儿的凌云壮志,岂不是通通都要化为云烟了吗孩儿不想要同那些女子一样,嫁人生子,平平凡凡地度过自己这一生孩儿不想要离开周家,真的一点点点点都不想” 只是想想,我便忍不住难过极了,哭得越发地不能自己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6章 争执 我奋力哭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断断续续,声音之中,听起来满是无尽的悲怆和无限的苍凉 母亲一面贴心无比地用温热的手掌替着我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地替我顺着气,一面又好生无奈地在我的耳边道:“我儿何必这么缺心眼呢,离开了周家,我们娘俩的日子,定然只会比在这里好,定然不会比在这里差啊 ” “孩儿就是,就是不想,不想离开”我哽咽着说着,很是艰难地从嘴巴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差不多每天都被打个半死,我儿还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非要继续呆在这里,难不成,这是缺心眼啊” “缺心眼的,分、分明就是娘亲依照周家的财势,再加上同京城中其余那八个顶级大的世家大族的关系,想要搞垮区区一个董家,完全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实在是轻而易举得很娘亲还妄想要带着孩儿改嫁过去,过什么好日子,简直就是,就是痴心妄想呐缺心眼的,不是孩儿,是、是娘亲你” 我一面止不住地哭哭啼啼,一面冲着母亲控诉道。 “为娘还不能同你那混账父亲好聚好散吗”母亲轻飘飘地冲着我扯着红唇说着。 “娘亲还真是没脑子,娘亲前脚同父亲合离,后脚就带着孩儿一起去投奔那个什么,什么董员外,周家毕竟是名门大户,如此这般,脸上怎么能够挂得住呢,就算是不去为难娘亲,为难一下董家总是可以的吧,毕竟,这也算是生意场上的是,就算搞得董家倾家荡产,谁也不能够去说些什么哼,到时候,娘亲就带着孩儿,去陪着董员外一起喝西北风吧”我言之凿凿地说着,末了,还不忘冲着母亲无比恰当地狂甩了一句,“娘亲,可还真不是一般的蠢” “呃呃呃呃呃呃,那为娘便不再考虑这个董员外了,再另找一个财势能够同周家相抗衡的好了”母亲冲着我讪讪地笑着。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先是狠狠地一怔,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不止,稍微反应过来之后,我立马扯着嗓子哭嚎得是更大声了,冲着母亲大有幽怨意味地道,“舅舅一直说孩儿终日里没个正形儿,整个人一点点点点都不靠谱,今日里瞧来,母亲这,更是远远地胜过孩儿千万倍啊” “呃呃呃呃呃呃”母亲摆足了一副无言以对的架势,手指绞弄帕子的力度,是更加地大了又大。 “呜呜呜呜呜呜,孩儿不想离开周家,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娶那个什么林姑娘,娘亲能不能就稍微靠谱一下,替孩儿想个周全的法子啊”我故意扯着嗓子,将自己那哭腔不断地拔高了又拔高。 “呃呃呃呃呃呃,我儿尽管放心好了,这不是距离你娶那位林姑娘,还有一段时间呢吗,为娘保证,在这段时间之内,一定给你找一个财势可以同周家相比肩的新爹”母亲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冲着我保证道,那架势,一派郑重,都郑重到可以搬出祖上十八辈祖宗来,咬破手指头冲着他们起誓了。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冲着母亲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粗鲁无比地从母亲手中夺过那方帕子,胡乱地擦了擦那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将帕子糟蹋得皱巴了又皱巴,然后强塞回了母亲的手中,头也不回地便迈着大步子冲着那扇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哎,我儿这是要往哪里去”母亲一面急急地说着,一面追了上来,还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胳膊。 “娘亲这可是想到了什么上好的法子”我用一双死鱼眼瞧着母亲,怔怔地冲着她问道。 “呃呃呃呃呃呃”母亲那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之后,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为娘但是觉得,同你一向交好的那个岳九章,他那父亲,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抽搐着,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心中止不住地感慨,果然,我这亲娘,还真不是一般地不靠谱呐 我黑沉着一张脸,强迈着步子往前走,无论母亲怎样去拉扯,都拉扯不住。 母亲急急地冲着我开口道:“既然那么不乐意让为娘改嫁给岳九章他那父亲,为娘嫁给晋世凡他父亲就是了” 我的脸色是更加地深沉了,大力地挣脱着母亲拉扯着我的那根胳膊,就像是马要挣脱缰绳似的。 母亲连忙又道:“既然晋世凡那父亲,我儿也不中意,为娘改嫁给戴望宗那父亲就是了” 我整个人挣扎的是更加地不留余力了 “为娘改嫁给贾广才那父亲” “赵金山那父亲” “钱满贯那父亲” “福如海那父亲” “温如玉那父亲”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不断地挣扎着,挣扎着,奋力挣扎着,一副恨不得远远将母亲给甩在身后的架势。 母亲一脸的无奈,“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我儿到底想要让为娘怎样去做呐” 对于母亲的这番话,我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儿地挣扎着,浑然忘我地挣扎着。 “芜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去啊”母亲整个人禁不住急了。 我用一只手掌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摆足了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娘亲还是别管孩儿了,索性便让孩儿直接去一头撞死好了,这样,好歹还能保全那么一分尊严” “芜儿” “娘亲,舅舅父亲爷爷,纷纷都说孩儿混账得很,今日里瞧来,母亲倒是比孩儿更加地混账啊”我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并且,还忍不住为母亲竟然能够达到那种混账境地,而深深地折服不已。 “芜儿,为娘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为了不给娘亲增添负担,孩儿现在还是立马去撞死好了”我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整个人挣扎得是更加地起劲了。 “芜儿,你到底想要让为娘如何呐”母亲扯着嗓子冲着我吼着。 “娘亲,你那脑袋,就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吗,别那么惊世骇俗令人发指好不好”我极尽无力地冲着母亲说着。 “为娘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母亲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那娘亲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好好地想想法子,别这样不走寻常路好不好” “为娘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想不出来嘛” “那孩儿还是去一头撞死好了”我一面决绝地说着,一面拼尽全力地挣扎着。 “芜儿”母亲一面焦急地按着我呼唤着,一面更大力地扯住了我的胳膊。 我同母亲二人,拉扯着正起劲,这时,父亲好巧不巧地便推门而入了,一瞧见眼前的这幅画面之后,二话不说,上来就冲着我那脸,狠狠地狂甩了一个大嘴巴子,打得我鼻血纵横了满脸。 这一巴掌,来得实在是忒过于猝不及防忒过于猛烈难当了,于是乎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蒙了,而母亲,却是一片茫然无知,仍旧是扯着长长的哭腔,一口一个“芜儿芜儿”地按着我不断地呼唤着,继续使着大力道,被她那样狠狠地一拉扯,我整个人禁不住往后倒去。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将母亲狠狠地砸在身子底下之时,父亲突然就横插了进来,及时大显身手了,三步并作两步便窜到了母亲的面前,潇洒利落地伸出胳膊环住了她那杨柳细腰,然后连瞧也没瞧,一掌便将我给狠狠地推了出去。 我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前扑了两步之后,整个人以狗吃屎这一难度系数极高的姿势,狠狠地趴在了地上,险些就磕断了两颗门牙,并且,更加悲催的是,竟然还是脸先着的地,鼻梁骨先摔为敬 鼻梁处是断掉一般地生疼,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热乎乎的鼻血生生地糊了我满脸。 呜呜呜呜呜呜,这父亲,真的不是亲生的,真的不是啊我五体投地地趴在冰冰凉的地面上,默默地承受着周身上下不断地传来的一股子骨头碎掉般的剧痛,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 “没事吧”父亲冲着怀中的母亲一派关切地问着。 “死不了”母亲没好气地说着,将父亲远远地一把推开,从容地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又恢复了那么一副高冷端庄的模样,同方才完全就判若两人。 “没事就好”父亲也依照母亲那般,按着自己身上的褶子不断地抚平着,声音之中,听不出半分的悲喜。 “芜儿呢,难不成是跑出去了”母亲一派急切,转身便想要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跑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跑上那么几步,便被父亲给扯住了手腕。 “放手”母亲没好气地说着,对于父亲那厌恶之情,简直就浓郁到有些遮掩不住。 “出了这房门,你是找不到他的” “放手”母亲挣扎得是更加地大力了,一个字都不想同父亲多说,一分一秒都不想要同他多呆,直到这时,我才有些明白,为何母亲那么急切地想要改嫁了,她分明就是对父亲厌恶到眼中再也容不下的境地了嘛。 “他又如何惹你生气了,怎么就哭成这样记忆之中,好像从来都没有瞧见你哭过,那混账东西,铁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放心,我会替你好生管教他的,担保他之后,再也不敢冲着你放肆半分”父亲一派郑重地说着。 “哦,是记忆之中,从来都没有瞧见我哭过,还是打心底里一直认为,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无论怎样去忽视去伤害,也是完全不会痛,只会冷冰冰的,做不出任何回应”母亲扯着嫣然的红唇,自嘲似的笑着。 “我” 还没待父亲说完,母亲便急急地插嘴道:“芜儿是我一个人生的,我一个人养的,就算是冲着我做了什么放肆的事情,我这个做娘的,还不介意呢,哪里又轮得着你去帮我教育” 听罢此言,父亲又气又恼,将母亲的手腕,发狠似的大力地甩了出去。 母亲一面轻揉着自己那被父亲攥得留下五道红印子的手腕,一面冲着父亲阴阳怪气地道:“烦请老爷下次冲着芜儿动手的时候,千万要记得,一定要往死里打,等到打死她之后,我一定也会随她而去,这样,老爷眼前,倒也落得一片干净” “你”父亲整个人被彻彻底底地激怒,想要说些什么按着母亲去痛斥一番,此时此刻偏偏又无言以对,于是乎只能冲着母亲怒睁着圆眼,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7章 合离的好日子 饶就是差不多已经快要将父亲给活活气死,母亲仍旧是没有半分想要停手的打算,对于父亲那张漆漆黑漆漆黑妥妥的就是锅底一般的臭脸,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兴冲冲地按着父亲不断地讽刺着,挖苦着,那话,是怎么尖酸刻薄怎么难听刺耳怎么去说 我忍不住在心底深处暗自感叹,得亏说出这番混账话的人,是母亲不是我,否则,今日里,父亲非得高举着自己那大巴掌,生生地将我给抽死不可啊 父亲那张脸是臭了又臭,简直就比粪池中发酵了几百年的便便,还要来得更加地臭不可闻,而母亲却是一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与父亲形成了清晰而又强烈的对比,并且,她那嘴巴,始终都在大开大合着,揪着父亲死活就是不肯放,奚落的言语,就像是箭雨一般,猛烈到根本就势不可挡 母亲将父亲那张老脸给狠狠地掷在地上不说,还用脚不断地来回践踏,践踏,再践踏,宛如对待什么不共戴天的仇寇似的 依照母亲那副架势瞧来,就算是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她的那张嘴巴,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打心底里,我禁不住替母亲捏了一把冷汗,幸亏她是有舅舅这个相国大人以及爷爷撑腰,否则,今日里这般欺人太甚,还蹬鼻子上脸地欺人太甚成这样,父亲非得同她彻彻底底地撕破脸,动用暴力手段要她好看不可啊 极尽难听的话,劈头盖脸昏天暗地地冲着父亲滚滚扑去,终于,一向暴脾气的父亲,还是忍不住了,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母亲狂吼道题:“苏玉楠”声音之中,满是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愤恨之情。 “我又不聋,老爷好端端地乱吼什么,跟条被抢了肉骨头的疯狗似的,险些就要吓死我了真的是好怕,好怕啊”母亲一面故作惊恐地说着,一面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长长地吐着气。 “苏玉楠”父亲那声音,较之先前,是更加地凛冽了。 母亲摆足了一副根本就不想要搭理父亲半分的架势,转身便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还装模作样地一口一个“芜儿芜儿”扯着嗓子不断地呼唤着。 走了没两步,父亲便大力地扯住了母亲的手腕,任凭母亲再怎样去奋力挣扎,他都是死攥着不肯松手,母亲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冲着父亲没好气地吼道:“周成,瞪大你那狗眼瞧清楚,老娘不是你那些个小妾,要耍流氓尽管冲着她们去,老娘可不是软柿子,可不是你随随便便想捏就能捏” “苏玉楠,好端端的,你这到底是抽的什么风” 父亲整个人禁不住勃然大怒,眼睛中蹿动着两团熊熊的烈火。 “怎么,瞧见不顺眼的人,发自内心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憎恶之情,这都不可以吗”母亲挑着眉笑着,怎么瞧怎么是大有挑衅的意味。 “苏玉楠”父亲整个人气得险些就要生生地咬碎自己那满口的牙齿,“怪不得那混账东西狗嘴里就是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原来,是你给教坏的” “呵呵呵呵呵呵,不敢当,不敢当,真的是不敢当啊”母亲用袖子遮掩着自己的嘴巴,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笑着,那笑声,就跟厉鬼索命似的,要多恐怖便有多恐怖,骇得我周身上下禁不住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笑够之后,母亲冲着父亲没好气地道:“你周成倒是厉害,有本事,就从你那张狗嘴里吐出象牙来,也好,去给我那混账又不争气的芜儿,好生看看” 听罢此言,我忍不住“嗤”地一下便笑出了声,还好这两人此时此刻专注于吵架而一发无法自拔,完全无暇顾及到我,否则,父亲非得将我揪扯过去,二话不说就将我往死里狂揍一番,也好将自己从母亲那里受到的气,全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借此,去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呜呜呜呜呜呜,越想,我便越忍不住深深地觉得,我这父亲,可还真真是恶俗,还一度恶俗难耐得很呐 为了防止父亲真的将所有的怨气,全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于是乎我从地上甚是艰难地爬起,努力冲着安全的角落爬去,一路上,我那鼻血,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滴大滴地狠狠地砸在地上,从来就没有稍微停止过,身后,拖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膝盖处更是沾得全是血 我紧张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努力伸长了脖子,将自己的脑袋往外探了又探,死死地瞪大了双眼,密切盯着那二人的一举一动,心中不断地想着,若是待会儿动起手来,要不要去小小地帮父亲一下,毕竟,母亲那九阴白骨爪挠起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见父亲那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不止,脸上,更满是活见鬼的神情,摆足了一副被气到失语的模样,而母亲却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抠弄着自己那涂了红豆蔻瞧起来艳丽无比的指甲,完全就将父亲当做是瞧不见的空气 良久之后,父亲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如此这般口无遮拦,宛如一个活泼妇,传出去,也不怕被旁人给生生地耻笑死”声音之中,警告的意味,堪称是甚浓。 “丢,也丢的是你们周家的人,关我何事” 母亲事不关己似的说着,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 “苏玉楠,莫要忘了,你可是我们周家的正房夫人”父亲冲着母亲扯着嗓子咆哮道,脖子上的青筋还条条绽出,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活活气死的架势。 唉,我这父亲,还真是可怜呐,不光被我往死里气,还被道行比我高太多太多的母亲往死里气我禁不住幽幽地叹着,还差点一个按捺不住,就直接替他泪湿眼眶了 “呵呵呵呵呵呵,什么周家正房夫人,徒有虚名罢了,你周成,又曾几何时拿我当做你的妻子过非但如此,还拿我当做甚是碍眼的存在吧,想必,一瞧到我同芜儿,你的那颗心,就堵得甚是厉害吧”母亲一本正经地说着,语气听起来,实在是幽怨得厉害。 “你” 父亲气得整个身子在风中剧烈地抖动着。 “周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马上就能够如愿以偿地摆脱我们母子两个了,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你” “你猜,方才,我在同芜儿说些什么”见父亲只是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瞪大了双眼,气急败坏地瞧着她,丝毫都没有半点要搭腔的意思,母亲又自顾自地开口道,“呵呵呵呵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方才,我只是让芜儿替我这个做娘的,物色一个能够值得改嫁又家财万贯的男人罢了” “你”父亲气得整张臭脸扭曲得实在是不成样子。 “这找来找去,倒还真发现不少呢,比如岳九章那父亲啦,晋世凡那父亲啦,贾广才那父亲啦,赵金山那父亲啦,钱满贯那父亲啦,福如海那父亲啦,温如玉那父亲啦,再不济,还有一个虽然家财少点但架不住人家特别地专情的董员外啊”母亲用袖子掩着红唇,笑得花枝乱颤。 “你” “周成,说到底,我倒是应该感谢与你呢,嫁给你之前,我本来心高气傲得很,一般的凡子俗夫是绝对瞧不上的,可自打嫁给你之后,我整个人不由得便释然了,觉得这天底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是个好东西呢” “你” “还有,你挑选女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那些个小妾,一个个用脂粉将自己那张脸涂得跟鬼似,身上的香料浓郁得简直就能够生生地呛死人,大老远都能够在空气中嗅到她们身上那股子狐骚味,对着她们,你竟然能下得了口,还打心眼里喜欢,啧啧啧啧啧啧,这品味,我真心不敢去恭维啊” “苏玉楠” “周成,我们之间,彼此瞧不顺眼,互相忍受了,也有”说到这里,母亲长长地一顿,仔仔细细地掰扯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根又一根仔仔细细地数着,“也有十八年了”她自嘲似的笑着,“十八年了,大好的年华,通通都消耗在了你们这个周家明明是有夫君的,可漫漫难挨的长夜,总是一个人辗转反侧,跟守寡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倘若不是因为有芜儿,我还真想要扯着三尺白绫,索性直接吊死呢这十八年,我们彼此忍受,也实在是忍受够了,周成,爽快一点,还是给我一封休,让我带着芜儿离开吧” “玉楠” “放心好了,你们周家的财产,就算是一枚铜板,我同芜儿,也绝对是不会惦记的今天,倒是一个好日子,挺适合合离的呢”母亲悠哉悠哉地说着,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十八年了,终于要解脱了,想想,还真是开心呢” “玉楠”父亲那语气柔了又柔,我竟然活见鬼地从里面听出了挽留的味道。 “周成,马上就能够将我和芜儿这两个大包袱,给远远地甩开了,你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才对啊,别耷拉着一张臭脸啊哦,鳄鱼在残害小动物的时候,还会留下两行泪呢,你这,也仅是很单纯地装模作样一下吧”母亲郑重其事地说着,脸上满是云淡风轻,末了,还不忘冲着父亲很是公道地点评了一下,“嗯,装得还甚是像那么一回事呢” “好了,赶快回去写休,晚点我让阿宁去你的书房取” “玉楠,你真的要走” 父亲一脸的急切,用两只手死死地攥着母亲的肩膀。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现如今,马上就能实现了,就别拖拖拉拉的了” “玉楠” “我说了,你已经装得很像了,不枉我们夫妻一场哦,虽然也只是表面夫妻”这番话,母亲说得无比平静,完全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悲,大有一副心如死灰之后彻彻底底地心如止水的架势。 “玉楠,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又何必这样去折腾呢,就不怕传出去,被旁人给生生地耻笑死吗” “呵呵呵呵呵呵,从当年你隔三差五便领回周府一个小妾来,那时那刻,我的脸面,就已经丢了个干净,背后里,不知道被多少人嚼舌头戳脊梁骨呢反正罐子都已经破了,索性便破罐子破摔呗周成,你休了我,丢人的,也只是我一个,给你们周家那脸面上,抹不了什么黑的,你还能对我们母子二人眼不见心不烦,多划算呐” 母亲淡淡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事不关己的豁达。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8章 去给我找个新爹 父亲怔怔地盯着母亲瞧了又瞧,久久地不说一句话,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浓重的沉寂之中,沉寂到二人能够听到彼此绵长的呼吸声 终于,母亲还是开口打破了这种僵局,“周成,你是生意人,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上好交易,哪里又能够有拒绝的道理” “玉楠” 母亲将自己的头狠狠地偏到一旁,摆足了一副再也不愿意多瞧父亲一眼的架势,而父亲却是不依不饶,努力地掰扯着母亲的肩膀,逼迫母亲去直视他的眼睛。 母亲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周成,你摆足了这么一副依依不舍的架势,到底是因为装模作样装上了瘾,还是因为,你,喜欢我” “玉楠,我” “呵呵呵呵呵呵,开个玩笑而已,我苏玉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的那些个小妾,不下二十个,只是她们,那颗心就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给装满了吧,连芜儿这亲生骨肉都盛不下,又怎么能够盛得下一向瞧不顺眼的我呢,怎么会呢”母亲自嘲似的笑着,眼睛中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周成,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赶快休掉我吧,这样一来,你同你的那些个心上人,再也不用担心芜儿会同你们争夺家产了,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多好” “这休书,我是不会写的” 父亲信誓旦旦地道。 “放心,你尽管休掉我,我那哥哥,绝对不会仗着相国大人的身份,为难你们周家的” 父亲喉结上下滚了几下,随后冲着母亲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道:“我们周家,从来都没有休妻的先例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是周府由来已久还写进家训中的规矩” “呵呵呵呵呵呵,无妨,无妨,反正在你的心中,自始至终,也只是拿我当做一个只会在周府吃闲饭的摆设罢了,无德无能去称得上是什么妻子,休掉我,也只是随随便便在纸上写那么几笔,简单得很,完全不用去走什么心,想必,你整个人还快意得很呢” “休书,我不会去写的”父亲咬着牙切着齿,信誓旦旦地说着。 “那我写一份,你照抄便是了” “我说了,我不会写的”父亲无比郑重地重复道,脸上满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那我写好,你便题上你那名字好了” “苏玉楠,我说了,休书,我不会去写,那上面,你也别妄想能够让我题上名字,这辈子,你生是我们周家的人,死是我们周家的鬼,我不可能休掉你的,永远都不可能”父亲宛如被彻彻底底激怒的野兽一般,毫无任何理智,冲着母亲扯着嗓子粗暴至极地吼道。 “既然你不愿意题上你那名字,那我去找你父亲代劳便是了”母亲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说着。 “苏玉楠,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芜儿也那么大了,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呵呵呵呵呵呵,正是因为年纪都那么一大把了,所以将就够了,也不愿意再继续将就下去了,活着同那些个女人争不过你,我可不想死后再去同她们争周成,你本来就瞧不惯我,这会子就别惺惺作态假装不舍了,装过了,可就不好了,反而会弄巧成拙,令人觉得甚是恶心呢” “这辈子,你就别妄想我能够休掉你了,彻彻底底地死了那条心吧” “呵呵呵呵呵呵,休不休,可由不得你 周成,这种事情,难道你还想要让我去捅到我哥哥或者是你那父亲那里吗到时候,无论是谁出面,估计你的那张老脸,都不会得到半分保全的” “玉楠” “你也知道,我素来性子倔,决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更改的,周成,我们本来就无缘无分,更是应该好聚好散了,别到了最后,让我记恨你一辈子”母亲愤愤地说着。 “玉楠,你就不能瞧在芜儿的面子上” 还没待父亲有机会说完,母亲便急急地插口道:“我那可怜的孩儿,动不动便被你揪扯过去,就是结结实实地往死里一通毒打,旧伤未愈新伤又密布了周身上下,正是因为瞧在她的面子上,我这个做娘的,更得要竭尽所能去好生保全她,如今,带着她早日脱离这个苦海,才是最最明智的选择” “玉楠,你在怪我对芜儿一向心狠了些” “怎敢呐,要怪,也只能去怪我儿命不好罢了,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怪罪到你的身上,放心好了” “倘若我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按着他去毒打,合离的事” 还没待父亲说完,母亲又急急地插口道:“不能周成,无论如何,我同你合离定了” “玉楠” “呵呵呵呵呵呵,周成,你不愿意同我合离,无非就是怕丢尽周家的脸面罢了,为了保全周家的脸面,就要让我将自己的一辈子,通通都搭在这里,周成,你对我,可真够狠的啊”母亲扯着嫣然的红唇,无比轻蔑地笑着,“也对,你将你的那颗心,全部都倾付给你的那些个小妾以及女儿身上了,又哪里能够拿出一点点点点来盛放我们母子呐” “玉楠” “周成,到最后了,别逼着我去恨你” “要改嫁的人都想好了,这么急切地便要甩掉我吗” “嗯,的的确确是呢,对于你这种人,我现在,是一分一秒都忍耐不下去了” “只要我说一声,整个京城中,没有人敢娶你的” “京城嫁不出去,那便去别处好了” “你是铁了心要离开了” “迫不及待呢” “混账东西,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父亲头也没回,便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道,这骇得我周身上下禁不住猛烈地一颤,汗毛也不争气地根根直立起来。 我都躲成这样了,努力将自己视做空气一般的存在,大气都不敢乱喘,没想到,竟然还是被父亲给逮到了,这存在感,也实在是忒过于强烈了吧我哭丧着整张脸,委屈巴巴地啃着手指,努力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瑟缩了又瑟缩。 “周芜,你是自己滚出来,还是让我把你揪出来”父亲卯足了劲儿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吼着,声音在整个房间中剧烈地回响着,经久不绝,延绵不断,简直就快要将所有的瓷器玉器,都给生生地震碎了。 父亲都震怒成这样了,倘若是我乖乖出去,他肯定会冲着我抖威风,拿我当做沙袋一样往死里打,到时候,呜呜呜呜呜呜,说不定我那小命,在他的手中都要休矣了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更加坚定了打死都不出去的念头,反正母亲在那里,还同他撕破脸撕成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风风火火地迈着大步子狂窜过来,将我给生生地拎出去吧想到这里,我心中死死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我长舒了一口气 “周芜,滚出来”父亲再度怒吼道。 “周成,你吓坏我儿了”母亲摆足了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冲着父亲没好气地道,“今日里,我是一定要同你合离的,芜儿,我也会一并带走的,无论如何,你都休想再动她一根毫毛” “周芜的身上,毕竟流的是我们周家的血” “芜儿是我十四个月怀胎生下来的,同你,可完全没有半分的关系” “虽说是你生下来的,此话不假,但他自幼吃我们周家的,喝我们周家的,完全就是我们周家给养大的,究竟是要去,还是要留,你总得听一下他的意见吧” “呵呵呵呵呵呵,我儿同我,母子连心,我所想的,便正是她所想的,能够离开,脱离掉你的魔爪,我儿倒是求之不得呢”母亲一脸的笃定。 “让他自己说” “我儿孝顺得很,从来都不会忤逆我的意思,我这个做娘的,完全可以代表她” “他自己有嘴,让他自己站出来说” 父亲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听起来,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儿对你,怕得实在是厉害,倘若是如你所愿乖乖站出来,岂不是便要被你给活活打死了” “让他自己站出来说”对此,父亲是执着得很,就是咬定了这一句,死活都不能松口。 “我儿再也不愿意瞧你一眼,都如此这般了,态度还不够明确吗”母亲扯着红唇奚笑道。 见继续同母亲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乎父亲将火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周芜,滚出来,马上” “那么大声做什么,想要将老太爷喊过来,瞧瞧你到底是如何欺负我们母子的吗”母亲冲着父亲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还用小手指不断地抠弄着自己的耳朵,摆足了一副对父亲鄙视至极的模样。 “周芜,立马滚出来”父亲再度扯着嗓子狂吼,那声音,听起来,较之先前,是足足地凛冽了有十七分。 “三” 我哭丧着一张脸,直觉强烈地告诉我,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父亲这,完全就是在动真格了,此时此刻,恐怕想要活活打死我的心,都有了吧 “二” 我全身上下禁不住好一阵剧烈地猛颤,死死地闭着双眼依照现如今这幅架势瞧来,出去,免不了被活活打死,不出去,更是免不了被活活打死呜呜呜呜呜呜,无论是出去,还是不出去,都免不了面临一死,我怎么就那么倒霉,那么命苦啊 那个“一”迟迟没有落下,我睁开眼睛一瞧,只见父亲周身上下萦绕着腾腾的杀气,迈着大步子步步生风地冲着我逼了过来,我整个人立马便一个按捺不住,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脸上挂满了惊恐,弹簧一般高高地跳起,努力地狂甩着胳膊,蹭蹭蹭迈着小短腿,没命似的冲着母亲所在的方向跑去。 在这途中,父亲气势汹汹地伸出了手,想要揪扯住我的衣服,但架不住我的求生意识实在是忒过于强烈,逃窜的速度,实在是忒快了,父亲在空中扒拉了好多下,也只是与我的衣角擦肩而过罢了 我紧张兮兮地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结结实实地躲藏在了母亲的身后,只露出两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按着父亲那张臭脸不断地打量着。 “我苦命的儿,竟然被吓成这样”母亲装模作样地扯着长长的哭腔,还拎着袖子去擦拭自己脸上那根本就虚无的泪珠,“我儿莫怕,为娘这便去给你找个新爹”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09章 但愿能够靠谱一点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还条条绽出,一瞧,就是一副被气到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直接一头栽在地上,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的架势。 努力镇定了良久良久之后,父亲终于还是平复了那么一点点点点,冲着我扯着嗓子没好气地吼道:“周芜,你要离开周家” 声音之中,满是凛冽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腾腾杀气。 “呃呃呃呃呃呃” 我摆足了一副努力思考还左右为难的架势,止不住地吞吞吐吐。 这种关键时刻,我当然要蹬鼻子上脸一下了,不然,父亲又怎么能够深深地体味到我同母亲的重要性,稍微去懂得珍惜呢在心中,我美滋滋地想着 “父亲大人,孩儿” 我本来是想要按着父亲去好生为难一番来着,结果,还没有待我说完,父亲便急急地插口道:“芜儿,想好了,再说”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听起来,威胁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估计我今日里只要敢说“要离开”这三个字,父亲便会立马一个禽兽大变身,彻彻底底地失去所有的理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就将可怜巴巴的我,如对待仇寇一般,用自己那双大手,给狠狠地撕巴喽 我禁不住联想到了自己倒在一片血泊中的血腥画面,结果,只是这么一联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眉头死死地皱巴着,背后嗖嗖嗖一个劲儿地狂窜着森森的冷风,整个身子抖动得简直就如同枝头上被秋风吹动得哗啦啦哗啦啦止不住地疯狂乱颤的叶子一般 “想好了”父亲故意将自己那声音,生生地拔高了好几度,听那语气,不友善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我扯着嗓子轻咳了那么两下,摆足了一副恭敬虔诚的模样,“呃呃呃呃呃呃,孩儿认为,虽然,娘亲此举,结结实实是过激了那么一些,但是,于情于理” 还没待我来得及长篇大论,父亲就极尽粗鲁地喝止住了我,“你到底是走,还是留给句痛快话” 我偷偷地按着父亲不断地打量着,只见他那两只眼睛涨红一片,差点就能够从中生生地沁出血来,简直就跟杀人杀红了眼似的,这让我从心头不由得陡然升起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还是壮着胆子冲着父亲道:“父亲大人,孩儿到底是去,还是留,完全就要瞧一下你的诚意” “哦,要为父什么诚意啊”父亲气呼呼地冲着我道,完全都不屑拿着正眼去稍微瞧我一下。 “父亲大人,你也知道,孩儿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要娶妻,倘若,你能够依了孩儿,不让孩儿去娶那个林姑娘,就算是娘亲铁了心要走,孩儿也一定会留下的”我信誓旦旦发自肺腑地说着,一字一句,满是诚意。 “嗬,玉楠倘若是走了,徒留下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能有什么用,终日里往死里气我吗” 父亲大义凛然地冲着我痛斥道, 这番话之中,满是对我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嫌弃之情。 听罢此言,我简直就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有得是空前地强烈。 我在心中止不住地吐槽眼前的这个父亲,深深地笃定自己肯定不是他亲生的,并且,吐槽他吐得还甚为欢快之时,父亲突然又开口说话了:“你做下的混账事,还少吗在整个京城之内,你都臭名昭着万夫所指了放眼京城,也就只有人家林姑娘不嫌弃你,还打心底里愿意委身于你了人家不嫌弃你就不错了,哪里又轮得到你去挑挑捡捡不情不愿” “既然父亲这么嫌弃孩儿,孩儿还是尽快离开周家算了”我耷拉着整张脸,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还故意在眼眶中挤出了那么几滴泪。 熟料,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父亲的那颗冷酷的心,并没有稍微软下去那么一分半点的意思,反而是更加地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了,冲着我怒吼道:“要滚,便赶快滚” 呃呃呃呃呃呃,这也实在是太没爱了吧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不止,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既然周老爷都下逐客令了,芜儿,随为娘走吧”母亲扯着嫣然的红唇,淡淡地笑着,而后拉起我的手,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便有去。 “站住”父亲冲着我们两个人的背影扯着嗓子狂吼道。 母亲根本就懒得去搭理他半分,对于他的那番话,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仍旧是迈着大步子拖着我往前走着。 父亲风风火火地窜到了母亲的面前,伸出两条胳膊,摆足了一副极力挽留的架势,弱弱地冲着母亲唤着,“玉楠” “周老爷,方才,可是你咬着牙切着齿,让我们母子二人赶快滚的,瞧你那副模样,可是对我们两个厌恶到了骨子里,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让我们多呆,如今,我们母子如你所言,很是识趣地滚了,你又挡在这里做什么”母亲冷冷地说着,那笑容之中,极尽轻蔑。 “玉楠,我只是让这混账东西滚,没让你滚呐”父亲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得低了又低,冲着母亲努力解释着,甚至,从他那脸上,我竟然破天荒地瞧出了有几分低声下气费力讨好的模样。 “呵呵呵呵呵呵,周成,这些年,我之所以愿意留在这里继续忍受你,也只是因为我儿罢了,反正你不待见我儿,也不待见我,那我们母子二人,索性便一起离开好了,这样,少了碍眼的存在,今后,你同你的那些个心上人,在整个周府,也能够舒坦呐” 父亲整张脸皱巴了又皱巴,“玉楠,你这又是何苦呢” 母亲长长地一叹,继而一本正经地强行扭转了话题,“是啊,当初费力生下我儿,到底是何苦呢早知道这孩子命苦,生下来就只会被你往死里打,当初,我还不如直接一碗堕胎药生生地灌下去,这样,这些年,你也能够肃静” “玉楠,这混账东西,将来,是要继承我们周府的家产的,我若是不对他严加管教一些,不出几年,他便能将我们周家的产业,给败坏个干净呐”言外之意,无非便是他是有苦衷的,往死里打我,并非是他的本意,千怪万怪,只能够怪我太混账太不争气 “哦,那倒是应该感谢你的良苦用心了”母亲自嘲似的挑眉笑着。 “玉楠” 母亲一刻都不愿意多同父亲纠缠下去,拉着我的胳膊便要走,可父亲整个人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怎样都甩不开,就是死死地挡在母亲的面前,这让母亲禁不住炸毛了,冲着父亲扯着嗓子怒吼道:“让开” “不让”父亲笃定无比地说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补充上一句,“这么一让,妻子都要没了” 听这番话的意思,父亲这是,对母亲,有意 千年的寒冰,总算是要捂化喽 一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扯着唇傻兮兮地乐了起来 母亲非但是没有很感动,整个人反而还怒火中烧了,“周成,你这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瞧瞧清楚,我是苏玉楠,不是你的那些个莺莺燕燕” “玉楠” “周成,给你三天的时间,休书写好送到相国府,否则,三天之后,我便会主动休了你,并且,还会将休书写上几百几千份,贴满大街小巷到时候,就算是丢尽了人现尽了眼,也休要怪我不讲情面” “玉楠,你不能走” 父亲紧紧地攥住了母亲的手腕,任凭母亲怎样去挣扎,死活就是不肯稍微放开半分。 “滚开”母亲没好气地吼道。 “周芜,听到了吗,你娘亲让你滚呢还不赶快放开她的手”父亲厚颜无耻地将这一切转嫁到我的身上。 我还怔在原地发愣之时,父亲突然冲了上来,将我的手从母亲的手中极尽粗鲁地一把便扯了出来,还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害得我脚下一个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险些就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下一刻,父亲就像是下山强抢民女的强盗一般,强硬无比地将母亲直接打横抱起,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便迈着大步走去 母亲当然是不肯乖乖依从了,整个人鲤鱼打挺一般不断地挣扎着,父亲却是扯着唇坏笑着,“身为周府夫人,注意一下体统,外面那些人,可都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瞧着呢,倘若是被他们看去笑话,再传些风言风语,可就不好了” 母亲又气又恼,将自己那尖锐的长指甲,狠狠地嵌进了父亲胳膊上的肉里,而父亲,却是完全感知不到半分疼痛似的,脸上反倒是见鬼一般,笑得是更加地灿烂了 瞧见父亲马上就要出房门了,我立马三两步便窜到了他的身边,信誓旦旦地冲着他表明自己的态度:“父亲大人,那个林姑娘,孩儿是绝对不会娶的” “还是那句话,娶,也得娶,不娶,更得娶”父亲冲着我咬着牙切着齿,极尽勉强地笑着。 “倘若是父亲大人硬要逼迫的话,孩儿可就要离家出走了”我一本正经地威胁恐吓道。 “嗬,倘若是离家出走的话,记得,一定要走得远一点,倘若是不幸被我给抓回来,小心我打断你那狗腿”父亲完全就不按套路出牌,冲着我冷硬地呵斥道。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活像根木头桩子似的,久久地杵在原地,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我实在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上辈子,我同我这父亲,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以至于能让他这一辈子对我不待见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境地,简直就是没天理呐 事到如今,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到母亲身上了,倘若是她拿着合离作为筹码,逼迫父亲不让我娶妻,说不定,父亲倒还真的会痛痛快快地一口答应下来呢 想到这里,我仿佛是瞧到了希望的曙光,整个人禁不住开心得手舞足蹈,甚至还濒临癫狂 高兴了好一阵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无比诚挚地祈祷着,但愿我那母亲,在这种如此关键的时刻,能够靠谱一点,靠谱一点,再靠谱一点,毕竟,这可事关我后半生的荣辱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0章 拉拢 我还在闭着眼睛,无比诚挚地祈祷之时,头上缠着一圈圈又一圈圈沾了血的白绸带,一只胳膊还用白绸带吊在胸前,两个鼻孔中结结实实地堵了两团绸布的小德子,突然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还死死地关闭了房门。 小德子步步生风地窜到了我的身边,脸上满是一副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爷,瞧见了吗,瞧见了吗,方才,老爷可是抱着夫人出去的呐”小德子一面兴冲冲地说着,一面用大手掌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肩膀,那力道,大到简直就快要将我的骨头给生生地拍碎了。 这刁奴,刚挨打没过多久,这会子又以下犯上了,当真是放肆,放肆得很呐 我极尽嫌弃地将小德子那搭在我肩膀上的爪子,给狠狠地一把打落,脸上满是极深极重的无语,按着自己那疼痛无比可怜兮兮的肩膀,不断地轻揉着,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摆足了一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一下的架势。 “爷”小德子不断地摇晃着我的胳膊,冲着我一脸狗腿地笑着,那副样子,谄媚讨好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看来,苏宁姑姑动手,终究还是轻了一些”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 “呃呃呃呃呃呃,爷”小德子极尽勉强地冲着我扯着唇笑着,见我始终都不愿意拿正眼稍微去瞧他一下,小德子深深地低下了头,委屈巴巴地道,“爷,小的也知道今日里是自己口无遮拦了一些,爷就瞧在小的之前为你当牛做马鞠躬尽瘁的份儿上,稍微再去原谅一下小的呗爷都不知道,那位姑奶奶动起手来,可真不是一般地狠,若是手下一个不留情,力道再重那么一点点,今日里,爷能瞧见的,也就只是小的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小德子一面声泪俱下地说着,一面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摆足了一副宛如做错了事还委屈到不行的小孩子的模样。 我只是站在旁边,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一副被气到不行的架势,对于小德子好不容易才制造出来的这种极度煽情的氛围,完全就不给半分的回应,只是留他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表演似的自说着自话 见我冷酷成这般,小德子当然知道,我这是生他的气了,并且,这一生气,还生得委实是不轻,于是乎小德子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开始扯着自己那嗓子,便是好一阵哭哭啼啼,震得我耳膜都快要生生地碎掉了 我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那耳朵,一脸嫌弃地往房间里面走着,可小德子却是不依不饶,在我的身后活像条尾巴一样跟着,我走一步,他便走一步,我退一步,他便退一步,甩都甩不掉,并且,他那声音,还越发地尖锐了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就跟是一群孝子齐齐地张着大嘴哭坟似的,整个房间中不断地传出剧烈的回响 在这种极尽聒耳,还生生地聒到这种令人发指境地的哭嚎声的刺激之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面如土灰,心还痒得实在是不行,就跟有一万只老鼠伸出尖锐的爪子,在上面毫无任何章法,一下又一下地胡乱挠似的 “好了,别像头猪似的乱哼哼了”我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说着。 而这个小德子,偏就是半点都不识抬举,仍旧是扯着嗓子可劲儿地嚎着,一面嚎一面宛如弃妇一般,冲着我发自肺腑极尽幽怨地控诉着:“爷,小的虽说是口无遮拦了些,可对你,一向是忠心耿耿得很呐,这颗心,都忠到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了爷怎么能够因为小的那一桩小小的不走心的罪过,便将小的整个人都给全部抹杀掉,像丢弃敝履那般,将小的给生生地丢掉呢呜呜呜呜呜呜,怎么能呢”小德子鼻涕眼泪生生地糊了满脸,还死死地咬着自己那袖子,闭着眼睛很专注地哭嚎着,一瞬间,竟然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子自己是诓骗了他那纯洁的感情,然后转身便狠狠将他甩掉不要的负心汉一般。 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不止,良久之后,才稍微能够冷静下来那么一分半点,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吼道,“好了,别哭了,堂堂一个大男人,青天白日的,就跟哭丧似的,传出去,也不怕被旁人给生生地耻笑死” “呜呜呜呜呜呜,爷,你现在都不喜欢我了”小德子整个人是哭得更加地凶猛了,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濒临疯狂地泛滥不止。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更是禁不住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轰轰烈烈地抽搐着,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心中止不住地感慨,这刁奴,还当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啊,简直就是放肆,放肆啊 “闭上你那张臭嘴”我拿出了吃奶的劲,扯着嗓子跳着脚,冲着小德子怒吼道。这一吼,可不打紧,是将小德子那刺耳的哭嚎声,给彻彻底底地压下去了,不过,差点就将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嗓子,给生生地扯裂,我禁不住用手掌轻抚着喉咙,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就是好一通没命地咳嗽。 瞧见我这幅模样,小德子怏怏地住了声,呜咽着冲着我道:“爷,没事吧” “滚”对于这个没心没肺,简直就比君漠那混蛋还要来得更加气人的小德子,我是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了啊。 “爷,你果真还是不喜欢我了”接下来,耳边滚滚充斥着的,又是这刁奴的嘶嚎声。 一时之间,我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再哭,爷我立马送你进宫做太监”我言之凿凿地吼道。 果然,还是这一招最管用,小德子立马止住了哭声,大气都不敢乱喘一下。 我用手掌扶着自己那青筋条条绽出,还一个劲儿地突突突突突突狂跳不止的额头,摆足了一副奄奄一息日薄西山命不久矣的架势,极尽无力地冲着小德子摆了摆手,“嚎够了,便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爷,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小德子拖着长长的哭腔,眼泪又开始往外狂坠不止。 “呵呵呵呵呵呵,不原谅你,我怎么敢呐,不原谅你,你就要扯着你那嗓子,生生地震死我了”我一脸的生无可恋。 “爷” “别别别,我叫你爷,德爷,求你了,放过我吧,赶快出去吧”我哭唧唧地说着,低声下气,极尽哀求,还险些就快要 直接冲着他跪了。 “爷” 小德子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我。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赶快出去哦,记得,把门关上” “爷,小的真的已经知错了” “不不不,错的是我,你没错德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出去吧” 我一个按捺不住,差点就直接哭了。 尽管我一再冲着小德子下着逐客令,但小德子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整个人木头桩子似的,死死地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 见继续同这死心眼还完全就不会说话的蠢货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同时为了避免自己直接给他给狠狠地气死过去,于是乎我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冲着圆凳所在的方向走去,整个人俨然就是一副虚弱至极的病人的架势。 瞧见我这样,小德子立马追了上来,很有眼力见儿地伸出手搀扶住了我,我努力推了他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结果,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丝毫都推不动,于是乎我索性便乖乖认命了,由着他去搀扶,为了省些力,还故意将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倚靠在了他那身上。 在圆凳上坐下之后,我用胳膊支撑着脑袋,无力地冲着小德子摆了摆手,但是,小德子仍旧是没走,反倒是无比贴心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我的手中。 一口热茶下肚之后,全身上下皆是暖洋洋的一片,整个人不由得精神了好些,就连心情,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我 刚想要冲着小德子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通狂骂,嘴巴刚张了张,但是,转念又那么一想,现如今,小文子小福子他们,通通都被赶去猪圈喂猪了,身边能够指使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母亲还不靠谱成那样,指望她拿着合离一事威胁父亲改变心意不让我娶妻,估计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悬,既然这样,我更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啊,眼下,要是同小德子彻彻底底地撕破脸,他今后定然是不愿意再死心塌地地为我鞍前马后地效劳了,对我,是完完全全地没有半分地好处啊,万一到时候被多方施压,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面临只能乖乖地娶了那个林姑娘的窘迫境遇,我还得指望着小德子替我出出馊主意逃一下婚呢 想到这里,我立马改变了对小德子的态度,笑吟吟地瞧着他,瞧得他心里忍不住直发毛,将自己那蓝灰色的衣服,是裹紧了又裹紧 怕再冲着他笑下去,就这样把他给生生地吓死,于是乎我冲着他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这笔账,同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一起记着,改日里一起算” “嗯嗯嗯嗯嗯嗯”小德子小鸡啄米似的止不住地狂点着头。 我自顾自地饮了一口茶,冲着小德子漫不经心地道,“苏宁姑姑呢,不是同你在一处吗,怎么就不见她” “我同那位姑奶奶,一听说老爷来爷的房间里了,这不是怕你顶撞了老爷,再被一通往死里毒打,所以,我们两个人才一直偷偷地趴在房门上,严密地盯着房内的动向刚才,瞧见老爷将夫人给抱走了,那位姑奶奶立马偷偷摸摸地跟上去了,生怕自家主子出点意外” 我怔怔地应了一声,“哦” “爷,老爷同夫人,不是一向不和,还不和得很吗,今日里又怎么会亲密成这样”小德子冲着我捂着嘴巴坏笑着。 “怎么,你还盼着他们两个能够打起来吗”我摆足了一副主子的威严,冲着小德子挑着眉笑着,惊得他拨浪鼓似的直摇头,还忙不迭地一口一个“不敢不敢”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1章 往死里坑儿子 到了用午饭的时候,没有瞧到父亲和母亲,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仍旧是没有瞧到父亲和母亲,这让我禁不住感到略有些奇怪,难不成,是母亲一个手下没数,将父亲那张老脸,给生生地挠出了几十道血印子,害得他都没脸见人了 一联想到父亲那极尽狼狈的模样,我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用手掌捂着嘴巴坏笑着。 虽然父亲是个妥妥的暴脾气,动不动就疯狗附体一般对着旁人扯着大嗓门乱吼乱叫,但是,好在他信奉什么君子之道,从来都不动手打女人,换句话来说,就算是母亲怎样冲着他撒野,他都不见得会反抗半分的,这一点,结结实实是甚为难得啊 一向冲着我飞扬跋扈趾高气昂的父亲,能像个受气包一般备受母亲欺凌,这种壮阔异常的场面,无论如何,我也得去一睹为快呐 想到这里,于是乎我整个人禁不住越想越激动,兴冲冲地端了一盘烧鹅,转身便想要走。 熟料,这走了还没走两步,爷爷便冲着我一脸严肃地道:“乖孙,不好好地坐在这里用饭,端着它要去哪里啊” “呃呃呃呃呃呃”我禁不住狠狠地一怔,差点就一个按捺不住,将自己想要去瞧瞧父亲是怎样被母亲蹬鼻子上脸地往死里欺负的事情,给一股脑儿地和盘托出了,下意识立马死死地捂住了自己那张差点就坏事的嘴。 “乖孙现在都不愿意同我这把老骨头坐在一起吃饭了”爷爷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还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我扭过头来,冲着爷爷极尽讨好地笑着,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还满是凛然大义地道:“爷爷,孙儿这不是瞧见娘亲同父亲都没来用饭,怕他们给生生地饿坏,所以,便端些吃食,打算去瞧瞧他们,也好,去尽尽孝道嘛” “嗬,就你这混账东西,竟然也懂得什么是孝道”父亲冷不丁地出现在我的身后,还冷不丁地开口冲着我挖苦道。 一瞧见父亲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一道细微的血痕都没有,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诧异了,难不成,局势出现了大反转,处于下风备受欺凌的那一个,根本不是父亲,而是母亲 原本以为就算是母亲再怎样耍横撒泼,父亲也绝对不会同她那一介女流之辈计较,现如今啧啧啧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呐,父亲这,也就是妥妥的一个衣冠禽兽嘛 我顾不上答话,端着那盘烧鹅,逃命似的蹭蹭蹭迈着小短腿,直奔着门口所在的方向而去,整张脸还死死地皱巴着,上面,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忧虑之情。 跑了还没几步,父亲轻轻松松地迈着大步子便追了上来,二话不说,伸出手便一把死死地揪扯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妥妥的就像是在拎小鸡似的,还险些就将我整个人就这样给生生地拎离地面 我一脸的惊恐,宛如溺水的人一般,在空中毫无任何章法地不断地挥动着自己的两根胳膊两条腿,将那无辜的空气是扒拉过来,又扒拉过去 “芜儿这是要做什么去”父亲没好气地冲着我吼道。 “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孩儿去,去瞧瞧娘亲”我一面弱弱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一只手绕到背后,按着父亲那手指,一根根又一根根很努力很努力地掰扯着,可掰扯了大半天,硬是一根都没能掰开,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得险些就快要生生地疯了。 这时,父亲大口大口地狂喘了几口粗气,摆足了一副努力镇定的架势,镇定得差不多之后,又在我的耳边开口说话了,“我儿孝心这般重,为父甚感欣慰,既然如此,为父带你去瞧瞧你娘亲” 慢着,听这语气之中,不友善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啊,莫非,父亲这是不好意思冲着母亲下死手,欺负人没能欺负尽兴,所以,便再度将魔爪伸向我了呜呜呜呜呜呜,这简直就是没天理啊 父亲不顾我的奋力挣扎,强扯着我的衣领便将我往外拖, 完了完了,拖出去之后,我的小命便要不保了啊 我哭丧着整张脸,立马扯着嗓子吼道:“慢着父亲大人,娘亲有你照料,孩儿放心得很,便不去她面前搅扰了方才爷爷还在责怪孩儿不陪他用饭呢,孩儿不忍心让爷爷失落,还是哪里都不去了,在这里安安静静地陪着爷爷好了” 呜呜呜呜呜呜,在这种异常关键的时刻,当然还是保命要紧呐我就只是一束小小的火苗,而父亲,那就是妥妥的一盆洗脚水啊,倘若是我不知好歹去同他硬碰硬,他浇灭我,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啊至于母亲,明天一大早我还是去请舅舅过来解救吧 只听到父亲冲着爷爷恭恭敬敬地道:“爹,我先把这混账东西带下去,马上就要娶妻了,玉楠对他放心不下,生怕到时候他再一个不识礼数,再度丢尽人现尽眼,所以,非要让儿子将这混账东西叫到她跟前儿,准备按着他去好生叮嘱一番”这番话中,满是活见鬼的诚恳。 “不急,不急,乖孙还没吃饭呢,等他吃饱喝足之后,再去按着他叮嘱也不迟呐刚昏睡了好些天,又被你毒打成这样,我可怜的孙儿,都瘦了”爷爷极尽心疼地说着。 “是啊,是啊,孩儿都瘦了好些好些好些,妥妥的都皮包骨了,倘若是在大喜那日不幸让旁人给瞧了去,还以为孩儿吸食五石散吸上了瘾呢” 那句“这样,岂不是更要结结实实地丢尽我们周家的脸面”,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父亲便一面举着大手掌像拍皮球一般狠狠地拍着我的脑袋,一面极尽狠厉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吼道:“你这混账东西,平日里不学好,动不动就同那群纨绔大少狼狈为奸,也倒是罢了,瞧不出来啊,现如今,竟然都敢去吸五石散了你这混账东西,今日里,我这个做老子的,非得活活地打死你不可” “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父亲一面口中振振有词,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一面使出吃奶的劲儿毫不怜惜地狂拍着我的脑袋,摆足了一副恨不得立马当场将我给活生生打死的架势。 “呜呜呜呜呜呜爷爷爷爷爷爷”我扯着嗓子撕心裂肺似的嚎叫不止,弄得整座房都发出剧烈的回响。 爷爷一连冲着父亲狂甩了几十个“住手”,父亲却始终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并且,手底下的力道,还不断地重了又重,拍得我那脑袋,不断地传出“砰砰砰”宛如熟瓜一般的闷响。 最后,爷爷直接也恼了,步步生风地窜到了父亲面前,一把便狠狠地攥住了他高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腕,恶狠狠地瞪大了双眼瞧着父亲,骇得父亲立马住了手。 一见到爷爷,我立马委屈得不行了,“哇”地一声,哭得是更加地凄凄惨惨戚戚了,“呜呜呜呜呜呜,爷爷,父亲大人就是怎样都瞧我不顺眼,铁了心非要打死我呜呜呜呜呜呜,孙儿不孝,要先走一步,害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句句悲怆,眼泪鼻涕,还生生地糊了我满脸。 “混账东西,怎么说话呢”父亲冲着我厉声斥责道。 “张口混账东西,闭口混账东西,周成,莫要忘了,你同乖孙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是更加地混账,吃喝嫖赌,堪称是无一不精,险些就将我这个父亲,和你那爷爷,都给一并生生地气死过去了,若不是瞧在膝下只有你一个的份儿上,为父我早就动手打死你了如今,你还好意思趾高气昂地冲着乖孙横挑鼻子竖挑眼了,真真是厚颜无耻啊”爷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用手掌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拍打着父亲的肩膀。 我拖着长长的哭腔,瞧热闹完全不嫌事大地道,“爷爷,父亲打我的时候,差不多都是用藤条的,他嫌弃孙儿皮厚,怕生生地打坏自己那手“ 这番话一出,是成功地往烈火上添了那么一桶油,爷爷整个人顿时便勃然大怒,眼睛在整个房间中四处寻摸,企图能找一个顺手的武器,结果却苦于就是没找到,于是乎爷爷便让张叔去请家法了 一想到父亲就要挨打了,并且,还是在我的面前挨打,我心中顿时便忍不住乐开了花,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如既往地扯着嗓子哭哭啼啼着。 “爹,你不知道,这混账东西,不仅仅是吃喝嫖赌,还坑蒙拐骗,那张狗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实话,年纪轻轻尚且如此,倘若是不严加管教,今后,岂不是就要将我们周家的老本,都给生生地赔光”父亲大义凛然地说着。 “乖孙那是狗嘴,你那又是什么嘴”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呜呜呜呜呜呜,父亲那,自然也就是狗嘴了”我费力地哽咽着,还不忘开口冲着父亲挖苦道。 “混账东西”父亲大力地揪扯着我脖子后面的衣领,一副恨不得当场就把我给活活勒死的架势。 “孽子”爷爷冲着父亲冷冷地呵斥着,“就算乖孙再混账,那也是万万及不上你一分半点呐,至少乖孙洁身自好,在外面,可没有欠下那么多的风流债,还隔三差五地便将大着肚子的女人,给领到家里来” 这番话刚落下,张叔便好巧不巧地捧着一根很是粗壮的藤条进来了,爷爷一把接过藤条,放在手中掂了又掂,找了一下手感,待到找得差不多之后,便开始冲着父亲那血肉之躯招呼了。 熟料,在这种无比关键的时刻,父亲竟然恬不知耻地将我当做了挡藤条的人肉盾牌,躲在我的身后,缩头乌龟似的死活就是不肯出来, 这,摆明了就是往死里坑儿子嘛 我先是忍不住冲着父亲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然后扯着嗓子哭得是更加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了。 “周成”爷爷气得跳着脚怒吼。 “爹,儿子也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是太不成体统了,从这混账东西的身上,儿子完全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所以才会一瞧见他,便气得不成样子儿子真的是怕这混账东西,重蹈儿子当年的覆辙啊,所以,才不得不对他严加管教儿子现在的心,同爹当年对儿子的心,完全就是一样一样的啊”父亲一本正经地说着,那架势,郑重到都恨不得搬出周家的十八辈祖宗,冲着他们咬破手指发毒誓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2章 好一朵奇葩的父亲 父亲越说越气,最后索性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按着我不断地张着血盆大口痛骂了,口口声声说倘若是再对我姑息纵容那么一点点点点,我就敢将一群小白脸弄回周家做妾了,吐沫星子结结实实地喷了我整张侧脸 这黑锅来得,也实在是忒过于莫名其妙猝不及防了吧,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彻底底地蒙了,两只眼睛瞪得宛如牛眼一般,简直就硕大到快要从眼眶中生生地滚落出来了 最后,父亲还不忘冲着爷爷一本正经言之凿凿地道:“这,都是为了这混账东西好”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不由得在风中结结实实地凌乱了,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不止,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不是,我好歹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父亲这样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面不改色地往我的身上泼脏水,还按着我那本来就已经被旁人给诋毁得差不多的名声,更是往死里好一通抹黑,这到底又是何苦呢难不成,只是想要在爷爷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借着我去衬托他一下又因为我比他深得爷爷喜欢,所以他才只能如此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地将我扔在脚底下,往我的身上胡乱地践踏 卑鄙啊,卑鄙真坑儿子啊,真坑我禁不住在心中狂呼着,对父亲的鄙视之情,简直就浓郁到有些控制不住 见爷爷整个人尽管气到快要在原地生生爆炸,但是完全就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迟迟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既然方才父亲都那么不仁了,这个时候,我当然也一定要不义一把,趁机添点油加点醋了,否则,又怎么对得起方才他那施加在我身上的“良苦用心”呢 “呜呜呜呜呜呜,爷爷,倘若是孙儿方才像父亲顶撞你一样去顶撞他,这会子,早就已经被他手中的藤条,给打个半死了”我一面委屈巴巴地呜咽着,一面抬起头,偷偷摸摸地去打量爷爷那脸上的神色。 见这番话并没有起什么大作用,爷爷只是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丝毫没有要冲着父亲痛下毒手的意思,于是乎我这根搅屎棍子只能更努力地去搅和了,“呜呜呜呜呜呜,爷爷,父亲完全就是敢做不敢当,自己犯下了错,却将我这个做儿子的推出来挨打,实在是让孙儿彻彻底底地寒透了心呐反正父亲一点点点点都不喜欢孙儿,心情一不好就将孙儿拉扯到跟前做沙包,毫不怜惜地冲着孙儿就是好一通往死里毒打,孙儿无德无能,自知这辈子都讨不了父亲欢心,只能让他左右都瞧不顺眼,既然如此,索性,爷爷便替着父亲,将孙儿给活活打死算了,这样,孙儿就不会碍到父亲的眼了呜呜呜呜呜呜,尽管孙儿甚是舍不得爷爷,但是,这是孙儿所能够冲着父亲尽的唯一孝道了,求爷爷今日里就活活打死孙儿吧,如此,也好让父亲去欢喜一下” 听罢此言,爷爷终于还是暴怒了,没好气地吼道:“周成,立马滚过来” “爹,儿子这都老大不小了,你就别这样去惩罚儿子了,免得被这混账东西,瞧去笑话”父亲极尽勉强地冲着爷爷扯着唇笑着,还不忘背地里狠狠地扭了我一把,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让我出面,去替着他求一下情罢了。 但是,眼下,靠山就在这里,我完全没有必要屈服于父亲那淫威之下,当然,也不会打碎牙齿活血吞,乖乖地去逼着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了,于是乎扯着嗓子呼着痛,整张脸还极尽夸张生生地扭曲到变形,“呜呜呜呜呜呜,爷爷,父亲他,扭我” “周成,赶快滚过来”爷爷整张脸漆黑黑漆漆黑了一团,简直就快要从中生生地沁出浓墨,直到此时我才惊讶地察觉到,原来,爷爷愤怒起来,竟然比父亲可怕多了。 “爹”父亲讨好似的唤着。 “爷爷,呜呜呜呜呜呜”我故意掺和进来裹乱。 “周成,滚过来” 爷爷完全失去理智,冲着父亲咆哮道。 “爹”父亲撒娇似的道。 但是,爷爷却完全不吃这一套,扯着嗓子大吼,“立刻” 再吼,“马上” 见爷爷坚定成这样,整个人还险些被活活气死,父亲很识趣地放开了我的衣领,我立马飞出笼的小鸟一般,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窜到了爷爷的身后,这气得父亲那整张脸,是黑沉了又黑沉,估计此时此刻,想要将我活活打死的心,都有了。 爷爷高举着手中的藤条,眼瞧着就要冲着父亲那身上狠狠地招呼过去,这时,父亲突然开口了:“爹,轻点打,待会回去让玉楠瞧见,会心疼的” 无耻啊,这个时候,竟然把母亲当挡箭牌给搬出来了,谁不知道,母亲对你也只是虚与委蛇,你每次将我打个半死,母亲讨厌你还来不及呢,若是瞧见你一身的伤,估计不但不会难过半分,还极有可能会活活乐死啊在心中,我插着腰冲着父亲痛斥着,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我这父亲一直责怪我嘴巴里就是吐不出一句实话,直到瞧到此时此刻的他,我才突然恍然大悟,估计,信口胡诌,也是我从他那里耳濡目染过来的吧,并且,瞧父亲那副说瞎话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架势,他那道行,铁定就是我的十万八千倍呐 但是,爷爷却太过于单纯了,竟然信以为真了,脸上还满是一副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情,“你同玉楠” “爹,儿子知道,以前,是儿子太过于混账了,生生地辜负了玉楠这么好的妻子,现如今,儿子已经深深地知错了,玉楠也愿意原谅儿子了我们两个,现如今,和睦得很”父亲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竟然活见鬼的满是沉浸在浓浓的幸福中,还一度沉浸得无法自拔的神色,摆足了一副浪子回头的架势。 我一个按捺不住,险些就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直接戳破父亲这赤裸裸的谎言了,但好在及时用手掌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那张嘴巴,否则,一旦真的害得父亲挨了打,半夜三更他非得摸黑进我房间,趁着我梦会周公毫无防备之际,冲着我就是结结实实地一顿毒打呐 呜呜呜呜呜呜呜,这辈子有这样的亲爹,我到底是哪辈子做下的孽呦我整个人禁不住哭唧唧 “如此,甚好,甚好”爷爷开怀地笑着,手中的藤条也远远地丢掉,用大手掌一个劲儿地轻拍着父亲的肩膀,“好好对人家玉楠,这样好的女人,可真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啊” “是是是,爹教训的是”父亲摆足了一副极尽乖巧的架势。 “爹,玉楠要见一下这混账东西,儿子不想要让她失望”父亲一派虔诚地说着。 “乖孙啊,赶快跟着你父亲去一下”爷爷一面笑着,一面不断地将我往父亲的面前强推。 呜呜呜呜呜呜,这画风转变得太快,我完全就有些适应不来啊 父亲大力地扯着我脖子后面的衣领,我则像是抓住稻草一般,死死地扯着爷爷的袖子,就是不肯稍微松动半分,扯着长长的哭腔,委屈巴巴地道:“爷爷,孙儿怕自己一旦去了,就没命活着回来了父亲他会打死孙儿的,真的会打死孙儿的” “芜儿胡说什么呢,为父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会要你的命呢放心好了,不会的,不会的”父亲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方才不是要去瞧你母亲吗,现在,为父亲自带你去,乖” “乖孙,快去吧,莫要让你娘亲久等了”爷爷一面极尽豁达地说着,一面冲着我和父亲连连摆着手。 呜呜呜呜呜呜,那真的是个火坑啊,我还这么年轻,不想跳,真的是不想跳啊我整个人不由得哭得是更加地猛烈了,但父亲却完全不管不顾,一把极尽粗鲁地打落我手中的烧鹅连同盛放烧鹅的盘子,然后扯着我的衣领,就像是拖死猪一般,将我给强硬无比地拖走了 父亲那大步子迈得实在是太快了,我又完全受制于他,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跟的是无比地艰难,我不断地狂呼着让他慢一点,但他却铁了心要让我好看似的,那速度,非但是没有减慢半分,反而还愈发地快了又快 我哭丧着整张脸,在心中禁不住好一阵濒临疯狂地吐槽,他这,妥妥的就是报复呐跟亲儿子都能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生生地计较成这样,我这父亲,也实在是忒小肚鸡肠睚眦必较锱铢必报了吧,简直就是千千万万凡人中妥妥的一朵奇葩啊 我抬头一瞧,便发现方向不对,于是乎冲着父亲怔怔地问道:“娘亲的房间,不是这个方向吧” “玉楠好不容易才睡下,将你这混账东西带到她的身边,我怕气到她”父亲凛然大义地冲着我道,语气之中,奚落挖苦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既然不是要带我去母亲的房间,那肯定是想要将我拖去一个僻静的角落,将我活生生地往死里一通毒打呐呜呜呜呜呜呜,谁说最毒妇人心了,最毒的,分明就是我这父亲对我的心嘛 想到这里,求生意识极强的我,不由得奋力挣扎起来了,但饶就是我拼尽全力,所有的挣扎,也就只能换来一个“担雪塞井空用力,炊沙作饭岂堪吃”那般的徒劳呜呜呜呜呜呜,看来,这次,是天要亡我啊 父亲将我揪扯到了自己的书房,将我整个人丢麻袋一般狠狠地一甩,然后一个转身潇洒利落地用脚踢上了房门,然后,冲着惊魂未定的我,一步步又一步步狠狠地逼近,脸上还满是狠厉的神情 呃呃呃呃呃呃,这不会是要弄死我吧 我一脸的诚惶诚恐,畏畏缩缩地不断地往后退着,一口一个“父亲父亲”地呼唤着,惟愿这能够稍微让他恢复那么一点点理智,不要一个暴怒之下就直接虎毒食子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3章 发毒誓 尽管我极尽讨好,一口一个“父亲父亲”地弱弱地唤着,但父亲脸上那神色,却丝毫没有半分要软下来的意思,并且,瞧见我,就像是瞧见不共戴天的仇寇一般,眼睛中的那团原本就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反倒是燃得更加地旺盛了,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 我禁不住好一阵脊背发凉,一步步又一步步往后退着,直到最后身后抵上了一堵墙,再也退无可退 我整张脸死死地耷拉下来,鼻子涩涩的,眼眶红红的,不成体统地开始哭唧唧,拖着长长的哭腔,情绪复杂地道:“父亲” 一听到我的这番话,父亲顿时便怒了,插着腰冲着我劈头盖脸地怒斥道:“嗬,你这混账东西,还知道我是你父亲”父亲冲着我扯着唇奚笑着,语气之中,满是对我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讽刺挖苦以及嫌弃厌恶之情。 我大有防备意味地扯着袖子,死死地遮住了自己的那张脸,以便以此能稍微同父亲拉开那么一点点点点的距离,无力地替自己辩解道:“父亲大人胡说什么呢,孩儿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我的父亲啊,孩儿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父亲啊” 父亲整个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暴跳如雷,“嗬,方才,你不是还盼着你爷爷,对着你老子我,往死里打吗” 果然,将我拉扯到这里来,一准就没什么好事,这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准备冲着我秋后算账啊卑鄙,卑鄙,实在是卑鄙啊在心中,我禁不住对着自己的这位亲生父亲,由衷地鄙视至极 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就豁出去了,一本正经地冲着父亲信口胡诌道:“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孩儿这都是为了增进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嘛” 我一脸狡黠地笑着,若是今日里很是不幸,死活逃不掉被父亲往死里痛打一顿的这一简直就可以堪称是悲催到极致的悲惨命运,我非得去爷爷那里哭哭啼啼一通,吵着嚷着让爷爷用藤条按着父亲毒打一顿不可 父亲扯着唇冲着我阴阳怪气地笑着,“哦,增进我们之间的父子感情你这混账东西,就是这样增进的” 那唾沫星子,自上而下,是结结实实地喷了我满脸。 我一面小心翼翼地扯着袖子擦拭着自己那张无辜至极的脸,一面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冲着父亲道:“父亲大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瞧孩儿不顺眼,一见到孩儿就死死地耷拉着自己那张黑如锅底的臭脸,搞得就跟孩儿欠你十吊钱似的不给孩儿好脸色看,一瞧见孩儿心里就不痛快,忍不住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些,也倒是罢了,孩儿惹不起,躲得起总成吧,但孩儿不主动去父亲面前碍眼,父亲却上赶着要来找孩儿的事,还动不动就将孩儿揪扯到面前,手下毫不留情地就是好一顿往死里打,孩儿这不是为了让父亲大人你,也稍微去感同身受,体验一下孩儿的心境嘛” 末了,我还不忘很郑重地补充上那么一句,“父亲大人还没有被爷爷打,心里就开始各种不痛快不舒服了,但是,你不能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只顾着自己不痛快不舒服啊,也要将心比心推己及人一下呐,要知道,你可是差不多每天都在冲着孩儿下死手,要是你是孩儿,心中的怨念,那得有多大啊” “怎么,被我打很委屈吗 ”父亲趾高气昂气势嚣张地冲着我怒吼着。 打人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成这样了,简直就没天理呐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觉察到,原来,我这父亲,也可以不要皮不要脸成这样,那程度,那境界,简直就比君漠那混蛋,比舅舅,甚至,比两个人“双贱合璧”,还要来得更加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令我这种正常到不能够再正常的人,这辈子,都望尘莫及啊 “动不动就被往死里打,搁谁身上谁不委屈啊 ”我深深地低着头,大有幽怨地说着。 听罢此言,父亲整个人猝不及防地便直接炸毛了,将自己那只大手掌举在了半空中,摆足了一副要活活打死我的架势,“嗯”声音拔得高高的,极具威慑。 在心中,我禁不住暗暗感叹,得亏父亲不是当今圣上啊,否则,脾气爆成这样,那得多视人命如草芥,手上沾上多少无辜的鲜血,妥妥的就会臭名远播遗臭万年,生生世世都被人戳着脊梁骨往死里狂骂啊 见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丝毫没有半分要开口回话的意思,父亲直接就一个按捺不住,那只大手掌裹挟着风,奔着我的脸便要狠狠地落下了,这骇得我周身上下忍不住猛烈地一个激灵,连忙改口道:“不委屈,不委屈,不委屈”呜呜呜呜呜呜,不委屈,才怪呢 我一面极尽违心地说着,一面做足了一副防备至极的模样,将自己那两根胳膊,叠放在一起,呈四十五度角高高地举起,将自己那张脸,遮挡了一个那叫严严实实 “知道不委屈,就好”父亲一面气冲冲地说着,一面故意将自己那袖子狠狠地抽在了我那完全没有来得及稍微防备一下的腰上,抽得我禁不住痛呼出声。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一只手轻揉着自己那腰,另一只胳膊仍旧是死死地挡放在脸上。 “周芜”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摆足了一副极力平复的架势。 “在”我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为父问你一件事” 反正我只是砧板上一条可怜巴巴的小泥鳅罢了,也只有由着父亲那刀,为所欲为地在我的身上宰割的份儿,又哪有办法去说半个不字呢 只是想想,我不由得觉得自己是更加地委屈了,还一度委屈到不行,但又不好冲着暴戾的父亲耍弄情绪,于是乎强忍住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从眼眶中奔涌而出的眼泪,扯着长长的哭腔,“问吧” “你这混账东西,口中可能吐出一句实话” “父亲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 我弱弱地说着。 反正道理全掌握在父亲那拳脚之下,逆着他来,完全就无异于是在寻短见,我年纪轻轻身单力薄的,可不想就这样瞧不开,毕竟,我还想多活那么几年,呜呜呜呜呜呜,不想猝然长逝呐 我都这般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由着父亲去颐指气使,还蹬鼻子上脸地颐指气使了,没想到,对于我的那番回答,父亲非但是没有感到半分的满意,反而还直接爆竹似的,在原地生生地炸了,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道:“你这混账东西,什么叫做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这算是什么回话” “是是是,我的这张狗嘴里,就吐不出什么象牙,说不出什么大实话如此,父亲大人你,可还满意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说着,反正就算是我就算浑身都是嘴,也完全招架不住他那拳脚啊,他铁了心要往我的身上编排名目,也好凭着此去往死里打我,既然这样,我再怎样去争辩,也只是在白白浪费口水罢了,还不如少说话多留点体力,也好,待会儿能爬到爷爷面前告状啊 ”你你你,你这混账东西你这是铁了心要气死我啊”父亲怒睁了圆眼,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 瞧父亲今日里这幅架势,估计不将我打个血肉模糊,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我的吧,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死得有些骨气,我深吸一口气,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不要命似的道:“恐怕,孩儿要气死你,是假,你要活活打死孩儿,是真吧”我一面说着,一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父亲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你”父亲气得整个身子禁不住一个劲儿地濒临疯狂地抖动不止。 “父亲大人今日把孩儿弄到这里来,无非就是想要按着孩儿痛打一番罢了,既然如此,也就别绕来绕去,说上那么多那么多的废话了,要动手,就赶快吧”我索性直接豁出去了,死死地咬着牙齿,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让你说句实话,就有那么困难吗”父亲没好气地冲着我吼道。 “不难”我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又自顾自似的道,“但不管是孩儿到底说些什么,架不住父亲大人你,压根儿就一点点点点都不愿意去相信啊” 父亲强压着火气,“为父姑且试着去相信一下好了” “父亲大人到底想要问些什么”竟然还拐弯抹角成这样,我不由得一脸的诧异。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自己那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一个劲儿地狂跳不止的额头,“为父问你,你娘亲吵着闹着要改嫁,是不是你在一旁撺掇的” “冤枉啊,孩儿就算是平日里再混账,也万万是做不出这种毁人姻缘的缺德事,更何况,毁的还是父亲大人同娘亲之间的啊”我极力地为自己辩解道。 “玉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大方得体知书达理得很,怎么今日里,就生生地胡闹成这样”父亲冲着我兴师问罪似的道。 这突如其来的脏水,简直就泼得我有些找不着东南西北啊 我还沉浸在深深地诧异之中,还沉浸得一度而无法自拔之时,父亲又开口了,“就算是你撺掇的,也无妨,只要你痛痛快快地承认,为父绝对不会对着你怎么样”父亲冲着我循循善诱似的说着,一心想要让我承认下这桩罪过,而我,本来就无辜,若是依着父亲的意思,将这顶帽子扣在自己那头上,他定然不会轻饶了我,还极有可能剥掉我一层皮,都算是轻的啊 反正这脸面几乎都已经丢个干净了,现如今,想必再丢一点,也完全无关紧要了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彻彻底底地释了怀,于是乎完全不管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扯着嗓子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一口一个“冤枉冤枉”地不断地说着 见父亲只是深蹙着眉头,完全没有半分要相信我一下的意思,再然后,我直接搬出了周家的十八辈祖宗,咬破了手指头信誓旦旦地冲着他们发毒誓了 毒誓无非就是这样倘若真是我撺掇母亲同父亲合离,就让我这辈子都娶不到什么妻子,孤独终老好了 一字一句,我都说得是那样的郑重,那样的发自肺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4章 虐我成瘾,坑我不倦 反正我本来就是女儿身,压根儿就不能去娶什么妻呐,在心中,我忍不住为自己的这番小聪明,而好一阵沾沾自喜 再说,母亲那里真的不是我撺掇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心如明镜眼睛雪亮,相信绝对不会忍心让无辜至极的我,这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还应该早早地安排我尽快遇到生命中的良人才是吧 对于这位良人呢,我对他的要求,当然也不会太高样貌不需要太妖孽,能摆得上台面就好,也不需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出口成章,文质彬彬谦谦君子嘴巴不毒就好,也不用有什么凌云大志动不动就想着兼济天下,好好地守着我同整个周家就好,人品也不用奔着二十四孝那样去,老实本分心眼好就好 一想到我未来的夫婿,我禁不住憧憬起来,脸上不由自主地便挂出了灿烂的笑,最后还笑得愈发不可收拾,妥妥的就笑出了猪声 一旁的父亲贴黑着一张脸,用欣赏变态的眼光,直勾勾地瞧着我,最后实在是瞧不下去了,直接一个大巴掌便狠狠地拍在了我那脑壳上,拍得我头痛不止,甚至还一度怀疑,父亲那大力道,将我那脑浆,都给生生地拍成了碎豆腐 我委屈巴巴地轻揉着自己那脑袋,没好气地道:“父亲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动不动就发狠似的狂拍孩儿的脑袋,万一拍傻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活活哭死吧” 话音刚落,又是凛冽的一掌,裹挟着风,冲着我余痛尚且未消的脑袋上,又煞是生猛地落下,拍得我两只耳朵忍不住翁嗡嗡一个劲儿濒临疯狂地作响,宛如一窝蜜蜂在里面筑了巢一般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亲生骨肉呐,难不成,你想要将我给活生生地给拍成智障吗”我大有不满地说着。 “混账东西,方才,你说的那是说呢话好不容易有一个林姑娘愿意嫁给你,你不知道好好珍惜,也就算了,还将人家给拎出来发毒誓,万一将人家给咒死,你这辈子,就等着娶不到妻子,孤独终老吧”父亲气呼呼地冲着我吼着。 “娶不到就娶不到,孤独终老就终老好了”我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地道。 熟料,这番话,又狠狠地气到了父亲,他不由分说,冲着我那脑袋上,又生猛地落下了一巴掌,还气急败坏地冲着我扯着嗓子狂吼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混账东西,自己孤独终老膝下无子不怕旁人笑话,也倒是罢了,也不怕生生地绝了我们周家的香火” “那不是还有十九弟呢吗,孩儿之前便已经说过了,等他长大之后,孩儿便给他多娶十几房美妾,然后他便将自己随便一个儿子,过继到孩儿这里好了,这样,孩儿不是名下也有子息了吗” “混账,混账,混账”父亲冲着我脑袋上又狂落了几巴掌,“你这混账东西,瞧瞧你这说的,到底是人话吗早知道你这么混账,当初你娘亲一生下你,为父还不如直接就一把掐死你呢” 我轻揉着自己那疼到简直就快要生生炸裂开来的脑袋,话不过脑便脱口而出道:“那时候,父亲大人你还不知道在哪个青楼哪个妓馆,醉倒在软玉温香的姑娘们的怀里,各种醉生梦死,各种花天酒地,各种穷奢极欲呢”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地落下之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这番话大有不妥,刚想要开口补救一下,还没等我嘴巴有机会去张上那么一张,父亲那宛如下山猛虎一般根本就势不可挡的大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地冲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扑了下来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不止,心中还禁不住暗暗地按着我这十成是虐我上瘾的父亲,由衷地嫌弃不已 “瞧瞧你说的,那是人话吗”父亲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冲着我痛斥道。 “不是人话,你也听不懂啊”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父亲冲着我气呼呼地问道。 为了避免今日里被父亲将自己这脑壳,给生生地拍碎,于是乎我立马改口,一本正经地冲着父亲道:“呃呃呃呃呃呃,父亲大人,孩儿是说,娘亲那样去做,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孩儿撺掇的,你八成是实打实地让她伤了心,以至于让她眼睛中就像是容不下沙子一般,一时一刻都容不下你了不过嘛,这知母莫若子,倘若是父亲真心舍不得母亲,想要挽留母亲一下,孩儿去冲着她劝解一番便是了,毕竟,娘亲可是最最最宠爱孩儿了” 我一脸纯良无害地笑着,长长地一顿之后,终于还是开门见山,将自己那狐狸尾巴,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当然,孩儿这也是有条件的” 见父亲只是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瞧着我,怕横生枝节,于是乎我索性一股脑儿地全部说出来了,“只要父亲大人你不再强迫孩儿娶妻,孩儿保证能够把娘亲哄回来,这辈子都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周府,永永远远地都不会再动合离的念头”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父亲“呵呵呵呵呵呵”扯着嗓子笑着,可这笑声,传到了我的耳朵中,便彻彻底底地是变了味,听得我就宛如青天白日地活见了鬼一般,禁不住感到一股子彻骨的寒意,背后嗖嗖嗖一个劲儿地狂窜着冷风,周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立,我还甚是猛烈地打起了哆嗦。 “怎么样,这桩买卖,甚是划算得紧吧”我冲着父亲一脸狗腿地笑着,极尽讨好谄媚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冲着父亲打探道。 而父亲只是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一个字都懒得同我去说。 “只要父亲大人应下来,孩儿这便去按着娘亲劝说一番”我努力地眨巴着自己那双大眼睛,还不断地冲着父亲狂点着头,脸上满是希冀的神情。 父亲顿时便彻彻底底地黑沉了自己的那张脸,冲着我没好气地吼道:“你这混账东西,还真是混账得够可以啊,为了不娶妻,连你娘亲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做赌注了” “呃呃呃呃呃呃,这都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一脸的虔诚,“父亲大人,你也知道的,孩儿真的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不想这个时候便早早地娶妻,早早地为人父” “嗬,为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大姐都已经出世三个月了你这个年纪,也不算小了,该成家了”父亲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吼道,还频频冲着我狂甩着袖子。 “孩儿可比不得父亲大人你,随随便便只要是个姿色能勉强摆得上台面的女人,这一辈子,就能够将就下去,孩儿可是痴心得很,不是真心所爱,孩儿坚决不娶”我言之凿凿地说着。 听罢此言,父亲冲着我毫不掩饰地冷笑了几声,“嗬,就你这混账东西,但凡有个姑娘能够委屈自己嫁给你,就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事了,为父都感动到恨不得冲着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磕头叩首,还是生生地磕出血来的那种能有姑娘愿意嫁给你,便已经不错了,为父就替你烧高香了,哪里又轮得着你去挑挑捡捡了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爱不爱,有本事,你倒是把自己能够瞧得顺眼的姑娘,拐进我们周家啊 ” “孩儿现在就去拐”我一面言之凿凿地说着,一面转身便奔着门口所在的方向,没命似的狂甩着胳膊,蹭蹭蹭迈着小短腿便狂跑。 跑了还没有几步,父亲便恶狠狠地一把揪扯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道:“周芜,你就醒醒吧,现如今,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旁的姑娘追着赶着往上攀的周家公子啊她们就算是瞎了眼,也绝对是瞧不上你了你那名声,都已经彻彻底底地臭成了臭鸡蛋,为父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臭的是孩儿的名声,父亲大人你怎么就不好意思出门了” 我忍不住冲着父亲腹诽着明明是自己懒得出去吧自己懒得出府,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罪过,竟然也能够生生地安到我的头上,父亲大人这,还真的是虐我成瘾,坑我不倦呐 “你这混账东西,还有脸来问”父亲用大巴掌一下又一下,完全不留情面不吝啬力道地狂拍着我的脑袋,“你丢的,那仅仅是自己的脸吗” 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父亲那脸又没有糊在我的脸上,我总不至于会把他那张脸也给丢了吧再说,他那脸,生生地厚成那样,都可以堪比城墙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就算是十八般武器齐齐上阵,都不见得能够奈他那张老脸何啊在内心深处,我整个人禁不住濒临疯狂地冲着父亲吐槽着 听罢了我的那番话之后,父亲先是大口大口地狂喘了几口粗气,随后卯足了劲儿冲着我的脑袋再度狂拍不止,周身上下,满是腾腾的杀气,“你那丢的,可不只是自己的脸,连带着为父这张老脸以及整个周家的脸,捎带你那相国舅舅的脸以及整个相国府的脸,全部都被你给丢了个一干二净彻彻底底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情不自禁地偷偷地冲着身后的父亲狂甩着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哪有那么夸张混账东西,平日里自己不要脸不要皮,也倒是罢了,现如今,你可是能耐得紧,将我们这些要脸的人的脸面,都给生生地丢光了你这始作俑者,倒是不管不顾满不在乎,为父同你那相国舅舅,都快被旁人给生生地戳碎脊梁骨了”父亲冲着我那可怜巴巴的脑袋,又是好一阵狂拍不止。 “好好好,父亲大人,孩儿错了,错了还不成吗”我大有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嗬,听听你那番混账话,倒是有半分知错的意思吗你芜大少做错了事,竟然还能够面不改色恬不知耻地横成这样,今日里,我这个做老子的,非得好好地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这番话,险些就生生地震碎我的耳膜。 接下来,父亲那凛冽的大掌,就像是细密的雨点似的,在我的脑袋上一个劲儿地狂拍不止,还不断地拍出“砰砰砰”熟瓜一般的闷响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5章 让我今后皮不再痒 随着父亲那大巴掌,冲着我那可怜巴巴的脑袋,一下下又一下下,发狠似的丧尽天良丧心病狂地生猛招呼着,我的脑壳是碎掉一般地疼,两只眼睛中就像是被强行灌入了两条星河,银闪闪的小星星不断地扑闪扑闪的,冒着热气的鼻血,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结结实实地糊了我大半张脸,耳边还止不住地翁嗡嗡复翁嗡嗡好一阵乱响,那声音,就跟是要夺命似的,搅扰得我整颗心宛如被一万只老鼠用爪子在上面毫无章法地乱挠一般,整个人实在是焦躁难耐得厉害,还一度恨不得立马将自己丢进冰水里,以便能够借此去好生冷静一番 脑袋只是轻轻地那么一晃,一道哗啦啦哗啦啦的流水声,便真真切切地传入了我的耳朵完了,脑浆都被拍成一滩水了 我整个人都禁不住被狠狠骇到了 问世间,还能有谁命格比我还要来得更加惨烈啊 我越想越忍不住替自己这悲催至极,简直就是妥妥的一个大写的“坑”的悲惨境遇,而由衷地感到好一阵伤心难过,一面在心中疯狂吐槽着父亲蛇蝎心肠虎毒食子,一面死死地耷拉着自己的整张脸,还忍不住不成体统地哭唧唧 “整个人不要皮不要脸,竟然还能生生地不要成那样,怎么就没见你那骨气,同你这头盖骨一样硬啊”父亲整张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还差不多就能生生地从里面沁出浓墨来,一面揉着自己那红肿一片的大掌,一面甚是不满地冲着我埋怨着。 父亲刚松开紧紧地揪扯着我衣领的手,好一阵头昏目眩还周身无力的我,完全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宛如一片北风从枝丫上吹下的叶子一般,脚下一软,在空中挣扎着转了几个圈,然后一屁股便直接坐在了地上,脊背还好巧不巧地重重地磕在了那堵冰冰凉又硬邦邦的墙壁上 周身上下皆是一股子强烈到根本就抗拒不了的剧痛,眼泪如同洪水爆发一般,以万马奔腾之势,从眼眶中可劲儿地往外飞驰着,飞驰着,再飞驰着,最后,成功地从我的眼眶上挂出了两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眼泪狂流不止,鼻血狂流不止,瞧上去,这视觉冲击,也实在是忒强烈了些吧 我一面努力耐着性子,轻揉着自己那疼得险些就快要生生爆裂开来的脑袋,一面扬起脑袋,同父亲倔强地对视着,耳边一直在回响父亲方才所说下的那番话,越琢磨心里越不是滋味,最后还是一个按捺不住,冲着父亲大有幽怨意味地道:“孩儿这头盖骨,可是被你从小拍到大的,如今,能够有这么硬,想来,还是应该托父亲大人你的福再说,父亲大人埋怨我脑袋硬,难不成,是想要让我的脑袋像那西瓜皮似的,一个铁砂掌拍下去,就得结结实实地溅你一手的血吗” 我好不容易才酝酿出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冲着父亲狂甩过去,父亲那裹挟着一阵风,凛冽至极的一巴掌,就这样抢先一步落在了我那脸上。 顶着一个刚新鲜出炉赤红无比的巴掌印的我,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瞪大了自己那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是彻彻底底人性毫无的父亲。 到最后,父亲终于还是承受不住我这般犀利的目光,直接又一巴掌冲着我另一边脸上狠狠地狂甩了过来,还特恨铁不成钢,愤愤地冲着我道:“你这混账东西,狗嘴里还果真是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啊” 我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特霸气地冲着父亲狂甩了一句,“娘亲今日里不是说过了吗,让父亲大人你,亲自吐一个给孩儿看看” “混账东西,看来,我这个做老子的,平日里是对你太过于纵容了,以至于都让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动不动就将孩儿往死里打,这算哪门子纵容分明就是纵虐吧”我重新酝酿出了一个大白眼,并成功地将它狂甩给了父亲,“孩儿第一次听到娘亲说自己有改嫁的念头,本来是挺担忧的,不过,现在再回想起娘亲那时信誓旦旦地冲着孩儿道,改嫁之后,再也不会按着孩儿狂打,孩儿倒是还真忍不住有些心动了呢” “混账东西”父亲气得直跺脚,下一刻,直接高高地撸起了袖子,摆足了一副要往死里毒打我的模样,并且,也不光只是很单纯地摆摆模样,还这样去做了 打死我我都想不明白,父亲这同我,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呐,以至于,能够冲着我禽兽附体一般生生地残酷成这样 知道这顿打,无论如何也是逃脱不掉了,既然逃无可逃,那索性,便这样生生地受了吧想到这里,我整个人便不由得释然了,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摆足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只是感觉到了一阵掌风,那一巴掌,却迟迟没有冲着我落下,难不成,父亲这是良心发现了不应该啊,他对我,各种凶狠残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我存有良心 我自嘲似的扯着唇笑了笑,这一笑可不打紧,直接狠狠地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我整颗心都禁不住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我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隐隐约约觉得身前好像是多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大活人,尽管我努力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地眨巴着双眼,那人的脸,我仍旧是瞧不真切,也只是瞧见模模糊糊的一团 我用袖子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再去努力瞧,结果,这一瞧可不打紧,竟然瞧见了脸色比父亲还漆漆黑还喷喷臭的舅舅 一想到父亲方才说,我那日里将舅舅以及他那整个相国府的脸面,都给彻彻底底地一并给丢了个干净,再联想到虽然舅舅这个人平日里不要皮不要脸,但是特在意自己历经悠久岁月,好不容易才在百姓眼中建立出来的光辉崇高形象,然而,这形象,却被我两次丢人现眼就给狠狠地推塌了,想必,这无异于是在狂抽他那老脸,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狂抽他那老脸呐,像他这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高气傲一向拿鼻孔示人还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气性特大的人,心中,定然是对我怨念得紧吧 呜呜呜呜呜呜,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堂堂一个相国大人今日里屈尊前来,不会是同父亲约好了,想要冲着我来一场混合双打吧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用牙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袖子,内心深处忍不住活活地哭成狗 舅舅松开了自己那五根手指头,将半路拦截住的父亲那高高地举在半空中,还没有来得及冲着我狠狠招呼下来的手掌放了下来,瞧他那一脸阴霾的模样,难不成,接下来,轮到他拿我当沙包往死里狂揍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这舅舅虽然位居高位,但架不住忒过于贪生怕死,再加上仇家实在是太多太多,为了避免自己终有一日落得个被乱刀砍死的悲惨结局,这些年都一直在坚持练武,浑身上下都是些结实的肌肉,身体壮硕到都可以直接胸口碎大石,一个人都可以打翻父亲一百个,就凭借他这身手,倘若是一个巴掌招呼在我这脸上,肯定当场就得口眼歪斜,倘若是一个巴掌招呼在我那脑袋上,肯定当场就头盖骨碎成渣渣 一想到自己死后的那副残相白花花的脑浆碎成豆腐一般浸泡在刺目的赤红里,碎成玻璃碴子的头盖骨碎片,还七零八落地插在上面,两只眼睛从眼眶中生生地滚落出来,还从中扯出一大截血管我便禁不住狠狠地打起了寒战,并且,整个人还像是秋风吹动下树杈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可劲儿抖动着的叶子一般,是颤动得厉害 呜呜呜呜呜呜,我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啊,又怎么就会这么倒霉啊简直就没天理啊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生,实在是太过于憋屈了,于是乎忍不住越哭越凶猛起来 只见舅舅先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摆足了一副努力压制自己在任督二脉中汹涌狂窜的怒意的架势,冲着父亲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道:“名声都已经臭成那样了,现如今,本相好不容易才找来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姑娘,并且,那大婚还在即,妹夫若是在这个时候将他打个半残或者是弄毁了这张脸,万一那姑娘瞧见,百般挑剔,死活不肯嫁过来,到了那时,托这小混蛋的福,我们两家,又得在京城中丢人现眼了” 只要毁了容就会遭那姑娘嫌弃,如此这般,我还真有些巴不得呢 我嘴巴刚张了张,一瞧见舅舅那一脸狠厉至极的神色,立马怏怏地住了口,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将甚是强烈地涌上喉咙中的话,又给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混账东西,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不结结实实地按着他往死里打一顿,他压根儿就不长记性啊”父亲甚是无奈地说着,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冲着舅舅告我的状。 “这两天妹夫不是一直在将他往死里打吗,也没见他能长什么记性啊”舅舅拿着不友善的目光,从头到脚,按着我好一阵打量,末了,还不忘甚是郑重地补充上了那么一句,“这小混蛋,怕是每天都皮痒难耐吧” “大哥所说,甚是有理呢”父亲忙不迭地出声附和道。 这两个人用凛冽如刀的目光,一下又一下在我的身上狠狠地剜着,弄得我周身不自在,禁不住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瑟缩了又瑟缩。 “这笔账,上笔账,连同上上笔账,先记下来,等到这小混蛋娶了妻,我们二人再好好地商量商量,该怎样才能让他那皮,不再这么痒”舅舅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 “甚好”父亲嫉我如仇似的瞪着我,信誓旦旦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6章 嘴巴贱 呵呵呵呵呵呵,说什么商量商量要怎样才能够让我的皮不再那么痒,这还用商量吗,对于这二人来说,分明就是一顿暴打就能够简简单单解决的事啊 呜呜呜呜呜呜,天知道我到底是哪辈子做下的孽,这一生,竟然会一下子就碰到了这两个出手狠毒的人物,并且还是两个只会对着我一个出手狠毒的人物天啊,你还敢让我更加悲催一点吗不让我的人生花团锦簇,也倒是罢了,竟然还一盆盆接连一盆盆地往上面狂泼狗血,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我简直就快要活活哭死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舅舅居高临下地冲着我发号施令道。 我倒是也想赶快滚啊,怎奈何周身上下皆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的力道,用手指死死地抠着身后的墙,本想要借它的力道爬起来,结果,事与愿违,还生生地违得厉害,我非但是爬不起来,并且,还是一丝一毫都爬不起来,只能无力地在地面上极尽艰难地扭动了那么几下身子,扭得就跟条大毛虫一般 也仅仅是扭动了那么几下,全身上下皆甚是强烈地传来了一股子骨头生生碎掉的剧痛我无力地瘫倒在原地,龇着牙咧着嘴,大口大口地狂吸着冷气,额头上一层层又一层层不断地沁出细密的汗珠 见舅舅都发话了,而我整个人却丝毫没有半分想要起来的意思,并且还一摊烂泥似的大喇喇地半躺在那里,父亲禁不住整个人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了,“让你赶快滚呢,你是聋了,听不到吗”父亲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狠狠地赏了我一脚,不偏不倚,刚刚好踢在了我的腰上。 我疼得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差点就当场昏死过去。 “这么喜欢坐在地上倚着墙,好,我成全了你,我这就命人将你丢进猪圈,让你去喜欢个彻底”说罢,父亲又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还是踢在了刚才的那个位置上。 我疼得面目扭曲,此时此刻,只想立马昏死过去 但转念又一想,父亲对我,这么穷凶极恶,就算是我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他也铁定会认为我只是在装模作样,拳脚之下只会更暴力,直到生生地把我打到睁开眼睛为止啊想想,我就觉得好悲哀,鼻子涩涩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狂流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我的手背上 见我仍旧是不滚,或许是为了在舅舅面前抖一下威风,父亲扯着嗓子连连呼唤着“德顺德顺”,这,是要将我丢去猪圈了吗 我禁不住扯着唇苦涩地笑着。 熟料,进来的,不是父亲身边最为忠心耿耿的德顺,而是一身月白色长衫的表哥,他迈着步子匆匆地冲着我奔了过来,也顾不上冲着舅舅父亲他们行礼,低下身子便开始打探我的强势,整个眉头皱巴得不成样子,“姑丈,父亲,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声音之中,兴师问罪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有些遮掩不住。 印象之中,表哥好像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甚为难得,为了我,一向待人谦和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发怒了,有史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原来张口闭口就老子曰孔子曰孟子曰,动不动就之乎者也,妥妥的就是一文弱书生,还妥妥的就是一特穷酸的文弱书生的表哥,其实,还是挺有英雄气概的 “盛儿,这混账东西,倘若是能及得上你半分,姑丈也不至于会冲着他动这么大的气”父亲死死地攥着拳头,盯着我不放的那双眼睛之中,简直就快要生生地喷出烈火。 我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极尽不满地回击道,“父亲大人你,不是照样及不上舅舅半分吗”语气轻飘飘的,毫无半点力道,但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地听见。 “你这混账东西”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冲着我扯着大嗓门怒喝着。 “你是老混账”我愤愤地道。 “好了,少说两句再口无遮拦下去,表哥我也救不了你”表哥摆足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急切地冲着我道。 “他就是瞧我不顺眼,就是想要从鸡蛋中往外挑骨头他铁了心要打死我,就算是表哥拦下这么一次,还有以后的千千万万次呢,索性,表哥便别拦着好了”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似的说着,哀莫大于心死,恐怕,说的就是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吧。 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了济了天下苍生的璃陌,最后落得一个不得善终,也倒是罢了,为何又要她的一缕魂魄托生成我呢,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让我活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想来,还真是讽刺啊,讽刺 “好,好,好,既然你那么想要被我打死,今日里,我就成全了你”父亲气得两个眼球赤红一片,简直就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血来,举在半空中的巴掌,还一个劲儿地狂颤着,但架不住表哥就像是老牛护犊子似的,严严实实地遮挡在我的面前,让父亲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盛儿,让开” “姑丈,芜儿表弟自幼便喜欢说玩笑,姑丈又何必当真呢”表哥深深地皱巴着眉头,大义凛然地冲着父亲道。 “嗬,这混账东西,嘴里说的,那是玩笑话吗,分明就不是人话呐”父亲那周身上下,皆萦绕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 我偏就不识半分的趣,还一个劲儿地非要往父亲那刀口上撞,幽幽地道:“不是人话,你不是照样听得懂吗” 熟料,听罢这番话,本来就已经狂暴到差不多快要生生变成禽兽的父亲,直接就成功大变身了,“盛儿,让开,今日里,我非得活活打死这混账东西不可” “姑丈”表哥近乎哀求似的冲着父亲弱弱地唤着。 “每次都吵着嚷着说什么要打死我,每次也没见得就把我打死啊有本事,就别动拳脚,直接拿着刀往我这血肉之躯上猛刺好了”整颗心狠狠地坠入了冰窟中,我笑得极尽苍凉。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父亲气得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我生生地气死过去的架势,脸上的神色比一坨便便还要来得极尽难看。 “好了,少说一句,你还嫌自己被打得不够狠吗”表哥冲着我厉声斥责着。 表哥这么严肃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昔日里那个只会臭着脸拿着戒尺,一下下又一下下往我的手心上一面狂敲,一面不断地大念相鼠的教书老先生。 彼时,白头发白胡子的先生拿腔作调还摇头晃脑地吟着,“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照着我的手心上重重地就是一下,“错了吗” “没错”我伸长了脖子,一脸的跋扈嚣张。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又是重重地一下,“错了吗” “没错”我仍旧是一脸的高傲。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又是重重地一下,“错了吗” “没错” 那位老先生将相鼠整篇循环往复,又往复循环,都不知道到底是吟了多少遍,我的手心上尽是红彤彤的一片,最后,他又问我,“错了吗” “错了错了,先生错了”我摆足了一副纯良的模样,还深深地低着头。 “知道错了就好”先生气呼呼地收了戒尺,等到咂摸出那句话中的意味,我整个人早就一阵风似的窜的老远了 我情不自禁地将那位老先生同表哥对比着,对比过来又对比过去,竟然惊讶地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竟然有那么多相像的地方,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 而我的这一声笑,无异于是彻彻底底地惹怒了父亲,他张口一个“混账东西”,闭口一个“孽子”地冲着我狂吼着,得亏表哥死活阻拦着不让,否则,无论如何,我今日里恐怕都得命丧当场 表哥怕极了我的这张嘴,知道再要继续呆下去,我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更加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混账话,于是乎完全不管我到底怎样扯着嗓子吱哇乱叫,固执地坚持己见,急急地将我从地上费力地搀扶了起来,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便要走去。 走了没两步,父亲那道凛冽的声音,便从我的背后响起,“周芜,今日里,这桩事情,坚决不能够让你爷爷和娘亲知道,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声音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我是知道你的手段,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混账东西,偏就喜欢各种忤逆你我这会子心情不好,你不让去,说不定我还非去不可了呢”我强忍着痛意,扯着唇,自嘲似的笑着,血和泪掺和在一处,齐齐地从嘴角那里划入到嘴巴里,苦苦的,咸咸的,涩涩的 “芜儿”表哥略有恼怒地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随后又冲着父亲恭恭敬敬地道,“姑丈,他现在已经神智完全不清醒了,我先把他送回房好生养伤”说罢,头也不回地便强行拖着我便走了。 出了书房之后,表哥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宛如老和尚附体一般,围绕着我不该冲着父亲口无遮拦成那样,嘚吧嘚地冲着我不断地说教。 这要是搁在平日里,我早就冲着他痛痛快快地翻脸,并且拿着各种话去噎他了,但架不住我现在周身无力,只能软趴趴地靠在他那怀里,连冲着他狂甩大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乎只得委屈自己那两只耳朵一个进一个出,漫不经心地去听上那么一下,“知道了知道了”不断地说着。 “你若是真的知道了,才怪呢”表哥冲着我埋怨似的说着,“姑丈脾气本来就大,对你,又又尤其大,你怎么就不能稍微去顺着他一下,非要逼着他动手将你往死里呐还号称自己聪明无双,如今瞧来,倒是结结实实地愚蠢啊” “我哪里知道我那父亲那么难以沟通,区区几句玩笑话,就能够将他给气成这样啊”我小声地嘟囔着,还狠狠地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摆足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架势。 “看来,君公子说得果真是不错”表哥幽幽地一叹。 “啥,那混蛋冲着你说啥了一准就不是什么好话吧” “我倒是觉得,甚是中肯呢”表哥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道。 那混蛋在背后里不生生地戳破我的脊梁骨,便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了,就他,还能冲着我说出什么中肯的话我整个人不由得深深诧异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去深入问一下,这时,表哥又开口了,“君公子说,你嘴巴贱”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那混蛋,那张臭嘴里,果真是没什么好话啊 我沉浸在对那混蛋的幽怨之中,没有来得及醒过神来,表哥又说了,“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 我不知道表哥这一口气到底是说了多少个贱,我只知道,足够将我整个人给活活砸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7章 八成是替那混蛋来气我的 “呵呵呵呵呵呵,那混蛋还真是够厚颜无耻的啊,明明自己嘴巴贱,天下第一贱,竟然还好意思将这顶高帽甩给我,脸呢”我气呼呼地按着那混蛋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通臭骂,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又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继续道,“哦,我忘了,那混蛋,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简直就能够让天地为止发指,完全就不知道脸面为何物啊” 见表哥一面用一只胳膊紧紧地环在我的腰上,避免我整个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面用一只手捂着嘴巴笑着,这令我大为不解,紧张兮兮地冲着他道:“表哥,得知那混蛋不要脸,你怎么还能笑成这样莫忘了,现如今 ,他正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地住在你们相国府,轰都轰不走,并且,还对芥儿姐姐觊觎不已啊” 听罢我的这番话,表哥非但没有止住笑,反而整个人还笑得愈发地花枝乱颤了,这让我愈发地摸不到头脑,活见鬼似的诧异了整张脸,嘴角处还甚是明显地狠狠一抽,严重怀疑表哥这不是撞邪了,就是被那混蛋教化得缺心眼了。 表哥那身子越颤越厉害,害得我整个人禁不住随同他一起乱颤,可这一颤不打紧,狠狠地扯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我禁不住扯着嗓子狂呼着痛,发出一阵阵又一阵阵杀猪似的嚎叫 听到我嚎得那样凄厉,还那样地痛彻心扉撕心裂肺,表哥才想到了稍微克制一下,迅速敛住了笑,冲着我一口一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说着。 “笑个屁咧,哪里就有那么好笑了”我痛得龇牙咧嘴,冷汗淋漓,还不忘冲着表哥讽刺挖苦一下。 “第一,君公子说尽管你被打得半死不活,但是却一丝一毫都想不到稍微去反省一下,反而还会疯狗附体一般,将所有的火气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专捡各种极尽难听的话,冲着他一通狂甩,还果真给猜中了;第二,我现在禁不住越发地觉得,君公子说你嘴贱,还是挺有道理的”表哥努力地憋着笑,生生地将自己那张脸憋得肿成了猪肝色。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表哥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目光凛冽,脸上满是一副恼怒至极的神色。 表哥用手掩着口轻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冲着我开口道:“芜儿啊,你明明知道姑丈脾气那么暴躁,怎就不知道能屈能伸一下,偏就非要去按着他往死里一通狂气呢就不怕果真被活活打死吗” “我这,当然是为了尽孝道了”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表哥不知道,我那父亲四体不勤得厉害,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活脱脱就是猪啊,我这不是为了让他多运动运动嘛,不然,身上得长多少肥肉啊” “啧啧啧啧啧啧”表哥一面咂摸着嘴,连连摇着头,一面冲着我大有感慨意味地道,“你这张嘴,还真不是一般地贱呐” 我无比冷静地甩给了表哥一个更大的白眼,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冲着他开口道:“你懂什么,我这是用心良苦” 表哥整个人哭笑不得,“街上随便拉过来一个傻子,都想不出这般的蠢办法” 还没等表哥有机会冲着我挖苦讽刺完,我立马特骄傲特自豪地插嘴道:“那是,他们,都没有我这般绝顶聪明嘛” 表哥“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得得得,你聪明,你聪明行了吧” “我当然知道自己聪明了,还用你说”我笑得一脸地春风得意。 “都被打成这样,还有心情玩笑,芜儿,你这,也实在是忒过于没心没肺了吧”表哥连连感叹道,瞧着我那眼神甚是古怪,就像是在打量什么奇葩似的,“今日里你将姑丈惹成这样,让他揣了一肚子的气,我保得了你这一时,可保不了你一世啊,万一下一次再被毒打怎么办芜儿,你就不能够在姑丈的面前,表现稍微驯良一点吗,这样去顶撞他,何苦呢” “我也不知道了,我一表现乖巧一点,他总会觉得我是在无事献殷勤,背着他在外面又惹下了天大的麻烦,需要他去帮我擦屁股,于是乎连问都不问,将我揪扯到面前就是结结实实地一顿毒打驯良也挨打,忤逆也挨打,既然结果都一样,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讨好他呢”我扯着唇苦涩地笑着,末了,还不忘很郑重地补充上那么一句,“我同他,实打实地是命中相克,我不知道哪辈子亏欠了他,今生,他一定是来向我讨债的哦,不光他是,就连舅舅,也是,每次瞧见他们两个,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是破财挨骂,就是被打个半死” 表哥一脸的无奈,“芜儿” 我扯着唇一脸豁达地笑着,“好了好了,表哥难得来见我,就别尽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对了,表哥,你今日里来找我,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是挺紧要的”表哥重重地叹了又叹,“今日里,我同君公子讨论占卜之事,他根据你那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算出你今日里有血光之灾,让我赶快过来给你收尸”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嫉恶如仇似的说着:“我说今日里怎就这般倒霉,上午刚被打个半死,晚上还没有来得及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又被打了个半死,八成,就是那混蛋生生地咒的” 我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一下子打爆那混蛋的脑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得甚是强烈。 “君公子也预料到了你会这般去说,往龌龊的地步按着他揣度一番”表哥一派郑重地说着。 “那混蛋,咒我还有理了”我周身上下团团萦绕着的,皆满是咬牙切齿的恨。 “芜儿,你这就有点太过于小人之心了,君公子怎么说,还是救了你一命的” “那混蛋,才没有这么好心呢,会占卜,说不定也会巫蛊之术,我这样,分明就是他给咒的”我愤愤地说着,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来个禽兽大变身,然后用獠牙和利爪,将这混蛋给生生地撕扯成肉渣。 表哥嘴巴上下张了张,想要冲着我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将那番话又给生生地吞进了喉咙中。 我自顾自而又口若悬河喋喋不休地冲着表哥不断地说着那混蛋的坏话,极尽难听还完全摆不上台面的下流话,一箩筐又一箩筐毫不吝惜地狂甩着,脸上还满是一副嫉恶如仇的神情,恨不得将那混蛋的脊梁骨,都给生生地戳碎而表哥,只是用手掌死死地扶着眉头,摆足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架势,只是由着我去说,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嘴过一个字 待到我说得口干舌燥,大咽口水润喉之时,表哥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玉瓶给我,悠悠地道:“君公子托我给你的,让你敷在自己的伤口上” 我整个人特别不爽,想也没想便将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玉瓶,给狠狠地掷在了地上,“啪”地一声脆响,玉瓶跌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里面的粉末生生地撒了一地,被北风裹挟着打了几个转儿,然后便一股脑儿地消失了个干净,正应了那句雁过无痕水过鸭背 如此这般,我还是气得不成样子,特暴戾地冲着地面上那散落的碎掉的白玉碴子狠狠地跺了几脚,一面狂跺着,一面气呼呼地扯着嗓子痛斥着:“那混蛋,卑鄙成那样,暗里极尽恶毒地诅咒我,明里又托表哥来给我送药,还真当我没脑子,会冲着他感激涕零啊明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还动不动就按着自己粉饰一番,装得人模狗样谦谦君子的,这混蛋我这么有骨气还爱憎分明的人,才不会接受那混蛋的施舍呢,才不会呢” 表哥一派淡然地道:“君公子也预料到了,你会将这瓶子扔在地上” “知道我会扔在地上,还特意让表哥你专程送来,那混蛋是缺心眼啊”我没好气地说着。 “芜儿”表哥努力憋着笑冲着我道,“这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治伤的药君公子说,像你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就算是他救了你,还要极尽无辜地被你给骂个狗血淋头,为了避免六月飞霜天下大旱,他特意让我给你捎来了那一瓶子特浓的精制白盐,算是他对你的一番小小心意”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我前脚刚受伤,他后脚立马送来白盐了,无耻啊,混蛋啊,禽兽啊 我咬着牙切着齿,极尽勉强地冲着表哥笑着,“表哥啊,你回去,替我谢谢那混蛋的这番好心啊,顺便帮忙转告给那混蛋一句忠告,让他收敛一点,再继续禽兽下去,当心被滚滚天雷给生生地劈成煤渣” “芜儿,谁让你对人家君公子过分成那样,动不动就说人家坏话,可劲儿地去败坏人家的名声,我这个旁观者都瞧不下去了”表哥大义凛然地说着。 “你到底是我表哥,还是那混蛋的表哥啊,怎么动不动就帮着他说话啊”我极尽不满地说着,深感表哥这些人瞧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肤浅,远远不及我这般毒辣犀利。 没办法啊,谁让我生来就这般聪明睿智啊我禁不住一个劲儿地大加感叹着,为自己简直就达到了“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伟大崇高境界,而由衷地钦佩不已 我还沉浸在浓浓的自豪之中一度而无法自拔,恰在这时,只见表哥扯着唇冲着我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冲着我开口了,“依照君公子同芥儿的感情瞧来,这二人,都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了,将来免不了是要谈婚论嫁的,等到君公子娶了芥儿,他定然是要唤我一声哥哥的,而你嘛,也自始至终,也只能唤我一声表哥,一表八千里远” “表哥,你来这里,八成就是为了替着那混蛋来刺激我的吧”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一向谦和有度进退得体的表哥,口中竟然还能吐出这般简直就能够生生气死人的话,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自己那颗倍加受伤的心脏,一脸的不可思议,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好一阵抽搐不已。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8章 重点搞错了 我的嘴角还在甚是猛烈地好一阵抽搐不止,这时,只听到表哥极其淡定地冲着我打趣道:“我可没那么深厚的道行,能气到嘴巴天下第一贱的表弟你”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在风中凌乱了,表哥这,果真还是成功地被君漠那混蛋给彻彻底底地带坏了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浓浓的诧异之中稍微缓过神来, 表哥便又冲着我开始了新一轮的挖苦,三句话不离我“嘴贱”“不识好歹”“忘恩负义”,总之,是怎么龌龊怎么按着我去说,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补充上那么一句,说什么这些,都是君漠那混蛋说的,他只是代为转达一下 将自己推脱的,那叫是一个干净 随后,表哥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面铜镜,在我的眼前晃荡了又晃荡,见我始终没有半点要伸手去接一下的觉悟,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自顾自似的开口道,“芜儿,这是君公子让我转托给你的,他说你自己不要皮不要脸,也倒是罢了,还动不动就将这桩事编排到别人的身上,实在是忒没有自知之明了,他说,下次若是有人对着你说让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便拿出它来好好照照好了君公子还说,他好歹与你是相识了一场,虽然你生生地混账成这样,还是对着他生生地混账成这样,但他还是念着你们之间同过床共过枕的交情,他估计这面镜子你肯定时时刻刻免不了要用上,万一磨坏了或者是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别客气,尽管去告诉他一声,他会负责给你换一面新的,并且,绝对不会收半个铜板” “嗬,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那混蛋的大度”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 “谢倒是不必了,以后别那么不识好歹恩将仇报,背后按着他大戳脊梁骨就好”表哥一本正经地说着,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哦,这些,也是君公子说的,我只是代为转达一下” “呵呵呵呵呵呵,张口代为转达,闭口代为转达,还转达过来又转达过去,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表哥,你是那混蛋的狗腿子吗,都对着那混蛋言听计从,还生生地从成这样了,你那读书人的骨气呢就算是伺候皇帝陛下的死太监,也铁定没有表哥你这般卖力吧你们孟老先生不都说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才是大丈夫的作风呢,你不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状元郎,竟然卑躬屈膝成这样,都差不多要彻彻底底地丢尽读书人的脸面了吗”我恬不知耻又大义凛然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劈头盖脸地冲着表哥就是好一通指责,脸上还满是嫌弃至极的神色。 “芜儿,你何必将话说得这般难听呢,君公子同我们,早晚也是一家人,我也只是替他转达句话罢了”表哥一脸的委屈巴巴。 我对着自己那周身的伤,完全就不管不顾,开始大力地按着表哥推搡着,还阴阳怪气地冲着表哥说着:“表哥胡说什么呢,谁同那混蛋是一家人了表哥都说了,一表八千里,既然这样,表哥日后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毕竟,我与你的那位未来的妹夫,甚是不和得很,万一让他瞧见我们之间如此亲近,恐怕会多有介意” 尽管狠狠地扯到了伤口,但我仍旧是丝毫不知道收敛半分,整个人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拼命地在空中乱舞着胳膊乱挥着腿,生生地搅乱了附近的空气。 一见我这般,表哥顿时慌乱得不成样子,将我死死地抱在了怀中,紧紧地箍住了我的那两根胳膊,一派急切地在我的耳边道:“自己都伤成这样了,浑身上下都是血印子,这个时候,你又胡闹些什么,不要命了”语气之中,斥责的意味,甚浓。 并且,为了防止我挣脱,表哥便不断地用力,用力,再用力,明明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会子力道却大到简直就快要将我的肋骨都给生生地弄断,呼吸也甚是困难。 “去讨好你的那位好妹夫就好了,又何必来管我的死活”我一脸幽怨地说着。 表哥语重心长地冲着我说着,脸上的神色,轻柔了又轻柔,就像是在安抚一个生闷气的孩子,“芜儿,你可是我的亲表弟,倘若我真不管你死活,又何必风尘仆仆乘着夜色来你们周府走一遭啊” “我又没让你来,你现在可以走啊”我没好气地说着,“哦,别忘了,回去告诉你的那位好妹夫,如他所愿,我周芜,被打得很惨很惨很惨,离大限,恐怕也差不了那么几天” “芜儿,你” “走吧,你的那位好妹夫,这会子,恐怕还没有睡,说不定还辗转反侧得厉害,就等着你带这么一个好消息回去呢” “芜儿” “一表三千里,别动不动就芜儿芜儿地呼唤着我,当心你的那位好妹夫,会对你心有嫌隙,另外,我也委实是担当不起”我阴阳怪气地说着,整张脸耷拉得老长老长,瞧起来简直就要比发酵了一百年的便便还要来得更加地臭不可闻。 “芜儿” 表哥弱弱地冲着我唤着,脸上还尽是无奈。 “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赶快放手,我可是个十足的断袖,前阵子刚非礼了你的那位好妹夫,这会子可不想再同你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芜儿,你冷静一点啊,表哥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表哥真的只是担忧你的安危,所以很真心很真心地冒着寒风赶来救你,但是又瞧见你左右就是不会说话,所以才拿出君公子的话,想要让你今后多加注意,也好去改正自己的言行,这样,才不会动不动就被姑丈给打个半死啊” “哼,表哥明知道我同那混蛋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还非要拿着他的话来气我,分明就是有意同我过不去”我愤愤地说着。 “好好好,今后,君公子的话,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成吗” 表哥一脸深深地无语。 “这还差不多” 我心满意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我不断地冲着表哥使着眼色,见表哥愣是没有半分要放手的意思,于是乎我只好冲着他去挑明了说:“呃呃呃呃呃呃,表哥,你若是再不放开,被府内的人瞧见,说不定,待会儿,我的身上,又会多添一桩勾搭你的罪过,到时候,我就算是浑身是嘴,也只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说不定,还会被舅舅和我那父亲揪扯过去,来个混合双打,当场就将我给生生地打死在那里呢” 表哥傻乎乎地“哦”了一声,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一瞬之间,又能够轻轻松松收放自如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禁不住感到了一股子重获新生的错觉,还几乎感动到眼泪鼻涕生生地糊遍满脸。 “芜儿,你这性子,今后真该去好生改改,否则,就只能自讨苦吃”表哥宛如老和尚附体一般,喋喋不休语重心长地冲着我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没办法,谁让我皮痒难耐,更过分的是还嘴贱”我没心没肺地笑着,笑得眼泪都快要从眼眶中生生地滚落出来。 “芜儿” “好了,表哥就莫要再劝我了,就算是被父亲给活活打死,那也是我自找的,与人无关,当然,更加地怪罪不到你的头上,表哥放心,哈哈哈哈哈哈,放心”我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一面用手掌重重地拍打着表哥的肩膀。 表哥神色复杂地瞧着我,嘴巴上下大幅度地张了张,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之后,还是没吐出一个字,他整个人缄默不语,只是这样扶着我往前走着,摆足了一副沉溺在深深悲伤难过之中而一度无法自拔的架势,这让我禁不住感觉心头好一阵酸涩。 一时之间,我不言表哥不语,寂静到只能听到北风呼啸的声音,这让我这个一向都不怎么安分的人,不由得感到怪怪的,于是乎先是轻咳了几声,打破了这片沉默,然后没事找事似的,笑嘻嘻地冲着表哥道:“ 表哥,听说,舅舅给我找了一位林姑娘,这位林姑娘,甚是贤良,并且,还与众不同,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以堪称是女子中的表率了,表哥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表哥一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难以自拔,一面完全心不在焉地冲着我问着。 “考虑,娶了她啊” “哦”表哥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整个人不由得变得兴冲冲,“四天之后,便是我同她之间的大喜日子了,这么好的姑娘,表哥可要好生把握住,趁着我同她还没有到夫妻的那个份儿上,早早地横刀夺爱才好啊” 表哥沉着一张脸,眉头是皱巴了又皱巴,完全没有半点要开口搭理我一下的意思。 既然话匣子都已经敞开了,无论如何,我也得将这位林姑娘与表哥只间扯上红线,万一他们两个人彼此看对了眼,然后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私奔,到时候,我岂不是便不用娶了我美滋滋地想着,还忍不住笑出了猪声。 “表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勾搭一下那位林姑娘啊”我冲着表哥不断地眨巴着大眼睛,脸上满是希冀的神情,但是,表哥却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一个字都不同我说,眼睛还彻彻底底地变做了死鱼眼,那里面,暗淡异常,找不出一丝丝的微光。 我用手推了表哥两下,没用,又狠狠地掐了他两把,直到吃痛,他才稍微缓过一下神, 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瞧着我。 我瞅准时机,再度冲着他问到:“表哥,再拖延下去,可就不好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勾搭一下那位林姑娘啊” “林姑娘,什么林姑娘”表哥诧异了整张脸。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难不成,他这是想要跟我玩失忆 我一本正经地冲着他道:“那位林姑娘,是舅舅给我找的未过门的妻子,再过四天,我就要娶她进门,但是,我” 还没待我说完,表哥便急急地插嘴道:“如此,甚好” 接下来,他还好一番感慨,说他瞧着我和表姐长大,现如今,一个在谈婚论嫁,另一个也马上就要谈婚论嫁,时间过的,可还真快啊说着,他还忍不住泪湿了双眼 他这,完全就是把重点搞错了啊,我只是让他将那位非要瞧上我的林姑娘,给半路拐走罢了,谁让他感叹时间过得快了 瞧见他这幅上天入地好一番感慨,还感慨到泪湿青衫的模样,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19章 书中自有颜如玉 “表哥,长幼有序,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如今,你这个做哥哥的,还孤家寡人没有娶妻,无论如何,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是万万不能先你一步啊”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无妨,无妨”表哥甚是淡然地扯着唇笑着,“这种事情,缘分到了便好你娶你的,不要管我” 末了,表哥还不忘郑重其事地补充上那么一句,“你娶了妻,我这个做表哥的,心里,自然也会感到万分欢喜” 这,完全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禁不住在凛冽的冷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危言耸听似的冲着表哥道:“表哥,这怎么能够说无妨就无妨呢,于礼,可是大大地不合啊我怕传出去,会害得表哥你,被京城中那些没事就喜欢大嚼舌根的父老乡亲,指指点点,乱戳脊梁骨,你堂堂一个读书人,脸皮自然是薄得很,万一抵挡不住流言蜚语,在那种众口铄金的境地之下,一个想不开,便寻了短见呜呜呜呜呜呜,到时候,舅舅父亲娘亲,轻饶不了我,暂且另说,我还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我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毫无半分的泪珠。 饶我整个人都生生地哭成这样了,表哥仍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摆足了一副丝毫不为我所动的架势,轻飘飘地冲着我道:“无妨,无妨因为你两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德,还生生地给失成那样,作为你的表哥,就算是再不想,我也已经被京城中那些没事就喜欢大嚼舌根的父老乡亲,指指点点,乱戳脊梁骨了,事到如今,我那颜面,差不多已经失了一个干干净净反正失都已经失了,再多失掉一点,也完全无关痛痒了事已至此,你尽管去娶妻好了,大不了,这段时间,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相国府,同君公子吟诗作画,等风头过了,我再出门了如此这般,便是了”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表哥,我怎么觉得你这脸皮,好像比以前厚了”我强忍着想要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冲动,用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着。 “哪里哪里”表哥一派虔诚地冲着我笑着,还特谦虚地连连摆着手推辞着,这让我在心头禁不住陡然间升起了一股子方才自己是在大肆地吹捧于他的错觉。 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诧异起来,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地回想着自己刚刚究竟冲着表哥到底是说下了些什么,竟然能够让他整个人谦逊成这样 我还在沉浸在回想之中,一度而无法自拔之时,表哥突然又冲着我开口了,“同表弟你相处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时日,表哥我就算是再不才再愚钝,也小小地耳濡目染了那么一番想来真是惭愧,惭愧呐”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他脸皮厚,完全就是我给熏陶出来的 突如其来这么一大盆脏水,冲着我兜头盖脸就招呼了过来,泼得我整个人不由得都蒙了 我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良久之后,我才勉强地回过神来,“表哥可是太过于抬举我了,你这,分明就是从君漠那混蛋那身上耳濡目染来的吧那混蛋不要皮不要脸,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讨人厌的了”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发狠似的跺着脚。 “芜儿,你到底同君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哪里就有你口中的那么不堪了”表哥一脸的无奈。 “那混蛋就是一妥妥的衣冠禽兽,怎么你们一个又一个,全部都冲着他说话,他那么下流阴险,难道你们都瞧不出来吗”我越说越气,还一度气得脸红脖子粗,“那混蛋那张脸长成那样,祸国殃民的,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混蛋完全就道貌岸然,明里摆出一副彬彬有礼大方得体的样,背地里,就是一彻彻底底的阴险小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还作恶多端,动不动就按着旁人往死里捉弄倘若我是老天爷,肯定要用天雷,将这混蛋直接给轰成炭渣” 末了,我还不忘特语重心长地道:“表哥,你可要擦亮眼睛,芥儿姐姐识人不清,也倒是罢了,你这个亲哥哥,可不能同她一起识人不清呐倘若是芥儿姐姐真的委身于这个混蛋,那完全就无异于是在生生地往火坑里跳啊” “芜儿,君公子真的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依照我瞧来,他和芥儿,还甚是般配得紧呐,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非要去棒打鸳鸯呢”表哥一派郑重地冲着我说着,脸上满是极为严肃的神情。 “表哥,那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 “芜儿,芥儿同君公子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算是瞧在芥儿的份儿上,你也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这样贬低他呐” 我嘴巴上下张了张,刚想要继续将那混蛋的真实面目揭露出来,但是一想到就算是我今日里搬出我们周家十八辈祖宗,咬破手指对着他们起誓,估计表哥也是完完全全不会听信我半分吧,于是乎我没好气地冲着他道:“哼,也对,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一表三千里,我,只是一个外人”我一面说着,一面又开始试图去推开表哥。 见我又如此不安分,表哥立马将我往怀中揽了又揽,还赶忙扯远了话题,“好了芜儿,现在,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宜动气,我们还是谈点高兴的事吧” 我刚想要冲着表哥继续闹脾气时,突然又想到,现如今,我要对付的,不是君漠那混蛋,而是那个即将被我娶回周府的林姑娘,于是乎我特能屈能伸地冲着表哥扯着唇笑着,“表哥真的想要让我高兴一下吗” 见我笑得这么狗腿,表哥立马一脸的警惕,眉头皱巴了又皱巴,还很特意地稍微拉开了一点我们之间的距离,“芜儿,你这” “表哥,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来来来,过来一点”我一面笑嘻嘻地说着,一面冲着表哥连连示意,让他低下头,稍微靠近一些。 表哥乖乖照做之后,我冲着他一本正经地道:“表哥,现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身旁没个枕边人,想来夜里定然是孤寂凄凉得很呐再说,这京城之中,年纪同你一般大小的,都已经是三四个孩子的爹了,而你呢,别说孩子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能谈得来的女人都没有,想必,你心里也特不舒服,说不定在每个午夜梦回之际,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呢你就没想过,要寻一个好姑娘,娶了” 我先是感同身受了一番,然后又是好一阵循循善诱,倘若是表哥真的是心动了,那我也好将那位林姑娘塞给他啊在心里,我美滋滋地想着,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表哥狠狠地拧了拧眉,继而又一下子舒缓过来,不过,眉宇之间却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沟壑,一瞧,就知道他情绪 大受波动,只不过是在极力克制着些什么吧想来,他定然也是有了娶妻的打算,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冲着我开口吧 我极速运转着自己的脑袋,努力组织着文绉绉能摆得上台面,并且,更关键的是很具有说服力的言辞,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表哥便猝不及防地开口了,害得我整个人被一股脑儿涌上喉咙的话,险些就给生生地噎死在当场。 “芜儿,我这辈子,终身不娶”他的眼睛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哀伤。 “表哥,那个人,都已经入宫为妃了,现如今,还万千宠爱于一身,人家断然不会再将你这么一个小小的状元郎放在眼里,你又何必非要缺心眼,还生生地缺成这忙,对着人家朝思暮想念念不忘,这,完全就不值当呐” 表哥长吸了一口气,涩涩地道:“毕生所爱,唯此一人” 我嘴角甚是猛烈地一抽,随后又极尽勉强地在脸上扯出了一抹笑,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冲着他道:“表哥,倘若是你们二人,一定要有一个去死,你选谁啊”不等表哥开口,我便继续道,“依照你的性子,你定然是要自己死,让她生喽” 表哥神色复杂地瞧了我一眼,然后又甚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人,生死相隔,你再也没有办法喜欢她照顾她,那么,你是希望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从这个世上凄凄惨惨地活着,还是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代替你去喜欢她照顾她啊” “当然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了吧”我摆足了一副能够洞穿表哥心思的架势,字字笃定地说着,“表哥你再转念一想啊,倘若是她不幸死了,她也不希望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从这个世上凄凄惨惨地活着啊” “芜儿,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表哥那脚步,突然就狠狠地一顿。 “表哥,那个女人倘若是真心喜欢你,瞧见你日子过得如此凄苦,她心中定然也不会舒服啊再说,你同她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已经尽了,也该尽了,你便试着去喜欢另外一个女人,说不定,到最后,你会惊奇地发现,你对那个女人,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喜欢呢”我老和尚附体一般,冲着表哥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说着,脸上还满是希冀的神情,希冀着表哥能够立马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意,毕竟,我马上便能将那个什么林姑娘,给推出去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表哥神色平静地冲着我道:“我已经另有了喜欢的姑娘,今后不会是孤家寡人,这一点,便不劳表弟你费心了” 听罢此言,我的脸上,满是活见鬼的诧异,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冲着表哥怔怔地问道:“谁啊”另有了喜欢的人,竟然还能够隐瞒得如此密不透风,这让我对着面前的表哥,不得不由衷地表示钦佩,并且,还是那种五体投地地钦佩 这时,只听到表哥一脸淡然地开口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宛如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劈到一般,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有得一度甚为强烈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0章 我的嘴角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凶极猛地抽搐着,嘴巴还大大地张着,冰寒刺骨的北风毫不客气地对着里面就是好一阵横冲直撞,还撞得我牙齿生疼 我突然又转念一想,万一这个姑娘,偏就好巧不巧地就叫颜如玉呢,难得表哥对着我第一个坦诚,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够挫伤了他对我的那份信任之情呐想到这里,我伸出手掌,将自己那下巴合上,又动了动脸上僵硬的肌肉,待到它稍微灵活一些之后,立马冲着表哥扯出了一个很是友善的笑 我整个人宛如被话匣子精附体了一般,冲着表哥不依不饶地问着,“这位颜姑娘家住哪里” “何方人士” “家中几口人” “出身如何” “谈吐如何” “样貌如何” “性情如何” “人品如何” 我一口气不知道冲着表哥到底甩出了多少个问题。 表哥沉着整张脸,死死地抿着唇,完全就没有半分想要按着我回答一番的意思,并且,瞧他这幅架势,他还懒得再去瞧我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就拿我当做周围的空气。 我甚是尴尬地扯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大力地拍着表哥的肩膀,爽朗地笑着,豁达无比地冲着他道:“不管是这位颜姑娘到底如何如何,能够入得了表哥的眼,得到表哥的心,想来,也不会太差,说不定,还这里高人一等,那里高人一等呢哈哈哈哈哈哈,表哥真的是好眼光,好眼光” 表哥一脸幽怨地瞪了我一眼,仍旧是不言不语。 “表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应该将这事早早地告诉舅舅,也好,让他也跟着一起开心一下啊”本想着笑上那么几声,稍微去活跃一下气氛,缓解一下尴尬,结果,却越笑越尴尬。 表哥冷着一张脸冲着我道:“能笑成这样,想必这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既然如此”他欲言又止,还没有等我揣摩出他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便收回了自己扣在我肩膀上的手,害得我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还险些就一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稳住了身子之后,我委屈巴巴地冲着表哥道:“人家有了心爱的姑娘,都恨不得立马昭告天下,将姑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迎娶回家,怎么到了表哥这里,就各种藏着掖着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表哥完全不搭理我,迈着大步子,步步生风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而我,也顾不上什么疼痛不疼痛,努力地甩开胳膊,蹭蹭蹭迈着小短腿在后面紧追着。 “表哥,既然你有情,那个颜姑娘有意,你索性将人家娶了的好,免得再横生枝节,万一这个颜姑娘,半路里被旁人给拐了去,到时候,你就算哭,也找不到地方啊”我警告意味甚浓地道。 “周芜”表哥突然指着名道着姓地叫我,这语气听起来,满是不友善的味道。 “呃呃呃呃呃呃,表哥”我怔怔地瞧着一脸怒意的他,此时此刻,竟然突然感到一股子甚是强烈的不知所措。 “你误会了”表哥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没有什么颜姑娘” “你说的这个颜如玉,还真的是书里的那个颜如玉”我一脸的诧异不已,嘴角处完全不受控制,甚是生猛地抽搐了两下。 听表哥这意思,他是打算同那堆破书厮守一生了倘若是这一生都不娶妻不生子,那他岂不是同和尚,同死太监,都别无二致了吗表哥只是因为受过一次伤,这辈子都沉浸在伤痛之中无法自拔,将所有俗世间的幸福,全部都摒除在外,余生也只有无尽的凄风苦雨只是这么一想,我便禁不住替表哥感到一股子甚是强烈的可悲可惜表哥不是我,没有我这般豁达的心境,我差不多每天都被父亲往死里打,不还照样我行我素没心没肺吗,他若是能有我的一份半点,想必,也不会将自己生生地活成一个大写的悲剧吧 我越想越觉得难过,长长地叹了又叹,还几欲泪湿青衫 表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便再也懒得搭理我,那步子,迈得是更加地大了,我跟得,是更加地费力了,于是乎冲着表哥那冷傲决绝的背影,一口一个“等等我等等我”不断地狂呼着,但表哥却完全没有半分想要等我一下的觉悟,并且,瞧他那副架势,还恨不得立马狂甩了我 反正追是追不上了,我也只能动用一下小聪明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我也这样去行动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冰冰凉的地面上,然后扯着嗓子便开始装模作样地嚎叫,一口一个“痛啊”“痛死我了”不断地嚎着,尽管这番痛呼的,完全就干巴巴听不出半点的真实,但表哥还是回头了,屈膝下来查探我的伤势。 “你还知道痛”表哥冲着我大有斥责意味地说着。 “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虽然我那皮,比舅舅的还要来得厚点,不过,我毕竟有的,也只是血肉之躯啊,怎么会不痛,又怎么能不痛” “哪里痛”表哥死死地皱巴着眉头。 见表哥对我如此关切,于是乎我摆足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哪里都痛表哥,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刚被父亲往死里打,今天上午,又被打,晚上,还被打,周身上下,皆是触目惊心的口子,实在是骇人得厉害呢”此时此刻,估计也只有卖可怜,能够让表哥对着我既往不咎一下,原谅我方才在口无遮拦的情况之下,又没头没脑地说下的那番话 “知道痛,你还非要拿着言语去激姑丈你若是再这样不知好歹肆意妄为下去,早晚有一天,你怕是真的会命丧在姑丈的手下”表哥愤愤地冲着我道。 “没办法,君漠那混蛋都说了,我嘴巴贱嘛,还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贱到把最宠爱我的表哥,都气得不愿意搭理我了”我小声地嘟囔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表哥整个人哭笑不得。 “地面上凉,你就不打算扶我一把吗”我一面扯着唇笑着,一面冲着表哥伸出了胳膊。 表哥如我所愿将我搀扶起来之后,我仍旧是贼心不死,小心翼翼地冲着表哥打探道:“表哥啊,难不成,你真想守着你的那什么颜如玉,过一辈子啊” 见表哥不说话,我又继续道:“表哥,芥儿姐姐的痴心,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当初那个什么狗屁方公子,一声不响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个彻彻底底,芥儿姐姐还为了他大病一场,你不是说她白日里有说有笑,到了晚上就泪流不止还一口一口地狂吐鲜血吗现如今,芥儿姐姐都走出来了,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走出来看看啊” 沉默了良久之后,表哥突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样才对嘛,倘若是一辈子只待在一个坑里不出来,那你这一生,岂不是都要生生地搭进去了要往前看,每天都开心一点,其余的,都交给时间”我故作老成持重地冲着表哥说着。 “嗯”表哥又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立马乘胜追击,“表哥,我倒是觉得,那位林姑娘,同你甚为般配,不然,你便先考虑一下她” “是哪位林姑娘” “自然是舅舅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那位林姑娘啊”我言之凿凿地说着,“这位林姑娘,甚是贤良,并且,还与众不同,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以堪称是女子中的表率了,如此大好的姑娘,表哥一定要好生把握住” 我还没有来得及扯出更多的美言, 表哥便直接开口打断了我,“你未过门的妻子,如何轮得着我这个做表哥的去把握了”他先是狠狠地一怔,然后又冲着我继续道,“芜儿,难不成,你是想要让我,去她的面前,好好地美言一番” “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着,“表哥,你就帮我去勾搭她一下呗” 听罢此言,表哥那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他用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我,好久之后才得以稍微缓过神来,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冲着我道,“莫非,你是想要让我去按着她考验一番,去试探一下她对你,到底有多一心一意多坚贞不渝” “不是不是”我又连忙否认,“我只是很单纯地想要让表哥去勾搭一下她说不定,她一瞧到文质彬彬仪表堂堂还身份显赫的表哥你,便芳心暗许,死活不愿意再嫁给我了呢”这样一来,那么大一个大包袱,就可以彻彻底底地甩掉了,我的快活日子,又要来了 听把我的这番话,表哥立马冷下了整张脸,不仅仅冲着我义正言辞地拒绝,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朋友妻尚且不可欺,更何况是兄弟妻 我扯着长长的哭腔,“一表三千里,你也不要拿我当兄弟,这样以来,表哥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勾搭她了吧” “周芜”表哥一脸的怨念,冲着我咬着牙切着齿地怒斥着。 我整个人忍不住哭唧唧,“我求你去欺负还不成吗,表哥,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愿意娶妻, 你就帮我一把,勾搭她一下,大不了,等到她抛弃我选择你之后,你再把她抛弃掉呐” “胡闹”表哥愤愤地瞧着我,一向没脾气的他,此时此刻,气到简直就快要从原地生生地爆炸了。 “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我真的不想娶了那什么林姑娘,舅舅父亲却都在一个劲儿地逼迫我,我那狠心的父亲,都发话了,说我若是不娶,他就要直接打死我呐呜呜呜呜呜呜,表哥,你能眼睁睁地瞧着我被父亲给打死吗” “听姑丈不止一次说你混账,今日里一瞧,你还真真是混账”末了,表哥还不忘冲着我再度狂甩了一句,“简直就是混账至极”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表哥却一派淡然地瞧着我,“父亲说了,有人管着你,你才能稍微识点体统” 我当然是宁死不从了,扯着嗓子哭得越发地欢快,到最后,都快冲着表哥当场跪在地上抱大腿了,但表哥那态度,却比我还要来得更加坚决,死活就是不肯同意 面子丢了,目的还没达到,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样子,按着表哥那胳膊,就是好一阵猛烈的摇晃,还哭得眼泪鼻涕都生生地糊了整张脸,“呜呜呜呜呜呜,娶妻对于我而言,无异于就是一个大大的火坑呐,表哥,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跳进去吗” 表哥一脸平静地瞧着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忍心”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得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以前除了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之外,都能对着我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表哥,现如今,不仅仅被君漠那混蛋熏陶得脸皮厚了,甚至都还铁石心肠了啊 我扯着嗓子嚎叫得是更加地猛烈了,“呜呜呜呜呜呜,表哥,念在我们十多年的交情上,你便帮我去勾搭一下那个林姑娘好了 求求你了” “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表哥一板一眼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冲着我狂甩了一句,“让我这个做表哥的去勾搭她,这置那位林姑娘,置我,于何地” “呜呜呜呜呜呜,这不还没过门呢吗没过门,自然算不上是什么妻子啊并且,我连她是高是低,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家住哪里,年龄几何,以及等等等,完全就不知道,只是听说她姓林,是个女的我同她之间,连萍水相逢都谈不上,只能算是陌生人,还是那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委屈巴巴地小声抽泣着,“再说,表哥不是打算要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来过嘛,你可以先冲着那位林姑娘试试啊她可是舅舅千挑万选才淘尽滚滚黄沙选出来的,想必,定然是特符合舅舅的眼光,将来,你要将她娶回你们相国府,舅舅铁定也是绝无二话的这么划算的交易,表哥既不傻又不缺心眼,哪里又有拒绝的道理啊” “胡闹” 表哥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呵斥着。 “呜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想啊,这不都是舅舅和我那父亲给逼出来的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只是自保一下,这又怎么了”我一面咬着袖子扯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哭着,一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表哥脸上的神色。 “表哥,你就帮帮我嘛,好不好啊” 我冲着他不断地眨巴着自己那泪汪汪的大眼睛。 表哥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止不住地就是好一通狂跳的额头,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不好” 听罢此言,于是乎我只能暗暗地加把劲,扯着嗓子哭得是更加地天昏地暗天崩地裂了,“表哥,我又没逼着你去娶了她,你只需要勾搭她一下,让她再也瞧不上我,等到她成功地同我退了婚,到时候,你再甩掉她,就是了这对你,完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还能够救你最疼爱的表弟脱离苦海,如此,何乐而不为啊” 见表哥就是死死地抿着唇,久久地不发一语,我只好再去逼他一下了,“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便帮我一下吧,我真心不想娶了那个女人啊,真心不想啊表哥倘若是不愿意帮我的话,那我也只有一死了之的份儿了你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瞧着我一个想不开,直接三尺白绫绕上房梁,将自己给生生地吊死吧” “芜儿,什么都可以依你” 还没待表哥有机会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这么说,表哥你,是愿意为了我,去按着那个林姑娘勾搭一下了”我立马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感激地瞧着表哥,还充满了江湖义气,双手抱拳,特信誓旦旦地冲着表哥道,“表哥放心好了,今日里这份再造之恩,我周芜,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牢牢地记在心底,等到哪天你需要我了,我定然会为了你火里火去,水里水去,上刀山下油锅,眼睛都不带那么一眨的” 在对着表哥酣畅淋漓地表达了一下自己那股子特浓郁的感激之情,表达得差不多之后,我又道,“表哥准备怎么去勾搭那个林姑娘呢美女救弱书生,英雄救美,还是一见钟情你尽管说出来,表弟我也好去替你好生谋划一番” 表哥嘴巴上下张了张,久久地就是没能吐出一句话,果然,这读书人嘛,脸皮还当真是薄啊,于是乎这个时候,我就表现得特善解人意,摆足了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架势,脸上还满是希冀和虔诚,“表哥,你说,你说,表弟我听着呢” 表哥沉着一张脸,冲着我一本正经地道,“方才,我是说,我什么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成”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禁不住甚是猛烈地抽搐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瞧见希望的小火苗,可它只是燃烧着跃动了还没两下,就猝不及防地被一盆掺着冰碴的水,给兜头盖脸地浇下此时此刻,一股子苍凉悲怆颓靡绝望之感,铺天盖地地冲着我那心头滚滚地袭来 我哭丧着整张脸,眼泪刷刷刷再度夺眶而出,“表哥,好表哥,我别无所求,这辈子就只求你这一件事,只求你这一件事还不成吗” 我不断地冲着表哥可怜巴巴地哀求着,还扯出年少时的情分一起哀求着,可表哥却完全没有半分想要按着我稍微去搭理一下的意思,无论我怎样哭,怎样嚎,他都完全置若罔闻,不管不顾 自始至终,我的嘴巴一直在嘚吧嘚吧地说着,从来没有停下过片刻,到最后,我说得口干舌燥喉咙生烟,而表哥,还是不搭半句腔 我整个人禁不住在凛冽的寒风中,彻彻底底凌乱了,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表哥,诧异到“你你你”了大半天,久久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君漠那混蛋,还真是天大的混蛋呐,恬不知耻地勾搭我那表姐,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将我的表哥变成了这么一副德行,心肠对我生生地冷硬成这样,简直就是不可饶恕啊 我越想越气,禁不住在心中按着那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混蛋,指着鼻子跳着脚往死里怒骂着 我按着那混蛋骂得正在兴头上呢,这时,表哥突然冲着我开口了,“好了,你的房间到了,赶快进去休息吧一定要记着,管好自己那张嘴,这样,才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呜呜呜呜呜呜,表哥,关于勾搭那个林姑娘的事,你一定要去好好地考虑一番呐我是把话撂在这里了,我宁愿被父亲活活地打死,也万万不会如他们所愿,乖乖地娶了那个什么狗屁林姑娘的我到底是什么脾性,表哥你是清楚得很,我说到,就一定能够做到的倘若是我一个看不开寻了短见,那也一定是被人给活活逼死的,而表哥你,明明可以救我一命的,却选择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你,也是害死我的帮凶”我危言耸听似的说着,按着表哥不断地威胁恐吓着。 表哥先是狠狠地一怔,然后脸上又立马恢复了一片云淡风轻,轻飘飘地冲着我道,“你开心就好”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摆足了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表哥,想不到,你,竟然对我狠毒成这样,盼着我去死” “君公子说了,像你这样嘴巴贱脸皮厚的人,就算是我那父亲想不开寻了短见,你也绝对不会的”表哥一本正经地说着。 此时此刻,我真想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你这,分明就是帮着那混蛋来往死里气我的啊”我一脸的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夜已经深了,赶快进去休息吧”表哥一脸的平静,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的悲喜之情。 “你都不帮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听你的话”我冲着表哥耍弄着自己的小性子。 “夜深露重风大,你一身的伤,经不起折腾” “伤在我身上,我乐意,你管不着”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狠狠地甩掉了表哥的胳膊,转身便冲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的房间已经到了”走了还没有两步,表哥便扯着嗓子冲着我的背影喊道。 “我当然是知道啊不过,我几时告诉过你,我要回房了相国府的大公子,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快打道回你的相国府吧,我就不上赶着去高攀你了”我阴阳怪气地说着。 “芜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与你无关”我毫不留情地说着。 表哥突然冲了上来,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手腕,任我怎样去挣扎,都挣脱不了半分,我不由得便急了,“放手你要是断袖,回去找你那个君公子” 听罢我的这番话,表哥整个人竟然也没恼,“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去,你说了,我自然会放手” “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自然是要去爷爷的面前好生哭诉一番,否则,又怎么能够对得起我那父亲如此良苦的用心呢” “芜儿,你休要再胡闹了”表哥冲着我呵斥着。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自小又得到舅舅言传身教,如今受了天大的委屈,自然不能够打碎牙齿和血吞下了,无论如何,也得让爷爷替我讨要一下公道吧”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芜儿,你这样,只会把事情闹大” “他都敢往死里打我了,难不成我还不能去告状了” “芜儿” “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说不定,我这么一闹,还会将同那个林姑娘之间的亲事,连带着给搅黄了呢”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表哥那嘴角,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好一阵抽搐不止。 “没错啊”我痛痛快快地就一口承认,“无论如何,那个林姑娘,我是绝对不可能去娶的,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只能将事情闹大了” “芜儿,你这,实在是太放肆了”表哥嫉恶如仇似的冲着我说着,周身上下皆是一股子凛冽的正气。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个林姑娘,你到底勾不勾搭” 表哥连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不,永远不见”潇洒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2章 想要弄死他 饶我就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险些都快要将自己的胳膊给生生扯断了,也硬是没能从表哥那手中挣脱出来,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还忍不住哭唧唧,说好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怎么今夜里瞧起来竟然如此生猛啊 简直就是没天理呐 “放手,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现在,也别来做什么搅屎棍子,生生地坏掉我的好事”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 听罢我的这番话,表哥非但是没有乖乖放手的觉悟,反而手底下的力道,是更加地大了些,他扯着嗓子,大义凛然地冲着我道:“芜儿,你冷静一点,你倘若是真的去了,这,将置姑丈于何地” “他都想要我的命了,我为何还要给他留脸啊”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芜儿,你们,毕竟是父子”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芜儿” “快让开,待会儿爷爷可就要睡了,耽误了我的大事,你赔得起吗” 我整个人宛如困兽一般,不遗余力地挣扎着。 表哥像拖死猪一般,强硬无比地拖着我便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理会我又嚎又叫,每一步,我都跟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平日里林黛玉一样柔柔弱弱,走起路来弱柳扶风的表哥,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大力气,竟然甚是生猛地将我拖上了台阶,到了房门之后,他直接抬起脚,极尽粗鲁地便给一脚踹开了。 “现在,马上回房歇息”表哥一面说着,一面往里面强推着我,而我嘛,天生逆骨,自然是他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了,一丝一毫都不能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努力地抗拒着他的力道。 “周芜,莫要再胡闹了”见我抗拒成这样,表哥整个人不由得彻彻底底地便怒了。 “你又不管我的死活,我要去做什么,你又凭什么非要强行干涉”我努力地伸长自己的脖子,特不服地瞧着表哥。 “管不管你的死活,同帮不帮你去勾搭那个林姑娘,完全就是两码事” “胡说,这完全就是一码事那个林姑娘嫁过来,我就死,她不嫁过来,我自然就能够好好继续活着了,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表哥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你那脑袋,难不成是在来周府的路上,被驴给踢了” “倘若我真的那样去做,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到时候,不光是你我,就连整个周家连同整个相国府,都会被旁人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他们愿意喷,就尽管去喷好了,反正脸面什么的,通通都是身外之物,丢了,便丢了好了” “周芜”甚为难得,十里八乡出了名好脾气的 表哥,此时此刻,整个人被我气到脸红脖子粗。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帮不帮我”我直接就开门见山,懒得同他再继续啰嗦下去。 表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本正经言之凿凿地冲着我道:“就算是被驴给踢了,我也是万万不能如你所愿的” “如此这般,你我还是赶快划清界限的好 赶快走,你耽误我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同表哥互相推搡着。 见自己推搡不过,还节节败退,于是乎我整个人禁不住炸毛了,扯着嗓子冲着表哥吼道:“我们之间,都已经恩断义绝了,你还这样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断袖,就回去找你那个君公子” “周芜” 没办法,看来,只能打一架了 我高高地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一只手扯着表哥胸前的衣领,一只手紧攥成拳,刚想要冲着表哥那脸上,就这样直直地招呼过去之时,小德子偏就好巧不巧地出现了,整个人活见鬼似的“哎呦”了一声,然后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我的拳头,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大力地掰扯着我的手指,一根根又一根根,都险些要将我的手指头都给生生地掰扯断 终于,他还是将我的手从表哥的衣领上掰扯了下来,然后特暴力地将我整个人远远地推开,一脸狗腿地冲着表哥讨好似的笑着,还伸出手来,将表哥胸前被我抓出来褶皱的衣料,小心翼翼地抚平,抚平,再抚平直到最后平整得不能够再平整,他才收了手 瞧见眼前的这幅画面,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真是没想到啊,这小德子,竟然都势力到这种简直就令人发指唾弃的地步了,为了攀得王权富贵,目中连我这个主子都容不下了,简直就是放肆,放肆,放肆呐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强压着在任督二脉之中疯狂蹿动着的想要将小德子当场给活活掐死的冲动。 “表少爷,我们家爷,素来就鲁莽得很,方才,他那样去开罪你,你可千万不要介意,你放心好了,待会儿,我一定会按着他去好好地痛斥一番的,管教他今后,再也不敢冲着你胡来”小德子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冲着表哥保证着,摆足了一副自信到简直就是欠扁的架势,就跟他是爷,我才是奴才似的,这让我心头甚是不爽,于是乎不觉之间,粗气是喘得更加笨重了。 表哥一本正经地冲着小德子道:“盯好你们家公子,让他今后别再乱说话,否则,终有一日,会被你们家老爷给活活打死的” “是是是,我们家爷,素来就不会说话,还经常口无遮拦的,以后,小的一定会盯好他” 小德子连连点着头,摆足了一副伺候当今皇帝陛下的死太监的架势。 这混账东西,也没见过对我恭敬成这样啊,这大腿抱的,这马屁拍的,让我恨不得立马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冲着他那张笑吟吟的脸上,就“啪啪啪啪啪啪”狂甩上几十个大嘴巴子啊 表哥深吸一口气,言之凿凿地道:“纠正一下,你们这位少爷,不是不会说话口无遮拦,而是,嘴贱还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 听罢此言,小德子那嘴角,禁不住甚是欢快地抽搐了两下,一会儿瞧瞧我,一会儿又瞧瞧表哥,那下巴都险些要生生地磕在地上。 “表少爷,不知道,我们爷,这又是做下了什么”小德子小心翼翼地冲着表哥试探着。 “也没什么,只是一个嘴贱,被你们老爷打了,仍旧是不知道丝毫悔改,还学习人家烈士,宁死不屈,愈发地嘴贱下去,险些被你们老爷,当场给活活打死罢了”表哥没好气地说着。 “这,也实在是忒贱了吧”小德子瞧了我一眼,然后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以后,管好他那张嘴,别再让他继续贱下去” “一定,一定”小德子又是点着头又是哈着腰,那种摇尾乞怜的程度,估计就连府中那大黄瞧见,也会忍不住会替他感到好一阵羞愧不已。 尽管小德子答应得甚是爽快,但表哥仍旧是放心不下,一遍遍又一遍遍按着小德子不断地叮嘱着,还恨不得揪扯着他那耳朵冲着他一遍遍又一遍遍地叮嘱着,而那叮嘱的内容,无非张口我嘴贱,闭口我嘴特贱特贱特贱这弄得我整个人都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整张脸死死地耷拉着,并且,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这心,还一度有的甚是强烈 见表哥这么难以打发,还不断地按着他那耳朵叨扰着,于是乎小德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搬出了他们祖上那十八辈祖宗,咬破了手指头信誓旦旦地冲着他们发誓,说什么一定会死死地盯紧我,管保我的这张嘴,再也没有犯贱的机会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仔细思考着待会儿将表哥送走之后,要怎样对着他辣手无情地去惩戒一番 见小德子都保证到这个份儿上了,表哥也不好再去冲着他说些什么了,于是乎冲着我甩下了一句“好自为之”,便潇洒利落地抬腿就走了 随后,小德子紧紧地关闭了房门,然后蹭蹭蹭迈着大步子,步步生风地冲着我走了过来,一面走一面冲着我大有埋怨意味地说着,“哎呦爷,你这怎么好端端的又挨打了,还被生生地打成这样,你看这脸呦,一边顶着一个赤红的巴掌印,还肿得跟猪头似的了”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忍不住狂抽了那么几下,这狗奴才,也实在是忒加地不会说话,忒加地没大没小了吧我瞪大了两只眼睛,狠狠地瞧着他,随时随刻都有抑制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着的怒意,直接冲上前去,像徒手撕鸡一般,用手将他整个人给生生地撕吧成碎片。 “爷,让小的瞧瞧”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没轻没重地冲着我的脸上就是好一通猛按,痛得我忍不住龇牙咧嘴,眼泪还刷刷刷丝毫不受控制地狂流不止。 见我如此这般,小德子整个人突然就甚是不成体统地哭了,一面扯着长长的哭腔,一面冲着我委屈巴巴地道:“爷,你一向不是贪生怕死吗,怎么在老爷的面前,就嘴贱成那样,你不去顶撞他,难不成就会死吗”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努力克制着想要直接狂吐三升血的冲动,一面用手指指着门口所在的方向,一面冲着小德子极尽勉强地笑着,“滚” “爷,方才,表少爷说的,实在是忒有道理了,从今以后,你可真的要好生管好自己的那张嘴了,先不说两天之前被老爷往死里就是一顿好打,今天上午,你不是刚被打吗,人家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伤,可还没来得及结疤,鲜血动不动就往外翻涌呢,都这样了,怎么还不知道吸取教训长点记性,还敢去老爷的面前耍弄口舌继续嘴贱见过皮痒的,就没见过爷这样上赶着找打,皮生生地痒成这样的啊” 我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小德子一面扯着袖子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一面突然又冲着我开口道:“看来,表少爷说的,还真是在理,爷你的这张嘴,实在是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特贱” 我死死地拧着眉,对于眼前的这个只会坏事和往死里气我的刁奴,是愈发地想要直接弄死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3章 拔腿便跑了 小德子身为一个奴才,却完全没有一点点点点的自知之明,完全不顾我已经被气得半死这一不争的事实,只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自顾自地按着我不断地数落着,嘴巴一个劲儿地大开大合,唾沫星子还像鹅毛大雪一般,在空气中止不住地纷纷洒洒这 一个嘴贱接连一个嘴贱,不断地从小德子那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臭嘴里狂甩出来,听得我整个人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此刻,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变得如同灰蒙蒙又万籁俱寂的深夜那般,死寂暗淡,妥妥的就变成了一双死鱼眼。 小德子喋喋不休还不休得正在兴头上之时,我直接粗暴蛮横地就强插了一句,“滚”这一声,几近是用出了吃奶的劲儿。 小德子整个人先是狠狠地一愣,然后拖着长长的哭腔,特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爷,表少爷说的,实在是太有理了,你就改了吧”他一面说着,一面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生生糊了整张脸的眼泪。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止不住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的额头,不愿意再去瞧小德子一眼,生怕那一眼瞧下去,我便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当场被他给生生地气死过去 “滚”我再度扯着嗓子冲着他咆哮道。 “呜呜呜呜呜呜”小德子用牙齿咬着袖子哭着,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架势,“爷,你就改了吧,今后,可千万莫要再在老爷的面前嘴贱了,否则,真的会被活活打死啊” 口口声声说我嘴贱我嘴贱的,这刁奴的那张嘴巴,分明就是比我贱多了啊 “滚”我强忍着想要直接扑上去,将他给活活咬死的冲动,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再次冲着他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怒吼。 而小德子,仍旧是对于我的这番话,完全就不管不顾,特幽怨地冲着我继续哭着,按着“爷,你就改了吧”“你就改了吧,爷”不断地重复着,聒噪得我耳朵生疼。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懒得同他这种完全听不懂人话,只会一个劲儿地死搅蛮缠的刁奴,多浪费一滴口水,于是乎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迈着步子就往前走,想要将他远远地甩下,也好,能图一个耳根清净 我都对小德子嫌弃到这个份儿上了,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不管是有没有脑子,都应该清清楚楚明明切切,然后乖乖地对我退避三舍了啊,而小德子,偏就一丝一毫都瞧不出来似的,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跟在我的身后,嘴巴不住地冲着我碎碎念着 见我完全没有半分想要搭理他一下的意思,原本只是扯着长长的哭腔一个劲儿地呜咽的小德子,突然冲着我哭坟似的扯着嗓子凄厉地嚎叫起来了,“爷,你今后,就改了吧,又没有那么厚的皮,你又何必非要去讨老爷的打呢呜呜呜呜呜呜,你真的会被打死的” 小德子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声音还一阵更胜一阵越发地凛冽了起来,险些就将我那耳膜,给生生地震破 我气到整个人快要在原地生生地爆炸,又深知冲着这刁奴喊“滚”,完全就起不了半点的作用,为了避免被他那大嗓门给生生地聒噪得七窍流血,于是乎我只好强压着在血液中汹涌澎湃波着的滔天怒意,特能屈能伸地冲着他咬着牙切着齿地道:“别嚎了,我改,我改就是了” 听罢我这番话,小德子非但是没乖乖收住,反而还越发地蹬鼻子上脸了,“爷答应得这么敷衍,恐怕,一分半点都没有要改的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你要被打死,那也是迟早的事反正爷你天天挨打天天挨打,估计离大去的那一天,也不远了小的早晚要面对这样悲壮的事实,不如现在先练练,把握一下哭灵的技巧,免得日后在爷的灵堂上,哭得失了分寸,害爷就算是到了黄泉路上,也仍旧是不得安生”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这刁奴,摆明了就是在往死里气我和往死里咒我啊 怎么办,一刻都不想再多等下去,现在就想要当场弄死他,好想好想好想 这刁奴的声音一直在不断地飙升,飙升,再飙升,震得我房顶上的瓦片都在甚是不成体统地跟着乱颤,为了尽快让他安生一些,于是乎我猝不及防地就冲着他那张眼泪鼻涕生生糊了一层的脸上,狠狠地招呼了一巴掌,还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巴掌下去之后,这刁奴倒是瞬间安静了,用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自己那肿了半边的脸,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还险些就要生生地从眼眶中翻滚出来,特诧异地瞧着我,就跟青天白日的活见鬼了一般不过,我却结结实实地后悔了,轻揉着自己那红彤彤了一片,骨头还险些生生碎掉的手,疼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眼泪还特不争气地翻涌而出。 “爷”小德子怔怔地唤了我一声。 “小爷我又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小爷我贪生怕死得很,这次又被打,完全就是个意外,放心好了,完全就不会有下次了以后,我见到我那父亲,便绕路走,绕路走总成了吧”我没好气地冲着小德子说着,还一脸的嫌弃,将自己那沾了不知道到底是鼻涕还是眼泪,湿哒哒一片的手掌,在小德子那衣服上反复地擦过来又擦过去,擦得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就跟是在用铁杵磨绣花针似的。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往死里痛打了一番,也倒是罢了,回来还得接受这刁奴的百般纠缠,只是这么一想,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底凌乱了果真,我这命运,还真是悲催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妥妥的就是一个大写的“坑”呐 将手擦得差不多之后,我冲着小德子极尽无力地摆了摆手,“好了,时辰不早了,下去吧,小爷我要休息了” “爷,你” 还没待小德子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小爷我都说了,今后再也不会招惹我那父亲了,见到他还会绕路走怎么,你这是不放心,是想要让小爷我咬破手指头对天发誓,还是给你写一份血书啊”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狠狠地凝噎了一下,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才得以缓缓过神来,他喉结上下滚动,大大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一脸狗腿地冲着我讨好似的笑着,“爷真会说笑,小的怎么敢有这个意思,打死都不敢呐” “当着我这个主子的面,冲着表哥吃里扒外的事,都做出来了,如此这般,还能有什么不敢的呐”在心中,我插着腰,劈头盖脸地冲着小德子数落着。 “若是没旁的事,便先退下去吧”我冲着小德子连连摆着手。 而小德子却仍旧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怎么瞧都瞧不出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还楞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让小爷我,亲自将你给背出去”我没好气地冲着他说着,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爷,现在,都这个时辰,想必夫人早就已经睡下了,没有工夫替你敷药,不如,就让小的代劳吧”小德子一脸人畜无害地冲着我笑着。 “你,要给我敷药”我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嘴角处更是不由得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嗯嗯嗯嗯嗯嗯”小德子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狂点着头。 我刚想冲着小德子破口大骂,突然又觉得甚是不妥,毕竟,他这,也算是好心嘛,虽然是我完全接受不了的那种好心,但也不至于让我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冲着他就是一通唾沫星子狂喷吧于是乎特深明大义的我,将涌上喉咙的话,又给一股脑儿地全部咽下,然后连连拍打着他那肩膀,冲着他不怀好意玩味慎重地扯着唇坏:”啧啧啧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小德子你竟然深藏不露,有断袖的癖好 ”我一面说着,还一面故作轻浮地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小德子一脸的惶恐不已,用两只胳膊交叉着死死地挡在胸前,摆足了一副防备至极的架势。 我特潇洒的甩掉了小德子的下巴,只听到他那脖子发生“啪嗒”一声脆响,估计倘若是力度再大上那么几分,就要 生生地脱臼了吧 我扯着自己的袖子,按着自己方才捏过小德子下巴的手指,一根根无比仔细地擦拭着,然后特一本正经地冲着他说着:“关于我好男色一事,京城之中一度传得沸沸扬扬,还有鼻子有眼的,只是那么一听,我都忍不住去相信一下了呢今夜,你若是敢留在这里给我敷药,此事一旦是流传了出去,旁人肯定认为你我二人之间不清不楚不清不白,到时候,我不仅仅会更加地丢人现眼,并且,你整个人,恐怕也要跟着我一起丢人现眼了,今后,父亲为了避嫌,就算是不将你赶出周家,也一定会将你赶到猪圈去陪小文子小福子他们吧”说罢,我还不忘上天入地地就是好一通感慨。 小德子那嘴角,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但他整个人仍旧是死死地杵在这里,丝毫都瞧不出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呜呜呜呜呜呜,小德子,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想不到,就算是面临流言蜚语,你也愿意帮我敷药你能够忠心耿耿到这个份儿上,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我扯着长长的哭腔,还装模作样地拎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完全是一片虚无的泪珠,“既然这样,那我成全了你就是了” 说罢,我便开始自顾自地宽衣解带,动作慢吞吞得就跟蜗牛爬似的。 小德子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在风中凌乱了,二话没说,直接拔腿便一阵风似的跑得没影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4章 盼着他赶快消失 啧啧啧啧啧啧,说好的忠心耿耿,愿意为我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呢,只是因为那么一点点点点可能会招引来的流言蜚语,以及小小的会被赶去猪圈的代价,就承受不住了,撇下我这个伤痕累累的主子就不管不顾了,头也不回逃命似的就跑没影了,他这衷心,也没事是忒过于廉价了吧,简直就是过分,过分呐 我越想越觉得甚是可悲,于是乎忍不住上天入地地好一通感慨,连连摇晃着头,还险些就直接泪流满面 不过,总算是将小德子给成功地弄走了,我禁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继续方才的动作,宽衣解带起来,毕竟,我可不想要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生生地发脓溃烂 沾了血的布料,死死地贴在身上,我索性一咬牙一狠心,强忍着血肉撕裂的剧痛,将衣服一下子全部给扯了下来 额头上满是淋漓的冷汗,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 果真,我这嘴巴,实在是太贱了,明知道我那父亲对我,一向是心狠手辣,我又何故非要去惹怒他呢,如今可倒好,他非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而我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旧伤又生生地扯裂开来,和新伤一起疼痛难耐血流不止,我这真是何苦啊 一想到自己今日里被狠狠地打成那样,我竟然还特不知死活恬不知耻地高昂了自己的头颅,嚣张跋扈地按着父亲继续激怒着,还一副自豪骄傲的模样,我就是好一股子发自肺腑地悔恨不已,一度悔得肠子都青了,还特强烈地想要将那时那刻只顾着呈口舌之勇的自己,给生生地揪扯过来,然后二话不说,往死里就狠狠地招呼上几十个大嘴巴子 呜呜呜呜呜呜,可惜,时光不能够倒流,对着此时此刻的自己,我又下不去那个手 我苦兮兮着整张脸,撅着屁股翻箱倒柜地寻找治伤的药,结果翻出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上面竟然连个条子都没有,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也对,以前为我敷药的苦差事,一向是母亲亲力亲为的,她对哪个到底是哪个,定然是熟记于心的,可恨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自己为自己敷药的境地,完全没有记过盛放特制金疮药的瓶子,到底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啊 我深深地皱巴着眉头,一脸无语地盯着眼前这堆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盯得我头痛欲裂眼花缭乱,沉思了良久良久之后,我决定先将它们全部搬到床上,然后再努力分辨一下 我将这堆瓶瓶罐罐,一个个又一个个全部都拆了开来,只见里面都是一堆粉末状的东西,粗细一般,就连颜色,也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端在鼻子前嗅了嗅,都是一股子甚是难闻的刺鼻的味道 难不成,这些,都是金疮药 一想到这里,我死死皱巴着的眉头,禁不住舒展开来,整个人还眉飞色舞起来,高兴地狂拍着巴掌 我刚准备去寻些干净的绸带裹伤口用,结果,一转过身子,眼前却突然一股子银光凛冽地一闪,险些就生生地刺瞎我的眼 我一个猝不及防,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后就是猛烈地一仰,这时,一个强有力的胳膊,却伸了出来,煞是及时地将我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这样都能摔倒,真是笨死了”一道大有嫌弃意味的声音,直直地从我的头顶上方响起。 我先是狠狠地一怔,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摆足了一副完全不敢去相信半分的架势,嘴角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怎么,瞧见本君,就生生地激动成这样” 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一副甚是得意的模样。 “大晚上的瞧见鬼,谁能不激动啊”我没好气地说着。 那混蛋温热的手掌,结结实实地贴在我裸露出来的背上,再一联想到此时此刻的自己,只是穿着亵裤,简简单单地用白绸带裹着胸,换句话来说,同赤身裸体,也完全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虽然他是一条咸鱼,但架不住归根结底,我们之间,还是男女有别啊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生生地滚落了一地,一脸惊恐地推搡着那混蛋的肩膀,想要从他那怀抱中赶快挣脱出来 熟料,那混蛋并没有乖乖如我所愿,反倒是将我整个人抱得是更加地紧了些,“怎么,就这样讨厌本君” “呵呵呵呵呵呵,讨厌你,我怎么敢呐”我阴阳怪气地说着。 “那就是讨厌了”那混蛋淡淡地说着,一只手死死地箍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在我的脑袋上安抚似的抚摸了几下,手指轻轻一挑,我那束发的青玉簪,便直接从上面狠狠地坠了下来,还发出“吧嗒”一声脆响,然后,便直接当场就断了,断了,断了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我低头瞧着我那价值连城的青玉簪,心脏疼痛得简直就快要生生地抽搐成一坨 “芜儿”那混蛋深情款款地冲着我唤着,却听得我整个人忍不住好一阵反胃。 这混蛋,上次冲着我大献殷勤,将我诓骗进了不归城,难不成,这次,又有求于我了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我狠狠地挣扎了两下,这混蛋却死死地将我的脑袋按进了他那怀里,柔着声冲着我说着,“芜儿,别动,让本君好好抱抱”这听起来,情真意浓得都差不多能生生地掐出水来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更加笃定了这混蛋又想按着我去好生欺骗一番的事实 不是,我有脑子,又不是傻子,这混蛋怎么还按着我一个人坑骗,还生生地坑骗上瘾了呢我到底是招他还是惹他了,他到底是跟我有多大的仇还是多大的怨呐,至于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冲着我打什么歪主意吗这畜生啊 我整个人挣扎得是更加地欢快了,尽管不小心狠狠地扯到了自己的伤口,但我却完全不管不顾,只是奋力地挣扎着,没命似的挣扎着。 但是那混蛋,却有意要刁难我,就是不肯移开自己放在我身上的那两只贱兮兮的手,这让我在明知道同他实力悬殊的情况之下,还是忍不住彻彻底底地翻脸了,“你这混蛋,不止一次地说要同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如今,你又来找我作甚难不成,心里又不痛快了,想要按着我来捉弄一番” “你便只会将本君往龌龊的地步去想吗”那混蛋大有幽怨意味地冲着我说着。 “我倒是也想将你往光明高崇的地步去想呐,但架不住你完全就不肯给我机会呐”我没好气地反击道,捎带着还狠狠地甩给了这混蛋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哦,此话,怎讲”那混蛋微蹙着眉头,摆足了一副完全茫然无知的架势,怎么瞧怎么是纯良无害,有一个词叫做什么来着,哦,“我见犹怜”,此时此刻,用它来形容这混蛋,定然是再恰当不过的啊 我严重怀疑这混蛋有意要冲着我动用美男计,怕自己再盯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继续瞧下去,下一刻就会忍不住鼻血狂流不止,于是乎我立马很是识趣地移开了自己的眼,心中还禁不住暗暗吐槽,这上天,也是在是太不公平了吧,竟然让一个大男人生成这般迷人心魄的模样,简直就是不公平,大大地不公平呐 我强忍着想要跳着脚冲着这混蛋骂个狗血喷头的冲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粗气,随后,换了一套比较文雅能够摆得上台面的说辞,低着头大有埋怨意味地说着,“你做下的,都是龌龊事,如此这般,我又怎么有机会将你往光明高崇里去想完全就没有机会呐” “芜儿,本君的半分好,你难不成一点点都瞧不到”那混蛋一派急切地说着。 这时,他搭在我身上的那两条胳膊,突然就一下子收走了,然后我立马紧张兮兮地往后退了两步,再然后,这混蛋果真没有那么轻易地就放过我,直接用两只大掌死死地捧住了我的脸,将我整个人死死地往前一拽。 我一脸的生无可恋,两只眼睛四处乱转着,死活就是不肯去瞧他一眼。 “怎么,连瞧本君一眼,都做不到吗芜儿,你讨厌本君,就生生地讨厌到了这种地步” 这混蛋,我讨厌他,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而是从一而终,从没有半刻改变过啊他这,摆明了就是在明知故问啊 我转念又一想,难不成,他是在等着我爽快承认,然后好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直接翻脸 这混蛋,心机还真不是一般地深呐 反正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这混蛋有意要弄死我,我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弱女子,完全就逃脱不掉啊再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横竖都是要挨那么一刀,与其怂一下,还不如悲壮一点呢,也好显得我有些骨气 想到这里,我毫不顾忌地冲着这混蛋再度狂甩起了大大的白眼 “周芜”那混蛋终于还是被我这幅极尽鄙视的架势,给狠狠地激怒,所有的温柔再也伪装不下去,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狗急跳墙了 “十三皇子,搞搞清楚,我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今后,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了如今,你又这般纠缠过来,实在是忒不成体统忒跌份儿了,倘若是不幸给传扬了出去,岂不是会被人给生生地耻笑死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今晚,我就当从没瞧见过你,你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我一面特豁达地说着,一面还煞有介事地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惟愿这混蛋能够使点抬举,赶快化成一道银光遁了才好。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5章 他对我不好吗 “芜儿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赶本君走”君漠那混蛋将自己那眉头,皱巴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沟壑壑,摆足了一副严肃郑重的模样。 我再度冲着这混蛋狂甩过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怕这一向目中无人自我感觉还一度甚好的混蛋,仍旧是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于是乎我只好强忍着在心中对这混蛋汹涌澎湃到时时刻刻都会抑制不住,宛如火山爆发一般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喷涌而出的恼怒愤恨之情,极尽嫌弃地冲着他开口道:“我都表达得这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了,你眼睛又不瞎,难不成当真是一分半点都瞧不出来的吗” 我完全不管这混蛋已经彻彻底底铁黑下来的臭脸,只是站在德道的制高点上,按着这混蛋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通数落谴责,要不是打不过,此时此刻,我还真想要捅他两刀来解解恨呢 极尽难听还摆不上台面的话,被我不加修饰毫不吝啬,一箩筐又一箩筐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着,自始至终,我的嘴巴一直在大开大合,就没有稍微停止下那么一刻 而那混蛋,眼睛瞪得差不多快要生生地从眼眶中直接翻滚了出来, 里面还熊熊地燃烧着一团差不多快要将我给烧成煤渣的的怒火,周身上下皆充斥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摆足了一副被气到分分钟都有可能来个禽兽大变身,然后不由分说地便狂扑过来,将我整个人给活活地撕扯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的架势 瞧见这素来锱铢必较睚眦必报性情还特暴戾的混蛋,愤怒成这样,这让我整个身体不由得猛烈一颤,鸡皮疙瘩狠狠地抖落了一地,但是,这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随后,我又立马恢复了一派平静,呜呜呜呜呜呜,毕竟,就算是打不过,在这个时候,也绝对是不能怂啊 我口若悬河喋喋不休地按着这混蛋数落着,还一度数落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末了,我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哦,我忘了,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人,一向只有嫌弃别人的份儿,绝对轮不到别人来嫌弃你,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知之明,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周芜”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五根爪子还狠狠地嵌进了我肩膀上的肉里,力道之大,险些就生生地将我的骨头都给捏碎,疼得我禁不住面目扭曲,还大口大口地倒抽着冷气。 我一来不是这混蛋手底下的奴才,二来一分半点都不亏欠这混蛋,一点点点点都没有必要冲着这混蛋逆来顺受低眉顺眼,当然是不肯乖乖地受这混蛋的窝囊气的,于是乎索性便豁出去了,直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自己的十根手指头放在了那混蛋的脖子上,然后猛然用力一划,他那脖子上,便甚是清晰地出现了十道带着血的红印子 那混蛋“嘶”了一声,摆足了一副吃痛的架势,脸上的神情,较之先前而言,是更加地凛冽了几分。 “抱歉,我以为你皮很厚很厚很厚呢,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这般地不经挠”我幸灾乐祸地说着。 “周芜” 那混蛋恶狠狠地瞪着我,那手,仍旧是扣在我的肩膀上,半分没有想要稍微移开一下的意思。 我扯着唇淡淡地笑着,郑重其事地冲着这混蛋开口道:“我们凡人有一句话叫做人,贵有自知之明,事,贵在适可而止。十三皇子,我觉得,这句话,你应该好好参悟一下” “你认为本君没有自知之明,不懂得适可而止” 我禁不住冷笑出声,“你倘若是有自知之明,懂得适可而止,此时此刻,又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十三皇子,再郑重地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彻彻底底地恩断义绝了,今后理性老死不相往来才是” “周芜,你对本君,真是好狠的心”那混蛋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一面摆足了一副心痛欲绝的架势,眉头皱巴得,简直都可以用来夹开核桃了。 听罢这番话,我只觉得甚是好笑,这混蛋对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心软过半分呐,如今,他竟然还生生地责怪起我来了,搞得自己就跟是被狠狠地辜负的那一个似的,这样颠倒黑白,实在是无耻,无耻至极呐 我一面为那混蛋的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厚到足以令天地为之唾弃世人为之发指的脸皮,而暗自咂舌,鄙视不已,一面冲着那混蛋极尽客气地扯着唇笑着,“彼此彼此” “周芜” 那混蛋一面扯着嗓子冲着我怒吼着,一面失心疯似的濒临癫狂地抓着我的肩膀可劲儿摇晃着。 那混蛋手底下的力道,是越发地大了起来,弄得我整个身子就像是在海浪中颠簸的小船似的,晃荡得实在是厉害,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险些一个禁不住这样的力道,当场就生生地散架开来并且,我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就跟是暴风吹拂之下的杨柳枝似的,一会儿贴到我的前额,一会儿又狠狠地甩向我那后脑勺,还在前额与后脑勺之间,止不住地来来去去着 “都说了,我们之间,已经彻彻底底地恩断义绝了无瓜葛,如今,你还这般来纠缠我,作甚难不成,是为了找乐子”说罢这番话,我重重地“呸”了一声,将进入嘴巴中的头发,全部给吐了出来。 君漠那混蛋突然拨开了像杂草一般散乱得毫无任何章法,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我整张脸的头发,然后用手指死死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抬起脑袋去面对他 然而,对于他的那张脸,我实在是打心眼里厌恶的厉害,于是乎继续像方才那般,眼睛在眼眶中珠子似的不断地打着圈儿转动着,一会儿瞧瞧房顶上的瓦片,一会儿瞧瞧自己的水青色的靴子,就是不肯拿一个正眼去瞧他一下 那混蛋整张脸漆黑黑得宛如锅底一般,还差不多能够从上面沁出浓墨来,他扯着嗓子大有恼怒似的冲着我道:“你,当真不知道本君所为何来” “当然是知道啊”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这混蛋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说来听听”那混蛋发号施令似的冲着我说着,我不愿意对着他吐露出半个字,他便特无耻地加重了自己手底下的地道,捏得我下巴粉末性骨折似的一片生疼 起初,我还想着有点骨气,负隅顽抗一把来着,但架不住这混蛋手底下的力道,实在是忒大了,到最后,我还是特不争气而又极其能屈能伸地开口妥协了,“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就是了” “说来听听,看看你是不是同本君心有灵犀” “呕”听罢此言,我下意识地便摆足了一副想吐的架势,并且,还是差不多快要将自己的肠子都给生生地吐出来的那种,毕竟,这混蛋的这番话,实在是忒恶心了,简直就比茅坑中发酵了三百年的便便,还要来得恶心难耐啊 我前脚刚摆出想吐的架势,这混蛋后脚便直接用另一只大掌死死地箍住了我的脖子,手指还不断地用力收缩,弄得我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濒临疯狂地好一阵抽搐不止 “呃呃呃呃呃呃,我说,我说就是了” “说”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微微张开了五指,但整只大掌仍旧是放在我的脖子上。 “你无非就是想要拿着我找乐子嘛,你可是不止一次地说过,只有我痛了,你的心里才能够稍微舒服一点现在,如你所愿,我伤成这样,你当然是赶着要来瞧我的笑话了”说罢,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冲着那混蛋狂甩了过去。 “就只是这样”那混蛋一脸愤怒地瞧着我。 “来瞧我的笑话,顺便按着我奚落一番”我很是郑重地补充道。 “周芜,你这女人,真真是没有良心得知你受伤,本君特意赶来瞧你,你非但不知道稍微领半分的情,也倒是罢了,竟然 还将本君往这种龌龊的地步去想一直以来,本君对你还不够好吗”那混蛋冲着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 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如果动不动就将我往死里玩弄,这便是所谓的对我好的话,我宁愿这混蛋对我不好点啊在心中,我忍不住不成体统地哭唧唧,还生生地哭成了一条落水狗先前,原本以为这混蛋冲着我很郑重地说恩断义绝,今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相逢即为陌路的那种,没想到,这混蛋,竟然是如此地厚颜无耻言而无信,恩断义绝了没几天,恬不知耻地又寻上门来拿我开心了,真真是畜生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运,还果真就是一个妥妥的大写的“坑”呐 见我只顾着哭丧着一张脸暗自神伤,丝毫没有按着这混蛋稍微去搭理半分的意思,这混蛋顿时便更加地不悦了,恶狠狠地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道:“周芜,回答本君的问题” “嗯嗯嗯嗯嗯嗯,我没有良心,自打遇到你之后,便拿着它,去喂了狗”我弱弱地说着。 “不是这一个” “嗯嗯嗯嗯嗯嗯,我就是不能领你的半分情,就只会把你往龌龊的地步去想,并且,这辈子恐怕怎样去改都改不了仔细想想,我也禁不住觉得自己实在是忒小人了一些,十三皇子今后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免得被我身上的卑鄙下流之气,给生生地坏了你那周身的凛然正气”我言辞恳切地说着。 “也不是这个”那混蛋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生生爆炸。 “那是哪一个”我摆足了一副茫然不知的架势。 “方才,本君问,本君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这混蛋但凡是有点自知之明,也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啊,倘若是他能对我好,恐怕这个世道上可真真是要没了天理喽 这混蛋先前冲着我做下那么多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这让我不由得越想越气,然后情不自禁地便冲着他又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6章 做梦 “本君不止一次地告诉你,本君讨厌虚伪,讨厌阿谀奉承,讨厌谎话,可你呢,又是怎么做的一面对本君,就各种虚伪,各种阿谀奉承,各种谎话连篇,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骑在本君的头上拉屎,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本君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本君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君不是还是给强忍了下来吗周芜,本君都为你破天荒成这样了,你说,本君对你,还不够好吗”那混蛋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倘若不是因为本君真心喜欢你,又怎么可能会由着你去肆意撒野,生生地忍你到这个份儿上,恐怕早就一个愤怒难当,拎着青岩剑就活劈了你了”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要狠狠地磕在地上。 我还没有稍微来得及缓过一点点点点的神来,这混蛋又开口了,“周芜,本君都掏出一颗心这样待你了,你就算是千年寒冰做的,也应该有点反应变得温热起来了吧,怎么你的眼中,就愣是瞧不见本君的半分好,还对本君,生生地厌恶成这样”那混蛋扯着我的手按放在他的胸前,摆足了一副幽怨的模样,极尽煽情地冲着我道,“周芜,你到底知不知道,在你无意之间,本君的这颗心,已经被你狠狠地伤了多少次了” 我的嘴角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嘴巴大张着,久久地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混蛋突然将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抱进了怀中,“芜儿,给本君一个机会,试着喜欢本君一下吧”声音轻柔了又轻柔,竟然像极了是在哀求。 我的嘴角禁不住又甚是猛烈地抽了两下,话不加思索便直接脱口而出道:“君漠,你这,好端端的又是抽的什么风啊难不成,是离开南海时日太久,生生地病糊涂了你先挺着,我这就去给你请个兽医好好瞧瞧”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直接当场就冲着我翻脸了,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害得我整个人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一屁股就生生地坐在了冰冰凉又坚硬无比的地面上,疼得我禁不住龇牙咧嘴,眼泪还在眼眶中疯狂地往外翻涌这混蛋,还当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呐,简直就令人发指,发指 “疼吗”那混蛋居高临下地冲着我冷冷地说着。 “摔成这样,也只有皮厚成你这样的,才会感知不到半分的痛”我没好气地说着。 “嗬,周芜,想不到,你这种没心的女人,还会痛” 那混蛋扯着唇自嘲似的笑着。 “废话,当然痛了” 要不是因为打不过,我真想当场就活活地弄死这混蛋。 “你可知,本君比你,更痛”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 “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呐大晚上的抽风,也倒是罢了,竟然还专门跑过来冲着我抽风了,真是有病”似乎觉得这些话分量还不够重,我又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你这病,八成还病得甚是不轻” 我刚挣扎着从地面上起身,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身子,那混蛋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再度扯进自己的怀中,他那坚实的胸膛,撞得我眼前不断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整个鼻梁骨都是断掉一般地生疼。 那混蛋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极尽暧昧地吐着气,“没错,本君就是病了,本君这是相思病除了你一个,这世间,任谁都没办法为本君医治半分芜儿,你愿意做本君的解药吗”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更是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甚是凶猛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那混蛋将自己那樱红色的唇,一寸寸又一寸寸冲着我贴了过来,眼瞧着就要落在我的额头上,我立马一脸惊恐地伸出了手掌,将那混蛋的嘴巴远远地推开,还特语重心长地冲着他道:“君漠,有病就去找大夫,别来冲着我犯病,往死里祸害我啊” 君漠那混蛋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好一阵狂跳不止,“周芜,你这个冷血的女人,本君好些时候,都恨不得一把就掐死你” “我的血,可热得很,咸鱼的才冷呢”我小声地嘟囔着。 “周芜” “你到底还有完没完了抽完风就赶快走吧毕竟,在旁人眼中,你可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而我嘛,是妥妥的断袖,深更半夜你平白无故出现在我的房中,传出去,我怕败坏你的名声”我没好气地说着。 “周芜” “这么喜欢喊这两个字对吧,我喊给你听,周芜周芜周芜周芜周芜周芜周芜周芜周芜周芜”我一口气不知道到底是喊了多少句自己的名字,还险些就因为断气而死,“这样,够了吧” 见那混蛋只是愤愤地瞧着我,木头桩子似的死死地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一动的,于是乎根本就按捺不住寂寞的我,在他的怀中费力地挣扎了两下,“够了,就赶快走吧” “周芜,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本君” “我若是爽快承认讨厌你,你便会赶快消失吗”见那混蛋只是深深地蹙着眉头,我便当他这是默认了,于是乎特郑重其事地冲着他道,“君漠,你听好了,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那混蛋突然低下头来,冲着我的脖子后面就是一通猛咬,疼得我冷汗淋漓,感觉自己那皮肉都快要被他给生生地撕扯下来了这禽兽,畜生呐 “周芜,现在,本君真是特别地后悔,就算你这冷血无情的女人今日里被活活打死,那也不干本君的事,本君就不该多此一举来瞧你” 我那殷红的血,从那混蛋的嘴角滑落,给这原本就长得祸国殃民的混蛋,更是增添了好些魅惑之感。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冲着这混蛋没好气地说着,“既然后悔了,那还不赶快走窗就在那里,慢走,不送” “周芜,你真是好狠的心呐,枉费今日里本君提着心吊着胆替你的处境担忧” 君漠那混蛋明明自己根本就无情无义无心,也倒是罢了,竟然还屡次摆出一副被我狠狠辜负的架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劈头盖脸天昏地暗还大义凛然地斥责我无情无义无心,真真是令人发指呐 我整个人不由得当场便直接炸毛了,“君漠,我不用你为我的处境担忧,只要你不来克我,我的处境永远都不至于太穷凶极恶所有的悲惨,也全部都只是你一个人强加给我的你不知道,自打遇到你之后,我就一直一直在走背字,从来都没有稍微顺过那么一小下,好不容易盼来你特信誓旦旦地冲着我说恩断义绝了无瓜葛,我高兴得简直就快要生生疯掉了作为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摆脱你能不能要点脸面,稍微说话也算点数赶快走吧,不然,我真的要打心底里瞧不起你了” “周芜” “你不是说,只有瞧到我痛苦难过,你的心里,才能够稍微舒服那么一点吗,现在,我被打成这样,可以说就是如同落水狗一般的存在,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了你现在想笑,便尽情地去笑吧我现在,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同你吵架” 听罢我的这番话,君漠那混蛋扯着唇冷笑着,“你以为本君吃饱了撑得,大半夜跑过来,就只为了同你吵架” 我一个大白眼便直接潇洒利落地痛甩了过去 ,“你这混蛋,这么变态,谁知道呢” “周芜,本君本来是想要来给你治一下伤的,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 还没等君漠那混蛋有机会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慢走不送” 下一刻,君漠那混蛋突然将我拦腰抱起,我立马惊呼出声,“你做什么” 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方才,你不是说本君变态吗本君当然不能让你失望,要变态给你瞧瞧了” 再然后,那混蛋就像是丢麻袋一般,将我狠狠地扔在了床上,摔得我禁不住扶着自己那老腰,闷哼出声 还没待我稍微从疼痛中缓解过来,那混蛋突然俯下身子冲着我逼了过来,我一脸的警惕,紧张兮兮地将双手交叉着叠放在胸前,摆足了一副大有防备的模样。 “周芜,你这嘴巴,可还真不是一般的贱” “就算我嘴巴再贱,也比不上你这个人贱呐”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伸出一只胳膊去拉扯身旁的锦被。 结果,那混蛋却先我一步出了手,将那条可怜兮兮的被,远远地丢了出去,他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你那比条凳还要平的身子,本君已经瞧过了不止一次,本君不嫌弃你这糟糕到极点的身材,没有玷污了本君的眼,便已经是极好的了,这个时候,你又扭捏着遮挡着作甚难不成,是欲拒还迎” “迎你大爷”我禁不住在心中愤愤地怒骂了一声。 君漠那混蛋凭空变出一个莹白色的玉瓶,然后慢条斯理地去扯弄上面的布塞。 我的眼睛滴溜溜滴溜溜乱转了好一通,随后一脸狗腿地冲着君漠那混蛋极尽讨好地笑着,“十三皇子,我送给你一个女人,要不要啊” “怎么,你这是打算毛遂自荐” “荐你大爷”我再度禁不住在心中愤愤地怒骂了一声。 毕竟是有目的嘛,随后,我立马强忍住对这混蛋的不满,笑嘻嘻地冲着他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那父亲和舅舅,非要强逼着我娶那个林姑娘,你这不也知道嘛,我这,完全就不能娶妻啊,所以,便只能便宜了你你便去按着那位林姑娘,勾搭一下呗凭借你那张妖孽脸,啊呸呸呸,我是说,以你这样的天人之姿,只要一出马,定然能够迷得她昏头转向,到时候,她肯定像芥儿姐姐一般,吵着闹着非你不嫁啊”一想到马上就能够甩掉那个大包袱,我忍不住笑开了花。 “让本君,去勾搭那个林姑娘”那混蛋扯着唇冲着我极尽勉强地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止不住地连连狂点着头。 那混蛋骤然之间阴沉下来一张脸,用手指冲着我那脑袋上重重地就是一扣,“做梦”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7章 帮他一把,也是可以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可以让我甩掉包袱的大好机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轻易放手呐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更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去贴那混蛋的冷屁股了,冲着他笑得极尽谄媚:“这样好的事,的的确确是一桩美梦呐” 那混蛋先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稳稳地落在了那莹白色的玉瓶上,专心致志地从里面往一方锦帕倒着灰黄色的粉末,漫不经心地道,“既然是美梦,那你就好好消受着吧” “我比不得你,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你便替我消受了吧” 我费力地坐起身子,可怜巴巴地冲着他哀求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还不断地眨啊眨啊眨的。\ 那混蛋伸出胳膊,甚是粗鲁地一把便将我狠狠地又按回在了床上,害得我整个脑袋都狠狠地摔在了枕头上,摔得我脑浆都快要变成碎豆腐。 我刚想冲着那混蛋怒骂一番,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混蛋便将手中那方沾了灰黄色粉末的锦帕,猝不及防地便结结实实地贴在了我的伤口上,还极其恶毒地狠狠旋转了两下,弄得我禁不住发出好一阵杀猪似的哀嚎,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在眼眶中刷刷刷止不住地往外疯狂翻滚着,结结实实地糊遍了我整张脸。 “这药的药性,甚是猛烈,你,忍着点”那混蛋幸灾乐祸地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说罢,将那帕子又是狠狠地旋转了两下,我嚎叫得不由得是更大声了,险些将房顶上的瓦片都给生生地震成碎渣渣。 “君漠,我不用你帮我治伤”我一面冲着那混蛋大喊大叫着,一面努力往大床的里面翻滚着自己的身子,结果,滚了还没有两圈,那混蛋硬是拖死猪似的,一把就将我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举着帕子又要往我的伤口上贴,吓得我立马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我这点小小的伤,不值得你用这么上好的药,完全就不值得啊” “是可惜了这么上好的药了”那混蛋大有感慨意味地说着,还煞有介事地连连点着头,摆足了一副心痛到差点泪流满脸的架势。 我长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混蛋说话,甚是不中听得紧,但他好歹不会再借着给我敷药的由头,狠狠地蹂躏我的伤口了吧 我还在美滋滋地想着之时,这混蛋突然将那方帕子,在我的伤口上又是狠狠地一按,还特贱兮兮地扯着唇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不过,凡事要有始有终,既然都已经开始了,就算再糟蹋这上好的药,本君也只能强忍着心痛,对着你豁达一把了” “你这混蛋,是不是生来就贱呐,不是说我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了无瓜葛了吗,对于这件事,你更应该有始有终,从说出那番话之后,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才是啊现如今,我前脚刚受伤,你后脚又立马跑过来给我敷药了,你” 还没有待我说完,这混蛋又狠狠地在我的伤口上一按,痛得我眼前一黑,险些就当场昏死过去,他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是,本君就是贱,本君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没良心的女人” “我就是没良心,怎么了,这到底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没良心,就已经够可怜了,你又干嘛非要一次次又一次次跟我过不去呢,换个倒霉蛋继续往死里捉弄,不好吗” “周芜,你认为本君阴魂不散地缠着你,就只是为了将你往死里捉弄”那混蛋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生生爆炸了。 “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你那都司马昭之心了好不好”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一个按捺不住,冲着他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周芜,本君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本君喜欢你对于这样,你也只认为是本君在有意捉弄你” “不然呢这种话,你指不定冲着我们凡间的多少女子说过了,哦,表姐也只是那万万人之中的一个吧” “周芜,本君说喜欢你,一直是郑重得很,还有这番话,本君从来没有冲着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蠢女人说过 ”那混蛋扯着嗓子冲着我丧心病狂似的咆哮着,震得我耳朵差点就生生地碎掉。 “没对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蠢女人说过,那肯定冲着不少聪明的女人说过喽”我忍不住又冲着这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还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转至一旁,再也不愿意瞧这混蛋一眼。 那混蛋气得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然后,下一刻,直接来了一个禽兽大变身,两只眼睛赤红得简直就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血,他大力地攥着我的胳膊,还有意将手指狠狠地嵌进了我的肉里,“周芜” “既然你这么喜欢念叨这两个字,那就索性送你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改个名好了,是叫周芋,周节,周若,周艺,还是周艾呢”我用牙齿咬着手指,摆足了一副用心思考的架势,过了良久之后,冲着这混蛋特谦卑地扯着唇笑着,“十三皇子,你最不喜欢哪一个,我便选哪一个好了” “周芜”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着,还用手死死地扶着自己的胸口,摆足了一副心痛至极的架势,“你怎么就可以没良心到这个份儿上,本君对你这么真挚的心意,你竟然完全觉察不到” “十三皇子,别动不动就冲着我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第一,我不喜欢你,第二,我聪明得很,完全不会受你的骗与其你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倒不如拿去多欺骗几个对你这幅臭皮囊情有独钟的痴女啊,如此这般,才划算呐”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语气之中,完全掩饰不住对于这混蛋简直就浓郁到极致的鄙视之情。 “周芜” “从现在起,我不叫周芜了,那两个字,直接就送你好了”我特豁达地说着。 “周芜” “我都说了,我不叫周芜了倘若没旁的事,你便赶快走吧,夜深了,我要睡了”我一面特郑重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打着大大的哈欠,顺手拎过身旁的锦被便结结实实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闭上眼睛便佯装入睡。 尽管紧闭了双眼,但仍旧是能甚是强烈地觉察到这混蛋灼灼的又甚是不怀好意的目光,这让我禁不住觉得周身不自在,为了拉开同这混蛋之间的距离,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活像条大毛虫似的,往大床的里面蠕动着移动自己的身子。 蠕动了还没有几下,这混蛋突然死死地扯住了锦被的一端,然后一个大力,将我整个人又给拉回了原地。 我整个人瞬间不爽了,索性将锦被狠狠地扔了,还特故意地扔到了那混蛋的身上,然后手脚并用地爬着往大床的里面去,结果,刚爬了没多远,这混蛋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脚踝,将我整个人像拖死狗一般又给拽了回来,我手中死死地抓着身子底下的褥子,禁不住哭唧唧,扯着长长的哭腔,大有幽怨意味地冲着他道:“大晚上的,你到底是干嘛啊有病就去治啊,何苦非要来骚扰我” “周芜,你说,本君的相思病,到底该怎样去治倘若你能替本君想一个上好的法子,治好本君,本君自然不会再来纠缠你” “呵呵呵呵呵呵,相思病对谁啊”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 “对你”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冲着我道。 “呵呵呵呵呵呵,玩笑开一次就罢了,屡次开这种玩笑,一点点点点都不好笑啊十三皇子,时辰不早了,赶快回去洗洗睡吧” 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用脚狠狠地踩着那混蛋的手,熟料,我都蹬鼻子上脸到这个份儿上了,这混蛋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呜呜呜呜呜呜,说好的洁癖呢这变态啊 我按着这混蛋在心头骂得甚是欢快,还一度无法自拔之时,这混蛋突然冲着我的脚腕,又是甚为猛烈地一拉,将我大半个身子差不多都拉到了床下,还没等我来得及稍微反应过来,这混蛋将手放在了我的腰上,将我的身子像翻大饼似的,甚是粗鲁地给翻了一个个儿,再然后,他整个人俯身下来,投下来的影子,将我的小身板遮了一个严严实实,我用力地推了他那胸膛几下,结果他那胸膛坚实得就跟是一堵墙似的,任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推不动 折腾着挣扎了好久好久之后,这混蛋冷着一张脸,将我的两只胳膊用大手一下子死死地攥住,然后狠狠地按在了我的头顶,“周芜,你说,本君这相思病,到底该怎样去治” “呵呵呵呵呵呵,你这变态,怎么会得那种病简直就是没天理啊”我大有厌恶意味地冲着他冷笑着。 那混蛋狠狠地蹙着眉头,“你不信” “你自己都不信吧” “本君信”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在风中凌乱了,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甚是猛烈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这混蛋,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得彻彻底底,也倒是罢了,这境界,还越发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啊在心中,我禁不住一个劲儿地发自肺腑地感叹着,还为他那厚脸皮,而由衷地折服不已 “周芜,你说,本君这相思病,到底该怎样去治”见我整个人愣神成这样,这混蛋极尽无耻地用手指寻了我晚上的一处软肉,狠狠地就是一捏,见我吃痛回神,他又冲着我再度重复道。 “这简单,简单得很呐不过,就怕十三皇子你,狠不下这个心来”我没好气地说着。 “说来听听” “不说”我闹脾气似的冲着他说着,还将自己的整张脸,远远地偏转到一测,摆足了一副对他厌恶至极,厌恶到再也不愿意多瞧他一眼的架势。 “说,本君要听” “把心剜了,就是了如此这般,就是不知道十三皇子你,可能狠得下心 ”我冲着他一本正经地打趣着。 那混蛋气得面目扭曲,而我,好不容易才得以舒这么一口气,无论如何,也得趁热打铁陈胜追击,争取能够一鼓作气气死他,如此,也算是为天下除害啊 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他大义凛然地继续道:“倘若是实在狠不下心来,我帮你一把,也是可以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8章 让他赶快滚 “周芜,你厌恶本君,就生生地厌恶到这般的境地了吗”那混蛋强忍着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滔天怒意,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 “不止如此呢”我一本正经地冲着他道。 “你”那混蛋一度被我气到无语,只是瞪大了自己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着。 “想来,十三皇子,定然也不会是什么不识抬举的人,还是识点趣,马上消失了才好,免得留下来,继续自取其辱” 我再接再厉地按着他继续激怒着。 “本君再问一遍,你周芜,果真厌恶本君” “呵呵呵呵呵呵,瞎子都瞧出来了”我一面大有嘲讽意味地说着,一面忍不住狠狠地甩给了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 此时此刻,惟愿这混蛋能够意识到自己有还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羞耻之心,然后立马灰溜溜地从我的面前消失个干净。 熟料,那混蛋突然冲着我扯着唇笑了,“周芜,你厌恶本君,没事,本君不厌恶你就成”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心翼翼地冲着他试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 ”那混蛋在我的侧脸上极尽暧昧地吐着气,“尽管你厌恶本君,但架不住本君真心喜欢你啊,这,就足够了” 我的嘴角禁不住甚是猛烈地抽搐了好些下,整张脸上都是活见鬼的神情,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呵呵呵呵呵呵,你这,你这不会是想要按着我继续纠缠下去吧” “芜儿,真聪明,本君,正有此意呢”那混蛋脸上还是该死的得意。 我的嘴角处禁不住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我都厌恶你生生地厌恶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就不能稍微要点脸,不要往我的冷屁股上恬不知耻地继续贴了” “不能”这番话,那混蛋说得,那是好一个字字铿锵斩钉截铁啊,这让我想要直接当场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的一度是甚为强烈。 “你到底瞧上我哪里了我改不就是了”我哭丧着整张脸。 “本君,就喜欢你不喜欢本君这一点”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 这混蛋,还当真是变态呐 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像这般的变态,老天爷为何就不稍微开开眼,而是由着他在世上凭借着自己那魅惑到足以祸国殃民的臭皮囊,可劲儿地去勾搭良家妇女啊,倘若是我是老天,定然要为天理讨要个公道,直接一道天雷冲着这混蛋的头上猛然地劈下来,将这混蛋狠狠地劈成炭渣才好呐 “我喜欢你,我现在很喜欢很喜欢你,这样,还不成吗”我极尽违心地冲着那混蛋说着,还忍不住哭唧唧,“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那混蛋低下脑袋,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乖,放心好了,本君绝对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你这混蛋,故意在诓骗我”我突然后知后觉,气得整个身子都在禁不住剧烈地颤抖。 “芜儿怎么能够这般去说,喜欢这种事情,向来是你情我愿,又何来诓骗一说啊”那混蛋笑得无比猖狂,而我,则一脸的欲哭无泪,还恨不得立马一头直接撞死,血生生地溅那混蛋一脸一身,就算是弄不死他,能给他添点晦气,也是极好的啊。 “芜儿,放心好了,本君瞧去了你的身子,会对你负责的” “啥”我先是诧异了整张脸,然后随着那混蛋的视线往下一看,只见自己那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裹胸,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开来,我胸前那两团软肉,差不多彻彻底底地展露在了那混蛋的面前 我瞬间活见鬼似的大喊大叫起来,无奈自己那两只手,被那混蛋死死地攥着,饶我就是拼尽周身解数,也愣是挣脱不开,而那混蛋的视线,却牢牢地盯着不该看的地方,久久地就是没有要移开眼的觉悟 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君漠,你,你就不怕长针眼吗” “本君英明神武,自然是不怕”那混蛋的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眼睛却仍旧是死死地盯着那处地方,一眨都不带一眨的 我又羞又怒,整张脸涨得通红一片,此时此刻,只想要一头撞死,并且,还恨不得立马就一头撞死 “芜儿”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情意绵绵的架势,柔着声冲着我唤着。 “现在,我只想活劈了你”我扯着长长的哭腔,还禁不住越想越哭得自己甚是委屈,终于,还是一个按捺不住,特不成体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芜儿,放心好了,本君会对你负责,会娶你回南海的”那混蛋郑重其事信誓旦旦地在我的耳边说着。 “呜呜呜呜呜呜,我能不能弄死你” “不能本君还要留着命,娶你” 说着,那混蛋又冲着我低下头来,将自己那樱红色的唇,不断地往我的脸上凑了又凑。 我立马瞅准时机,完全就不管不顾地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冲着那混蛋的鼻梁上,就是不留余力地狠狠地一撞,然后趁着这混蛋吃痛之际,立马甚是麻利地将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用锦被将自己裹了一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然后一脸惊恐地不断地往大床的里面退了又退。 那混蛋用手死死地捂着自己那鼻子,可这仍旧是完全不能够阻挡鼻血狂流下来的趋势,殷红的血,染透他那整只大手掌,并且还顺着指缝,滴答滴答宛如雨点一般,不断地往下坠着,狠狠地砸在了我那可怜兮兮的月白色的褥子上。 “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声音之中,竟然活见鬼地有那么几分纵容宠溺的味道。 “你滚,马上滚”我哭得不成体统,还一度哽咽不止。 “芜儿,你放心好了,本君” 还没待他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我不要你负责,你赶快滚” 末了,我还不忘特信誓旦旦地冲着我补充上了那么一句,“你也只是一条咸鱼而已,被你瞧去身子,就跟同大黄一样一样的,我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绝对不会的” “你当真不想要让本君对你负责”那混蛋微蹙着眉。 “呜呜呜呜呜呜,鬼才想呢” “好,既然如此,你对本君负责好了” “我对你负什么责”这混蛋,我不同他计较,也倒是罢了,现如今,他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无耻啊 “在不归城,云颉的府上,你偷看本君洗澡,还同本君在一个浴桶之中,你还冲着本君的肉体,上下其手”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还摆足了一副大有幽怨的架势。 “呜呜呜呜呜呜,是你,是你把我强拉进去的,我也不想的”我泣不成声。 “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怎么,过足了瘾,就不打算对着本君负责了”那混蛋冲着我挑着眉。 “你只是一条咸鱼而已,就算是被我瞧被我摸,也完全没有半点损失啊,我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负责” “本君有血有肉有感情,怎么会只是一条咸鱼” “你就是咸鱼,就是” “你不喜欢本君,是因为介意本君的真身” “我不光介意你的真身,我还介意你的人品呜呜呜呜呜呜,你太坏了,都坏到骨子里去了我讨厌你,特讨厌你,当初,就不该多此一举救了你” “本君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你破例,你为何就是瞧不到本君的半分好” 那混蛋的眉头,是皱巴了又皱巴。 “呜呜呜呜呜呜,你哪里就好了,分明就是从头到脚,都坏透了你就只会欺负我,只会捉弄我,我讨厌死你了” 我哭得正专注之时,那混蛋却悄悄地爬上了大床,就像是在安抚闹脾气耍性子的宠物似的,用手掌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脑袋,“好了,别哭了,本君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那你赶快滚”我立马蹬鼻子上脸。 “还没有敷完药,不好好处理,你的伤口会流脓留疤的,到时候,会很丑的”那混蛋一面哄小孩子似的轻声说着,一面试探性的扯着我身上的锦被,而我却死死地抓着不肯放。 “丑就丑,我又不介意” “真的不敷” “不敷呜呜呜呜呜呜,你赶快滚,赶快” “本君滚了,你就会不哭了吗” “你赶快滚,赶快” “好,本君滚就是了夜深了,好好歇息”那混蛋神情复杂地瞧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便冲着大床外退着身子。 眼瞧着他真的就要走了,我立马伸出双手死死地扯住了他的袖子,那混蛋扭过头来,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芜儿这是舍不得本君” 我一面用手拉扯了一下挡在胸前的快要生生滑落下来的锦被,一面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直接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君漠,那个林姑娘,你真的不打算好好考虑一下吗” 见那混蛋只是沉着一张脸,久久地不发一语,于是乎我长长地吸了吸鼻子,冲着他特郑重特诚恳地道:“舅舅的眼光,一向是高得很,那位林姑娘,可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想必定然是人中之凤,并且,据说她还有着旺夫命,谁能够娶到她,那可是大大地有福气呐你不是一向喜欢女人嘛,正好,她就是,你就去按着她勾搭一番吧,如此一来,你就能放过表姐放过我,还能如愿以偿地娶一个女人回南海,多么上算呐” 那混蛋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自己那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的额头,“周芜,每次本君感到对你略有亏欠,想要发自内心地对你好时,你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将本君彻彻底底地惹恼,还让本君一度恨不得当场就掐死你这次,你果真也没让本君失望” 自己本来就生性暴戾,对我,从始至终也完全没有安过什么好心,想掐死我,也倒是罢了,竟然还一次次又一次次恬不知耻地将原因归结在我的身上,他这,简直就是天底下顶级顶级的无赖啊 “像林姑娘那么好的女人,你完全就没有不勾搭之理啊”我强忍着在心头疯狂翻滚的怒意,继续冲着这混蛋言辞恳切苦口婆心地说着。 “这番话,本君权当没听到” “哎,别呀,听到了就是听到了,这又不是什么摆不上台面的事算我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 “放手,本君要滚了”那混蛋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 “你就先答应一下再滚嘛” 那混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狂甩了一下袖子便化作一道银光消散了个干净,徒留下被狠狠地摔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29章 不想乖乖滚进去 我费力地从床上爬起,然后一圈圈又一圈圈地裹紧了自己胸前散了开来的绸带,愤愤地按着那想来便来,想滚便滚的混蛋狠狠地唾骂着,并且,还顺便捎带上他那八辈祖宗一起轮番唾骂着。 骂着骂着,一股子浓郁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困意,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地冲着我滚滚袭来,很快,我便败下阵来,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大半夜,被君漠那混蛋强硬地敷上灰黄色粉末的地方,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并且,还好一阵灼热难当,不多时,我整个人便像蒸笼上的饺子一般,周身上下皆是腾腾的热气,还热汗淋漓,甚至,我还一度忍不住认为,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差不多快要彻彻底底地熟透了 我特强烈地想要踢掉被子,结果,却诧异地发现,自己就像是一滩烂泥似的,软趴趴地瘫倒在床上,别说是翻翻身子踢掉被子了,就连眼皮,也感觉似有千斤重,根本就抬不动。 努力了良久良久之后,却只能换来一个“担雪塞井空用力,炊砂作饭岂堪吃”般的徒劳,我不由得彻彻底底地死心了,破罐子破摔似的放弃了挣扎,由任着自己瘫在那里被活活热死 清蒸的我,熟透之后,再加点油盐酱醋,定然会比酱香肘子还要来得好吃吧,可惜,我没有机会亲自尝尝了 我一面狂流着哈喇子,一面为自己竟然错过自己这样的美味,而禁不住暗自惋惜不已,就这样过了一阵子,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又死猪一般彻彻底底地昏睡过去 我睡得正香甜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小德子那极其讨厌的声音,“爷,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我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然后扭转了身子开始继续睡。 小德子俯身在我的耳边,不依不饶地扯着嗓子冲着我更大声地好鬼吼鬼叫着,“爷,老爷找你,再睡下去,可又要逃不掉一顿结结实实的毒打了” “滚”我特不情不愿地冲着小德子吼了一声,然后又转了一个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爷,赶快起来吧,老爷在书房里望眼欲穿地等着你呢”小德子又俯身在我的耳边,扯着嗓子宛如疯狗狂吠似的大吼着,震得我耳膜都险些生生地碎成渣渣, 耳边翁嗡嗡翁嗡嗡止不住地狂响着,弄得我没来由地就是好一阵厌烦 “滚”我拿出吃奶的力气,冲着小德子嚎着,然后高高地扯起被子,严严实实地将自己的脑袋给整个包裹起来。 “爷,你若是再不起来,老爷可就要拿着藤条,亲自来唤你起床了”小德子隔着被子,用大巴掌一下下又一下下,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身子,而我,却仍旧是没有半点要乖乖起床的意思,只是特不满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爷,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睡得下去啊起来了,赶快起来了”小德子一面火急火燎地冲着我说着,一面用手大力地拉扯着我身上的锦被,最后,愣是将我整个人连带着厚厚的被褥,从床上给强硬无比地猛拖了下来。 小德子就像是在给蚕剥茧似的,按着我身上的锦被不断地剥弄着,剥了良久良久之后,才剥出了我的两只脚,按着我的脚心极尽无耻地轻挠着,然后我连想都没想,直接抬起脚,准确无误地冲着小德子那张脸上狠狠地踢了过去 由于这一脚,来得实在是忒过于猝不及防了,小德子一个没防备,便冬瓜似的,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还发出了好一阵杀猪似的嚎叫。 等到从疼痛中稍微缓过神来之后,小德子又恬不知耻地冲着我开始了新一轮的骚扰,死死地扯着锦被的一端,死活就是不肯稍微松一下手,最后,还是成功地将锦被从我的身上扯了下去。 小德子用手不断地拍打着我的脸,“爷,你醒醒啊” 我睡得跟猪似的没有半点的反应。 “爷,老爷来了” 我仍旧是睡得跟猪似的没有半点的反应。 “爷,那个君混蛋被人乱刀砍死了” “死了就死了”我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声,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弹簧一般立马坐直了身子,死死地揪扯着小德子的衣领,“啥刚才,你说谁被乱刀砍死了” “那个君混蛋呐” 小德子一面往我的身上套着衣服,一面漫不经心地冲着我说着。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砍死那个皮糙肉厚的混蛋呐”我禁不住啧啧长叹着。 “老天爷呗爷,你都不知道,他那死相,老惨了” “真的”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昨夜,竟然是我同那混蛋的最后一面,早知道他会突然就这样惨死,当初,我就该稍微给他一点好脸色去瞧了虽然由衷地讨厌那混蛋,但我还是忍不住好一阵难过起来 见我晃神成这样,还扯着自己的袖子,装模作样地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小德子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当然是假的了,那个君混蛋,可还活得好好的呢,能蹦能跳的” “你欺骗我的感情”我扑闪着好不容易才从眼眶中生生挤出来的泪珠,冲着小德子兴师问罪似的道。 “爷,你巴不得那混蛋能惨死呢,对他,又哪来的什么感情啊”小德子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不过,倒是爷你,老爷现在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你倘若是再拖拖拉拉下去,待会儿,死相很惨很惨的,可就会是你” 我特坦然地又躺在了尚且残留着我体温的褥子上,摆足了一副大无畏的架势,“怕什么,待会儿,你便去对他说,昨夜里,我差不多被活活打死,此时此刻,完全就高烧不退,下不来床” “爷,据说,今日里,老爷是想要带你去相国府,见见你的那位未过门的林姑娘” 我腾地一下立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便继续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还冲着小德子不断地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跟了小爷我大半年,竟然还是榆木疙瘩开不了窍,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依照小爷我瞧来,你倒真应该去猪圈里好好反省一下才是” “不急的,是爷你,急的,还是爷你,爷这样阴晴不定变化无常的,这让小的怎样有眼色啊这不,小的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嘿,你这刁奴,现在都还蹬鼻子上脸了”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高高地撸起了袖子,摆足了一副要按着小德子往死里痛打一番的架势。 小德子紧张兮兮地攥紧了我的胳膊,“爷,老爷还等着你呢,还是赶快收拾一下吧,再要拖延下去,老爷可真的要生气了” 再然后,小德子手脚麻利地帮我穿好了衣服,梳理好了头发,然后风风火火地强拖着我便冲着房门外走去。 到了书房之后,我刚想要进去,小德子突然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冲着我特郑重其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爷,切记,待会儿,无论老爷说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地受着就是了,千万莫要再嘴贱了,保命要紧” 我恶狠狠地瞪了小德子一眼,特不耐烦地冲着他道:“知道了知道了” “爷,千万别嘴贱,切记,切记啊”对于我,小德子仍旧是放心不下,摆足了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喋喋不休地冲着我说着,这让我禁不住一度怀疑,这小德子,怕上辈子就是一个哑巴,才以至于这一世,话竟然生生地多成这样吧。 “要不,你去”我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说着。 “呃呃呃呃呃呃,爷,你还是赶快去吧,莫要让老爷等急了”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大力地推着我往前走。 我高高地举起胳膊,还没有来得及敲一下门,小德子又冲着我道:“爷,莫要嘴贱,莫要嘴贱,一定要切记” 听罢这番话,我的眉头禁不住狠狠地皱巴了又皱,刚想要痛打他一顿时,小德子却先我一步,重重地扣了两下门,紧接着,我那父亲凛冽的声音,便直接穿透门板飘荡了出来,“还不赶快滚进来”一听,就是一副大为恼怒的架势,震得我身子禁不住猛烈一颤,整个人瞬间便怂了,背后还嗖嗖嗖好一阵狂窜着冷风。 我下意识拔脚便跑,小德子却强硬地一把拉住了我,“爷,老爷还等着你呢赶快进去吧” “方才,你没听到吗,他心情不好得很,他这是不知道从哪里憋了一肚子气,又准备拿我泄火呐”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大力地挣扎着。 “爷,只要你不嘴贱,老爷绝对不会往死里打你的” “要不,你便进去,说小爷我重伤在身,下不了床了,今日里不能来见他” “爷,你这是在逼着老爷亲自往你的房间去呐” “要不,我先去爷爷房里避避嗯嗯嗯嗯嗯嗯,果真是上好的主意,小爷我这便去” “爷,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呐,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一下,逃避,是没有用的”小德子凛然大义地冲着我说着。 “小爷我一向是很没有出息的,能逃一时是一时 好了” “爷,你若是逃了,老爷会更加地生气,到时候,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顾不得那么多了,先逃了这一次再说”说罢,我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地胡乱挣扎。 “爷,你冷静一点呐” “呜呜呜呜呜呜,那就是一个大火坑,你让我怎么能冷静得了啊”我拖着长长的哭腔,大有委屈意味地说着。 “爷,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彻彻底底地在凛冽的北风中凌乱了,“呜呜呜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呐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呐”我哭得是更加地不成体统了。 “爷,你不一定非要死啊,方才,小的也只是打个比方罢了只要你管好自己的那张嘴,不犯贱,老爷无论如何都不会痛打于你的,绝对不会的”小德子信誓旦旦地冲着我说着。 “呜呜呜呜呜呜,我还是不想去一瞧见他,我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倘若是真要进去,估计也只有被活活打死的份儿小德子,瞧见我们主仆一场的份儿上,还是让我赶快溜了吧” “爷,你” 还没待小德子说完,房间内又传来一道更凛冽的声音,“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滚进来”这番话之中,怒气,是更加地甚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0章 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狠狠地楞在原地晃神之际,小德子猝不及防身手麻利地便直接出手了,先是一只脚特大力特潇洒地踹开了房门,然后特不地道地冲着我下了黑手,对着我的脊背就是重重地一推,再然后,一脸惊恐的我,就这样在空中转了好些个圈,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便直接扑进了房,还以狗吃屎这一高难度还特狼狈的姿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险些就生生地磕断我的两颗大门牙 我还在因为这一摔,而一度生无可恋,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地在眼眶中直打转之际,房门突然“啪嗒”一声便重重地关上了,而我的心,也随着这“啪嗒”一声,当场就碎成了渣渣。 “行这么大礼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父亲居高临下地冲着我痛斥着。 亲生骨肉都生生地摔成这样了,不知道过来搀扶一把,不知道稍微慰问一下,也倒是罢了,竟然还说着这样嗖嗖嗖直窜阴风的风凉话,这,简直就毫无人性呐在心中,我禁不住濒临疯狂地按着我这父亲往死里吐槽着 只要稍微动一下,全身上下都是骨头断掉般的巨疼,这让我禁不住呲着牙咧着嘴,一个劲儿地小声呜咽着 “趴在那里做什么,装死吗”父亲扯着大嗓门怒气冲冲地冲着我呵斥着。 “方才那一下,摔得实在是太猛烈了,孩儿就算是再想要爬起来,一时片刻之间,也是完全缓不过来的啊”说罢,我立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心安理得而又大喇喇地摆成了一个“大”字形,然后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地趴在了地上。 “既然爬不起来,那就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竖起耳朵来听为父说好了”父亲迈着大步子冲着我逼近了过来,最后,差不多将自己那脚,生生地踢到我的脑袋上,吓得我立马一脸警惕地挺直了脖子,费力地昂着自己那高贵的头颅。 “待会儿,为父会带你去你舅舅那府上,见一下林姑娘,你可要好生管好自己那张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一定要有点分寸”父亲一脸严肃地冲着我说着,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甚至,从这番话之中,我还特强烈地听出了威胁恐吓的味道。 “嗯嗯嗯嗯嗯嗯”我忙不迭地应着。 “答应这么快做什么也稍微走点心” 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手大力地揪扯着我的耳朵,“这完全不是什么玩笑话,你要是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林姑娘的面前生生地丢尽人现尽眼,回来之后,为父非得揪扯下你这两只耳朵,剁碎了喂狗不可” 我死死地抿着自己的唇,久久地不发一语,结果,这却又狠狠地激怒了父亲,他特恶劣地将我的耳朵大力地旋转了大半圈,恶狠狠地冲着我呵斥着:“你老子在同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说话啊” “倘若是急着回答,你又要认为我只是在随口敷衍,完全就不走半点的心,到时候,你又要冲着我大发火气了,只有长长地缄默一下,做足一副用心思考的架势,你才会认为我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嘛”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还禁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高举着巴掌,便要狠狠地冲着我的脸上疯狂地招呼过来,吓得我立马紧张兮兮地紧闭了双眼。 一股子凛冽的风,冲着我的侧脸狠狠地擦过,而那一巴掌,却久久地没有落下,我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挺直了脖子,冲着父亲瞧了又瞧,他怒瞪了我一眼,冲着我没好气地道:“不管你平日里再怎样混账,这次,一定要安分一些,别把我们周家未来的少夫人,给远远地吓跑喽” “是是是孩儿记下了,记下了”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语气之中,满是不耐烦的味道。 “你这混账东西,我” 还没有待父亲有机会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孩儿都知道了,倘若是这次孩儿的表现,不能够让你满意,你便将孩儿当场给活活打死好了” “你”父亲气得整个身子都在空气中剧烈地颤抖着,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我给狠狠气死过去的架势,还一度气到失语,嘴巴上上下下不断地张了又张,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吧”末了,我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的,舅舅一向狂傲得很,架子还端得特别地高,除了当今皇帝陛下之外,恐怕再无几个人能让他放在眼里了,你若是让他久等,去了之后,他肯定要小肚鸡肠一下,按着你这张老脸,狠狠地践踏一番了” 尽管父亲被我这番话,快要气到整个人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但他还是给强忍了下去,冲着我狂甩了一句“混账东西,等到回来再收拾你”,然后便极尽粗鲁地将我从地上强拽了起来,像拖死猪似的拖着我走了一路 到了马车那里,我特虔诚地退在父亲身后,而父亲却破天荒地让我先上车,并且,对于这一个决定,还一度坚定得很,我讪讪地扯着唇笑了笑:“这,不太好吧” “让你上就上,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父亲冲着我冷冷地道。 “哦”我极尽乖巧地应了一声,深感父亲这是良心大发现了,想要以此,去稍微弥补一下自己对我的愧疚之情 既然他都这样了,我当然要给他一个天大的面子了,于是乎我不再推辞,踩着马凳撅着屁股便准备上马车,结果,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父亲猝不及防地冲着我那屁股,就狠狠地了踹一脚,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下巴还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 我扭过头去,目瞪口呆地瞧着整张脸漆漆黑漆漆黑,还差不多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来的父亲,这使得父亲一个恼怒难当,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看什么看,这马车,你要上,便上,不上,就立马滚下去” “要不,孩儿不去了,还是先行回房吧”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话音刚落,父亲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冲着我扯着嗓子怒斥着:“想得美” 可怜兮兮的我,先是被父亲一把拽下了马车,然后,手腕上被绑了一圈圈又一圈圈的绳子,“既然不愿意上马车,你便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吧”话音刚落,父亲便扯着绳子的另一端,无比泰然地上了马车。 马儿放开双腿可劲儿地往前跑着,马车的车轮旋转得飞快,这一路,我跟得那是好一个无比费力,还生生地喘成了一头得了哮喘的驴,大口大口地止不住地狂抽着冷气,整个肺疼得都险些要生生地炸裂开来。 父亲掀起帘子,探出脑袋,瞧好戏似的盯着我瞧着,悠哉悠哉地冲着我道:“怎么样,这个速度,还跟得上吧” “你下来试试,不就,不就知道了嘛”我没好气地说着,还捎带着冲着父亲便狠狠地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下一刻,父亲愤愤地探回了脑袋,狠狠地扯上了帘布,一派郑重地冲着驾车的人扯着嗓子吼道:“少爷嫌弃这个速度太慢了,再快点” “老爷,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小德子紧张兮兮地冲着父亲说着。 再然后,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小德子被父亲强硬无比地赶下了马车,陪着我一起在后面跑着。 见我的手腕,被又粗又扎的绳子,给生生地勒出了血来,小德子立马将宽大的袖子,照着那绳子严严实实地裹一圈,然后拼尽吃奶的力气帮我往后拉扯着,还一面拉扯,一面扭过头来,冲着我兴师问罪似的道:“爷,不是说让你别冲着老爷嘴贱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呐” “我这次真的没惹他,就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那么几句话,嘴巴还没有来得及贱一下呢”我极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爷,你就别嘴硬了,你要是没嘴贱,老爷至于这般狠狠地惩治于你吗进门之前,小的那是冲着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嘴贱,别嘴贱,最后呢,你却只是将小的的这番话,生生地当做了耳旁风,还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耍起了嘴贱,我的爷呦,一天不被打死,你便一天不舒服吧”小德子整个人是越发地蹬鼻子上脸了,痛斥我的意味,简直就有些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 “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明明是他不好,一瞧见我就乱发脾气,这,又怎么能够怪罪到我的身上”我一脸的可怜巴巴委屈至极。 “爷,说句难听的话,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巴特贱,并且,还是特贱了之后,还打死都不肯承认半分的那种这次,老爷只是踹了你几脚,好歹没有往死里痛打你一番,不过,待会儿,到了相爷的府上,你可一定要长点心,就拿自己当哑巴,一个字都不要多说,否则,再一个嘴贱下去,老爷同相爷这两个暴脾气,可就要联起手来一起将你往死里狂打了啧啧啧啧啧啧,到时候,你那条小命,可就真真要休矣了” 我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小德子说着:“你这该死的奴才,张口小爷我嘴贱,闭嘴还是小爷我嘴贱,难道就不觉得,你比小爷我,还要来得嘴贱多了吗” 小德子扭过头来,冲着我特一本正经地道:“不觉得啊”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补充上一句,“这一次次又一次次因为耍贱而被往死里打的,可是爷你” “你这刁奴,这是皮痒了是吧”我一面怒气冲冲地说着,一面努力抬起自己的脚,按着小德子那腿狂踢着,“你这混账东西,他们都欺负我,也倒是罢了,现如今,你都敢骑到小爷我的头上拉屎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踢死你,踢死你” “爷,你先冷静一下啊,小的可是真心实意地在帮你” “嗬,什么帮我啊,你这分明就是想要直接气死我” “爷,冤枉啊,忠言逆耳再说,你平日里说出嘴的话,可比小的气人多了,好些时候,小的都禁不住想要按着你往死里痛打一番呐”这番话,小德子说得,那是好一番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1章 冲着老天跪了 “你这混账东西,平日里动不动就说什么这辈子生是小爷我的人,死是小爷我的鬼,这辈子都为小爷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你那衷心可鉴日月,你就是这样忠于小爷我的真是想不到啊,你这刁奴,一点点点点都没有身为奴才的觉悟,冲着小爷我一次次又一次次大放厥词,这些,也倒是罢了,竟然还包藏祸心,想要打小爷我你这刁奴,混账呐,简直就是妥妥的混账” 我一面愤愤不平地说着,一面努力抬起自己的脚,完全不管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冲着小德子那腿上就是好一通猛踢。 “爷,你别这么动气啊,方才,小的只是随口打那么一个比方,以便以此去衬托一下爷你那张嘴,到底有多贱,让爷也稍微产生一些自知之明罢了,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打你啊还有,这周围,这么多人呢,你也略微注意着点啊”小德子言辞特诚恳地冲着我说着,语气中又掺杂了好些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焦灼急切之情。 我后知后觉一般,抬头往四周一瞧,才发现,此刻,马车已然奔驰在宽阔的大街上,而大街的两侧,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一些父老乡亲,他们皆伸出手指,冲着我近乎疯狂地指指点点着,还不断地冲着身旁的人交着头接着耳 ,嘴巴根本就停不住似的,自始至终都在甚为猛烈地大开大合着 我的耳边还隐隐约约地听到一股子甚为吵闹喧嚣的噪杂声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就算是听不真切,也能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吧呜呜呜呜呜呜,又结结实实地丢了人现了眼了,我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啊 “小德子,别扯这条倒霉催的破绳子了,赶快滚过来”我哭丧着整张脸,一派急切地冲着小德子开口呼唤着。 “爷,这次,小的真的是无心之失,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吧”小德子那整张脸,哭丧得比我还要来得更甚。 “怎么就那么多的废话啊让你滚过来,就赶快滚过来啊”我完全没好气地冲着他怒吼着。 小德子冲着我讪讪地扯着唇笑着,“爷,这次,就同前几次那般,先记在账上吧” “废话少说,赶快滚过来”我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扯着嗓子冲着小德子咆哮着。 “爷,这么多人都在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冲着爷你瞧着呢” 小德子极尽小声地冲着我嘟囔着。 “正是因为这么多人都在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冲着小爷我瞧着,所以才让你赶快滚过来啊” “爷,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赶快滚过来,赶快” “爷,你的两只手,都被结结实实地绑成那样,实在是不太方便呐” “正是因为不太方便,所以才让你过来帮小爷我一把啊”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不由得瞬间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嘴角处甚为强烈地猛跳了好些下,“爷,这该怎么帮你呐难不成,让小的自残给你看” “看你大爷啊赶快滚过来,否则,到了相国府,小爷我就冲着舅舅力荐,把你送进宫做太监”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摆足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 “那爷你做好准备,小的真的要放手了” “赶快”我特冷硬地冲着小德子呵斥着。 小德子如我所言乖乖放手之后,那根又粗又扎的绳子,狠狠地勒了我的手腕一下,更进一步深深地嵌进了我的肉里,疼得我禁不住龇牙咧嘴,大口大口地狂抽着冷气,眼泪更是决堤一般,刷刷刷完全就止不住地从眼眶中往外奔涌着。 小德子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了我的身边,委屈巴巴地冲着我道:“爷,不知道,你是打算让小的怎样自残给你瞧啊” “谁让你自残了”末了,我还不忘狠狠地冲着小德子狂甩了一句,“你这蠢货” “那爷唤小的过来,到底所为何事啊”小德子摆足了一副虔诚恭敬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冲着我开口试探着。 “没瞧见周围这么多的人吗赶快帮小爷我把脸给遮上”我特没好气地说着。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那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自己的这张脸呐” “蠢货,人要脸树要皮,你以为小爷我同你一样,脸面可以完全不要的吗” 见小德子只是目瞪口呆,像是瞧恶鬼似的瞧着我,两只眼睛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从眼眶中直接翻滚出来了,丝毫没有一点点点点要伸出手帮我挡一下脸遮一下羞的觉悟,于是乎我不由得是彻彻底底地恼怒了,“你这混账东西,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快伸出爪子帮小爷我一把呐” “爷,你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能够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便已经是顶顶的不错了,你还要什么脸呐再说,脸皮这种身外之物,爷你平日里不都是半点不在乎的吗,这个时候,怎么就矫情上了”小德子特无语地冲着我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还眼前一黑,差点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混账东西,你想要眼睁睁地瞧着小爷我,被千夫所指吗” 我整个人宛如被彻彻底底激怒的野兽一般,冲着小德子扯着大嗓门怒吼着。 “爷,这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方才,已经有好些人真真切切地将小爷你的那张脸,给瞧去了,想必不出今日,这桩事就会口口相传,传遍整个京城呐这个时候,再去遮掩,完全就已经为时已晚了嘛”小德子特语重心长地冲着我说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遮脸,是完全没有用的,爷你不妨考虑考虑剜掉他们的眼” “呜呜呜呜呜呜,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混账东西也来打趣我”我扯着长长的哭腔,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是甚为强烈。 “爷,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挺直腰板,完全不能怂啊,否则,他们的那些张臭嘴,可要怎么不堪怎么按着你去议论了” “呜呜呜呜呜呜” 小德子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爷,你都不知道,听说,这几日,京城中那些个说书先生,也不说什么聊斋水浒红楼三国了,而是按着你的光荣事迹不断地说着,不管是大清早,大中午,还是大晚上,听书的人都一度爆满呐由此可见,爷你,在京城百姓的心中,是多么地大受欢迎呐” “呜呜呜呜呜呜”这种狗屁欢迎,估计没有谁会喜欢的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这命格,怎么会坑成这样,又怎么可以坑成这样,简直就是没天理啊 我禁不住哭成了一条妥妥的落水狗。 “小德子,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家伙事儿啊”我一面哭唧唧,一面特生无可恋地冲着小德子弱弱地问着。 “带是带了,爷要做什么啊” “废话,还不赶快拿出来,割断这条挨千刀的破绳子” “爷,这不好吧,倘若是被老爷知道了” 还没待小德子有机会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蠢货,你还没瞧出来嘛,不管是小爷我犯事也好,不犯事也罢,他心情好时,会把我拎到跟前,当沙包往死里痛打一番,心情不好时,更会把我拎到跟前,当沙包往死里痛打一番,估计这次把小爷我弄去相国府,去见那个什么狗屁林姑娘,是假,想要同舅舅一起打我练练身手,才是真呐” “爷,不至于吧,他们” “这真的不是什么嘴贱不嘴贱的事呐他们同小爷我,分明就八字相克,以至于每次一见到小爷我,就眼窜怒火,还一度恨不得除了小爷我而后快呐”我一面被马车强拖着气喘吁吁地迈着大步子跑着,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特郑重其事地冲着小德子说着。 “爷”小德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破天荒活见鬼的消息似的,大张着嘴巴怔怔地瞧着我。 “呜呜呜呜呜呜,这么浅显简单的道理,你跟在小爷我身旁十几年了,更应该懂才是啊别愣在那里了,赶快割断这条破绳子,否则,在那两个特暴戾特没人性,眼睛中还一丝一毫都容不下我看不惯我的人的围攻之下,今日里,小爷我就算是不掉一层皮,也得生生地丢掉半条命呐” “哦”小德子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按着那根该死的破绳子,一下下又一下下地不断地割着。 饶就是小德子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按着那条破绳子割了好半天,弄得自己大汗淋漓的,还是没能耐那条破绳子何,他哭丧着整张脸,特无奈地瞧了我一眼,最后,索性直接不管不顾了,整个人宛如被恶狗附体了一般,张大了嘴巴便冲着那根身子狂咬着,还成功地将自己弄得满口鲜血 瞧见小德子这么愚蠢的动作,我整个人不由得深深诧异了,还一度恨不得直接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咬了好一阵子之后,小德子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一面吐着血沫,一面口中呜咽含糊不清地冲着我道:“爷,这破绳子,是用牛板筋做的,用之前,老爷还特意命人浸了水,小的根本就咬不动啊”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一阵阵又一阵阵猛烈地抽搐着,抽搐了良久之后,我才略微得以缓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劈头盖脸地就冲着小德子开始了好一番的数落:“蠢货,谁让你咬了,你以为你那是狗嘴啊赶快用刀,赶快啊” 小德子怔怔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开始按着那根破绳子特专注地割了起来。 我忍不住在心中冲着上天开始了好一番祈祷哀求,求他不要这般残酷地去对待我这么区区一个弱女子啊,我真的真的真的是承受不起啊倘若是这一切一切的倒霉,总得有一个人去全部背负起的话,那别无选择的就只能是君漠那混蛋了那混蛋一直过得那么顺风顺水,还一度顺到差不多能令世人为之发指,该倒血霉的那一个,分明就该是那混蛋,而不是我啊 呜呜呜呜呜呜,老天啊,我冲着你跪了,求你就开开眼吧,将我身上的霉运,悉数都转移到君漠那混蛋的身上吧,毕竟,那混蛋的命,才是真的硬,异常经克啊呜呜呜呜呜呜,求你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2章 缝上我这张臭嘴 我特诚恳地冲着上天祈祷哀求着,还一度诚恳到泪水鼻涕生生地糊了整张脸 我还因为这祈祷哀求而深深地失神之时,满头淋漓大汗的小德子,突然扭过头来,兴冲冲地冲着我道:“爷,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你再坚持一下”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半点都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 “真的吗”我泪眼汪汪地瞧着小德子,此时此刻,连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 “嗯嗯嗯嗯嗯嗯,真的,真的”小德子特信誓旦旦地冲着我保证着。 然后,所谓的“天有不测风云”,就直接这样猝不及防地华丽丽地登场了,小德子前脚刚冲着我拍着胸脯打下包票,下一刻,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我同小德子根本就来不及稍微有所反应,主仆二人就像是贴饼子一般,“砰”地一声,便结结实实地狠狠地贴在了马车车厢后面 所幸有小德子在前面给我做人肉垫子,我才不至于撞得太惨烈,而小德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整张脸都严丝合缝地嵌进了马车那坚硬无比的车壁上,一瞧就知道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我试探性地拍了拍小德子的肩膀,一脸幸灾乐祸地笑着:“没事吧” 小德子极尽艰难地从车壁上拔出了自己的脸,扶了扶被砸得极扁极扁,险些就快要整个儿碎成渣渣的鼻子,然后扯着自己的袖子,潇洒利落地一把拭去差不多生生糊遍整张脸的殷红刺目的鼻血,抽了抽鼻子,特豁达地冲着我说着:“无事,无事” 我立马扯着一截绳子,往小德子的面前凑了又凑,“诺,趁着我那好父亲还没过来,赶快割断它” 小德子怔怔地瞧了瞧自己那两只空空如也的手,冲着我一片茫然地问道:“爷,匕首呢”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没好气地便冲着小德子吼道:“我哪里知道” 小德子左瞧瞧右看看,努力寻找着那把匕首的踪迹,眼瞅着时间一分分又一分分如同洪水奔腾一般,极尽猛烈地流逝着,而小德子却只顾着低着头,简直就缺心眼到令人发指地步地继续专心致志地极力搜寻着,最后,还恨不得如同大黄一般趴在地上搜寻,这让我一个按捺不住,便结结实实地恼了,冲着他那屁股便狠狠地踹了一脚,火急火燎地冲着他呵斥着:“赶快弄开啊,待会儿,可就要来不及了”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突然恍然大悟似的,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立马凑上前来,手忙脚乱地撕扯着那根破绳子,弄得掌心处满是殷红的血迹 苦苦地努力了良久良久,却只是落得一个无果之后,小德子再次用上了他那牙齿,整个人宛如大黄附体一般,濒临疯狂地按着那破绳子就是好一阵撕咬 小德子撕咬得正在兴头上时,特不该出现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他阴沉着一张脸,扯着粗噶的嗓音,没好气地冲着我们主仆二人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完了完了,这瘟神出现的,可真太不是时候了,这下可好了,结结实实是逃脱不掉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又怎么能这么命苦啊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甚是委屈,禁不住哭唧唧起来,整张脸实在是难看得厉害 迎着那两道如同饿狼瞧见小绵羊一般,凛冽到令人脊背好一阵生寒的目光,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父亲弱弱地道:“没什么,孩儿闻着这绳子上有一股子牛肉味,小德子不信,于是乎便低下头来尝尝”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立马抬起自己那脑袋来,冲着父亲特郑重其事地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混账东西,一根绳子你都能闻出牛肉味,除了吃,你还会些什么还真拿自己当猪啊”父亲冲着我冷冷地斥责着。 我愤愤不平地为自己辩解着:“怎么能说我只会吃呢,你不是一向说吃喝嫖赌坑蒙拐骗,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吗,这样瞧来,我会的东西,不还是挺多的吗” 话音刚落,小德子立马死死地捂住了我的那张嘴巴,他手心上那血,结结实实地糊了我整张嘴 “嗬,混账东西,你听听你这话,吃喝嫖赌坑蒙拐骗,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你还特骄傲呢是吧”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整个身子还狂颤不止,宛如在大风吹拂之下,那枝头上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抖动不止的叶子一般。 小德子冲着父亲一脸狗腿地笑着,还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老爷,少爷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 “方才,这混账东西的话,我可是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能是哪个意思”父亲就跟发狂的疯狗似的,扯着大嗓门冲着小德子咆哮着。 小德子努力运转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着,“呃呃呃呃呃呃”了好大一通,还是没能想出一个能为我稍微辩解开脱一下的话,于是乎连忙远远地扯开了话题,冲着父亲一本正经地道:“老爷,相爷还在府内等着您和少爷呢,还是赶快进去吧,再拖延下去,可就要显得我们周府不识礼数了” “哼,这笔账,回府再算”父亲气呼呼地狂甩着袖子。 “是是是,回府再算,回府再算”小德子连忙狂点着头附和着。 下一刻,父亲报复似的狠狠地拽了一下绳子,这疼得我禁不住整张脸彻彻底底地扭曲变形,眼泪濒临疯狂地往外翻滚着,大滴大滴地狠狠地砸在地上,我那可怜兮兮的原本就在狂流血不止的手腕,上面的伤口,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是更加地深了一些 还没有等我有机会从那股子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巨疼之中稍微缓过神来,父亲牵着那根绳子,大力地拽着我便往前走,迫于无奈,我只得一面泪流满面,一面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地迈着步子紧紧地在后面跟着。 小德子一面帮我往后扯着绳子,一面冲着我大有责怪意味地道:“爷,让你别嘴贱别嘴贱,方才,你怎么又贱了”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委屈巴巴地冲着他道:“这能怪我吗,你想想他那番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哪有这般对着亲生骨肉处处瞧不上,哈一次次又一次次变着法往死里弄的父亲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十成就是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捡回来的” 小德子特语重心长地冲着我念叨着:“爷,你可千万别再乱说话了,你是不是老爷捡回来的,小的不知道,小的知道的是,你那小命,可结结实实地在他那手中攥着呢你可一定要嘴上留个把门的,图一时嘴快的后果,可是要生生地把小命都给搭上的” “嗯嗯嗯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冲着小德子极尽敷衍地应承着。 小德子神色复杂地瞧了瞧我,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地吐出一个字。 正堂之内,舅舅表哥表姐以及君漠那混蛋,正围坐在圆桌前,悠哉悠哉地品着茶,一瞧见我,舅舅便忍不住一本正经地开口挖苦了,“妹夫怎么拎着一根绳子进来了,方才,本相打眼那么一瞧,还以为你这是拖着一头畜生进屋了呢” “呵呵呵呵呵呵”我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然后特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冲着舅舅道,“舅舅可真会说话,我可是你的亲侄子,你若是非要说侄儿是畜生的话,那侄儿就是畜生好了,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嘛” 听罢我的这番话,舅舅那整张脸,立马臭了下来,还禁不住被自己那口水,给狠狠地呛了一下,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阵咳嗽不止,惊得一旁的表姐,立马特体贴地凑了上去,用自己那玉手,一下下又一下下按着舅舅那背轻拍着。 “混账东西”父亲一面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着,一面高高地举起了自己那大巴掌,摆足了一副誓要打死我的架势。 小德子就像是老母鸡护小鸡一般,将我整个人死死地护在了身后,“老爷,息怒,息怒啊” 父亲一巴掌便将小德子给打扇出了老远老远,然后杀气腾腾地便冲着我逼了过来,反正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我只得认命一般死死地闭紧了双眼 在那凛冽的一掌,卷着风即将呼啸着招呼在我的脸上之时,君漠那混蛋突然从圆凳上“腾”地一声便站起来了,扯着嗓子冲着父亲高声道:“且慢”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皆将目光投射到了那混蛋的身上,父亲更是怔怔地瞧着他。 那混蛋轻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待会儿,林姑娘可就要来了,周伯父这一巴掌下去,万一再将她打个口眼歪斜,到时候,影响卖相”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那张臭嘴,可结结实实是比我贱多了呐我禁不住越想越气,冲着那混蛋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漠儿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舅舅连连狂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是啊,影响卖相,可就不好了”小德子一派焦灼地冲着父亲道。 父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按着我的胳膊狂扭了一通,冲着我低声道:“今天,无论如何,管好你那张臭嘴” “管我是肯定管不住了,不然,我还是先回去吧”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扭头便自顾自地往外走。 结果,走了还没有几步,父亲突然大力地扯了一下手中的绳子,然后,我的皮肉甚是凶猛地就是好一阵剧痛,殷红的血可劲儿地往外翻腾着,决堤的洪水一般狂流不止。 冷汗淋漓了整张脸,我疼得眼前甚是猛烈地一黑,差点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而父亲,却完全不管不顾我的异样,气冲冲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鬼吼鬼叫着,“混账东西,今日里,你那张臭嘴,是管得住,也要管,管不住,更得管实在不成,为父现在就帮你把那张臭嘴给缝上好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3章 处境艰难 大义凛然地冲着我进行了好一番警告之后,父亲冲着我那单薄的小身板,甚是猛烈地就是好一阵推搡,特强硬特蛮横地将我整个人按坐在了凳子上,然后,自顾自地寻了一只圆凳坐在了我的身旁,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客客气气而又恭恭敬敬地同一旁的舅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君漠那混蛋坐在我的对面,瞧好戏似的不断地冲着我上下打量着,眼神中那极为不友善的味道,简直就浓烈到根本就遮掩不住,怎么瞧怎么是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对我的讽刺和挖苦,这让我大为恼火不止,多瞧那混蛋一眼都怕会被活活气死,于是乎刻意将身子偏向了表哥那一侧。 结果,我这身子前脚刚转过去,表哥后脚就按捺不住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劈头盖脸地冲着我就是好一通数落,数落过来,又数落过去,自始至终,无非就只是围绕着那么一个话题,那便是“他一次次又一次次让我不要嘴贱,不要嘴贱,我还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如既往地又嘴贱了” 表哥整个人宛如被老和尚附体了一般,各种喋喋不休,各种口若悬河,念叨得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耳朵中还宛如一窝蜜蜂在里面生生地筑了巢一般,翁嗡嗡就是好一阵噪杂,搅扰着我心乱如麻,脑袋疼得都快要直接当场炸了 在表哥那番话之下,我的整张脸差不多扭曲皱巴成一坨,怎么瞧怎么是一副痛苦至极难耐不堪的神色,但是,饶我都已经这样了,表哥仍旧是半点都没有要稍微住一下口的觉悟,嘴巴仍旧是大开大合着,并且,这大开大合的速度,较之先前,是更加地欢快了 此时此刻,我那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彻彻底底地变做了死鱼眼,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甚是强烈 表哥还在冲着我夸夸其谈,并且,瞧他这幅架势,不到天荒不到地老,他还绝对住不了嘴了,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在风中凌乱了,我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急急地便插嘴道:“知道了知道了” 被我猝不及防地这么一打断,表哥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的话,就这样狠狠地噎在了他那喉咙里,这一噎,还委实是噎得有些猛了,他禁不住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阵咳嗽不止,咳得整张脸都生生地涨红成了猪肝色 咳得差不多之后,表哥又连忙递到嘴边一盏茶,饮了几口压压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一派从容,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冲着我开口了,“每次都信誓旦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可又有哪一次是真正地做了”语气之中,责备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禁不住委屈起来了,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可怜巴巴地冲着表哥小声嘟囔道:“方才,刚受了自己那亲生父亲的暴虐,心情已经很不好很不好了,现如今,还得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听表哥你的说教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一个能比我更倒霉的人了吧” 表哥特无奈地瞧着我,“怎么,芜儿这是敢做不敢当了吗每次在嘴贱之前,都应该好好地想一下嘴贱之后的后果为了逞口舌之勇,将自己生生地害到苦兮兮的境地去,完全就不值当啊” “是是是,表哥你说的,都对,都对成了吧”我一脸的无语,还是在极力敷衍着。 “就算是我说得都对,你不是仍旧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吗” “既然表哥知道这些,又何必要冲着我多加浪费口舌呢,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去读些圣贤书呢” “君公子说,不能终日里将自己困在一堆书中,一花一世界,要多出去走走,瞧瞧,这样,才能触摸自己的精神世界” “啧啧啧啧啧啧,那混蛋的鬼话,表哥竟然也信”说罢,我禁不住冲着对面那端坐在凳子上的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偏偏就在我完全忍受不住自己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着的愤恨之情,冲着那混蛋大甩白眼的档子,只见那混蛋特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衣服往两边拉了拉,露出了一小段精制的锁骨和一大截如同白玉雕琢出来的脖子,其中,最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混蛋脖子上那十道特显眼的殷红的抓痕了吧 这混蛋,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啊 难不成,他这是想要将这抓痕展示给众人瞧瞧,然后再顺理成章理直气壮地将抓他的人给供出来,结结实实地替我坐实断袖的名声 这混蛋,分明就是想要眼睁睁地瞧着我今日里是怎样被父亲同舅舅给合起伙来生生打死的啊,真真是歹毒,歹毒至极呐 我暗下了决心,今日里,无论如何,我打死都不能承认半分,反正那混蛋的脖子上,也就只有我的十个爪印罢了,又没有我的十个手指头,只要我抵死不认,他也只能是在凭空污蔑罢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理直气壮了些,恶狠狠地瞪着那混蛋瞧着,用唇语冲着那混蛋道,“十三皇子可真是有够无耻的啊,大庭广众之下就衣不蔽体搔首弄姿,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出来卖身的啊” “只要芜儿你喜欢,本君可以委屈一下,将自己卖给你至于价钱,好商量,你那一辈子,足矣”那混蛋樱红色的唇上下轻张着,还大有玩味地冲着我挑着眉笑着。 我强忍着想要直接扑上前去,生生撕碎他那张妖孽脸的冲动,冲着他狂甩了一句特中肯的评价,“可真是有够无耻的啊” “芜儿你喜欢就好”那混蛋笑得是越发地灿烂了。 “君漠,你好歹也是鲛人族堂堂的十三皇子,怎么就跟个市井无赖似的再说,你在人界这么丢脸,日后又怎么能够有颜面回南海啊” 我死死地皱巴着自己的眉头,摆足了一脸的严肃。 那混蛋一脸的悠闲,“那就不回去好了”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整张脸扭曲得是更为厉害了,“你滚,赶快滚” “芜儿在哪里,本君就去哪里要滚,我们就一起滚好了” “混蛋” “芜儿,你不觉得,这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吗你们人界有一句话,叫做夫唱妇随,本君现如今可是妇唱夫随啊” 我气得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我倒是真的想要知道一下,你这混蛋的脸皮,究竟能有多厚” 那混蛋将自己半边脸冲着我所在的方向凑了又凑,“要不,芜儿你过来摸摸” 听罢这番话,我气得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一个按捺不住,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好吧,论厚颜无耻,纵然是一万个我,也完全敌不过这混蛋一个 同这气死人不偿命,人贱嘴更贱的混蛋耍弄嘴皮子,完全就等同于是在自残呐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冲着那混蛋濒临癫狂地狂甩起了大白眼,用行动去表达着自己对他那发自肺腑的厌恶之情 由于面目表情实在是忒过于丰富了,我还是成功地引起了表姐的注意,她摆足了一脸的关切,冲着我道:“芜儿,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还没待我来得及开口替自己去辩解上半分,那混蛋便直接插口道:“没什么,她这,八成就是抽风了” 听罢这番话,表姐用手掌捂着嘴咯吱咯吱地笑着,还顺势倒在了君漠那混蛋的怀里,然后好巧不巧地扬起脑袋往上一抬,那十道甚为凛冽的抓痕,就这样大喇喇地闯进了她那眼睛中,表姐一脸的惊恐,仔仔细细地盯着君漠那混蛋的伤口处瞧了又瞧,大有心疼意味地冲着他道:“阿漠,你这是” 表姐的这番话,还拖着长长的哭腔,就跟那混蛋是受了多严重的伤似的,明明结结实实地受伤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啊,她却彻彻底底地忽略掉我,对着一个外人心疼成这样,简直就是过分,过分呐 我越想禁不住越气,深感是那混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将表姐的魂儿给整个勾走了,一个按捺不住,冲着那混蛋更加疯狂地狂甩起大大的白眼来。 君漠那混蛋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道:“无妨,无妨,不知道被什么畜生给挠了” 听罢这番话,我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呵呵呵呵呵,什么畜生还能比你更畜生呐”接着,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结结实实地冲着那混蛋狂甩了过去。 父亲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冲着我凛冽地斥责道:“放肆” 我极其不满地瞧了父亲一眼,然后又直勾勾地瞧向那混蛋,仍旧是不管不顾地道:“但凡是个明眼人,只需一眼便不难瞧出来,你那口子,分明就是被人给生生地抓出来的君公子昨夜里,定然是沾花惹草了去吧” “混账东西”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大力地狂踩着我的脚,“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风流成性呐” 我一脸的云淡风轻,一本正经地冲着父亲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嘛” “混账东西”父亲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大巴掌,摆足了一副今日里定要将我给活活打死的架势。 见状,小德子立马冲上前来,死死地抱住了父亲的胳膊,特诚恳地冲着父亲道:“老爷,息怒,息怒啊,所有的账,等到回周府再仔仔细细地清算您可千万莫要打坏我们家少爷的脸啊,待会儿,未来的少夫人可就要来了,这个时候影响少爷那卖相,万一少夫人一个嫌弃,我们家少爷,可就要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地孤独终老了” “哼”父亲故意将袖子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身上,抽得我那血肉之躯,好一阵疼痛不止。 我将自己屁股底下的圆凳,往表哥所在的方向移了又移,对父亲,那是摆足了大有嫌弃,这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还一度脸红脖子粗,不过,瞧见他的这幅架势,我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瞬间舒爽好些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4章 举世皆浊我独清 我按着自己那险些就生生断掉胳膊,一下下又一下下轻揉着,冲着表姐特言辞恳切地说着:“芥儿姐姐,这位君公子呢,皮糙肉厚的,就只是那么几条血印子而已,又死不了人,何必紧张成这样” “周芜”听罢我这番话,父亲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就怒了,大力地狂踹了一下我屁股底下的圆凳,若不是表哥搀扶得及时,此时此刻,我定然已经一头狠狠地栽死在地上了。 “姑丈”表哥一脸急切地冲着父亲唤着,语气之中,还大有责备的味道。 “这混账东西,那张狗嘴里,压根儿就吐不出什么好话”父亲大义凛然地冲着我斥责着。 “芜儿毕竟年纪尚小,又生来爱胡闹,虽然说出来的话甚是不成体统,可他完全就没有什么恶意啊”表哥一本正经地替我辩解着。 “都是快要成家的人了,年纪也不小了再说,这混账东西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就已经甚是不成体统了,若是再一味地对着他纵容放任下去,以后,定然只会更加地不成体统,生生地将我们整个周家的产业,都给败光个干净盛儿,你这表弟,完全就不成器得很,姑丈打他骂他,全部都是为了他好,还不是盼着他能够上进一些这,是做父亲的心,等到你以后娶了妻成了家,自然也就会明白了”父亲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那老脸上 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什么“做父亲的心”呐看不惯我,动不动就想着动用各种花样暴力手段,往死里狂虐我,这些,也倒是罢了,现在,竟然还扯出了这么崇高的旗号,我怎么感觉我这父亲,甚是虚伪呐 “姑丈真是用心良苦了”表哥大有感慨似的长长叹了又叹。 “他苦什么苦,明明苦的,就是我呐”我禁不住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混账东西,方才,在说些什么”父亲没好气地冲着我呵斥着。 “没什么,倘若是拳打脚踢,都是为我好的话,那这些年来,你实在是对我太好太好了,好到我简直就没命承受呐我也觉得你用心太良苦了,实在是太苦了”我没好气地说着,语气之中,厌恶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听罢我的这番话,父亲禁不住瞬间便暴怒了,按着我屁股下面的凳子,又狠狠地狂踢了好些脚。 这令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彻彻底底地变做了死鱼眼 等到父亲的愤怒过去之后,表哥凑在我的耳边,言辞恳切地冲着我说着,“芜儿,你便少说两句吧” “她若是能够少说两句,恐怕太阳就要打西边升起来了”君漠那混蛋瞧好戏似的瞧着我,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她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口无遮拦,还谎话连篇,真真是让人讨厌到了极点” “呵呵呵呵呵呵,你的道行可比我深多了,不仅嘴巴令人讨厌,整个人,都令人讨厌得很呢我这点小小的嘴贱,同你的人贱比起来,这辈子,恐怕也只能是望尘莫及呢”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 “芜儿,君公子同你,毕竟也是有交情的,你何必非要这样跟他过不去呢”表姐冲着我大有责备意味地说着。 “芥儿姐姐,这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佛面兽心,这些,说的,全部都是这混蛋呐芥儿姐姐,我可是你的亲表弟,我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吗”我一派焦灼地说着,有心想要冲上前去,将表姐从那混蛋的怀中拉扯出来,但架不住自己的手腕,被死死地绑着,而那截该死的绳子,在父亲那手中牢牢地攥着,所以,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哭唧唧。 “漠儿不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你就是”舅舅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语气之中,对我鄙视的意味,可谓是甚浓,并且,还一度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那混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嘛,舅舅还是好生劝劝芥儿姐姐,让姐姐离他远一些的好,免得让她将狼当做良人,生生地搭进去一辈子,最后,抱憾终身” 我特郑重其事地说着,还郑重到恨不得直接搬出我们周家的十八辈祖宗,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咬破手指头字字铿锵地起誓。 “混账东西”父亲再度狠狠地猛踹了一下我屁股底下的凳子,我那单薄的小身板,一个没能支撑住,整个人直接结结实实地倒在了表哥的怀里。 “那混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嘛”我愤愤地说着,此时此刻,甚为强烈地感到了一股子“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怆之感,实在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们这一个个又一个个的,明明都有眼有珠的,怎么就皆待那混蛋如珠如宝,就瞧不到他的半分缺点呢 “哦,就只是因为这十道抓痕,芜儿就一口咬定我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混蛋微蹙着眉头,大有玩味似的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这一点,你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需要我反复强调还有,别芜儿芜儿地唤我,我同你之间,泾渭分明判若鸿沟,一点点点点都不熟,不熟得很” 那混蛋轻飘飘地道:“哦,是吗,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一起历经生死,还在同一个浴桶中泡过澡 ” 听罢这番话,父亲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一口茶便狠狠地喷在了我的脸上,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还险些就直接从眼眶中生生地翻滚出来,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瞧他这幅架势,就跟我是做下了多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龌龊事似的 而那混蛋,完全就不管不顾,继续道:“就这样,还算不熟” 我将自己那被茶水结结实实地糊了个彻底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表哥的怀里,然后左右大幅度地蹭了蹭,很快就给擦了个干净,然后昂起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冲着君漠那混蛋冷笑着:“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一世,才会特悲催地遇到你” “我倒是觉得,应该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上辈子都不得善终,惨烈成那样了,修来的狗屁福分啊”我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那混蛋说着,眼睛中还窜动着两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表姐一脸的茫然无知,“芜儿,你们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呐” 我扯着唇坏笑着,然后将一口好大的黑锅,结结实实地甩到了那混蛋的头上,“很简单,这位君公子,一度想要勾搭我,但是,我又没有断袖的癖好,所以,便义正辞严地拒绝掉了他,还同他彻彻底底地划清了界限嗯,我讨厌他的真相,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父亲又一个按捺不住,一大口茶甚是猛烈地又喷到了我那张无辜至极的脸上。 “随你怎么说好了,只要你开心,就好”那混蛋云淡风轻地说着,语气之中,还满是不卑不亢,搞得自己是受害者,但是还完全懒得去辩解半分似的,这样一来,此时无声胜有声,不但不用费尽心思去为自己撒谎辩解,还于无形之中,成功地彰显了我整个人是多么地恶毒,而自己,是多么地豁然大度。 这混蛋,心机,可真够深沉的呐 “阿漠,是芜儿不好,生生地亏欠你成这样你受委屈了”表姐一面极尽心疼地扯着长长的哭腔,一面倒在君漠那混蛋的怀中,按着他好一阵安慰着。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受害者是我,是我好不好啊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阿漠,你颈上这抓痕,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表姐特关切地询问着。 “方才,我们家少爷,分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分明就是女人给抓的嘛,还能怎么回事啊”小德子郑重其事地替君漠那混蛋回答着,这番话刚脱口而出,便受到了父亲的一记凛冽的大白眼,骇得他立马用手掌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摆足了一副禁口不语的架势。 “胡说,昨夜里,君公子根本就没出相国府半步,定然就是被什么畜生给挠的”表哥忍不住站出来仗义执言。 那混蛋根本就不是人,穿墙什么的,完全就不在话下啊我禁不住在心中开启了好一阵濒临疯狂似的吐槽 “嗯,的的确确是被畜生给挠的”君漠那混蛋一脸狡黠地冲着我笑着,“那芜儿你脖子上的咬伤,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胡说什么,我脖子好好的,哪里就有咬伤了,你这混蛋,分明就是在咒我”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结果,这一摸,可真是不好了,从脖子左侧,还真的摸出一个甚为清晰的牙印来,一瞬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甚是欢快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我这伤口,明明是在脖子后面,现如今,竟然活见鬼地移到了前面一侧来,不用说便知道,分明就是这混蛋做出来的好事呐真真是无耻啊 父亲特粗鲁地扒拉下我死死地按放在脖子上的手,仔仔细细地按着我的伤口处瞧了又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畜生给咬的呗”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畜生,竟然能够咬出这样的印子” 那混蛋有意不让我好过,半路里杀出来特恶劣地拆我的台。 “呵呵呵呵呵呵,我被咬,有必要同你交代吗还是说,咬我的那畜生,你认识哦,难不成,那畜生,还是你的什么亲戚” 我扯着嗓子笑得甚为猖狂。 结果,话音刚一落下,父亲那凛冽的大掌,立马就狠狠地招呼在了我的脸上,打得我耳朵翁嗡嗡就是好一阵乱响,就宛如一窝蜜蜂在里面生生地筑了巢似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5章 绝望 “你脖子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圆眼怒睁,扯着大嗓门冲着我不成体统不顾仪态地咆哮着,瞧起来,还大有一副恨不得立马吃了我的架势。 “都说了,是被畜生给咬的”我弱弱地道。 熟料,听罢我的这番话,父亲整个人不由得是更加地愤怒了,还一度愤怒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他那整个身子,宛如在劲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不断地抖动的树叶似的,实在是狂颤得厉害,冲着我没好气地吼道:“什么样的畜生,能将你给咬成这样,还偏偏是咬在了脖子上” 我先是冲着那忍不住一个劲儿偷笑的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然后一本正经地冲着父亲道:“畜生,自然就是畜生喽” “混账东西,说人话”甚是凛冽的一巴掌,狠狠地狂拍在了我那可怜兮兮的脑门上,拍得我整个脑袋都是碎掉一般疼,略微摇晃一下,甚至还能甚为清晰地听到自己那脑浆发出哗哗哗哗哗哗,一阵阵又一阵阵水流声。 我一脸幽怨地瞧了一眼父亲,然后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还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架势,郑重其事地道:“我哪里就知道了,昨夜里,我差不多被你给打了一个半死,站都站不稳,眼睛都睁不开,又哪里来的精神去瞧个仔细清楚啊”末了,我还不忘特严肃地冲着表哥问道,“表哥啊,那晚,可是你亲自搀扶我回去的,路上,可看清楚是什么畜生咬了我” 表哥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不断地摇了摇头。 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父亲道:“你看吧,表哥都没瞧见” 父亲整个人是颤得更加地欢快了,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整张脸还生生地涨成了猪肝色,“你这混账东西,昨夜里,分明就是又出去沾花惹草了吧” “我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再说,那墙那么高,我哪能够爬得出去啊”我一面小声地嘟囔着,一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记大白眼。 “那不是还有一个狗洞吗”父亲没好气地冲着我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侮辱我”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对自己这亲生父亲,不由得是越来越不满了。 父亲冲着我大义凛然地呵斥着:“混账东西,你不要皮不要脸,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又谁人不晓啊,还用得着我来侮辱吗再说,那狗洞,你钻的次数,还少吗” 表姐同那混蛋笑得花枝乱颤,一时之间,我禁不住感到了好一股子甚是强烈的被狠狠地鄙视之感,整张脸因为又羞又怒而生生地涨红一片。 我整个人还在风中彻彻底底凌乱之际,这时,父亲又开口道了,“就冲着你这么不要脸不要皮,我这个做老子的,不仅仅侮辱你,还一次次又一次次恨不得当场就打死你呢有你这样的混账东西做儿子,天知道我上辈子到底是倒的什么血霉” “有我这样的儿子,是你上辈子倒了血霉,有你这样的爹,分明就是我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话音刚落,父亲那凛冽的一巴掌,裹挟着呼呼作响的风,就这样狠狠地招呼在了我的脸上,打得我顿时鼻血横流,半边脸还立竿见影特有成效地生生地肿成了一座小山丘。 表哥摆足了一脸的心疼,还大有责备意味地冲着我道:“让你别嘴贱别嘴贱,怎么就是不听啊” “就是,就是”小德子在一旁连连附和着,还摆足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他脾气暴戾,能怪得着我吗”我没好气地说着,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记大白眼。 “你这混账东西”父亲一面冲着我怒斥着,一面弹簧似的“腾”地一下立马从圆凳上弹起,将自己那大手掌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摆足了一副誓要当场将我给活活打死的架势。 表哥见情况不妙,立马将自己的身体遮挡在了我的面前,大有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架势。 我趁机蹬鼻子上脸,“今儿个,我把话撂在这里了,那个什么狗屁林姑娘,我不娶,坚决不会娶,打死都不会娶” “嗬,这还能由得了你还是那句话,林姑娘,你想娶,也得娶,不想娶,更得娶只要生下曾孙,你愿意去哪里死,就去哪里死,我坚决不会管你半分”父亲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 “你可真够冷硬无情的”我自嘲似的扯着唇笑着,越笑越禁不住感到甚是浓郁的一股子苦涩,涩得我眼泪都快要生生地滚落出来了。 “那么想要将那个林姑娘娶进我们周家的门,你倒是自己去啊,何必非要生生地拖上我” “混账东西”父亲一面冲着我怒斥着,一面不管不顾地挣扎着,表哥那孱弱的小身板,倒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芜儿,住嘴”表哥冲着我特严肃地扯着嗓子呵斥着。 “表哥,他能多娶个女人,心里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偷着乐呢,只不过,是故意不表现出来罢了,这样,才能够彰显他这个堂堂的周家老爷,到底有多么高高在上多么耿介刚直,这,分明就是道貌岸然吗” “你这个畜生,今天,我这个做老子的,非得活活打死你不可”说罢,父亲整个人濒临疯狂地挥着胳膊舞着腿,扒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好一片乱响。 “姑丈,你先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表哥一面死死地抱着父亲的腰,一面特无奈地冲着他说着。 “盛儿,你让开这个孽子,皮都痒成这样了,不替他剥了那层皮,他浑身难受啊”父亲特大义凛然地说着。 “皮痒就帮我剥了身上的这层皮你这个亲生父亲,对我,可真真是用心良苦呐”我大有不满地说着。 刚想要说出更多更多挖苦的话,结果,小德子却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任我怎样挣扎,他都不肯放开半分,哭丧着一张脸,还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念叨着:“爷,祖宗,这个时候,你就别继续嘴贱下去了,否则,小的今日里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我张大了嘴巴,冲着小德子那手心狠狠地就是一咬,他大为吃疼,手掌碰了烙铁似的从我的嘴巴上火速扯开,神色复杂地瞧着我,就像是在谴责我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似的。 反正事已至此,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便完全不管不顾地就豁出去了,冲着父亲扯着大嗓门,特霸气侧漏地道:“实话说了吧,我脖子上这个印,是小德子给咬的民间不是一直在疯传我断袖吗,我还就真断了” 听罢我的这番话,在座的所有人,心有灵犀似的,嘴角处皆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而其中,抽搐得最为欢快的,当属是小德子了。 小德子那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他特无语地瞧着我,“爷,你这是疯了吧小的又不是疯狗,怎么敢咬你” 我摆足了一副含情脉脉的架势,“乖哈,现在,我们还是通通都交代了吧,明日里,我也好刚明正大地娶你进门呐”这番话,我说的那是好一番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煞有介事似的。 小德子一个按捺不住,眼前一黑,差点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而父亲,整个人是更加地不好了,宛如被猛兽附体了一般,挣扎得是更加地起劲了,眼睛中的血管,还条条绽出,瞧上去红彤彤的一片,差不多都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血来,他气呼呼地冲着我吼道:“孽子啊,孽子,今日里,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爷,你这是作甚呐”小德子紧张兮兮地扯着我的胳膊。 “逃婚啊”我轻飘飘地说着。 “你逃婚就逃吧,何必非要将小的也拖进这脏水中呐,小的又不是断袖,你这不是在故意败坏小的的名声嘛”小德子委屈巴巴地冲着我小声嘟囔着。 “我说你是,你就只能是”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呜呜呜呜呜呜,爷,小的会被老爷会活活打死的”小德子整个人忍不住哭唧唧。 “你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强调,愿意为了小爷我而死嘛,现如今,小爷我,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小德子哭得是更加地伤心了,“呜呜呜呜呜呜,小的也只是说说罢了,当不得真呐” 最终,表哥还是没能阻挡住已经彻彻底底丧心病狂,一心只想要打死我的父亲,他三两步窜到了我的身边,用手死死地攥着我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特不服地将自己那脑袋高高地扬起,大有挑衅意味地回瞪着父亲,摆足了一副不怕死的架势,郑重其事地道:“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的眼中,都是错的,这到底是因为你对我本来就心狠手辣呢,还是因为我们之间很单纯地八字相克呢这些年,我一直认为是后者,这样,便可以为你所有的残忍冷酷,找到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了,可归根结底,都只是前者不是吗” 我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周成,你不是一直瞧我不顺眼嘛,作为你的儿子,能为你尽的唯一孝道,就是被你活活打死了吧你放心,就算是被你打死,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分怨念的,来吧,今日里,就打死我这个混账东西”我的目光坚定,里面,满是视死如归。 父亲瞪大了双眼,特不可思议地瞧着我,手掌像在海浪中一个劲儿地猛烈颠簸的小船似的,颤抖的实在是厉害。 “呜呜呜呜呜呜,爷,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德子一面扯着嗓子使劲儿哭嚎着,一面左右拉扯着我的胳膊。 下一刻,父亲那凛冽的大掌,便意料之外地狠狠地落在了小德子那脸上,发出一道甚是强烈的脆响,然后,可怜巴巴的小德子,一个招架不住这样的大力道,直接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死过去了。 “周芜,你当真以为,我就那么想要打死你吗”父亲气到整张脸差不多快要生生地变形。 “不然呢”我挑眉笑着,笑容之中,满是苦涩和苍凉,以及对于面前这父亲,内心深处疯狂翻涌而出的彻彻底底的绝望。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6章 昭告天下好不好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极力冷静的架势,冲着我郑重其事地道:“你仔细想想你小时候做下的那些个混账事,动不动就上树,爬墙,还跑到屋顶上去揭瓦,从高处掉下来摔个半死的次数,还算少吗大冬日,你还动不动就跑去池塘,非要仿照古人去卧冰求鲤,哪次不是鲤鱼没求到,自己掉进冰窟窿去了从小到大,你哪次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缺心眼成那样,弄得整个周家的人,全部为你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我这个做父亲的,倘若是不对你严加管教一些,你能有命活到现在吗恐怕,早就被自己的智商,给活活地坑害至死了吧”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满腔幽怨地道:“就算是被自己的智商,给坑害死,也总好过被你给活活打死吧” “周芜,除了记恨我,你就一点点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良苦用心吗” “呵呵呵呵呵呵,你要打死我的心,生生地苦成那样,我当然能够感受得到,并且,还感受得一度甚为强烈呢”我扯着唇冷冷地笑着。 “你你你”听罢我的这番话,父亲整个人都不好了,整张脸扭曲到变形,呼吸困难,一瞧上去,就是一副极为难受的架势,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我刚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一直在旁边瞧热闹的舅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忍不住要站出来替着父亲讨要公道了,他愤愤地狂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原本端端正正摆放在桌面上的杯盏,左摇摇右晃晃的,实在是颤动得厉害,将里面的茶,都给生生地颤了出来,弄湿了一大片桌子。 我冷冷地瞧了瞧舅舅一眼,然后从父亲的手中强硬地拽回绑着我手腕的那根绳子,头也不回地转身便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周芜”与此同时,又是“啪”地一声,剧烈狂拍桌子的声音。 我脚步先是狠狠地一顿,继而继续往前走着。 我这般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不问,甚至还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这让素来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舅舅,不由得彻彻底底便暴怒了,他弹簧似的“蹭”地一声便从圆凳上窜了起来,没好气地扯着大嗓门冲着我怒吼着:“周芜,你当本相这相国府,到底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撒完泼之后,想走便能走” “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淡淡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怎么听怎么是云淡风轻水波不兴,不过,到了舅舅那耳朵中,可是彻彻底底地变了味道,完全就是对他那张老脸的一种挑衅。 舅舅三步并作两步,步步生风地窜到了我的面前,死死地扼住了我那两只原本就在刷刷刷不断地往外狂流着鲜血的手腕,那架势,凛冽到恨不得当场就直接将我的骨头给生生捏碎一片刺目的殷红,瞬间结结实实地染透了他那只大手掌 迎着舅舅那恨不得立刻将我剥皮抽筋,然后再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总之,是要多暴戾,就有多暴戾的目光,我强忍着骨子中渗透出来的惧怕,以及那痛彻心扉的疼,扯着唇冲着舅舅极尽勉强地笑着:“时辰不早了,我也该打道回府了,就不再多加叨扰了舅舅还是回去吧,就不要相送了” “嗬,周芜,你倒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舅舅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头发还差不多根根直立起来。 “不敢当,这些,不都是跟着舅舅你学的嘛归根到底,还是应该感谢舅舅你教导有方才是” “周芜,你还真是欠缺管教他周家管不了你,今日里,本相这个做舅舅的,就好生代劳了便是”舅舅一面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一面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大巴掌,冲着我的脸便要狠狠地招呼上去。 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怎么这一个两个的,对我无情无义,也倒是罢了,怎么还就偏偏特钟情去打我的这张脸啊,真是不知道,这张脸,上辈子到底是欠下他们什么了,以至于这辈子,要遭到他们这般往毁容里狂虐啊 舅舅那凛冽的大巴掌,裹挟着风便冲着我狠狠地袭了过来,我死死地咬着牙齿,认命一般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熟料,那一巴掌,并没有成功地落在我的脸上,而是在就还差那临门一脚的档子上,被一只手给狠狠地拦截了下来,并且,这只手,距离我的脸,只有短短的不到三根手指头的距离 君漠那混蛋将我整个人揽进了怀里,将我的脸死死地埋在了他那胸膛上,还安抚似的不断地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肩膀,冲着舅舅一本正经地道:“伯父,她本来就不会说话,今日里,你就算是将她给活活打死,她仍旧还是照样不会说话啊” “哼,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妹妹,到底是造下了什么孽,竟然会生下这么一个混账东西”舅舅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愤愤地狂甩着袖子,然后又迈着大步子,蹭蹭蹭一阵风似的回到了自己原来端坐的位置上,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自己那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濒临疯狂地好一阵狂跳不止的额头,而表姐,先是微皱着眉头,冲着我同那混蛋瞧了两眼,然后特贴心地凑到舅舅的身旁,一下下又一下下轻抚着他那背,替他顺着气。 我极尽不安分地扭着身子挣扎了几下,结果,君漠那混蛋,非但是不知道稍微放一下手,反倒是用自己那长胳膊,将我整个人抱得是更加地紧了些,箍得我险些就要喘不上气,手腕上的血,生生地沾染了他满怀 “周芜,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何仍旧是不知道稍微收敛一下”那混蛋压低声音在我的耳旁轻声说着,语气之中,竟然活见鬼的满是关切。 我挑着眉冲着他笑着,“那你呢,我不止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告诉过你,我讨厌你,生生地讨厌到了骨子里,你不仍旧是在对我百般纠缠,继续拿着你的热脸,来贴我的冷屁股吗” “那你就不能考虑一下,稍微给本君一点回应吗芜儿,只要你愿意喜欢本君,本君一定会好好待你,今后,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根毫毛”那混蛋信誓旦旦地冲着我说着,还故意抱着我偏转了一下身子,在旁人瞧不到的地方,低下头来,在我的发顶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 “君漠,你就彻彻底底地死了那条心吧,我对你,无论如何,也绝对是喜欢不起来的,更何况,现在,你还在勾搭我的表姐”我一面不容置喙似的坚决无比地说着,一面更大力地挣扎着。 “你不喜欢本君,没关系,让本君来喜欢你就好了”那混蛋故作深情地说着。 “君漠,你还要不要脸,一次次又一次次冲着我这样犯贱,至于吗” “芜儿不是一直说本君不要脸不要皮嘛,现如今听来,倒像是对本君的鼓励呢放心,这辈子,只要你还活着,能喘一口气,本君就一定会对你犯贱到底”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了一句,“芜儿,你嘴贱,本君犯贱,如此瞧来,我们二人,倒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听罢此言,我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君漠,你”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说完,君漠那混蛋便直接插嘴道,“芜儿,你以前,可是称本君为阿漠的” “君漠,拜托你能不能稍微要点脸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你以前这样称呼本君的时候,可没有感到半分恶心,还顺口得很呢”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幽怨的的味道。 “怎么没恶心,只不过,我是在强忍着恶心罢了以前能够强忍住,现在,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毕竟,你整个人,是越发地贱了” 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扭动着身子继续挣扎着,对着自己那已经受伤的手腕,完全就不管不顾。 “芜儿,现在,只有本君能够护你周全了,倘若是惹恼了本君,你的处境,很是堪忧啊” “我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啊,你滚,赶紧滚”说着,我又使劲儿地挣扎了两下。 那混蛋长吸了一口气,像哄小孩子似的,冲着我极尽温柔地开口道:“芜儿,只要你肯开口冲着本君稍微服一下软,本君立马治好你手腕处的伤,如何” 我冲着那混蛋冷冷地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白眼,“不如何” “芜儿,你又何必这样去为难自己呢” “混蛋,你这,分明就是在威胁我再说,自始至终,为难我的,就只有你一个罢了” “芜儿这样说,可真真是浪费了本君对你的一片真心实意了”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那下巴,极尽恶劣地在我的头顶上蹭了又蹭。 “君漠,现在,我的身份,可是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不知廉耻,你不怕被戳断脊梁骨,我还怕呢”说罢,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可你,本来就不是什么男人”那混蛋将我整个人箍得是更加地紧了些,“芜儿,本君对你,真的是情真意切,你就不要再拒绝本君了,这样,会让本君寒了心的” “混蛋,谁管你寒心还是不寒心呐,你赶快放手”我用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地踩着那混蛋的脚,那混蛋却完全就感知不到半点的疼痛似的,丝毫没有一点点点点的反应。 “不放,除非,你答应随同本君嫁去南海”那混蛋的下巴,在我的头顶上,是蹭得更加地欢快了。 “你疯了吗,他们都在瞧着呢”我一脸的紧张兮兮。 “没事,这个角度,他们完全瞧不到”那混蛋一派豁达地说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了一句,“本君喜欢你,这从来都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若是实在是不幸,被他们给瞧去了,本君便将你我的事,昭告天下,好不好” 好你大爷啊我禁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脚底下狂踩那混蛋的力道,是更加地重了又重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7章 勇敢地把他给追回来 不管我怎样拼尽全身的力气去按着他那脚狂踩,那混蛋仍旧是面色毫无任何波澜,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和悠闲,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越想越气,气到都差不多快要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了。 “君漠,人要脸,树要皮”我咬着牙切着齿,甚为不满地说着。 “本君又不是人,再说,芜儿不是一向说本君不要脸不要皮,还一度不要的彻彻底底吗,本君总得将这,做实了才好,否则,岂不是便会让芜儿你,生生地失望”那混蛋笑得,是更加地猖狂了,简直都猖狂到了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那种境地,这气得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一个按捺不住,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然后肥虫一般甚是剧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使劲儿地挣扎着,挣扎着,再挣扎着,而那混蛋,非但是没有任何要乖乖放一下手的觉悟,反倒是将我整个人抱得是更加地紧了又紧,险些将我的肋骨都给生生地箍断,我喘的每一口气,都是那样异常地困难,整张脸因为呼吸不畅而活活地肿成了猪肝色。 我挣扎着正起劲儿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又一阵阵的咳嗽声,我下意识扭头过去,却瞧见了还在猛烈咳嗽不止的母亲,以及母亲身后的苏宁姑姑。 那混蛋甚是识趣地减轻了手下的力道,然后我整个人像是躲避瘟神似的,大有嫌弃意味地将他远远地一把推开,然后紧张兮兮地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母亲先是止住了咳嗽声,然后冲着里面瞧了又瞧,只见舅舅同父亲,皆死死地耷拉着一张脸,用手掌扶着额头,整张脸还漆漆黑漆漆黑成一坨,差不多都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浓墨,而表姐表哥,则分别立在两人的身后伺候着,体贴无比地轻拍着他们的背,替他们顺着气。 瞧见了这番场面之后,母亲禁不住彻彻底底地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要狠狠地磕在地上,她用手指指了指,怔怔地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听罢这番话,舅舅抬起头来,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冲着母亲没好气地道:“去问你那好儿子” 随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又将手掌扶上了额头,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活活气死的架势。 母亲神秘兮兮地将我拉到一旁,冲着我扯着唇笑着,低声耳语道:“方才,为娘瞧见我儿同君公子,紧紧地抱在一起,莫非,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暴露了,所以,才将他们给生生地气成这样” 我特无语地瞧了母亲一眼,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为娘又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这种事情,我儿何必要苦苦地瞒着为娘呢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我儿都不同为娘一个心眼了”娘亲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手中那月白色的帕子,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 我扯着自己的嗓子,意有所指地冲着母亲阴阳怪气地说着,“也没什么,方才,他们两个,想要活活地打死我,只是未能得手,所以,现如今,才给气成这般德行” 听罢我的这番话,舅舅同父亲,一个没能稳住身子,屁股底下狠狠地一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他们二人,皆拿着凛冽的目光,狠狠地狂甩着我。 得亏这目光不能够直接化成一把把利刃,否则,我这血肉之躯,定然会难以招架,整个大活人当场就变成一堆生鱼片不可我在心中禁不住暗暗地感慨着 听完了我的这番控诉,再加上瞧见我手腕上那鲜血淋漓皮肉翻滚而出,惨烈到根本就目不能视的大口子,母亲瞬间心疼得不成样子,整个人不由得彻彻底底地怒了,没好气地冲着父亲扯着嗓子吼着:“周成,我儿到底又是如何招惹到了你了,作甚要将她给残虐成这个样子”此时此刻的母亲,差不多已经成功地化作了河东狮,一发起怒来,将舅舅同父亲,都给结结实实地镇住了。 平日里蛮横不讲理,还一向能言善辩的父亲,现如今,整个人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玉楠玉楠”地轻声唤着,丝毫没有想起来稍微为自己辩解一句。 见父亲就像是见到了老鼠的猫似的,生生地怂成这样,这时,舅舅先是极尽鄙视地瞧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掌掩着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忍不住站出来发话了,特嫉我如仇地说着,“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个畜生,实在是越发地混账了,倘若是再不按着他好生训诫一番,这个畜生都能将天给捅下来了” “哦,哥哥所谓的训诫,就是伙同周成,将我儿活活地往死里打”母亲扯着殷红色的唇冷笑着,整个人不怒而自威,“张口我儿畜生,闭口我儿畜生,倘若是我儿果真是畜生,你们两个,岂不都是老畜生”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禁不住乐了,还直接“噗嗤”一下狠狠地笑出了声,结果,却招来了两道恨不得当场将我千刀万剐的目光,我立马识趣地住了嘴,躲在母亲的身后偷笑着。 “妹妹,实在是这畜”为了不被母亲扣上老畜生这顶帽子,舅舅立马改口,“这混账东西,实在是忒不成体统了,不收拾收拾,他真的要造反了” 这番话,舅舅说得那叫一个诚恳,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哥哥胡说什么呢,我们芜儿,向来都是贤良乖顺得很,对吧,周成” “是是是”父亲整个人先是狠狠地一怔,然后迎着母亲那愤恨的目光,硬着头皮,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摆足了一副妇唱夫随的架势。 “既然我们芜儿这么贤良乖顺,你又为何竟将他给生生地打成这样嗯,周成”母亲兴师问罪似的说着。 父亲深深地低着头,极尽小声地嘟囔着,“是他不小心,磕、磕的” “哦,我倒是不知道,一个不小心,还能将自己给生生地磕成这样”母亲大有一番极为恼火的架势。 “玉楠,我” 还没待父亲有机会吞吞吐吐完,母亲就直接插嘴了,“周成,关于芜儿不小心磕到的这件事,回去之后,我们再慢慢谈”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母亲拍了拍手,而后,一个身着灰蓝色粗布衣裳,瞧起来甚为粗犷的大汉,便扭扭捏捏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那屁股,扭得是甚为欢快,并且,自始至终,他还用一方灰蓝色的帕子,死死地遮着自己的那张脸,摆足了一副死太监似的娇羞的模样。 到了母亲的身前之后,他便住了步子,整个身子左摇摇右晃晃,完全止不住似的乱颤着。 “芜儿,为娘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舅舅千挑万选替你选中的林姑娘,你未过门的妻子”母亲一面笑吟吟地说着,一面用目光不断地打量着君漠那混蛋脸上的神色,摆足了一副大有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的架势。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在风中凌乱了,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诧异得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中狠狠地翻滚出来了,嘴巴大张大合了大半天,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个字 见我这般模样,母亲用手掌轻拍着我的肩膀,用帕子掩着唇轻笑着,冲着那位狗屁林姑娘说,“壮壮,你别介意,芜儿一见你,实在是太过激动了,你瞧瞧,现如今,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听罢母亲的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而那位林姑娘,整个身子晃动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附在母亲的耳边低声嘟囔道:“娘亲,你确定,这壮汉,是女的” “那是当然了,你舅舅亲自寻来的,这还能有假吗”母亲悠哉悠哉地说着,摆足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和从容,“为娘倒是觉得,这位林姑娘,单纯而不做作,勤劳善良,又有孝心,倒还真真是极好的呢” “娘亲,你这是,逗我呢吧”我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一阵阵又一阵阵濒临疯狂地抽搐着。 “哎,岂会,岂会呐为娘都打探好了,林姑娘虽然目不识丁,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是人家的家训可是以夫为天,我儿尽管放心好了,就算是娶了壮壮之后,你也完全不会受半分的损失的”母亲简直就笑成了一朵花。 “我不娶”我愤愤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 事到如今,除了亮明你的身份,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旁的选择了”母亲极尽无奈地耸了耸肩。 “娘亲,当初,可是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要帮孩儿推脱掉这门亲事的,现如今,你又怎么能够出尔反尔,还生生地反成这样呢”我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 母亲不好意思地冲着我扯着唇笑了笑,“这不是形势所迫,为娘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上好的主意了吗你可以先娶了壮壮,日后,再随便寻个由头休掉她呐” “我不要娶我不,我不,我不”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郑重其事地强调着。 “好好好,不娶,倒也是可以,我儿还是想想办法,让君公子娶了你啊为娘现在,对于君公子,倒还真是越瞧越心生欢喜了呢”母亲一面说着,一面冲着君漠那混蛋摆足了一副痴女相,而那混蛋,则客客气气地回笑着,结果这一回,可不打紧,母亲痴的,是更加地厉害了 “娘亲,那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现如今,他还勾搭着我那芥儿姐姐呢”我死死地皱巴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冲着母亲说着。 母亲一脸根本就克制不住的欣喜之情,眼睛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还一晃一晃的,就像是里面藏着一条流淌的星河似的,“方才,君公子还不是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死死地抱着你吗由此瞧来,他对你,倒还真真是痴情得紧呢,就算是他勉强同芥儿在一起,他们两个人,注定也不会幸福的,所以,我儿莫要让芥儿这一世痴心错付,莫要让今后三个人一起痛苦,一定要勇敢地把君公子给追回来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8章 奴家林大壮 听罢母亲的那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抽搐得是更加地濒临癫狂了,还险些将整张脸都给生生地抽搐成面瘫 如今,那混蛋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无论我怎样去喊打喊杀,他仍旧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倘若是我依照母亲所言,去把那混蛋给追回来,表姐这一世的幸福,是有保障了,而我呢,就只能苦兮兮地被这混蛋弄去南海,等我一个人老珠黄,亦或是一个不小心嘴贱了一把,到那时,孤苦无依的我,一定会被那混蛋撕吧成肉沫喂咸鱼了我禁不住越想越难过,恨不得立马动用所有的财力物力,寻个法海似的道行高深的老和尚,就算是不将君漠那混蛋活活地压在雷峰塔底下,怎么着也得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扔回南海吧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用敛去了所有光芒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瞧着母亲,“娘亲,孩儿但是越发地觉得,孩儿混账,还是大有由头的” “没办法,这种事情,得天独厚,耳濡目染,都是跟你那混账父亲学来的嘛”母亲连想都没想便直接冲着我开口道。 我的嘴角又是狠狠地一阵抽搐,“娘亲就不觉得,孩儿这,分明就是跟你学的吗” “怎会,为娘可没有你那混账父亲有本事,就算是有那个心,也绝对没有那个力啊”母亲一面轻飘飘地说着,一面冲着端端正正坐在圆凳上饮茶的君漠那混蛋扯着唇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娘亲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你不仅仅是有那个本事,并且,还远远地胜过我那个父亲一万倍呐本来以为娘亲是大家闺秀识大体,最近,却是愈发地觉得,娘亲那混账话,完全是一箩筐又一箩筐的,这些年,倒真真是深藏不露呢”我大有幽怨地说着。 母亲极其淡定地瞧了我一眼,“都这个时候了,我儿还追究你身上那混账之处,到底是跟谁学的,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着了没事找事干呐与其有那个闲力气,倒还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怎样让君公子回心转意呢” “呵呵呵呵呵呵,我巴不得那混蛋有多远便乖乖地滚多远呢,让那混蛋回心转意,我那不是缺心眼嘛”我一面极尽鄙夷地说着,一面一个按捺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着的愤恨之情,二话不说,冲着那混蛋就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你瞧瞧,芥儿依偎在君公子的怀里,那么亲密,我儿心中,就没有什么想法” “有啊,自然是有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撕了那混蛋的妖孽脸呢”我没好气地说着,心中禁不住拎出那混蛋的十八辈祖宗,挨个儿往死里数落着。 “啧啧啧啧啧啧,这就口是心非了吧我儿明明还是舍不得君公子的嘛”母亲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既然喜欢,那就去勇敢地追回来,这个时候,就不要管什么脸皮不脸皮了,反正你们两个人,也是真心喜欢的嘛” “呵呵呵呵呵呵,娘亲,谁告诉你孩儿就真心喜欢那混蛋了”我极尽无语地扯着唇笑着。 “我儿就不要跟为娘打哑谜了,你是为娘怀胎十四个月好不容易才给生下来的,你那点花花肠子,为娘心中,定然是一清二楚得很呐”母亲特豁达地冲着我说着。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为自己辩解一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半个字,苏宁姑姑突然捏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冲着母亲小声提醒道:“林姑娘还在等着回话呢” 听罢这番话,母亲却仍旧是没有半点要稍微去搭理一下这位林姑娘的意思,冲着我特苦口婆心地道:“芜儿,亮明自己的身份,顺理成章同君公子在一起,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正确一下了” “娘亲又在胡说八道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是说亮明就亮明的啊,孩儿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也太突然了”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我儿这是不愿意” “嗯嗯嗯嗯嗯嗯,不愿,大大地不愿”我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那为娘真的是没有旁的办法了,我儿还是乖乖地娶了林姑娘,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没等我有机会从母亲的这番话中反应过来,母亲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扯着嗓子极尽热情地冲着那位林姑娘笑着,“壮壮,瞧见你,芜儿实在是太激动了,激动到现在都不会说话了,你千万莫要见怪呐” “怎会,奴家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奴家的鬼,这辈子,喜欢夫君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去见怪呢”末了,她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母亲大人,实在是多虑了” 还没嫁过来呢,这会子先唤上母亲了,这么瞧来,周家这门亲,她这是死皮赖脸地攀定了这个狗屁林姑娘,当真是比君漠那混蛋,还要来得更加地不要皮不要脸呐在心中,我禁不住对于这位林姑娘的厚脸皮,一度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甚好,甚好”母亲一面开怀笑着,一面伸出手将身后的我往前使劲儿拉扯,“芜儿,还不赶快出来见见你未过门的娘子” 我使劲儿地躲闪抗拒了大半天,最终,还是因为手腕上有伤一个不敌,被母亲给生生地揪扯了出来,见我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眼睛上瞧下看,就是不肯拿正眼稍微去看那个林姑娘一下,脸上还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嫌弃的神情,母亲又将我往那个林姑娘的面前推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冲着我斥责似的说着:“芜儿,还不赶快同壮壮打个招呼” 这时,那个林姑娘倒是抢先一步,先冲着我施礼了,“奴家林大壮,见过夫君” 我还深深地沉浸在“林大壮”这三个字给我带来的震撼之中,久久地回不过神来之际,母亲冲着我的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愣着做什么,林姑娘在冲着你行礼” “呵呵呵呵呵呵,林姑娘果然是人如其名,又大又壮呐”我扯着唇极尽苦涩地笑着。 “胡说什么呢”母亲大有责怪意味地又冲着我那胳膊上掐了一把。 “呵呵呵呵呵呵,本少爷是说,林姑娘的名字,倒还真的是别致,与众不同的厉害啊”我极尽违心地说着。 “夫君喜欢就好” 这个林姑娘身子猛烈地左右摇晃着,还发出一串串鬼嚎似的尖笑,听得我背后嗖嗖嗖止不住地直窜冷风,周身上下剧烈地打着寒战,汗毛也根根直立。 “呵呵呵呵呵呵,我若是喜欢,那可真是活见鬼了呢”我极尽嫌弃地小声嘟囔着。 尽管声音极尽轻微,但母亲还是给真真切切地听了一个干净,她再度掐了我一把,“芜儿当然是喜欢了,并且,还喜欢的不得了呢”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幽怨地瞧着母亲,而母亲,对于我的小情绪,却完全不管不管,继续花儿一样笑着,“壮壮啊,你便把遮面的那碍眼的布,给截掉吧,让芜儿对着你好生瞧瞧” “是”这位林姑娘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极尽乖巧地扯下了蒙在脸上的布。 只是瞧了那么一眼,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只见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漆漆黑得如同锅底一般,整个人完全就长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要多可怖,就有多可怖,根本就摆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我活见鬼似的身手麻利地往后跳了几步,一脸的惊悚,尽管我都这样了,母亲却是不依不饶,将我往前推了又推,“壮壮,我儿这幅模样,你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这位林姑娘一脸羞涩地笑着,“不知道夫君对于奴家,可还满意”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不满意,不满意,自然是不满意” 听罢我的这番话,这位林姑娘先是狠狠地一怔,随后突然又笑出了声,“方才,母亲大人冲着奴家百般叮嘱过了,夫君一向口是心非,此时此刻,说不满意,心中,定然是满意极了” 这番话说得,我简直就完全无言以对了,只得冲着为我安排下这般贼坑贼坑命运的贼老天,一个劲儿地狂甩起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我不忍心多去多瞧这林姑娘一眼,可母亲却偏偏不让我如愿,一个劲儿地将我往那个林姑娘的面前推搡着,说什么让我们多说说话,还美其名曰培养一下感情 母亲前脚刚寻了一圆凳坐下,我后脚又立马跟了上去,避瘟神似的远远地将那个林姑娘给甩在身后,对于她置身尴尬的处境,完全就熟视无睹,熟料,这个时候,表姐突然豁然大度起来了,冲着那位林姑娘连连摆着手招呼着,“壮壮,来这边坐啊” “来了”这位林姑娘甚是爽快地应了一声,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侧,我当然是不肯乖乖地接受这样悲惨的命运安排了,拔起屁股便去另寻位置,最后,我逃,她凑,我逃,她还是凑,这弄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特想要冲着这位林姑娘直接翻脸,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通怒骂,但是又苦于从来没有欺负女人的先例,不好意思冲着她翻脸,刚想要直接不管不顾地去花园喘口气时,我的屁股刚远离了圆凳那么一点点,旁边那只大手,突然狠狠地拉了我一把,我一个猝不及防,身子狠狠地一晃,然后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我刚想要起身,那只该死的胳膊,却宛如泰山似的死死地压在我的背上,任我怎样去挣扎,仍旧是挣脱不掉半分这混蛋,分明就是趁机落井下石,故意想要瞧着我丢人现眼啊我越想越气,禁不住咬着牙切着齿,手指胡乱地扯了那混蛋大腿上的一块肉,然后发狠似的直接就扭动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混蛋的肉,还真是硬啊,扭得我指头一片胀痛,骨头都快要生生地碎掉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39章 哪有那么严重了 那混蛋丝毫不顾忌众人异样的目光,就像是在挑逗自家小兽似的,按着我狠狠地捉弄着,任凭我再怎样按着他那大腿狂扭,他仍旧是将自己那泰山压顶般有着万斤重的胳膊,死死地压在我的脊梁骨上,这让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直接张大了嘴巴,冲着他那大腿便死命地咬了下去 我不得不由衷感慨,那混蛋的肉,还真是硬呐,简直硬得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我努力咬了良久良久,咬得我牙齿酸疼,还差不多快要齐刷刷地从口中全部崩坏,而那混蛋,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反而那手臂底下的力道,是愈发地重了又重,险些就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给生生压成一滩烂泥 所谓的弄死一个人,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说的,就是现如今这幅场面了吧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运,怎就这么坑,又怎么可以这么坑呐这上天,还真真是不开眼呐 我口中不断地呜咽着,整个人挣扎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手底下嘴底下齐齐地用着力,想要将这混蛋大卸八块然后再剁碎了喂大黄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有的一度是甚为强烈 一旁的表姐终于还是瞧不下去了,先是用帕子掩着口轻咳了一声,然后扯着嫣然的红唇,极尽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阿漠,赶快放开芜儿吧,别再继续同他胡闹下去了” 君漠那混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吐出一个字,母亲突然就插嘴了,“呵呵呵呵呵呵,无妨,无妨,年轻人嘛,精力旺盛,要怎样胡闹,尽管由着他们去好了漠儿,你继续,继续”这番话,母亲说的,那叫一个郑重其事,那叫一个大义凛然,那叫一个大义灭亲啊,语气之中,满是瞧热闹不嫌事大,事不关己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豁达。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寒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那父亲,经过百般证实,已经能够确定完全就不是亲生的了,没想到,我这母亲,也不是亲生的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这命格,也实实在在真真切切是忒苦忒苦了吧 鬼知道我到底是哪辈子做下的孽呦 反正左右是挣扎不过,于是乎我索性直接就破罐子破摔了,完全放弃了所有的动作,死透的咸鱼似的,直挺挺地躺在那混蛋的大腿上,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无力地冲着为我安排下这般简直就凄惨到能够令人神为之共愤的苦情命运的贼老天,一个劲儿地狂甩着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见我只是活死人一般软趴趴地趴在那里,那混蛋许是失去了继续按着我玩弄下去的兴致,于是乎移开了自己那该死的胳膊,只是那么一瞬间,被压扁的我,终于又变得圆润丰满起来了,我大口大口地狂吸了几口冷气,此时此刻,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生的美好 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坏笑着:“怎么,还不起来吗” 我扬起脑袋来,恶狠狠地瞪了那混蛋一眼,然后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发泄似的冲着他那脚狠狠地跺了一下,择了一个距离那混蛋最远的圆凳坐下。 我那屁股还没有来得及将那冷板凳捂热,下一刻,那位林姑娘,便风风火火地凑了上来,还亲亲热热地挽着我的胳膊,仿照表姐对那混蛋那般,将她那脑袋,倚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就只是那么一个脑袋,重得就跟是一大坨铁疙瘩似的,压得我肩膀剧痛,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特无语地瞧了瞧那个林大壮姑娘, 只见她整个人特陶醉,摆足了一副大为满足的架势 我的嘴角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嫌弃和厌恶之情,将自己的身子往一侧移了又移,结果,那位林大壮姑娘,却极尽粗鲁地又将我整个人给轻轻松松地拉了回去, 她身上那股子大到堪称是没天理的蛮横力量,让我不得不怀疑人生 我拼命地移着自己那屁股,结果,前脚刚将自己的屁股微微抬起,后脚她又按着我猛力一拉,再然后,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一屁股坐在了她那怀里 我如若针毡似的跳着脚挣扎着,好不容易从她那怀中逃出,下一刻,她竟然又恬不知耻地将我给拉扯了回去,还用自己那铁臂,死死地箍着我那小身板,那力道,大到简直就快要将我的心肝脾肺肾,都给生生地从喉咙中挤了出来 我禁不住严重怀疑,这个林大壮姑娘,祖上八辈不是打铁的,就是在码头上抗麻袋的吧,否则,她也绝对不会继承去这么大这么大的力气啊 君漠那混蛋骑到我的脖子上拉屎,也倒是罢了,现如今,这个原本就同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都素未谋过面的林大壮姑娘,竟然也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简直就是过分,过分呐 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在场的所有人,非但是丝毫没有站出来替我伸张一下正义,稍微救我一把的觉悟,竟然还哄堂大笑了,左一个我同这个林姑娘“天造地设的一对”,右一个我同这个林姑娘“佳偶天成”的,听得我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林姑娘,放手”我被她那胳膊勒得整张脸滚烫涨红成一片,咬着牙切着齿冲着她没好气地说着。 “夫君这是在嫌弃奴家吗”那个林大壮姑娘一派娇羞地说着,手底下的力道,却仍旧是丝毫不减。 “放手”我弱弱地喊着。 “奴家不要嘛”那个林大壮姑娘一面扯着嗓子娇滴滴地说着,一面将我整个人抱得是更加地紧了又紧,脑袋还极尽恶劣力道甚猛地在我的背上蹭了又蹭,险些就要将我的脊梁骨都给生生地弄断。 “咳咳咳咳咳咳,你再不放手,就,就只能嫁到周家,替我,替我守寡了”她那大力道,险些将我的眼珠子都给从眼眶中生生地逼出来,我扯着嗓子,特生无可恋而又极尽艰难地冲着她开口吐露道。 “夫君这是何意没听母亲大人说你有什么隐疾呐”这位林姑娘一脸的急切,摆足了一副对我关怀至极的架势。 这么大喇喇都已经摆上台面来的话,都听不懂,这位林姑娘,八成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傻子吧尽管我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但还是特努力特勇气可嘉地冲着老天狂甩着大白眼 我被那位林大壮姑娘的胳膊,勒得眼前一阵阵又一阵阵猛烈发黑,还喘不上气来之时,一旁的表哥,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冲着这位林姑娘开口说话了,“林姑娘,你再如此这般按着表弟抱下去,表弟便要生生地被你给勒断气了” 那位林姑娘恍然大悟似的,先是重重地“哦”了一声,下一刻,直接猝不及防地松了手,我整个人一个反应不过来,直接一滩烂泥似的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还好巧不巧地狠狠地压到了自己那被死死地绑在一起,不断地狂流鲜血的手腕,一时之间,一股子剧痛,翻天覆地势不可挡地冲着我滚滚地席卷了过来,疼得我冷汗淋漓,面目生生地扭曲到变形,一个按捺不住,发出了一阵阵又一阵阵撕心裂肺响彻天的杀猪似的嘶嚎 见我这般模样,那位林姑娘立马凑了上来,伸出胳膊便要极尽粗鲁地拉扯我,然后,还没待她有机会得手,下一刻,君漠那混蛋便抢先一步出现了,将我的小身板,给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完了,这下更悲催了 我整个人禁不住哭唧唧,活像一条大毛虫似的使劲儿蠕动着身子,努力往桌子底下钻,结果,这蠕动了还没两下,那混蛋便直接将我整个人给抱在了怀里,摆足了一副关切的模样,“芜儿,没事吧” “呵呵呵呵呵呵”我扯着唇干巴巴地笑着,没事吧,没事你大爷啊 我努力扭动着身子,企图能够从那混蛋的怀里翻滚出来,熟料,那混蛋却强硬无比地将我整个人给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下一刻,直接抱起我便要走。 “阿漠,你”表姐怔怔地问着,还欲言又止,语气之中,满是浓浓的幽怨之情。 “她的手腕伤成这样,需要立马包扎一下”那混蛋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地说着。 “只是轻轻地蹭掉一层皮,小小地流了那么一点点的血罢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闭嘴”那混蛋厉声冲着我呵斥着。 “放开我”我努力挣扎着。 “闭嘴”那混蛋厉声冲着我又呵斥着。 “我厌恶你,比厌恶茅坑里的便便还厌恶,一瞧见你就恶心”我挣扎得是更加地起劲了。 “闭嘴”那混蛋厉声冲着我又又呵斥着。 “君漠,你还要不要脸,我都对你厌恶恶心成这样了,你” 还没待我说完,那混蛋便直接粗鲁地打断了我,冲着我又狠狠地呵斥了一声,“闭嘴” “君漠,我断袖的,连小德子都没有放过,你” “闭嘴”那混蛋抱着我,迈着大步子便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我那点小小的挣扎,同他箍住我身子的大力道,根本就微弱得不成样子。 表哥三两步便追了上来,张开了胳膊死死地堵在了那混蛋的身前,郑重其事地说着:“君公子,林姑娘还在呢,你便这样将芜儿给抱走,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她受伤了”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 “芜儿都说了,小伤而已,无碍的”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濒临疯狂地点着头,对表哥的这番话表示极大地赞同,还顺势又扭动了几下身子。 那混蛋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冲着表哥一本正经地道,“她这手腕,都生生地成这样了,已经伤到了经脉,再要拖延下去,她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残废了” “呵呵呵呵呵呵,哪有这么严重了,你这分明就是在变相地咒我”我事不关己似的轻飘飘地说着,还禁不住冲着那混蛋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0章 忍不住乐成一朵花 “嗬,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周芜,你自己的伤,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那混蛋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语气之中,斥责挖苦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有数,我当然是有数啊,用不到你这混蛋假好心”我冲着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极尽嫌弃地说着。 在对着那混蛋痛痛快快地甩够了大白眼之后,我冲着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一旁,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混蛋左瞧右瞧的表哥,一本正经地道:“表哥,拜托你稍微接我一下呗”我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两只胳膊直直地伸向表哥。 表哥张开胳膊,刚想要接我一下,那混蛋突然抱着我狠狠地转了一下身,“周芜,你的伤,需要马上治疗” “呵呵呵呵呵呵,胡说什么呢,我自己的伤势,难不成你还能比我更清楚就只是流了那么一点点的血而已,死不了人的”我脸上满是活见鬼的豁达。 “嗬,你的伤,真的没事”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唇奚笑着。 “没事,没事,当然是没事呐我好端端得很,你只要别拿你那张乌鸦嘴咒我,别背地里冲着我使坏,我肯定安然无恙,还能长命百岁呐”我轻飘飘地说着。 “现在,你那手腕,一点点都不疼,对吧”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 我极尽轻蔑地甩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还真的是不疼,一点点都不疼” “那你试着动一下自己那手指,看看它们,到底能不能受你的使唤”那混蛋胸有成竹似的冲着我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我的手指不仅仅能受我的使唤,还能灵活自如地翘兰花指呢”我本来想要冲着那混蛋臭显摆一下,结果,却没有显摆成,果然如同那混蛋那张臭嘴所言,我的手指,还真的完全失去控制了,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彻彻底底地当场就傻眼了。 “不是翘兰花指吗,你倒是翘呐”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坐等看看好戏的架势。 我先是微微地一怂,然后又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吼着,“我不想翘了,不成吗” “嗬,不是不想,分明就是不能吧” “关你屁事赶快放手,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大男人这般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呐” 我大幅度地摇晃着自己的那两条腿。 “周芜,你的经脉,已经大大地受损,若是得不到不及时的医治,今后,你这两只手,便要彻彻底底地废掉了” 那混蛋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的心,禁不住狠狠地一颤,先是低头瞧了瞧自己那鲜血横流不止的手腕,随后可怜巴巴地冲着表哥道:“表哥,劳烦你去帮我请个大夫” “周芜,你信不过我的医术”那混蛋大有幽怨地瞧着我。 “呵呵呵呵呵呵,怎么会呐”我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特郑重地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信不过你这个人”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的嘴角,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恶狠狠地从嘴边挤出了那么两个字,“周芜” “表哥,快去请个大夫呐,万一这混蛋的乌鸦嘴果真灵验了,那我下半辈子,可真的就要做一个残废了”我冲着表哥连连催促着。 “好好好”表哥一口应承了下来,随后转身便快步冲着房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表哥走出了还没有两步,那混蛋便直接冲着他那背影扯着嗓子吼道,“不必了,这种伤,我治起来,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不需要劳烦外人” “呵呵呵呵呵呵,君公子,搞搞清楚,你对于我而言,才妥妥的是一个外人对于你的人品,我是完全信不过,万一你一个毒蝎心肠,那我的手,岂不是真真要废了你这混蛋这会子这么热情,分明就是对我包藏着什么祸心嘛,毕竟聪明睿智的老祖宗都有言在先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肯定就” 还没待我说出更多讽刺的话,那混蛋便直接冷硬地插嘴道:“闭嘴” “君漠,我都厌恶你成这样了,你还对我这么地额,大献殷勤,不离不弃,非要拿着你的热脸去贴我的冷屁股,你这,不会是”我故意将自己的嗓门拔高了又拔高,“断袖吧” 那混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之所以会这样,你不知道” “呵呵呵呵呵呵,知道,知道,当然是知道啊”我扯着唇坏笑着,随后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惊恐的模样,扯着大嗓门吼着:“舅舅,父亲,母亲,表哥,表姐,壮壮姑娘,这混蛋,真的就是一个断袖,他想要勾搭我,他想要勾搭我啊” “闭嘴”那混蛋冲着我没好气地呵斥着,整张脸还漆漆黑漆漆黑成一团,简直就快要生生地从里面沁出浓墨来。 “怎么,你勾搭我,我还要打碎牙齿活血吞,就这样活活地受着”我趾高气昂地冲着他说着,那架势,简直要多嚣张,便有多嚣张。 “不想要下辈子做个残废,就乖乖地闭嘴”那混蛋气得脑袋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濒临疯狂地抽搐不止。 “正是因为下辈子不想做个残废,所以才更不能让自己落在你的手里”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当然是信不过,大大地信不过”末了,我还不忘大加嘲讽地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就你那低劣的人品,恐怕,你自己都信不过吧” 那混蛋将自己那手臂收得紧了又紧,勒得我肉疼,骨头也跟着疼 “放手,我不用你帮我治伤”我卯足了劲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挣扎。 “我说到做到,说帮你治伤,便帮定了”那混蛋言之凿凿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不是,你这混蛋,这是缺心眼吗”我一脸无语地瞧着那混蛋。 “君公子,我们京城中有的是大夫,这种事情,便不劳烦你了”表哥一面平静地说着,一面试图将我从那混蛋的怀里捞过去,熟料,手指还没有来得及碰到我的半片衣角,那混蛋便摆足了一副恶狗护食的架势,将身子狠狠地偏向了一侧。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我还欠着她的救命之恩吗,此次,便当是还她情好了” 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煞有介事地说着。 “别呀,我不用你报了,不用你报还不成吗”我忍不住哭丧了整张脸。 “不成”那混蛋斩钉截铁地说着,我嘴巴上下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图露出一个字,那混蛋便附在我的耳边轻声道,“不让本君替你医治,倒也可以那就别怪本君如你所言,背后冲着你偷偷地下毒手” “你”听罢这番话,我气得整个身子颤抖得活像秋风吹拂之下,那树枝上哗啦啦哗啦啦一个劲儿地胡乱抖动着的树叶子,嘴巴张了又张,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而那混蛋,则小人得志似的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 “那在下随同君公子一起去吧,等下君公子为芜儿医治的时候,在下也好在旁边,搭把手”表哥言辞特恳切地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一脸感激地瞧着表哥,眼睛中还闪烁着熠熠的光,小鸡啄米似的直点着头,以此,去强烈地表明自己对于表哥这桩提议的赞成 那混蛋却是想也没想便直接一口回绝,“不必了,瞧病的时候,我不习惯有外人在场” “呵呵呵呵呵呵,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娶了芥儿姐姐吗,如此一来,芥儿姐姐的亲哥哥,便是你的亲哥哥,如何又能够称得上是什么外人”我一本正经地站出来拆着台,还不忘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 那混蛋低下头愤愤地瞪了我两眼,随后二话没说,绕过表哥,抱着我便自顾自地大步流星地往门口所在的方向走去。 出了门口之后,被凛冽的寒风冻了一个激灵,继而我的神智又立马恢复了一片清明,一股子不详的预感,浓浓地席卷了我的心头,我冲着那混蛋怔怔地问着,“君漠,你这不会是打算要将我拐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将我往死里好一通狂虐吧”一想到这混蛋到底会有多变态,再联想一下自己的即将要面临的下场,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的脚步,禁不住狠狠地一顿,他宛如深闺弃妇一般,大有幽怨地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周芜,在你的心中,本君对你,就那般地冷酷无情” 我特郑重地狂点着头,眼瞧着那混蛋整张臭脸狠狠地耷拉了下来,我立马将整个脑袋转来转去,摆足了一副事不关己茫然无知的可怜相。 “你这个无情的女人,好些时候,本君都恨不得直接剖开你的胸膛,好好地去瞧瞧里到底有没有心脏”那混蛋嫉我如仇似的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可能还真没有”我小声地嘟囔着。 “周芜”那混蛋眼睛中窜动着两团熊熊的怒火,估计此时此刻,他想要直接将我狠狠地掷在地上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的一度是甚为强烈。 “为何你宁愿对着一只瘸腿的老黄狗掏心掏肺,也不愿这般去对本君难不成,在你的心中,本君还不如一条狗” 嗯嗯嗯嗯嗯嗯,当然是不如,当然是大大地不如在心中,我冲着这混蛋失去理智般咆哮着。 然而,瞧见这混蛋的情绪是愈发地失控,怕他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往死里狂虐我,于是乎我很识趣地将涌上嗓子眼儿的那些讽刺的话,又悉数给咽了下去,眼睛上瞧瞧,下看看,就是不肯正眼冲着那混蛋。 “周芜,回答本君的问题”那混蛋冲着我怒喝着。 “呃呃呃呃呃呃,当然不是了,大黄只是一条又老又丑还瘸腿的狗,哪能同高高在上尊贵无双,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您比呐,它完全连被弄死给你煲汤的资格都没有,完全没有呐”我扯着唇极尽敷衍地笑着。 “周芜,本君真是越来越讨厌你的这张臭嘴了” “讨厌就讨厌吧,反正它又没有长在你的身上,以后离我远点不就成了”我特豁达地说着,一瞧见那混蛋吃瘪,嘴角疯狂跳动这一大快人心的场面,我便忍不住乐成了一朵花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1章 可惜没有这么一个君漠 那混蛋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着的愤恨之情,“周芜,你宁愿去娶那个丑女,也不愿意随同本君嫁去南海吗” 娶了那个林大壮姑娘,身份暴露也就暴露了,顶多被接受不了这一事实的父亲,给结结实实地毒打一顿,尽管如此,好歹也是总不至于会有性命危险呐,但是,倘若是我一个不开眼,鬼迷心窍随这混蛋真去了南海,那我这辈子,可就要彻彻底底地栽死在他的手里了,他那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动不动就狂虐我不说,最后,肯定还会让我直接不得善终呐 只是这么一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深感这混蛋彻彻底底就是一个大火坑,周身上下的汗毛,还特不争气地根根直立了起来 我开始暗暗地思忖起来,到底该如何将这瘟神给远远地打发走,内心深处,如意算盘打得那是一个咣当咣当作响 “呃呃呃呃呃呃,那个,那个君漠啊”思忖得差不多之后,我冲着那混蛋小心翼翼地开着口。 “作甚”那混蛋没好气地冲着我回应着。 “那个,那个,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娶那个林大壮啊” “怎么,你这是想通了,打算要随同本君嫁去南海了”那混蛋低下头瞧着我,挑着眉冲着我春风得意地笑着,“芜儿,本君一直在等你点头同意,只要你开口,本君现在便带你走” “呃呃呃呃呃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啊”我忙不迭地替自己辩解着,还拨浪鼓似的好一阵猛烈地狂摇着头。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呃呃呃呃呃呃,我只是很单纯很单纯地想要问上那么一句,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娶那个林大壮啊” “就算是本君再如何不愿意,你不是照样怎样违逆本君怎样来吗”末了,那混蛋还不忘咬着牙切着齿,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周芜,也就只有你这个蠢女人,敢一次次又一次次冲着本君百般变本加厉地蹬鼻子上脸,这,倘若是换做别人,本君早就将他撕巴碎了喂野狗了”他那眼睛中,满是不友善的神情,整张臭脸狠狠地耷拉着,摆足了一副对我气恼不已的架势。 我先是狠狠地一怔,而后冲着他一脸狗腿大有讨好意味地扯着唇笑着,“呃呃呃呃呃呃,我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嘛” “嗬,就你,没心没肺成这样,还能知道什么叫做知错”那混蛋一口口又一口口狂抽着冷气,瞧起来, 是一副被我气到快要生生爆炸的模样。 “嗯嗯嗯嗯嗯嗯,知错了,知错了,真的是知错了”我摆足了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的架势,可怜巴巴地冲着这混蛋瞧着,还不断地眨巴着自己那水汪汪又人畜无害的大眼睛。 那混蛋一本正经地扬起脑袋,仔仔细细地盯着头顶上那片天瞧了又瞧,特郑重其事地说着,“今天,这太阳,也没有打西边出来啊” “呃呃呃呃呃呃,阿漠,我都已经知错了,你就按着我相信一下嘛”我特言辞特恳切地说着。 那混蛋蹙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瞧着我,“方才,你唤本君什么” “阿漠啊”我不假思索便直接脱口而出。 “嗬,阿漠你不是说,一这样称呼本君,就感到异常的恶心吗,怎么,这次,又是强忍着恶心” “呃呃呃呃呃呃,你这可就完全是小人之心了,这次,我是真心的” 这番话,我说得,那是好一个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周芜,你一直说本君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可事实上,你变脸的速度,完全就胜过本君 ”那混蛋没好气地冲着我扯着嗓子吼着,“收起你那虚伪的笑脸,本君瞧见,就忍不住反胃” 我乖乖地收敛了笑,眨巴着大眼睛不断地瞧着他,摆足了一脸期待的架势。 “说吧,这次,又想要对本君打什么歪主意” “呃呃呃呃呃呃,怎么能够说对你打什么歪主意呢,我这可都是”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将自己彻彻底底地美化一番,这混蛋便直接粗鲁至极地开口打断了我,“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说,当然是说了”我忙不迭地应承着,“阿漠啊,既然你不想要让我娶了那个林大壮,还特急切地想要带一个女人回南海成亲,不如,便直接将这个林大壮给带走吧,如此一来,你如意,我也如意,岂不正是两全其美的妙计”我一面洋洋得意地说着,一面为自己竟然能够想出这么好这么好的主意,而禁不住乐成了一朵花。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的脚步,突然就狠狠地一顿,他自嘲似的扯着唇笑着,“周芜,原来,你每次对本君这般故作亲切,都是有目的的明明心里那么厌恶,却又强逼着自己对着本君热情,周芜,真真是难为你了” “呃呃呃呃呃呃”我被这混蛋的这番话,狠狠地噎了一下,嘴巴上下张了张,就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周芜,在你的心中,是不是认为,本君要带回南海同本君成亲的,随随便便只要是个女人就可以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些时日,本君的深情,难不成全部都喂了狗” 那混蛋扯着嗓子冲着我咆哮着,脸上满是一副愤恨到恨不得当场就把我给撕吧了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我只是觉得,林大壮姑娘命硬经克有福气,定能同你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你就不要再继续纠缠芥儿姐姐纠缠我了,考虑换个口味,譬如林姑娘那样的试试啊”末了,我还不忘特诚恳地补上了那么一句,“阿漠,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别唤本君阿漠”那混蛋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濒临疯狂地抽搐不止,“周芜,你到底要让本君说多少次,你才能稍微明白那么一点,本君喜欢你,是那种发自肺腑非你不可的喜欢” “这个玩笑,要是一直这样反复说,可就一点点点点都不好笑了”我小声地嘟囔着。 “周芜,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相信本君对你的诚意,难不成,要让本君将心剜出来给你好好地看看” “君漠,我们之间,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这辈子,还是做朋友好了” “什么叫做完全没有可能周芜,在你的心中,本君就那么不值得你去喜欢一下吗”长长地一顿之后,那混蛋突然摆足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哦,本君明白了,你那么憎恶本君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喜欢本君一直以来,倒还真是本君自作多情了” 我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君漠,我是周芜,不是璃陌” “本君也不是君玄”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 “我无德无能,不值得你喜欢的” “可就是这样无德无能的你,偏偏就俘获了本君的整颗心”那混蛋言之凿凿地说着,“尽管身在相国府,本君的心,却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上,整天忧虑着你是不是又一个嘴贱被打个半死,整天忧虑着你身上的伤口是否溃烂化脓,为了你,还一度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周芜,本君对你情真意切成这样,你怎么能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又怎么能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 我被惊得下巴都快要狠狠地磕在地上,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我整个人还在结结实实地怔住之时,那混蛋又冲着我开口了,“周芜,愿不愿意同本君打个赌” “打打什么赌” “就赌你会不会喜欢上本君赌期,就为一个月倘若是这一个月过了之后,你仍旧是生生地憎恶本君,还一度憎恶得要死,到时候,本君肯定会特别识相地滚回南海,这一生一世,再也不到人界抛头露面,还给你一片安宁如此,如何” “当然是甚好了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在这一个月之内,你不能用卑鄙的手段逼迫我,不得暗地里冲着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下黑手” “好,本君应了你便是”那混蛋答应得是无比地爽快。 “还有” “还有什么”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在这一个月之内,你不能去勾搭我芥儿姐姐” “就这些” “如果嫌少的话,你还可以去替我娶了那个林姑娘” “娶了那个丑女,你就别想了,毕竟,芜儿肯定 不喜欢同别人共侍一夫吧” 那混蛋冲着扯着唇坏笑着。 “喂,胡说什么呢,我们之间的事情,八字可还没有一撇呢”我急忙同那混蛋撇清关系。 “芜儿,本君等着你主动捧出自己的那颗真心这赌,本君一定是赢定了”那混蛋特胸有成竹地说着。 “这可未必,要知道,赌的,可是我的心意君公子,你,输定了”我字字铿锵地说着,末了,还不忘冲着这狂傲自大又自负的家伙,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这混蛋直接低下脑袋,在我的额头上浅浅地落下了一吻,摆足了一副深情款款地架势,一脸宠溺地瞧着我,“芜儿,我们,拭目以待”说罢,那混蛋将我抱得是紧了又紧,这让我禁不住产生了一股子他视我如珠如宝的错觉 这混蛋地位那么高崇,可一次次又一次次说什么喜欢我,还说得那般郑重其事掷地有声,这让我禁不住严重怀疑,就像是上次将我给诓骗进不归城一般,他这,纯属又是很单纯地想要拿着我当做棋子,狠狠地利用一番吧 上辈子,璃陌的下场,已经是惨之又惨了,无论如何,这辈子,我都不能栽在他的手里,绝对不能因为他的两句花言三句巧语,便彻彻底底地迷失了自己,绝对不能在心中,我禁不住一遍遍又一遍遍告诫自己 我不得不承认,对于这混蛋,我的的确确是有过一瞬的心动,但是,这也只是有过那么一瞬的心动罢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对于他,我完全就高攀不起 倘若是这混蛋不是什么鲛人族的十三皇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没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这,该有多好啊,说不定,我还真会答应嫁给他呢可惜,这世上,就没有这么一个君漠 我越想越觉甚是惋惜,眼泪特不争气地朦胧了整个双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2章 要你 君漠将我抱进了他在舅舅府上暂居的房间,将我轻轻地放在了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自己那灵活的手指,去解弄死死地绑在我手腕上的绳子我那殷红刺目的血,沾得他两只大手都是 他摆足了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用嘴巴凑在我的伤口处,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温柔地吹着气,“在不归城的时候,本君的整具身体,差不多快要被白骨疴给生生地腐蚀个干净,当时,你便是这样为本君吹的”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又专心致志地吹了起来。 “你说过,只要这样吹一下,伤口就不痛了,那时,本君还忍不住嘲讽你人头猪脑,现在,再仔细想想,那样一吹,真的是好多了”那混蛋摆出了一副深深沉浸在回忆之中,久久地不能自拔的架势,嘴角还扯起一抹笑意。 他仰起头来瞧着我,目光温柔得简直就能够生生地掐出水来,“怎么样,这样吹一下,还痛吗” 瞧见这长得祸国殃民的混蛋,现如今,在我的面前摆出了这么一副模样,我的心,特不争气地砰砰砰又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就跟是被鼓锤不按章法,随心所欲暴击着的鼓面似的 那混蛋用手指寻了我脸上的一块肉,然后轻轻地掐了下去,“都变成猴屁股了,还这么滚水似的这般烫,芜儿,你这是害羞了” “害你大爷的羞啊,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帮我包扎伤口,那还不赶快抓紧时间,难不成,要等着我这两只手生生地废掉,你再想法子医治吗”我禁不住又羞又怒,将自己的整张脸远远地扭到一侧,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 “这样吹一下,难道不管用吗”那混蛋摆足了一副纯良的模样,自顾自似的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气得眼前直接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扯着嗓子特郑重其事地冲着他说着,“君大夫,是你说的,我伤到了筋脉,现在,我的每一根手指头,完全就不听使唤,伤口处一点点点点都感知不到任何的疼痛,你就算是吹到天黑,也不会有任何的用的”末了,我还不忘愤愤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君大夫,你若是要替我包扎,我尽管由着你,如果你所谓要替我医治的法子,就是这样冲着我的伤口处一通狂吹的话,那还是劳烦你去唤一下表哥,让他受累去帮我寻个正儿八经的大夫” “你这伤口,本君自然会替你好生医治,只是”这混蛋欲言又止,还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只是什么难不成,是我这伤太重了,你治不了”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禁不住在心底深处,按着这混蛋好一通臭骂着,没有金刚钻,就不该揽这瓷器活儿啊,现如今可但是好了,自取其辱吧 我本想要要稍微动一下自己的手指,结果饶我就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憋得整张脸涨红一片,额头上满是淋漓的大汗,仍旧是一根都动不了我不由得彻彻底底地傻眼了,对于这样坑之又坑的命运,我本来就已经是打死都不能接受半分,这下可好了,贼老天现如今又让我变成了一个妥妥的残废,这让我想要直接同贼老天殊死搏斗甚至是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的一度是甚为强烈 我还沉浸在自己是个废人的惨痛事实之中,深深而一度无法自拔之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又冲着我开口了,“只是,本君这么浪漫地同你表露自己的情意,你却只会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丝毫没有半点的回应”说罢,那混蛋又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又叹。 “那我,会变成一个废人吗”我特郑重其事地问着,还禁不住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生怕从那混蛋的口中亲耳听到残酷的结果,自己一个接受不了,直接就四仰八叉地昏死过去。 “你若是能够变成一个废人,倒是好了,这样,本君就能够光明正大地纠缠你一辈子,你再也没有推开的力气” 那混蛋就是不肯从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特恶劣地顾左右而言他,一字一句极尽肉麻地冲着我说着,这让我一个按捺不住,禁不住当场就直接炸毛了,“你这混蛋,罗里吧嗦那么多作甚,赶快回答我”若不是现在手不听使唤,此时此刻,我真想要冲着他那张妖孽脸便重重地掌掴下去。 “放心,你的手,没事”末了,那混蛋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有本君在,也绝对不会允许你有半点的事”说罢,那混蛋轻轻地在我的手指上落下了一吻。 我强忍着想要彻彻底底冲着这混蛋爽快翻脸的冲动,先是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复着自己差不多已经濒临崩溃的心情,然后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这混蛋说着,“君大夫,这个时候,你废话,就不要那么多那么多了,留着点力气,治病救人要紧” “治好了之后,你又要急着将本君给远远地推开了吧芜儿,你对本君,一向是心狠得厉害,可惜,你整个人,还完全就浑然不知”那混蛋一面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一面一脸悲怆地冲着我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地一抽,随后又立马极尽勉强地扯着唇挤出了一抹笑,“阿漠,怎么会呢你还是赶快医治吧,你我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若是耽搁太久,他们,可要真真地认为我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什么摆不上台面的苟且之情了” “就让他们这样去认为好了”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事不关己的豁达。 我嘴角禁不住又是好一阵猛烈地抽搐,而后,又听到他冲着我道,“本君,还真打算与你有什么苟且之情呢”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两只眼珠子都险些要从眼眶中生生地滚落出来,心中禁不住暗暗地感慨,这混蛋,也实在是忒不要脸不要皮,还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了吧 “我还是自己出去找表哥,让他替我去寻一个大夫来吧”我欣赏傻子似的狠狠地剜了那混蛋一眼,一脸木然地说着,随后拔起屁股便想走。 结果,屁股刚刚从床边抬起来那么一点点点点,那混蛋突然按着我的肩膀,逼迫我不得已又乖乖地坐了下去,“本君现在就帮你医治还不成吗”语气之中,我竟然活见鬼地听出了示弱妥协的味道。 那混蛋的手掌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青玉小瓶以及几条白色的绸带, 然后他开始慢吞吞地按着他们捣弄起来。 “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那混蛋一面冲着我极尽温柔地说着,一面用葱白色的手指捏着那只青玉小瓶,一点点点点往我的伤口上倒着蓝灰色的粉末。 “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快点” 我忍无可忍还特无奈地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吼着。 “这药的后劲很大的,会痛的”这番话,那混蛋说得那是好一个一本正经,好一个郑重其事。 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便怒了,“我现在,感觉都已经麻痹了,不疼,你尽管放开手脚好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儿感到疼之后,千万别痛哭流涕” “呵呵呵呵呵呵,我可是有出息的人,绝对不会如你所想的那般的,恐怕你要失望了”我特轻蔑地说着,而后,还不忘冲着那混蛋结结实实地狂甩过去一个大白眼。 而后,那混蛋果真还是加快了手底下的速度,甚是麻利地替我包扎好了伤口。 “我这伤口,要过多久才能够痊愈啊”我冲着那混蛋小心翼翼地打探着。 “今晚就能够好个彻底,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的” 我兴冲冲地盯着那混蛋瞧着,眼睛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有这么神奇” “怎么,芜儿这是信不过本君” “呃呃呃呃呃呃,怎会,怎会呐”我特敷衍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那你,是不是应该稍微给本君一些报酬”那混蛋冲着我挑着眉,扯着唇坏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这混蛋,明明不是一个商人,竟然锱铢必较成这样,简直就是过分呐。 我仔仔细细地思忖了良久良久,继而冲着那混蛋一脸得意地道,“要不,我让小德子去请你喝花酒” 那混蛋整张脸狠狠地耷拉了下来,一瞧上去就是一副特不满的架势。 既然那混蛋胃口那样该死地大,我只好继续加大筹码了,“我让小德子包下整座怡红院,让所有的姑娘作陪,让你在那里痛喝上九天九夜的花酒,这样,如何” 那混蛋眉头蹙得是更加地紧了又紧,一脸的不悦至极。 都这样了,还不满意,于是乎我只好再度往上加筹码了,“让你在那里痛喝上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十个月一年” 还是不满意,这混蛋,胃口实在是忒大了吧 我禁不住打心底里暗暗地冲着那混蛋痛骂了一番,随后又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要不,我把整座怡红院都给买下来,送给你当谢礼” “芜儿,你知道的,本君想要的,不是这些”那混蛋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一面大力地抓着我的肩膀,强迫我不得不低下头来瞧着他的那张脸,我的长睫毛同他的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呼吸也掺和在了一起,在彼此的脸上互相喷洒着,暖暖的,痒痒的,软软的。 “那你,到底想要些什么”我怔怔地问着,整颗心慌乱得不成样子。 “要你”说罢,那混蛋直接将一只胳膊绕在了我的脖子后面,还没有待我有机会反应过来,自己的唇就被迫冲着那混蛋狠狠地凑了过去。 良久之后,这漫长的一吻,终于算是结束了,我立马大口大口地狂吸着冷气。 那混蛋用手指不断地轻触着我红扑扑还滚烫一片脸,“真是个蠢女人,本君都吻过你那么多次了,还没有学会换气,看来,今后,本君得好好教教你” 我吞吞吐吐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从嘴巴中挤出了那么几个字,冲着那混蛋极尽小声地嘟囔着,“你,你不是有洁癖的吗” 那混蛋先是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然后又强按着我的脑袋,再次狠狠地吻了上来,他的舌头在我的嘴巴中不断地翻滚搅弄着,将我口中的每一丝空气都给狠狠地抽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3章 都坏到骨子里去了 在我差不多快要活活地窒息而亡时,那混蛋终于是放开了我,他用手指极尽暧昧地将我唇上的水渍,给一一抚净了去 ,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芜儿,本君有洁癖,是不假,但是,不管你再怎样脏兮兮,本君,都不嫌弃” “你”我的心跳慌乱得实在是不成体统得厉害,整张脸赤红滚烫得就如同炉膛里面熊熊燃烧着的炭火一般,呼吸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是异常地困难。 “谁让本君对你爱到了骨子里”那混蛋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抓着我的手指,将他那樱红色的唇凑了上来,一根根又一根根轻吻着。 听罢那番话,再瞧见这混蛋如此反常的举动,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我的嘴角狠狠地一抽,还是忍不住冲着他开口了:“君漠,你可不可以实话告诉我一下” “有什么,芜儿但说无妨”那混蛋扬起脑袋来,一脸深情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全神贯注在听的架势。 “你,是不是,又想,利用我”我小声地嘟囔着,末了,还不忘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就像上次将我诓骗进不归城那样” 见那混蛋狠狠地一怔,突然之间,我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扯着唇自嘲似的笑着,“我知道,我蠢,你可以拿我当棋子,甚至,我还可以把这条命都给你,但是,君漠,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着喜欢我的旗号来诓骗我,利用我你到底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你便直接说好不好,何必要那么弯弯绕绕” “芜儿,上次,将你带进不归城,是本君不好,考虑太欠妥当,害你生生地卷入那么一场浩劫中,几次三番险些丢掉性命,但是,这次,本君保证,本君是很真心地在喜欢你,只想要将你娶回南海,同你厮守一辈子”那混蛋将我的手紧紧地贴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他那突突突突突突坚实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又一下下按着我的手不断地撼动着。 “君漠,你已经有妻子了”我特郑重地说着,努力挥动着自己的胳膊,想要将自己的手狠狠地抽出,但那混蛋却死死地攥着,就是不肯稍微松开半分。 “本君不喜欢她,本君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呵呵呵呵呵呵,这种话,你肯定冲着芥儿姐姐,以及数不胜数的女人说过了吧”我扯着唇冷笑着,笑着笑着,鼻子禁不住感到好一阵涩涩的,眼泪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滚落出来了倘若是我相信这混蛋真的喜欢我,那我才是彻彻底底地人头猪脑呢 “不,这番话,本君只对你一个人说过,本君的这颗心,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你一个”那混蛋特言之凿凿地冲着我说着。 “可我就是不信,一点点点点都不信” “没事,来日方长,只要芜儿你愿意给本君机会,本君一定会好生证明的” 说罢,他低下头来,在我的手指上不断地轻吻着。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我一无是处,你到底是瞧上我哪里了” “本君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并且,还是那种非你不可死心塌地的喜欢”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君漠,你现在,到底有多少岁了” “一千零一”末了,他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若是按照你们人界的规矩,本君现在,刚好是弱冠之年 ” “那你,一定孩子成堆,还能整个南海乱跑了吧” “那门亲事,本来就是他们强塞给本君的,就像是你要娶那个林大壮一样,纵使是本君当初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推脱掉本君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流于形式,迫不得已同她拜了堂罢了,本君同她,徒顶着夫妻的名分,从来都没有过夫妻之实,又何来孩儿之说”那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不过,等到本君将你娶回南海,日后,我们可以生好多好多孩儿” 我一本正经地强调道:“君漠,我是人,你是鲛人,我们在一起,算是乱伦的,就算是生下什么孩儿,也妥妥的只能是怪胎” “这,芜儿就纯属是多虑了,我们在一起,光明正大得很,能算是哪门子乱伦本君是鲛人,本君同你生下的孩儿,也只能是小鲛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怪胎的” 见我自始至终眉头只是那么深深地皱巴着,那混蛋突然“腾”地一下直接起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便将我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了身后的那张大床上,整个身子的重量,毫不客气地全部施加在了我的身上,“芜儿若是实在不信,我们可以先生一个好好瞧瞧”他那温热的呼吸,不断地喷洒在我的侧脸上。 下一刻,那混蛋开始动手剥我身上的衣服,瞧起来丝毫不像是在随随便便地开玩笑,这让我禁不住立马就慌乱了起来,整颗心差点从嗓子中生生地蹦跶出来,骇得我连忙冲着那混蛋开口道:“我信,我信还不成吗” 那混蛋一面慢条斯理地替我整理着身上被他揪扯得凌乱无比的衣衫,一面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该解释的,本君全部都会向你解释个清楚明白的,不知道芜儿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我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小声地冲着他嘟囔着,“你死重死重的,能不能,能不能先起来啊” “那你现在,愿意随同本君嫁去南海了吗”那混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脸上,满是郑重无比的神色。 我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移至一侧,“你说过的,一个月为限,你不会逼迫我的” “好,本君不逼迫你,给你时间,让你好生考虑”说罢,那混蛋先是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然后便撑起身子想要床下退去。 “君漠”我急急地唤了一声。 “嗯”那混蛋所有的动作狠狠地一怔,而后又凑上前来,一脸郑重地瞧着我。 “君漠,你说了,这是一个赌注,如果,在这一个月之内,我喜欢上了别人,你”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说完,那混蛋便直接插口道:“芜儿,放心好了,完全就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是说,万一呢”我仍旧是不依不饶,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这辈子,你周芜,也只能是本君一个人的,任他旁人是谁,也绝对不能觊觎去半分如果有这种万一,本君便将那个不识好歹的人,直接送进宫里做太监好了”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君漠,你都说了,这是在打赌,你这样蛮横专制,这对我,不公平”我愤愤地说着。 “这么说来,芜儿你,心中,还真的是有人了 ”那混蛋整个眉头是皱巴了又皱巴,瞧起来便是一副大有恼怒的架势,见我久久地沉默不语,他便权当我这是在于无言之中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于是乎这让他整个人禁不住气到快要在原地生生地爆炸,“说,你藏在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岳九章,钱满贯,贾广财,晋世凡,戴望宗,福如海,赵金山,温如玉,还是那个小德子” “我你”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吞吞吐吐完,那混蛋又蛮横地开口了,“尽管说出来,本君这就去帮他挥刀自宫” 听罢这番话,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当场就炸毛了,扯着嗓子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吼着,“君漠,既然这个赌,是你提出来的,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地遵守规则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放过我,这个所谓的赌,只不过是在变相地诓骗我” “堂堂一个鲛人族的十三皇子,既然赌不起,那就不要同我赌好了,传出去,也不怕被旁人给生生地笑掉大牙”我一面特幽怨地说着,一面忍不住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内心深处还忍不住感到自己又被那混蛋给狠狠地诓骗了去,并且,这股子感觉,还一度猛烈到天昏地暗天翻地覆 我吸了吸涩涩的鼻子,“果真,你这混蛋,压根儿就不会对我安什么好心,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在将我放在股掌之间狠狠地玩弄吧我竟然还信了,我怎么能信呢”我越想越委屈,眼泪禁不住濒临疯狂似的从眼眶中翻滚出来。 “芜儿,本君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何你的那颗心,就是不肯放在本君身上” “你这个人,太诡计多端,太工于心计,太无耻,太卑鄙,太蛇蝎心肠了,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明明就只是很单纯布好了局,等着我没头没脑地往里面跳吧”我抽泣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我福薄命浅,一点点点点都不经克的,你作甚非要这般阴魂不散地纠缠我难不成,非要将我给活活逼死,你那心里,才能够快意” 那混蛋将我的身子拉进了他那怀里,扯着自己的袖子不断地替我去擦拭生生地糊了整张脸的泪珠,而我,却是愈发地蹬鼻子上脸了,哭得,是更加地竭尽全力了,“上辈子,明明是你亏欠了我,这辈子,我没有同你讨债,便已经是不错的了,你何必要这样一次次又一次次地往死里坑我,我本来就已经是很惨很惨很惨的了” “本君只是怕好不容易快要到嘴的肥肉,就这样中途被狗给叼走” “依照我瞧来,随便一只狗,都要比你这只要来得好吧”我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君漠,既然你输不起,那我们还是不要赌好了,你走吧,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要瞧见你呜呜呜呜呜呜,你这个臭鲛人,实在是太坏了,都坏到骨子里了”我一面扯着长长地哭腔,声嘶力竭地说着,一面按着那混蛋的胸膛连连推搡着,丝毫不顾忌自己那原本就已经深深地受了重伤的手腕。 “谁说本君赌不起”那混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将它紧紧地贴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芜儿先告诉本君,你心中,可有什么心上人” 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狠狠地摇了摇头。 见状,那混蛋一个忍不住便直接急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算是有吗”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禁不住特得意地笑了起来,“算他识相芜儿,这辈子,除了本君,没人敢娶你” 这,分明就是在变相地咒我嘛 “君漠,你”瞧见他那张越笑越得意的脸,我眼前禁不住骤然一黑,险些就当场昏死过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4章 再也离开不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同我赌了”我强忍着内心深处汹涌澎湃波澜壮阔些的愤恨之情,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赌,自然是要赌了”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摆足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愿赌,就要服输” “呵呵呵呵呵呵,愿赌服输,这句话,应该是由我说给你听才是,毕竟,你诡计最多,心机最深沉了”我愤愤地说着,想要直接咬死这混蛋的冲动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是甚为强烈。 “只要你心里是空的,本君一定有的是法子能挤进去”这番话,那混蛋说得,那是好一个大义凛然,好一个信誓旦旦。 我禁不住冲着他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既然是要打赌,那就要公平一些,你不能偷偷地运用法术,背地里使坏” “那是自然” “还有,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如果,这一个月之内,我还是对你厌恶憎恨得实在是厉害,你必须要遵守你的诺言,乖乖地滚回南海去” “自然” “还有,万一这一个月之内,我有了真心喜欢的人,你绝对不能冲着他背地里下黑手” “可以,不过,这必须要你同那个人两情相悦,而不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那混蛋冲着我挑着眉坏笑着,那副不怀好意的神情,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告诉我,倘若是我不乖乖地从了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孤老终身老死闺中的命。 “当然了,我一定可以找到我这辈子的良人的”我倔强地同那混蛋对视着,眸子中满是坚毅的光。 “找来找去,最终,你也只能发现,你这辈子的良人,其实一直就在你的面前”那混蛋一脸的洋洋得意。 要真的是这恶俗的混蛋,我宁愿直接去一头撞死啊 我长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在任督二脉之中疯狂窜动着的想要直接一巴掌将这混蛋给活活呼死的冲动,极尽勉强地冲着他扯着唇笑着,“君公子,胜负还没有分晓呢,你又何必这会子便开始大放厥词,万一到最后,你整个人输得特惨特惨特惨,那此时此刻的这番话,岂不是在狠狠地抽打你的那张老脸”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鄙视和厌恶之情。 “放心,除了本君之外,再没人能够瞧得上你,毕竟,他们,可没有本君这般重口”那混蛋笑得是更加地猖狂了。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 凌乱了,还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那混蛋说着:“君公子,就算是做鲛人,也不带这么无耻的” “乖,这叫做自信”说罢,那混蛋将我整个人往怀里揽了又揽,笑得那是好一个极尽欠扁。 只要我死咬着对这混蛋厌恶至极, 一个月之后,这尊瘟神,便能够被我给成功地送走只是这么一想想,我便禁不住开心极了,在内心深处,还一度笑出了猪声 为了防止这混蛋到时候出尔反尔,于是乎我撺掇着让他签一下字画一下押,虽然起初他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没能够拗过我的坚持,不得已还是屈服了 圆桌之上,他变出了笔墨纸砚,然后将我所说下的每一句话,都给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我不仅仅让这混蛋题上了自己的大名,最后的最后,还替他咬破了手指头,让他在上面端端正正地按上了一个血手印。 待到墨迹干得差不多之后,那混蛋将那份契约一下下又一下下地对折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替我揣进了怀中,下一刻,我禁不住乐成了一朵花,瞧那原本特讨人嫌特碍眼的混蛋,竟然也觉得略微顺眼了那么一些 “君漠,这一次,你一定要说话算数,不能再诓骗我”我特郑重其事地说着,还用自己那睿智犀利,简直就能够直刺灵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混蛋的眼,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期待。 那混蛋用手指狠狠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本君就有那么言而无信,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至少,这一次,我是信了的”一想到马上就能够彻彻底底地摆脱掉这混蛋,我禁不住笑得是灿烂了又灿烂。 “芜儿,这一个月,你便用来去同你的家人好生告别吧,一个月之后,本君便带你回南海”那混蛋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 “不不不,我觉得我应该去物色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还特乐意娶了我的悄公子才对” “周芜,你敢”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大有恼怒的架势。 “嗯嗯嗯嗯嗯嗯,我还真敢” 末了,我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着赌约,作为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你绝对不能够破坏了规矩去,否则,可是会被愚蠢的凡人,给活生生地笑死的” “本君突然不想要同你立下这样一个赌约了”那混蛋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一面伸出手装模作样地要去抢夺我怀中的那份契约。 这骇得我禁不住连连后退着身子,对这混蛋摆足了一副大有防备的架势,“赌约还没有开始呢,你便要出尔反尔了吗君漠,你可不要逼着我瞧不起你” 那混蛋微蹙着眉头,“哦,若是本君乖乖遵守约定,不去撕毁这份契约,芜儿便能够瞧得起本君了吗” 我摆足了一副郑重思考的架势,而后,冲着那混蛋一本正经地道,“好像,还是瞧不起” 痛痛快快地撂下这句话之后,我小人得志似的坏笑着,还立马撒腿就跑,而那混蛋,则在我的身后紧紧地跟着,摆足了一副今日里誓要按着我教训一通的架势 最后,我还是没能跑得过这混蛋,被他死死地钉在了门板上,这混蛋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到底瞧不瞧得起” “好像,还是瞧不起呢” “哦,是吗”说罢,那混蛋直接特无耻地在我的腰上挠起痒来,弄得我禁不住上蹿下跳,眼泪都笑出来了,还生生地糊了整张脸。 “到底瞧不瞧得起,嗯”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在我的腰上不断地使着坏。 “瞧,瞧不起”我笑得肚子禁不住一阵阵又一阵阵地猛烈抽搐 着,眼前还疯狂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 “哦,看来,本君还需要再更加地努力一下才是啊”他那手,是更加地坏了,我怎样承受不住,他就怎样去按着我狂挠不止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求饶了,冲着他弱弱地说着,“瞧得起,瞧得起还不成吗”我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他那怀里,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力气。 “哦, 不过,本君倒是觉得,芜儿这似乎只是在敷衍罢了,完全就没有走半分的心啊”那混蛋一面不冷不淡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手,再度放在了我的腰上。 “真的走心了,不是敷衍,真的不是”我摆足了一脸的诚恳,还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 那混蛋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出半个字,这时,身后的门便被大力地敲响了,“阿漠,时辰不早了,该去用午饭了”一听就知道,这是专属于表姐的声音。 我就像是受惊的小兽似的,大力地挣扎了两下,可那混蛋却故意同我作对,用大手掌死死地箍着我的腰,就是不肯稍微松动分毫。 这让我禁不住顿时便急了,“君漠,倘若是被芥儿姐姐给瞧去,你我之间,可就要被认为是断袖,永永远远都要洗不清了” “反正本君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同你清清白白,既然洗不清,那就干脆不要洗好了”那混蛋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樱红色的唇还不断地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 我用自己的胳膊死死地遮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特没好气地冲着他道,“君漠,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倘若是被他们给误会了去,我那好父亲同舅舅,可是要 彻彻底底地打死我的啊” 呜呜呜呜呜呜,与其被狠狠地打死,此时此刻,我还不如识点趣,现在就直接一头撞死好了 “放心好了,本君会好生护你周全的”那混蛋仍旧是没有半分要收敛一下的意思,不断地按着我继续调戏着。 “君漠”我愤愤地扯着嗓子冲着他吼着,两只眼睛中疯狂地窜动着两团熊熊的火焰。 “好了,不逗你了”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移开了自己死死地堵在我面前的身子,用手指先是帮我捋了捋杂乱到失去章法的头发,然后帮我将衣服上的褶子一一抚平,一举一动,认真专注,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 替我整理好之后,那混蛋终于还是开了门,表姐先是神色复杂地瞧了我一眼,然后想要去挽那混蛋的胳膊,结果,他却甚是不留情面地轻巧躲开了,还特潇洒特利落地将原本平安无事努力将自己变作透明空气躲藏在他身后的我,给一把拽到了身前,“不是说要用饭了吗,走吧”说罢,他推着我便往前走着,对于身后的表姐,完全就不管不顾。 我扭过头瞧了瞧木头桩子似的怔怔地杵在原地的表姐,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君漠,你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是你说的,不允许本君去勾搭她,本君这,完全就是在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又何来的过分之有” “我是让你别去勾搭我芥儿姐姐,可没有让你这样去疏远她啊,原本你还冲着他大献殷勤呢,现在却冷不丁地就这样对她爱搭理不理的,还生生地爱搭不理成这样,这会让姐姐多伤心啊” “那芜儿有没有稍微顾及过本君的感受你对着本君,不也是时而热情,时而冷漠的吗” “你不一样,你又不是人” “可本君也有心啊,你动不动便拿着刀狠狠地往上面猛戳,这颗心,也是会疼的芜儿,今后,你能不能对本君,也稍微仁慈一些” 我想也没想便冲着那混蛋脱口而出道:“不能” 那混蛋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摆足了一副心痛至极的架势,“芜儿就不怕本君这颗心,就这样生生地疼死吗” 我极其冷静地冲着他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要死,就死远一点,别在我的 面前,碍眼” “芜儿真的舍得” “当然舍得,还好生期待呢” “那本君还是加倍对你好好了,好到你这辈子再也离开不了”那混蛋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将我往自己的怀中揽了又揽。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5章 可曾怀念过半分 我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不断地从那混蛋的怀中可劲儿地挣扎着,一心想要将自己的身子成功地挣脱出来,但那混蛋,偏就不让我如愿,揽着我肩膀的手臂,力道是不断地大了又大,摆足了一副恨不得将我揉进他血肉中的架势 我又气又恼,没好气地冲着他说着:“君漠,芥儿姐姐在看着呢” “无妨,她爱怎样去瞧,便怎样去瞧好了,本君完全不会介意半分的”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 “君漠,我们人界,有一个词儿,现如今,用它去比拟,倒真真是恰当得很呢” 我阴阳怪气地说着。 “哦,是温润如玉,还是谦谦君子啊”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君漠,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自然是能啊”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非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语气之中,那是好一个凛然大义大义凛然,我想要拿着大嘴巴子活活地抽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有得是空前地强烈。 见我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那混蛋又将话题给扯了回来,“芜儿,什么词儿,说来听听” 我先是冲着他狂甩过去一个大白眼,然后咬着牙切着齿地从嘴巴中挤出了三个字,“负心汉” 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那混蛋非但是没有恼怒半分,反而还扯着唇冲着我笑了,将我更大力地往自己的怀中揽了又揽,“芜儿这话就差矣了,本君能算得上是哪门子负心汉,这不是对你不离不弃矢志不渝的吗 ”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混蛋一面故作深情地说着,一面抓住了我仍旧是半分都不听使唤的手指,带着往他那胸口处贴了又贴,“本君对你这般痴情,你还有什么好嫌弃的,索性便直接以身相许了吧” 我强忍着想着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的冲动,冲着那混蛋冷冷地说着,“君漠,我说的,是你对芥儿姐姐” “本君对她,就只是逢场作戏,很单纯地想要借着她去气你一气罢了,从始至终就没有半分真心过,又何来负心一说将负心汉这么一顶大帽子,强戴在本君的头上,本君真的是好生冤枉”这混蛋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架势,大有幽怨意味地冲着我说着,末了,他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倘若是本君能算得上是负心汉的话,那你,就妥妥的是个负心女”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君漠,你欺骗芥儿姐姐对你掏出一片真心,我又没欺骗你” 那混蛋愤愤地冲着我说着,“嗬,芜儿还敢说没欺骗本君你仔细想想,你欺骗本君的次数,还算少吗” “我” 我嘴巴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吐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混蛋便直接特蛮横地插口了,“芜儿,在不归城的时候,你可不止一次地向着本君拍下胸脯保证,只要能够从那里逃脱出来,你便会乖乖地随同本君嫁去南海,还在那份契约上一笔一划题下了自己的名字,可现在呢,你不是照样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也就只有本君能有这么好的脾性,生生地忍耐你到现在” “我又没有求着你去忍耐我”我特轻蔑地说着,捎带着还顺便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白眼,“我就这德行,嘴巴还特贱特贱特贱,这些,你肯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很呐,要不,你还是不要再委屈自己去按着我忍耐了,乖乖地回南海,继续做你高高在上尊崇无比的十三皇子,这,多好啊” “芜儿的意思,是想要让本君一个,在南海孤独终老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那混蛋煞有介事地长长感叹着,还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直接泪流满面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你逗我呢就凭你这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不勾搭一大群莺莺燕燕,哭着喊着也要往你的身上猛扑,也倒是罢了,又怎么有机会孤独终老,怎么有机会啊” “这番话,芜儿说得就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此生此世,本君只心悦你一人,其他的女子,再温柔贤惠如花动人,于本君而言,也统统只能算是浮云”这番话,这混蛋说得,那叫好一个言辞恳切情真意笃,不知道为何,我听去了之后,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并且,打内心深处,还特别地想要一吐方休 结果,到最后,我不仅仅只是这么想了,还一个按捺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摆足了这么一副架势,“呕” 我刚张大了嘴巴,下一刻,那混蛋的手,立马死死地捂了上来,“你这个女人,真真是好没有良心,本君对你痴心一片成这样,你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本君,今日里,你敢吐一个试试” “这不能怪我,是你结结实实地恶心到了我,我真的有些忍不住”我扯着唇坏笑着,摆足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 “忍不住,也得忍,你给本君憋回去”那混蛋特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 “真的憋不回去” “你确定”那混蛋微微地挑了挑眉。 “确定啊,无比确定”我郑重其事地说着,脸上还满是一副甚为难得的严肃的神情。 那混蛋一面用一只胳膊将我往他那怀中带了又带,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我的腰上特无耻地使着坏,一面大有幽怨地冲着我说着,“本君让你确定,让你确定” 我笑得眼泪特不成体统地生生地糊了整张脸,肚子一阵阵又一阵阵地抽疼,整个人一滩烂泥似的彻彻底底地倒在了他那怀里,有气无力气若游丝地冲着他开口讨伐道,“混蛋,你无耻”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笑得是更加地猖狂了,“还有更无耻的,芜儿想不想试试”接下来,那混蛋又用自己的那只手,不断地在我的腰上作乱。 我一个承受不了,于是乎还是忍不住冲着那混蛋开口求饶了,将脸面不脸面,仪态不仪态的,统统都甩到了九霄云外,拖着长长的哭腔,特诚恳地冲着那混蛋说着,“别别别,君漠,我错了,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那混蛋一面甚是满意地说着,一面惩罚似的用手指狠狠地在我的额头上扣了一下。 “君漠”我一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气,极力平复着自己 毫无章法的气息,一面弱弱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嗯,何事” “芥儿姐姐还在后面呢,你就这样突然对她如此冷漠,她会难过的你便别管我了,去和芥儿姐姐一起走吧” “是芜儿你说的,不允许本君去勾搭她,本君这不都是在如你所言吗”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摆足了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架势。 “君漠,我是让你不要去勾搭我芥儿姐姐,可没有让你这样冷不丁地就去冷落她,你对她的态度,突然就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弯,任是谁,恐怕都接受不了吧” “本君同她走得过于亲近,你不欢喜,本君这样冷落它,你仍旧是不欢喜,芜儿这不是摆明了有意要去为难本君吗”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被我给狠狠地辜负了去的架势,整张脸上满是委屈巴巴。 我整个人不由得彻彻底底地便怒了,扯着嗓子冲着那混蛋气急败坏地吼道,“我是让你慢慢疏远,不是这样冷不丁突然就疏远,总得给人一段反应的时间吧” 熟料,那混蛋却义正言辞地冲着我道:“长痛,不如短痛”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狠狠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咬着牙切着齿地道:“你这混蛋,我好想,好想,好想,直接,掐死你” “芜儿对本君,也实在是太过于心狠了吧” “对你这种没良心的人,我心狠怎么了,我还手辣呢”末了,我还不忘搬着那混蛋的话,原封不动地统统狂甩给了他,“长痛,不如短痛” “芜儿,你” 还没待那混蛋来得及说完,表姐突然追了上来,还一把死死地挽住了那混蛋的胳膊,将自己的脑袋,往他那肩膀上依靠了又依靠,长长地吸了吸涩涩的鼻子,然后阴阳怪气地冲着我说着,“芜儿,一直以来,你动不动就按着阿漠往死里好一通贬低,还张口闭口就是与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我还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差到极致了呢,没想到,你们”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其中,满是发人深省意味深长。 我嘴巴上下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然彻彻底底地语塞,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并且,打心底里,还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股子被捉奸在床的强烈窘迫,而那混蛋,较之我而言,是坦然豁达多了,他将我往怀里更大力地揽了又揽,笑吟吟地冲着我道,“芜儿,你表姐说,你同我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呢” “呃呃呃呃呃呃” “呃呃呃呃呃呃这算是什么回答,说话” 那混蛋大有不满地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 “以前,是我嘴贱,口无遮拦了一些”我一面弱弱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 “这么说来,表弟同阿漠之间,交情匪浅”表姐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用她那凛冽的目光,不断地按着我同那混蛋上下打量着。 “哪有,很浅,很浅的”我弱弱地为自己辩解着。 “是啊,很浅,很浅,也就只是同过生共过死,同过床共过枕,赤身相待,还同一个浴桶里洗过澡罢了”那混蛋悠哉悠哉地说着,整张脸上满是极尽欠扁的神情。 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我同他,是断袖情深似的 我眼前陡然一黑,差点一个没能承受住这个刺激,直接就四仰八叉地倒带地上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 那混蛋仍旧是丝毫不知道羞耻,对于我那张扭曲到差不多已经变形的脸,完全就不管不顾,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现在,我真是好生怀念那段你我二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日子呢,不知道芜儿你,可曾怀念过半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6章 那可未必 听罢了那混蛋那番大喇喇毫不掩饰,甚至都大喇喇毫不掩饰到直白露骨,还很明显是意有所指的混账话,我禁不住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呛了一下,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阵猛烈咳嗽不止,咳得我整张脸滚烫赤红,整个肺还是活活撕裂一般的剧痛。 咳了好一阵之后,我终于还是努力平复了下来,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纠正道,“君公子,注意措辞,你我之间,不能用如胶似漆” “哦,为何就不能用”那混蛋特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问着,摆足了一副不耻上问的架势。 “若是用了,会被天打雷劈的”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发狠似的狂踩着那混蛋的脚。 “我倒是觉得,甚是恰当得很呢,芜儿难道就不这样觉得吗”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贱兮兮地笑着,瞧得我想要直接当场弄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君公子没有读过什么书,腹中没有半点的墨水,就不要随随便便地拎出一长串的词胡乱显摆了,省得到时候,丢人现眼”冲着这混蛋斥责完,我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冲着表姐一脸狗腿 地扯着唇讨好似的笑着,“姐姐,别听他乱说,他这人,妥妥的就是有病,并且,还病得不轻” 那混蛋特不满地插嘴道:“我是大夫,我若是真的有病,又怎么能够浑不自知呢” 我冷冷地道:“呵呵呵呵呵呵,卦不自断,医不自治君公子,你真的真的真的是有病,有空,还是寻个兽医,让他按着你好好地去瞧瞧吧,若是病入骨髓,那可就大大地不好了”语气之中,那挖苦讽刺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 “哦,那芜儿倒是说说看,我到底是病在哪里了”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坏笑着。 “我又不是兽医”我没好气地回着,还顺带着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记大白眼。 “你都能瞧出我有病了,那倒是说一下,我到底是病在哪里了”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狂摇着我的肩膀。 “你全身上下都有病,并且,还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那种不世病” “哦,那依照芜儿瞧来,我还有没有救” 那混蛋微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冲着我问着。 我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冲着那混蛋脱口而出道:“没救了,当然是没救了,你还是寻个风水宝地,给自己挖个大大的坑,然后直接躺进去,老老实实地去等待你的大限将至吧” “哦,真就有这么严重” 那混蛋的眉头,是皱巴得更加地厉害了。 “嗯嗯嗯嗯嗯嗯,就有这么严重,谁让你这混蛋,平日里坏事做绝,现如今,报应就来了吧,你那心肝脾肺肾,特定全部都黑成锅底了”我特笃定地说着。 “我觉得,我应该还可以被抢救一下” “救不了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赴死吧” 终于,一旁的表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冲着我大有责备意味地道:“芜儿” 我本来还想着要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地说些什么,一瞧见表姐那副大为恼火的架势,我霜打的茄子一般,立马蔫了下来,识趣地住了嘴,将涌上喉咙的话,又给全部强咽了下去。 接下来,表姐态度特强硬地想要搀扶我,还特大力地从君漠那混蛋的怀中将我往外拉扯着,而那混蛋,却摆足了一副护食的架势,将我整个人抱的,是更加地紧了又紧。 “阿漠”表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特纯良无害地冲着那混蛋委屈巴巴地说着。 “她整个人死猪似的,实在是太重了,若是来搀扶这样一个她,我担心会生生地累坏你”那混蛋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说着。 “阿漠” 表姐不断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整张脸上是更加地委屈巴巴了。 “今日里,你是这般漂亮,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这般楚楚动人,应该保持美美的站在一旁,让人去好好地欣赏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做搀扶她这种脏活累活,否则,简直就形同是在暴殄天物”末了,他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让你这样弱柳扶风的去搀扶她,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就算是贬低我,也不带这般贬低的吧这混蛋,那张狗嘴里,还果真是吐不出什么象牙来啊我一面愤愤地瞧着他,一面用脚更大力地按着他狂踩着 听罢了那混蛋那番虽然一点点点点都不曾走心,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瞧得出是在随口敷衍的话,表姐还是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娇羞的姿态,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子,还扭捏来又扭捏去的。 果然,在喜欢的人的面前,女人,都是没有脑子的啊,只要男人随随便便几句的花言巧语,管他是真心实意还是随口搪塞,都能够给狠狠地诓骗了去,甚至,还一度诓骗到失去所有的理智唉,可悲啊,着实是可悲在内心深处,我禁不住大有感慨似的长长地叹了又叹,同时,还忍不住冲着那只会谎话连篇的混蛋,往死里痛骂了起来,并且,还捎带上他那十八辈祖宗,一起往死里痛骂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正堂,在众人那极其异样的目光之下,我下意识地便要挣脱掉那混蛋,结果,他却死死地按着我的肩,不让我挣脱分毫,还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冲着我坏笑道,“怎么,芜儿这是打算要卸磨杀驴” “赶快放手,我可不想被冠上断袖这样的恶名”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故意用自己那胳膊肘,大力地捣在了那混蛋的胸膛上。 那混蛋要按着我往圆凳上坐,我却特强烈地反抗着,“我要挨着表哥坐” “不行”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整个人一个按捺不住,不由得彻彻底底地便恼怒了,没好气地冲着他扯着嗓子吼着,“为何” “你的手腕刚上了我新配置出来的密制药,至于药效到底如何,我总得好生观察一下吧”语气之中,满是一片豁然大义。 “我坐在表哥那里,你也可以观察啊”我特高高地昂起自己那脑袋,倔强无比地同那混蛋对视着。 那混蛋冲着我幽幽地道:“隔得太远了,我瞧不见” “你不是一向吹嘘自己医术高明吗,你不用观察了,我信得过你还不成吗” “不成”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再反驳半句,下一刻,我整个人直接被强按在了圆凳上,耳边传来那混蛋欠扁至极的声音,“就坐在这里” 怎么办,好想弄死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 再然后,我那屁股刚刚在圆凳上勉勉强强地坐稳,还没有来得及将冷冰冰的它给稍微捂热,下一刻,那个林大壮姑娘,突然整个人就饿虎扑食似的,直接冲着我狠狠地扑了过来,险些将我的整条胳膊,就像是撕扯烧鸡那般,给强硬无比地生生给拽下来 为了充分地表现一下自己的疼痛之情,我夸张到整张脸彻彻底底地扭曲到变形,冲着这位林姑娘没好气地说着,“你这是拿我这胳膊,当手撕羊肉吗”末了,我还不忘仿照怡红院的妈妈,愤愤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你这小贱蹄子” “放肆,你这混账东西”一瞧见那位林姑娘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扑闪着眼睛往外强逼着眼泪,父亲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拍案而起,冲着我扯着嗓子可劲儿地咆哮着,那大手掌还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摆足了一副誓要将我给活活打死的架势。 母亲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扯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那么两声,这便像是一盆冷水似的,将父亲身上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给生生地破灭。 母亲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轻轻地挥了挥手,“来,壮壮,挨着母亲坐” “这里,已经没有空座了,夫人要让林姑娘往哪里坐啊”父亲小声地冲着母亲嘟囔着,脸上满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 “你滚远一些,不就有了吗”母亲扯着嫣然的红唇,冲着父亲没好气地说着。 “玉楠”父亲冲着母亲弱弱地唤着。 “还不赶快滚” “好好好,这就滚,这就滚”父亲一面怏怏地说着,一面慢吞吞地拔起自己那屁股。 “来来来,壮壮,赶快过来挨着母亲坐”母亲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特热情地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招呼着。 “是,母亲大人”林大壮姑娘一面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一面特乖巧地应承着。 林大壮姑娘坐罢之后,父亲仍旧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母亲的身后,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摆足了一副恋恋不舍的架势,而母亲,却完全没有要扭头搭理他一下的意思,只顾着亲亲热热地拉着林大壮姑娘的手,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连我这个亲生骨肉都给彻彻底底地忽略掉。 父亲拍了拍表哥的肩膀,“盛儿,你去一旁坐着去” 表哥冲着父亲笑了笑,二话没说便直接移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给父亲提供了同母亲继续坐在一起的机会。 “表哥,我们也换一下吧”我一面急急地说着,一面弹簧似的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结果,前脚刚麻利地弹起来,后脚那混蛋直接按着我的胳膊大力地狂拽了一下,害得我又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了下去。 我愤愤地瞧着那混蛋,眼睛中窜动着两团熊熊的怒火,结果,他却摆足了一副甚是无辜的架势,理直气壮地冲着我道:“都说了,对于药效到底如何,我需要好生观察一下” “坐在表哥旁边,离你,不远的,你不是照样能够好生观察”我咬着牙切着齿,极尽勉强地扯着唇冲着那混蛋笑着。 “是不远,但是,苏公子这么一个大活人挡着,我瞧不见” 我禁不住又气又恼,差不多快要生生炸毛,“我的手腕,被白绸给一圈圈又一圈圈地缠绕成了一个大粽子,就算我坐在你的旁边,你不是照样什么都瞧不见吗” 那混蛋先是沉默了良久良久,而后喉结上下滚动,轻飘飘地冲着我吐出了那么一句,“那可未必”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7章 想要一头撞死 “呵呵呵呵呵呵,你告诉我,什么都瞧不见,你怎样观察”我扯着嗓子奚笑着,完全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只顾着随心所欲,冲着那混蛋冷冷地说着风凉话,“ 观察个屁啊,别以为自己懂点药理就能悬壶济世,你这庸医” 那混蛋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特淡定地扯着唇笑了笑,悠哉悠哉地从嘴巴中吐出了那么几个字,“用鼻子观察 ” 听罢这番话,我不由得奚笑得是更加地过甚了,“呵呵呵呵呵呵,还用鼻子观察,你当自己是狗啊”末了,我还不忘连连摇着头,大有惋惜意味地长长地叹了又叹,“可惜你没去做江湖骗子,不然,凭借你这不要皮不要脸的高超境界,以及瞎话信口就能拈来的谈峰,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攒下万贯家财呐” “既然芜儿这么抬举我,那我如你所言便是,我去做江湖骗子,你便做我的账房先生,替我好生数钱”那混蛋非但是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反而还满脸的骄傲自豪,生动而又形象地诠释出了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极尽嫌弃的神情,将自己的屁股,往表哥所在的方向移了又移,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说着:“别呀,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末了,我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冲着表哥劝诫道,“表哥,这混蛋的嘴脸,实在是太恶俗了,都恶俗到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那种境地了,今后,你可千万要离他远一些的好,免得从他那身上,沾染上什么下三滥去” 结果,我前脚刚悠悠然地说罢了这番话,表姐后脚就好大地不乐意了,整张脸死死地耷拉下来,摆足了一副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疾我如仇似的冲着我大有斥责意味地说着,“阿漠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就算是刻意抹黑,芜儿也要注意一个限度” 瞧见表姐那副大动肝火,还恨不得一口将我给狠狠吞下的架势,我立马怏怏地住了嘴。 表姐刚想要将自己的玉手搭在那混蛋的肩膀上,结果,下一刻,那混蛋直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身子往我所在的方向移了又移,就这样,害得表姐的手狠狠地落了一个空。 只是这样不给表姐稍微留一下情面,捎带着拖我下脏水,也倒是罢了,这混蛋竟然还特恬不知耻地变本加厉了,轻飘飘漫不经心似的道:“我倒是觉得,芜儿说得,甚是有理呢”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忒冷酷忒无情了,简直就是在一刀刀又一刀刀地往表姐那心口上猛戳啊,这混蛋 再然后,表姐心上挨了刀子,理直气壮理所地将这一切全部都归咎到了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我的身上,如此一来,她那脸上的神情,是更加地扭曲难看了些,并且,还用银牙发狠似的咬着施了朱红色胭脂的唇,摆足了一副极尽忍耐的架势,用那凛冽到堪称是能够直接入骨的目光,不断地按着我上下打量着,就跟我是勾搭了她夫君去的不知检点的小妖精似的,要多不友善,便有多不友善这让我禁不住脊梁骨好一阵生寒,背后嗖嗖嗖又嗖嗖嗖,根本就止不住似的一个劲儿地狂窜着冷风,整个身子完全失去控制,颤抖得如同是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不断作响的树叶子一般,甚至,颤抖得全身上下的骨头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当场散架 在表姐这般打量之下,我不由得打心眼里陡然升起一股子甚是浓烈的偷去了她家汉子的心虚负疚之感,再加上这混蛋几次三番当着她的面,丝毫无所顾忌,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勾搭我,还一度勾搭得那般直白露骨,要是我是一个旁观者,就算是用脚指头想想,都可以知道,这混蛋同我,铁定是有着不堪到根本就摆不上台面见不得人的断袖之情啊于是乎我整个人禁不住便彻彻底底地怂了,为了稍微避一下嫌,我便刻意将自己的屁股更是往表哥那里移了又移,最后,移到屁股再也挨不到半寸凳子,索性直接一咬牙一狠心,特恬不知耻地直接坐在了表哥的大腿上。 表哥微皱着眉头,特无语地瞧着我,“芜儿,你”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吐露出一个字,那混蛋突然一把扯了我的胳膊,然后冲着我狠狠地一拉,我一个猝不及防,直接一屁股便重重地坐在了他那怀里 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惊得我下巴都快要狠狠地磕在地上,眼睛都险些直接从眼眶中生生地滚落出来 而舅舅父亲他们,则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巴,一声声又一声声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地可劲儿咳嗽着,险些将自己那五脏六腑都给生生地咳出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浓浓的诧异之中,稍微缓过一丝丝的神来,那混蛋便先我一步开口了,“这样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坐到苏公子的怀里,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语气之中,满是活见鬼的凛然大义大义凛然。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鄙夷意味甚浓地冲着那混蛋说着,“这样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坐到你这混蛋的怀里,难道就成体统了” 那混蛋眉头微微一皱,冲着我挑着唇坏笑着,“既然知道不成体统,那你,还不赶快起来” 这混蛋,简直就是妥妥的无耻啊 我弹簧似的麻利无比地迅速起身,还趁机在那混蛋的脚上,不留情面地狠狠地踩了一下,随后躲避瘟神似的坐到了表哥的另一侧。 结果,我那凳子还没有来得及稍微捂热一下,那混蛋便恬不知耻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另一侧,徒留下表姐在那里活见鬼似的,嘴角好一阵狂抽不止。 “你这混蛋,好端端的坐我这里作甚”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偷偷地按着那混蛋的脚好一通狂踩着。 “观察药效”那混蛋一脸的不卑不亢。 “不用你观察,我人又死不了,赶快滚”我摆足了一副嫌弃至极还不堪忍耐的架势。 那混蛋笑得,那是好一个小人得志,瞧得我想要拿着大巴掌狠狠地掴死他的冲动都有了,对于我的这番憎恶之情,他是完全不管不顾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着:“死是死不了,万一我新配置出来的密制药,并没有什么良效,反而还对你那伤口有百害而无一利,那你这两只手,不就要妥妥的废了吗” 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赤裸裸地威胁我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北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还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甚是欢快地抽搐不止。 我抬起自己的屁股,挪到了另一个凳子上,冲着那混蛋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地说着,“既然你要观察,就坐在那里观察好了,没有人能挡得到你的” 熟料,那混蛋并没有如我所愿,而是特无耻地又坐在了我的旁边,还特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我是用鼻子观察的,坐在那里,距离太远,气息太杂,免不了会出些什么纰漏,还是坐在这里,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医者父母心,我这,完全是作为一个大夫,不得不对病人应有的负责” “呵呵呵呵呵呵,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喽”我一面特无语地说着,一面冷冷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混蛋扯着嗓子甚是爽朗地笑了笑,随后冲着我道:“感谢,倒是不必了,只要你今后不再冲着我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嘴巴也稍微收敛一下不那么贱,不要动不动就将我往那种龌龊卑鄙的地步里去想,我便甚是心满意足了” “呵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这些,我好像一条都做不到” “没关系,我不介意手把手地教你” “呵呵呵呵呵呵,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我冲着那混蛋就是好一通嘲讽贬低,“君公子,做人,不可以这般无耻,那脸皮,也要稍微要一下,否则,会被滚滚天雷给一下子轰成渣渣的” “反正在你的心中,你已经笃定了我不要脸不要皮,还一度不要得彻彻底底,既然如此,在你的面前,我这脸皮,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吗”那混蛋贱兮兮地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你还真是” 诸如“衣冠禽兽”“道貌岸然”这类极尽符合那混蛋下三滥品行的词儿,我还没有来得及痛痛快快地狂甩给他,一旁的舅舅就瞧不下去了,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冲着那混蛋道:“漠儿啊,这个芜儿生来就这二皮脸的脾性,你犯不着同他如此计较,容易拉低智商和修养”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什么就叫做二皮脸了,这舅舅,平日里瞧不上我,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在一个外人面前,堂而皇之地往死里数落我,估计这辈子,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冲我讨债,按着我往死里凌虐一番的吧 “是啊是啊,阿漠,你就别同芜儿一般见识了”表姐一面娇滴滴地说着,一面一屁股坐在了我同那混蛋的中间,还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架势,将自己的脑袋,往那混蛋的肩膀上蹭了又蹭。 瞅准时机,我立马开溜,又坐回了表哥的另外一侧,心里还忍不住美滋滋乐开了花。 结果,美滋滋了还没多大会儿,那混蛋却仍旧是不依不饶,偏要同我作对,直接一把推开了表姐,又拔屁股坐到了我的身边这下可好了,好不容易开出来的花,顷刻之间,便谢了,并且,还彻彻底底地谢了一个那叫干净 本来那混蛋像狗皮膏药似的,任我怎样去狂甩,都甩不掉,这便已经让我甚是糟心了,现在,不明所以的表姐,还拿着怨妇似的眼光,不怀好意恶狠狠地瞧着我,就跟我背着她同她的这位未来夫君,做下了什么苟且之事似的,这更是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8章 怎会 “你这混蛋,赶快滚远一些,没瞧见芥儿姐姐都生生地气成这样了吗”我一面强顶着表姐刷刷刷又刷刷刷,不断地冲着我狂甩过来的凛冽至极的眼刀,一面甚是不悦地附在那混蛋的耳边压低了嗓音说着。 而那混蛋,则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特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说着:“不是芜儿你说的,不允许本君去勾搭她,本君这,完全是乖乖地依照了你的想法” “呵呵呵呵呵呵,你这混蛋,倒真是乖巧啊”对于眼前的这混蛋,我那叫一个彻彻底底地无语啊。 “那可是不是,本君前所未有的好脾气,全部都倾付给了你一人,对于本君,你但凡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就应该好好珍惜一下” 我一个按捺不住,当场便直接炸毛了,“你这混蛋,我一次次又一次次让你滚,还不惜动用了摆不上台面的卑鄙手段,可你哪次就滚了” “这世间,除了本君,估计也没人敢娶你了,本君这不是怕你留在这里,最后,只能落得一个老死闺中的命,所以,才大发慈悲地继续留在这里吗” 我被气得整个身子在空气中剧烈地抖动不止,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那混蛋怒斥着:“你这混蛋,我好得很,你不要这样平白无故地咒我” “本君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忍心去咒你”末了,那混蛋还不忘信誓旦旦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将本君气走之后,你只能老死闺中,这完全不是诅咒,而是赤裸裸的现实” “我一不缺胳膊二不缺腿的,虽然相貌不至于倾国倾城,倒也好歹也能算是一个凑合,再加上我周家这么雄伟的靠山,等我恢复女儿身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公子争着抢着要娶我进门呐呵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狠狠地失望了,就算是整个京城的姑娘都老死在了闺中,其中,断然不可能有一个会是我”我冲着那混蛋极尽挑衅地笑着。 “嗬,让你缺条胳膊缺条腿,脸上平白无故地骤生些疙瘩红斑黑斑的,这,也就只是本君轻轻动一下小手指头的事到时候,你长得那般的鬼见愁,但凡是个有眼有珠的,就算是再缺心眼,也断然不会往你的面前凑上那么一凑,都这样了,你不老死闺中,那可真真是没天理了呢”那混蛋轻飘飘地冲着我说着。 听罢了这番话,我眼前禁不住陡然一黑,险些一个没坐住,直接一屁股狠狠地摔在地上,“你这混蛋,无耻啊” “本君无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芜儿你,不是已经甚是清楚了吗 ”那混蛋冲着我摆足了一副他无耻他骄傲的架势。 “我真想弄死你” “芜儿这番话,可就让本君忍不住大大地寒心了,就算你缺条胳膊缺条腿,脸上平白无故地骤生些疙瘩红斑黑斑,旁人再怎样按着你去嘲讽嫌弃,本君,也绝对是非你不娶的本君都对你喜欢到了这种令人发指天理不容的境地了,芜儿还是莫要再将本君拒于千里之外,索性,便直接嫁了吧” “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我强忍着想要按着这混蛋往死里好一通暴揍的冲动,极尽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 “你同本君,早晚是夫妻,有事,尽管开口便是,何必要这般见外呢”那混蛋一面活见鬼似的极为温柔 地冲着我说着,一面伸出纤长白净,总之是好看到该死境地的手指,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耐心地将我耳边散落下来的碎发,捋顺,然后别到耳朵后面。 这幅场面,引得舅舅父亲那咳嗽声,一阵阵又一阵阵,还愈加地强烈了 为了防止这混蛋继续这么不知廉耻下去,于是乎我索性一咬牙一狠心,直接就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张开了双臂,将这混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以此,去防止他再于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按着我好一番调戏。 “不知道芜儿你,要问何事”那混蛋低下头来瞧着我。 我仰着脑袋,眼睛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直勾勾地盯着那混蛋瞧着,“我到底是哪辈子刨了你家祖坟了,以至于你要这般往死里害我” “芜儿这番话说的,可就甚是没有良心了,本君那么那么喜欢你,又哪里舍得去伤你半根毫毛,更别提去往死里害你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为何你就不能稍微让我高兴一下,如了我的愿,乖乖地滚回南海呢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依照我瞧来,你这,分明就是很单纯地在戏耍我” “本君都说了,不忍心让你老死闺中,所以抱着本君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坚定崇高信念,决定委屈自己,还是娶了你算了,也好,为世间减少一个怨妇” “你这混蛋,就算是你老死闺中,我也绝对不会老死闺中的我一定能嫁的出去的你还是别这么委屈自己了,干脆就做一回月老,将我喜欢的公子带到我的面前来,让他也对我倾心一下,痛痛快快地娶了我好了” “呵呵呵呵呵呵,你认为有可能吗” “怎么就没可能啊,你不是不忍心瞧见我老死闺中的吗” 那混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本君是不忍心瞧见你老死闺中,不过,本君更是见不得你去祸害旁人与其让你去祸害旁人,倒还不如直接老死闺中好了”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想要一把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芜儿,你说,你喜欢的那位公子,瞧见你缺条胳膊缺条腿,脸上平白无故地骤生些疙瘩红斑黑斑,还敢不敢娶你”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一下,并且,还深深地沉浸在诧异之中,完全就无法自拔,这时,那混蛋又冲着我开口道了:“要不,芜儿便试试” 我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忍不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这混蛋狂甩起了简直就能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芜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始终都对你不离不弃的,这世间,也就只能是本君一人,本君都对你好成这样了,对于本君,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索性,便直接从了吧” “君漠,你能不能就放过我一下,就不要娶我了吧,那么委屈自己让我去高攀,这样,又何必呢”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那混蛋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斩钉截铁地冲着我道了一句,“不能” “你到底图我什么”我差不多快要当场就哭了。 “就图你贪图本君美色”那混蛋恬不知耻地说着,整张脸都快要生生地笑成一朵花了。 “呵呵呵呵呵呵,你真的是想多了,以前是想要贪图一下,不过,后来被你那低劣龌龊的人品,给恶心得不行了,所以,再也贪图不起来了我现在不贪图你美色了,你还是别再想着要娶我了,乖乖地滚回南海吧”我特苦口婆心地说着,“放心好了,我们,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会好好地厚待你的,等你要回去的时候,我会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地送你一程,并且,还会给你建好多好多的寺庙,管教里面香火鼎盛的” “芜儿便这般盼着本君赶快走吗” “当然了,做梦都想呢君漠,就算是这辈子如你那乌鸦嘴所言,我真的老死闺中,我也认了,你能不能就痛痛快快地走了,让我眼不见心不烦,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啊” “不能” 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为何” “你当本君同你一样,是那么随便的人本君的身子,你是瞧也瞧了,摸也摸了,你都将本君的清白,给生生地毁成这样了,无论如何,也该对本君稍微负一下责吧” “你这混蛋,我的身子,你不也是瞧也瞧了,摸也摸了,这样刚好,我毁了你的清白,你也毁了我的清白,我们之间,便两两相抵了吧” “嗬,想得倒美,两两相抵,做梦你还偷去了本君的心,怎么算,终究还是本君亏了” 什么叫做我偷去了那混蛋的心,就这混蛋,还能有什么心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此时此刻,特别想要找一个特安静的角落,然后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死会儿 “那你还想如何总不至于让我把自己的心,生生地剜出来赔给你吧”我一面冷冷地说着,一面禁不住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 “这倒不必,只要芜儿愿意随同本君嫁去南海” 还没待那混蛋有机会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 “我要是不愿意呢” “誓死纠缠,那芜儿这辈子,就别打算能够甩掉本君了本君都对你不离不弃成这样了,芜儿就算是块千年冰山,此时此刻,也应该被本君的一片真情,给感动成一片温泉了吧”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福薄命浅不经克,你便去纠缠别人吧依照我瞧来,这位林大壮姑娘,便是极好的啊,质朴而不做作,单纯而不心机,你长得倾国倾城,她长得勉勉强强,你文武全才,她啥也不会,你风度翩翩,她力能扛鼎,你学富五车,她大字不识一个,你拐弯抹角,她直来直去,并且,更更关键的是,她那命,是绝对地够硬,你们两个人,怎么瞧怎么是绝配啊,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你们要是不长相厮守结成秦晋之好,那这世间,可真真是要没天理了呢” 那混蛋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芜儿当真这般觉得”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所以,倘若是你非要娶一个女人回南海的话,还是将她给带走吧,说不定只消一两年,她便能够给你生下一窝小鲛人呢,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岂不是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嘛,我只是这么一想,便忍不住替你高兴呢” “可是,本君只想要你去为本君生下小鲛人” “呵呵呵呵呵呵,都说了,我福薄命浅不经克,我怕我前脚刚嫁给你,你后脚便直接把我给克死了” “怎会”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就会”我没好气地回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49章 这混蛋,太恶劣了 “本君福星高照洪福齐天,紫气东来运旺福旺,从来都没有过克妻的经历,要不然,芜儿你便先嫁一下,也好,让本君去好好地开开眼”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 我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便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没好气地冲着他道,“呵呵呵呵呵呵,树婆婆都说了,我只是璃陌的执念转世,只有今世,没有来生,倘若是一个不小心给死翘翘了,整个人便会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了我惜命得很,你若是实在想要克一下妻去满足你那卑鄙趣味,还是趁早寻个旁人吧,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一抓一大把,你可以可劲儿去选去挑,总之,别来祸害我就成” “哦,在芜儿的头脑之中,嫁给本君,就有那么可怕吗”那混蛋冲着我挑着唇坏笑着。 “你命中带煞,于我而言,简直就妥妥的是瘟神一般的存在,自打碰到你,我便一直一直在走背字,原本大好灿烂的人生,突然就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完全控制不住地冲着悲剧的方向抽风似的狂颠乱窜,现在,我整个人活得,简直比窦娥姐姐还要凄凄惨惨戚戚,又悲又苦,都悲催到了极致,还特令人神为之共弃天地为之发指若是有心人将我的事迹随随便便地写成话本子传世,肯定能让闻者伤心听者堕泪,说不定,还会有不少的人,为我生生地哭瞎双眼呢”我特一本正经地长长地叹了又叹,摆足了一副痛惜自己这凄惨际遇的架势。 那混蛋微微挑了挑眉,“依照芜儿瞧来,被本君喜欢上,就有这么不幸” “呵呵呵呵呵呵,何止是不幸啊,简直都倒八辈子血霉了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十三皇子,你看,上辈子呢,你为了你的天下大义,活活地逼死了我,对于这些呢,我全部都不计较了,这一世,你能不能就稍微高抬一下贵手,放可怜无辜又弱小的我一条生路啊,我还没勾搭到自己喜欢的人,还没 同他儿女成群白头偕老,更何况,我还年纪轻轻的,不想死,更不能死啊” “周芜,能被本君瞧上,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番话。 “这样的福分,打死我都不愿意消受啊,要不,你就发发慈悲,将它送给旁人好了”我特幽怨地说着。 “就这么嫌弃本君”那混蛋的眉头皱巴了又皱巴,脸上摆足了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听罢了这番话,我本来特想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结果,一瞧见那混蛋那张臭脸生生地扭曲成那样,怕他一个按捺不住,直接来个禽兽大变身,当场直接生生地弄死我,于是乎我立马能屈能伸地拨浪鼓似的直摇头。 “既然不嫌弃本君,那乖乖嫁了便是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本君便带你回南海,成亲”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也实在是忒蛮横霸道了吧,简直就无耻啊 我嘴角先是狠狠地一抽,稍微缓过神来之后,赶忙急急地插口道:“别呀,这也太仓促了吧” “哦,是太过仓促,还是芜儿你,压根儿就从来都没想过要嫁给本君” “我”当然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啊 倘若是直接实话实说,保不齐这混蛋会怎样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地往死里狂虐我呢,于是乎为了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我便东瞅瞅,西看看,上瞥瞥,下观观,就是不肯去瞧这混蛋一眼 这让那混蛋禁不住大有不悦,“芜儿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本君了,就嫌弃本君生生地嫌弃到了这种境地了吗” 我继续东瞅瞅,西看看,上瞥瞥,下观观,对那混蛋的话,完全就不管不顾置若罔闻。 “说话”那混蛋用两指夹了我腰上的一块肉,便开始狠狠地扭弄起来,痛得我禁不住痛呼出声。 “没嫌弃没嫌弃,我何德何能能去嫌弃你啊,再说,我福薄命浅,也没那个能按着你稍微嫌弃一下的机会啊”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按捺不住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 那混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极尽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既然,芜儿你那么不愿意委身于本君,那本君索性便成全了你与你的那位心上人的姻缘,如何啊” “嗯嗯嗯嗯嗯嗯”我狂点着头,眼睛中还闪烁着明亮的光。 还没待我高兴一阵子,好好地感谢一下老天爷总算是开眼,让这混蛋终于是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那混蛋又冲着我笑了笑,开口了,“就有这么高兴” “嗯嗯嗯嗯嗯嗯阿漠,你人真好,以后,我再也不说你衣冠禽兽了”我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特真挚地说着,那架势,都恨不得直接搬出我们周家十八辈祖宗,当场咬破自己的手指,信誓旦旦地冲着他们立下毒誓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全了我和那位公子啊”我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一脸娇羞地冲着他笑着。 那混蛋樱红色的唇轻启,冷冷地冲着我狂甩出了几个字,“下辈子” “呵呵呵呵呵呵,我同他做一世夫妻,这辈子就已经是大大地满足了,我一点点都不贪心的,不用再带上下辈子,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周芜,你没心没肺也倒是罢了,脑袋中竟然还生生地装了那么一坨浆糊,你能活到今日里,还真真是不容易”那混蛋阴阳怪气地冲着我说着。 “罢了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便不同你一般计较了,还有什么要冲着我数落贬低的,就一股脑儿地全部招呼过来吧,等你数落贬低够,我们也好商量一下你要如何为我同那位公子牵红线的事情啊”我美滋滋地说着,整张脸彻彻底底地笑成了一朵花。 “呵呵呵呵呵呵,成全你们,做梦”那混蛋嫉我如仇似的恶狠狠地说着,眼睛中还熊熊地窜动着两团烈火。 我本来还高兴得简直就快要忘乎所以,偏偏就在这时,一盆掺着冰碴子的冰冷刺骨冷水,就直接兜头冲着我猛浇了下来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怔怔地冲着那混蛋道:“不是,十三皇子,这可是你亲口应承下来的啊,怎么现如今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没去稍微尝试一下,便说变就变了呢” “嗬,本君只是想要对着你这黑心黑肺的女人试探一下,果然,你就只会对着本君一个人心狠,对于嫁给本君之事百般推脱敷衍,对于嫁给你那心上人,又完全是另外一副态度,都生生地恨嫁成那样了周芜,你可真行啊,是不是本君对你太过于纵容了,以至于都导致你敢如此不识抬举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这混蛋,就只是试探一下,那么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有半点要成全我的打算”我的嘴角狠狠地一抽又一抽,险些就将整张脸都给生生地抽到变形。 “你都将本君给生生地辜负成这样了,本君不活活地掐死你,便已经是不错的了,竟然还妄图让本君去成全你,当真是做的好一个春秋大梦”那混蛋狠狠地抽了几口冷气,“周芜,本君的纵容宠溺,也是有限度的,你若是再敢不知收敛,别怪本君翻脸无情,对你不客气” “混蛋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那混蛋死死地阴沉着一张脸,摆足了一副极尽忍耐的架势,冲着我大有威胁意味地说着,“本君不止一次地冲着你说过,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本君一个,倘若你再敢说一句让本君滚回南海,放过你,亦或者是成全了你和旁的男人诸如此类的话,本君不介意现在便去直接送你那心上人一程,让他早日去投胎转世,毕竟,本君弄死他,只需要随随便便地动一动小手指,比你碾死一只蚂蚁,轻松多了” “君漠,好歹你也是得道之人,就这样去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凡人,你还要不要脸” “脸皮什么的,只是身外之物罢了,本君一向是瞧得很淡”末了,这混蛋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再说,作为本君的娘子,你生生地不要脸成那样,本君也只能妇唱夫随一下了” “你”一时之间,一向伶牙俐齿能把死的也给说活的我,竟然被彻彻底底地气到无语。 “本君突然改变主意了,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明日里,本君便把你带回南海,反正这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在此期间,我们还是先做实了夫妻的好” “你你你又诓骗我”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就算是做鲛人,也不带这么无耻的吧,你这般强抢良家少女,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算是强抢呢,在不归城的时候,你明明亲口答应要嫁给本君,还白纸黑字地立下了契约,结果,本君九死一生将你带出不归城,你整个人却来了一个大变脸,违反契约,也倒是罢了,还一次次诋毁挖苦嫌弃 本君,本君从来都没有受过的委屈,总之,是从你这个死女人的身上,全部都受了一个遍为了稍微补偿一下本君,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你可以拒绝的余地”那混蛋特大义凛然地说着。 “别呀,十三皇子,我们之间,可是有赌约在身的,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你,就这样去恬不知耻地违约,倘若是一个不小心给流传出去,你可是会被旁人给生生地笑掉大牙的”我特诚恳地说着,两只大眼睛还一个劲儿地扑闪扑闪着。 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这倒也无妨,你违背契约在先,本君违背赌约在后,我们两个之间,顶多算是扯平了” “呃呃呃呃呃呃,这怎么能够说扯平就能扯平得了的呢” “是啊,芜儿先违背的,实在是太恶劣了,怎么也应该按着你小惩大诫一番,否则,日后肯定是怎么过分怎么来,专门去触碰本君的逆鳞,挑战本君能容忍你的底线”语气之中,满是不友善的味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0章 套路失败 “嗯嗯嗯嗯嗯嗯,我也觉得,应该冲着我小惩大诫一番,不然,我肯定会时时刻刻都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冲着你嘴贱一番,怎么过分怎么去,专门去触碰你的逆鳞,挑战你能容忍我的底线”我点头如同捣蒜,“所以,你一定要重重地惩戒我一下,稍微轻一点点,我都怕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长不了一丝丝的教训”语气之中,满是凛然大义大义凛然。 “哦,就你,还能有这觉悟”那混蛋眉头皱巴了又皱巴,对着我摆足了一副不可思议到诧异的架势。 “嗯嗯嗯嗯嗯嗯,好歹在高高在上尊崇无比的十三皇子你的身边,鞍前马后地伺候了那么一段时间,这点觉悟,当然是必须得有的了”我一脸狗腿近乎谄媚似的扯着唇笑着。 “既然你这么有觉悟,你倒是说说,本君到底该如何去惩戒你,才好呢” “呃呃呃呃呃呃,你想啊,我都这么蹬鼻子上脸不识抬举了,还对你的好通通都视而不见,一次次又一次次地重伤你的那颗真心,完全就失去了嫁给你的资格,你还是将我像蔽履一样远远地丢弃,这辈子,就让我沉浸在痛苦与悔恨之中无法自拔,终日里以泪洗面吧”我一面特动情地说着,一面不断地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努力往眼眶外狂挤着泪。 “嗬,本君不娶你了,将你像蔽履一样远远地丢弃”那混蛋挑着眉扯着唇,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末了,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加上了那么一句,“我会用余生,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好好地忏悔,用眼泪去洗净身上缠绕着的罪孽的” 好不容易从眼眶中挤出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泪花,结果,这混蛋却直接冲着我怒斥了一句,“把眼泪给本君憋回去” “嗯嗯嗯嗯嗯嗯,等你离开这里回到南海,我再开始以泪洗面”我扯着长长的哭腔,摆足了一副幽怨的模样。 “本君离开之后,就你这女人,还能终日里以泪洗面”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 “嗯嗯嗯嗯嗯嗯,当然,当然了”我忙不迭地开口应承着。 “这可未必吧,本君前脚刚走,你后脚肯定张灯结彩载歌载舞,撒着欢儿庆祝了” “呃呃呃呃呃呃”这混蛋,也实在是忒厉害了吧,一下子便洞穿了我的心事,虽然,我心里的的确确是这般想的,但此时此刻,我还是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对这混蛋依依不舍情深义重的架势,“阿漠怎么能够这般去说呢,我” 还没待我有机会说完,那混蛋便直接极尽粗鲁地打断了我,“你这黑心黑肺的女人,本君对你,算是瞧得透透的了”一字一句之中,皆是咬牙切齿的恨。 “呃呃呃呃呃呃,既然你都知道我黑心黑肺了,那你还是痛痛快快地放过我吧,我真的配不上你,一点点点点都配不上你,在你的面前,我实在是羞愧难当,连高攀的脸面都没有,好些时候,一想到你几次三番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下非我不娶,甚至都羞愧到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了”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着,自己都差不多快要被自己给生生地感动哭了。 “嗬,就你这没脸没皮的女人,还能知道何谓羞愧” “嗯嗯嗯嗯嗯嗯,知道,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打死都不敢冲着你高攀”语气之中,满是难得的诚恳。 “既然都知道自己是在高攀了,那就好好攀着,毕竟,可不是任何人,都有你这样的福分” “呃呃呃呃呃呃,我何德何能啊,就这样高攀了去,实在是受之有愧,我怕天理难容,就这样生生地折了我的寿去” “没关系,你这样的祸害,世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等你被滚滚天雷给一下子直接轰成炭渣的时候,本君会念在你同本君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替你挖个坑,立块木碑,不会让你随风而去,尸骨残渣散落得到处都是,被千人踩,万人踏的”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我的嘴角完全失去控制,狠狠地抽搐了两下,“不是,十三皇子,我还不想死,就让我好好地在这世间苟且偷生,不好吗” 那混蛋轻轻地扯了扯樱红色的唇,淡淡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不好” “君漠,你要搞清楚,喜欢一个人,是不一定非要非她不娶,死皮赖脸地跟鬼似的阴魂不散地百般纠缠着她的,应该暗中护她喜乐平安,竭尽所能去帮助她实现自己心中的期盼,这,才是真正的大爱”我一本正经地冲着君漠灌输着从表哥那里听来的这番“大爱”思想,特动容地说着,险些就要把自己都感动得当场热泪盈眶了。 那混蛋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哦,不一定非要娶了她,还要竭尽所能去帮助她实现自己心中的期盼” “嗯嗯嗯嗯嗯嗯”我特郑重地狂点着头,连连表示对于这番话的赞同。 “比如呢,成全了你同你的那位心上人”那混蛋的眉头皱巴得是更加地厉害了,都快生生地拧成了一个核桃了。 “呃呃呃呃呃呃,只要你愿意,这些嘛,倒也不是不可以” “周芜,你这梦做的,可真是够美啊”那混蛋极尽不友善地冲着我说着,甚至,从他那眼睛中,我都瞧出了腾腾的杀气。 “你倘若是实在不愿意成全了我的姻缘,我也断然不会强人所难,只要你不再强逼着我嫁给你就成”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嗬,如此听来,本君倒是应该感谢你的善解人意喽” “也不用感谢,这些,全部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特谦逊地说着,还将自己的脑袋低了又低,软糯糯地冲着他恳求似的道:“阿漠,我只想要混吃等死,真的没有高攀你的志气,你便不要强人所难了嘛,世界之大,总有一个人,会比我更适合你” “嗬,让本君放手,你认为有可能吗” “阿漠” “天塌了都没可能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阿漠,我” “枉费本君对你这女人,生生地掏心掏肺成这样,有了情郎之后,就这般不择手段地想尽千方设尽百计地要赶本君走,一点点的情面都不留,当真是心肠歹毒得很呐想要让本君对你放手,给你机会去嫁给旁的男人,你也就只在梦中想想吧本君说到做到,说娶了你,便会娶了你,就算是世上所有的人反对,也不顶用”那混蛋气呼呼地冲着我说着。 “阿漠,我” “再敢提一句让本君放过你,本君立马去弄死你那心上人,这辈子,让你们只能阴阳永隔”那混蛋恶狠狠地冲着我警告着,语气之中,满是 郑重其辞。 “呃呃呃呃呃呃,其实,我让你放过我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前几日,经过菩萨在梦中的一番点化,我禁不住觉得自己与佛法甚是有缘,所以,便深深地动了出家的念头,想要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我一本正经地胡诌着,末了,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阿弥陀佛” “哦,想要出家是吧”那混蛋意味深长地瞧着我。 “嗯嗯嗯嗯嗯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现在,我已经看淡了俗世间的一切,如今的心境,也无风雨也无晴,平静得很,所系所念,惟有菩萨一个阿弥陀佛” “看淡了俗世间的一切对吧,很好,很好”那混蛋咬牙切齿地冲着我笑着,“明日里本君便送你去尼姑庵修行,然后,将你那位放在心尖上的人,直接送进宫做太监”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前一刻好不容易装出的平静淡泊,此时此刻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个干净,扯着嗓子冲着这混蛋可劲儿地咆哮着,“不是,你这混蛋,暴虐我还不够吗,怎么还动不动便强拖上那位公子呢” “怎么,芜儿这是心疼了” 对于这混蛋的这番话,我完全不做任何回答,只是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狂甩着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用行动取代了一切能将这混蛋往死里数落贬低的言辞。 “不是吵着嚷着要去做尼姑吗,本君都已经答应要成全于你了,你还想让本君如何”末了,这混蛋还不忘又大义凛然地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既然你都已经抱定了要去出家的心,那心,还一度笃定成那样,本君好歹也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地喜欢了你一场,将你的那位心上人送进宫做太监,也算是帮你斩断尘缘了,这样一来,你也好一心向道” “你”我简直快要被气到直接当场狂吐三升血。 “出家人要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你都已经是要立志做尼姑的人了,还惦记那个男人做什么,生不带来,死又不带去的” “你” “本君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好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本君今晚便去阉了他,明日里,你也好安安心心地出家” 我的嘴角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倘若是我告诉你,我倾心的那个人,正是你呢,是不是今夜里,你就要挥刀自宫了” “芜儿真会说笑,既然你倾心于本君,本君又对你喜欢得甚是厉害,我们两情相悦,当然要好生厮守在一起了择日不如撞日,明日里,本君便带你回南海,拜堂成亲”那混蛋特笃定地说着。 “别呀,我只是随口拿喜欢你打个比方而已,我” “既然芜儿你对本君不仁,本君索性便对着你的那位心上人不义好了,今夜里,本君铁定便去阉了他,你便等着本君的好消息吧” “你” “阉下来的东西,要不要送给你做个纪念,嗯”那混蛋冲着我挑着眉坏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我不想要他的做纪念,我想要你的做纪念”我郑重其事地说着。 “ 嗬,芜儿真是学坏了”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给,当然是给了”那混蛋悠哉悠哉地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两个眼珠子差点生生地从眼眶中滚落出来,那东西,不是男人的命根子吗,这混蛋这般不在乎,难不成,他这是,根本就没有 我情不自禁地冲着那混蛋的身下瞧去,还特想要掀开那碍眼的衣服仔仔细细地去瞧上那么一瞧,结果,前脚刚同那混蛋拉开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距离,后脚,他便甚是强硬地用铁臂勾了我的腰,二话不说,又将我 像贴饼子似的狠狠地贴在了他那身上 这,引得父亲舅舅那咳嗽声,一阵阵又一阵阵的,险些就生生地震破我的耳膜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1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我扯着唇坏笑着,大有玩味似的冲着这混蛋说着:“君漠,你动不动便说把旁人阉了,亦或者是送进宫做太监什么的,难道,你便是货真价实的真太监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越想越觉得甚是好笑,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当场笑出了一阵阵杀猪似的声音。 瞧见那混蛋眸色沉了又沉,整张脸漆漆黑得如同是锅底一般,还差不多快要从里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来,于是乎我立马特善解人意地站出来冲着他宽慰着,“太监也挺好的,没事,我不嘲笑你,不嘲笑你” “周芜” 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一字一顿字字铿锵,满腔都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愤怒。 “我都说了我不会嘲笑你的,你作甚还要这么大反应”我特幸灾乐祸地笑着,“怪不得你逢人就勾搭,处处留情沾花惹草,花心到简直能够令人神共弃天地发指,却不被天雷给生生地轰成渣渣,以前,我道是上天不开眼,今日里知晓了你不能人道,顿时,我便感觉老天公正多了,我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些世间的日月经天光辉灿烂” “周芜”那混蛋的眼睛中熊熊地窜动着两团怒火,被我给得知这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去,估计此时此刻,他想要直接活活地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一瞧见形势不妙,我立马见风使舵,冲着这混蛋狂拍起了马屁,“呃呃呃呃呃呃,十三皇子,就算是你身体上有那么一丁点儿小小的残疾,但是,就那么一丁点儿小小的残疾,一丝一毫都不能掩饰住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的人格魅力,你这就只是白玉微瑕而已,整个人仍旧是那么地高高在上尊崇无比啊” “哦,这么说来,芜儿这是不会嫌弃本君,仍旧是愿意以身相嫁喽”那混蛋微皱着眉头,目光灼灼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郑重无比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不嫌弃,当然是不嫌弃,得知你是太监,顿时,我还感觉自己以及自己周围的那些花痴女子,都安全多了呢君漠,我爱死了你是太监这一事实”我笑得整个身子狂颤不止,如同是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一个劲儿地抽风似的胡乱抖动的树叶子似的 “周芜”那混蛋恶狠狠地冲着我说着,整张脸是耷拉了又耷拉,瞧起来简直就比在粪池中发酵了三百年的便便还要来得更加地臭不可闻,此时此刻,估计他想要直接一把掐死我灭口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是甚为强烈。 我赶忙敛住了笑,不断地冲着这混蛋眨巴着双眼,摆足了一副哀求相,可怜巴巴地冲着他道:“君漠,既然你是太监,又不能人道,就算是我勉强嫁给了你,我们之间,也是注定永远不会幸福的,难道,你就忍心瞧着我为你守一辈子活寡” 见那混蛋漆黑着一张脸,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极力镇定的架势,努力让自己去无视我 但今日里,对于他,我是惹也惹了,更何况成败如今就全在此一举了,又岂有临阵退缩之理呢,索性还是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吧想到这里,于是乎我暂时将性命视做了天边的浮云,一咬牙一狠心直接豁出去了,继续自顾自似的冲着这混蛋特一本正经地说着:“君漠,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绝对都安分不了的,既然你不能人道,还非要强硬地娶了我,到时候,我怕就算是你将院墙砌得再高再牢,我还是按捺不住寂寞,直接就红杏出墙的” “周芜,是不是本君对你,一向是太过放纵了些,都让你敢生生地放肆成这样了”那混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将搭在我腰上的手,不断地收拢了手指,撷取了一块肉便狠狠地扭弄着,疼得我禁不住痛呼出声。 我特委屈巴巴地冲着他小声嘟囔着,“君漠,你不能人道,这又不能怪罪到我的头上明明知道自己不能人道,还偏偏要学人家旁人娶妻,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非我不娶,君漠,你能不能就瞧在我当初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就去糟蹋别人,放过我啊这辈子,我还想着要与喜欢的人儿女绕膝白头偕老呢,打死都不愿意嫁给一个太监啊”末了,我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了那么一句,“让我嫁给你守活寡,我还不如现在就直接一头撞死呢”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他特无语地瞧着我,“张口本君不能人道是太监,闭口不想守活寡还想着红杏出墙,周芜,莫要忘了,你尚且是个未出阁的女人,就不能稍微有点羞耻心” “你都说我不要皮不要脸了,如今,整个人都要被你这混蛋给生生地强拽进火坑里去了,我还要那羞耻心作甚”我一面大有幽怨地说着,一面愤愤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那混蛋死死地板着一张脸,特凛然大义地冲着我说着:“周芜,能够嫁给本君,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也就只有你这蠢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识好歹到这种该死的地步”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呵呵呵呵呵呵,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人做妻子,还不如直接老死闺中的好呢,这能算是哪门子福分,分明就是倒了一百八十辈子血霉吧” “本君不能人道嗬,笑话” 那混蛋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用两根铁臂死死地箍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往他那结实的胸膛中按了又按,险些将我的肋骨都给直接一根根又一根根地压断,“本君到底能不能人道,芜儿你,要不要试试” 那混蛋笑得甚是猖狂,我竟然觉得,他坏起来,竟然是那般地好看幸好这不是女人啊,否则,肯定是一等一的祸水,祸国殃民祸乱朝纲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这幅美色诱惑得我差点就一个把持不住,当场就鼻血横流,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刚忙别开了自己的脸,不敢再去瞧这混蛋一眼,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冲着他说着:“呵呵呵呵呵呵,都是太监了,就别逞强了” “哦,芜儿就这般不相信”那混蛋大有玩味似的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 “不是太监,你就把你那东西给我啊 ”我连想都没想,直接便脱口而出道。 “你便那么想要” “嗯嗯嗯嗯嗯嗯,想要,想要得很呢” “好,既然芜儿你这么想要,本君又怎么能够让你生生地失望了去呢,等到成亲那日,本君同你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本君不但会痛痛快快地给你,并且,本君还可以天天给 ” 这混蛋的这番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地奇怪呢 我整个人 先是狠狠地一怔,继而又一个情不自禁,联想到从戴望宗他们那里听去的那些个荤话,随后“刷”地一下,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红了整张脸 我怔怔地冲着那混蛋道,“君漠,你你你,在调戏我” “明明是你不知检点不成体统,先出言不逊调戏的本君”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受害者的架势。 “呃呃呃呃呃呃”一时之间,我被那混蛋的那番话狠狠地噎到无言。 “连这种的要求,本君都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索性,明日里,便直接嫁了吧”那混蛋特笃定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呃呃呃呃呃呃嫁,也不是不可以,要不,你便把你那东西,割下来当聘礼”我小心翼翼地冲着那混蛋试探着。 “倘若是割了,本君可就真的不能人道了”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扯着唇笑着。 “呃呃呃呃呃呃,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你,真的不嫌弃你”我特豁达地说着。 “方才,你还说自己不想要守活寡,还说什么要红杏出墙呢” “呃呃呃呃呃呃,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你若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娶到我,不如,便割了吧” “嗬,你这女人,还好意思说本君翻脸比翻书快,依照本君瞧来,你这张脸,明明翻得,比本君快多了” “呃呃呃呃呃呃,能嫁给你,毕竟也是我高攀了,可你这张妖孽脸,实在是太能勾三搭四了,免不了要招惹到好些哭着喊着非你不嫁的莺莺燕燕,就这样放你在外面,我终究是不能放下心来,不过,若是你割了的话,岂不是能够证明自己对我绝对忠心不二的嘛,如此一来,我也好放宽心呐你若是铁了心要娶我,那你还是割了吧”我摆足了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苦口婆心唠唠叨叨地在那混蛋的耳边说着。 “要割,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我一脸兴奋地瞧着那混蛋,两只眼睛中止不住地闪烁着熠熠的光,摆足了一副期待的架势。 “等到你为本君生下一百零一个孩儿,到时候,本君给你机会,让你拿着刀,自己亲自去割,如何” 听罢这番话,我原本的亢奋,直接被一盆冷水给兜头浇灭了,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彻底底地蔫了下去,没好气地冲着他说着:“不如何生一百零一个孩子,老母猪这辈子都生不了这么多的好吧”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诓我啊 “你们人界不是有言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放心,到时候,本君会陪你一起努力的”那混蛋笑得,是更加地欠扁了,让我活活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愤愤地瞧着他,“真是无耻啊” 这混蛋幽幽地吐了那么一句,“只有这样,本君才能配得上你,不是吗”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急急地忙着站出来同这混蛋撇清关系,“不不不,我们不一样,你自己一个人不要皮不要脸,也倒是罢了,可千万别拖上我,我可是正经人” “嗬,你年纪轻轻人尚且没有出阁,便开始觊觎本君身上的东西,还冲着本君大言不惭,已经生生地学坏成这样,还敢说自己要皮要脸,是什么正经人”那混蛋大肆地冲着我奚笑着。 “别说了”我越想越觉得甚是羞愧难当,都羞愧得恨不得直接去一头撞死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2章 舌头太毒了 “嗬,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要皮要脸了,芜儿难道便不觉得,已经太迟了些吗”那混蛋完全不顾我这幅窘迫之状,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地冲着我奚笑着,此举此动,完全无异于是在恬不知耻地落井下石。 怎么办,我好想直接弄死他,但是,呜呜呜呜呜呜,又苦于打不过 “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估计这世间,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蠢女人能够做得出来” “你这般不顾仪态不成体统,估计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忍不住替你羞愧而死吧” “幸亏你那番混账话,只被本君一个人给听了去,倘若是一个不幸弄得人尽皆知,他们肯定会给你强安上不守妇道的罪名,然后骑木驴点天灯浸猪笼的吧” 这混蛋絮絮叨叨过来,又絮絮叨叨过去,听得我羞耻之心狠狠地泛滥,整张脸赤红滚烫一片,想要随随便便地寻条地缝,然后一下子钻到最深处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是甚为强烈 饶我都已经是这样了,那混蛋那张臭嘴,仍旧是根本就止不住似的大开大合着,什么难听就专拣什么去说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 我一个按捺不住,彻彻底底地恼羞成怒,索性便直接冲着这混蛋翻脸了,特没好气地冲着他叫嚷着:“你这混蛋,就别说了,没瞧见我已经生生地羞愧成这般模样了吗” “嗬,本君倒还真是孤陋寡闻得很,从没瞧见过有人羞愧,还能羞愧出这般理直气壮不可一世的架势”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冲着我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我狂吸了几口冷气,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阴阳怪气地冲着他道:“那你也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今日里,我肯定让你好好地大开了一番眼界吧,放心好了,免费的,不收你一枚铜板” “嗬,如此听来,本君倒是应该好生感谢你才是” “如果你实在是想要好生按着我感谢一下,不如就痛痛快快地放过我,娶了那位林大壮姑娘怎么样她福大命大造化大,别说是给你生一百零一个孩子了,就算是三百个四百个,那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像林大壮姑娘这般善解人意直来直去,更关键是特别好生养的姑娘,娶到就是赚到,倘若我是一个男人,我肯定就忍不住大大地动心了,你还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作甚,赶快先下手为强啊,再拖拖拉拉下去,指不定会被哪个男人半道里杀出来给拐走的,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啊”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凛然大义大义凛然。 “不必了,弱水三千,本君只取你这一瓢饮,好生提防着你不被旁的男人给拐走,便是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于本君而言,通通只能算是天边的流云,本君无暇顾及”那混蛋特笃定地说着,两根铁臂将我那腰,是圈得紧了又紧,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我便会直接背生双翼当场飞走似的。 “君漠,就算是别人不主动勾搭,我也一心只想着要出墙,断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同你厮守一生的,万一你一个马失前蹄,没能提防住呢”我挑着眉冲着他坏笑着,“提防来提防去的,多没意思啊,不如,你便痛痛快快地放了我,这样,你舒坦,我也舒坦,何乐而不为啊” “嗬,放了你,做梦”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既然你那么不安分,本君不介意在你脖子上栓条链子,走到哪里,便将你带到哪里,到时候,看看你到底是有怎样通天的本领,能够从本君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呃呃呃呃呃呃,这婚姻大事,素来讲求你情我愿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现如今呢,你愿意我不愿意,并且,你们南海鲛人一族,门槛实在是太高,我实在是有点高攀不上,再说了,就算是我的父亲母亲同意了,你那高高在上的海神父亲,定然也会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啊” “你不是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吗,还能怕这些” “嗯嗯嗯嗯嗯嗯,怕,特怕”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你尽管嫁你的,其余的,全部交给本君” “我就不能不嫁了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那混蛋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冲着我狂甩了一句“不能”,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呃呃呃呃呃呃,我嘴巴这么贱,又不喜欢你,你非要娶我,到底是图什么啊” 那混蛋樱红色的薄唇轻启,“图你” “我没胸没屁股,脾气还差,怎么瞧怎么觉得你异常不顺眼,我” 还没有待我说出更多自谦以及嫌弃这混蛋的话,这混蛋便强硬无比地开口将我打断了,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你若是再敢提一句让本君放过你,亦或者是嫌弃本君之类的话,今夜里,本君真的去阉了你那情郎,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君漠,就算是做鲛人,也不带这么无耻的啊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作甚动不动就拖上那位公子啊,他很无辜的好不好” “嗬,无辜能被你周芜瞧上,肯定连造了八辈子的滔天孽障,还能无辜到哪里去” 这混蛋的毒舌,简直就毒到令人发指啊 “你你你”我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更是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一阵阵又一阵阵狠狠地抽搐着,险些将整张脸都给生生地抽搐到变形。 抽搐了良久良久之后,我才稍微冷静下来,冲着那混蛋郑重其事地说着,“君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在这一个月之内,我若是能够找到真心喜欢我的人,你便放过我,再也不能阴魂不散地冲着我胡搅蛮缠” 那混蛋缄口不言,只是特得意地冲着我扯着唇笑着,这无异于就是在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告诉我,这个赌约,他赢定了 我的心禁不住咯噔一声,冲着这混蛋厉声警告道:“既然是赌约,那便一定要公正公平,你不能做搅屎棍子,偷偷地去破坏我的好事,强毁了我的姻缘” “那是自然”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听罢了这番话,我的整颗心仍旧是忍不住惴惴不安得厉害,再加上对于这混蛋那龌龊的品行,实在是信任不过,于是乎又冲着他道:“你发誓” “好好好,本君发誓”这混蛋完全就没有走半分的心。 我的嘴角又禁不住狠狠地一抽,“十三皇子,你这,也实在是太过敷衍了吧,你还没有说,如果你违背赌约暗中使坏,会遭到怎样严重的后果呢,是天打雷劈,是五马分尸,还是被人分尸而食” “这些后果,都太轻了”那混蛋事不关己似的悠哉悠哉地说着,“倘若是本君违背,就罚本君”那混蛋欲言又止,只是低下头来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着。 这让我禁不住打心底里陡然生起一股子甚是不祥的预感,他脸上那笑,瞧得我脊梁骨处禁不住嗖嗖嗖直窜冷风,周身上下的汗毛,还特不争气地根根直立。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冲着这混蛋问道:“就罚你怎样” “就罚本君娶你为妻好了” “噗”这一肚子坏水的混蛋,摆明了就是有意要将我放在股掌之间狠狠地玩弄啊,真真是无耻至极 “君漠,说到就要做到,说不暗地里使坏 ,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够暗地里使坏,否则,就算是你强逼着我嫁给你,我也会恨死你的,会时时刻刻等着机会,一下子便直接捅死你的”我恶狠狠地警告着。 “你便对本君,如此狠心” “呵呵呵呵呵呵,这都是你给逼出来的”我大有讽刺意味地冲着那混蛋说着,捎带着甩给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想要冲着那混蛋直接大下毒手,结果却悲催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仍旧是一点点点点都不听使唤,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动不了,于是乎只好将本欲掐住那混蛋的手,直接高高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摆足了一副威胁恐吓的架势。 “答应,答应,本君自然是答应”那混蛋笑吟吟地冲着我说着,从他那脸上,我竟然活见鬼地瞧出了乖巧。 “虽然我让你不要勾搭我芥儿姐姐,但是,你也不要拒绝得这般明显,我芥儿姐姐本来就是多愁善感之人,你若是重伤了她的感情,让她一个禁受不住,这辈子都郁郁寡欢生无可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那混蛋微微挑了挑眉,“你也瞧见了,本君什么都没有做,是她非要不顾廉耻地往本君的身上猛扑,她若是非要冲着本君的肉体上下其手大占便宜,难不成,本君还要生生地受着” “呵呵呵呵呵呵,不然呢”我的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一条咸鱼而已,被非礼了,也就非礼了,想来芥儿姐姐,也不会占去什么便宜的” “嗯,继续” “在大庭广众之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主动勾搭我,还说出那么一些不成体统直白露骨的混账话,我们,也只能是有着普通交情的朋友” “嗯” “怎么,有意见” “方才,芜儿说,本君也只是一条咸鱼罢了,你那表姐非礼本君,占不了什么便宜去,同理而言,作为一条咸鱼的本君,去非礼你,也是万万占不了什么便宜去啊” 这混蛋,怪不得一向毒舌的他,方才一丝一毫都不知道据理力争一下,却原来,是在这里挖好了坑等着我啊 “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禁不住略有怒意。 “答应,答应,自然是答应,不过”这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收回了自己搭在我腰上的胳膊,继而又继续自顾自似的道,“本君可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勾搭你,不过,现如今,可是芜儿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勾搭本君呢” “呵呵呵呵呵呵,打死都不可能啊估计你是想要被我勾搭想疯了吧”我扯着唇冷笑着。 “诺”那混蛋的目光,直直地射在我的胳膊上。 我下意识寻着那混蛋目光所投射的方向瞧去,结果却惊讶地发现,果真如同那混蛋的乌鸦嘴所言,此时此刻,我的胳膊正搭在那混蛋的肩膀上,大半个身子差不多直接生生地嵌进他那怀里,怎么瞧怎么是我不知廉耻,在主动勾搭他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3章 不如娶了续弦 我整个人宛如受惊的小兽一般,急急忙忙地收回了搭在那混蛋肩膀上的胳膊,避嫌似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移了又移 迎着众人那灼灼的目光,我就像是被捉奸在床一般,整张脸羞红滚烫一片,想要随随便便寻条地缝深深钻进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是甚为强烈 而那“奸夫”,非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窘迫之感,并且,整个人坦然得那叫一个令人发指,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也倒是罢了,竟然摆足了一副俯不愧于地仰不愧于天的豁达,还悠哉悠哉地用纤长白净的手指捏着紫砂茶杯饮着茶 这混蛋,分明就是在于无言之中,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在场的众人昭示,方才,那不要皮不要脸的事,全部都是我周芜一人做下的,他整个人高洁得如同清风明月一般,就算是被我这淤泥给强行玷污了,他仍旧是冰清玉洁纤尘不染 这混蛋,简直就集卑鄙下流肮脏龌龊不要脸于一身,实在是无耻啊,忒无耻了 那混蛋凭借着自己的厚脸皮,与出色的演技,强行将自己漂白,并且,更过分的是,在场的这些个明明是有眼有珠的人,竟然都还毫无天理地信了 于是乎这便苦了我,区区一个凡人弱女子,还要脸要皮,竟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到就这样生生地接受他们用那凛冽如刀的目光,一下下又一下下在身上不断地剐弄着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一头去撞死啊 突然,我甚是强烈地意识到了这么一件事,倘若是我再继续沉默下去,这无异于是在变相地承认,方才,就是我恬不知耻寡廉鲜耻地去勾搭的那混蛋啊不成,这口黑锅,坚决不能背,否则,舅舅同我家那老头,今日里,非得生生地弄死我不可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身上背负着的这该死的命格,也实在是忒坑了些吧呜呜呜呜呜呜,我到底是招谁还是惹谁了啊 为了自保一下,捎带着将自己从尴尬的处境之中拯救出来,于是乎我扯着唇干巴巴地笑了那么两声,然后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信口胡诌道:“呵呵呵呵呵呵,君公子家是做海产生意的,这不年关将至,所以,我才同他商量一下从他们家购买些上等咸鱼的事,也好从中谋点小利” “那你同君公子,到底有没有谈拢”父亲板着整张脸,冲着我严肃无比地问着。\ “呵呵呵呵呵呵,这混蛋太阴了,趁机敲竹杠”我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嗬,方才,你那是正经谈生意的架势吗趁机敲竹杠,倒算是轻的,倘若本相是漠儿,非得一刀活劈了你不可”舅舅没好气地冲着我扯着嗓子怒吼着,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摆足了一副极力克制在任督二脉之中疯狂乱窜着的滔天怒意的架势。 “侄儿怎么就没正经谈生意了”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嗬,本相活了这偌大把年纪,倒还真没瞧见过,谈生意还非得跑人家怀里去谈,还冲着人家上下其手百般调戏的呢就这,能有一丝一毫的正经之处吗”舅舅整张脸宛如锅底一般,漆漆黑漆漆黑成一团,还差不多就要生生地沁出浓墨来。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地一抽,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而那混蛋,却用胳膊托着大半张脸,特灿烂地冲着我笑着,摆足了一副准备瞧热闹的架势 瞧见这混蛋这副模样,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舅舅,侄儿一向瞧不上他,哪就调戏他了”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听罢我的这番话,舅舅周身上下直接就窜动起腾腾的杀气,整个人气得那是一个脸红脖子粗,“嗬,得亏你瞧不上漠儿,你这瞧不上,还冲着人家动手动脚呢,若是一个不幸给瞧上了,还指不定冲着漠儿做出什么下三滥遭天谴的下作事来呢” “啥,我还能冲着那混蛋做出什么下作事来舅舅身为当朝相国,年纪又一大把了,说话更是应该仔细掂量好生负责才是,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侄儿完全可以去陛下面前告你一下”我挺直了胸脯,气呼呼地冲着舅舅说着。 “嗬,你到底是有多下作,还用本相再去按着你提点一番吗你房中的小德子,都成了你的入幕之宾了” 听罢这番话,母亲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一口温热的茶,当场结结实实地喷了父亲一脸,而后一面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嘴角,一面大有不悦地冲着舅舅数落道:“哥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就算是泼脏水,也不带这样去泼的吧” “嗬,问你那好儿子”舅舅扯着唇冷笑着。 “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冲着我急急地问着。 “还能有什么事啊,舅舅为老不尊,冲着孩儿凭空污蔑罢了”我摆足了一副极尽不满的架势。 “妹夫,你说”舅舅冲着父亲发号施令似的说着。 而我家那老头,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两眼,而后扯着嗓子长长地地叹了又叹,摆足了一副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的架势,最后用两只手死死地扶住了自己那额头,“这种事情,让我怎么好意思去说出口啊唉,家门不幸啊” 不是,至于这么严重吗 舅舅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妹妹,有这种混账儿子,真真是苦了你了” “哥哥,你们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就越听越是糊涂了”母亲整张脸上满是茫然无知疑惑不解。 “这种事情,本相更是没脸去说唉,家门不幸啊”舅舅也如同父亲那般,用两只手死死地扶住了自己那额头。 “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整个人禁不住大有恼怒。 “呃呃呃呃呃呃”一时之间,我完全没有想好该怎样去开这个口。 这时,特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的表姐,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姑母,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芜儿这,平日里太放荡不羁了,同自己房里的小德子,有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方才,还口口声声说非他不娶罢了” 听罢这番话,母亲用手掌扶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啊你们反应至于这般大吗,我还以为是芜儿不知道天高地厚,又生生地闯下了什么祸事呢,方才,险些就要把我给生生地吓死” “姑母,你这是被气糊涂了吧,表弟都断袖成这样了,还哭着喊着非那个小德子不娶,他” 还没待表姐有机会说完,母亲便特豁达地笑了,“就算是周成是断袖,我儿也绝对不可能是断袖啊,芥儿你多虑了” “姑母,你没听到,这可是他亲口招认下的”表姐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将拽着君漠那混蛋的胳膊,将他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拉扯了又拉扯,生怕她一个不留意,我便会将这混蛋给勾搭走似的。 “芜儿一向是嘴贱,还素来爱耍弄小聪明,这,恐怕又是他为了避免娶林姑娘,而生生杜撰出来的吧”表哥一面悠哉悠哉地说着,一面拿着炯炯的目光不断地打量着我,摆足了一副洞穿我所有小心思的架势,“前几日,他被姑丈打了个半死,我好心去搭救他,送他回房的路上,他还止不住一个劲儿地净说些混账话,像是让我去勾搭林姑娘啦,又像是拿着生死之事威胁我去娶林姑娘啦总之,是各种无所不用其极他也就是嘴上混账一些罢了,那些真正的混账事,他断然是真做不出来的” 听罢这番话,父亲那张臭脸上的阴云,开始大团大团地消散,心上死死地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平平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特动情地说着:“盛儿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就算是这孽子再混账,他也只敢嘴上贱贱,无论如何,也不敢去真断袖啊这些,归根到底,还是应该感谢我们周家列祖列宗的庇护啊”父亲一面说着,一面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生生地糊了整张脸的泪珠。 “夫君,就有这么嫌弃奴家吗为了不娶奴家,都不惜去糟蹋自己的名声了”那位林大壮姑娘,拖着长长的哭腔,还一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壮壮,别哭啊,她怎么敢去嫌弃你呢,她这,只是有意在考验你罢了”母亲一面替这位林大壮姑娘擦拭着脸上的泪,一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你将来,是要成为她的枕边人,同她一起白头偕老厮守一生的,她又因为一个不小心,将自己那名声,给生生地搞臭成那样,弄得坊间到处都是各种蜚语流言,她这不是怕你承受不来,所以,便冲着你试探一下嘛” “这么说来,夫君真的不嫌弃奴家”这位林大壮姑娘止住了哭声,冲着母亲怔怔地问着。 “不嫌弃不嫌弃,他何德何能有资格去嫌弃你啊”一旁的父亲急急地插口道,生怕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就这样生生地跑了似的,“壮壮放心,你尽管嫁过来,日后,若是这孽子待你不好,尽管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去的” 呃呃呃呃呃呃,怎么这一个个又一个个的,胳膊肘往外拐,也倒是罢了,怎么还就生生地拐成这样了,简直就是没天理啊 冲着那其乐融融的三个人,我弱弱地开口道,“我不愿意娶啊,我真的不愿意” “嗬,娶,还是不娶,哪里又有你说话的份儿”舅舅愤愤地说着。 “就是,就是还是那句话,对于壮壮,你是想娶,也得娶,不想娶,更得娶”父亲连连附和着。 “既然,这位壮壮姑娘,这么符合你们两个的审美,不如,你们还是商量着娶了吧” “不用管他,这混账东西,这是又嘴贱了”父亲特豁达地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说着,眉眼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喜欢。 “话说,舅母去了也有好些年头了,既然舅舅特中意壮壮姑娘,不如便直接娶了续弦,这样,枕边也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体己人啊” 那位林大壮姑娘,瞧瞧舅舅,又瞧瞧我,禁不住“哇”地一下,便直接哭出声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4章 嘴贱风波 “不是,壮壮姑娘,你如丧考妣似的生生哭成这样啊,舅舅虽然说人是老了那么一点,脾气也大了那么一些,但是架不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那是实打实地显赫,还家财万贯的,日后,你若是嫁了过来,舅舅保准不会亏待了你去的”我彻彻底底地忽略掉舅舅那张简直就比粪池中发酵了一千年还要来得更加臭不可闻的脸,继续一本正经苦口婆心地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劝着。 “芜儿”表哥沉着一张脸,特严肃地冲着我斥责着,不断地冲着我暗示着,让我见好就收,管住自己的那张嘴。 “你不愿意替我娶了她,那我便只好给你再找个娘了”我压低了嗓音,冲着表哥扯着唇坏笑着。 “芜儿,你” 我全然不顾表哥的拉扯, 以及冲着我狂甩过来的眼色,自顾自地冲着舅舅说着,“舅舅,可是你说的,壮壮姑娘勤俭持家,生性质朴,还特能旺夫,既然她这么好这么好,侄儿又一心不想娶妻,可这毕竟是肥水嘛,怎么着也不能生生地流去外人田,不如,舅舅就受累一下,直接娶了这位壮壮姑娘得了,说不定,舅舅还能继续加官进爵,尽享富贵呢” “你你你”听罢了我这番混账话,舅舅那整张臭脸,生生地被我气到直接扭曲变形,他那整个身子,如同在凛冽的北风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一个劲儿地抖动不止的树叶子一般,实在是乱颤得厉害,颤到周身上下的骨头都险些生生地散架,眼前还陡然一黑,差点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虽说这娶妻,是天大的好事,但舅舅也不至于就生生地激动到如此这般吧”我事不关己似的不冷不淡地说着,摆足了一副瞧热闹的架势。 “住口,别说了”表姐一面极尽心疼地替舅舅抚着背顺着气,一面愤愤地冲着我斥责道。 “哦”我怏怏地住了口。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舅舅才稍微冷静下来,他用大手掌“砰砰砰”发狠似的狂拍着桌子,“周芜,你这混账东西,今日里,本相就算是不打死你,也得撕烂你这张臭嘴不可”说罢,舅舅整个人宛如出笼的猛兽一般,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着我狂扑了过来。 这骇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刚想要拔腿就跑时,君漠那混蛋突然扯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护在了身后,摆足了一副老黄牛要护犊子的架势。 “漠儿,你让开,今日里,本相非得好好地让这混账东西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不可”舅舅那两只眼睛,上面的血丝条条绽开,瞧起来大有一副杀人杀红了眼的架势,只是稍微瞧了那么一下,我的脊梁骨处便禁不住刷刷刷好一阵猛烈地狂窜冷风,周身上下的汗毛还根根直立。 完了完了,要是这混蛋痛痛快快地将我交出去,今日里,无论如何,我这条小命,便要妥妥的休矣啊呜呜呜呜呜呜,就不该嘴贱图那一时之快,呜呜呜呜呜呜,真的不该啊我哭丧着整张脸,悔得肠子差不多都要青了 见那混蛋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表姐禁不住有些急了,“阿漠,父亲同你说话呢,你让开一下” 我用一条胳膊从背后紧紧地圈住了那混蛋的腰,紧张兮兮地将自己的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他那结实的背上,为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以及拥有这么一张只会坏事的臭嘴,而深深地懊丧不已 “我若是让了,她会被打死的”那混蛋微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冲着表姐说着。 “不会的,父亲只是想要稍微给他一点点教训,否则,日后,他仍旧是这般口无遮拦,说不定会闯下多大的祸事呢” “你们那所谓的只是稍微给他一点点教训,又岂止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要知道,今日里,她的这两只手,差一点就要直接废了”那混蛋特郑重其事地说着,从他那语气之中,我甚是强烈地感受到了一股子袒护的味道,这让我禁不住甚是感动,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直打转。 “阿漠”表姐冲着他弱弱地唤着。 “她这,也只是嘴巴贱了那么一些,但是,自始至终,也没有什么坏心啊我倒是觉得,她提议要让这位林姑娘相嫁的话,还甚是有理呢伯父不如好生考虑一下”那混蛋波澜不惊地说着。 “你你你”舅舅气得整个身子狂颤得是更加地厉害了。 “阿漠,你怎么能这般去说”表姐大有责怪意味地冲着那混蛋说着,“芜儿他混账,也倒是罢了,阿漠,你又怎么能够生生地去跟着他学呢” “是吗,我倒是觉得,她这样,是真性情,很好,很好”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 “你”表姐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他这样,你喜欢” “不只是这一样,无论她哪样,我都喜欢”这番话之中,暧昧的意味,可谓是甚浓,简直都可以冲着在场的所有人直接扑面而去了。 听罢这番话,表姐那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下巴都险些快要狠狠地磕在地上。 倘若是再不解释,估计我同这混蛋断袖的罪名,便要彻彻底底地坐实了吧 想到这里,我立马急着站出来替自己辩解道:“呃呃呃呃呃呃,芥儿姐姐,他不是这个意思,他” 熟料,表姐一丝一毫都没有要稍微去按着我搭理一番的意思,自始至终,那目光一直死死地锁定着那混蛋的脸,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并且,还没有待我来得及说完,她便急急地插嘴了,“倘若是芜儿嫁给你,或者是娶了你,你可愿意” “愿意,自然是愿意”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末了,还不忘又特郑重其事地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愿意至极” 听罢这番话,父亲一大口茶直接狂喷了出来,他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那极尽不友善的眼神儿,仿佛是在赤裸裸地告诉我,我行啊,没勾搭上小德子,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背着他一下子勾搭上了君漠那混蛋,一直以来,他都小瞧了我了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从那混蛋的背后探出脑袋,一脸狗腿极尽讨好地冲着表姐笑着,“呃呃呃呃呃呃,芥儿姐姐,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这怎么可能啊呵呵呵呵呵呵,完全就不可能啊” 继而我又冲着这混蛋咬着牙切着齿无比愤恨地说着,“喂,赶快解释一下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不要这般往我的身上强泼脏水啊” 表姐吸了吸涩涩的鼻子,“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仇人关系,不共戴天的仇人关系”我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道。 “嗬,不共戴天的仇人关系”表姐苦笑着,眼眶中还结结实实地蓄了一泡泪。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倘若果真如你所言那般,他又怎么会担忧你生生地担忧成如此那般” “呃呃呃呃呃呃,他就是有病,特别想特别想被别人狠狠虐待狠狠蹂躏的那种令人发指的病,所以,不管是谁虐待他蹂躏他,他就全身心地对谁好是吧”我一面郑重其事地信口胡诌着,一面用胳膊肘不断地狂戳着那混蛋的脊梁骨。 “你说是,自然就是喽”那混蛋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你们”表姐摆足了一副戳破我们两人之间的奸情,气得差不多快要 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爆炸。 “芥儿姐姐,你千万莫要乱想,我同他,真的没关系,清清白白得很呐”我一脸人畜无害地冲着表姐瞧着,还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 “怎么能是没关系呢”那混蛋抓着我胳膊的手,那力道,是愈发地紧了又紧,他还扯着唇甚是猖狂地坏笑着,“我同你,同过生共过死,还在一张榻上同过床共过枕,还在一个浴桶中洗过澡,彼此赤裸相对了,不知道到底有过多少次了” “你你你”我整张脸抽搐到生生地扭曲变形,想要张大嘴巴,直接冲着这混蛋生猛地狂扑上去,一口将这混蛋活活咬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是强烈,我长吸了一口气,极力镇定着,极尽勉强地从牙缝中往外吐着字,“你不要造谣污蔑” “哦,同我同过生共过死,还在一张榻上同过床共过枕,还在一个浴桶中洗过澡,彼此赤裸相对了不知道到底有过多少次的那个人,不是你”那混蛋微微挑了挑眉,一瞧就是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周芜,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父亲忍不住插口了,冲着我厉声呵斥着。 “呃呃呃呃呃呃”这个时候,倘若是强说是这混蛋想要勾搭我,甚至连威逼利诱恐吓什么的,各种龌龊下作的手段,统统都用了一个遍,不过,一直以来,我都志趣高洁,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抵死不从,估计,这番话,无论如何,我家那老头,也是绝对不会相信半分的吧 “没什么,只是我同芜儿,志趣相投得很,不免得惺惺相惜一下”那混蛋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这番话说得,满是凛然大义大义凛然的 “谁同你惺惺相惜了,你这混蛋,就不能稍微要那么一点点点点的脸面”我极尽小声地冲着那混蛋嘟囔着,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不满的味道。 “哦,不是惺惺相惜,那是心心相印,心有灵犀,还是情比金坚”那混蛋一脸的小人得志。 若不是现在手指一根都不听使唤,我真想当场就冲着这混蛋痛下杀手,按着他狠狠地往死里就是狂掐一通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出半个字,那混蛋便抢先一步开口了,只见他冲着舅舅特恭恭敬敬地道,“伯父,他一向嘴贱,这,你也是知道的,犯不着同他一般见识,倘若是因此而生生地气坏身子,那可就完完全全地不值当了虽然她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是不中听得很,不过,也难得她一番孝心了,明知道说出口会惹你生气,还是为了你下半生的幸福,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就这样不加修饰地说出来了”语气之中,满是不卑不亢。 长长地一顿之后,这混蛋又开口了,“虽说她这是出于孝心,但完全不能够否认的是,那话,经过她这张臭嘴说出去之后,完完全全地就变了一番味道,还变得实在是太恶劣了不过,伯父尽管放心好了,今后,我一定会按着她多加管教的,保准让她管住自己那张臭嘴,再也不敢乱说话”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5章 比千古奇冤还要千古奇冤 “呵呵呵呵呵呵,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我愤愤不平地在那混蛋的背后小声嘟囔着。 “凭本君,是你未来的亲夫君 ”那混蛋扭过头来,挑着唇冲着我坏笑着,摆足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君公子,话不要说得这样满,当心生生地闪了你那舌头再说了,就算是嫁了,还能和离呢,更何况,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夫君,说不定到最后,我就算是嫁武夫嫁乞丐嫁夜香郎嫁打更汉,都不会嫁给你呢”我特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地站出来拆台道。 “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这辈子,你也就只能嫁给本君一个 ”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了那么一句,“芜儿尽管放心好了,他们那些个凡夫俗子,绝对没有本君这般重口,对你,无论如何,也是万万瞧不上的换句话来说,除了本君,你,别无选择”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稍微冷静下来,冲着这混蛋没好气地道,“与其被你瞧上,我还不如直接老死闺中的好” 那混蛋樱红色的唇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这时,被我一度气到快要在原地生生爆炸的舅舅,猝不及防地就开口说话了,他气冲冲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怒吼着:“权且瞧在漠儿的面子上,本相就暂时饶你一下” 我极尽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一个虚与委蛇又恰到好处的笑,刚想要稍微客套一下,违逆心意地冲着舅舅恭敬一番,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舅舅又道了:“今日里,管好你那张臭嘴” “嗯嗯嗯嗯嗯嗯”我摆足了一副乖巧的模样,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怕这番回应显得太过敷衍不走心,于是乎我立马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一定管好,一定管好,舅舅你” 还没待我有机会说完,舅舅便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面地直接将我打断了,“接下来,闭上你那张臭嘴,无论如何,一个字都不能说一听到你的声音,本相就忍不住好一阵暴怒” 我特识趣地用胳膊死死地堵在了自己的嘴巴上,头点的就跟是暴雨狂砸地面似的,怎么瞧怎么甚是猛烈异常,庄重异常 在我这番郑重保证之下,舅舅终于还是高抬贵手放了我一马,在表姐的搀扶之下,回到了圆凳上端端正正地坐下。 “妹妹怎么就会生出这般混账东西,真真是苦了你”舅舅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止不住地长吁短叹着,摆足了一副为母亲这番悲惨际遇,而忍不住由衷心疼,还一度心疼到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架势。 “上梁那般不正,也怪不得我儿这下梁歪,没办法,随根儿是吧,周成”母亲意味深长地冲着父亲扯着朱红色的唇笑着。 父亲摆足了一副惶恐至极的架势,不断地猛灌自己喝茶,意图去按着这个问题回避一下,不过,母亲虽然洞穿了他的心思,却根本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再度冲着他问道:“周成,是吧” 见再也躲不过,父亲只得狠狠地吞咽了口中的茶,特尴尬地一笑,然后连连应承道:“是是是,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瞧见这幅场面,我连忙兴冲冲地问道,“他一向泼辣刁横跋扈嚣张得甚是厉害,怎么到了娘亲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妥妥的只知道大受委屈的小媳妇了呢,不知道娘亲到底是对他做下了些什么啊以至于他能生生地听话成这样” 听罢我的这番话,父亲又羞又恼,整张脸生生地涨红成了猪肝色。 “住嘴”舅舅冲着我冷冷地呵斥着,“再要多说一个字,今日里,本相便替你将你那张臭嘴,给生生地缝上不可” 我整个人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彻彻底底地蔫了下来,弱弱地应了一声,“哦” 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凑上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用大手死死地堵住了我的嘴巴,冲着我坏笑得甚是欢快,压低声音冲着我道:“都说了,今日里,你一定要管好自己这张臭嘴,无论如何,一个字都不能乱说也就是说,待会儿,不管本君说些什么,你只能竖起耳朵听着,眼巴巴地受着” 这混蛋,分明就是故意要活活气死我啊,无耻,龌龊,下流 我愤愤地瞪着他,瞧见他那张妖孽脸笑得是越发地猖狂,最后还是一个忍无可忍,以至于最后生生按捺不住,直接张大了嘴巴,在他那手掌心上发狠似的狂咬了一口。 那混蛋立马吃痛收回了手,然后,还没有待我来得及稍微反应过来,那混蛋便硬按着我的肩膀,强迫我坐在了圆凳上,随即一屁股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摆足了一副不情不愿极度抗拒的架势,努力扭动着身子挣脱着,而那混蛋却完全不识好歹,搁在我肩膀上的手臂的力道,本来就宛如泰山压顶一般,重得简直就令人发指,此时此刻,更是恬不知耻地加大了又加大,险些就要将我的脊梁骨都给生生地压碎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一下下又一下下眨巴着死鱼眼,特鄙视地瞧着那混蛋。 “其实,你老实安分不说话,尤其是一受气,整个人气鼓鼓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那混蛋一面冲着我悠哉悠哉地说着,一面用两根手指,在我的脸颊上随随便便地寻了一块肉,然后特别恶趣味地就狠狠地捏弄了起来,“芜儿,你知不知道,本君一瞧见你的这副模样,便忍不住想要按着你继续欺负一下” 我恶狠狠地瞪着那混蛋,发泄似的狠狠地踩着他的脚,想要当场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是甚为强烈 就在我全身心投入,打算同他死磕到底之时,舅舅用手掌捂着嘴巴,重重地咳嗽了一下,“漠儿啊,来伯父这里,这个芜儿实在是太混账太不成体统了,坐在他身边,小心生生地被他占尽了便宜去” 舅舅前脚话音刚落,父亲后脚便按捺不住连忙站了出来,冲着我大抖威风,“混账东西,还嫌自己丢人丢得不够吗还不赶快滚过来” 虽然滚过去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无论如何,也总比坐在这混蛋的身边,砧板上的咸鱼似的,毫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出手百般非礼,被非礼了去之后,还得被在场的人生生地扣上是自己不知廉耻非礼他的这顶巨无霸的大黑锅好吧 仔仔细细地掂量了一下之后,我一咬牙一狠心,决定还是索性直接滚去父亲身边好了。 我冲着表哥所在的方向不断地探着身子,刚想要摆脱掉这混蛋的魔爪,这时,那混蛋突然冲着我下了黑手,直接从背后一把揪扯住了我的腰带,然后就是一拉一拽,迫于那股子蛮横至极的大力道,我不得已又一屁股狠狠地摔在了凳子上。 “阿漠,你”表姐摆足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架势,特不满地一会儿瞧瞧那混蛋,一会儿又瞧瞧我,将严重怀疑我同那混蛋之间存有苟且之情之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完全摆在了脸上,整口银牙险些就直接生生地咬碎,眼睛中还疯狂地窜动着两团熊熊燃烧着的并且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直接喷涌而出的怒火。 我禁不住由衷地感慨,得亏我的女儿身没有被揭露出来,否则,依照表姐对那混蛋喜欢到浑然忘我,甚至还一度是丧心病狂的架势,她非得视我为横刀夺爱的无耻之人,说不定,还会将同我之间的情分,完完全全地抛却掉,为了那么一个下三滥的混账男人,就冲着我大下死手不可啊 见那混蛋只是一门心思扑在我的身上,一丝一毫都没有要稍微按着她去搭理一番的意思,于是乎这让表姐一个按捺不住,完全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当场便彻彻底底地暴怒了,咬着牙切着齿地扯着大嗓门冲着那混蛋吼着,“阿漠,莫要忘了,你是男人,芜儿他,也是男人难道你就不觉得,你们二人之间,实在是太过于亲密了一些吗倘若是不明所以之人,单单只是稍微瞧上那么一眼,便会直接一口断定,你们两个,是短袖情深吧”一字一句,皆是发自内心的谴责。 虽然那混蛋真的不是我勾搭的,并且,我还可以搬出我们周家那十八辈祖宗,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咬破手指发下毒誓,以此,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架不住舅舅不让我说话,当然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就算是我浪费再多的口水,他们也断然不会相信分毫啊 呜呜呜呜呜呜,这真是一个好生悲伤的事实 在表姐那凛冽如刀还一度恨不得将我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目光注视之下,尽管我什么都没有做,并且还只是一个很无辜很无辜,惨遭那混蛋百般荼毒的受害者,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心虚了那么一小下,脊梁骨处还嗖嗖嗖一个劲儿地狂窜着冷风,周身上下的汗毛特不争气地根根直立起来 而那混蛋,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万恶的始作俑者,非但是没有稍微收一下手,对我略微规矩那么一些,反而还直接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旁若无人地将我紧紧地拥在怀中,脸上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该死的豁达,这怎么瞧怎么是不将表姐放在眼里啊 自己不要皮不要脸,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将我给一并拖下了脏水,真真是无耻啊,败类啊,禽兽啊,鱼渣啊 我扭动着身子不断地挣扎着,冲着那混蛋的脚就是好一阵狂踩不止,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而那混蛋,自始至终,却木头桩子似的,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明明是那混蛋不要脸,表姐却用灼灼的目光,不断地盯着我瞧着,搞得我就跟是罪魁祸首似的,眼睛中还满是仇恨敌视的味道 不是,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冤枉啊,真心冤枉,比千古奇冤还要来得更加地千古奇冤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6章 质问 我真是打死都没有想到,一向温婉贤淑善解人意,并且还落落大方谦和有礼的表姐,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理智全无的怨妇,并且,更为滑稽的是,这彻头彻尾理智全无的怨妇,竟然还是因我之故而生生变成的只是这么很单纯地微微一想,我便恨不得立马飙泪三千丈啊 表姐用牙齿死死地咬着帕子,一个劲儿地呜呜咽咽着,委屈巴巴地哭得梨花带雨,不多时,已经妥妥的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而那混蛋,自始至终就只是缄口不语,甚至,还懒得拿着正眼去稍微瞧表姐一下,只顾着低头,目光如水地瞧着我,还极尽恶俗无耻下贱地悠悠然地替我将鬓角散落下来的碎发,一一别到了耳朵后面,那动作,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简直都快要温柔得能够生生地掐出水来 我所有的挣扎,于他而言,皆是不痛不痒,完全起不了一丝一毫的波澜 挣扎了好大一通之后,终于,我还是彻彻底底地耗尽了身上的所有气力,于是乎我索性便认命了,放弃了挣扎,选择屈服在那混蛋的淫威之下,一滩烂泥似的结结实实地瘫倒在那混蛋的怀里,整张脸差不多快要生生地直接嵌进他那胸膛中去 见状,父亲立马大声地咳嗽起来,力道大到差不多快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给一股脑儿地给咳出来,咳得整张脸都生生地涨红成了猪肝色,并且,还不忘一口一个“周芜周芜”地冲着我连连怒斥着,我知道,他这是在提醒我注意一下体统和分寸,否则, 便休要怪他不讲情面,将我揪扯过去,便是往死里一通狂打吧 呜呜呜呜呜呜,这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这父亲的,可倒好,对我不温柔不体贴不心疼,视我为野草,也倒是罢了,竟然还动不动就想着要将我往死里毒打,鬼晓得我上一世到底是招他还是惹他了,至于这辈子就这样被他生生地往死里狂虐吗 这惨痛的命格,妥妥的就是一个大写的坑啊,并且,还完全不是我这区区一个凡人弱女子,能够背负得起的啊 上天啊,你就稍微开开眼吧,我这“背”字已经走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总该苦尽甘来了吧,要不然,你就直接把我身上的倒霉,悉数都转移到那混蛋那里去吧,反正他命大福厚,还特经克啊 “周芜”父亲又愤愤地冲着我呵斥了那么一声,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一惊。 但是,千不好万不好,明明全是那混蛋的不是啊,他这有眼有珠的,怎么能够瞧不出来,又怎么能够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归咎在我的身上啊,我冤枉得很呐 我委屈巴巴地瞧了父亲一眼,见他摆足了一副恨不得将我给直接生吞活剥的架势,于是乎不由得感觉自己是更加地委屈巴巴了,索性将自己的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那混蛋的胸膛中去,还在那上面不断地蹭过来,又蹭过去的,暗暗地抹着泪。 我明明是委屈得不行,可这番场景,到了父亲他们眼中,可就是大大地变了味道,让他们经不住更笃定地认为,是我恬不知耻寡廉鲜耻,公然勾搭的那混蛋 “周芜,你给你老子滚过来,立刻,马上”父亲脸红脖子粗,整个人差不多快要气到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爆炸。 倘若是果真乖乖滚过去,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啊,依照我家老头那脾性,定然二话不说,接连几个大嘴巴子便直接冲着我就甚是猛烈地招呼过来啊 呜呜呜呜呜呜,平白无故地被强扣了那么一大个黑锅,也倒是罢了,无论如何,我可不想再苦兮兮地一并承受了那无妄之灾去啊 反正是这混蛋铁了心要勾搭我,我笃定他断然不会将我一把给狠狠地推出去的,于是乎便更加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地死死地窝在了他那怀里,心中还不忘暗暗地冲着在场的众位人道要打要骂要砍要杀,尽管冲着这混蛋一个去好了,他才是始作俑者,是那根万恶的搅屎棍子,不被小惩大诫剥去一层皮,那才真真是没天理呢 瞧见这一幕,表姐哭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抽泣之声在整个房间中不断地飘旋回荡着,摆足了一副被狠狠辜负到的架势,听起来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得实在是不成样子,我的心禁不住跟着狠狠地揪在一起 我刚犹犹豫豫着要不要从这混蛋的怀中起身,这时,舅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愤愤地狂拍着桌子,弄得茶盏中的茶七摇八晃,生生地泼了一桌子,宛如狮吼一般,冲着我怒不可遏地呵斥着,“周芜” 呃呃呃呃呃呃,不要脸的事,明明全部都是那混蛋一个做下的,现如今,他们怎就将矛头齐刷刷地对准了我,我这替罪羔羊,也实在是忒冤大头了一些吧内心深处,我禁不住特不成体统地彻彻底底地哭成了一一条落水狗 见我仍旧是窝在那混蛋的怀里,还木头桩子似的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这不由得让舅舅是更加地气恼不已了,气得整个身子狂颤得如同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乱抖的树叶子一般,甚至,还一度狂颤到全身上下的骨头,时时刻刻都有散架的境地 舅舅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两只眼珠子瞪得如同牛眼一般,还差不多快要从眼眶中直接生生地滚落出来,“周芜,放肆,放肆,放肆”瞧他这幅疾我如仇怒火万丈甚至对我切齿拊心架势,估计,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拿着杀猪刀,将我生生地剁成肉泥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迎着这样的滔天怒火,我禁不住为自己现如今这幅简直就悲惨悲催悲哀到极致的处境,而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深度地忧虑起来,我的整个身子,还特不争气地就是好一阵瑟瑟发抖哆哆嗦嗦 我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脑袋,往那混蛋的怀中拱了又拱,毕竟,此时此刻,能够按着我稍微庇护一下的,也就只有这混蛋了吧虽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切的腥风血雨,都是这混蛋生生地为我招惹而来的 一瞧见我如此这般,再加上表姐那嚎啕不休的哭声对他的那番狠狠的刺激,舅舅还是爆竹似的,直接生生地爆炸了,他带着天崩地裂摧枯拉朽的凛冽气势,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着我狂逼了过来 他那眼睛中的红血丝,乱糟糟大范围地炸成了一团,险些就能够生生地从里面沁出殷红的血来,瞧起来,大有一副杀人杀红了眼的架势,就跟是从修罗炼狱中杀出来的厉鬼似的,周身上下皆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恐怖的气息 呜呜呜呜呜呜,我怎么就生在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环境中,周围还围绕着这么多如狼似虎恨不得活活弄死我的人啊,我委屈我憋屈啊我还这么年纪轻轻的,我不想死,真心不想死啊 在贪生怕死的驱使之下,我不由得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又往那混蛋的怀中缩了又缩,最后,缩成了小小的一坨 表哥一面急急地冲上前去,死死地拉扯着舅舅的衣袖,尽全力去阻拦舅舅,一面扭过头来,冲着我厉声道:“芜儿,还不赶快从君公子的怀中出来,再这样下去,成何体统啊” 我的直觉强烈地告诉我,一旦是乖乖地出去,我肯定会当场被气到失去理智的舅舅,给揪扯过去,然后往死里就是一通好打的左右权衡了好一番之后,在成体统与保住小命之间,我还是恬不知耻地选择了后者,继续伏在那混蛋温暖异常的怀里,假装自己是一个活死人,什么都听不到 “你瞧这混账东西,他”舅舅气得眼前陡然一黑,差点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狠狠地倚靠在表哥的身上,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用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还一度气到失去所有的言语。 在表哥按着舅舅的背不断地轻抚着的空档上,我家那老头又坐不住了,愤愤地起身,然后自己一路火花带闪电,杀气腾腾地冲着我猛逼了过来,那凌人的架势,实在是可怕得厉害。 “周芜,你这混账东西,周家的脸,差不多都快要被你给彻彻底底地丢尽了,还不赶快滚过来”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企图伸出大巴掌去抓扯我的衣服,熟料,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君漠那混蛋抱着我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于是乎这便害得父亲狠狠地扑了一个空,幸亏他收脚顿住的速度快,今日里,他非得跌个头破血流血溅当场不可 “君公子,你”父亲那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 只见这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特谦谦有礼地冲着父亲笑着,然后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父亲道:“她已经重重地伤到了筋脉,若非不是因为在下出手,此时此刻,她定然妥妥地变成一个残废无疑,现如今,她已经敷上了在下的药,不过,这药,毕竟是在下最新研制出来的,至于药效到底是如何,还未见分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倘若是再让周伯父与苏伯父重伤了她,到时,她那两只手彻彻底底地废了,她岂不是要将这千不是万不是,全部都归咎到是在下庸医误人上这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既然在下已经救了她一次,自然要救她到底,否则,岂不是要落一个有善始而无善终这,是在下做人的大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语气之中,满是不卑不亢。 父亲深深地诧异了良久良久,好半晌才得以稍微缓过神来,“就,只是这样”他那整张脸上,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挂着“鬼才信”这三个大字。 “不然呢”那混蛋眉头轻挑,冲着父亲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伯父认为在下,同芜儿之间,有着断袖之情” 父亲特尴尬地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好大一通,然后郑重其事地冲着那混蛋说着,“像君公子这样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学富五车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断袖啊不能,不能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7章 不要脸只要你 听罢父亲那番话,我心上狠狠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地落了地,我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舒完,只听到父亲又开口道了,“君公子对于我家这混账东西,无论如何,断然是不会起什么断袖之意,不过,我家这混账东西,恐怕,便不是这般想了吧”语气之中,满是耐人寻味的味道。 听罢父亲的这番话,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已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地不喜欢不待见不给一个好脸,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这般令人发指地往龌龊的境地里去想,红口白牙地当众造谣污蔑,我这亲生父亲,恐怕绝对是世上第一人吧,这大义灭起亲生骨肉来的架势,简直就是世人弗如啊在内心深处,我禁不住按着他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地可劲儿数落着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吸了几口气,又自顾自地道:“方才,他对你动手动脚,百般大占便宜,那般大肆非礼,我都瞧了个一清二楚真真切切手废了还敢这般不规矩,倘若是手好了,不得更加地一贱到底,生生地败坏了君公子你那清白去依照我瞧来,他那两只手,君公子还是别劳心费神地去医治了,就算是真的废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反正我们周家家大业大,区区一个废人而已,我们周家养起来,还是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的”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我心头涩涩的,大有不满地冲着父亲直接狂甩了几句,“呵呵呵呵呵呵,瞧瞧周老爷你说的,那是人话吗,倘若是我果真不幸,妥妥的变成一个废人,我就算是直接一头撞死,也断然不会让你们周家去养啊,毕竟,我可不是周老爷你,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混吃等死的日子,就算是生生地打死我,我也断然接受不了半分去” “你”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掌高高地举在半空中 ,但架不住此时此刻,我差不多整个身子都死死地缩在了那混蛋的怀中,这让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再说了,你到底是哪只眼瞧到,是我勾搭了这位君公子了,明明就是他一直在对我不规矩,自始至终,我都是很无辜地好不好”对于父亲那副气鼓鼓的架势,我根本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冲着他没好气地说着。 “你这混账东西,自己不要皮不要脸,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公然往人家君公子的身上大泼脏水了,你以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你当在场的所有人,都瞎啊”父亲居高临下地冲着我呵斥着。 “将黑白生生地给颠倒成那样,不是瞎还能是如何”我愤愤地回击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父亲一个没能绷住,直接狠狠地咬到了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面吃痛不已,还疼得整张老脸生生地扭曲到变形,一面仍旧是冲着我摆足了一副跋扈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架势,“你你你”不断地重复过来,又重复过去的,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咳咳咳咳咳咳”舅舅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甚是大力地狂咳了好一阵 ,咳得天翻地覆天昏地暗,整张脸妥妥的涨红成了刚出锅的红烧猪头肉,过了良久之后,他才得以稍微缓过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来,怒不可遏地冲着父亲跳着脚怒斥着,“周成,你周家的人,自己瞧着办” 那一声妹夫都免了,直接冲着父亲指名道姓了,声音之中,还满是气急败坏的意味,可见,倘若是今日里,父亲不生生地剥掉我一层皮,今后,他不光是会不待见我,还会捎带上一并去不待见父亲吧 父亲本来就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去按着我暴揍一番,现如今,舅舅不动声色地冲着他大加逼迫,他想要按着我去暴揍一番的心,是更加地坚定不移矢志不渝了吧呜呜呜呜呜呜,鬼知道我到底是做下的什么孽,竟然会有这样天怒人怨令人发指到极致的悲惨命格 我忍不住暗自神伤,还一度神伤到根本就无法自拔之际,这时,父亲又冲着我扯着大嗓门怒吼了,“周芜,立马给你老子滚过来” 我仍旧是木头桩子似的死死地窝在那混蛋的怀里,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见我这样,父亲那原本就在腾腾燃烧着的怒火,顿时燃烧得更加地旺盛了些,“周芜,今日里,你若是乖乖地滚过来,也倒是罢了,若是再这样不要皮不要脸下去,休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讲情面,生生地折断你那胳膊打断你那腿 ”声音之中,满是凛冽入骨的味道。 见我非但是不如他所言,乖乖地滚出去,反而还往那混蛋的怀里瑟缩了又瑟缩,父亲气得眼前陡然一黑,差点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他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继续气势凌人地冲着我怒嚎着,“我数到三,立马滚过来” “一”父亲刻意将声音拖得绵长了又绵长,摆足了一副有意给我思考时间的架势,而我,却完全对他不管不顾,将他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忽略掉。 “二” 我非但是没有一丝一毫要离开那混蛋怀抱的意思,反而还将自己那本来就埋放在他胸膛上的脸,是埋得更加地深了。 父亲整个人气得在空气中一个劲儿地狂颤不止,宛如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乱抖不止的树叶子似的,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险些被这样生生地颤散架,而那句“三”,却迟迟都没有落下 “去对着相貌英俊的翩翩公子上下其手大占便宜,嗬,周成,这就是你们周家教养出来的好儿子,今日里,倒还真真是令本相开足了眼界呢”舅舅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愤愤地狂甩着袖子。 父亲气得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下一刻,二话不说,直接撸起了袖子,扯着腰带拖死狗似的便要将我生生地往外硬拽,一面拽还一面特大义凛然地说什么要替周家好生清理门户 我刚呼了一下痛,下一刻,君漠那混蛋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抱着我在空中华丽丽地转了一个大圈,将父亲整个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君公子,你”父亲诧异得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中生生地滚落出来了,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两位伯父,在下方才已经说了,倘若是你们那时没有听见的话,在下不介意再去重复一遍”那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又郑重其事地道,“她已经重重地伤到了筋脉,若非不是因为在下出手,此时此刻,她定然妥妥地变成一个残废无疑,现如今,她已经敷上了在下的药,不过,这药,毕竟是在下最新研制出来的,至于药效到底是如何,还未见分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倘若是再让周伯父与苏伯父重伤了她,到时,她那两只手彻彻底底地废了,她岂不是要将这千不是万不是,全部都归咎到是在下庸医误人上这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既然在下已经救了她一次,自然要救她到底,否则,岂不是要落一个有善始而无善终这,是在下做人的大忌” “你这般袒护他,就只是因为这个”表姐摆足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架势,一个劲儿地冲着那混蛋哭哭又啼啼,眼泪将整张秀气逼人的巴掌小脸,给生生地糊了一个遍。 “当然不是”那混蛋特豁达地说着。 “还因为你喜欢他”表姐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大颗大颗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狠狠地磕在地面上,磕得七零八落四分五裂,留下了一个个又一个个小小的水涡。 “我同她,同生共死,早就有了深厚的交情,自然是谈不上是一丝一毫的讨厌”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 “倘若是让你去娶了他,亦或者是让他娶了你,你可欢喜” “只要她愿意,我定然是欢喜”那混蛋一面情意绵绵极尽肉麻地说着,一面用灼灼的目光瞧着我,瞧得我鸡皮疙瘩生生地滚落了一地。 眼瞧着表姐对我的憎恶之情,已经完全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而那混蛋,却仍旧是柔情似水地瞧着我,还摆足了一副根本就舍不得稍微去眨一下眼的架势 这混蛋,实在是忒无耻了,这摆明了是要将我生生地逼到同在乎的人反目成仇,直到最后孤苦无依的境地上去啊到了那步境地之后,我被所有的人厌恶嫌弃,除了这混蛋,再无旁人可依,他便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将我给带回南海去吧这天杀的挨千刀的混蛋,这心机,实在是忒过于深沉阴鸷了吧只是这么稍微一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芜儿,你可欢喜”那混蛋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问着,整张妖孽脸上,还摆足了一副期待的神情。 “呵呵呵呵呵呵,欢喜,欢喜你大爷啊”我没好气地回着,还将自己那胳膊肘,狠狠地捣在了那混蛋的侧脸上。 “我同这混蛋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得很呐,他这,完全就是在造谣污蔑”我扭过头去,冲着众人弱弱地喊着,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稍微去按着我相信一下。 舅舅还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怒斥着:“你这小畜生,贪财好色,也倒是罢了,现如今,连男人都不放过了,真真是不要脸,不要脸至极呐”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而那混蛋,则冲着我甚是猖狂地坏笑着,摆足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道:“别解释了,越描越黑再说了,本君本来就没有打算同你清清白白下去,本君就是想同你不清不楚,并且,是做梦都想啊” “你你你能不能也稍微要一下脸啊”我恶狠狠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本君说了,本君不要脸,本君只要你”这番话,那混蛋说得是一字一句字字铿锵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整个人还沉浸在浓浓的诧异之中,嘴角一阵阵又一阵阵抽搐得甚是欢快之际,那混蛋又冲着我道了, “芜儿,本君都对你情深意笃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便别再犹犹豫豫,冲着本君百般试探百般考验了,索性,还是爽快一点,直接就嫁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说得倒是轻巧,要嫁,你嫁啊,凭什么来撺掇我”我极尽鄙夷地说着,捎带着还冲着那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直接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你嫁给本君,亦或者是本君嫁给你,本来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既然芜儿你那般诚心,本君便索性便如你所愿,嫁给你好了”那混蛋特恬不知耻地说着,“依照本君瞧来,明日,便是一个上好的良辰吉时,到时候,本君便风风光光地嫁给你,为夫”语气之中,满是郑重其事。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还险些抽搐到连累得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变形,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我阴阳怪气地冲着那混蛋道:“呵呵呵呵呵呵,听说过恨嫁的,还没听说过生生地恨嫁到这个份儿上的” 那混蛋挑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芜儿这便有所不知了,这便叫做爱之深,恨嫁之切,这足以证明,本君对你,是生生地喜欢进了骨子里” “呵呵呵呵呵呵,你的这番话,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断然不会相信半分啊我的直觉甚是强烈地告诉我,自始至终,你就从来都没有对我安过什么好心,说不定,是又刨好了什么坑,等着我乖乖地往里面跳呢吧 ”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犀利无比的目光,冲着那混蛋不断地打量着,摆足了一副堪破他一切阴谋诡计的架势,“你铁了心要娶我,还说什么非我不可,就是为了将我娶到手之后,好刚明正大变本加厉地往死里折磨我吧” “芜儿这般说,可就实在是忒没良心了吧,本君对你的那颗心,是真挚得很,都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了”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冲着我言之凿凿地道。 “好可惜,我生下来就没有什么心,还实在是嘴贱得厉害,这一生,恐怕注定要辜负你的深情了趁着现在尚未泥潭深陷,你还是早早迷途知返的好”我摆足了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特苦口婆心地冲着他说着。 那混蛋眉头微微一皱,“ 可本君现在,已经泥潭深陷,迷途难返了不管你是有心也好,没心也罢,今生今世,本君都非你不娶你若是实在不想嫁,本君只好同你抵死纠缠,奉陪到底” “呵呵呵呵呵呵,你不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卑鄙了些吗” “不觉得,相反,本君倒是认为,甚是浪漫得很呢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管你到底喜不喜欢本君,愿不愿意嫁给本君为妻,本君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纵使你容颜枯老,本君仍旧是对你不离不弃,相携相守”那混蛋一面极尽肉麻的说着,一面用柔得简直能够生生掐出水来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甚至连眨都不带稍微那么一眨的,我严重怀疑,这没节操没底线的混蛋,这是打算用男色攻略我。 虽然那混蛋长得,堪称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架不住黑心黑肺卑鄙无耻得厉害啊,在不归城那次,已经被他给生生地坑惨成那样,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度去重蹈覆辙啊 想要这里,我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至一旁,摆足了一副大有嫌弃,甚至完全不愿意再去多瞧这混蛋一眼的架势,没好气地冲着他道:“十三皇子,我就只是那么区区一介凡人而已,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完全犯不上在我的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你若是实在是按捺不住寂寞,不若便找个乐意嫁给你的吧,依照我瞧来,眼前倒是有现成的呢你还是将你的那腔浓情蜜意,全部都转移到林大壮姑娘身上去吧,你们两个倘若是在一起,才真真算得上是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呢,她命硬,经克,还特贤惠,想来定能陪伴你长长久久,照顾你生生世世,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下几百几千条小鲛人呢,如此这般,何乐而不为啊” “你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反复无常油盐不进,本君说过了,本君非你不娶,本君的孩子,也只能由你一个来生”语气之中,略有怒意。 “呃呃呃呃呃呃,我福薄命浅不经克,想来,定然是没那个福气” “本君不介意把自己的福气稍微去分你一半” “我介意啊”我哭丧着整张脸,“上辈子你已经把我逼死了,还不够吗,难不成,你还想着再将我逼死一次” “你到底要让本君说多少次,你才能稍微相信一下,本君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你” “你倘若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非要每天阴魂不散地纠缠我,往死里折磨我哼,你所谓的喜欢,从始至终,只是你自以为的吧这样的喜欢,我承受不起,你还是早早地收回去吧”我大有幽怨意味地说着。 “心已经丢了,收不回来了”那混蛋郑重其事地说着,“芜儿,本君同你之间,还有着一桩赌约,就算是你再讨厌本君,你也不用这般着急赶本君走,一个月期限过了之后,本君倘若是还得不到你的心,自然便会走,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会留”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你真的说到能做到”对于这混蛋,无论如何,我也说服不了自己去稍微相信上那么半分。 “能,自然是能”那混蛋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我便最后再信你一次” “好”那混蛋满目柔情地瞧着我,轻飘飘地应着。 在他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我情不自禁地赤红了整张脸,“那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一面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一面冲着那混蛋点醒道。 “不放”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辞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倘若是将你放下来,你真的会被他们,给活活打死的,到时候,本君的孩儿,岂不是尚未出世,便要惨痛地失去亲娘”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生生地磕在地上,特由衷地冲着他称赞道:“你你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 那混蛋是笑得更加地灿烂了,“芜儿你喜欢就好” 怎么办,笑得这样勾魂摄魄,简直就比女人还要来得更加妖孽的混蛋,我好想好想动手毁了他那张脸,为世人除害啊 我还在感慨那混蛋的脸皮竟然可以生生地厚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境地,还一度感慨到上天入地浑然忘我欲罢不能之际,只听到表姐拖着长长的哭腔,冲着父亲道了,“姑丈,芜儿的亲事,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过,可惜,不是同林姑娘,而是同一个男人”从这番话之中,我竟然活见鬼地听出了狠厉的味道。 听罢了此言,父亲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爆竹似的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炸了,整个身子狂颤得如同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一个劲儿地疯狂抖动的树叶子似的,颤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险些要散架开来,他扯着雄浑的大嗓门,冲着我狮吼似的开口道:“周芜,还嫌自己丢人现眼得不够吗,赶快滚过来” 我完全无视他,连一个大白眼都懒得去甩给他,压低声音冲着那混蛋一派焦急地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芜儿尽管放宽心,这件事,尽管交到本君手上好了,本君一定能够妥善处理” 见这混蛋一派胸有成竹潇洒豁达的架势,于是乎我不由得便信了,心头上狠狠地压着的那块大石头,四平八稳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有来得及稍微舒完,只听到这混蛋又开口了,“不过,芜儿是不是也该稍微给本君那么一点点的报酬” “腾”地一下,本来一直在极力克制的怒火,便再也遏制不住,一鼓作气似的熊熊燃烧起来了,我没好气地冲着他呵斥着:“嗬,有没有搞错,这件事情,分明是你这根搅屎棍子生生地招惹起来的,你出面摆平,完全就是理所应当得很再说了,你将我生生地陷害到那种万夫所指的悲惨境地,我不找你算账,已经是极好的了,你怎么还能寡廉鲜耻地问我讨要报酬呢”紧接着,一记大喇喇毫不掩饰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直接冲着这混蛋狠狠地狂甩了过去。 “既然芜儿这么没有诚意,还对本君埋怨到这种地步,本君还是休要再冲着他们浪费口水了,索性,承担下所有的骂名好了” 听罢这番话,我想要活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我咬着牙切着齿,恶狠狠地冲着他道:“你这混蛋,有没有搞错,他们骂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很是无辜的我,你用得着去承担哪门子骂名了” “哦”那混蛋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哦什么哦,赶快想想法子啊”我气到整张脸险些变形到扭曲。 “想法子倒是可以,不过,劳心费神的,芜儿又不愿意给本君报酬”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架势,还长长地叹了又叹。 “好好好,我给,我给就是了”我特不耐烦地冲着那混蛋道。 “本君要你,亲本君一下”那混蛋一面厚颜无耻地说着 ,一面将自己那张妖孽脸,冲着我逼近了又逼近,骇得我想也没想,立马一个胳膊肘便狠狠地招呼了过去。 “你这混蛋,现如今,他们已经怀疑我是断袖,对你居心不良了,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你不知道稍微避一下嫌,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提出这般令人发指的要求,就不怕被滚滚天雷给生生地轰成炭渣吗” “不怕本君只怕你朝三暮四,本君一个没能提防住,便让你被那些个小白脸给勾搭走” “呵呵呵呵呵呵,若是论小白脸,谁能小白脸得过你啊”说罢,又是一记大大的白眼冲着那混蛋狠狠地招呼了过去。 “就算是小白脸,本君,也只勾搭你一个”这番话,那混蛋说得,那是好一个深情款款,深情款款到让我恨不得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拍死他。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59章 风向逆转 “怎么样,这报酬,芜儿到底是给,还是不给”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提出这种简直就能该遭雷劈要求,这混蛋,可还真不是一般的卑鄙无耻不要脸啊 我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冲着那混蛋吐出一个贬低嘲讽的字,这时,那混蛋又道了:“依照本君瞧来,你那父亲同舅舅,一个个的,可都是躁动得很,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直接化身为失控的猛兽,狠狠地冲着你狂扑过来的他们,毕竟是你身边重要的人,就算是瞧在你的面子上,本君也断然不能够去伤他们一根毫毛,不过,到时候,本君就算是有心救你,恐怕,也只能落得一个有心无力”这番话,说得那是好一个凛然大义大义凛然,说罢之后,那混蛋还不忘煞有介事上天入地地长长慨叹了又慨叹。 这混蛋,分明就是在很故意很故意地威胁我啊,真真是龌龊啊,禽兽啊 “喂,你这混蛋,我本来就已经被他们往断袖那种极尽不堪的境地里去瞧了,他们还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口咬定是我不知廉耻,按着你上下其手百般勾搭,这个时候,你还恬不知耻地冲着我索要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当报酬,分明就是嫌我命大,巴不得他们能够当场像手撕肥牛一般,将我整个人给撕吧喽啊”我怒睁着圆眼,恨不得张大嘴巴,直接一口咬死眼前的这混蛋。 那混蛋幽幽地冲着我笑着:“既然这报酬,芜儿已经张口应下了,推后些时日再兑现,也无妨” “无妨你不早说赶快想办法啊” 我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呵斥着,语气之中,幽怨的滋味,简直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眼瞧着舅舅与父亲那两座正在熊熊喷发着炽热岩浆的火山,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狠狠地逼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往那混蛋的怀里瑟缩了又瑟缩,身子控制不住地就是好一阵乱颤不已,“怎么办怎么办”我老和尚念经似的,止不住地就是好一阵碎碎念。 “芜儿休要慌,这不是还有本君嘛” 呵呵呵呵呵呵,真是因为只能靠这混蛋了,这混蛋还像个纸糊的似的,根本就靠不住啊,如此这般,我又怎么能不慌乱啊 算了,反正这混蛋也不要皮不要脸,再多的讽刺挖苦,于他而言,也只是无关痛痒见怪不怪罢了,既然如此,与其浪费唾沫在他的身上,倒还不如留着点力气,万一这混蛋食言而肥,打发不了这两个誓要揪扯过我去往死里就是好一通狂打的人,还保持风度袖手旁观地现在一边瞧我被打的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年度第一苦情大戏,到时候,我也好撑着一口气爬出这相国府,自己找个大夫,去按着身上触目惊心满目狰狞的口子好好地瞧上他一瞧啊 想到这里,我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这混蛋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用行动代替了所有言辞。 “小畜生,赶快滚过来”舅舅恶狠狠地道。 “混账东西,赶快滚过来”父亲也跟着恶狠狠地道。 我眉头皱巴了又皱巴,扬起脑袋来盯着那混蛋的下巴瞧了又瞧,这一瞧不打紧,竟然发现,还是挺好看的,简直就堪比是一块温润的白玉 一发现自己竟然冲着这混蛋的下巴,有了花痴的想法之后,我立马狠狠地摇了摇脑袋,奉劝自己冷静一点,内心深处,还忍不住按着自己鄙夷不已 “小畜生,滚过来”舅舅又恶狠狠地道。 “混账东西,滚过来”父亲再次跟着恶狠狠地道。 这时,这混蛋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在脸上挤出了一个恰到好处,恭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苏伯父,周伯父,你们当真认为在下同芜儿之间,有什么断袖之情” “漠儿你,当然不会对这小畜生怀有什么断袖之情,不过,这小畜生对你,可万万不是这般想的了吧”舅舅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大力地狂甩着袖子。 “千不好,万不好,都是我们周家这混账东西不好君公子尽管放心,今日里带回去之后,伯父定然会将这混账东西吊在房梁上,去喂浸了盐水的鞭子不可,也好让他今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你,再也不敢怀有什么龌龊不堪的念头”父亲郑重其事信誓旦旦地说着,瞧他那副架势,都恨不得搬出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当着他们的面,咬破手指发毒誓了。 这口硕大的黑锅,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扣在了我的脑袋上,甩都甩不掉,一时之间,我的脑袋“轰”地一声便直接炸开了,耳边还“翁嗡嗡翁嗡嗡”就是好一阵乱响,就跟是一窝蜜蜂在里面生生地筑了巢似的,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整张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 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清风明月似的特淡定地笑了笑,“看来,两位伯父还真是误会了,芜儿对于在下,向来没有什么旁的想法” 还没待那混蛋说完,表姐便急急地插口道:“什么叫做是向来没有什么旁的想法冲着你上下其手百般调戏,又算是什么样的想法”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幽怨之情,搞得就跟是她这原配夫人,生生地将我同君漠那混蛋捉奸在床似的,此时此刻,估计她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我。 不是,我好歹也是她的亲表弟啊,方才,明明是这混蛋动手调戏了我,她眼睁睁地瞧见了,不为我申冤叫屈,也倒是罢了,跟着众人颠倒黑白,还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不顾昔日的情面,将所有的怒火,全部都冲准了我一个,难不成,上辈子,我不光是亏欠了我们家那老头,我那舅舅,甚至连我这表姐,都给一并狠狠地亏欠了 呜呜呜呜呜呜,仔细想想,我这命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凄惨啊,都凄惨到简直就能够令天地变色世人发指了 可这混蛋上辈子也狠狠地亏欠了我去不是吗,我还没有来得及奈这混蛋何,他们三个要从我这里讨的债,索性便让那混蛋一并替我还了算了在心中,我特诚挚地祈祷着 那混蛋眉头微皱,“她同我之间,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清清白白得很,又能算得上是哪门子上下其手百般调戏至于说什么想法嘛,她对我,恐怕也就只有厌恶憎恨之情吧,并且,她对我那厌恶憎恨之情,她不是从未遮掩,差不多昭告整个天下了吗” “那你对他,又是什么想法”表姐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着。 “自然是喜欢之情,渗入骨子中的喜欢之情”那混蛋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低下头来满目柔情地瞧着我。 “你你你”听罢那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这混蛋,难不成是要承认自己有着断袖之癖,然后将一切直接挑明了讲,要同我拜堂成亲吧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诧异得嘴巴久久地扣不上,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 “阿漠,莫要忘了,你是男人,芜儿他,也是男人”表姐哭得是更加地欢快了,冲着那混蛋扯着长长的哭腔,摆足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 “知道啊”那混蛋轻飘飘地道,语气之中,满是不以为意,“但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就不能存有喜欢之情了吗,像是苏公子,我也很喜欢啊” “这不一样”表姐整个人大有怒意。 “哦,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一派虔诚地冲着表姐问着。 “你说你喜欢表哥,你会将他抱在怀里,做出种种亲密之举吗” “倘若是苏公子不介意,我自然也是不介意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卑不亢。 “那你,可喜欢我” 那混蛋久久地无语,待到表姐哭得声嘶力竭不能自已之时,他才开口道了,“自然也是喜欢的” “那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我重要,表哥重要,还是芜儿重要”表姐泪眼婆娑地瞧着他,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真真是让我忍不住我见犹怜。 “非要这样去排一下吗” “非要”表姐连想都没想,直接便脱口而出道,并且,那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芜儿,苏公子,你”那混蛋一本正经地道。 “你”表姐欲言又止,哭得是更加地凶猛了。 表哥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冲着那混蛋怔怔地道:“难不成,果真如芜儿所言,君公子你,断袖” 那混蛋并没有反驳半分,而是特郑重地点了点头,摆足了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遇到芜儿之后 ,我才甚是强烈地意识到这一点,每次一瞧见她,就忍不住凑上去抱抱她,拉拉她的手,说几句话气气她” 一时之间,风向迅速来了那么一个天大的逆转,在场的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个他们一度甚是强烈地认为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那混蛋,眼睛都险些要从眼眶中生生翻滚出来。 而这混蛋,这时,又恬不知耻地补充了那么一句,“芜儿,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瞧见她,我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要亲近她,亲近她,再亲近她” 听罢这番话,父亲立马一个箭步乱窜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伸出胳膊从那混蛋的怀中抢夺我,得手之后,摆足了一副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将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身后,特大义凛然地冲着那混蛋道:“君公子,虽说我们家这混账东西,甚是不成器,但是,他已经甚是清楚地表达出了对你的心意,那是好一个憎恨厌恶得厉害,所以,今后,你就别继续拿着自己那热脸,去强行贴我们家这混账东西的冷屁股了,还是多多亲近芥儿,放了我们家这混账东西的好” 父亲仍旧是放心不下,又冲着那混蛋就是好一阵叮嘱,“君公子千万千万别再来招惹我们家这混账东西了,毕竟,他可是马上要有家室的人君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相信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这般简明易懂的道理,相信你自然是比我更加清楚不过的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0章 随口胡诌 自始至终,君漠那混蛋只是挑着眉笑着瞧着我,不发一语,而父亲,却老和尚念经似的,不断地冲着那混蛋絮絮叨叨过来,又絮絮叨叨过去 ,摆足了一副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架势,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猪,就这样生生地被那混蛋给拐跑似的 “君公子,伯父我就算是求你了,我们家这混账东西,因为你,在坊间疯狂地流传了好些风言风语,声名差不多已经彻彻底底地狼藉,你倘若是真喜欢他啊呸,你倘若是真对他心存善念,就离他远一些的好,再想要同他走得亲近下去,我们家这混账东西,非得被人给生生地戳断脊梁骨不可啊” 父亲见自己是好话说尽,那混蛋却木头桩子似的,完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于是乎他连连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挥手招呼着:“壮壮,快过来求求君公子,求他放过你夫君” 听罢这番话,那位林大壮姑娘立马扭着屁股,屁颠儿屁颠儿地一路小跑了过来,立定身子之后,她用牙齿死死地咬着袖子,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架势,眼睛中还朦胧着一层水雾,“君公子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放过奴家的夫君” 见那混蛋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从那目光之中,父亲还甚是强烈地瞧出了觊觎的味道,于是乎他先是将我往背后塞了又塞,将我从头到脚遮挡得那是好一个严严实实,然后又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一本正经地道:“壮壮啊,既然是在求人,感情再真挚一些,要让君公子为你的哀求,深深地感到动容才成” 听罢这番话,那位林大壮姑娘直接“哇”地一下,便痛哭出了声,“呜呜呜呜呜呜,君公子,求求你,放了奴家的夫君”嘶嚎的声音之大,险些生生地震碎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而那混蛋,仍旧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架势,那张妖孽脸上,满是该死的平静,静到根本就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悲喜之情。 “壮壮,没瞧到君公子还是没反应吗,再真挚一点”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眉头,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发号施令似的道。 “呜哇呜哇呜哇君公子,求求你,放过奴家的亲夫君”那位林大壮姑娘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死死地抱着那混蛋的大腿,扯着嗓子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一度是哭得排山倒海天昏地暗。 见那混蛋还是杵在那里,不发一语,父亲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壮壮,再凄厉一点,拿出那种哭坟的架势” “呜哇哇呜哇哇呜哇哇呜哇哇君公啊子,求求你了,放过啊奴家的亲夫君求求你了,放过奴家的亲啊夫君”声音尖锐刺耳,险些生生地震碎房梁上的瓦片,震得在场的所有人直接就七窍流血。 “壮壮,再加把劲儿,再努力凄惨一些”父亲一面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自己那耳朵,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说着,一面用目光偷偷地打量着那混蛋的神色。 “呜哇哇哇哇呜哇哇哇哇呜哇哇哇哇呀君哇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哇,放过奴家的亲哇夫君求求你哇,夫君啊”这位林大壮姑娘,扯着嗓子甚是不成体统地哭嚎着,眼泪鼻涕都生生地糊了满脸,还一股脑儿地悉数蹭在了君漠那混蛋 的衣服上。 君漠那混蛋整张脸禁不住黑沉了又黑沉,险些直接生生地沁出浓墨来,最终,他还是彻彻底底地按捺不住了,冲着死死抱着他大腿的那位林大壮姑娘,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不君子,风度不风度的,扯着大嗓门粗鲁无比地呵斥道:“住嘴” 见那混蛋终于有所反应,父亲立马冲着林大壮姑娘道:“壮壮,既然君公子都发话了,先住一下嘴吧过来,好生瞧着一下你夫君” “哦”那位林大壮姑娘极尽乖巧地一声应下,然后随随便便地扯着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手脚麻利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蹭蹭蹭蹭蹭蹭”快速迈着小短腿,一下子便窜到了我的身边,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一定要好生盯紧了,免得被人给生生地拐跑喽”父亲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不厌其烦地反复叮嘱着,很明显就是意有所指。 “嗯嗯嗯嗯嗯嗯”这位林大壮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然后拽着我的胳膊便强硬地将我往后面硬拖。 见君漠那混蛋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身上,甚至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父亲立马用手掌捂着嘴巴“咳咳咳咳咳咳”就是好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得自己那整张脸赤红滚烫成一片,简直就同那刚出锅的红烧猪头肉别无二致,还险些把自己那心肝脾肺肾都给一股脑儿地生生给咳嗽出来,“君公子,你也瞧见了,我们家这混账东西,同壮壮,那可是郎情妾意情真意笃得很,你瞧瞧他二人站在一处,是多么地相配啊,所以,今后,你还是离我们家这混账东西远一些的好,毕竟,你们之间,男男有别,那条鸿沟,是注定永远都不能够跨越” “芜儿,你也是这般想的吗”那混蛋用灼灼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我瞧着。 我上瞧瞧下看看,就是不肯稍微去给这混蛋一个正眼,努力让自己去无视他 “芜儿,说话”语气之中,满是凛冽入骨的意味。 见再也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我只好“呃呃呃呃呃呃”了一大通,久久地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君公子,你便别再去为难我们家这混账东西了,他这意思,已经是表达得很是明确了等到我们家这混账东西成亲之后生下孩子,到时候,就让那孩子认你做干爹,如此和和美美,多好,呵呵呵呵呵呵,多好啊”尽管极尽尴尬,但父亲仍旧是彻彻底底地豁出去自己那张老脸,扯着唇极尽勉强地冲着那混蛋笑着,尽管自始至终,那混蛋压根儿就没有赏他一个正眼。 “她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能够唤我干爹呢,既然是她的,那也一定是我的,又何来干字一说”那混蛋意味深长地冲着我扯着樱红色的唇坏笑着,“对吧,芜儿” 这混蛋这是在生动地诠释,什么叫做不要皮不要脸啊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呵呵呵呵呵呵,听君公子这番话,是想要将我未出世的孙儿占为己有啊”父亲笑得是更加地勉强了,估计想要活活弄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肯定还有的是甚为强烈。 “伯父误会了,方才,我已经说了,她生下来的孩子,既然是她的,那也一定是我的,她” 再要说下去,岂不是便要将我的女儿身给一并揭露出来了吗见大事不妙,我立马急急地插嘴将那混蛋的那番话,直接不留情面地狠狠打断:“君漠” “哦,芜儿,难道我说错了吗”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坏笑着,整张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神情。 “呃呃呃呃呃呃”一时之间,我不由得狠狠地无语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周芜,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君公子这意思,我孙子,还要喊他一声亲爹,难不成,你要去给他生孩子”父亲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冲着我没好气地追问着。 “这有何不可”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 听罢这番话,父亲一个没能按捺住,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他扯着大嗓门,恶狠狠地冲着我怒吼着,“周芜,你背着我这个老子,到底做了些什么龌龊事我让你学习孔孟之道,就是为了让你同一个大男人断袖去吗” “我”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说完,父亲便气呼呼地冲着我又开口道了:“为父就算是死喽,就算是送你进宫里做太监,也万万不会允了你们之间的断袖之情”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狠狠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父亲大口大口地狂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拍着大腿可劲儿地哭嚎,“真真是家门不幸啊,我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来,早知道你会做出今日这般丢人现眼能被人给生生戳断脊梁骨之事,当初,你一生下来,我就该当场掐死你”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得是更为欢快了,抽搐到连累得整张脸都快要跟着生生地变形 “呃呃呃呃呃呃,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同这混蛋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得很呐” 我弱弱地替自己辩解道。 “我那未出世的孙子都管他叫亲爹了,你们之间,还能清白到哪里去”父亲哭嚎得是更加地令人发指了。 “你误会了,这位君公子说什么喜欢我,完全是因为他有病”我郑重其事地说着。 “你也没能正到哪里去啊,不是同他一样,都断袖了吗”父亲冲着我没好气地斥责着。 “你们都误会了,他喜欢的,不是我,只是我身上的血而已”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那信口胡诌的本事,彻彻底底地发挥到了极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自小得了一种怪病,每隔一段时间,必须饮几滴血,否则,便情绪暴躁身上长满红疙瘩,他说什么不想去伤害别人,所以,就一直在冲着我一个下黑手,刚认识他那会儿,他拿我当血牛,可劲儿地放血,我险些直接死在他的手底下因为关于他的记忆不是被放血,就是被放血,实在是太过于惨痛了,所以我才憎恨他一度憎恨得要死至于孩子一事嘛,是我对他许下的一个承诺,他得了那种怪病,还背井离乡长途跋涉送我回京城,我一个感激之下,就答应把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送给他,以便让他去继续取血,也算是偿还了他的恩德”怕这番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对吧,君漠” 见我冲着他狂眨着眼,那混蛋最终还是极尽乖巧地配合了,“对,对,当然是对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1章 不挑食,比猪好养多了 “因为君公子得了那种怪病,所以,血液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他,毕竟是人性未泯,断然不好意思冲着女眷下毒手,所以,才会感觉男子比女子更要来得亲切一些,方才,他之所以那样去排,将芥儿姐姐你,生生地排到我同表哥之后,便是这个道理了”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煞有介事地说着,“君公子同我,并非是断袖之情,他说什么喜欢我,只是需要用我身上的血去帮他缓解病情罢了” “阿漠,真的是这样吗你怎么会得那种怪病,又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同我说过”表姐拖着长长的哭腔,摆足了一副极尽心疼的模样。 “他需要人血才能够稳定病情,之所以不敢去告诉姐姐你,肯定是怕生生地吓坏你,惹得你去将他视为异类吧”这番话,我说得那是要多一本正经,就有多一本正经,这个谎扯得,天衣无缝到我自己都忍不住要去信了。 “阿漠,此生此世,无论你到底被怎样的疾病缠身,我都心悦你,此生此世,唯心悦你一人”表姐信誓旦旦地说着,郑重得就像是冲着这混蛋许下的纵然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不会轻易变更分毫的承诺。 呃呃呃呃呃呃,我只是想要给自己和这混蛋寻找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被他们极尽鄙视,拿着手指头将我同他给活活戳死,只是如此,罢了,可打死都没有想到,这个弥天大谎,竟然直接加重了表姐对那混蛋死心塌地至死不悟的程度,这可绝对非我本意啊,绝对非啊 “阿漠,你要用血,就尽管去取我的便好,不用再去麻烦芜儿了别说是几滴血了,就算是你要我的心头肉,也尽管拿刀来剜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表姐一面死死地扯着君漠那混蛋的胳膊,摆足了一副情真意笃义无反顾的架势,一面将自己的脑袋,在那混蛋的肩膀上轻轻地蹭了又蹭,眼睛中满是汪汪的泪水,还完全不可遏制地从眼眶中汹涌澎湃地翻滚出来,大滴大滴地狠狠地砸在地上 “君公子,要用血,不用去麻烦芜儿和芥儿,用我的就行,要多少,便给你多少”表哥郑重其事地说着,从他那语气之中,我竟然从这文弱书生的身上,听去了江湖儿女才会有的凛然豪气,这简直就是破天荒啊。 “可是,我只喜欢芜儿的血”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语气之中,还满是不卑不亢。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狠狠地栽死在地上这混蛋,无耻啊,这不是摆明了就是要 按着我可劲儿地往死里坑吗,变态啊 这时,只听到这混蛋又悠悠然地开口道了:“她的血清甜甘美没有腥气,我最喜欢” 呵呵呵呵呵呵,清甜甘美,甘美你大爷啊在心中,我一面濒临疯狂地强烈吐槽,一面一个按捺不住,真情彻彻底底地往外流露,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起了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我还在由衷地鄙视那混蛋,还一度鄙视得深深而无法自拔,这时,父亲突然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大力地将我往那混蛋的面前强推了又推,“君公子,我们家这混账东西,血,有的是,你要是想要,就尽管取,可劲儿取,千万别客气,只要给他稍微留条小命就成不过,至于孙子嘛,就不给了”脸上那笑容,可谓是极尽狗腿极尽谄媚啊,连我这个亲生骨肉都生生地瞧不下去了。 “好”那混蛋连想都没有想,直接轻轻地应了那么一声。 再然后,这场断袖风波,就算是彻彻底底地过了,所有的人非但是不厌恶那混蛋一分半毫,反而还为他年纪轻轻就得了那种怪病,而一度惋惜不已,还惋惜到差不多快要直接涕泗横流了 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性情,他们对这混蛋有多惋惜,我对这混蛋就有多讨厌,不仅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还在内心深处偷偷地骂他是个千年老怪物,并且,还是个不要皮不要脸,生生地不要到能令天地为之发指世人为之唾弃的千年老怪物 一伙儿人围着圆桌坐下之后,舅舅冲着那位远远地站在一旁的管家招了招手,管家立马心领神会地下去传菜了。 一眨眼的功夫,红烧肘子、豆腐扣肉、卤煮咸鸭、酱鸡、什锦苏盘、熏鸡、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卤子鹅、软炸里脊、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蜜丝山药、什锦豆腐、焖鸡掌、焖鸭掌、焖笋、熘茭白、茄干儿晒卤肉、鸭羹、蟹肉羹、三鲜木樨汤、红丸子,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一整张桌子,这带给我一种过年的假象。 直到这时,我才强烈地意识到,从早晨到现在,胃里一直是空空如也,一滴茶水都没有沾,此时此刻,肚子造反似的咕噜咕噜闹腾得甚是欢快,还一阵阵又一阵阵地就是好一通抽疼不已闻着这诱人的味道,我下意识地狂吞起了口水 “漠儿,趁热吃”舅舅甚是热情地冲着那混蛋招呼着,眼睛中满是对这混蛋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越发喜欢之情。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谦逊恭敬客气有礼的模样,一派谦和地扯着唇冲着舅舅笑了笑, “小侄谢过伯父” “阿漠,来,尝尝这个”表姐一面冲着那混蛋满腔柔情地唤着,一面往那混蛋的盘子中夹了一筷子茄干儿晒卤肉。 那混蛋先是冲着表姐客客气气地微微一笑,下一刻,直接夹起表姐放在他盘子中的茄干儿晒卤肉,“来,芜儿,吃” 瞧见这混蛋对我如此,父亲扯着嗓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君公子,我们家这混蛋,有手有脚,犯不着让你劳此大驾” “她的手,差不多已经废了,现在,手指头更是一根都动不了了”那混蛋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末了,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待会儿,我要从她身上取血,不喂饱,我也不好意思冲着她下手啊”说罢,那混蛋又将筷子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 这混蛋,我怎么就那么想要弄死他呢,并且,还特想特想特想啊 “呵呵呵呵呵呵,这样啊尽管喂,喂吧,喂吧”父亲那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整个人差不多妥妥的笑成了一朵花儿。 那混蛋一直举着筷子往我的嘴边凑,而我,则一直在移着脑袋往后退缩,摆足了一副大有嫌弃的架势。 “怎么,这不合你口味”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问着。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出半个字,这时,父亲突然就插口了,“我们家这混账东西,跟猪似的,什么都吃,从来都不挑食的” “是吗,这么说来,芜儿很是好养啊”那混蛋悠悠地道。 “嗯嗯嗯嗯嗯嗯,好养,好养,比猪,好养多了”父亲连连附和着。 竟然拿我同猪做对比,这个对比,也实在是忒过于清奇了吧,都清奇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好不好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还一度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挑食的,比猪难养多了,于是乎我可劲儿地逃避那混蛋伸来的筷子,身子不断地往表哥所在的方向移了又移。 下一刻,那混蛋突然将自己的胳膊,紧紧地扣在了我的腰上,然后狠狠地一捞,我整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撞进了他那怀里,紧接着,那夹着茄干儿晒卤肉的筷子,以根本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架势,又冲着我的嘴边凑了过来,“来,芜儿,吃吧” “我不饿”我强忍着美食的诱惑,甚是倔强地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至一旁,摆足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可你的肚子,似乎不是这般想的呢”那混蛋冲着我坏笑着,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神情,瞧起来,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瞬间感觉尴尬异常,整张脸宛如炉膛中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煤炭似的,好一片赤红滚烫,而我那肚子,就跟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完全不受我控制,叫得更是愈发地欢快了些 我面色大窘,还又羞又怒,为了能够尽快摆脱掉这混蛋,于是乎冲着母亲大有哀求意味地道:“娘亲,孩儿的手,不方便得很,不如就劳烦娘亲稍微去喂孩儿一下啊” 母亲摆足了一副极尽无奈的架势,“为娘的手腕,实在是酸疼得厉害,就算是有那么心,也绝对是没那个力啊这种事情,既然君公子愿意代劳,我儿便心疼一下为娘,就不要按着为娘辛苦了吧”末了,她还不忘煞有介事似的长长地叹了又叹。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大有幽怨意味地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娘啊” “不是”母亲连想都没有想,直接便冲着我脱口而出道。 “君公子,赶快喂吧,喂饱了之后,也好拉下去放血”父亲站着说话完全不嫌腰疼,事不关己似的悠哉悠哉地说着。 我的嘴角不由得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险些将整张脸都给生生地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 我特幽怨地瞧着我那亲父亲母,而他们两个人,则忙着互相夹菜,摆足了一副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的架势,根本就没有那闲工夫拿着正眼稍微去瞧我一下于是乎我整个人不由得是更加地幽怨了 “芜儿,吃吧”那混蛋又冲着我连连催促道。 我仍旧是贼心不死,冲着一旁的表哥求救似的道:“表哥,不然,你就受一下累,稍微去喂我一下吧” “芜儿,君公子那般盛情,你便不要拒绝了吧,否则,待会儿,他也断然不好意思从你的身上取血啊,你就权当他这是在按着你稍微去弥补一番,坦然地受了吧”表哥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 “是啊是啊,芜儿,你便受了吧,否则,阿漠同我,又怎么能够过意得去啊”表姐半路里杀出来连连附和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2章 只会坑儿子的爹 以我不止一次被这混蛋给狠狠地坑害,多次惨烈吃亏上当的经验来看,这混蛋一冲着我大献殷勤,一准儿就没什么好事啊,想到这里,我的整颗心不由得“扑通扑通扑通”,跳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 我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摆足了一脸警惕的架势,冲着那混蛋弱弱地问道:“君漠,你这厮,不会是真打算喂饱了我,然后将我当王八似的,拉下去放血吧” “就算芜儿你真的变做了王八,本君也舍得放你身上的血啊”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意味深长地笑着。 听罢这番话,我心头上死死地压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一瞧见那混蛋脸上的坏笑,是越发地猖狂了些,再仔细回想一下那混蛋方才冲着我说下的那番话,我突然就恍然大悟了,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便冲着那混蛋大有谴责意味地愤愤地道:“你你你,你这混蛋,你才是王八呢,你才是呢” “本君只是稍微去打那么一个比方而已”那混蛋悠悠然地冲着我道。 “呵呵呵呵呵呵,不用打比方,你也是王八”我不依不饶地愤愤地道。 “芜儿可要好生想清楚一些,不管是本君真身如何,你都得嫁,王八婆,这唤起来,可一点点都不好听” “你你你无耻啊”我特发自肺腑地给了那混蛋一个客观而又公正的评价。 “你喜欢就好” “我” 我刚来得及吐出了这么一个字,然后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我嘴巴大张的空挡,那混蛋直接一筷子茄干儿晒卤肉,便狠狠地塞进了我的嘴巴里,我整个人狠狠地一怔,还没有稍微反应过来,那混蛋便郑重其事地在我的耳边道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乖,吃了它,千万别浪费粮食,浪费可耻” 我整个腮帮子都被塞得那是一个满满当当,想吐又不能吐,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艰难地咀嚼着,还不忘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以此,去稍微表达自己对他那简直就渗入骨子中的鄙夷愤恨之情。 嘴巴中那些茄干儿晒卤肉,好不容易吞咽完,下一刻,那混蛋又夹了一筷子带着油亮亮酱汁的红烧肘子凑了过来,“吃吧,你最喜欢的” 聪明睿智的老祖宗有言“士可杀不可辱”,又有言“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我好歹也是有骨气的人啊,怎么也应该将这两桩给结结实实地贯彻到底吧,当真以为我同他一样,那脸皮,可以不要的吗 “张嘴”那混蛋冲着我命令似的道。 “不吃”我冷酷无情地将头狠狠地一偏,只留给那混蛋一个侧脸。 再然后,那混蛋没有再浪费口水同我多加废话,直接用两根手指大力地钳制住了我的下颚,强迫我张大了嘴巴,还一下子张到了极致,接下来,一筷子红烧肘子就这样甚是猛烈地强塞了进来 我的嘴巴空间有限,明明都已经盛不下了,那混蛋还特锲而不舍地拿着筷子,将露在嘴巴外面的红烧肘子生生地往里面硬戳,险些将那坨肉塞进我的嗓子眼儿里。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禁不住严重怀疑这混蛋,分明就是在变相地往死里折磨我,说不定,还是想要借此,去生生地噎死我啊 尽管我瞧那混蛋的眼神儿,极尽不友善,还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他,但那混蛋却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极有耐心,用手掌上下拖着我的下巴,一下下又一下下帮着我咀嚼着 父亲一面极尽温柔地往母亲的碟子中夹着菜,一面冲着母亲笑道:“夫人,前段时间,我让这混账东西去猪圈里喂猪,听下人们说,他不仅将泔水胡乱地泼了那些猪一脸一身,还拿着铜勺狠狠地冲着它们可劲儿地招呼了好一通,害得那些猪生生地受了惊,一个个病恹恹的闹起了绝食为了避免让它们生生地饿成皮包骨,我只好让下人们采用一下暴力手段,掰开猪嘴强迫它们进食,瞧君公子现如今喂这混账东西的这幅画面,竟同那日里下人们喂猪,好生相像呢” 听罢这番话,母亲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然后在座的所有的人,特不厚道地齐齐地跟着乱笑着。 我的整张脸“刷”地一下,便彻彻底底地红透了,再也不愿意让这混蛋继续去喂了,整个人宛如溺水了一般,挥着胳膊踢着腿,近乎疯狂地可劲儿挣扎着,然而,那混蛋却有意同我作对,那两根手指,狠狠地钳制着我的下颚,一丝一毫都不带稍微松懈那么一下下的,险些将我的骨头都给生生地捏碎,疼得我眼泪特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这时,父亲又道了,“夫人,当初,下人们喂猪的时候,那猪,也同这混账东西如今一般,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不愿,可劲儿地挣扎着,不要命似的往后退着,下人们就像是君公子这样,死死地拽着猪嘴的倘若这混账东西再站起来,狠狠地摇晃几下自己的屁股,那可真真是要同我们府内的那些猪,别无二致了” 话音刚落,满堂的哄笑声,是更加地猛烈了我眼前禁不住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这父亲,竟然拿着如此贬低我,去博取母亲一个笑脸,真真是无耻啊,简直都能够同这不要皮不要脸的混蛋相媲美了好不好 我一个按捺不住,不动声色地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真是想不到,芜儿竟然同伯父府上的猪一般,这样地有个性”那混蛋装模作样地长长地叹了又叹。 “唉,君公子此言,可就大大地差矣了,我们家这混账东西,可比猪,是要来得更加地个性多了,他不单单是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嘴还生生地贱成那样,相信这些,你们都已经生生地领教过了,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们家这混账东西,还跟狗似的,特别擅长刨洞” 父亲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继续一本正经地道:“三年之前,这混账东西不学好,学人家英雄救美,拐走了京城之中苏必安新买来的小妾不说,还学那些悍匪去劫富济贫,结果被人家只是用了那么一招瓮中捉鳖,就给生生地抓了一个现形这件事情,瞧在相国府与我们周家的面子上,这个苏员外本来想着要打碎牙齿活血吞,就当是卖给我们两家一个薄面来着,但是,我当然是不肯乖乖依从啊,倘若是不趁此机会去狠狠地给这混账东西一个教训,今后,他定然会更加地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怎么目无王法天理不容怎么去啊,所以,我便直接大义灭亲,主动将这混账东西送进了大狱这混账东西,就算是到了大狱,也没闲着,带着小德子小文子小福子他们,直接拿着吃饭用的碗碟挖出了一条地道,据说,那地道挖得,足有半人高,一抱宽” “那最后呢,芜儿凭借这条地道,逃出去了”表哥怔怔地道,“真是想不到,一向瞧起来毛毛躁躁片刻都坐不住的表弟,做起事情来,竟然还可以这般坚持不懈铁杵成针”末了,表哥还不忘煞有介事地长长地感慨了好一阵。 “非也,非也”父亲笑得特灿烂,泪水还疯狂地翻滚了出来。 “莫不成,芜儿这是没跑成,又被抓了回去”表哥特不耻下问地道。 “非也,非也”父亲笑得整个肚子都在猛烈地抽搐不止,一滩烂泥似的瘫在桌子上,根本就直不起自己那身子。 “后来呢,到底是如何了”表哥摆足了一副兴致盎然的架势,冲着一度笑到根本就不能自已的父亲,急急地催促道。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来,看守大狱的侍卫跑来将这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我,我立马花了好些银两,请了一些地质专家,让他们先是勘测地形,再是冲着这混账东西所挖的方向,横着也挖一条地道,然后,从夜香郎那里买来了好些新鲜的夜香,一股脑儿地统统灌进了那条地道之中,灌得那是好一个满满当当再然后,这自作聪明的混账东西,成功地将两条地道挖通,那些夜香,便决堤的洪水一般,冲着他们几个,狠狠地狂扑了过去” 听罢这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妥妥的笑出了猪声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 真是想不到啊,三年前那桩惨痛到根本就不能回忆的往事,竟然是我这父亲从背后下的黑手,变态啊,真真是变态啊 我特无语地冲着父亲冷冷地道:“别人都是坑爹,怎么到了你这里,不光光是坑爷爷,还捎带着连儿子一起坑,往死里坑,还一度坑得那是好一个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呢”说罢,一个大大的白眼便冲着父亲狠狠地狂甩了过去。 “混账东西,这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用这种堪称是极端的方式,去帮你好生地长长教训了为父对你那般良苦用心,你怎么就是不能领悟去半分呢”父亲大有斥责意味地冲着我道。 呵呵呵呵呵呵,害得我被便便兜头浇下,还险些给活活地溺死,这能算得上是哪门子良苦用心啊,这样的良苦用心,我打死都不愿意要啊 我的嘴角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狠狠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之时,那混蛋朗声笑了笑,将我整个人往怀中揽了又揽,“真是想不到,芜儿昔日里,竟然这般地有个性” 听罢这番话,父亲立马来了兴致,打了鸡血似的振奋不已,“岂止啊,我们家这混账东西,还做下了好些个简直就能够让人生生笑掉大牙的混账事,倘若是细细地数,就算是数到天明也定然是数不完的,倘若是君公子有兴趣,改日里,我一一讲给你听”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3章 羞辱的喂食方式 昔日里父亲那般往死里坑害我,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将当年的事给一股脑儿地揭露了出来,拿我当笑料去供在座的众人可劲儿地嘲笑,一点点点点都没有稍微心疼一下自己亲生“儿子”的觉悟,这也实在是忒令天地为之发指世人为之唾弃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鬼知道我到底是哪辈子欠下了我们家老头那样的弥天大债,以至于这一世会这般遭他暴虐啊 此时此刻,我真想叉腰怒骂一句“贼老天”,并且,还一度特想特想特想 我越想越禁不住由衷地替自己这简直就妥妥的悲催到极致的命格而深深地痛惜不已,一脸的愁云惨雾,还忍不住哭唧唧,而在场的所有人,对于我摆出的这幅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的架势,非但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还特不讲道义地笑得整张脸都生生地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扭曲变形 他们,这也实在是忒恶俗了吧,就有那么好笑吗,就不能稍微有点同情心吗,呜呜呜呜呜呜,就不能吗 我还深深地沉浸在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清清的情绪之中,还一度而无法自拔之时,这混蛋又夹了一筷子豆腐扣肉送到了我的嘴边,“来,吃吧” 呵呵呵呵呵呵,气都气饱了,又哪来的闲情去吃啊,还真当我是完全就不会挑一下食的猪吗在内心深处,我濒临疯狂地冲着这混蛋可劲儿地咆哮着。 要不是因为这混蛋不顾我的百般拒绝,非要强行喂我,还用手指掐着我的下颚强行喂我,我们家那老头,也断然不会将府中圈养的猪拿出来 同我深入做对比啊,不拿出来同我深入做对比,也不会进一步扯出三年前那桩我根本就没脸去稍微提一嘴的往事千错万错,都是这就该被滚滚天雷给生生劈成炭渣的混蛋的错啊于是乎我一个没能按捺住自己的真性情,先是冲着这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了几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甩完之后,还是觉得甚是不怎么解气,随后又干脆一股脑儿地揪出他那十八辈祖宗,挨个儿就是往死里好一通数落 怕是我方才没有听见,那混蛋又将豆腐扣肉往我的嘴边凑了又凑,“来,张嘴” 我恶狠狠地瞪了这混蛋一眼,随后一脸倔强地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至一旁,摆足了一副宁愿饿死也不会向他屈服半分的架势。 我这架势摆出了还没有多久,下一刻,这混蛋二话没说,直接强行将我的脑袋又掰了回来,又又又恬不知耻地用两根手指死死地钳制住了我的下颚,迫使我不得不大张了嘴巴,然后,他成功顺利地将那筷子豆腐扣肉顺顺利利地塞进了我的嘴巴中,再然后,用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托着我的下巴,极有耐心地帮助我去咀嚼食物 仅存的羞耻之心强烈地告诉我,这种喂食方式,实在是太屈辱了,但是,那混蛋又对着我生生地蛮横到这种地步,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半分,内心深处,我一个按捺不住,便活活地哭成了一条落水狗 “芜儿,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让本君这般亲力亲为卑躬屈膝的,你能享受到本君如此周到的照顾,应该狂喜才是,怎么还耷拉着一张脸呢难不成,你这是,乐极生悲”那混蛋压低声音,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摆足了一副极尽欠扁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乐极生悲,乐你大爷啊 我偷偷地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极尽下流的词儿,全部都从脑海中一股脑儿地搬了出来 ,然后不加修饰,不做任何挑挑捡捡,一箩筐又接连着一箩筐,冲着这混蛋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通狂甩 这混蛋完全不顾我的不满,以及我那浓郁到根本就控制不住,索性大喇喇毫不掩饰直接摆在桌面上的小情绪,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什锦套肠,又冲着我猛逼了过来,见我死死地闭着口,两根手指冲着我的下颚又是狠狠地一捏,再然后,那筷子什锦套肠很顺利地塞进了我的嘴巴里 我一面强忍着骨头碎掉似的剧痛,随着那混蛋一上一下强托我下巴的大手掌,不得已拒绝着口中的食物,一面冲着那混蛋极尽不满地道:“我不是木偶” “本君知道”那混蛋轻飘飘地道。 “我不愿意任你摆布” “本君知道”那混蛋又轻飘飘地道,手底下不断托弄我下巴的动作,从始至终,就没有稍微停下过一刻。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别再这样喂我了” “哦,芜儿可是对本君的服务,不满意”那混蛋手底下的动作狠狠地一顿,抬起脑袋来郑重其事地盯着我的眼睛瞧着。 “嗯嗯嗯嗯嗯嗯,不满意,大大地不满意” 那混蛋微微挑了挑眉,“为何” “嫌弃你” “这个理由,不成立”这混蛋一面不冷不淡地说着,一面又夹了一筷子清蒸八宝猪再度冲着我的嘴巴凑了过来。 “慢着,慢着 ”我摆足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一脸的诚惶诚恐。 “哦,芜儿可是不愿意吃这个” “不是,不是,我” 还没待我有机会说完,那混蛋便自言自语似的道:“也对,方才,周伯父说了,你不挑食,好养得很” 话音刚落,我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又蛮横地用两根手指按着我的下颚就是狠狠地一捏,我被迫张大嘴巴,紧接着,那筷子清蒸八宝猪又结结实实地强塞了进来,塞得我的整个腮帮子都满满当当,再然后,他又用大巴掌不断地上下托着我的下巴完了,又重蹈覆辙了此时此刻,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禁不住在凛冽的寒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瞬间暗淡无光,彻彻底底地变作了一对死鱼眼 “君漠,你就饶了我吧,我真心不想再让你喂了”我一面费力地咀嚼着,一面冲着那混蛋弱弱地哀求着。 “倘若只是因为嫌弃本君的话,本君断然不会答应分毫”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又怎么敢嫌弃你啊” “既然如此,那就乖乖地享受本君为你如此贴切的服务”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享受你大爷啊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的喂食方式,实在是太羞辱了” “本君就不觉得本君认为,这样的喂食方式,充满了本君对你的爱多喂几次,习惯了就好” “我不想习惯” “你必须习惯”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等到成亲之后,本君天天这样喂你” 我不动声色地甩给了这混蛋一个大白眼,然后特生无可恋地冲着他道:“君漠,我不敢劳你大驾了,你就放了我吧,再这样喂下去,我的骨头都要被你给捏碎了” 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只怕你又要不听话了” “听话,听话还不成吗”我仰着脑袋,用婆娑的泪眼瞧着他,拖着长长的哭腔,特诚恳地冲着他连连保证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那混蛋终于还是将他那两根万恶的就该被一刀剁下的手指头,从我的下颚处移了开来 可算是重获自由,一瞬之间,我感动得差不多都快要涕泪连连,眼泪鼻涕生生地糊遍满脸了 我还沉浸在浓浓的欣喜之中,乐得完全不能自已之时,那混蛋夹着一筷子软炸里脊又凑了过来,一脸的郑重其事,“自己吃,还是本君帮你” 呃呃呃呃呃呃,就没有旁的选项了吗 我整个人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不断地犹犹豫豫过来,又犹犹豫豫过去,下一刻,那混蛋直接将两根手指冲着我逼了过来,摆足了一副又要狠狠钳制我下颚的架势,这骇得我整个小身板禁不住狠狠地抖了三抖,连连开口道:“慢着,我吃,我吃,我吃”说罢,我甚是能屈能伸地乖乖地张大了嘴巴。 从来都没有如此强烈地感觉到,时间竟然可以是这般地漫长,每一时每一刻都是这般地难挨我整颗心就像是被扔在滚油中煎炸似的,实在是焦灼得不成样子,各种狼吞虎咽,各种味同嚼蜡,不得不承认,那混蛋送进我嘴巴中的食物,简直就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比那又圆又厚又冰,又黄又灰又粗糙,只是远远地那么瞧上一眼,饶就是再贪食的人,那胃口,都能够生生地败个一干二净,硬邦邦都能够拿着当做板砖,冲着旁人的脑门上狠狠地狂砸过去的破贴饼子,还要来得更加地难吃上一千一万倍 好不容易挨到了这顿饭结束,我立马“腾”地一下,弹簧似的一屁股从凳子上麻利地窜了起来,借着要去花园透口气为由,不等舅舅同我们家那老头开口答应,撒开腿便逃命似的冲着门外赶 熟料,我这赶了还没有两步,下一刻,那混蛋直接轻轻松松地便扯住了我的脖子后面的衣领,将我像是拎小鸡一般,生生地拎到了半空中,“苏伯父,周伯父,周伯母,既然芜儿现在吃饱喝足了,那小侄便带她下去取血了” “去吧去吧”舅舅甚是爽快地一口就应了下来,还连连摇着手。 “去吧去吧”父亲活脱脱就是一个局外人,还瞧热闹根本就不嫌事大似的连连附和着 。 “去吧去吧”母亲亲亲热热地拉着那位林大壮姑娘的手,懒得去稍微瞧我一眼,漫不经心极尽敷衍地说着。 呜呜呜呜呜呜,我就要被拉下去放血了,他们竟然一个个无动于衷,还生生地无动于衷成这样,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我整个人宛如溺水的人一般,毫无章法地挥着胳膊踢着腿,扒拉得周围的空气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地作响,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试图挣脱着,还扯着长长的哭腔,特不成体统地大声嘶嚎着,“表哥,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眼下,就表哥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死抓着不放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4章 不吸血一切好说 表哥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给活活踩死,那般心慈手软菩萨心肠,再加上我整个人都生生地哀嚎成这样,足以令闻者伤心听者堕泪了当然,除了我那只会对我蛇蝎心肠的舅舅,同我们家那同样是对我蛇蝎心肠的老头之外,无论如何,相信我那亲爱的表哥,都不会坐视不管听之任之,拼了性命也要按着我搭理一下吧 表哥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潇洒利落地从圆凳上起身,然后大步流星地便冲着这混蛋走了过来,特恭恭敬敬地冲着他道:“君公子,要不然,这一次,你便先取我的血用一下吧”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那混蛋需要血稳定病情,也只不过是我凭空杜撰出来的一个由头,真是没想到,竟然于无形之中挖了一个大火坑,现如今,还被那混蛋强逼着往里面硬跳,真真是作孽啊,作孽谁知道他将我带下去到底会冲着我如何下黑手呢,肯定不只是单纯放血那么简单了吧,眼下,这想去思来,又思来想去,表哥代替我,才是最最最上好的法子啊失去几滴血,去换取一个活蹦乱跳又伶牙俐齿的亲“表 弟”,相信这于表哥而言,肯定是特特特划算的吧,嗯,以我对表哥多年的认识来看,他也一定是这般想的 那混蛋煞有介事地长长地叹了又叹,“得了那种怪病,需要用人血去稳定病情,好些时候,我恨不得直接去一头撞死,我 ” 还没待那混蛋有机会一本正经地胡诌完,我立马特义愤填膺地插口道,“别只是那么一想啊,你倒是也这样去做啊依照我瞧来,这相国府随随便便的一处院墙,便甚是结实的厉害,你尽管可以放心大胆无后顾之忧地一头撞上去,保证一下子就能够直接送你到鬼门关” “放肆妹夫,管好你们家这混账东西的臭嘴,得亏是在我相国府,这倘若是在别处,肯定会被旁人直接给生生地撕烂那张贱嘴”一听到我这样冲着那混蛋极尽挖苦奚落,舅舅顿时便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了,摆足了一副老黄牛要护犊子的架势,没好气地扯着大嗓门鬼吼鬼叫着。 “周芜,闭上你那张臭嘴”父亲随后炸毛似的冲着我大吼着,语气之中,还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威胁恐吓的味道。 “君公子医术高超,这种病,除了用人血,就没有旁的办法了吗”表哥特诚恳地问着。 那混蛋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怕苏公子笑话,我这,也是久病成医除了用人血之外,任凭我想破脑袋,暂时也想不出什么上好的办法” 说谎还说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还说得那般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简直就是禽兽中的败类啊,无耻,真真是无耻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起了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此时此刻,不光光是对他鄙视至极,嗤之以鼻,想要活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君公子,你我情同兄弟,你又同芥儿之间有着那样的爱慕关系,我们早晚也要成为一家人,你就千万别要客气,这一次,以及以后的每一次,都尽管用我的血好了”表哥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撸了又撸,露出了一条光洁的胳膊,然后往那混蛋的面前凑。 “是啊是啊,你们早晚也要成为一家人,要不这次,你先用表哥的血” “苏公子太过于文弱,对着他,我不好意思下手”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于心不忍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同表哥比起来,我更文弱,你又怎么好意思冲着我下手啊”我阴阳怪气地说着,“要是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冲着表哥下毒手,没事,这不是还有舅舅吗,他文武双全的,那身子骨,也是好一个魁梧得厉害,以你同表姐的关系,你们早晚也会是一家人嘛 ,表姐的亲爹,自然也就是你的亲爹了,你要血,尽管冲着你那亲爹要去啊” “混账东西,住嘴”父亲冲着我扯着大嗓门极尽凛冽地呵斥着。 “混账是挺混账的,不过,这番话,还是极有道理的漠儿啊,这次,你还是取本相的血吧”舅舅郑重其事地说着。 一向铁公鸡一根毛都不往下拔的舅舅,现如今, 竟然愿意让人放血了,我禁不住严重怀疑,今儿个的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伯父” “叫什么伯父,漠儿还是直接唤爹吧”末了,父亲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了那么一句,“早晚都要改口,倒不如现在先提前适应着” 听罢这番话,我情不自禁地被一口口水,给狠狠地噎到了,翻天覆地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通咳嗽,险些将自己那心肝脾肺肾,都给生生地咳嗽出来了。 “漠儿娶了芥儿之后,只要真心实意地待她好,别说是血了,就算是肉,本相也定然绝无二话”舅舅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字一句字字铿锵,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伯父,小侄同芥儿毕竟尚未婚嫁,这个时候便改口,毕竟是于理不合,倘若是一个不小心给流传出去,小侄怕会给整个相国府生生地蒙上一层灰”那混蛋不卑不亢地说着。 这混蛋明明就是给脸不要脸啊,生生地拂当朝宰相的颜面,上一个敢这样做的,现如今,坟头上的草恐怕都三丈高了 我本来以为舅舅会直接爽快地翻脸,没想到,舅舅非但是没有,整个人还抽风似的生生地乐成了一朵向阳花,“哈哈哈哈哈哈,漠儿不愧是漠儿,时时刻刻都忘不了规矩,本相喜欢,本相甚是喜欢芥儿啊,这么好的夫婿,你可要好生把握住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彻彻底底地被舅舅那瞧人的眼光给狠狠地折服,并且,还是那种五体投地的折服 “君漠,舅舅都答应了,你便去取他的血吧,他乐意给你,巴不得给你”我弱弱地道。 “苏伯父毕竟是长辈,我作为一个晚辈,无论如何都不敢去造次”那混蛋郑重其辞地道。 我的嘴角禁不住甚是猛烈地狠狠地一抽,“呃呃呃呃呃呃,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是你所认为的那个意思”说罢,那混蛋再也不同我废话,甚是凶猛地揪扯着我的衣领,活像是拖死猪似的将我生生地往外拖。 “我身子骨孱弱得很,整个人弱柳扶风西子捧心命途多舛时运不济气息奄奄日薄西山的,你怎么能够冲着我下得了那个毒手啊禽兽啊,真真是禽兽啊”我扯着长长的哭腔,濒临崩溃地嘶嚎着。 “能一口气吐出这么多这么多的词儿,不错,不错,甚是不错”那混蛋很是中肯地冲着我点评道,但是,这很明显就是搞错了重点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被放血啊表哥,我可是你最最最亲爱的小表弟,你怎么能够忍心瞧着这混蛋这般去欺凌我啊,怎么忍心啊”我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胳膊,一腔幽怨地冲着表哥大加斥责。 “要不,君公子,你还是用父亲那贴身侍卫的血吧,他们身强力壮的,想必血质定然是比芜儿的好多了”表哥一本正经地建议道。 “嗯嗯嗯嗯嗯嗯”我狂点着头,连连表示赞同。 “她的血,世间罕有,味道清甜甘美,没有一丝一毫的腥气,尝过一次,便再也不愿意去接受旁人的血了”那混蛋言之凿凿地道。 “我宁愿直接一头撞死,也不愿意给你放血啊”这番话,我说的那是好一个凛然大义大义凛然啊。 “趁着现在没有一头撞死,还是让我多放点血吧”说罢,那混蛋又开始大力地拉扯我。 这下,再也没人站出来加以阻止了,我整个人差不多快要直接生生地哭死 一路上,这混蛋冲着我不是生拉,就是硬拽的,而我整个人则活脱脱一个弱鸡似的,根本就没有半分可以反手稍微去抵抗一下的余地,只能够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在他的身后甚是费力地跟着,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强烈地萌生出了要去嵩山少林寺拜师学武的念头,并且,这念头,还一度是空前地强烈。 这混蛋将我拽进了他的房间,随后“咣当”一下,将房门重重地扣上,那声音,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害得我周身上下禁不住就是狠狠地一颤 我摆足了一副警惕的架势,紧张兮兮地试图从那混蛋的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腕,结果挣脱来又挣脱去,却只能换来一个“担雪塞井空用力,炊砂作饭岂堪吃”的徒劳,我怔怔地冲着那混蛋问道,“呵呵呵呵呵呵,君漠,你应该不至于会真的放我血吧” 那混蛋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轻飘飘地冲着我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你猜” “呵呵呵呵呵呵,就算是生生地打死我,你这变态的思想,我也断然是猜不到半分啊”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极尽轻蔑地冲着这混蛋直接就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混蛋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将自己那妖孽脸,恬不知耻地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温热的呼吸不断地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湿湿的暖暖的,弄得我鸡皮疙瘩禁不住顷刻之间便密布了周身上下 我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此时此刻,实在是慌乱得不成样子,血一个劲儿地奔着脑袋便万马奔腾似的狂涌,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整张脸赤红滚烫了一片,眼前还不断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我结结巴巴冲着那混蛋道,“你你你不至于真的要吸人血吧” 那混蛋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一扣,“本君是鲛人又不是蝙蝠,修炼的,也是正儿八经的法术,当然不会去吸你的血” 只要不是真的要吸我血,那自然是一切都好说 听罢这番话,我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禁不住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紧紧皱巴着的眉头,也渐渐地得以舒展了开来。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5章 帮我好好想想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本来已经彻彻底底放松下去的心弦,顷刻之间,又死死地绷了起来,为了避免自己一着不慎,又被狠狠地给诓骗了去,于是乎冲着这混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呃呃呃呃呃呃,既然不要吸我血,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把我拐到这里来,作甚” “你不知道”那混蛋眉头微微一皱。 我不知道难道很奇怪吗,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 我的嘴角处禁不住甚是猛烈地就是狠狠一抽,然后特愤愤不平地便冲着他道:“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够再正常的人,所以,你这变态的思想,就是打死我,我也完全猜不透半分啊” “本君哪里就变态了”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坏笑着,脸上满是极尽欠扁的架势。 “你哪里不变态啊”我想都没想,直接冲着那混蛋脱口而出道。 “在你的眼里,本君就果真如此吗” “嗯嗯嗯嗯嗯嗯,果真,比真金还要真”我一面郑重其辞地说着,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依照本君瞧来,分明就是芜儿你,对本君怀有很深很深的成见”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不好意思,我不光是对你怀有很深很深的成见,并且,这成见,恐怕这辈子都消除不了半分了”我一面甚是轻蔑地说着,一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见那混蛋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摆足了一副被我给狠狠辜负到的架势,于是乎我迈开腿便想趁机开溜,尽管我溜得那是好一个偷偷摸摸,但是,溜了还没几步,便极其惨烈地被这混蛋一下子就给抓了一个现形。 他那大手掌死死地揪扯着我脖子后面的衣领,差不多将我整个人都给提到了半空中,我一面宛如溺水一般,胡乱地挥着胳膊踢着腿,扒拉得周围的空气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一面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道:“君漠,既然没有旁的事,你还是饶了我,痛痛快快地放我走吧” “谁说就没有旁的事了”那混蛋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 “呃呃呃呃呃呃”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一怔。 难不成,这混蛋口中所谓的“旁的事”,又是要从我的身上找乐子,按着我可劲儿坑,往死里坑以我被这混蛋多次狠狠凌虐而积累下来的惨痛经验来看,这答案,分明就是肯定以及一定的啊 见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还一度忍不住哭唧唧,那混蛋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芜儿,同本君在一起,你应该欣喜才是,怎么现如今,就生生地抗拒到了这个份儿上” “呵呵呵呵呵呵,抗拒,我哪敢啊”我弱弱地说着,还不忘捎带着冲着这混蛋直接就狂甩过去一个大白眼。 见那混蛋只是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并且,还一句话都不说,虽然直觉强烈地告诉我,这混蛋一找我,实打实地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抱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念头,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抢先一步开口了,“呃呃呃呃呃呃,到底是有什么事,你还是别再遮遮掩掩弯弯绕绕的了,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吧,这样,你痛快,我也痛快,不是吗” “本君把你带到这里来,纯属是为了让你履行自己的承诺而主动提供天时地利人和” 听罢这番话,我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是狠狠地惊讶了一下,然后怔怔地冲着他问着:“什么承诺” “嗬,忘性可真大”那混蛋特不满地用手指狠狠地扣了一下我的脑袋,力道大到让我那脑袋,宛如熟瓜一般,直接发出了一道闷响,疼得我眼泪特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我一面强忍着疼痛,一面在心底深处按着这混蛋骂得甚是欢快之时,那混蛋又道了:“自己仔细想想” “忘了”我扯着唇特勉强地冲着他笑着。 “忘了”那混蛋整个眉头生生地皱巴成了一个核桃,语气之中满是不悦。 “呵呵呵呵呵呵,忘了,也就忘了既然是忘了,想必无论先前我冲着你到底是说下了什么,定然也是不能做数了,既然不能做数了,那我们之间,也完全没有任何事好谈了吧,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洗洗睡吧”我一面轻飘飘地说着,一面用自己的脚尖一下下又一下下狠狠地扒拉着地面,特殷切地期盼着自己能够赶快从这混蛋的手底下成功顺利地逃脱掉。 熟料,这混蛋非但是没有如我所愿乖乖放手,反倒是将我整个人提得是更加地高了些,我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左摇摇右晃 晃,活脱脱就像是在荡秋千似的 “你承诺过要吻本君,想起来了吗”见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诚意,那混蛋直接便冲着我开门见山。 “呃呃呃呃呃呃,有这个承诺吗我怎么就不记得了”我特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还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肯定是你记错了吧,我好像并没有这般承诺过你啊” “不然,本君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 说罢这番话之后,那混蛋便将我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上,双脚一着地之后,我下意识逃难似的便往外狂窜,结果,却被那混蛋给轻轻松松地扯着衣领给一把拉扯住了,他从背后死死地抱着我,极尽暧昧地在我的耳边吐着气,我的脸“刷”地一下,便赤红滚烫了一片,跟刚出锅的红烧猪头肉似的,呼吸紊乱,有一下没一下的,心跳也实在是慌乱得厉害 “这样,想起来了吗”那混蛋悠悠地冲着我道。 既然慌已经扯出去了,无论如何,我也得让它圆满一些啊,于是乎我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我哪里就向你许下什么承诺了,你分明就是记错了,呵呵呵呵呵呵,记错了”我死咬着这一句,打死都不带稍微松那么一下口。 “哦,看来,是本君提醒的力度不够,本君再加把力就是了”说罢,那混蛋一只手死死地箍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领口处,然后特恬不知耻地直接滑进了我的衣服里面,一下下又一下下扯弄着我的裹胸。 顿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这混蛋,也实在是忒无耻了吧,老天倘若是稍微开一下眼,就应该直接将这万恶的混蛋,给生生地劈成煤渣啊 察觉到这混蛋的手指,差不多快要将我的裹胸挑开,我立马扯着大嗓门冲着他鬼吼鬼叫道:“慢着” “怎么,芜儿这是想起来了” “你先把你的爪子从我的身上移开” “芜儿还是先回答一下本君的问题”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真的没答应过你什么,分明就是你自己记错了”我哭丧着一张脸,眼泪差不多分分钟都能够哗哗哗哗哗哗地狂坠下来。 “本君再好好地提醒你一下”说罢,那混蛋的爪子,又开始特不成体统地在我的身上好一通作乱,内心深处,我差不多活活地哭成了一条落水狗。 眼瞧着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清白差不多便要彻彻底底地丧尽在这混蛋那简直就生生地贱到极致的爪子之下,于是乎我还是被逼无奈别无选择地屈服在了这混蛋的淫威之下,扯着长长的哭腔冲着他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那混蛋甚是满意地说着,还在我的头顶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 “那你,总该把你的尊贵的爪子,从我的身上拿开了吧”我一面弱弱地说着,一面怏怏地冲着天狂甩着大白眼。 那混蛋终于将自己的爪子拿开了,我禁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舒完,那混蛋又冲着我开口道了:“芜儿,纵然你再跟狗似的擅长挖洞,今日里,只要本君不允许,无论如何,你也是出不去的本君劝你,趁早死了要逃跑的那条心,不要妄图在本君的面前耍弄任何小聪明,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些的好”语气之中,满是威胁恐吓的意味,并且,这威胁恐吓的意味,还一度是甚浓。 我的嘴角禁不住好一阵欢快地抽搐不止,险些将自己的整张脸都给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我冲着这混蛋甚是不悦地道:“是不是我履行承诺,履行完你就会乖乖地放了我” “不错”那混蛋言之凿凿地道。 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直接就豁出去了,“那还废话这么多作甚” 只是轻轻吻一下罢了,就当成是在吻大黄好了,再说了,反正这混蛋长得要多妖孽就有多妖孽,简直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吻他一下,我也不见得会吃去什么亏在心中,我暗暗地冲着自己道。 我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那混蛋逼近,将两根胳膊搭在了他那肩膀上,很努力很努力地踮起自己的脚尖,结果,却只能勉勉强强地碰到他那喉结,我没好气地冲着他道:“脑袋低下来一点”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那混蛋并没有任何反驳,乖乖地将脑袋低了下来,他的长睫毛同我的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温热的呼吸互相在彼此的脸上轻轻地喷着。 不得不说,这混蛋,长得实在是忒令人发指了吧,怎么可以这般好看,又怎么能够这么好看瞧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的心禁不住甚是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我偷偷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红着整张脸,撅着嘴巴便冲着那混蛋樱红色的唇上凑了过去,蜻蜓点水般轻轻地落下了一吻。 吻罢之后,我立马退开身子,可刚退了那么一点点,下一刻,那混蛋立马用胳膊死死地箍住了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强硬无比地往他的怀抱中强按了又按,我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反应过来,那混蛋的唇便冲着我狠狠地逼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他暴风骤雨般急促的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6章 恐吓 我整个人完全被这混蛋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举动,给狠狠地吓蒙了,两只眼睛瞪得巨大,差不多快要生生地从眼眶中直接翻滚出来,木头桩子似的呆呆的杵在那里,手足无措地瞧着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到底该做何动作 直到清晰而又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舌尖处传来的剧痛,我才得以稍微回过神来,于是乎乱挥着自己的胳膊,一下下又一下下拼尽全力地冲着他那混蛋的血肉之躯狠狠地招呼着,但是,我这点小小的力道,于他而言,完全就无足轻重无关痛痒,甚至还像是蚍蜉撼大树一般,有着极为浓郁的不自量力的味道。 左右挣脱不过,于是乎我只得认命似的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由着那混蛋将我口中的空气,一寸寸又一寸寸地狠狠剥离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窒息而亡之际,那混蛋终于还是饶过了我,将他那该死的脑袋远远地移开, 然后,我整个人宛如一滩烂泥似的,彻彻底底地瘫在他那怀里,大口大口地可劲儿呼吸,一瞬之间,一股子宛如新生的感觉,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地狠狠地冲着我席卷了过来,此时此刻,我泪眼汪汪,一度感动到恨不得大哭三千场 那混蛋用指腹轻刮着我的侧脸,“还是这么笨,竟然连换气都不会,看来,本君需要好好地教教你” 我无力地冲着这混蛋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想要将他剥皮拆骨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你你你” “哦,本君如何”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柔情似水的架势,将他那大巴掌放在了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轻抚着替我顺气。 “我都已经履行完承诺了,你还,你还”我气得整张脸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扭曲变形。 “哦,本君还如何”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 一个没能按捺住,我便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当场炸毛,咬着牙切着齿,没好气地冲着他扯着嗓子吼着,“你还非礼我” “谁让你如此善忘”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这是对你如此善忘的惩罚”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处更是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这混蛋的厚脸皮,可真真是登峰造极啊,真真是不得不令我五体投地地表示拜服 同这混蛋约法三章,又按着他好一通敷衍之后,他终于还是将我带出了房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北风,我冻得浑身一个激灵,但是,却由衷地感受到了自由的美好,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特应景地出现了那么一句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要那混蛋乖乖遵守赌约,只要我打死都不承认自己喜欢那混蛋半分,并且在一个月之内找到同我两情相悦的心上人,就能够彻彻底底地摆脱掉这混蛋了吧一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同他至死不相往来,我真恨不得立马跑到我们周家的祠堂,感谢祖宗在天有灵,并且抱着他们的排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生生哭上三天三夜啊 那混蛋在前面走着,念在他很快就要滚回南海的份儿上,我甚是乖巧地在后面跟着,刚刚拐到花园,便听到了一股子甚是浓郁的笑声,走近一瞧,原来是舅舅他们,于是乎我便随同那混蛋一起迎了上去 一瞧见我,那位林大壮姑娘便迈着莲花碎步扭着屁股冲着我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亲亲热热地挽了我的胳膊,还一脸娇羞地将自己的脑袋,在我的肩膀上凑了又凑,娇滴滴地冲着我道:“君公子将夫君拉下去放血,奴家的眼皮,实在是跳得甚是欢快,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方才,奴家还在担忧夫君的身体,还一度担忧到忍不住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但是,母亲大人同父亲大人以及表哥表姐,却告诉奴家,君公子只是取夫君区区几滴血而已,夫君也只会受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皮外伤,完全是死不了人的,现在,瞧见夫君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点都没有身体抱恙的模样,奴家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说罢之后,这位林大壮姑娘还不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摆足了一副心上那块死死压着的大石头,终于算是能够稳稳当当地落地的架势。 我的嘴角狠狠地一抽,嘴巴刚上下微微一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那位林大壮姑娘又道了:“夫君,后日,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了,奴家你”这位林大壮姑娘欲说还羞,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摆足了一副扭捏状。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冲着她扯着大嗓门问道,“谁你同谁大喜的日子啊” “夫君就不要取笑奴家了除了你,奴家还能同谁大喜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呵呵呵呵呵呵,那个,那个壮壮啊,这门亲事,实在是太过于仓促了,你” 还没待我来得及说完,这位林大壮姑娘便急急地开口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仓促不仓促,夫君实在是多虑了”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特苦口婆心地冲着他道:“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一个女子,理应多加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母亲大人对奴家,很好很好,父亲大人对奴家,很好很好,夫君你对奴家,也很很好很好,能有幸得以嫁给夫君,实在是奴家三生有幸奴家愿意生生世世侍候在夫君的身侧,这颗心,永远不会更改”这位林大壮姑娘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信誓旦旦得就像是在 咬破手指冲着列祖列宗发下毒誓。 我不由得彻彻底底地哭丧了整张脸,“壮壮,我这个人,实在是混账得很,混账到连我那亲生父亲都瞧不惯我,冲着我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的你这般年纪轻轻,相貌”呃呃呃呃呃呃,相貌,这个就太过于平平了,哦,不,实话来讲,应该是平平之下,之下,再之下,勉勉强强能够供人去粗略地一瞧,但完全不能去仔仔细细地细看的那一等,现在,我毕竟是要劝着她去找个优秀的男子相嫁,理应小小地按着她去吹捧一下,给她一些攀高枝的信心,这样,她才能够对我弃如敝履,高抬贵手放我一条活路啊 “相貌”我的眉头禁不住死死地皱巴了又皱巴,努力搜肠刮肚挖空心思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一个能够按着她这幅相貌去甚是得体地吹捧一番的词儿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选择对这位林大壮姑娘的相貌,以一个极尽勉强极尽敷衍的“不错”直接一语带过,特做贼心虚地冲着她继续说着,“你瞧你,年纪轻轻,相貌不错,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极有孝心,更难为可贵的是,还特能吃苦耐劳,一点点点点都没有那些所谓大家闺秀身上的娇气你这般好,那般也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委身于我这样既纨绔败家又浪荡轻浮之人啊”我老和尚附体似的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冲着她特真挚诚恳地劝着,那架势,都恨不得当场冲着她跪,还抱着她的大腿哭得涕泪连连撕心裂肺,求她就可怜可怜我,放我一条生路吧,对于她,我真的是娶不起,更不想娶啊 “无论夫君有多纨绔多败家,多浪荡多轻浮,奴家都非你不嫁”这位林大壮姑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整个人禁不住哭唧唧,“那么大一片森林,你何必非要吊死在我这一棵歪脖树上,实在是不值当啊” “夫君”这位林大壮姑娘一面柔柔地冲着我唤着,一面去扯我的手。 我连想都没有想,便甚是冷硬地将她的手给远远地甩开,没好气地冲着她斥责道:“这京城之中,但凡是个带脑子的,都知道,就算是嫁猪嫁狗,嫁流氓嫁痞子,嫁乞丐嫁夜香郎,也万万不能嫁给我周芜,现如今,你可倒好,怎么还上赶着要往我这火坑里跳呢” “依照奴家瞧来,夫君并没有传闻中那样令人生厌,夫君平易近人得很” “呵呵呵呵呵呵,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瞧去我平易近人了,我告诉你,本大少脾气向来是暴躁得很,还动不动就喜欢打女人你曾经听去的关于本大少的传言,全部都是真的,你要是一个不开眼,嫁给本大少,那才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呢,到时候,你就等着终日里以泪洗面,到最后活活哭死吧”语气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夫君”这位林大壮姑娘泪眼汪汪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受惊小兽的架势。 这位林大壮姑娘,这摆明了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让我去按着她狠狠地羞辱一番啊,于是乎打着都是为了她好的旗号,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她便展开了好一阵冷嘲热讽,“这还待字闺中尚未出嫁呢,便冲着本大少张口夫君闭口夫君的,你到底还知不知道羞这么没羞没臊,将来本大少将你娶回我们周家,你终究怕是免不了要红杏出墙,勾三搭四,生生地败坏我们周府的声名吧” “奴家” “你这小贱蹄子,本大少可不是你夫君,本大少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娶你 ,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乖乖地择良人另嫁了吧,倘若是不识好歹,非要攀我们周家这高枝,就算是攀上了,本大少也断然不会给你一个好脸色去瞧,不给你吃,不给你穿,每天都抽你一百鞭,将你给凌虐至死不可”我咄咄逼人地说着,骇得这位林大壮姑娘摆足了一副惊恐状。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7章 牵红线 我猝不及防地便冲着这位林大壮姑娘翻脸,摆足了一副对她厌恶至极憎恨至极,还一度厌恶憎恨到恨不得直接将她给生吞活剥再大卸八块的架势,这结结实实地是骇了她一大跳,她那身子,根本就控制不住似的一个劲儿地乱颤着,就跟那在北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抖动不止 树叶子一般,晃得我眼睛针扎似的疼,捎带着连累整个脑壳也跟着一起疼,疼得差不多快要直接生生炸裂开来了 这位林大壮姑娘不断地咬着自己那袖子,微微地仰着脑袋可怜兮兮瞧着我,眼泪还在眼眶中直打转 ,瞧起来简直就是一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的架势,真可谓是我见犹怜 她扯着长长的哭腔,哀求似的冲着我唤道:“夫君”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自己那额头,再也不愿意多去瞧她一眼,生怕瞧了之后,便会忍不住一个同情心直接泛滥,好不容易挥起来的大刀,又会犹犹豫豫踌躇不前,导致这坨乱麻继续是越搅和越乱,越搅和越乱,最后害了她,又搭进去自己 “都冲着你这小贱蹄子说过多少次了,本大少不是你夫君还有,本大少在外面的莺莺燕燕那么多,娶了你,完全就相当于是平白无故地多增加了那么一个累赘增加了你这个累赘之后,让本大少的那些个红颜知己重伤芳心暗自垂泪不说,你让本大少又如何无后顾之忧地去沾花惹草快活潇洒恣意人生啊” “夫君”这位林大壮姑娘哭得是更加地欢快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以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往外翻涌着,啪嗒啪嗒又啪嗒啪嗒地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个又一个个的小小水涡。 “都说了,本大少不是你夫君,本大少就算是离家出走,就算是一头撞死,也断然不会娶了你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乖乖地打消了觊觎本大少的那份极尽非分的念头,另寻个良人嫁了吧”我摆足了一副冷酷无情的架势,冲着这位林大壮姑娘跋扈嚣张地说着。 “夫君,奴家” “夫什么君,奴什么家啊现如今,你还没嫁进我们周家,就夫君长夫君短的按着本大少唤着,你好歹也是一个女儿家,这么不知道羞耻,没羞没臊的,你们林家那八辈祖宗知道吗 ” “你都这么不知羞耻没羞没臊了,就算是本大少勉为其难地娶了你,也绝对不会同你圆房,换句话来说,你就等于是在守活寡,这守一日一月的,也倒是罢了,时日一长,你肯定按捺不住寂寞,背着本大少就红杏出墙了吧” “这红杏出墙之后,倘若是不被人逮住,也倒是罢了,倘若是一个命苦被捉奸在床抓个现形,到时候,你同你那奸夫,嘿嘿嘿嘿嘿嘿,都会不得好死的,我们周家家法甚严,点天灯骑木驴浸猪笼墪锁刑,肯定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让你生生地尝上一个遍” “嫁进我们周家,无异于是在活活地往火坑中跳,你一不缺心眼,二不欠虐,明明知道下场会极其惨烈,又何必非要哭着喊着也要将自己往那种极尽惨烈的境地里去逼呢”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我特郑重其事地冲着这位林大壮姑娘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劝解着,劝得自己那是好一个口干舌燥舌敝唇焦。 这位林大壮姑娘长长地吸了吸涩涩的鼻子,然后极尽哽咽地冲着我道:“夫君,不管你喜欢奴家也好,厌恶奴家也罢,奴家此生此世,只会忠于你一人,绝对不会红杏出墙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郑重得就像是在冲着列祖列宗皇天后土咬破手指头立下毒誓。 我都生生地劝到了这个份儿上,这厮怎么还就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了呢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这会子,你还没有嫁给本大少呢,便已经像块牛皮糖一般,狠狠地沾在本大少的身上,纵然是本大少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落得一个甩不掉,你这样真的真的很讨人嫌的好不好,还会耽误本大少花天酒地流连花丛本大少打心眼里瞧不上你,就算是娶了那怡红院中四十多岁的老鸨,也断然不会娶了你的” “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不要再一意孤行做鬼似的按着本大少死死地纠缠下去了,这样,只会白白招惹本大少对你由衷的鄙视罢了” “本大少无德无能无才无貌,终日里吊儿郎当压根儿不做什么正经事,就连本大少那亲生父亲亲生舅舅,一瞧见本大少都差不多快要被当场生生气死,动不动就用浸泡了盐水的藤条,按着本大少就是好一通毒打本大少试问自己哪里都配不上你,你也应该哪里都瞧不上本大少才是,所以,便不要再为了贪图我们周家的金山银山房屋地契什么的,而勉强自己委身于本大少了” “要金子银子,还是房屋地契,尽管冲着本大少来吧,就算你狮子大开口,本大少也极力满足你,求你就放过本大少了好不好”我禁不住哭唧唧。 “夫君认为,奴家非要嫁给你,是贪图你们周家的财产”这位林大壮姑娘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 “不是贪图我们周家的财产,难不成是贪图本大少我啊”我没好气地说着,连一个大白眼都不屑得去赏给她。 “没错,奴家就是贪图夫君这个人就算是夫君无德无能无才无貌,终日里吊儿郎当压根儿不做什么正经事,还混账得要死,奴家也是嫁定了”这位林大壮姑娘言之凿凿地说着,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语气之中,满是磐石般的坚定。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特哭笑不得还极尽无奈地冲着他道:“不是,壮壮啊,本大少整个人都生生地不堪到这个境地了,还对你那么恶劣,你又何必非要生生地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呢,何必呢” “奴家喜欢夫君,真心喜欢”这位林大壮姑娘特郑重其事地冲着我说着。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就我这幅德行,不管是我那亲生父亲亲生舅舅瞧不惯我,就连我自己,也甚是瞧不惯啊,现如今,这位林大壮姑娘竟然对我说,她喜欢我,她又怎么能够喜欢我呢我整个人差不多快要活活哭死了 我冲着她特无语地追问道:“壮壮啊,你到底是瞧上本大少哪里了”本大少早早地改了还不成吗 “无论夫君哪里,奴家都喜欢”这位林大壮姑娘一面说着,一面摆足了一副极尽羞涩的架势,左左又右右止不住地摇晃着自己那身子。 “呵呵呵呵呵呵,无论哪里,都喜欢换句话来说,从本大少这周身上下,压根儿就找不出来一处喽这个答案,可真够敷衍的” “夫君,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 “壮壮啊,不贪图我们周家的财,难不成,你这是贪图本大少的色”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倘若是你瞧上本大少这一点的话,要不这样好了,本大少现在就拿着刀毁了自己的这张脸,求求你就别嫁了吧”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哀求。 “奴家说了,奴家只是图夫君这个人罢了,就算是夫君毁容,残废,奴家都铁了心非嫁不可了” “呵呵呵呵呵呵,本大少都毁容了,残废了,你还不愿意稍微按着本大少放过一下,难不成本大少上辈子丧心病狂作恶多端,是生生地刨了你们家十八辈祖坟吧”此时此刻,在内心深处,我禁不住妥妥的哭成了一条落水狗。 “夫君怎么能这般去说呢夫君是奴家见过的最好的人” 呵呵呵呵呵呵,我都混账成这样了,能算是哪门子好人啊,难不成,这位林大壮姑娘打生下来就长居深山,根本就没见过几个男人,听到拿人钱财替人扯红线的媒人,几句违心的供奉之言,就打心底里笃定我是什么狗屁好人了这也实在是太没有脑子了,甚至,毫不夸张地说,都生生地蠢到极致了吧 既然这位林大壮姑娘没见过几个男人,于是乎我决定帮她去好好地开开眼界,也好让她在眼界大开之后,无论如何也都是生生地瞧不上我,这样,我岂不是就能够成功顺利地甩掉这么一个天大的包袱,然后就算是做梦,也能够活活笑死了 我越想越觉得开心极了,禁不住眉开眼笑,自感前路一片光明,然后亲亲热热地挽了这位林大壮姑娘的胳膊,柔着声冲着她道:“壮壮啊,你瞧瞧,无论是这个君漠,还是本大少的那表哥,都是世上顶好顶好的男人,远远地胜过本大少千倍万倍啊,你仔细想想,这两个人,你到底是喜欢哪一个,本大少去替你牵红线啊” 听罢我的这番话,这位林大壮姑娘又气又恼,一个劲儿地冲着地面上发狠似的使劲儿地狂跺着脚。 “壮壮,别害羞啊,这两个男人,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挑,只要你瞧上,本大少自然有的是法子能让你风风光光地大嫁过去”我站在一旁,特贴心的冲着她道。 “壮壮啊,你瞧瞧这位君公子,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还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样的不世好男人,你就嫁了吧”我特苦口婆心地说着。 一瞧见这位林大壮姑娘那脚,是跺得更加地厉害了,难不成,她这是瞧不上君漠那混蛋不得不承认,这位林大壮姑娘,还真是有眼光,瞧起人来,一点点点点都不肤浅啊 ,我都恨不得为她拍手叫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接再厉不舍不弃地继续帮这位林大壮姑娘牵红线,“既然瞧不上这位君公子,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本大少的表哥嘛,你瞧瞧本大少那表哥,虽说那身子骨,弱是弱了点,但是,架不住他特专情特温柔啊,你要是嫁给表哥,他一定会将你放在掌心上使劲儿宠的再说了,表哥身为堂堂相国府长公子,论身份,论地位,论才貌,论品行,哪一桩配不上你啊这样温润如玉的苏公子,你还是嫁了吧,嫁了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8章 又来黑锅 那位林大壮姑娘缄口不言,还深深地低着头,我这权当是她瞧上了表哥,还为一度为表哥而深深地动了心,但是又因为自己好歹也是个女子,所以便摆足了这么一副羞涩的小女儿模样 见这事情有门路,于是乎我赶忙趁热打铁趁水和泥一鼓作气,当着这位林大壮姑娘的面,不断地还近乎疯狂地按着表哥就是好一阵吹捧,将什么有的没的,全部都编排在了他那身上,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郑重其事地乱说一通,说得那是好一个天花乱坠的,吹得他整个人白璧无瑕,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只应天上有人间无处寻”了 我随口胡诌出来的这个光鲜亮丽披着华丽丽外衣的表哥,相信但凡是个女人,都会恨不得立马就会以身相许了吧,也难怪这个林大壮姑娘会按捺不住大动芳心了 “壮壮啊,放心,这桩事,便尽管放心大胆地交到本大少身上吧,这桩姻缘,本大少是成全定了”我一面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说着,一面冲着表哥所在的方向,风风火火地拔腿就走,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 走了还没有两步之后,这位林大壮姑娘突然狠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脸幽怨地瞧着我,眼泪鼻涕生生地糊了满脸,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怎么,你这是瞧不上表哥”我怔怔地问道。 方才不还摆足了一副羞涩状,怎么这会子立马就变卦了难不成,这女人心,还真的是海底的针 我也没觉得自己的心有那么难以揣测啊,难不成,我算不上是什么女人 “夫啊,夫君,你就对奴家,这么,这么狠心吗”这位林大壮姑娘抽抽搭搭地哭着,眼眶狠狠地红了一大片,有一口没一口地狠狠喘息着,冲着我结结巴巴地说着。 瞧她哭出了这么一副撕心裂肺如丧考妣的架势,我的心禁不住跟着狠狠地皱缩成了一坨,整个人还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呃呃呃呃呃呃,壮壮,就算是瞧不上表哥,你也别哭啊” 我眉头死死地皱巴了又皱巴,摆足了一副极力思索的架势,“壮壮,你瞧瞧舅舅,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听罢我的这番话,这位林大壮姑娘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煞是凶猛地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抽搐,抽搐到整张脸险些都跟着一起扭曲变形。 “虽说呢,舅舅老是老了点,但架不住他人生阅历特丰富啊,再说,他贵为当朝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嫁给他,你可是堂堂正正的相国夫人,身份显赫尊贵,并且,他铁定也会将你放在手心上疼惜,视你如珍如宝嫁给舅舅,怎么算,你也不亏啊”我循循善诱似的说着。 见她哭得是更加地凄惨了,于是乎我只好再去物色旁的人选,最后选来选去,索性直接一咬牙一狠心,直接就豁出去了,“壮壮啊,你瞧瞧本大少那父亲怎么样,成熟稳重,还坐有万贯家财,你若是嫁给他,你”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只见这位林大壮姑娘的大手掌,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啪”的一声脆响,直接甚是凛冽地狠狠地招呼在了我的脸上,随即,我的鼻血也决堤似的疯狂翻涌出来,生生地糊了我大半张脸。 我的眼前一个劲儿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耳边还“嗡嗡嗡嗡嗡嗡”就是好一阵聒噪噪杂的乱响,宛如一窝蜜蜂生生地在我的耳朵中筑了巢似的,震得我那脑袋都快要狠狠地炸开开来。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弱弱地冲着她道:“壮壮,你你你” 紧接着,又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冲着我的另一半侧脸便不留情面地招呼了过来,于是乎我那本来就已经在狂流不止的鼻血,此时此刻,是更加地狂流不止了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只听到这位林大壮姑娘,突然“哇”地一声便哭了,然后用两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哭哭啼啼地便跑来了 不是,明明挨打的是我,我还没有半分的反应,她怎么就还委屈上了呢,简直就是没天理啊 这位林大壮姑娘性情刚烈,纵然父亲与舅舅极力挽留,她还是头也不回地挥着胳膊迈着小短腿跑掉了,这令我禁不住由衷地表示佩服,甚至都佩服到一度忍不住直接五体投地真心希望她能够再有骨气一点,她这一跑之后,无论舅舅同我那父亲再豁出老脸,去冲着她好声好气地说下些什么,她都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都瞧不上我,如此这般,才好啊 这位林大壮姑娘一溜烟儿地跑掉之后,舅舅同父亲,这两尊煞神,便带着腾腾的杀气,冲着我一步步又一步步地威逼了过来,我本想着脚底抹油立马溜之大吉来着,但架不住他们杀过来的速度,实在是忒快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稍微抬起自己那脚,两团阴影便将我整个人给狠狠地笼罩起来了,此时此刻,在内心深处,我一个按捺不住,便直接生生地哭成了一条落水狗 我“呵呵呵呵呵呵”地苦笑着,笑得眼泪都快要生生地滚落出来了。 “你这小畜生,到底是冲着林姑娘说下了什么,竟然将人家给生生地气成这样”舅舅上来便冲着我劈头盖脸地指责着。 我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还甚是猛烈地一抽一抽的,“呃呃呃呃呃呃,我我我” 舅舅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努力抑制自己那在任督二脉之中疯狂乱窜着的滔天怒气的架势,冲着我没好气地道:“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你都是这京城之中的风流人物了,你那名声,经过口口相传之后,是臭到不能够再臭了,捎带着连本相这张老脸都给彻彻底底地丢尽了,好些时候,本相都禁不住替你感到羞愧不已,还恨不得直接替你这小畜生直接一头撞死啊整个京城之中,别说是什么名门闺秀了,就算是个寡妇,都不愿意委身于你,本相大浪淘沙,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位林姑娘,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相嫁于你,你这小畜生可倒好,不懂得稍微去珍惜一下,也倒是罢了,现如今,竟然还将人家给气跑了,你就等着孤老终生吧” “孤老终生就孤老终生好了,我又不怕”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话音刚一落下,一旁的父亲再也按捺不住了,直接一把狠狠地揪扯住了我的衣领,摆足了一副恨不得将我给生吞活剥的架势,“你这混账东西,你孤老终生不打紧,我们周家的香火,岂不是就要生生地断送在你的手里了无论如何,你也得生一个亲孙子给我”父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大幅度地按着我弱小的身板可劲儿摇晃着 ,险些将我的骨头都给生生地摇晃散架。 “生不生”父亲一面讨债似的冲着我说着,一面更大力地按着我摇晃着,摇得我脑袋都快要生生地晃成一坨浆糊。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我弱弱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不满的意味。 “强你所难怎么了,这孙子,你到底是生,还是不生”父亲扯着大嗓门冲着我咆哮着,活脱脱就跟是被禽兽附体了一般,完全就理智全无。 “生生生,生还不成吗”我特无力地说着,捎带着还不忘冲着上天直接就狂甩了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以此,去强烈地表示自己对这简直就“坑”到极致的命运,而由衷的不满。 “这还差不多”父亲甚是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结果,他这一收回可倒好,实在是忒过于猝不及防突如其来了,我一个没能反应过来,脚下一个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一头便冲着地面狠狠地栽了过去 完了完了,这周围到处都是石头,我这一头栽下去,整条小命都要彻彻底底地休矣了吧呜呜呜呜呜呜,果然,这倒霉,都是扎堆的,天要坑我,我这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弱女子,除了乖乖地任人鱼肉之外,又能够怎么办呢与天斗斗不过啊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还是索性直接乖乖认命吧 想到这里,我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惟愿待会儿自己那死相,能够稍微成体统一点,不要脑浆迸裂,那般地不堪入目才好啊 熟料,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君漠那混蛋偏就好巧不巧地出现了,他直接长臂一捞,将我整个人稳稳当当地带进了怀里,然后云淡风轻地冲着舅舅与父亲他们笑着,“两位伯父,她这是,又造次了” “去问这小畜生”舅舅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发狠似的狂甩着袖子。 这次,我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冤枉得很啊,就这样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冲着我甩过来一顶黑锅,我表示很委屈,简直都能够活活地委屈死了好不好 君漠那混蛋眉头禁不住微微一皱,用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又犯了什么事难不成,又是嘴贱了” 呵呵呵呵呵呵,你嘴贱,你们全家都嘴贱我一面在心中按着这混蛋好一通臭骂着,一面禁不住冲着他狂甩着大白眼。 “你这小畜生,方才,八成就是冲着人家林姑娘混账了吧”舅舅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你这张天杀的贱嘴,就该被生生地缝起来才是啊” “小侄倒是觉得,伯父所言,甚是有理呢”这混蛋完全不顾我那张已经生生气到扭曲变形的脸,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小人得志似的坏笑着,那架势,简直就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啊,毫不夸张地说,他这,简直就是用实际行动,将“贱”字,给诠释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登峰造极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69章 没法正常交流 一听罢那混蛋的那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巴禁不住高高地就是一撅,打心底深处感到一股子甚是浓烈的不满之情,不满到恨不得直接徒手撕了这混蛋的妖孽脸了,特没好气地冲着这混蛋奚笑道:“呵呵呵呵呵呵,有理有理你大爷啊若是论起嘴贱来,我哪能去同你这就该挨千刀被雷劈的混蛋相比,在你的面前,我这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得很,又何德何能能够担当得起一个贱字别把本该戴在你头上的帽子,强扣给我,我可担待不起你不单单是嘴贱,还一度贱到了极致,简直都能够令天地冲着你发指,世人冲着你唾弃了,你都生生地贱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将你那张贱嘴给早早地缝上为妙,免得又去祸害旁人,荼毒生灵” 我前脚话音刚落,后脚,舅舅就彻彻底底地镇定不下去了,杀气腾腾地冲着我猛逼了过来,那凛冽的大巴掌还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摆足了一副要活活抽死我的架势,这骇得我周身上下禁不住一个激灵,然后下意识往那混蛋的怀中瑟缩了又瑟缩,整个脑袋死死地埋在了他那温热的胸膛上果然,虽然我嘴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贱,但我还是怂得要死啊 “漠儿,你让开,这小畜生,被他们周家给生生地娇纵坏了,今日里,本相这个做舅舅的,无论如何,也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不可”舅舅愤愤地说着,语气之中,那义愤填膺的味道,可谓是甚浓,就跟方才我对着就是好一阵冷嘲热讽的那个人,不是那混蛋,而是舅舅本尊似的。 不是,这就算是护犊子,也不带生生地护成这样,不惜为了他就直接去大义灭亲的吧在内心深处,我禁不住濒临疯狂地按着舅舅可劲儿吐槽着,吐槽来吐槽去,最后还是一个按捺不住越想越气,索性直接扯上君漠那混蛋的十八辈祖宗,一起往死里数落了 舅舅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清楚而又强烈地表明了自己要按着我大加惩戒的意思,而那混蛋,却将舅舅整个人都给彻彻底底地忽略掉,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不管,自始至终都在保持着拥我入怀的动作,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摆足了一副不愿意赏舅舅半分薄面的架势我禁不住由衷感叹起来,得亏舅舅对这混蛋心存好感,否则,就凭他敢这样不识抬举不知体统这一事,舅舅非得动用什么阴谋阳谋,变着法子将他往死里弄不可 舅舅都做好了要将我揪扯过去就是一通往死里毒打的准备,但架不住那混蛋就是不肯稍微给他行个方便,让他完全就是无从下手,于是乎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特郑重其事地冲着那混蛋道:“漠儿,你先让一下” 那混蛋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无论如何,小侄绝对不能退让”一字一顿字字铿锵,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那混蛋还用两条铁臂,将我整个人圈得是更加地紧了一些,箍得我喘气困难,肋骨还差不多就要当场被狠狠勒断,我禁不住甚是强烈地感到了一股子甚是浓郁的还一度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暧昧的味道 “漠儿,你”舅舅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伯父,她于小侄而言,很重要很重要,小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半分”说罢,这混蛋摆足了一副恶狗护食的架势,那两条该死的胳膊,又甚是歹毒地加重了力道,可怜巴巴的我,就像是条任人宰割的咸鱼似的,毫无任何还手之力,整个胸腔直接被狠狠地压扁,全身各处的血,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一股脑儿地冲着脑袋近乎疯狂的便奔涌而去,我那整张脸赤红滚烫成一片,眼前一个劲儿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两只眼珠子还险些因为这混蛋的大力道之故,直接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说什么我对他而言,很重要很重要,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我半分,听起来,倒是大义凛然凛然大义得很,可实际上呢,他完全就是怕舅舅一个没轻没重,直接一下子便弄死我,从今以后,他便不能再去从我的身上找乐子了吧 这混蛋,还真真是无耻啊,龌龊啊 瞧见舅舅同父亲,这两个人的脸上,齐齐地摆出了一副活见鬼的架势,犹如撞见了我同那混蛋之间的奸情似的,目瞪口呆地瞧着我们,下巴都险些狠狠地扣在地上,这时,这混蛋又轻飘飘地开口道了:“倘若是让伯父将她给打个半死,到时候,影响血质” 听罢这番话之后,那两个人齐齐地长舒了一口气,那颗死死地吊着的心,终于还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虽说是如此,但是,漠儿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好歹也应该稍微注意一些分寸,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搂搂抱抱,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倘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瞧去,那断袖之名,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舅舅特郑重其事地冲着那混蛋叮嘱道。 “伯父所言,甚是有理,小侄记下了”那混蛋一面恭恭敬敬地说着,一面猝不及防地便松开了紧紧箍住我的那两条胳膊,一瞬间,新鲜的空气又狠狠地涌进了我的肺中,我禁不住感到了一股子甚是强烈的如获新生之感,激动得差不多立马就要泪流满面 “待会儿,随同为父去壮壮家登门道歉”父亲言之凿凿地冲着我道。 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一脸,“为何” “就为你今日里冲着壮壮说下的那些混账之言”父亲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一下下又一下下发狠似的狂甩着袖子。 “我哪里就又混账了你这,完全就是欲加之罪嘛”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听罢我的这番话,父亲禁不住立马就暴怒了,扯着大嗓门气呼呼地冲着我道:“嗬,还有脸问,若不是你这混账东西嘴贱,出言大加冒犯,那么善解人意温柔大方乖巧可人的壮壮,又怎么能够被你给生生气跑” “呵呵呵呵呵呵,善解人意温柔大方乖巧可人既然她这么好,你为何不去娶了她何必非要去便宜我呢”我极尽鄙夷地说着,捎带着还不忘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个大喇喇毫不掩饰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你这混账东西,一日不被活活打死,就一日心里不舒服,对吧既然如此,今日里,为父就成全了你”说罢,父亲当场来了一个禽兽大变身,然后高举着大巴掌便冲着我杀了过来,吓得我立马死死地躲在了那混蛋的身后。 父亲刚想再进一步有所动作时,舅舅突然阻止了他,特深明大义地道:“妹夫,后日里,这小畜生就要就要成亲了,等到林姑娘身怀六甲,再新账旧账,冲着这小畜生一起清算好了,到时候,周家有了后继的香火,就算是活活地打死他,也不会心疼了”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原本炯炯有神闪烁着熠熠星光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彻彻底底地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妥妥的变成了死鱼眼 对于舅舅的这番馊主意,父亲连连表示赞同不已,在豁出老脸,冲着舅舅极尽溜须拍马掇臀捧屁之能事之后,父亲又立马变了一番态度,恶狠狠地冲着我道:“混账东西,你先好好地反思一下,仔细点检一下自己的过错,也好到了壮壮面前,去陪个不是” “就不能不去吗”我弱弱地说着,摆足了一副不情不愿大受委屈的架势。 “不能”父亲连想都没想,便直接一口回绝道,随后,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若是壮壮不愿意嫁给你,你便尽管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管是怎样寻死怎样觅活,无论如何,也得哄得她回心转意”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父亲又冲着我道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记住,一年之内,为父一定要抱上大胖孙子” 深知同这简直就蛮横得如同野人的父亲,完全就讲不通一丝一毫的道理,浪费再多的口水也只能换来一个徒劳无功,于是乎我乖乖地住了嘴,特敷衍地狂点着头。 见我这般保证之后,父亲仍旧是放心不下,冲着我又讨债似的道:“记住,我要孙子,孙子,孙子” “嗯嗯嗯嗯嗯嗯,我生,我生,我给你生”我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心想要将这宛如瘟神的父亲赶快送走。 听罢了我的这番保证之后,父亲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随后同舅舅一起远远地走开了。 瞧着这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禁不住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既然父亲大人那么喜欢孙子, 芜儿你还是趁早相嫁,然后同本君一起努力,早日实现父亲大人的夙愿啊” “呵呵呵呵呵呵,我同你之间,可还八字没有一撇呢,这个时候,你便直接称呼我的父亲为什么父亲大人,也实在是忒过于恬不知耻了吧再说了,我若是同你生,生出来的,肯定也只能是咸鱼,到时候,我那父亲瞧见,非但是不但不会欢喜,反而还会直接被当场吓死啊”我一面极尽轻蔑地说着,一面忍不住冲着这混蛋一个劲儿地狂甩着大白眼。 “本君已经对你掏心掏肺到了这个份儿上,那画上那一撇,也是早晚的事至于本君同你之间的孩子,一生下来,到底是人,还是鲛人,本君可说不准,不然,芜儿你便先生一下,看看”那混蛋笑得是更加地灿烂了,简直就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向阳花。 “呵呵呵呵呵呵,你可真是有够无耻的,要生,你自己去生,我可不愿意,天大的不愿意” 说罢,我立马转身就走,熟料,这混蛋却直接一把死死地扯住了我的手,“芜儿不妨直说,你到底想要让本君如何去做,才能够乖乖相嫁” “我”算了,我同这混蛋,完全就没有办法正常交流啊,于是乎我又将涌上喉咙的话,又给悉数咽下。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0章 巴不得把我推下去 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自己当初的那个梦境自己脑袋一抽风,便嫁给了君漠那混蛋,成为了那混蛋众多的呃,小妾之一,然后,自此,我的水深火热的生活,便正式开始了 嫁给这混蛋没两天,这混蛋不再装模作样地遮遮掩掩,冲着我彻彻底底地翻了脸,将自己那阴森可怖的面容,展露无遗,他不但霸占了我们周家所有的家产,将周府改成了君府,并且,还拿着我们周家的家产去娶更多更多的女人,终日里左拥右抱拈花惹草,简直就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他对待那些小妾,出手都很是大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的,都几大箱子几大箱子地送,眼睛都不带那么一眨,而唯独对我,就比较特殊了,处处苛责吝啬,不给我任何好脸色瞧,把我赶去柴房住,给我粗布衣裳穿,终日里让我吃猪剩下的泔水,还把我当做最最最下等的仆人用,什么清理粪池猪圈马圈,这种脏到令人发指的活,全部都交由我去做,并且,就连全府上下的衣服,也全部让我一个人去洗 我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痛哭不止,泪水从来都是结结实实地糊遍整张脸,就没有稍微干一下的时候 没过多久,我便生下了一条巴掌大小的浑身上下都是焦黑一团的根本就瞧不出性别的还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完全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连眼睛都瞧不见的咸鱼,我兴冲冲地把它捧给君漠那混蛋瞧,还口口声声唤那混蛋为夫君,说它长得同他多像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我如珍如宝地捧着那条咸鱼在他的面前晃了又晃,那混蛋却并没有领半分的情,自始至终便懒得去稍微瞧上那么一眼,还按着我耻笑了好一通,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直接命令他的那些个美妾,七手八脚粗鲁无情地将我同那条咸鱼赶出了府 只是这么稍微一想,我便禁不住由衷地感到一股子彻骨的寒意,整个身子完全控制不住地就是一阵猛烈地瑟缩,周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立,鸡皮疙瘩还狠狠地掉落了一地 这个梦,分明就是对我赤裸裸的警示啊,警示我一旦真嫁给这混蛋,日后定然会讨不到什么好结果,说不定直接就万劫不复啊趁着现在尚未泥潭深陷,回头尚有路,无论如何,我也得早早清醒早早同这混蛋划清界限,否则,今后我非得活活哭死啊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又开始了好一通挣扎,但这混蛋自始至终却没有一丝一毫要稍微去放一下手的觉悟,攥我手腕的力道,非但是一分不减,反倒是还不断地加重了 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直接就豁出去了,“呃呃呃呃呃呃,舅舅,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侄儿同这混蛋,真的是清清白白得很,绝无半分断袖之情啊” 趁着这混蛋扭头晃神的工夫,我立马将自己的手腕从那混蛋的手里挣脱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直接逃命似的跑开了,一路上,我狂挥着胳膊迈着小短腿,拖得附近的风都跟着“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 正在亲亲热热挽着表姐的胳膊赏梅花的母亲,一瞧见我,不由得结结实实地就是狠狠地一惊,稍微缓过神来之后,母亲扯着手中的绢帕,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温柔地替我擦拭着额头上沁出来的细密的汗,“我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生生地喘成这样了,难不成,这是被鬼给撵了” 我高高地撅着嘴巴,摆足了一副气呼呼的架势,对她的这番话,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头还狠狠地偏至一侧,只留给她一个特傲娇的侧脸。 母亲四周瞧了瞧,然后冲着我怔怔地问道:“壮壮呢,方才,她不是还同你在一起吗,怎么现在连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不提那个林大壮还好,一提,我就禁不住怀揣了一肚子的气,大有幽怨意味地道:“娘亲还好意思去问” “为娘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母亲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反问道。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禁不住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心中禁不住暗暗地感慨,自己这亲娘,也实在是忒不靠谱了吧 “芥儿啊,你可知,是谁又将你这表弟给招惹了,怎么平白无故地就抽起风来了呢”母亲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特一本正经地冲着表姐问着。 表姐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可能是因为阿漠用了芜儿的血,芜儿心里很是不痛快吧” “这可就是我儿的不是了,你同漠儿,早晚也会是一家人,何必非要生生地计较成这样呢,几滴血而已,给,也就给了”母亲一面特豁达地说着,一面用袖子掩着朱红色的唇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娘亲,你这心,可还是真大啊”对于我这亲娘,此时此刻,我是由衷地感到好一阵无语。 “也不算很大,也就一般大了”母亲笑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这这,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啊,难不成,我这亲娘好的不去学,偏要去学君漠那混蛋不要皮不要脸了想到这里,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地就是一抽。 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好一阵之后,我挽着母亲的胳膊便要走,而母亲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稍微去按着我配合一番的觉悟,任凭我再怎样去拉,去扯,她都不肯乖乖地跟着我走,“我儿这是要作甚” “自然是要同我的好娘亲你,好好地去算一下我们之间的那笔账啊” “呵呵呵呵呵呵,那养育之恩,虽说是你这寸草心完全报不了的三春晖,但是,为娘也只是举手之劳,反正左右无事,就好好地按着你教养一番,以便在高宅大院里去排遣一下时间罢了,就跟养大一条阿猫阿狗啦,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当然啦,你是更加地让为娘劳心费神了些但是,也难得你能放在心上惦记,为娘真的是太感动了”母亲摆足了一副煽情的架势,扯着自己的袖子,装模作样地去擦拭自己那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芥儿你看,你这表弟多有孝心,养了这么多年的混账东西,今个儿,终于还是开窍了,待会儿去我们苏家的祖坟处去仔细瞧瞧,看看上面有没有冒青烟” 听罢这番话,表姐禁不住掩着口偷笑着,还一度笑得花枝乱颤 “呃呃呃呃呃呃,谁说要冲着你报养育之恩了,都说了,是要同你好好地去算一下我们之间的那笔账了”我特无奈地说着。 “不必了不必了,这些年来,你所有的不是,为娘全部都担待下来就是了,就不同你算账了”母亲想也没想便直接凛然大义大义凛然地冲着我道。 此时此刻,我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将整张脸给生生地抽搐到变形 我深吸一口气,冲着母亲愤愤地道:“娘亲没有账要同孩儿算,孩儿倒是有好大一笔账,要等着去同娘亲算呢” “到底是什么账啊,竟然还让我儿生生地激动成这样”母亲一面悠哉悠哉地说着,一面将手中的绢帕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半空中挥动着,一次次又一次次轻抚着我的脸颊而过。 “当然是报娘亲将孩儿往死里坑骗的账了”我没好气地说着,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恼怒之情。 “这青天白日的,我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起胡话来了,为娘哪里就往死里坑骗你了难不成,这是发高烧给生生地烧糊涂了”母亲微皱着眉头,用巴掌放在我的脑袋上试了一下温度,然后自言自语似的道,“唔,这也不烫啊,难不成是中邪了” “孩儿好得很,没中邪”我特郑重其事地说着,“娘亲就过来一下呗,后日里,孩儿就要娶妻了,说到底,还是应该托娘亲你的洪福呢” “为娘的洪福,不就是孩儿你的洪福吗,你我母子连心,又何必非要去细分你的还是我的呢” “怎么能不分一定得分,还得分个一清二楚泾渭分明才好呢” 母亲那嫣然的红唇刚来得及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我立马挽着她的胳膊,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直接强拖了母亲便走 将母亲拉拉扯扯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之后,我整个人宛如爆竹一般,直接生生地在原地就爆炸了,扯着大嗓门冲着她吼道:“娘亲,父亲往死里坑我,舅舅往死里坑我,这些,我都认了,怎么捎带着连你也一起跟着往死里坑我了”我委屈得差不多快要直接哭了。 母亲好看的眉头禁不住微微地一皱,“我儿这话说的,就实在是忒过于莫名其妙还没有良心了吧,为娘哪里就坑你了” “娘亲坑害孩儿的次数,还算少吗且不说方才在正堂之内,孩儿被君漠那混蛋那样非礼,还被舅舅父亲胡乱地编排上断袖的罪名,要按着我往死里一通好打,这些,娘亲看在眼里却不闻不问无动于衷,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瞧好戏,也倒是罢了,说好了不让孩儿娶那个林大壮,怎么还就说话不算数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孩儿娶了她进府”我兴师问罪似的说着。 “先说在正堂之内你同漠儿一事,你们两个郎情妾意的,生生地恩爱到了那个份儿上,你能让为娘如何,难不成去棒打鸳鸯” “谁就同那混蛋郎情妾意了娘亲,孩儿不只是说过一次了,孩儿同那混蛋之间,绝对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的,孩儿就算是一头撞死,也绝对不会选择委身于他的” 我言之凿凿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郑重得就像是咬破手指头冲着皇天后土列祖列宗立下毒誓。 “我儿就不要嘴硬了,依照为娘瞧来,漠儿对你,那可谓是情深意笃得紧,他都对你死心塌地到这个份儿了,你就考虑考虑,直接以身相许了吧” “那混蛋,就是一个天大的火坑”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 “就算是火坑,为娘也巴不得立马将你推下去” 我:“”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1章 就不要胡想八想了 我还在狠狠地诧异不止,久久地回不过来神之际,母亲又道了:“依照为娘瞧来,漠儿这儿也好,那儿也好,这么完美到简直就无可挑剔的夫婿,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更何况,现如今,人家可是对你忠贞不渝誓死不二得很,我儿就别再冲着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生生地从鸡蛋里往外挑骨头了,早早嫁了,便是了,再要这样拖拖拉拉拖泥带水下去,对你,对漠儿,对芥儿,可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母亲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自顾自似的继续道:“方才,为娘小小地去打探了一下芥儿的心意,得知她对漠儿已经深深地爱慕到了骨子里,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了,我儿若是再犹犹豫豫踌躇迟疑着不肯出手,最后,害得芥儿彻彻底底地泥潭深陷药石罔效,可就不好了 ”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焦灼的味道。 “这坨乱麻,是越搅和越乱,现如今,刀就握在我儿手里,我儿可要快点做出决定才好,否则,你们三人,恐怕都免不了要为情所累” 母亲摆足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整张脸上挂满了简直就严肃到不能够再严肃的神情,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还煞有介事地长长地叹了又叹。 “呃呃呃呃呃呃,娘亲,其实,这桩事,自始至终,也没有你所认为的那样麻烦,孩儿不喜欢君漠那混蛋,是真的,那混蛋不喜欢芥儿姐姐,也是真的,孩儿已经将话,全部都冲着那混蛋挑明了说了,不准他以后再去勾搭我芥儿姐姐,并且,他也已经同意了”这番话,我说得那是好一个一本正经。 “都到现在了,我儿还打算继续连为娘一起隐瞒吗你同漠儿之间,就真的没有儿女私情”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一面言之凿凿地说着,一面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 母亲摆足了一副不肯相信半分的架势,冲着我大有幽怨意味地道:“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光明正大得很,我儿冲着旁人遮遮掩掩的,也倒是罢了,怎么连为娘也给一并蒙在鼓里呢” “孩儿真的不喜欢那混蛋”我特一本正经地说着。 熟料,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母亲非但是没有得到半分的宽慰,反而长吁短叹得是更加地厉害了,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半分的忧伤之情,那眼泪甚至分分钟都能够直接从眼眶中翻涌而出了,“唉,女大不由娘,我儿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同为娘一条心了”母亲一面扯着长长的哭腔,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我一脸的无奈,弱弱地道:“娘亲,你真的是想多了,孩儿的的确确是打心眼里特讨厌那混蛋,都生生地讨厌到骨子中去了” “我儿还真拿为娘当三岁的小孩子啊,漠儿都不止一次地说过了,你同他,同塌而眠,还在同一个浴桶中洗过澡,彼此赤身裸体坦诚相见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次了,说不定,你那肚子中,都已经揣了娃娃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我儿竟然还这样去按着为娘隐瞒诓骗,真真是好没有良心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禁不住就是狠狠地一抽,“呃呃呃呃呃呃,娘亲,你真的真的是想多了,孩儿同那混蛋之间,是清清白白得很” 还没等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扯出更多的说辞,母亲又开口冲着我道了,“我儿这,还真是煮熟的鸭子,那张嘴,竟然都生生地硬到这个份儿上了难不成,非要等到有朝一日将我那孙儿生下来,亦或者是被人将你同漠儿给捉奸在床,你才肯稍微去松一下口,痛痛快快地去承认你同漠儿之间男欢女爱的事情” 听罢这番话,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母亲没好气地道:“娘亲是不是这段时日闲得发慌,话本子瞧多了,以至于整个人都生生地魔怔到这个份儿上了孩儿都说了,同那混蛋之间,清清白白得很,娘亲怎么就是不能稍微去按着孩儿相信半分呢” 母亲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空中胡乱地挥动着手中的那条绢帕,一下下又一下下地往脸上扇着风,幽幽地冲着我道:“你同漠儿,一个孤男,一个寡女,同塌而眠,还在同一个浴桶中洗过澡,彼此赤身裸体坦诚相见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次了,都这样了,倘若还能够算得上是清清白白的话,那这世上,恐怕也就没有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一说了,就算是被人给捉奸在床,那也是清清白白得很喽”语气之中,奚笑挖苦的味道,可谓是甚浓。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险些连累得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 我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还险些直接狠狠地磕在地上,结结巴巴了好一通,就是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虽说我儿同漠儿,这还未成亲就先有了夫妻之实,于礼来说,是大大地不合,但是,为娘豁达开明得很,断然不会按着你们两个人大加责怪的为娘都这样了,我儿还是痛痛快快地赶快招了吧,再要拖延下去,万一肚子显形,再也遮掩不住,未婚先孕的事情一旦是传扬出去,我儿的名声,恐怕就要大大地不保了啊,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被众人给强拉着去浸猪笼呢” 母亲一面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一面用手掌一下下又一下在我的肚子上轻抚着,“真是没有想到,我儿竟然也是要当娘的人了,这时日一晃,过得可真是快啊趁着我这小孙儿尚未出世,为娘得抓紧时间去替他缝制一些小衣服才好” 我大大地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避开了母亲那一个劲儿地在我的肚皮上轻抚的手,整个人还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眉头禁不住死死地皱巴了又皱巴,扯着大嗓门冲着她发怒似的吼着,“娘亲胡说什么呢,孩儿同那滚蛋之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距之举” “为娘又不是什么外人,我儿又何必非要对着为娘生生地提防成这样呢” “娘亲,是不是孩儿咬破手指冲着周家以及苏家的列祖列宗发下毒誓,你才能够停止用你那具有丰富想象力的脑袋去按着孩儿同那混蛋之间事情大加揣测”我那原本炯炯有神闪烁着熠熠碎光的眼睛,此时此刻,彻彻底底地敛去了所有的光芒,生生地变成了死鱼眼,暗淡沉寂一片。 “不用了,不用了”母亲连想都没想,便直接冲着我脱口而出道。 听罢了母亲的这番话之后,我禁不住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母亲这是终于肯按着孩儿去相信了”不容易啊,真真是不容易啊,我感动得差不多快要直接就哭了,并且,还能一度哭得眼泪鼻涕生生地糊遍大半张脸。 我还沉浸在深深的感动之中无法自拔之际,这时,母亲又悠哉悠哉地开口了,“为娘福薄,膝下,也就只有你这一个不争气的孩儿,万一你前脚刚信誓旦旦地发下毒誓,后脚报应就到了,你再有一个三长两短什么的,为娘不得当场就活活哭死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此时此刻,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娘亲,你你你”无语啊,对于我这根本就不靠谱不按常理出牌的母亲,我那是好一个深深的无语。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来就是人之常理,没什么好不得见人的,我儿同漠儿之间的亲事,为娘已经准了,你们尽可以放心大胆地在一起,为娘保证” 还没待母亲有机会说完,我便急急地插嘴道:“娘亲这年纪也不算是太大啊,怎么就生生地糊涂成这样了孩儿都说了,不喜欢那混蛋,不喜欢那混蛋,不喜欢那混蛋母亲若是再要多说一句孩儿同那混蛋之间到底是如何如何,就休要怪孩儿不孝,直接同你翻脸了”语气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那我儿的便宜,岂不是就要让他给白白地占去了万一肚子中的孩子生下来,名不正言不顺的,难不成就要给直接带到山沟沟里去丢掉”母亲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嘴角处还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甚是猛烈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末了,她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漠儿到底是刨周家还是苏家的祖坟了,还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了,我儿怎么就生生地对他厌恶成这样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母亲立马甚是识趣地乖乖闭嘴,沉寂了良久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冲着我试探道:“既然我儿铁了心不愿意委身于漠儿,那你腹中这孩子,索性还是不要的好,不管是送人还是直接远远地丢掉,毕竟,都是对孩子不好待会儿为娘就去让阿宁去给你讨一副落子汤,你偷偷地喝下,彻彻底底地一了百了,斩断后顾之忧” 我这母亲的想象力,简直就能够让我生生地折腰啊 “我都说了,我同那混蛋之间,清清白白得很,他又没碰我,我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身孕啊”我一面弱弱地说着,一面禁不住冲着为我安排下如此悲催到极致命格的贼老天,无力地狂甩着大喇喇毫不掩饰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漠儿他” 母亲先是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又冲着我道,“这种事情,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我儿又何必这般去遮遮掩掩,按着占尽你便宜的君公子大加庇护呢” 我用两只死鱼眼特无力地瞧着母亲,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虽然那混蛋不要皮不要脸,动不动就像狗似的按着孩儿狂啃一通,不过,他还算是有点人性,并没有对孩儿做出那种事情的娘亲还是趁早收起你那丰富的想象力,就不要胡想八想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2章 无耻无赖之徒 听罢我的这番话之后,这下轮到母亲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在凛冽的北风中一个劲儿地凌乱不止了 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母亲才得以稍微缓过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神,她怔怔地冲着我道:“我儿所言,可属实” “属实,属实,当然是属实了”我特一本正经地说着,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郑重到就像是咬破了手指头,冲着皇天后土以及十八辈祖宗信誓旦旦地发下毒誓。\ 母亲摆足了一副半分都不能去稍微按着我相信一下的架势,那嘴角处,还狠狠地就是好一阵乱抽搐不已 见母亲都这样了,于是乎我又特郑重其事地冲着她道:“孩儿又不是那种柳性杨花极尽轻浮之人,再加上对那混蛋,心中绝对是没有一分半点的爱慕之情,就算是咬舌自尽,也断然不会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啊” “孩儿同那混蛋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得很,才没有什么夫妻之实呢,母亲就不要冲着此事再去多加揣测了,还是多留着点力气,去好好地想想,到底要怎么样去做,才能让孩儿彻彻底底地摆脱掉那个林大壮姑娘” “呃呃呃呃呃呃,芜儿啊,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些棘手,壮壮都说了,她,非你不嫁要不,你就暂且委屈一下自己,先将她娶回周府,剩下的,再从长计议吧”母亲整张脸上满是为难至极的神情。 “什么叫做先将她娶回周府啊孩儿的身份,旁人不知道,娘亲你还不知道吗一个女子去娶另一个女子,这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嘛”我没好气地说着,“娘亲一直说要帮孩儿想办法,想来想去,又想来想去,难不成能想到的,就只是让孩儿去娶了她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娘亲怎么就不能稍微去靠谱一点,仔仔细细地去想一个正经注意呢”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简直就一度浓郁到根本就半分都遮掩不住。 “为娘冲着壮壮,是好说歹说,可这孩子就是死心眼,非要对你死心塌地忠贞不渝,这让为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一棍子将她给活活打死吧再说了,为娘之所以支持你去娶壮壮,完全是为了你好,你不是一心想要用周家长孙的身份生活下去嘛,娶了壮壮之后,不是可以成功顺利地帮你去遮掩女儿身嘛”长长地一顿之后,母亲又继续道了,“就算是不娶了壮壮,你那爷爷,你那父亲,也一定会安排着让你去娶了旁人的,这种事情,早晚都要面对,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早死晚死都得死嘛” “呵呵呵呵呵呵,她那不是死心眼,根本就是缺心眼吧孩儿到底是哪辈子做下的滔天孽债,怎么好端端的就招惹到了这祖宗就算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辈子,孩儿一个不小心刨了他们家祖坟,这辈子,她也不至于非要以身相许,这般按着孩儿去报复吧还有爷爷父亲舅舅他们,非要违逆孩儿的心愿,强逼着孩儿去娶妻,这,简直就是不给孩儿留一条活路啊他们这,做的实在是太绝了,太绝了”我愤愤不平地说着。 “呃呃呃呃呃呃,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我儿就不要多想了,不如先将壮壮娶进府中,倘若是她实在是碍事异常,然后你再随随便便地寻个由头,将她给一举休掉,到时候,为娘便认她做干女儿,择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将她再度大嫁如此,我儿认为可好”母亲一脸的洋洋得意。 “这么馊的主意,也只有娘亲你能想得出来吧现在,那个林大壮姑娘还没有嫁到我们周家,便已经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了,还阴魂不散地按着孩儿我百般纠缠,倘若是嫁了过来之后,有爷爷和父亲撑腰,就算是孩儿我被赶出周家,断然也是休不掉 她的啊”我死死地耷拉着整张脸,禁不住哭唧唧。末了,我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又甩给了母亲一句特中肯的点评,“娘亲不愧是娘亲,这主意,实在是太馊了,简直就馊不可闻啊” “呵呵呵呵呵呵,为娘再想想,再想想”母亲特不好意思的扯着唇冲着我笑了笑。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指望我这不靠谱没正形的母亲,倒不如去指望我自己啊 想到这里,我决定努力去自救一把 我死死地皱巴着自己那眉头,在脑海中极力思索着办法,最后思索来又思索去,脑袋中霎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于是乎特兴冲冲地冲着母亲道:“娘亲啊,我们周家,毕竟也是名门大户,倘若是这个林大壮姑娘,在出嫁之前,被土匪给掳去,就算是被救之后,想必名声差不多也已经毁个干净,不如” 还没待我来得及说完,母亲直接特蛮横地插嘴了,“不成” “娘亲”我弱弱地唤着,语气之中,撒娇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壮壮长得本来就有些不入眼,待字闺中那么长时间,就是没有一个媒婆踏进过她家的门槛,本来就嫁不出去,你若是再这样去败坏她的声名,你还要不要壮壮继续做人了这个主意,实在是比为娘的还要来的馊多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母亲言之凿凿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娘亲到底想要让孩儿怎样去做嘛”我一面委屈巴巴地说着,一面一下下又一下下大力地按着脚下的那片坚实的土地狂跺着。 “容为娘再想想,再想想” 母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摆足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架势。 就这样鸦雀无声地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母亲仍就是保持着最初的动作,一动都不带稍微那么一动的,终于,我还是一个按捺不住了,冲着母亲特满怀期待地道:“娘亲,可是想出了什么妙计” “呃呃呃呃呃呃,容为娘再想想,再想想” 母亲一面冲着我极尽敷衍地说着,一面将自己那脑袋低了更低,从她这动作之中,我竟然品出了甚是浓郁的做贼心虚的味道。 知道无论如何,我这母亲,百分之一万二是靠不住了,我刚想站出来冲着她特不留情面地就是好一通拆台之际,这时,父亲步步生风地便冲着我狂逼过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极尽粗鲁地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我就会直接背生双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生地飞走似的。 “周成,你这是,何意”母亲微蹙着眉头,居高临下似的冲着父亲道。 父亲破天荒地摆足了一副柔情似水深情款款的架势,冲着母亲特有耐心特温柔地道:“方才,这混账东西将壮壮给气得哭着跑走了,后日里便是他们二人大喜的日子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壮壮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悔婚啊,所以,我便想着要带着他去给壮壮登门赔罪” “悔就悔吧,她能识点抬举不委身于我,我倒是求之不得呢”仗着母亲在身旁,我特肆无忌惮地说着。 “混账东西,你”父亲一面扯着大嗓门冲着我呵斥着,一面将自己的大巴掌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摆足了一副恨不得立马将我给活活打死的架势。 “周成”母亲冲着父亲厉声呵斥道。 听罢这番话,父亲手底下的动作,狠狠地就是一怔,大巴掌特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玉楠”父亲弱弱地唤着,语气之中,讨好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托你的洪福,今日里,若不是漠儿仗义出手,我儿的这双手,就直接生生地废掉了,你都将她害苦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够吗”母亲没好气地说着,“周成,在正堂之内,你要冲着我儿喊打喊杀,自始至终,我强忍着心疼,都没有搭一句腔,甚至是稍微去吭一声,为的,就是在哥哥的面前,给你留几分薄面我已经做的是仁至义尽了,你若是再敢冲着我儿动手,哪怕是伤了我儿一根毫毛,我都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玉楠,是这混账东西不争气,我这作为一个父亲,不得不对他严加管教一些啊” 母亲扯着朱红色的唇,冲着父亲特轻蔑地就是一笑,“我儿就是混账,就是不争气,就算是你将她给活活地打死,也是完全改变不了分毫的了,既然你这般瞧不上我儿,索性,还是趁早给我一封休书,让我带着我这苦命的孩儿走了的好,这样,你能落得一个眼前干净,我也好去帮我儿重新去找一个不嫌弃她的爹啊” 父亲摆足了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的架势,特委屈巴巴地冲着母亲唤着:“玉楠” 见父亲竟然能够生生地卑微到这个份儿上,我自感有戏,于是乎冲着母亲特嚣张特跋扈地扯着大嗓门吼道:“娘亲,你可要为孩儿好生做主啊,那个林大壮姑娘,孩儿就算是直接去一头撞死,也断然不愿意去娶了她啊” “嗬,那你就去撞死好了”我刚瞅准时机准备用一下激将法,结果舅舅好巧不巧地偏偏就在此时此刻出现了,还一上来就特冷酷特无情地冲着我大泼冷水,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若不是顾念到他那十八辈祖宗,也是我的十八辈祖宗,我非得跳着脚一一去问候他先人不可啊 “你这小畜生,还当真是越发地不成体统不识抬举了,人家林姑娘不嫌弃你,也倒是罢了,现如今,又哪里有资格轮得到你去按着人家大加嫌弃,荒谬啊,真真是荒谬至极妹妹,你这儿子,也就是个十足的滚刀肉二皮脸,各种胡搅蛮缠卑鄙下作,他可是一样不落全都干,就算是街头上的泼皮无赖,在他的面前,也只能是小巫见大巫,自叹不如啊得亏这不是本相的亲儿子,否则,本相断然不会纵容他活到今日”舅舅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一下下又一下下发狠似的狂甩着袖子,甩得周围的空气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那架势,就跟我是他多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仇敌似的。 按着我劈头盖脸地就是好一通指责唾骂之后,末了,舅舅还不忘特郑重其事地冲着身后之人道:“芥儿,盛儿,漠儿,何谓无耻无赖之徒,这小畜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今后,你们定然要离他远些,他那张臭嘴里吐出来的话,是一个字都不要去听,免得从他身上沾染上什么下流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3章 十成不是亲的 这亲舅,到底是跟我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平日里不怎么待见我,也倒是罢了,至于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死里去讽刺我挖苦我奚落我,平白无故地便冲着我大泼脏水,将我往极尽不堪的地步里去想去说去诋毁,至于吗 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特不满地冲着舅舅道:“舅舅好歹也是当朝堂堂的相国大人,说话应该稍微去注意一下分寸,瞧瞧你方才那番措辞,实在是忒不像话忒不成体统了,这简直就是在凭空坏人声名嘛” “嗬,就你这小畜生,早就凭借自己二皮脸滚刀肉的本事臭名在外了,还能有什么声名可言”舅舅摆足了一副对我极尽轻蔑极尽不屑的架势,“你这小畜生,倒是厉害得很呐,不仅仅成为这京城之中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还一举成为说书先生嘴皮子底下风云人物了,统共一百八十八位说书先生,那嘴皮子底下,对你是有一百八十八种说法,无论是哪一种,都能气得你们周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乱颤啊每当那些说书先生按着你大谈特谈之际,听客都爆满,简直连一个能稍微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听到动情之处,还有人忍不住狂扔臭鞋,按着你低声咒骂你这小畜生,能让百姓们放下正经差事不干,专门跑去听书,还真真是能耐啊” 说罢,一脸凝重的舅舅,还忍不住煞有介事地长长地叹了又叹。 我还沉浸在深深的诧异之中而一度无法自拔之时,舅舅又开口了,“本相的妹妹温柔贤淑落落大方,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一个只会胡搅蛮缠完全就不要皮不要脸的小畜生,真真是上天不开眼啊”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冲着母亲又补上了那么一句,“妹妹,真真是苦了你了” “没办法,就算是再苦,这毕竟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总不至于扔粪池里活活溺死吧”母亲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听罢母亲的这番话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甚为欢快地一抽一抽的,险些连累得整张脸都生生地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 最后,舅舅总结来总结去,终于总结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们苏家,一直是名门望族书香世家,祖祖辈辈都是知书达理学识渊博之人,从来都没有出过像我这样的滚刀肉二皮脸,我这般畜生,毋庸置疑,完全是从周家那里继承过来的 听罢这番话,父亲那整张脸禁不住黑沉了又黑沉,黑得简直都可以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来,他愤愤地瞧着我,眼睛之中,熊熊地燃烧着两团怒火,估计此时此刻,他想要活活掐死我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迎着父亲这样不友善的目光,我一下子便忍不住怂了,整个脑袋禁不住低了又低。 父亲轻咳了一声,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一个同我彻彻底底地撇清关系的字,母亲突然极尽蛮横地插口说话了,“妹妹倒是认为,哥哥方才所言,甚是有理呢这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做父亲的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也难怪我儿会生生地混账成这样,对吧,周成”母亲扯着朱红色的唇,笑得那是好一个猖狂。 “是是是,夫人所言,皆对,皆对”父亲一面讪讪地说着,一面将怨气全部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从我的胳膊上寻了一块肉,然后不管不顾地发狠似的就直接拧下,估计要不是我皮糙肉厚,现如今,那块肉都能够被他弄下来做今晚的下酒菜了 眼泪特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直打转儿,我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着胳膊处传来的剧痛,特幽怨地瞧着父亲,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 “时辰不早了,大哥倘若是没有别的事要按着我去告诫一二,我便先带着这孽子去壮壮家登门赔罪,也好稳住这桩姻缘了”父亲那整张老脸上,满是极为难得的诚恳。 “去吧去吧,一定要记得,千万要死死地盯住这小畜生,免得让他再出什么幺蛾子,将本相费了好大工夫好不容易才拐进你们周家的媳妇,给生生地弄没”舅舅发号施令似的冲着父亲说着。 “是是是,大哥所言,我记下了,记下了”父亲忙不迭地开口应着,然后活像拖死狗似的,强拉着我的胳膊便要走,而我,则胡乱地挥着胳膊踢着腿,摆足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架势。 “慢着”我扯着嗓子大吼着,整个人还如同犯了犟脾气的驴一般,拼了命也要往后退着。 “你这小畜生,还想要耍什么鬼花样”舅舅没好气地冲着我斥责着,还一下下又一下下愤愤地狂甩着袖子。 “现在表哥尚且是孤家寡人还没有娶妻,倘若是我这个做表弟的,硬生生地赶在了他的前面,这岂不是大大的不合规矩自古是长幼有序,所以,还是让表哥先娶吧”我特郑重其事地说着,打心底里还忍不住沾沾自喜。 熟料,我这舅舅,却压根儿不按什么常理出牌,扯着大嗓门冲着我奚笑道:“嗬,就你这小畜生,平日里不顾仪态不成体统,这个时候倒知道规矩了”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盛儿从不去什么青楼妓馆赌坊酒楼,你不是照样去的那是一个甚为欢快吗”舅舅气呼呼地说着,“妹夫,赶快将你们周家这小畜生带走,本相还想着要为当今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可不想被他那张贱嘴给活活地气死” “是是是”父亲一面连连应着,一面极尽粗鲁地强拖了我便走。 坐在了马车上之后,父亲那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直勾勾地瞧着我,一眨都不带那么稍微一眨的,这让得我禁不住打心底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整个身子还乱颤得如同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抖动不止的树叶子一般 我弱弱地冲着父亲道:“你就别这样瞧着我了呗,我的脸上,又没有什么脏东西” “嗬,不好生瞧着 你这混账东西,能成吗现在,你是实打实的又一肚子坏水了吧,否则,又怎么能够跟做贼似的,只是盯你两眼,就生生地心虚成这样周芜,我告诉你,那些馊主意,你还是趁早打消了的好,对于壮壮,你是想娶,也得娶,不想娶,更得娶,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没有你能够选择的余地”父亲愤愤地冲着我说着,还故意将自己那宽大的袖子,用心歹毒地重重地 狂甩在了我的血肉之躯上,抽得我禁不住扯着嗓子就是好一阵大声哀嚎。 “可是,这也太过于仓促了吧,要不,过完年再娶”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脸上摆足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 “过了年再娶”父亲极尽勉强地扯着唇冲着我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我狂点着头,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期待之情。 “呵呵呵呵呵呵,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那唾沫星子,是结结实实地喷了我整张脸。 我还在死死地皱巴着眉头,恨不得一头直接去撞死之际,父亲又道了,“要娶晚娶都得娶,现在娶了之后,你们先培养一下感情,然后等到下一年,也好让我成功顺利地抱上大胖小子” “你那大胖儿子,现如今还在襁褓之中,想要抱,就尽管去按着他可劲儿抱就是了,何必非要去惦念什么大胖孙子呢”我一面极尽小声地嘟囔着,一面一个没能按捺住,真情直接往外奔流,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父亲就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父亲沉着一张脸,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吼道:“儿子是儿子,孙子是孙子,这能一样吗你整个人生生地混账成这样,又不能让我们周家去稍微指望一下,存在的价值,也就只有给我们周家开枝散叶了吧人家壮壮不嫌弃你,还愿意委身于你,这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怎么也应该去好生珍惜一下吧” “呵呵呵呵呵呵,什么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分明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吧她长得实在是太呃,另类了,大大地超出了我审美所能够承受的限度,要是娶了她,肯定天天倒胃口,时时想呕吐,日渐憔悴还来不及呢,逼着同她去生儿子,我可对自己残忍不到那个份儿上”我委屈巴巴地嘟囔着。 “壮壮虽说是不好看了那么一点儿” 还没待父亲有机会来得及说完,我便立马插口道:“呵呵呵呵呵呵,她那不好看,又岂止只是那么一点” “抛却相貌不谈,壮壮福泽深厚,能旺夫益子,就冲着这一点,你也必须给我娶了她”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算了算了,同这样的父亲,纵然是将我给活生生地打死,也绝对是讲不通半分的道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至一旁,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为我安排下如此凄凄惨惨戚戚悲悲切切,简直就“坑”到极致的命格的贼老天,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大白眼。 父亲冲着我的肩膀就是狠狠地一拍,“待会儿见了壮壮,管好自己那张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也稍微有点分寸” “哦”我极尽敷衍地应了一声。 父亲兴冲冲地冲着我道:“待会儿,见了壮壮之后,你就拿出你平日里那般不要皮不要脸的架势来,死乞白赖地冲着她就是好一通哀求,求着她去嫁给你,她若是咬着牙实在就是不应,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若是这些还不管用,你就直接哭哭啼啼地闹自残好了,说不定,她一个可怜你,就直接松口了呢”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整张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无语 试问这世上,还能有如此往死里坑儿子的爹吗眼前的这一个,十成不是亲的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4章 撕烂他的嘴 马车又是七拐,又是八绕,还颠簸了良久良久,颠得我屁股生疼,胃里还排山倒海似的就是好一阵地疯狂翻涌 在我整个人郁郁寡欢生无可恋,彻彻底底地濒临崩溃,险些就要直接当场大吐特吐之际,马车突然就是狠狠地一停,然后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狠狠地往后就是一仰,整个后脑勺连同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坚实的木板上,我禁不住扯着大嗓门可劲儿地哀嚎起来,还一声声又一声声地哀嚎得甚有节奏 父亲用手掌捂着嘴巴,重重地轻咳了一声,努力将自己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神情,给狠狠地压了下去,故作郑重地冲着我道:“壮壮家到了,还不赶快滚下去” 我特幽怨地瞧了父亲一眼,然后强忍着骨头碎掉似的剧痛,极尽困难地从马车上爬了下去。 这位林大壮姑娘的家,实在是质朴得很,都生生地质朴到了那种让人根本就目不忍视的地步篱笆墙烂了大半,房顶上的瓦片还残缺不全,更过分的是,竟然连一扇门都没有,凛冽的寒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嗖嗖嗖嗖嗖嗖地就往里面乱窜这,真真是令人发指啊 我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眼前所瞧见的场景,冲着父亲怔怔地问道:“她她她,就住在这里鸟都不愿意在这里拉屎吧” “壮壮家境本来就清贫,不过整个人却是孝顺得很,由于父亲重病,家里原有的房屋田地什么的,全部都变卖掉给父亲瞧病了,但是,到最后,这份孝心,还是没能感动到天地,她那父亲,还是撒手人寰了”父亲大有感慨意味地长长地叹了又叹,摆足了一副打心底里伤感不已的架势,“她本来是想着要卖身葬父来着,结果被你那舅舅给误打误撞碰上了,得知她愿意委身于你,立马二话不说,给了她一笔买身钱,就这样,才有了你们现在的这桩姻缘”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一下,“呃呃呃呃呃呃,舅舅不是一向是铁公鸡,一根毛都不肯往下拔吗,怎么就突然这么大方了,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父亲的嘴脸禁不住狠狠地一抽,“你那舅舅,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去吃半分的亏,还不是因为你恬不知耻地去亲那个君公子,怕坏了他未来女婿的名声,他这才火急火燎地满京城给你招亲,至于他花去的那笔钱嘛,早就千倍万倍地从我们周家讨要过去了 ” “这才是舅舅本来的德行嘛”我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悠哉悠哉地道。 “据壮壮说,她卖身本来是打算卖一百零一枚铜板,谁知道你那舅舅他,太过于缺德,竟然丧心病狂到连卖身葬父这种便宜也要占,最后只花了三十三枚铜板便将壮壮买下,而他,却跟为父谎报实情,还狮子大开口,从我们周家弄去了三千三百两白银”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发自内心地感慨道:“他这,才是真正的不要皮不要脸啊” “得了那三十三枚铜板之后,连一个棺材板都买不了,于是乎迫于无奈,壮壮哭哭啼啼地冲着我哀求,求我提前给一下彩礼,瞧她落魄潦倒成这样,我二话没说便直接同意了,得了彩礼之后,壮壮转头直接卖给了我们周家的当铺,买了一副金丝楠木棺材,将自己的父亲风风光光地下葬” “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能够孝顺到这个份儿上的女子了吧”我一面煞有介事地长长地叹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 “是啊,能够像壮壮一样,孝顺到这个份儿的人,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男子,恐怕也再也找不出一个吧”父亲一面意有所指地说着,一面用灼灼的目光直勾勾地瞧着我。 “呃呃呃呃呃呃,你干嘛,干嘛这般去瞧着我啊”我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警惕至极的架势,还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方才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惹得这位父亲不快意,然后他直接冷酷无情地冲着我翻脸,将我揪扯过去往死里就是一通狂扁。 “为父只是禁不住大有感慨” “呃呃呃呃呃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那爹,死了,也就死了,你就算是再怎么样去感慨,他也注定是活不来了,你还是” 还没待我来得及扯出更多大义凛然的说辞,父亲直接极尽粗鲁地将我打断,“不是感慨这个” “那又感慨什么”我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冲着父亲怔怔地问道。 “倘若是我们周家穷困潦倒,为父又身染恶疾,你这混账东西,别说是变卖家财去给为父请个大夫了,就算是为父死后,你也只会眼睁睁地瞧着为父的尸体腐烂发臭,更谈不上要卖身葬父了吧,说不定,为父前脚刚死,你后脚还张灯结彩载歌载舞地去大加庆祝了呢”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幽怨之情。 “我可不是你,没有你那般冷酷无情”我没好气地说着,捎带着还冲着父亲直接狂甩过去一记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哦,你也会卖身葬父” 父亲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摆足了一副不敢按着我去稍微相信上半分的架势。 “当然不会了”我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你想啊,我嘴贱成这样,身子又孱弱得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风一刮就能直接一头狠狠地栽死在地上,就算是卖身,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要等你去了之后,我先卖了你的那些个小妾,再卖了那些个姐姐,这样,就能将你的后事,给办的风风光光体体面面,你在九泉之下,做鬼也能够瞑目了”说罢之后,我禁不住为自己竟然拥有如此聪明才智,而洋洋自得起来。 听罢我的这番话,父亲整张脸彻彻底底地黑成了锅底,“你这混账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混账啊” “二般,二般,也就只是二般罢了”对于父亲的那张臭脸,我完全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自顾自似的说着。 父亲狂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那在任督二脉之中疯狂窜涌着的怒气,“就知道你这混账东西指望不上,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将壮壮娶进家门,早早地给我生一个孙子吧” 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时,父亲已经摆足了一副不耐烦的架势,一下下又一下下将我往里面狂推着,终于,我还是被推进了那个林大壮姑娘的房间 一瞧见我的到来,这位林大壮姑娘先是狠狠地诧异了一下,继而直接“哇”地一声便直接痛哭了,那声音,尖锐刺耳,要多凄厉,便有多凄厉,就跟我是怎样按着她往死里欺负了似的 见状,父亲赶忙柔声安慰道:“壮壮,你别哭啊,现在,父亲已经把这混账东西弄来给你赔罪了,只要你愿意嫁进我们周家,今日里,你就算是冲着他要打要骂,要砍要杀,父亲都由着你” “呜呜呜呜呜呜,父亲大人,夫君他他瞧不上奴家”这位林大壮姑娘一面哽咽着,一面还不忘冲着父亲告着状。 “放心好了,父亲给你做主,只有你能去嫌弃这混账东西的份儿,无论如何,也断然是轮不着他去嫌弃你”父亲言之凿凿地说着,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郑重得像是咬破手指冲着皇天后土以及列祖列宗发下的毒誓。 “呜呜呜呜呜呜,父亲大人”这位林大壮姑娘摆足了一副被狠狠感动到的架势,哭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父亲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额头,一脸的无奈,“壮壮啊,你就痛痛快快地给父亲一句话,我们周家这混账东西,你到底还要不要嫁” “奴家”这位林大壮姑娘用盈盈的泪眼,一会儿瞧瞧我,一会儿又瞧瞧父亲,摆足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架势。 “壮壮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倘若不是因为这混账东西按着你狠狠地冒犯,你也断然不会对着他彻彻底底地死心吧壮壮放心好了,是这混账东西有错在先,父亲一定会替你讨要一个公道的”大义凛然凛然大义地说罢之后,父亲直接命令小三子出去寻个棍子来,说什么要冲着我动用家法,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紧张兮兮地退到了小德子的身后。 “呃呃呃呃呃呃,他这,不会是要来真的吧”我怔怔地冲着小德子问道。 “可能,也只是苦肉计,摆摆样子,也好以此,去让这位林大壮姑娘心软一下”小德子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 “你怎么知道” 小德子扭过头去瞧了我一眼,而后轻飘飘地道:“猜的”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想要活活掐死小德子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出去了良久良久的小三子,最后终于还是回来了,一瞧见他手中并没有什么棍子,我心上那块死死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当当地落了地,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结果,那口气还没有来得及舒完,这时,只见那位小三子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块板砖,然后一脸为难地冲着父亲道:“老爷,小的试了一下,那棍子,特不经打,一碰就断小的别无他法,只好擅自做主,将这东西寻了过来”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禁不住陡然一黑,若不是小德子搀扶及时,恐怕便要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打内心深处,我禁不住按着这位自作主张的小三子大骂特骂起来,先是偷偷地问候了他那十八辈祖宗,还是感觉不解气,于是乎便撺掇着小德子去刨了他们家祖坟 父亲将那块板砖,放在手中拎了拎,找了找手感,随后特满意地道:“不错,不错,甚是合手得很呢”说罢,他便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威逼了过来。 我同小德子皆哭丧着整张脸,不断地往后退着 小德子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冲着我道:“爷,要不,小的先拦着,你先跑了再说” “呵呵呵呵呵呵,说的倒是轻巧,你当门口那些个家丁,是吃干饭的这么大个脑袋,里面难不成盛放的是一坨浆糊”我特鄙夷地说着。 小德子一脸的欲哭无泪,“这个时候,保命要紧,爷怎么还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冲着小的嘴贱啊” 呵呵呵呵呵呵,这刁奴,实在是太放肆了,口出狂言,还生生地狂到了这个份儿上,这哪里是对主子应有的态度啊 在心中,我特笃定地下定了决心,等到回去之后,我非得撕烂他这张吐不出象牙来就会嘲讽挖苦我的狗嘴不可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5章 妥妥的泡汤了 父亲不断地将那块板砖高高地抛起,然后稳稳当当地接在手里,再高高地抛起,再稳稳当当地接在手里,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周身上下还充斥着一股子腾腾的杀气,那架势,就跟我刨了他们家列祖列宗的祖坟似的,要多势不两立,就有多势不两立,要多不共戴天,就有多不共戴天 他每逼进一步,我同小德子则紧张兮兮地往后退大一步,我们俩皆摆足了一副诚惶诚恐颤颤巍巍如履薄冰的架势,整个身子一个劲儿地乱颤不已,就跟在劲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抖动不已的树叶子一般 小德子扯着长长的哭腔,大有哀求意味地冲着我道:“爷,小的实在是招架不住啊,你还是赶快开口,去求一下林大壮姑娘相救吧,否则,依照老爷这幅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模样,说不定还真会像拍黄瓜一样,直接一板砖狠狠地拍你脑门上呢” “太丢人了,我,我做不出来”我扭扭捏捏地说着,整张脸上满是为难至极的神色,还一度为难到差不多快要直接哭了。 “平日里也没见爷你稍微要过皮要过脸啊,这个时候,都快要被板砖拍得白花花的脑浆四处迸溅了,爷更应该豁出脸皮去才是啊,怎么还谦虚上了”小德子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语气之中,谴责的意味,可谓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呃呃呃呃呃呃,我”我一个劲儿地吞吞吐吐着,久久地就是说不出一句稍微完整的话。 小德子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急得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完全忘却了自己奴才的身份,直接冲着我这个主子痛斥上了,“你什么你 ,快开口服个软,求一下那个林大壮姑娘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这小德子,明明就是一个粗使奴才,现如今,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没大没小地冲着我这堂堂一个主子端起大爷的架子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啊改天,我一定要去张公公那里打探打探,问问宫里到底还缺不缺小太监,也好去拿他去给寺庙换笔香油钱在心中,我暗暗地打定了这个念头,并且,这念头,还一度强烈到翻江倒海掀天揭地那般 眼瞧着背后抵上了一堵破败的墙,再也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于是乎小德子先是长吸一口气,然后极尽煽情地道:“老爷,林姑娘,我们少爷已经知错了,他知道是自己口无遮拦,生生地来罪了林姑娘,可他生来就嘴贱,不该说的话,他完全就控制不住地想去说,对此,他也懊恼不已,在每个黑漆漆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我们家少爷就忍不住为自己拥有这么一张只会开罪人的贱嘴,而一度忍不住痛哭流涕追悔不已虽然我们少爷那张嘴,贱是贱了那么一点,但他的心,完全就是好的啊,你们就稍微去原谅他一下吧”说到动情之处,小德子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一下下又一下下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父亲那眉头狠狠地一拧,冲着我厉声问道:“周芜,你真的知错了” “嗯嗯嗯嗯嗯嗯,他知错了,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现如今,还悔得肠子都青了”小德子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父亲没好气地冲着小德子呵斥着:“让那混账东西自己说” 小德子一面狂扯着我的袖子,一面频频地冲着我使着眼色。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弱弱地道:“知错了,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现如今,还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夫君可愿意娶了奴家”那位林大壮姑娘泪眼汪汪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架势。 “不愿意”我想也没想便直接一口回绝道。 听罢我的这番话,这位林大壮姑娘猝不及防的“哇”地一下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了,那哭声,雄浑有力,就跟是在打雷似的,这让我禁不住由衷叹服她那魁梧的身子骨啊 “你这混账东西,今日里,你也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娶了壮壮,要么直接死在我手中的这板砖之下”父亲扯着大嗓门,凛冽入骨地冲着我说着。 “就算是死在你那板砖之下,我也绝对是不能够娶了她啊”我特无语地说着。 我的这番话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本来就哭得如雷贯耳的林大壮姑娘,此时此刻,更是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扯着大嗓门是哭得更加地如雷贯耳了,眼泪鼻涕生生地糊遍了整张脸。 “你这混账东西,再说一遍”父亲一面语气不善地冲着我说着,一面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那块板砖。 “爷,你千万莫要继续糊涂了啊,你可一向是贪生怕死的,想清楚了再说啊,害得自己生生地搭上自己那条小命,事小,害得老爷背负上杀子的骂名,可事大了啊” 小德子将“杀子”二字,咬得极重,摆明了就是意有所指,在冲着父亲暗戳戳地提醒着些什么。 我牙一咬心一横,索性便直接豁出去了,言之凿凿地道:“不娶,不娶,坚决不娶”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父亲摆足了一副被禽兽附体的架势,将小德子一脚远远地踹开,然后一把死死地揪扯住了我的衣领,一面高高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那块板砖,一面冲着我恶狠狠地逼问道:“你你你,你这孽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壮壮,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一字一句,皆是咬着牙切着齿,语气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不娶,不娶,坚决不娶”我再度郑重其事地重复着,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于无言之中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告诉父亲,我意已决。 “你这混账东西,就不能稍微尽一下孝道,给我们周家留个后吗” “瞧你这话说的,就跟我大限将至立马要死了似的”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冲着父亲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爷,你就娶了吧,娶了吧”小德子死死地抱着我的腿,扯着大嗓门就开始一个劲儿地嘶嚎着,摆足了一副如丧考妣的架势,“该宁死不屈的时候,爷你贪生怕死,这,也倒是罢了,怎么该贪生怕死的时候,爷你又宁死不屈上了,这就好没道理了爷,又不会少一块肉,你还是娶了吧,娶了吧” “不娶”我特有骨气地冲着小德子说着,嘴巴上下张了张,给了他一个唇语,“滚” 熟料,小德子并没有如我所愿有多远滚多远,却仍旧是死死地抱着我的大腿,不肯稍微松动分毫,“爷,娶了林姑娘,也不算是什么灭顶之灾,顶多以后多个累赘,青楼妓馆,酒楼赌坊什么的,去的不能够尽兴,不过,这也只是顶小顶小的小事罢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啊” 我冲着小德子狂甩着大白眼,压低声音冲着他道:“再要多嘴多舌,回去之后,小爷我立马送你去猪圈里喂猪,还让你同那些白白胖胖的猪们同吃同睡”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整个人先是狠狠地一怔,继而又特不成体统地再度大哭了起来,“在这种极尽简单的选择面前,爷竟然还倔驴似的非要去将自己往绝路上逼,任小的同老爷是怎么拉都拉不回来,难不成,自诩聪明盖世的爷你,脑袋里装的,分明就是一坨呃,夜香啊” 何谓真正的嘴贱,小德子这妥妥的就是了吧 我用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瞧着,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想要当场直接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空前强烈 “周芜,你听听,一个奴才都比你这混账东西有觉悟,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除了嘴贱,生生地将人往死里气之外,你还能会干些什么,还能干些什么唉,我们周家,竟然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真真是不幸啊,不幸至极”父亲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直接潸然泪下的架势,手中高高地举着板砖,还冲着我一个劲儿地根本就止不住似的长吁短叹。 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父亲扯着大嗓门吼道:“不是我不愿意娶,而是我万万不能娶啊林姑娘卖身葬父,舅舅花钱买下了她,还要求她嫁给我,这本来就是趁人之危,实属是不仁不义再说了,如今,林姑娘的父亲正值新丧,眼下尸骨未寒,林姑娘身为一个孝女,还没有来得及为亲生父亲守孝三年,却在这个档子上,被你们强逼着别无选择地只能嫁给我,我若是答应了,岂不是在强人所难嘛,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我能干吗不能啊”语气之中,满是凛然大义大义凛然,怼得父亲那是好一个哑口无言。 小德子一面抱着我的大腿,一面冲着我小声嘀咕道:“没人性的事情,爷你做的也不少啊” 我二话不说,抬起腿来就狠狠地赏了小德子一脚。 这时,那位林大壮姑娘突然就止住了哭声,冲着我哽咽着道:“夫君不愿意娶奴家,就只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了 虽然真实原因诚然如此,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爽爽快快地直接就承认呐,毕竟她也算是一个女人,颜面,总该为她保留几分的 “呃呃呃呃呃呃,当然,当然了现如今,你重孝在身,我若是遂了他们的意,娶了你,那今后,你我二人,一定会被京城之中那些惯于搬弄口舌是非之人,生生地给戳断脊梁骨的壮壮啊,这常言说得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若是真心喜欢我,那我的娘子之位,便一直为你一个人保留着,等你守孝期满三年,到时候,我再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到时候,也为时未晚啊” “呜呜呜呜呜呜,难得夫君有心了”这位林大壮姑娘感动得那是好一个热泪盈眶。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子,后日里娶她的事情,应该是妥妥的泡汤了吧 只是这么稍微一想,我整个人乐得差不多快要直接就疯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6章 只是提前回一下家 “难得夫君这么有情有义,原来,不愿意娶奴家,都只是为了奴家好呜呜呜呜呜呜,夫君,奴家对不起你,一直以来,都错怪了你去”这位林大壮姑娘哭得那是好一个梨花带雨。 “无妨,无妨”我摆足了一副豁达大度的架势,忙不迭地开口道。 只要你不再哭着喊着也要嫁给我,还狗皮膏药似的任凭我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落得一个甩不掉,我就心满意足地感谢你十八辈祖宗了,无论如何,也绝对是不会怪罪于你,绝对不会啊在心中,我整个人宛如被恶狗附体一般,濒临疯狂地冲着那位林大壮姑娘扯着大嗓门可劲儿地吼着 “不过,虽说是奴家的父亲刚过世,奴家是有重孝在身,但是,这也绝对不影响夫君迎娶奴家的,嫁给夫君之后,奴家仍旧可以终日里吃斋念佛,为奴家的父亲守孝 ”这位林大壮姑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话锋突然就是猛烈一转,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惊讶得下巴都差不多快要狠狠地磕在地上,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似的,分分钟都有可能直接从眼眶中翻滚出来 她这,摆明了就是有意要玩弄于我,并且,还是有意要将我往死里玩弄的那种啊,真真是无耻,无耻至极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到底是哪辈子杀他全家还是刨她祖坟了,她至于要这样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吗,至于吗内心深处,我禁不住泪流满面,眼泪鼻涕生生地糊遍了整张脸,妥妥的就哭成了一条落水狗。 “壮壮真真是个又有孝心又识大体的好女子,我们家这混账东西能有幸娶你进门,实在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父亲摆足了一副大受感动的架势,眼睛中还朦朦胧胧地布了一层水雾。 呃呃呃呃呃呃,这架势,实在是有些夸张啊 “哪有,能够嫁给夫君,分明才是奴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位林大壮姑娘怯怯地用浸满水的眸子瞧着我,摆足了一脸的娇羞,而我,则直接用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简单粗暴地对着她进行回应。 “唉,分明就是这混账东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父亲不依不饶,非要贬低我去吹捧这个林大壮姑娘。 “父亲大人,是奴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这混账东西” “是奴家” “是这混账东西” “是奴家” 这两个人倔驴一样一样的,按着那所谓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断地争来争去,还互不相让,最后,还是父亲靠实力碾压,将那顶高帽子生生地抢了过来,直接扣在了我的脑门上我简直就是深深地无语啊,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奴家想要讨一间房,专门在里面供奉奴家父亲的牌位,关于这一点,夫君同父亲大人,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这位林大壮姑娘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父亲那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我立马急急地插嘴道:“不成,不成,当然是大大的不成了这不是平白无故的,给我们周家增添晦气嘛再说了,这新婚女子在婆家守孝,从古至今,可是从无先例啊,你若是这样做了,岂不是大大地于礼不合那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城民,在背后里,还指不定按着你怎样去大嚼舌头呢” “你还是乖乖在外面守孝三年,待到孝期一过,我立马娶了你,立马就娶了你还不成吗” “一个姑娘家家的,万事,要沉得住气,别搞得跟恨嫁似的,这要是传扬了出去,你还要不要继续做人了” “是你的,别人再怎样去抢,也抢不走,这倘若不是你的,就算是你再怎样去争,最后,也不会成为你的啊” 我整个人宛如老和尚念经似的,摆足了一副成熟稳重的架势,特语重心长地冲着这位林大壮姑娘就是好一番苦口婆心喋喋不休 还没待我来得及扯出更多的说辞,一旁的父亲直接一巴掌便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脑壳上,气急败坏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咆哮道:“你这混账东西,还有脸去说,要不是为了拯救你那被自己给糟蹋得完全就臭不可闻的声名,再加上你舅舅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婿,生怕你对他有什么非分的念头,催促得实在是紧迫了些,壮壮这么孝顺的孩子,至于在重孝在身的时候,嫁给你这混账东西吗周芜,你可一定要给你老子记住了,等到壮壮嫁进我们周家,你若是敢欺负她一下,我非得将你吊在房梁上,往死里就是一通暴打”说罢,他又“咣咣咣”按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招呼了好些下。 我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整张脸上满是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此刻,也完完全全地敛去了所有的光芒,陡然之间暗淡沉寂了下来,妥妥的变成了一双死鱼眼 “壮壮,你且放宽心,回府之后,父亲立马就去准备,包你满意异常”父亲变了一个人似的,丝毫没了方才的狠戾,而是柔着声细着语,极尽耐心极尽真诚地冲着这位林大壮姑娘说着。 打内心深处,我禁不住好一通感慨,他这,变脸变得,也实在是忒快了些,快到我根本就接受不来啊我又一个没能按捺住自己的真性情,忍不住冲着父亲狂甩过去几记大白眼 再然后,父亲同这位林大壮姑娘,宛如亲生父女一般,亲亲热热地聊了良久良久,完全将我冷落在一边 聊得差不多之后,天色已经彻彻底底地黑沉了下来,再然后,父亲死活非要将这位林大壮姑娘带回周家,这位林大壮姑娘讪讪地笑了笑:“父亲大人,这,不太好吧” 父亲郑重其事地道:“有什么好不好的,马上,你就要风风光光地嫁进我们周家,这只是提前回一下家罢了,谁还能说半个不字再说了,这破房子都生生地烂成了这样,外面风一吹,它就禁不住跟着抖三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架,将你放在这里,就算是不被活活冻死,说不定会被生生砸死里呢,这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论如何,也是一个放心不下啊” 听罢父亲这番话之后,这位林大壮姑娘没再拒绝一句,爽爽快快地便答应跟着父亲回府了 马车之上,这位林大壮姑娘同父亲不断地热聊着,还有说有笑的,而我同小德子,则甚是尴尬地杵在一旁,完完全全地就插不上一句话,只能大眼瞪小眼,就这样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到了周府之后,一瞧见这位林大壮姑娘,爷爷整个人打心底里高兴得不得了不得了,还彻彻底底地不要半分节操,睁着眼睛大说瞎话,说我同这位林大壮姑娘有着什么夫妻相 呵呵呵呵呵呵,我若是同她有夫妻相,这才真是活见鬼了呢我止不住地扯着唇冷笑着,还在心中展开了好一番吐槽 我将爷爷远远地扯到一旁,极尽小声地附在他的耳边道:“爷爷,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应的啊,你瞧瞧她,生生地长成那个德行,日后,倘若是孙儿真的娶了她,你就不怕曾孙子丑得没脸见人,丑成一个怪物吗”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焦灼。 “再丑,也是我们周家的后代子孙,无妨,无妨”爷爷甚是豁达地冲着我扯着唇轻笑着。 “怎么能够无妨啊你就不怕将来你那曾孙子一上街,就被人人喊着往死里打吗”我极尽夸张地说着,整个眉头还死死地皱巴着,皱巴得整张脸差不多都直接扭曲变形,“他那么丑,纵使是我们周家有万贯家财,恐怕,也绝对不会有女人愿意委身于他的,到时候,岂不是要害得我们周家绝后啊” “坏孙儿,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你千万别危言耸听了” “怎么就没有这么严重了爷爷,这就算是娶妻,也得给孙儿寻一个长得能稍微凑合一点的啊”我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架势,一面按着爷爷那袖子,一下下又一下下狂摇着,一面不断地冲着无辜的地面猛跺着脚。 “这不这个壮壮,也挺凑合的吗乖孙,你就凑合凑合吧,你舅舅都说了,他专门请道行深厚的老道士,去给你们俩合过生辰八字了,壮壮只要一嫁过来,不仅仅乖孙你的福运,会大大地暴涨,就捎带着我们整个周家,也能够直接扶摇直上啊为了你,为了整个周家,这个壮壮,你还是娶了吧你瞧瞧人家姑娘,挺勤劳挺善良挺质朴的,一点点都没有旁的大家闺秀那般做作矫情,爷爷只是瞧了那么一眼,便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喜欢啊” “爷爷,她” 还没待我说完,爷爷就被父亲招呼过去了,徒留下我一个人宛如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乱抖不止的树叶子一般,实在是狂颤得不成样子 整顿饭,我的那些个骨肉至亲们,其乐融融和和美美地同那位林大壮姑娘坐在一起,她那碟子里面的东西,明明都已经满了,他们还在不断地给她夹着菜,我在心中禁不住暗暗地按着他们吐槽还真以为是在喂猪啊,那么多,她吃得下吗,万一就给活活撑死了呢 所有的食物,在我尝起来,都味同嚼蜡,反正也没有什么食欲,于是乎我索性拿着筷子,一下下又一下下,发泄似的狂戳着碗中的白米饭,终于,父亲还是注意到我了,他扯着大嗓门直接冲着我咆哮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别在这里浪费粮食,还碍旁人的眼,扫旁人的眼” 我“” 我特无语地怔在原地,一脸幽怨地瞧着父亲,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还楞在这里作甚还不赶快滚”父亲又冲着我吼道。 我嘴巴上下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小德子突然冲了上来,一脸狗腿极尽讨好地冲着父亲笑着,“老爷息怒,息怒,少爷这便滚,这便滚了”说罢,这狗奴才不顾我的极力挣扎,活像拖死狗似的,强拽了我便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7章 霸王硬上弓 将我强拽出了房之后,这狗奴才仍旧是不知道稍微收敛半分,那两只贱爪子,死死地攥着我的胳膊就是不肯放,只是这样头也不回地往前大步流星地走着,只留给我一个冷酷决绝的背影 “小爷我才是主子”我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一面在空气中近乎疯狂地挥着胳膊踢着腿,扒拉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挣扎得那是好一个不留余力,一面扯开了大嗓门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鬼吼鬼叫着,语气之中,斥责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小的知道”小德子特无奈地冲着我说着,自始至终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带稍微那么一顿的,仍旧是昂首阔步步步生风,害得我每一步都跟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呵呵呵呵呵呵,知道,知道小爷我是主子,你怎么还敢生生地放肆到这个份儿上,一点点身为奴才的觉悟都全无”我阴阳怪气地说着,根本就止不住似的冲着他的那宽阔伟岸的背,狂甩着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想要弄死这狗奴才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你这狗奴才,真真是反了你啊,小爷我命令你,放手,放手,赶快放开你那贱手”我宛如被恶狗附体一般,冲着小德子可劲儿地咆哮着。 小德子用手指揉了揉自己那险些就要被我给生生震聋的耳朵,脸上满是深深的无语,“爷,你就安分一点吧,没瞧到那个林大壮,人还没嫁过来,就已经将人心笼络得差不多了吗对于娶她一事,眼下,可以称得上是大局已定了,你就算是再拼着一死可劲儿挣扎,也搅不起什么太大的水花,完全就于事无补呐既然这样,你还是留点力气,乖乖地认了这命算了” 听罢这番话,我顿时气到整个人差不多快要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一个按捺不住,拿出了所有的嚣张气势,劈头盖脸地冲着小德子就是好一通怒骂,“你这狗奴才,怎么说话呢,感情这被逼着娶妻的,不是你啊瞧你这风凉话说得,就跟乱葬岗嗖嗖嗖可劲儿往外狂窜的阴风似的,真真是无耻啊,无耻至极小爷我好歹也将你养在身边十余年,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还给你发例银,甚至还想给你寻个婆娘解决了你的终身大事,你这狗奴才不知道心存感激,谈不上是忠心耿耿,还时不时地卖弄你那张贱嘴,按着小爷我往死里就是一通猛气,平日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小爷我的承受底线,在最最最关键的时刻,猝不及防地就杀出来坑害小爷一下,这些,也倒是罢了,你这狗奴才竟然还黑心黑肺的,一点点点点的良心都没有这些年,小爷我一直没送你进宫做太监,而是强忍着你的种种不堪,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稍微按着小爷我去感激一把呢你这个狗奴才,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简直就是坏透了,坏到不能再坏了”我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竟然会成为你这狗奴才的主子,真真是作孽呦,作孽” 小德子扭过头来,用两只死鱼眼怔怔地瞧着我,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爷,你这,分明就是卸磨杀驴啊一直以来,没良心的,分明就是爷你罢了,爷每次都不知道收敛分毫,由着自己那张贱嘴去生事,一旦讨不去什么好果子,便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强推给小的我,这些年,爷你可没少冲着我狂甩黑锅,更可悲的是,明明知道那是凭空杜撰的罪名,小的都不能够去稍加辩驳,哪怕就只是辩驳那么一句只是这么一想,小的便禁不住感觉自己实在是忒冤了,简直就是比千古奇冤还要来的千古奇冤啊”语气之中,大有幽怨。 “呵呵呵呵呵呵,小爷我委屈了你去,是吧”我强忍着在任督二脉之中,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乱窜的滔天怒气,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而小德子,则摆足了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架势,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我扯着嗓子冷笑了几声,“既然这么委屈,明日里,小爷我便走后门托关系,直接送你进宫做太监,也好,让你早日从小爷我这个大火坑里脱离出去,说不定,这一去,还能够扶摇直上飞黄腾达了呢”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狠狠地就是一抽一抽的,还险些连累得整张脸跟着抽搐到生生地扭曲变形,“爷,小的后继还无人,你就动了要让小的断子绝孙的念想,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唉,此言就差矣了,儿孙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跟粪土一样一样的,不能因为这,你就放弃了海阔凭你跃天高任你飞的雄心壮志啊还是去宫里闯荡一番吧,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名留青史呢” “爷,你这,你这”小德子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稍微完整的话。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言之凿凿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小德子哭丧着整张脸,拖着长长的哭腔,“爷,小的错了,小的真的知错了”他一面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呵呵呵呵呵呵,你怎么能错呢,错的,明明就是小爷我啊”我没好气地说着,捎带着还不忘冲着小德子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以此,去强烈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爷,小的真的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敢出言冒犯了”小德子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拼命地从眼眶中往外挤着泪滴,弄得整张脸都跟着彻彻底底地面目扭曲。 本来长得就挺难看的,现如今这幅卖可怜的样子,是更加地难看了,难看到再多去瞧一下,我就忍不住生生地戳瞎自己的眼啊 我大有嫌弃意味地甩给了小德子一个大白眼,“好了好了,一个林大壮就已经足够让小爷我头疼的了,现在,我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同你计较,这笔账,先攒着,等到以后一并再算”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先是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又一口一个“谢过爷”忙不迭地冲着我说着。 我用手死死地扶着额头,摆足了一副生无可恋生不如死的架势,冲着小德子弱弱地问:“你可有什么逃婚的好法子” 小德子“这这这”了一大通,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不由得瞬间便怒了,冲着他大吼道:“这什么这,说人话” 小德子整张脸上满是为难至极的神色,冲着我弱弱地道:“爷,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娶了,也就娶了,大不了将她当做空气,扔她在房里独守空闺好了” “呵呵呵呵呵呵,说得倒是轻巧,小爷我娶的,那是个女人吗,分明就是狗皮膏药啊” “身上糊个狗皮膏药,也不见得会少条命啊”小德子轻飘飘地冲着我说着,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眉头微皱,“要不,这狗皮膏药,你替小爷我糊身上” 小德子宛如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劈到了一般,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还紧张兮兮大有警惕地往后狂退了几步,“爷,那可是少夫人,无论如何,小的绝对不敢起什么觊觎之心,绝对不敢”这番话,他说的那是好一个凛然大义大义凛然,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郑重得就像是咬破手指,冲着皇天后土以及十八辈祖宗发下的毒誓。 “我求你去觊觎还不成吗”我摆足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架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止不住地冲着小德子一个劲儿地眨啊眨的,“不然,趁着今晚月黑风高夜,你就偷偷摸摸地溜进她的房门,直接对她霸王硬上弓,等到你俩生米煮成熟饭,她便再也没脸来纠缠于我,那我同她之间的亲事,自然而然的就要彻彻底底地黄了啊”我越想越得意,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神情,最后一个按捺不住,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还妥妥的笑出了杀猪声。 小德子目瞪口呆地瞧着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怔怔地道:“爷,你这,也实在是忒混账了吧” “哪里哪里,也就只是一般混账,一般般啦”说罢,又是一阵更强烈的杀猪声。 “小的脸皮没那么厚,那么禽兽的事情,小的真的是做不出来啊,要不,爷去让小文子小福子他们去做” 听罢这番极尽推辞的话,我的笑声就是狠狠地一滞,特没好气地冲着他道:“呵呵呵呵呵呵,这也找他们,那也找他们,小爷我还要你这狗奴才在身边做什么算了,小爷我还是不为难你了,明日里,便送你进宫,舒舒服服地去做阉人好了” 小德子顿时便忍不住急了,“爷,别呀” 我阴沉着一张脸,“那你到底去不去” “这种事情,太令人发指了” “没事,你尽管放心大胆放开手脚地去做,事后,小爷我一定会帮你擦屁股的,保准擦得那是一个干干净净”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还冲着小德子投去了委以重任并且满怀期待的眼神。 “她粗活做惯了,小的怕还没有来得及对着她霸王硬上弓,就直接被她一拳头把脑袋锤爆了”小德子忍不住哭唧唧,还仿佛预见了那副惨烈至极的场景似的,瞬间便怂了,双手环抱在胸前,整个身子宛如在北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乱抖不止的树叶子似的,颤的,那是好一个甚为疯狂,那是好一个极尽夸张 我扯着唇坏笑着,“嘿嘿嘿嘿嘿嘿,怕什么,在你对着她霸王硬上弓之前,先冲着她用点迷眼不就是了上次为了对付君漠那混蛋,特意备下了那么多,眼下,刚好能派上用场” “爷,这”小德子诧异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我摆足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轻飘飘地冲着小德子宽慰道:“放心,迷烟一出,纵然那个林大壮,是三四五六七八百斤的大力士,也能够被轻轻松松地放倒在地上,手无缚鸡之力地躺在那里任你为所欲为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8章 另想它法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两手叉腰,笑得那是好一个猖狂,笑声还在整个院子的上空剧烈地飘旋回荡,惊得原本安安静静地窝在树杈上睡得正鼾的一只只小小鸟,“呼啦啦呼啦啦”扑闪起了翅膀,逃命似的远远飞走了 而小德子,自始至终都木头桩子似的 杵在一旁,嘴角处以肉眼可见的频率,一下下又一下下地可劲儿抽搐着,连累得整张脸都险些要跟着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他还用欣赏变态的灼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着, 那架势,搞得我整个人是有多穷凶极恶多丧尽天良多丧心病狂似的 倘若不是因为他尚且残存一丝丝的理智,知道我就算是再变态,好歹也是他的主子,迫于我的淫威,他就算是再瞧不下去,也不敢冲着我稍加放肆,只能死攥着拳头努力隐忍着,否则,我敢笃定,今日这事,要是随随便便换个路人甲乙丙丁什么的,他非得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揪扯过那人的衣领去,就按着他一通往死里好打啊 想到这里,于是乎我笑得是更加地猖狂,更加地令人发指了 小德子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用手掌死死地捂住了险些就要被我这尖锐还瘆人的笑声,给生生震得生疼,还险些就要从里面流出血来的耳朵,特无语地冲着我道:“爷,你悠着点,别笑了,再笑下去,老太爷老爷夫人,就要认为是我们周府闹鬼了” 我特顺从地止住了笑声,一脸狗腿大有讨好意味地冲着小德子扯着唇笑着,眼睛中还闪烁着熠熠的星光,“小德子,这桩事情,可是十拿九稳的了,今晚,就瞧你的了” 末了,我还不忘给小德子加油打气,一面用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狂拍着他那肩膀,一面冲着他特郑重其事地狂点着头,摆足了一副庄重至极的架势,“小德子,这可事关我后半生的幸福,小爷我全权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小德子差不多快要直接哭了,整张脸上挂满了委屈巴巴,“爷,这不太好吧,那,好歹也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你却指使小的去对她不仁不义占尽便宜,会遭雷劈的” “没事,天塌了,小爷我给你顶着,雷劈下来,小爷我替你挡着”我摆足了一副绿林好汉的架势,特爽快利落地冲着小德子说着。 小德子嘴巴撅得老高了,弱弱地道:“小的也没说那雷会劈到小的头上啊爷你这么混账,不劈你还能劈谁啊”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狗奴才,也实在是忒没大没小口无遮拦了吧,就算是不被赶去猪圈喂猪,也得送进宫做太监啊,继续留在身边,他这,也只能是一个妥妥的祸害啊,指不定哪一天我就招架不住他的这张贱嘴,被生生地气死了呢 我本来想着要不管不顾地冲着这狗奴才潇潇洒洒地倾泻怒火,但是,架不住此时此刻毕竟还是有求于他的,于是乎我只好将这口怒气给生生地咽了下去,原本气到扭曲的脸,又舒展了开来,嘴角处还极尽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冲着他柔着声细着语地道:“呵呵呵呵呵呵,那雷,劈小爷我,劈小爷我成了吧” 我强拉着小德子的胳膊便要走,小德子却倔驴附体一般,死活不肯跟着我往前走一步,我一个没能按捺住,于是乎又恼了,冲着他没好气地道:“走啊这个时候,那个林大壮差不多已经回房,我们还是赶快去准备一番的好,毕竟常言说得好,有备无患嘛” 小德子一脸幽怨地瞧着我:“爷,你真的要让小的这样去做那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啊,小的若是真的冲她霸王硬上弓,还要不要让她继续做人了再说了,小的又不是什么采花大盗猥琐淫贼的,就算是平日里再不成体统,还不至于礼义廉耻屁点儿不懂啊,你竟然撺掇小的去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这这这,也实在是忒瞧不起小的了吧小的绝对没有爷你想象中的那么龌龊”语气之中,满是凛然大义大义凛然。 我摆足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相,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俾睨众生的眼光瞧着他,“给句痛快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小的真的是不能去啊,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卑劣了,小的良心未泯,人性更未泯啊” “不是都说了吗,天塌了,小爷我替你顶着,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就成” “呵呵呵呵呵呵,爷每次都这么去说,可等到天真的塌下来的时候,爷你早早地就跑没影了,被砸死的那一个,还不是小的我”末了,小德子还不忘愤愤不平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哪次不是这样,爷你坑害小的的次数,还少吗”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于是乎我不由得好一阵甚是强烈地心虚起来 我甚是尴尬地扯着唇笑了笑,“这次,小爷我以我强大的人品起誓,保证帮你扛着,保证” “呵呵呵呵呵呵,爷你那么老奸巨猾衣冠禽兽,哪里又来的什么人品啊爷,你想多了,这个,你真没有”小德子没好气地冲着我说着,还蹬鼻子上脸地顺便甩给我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我强压下想要用拳头一下下又一下下往小德子那脑袋上猛烈招呼的欲望,继续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冲着他特灿烂地笑着:“小德子,我保证,这次,我保证还不成吗你就再去信我一次呗,再信我一次呗”我一面字字恳切地说着,一面按着小德子的胳膊就是好一通猛烈地摇晃着,摆足了一副极尽哀求的架势。 “爷,这次的信任,赌的可是命啊事关重大,求你还是饶了小的吧,小的年纪尚轻,还没有来得及娶妻生子,无论如何,也是断然不能英年早逝啊” “放心好了,到时候,就算是豁出去自己这条小命,我也一定会力保你,你死不了的,一定死不了的,并且,我还会给你一座银山,让你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还妻妾成群良田千顷”我的整张脸上,满是极为难得的诚恳,“倘若是事情真的发展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大不了你就直接娶了那个林大壮啊,到时候,妻子有了,孩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啊这样一来,人生大事,岂不是一下子便要全部妥妥当当地解决了,你就算是晚上做梦,也能够生生笑死了吧” 小德子哭丧着整张脸,扯着长长的哭腔,声泪俱下地冲着我道:“爷,小的也是挑食的好不好,不是什么货色都会要,那个林大壮长得那么不堪入目令人发指,只是多瞧一下,便旁人忍不住直接生生地戳瞎自己那两只眼,你自己不是都嫌弃得不得了不得了吗,就算是冲着她霸王硬上弓,小的也断然是下不去那个嘴啊日后,倘若是真娶她进门,我怕我那十八辈祖宗的棺材板,都会止不住地乱抖乱颤” “呃呃呃呃呃呃,这毕竟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嘛,她虽然是其貌不扬,到架不住人家温柔贤惠,力能扛鼎,特能吃苦耐劳,一点点点点都不矫情,想来,定然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并且,更重要的是,人家还旺夫旺子,说不定还能帮着你光耀门楣呢娶了她,你可是大大地赚到了,绝对不会吃去半分的亏啊这样稳赚不赔的上好买卖,你再想想,再仔细想想”我循循善诱语重心长地冲着小德子说着。 小德子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架势,那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冲着我大有埋怨意味地道:“既然那个林大壮姑娘那么好,爷你又何必非要将她拱手让给小的呢” “呃呃呃呃呃呃,小爷我这不是觉得自己还没到非要成家不可的年纪,还没有在花丛中流连够,又瞧见你年纪一大把却仍旧是老黄牛似的任劳任怨地待在小爷我的身边,真真是于心不忍,所以,才想着替你去寻个好姑娘啊”我一面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半分的泪珠。 小德子深吸一口气,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冲着我言之凿凿地道:“小的也觉得自己还没到非要成家不可的年纪,没在花丛流连够那个林大壮,你还是自己好生享用吧,对于她,小的拿正眼去瞧她一下,尚且需要巨大的勇气,无论如何,绝对是对她起不了半分的觊觎之意” 我整张脸彻彻底底地耷拉了下来,“呃呃呃呃呃呃,这说来说去,这个林大壮,你是”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说完,小德子便特不成体统地直接冷硬插嘴了,“爷你就放心好了,你的女人,纵然是打死小的,小的也绝对不敢去沾染半分小的宁愿直接一头撞死,也不愿意让自己神圣的肉体,被你的女人给糟蹋亵渎了去” “你的女人”这四个字,小德子很故意地咬字极重,很故意地在暗示着我些什么。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这件事情,真的是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我整个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 小德子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斩钉截铁地冲着我道:“绝对没有爷你趁早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一脸的无奈,无力地耸了耸肩,“那好吧,既然如此,小爷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还是去另想它法好了” 走了还没有两步,小德子猝不及防地一把就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胳膊,害得我一个没能反应过来,险些当场一个趔趄 我怒目圆睁,一个眼刀便狠狠地冲着他招呼了过去,“作甚” 小德子小心翼翼地冲着我打探道:“爷,依照小的对你的了解,你也想不出什么正经主意,不知道,你那它法,是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你又不打算帮我” 小德子冲着我弱弱地哀求着:“有没有关系,帮不帮,同爷要不要告知给小的听,完全就是两回事啊再说了,小的这眼皮,跳的实在是甚为欢快,心中还感觉甚为不安,爷还是赶快把你的馊主意呃呃呃,不,是它法,告诉给小的听听吧”他那眼睛中,闪烁着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期待。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79章 逃出府 我冲着小德子笑得,那是好一个春光灿烂百花争妍,“小爷我那它法,在舅舅府上的时候,当着你的面,不是已经用过了一次吗,你应该清楚得不能够再清楚,印象深刻得不能再深刻才是啊”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洋洋自得之情。\ 小德子用十根手指深深地插进了头发里,一下下又一下下狂挠着头皮,摆足了一副用力思考的架势,还一个劲儿地在周围大力地暴走着,跺得整个地面都在乱颤,旁边的空气更是“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乱响。 思考了良久良久,暴走了好几圈之后,小德子最终也没能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冲着我柔声哀求道:“爷,这到底是怎么样个它法啊,你就别七拐八绕,按着小的大加为难了,索性,还是开门见山地说了吧” 我扯着唇坏笑着,“小爷我不是说自己断袖,还要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来着嘛”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嘴角处还一抽一抽的,连累得整张脸都险些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他怔怔地冲着我问道:“爷,你这是抽风了吧” “嗳,哪有,哪有,小爷我神智清明得很待到明日里,我便将这桩事,老老实实地往爷爷的面前一摊,然后你再去冲着那个林大壮哭哭啼啼百般哀求,求她就不要横刀夺爱,生生地介入你我二人之间的姻缘,若她就是不肯乖乖识一下抬举,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无赖怎么来,嘿嘿嘿嘿嘿嘿,到时候,纵然她是有再厚的脸皮,我还就不信逼不走她”说罢,我完全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忍不住扯着大嗓门小人得志地狂笑起来。 小德子眼前陡然一黑,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他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特无语对我道:“爷,你不是说和小的没关系吗 ”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他道:“所有的一切,小爷我亲自出马,后果还一个人担着,只是需要你稍微去配合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而已,自然是可以说同你没关系啊”我一面说着,一面用大拇指掐住了小拇指,只露出了那么稍微一小块的地方,由此,去向着小德子示意我口中的“一点点点点点点”究竟有多么一点点点点点点。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就像是爆竹似的,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生生地在原地爆炸了,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冲着我跳着脚就是劈头盖脸地好一通斥责:“爷,你要让小的去配合的,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吗岂止啊倘若是小的真的老老实实地配合了你去,小的那名声,都被你彻彻底底地往死里败坏了再说,老爷还会直接杀了我的 ”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冲着我补充了那么一句,“本来以为你让我去对那个林大壮霸王硬上弓,便已经是馊到臭不可闻的主意了,没想到,爷你竟然还有更馊的主意,简直就是没人性,用相爷的话来说,就是小畜生啊” 那唾沫星子,是结结实实地喷了我一脸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一面用袖子仔仔细细地去擦拭自己被小德子那口水玷污到的脸,一面冲着小德子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拼命地从眼眶中往外挤着泪滴,扯着长长的哭腔道:“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你到底还想要让小爷我怎么样啊那个林大壮,单单只是瞧一眼,便已经令我大倒胃口,日后倘若真的同她同床共枕,我岂不是要夜夜噩梦吗那样简直就悲催到令人发指的生活,与其让我去乖乖承受,我还不如直接就一头撞死的好呢”痛痛快快地撂下这番话之后,我便甩下小德子,不管不顾地迈着大步子便往前走。 小德子紧张兮兮地跟了上来,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胳膊,“ 爷,走错了,你的房间方向不在那里” “谁说我要回房了”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努力地从小德子的手中扯着自己的胳膊,摆足了一副极力挣扎的模样。 “不回房,那这大晚上的,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去找堵厚实的墙,然后直接一头撞死在上面”我没好气地说着。 “爷,你疯了” “没错,小爷我就是疯了,就是不理智了怎么了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木偶似的接受他们的摆布,乖乖地娶了那个丑婆娘的”一字一顿字字铿锵,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爷,你年纪轻轻的,万万是死不得啊你这前脚刚去了,后脚,老爷老太爷,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弄死小的,让小的去黄泉路上继续去侍奉你的” “要不,你我二人,一起上路”我很诚挚地对着小德子做出了邀请。 小德子哭丧着整张脸,眼泪还在眼眶中直打转儿,“小的一没有成家,二没有立业的,无论如何,也是万万死不得啊” “那你还不赶快让开,耽误我上路”说罢,我还不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直接狂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爷,你就不能不死吗,不就是娶个虽说丑是丑了点的婆娘,多大点的事啊,至于还寻死觅活的吗” 听罢小德子的这番风凉话,我忍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整个人宛如被恶狗附体了一般,扯着大嗓门便冲着他可劲儿地咆哮道:“呵呵呵呵呵呵,这个婆娘虽说丑是丑了点说得倒是轻巧,那丑的,是一分半点吗既然你这么不介意,你为何就不去娶” 小德子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他冲着我“呃呃呃呃呃呃”了好半天,也愣是没能呃出一个所以然。 我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对他厌恶至极嫌弃至极的架势,“不愿意帮小爷,也倒是罢了,还只会冲着小爷我大放厥词,真真是好放肆的狗奴才赶快滚,不要耽误了小爷我去转世投胎” “爷,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窝囊了,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啊” 听罢这番话,我立马止住了所有的挣扎,安安分分了下来,扭过头去,满怀期待地冲着小德子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呃呃呃呃呃呃,小的暂时还没有想出来”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刚想要开始新一轮的挣扎,这时,小德子又开口道了:“爷,这一时半刻的,小的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上好的办法,要不,我们还是趁着月黑风高夜,逃出府去找你那八位结拜大哥好生想想办法 ” 我二话不说便立马点头应允了 我同小德子换了一身夜行衣,然后用随身携带的迷烟迷倒了守门的家丁,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从周府正门走了出去。 刚拐进翠丰楼天字第一号房,豁然映入我眼帘,便是一副荒淫无度的场面,只见此时此刻,那八位纨绔大少,怀中各坐了一名娇滴滴的美人,他们正冲着美人上下其手,调戏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 我带着小德子,就这样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寻了那专属于我的圆凳便一屁股坐了上去,用折扇一下下又一下下狂敲着桌子,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直到这时,那八位纨绔大少才察觉到我的到来,他们先是怔怔地瞧了我一眼,而后活见鬼似的将怀中的美人胡乱地扔在了地上,弹簧一般从凳子上跳起来,远远地往后退了好些步,并且,一个个又一个个的还不断地整理起自己那凌乱的衣衫,将原本曝露在空气中的大片肌肤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双手更是大有警惕意味地死死地挡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这架势,搞得自己就跟是良家妇女,生怕我觊觎了他们的肉体似的。 我用手掩着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小弟又不是你们家老子,你们一个个何必惊成这样来,坐啊” 岳九章扯着唇极尽勉强地冲着我笑着:“周大少贤弟,你若是实在是好那一口,哥哥们现在立马去给你寻几个君漠那样的小白脸” 这番话刚落下,在岳九章的带领下,这些纨绔大少逃命似的纷纷冲着门口挤去,并且还你推我搡的,生怕自己晚人一步便逃不出去似的。 “站住”我扯着大嗓门甚是凛冽地道。 岳九章冲着我哀求似的道:“周大少贤弟,坊间都在疯传,你趁着钱兄昏迷之际,恬不知耻地瞧去了他屁股,还冲着他那屁股上下其手百般调戏,反正他已经是没脸做人了,还几次三番地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你若是非想要吃窝边草,按着哥哥们染指一番,还是继续冲着钱兄一个去吧,反正已经被你非礼一次 ,也不差再来一次了” 再然后,可怜兮兮的钱满贯,就跟替罪羊似的被他们大力地往外狂推着,最后,活生生地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嘴巴上下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钱满贯突然“哇”的一声便直接哭了,那满口的大金牙,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闪烁着熠熠的碎光。 钱满贯那哭声,连绵不断经久不绝,在狠狠地撕扯着我的耳膜的同时,还宛如成千上万的爪子在齐齐地挠着我的心,弄得我整个人禁不住躁动不已。 我用折扇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这完全就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声响,狠狠地骇了钱满贯以及在场所有人一大跳,顿时,原本噪杂烦乱的声响,彻彻底底地消弭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鸦雀无声,是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寂静。 再然后,我将本欲想要以口去渡君漠那混蛋迷魂药不成,反而直接弄巧成拙,将自己的名声给生生臭了个彻底干净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一愣一愣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0章 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原本,他们是不打算去按着我稍微相信分毫的,但架不住小德子一直在旁边特真诚地狂点着头为我作证,整张脸上挂满了纯良的神情,于是乎他们还是忍不住信了,紧紧绷着的身子彻彻底底地放松了下来,如释重负般狂舒着气 这时,钱满贯又站了出来,特不合时宜地冷不丁地就冒出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说你不断袖,那作甚还要去玷污我的屁股” 一时之间,稍微和谐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气氛,又彻彻底底地风起云涌了起来,众人又摆足了一副紧张兮兮小心警惕的架势。 我一脸的无语,“呵呵呵呵呵呵,我,去玷污你那屁股” “嗯嗯嗯嗯嗯嗯”钱满贯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幽怨之情。 我特没好气地冲着他道:“你那屁股,都被狗啃得面目全非惨烈悲壮成那样了,换句话来说,跟粪池里的便便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只是瞧一眼,能忍住不作呕,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了,我还要去玷污它,冲着它上下其手百般调戏,你还真以为我是瞧见一坨屎就欣喜得不成的狗啊”说罢,我还捎带着冲着钱满贯直接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以此,去强烈地昭示我被他这般污蔑诋毁的不满。 “可可可,这件事情,在坊间都已经传遍了”钱满贯怔怔地冲着我说着。 我悠哉悠哉地摆弄着自己手中的那把折扇,“钱兄,在京城之中,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以讹传讹罢了,你又不是没脑子的人,竟然也会信” 我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又继续道:“听我那舅舅说,现在,我不仅仅成为这京城之中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还一举成为说书先生嘴皮子底下风云人物了,统共一百八十八位说书先生,那嘴皮子底下,对我,是有一百八十八种说法,无论是哪一种,都能气得我们周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乱颤,每当那些说书先生按着我大谈特谈之际,听客都一度爆满,简直连一个能稍微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听到动情之处,还有人忍不住狂扔臭鞋,按着我低声咒骂啧啧啧啧啧啧,这风言风语,实在是太可怕了”说罢,我还装模作样地瑟瑟发抖了一下。 小德子站出来替我仗义执言,“我们家爷,一向是洁身自好得很,这一点,各位少爷们想必也是清楚明白得很,无论如何,他也是绝对不会去对男人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啊,这些,也全部都是那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做的乡亲们,为了消遣一下时间,故而没节操没底线无中生有地按着我们家爷刻意编排的罢了”语气之中,满是凛然大义大义凛然。 听罢小德子的这番话之后,他们对我的警惕之心,便彻彻底底地放了下来,又同我恢复了昔日的热络熟识,先是极尽客套地冲着我赔了不是,然后纷纷落了座。 岳九章从容地坐在了我的身旁,还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下下又一下下地轻拍着,“周大少贤弟,这可怪不得哥哥们对你心生误会,毕竟,那流言蜚语,势头实在是忒盛了,还一度传得那是一个有鼻子有眼的,哥哥们这才一着不慎,被生生地给蒙蔽了啊” “无妨,无妨”我轻飘飘地说着,毕竟,接下来,还有求于他们嘛。 “听说,今日里一大早,周大少贤弟被你那父亲像拖死狗似的,用马车强拖着走,血还生生地溅了一地啧啧啧啧啧啧,那场面,真真是好生凄惨呦不知,你那又是犯了何事”赵金山冲着我怔怔地问着,仿佛是瞧见了我倒在血泊之中的凄惨画面似的,整个眉头禁不住死死地皱巴了又皱巴。 “呃呃呃呃呃呃,也没什么,只是一个没能忍住,同他顶了那么几句嘴罢了,谁知道他竟然丧心病狂到那个份儿上,还真的就虎毒食子了” 我的这番话话音刚一落下,在场的所有人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还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摆足了一副极度同情我的架势。 “周大少贤弟好歹也是周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子长孙,到底是顶了什么嘴,竟然会召开这么严重的后果”赵金山冲着我又追问道。 “唉,你们也知道,我那舅舅,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个本来打算卖身葬父的姑娘,还一口咬定她同我八字相合,撺掇着我们家老头让我娶了她为妻,我当然是不肯乖乖地任由他们摆布了,这不就想着拒一下婚来着吗,结果,就结结实实地惹怒了我们家那老头”我摆足了一副悲怆的模样,极尽煽情地说着,说到动情之处,还不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 “一个女人,娶了,也就娶了,就当是房中多个摆设嘛”岳九章轻飘飘地冲着我说着,还没心没肺地冲着我笑着。 “就是,就是啊,乖乖娶了多好啊,这长夜漫漫,免得周大少贤弟你耐不住寂寞孤枕难眠啊”福如海忙不迭地站出来附和道。 “娶了之后,只要加以调教,一旦她对周大少贤弟你唯唯诺诺百依百顺,也是断然不会耽误你出来寻花问柳风流快活的”戴望宗道。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至于这调教之法,周大少贤弟你倘若是不懂的话,哥哥我绝对不介意亲自教你” “娶了多好啊,就当是身边多了一个粗使丫鬟,能暖床能添衣能知冷知热,还能替你们周家延绵香火,更关键的是,只要赏口热饭吃不至于饿死就成,还不用发放例银周大少贤弟,无论是怎么算,这可都是稳赚的买卖啊” 就这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嘈嘈杂杂地说着,听得我一个脑袋两个大,耳膜还针扎似的一片生疼。 我哭丧着一张脸,“那个女人,我是真心不想娶,更是真心瞧不上,这不才连夜逃出府,冲着哥哥们讨要一个上好的法子,劝她早早地另觅良人,不要死心眼地非要吊死在我这么一颗歪脖树上嘛我还这么年纪轻轻,无论如何,也不想被一个女人所累啊” “周大少贤弟你真的想要摆脱掉那个女人”贾广财兴冲冲地冲着我问着。 我没好气地说着:“废话,我要是但凡有那么一丁儿的想娶之意,还用得着冒着被打折双腿的风险,来这里见你们,同你们讨要办法吗”语气之中,不满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这还不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个人,用银票砸,冲着她可劲儿地砸,往死里砸,保证她见财眼开,开得眼都直了,然后乖乖地将芳心另许了”岳九章摆足了一副财大气粗的大爷的架势,冲着我成竹在胸似的说着。 那个林大壮穷苦人家出身,想必吃苦受穷的日子,她定然已经是过够了,之所以任凭我再怎样去按着她讽刺挖苦,她都咬定了要嫁进我们周家的念头,死活都不肯放松分毫,铁定就是瞧上我们周家的万贯家财了,这个时候,倘若是有一个更家财万贯的公子出现,还温柔可人冲着她关怀备至,她铁定会头也不回地抛下我,转投他人的怀抱啊 我顿时便来了兴致,眼睛中闪烁着熠熠的碎光,还冲着岳九章连连拱手作揖,“岳兄,依照小弟瞧来,这个主意,甚是妙哉,就有劳岳兄你破费一下了” “嗳,哪里,哪里,我们几人,好歹也是结拜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你周大少的事,自然也就是哥哥我的事了不过嘛”说到关键之处,岳九章便猝不及防地就是狠狠地一顿。 我忍不住急了,“不过什么,岳兄尽管说出来便是了” 岳九章摆足了一副凝重的模样,“不过,这兄弟妻,不可欺,倘若是我真的把你那未过门的小娘子给拐跑喽,万一你再一个后悔,岂不是要陷哥哥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呵呵呵呵呵呵,岳兄尽管放心好了,对于那个女人而言,我嫌弃厌恶还来不及呢,就算是瞎了眼,也绝对是不会瞧上她的你尽管拐,千万别客气”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郑重其事。 岳九章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不知道这位小娘子唤做什么名字” “林大壮” 在我以为他会按着这个名字大加嫌弃之时,只听到岳九章特发自肺腑地赞美道:“林大壮,这个名字,果然够清新够脱俗,与那些动不动就什么花呀芳啊兰啊莲啊月啊红啊香啊什么的,完全不同,一听到,就让人禁不住眼前一亮,耳目一新,想必论起相貌来,定然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 能够相媲美的吧”说着,他还摆足了一副恨不得立马瞧见活人的期待之情。 我一脸的为难,“呃呃呃呃呃呃,这怎么说呢,她,长得,确确实实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只不过,比那些庸脂俗粉,稍微,丑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其实,也没丑到太夸张,只是让人瞧一眼,便忍不住自戳双目罢了在心中,我暗暗地补充道。 “嗳,周大少贤弟,你们周家的门槛,那是多高啊,能够嫁得进去的,想必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是天香国色倾国倾城的,你怎么还能说人家丑呢,这眼光,未免就太高了吧”岳九章冲着我笑道。 我摆足了一副纯良无害的架势,故意顺坡下驴,“呵呵呵呵呵呵,反正我那舅舅父亲爷爷娘亲,都挺喜欢她的,可能是因为我同你们欣赏美的眼光不一样” “那周大少贤弟倒是说说,这房间中的美人儿,到底是哪一个最漂亮啊” 为了强烈地显示一下自己欣赏美的眼光,的的确确是与众不同了些,也好让他们对林大壮满怀期待,我先是装模作样地仔仔细细地盯着那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脸瞧了一番,继而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背着良心说瞎话:“没有最丑,只有更丑只是几日不见而已,哥哥们选的女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这次的货色,可是大大地不如从前了” 这番话刚一落下,那些个莺莺燕燕便接受不了这般直击灵魂的刺激,哭哭啼啼地夺门就跑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1章 旅店寄身 听罢了我对那些个虽然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人间绝色,但不可否认还是挺赏心悦目秀色可餐的女人,给出了那样令人难以置信还差不多能够活活惊掉人下巴的评价,这八个纨绔大少一个没能按捺住,齐齐地捂着肚子笑出了猪声,眼泪生生地糊遍了整张脸,还东倒西歪了一大片,并且,他们还打心里笃定那个林大壮姿色也绝对是差不到哪里去,甚至还对勾搭她一事,满怀了期待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我立马客客气气地冲着那些个纨绔大少拱手作揖,哀求似的道:“哥哥们,小弟未来的幸福,可全部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你们一定要替小弟将那个林大壮拿下啊” 福如海冲着我笑吟吟地道:“芜大少贤弟放心,这桩事,便尽管放心大胆地交给哥哥们好了,凭借哥哥们这样貌,这家世,这财气外露,分分钟能让这位小娘子对你始乱终弃见异思迁,最后,连你周芜姓谁名谁都给彻彻底底地忘掉不过,倘若是真的拐跑之后,万一芜大少贤弟一个后悔,可是真真连哭都没处去哭啊” 我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哥哥们尽管放一万个心好了,小弟我做梦都想远远地甩掉那块狗皮膏药,并且,还对此事,那是好一个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就连想要随随便便找个粗犷大汉,趁着月黑风高夜对她霸王硬上弓的念头都有了,这不是架不住自己良心上实在是过不去,所以便只好作罢了吗” 我一面可怜巴巴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只要哥哥们能够成功顺利地将她给勾搭走,小弟我绝对不介意你们在这一过程中稍微地去使那么一些卑鄙下作的手段呃呃呃呃呃呃,当然了,那个林大壮,毕竟也是个姑娘,你们也别太卑鄙太下作了” “芜大少贤弟尽管放心好了,哥哥们就算是再卑鄙再下作,手底下好歹也是稍微有那么一些分寸的,无论如何,也绝对做不出芜大少贤弟找人玷污人家姑娘清白,对着人家霸王硬上弓之事啊”岳九章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而我,则直接用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作为回应。 既然他们都这般去保证了,于是乎我便把那个林大壮现在正住在我们周府的事情,给和盘托出了,还让他们抓紧点时间,毕竟,后日里,那个林大壮便要风风光光地嫁进我们周家,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同那个林大壮之间的夫妻关系,也只能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再按着她狂甩起来,可就没有这般容易了 我一再地冲着他们郑重强调,那个林大壮,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丑,希望他们能够做好承受的准备,而他们,却一口一个没关系不介意,连连冲着我狂甩着,还嘱咐小德子有空一定要带我去大夫那里仔仔细细地瞧瞧眼睛,说我美丑不辨,同瞎子,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 吃饱喝足之后,整张桌子上狼藉了一大片,我一面心满意足地轻抚着圆滚滚的肚皮,一面冲着那八位纨绔大少特虔诚地道:“此次,小弟擅自从周府逃了出来,明日里,我们家那老头,肯定便要带着人去到处捉拿我了,现在去寄居旅店,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知道哪位哥哥能够按着小弟稍微去收留一下” 我的这番话刚轻飘飘地落下,而后,他们一个个又一个个立马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搞得我整个人就跟是烫手的山芋,谁碰谁遭殃似的。 我甚是不满地道:“方才,哥哥们还说小弟同你们是结拜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大祸还未至,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哥哥们怎么就生生地推辞成这样了由此瞧来,那么多年的情意,也不过是如此啊” “芜大少贤弟,你这,可就让哥哥们好生为难了不是哥哥们不肯帮,实在是帮不得,不能帮啊”说罢,贾广财还不忘一声声又一声声长长地叹着气。 晋世凡摆足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架势,特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道:“是啊是啊,芜大少贤弟,你也是知道的,那日里,在你们家老太爷的寿宴上,众人亲眼目睹你对着那个君混蛋做出如此非礼之举,而后,整个京城都在疯传你断袖,于是乎我们八家那些个老爷子便忍不住暴动了,将我们八个召集在一起,冲着我们劈头盖脸地便是好一通教育,再也不允许我们同你走得过于亲近,生怕我们被你一个熏陶,也走到断袖的那条路上去,还扬言我们若是再敢私下里见你,哪怕就只是一眼,他们也要直接去一头撞死啊这段时间,我们的身边也被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估计芜大少贤弟你前脚刚跟随我们进府,后脚便会被五花大绑送回周家啊” “嗯嗯嗯嗯嗯嗯,是啊是啊”其余诸人小鸡啄米似的冲着我狂点着头,脸上还满是一副甚为难得的真诚。 我整个人不由得气鼓鼓,刚想要冲着他们进一步发火之时,又突然想了一个清楚明白,罢了罢了,要怪,也只能怪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作太作太作了,只能苦果自咽,不能怨天,更加地不能尤人啊 冲着这八位纨绔大少客套了好一阵之后,我便带着小德子起身告辞了,当然,告辞之前,还不忘从他们的身上敲诈来了一大笔银子。 每当我相中一间旅店想要进去下榻,小德子便冲着我狂摇着头,说什么一瞧就那么豪华,明日里,我们家老头定然会派人进来好一通搜查,然后,老板铁定会见钱眼开,爽爽快快地将我给直接招供出来,再然后,我一定会像野猪一样,被五花大绑地弄会周家啊 一来二去,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恼了,立在一家旅店的招牌处,无论小德子怎么样去催去拉,都不肯走了,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小德子弱弱地说:“只是稍微睡一下,第二日一大早便立马走,这样还不成吗” “不成,不成啊爷你自己到底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你平日里好吃懒做,也倒是罢了,起床气还那么重,说什么第二日一大早便立马走,你能睁得开你那眼吗”小德子一面冲着我特苦口婆心地说着,一面大力地拉扯着我的胳膊,像拖死狗似的强拖了我便走,“现在是特殊时期,爷你若是不想被抓回周家打断狗腿,还是走吧,赶快走吧” 就这样,冒着凛冽的北风,在漆黑黑的街道上游灵似的晃荡了好久好久好久,冻得我鼻尖通红,整张脸彻彻底底地僵硬,整个身子还抖动得宛如在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疯狂作响的树叶子一般,实在是狂颤得不成样子,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终于,在一座破破烂烂,门口上还结满蛛网的旅店之前,小德子总算是停止了脚步,“爷,依照小的瞧来,这里,倒是不错得很啊”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下巴还险些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特没好气地冲着小德子扯着大嗓门吼道:“你自己瞧瞧,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是吗”若不是此时此刻两只手已经被彻彻底底地冻了一个僵硬,还险些变作两坨冰,我一定会完全抛却什么仪态不仪态,体统不体统的,直接来个禽兽大变身,冲着小德子那张脸狂挥拳头,先是左勾拳,然后再右勾拳,最后左右双管齐下,将他那张脸给打得爹娘不认,肿成一个包子不可 我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努力克制着在任督二脉之中疯狂窜动着的滔天怒气的架势,而小德子作为始作俑者,非但是没有对我避而远之,还用自己那大巴掌,特体贴特温柔特周到地替我抚着背顺气,一下下又一下下的,极具耐心,“爷你一向是养尊处优惯了,老爷就算是打死,也绝对不能想得出来,为了逃避被捉拿的凄惨命运,你竟然会这般委屈自己,屈尊降贵寄身在这里”语气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再然后,我嘴巴上下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小德子便风风火火地拖着我进门了。 旅店之内,一个白发白胡子的男人,用手臂托着下巴,正睡得那是好一个深沉,小德子凑上前去,用一根手指按着他那瘦削的小身板不断地戳弄着。 我先是按着四周好一通打量,然后紧张兮兮地冲着小德子道:“还是赶快走吧,这里破败成这样,万一晚上风一大,房顶再来个坍塌,你我二人,岂不是要被砸死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就变做了糊涂的新鬼再说了,这里,除了这老家伙之外,就在没有一个喘气的活人,说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恐怕鬼都不信吧,说不定,这里就是什么黑店呢,失了财不说,说不定,还会拿我们做人肉包子呢”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背后还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狂窜阴风,周身上下的汗毛禁不住根根直立。 小德子被我的这番话给狠狠地一惊,手底下一个没注意,直接大力地将那个老家伙一下子给狠狠地推了下去,于是乎整个房间中皆充斥着他那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响。 我忍不住哭唧唧,拉扯着小德子的胳膊便想要冲着房门外跑,熟料,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家伙死死地扯住了小德子的胳膊,一丝一毫都不肯稍微放松一下,这结结实实地骇了小德子一跳,他就跟是撞鬼了一般,扯着大嗓门便开始鬼吼鬼叫,而我,也禁不住跟着小德子一起鬼吼鬼叫 趁着我和小德子忘我嘶嚎之际,这个老家伙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爬起,先是用手掌活像拍皮球似的在小德子的脑袋上狠狠地招呼了一下,又用手掌活像拍皮球似的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招呼了一下,“大晚上的,乱吼什么乱吼,当自己是疯狗吗”语气之中,极尽不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2章 轻视 这个老家伙那一嗓子,宛如狮吼一般,极具威力,将我同小德子给结结实实地镇住了,于是乎我俩彻彻底底禁了口,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大晚上的来这里,作甚”这个老家伙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们,整张脸上凶相毕露。 “呵呵呵呵呵呵,没事,没事”尽管此时此刻,我的整颗心跳得就跟被“砰砰砰砰砰砰”好一阵疯狂撼动的鼓面似的,实在是慌乱的不成样子,但饶就是这样,我还是摆足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架势,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 “没事”那个老家伙的眉头,狠狠地就是一皱,眸色还沉了又沉。 “嗯嗯嗯嗯嗯嗯,没事没事”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这个老家伙,一瞧就不是什么善茬,整张脸上还满是戾气,一眼过去就知道他肯定好勇斗狠,还一度好勇斗狠成性,肯定不是杀猪宰羊的,就是杀人劫舍的,断然不会简简单单的就只是一个开旅店的啊,再说,这破旅店,破破烂烂不说,还凄凄惨惨戚戚冷冷清清,也没什么活人来借住啊,他倘若是以此去维持生计,肯定入不敷出,早早地就饿死了吧难不成,我这是误打误撞地被小德子给强拖进了贼窝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之后,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结结巴巴地冲着他道,“呃呃呃呃呃呃,老家伙,我们本来是打算来此处寻个人,却没想到是寻错了地方,我们这便走,这便走”说罢,我扭头便想要狂窜。 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狂窜出去半步,那个老家伙便手疾眼快地一把死死地扯住了我的衣领,用大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地往我的脑袋上狂拍着,险些将我的脑壳都给生生拍碎,一面挥动着大巴掌拍还一面冲着我怒斥着:“唤谁老家伙呢,唤谁老家伙呢你这小伙子,真真是好没有家教,今日里,老夫便替你们家老子好好地去教训教训你”说罢,又是好一阵暴风骤雨似的的狂拍,密密麻麻地冲着我的脑袋上狠狠地落下,我那脑袋宛如熟瓜一般,不断地发出一声声又一声声的闷响,眼前还陡然之间便彻彻底底地黑沉了下来。 小德子先是愣了好久好久好久,直到听到我那杀猪似的哀嚎,才稍微缓得以过神来,随后立马冲了上来,将那个老家伙死死地抱在了怀里,“老伯,息怒啊,息怒,我这位小兄弟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接触生人,有些不会说话,你便原谅了他吧” 这个老家伙极尽冷酷地将小德子一把远远地推开,语气甚是凛冽地道:“说,你们两个,大半夜的来这里,到底是意欲何为” “老伯,我同我的这位小兄弟赶了大半天的路,想要在这里稍微下榻一下”小德子特诚恳地说着。 话音刚落,这个老家伙便彻彻底底地暴躁了,挥着大巴掌冲着小德子那脑袋上又是好一通狂拍,恶狠狠地道:“嗬,你们这两个,穿得是锦衣华服,想必定然是不缺钱,这条街上,什么样的旅店没有啊,好的不选,偏偏就选我这家破烂不堪难以入眼的,还说是什么要在这里下榻,唬鬼呢” “老家伙,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要在这里住,你说我们唬鬼不肯相信,我们现在特强烈地想要走了,你倒是乖乖地放手啊”我冲着这位老家伙特盛气凌人地道。 “等到老夫我替你们家老子去好好地教教你们该怎样去有礼貌地对待老人家,教会之后,自然便会放你们走” 这个老家伙特霸气地撂下这番话,又狠狠地冲着小德子那脑袋上狂拍了两下,随后便将所有的火力冲准了我,以泰山压顶那般凌人的架势,一步步又一步步地冲着我逼了过来,吓得我在整个房间中乱窜 我随手抓起一只凳子,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之中,摆足了一副威胁恐吓的架势,冲着这个老家伙特语重心长地道:“我告诉你啊,再要这样倚老卖老胡搅蛮缠下去,我手中这没长眼的凳子,可断然不会轻饶了你去反正你都这么一大把老骨头了,好日子也没几天了,何必非要这般不识抬举以卵击石呢,万一在这个档子上你再少条胳膊缺条腿的,黄泉路上,走得也不顺畅啊” “你你你”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这个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口大口地狂抽着冷气,整个身子颤得如同在劲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通乱抖的树叶子似的,我真担心下一刻,他那周身上下的骨头,便会因为这般剧烈的狂颤,而直接散架,胡乱地散落一地。 “老家伙,你还是继续去睡你的觉吧,就当你那门没开过,我们两个没来过”我一脸狗腿讨好似的冲着他扯着唇笑着。 “嗬,当你们没来过你当老夫这两只眼,是瞎的吗” “你也可以这么去认为一下啊” “小犊子,你那张嘴,可真真是天下奇贱啊,今日里,老夫非得生生地将它给撕坏不可”说罢,他又冲着我狂扑了过来, 开始了更为猛烈的新一轮攻击,不断地冲着我狂扔着笔墨纸砚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 “老家伙,你冷静一下啊,是我们不对,扰你清梦在先,可你不也冲着我们两个一通好打吗,我们不问你要医药费了,你便爽爽快快地放了我们,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我一面身手敏捷上蹿下跳地躲藏着那老家伙的攻击,一面努力试图去同他好好谈判一下。 这个老家伙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气呼呼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嚷道:“你这个小犊子,开罪老夫的,又岂止是扰清梦这一桩一听到你那张贱嘴里吐出来的混账话,老夫就气恼不已,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除了你这小犊子,老夫但还没被人如此冒犯过” “呵呵呵呵呵呵,这真的” “只是误会”这四个字,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来,那老家伙整个人便彻彻底底地癫狂了,眼睛中熊熊地窜动着两团烈火,“冒犯了老夫,还有脸笑成这样,真真是气煞老夫,气煞老夫也”听这语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就吃了我。 我刚想冲着这个断章取义的老家伙好好地去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劝他就不要那么小人之心来着,结果,嘴巴刚上下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个老家伙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冲着我乱扔起了东西,此时此刻,我特想要不耻下问一下,问问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怎么保养的,一大半老骨头了,竟然还彪悍到如此地力能扛鼎,简直就是妥妥的一个奇迹啊,以他作为活招牌,将他的养生之法宣扬出去,说不定,这便是一个顶好顶好的商机,到时候,还能为我们周家狠赚一大座金山呢 在那个老家伙扔得正起劲儿,我躲得正起劲儿之时,一道如同淙淙淙淙淙淙的清泉那般好听声音,猝不及防地就想了起来,“师父,你们这是” 顺着那道声音寻去,我先是瞧见了一袭海蓝色的袍子,腰间携了一枚黄玉,在往上瞧去,那张我日日夜夜思念到极致的脸,便结结实实地映进了我的眼帘,我将手中的凳子随随便便地胡乱一扔,然后迈着小短腿,蹭蹭蹭蹭蹭蹭便冲着他狂扑了过去,一面跑还一面委屈至极地扯着嗓子道:“呜呜呜呜呜呜,楼兄,这老东西死变态欺负我” 楼西宇一面用袖子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温柔地替我擦拭着自己脸上被溅上的大片墨迹,一面柔着声冲着我道:“芜儿,这是我师父” “哦”我先是轻飘飘地应了一声,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架势,跳着脚冲着他斥责道:“楼兄,你怎么能够如此堕落自降身价,竟然还认贼作师父 ” “芜儿,你” “楼兄,这老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一大把年纪了,性情还那般乖张暴戾,估计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也就是个江湖骗子,收你为徒,只是为了蹭吃蹭喝这样的极顶无赖,你还是趁早离他远一些的好,不然,到了最后,跟着他本事没怎么学到,最后还得搭进去一口上好的棺材”说罢,我还不忘冲着那个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生生爆炸的老家伙,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就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你你你”那个老家伙眼前陡然一黑,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 楼西宇不顾我的极力挣扎,扯着我的手腕将我拉扯到了那个老家伙的面前,还没待他来得及开一下口,这个老家伙便抢先一步道了:“西宇,这小犊子你认识” “师父,他” “为师告诉你多少遍了,离那些无赖泼皮远一些,这小犊子,显然就是无赖泼皮中的集大成者啊赶快将他远远地丢出去,今后,也再也不要同他往来了” 我一个按捺不住,便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呵呵呵呵呵呵,我就算是再无赖再泼皮,也是万万抵不上你这老东西死变态的万分之一你人品这么堪忧,就别出来误人子弟了,想要赚棺材钱,本大少给了你便是了小德子,拿银子砸死他” “芜儿,赶快向师父道歉”楼西宇一脸的不悦,冲着我厉声呵斥着。 “呵呵呵呵呵呵,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无论如何,又怎么能够轮得着我去道歉楼兄,你不知道,就在刚刚,这个老东西死变态,实在是忒令人发指了,二话不说,上来便冲着我同小德子一通往死里打,打得我脑袋现在还疼痛不已呢,我不拆了他这把老骨头,便已经是给足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我趾高气昂地说着,目光之中满是挑衅。 “芜儿,休要无礼,马上道歉”语气之中,命令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凭什么啊”我特不满地说着。 “就凭他是我师父” 我禁不住将眉头皱巴了又皱巴,甚是不服地道:“可明明是他先冒犯的我” “师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动手教训你,必定有因”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就是吗”我委屈得泪水禁不住在眼眶中直打转。 真是没想到,心心念念了楼西宇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碰面,并且,他还为了他的这个狗屁师父,冲着我乱发脾气,难不成,他就这般去轻视我,在他的心中,这么一个江湖骗子都比我地位高上许多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3章 有史以来头一个 见我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嘴巴高高地撅着,怎么也瞧不出有一丝丝要开一下口道一下歉的意思,于是楼西宇再度冲着我厉声催促道:“芜儿,马上道歉” “这老家伙为老不尊还倚老卖老,也倒是罢了,你怎么还助纣为虐上了我没错,没错,就是没错”我大有幽怨意味地小声嘟囔着。 楼西宇那好看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冲着我甚是不满地嗔怪着:“芜儿” 我委屈得泪眼汪汪,没好气地道:“老家伙,我错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错在了哪里,但是,既然楼兄说我错了,那我就错了,对不起”说罢,我还不忘极尽敷衍地冲着他弯着腰鞠了一躬 。 楼西宇将我往那个老家伙的面前强推了又推,“师父,这位,就是徒儿经常向你提起的周芜贤弟,他为人向来豪放不羁,不拘小节,不顾体统,方才冲着师父多有冒犯,师父千万莫要见怪” “嗬,同这牙尖嘴利的小犊子一般计较,为师还不得直接给活活地气死”这个老家伙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重重地狂甩着袖子,甩得周围的空气嗖嗖嗖就是好一通乱响,“你只是同为师说过,你的这位贤弟翩翩少年,家世优良,为人仗义,侠义心肠,可万万没说过,他能嘴贱到这个地步上啊” “呵呵呵呵呵呵,我这嘴,也就只是一般贱而已,无论如何,比不得你”我愤愤不平地说着,还捎带着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个老家伙狂甩起了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嗬,你这小犊子,长得倒是齿白唇红粉雕玉琢的,怎么就有这么一张不饶人的嘴” “呵呵呵呵呵呵,你又不是我们家老头,你管我”我极尽轻蔑地说着。 “西宇,你瞧瞧你这位贤弟,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可谓是惹人怜爱得紧,像不像一条落水狗 啊”那个老家伙冲着我极尽奚落之能事,扯着淡黑色的唇笑得一脸灿烂。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你才落水狗,你才落水狗,你们全家都是落水狗 ” 楼西宇不断地拉扯着我的胳膊,还频频用凛冽的眼神冲着我示意着,于是乎我只得乖乖地住了嘴。 “小犊子,说吧,你们偌大个周家,是没落了,还是充公了不然,你这堂堂一个长子长孙,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沦落到来我们这样极尽简陋的的地方借宿啊” “呵呵呵呵呵呵,你这老家伙,还真是不会说话,令你失望了,我们周家,一没有没落,二没有充公,而是好得很本少爷吃腻了山珍海味,还不能换点萝卜青菜尝尝鲜啊” 最后,我和那个老家伙都特不愉快。 “芜儿,你到底是为何会来这里”楼西宇冲着我郑重其事地问着。 “也没什么,听说这里有个山野刁民,所以专程跑来开开眼”我一面阴阳怪气地说着,一面捎带着冲着那个老家伙狂甩着大白眼。 “嗬,想要去瞧山野刁民开眼,揽镜自观便是了,何必非要来这里”那个老家伙冲着我没好气地说着。 我扯着唇坏笑着,“你这老东西也不住在镜子里啊” “你你你”那个老家伙眼前陡然一黑,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 “芜儿,休要再继续放肆下去了,这是我师父” 我用灼灼的目光,按着那个老家伙上下好一番打量,最后,终于给出了一个公正合理的评价“除了那张嘴,我也没瞧见他到底是哪里厉害啊” “芜儿” “楼兄,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上当了,随随便便一个不入流还无德无能的江湖骗子,都能够将你耍的团团转这种事情,倘若是一个不小心给流传了出去,楼兄你那一世英名,可要被彻彻底底地毁个干净了现在,趁着还没有被他染黑,悬崖勒马还来得及,楼兄,你就赶快同这老家伙划清界限吧”我一面紧张兮兮地说着,一面不断地往后拉扯楼西宇的胳膊,特强烈地想要让他离那个老家伙远一点。 “芜儿”楼西宇摆足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架势,一个劲儿地挣扎着,这让我不由得感到一股子浓浓的挫败感,真是没想到,青梅竹马的情意,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老骗子 我越想越觉得甚是凄凉悲怆,鼻头好一阵涩涩之感,眼眶之中也禁不住湿润了一大片 “师父是大名鼎鼎的隐士韩修” “韩修”这个大名,实在是太如雷贯耳了,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据说是文韬武略,天下奇才,不过长得却是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得很 ,还据说杀人不眨眼,对牲畜直接就饮其血,茹其毛的,妥妥的就是一个从十八层炼狱中逃脱出来的修罗啊也真是因他这般可怖,人们便动不动便“请”他出来吓唬哭闹不休的小孩子,说什么再哭韩修就会把他带走这句话,可谓是极具威力,成为了每个孩子心目中难以忘却的噩梦,我们家老头便拿着它恐吓了我十多年,害得我每次被打个半死,还不敢去放声大哭 听罢这番话,我不由得狠狠地一怔,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冲着楼西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哪个韩修” “ 自然是曾经辅佐靠山王北定匈奴,而后不求名不求利,功成身退的那个韩修”楼西宇一脸的骄傲,而那个老家伙,更是特自豪地高高地挺直了自己那胸脯。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楼兄,本来挺聪明的一个小伙子,现如今,怎么还就缺起心眼来了他说自己是韩修,就是韩修了我还说我是韩修他爹呢”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一旁的小德子捂着肚子直接笑出了猪声。 “芜儿” “楼兄,那个韩修,长得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的,还嗜血如命,你倘若是碰到了真人,他断然不会收你为徒,而是直接将你大卸八块,然后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我大有感慨似的长长地叹了又叹,“这年头,骗子实在是忒多忒多了,那骗术,还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令人根本就防不胜防那些骗子中,大多是都是些老东西,反正他们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可以彻彻底底地不要脸不要皮,专门去拣单纯善良且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去下手,并且,还一骗一个准” 我用手掌按着楼西宇的肩膀拍了又拍,摆足了一副安慰的架势,特语重心长地冲着他道:“楼兄,这次,虽说是被骗了,还被骗得如此之惨,但是,就权当是长点教训了,以后再去识人的时候,可千万要好生擦亮自己的眼至于这老家伙嘛,虽说是做错了事,但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纪了,特不经揍,除了脖子以上,其余的身子全部都埋进黄土里去了,也活不了几天,祸害不了几个人了,我们还是大度一点,放了这老小人一条生路吧”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我的这番话,前脚刚轻飘飘地落下,后脚,那个老家伙便一个按捺不住,直接来了一个禽兽大变身,随手抄起一只凳子,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气势极尽凌人地便要冲着我的脑袋上重重地招呼下来,摆足了一副疾我如仇同我不共戴天的架势。 这骇得小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随后立马不要命似的死死地抱住了那个老家伙的腰,而那个老家伙,二话没说,凌空就是一脚,将小德子重重地踢出去了三四米远。 那老家伙的两只眼涨红一片,红得差不多都能够生生地沁出血来,一瞧就是一副杀人杀红了眼的架势,这让我顿时便忍不住彻彻底底地怂了,两腿一软,险些直接烂泥似的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老家伙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猛逼了过来,我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近乎疯狂地不断回响着:“吾命休矣” 呜呜呜呜呜呜,真是没想到,我周芜,到最后,不是死在我们家那专制霸道的老头的手底下,也不是死在我那爆竹似的动不动就炸的舅舅的手底下,而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这么一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却彪悍暴戾不讲理的老家伙手底下,越想,我便越是忍不住伤心不已 我这不幸的人生,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此时此刻,在心中,我一个没能按捺住,双手叉腰,冲着为我安排下如此简直就悲催到了极致同样也被坑害到了极致的破命格的贼老天,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就狂甩过去了好一通唾骂 那个老家伙举着凳子冲着我重重地落下之时,小德子趴在地上,眼睛中含着莹莹的泪花,口中含糊不清地呜咽着什么,一下下又一下下地狂吐着血沫,并且,他还努力高举了一根胳膊,摇旗似的不断地冲着我挥动着 ,仿佛是在同我做最后的道别 一瞬间,我的鼻头禁不住酸涩得实在是难受,心心念念喜欢着的男子,现如今,就在眼前,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冲着他稍微剖白一下自己的心意,就这样直接被一个江湖骗子用凳子给砸死了,说不定还会被砸得脑浆迸溅,死相极尽凄惨,估计我死了之后,楼兄非但是不会为我辗转反侧孤枕难眠,还会在每个午夜梦回之际,被我瘆人的死相,给吓得一个透心凉 不过,转念又一想,能有幸成为楼兄的梦魇,纠缠他一辈子,给他留下深刻到难以磨灭的记忆,也总比他转头就将我彻彻底底忘却的好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小窃喜,就连瞧那面目扭曲狰狞的老家伙,都觉得他和善了许多 我摆足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死死地闭上了双眼,这时,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招呼在了我的脑袋上,紧接着,就是凳子重重落地的声响 那老家伙突然扯着嗓子,“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好一通狂笑起来,还像是揉捏面团似的,用自己那两只干巴巴得只剩下骨头的爪子,在我的脸上可劲儿地作乱,“老夫我活了这么久这么久,从来都没有人敢这般去欺辱老夫,你这小犊子倒是有史以来头一个,有意思,有意思,真真是大大的有意思西宇,这小犊子,可比你好玩多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4章 全部都喂狗了 那个老家伙的手,特恶劣的在我的脸上大力地捏弄着,并且,还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稍微停止一下的意思,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原本炯炯有神闪烁着璀璨星光的桃花眼,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地暗淡沉寂下来,妥妥的变作了死鱼眼 那个老家伙特兴冲冲地冲着楼西宇道:“西宇,早知道这小犊子这般古灵精怪甚是好玩,你就应该早早地把他弄上山去,这样,你我师徒二人,没事便可以从这小犊子的身上找找乐子,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如此凄清无聊啊”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明日里,你便去那个周家传个话,就说他们家这小犊子,为师瞧着甚是欢喜,便收为关门弟子了,先带走个七八九十年,让他们尽管放心,千万勿念” 在这老家伙的大力捏弄之下,我的整张脸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扭曲变形,疼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我一面奋力挣扎着,一面没好气地冲着这个老家伙扯着嗓子嘶吼着:“你这死变态,想要调戏良家美少男,尽管冲着旁人去,无论如何,小爷我也绝对不是你能觊觎得了的我亲舅舅是当朝相国,我亲表姐是当朝贵妃,我们周家的势力,更是遍布全国上下,今夜里,你若是敢动小爷我一根毫毛,铁定会死相难看得紧都一把老骨头了,临了临了,非要去各种作,害得自己不得善终,何必呢”说罢,我还不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这老家伙直接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k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嗬,老夫我好歹也是挽大厦之将倾之人,是整个天下的不二功臣,倘若不是老夫亲自出马,就凭那些个无能庸碌之辈,又何德何能能拦得住匈奴的千万铁骑倘若是没有老夫,你们又如何能够去安享太平,恐怕,现在,也早就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了吧老夫于整个天下,有着救世之功,只是同当今圣上讨要你这个小犊子作为报酬,他又岂能有不应之理”这个老家伙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又加重了手底下的力道,我整个人不由得哭唧唧。 “你你你还真是韩修”我哭丧着整张脸,弱弱地问着。 “普天之下,你还能找得出第二个” 呜呜呜呜呜呜,我惹谁不好啊,先是吃饱了撑得在南海捡了一条破咸鱼,被化身成人的那混蛋阴魂不散地死死纠缠,现在,竟然还好巧不巧地一下子便开罪到了这么一大尊煞神的头上上天啊,不带这么往死里坑人的吧 我扯着长长的哭腔,极尽哀求似的道:“韩大爷,你若是喜欢良家少男,晚辈明日里从整个京城之中替你多搜罗来几个,便是了,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上有老,下还没小,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跟你走的啊” “那些个什么良家少男,若是论起有趣来,可万万是比不上你万分之一啊,对于你这小犊子,老夫倒是忍不住打心底里是喜欢得紧呢”这老家伙笑得那是好一个猖狂。 终于,这老家伙还算是人性未泯,不再继续按着我那可怜巴巴的脸可劲儿地往死里蹂躏,他前脚刚放手,我后脚便逃命似的往后退 结果,我还没有来得及退出去几步,这老家伙立马追了上来,一只手死死地揪扯住了我的衣领,另一只手紧攥成拳,一下下又一下下往我的肩膀上可劲儿地招呼着,那力道,大到差不多将我的骨头都给生生地锤碎,我差点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狂喷出三升老血 这老变态,简直比君漠那混蛋还要来得死变态得多得多得多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恍然大悟,这不还有君漠那混蛋嘛,干脆,就让他们两个变态去可劲儿地残杀去算了,这样,不管他们谁败谁伤,都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特勉强地扯着唇,从脸上挤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摆足了一副极尽虔诚的模样,“呃呃呃呃呃呃,韩大爷啊,你若是想要找个有趣的良家妇男,这还不好说啊,我倒是认识一个,他不仅仅长得倾国倾城足够妖孽,并且,还是一等一的风趣幽默,他” 还没有待我有机会来得及说完,这个老家伙便甚是蛮横地直接就插嘴了,“若是论起有意思,能比得过你” “能,能,当然是能我这点点点点的有意思,还是当初从他的身上学来的呢,自然是比不过他那本尊的万分之一啊他不仅人贱嘴臭,命还特硬,更关键的是,还文武双全的,你不仅可以怼他,还可以同他切磋贱法,相信你们两个,定然能够相处得很愉快的”我一本正经地按着那老家伙可劲儿地撺掇着,在心中,特诚挚地祈祷,他能够赶快下定决心,把魔爪伸向那混蛋,而不是无辜脆弱又可怜的我。 这老家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盯着我瞧了良久良久,瞧得我心里忍不住直发毛,在我即将彻彻底底地崩溃再也忍受不下去之际,他终于还是悠哉悠哉地开口了:“可是,老夫还是舍不得你这小犊子啊,这凡事,也应该讲求一个先来后到”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祸害人还讲究什么先来后到,这算是哪门子狗屁道理啊我忍不住冲着这老家伙狂甩起了大白眼 在甩大白眼甩得周身无力之后,我冲着那老家伙又道了:“韩大爷,你不知道,那个君漠,长得实在是太过于魅惑了,整个京城之中,不管是男男女女,还是老老少少,都被他给迷得晕头转向,他就是妥妥的一个大祸害啊,你就替天行道,去收了他吧”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期盼和祈求之情。 这老家伙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特淡然地道:“他愿意去祸害谁,就尽管去好了,反正又没有祸害到老夫的头上”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老家伙不是心怀天下黎民的吗,当初,不是因为不忍心百姓受战火荼毒,才一怒而出山的吗,现如今,心肠怎么就生生地冷硬到了这个份儿上,一点点点点的侠肝义胆都全无了我越想越觉得甚是不可思议,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我的嘴角抽搐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抽搐到连累得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直接生生地扭曲变形 就在我特忘我地抽搐之际,这个老家伙突然就扯着唇冲着我坏笑起来了,还用大巴掌一下下又一下下狂拍着我的脑袋,“你这么迫切地想要让老夫将那个什么什么君漠给带走,便是为了趁此机会,让老夫去帮着你报私仇吧老夫倒真真是没看出来啊,你这小犊子,还一肚子坏水啊”这老家伙摆足了一副堪破我所有阴谋诡计的架势,笑得那是好一个极尽欠扁,要不是因为打不过,此时此刻,我真想彻彻底底地不管不顾一把,直接挥着拳头,便冲着他那张老脸上重重地招呼过去。 我咬着牙切着齿,没好气地道:“对对对,我就是一肚子坏水,并且,对于制毒什么的,那可是大有研究,只要你敢将我带走,我就敢偷偷摸摸地往你的饭菜里投毒到时候,瞧瞧到底是你这老骨头的命硬,还是我的毒更胜一筹” “对此,老夫也甚是期待得紧呢,老夫明日里便带你回去好生试试”这老家伙笑得那是好一个春光灿烂,“西宇,为了防止这小犊子半夜里跑掉,你赶快去寻个铁笼子过来,将他像关牲畜似的关起来” 听罢这番话,我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特无力地道:“老家伙,你还是别期待了,刚才,我也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我压根儿就不会制什么毒,这完全就是我吹出来的” “无妨,无妨,老夫不介意手把手地亲自去教你,等你学会之后,再去好生去试一下”那老家伙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我本来就已经倒霉到了极致,动不动就被我们家那老头以及我那亲舅舅追着往死里打,还被君漠那混蛋各种往死里欺负,你就别来祸害我,去祸害那个君漠好了,反正他多行不义,就算是被你弄死,那也只能是一个死有余辜,我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除了平日里冲着乡亲们压榨得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过分,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去做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恶事啊,呜呜呜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去拣什么咸鱼了,也再也不会进什么破旅店借宿了,你就放过我吧”我越想越伤心,禁不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见我扯着大嗓门,不管不顾地就开始嚎啕大哭,还一度是越哭越厉害,声音大到简直就能够生生撕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楼西宇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冲着我特无奈地道:“芜儿,师父是在逗你呢,你怎么还就当真了” 听罢这番话,我的哭声立马就小了下去,但仍旧是止不住地抽抽搭搭,小心翼翼地冲着楼西宇试探道:“真的” “真的”楼西宇想也没想便直接冲着我脱口而出道。这番话,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先是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又扯着大嗓门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嚎,一面哭嚎,还一面不忘冲着楼西宇就是好一通斥责,“呜呜呜呜呜呜,我同你,好歹也有着好些好些好些年的情意,当初,你喜欢芥儿姐姐,我还不惜一切地去掺和你们两个的事,全心全意地帮着你们牵红线,虽说,到最后,你们那红线,还是没能牵成,但是,我真的已经竭尽全力,就算是没有功劳,也应该有苦劳的吧当年,你一声不吭便消失了个干净,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去寻了短见,差不多将整个京城都给翻个顶儿朝天,还一直为你提心吊胆寝食不安真真是没想到,今夜里会再同度你见面,更没想到的事,刚一见面,你就帮着这老家伙往死里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这么多年的真情,全部都喂狗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5章 滚去门口凉快去 我扯着嗓子不断地嘶嚎着,还一度嘶嚎得不遗余力浑然忘我,声音不断地拔高了又拔高,在整个上空久久地回旋飘荡。 楼西宇摆足了一副极尽无奈的架势,“芜儿,我” 我一面大力地抽泣着,一面极尽艰难地从嘴巴中往外挤着字,“呜呜呜呜呜呜,你们实在是太坏了,都欺负我,都只会欺负我” 泪水和鼻涕,生生地糊遍了我的整张脸,见状,楼西宇立马扯着自己的袖子凑上前来,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温柔细致地替我擦拭着,但是我就是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稍微去停止片刻的意思,于是乎他只管擦他的,我只管哭我的。 我摆足了一副被全天下给生生负尽的架势,声泪俱下地强烈宣泄着自己的委屈之情,终于,那个老家伙,还是忍受不下去了,冲着我扯着大嗓门怒吼道:“闭嘴”声音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我先是狠狠地一怔,继而又不管不顾地哭得是更大声了,冲着楼西宇特委屈巴巴的告状似的道:“呜呜呜呜呜呜,这老家伙欺负我,现在,还吼我”我一面扯着长长的哭腔,一面用手指指着那老家伙,扭过头冲着楼西宇泪眼汪汪的瞧着,摆足了一副特恳切地期望他念在我同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去帮我伸张一下正义的架势 。 就算是不将这老家伙的白胡子像薅草似的,彻彻底底地给揪扯个干干净净,怎么也得替我伸张一下正义,言语上按着那老家伙谴责几句吧我的期望,真的是算不上有多高,真的是算不上啊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老家伙铁青着一张脸,还气得又吹胡子又瞪眼,凶巴巴地冲着我道:“吼你怎么了你这小犊子,若是再敢这样继续没完没了地聒噪下去,老夫立马就带走你,让你这辈子再也不能踏进京城半步,在山头上孤老终生” 听罢了这番狠戾至极的话,我整个人不由得被狠狠地震住了,将自己的声音放得低了又低,蚊子哼哼似的抽抽搭搭。 那老家伙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没哭够,对吧西宇,快去寻个铁笼子来,明日一早,将这小犊子带回乌鸡山” 见楼西宇只是木头桩子似的呆呆的杵在原地,一动都不带那么一动的,丝毫没有半点要乖乖遵从师命下去寻找铁笼子的觉悟,于是乎这老家伙冲着他厉声催促道:“还不赶快去”一字一句字字铿锵的,里面,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楼西宇摆足了一脸的为难,好看的眉头还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弱弱地道:“师父,芜儿已经知错了,你就别再这样去吓唬他了” “嗬,老夫像是在开玩笑吗还不赶快去” 我极尽粗鲁地一把扯过小德子的袖子,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擦拭了一番,随后急不可耐地连忙开口道:“我不哭了,我不哭了,我现在,真的是不哭了” 见那老家伙不发一语,只是用灼灼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死死地盯着我,盯得我心头禁不住好一阵发毛,那感觉,比青天白日里突然撞鬼还要更加地可怖并且,更过分的是,这老家伙,从始至终,眼睛都不带稍微那么一眨的,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额头上还完全不可遏制地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为了清清楚楚明明确确地表示自己已经悬崖勒马痛改前非浪子回头,真的真的真的不打算再去哭那么一下,于是乎我极尽勉强地扯着唇笑着,拼命假装此时此刻的自己很高兴 怕只是扯着唇笑笑,并不能把我假装出来的高兴之情,给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我还特意扯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尽管是越笑越尴尬,但我还是凭借着自己从君漠那混蛋身上学来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以令天地为之发指,人神为之唾弃的厚脸皮,强逼着自己继续尴尬了下去 当然,平心而论,这厚脸皮,虽然是偷偷摸摸从君漠那混蛋的身上学过来的,但是,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能够企及他那厚度的万分之一啊,毕竟,他那,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了 结果,这一笑,着实是有些用力过猛,把我的鼻涕泡都给生生地逼出来了 完了,这下,丢人真的是丢大发了 我的整张老脸,禁不住一阵红一阵白,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寻条地缝,然后头也不回一阵风似的一直钻到最深处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老家伙,并没有按着我狠狠地嘲讽一通,而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用手掌捂着嘴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冲着楼西宇道:“西宇啊,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聊,为师先下去休息了”说罢,头也不回地便踏着楼梯直奔二楼了。 这这这,说走便走了我不由得深深地诧异了整张脸 我打心底里,不由得由衷感叹,这老家伙,真真是个怪人,比君漠那混蛋,还要来得令人难以捉摸得很啊 我对于小德子那张极尽嫌弃,还锅底一般黑沉沉的脸,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特潇洒地一把扯过他的另一只袖子,将鼻涕泡拭了一个干净 “楼兄,你这师父,虽说是蛮横不讲理,还有些恶俗变态,但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啊”我特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楼西宇柔情似水地盯着那个老家伙离开的方向,一脸的骄傲,“师父一直都很通情达理” 呵呵呵呵呵呵,那个老家伙,明明也很变态很令人发指的好不好,又哪里来的什么“一直都很通情达理”一说,这番话,就算是用去唬鬼,估计那鬼,也断然不会相信分毫的吧啧啧啧啧啧啧,不知道从什么身后开始,楼兄竟然也开始学坏了,能够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大喇喇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我转念又一想,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为了真爱瞎了双眼真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我摆足了一副愤世嫉俗的架势,煞有介事地狂摇着头,还重重地叹了又叹 偏见我这样,楼西宇扯着唇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二话没说,高高地举起大巴掌,随后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脑门上,疼得我禁不住痛呼出声,我特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而他,则大有感慨意味地道:“真是没想到,这一离开,竟然就离开了一年有余真是日月如梭,白驹过隙” 我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下子消失了那么长那么长时间,一点点点点点点的音信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去了哪一处犄角旮旯偷偷摸摸地寻短见了呢,要不是娘亲极力阻止,此时此刻,我为你立的衣冠冢,上面的青草,都得有三丈高了吧” “难得芜儿你对我这般放在心上挂记,为兄实在是受宠若惊” “别惊呀,就让我宠你一辈子呗”我一面特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地说着,一面将楼西宇的胳膊,不断地往自己的怀中拉扯,还将自己的脑袋,冲着他那肩膀蹭了又蹭,摆足了一副女儿家娇羞的姿态。 而楼西宇这跟木头,一点点点点都不解风情,只是扯着唇笑了笑,这让我在心头之中,禁不住甚是强烈地陡然生起一股子悲凉失望之感。 我还在低着头暗自神伤之际,这时,只听到楼西宇在我耳边道了,“芜儿,你真会说笑,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又怎么能够让你这个做弟弟的去宠”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就算是宠,也应该由我去宠着你才是”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甚得我意,我的心中就跟是吃了蜜一般,实在是甜得不成样子,于是乎脑袋在他那肩膀上蹭的是更加地欢快了 这时,一旁的小德子,终于还是瞧不下去了,三两步凑上前来,伸出一根手指,冲着我的胳膊便是好一阵戳弄,一面大力地戳,还一面压低了声音,附在我的耳边紧张兮兮地道:“爷,虽说你同楼公子,的的确确确确实实是许久未见,但是,稍微客气客气就成了,这般搂搂抱抱的,实在是忒不成体统了” 本来是多么诗情画意的场面啊,偏偏就被这没眼力见儿的小德子,差不多给毁了一个干净,我一脸的苦大仇深,大剌剌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就直接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红唇上下一张,挤出了一个“滚”字。 小德子一脸的凌乱,冲着我特苦口婆心地又道了:“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也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百姓们到处传扬你是短袖的事情,搞得你那名声,实在是臭到了简直就不能再臭,事到如今,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分寸,同任何一个公子,不要这么亲近的好,万一被旁人给瞧去,明日里,可又要增添一桩你深更半夜勾搭楼公子的风言风语,给百姓们增添一段笑料啊” “我乐意”我笑得是更加地灿烂了,脑袋蹭得是更加地欢快了。 瞧见我这副模样,小德子那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整张脸上还满是活见鬼的神情,“爷,你要顾全大局啊” “顾什么大局啊,反正我那名声,已经彻彻底底地毁了一个干净,就算是再怎么样去补救,断然是补救不回来了,有道是债多不压身,还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事情都已经那样了我还是及时行乐好了”我特豁达地说着。 小德子那嘴角处,禁不住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险些连累得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出到变形,他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我便甚是粗鲁地直接就插口打断了:“我一个做主子的,都不急,你这个做奴才的,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乖,就别在这里大煞风景了,赶快滚去门口凉快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6章 猪拱到了好白菜 听罢了我的那番话,小德子那下巴,险些就直接狠狠地砸在地上,他那一双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般,巨大无比,那两个眼珠子,都险些直接从眼眶中生生地翻滚出来 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了那里良久良久之后,小德子总算是稍微回过来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神来,先是大口大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后哭丧着整张脸,特委屈巴巴地冲着我道:“爷,你这是,嫌弃小的碍事” “不仅仅是碍事,还碍眼赶快消失”我大有嫌弃意味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爽和不友善。 小德子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冲着我道:“爷,莫要忘记了,你是男人,楼公子,也是男人” “知道啊,怎么了” 小德子愤愤不平地道:“呵呵呵呵呵呵,知道,倘若是真的知道,爷你又怎么能够还这样抱着人家不放早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简直就是不成体统,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你就闭上你那狗眼,小爷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你在旁边瞧,是你自己非要死皮赖脸地就在这里,任凭小爷我怎样去赶,都赶不走,你简直都可以去同那个林大壮相媲美了,毕竟,你们两个都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再说了,就算是不成体统,就算是伤风败俗,只要那个人是楼兄,就算是被浸猪笼点天灯,我也乐意,并且,还乐意得很”说吧,我特花痴地笑了起来。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眼前禁不住陡然一黑,整个人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 “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皮不要脸了吧”小德子那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冲着我兴师问罪似的说着。 “有楼公子,就够了,还要什么脸啊”我连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你你你”小德子诧异得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这时,楼西宇突然就开口道了:“芜儿,不知道方才,你到底在同小德子说些什么,怎么还就神秘兮兮成这样了”他的嘴角处,扯出了一抹甚是好看的笑。 “也没什么,方才,小德子问了我一个问题,只是,我也不知道答案,还需要请教一下楼兄才是”我特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到底是什么问题,芜儿不妨说来听听” “小德子问,我同你的关系,这般亲密,倘若是我为女来你为男,你愿不愿意娶了我”说罢,我便一脸羞涩地深深地低下了头,心跳得甚为猛烈,如同锤鼓。 小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为我的厚脸皮而深深拜服,并且,还是五体投地那般彻彻底底到不能够再彻彻底底的折服的架势,他脸上那极尽扭曲的小模样,仿佛是在冲着我厉声逼问“你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当然了,倘若是在要脸与要楼兄之间,只能够选一样的话,我当然是义无反顾义不容辞地选择后者啊,毕竟,脸面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实在是太虚无了,又不能够去当饭吃,还不如楼兄触手生温,美色可人再说了,君漠那混蛋,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丧心病狂的那种令天地发指世人唾弃的地步,不也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嘛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地将楼西宇抱得是更加地紧了又紧,嘴角处还绽放出了一抹幸福甜蜜的笑 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楼西宇仍旧是缄口不语,对于我方才的那番话,不做任何的回答,这让我一个没能按捺住,彻彻底底地便急了,我将自己的脑袋高高地昂起,去同他对视,特不满地冲着他道:“楼兄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楼西宇先是冲着我极尽温柔地一笑,然后用大手掌按着我的脑门就是狠狠地一拍。 我一面捂着被拍疼了的脑袋,一面气呼呼地冲着他道:“就在刚刚,你还说什么会宠我一辈子的呢,现在,问你愿不愿意娶我,你便嫌弃成了这样,却原来,都只是在按着我诓骗呢吧,你这骗子” 楼西宇举着大巴掌,冲着我的脑袋又是狠狠地一拍,冲着我极尽无奈地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犯起傻来了” 小德子摆足了一副怨妇的架势,“呵呵呵呵呵呵,我们家这爷,不仅仅是犯傻,还特缺心眼呢,对此,楼少爷应给深有体会才是” 我冲着小德子直接就狂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白眼,于无声之中按着他恶狠狠地警告了一番,随后又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冲着楼西宇扯着唇笑着,还满怀了期待,眼睛中熠熠的星光不断地闪啊闪的,“楼兄,你快说嘛,快说嘛” “我是男,你也是男,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啊” “是啊,是啊,楼少爷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小德子摆足了一副大义凛然凛然大义的架势,连连附和着,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我正对着小德子气得牙痒痒,还恨不得直接将他给大卸八块之际,偏偏就在这时,他仍旧是丝毫不知道稍微收敛半分,又瞧热闹不嫌事大似的悠悠地开口了:“楼少爷,你是男,我们家爷,也是男,虽然这是板上钉钉还根本就改变不变的事实,但是,既然我们家爷,对你这般情真意笃的,你只要断袖一下,娶了我们家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嘛” 这小德子,怎么就这么令人讨厌呢此时此刻,我越瞧越觉得他惹人厌恶得紧呢,就像是一只飞到我饭菜上“嗡嗡嗡翁嗡嗡”就是好一阵打着旋儿聒噪的死苍蝇似的,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弄死他 我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控制着在自己任督二脉之中宛如脱缰野马一般横冲直撞的滔天怒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当场来个禽兽大变身,不管不顾地便猛扑上去,冲着小德子又抓又咬的,到时候,万一生生地将楼兄给吓坏,吓得这辈子再也不敢近我身旁半步,那我岂不是就要失去一个上好的夫婿,损失堪称是惨烈啊 楼西宇那好看的眉头,禁不住微微一皱,冲着小德子厉声斥责道:“胡闹” “呵呵呵呵呵呵,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就是胡闹了,倘若你们两个大男人,真的不顾世俗的眼光,不知羞耻地谈情说爱,还谈婚论嫁,那又能称得上是什么”小德子嫉恶如仇地说着,“楼少爷,那样,会遭雷劈的不过,倘若是你们两个实在是有意,都到了那种非你不可爱得死去活来的境地,尽管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厮守在一起,说不定,被雷给劈了之后,你们两个能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般,直接变成两只蝴蝶,然后缠缠绵绵地飞到天上去呢” 听罢这番话,一向温润如玉待人和善的楼西宇,整个人禁不住大动肝火,“放肆” 小德子瞧着仍旧是紧紧地抱在一起的我们两个,委屈巴巴地道:“都敢这样去做了,怎么就还怕别人去说” “呃呃呃呃呃呃,楼兄,我这奴才,一向是不成体统惯了,你不要去搭理他,尽管拿他去当做空气好了”我特善解人意地在一旁宽慰道。 随后,话锋一转,又扯回到了先前的那个问题上,“楼兄,你还没有回答我,倘若是我为女来你为男,你愿不愿意娶了我”我用自己那大眼睛,冲着他不断地眨啊眨的。 楼西宇整张脸上挂满了为难,“芜儿,这” “我是说倘若” “等这个倘若果真是实现了再说吧” “倘若果真是实现了,你又会真么样,到底是娶,还是不娶” “倘若是芜儿你愿意,我,自然也是愿意” 听罢这番话,一旁的小德子彻彻底底地不好了,耷拉着一张脸,寻了一堵墙,便将自己的脑袋一下下又一下下地往上面毫不怜惜地大力狂撞着,砰砰砰复砰砰砰,发出一声声又一声声宛如用手掌拍打熟瓜的声响。 楼西宇怔怔地冲着我问到:“他这是” “谁知道他这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不要管他” “哦”楼西宇傻乎乎地应了一声。 “方才,那番话,是真的吗”此时此刻,我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向阳花。 “自然”楼西宇斩钉截铁地说着,随后又扯着嗓子长长地叹了又叹,“可惜,芜儿你,根本就不可能会是女身” “我是,我是,我就是啊”在心中,我一个劲儿地冲着他咆哮着,整个人高兴到差不多快要生生疯掉。 我嘴巴上下刚张了张,险些就把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给全盘托出来了,偏偏就在这时,楼西宇猝不及防地便开口说话了,这让我险些就被涌上喉咙的那番话,给狠狠地噎死 “我知道,你这,只是在很单纯地安慰我,因为当初我被芥儿拒绝,还被拒绝得那般不留情面芜儿,你的这番好意,我心领了,并且,很高兴很高兴”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吞吞吐吐了大半天,我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将积攒在心头最深处,最想要冲着楼兄说的话,完完整整地倾吐了出来,整张脸一片羞涩滚烫。 楼西宇就像是在抚摸小兽一般,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这番话刚一轻飘飘地落下,小德子拿着自己脑袋撞墙的声音,是更加地大了又大,而我,心中则涌起了一股子浓郁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甜蜜。 这时,楼西宇又一本正经地补充了那么一句,“就像是亲哥哥,喜欢亲弟弟那般” 瞬间,我禁不住狠狠地失落起来,可是,转念又那么一想,就算是像亲哥哥喜欢亲弟弟那般,这不也是一种喜欢吗,只要旁的女子一日不捷足先登,我便有的是机会啊,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就是来日方长,反正来日那么长,我有的是时间去同他培养感情,这辈子,任他本领通天会七十二变,也注定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越想越是得意,并且,此时此刻,还特强烈地想要小人得志似的仰天长啸一下难不成,这种感觉,便是传说中的猪拱到了好白菜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7章 原来只是惭愧这个 我摆足了一副兴致盎然的架势,冲着楼西宇小心翼翼地打探着, “楼兄,你这一消失,便足足消失了一年多,这会子又突然出现,到底是所为何来啊”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在心中暗暗地思忖着,这家伙,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痴情汉,并且,还倔驴似的特执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非要把南墙撞破了继续往前走,难不成,他这是攀上了韩修那个有着鼎鼎大名的老家伙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这靠山去舅舅面前一洗前辱,从哪里狠狠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让舅舅重新改变主意,对他刮目相看,哭着喊着也想要让表姐相嫁 呜呜呜呜呜呜, 这样一来,我就算是恢复了女儿身,同楼兄之间想要更进一步的念头,岂不是注定要彻彻底底地黄了啊毕竟,表姐才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而我,只是他眼中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跟屁虫啊,单凭这一点,同表姐比起来,我就输得一败涂地一塌糊涂了啊 如果将楼兄的心,比做一个茅坑的话,那么,这个茅坑,还是一个私人专属茅坑,表姐可以占着茅坑不拉屎,而我,就算是再跑肚拉稀,想进,也进不去啊 果然,情爱二字,在这世上最没有道理可言 我越想越忍不住凄凄惨惨戚戚,耳边还不断地回旋起肝肠寸断的二胡调调 “说来惭愧”楼西宇一面将自己的脑袋低了又低,一面大有感慨意味地长长叹了又叹。 “楼兄先别忙着惭愧啊,且说来听听嘛”我急急地催促道。 “倘若是说出来,芜儿一定会按着我好生责怪的吧” 呃呃呃呃呃呃,难不成,还真的被我给猜对了,这货之所以回来,就是贼心不死,奔着表姐一个人去的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抽搐了良久良久之后,我终于稍微镇定了那么一小下,扯着唇极尽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甚为苦涩的笑,特不满地嘟囔着:“这种事情,你开心就好,我哪里有一个说一个不字,毕竟,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语气之中,醋意滔天。 “芜儿,我怎么能够开心呢,现在,我整个人悔恨得要死,明日里,都不知道有何面目去你们周府登门拜访” “你有面目去相国府就成了,要是实在感觉自己没面目去我们周家,以后别去了就是了”我酸溜溜地说着。 “芜儿,你还是在怪我”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又有何德何能去按着你怪罪啊”我的眼眶中翻涌着泪花,心痛到简直就无法呼吸。 果然,命运对我,从来都没有片刻心软慈悲过,平日里时不时地就按着我往死里坑,也倒是罢了,现在,竟然还跟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让我先是以为喜欢的人触手可及,等我满怀希望,慢慢慢慢靠近,才发觉,原来,那,只是海市蜃楼而已,可望而不可即瞬间,所有的欣喜,以山崩地裂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彻彻底底地垮塌下来,将我整个人于绝望的深渊中深深埋葬 此时此刻,我好想立马找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躲藏进去独自舔舐伤口 而事实上,我不光这样想了,还努力这样去做了 我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强忍着想哭的感觉,故作镇定地同楼西宇道:“你想做什么,便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好了,何必非要去担忧我会不会怪罪你呢,反正,对于你而言,我也就只是你屁股后面的一条跟屁虫,想来实在是讨厌得紧,更谈不上重要不重要了,所以,我的想法,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意,真的一点点点点都没有必要在意” 痛痛快快地甩罢了这番话之后,我冲着还在白痴似的拿着自己的脑袋,一下下又一下下,完全就不遗余力地往墙上猛撞的小德子,扯着嗓子郑重其事地道:“小德子,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两个外人,还是赶快走吧,莫要耽误了楼公子同他的师父歇息” “外人”这两个字,我特意咬得重了一些,以此,去强烈地表明自己同楼西宇之间的关系 “是是是”小德子一听便来了兴致,也不撞墙了,三步并作两步便窜到了我的身旁,扯了我的胳膊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那架势,活像是在拖死狗一般 走了还没两步,楼西宇突然就跟上前来,一把便抓住了我的另一条胳膊,死死地握着,就是不肯稍微放开分毫 真是没想到,这家伙,论起无耻来,简直就可以同君漠那混蛋相提并论了,既然想要勇敢地去追求心头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一点点点点的余地都不留了,我也没说一个“不”字啊,现如今,让我彻彻底底绝望之后,又想要按着我挽留一下吗 我转念又那么一想,也对啊,毕竟,他想要去追求表姐,还需要一个红娘为他牵红线啊,而我,就是这最好的不二人选了吧原来,是又想要利用我啊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眼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从眼眶中来势汹汹地翻滚了出来,还大滴大滴地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面努力从楼西宇的手中挣脱着自己的手腕,一面没好气地冲着他扯着嗓子吼道:“我不想再同你继续纠缠下去还有,今后,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两个,还是不见的好”虽然我一向是没心没肺,可我好歹也是一个凡夫俗子,旁人都有的喜怒哀乐,我都有,旁人会心疼,我也会啊,经此重创之后,我需要一段时间去好好地养一下伤啊 楼西宇喉结上下滚动,摆足了一脸的诧异之情,“ 你这是要同我绝交吗” “不然呢”我可不想再继续去掺和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否则,到最后,非得将自己妥妥的就掺和成一个弥天笑话啊 “芜儿,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同我绝交啊,这两个字,实在是太伤人了” “倘若是不同你绝交,今后,让我情何以堪啊”我更大力地挣扎起来,就算是受伤,他受的,也只是些皮外伤罢了,而我,则直接是万箭穿心啊。 小德子摆足了一副嫉楼西宇如仇的架势,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按着楼西宇那干净修长的手指,使劲儿地掰扯起来,一面掰扯,还一面咬着牙切着齿,特没好气地说:“ 楼公子,这深更半夜的,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不要脸,我们家爷还要呢我们家爷让你放手,你还抓得这么紧这么紧作甚,难不成是贪图我们家爷的男色你若是断袖,尽管冲着别人断去,无论如何,也别跑来祸害我们家爷啊” 尽管掰扯了好大一通,弄得自己大汗淋漓,小德子还是没能成功地将扣在我手腕上的那只大手,给成功顺利地掰扯开来,他摆足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直勾勾并且不怀好意地盯着楼西宇瞧着,眉头死死地皱巴了又皱巴,还用手掌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 “芜儿,是我错了,现如今,我不是已经赶回来补救了吗” “呵呵呵呵呵呵,这能算是哪门子补救啊,分明就是雪上添霜吧你这回来,还不如不回来呢”我愤愤地说着,一个没能按捺住,捎带着冲着楼西宇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直接狂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什么叫做心灰意冷,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眼下,我终于真真切切结结实实地领会了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楼西宇摆足了一副被我给狠狠伤到的架势,冲着我大有幽怨似的道:“你真的是这般认为的” “嗯嗯嗯嗯嗯嗯”我忙不迭地开口道,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芜儿,我你” 楼西宇还在吞吞吐吐之际,一旁的小德子直接就瞧不下去了,特强硬地插口道:“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啊,话呢,我们家爷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了,但凡你不是一个聋子,就应该立马懂了才是天色也不早了,楼公子还是赶快洗洗睡吧,我们家爷也要去寻个旅馆下榻了,你同我们家爷,就不要互相耽误了吧” “芜儿,你要同我绝交,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是” “但什么是啊,知道拦不住,还不赶快放手”小德子愤愤地插口道。 “这手,我自然是会放的,不过,在放手之前,芜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楼西宇先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又自顾自似的道,“关于这件事情,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此次,我专程下山,本来是想为周爷爷贺寿,结果有事半路拖延了一下,紧赶慢赶也没能及时赶到,只能生生地就这样错过了 ,直到今天,我同师父才赶到这里下脚,原本明日里打算亲自去周府登门请罪, 但是,却不曾想,在这里,竟然阴差阳错地逢到了你我知道,周爷爷一直将我视作亲孙子对待,而我,在他寿辰这样最重要的时刻,却没能赶回来向他贺寿,实在是属于大大的不孝,你厌恶我,确实是厌恶得对,对此,我也只能好生惭愧虽说你这般不想要见到我,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都不能少,芜儿便帮我带寿礼给周爷爷吧,随便帮我转达一下愧疚之情”说罢,他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只拳头大小的蓝田玉雕琢成的寿桃,然后特强硬地便往我的怀里强塞。 我抱着那只细腻的玉桃,整个人不由得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怔怔地冲着他道:“原来,你口口声声所说的惭愧之事,就是这个啊,我还以为”说到关键之处,我立马怏怏地住了嘴。 “芜儿以为什么”楼西宇摆足了一副郑重的模样,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 我还以为,你专程回来,只是为了继续去勾搭我那表姐,将自己的痴心彻彻底底地演绎到底,顺便将我一并往脏水里拖,让我去做你们之间感情的踏板呢我在心中小声地嘟囔道。 见楼西宇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瞧着,我先是干巴巴地扯着嗓子笑了几声,随后一本正经地道:“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得知他不是专程为表姐而来,我心头上紧紧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不由得稳稳地落了地,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的那片迷雾,彻彻底底地消散了一个干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8章 这么听话,奖励你的 我还在暗戳戳地高兴,还一度高兴到完全不能自已之际,楼西宇突然放开了紧攥着我手腕的手,冲着我郑重其事地道:“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走吧,这次,我再也不会拦你” “呃呃呃呃呃呃,我”一时之间,平时一向伶牙俐齿气死人不偿命的我,突然就狠狠地语塞了一下,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眨巴着大眼睛,呆呆地盯着他瞧着。 “芜儿尽管放心,这次绝交之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京城,平白无故地出现,惹你好生厌烦了”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冷酷和坚决。 好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该不先问个清楚明白,便随随便便地甩出“绝交”这两个伤人至极还完全没有半点余地的话的,呜呜呜呜呜呜,真的好生不该的现在,他已经当了真,还较了劲,我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我哭丧着整张脸,“楼兄,我” 还没待我来得及说完,小德子便极尽粗鲁地将我打断了,“好了爷,楼什么兄,时辰也不早了,赶快走吧,再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下去,所有的旅店,可就都要打烊了,我们今夜,整晚都要在街道上喝西北风了”小德子一面说着,一面拖了我便走。 这么一走之后,我同楼兄之间,岂不是真的半分的可能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管不顾地全力挣扎了起来,一口一个“楼兄”“楼兄”可怜巴巴地唤着。 小德子摆足了一副拖死猪的架势,死死地抓扯住了我的胳膊,就是不肯稍微放一下手,并且,更加过分的是,我所有的挣扎于他而言,完全就是在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蚍蜉撼大树,起不了一丝一毫的作用 见实在是挣扎不过,我整个人不由得急了,二话不说,张开大嘴巴便冲着小德子那手背不管不顾地狠狠地咬了下去,完全拿出了恨不得将他的皮肉都给撕扯下来的狠戾 小德子吃痛收手,特幽怨地盯着我瞧着,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还甚是欢快地一抽一抽的,险些连累得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直接变形 我扯着唇极尽讨好似的冲着楼西宇讪讪地笑着,弱弱地唤道:“楼兄” 楼西宇死死地沉着整张脸,摆足了一副人畜勿近的架势,“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时辰不早了,赶快走吧” “楼兄,我” “赶快去寻个落脚之地,我也该好生歇息了”楼西宇一面云淡风轻水波不兴地说着,一面态度强硬地将我整个人往门外推。 “楼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提绝交那两个字的,真的真的真的不该的,我只是,只是气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完全不给人心理准备啊我,我真的错了”我摆足了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的架势,可怜巴巴地冲着楼西宇说着,眼睛中还闪烁着亮闪闪的泪花,“你也知道的,我说话,从来不经大脑,想一出便是一出,现在,我已经深深地悔恨不已了,楼兄,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呗” 见楼西宇只是用灼灼的目光不断地盯着我瞧着,久久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的意思,我知道,我真的是结结实实地伤到了他,于是乎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架势,抓着他的手可劲儿地摇晃着,声音柔了又柔,“楼兄,西宇哥哥,是我太过分了,你就按着愚昧无知出言不逊的我,稍微原谅一下吧,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拿着言语去重伤你了我发誓,我发誓还不成吗” 我举起了一根胳膊,三根手指直直地冲着上天,摆足了一副要郑重起誓的架势,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楼西宇猝不及防地便抬起了手,像拍皮球似的重重地拍在了我的脑袋上,一本正经地冲着我斥责道:“下次,可不准再开这样的玩笑” “嗯嗯嗯嗯嗯嗯,我保证,我保证”我摆足了一脸的乖巧,点头如捣蒜。 就这样,我同楼西宇之间的绝交风波,终于是彻彻底底地得以翻篇儿了,这让我激动得险些就要直接不成体统不顾仪态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可劲儿地去痛哭流涕了 我正拉扯着楼西宇的手,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地同他对视,还一度对视到浑然忘我超脱物外之时,小德子那搅屎棍子,特不合时宜地开口道了:“爷,你这,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了” 听罢了这番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一个彻底干净,冲着小德子扯着大嗓门怒吼道:“滚” 小德子用死鱼眼特无语地瞧着我,整张脸驴脸似的耷拉了好长好长,还摆足了一副怨妇的架势。 我极尽不友善地道:“你这是聋了,还是瘸了,还不赶快滚” 小德子特幽怨地瞧了我一眼,随后转过头去,屁股一扭一扭地便冲着那堵墙所在的方向跑去了,再度去拿着自己那脑袋,一下下又一下下按着那堵墙猛撞起来了,搞得就跟那堵墙跟他,是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恨似的 我先是踌躇了良久良久,终于,还是一个忍耐不住,索性便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冲着楼西宇开口说话了:“ 楼兄,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到底是想要先听哪一个” “是什么样的消息” “当然是同你有关的消息”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忍不住扯着唇冲着我淡淡地笑了起来,悠哉悠哉地冲着我道:“芜儿真会说笑,我已经离开这里一年多了,如今刚刚踏进这里,又哪里来的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同你有关,真的”我特郑重其事地道,“你就听一下呗,免得你过一阵子得知之后,接受不了” 楼西宇那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摆足了一副极尽严肃的架势,“好消息” “那个什么狗屁方公子,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一个干净,今后,舅舅再也没有老脸去拿着他同你相比,还比一次就按着你讽刺挖苦一次了” 楼西宇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欣喜,眉头反倒是皱巴得更加地厉害了,“那芥儿” “芥儿姐姐先前是为他寝食不安坐立不宁,还相思成疾一口一口狂吐血不假,但是,现在彻彻底底地从那个狗屁方公子带给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并且,现在还欢喜得紧” “哦,这是为何” 我煞有介事地长长地叹了又叹,“这不是还有一个坏消息嘛” “坏消息又是什么” “表姐之所以能够从那个什么狗屁方公子的阴影中彻彻底底地走出来,是因为有了移情别恋的对象,而那个人,正是我先前提过的那个人贱嘴臭命特硬,长得实在是太过于妖孽魅惑,整个京城之中,不管是男男女女,还是老老少少,都被迷得晕头转向,妥妥的就是一个超级大祸害的君漠现在,表姐已经被君漠那混蛋给勾跑了魂儿,此时此刻,已经连那个狗屁方公子是谁,定然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先前,有那个狗屁方公子的时候,你同表姐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现在,有了君漠这混蛋,你同表姐之间,还是只能落得一个没有任何可能” 出乎我意料的是,楼西宇并没有摆出一副肝肠欲断痛不欲生的架势,而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他挑了挑眉,特豁达地冲着我道:“芜儿要告诉我的坏消息,就只是这样” “呵呵呵呵呵呵,什么叫做就只是这样,这个消息,差不多都已经糟糕到了天塌下来的那种程度了吧 没事,你哭吧,我不笑话你,如果你需要,我还非常愿意将自己的肩膀借给你” “我好得很,为什么要哭” “我都懂,你就不要故作坚强了,我又不会耻笑你,来吧,哭吧”我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肩膀,很故意地往楼西宇所在的方向凑了又凑。 楼西宇特无奈地冲着我扯着唇笑了笑,随后用自己那大巴掌,在我的脑袋上重重地一拍,“芥儿找到了心上人,我替她由衷感到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难过半分” 我一面揉着微微作疼的脑袋,一面小声地嘟囔道:“你这,八成就是被刺激傻了吧” “对于以前的事,我早就已经释然了,只要芥儿欢喜就好”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她欢喜,我也跟着欢喜” “你你你”一向善于钻牛角尖,执拗到十八头 倔驴都拉不回来的楼西宇,今时今刻,竟然突然就想开了,这让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一下,还大张着嘴巴,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先前,芜儿不是一直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吗,现在,我不会再对着不属于我的草牵肠挂肚惶惶终日了,而是准备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那株草了,相信芜儿你也定然会替我感到高兴的吧”他笑得那是好一个春风拂面,那温暖的笑容,让我禁不住深深地沉溺下去,倘若是这世间,有值得我去守护的人的话,那定然就是他了吧,毕竟,这样温润如玉明媚阳光的谦谦君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打心眼里喜欢得不得了不得了吧 我摆足了一副小女儿家极尽娇羞的架势,冲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现在,可有了心怡的那株草” “还没有” “没有就好”我整张脸赤红滚烫一片,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今生最大的勇气,冲着他特强横地道,“要是有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见楼西宇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立马极尽小声地解释道:“你眼光不好,我怕你找错人,耽误了自己一辈子” “好,找到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你,只要你摇一下头,我立马重新另找”语气之中,满是宠溺的味道,听得我心中甜得就像是吃了蜜。 我强忍下喜悦之情,摆足了一脸的严肃,“这番话,我可是当真了,你说到,便一定要做到,不然,这辈子,我都会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缠着你,让你甩也甩不掉,至死方休” “好”楼西宇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对于眼前的他,我是越瞧越欢喜,终于,还是一个按捺不住,索性两只胳膊勾了他的脖子,直接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了一吻,然后红扑扑着整张脸,既羞涩又傲娇,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他道:“这么听话,奖励你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89章 自讨苦吃 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意料范围,这让楼西宇不由得大大地一惊,他那整张脸上,挂满了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诧异的神情,嘴角处还以肉眼明显可见的频率,微微抽搐了那么两下,而后,他又立马恢复了一派淡定从容,扯着唇淡淡地笑了笑,用大手掌在我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特无奈地冲着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芜儿还是这般调皮” 我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向阳花,“那你,喜欢吗” 楼西宇那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小德子那杀猪似的声音便特粗鲁地传了过来:“爷,楼少爷,你们两个,就算是叙旧,就算是之间的关系再好,好歹也应该稍微注意一下分寸啊,毕竟是两个大男人,搞得那么暧昧作甚,倘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这是在谈情说爱谈婚论嫁呢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吧,见好就收吧,再要谈下去,天色都要大亮了”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我极尽勉强地扯着唇从脸上挤出了一抹笑,一眼瞧上去就知道这是我那身为当朝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舅舅的招牌动作皮笑肉不笑我冲着小德子咬着牙切着齿,特没好气地道:“闭上你那张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小德子整张脸宛如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那是好一个又臭又长,瞧上去,满是一片苦大仇深,搞得就跟是被全天下的人都给生生地负尽似的,他扯着大嗓门,愤愤地冲着我道:“是是是,小的不说话,没人拿我当哑巴,不过,爷,你这,根本就是在拿小的当聋子和瞎子啊你们两个之间,稍微客套客套,嘘一下寒问一下暖,也倒是罢了,竟然还学起那这个沉浸在爱河之中的男男女女,摆足了一副郎情妾意的架势,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啊只是说几句暧昧的话,也倒是罢了,爷你怎么还完全不知道羞耻了,冲着人家楼公子又搂又抱还又亲的,弄得小的险些反胃,鸡皮疙瘩还结结实实地滚落了一地啊”说罢,小德子将自己那两根胳膊,死死地环抱在胸前,还一下下又一下下冲着我同楼兄狂甩着大白眼,摆足了一副打内心深处由衷鄙视唾弃我俩的架势,还一口一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煞有介事地连连感叹着。 我刚想要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冲着小德子往死里狂骂一通之际,小德子偏偏就抢先一步,赶在我前头开口了:“楼公子又不是你的亲大哥,血缘上更是有着十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爷你稍微客套客套,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非要那么热情作甚啊再说,你对你那亲爹,你那亲娘,你那亲舅舅,你那亲爷爷,你那亲表哥,你那亲表姐,都从来没有热情成这般模样啊” 听罢了小德子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嘴巴上下张了又张,久久地就是吐不出半个字 我就这样自顾自地抽搐了良久良久,害得整张脸都险些抽搐到直接就扭曲变形 这时,小德子又怨妇似的开口了:“爷,难不成,你对楼少爷,真的是起了什么断袖之意啧啧啧啧啧啧,你实在是太放肆了,太放肆了,太放肆了”末了,这厮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得亏你不是女儿身,否则,生生地放肆成这样,定然也守不了什么妇道,见异思迁、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红杏出墙、残花败柳、伤风败俗、喜新厌旧、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拈花惹草、眉来眼去、心猿意马、招蜂引蝶什么的,这些,定然也只会是常事,到时候,终免不了一个被众人揪扯着去点天灯浸猪笼骑木驴车裂啊” 听罢了小德子那张贱嘴中吐出的这些个混账话,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老血 再然后,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当场来了一个禽兽大变身,高举着拳头,恶狠狠地便冲着小德子狂扑了过去,一只手死死地揪扯住了他那衣领,凛冽的拳头还没有来得及冲着小德子那张极尽欠扁的脸上重重地招呼过去,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给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楼西宇特豁然大度地冲着我道:“芜儿,他这,也就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你何必非要同他去一般计较” “呵呵呵呵呵呵,楼兄,此言,实在是太过于差矣了,这怎么能够算是随口开的玩笑呢,这分明就是这狗奴才有意欺主啊今日里,我若是不将他打一个半死,他铁定认为我这个主子,是完完全全没有脾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以供他去撒着欢儿往死里欺负的死人呢”我一面恶狠狠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袖子高高地撸起,摆足了一副态度坚决到如同磐石那般无法转移的架势,“楼兄,你先去一旁坐下,饮饮茶,歇歇脚,瞧瞧热闹,我同这狗奴才之间的事情,你还是别管了” 说罢,我高高地举起拳头,特强硬地便要往 小德子的身前凑,结果,前脚刚凑过去,后脚,楼西宇便极尽强硬地将我整个人又给远远地拉到了一旁。 “楼兄”我气得直跺脚,“方才,这狗奴才到底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你不是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见了吗,他” “芜儿,你就便瞧在我的面子上,按着他去宽恕一下吧”楼西宇特诚恳地冲着我说着。 “我是那种大度的人吗”我气鼓鼓地说着。 楼西宇将他的两根手指,往我的脸上凑了又凑,然后随随便便地寻了一块肉,便重重地捏了下去,“当然是了”眼睛中宛如银河似的闪烁着熠熠的星光,从他那语气之中,我听出了满是宠溺的味道。 完了,在他的面前,我所有的滔天怒气,全部都彻彻底底地风流云散,消失了那叫一个干净,并且,从心底深处,还禁不住感到几分莫名的欣喜,我这不会是喜欢他,都喜欢到了失去自我的境地了吧 罢了罢了,眼下,美色当前,我又何必非要将这大好时光,白白地浪费在小德子一人的身上,完全是不值当,不值当得很呐 想到这里,我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将小德子空气似的完全无视,对着楼西宇笑吟吟地道:“瞧在楼兄的面子上,今夜里,这狗咬了我一口,我就不冲着他咬回去了”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楼西宇特欣慰地冲着我扯着唇淡淡地一笑。 “当初,我那舅舅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你二话没说,直接就一口回绝了,可谓是将他那老脸,给打得啪啪啪啪啪啪就是好一阵乱响,这拜师的眼光,可谓是高得很,那老家伙,瞧起来完全没个正形,倚老卖老还极尽变态,无德无能也没见有多大的才,他到底是怎么把你勾搭到手的”我摆足了一副兴冲冲的架势,冲着楼西宇刨根问底地似的追问道。 “芜儿误会了,师父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是这世上唯一能够让我五体投地拜服的人,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世俗之气,他淡泊傲物,光明磊落,一腔正气,仁人君子” 一谈起他的这位师父,楼西宇那整张脸上,便挂满了骄傲,原本言语并不多,一向喜欢沉默的他,此时此刻,话匣子立马大开,一串串又一串串的褒奖之词,完全就不加保留,通通都往那老家伙的身上狂甩着,甚至连“躬耕乐道,梅妻鹤子,枕石漱流,寓情山水,避世绝俗,沧海遗珠,飞遁鸣高,高风亮节,超脱隐逸,怀质抱真,蕙心兰质,金相玉质,淑质英才,才望高雅,志高清廉,与世无争,闲逸无忧,不同流俗,冰清玉洁,出尘脱俗”这样的词儿,都给搬出来用上了 那么一箩筐又一箩筐的词儿,听得我脑袋疼痛不已,两只耳朵更是“嗡嗡嗡嗡嗡嗡”就是好一阵乱响,宛如一窝蜜蜂在里面生生地筑了巢一般 不是,那老家伙,什么时候就这样光辉崇大了楼兄这,分明就是被猪油给蒙了眼吧果然,他还是少不更事,再加上没有我这般的慧眼,完全就没有办法去看破那个老家伙的真正面目啊 我还在用手掌死死地捂着疼得差不多快要当场就直接炸开的脑袋,自顾自地沉浸在疼痛之中完全无法自拔之际,这时,楼西宇又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了:“所谓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所谓或棹孤舟或杖藜,寻常适意钓长溪。草堂竹径在何处落日孤烟寒渚西;所谓松溪黑水新龙卵,桂洞生硝旧马牙,谁遣虞卿裁道帔,轻绡一匹染朝霞;所谓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所谓斗笠为帆扇作舟,五湖四海任遨游;所谓饥来一钵饭,困来展脚眠。愚人以为笑,智者谓之然;所谓朝隐四山猿鹤,夜枕一天星斗,纸被裹云眠,说的,正是师父这般真真正正的隐士”他那眼睛中,满是熠熠的碎光。 一称赞他的这位师父,他侃侃而谈滔滔不断,只是片刻,便说了就算是整整一年积攒起来,都不可能会有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的话 饶就是已经说了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还有些口干舌燥,但这些,仍旧是阻挡不了楼西宇的半分热情,他意犹未尽,并且兴致还活见鬼似的更加高昂,嘴巴再度毫无节制地大开大合,按着他的那位破师父又赞美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我就不该去问他这样的破问题,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啊 瞧他这幅架势,就算是一直赞美到天色大亮,他也照样是没有稍微停止下来的意思,于是乎我一个头疼难耐,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极尽粗鲁地将自己的手掌,就像是拍苍蝇一样,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那刚来得及大开的嘴巴上,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0章 回马枪 一巴掌痛痛快快地拍下去之后,楼西宇结结实实地诧异了整张脸,再也不发一言,只是瞪大了双眼,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地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着,一时之间,场面结结实实是有那么一些尴尬 我整个人禁不住在凛冽的寒风中凌乱了好一通,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还一度连累到自己的整张脸都险些跟着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 而后,我终于还是稍微恢复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理智,极尽勉强地扯着唇冲着楼西宇笑了笑,“呵呵呵呵呵呵,楼兄,你不用再多加赘述,白白地浪费唾沫了,我懂了,懂了,都懂了,此时此刻,已经对那个老家伙呃呃呃呃呃呃,不对,是对你的那位尊崇的师父,有了清清楚楚的认识,现在,不仅仅是你对你的那位师父五体投地拜服,现在,我也忍不住去冲着他五体投地拜服了”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再去被楼西宇用那些个高大上的词儿去好生折磨,于是乎求生欲极强的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一本正经地冲着他说着,整张脸上还挂满了极为难得的虔诚。 怕我都这样了,楼西宇仍旧是不信,我又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楼西宇将我的手掌,从他的嘴巴上轻轻地拿了下来,“芜儿,你不知道” 呜呜呜呜呜呜,张口师父闭口师父,不是师父长就是师父短的,这还有完没完了我整个人禁不住哭唧唧 为了自我拯救一番,不被叨扰至死,于是乎我赶忙扯远话题,特强硬地插嘴了,“楼兄啊,这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该歇息了,依照小弟瞧来,这地方倒是挺宽敞的,你就按着我稍微收留一下,给我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睡一下呗”我一面充满了哀求似的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劳累至极的架势,用手掌捂着嘴巴连连打着哈欠。 “芜儿,既然你这么困,就先去我暂住的房间里休息一下吧,我另外再去收拾其他房间”楼西宇特温柔地冲着我说着。 “嗯嗯嗯嗯嗯嗯,谢过楼兄”此时此刻,我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向阳花,整张脸上,要多阳光灿烂,便有多阳光灿烂。 “也麻烦楼公子,待会儿收拾其他房间的时候,也顺便帮我收拾一处,不需要很大很大,给我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睡一下就成”小德子特恬不知耻地说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最好,能离我们家爷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 听罢了小德子的那番话,我的整张脸禁不住彻彻底底地耷拉阴沉了下来,直接一个凛冽至极的眼刀,便冲着他狂甩了过去,完全没好气地冲着他怒斥道:“滚” “爷,别啊,这深更半夜,小的又衣着单薄,你让小的滚去哪里。小的又能滚去哪里呢小的在你身旁,好歹也贴身伺候了十几年,就算是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不是吗爷就稍微可怜一下小的,对小的慈悲一点吧”小德子一面凄凄惨惨戚戚地说着,一面拼了命地眨巴着眼睛,努力从眼眶中往外挤着泪珠。 “真的想要留下”我扯着唇冲着小德子坏笑着。 “嗯嗯嗯嗯嗯嗯”小德子摆足了一脸的纯良,点头如捣蒜。 “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谢过爷 ” “今夜里,你就在这里睡吧”我用手指指了指脚底下所的这片地面。 小德子一脸的委屈巴巴,“爷,这里,这” “不想睡这里,就滚出去以天为盖地为庐” “爷,小的会被冻死的”小德子特幽怨地盯着我瞧着。 “没事,我周家家大业大,又不缺你的一副棺材”我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特轻飘飘特不以为意地道。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小德子眼前陡然一黑,一个没能按捺住,险些就直接一头撞死在地上,他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还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用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着,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道:“爷,你这,也实在是,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方才,你冲着小爷我口出狂言,叫做什么人性了这里,要睡就睡,不睡,立马就滚”我嫉小德子如仇似的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近人情。 “芜儿”楼西宇冲着我大有斥责意味地说着,搞得就跟我到底是有多过分多过分似的。 一瞧到有救命稻草可以去依靠,小德子立马“蹭蹭蹭蹭蹭蹭”迈着大长腿,直直地奔着楼西宇而去,亲亲热热地拉着他那胳膊,还根本就止不住似的左摇摇右晃晃,“楼公子,就赏给我一个地方栖身吧,你瞧,现在,夜都已经这么深了,我只身寡人地在大街上到处溜达,着凉受寒事小,万一再碰到什么歹人,对我又劫财又劫色,财色两空不说,最后还劫了命去,该怎么办啊”小德子一面煞有介事地说着,一面将自己那眉头皱巴了了又皱巴,就仿佛是眼前真真切切地映现出了自己的悲惨下场似的。 “呵呵呵呵呵呵,放心好了,你皮那么厚,风吹不透,刀捅不透的,伤风受寒被人劫命什么的,完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还有,你长得也就一般般,勉勉强强能看,谈不上有什么色可言,但凡是个有眼有珠的,都不会对你这臭皮囊起什么玷污之意的,如此一来,又何来的劫色之说还有,怕劫财对吧,这更加地好办,把你身上的所有钱财,哪怕只是一枚铜板,全部都交出来,然后小爷我帮你在衣服上撕出几个大洞,出门之后,你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捧着破碗,这样,明眼人只需一瞧,便可以知道,你只是一个特穷酸特穷酸,都穷酸到能够令人发指的臭乞丐,对你避之还唯恐不及呢,又怎么会往你的面前凑上半分,更别谈冲着你劫财了如此一来,又哪来的什么劫财劫色劫命的忧虑既然已经没有了忧虑,赶快滚吧”我完全就事不关己说着风凉话,并且,这风凉话,还“嗖嗖嗖嗖嗖嗖”的,就跟是乱坟岗窜动的阴风似的 “爷,你这”小德子那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连累得整张脸都险些面瘫。 “对,小爷我就是没人性了,怎么了”我摆足了一副做大爷的架势,冲着小德子极尽嚣张跋扈地说着。 “芜儿”楼西宇又冲着我责怪道,语气之中,怪罪的意味,可谓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楼兄,你不用管他,这狗奴才” 还没待我来得及说完,楼西宇便将我打断了,“好了,芜儿,怎么说他都是你身旁最贴心的人,就算是再有过错,也不至于对他如此残忍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就是就是”小德子一脸的小人得志,忙不迭地开口连连附和着。 我高高地举起拳头,不管不顾地便追着小德子打,而楼西宇,却摆足了一副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不允许我去伤害小德子分毫,气气地抓着我的两根胳膊,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稍微放一下分毫。 在楼西宇的心中,将那个老家伙的地位,摆放得比我重,也倒是罢了,毕竟,那老家伙是他最最最尊崇敬爱的师父,虽然没什么德行,这,我好歹能够理解,现如今,竟然连小德子的地位,摆放的都比我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整个人又气又急,可劲儿地挣扎着,就像是原配夫人瞧见勾走自家相公的魂儿,将自家相公迷得五迷三道的狐狸精似的,铁了心想要让小德子好看 我挣扎得正起劲儿之时,楼西宇突然猝不及防地将我整个人紧紧地圈在了怀中,“芜儿,你冷静一点” “那你帮我教训他” “芜儿,他是你的人,自己人何必非要去为难自己人”楼西宇特苦口婆心地在我的耳旁说着。 “这狗奴才,我不要了现在,他同我不是自己人了,你总该能帮我去教训他,对着他痛下毒手了吧” “先去好好休息,这件事,明日里再说” “不打他一顿,我没有心情休息”我高高地撅起了自己的嘴巴。 “你先回房休息,我替你教训他”楼西宇言之凿凿地冲着我说着,语气之中,宠溺的味道,还一度浓郁到遮掩不住。 “真的”尽管知道他这,也只是在哄骗小孩子似的欺哄我,我还是禁不住喜笑颜开,笑得妥妥的就成了一个傻子。 楼西宇先是让小德子待在原地等他一下,然后牵着我的手上了楼,将我领到了他的房间之内,特不好意思地冲着我笑了笑,“芜儿,这里甚是简陋,同周家,完全就没有任何办法相比,你千万不要嫌弃” “嗳,哪里哪里,有个地方可以歇息,不被活活冻死,我就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楼兄实在是多虑了”我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既然不嫌弃,那便好生歇息吧” “嗯嗯嗯嗯嗯嗯”我特乖巧地连连应着。 楼西宇冲着我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冲着门口所在的方向走去。 “楼兄”我扯着大嗓门,冲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 “嗯,怎么了”楼西宇扭过头来,扯着唇冲着我淡淡地笑着。 “早点歇息,晚安” “嗯,晚安” 再然后,“啪嗒”一声,门被轻轻地合上。 我胡乱地踢掉了鞋子,火急火燎地直接窜上了床,用尚且残存着他体温的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全部都遮掩了一个那叫严严实实密不通风,一想到这上面还残存着楼兄的味道,我便禁不住高兴地直打滚儿。 我正在床上滚得甚为欢畅之际,这时,突然有一股子大力道,将大半截被子给狠狠地控制住,于是乎就像是准备破茧而出的蚕宝宝似的,可劲儿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还扭动过来又扭动过去的,终于,还是成地从被子中微微地探出来大半个脑袋。 一瞧见来人之后,我不由得彻彻底底地怔住了,弱弱地唤道:“楼,楼兄” 他这人,怎么还去而复返了,这回马枪杀的,完全就猝不及防啊 完了完了,我刚才的丑态,他肯定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全部都瞧去了,在他的面前,我是丢尽了人,也现尽了眼吧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的,真心不想,我只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1章 我打 我摆足了一副窘迫之状,整张脸变得一片赤红滚烫,而楼西宇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派泰然自若,一点点点点都没有要稍微按着我去责怪耻笑一下的意思,他扯着唇冲着我淡淡地笑了笑,大有感慨似的冲着我道:“芜儿不是说自己困了吗,方才瞧你那般能闹腾,精力,可谓是旺盛得很啊 ” “呃呃呃呃呃呃,这不是你我久别重逢,我完全控制不住地就感到一股子激动之情,并且,现在,这激动之情,还宛如脱缰的野马似的,在我的血液中疯狂翻涌,我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啊”我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就只是为了这个” “嗯嗯嗯嗯嗯嗯”我摆足了一脸的乖巧,点头如捣蒜。 “傻瓜,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楼西宇一面特宠溺地冲着我说着,一面用自己那大手掌,在我的脑袋上轻轻地拍打了一下。 “我对着你心心念念了一年多,如今,总算是得以见到活人了,我能不激动吗”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楼西宇那好看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芜儿这是在埋怨我” “说不埋怨,是假的,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我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用大拇指掐住了食指,留出了一小块等同指甲盖三分之一大小的地方,在楼西宇的面前晃了又晃。 “芜儿,当初,是我不好,不该不辞而别的”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惭愧之情。 我长长地吸了一下涩涩的鼻子,“下次,你可不许这样了” “嗯,我保证”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我努力将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又给强硬地逼了回去,没心没肺地冲着楼西宇扯着唇笑着,而他。 而后,我突然又想起了一桩事,冲着楼西宇道,“你怎么折而复返了” 他的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我突然就插口了,“难不成,你这是怕我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决心留下来陪我 ”我扯着唇坏笑着 ,而后又摆足了一副努力运转大脑去思考的架势,用手指一下下又一下下狂挠着头皮,自顾自似的道,“你都这般盛情了,我到底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 楼西宇哭笑不得地瞧着我,用大巴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终日里嘻嘻哈哈的,也没个正形 ”语气之中,满是无奈。 我甚为不满地说着,“哪里就没有正形了,我觉得我比那个老家伙呃呃呃呃呃呃,不对,是你那师父,比他正经多了还不止如此呢,我还比他更正人君子,比他更光明磊落,比他更学识渊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拜了我做师父” “说你没正形,现在,你反倒是更加地没正形起来了”说罢,楼西宇用自己那大巴掌,在我的脑袋上又是重重地一拍。 “我问你一桩事,你要老实回答” “嗯嗯嗯嗯嗯嗯,保证如实交代”我一面用手轻揉着被拍疼的脑袋,一面极尽乖巧地应着。 “这里离周府,也算不上有多远,乘马车一盏茶的时辰也差不多就能到了,你这大半夜的不回家 ,在外面的旅店借宿,也倒是罢了,怎么就不去寻个高档一点的,非要跑到这里” “呃呃呃呃呃呃,我说,我这是打算体验一下贫苦大众的那种拮据生活,顺便忆一下苦思一下甜,你信吗” 听罢了这番话,楼西宇未发一言,而是皱巴着眉头,用灼灼的目光不断地盯着我,盯得我那心,禁不住跟着狠狠地就是一虚。 “好吧好吧,我老实招了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今夜刚从周府那高墙大院里翻出来,小德子说大旅馆人多眼杂,并且,差不多还都是周家名下的产业,怕走漏什么风声,将我的行踪传到我们家老头那耳朵里,特意带我来这又破又烂的地方躲避一下,说来也赶巧,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楼兄你了” “哦,我竟然不知,芜儿你,竟然都要成亲了”楼西宇禁不住诧异了整张脸。 “是啊是啊,并且,婚期就在后日你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吧,直到现在,我也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打心底里仍旧是半分都接受不了” 而后,楼西宇又恢复了一派淡定从容,特豁达地冲着我道:“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嫁娶,乃是人之常情,芜儿你应该开心才是真是没想到,这次一下山,还能赶上喝你的喜酒”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呵呵呵呵呵呵,虽说嫁娶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点过一下头,都是我那好舅舅同我们家那老头强逼的,鸭子不愿意上架,还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赶着去上架,无论如何,那鸭子,也是开心不了的啊我就算是被活活打死,都不愿意如他们所愿,乖乖地娶了那个婆娘的”一字一顿字字铿锵,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芜儿,这可是喜事,你何必非要抗拒成这样呢” “呃呃呃呃呃呃,楼兄,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又黑又粗又矮又壮的,活脱脱的就是一口大水缸,长得实在是太丑太丑太丑了,说什么难登大雅之堂,都是轻的,她那,分明就是不堪入目惨绝人寰啊,我还年纪轻轻,不想就这样娶了这么一个丑婆娘进门啊,丢人现眼不说,你想想,半夜三更一睁眼,豁然就瞧见身旁一张鬼脸,那得多惊心动魄啊,要是心脏不够强大,我早晚会直接就一下子猝死过去啊”我一面煞有介事地说着,一面没按捺不住,特强烈地打了一个大哆嗦,周身上下的汗毛,还根根直立起来。 “芜儿” “好了好了,就别提那个丑婆娘了,大煞风景楼兄啊,就先让我在这里躲避两天呗,万一被我们家老头揪回去,我的这两条腿,肯定就逃脱不掉被生生打碎的悲惨命运了我知道,楼公子一向是慈悲为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这次,你也一定要好生可怜我一下”我一面柔着声哀求着,一面不断地冲着楼西宇眨巴着双眼,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模样。 “这样逃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啊”楼西宇摆足了一脸的严肃。 我特豁达地扯着唇笑了笑,“这俗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能逃一日,便是一日好了,何必非要去管那么多呢” “你呀”语气之中,满是无奈。 再然后,寒暄了好一阵之后,楼西宇特体贴地替我掖好了被角,同我道了一声“晚安”便转身走掉了。 瞧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我的心中登时被一大团温暖,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扯着唇傻笑了起来。 我还在睡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之际,一只万恶的大手,突然极尽粗鲁地扯着我的胳膊,便将我整个人从大床上强拖了起来,“爷,太阳都晒屁股了”小德子扯着大嗓门,冲着我的耳朵就是好一通狂吼,险些生生震碎我的耳膜。 我不悦至极,整张脸皱巴得生生扭曲变形,没好气地吼道:“滚” “老爷来了” 我没反应,眼睛一睁都不带那么一睁。 “相爷来了” 我仍旧是没反应,眼睛一睁都不带那么一睁。 “楼公子走了” 我还是没反应,眼睛一睁都不带那么一睁。 “酱香肘子,红烧排骨,糖醋鲤鱼,鱼香肉丝,水煮鱼,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红烧肉,回锅肉,东坡鱼,泡菜鱼,板栗烧鸡,水煮肉片,雪梨肘棒,素锅烤鸭,烤花揽桂鱼,纸包鸡,芝麻鱼球,熬黄花鱼,红烧鱼唇,龙凤双腿,四喜鸭子,酥炸春花肉,炸豆腐丸子,胡椒海参汤,奶汤银肺,换心乌贼,馏鱼片,炸菠菜脯,麻粉肘子,双味蹄筋,荷叶肉,福山烧小鸡,冬菇烧蹄筋,奶汤鲜核桃仁,什锦蜂窝豆腐,锅烧鸭,焖大虾,蜜汁金枣,龙眼凤肝,凤尾金鱼,蒜苗火鸡排,烤花揽鳜鱼,杨梅虾球,酒香椒盐肘子,奶汤蒲菜,清汤柳叶燕菜,玛瑙银杏,炒豆腐脑,番茄松鼠鱼,珊瑚金钩,扒酿海参,落叶琵琶虾,南煎丸子,龙潭钓玉牌,软烧豆腐,炸灌汤丸子紫桂焖大排” 小德子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在我的耳边念叨着,将我的口水都给勾出来了,并且,还水漫金山似的哗啦啦哗啦啦从嘴角处不断地往外流淌着,结结实实地弄湿了整个枕头,而我那肚子,也揭竿起义似的,沸水一般咕噜噜咕噜噜又咕噜噜咕噜噜,闹腾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 我瞪大了双眼,用舌头一下下又一下下舔着自己干巴巴的唇,冲着小德子满怀了期待,“哪儿呢,哪儿呢”还完全就止不住似的左瞧瞧右看看。 小德子一脸的无语,“下面呢” 我前脚刚身手麻利地从床上跳下,后脚,小德子便将我像扔麻袋似的,给重重地甩回了大床上,险些就生生弄折我的老腰。 “你你你,这是想要造反了不成” 见小德子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盯着我瞧着,我不由得便彻彻底底地怒了,“好你个狗奴才,竟然想要谋害自家主子,这么狼心狗肺铁石心肠,等一下,我便送你进宫做太监”我一面咬着牙切着齿,特愤愤不平地说着,一面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小德子狂甩着大白眼,要不是此刻整个身子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的一片,无论如何,我都得化身为禽兽,以山崩地摧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狠狠地冲着他猛扑过去,然后左勾拳右勾拳,左右双管齐下地冲着他那张讨人厌的臭脸上好一通招呼不可 小德子冷冷地瞧了我一眼,特幽怨地道:“爷没穿衣服没穿鞋,就这样出去,冻死事小,被人活活地耻笑死,事才大啊” “哦”我怔怔地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开始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 小德子一脸的幽怨之情,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道:“睡得跟头死猪似的,怎么唤都唤不醒,一听到有吃的,立马就生龙活虎地往床下跳,老爷说的可真真有理,除了吃吃吃,就是睡睡睡,爷你,就妥妥的是一头猪” 穿好衣服的我,迈着莲花碎步来到了小德子身旁,用手掌拍着他的肩膀,冲着他皮笑肉不笑,“方才,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小德子连连摆着手。 “我打”重重地一拳,便狠狠地捣在了小德子那肚子上。 我强忍着拳头传来的疼痛,冲着小德子警告意味甚浓地道:“下次,再敢蹬鼻子上脸,小爷我就把你吊在房梁上,当沙袋”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2章 饿瘦了,可就不好了 走了几步之后,见小德子死人似的杵在原地,保持着用双手捂着肚子的姿势,一动都不带那么稍微一动的,我扯着嗓子冲着他吼道:“还愣在那里作甚,难不成想要让小爷我背你下去”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威严。 “不敢,不敢,不敢”小德子怨妇似的,特幽怨地冲着我说着。 “不敢就赶快走啊,待会儿饭菜凉了不好吃了,你担待得起吗” “饭菜凉了,不怪自己睡懒觉耽搁了时间,这也要怪罪到我的头上,我简直比千古奇冤还要更加来得千古奇冤啊” “你” 我一拳头冲着小德子招呼了过去,没想到,他这次却没有乖乖地受着,而是手脚麻利地直接避开了,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怒火中烧,气得简直就快要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爆炸。 “爷,再要同小的计较下去,饭菜都要凉透了,凉透了,可就不好吃了”小德子幸灾乐祸地冲着我说着。 “你你你” “好了爷,这笔账,就先记着,日后再算好了还有,那个老家伙,现在,吃得正欢快呢,你若是再耽搁下去,他就要风卷残云,等待你的,也就只有杯盘狼藉了”小德子一面特豁达地说着,一面强拉了我的胳膊便往外走。 罢了罢了,瞧在美食的面子上,我就不同他一般见识了,至于和他之间的那笔账嘛,嘿嘿嘿嘿嘿嘿,等到吃饱喝足再变本加厉地去清算,也不晚啊我美滋滋地想着,并且在心中,不断地冲着小德子那背影狂甩着一句话“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来到楼下寻了一个圆凳坐了上去之后,那老家伙便忍不住冲着我敞开话匣子,按着我去可劲儿地奚落了,“这时辰,都快到晌午了,要不是肚子饿得实在是受不了,这会子,你仍旧是死猪似的窝在床上酣睡呢吧” 而后,这老家伙又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冲着楼西宇特郑重地问到:“西宇,这京城之中的纨绔子弟,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吗” 楼西宇特不好意思地扯着唇笑了笑,“师父,芜儿一向是勤快得很,兴许是昨晚实在是累坏了,所以才一不留意便睡到了现在” 对此,我在内心深处,表示一千个一万个赞同,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呵呵呵呵呵呵,楼公子真会说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爷,那是出了名的贪嘴好睡,今日里,还算是早的呢我们家老爷不在家的时候,我们爷能蒙着被,不吃不喝,昏天黑地地一觉睡到大晚上呢”小德子一本正经地拆我的台,“我们家爷,起床气还不是一般的大,他要是不想起,把他强拖起来,那人,倘若是我们家老爷还好说,要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他非得拎着刀,按着可怜巴巴既无助又弱小的我们,满京城好一通追杀不可啊”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我咬着牙切着齿地说着,还偷偷地拿着自己的脚,在小德子那脚上往死里就是好一通狂踩。 “是可小的又不是聋子,方才,楼公子那样违着良心去帮你说话,小的实在是瞧不下去啊”小德子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一派凛然大义大义凛然。 “我要弄死你”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冲着小德子扯着大嗓门吼着。 小德子摆足了一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做派,特有骨气地挺直了自己那腰板,“就算是爷你要弄死小的,小的还是忍不住去说” “既然你那么想被弄死,小爷我现在便成全了你”我一面气势极尽嚣张地说着,一面高高地举起了自己那拳头,冲着小德子那张讨人厌的臭脸上便准备疯狂地招呼过去 结果,拳头还没有来得及稍微接触到他的那张脸,楼西宇便猝不及防地出手了,一把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险些将我的骨头都给生生地捏碎。 我委屈巴巴地瞧着楼西宇,摆足了一副被狠狠欺凌到的架势,“楼兄,是他不好,他” “芜儿,这个时候,想必你是早就已经腹中饥寒了吧,先用饭” “呵呵呵呵呵呵,那可不是,要不是这样,就算是天塌了,我们家爷,也是断然不会乖乖地离开那张床啊”小德子又补了一句风凉话。 “你这狗奴才,既然那么急着去投胎,那小爷我,今日里就成全了你,立马送你上黄泉路”愤愤地甩罢了这番话之后,我整个人宛如溺水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大力地挣扎起来,拿出了所有吃奶的力气。 “好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要吃就吃,不吃立马滚”那老家伙用甚为凛冽的目光,狠狠地扫了我一眼。 再然后,楼西宇强按着我的胳膊,强迫我将自己那本来都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圆凳上,冲着我特郑重其事地道:“吃饭” 我特幽怨地瞧着楼西宇,怀揣了整整一肚子的怒气,可是却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根本就没有办法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于是乎我一面用差不能能够生生喷出怒火来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瞧着,一面用筷子狠狠地戳着碗中的白米饭,摆足了一副杀鸡给猴看的架势,这骇得小德子将自己那屁股,往那个老家伙所在的方向移了又移。 那个老家伙一派淡然,还破天荒地特热情地不断往小德子面前的碟子中夹着菜,一口一个“吃,吃,吃”不断地说着,小德子受宠若惊,欣然接受,吃得那是好一个有滋有味,摆足了一副享受至的模样,还有意没意地冲着我显摆着。 这让我甚是不悦,整张脸禁不住耷拉了又耷拉,于是乎冲着那老家伙开口了:“老前辈,你瞧错人了,你的乖徒弟,这不是端端正正地在这里坐着呢吗” “没瞧错啊”那个老家伙特豁达地说着。 “难不成,你这是嫌弃日子无聊得紧,想要将这狗奴才虏到山上去,给你做牛做马,打发消遣一下时间”一想到这老家伙脾气古怪难伺候,小德子在他的手底下,肯定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言,我禁不住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这狗奴才,你要是瞧上,便尽管弄去,就当是晚辈昨夜里对前辈出言冒犯的赔礼了”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小德子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目瞪口呆地瞧着我,下巴险些就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个老家伙瞧了瞧一脸嘚瑟的我,继而就开口道了,“没错,老夫我在山上的日子,的的确确是无聊得紧,不过,若是论起有趣来,他可万万是敌不上你的万分之一,就算是虏到山上去,给老夫做牛做马,供着老夫打发消遣一下时间,你,也绝对只能是不二人选啊” “就是,就是,就是”小德子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一面连连附和着。 “呵呵呵呵呵呵,可是,同晚辈比起来,前辈更明显是喜欢小德子多一些啊,前辈还是别不好意思了,喜欢就直说,晚辈特强烈地支持你将这个狗奴才弄走” “谁说老夫喜欢他了” “呵呵呵呵呵呵,你都直接绕过自己的徒弟,冲着他大献殷勤了还说不喜欢”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喜欢就是喜欢,直接说出来嘛,晚辈又不会耻笑你,并且,还非常愿意投你所好,将这个狗奴才拱手相让呢” “老夫说了,同你手底下的奴才比起来,老夫更喜欢你,你若是非要投老夫所好,便将自己拱手相让吧”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还以万马奔腾一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甚是欢快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连累得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直接生生抽搐到扭曲变形 让我跟着他去山上做野人,供他打供他骂,我就算是直接一头撞死,也万万不会应下啊,毕竟,我又不缺心眼 这老家伙,张口把我掳到山上去,闭口还是把我掳到山上去,这摆明了就是在很故意地同我过不去嘛我越想越气,一个没能按捺住,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冲着那老家伙狂甩过去一个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这时,小德子特不满地冲着我开口道了:“爷,小的好歹也鞍前马后地伺候了你十几年,对待小的,你怎么能够这么铁石心肠” “呵呵呵呵呵呵,你还有脸说,小爷我哪一天没有被你那张臭嘴往死里狂气,要不是小爷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又哪里能有小命活到今日既然韩大爷前辈喜欢你,还亲自屈尊给你加菜吃,都对你生生地好成这样了,我做个顺水人情怎么了再说了,将你送进宫做太监也是送,将你给韩大爷前辈也是送,相信这两个送比起来,你更喜欢后者吧,所以,小爷我才有意成全于你,你怎么就不知道稍微去感念我这恩德分毫呢”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去擦拭着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韩大爷前辈,你放心,就算是再痛,晚辈也会强忍着,将这爱,割了送给你” “老夫都说了,不喜欢他老夫之所以给他夹菜的原因,简单得很,倘若是猪肉涨价了,你会不对猪好点吗” 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地一抽,“你你你,这是要把他弄去卖掉” 那老家伙扯着唇笑了笑,“卖不卖的,暂且不说,不过你这奴才,确确实实是挺值钱的,饿瘦了,可就不好了” 我怔怔地问到:“这狗奴才怎么就值钱了”难不成,这老家伙在心里预谋着要将他卖到偏远地方去 给人家做上门女婿 这时,只见这老家伙从怀中拿出来一张纸,摊开一看是竟然是告示,上面清清楚楚地画着小德子的画像,画像下面还明码标价七百两白银 那个老家伙大有感慨意味地道:“这么值钱,得养的白白胖胖才行”说罢,他又给小德子夹了一大筷子红烧肉,示意让他赶快吃掉。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3章 打残了周家养 瞧着那张告示,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地就是一抽,冲着小德子没好气地痛斥道:“你这狗奴才,到底是背着小爷我做下了什么丧天良没人性的混账事,上了告示不说,竟然还被人开出了七百两白银的高价去悬赏,想必,恶行定然是还不少吧” 小德子诧异了整张脸,摆足了一副极尽无辜状,拨浪鼓似的狂摇着自己那脑袋。 “呵呵呵呵呵呵,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谦虚了,你到底做下了些什么,自己心里还能没点数吗”我摆足了一副睿智到能够看穿一切的架势,用灼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小德子瞧着,完全瞧热闹不嫌事大似的道,“来,说说吧,你到底是杀人了,放火了,打家了,劫舍了,强拐良家少女了,还是逼良为娼了” 小德子那嘴巴刚来得及上下稍微张了那么一下,我立马特强硬地就开口道了:“啧啧啧啧啧啧,真真是没想到,一向妥妥的就是一个怂包软蛋,一出事就只会卖主求荣的你,竟然背着小爷我,都穷凶极恶到这个份儿上了,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我前脚刚深入灵魂地感慨完,后脚便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兴冲冲地冲着楼西宇道:“楼兄楼兄楼兄,这个狗奴才,好歹也值七百两白银呢,我们不妨便大义灭亲一下,将他交给官差,也好,换一笔银子去茶楼听听小曲儿品品茶啊”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小德子那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并且,那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他怔怔地冲着我道:“爷,这些年,小的一直在竭尽全力掏心掏肺地在你的身旁侍候,就算是没有功劳,那苦劳也委实是不小啊,为了区区七百两白银,就要置我的性命安危于不顾,你这,也实在是忒没有人性了吧”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呵呵呵呵呵呵,小爷我就没有人性了,怎么了再说了,敢做就要敢当,既然坏事都已经做下了,报应就应该自己去勇敢地担着,总不至于让小爷我去帮你受下吧放心好了,就算是你所犯的恶行,再怎样令世人为之唾弃,小爷我也会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帮你留具全尸,替你料理后事,保证让你走的风风光光了无遗憾的”我整张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小德子眼前狠狠地一黑,整个人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芜儿”楼西宇冲着我大有责怪意味地说着,仿佛是在斥责我的冷酷冷血绝情。 为了让楼西宇不认为我 冷酷,不认为我冷血,不认为我绝情,于是乎我立马改变了对小德子的态度,对他,摆足了一副情真意切深情似海依依惜别的架势,“真真是没想到,你我主仆二人的情分,竟然,竟然就要这样生生地尽了,下辈子,你再来给小爷我鞠躬尽瘁当牛做马好了,也好继续去延续我们主仆之间未了的缘”我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扯着袖子,装模作样地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这辈子,都被爷你给祸害成这样了,下辈子,无论如何,小的也断然不能再遭你毒手了”小德子摆足了一脸的嫌弃之情,还不断地将自己的屁股往远离我的方向移了又移。 “呵呵呵呵呵呵,就跟小爷我到底有多稀罕你似的,可笑”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将自己的屁股往楼西宇那边不断地靠了又靠,能有多远就移去了多远。 我兴冲冲地冲着那个老家伙问道:“韩大爷前辈,不知,晚辈手底下这个蠢奴才,到底是犯下了何事,他平日里那么贪生怕死,想必,也做不出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天理难容的混账事,怎么也应该罪不至死吧” “嗯嗯嗯嗯嗯嗯”小德子摆足了一副极尽乖巧的模样,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虽说是罪不至死,但他那罪行,好歹都有资格上告示了,多少也应该按着他去小惩大诫一番,不至于太重,流放啊送进宫做太监啊什么的,也通通是可以的”我扯着唇坏笑着 ,笑得整个人东倒倒又西歪歪,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 而小德子,则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不断地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他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用灼灼的目光盯着我,还扯着唇冲着我莫名其妙地笑着。 我捂着抽疼的肚子,软趴趴一滩烂泥似的大半个身子都倒在了桌子上,“韩大爷前辈,你胡说什么呢,他犯下的事,完全是偷偷摸摸背着我做下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堂堂一个主谋,还能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的眉头,皱巴了又皱巴,瞧热闹似的死死地盯着我瞧着,再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张被蹂躏得皱皱巴巴的纸,展了开来之后一瞧,竟然又是一张告示,上面好丑好丑的画像下面,“周芜”那两个大喇喇的字眼,就这样狠狠地闯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猝不及防地便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噎了一下,不由得昏天黑地天翻地覆地就是好一阵咳嗽不止,咳得整张脸都生生地涨成了猪肝色。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我立马冲着那个老家伙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了:“韩大爷前辈,这种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地拿来开玩笑啊,晚辈行得端做得正,无论如何,也断然不可能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随后,我又摆足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死死地揪扯住了小德子的衣领,对待仇寇似的按着他的整个身子大力地摇晃着,眼睛中熊熊地燃烧着两团怒火,“难不成,是你这狗奴才,偷偷摸摸得打着小爷我的旗号去做的”此时此刻,我想要直接弄死小德子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得空前强烈。 “爷胡说什么呢,这哪一日,小的不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身边,又哪里来的法子脱身去做什么坏事啊,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啊,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按着爷你往死里弄,小的只是极尽无辜地当了爷你的赔死鬼啊”小德子委屈巴巴地说着。 “韩大爷前辈啊,不知,我们二人,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事啊”我微皱着眉头,紧张兮兮地冲着那个老家伙打探道。 只见那个老家伙两片黑灰色的唇上下张了张,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逃婚” 听罢了这番话,我同小德子死死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两个人特有默契地齐齐地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逃婚啊”我没心没肺地扯着唇笑着。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我们家爷逃婚啊”小德子自言自语似的连连附和着,笑得更是灿烂无比。 “ 就只是为了这件事,就把我们两个弄上了告示给全城通缉了,我们家那老头,竟然都这般兴师动众了,真真是难为他对我这个儿子的一片良苦用心了”我禁不住煞有介事地长长叹了又叹。 叹得差不多之后,我立马又换了一副面孔,兴冲冲地冲着那个老家伙打探道:“韩大爷前辈啊,不知道,告示上面,到底用了多少银子来悬赏我啊” 依照我这身价,怎么也应该比小德子高出个几倍,甚至是十几倍来吧在心中,我美滋滋地想着,两只眼睛中更是满怀了期待,不断地闪烁着熠熠的光。 那个老家伙并没有开口图露出半个字,只是伸出手冲着我比划了那么一下 。 “七千 ”我一脸的兴奋。 那个老家伙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 “七万 ”我兴奋到整个人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直接就爆炸了。 那个老家伙又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 “七十万”我一脸的诧异,真真是打死都没想到,在我那父亲的心目中,我竟然贵重到了这个份儿上,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立马抱着他那大腿痛哭流涕。 那个老家伙还是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 “七百 万”我一面颤颤巍巍地说着,一面为父亲对我的那片一直以来都深藏不露的爱,而五体投地地深深折服,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滴。 “错了错了,都太高了,太高了也就只是七百而已”那个老家伙明显是不耐烦了,没好气地扯着大嗓门冲着我怒吼着。 我将自己好不容易才从眼眶中挤出来的泪滴,又给拼命地弄回了眼眶中去,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毕竟也是周府的长子长孙啊,怎么能同一个奴才一样呢 ,难不成,是七百两金子” “是是是,你们两个,七百后面跟着的,确实是不一样” “这才对嘛”我一脸的小傲娇。 “只不过,你纯属是多想了,你那七百后面跟着的,不是银子,更不是金子,而是铜板” 听罢了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甚是猛烈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我愤愤不平地道:“这这这,也实在是太不值钱了吧他区区一个奴才,何德何能能比我这个主子身价高啊,根本就是很没有道理啊” 那个老家伙将那张告示在我的眼前晃荡了又晃荡, “不不不,你这小犊子,可比你的奴才,值钱多了,这不是下面还有吗,冲着你打一棍子,一百两银子,一巴掌,五十两,一拳头,一百两,一脚,一百两” 听罢了这番话,我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彻彻底底地收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妥妥的变成了死鱼眼 那个老家伙扯着唇坏笑着,微微眯着眼,将自己手中的那张告示,往小德子的面前凑了又凑,“这下面,还有一趟小字,老夫老眼昏花,实在是瞧不很清楚,来,小德子,你权且念来听听吧” 小德子强忍着笑:“下面标注着这样一句话尽管下死手,越重越好,打残了周家养”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4章 斗嘴 听罢了小德子那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原本以为我那父亲,好歹也是良心未泯,在他那心中,将我视作宝贝珍视,真真是没想到,他这是唯恐怕我在外面不被旁人给生生地打死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这对我,也真真是太过心狠了吧,简直都狠到了足以令天地为之发指,世人为之唾弃的地步了呜呜呜呜呜呜,鬼知道我上辈子到底是亏欠了他什么,以至于这辈子被他这般往死里狂虐啊 我越想越觉得心痛,肝痛,脾痛,肺痛,肾痛,心肝脾肺肾都齐齐地跟着好一阵乱痛不止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脑袋,一个人黯然神伤之际,并且还深深地沉浸在黯然神伤之中完全无法自拔之时,这个老家伙特不合时宜地扯着嗓子轻笑了几声,“呵呵呵呵呵呵,冲着你打一棍子,就是一百两银子,一巴掌,就是五十两,一拳头,就是一百两,一脚,就是一百两这财来的,就跟是大风刮来的似的,你们周家,果真是财大气粗,并且,还粗得很呐西宇啊,既然,他们周家都这样说了,我们不妨就如一下他们的愿,按着这小犊子往死里就是一通乱打,这样,师父就有钱给你盖大宅子,并且,还能顺便替你讨几房老婆了” 我气得眼前陡然一黑,整个身子甚为猛烈地就是一晃,若不是楼西宇伸出手来搀扶得及时,此时此刻,我定然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了 楼西宇一面小心翼翼地将我的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了自己的怀里,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道:“师父,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继续按着芜儿打趣了” “嗬,世人都常说,娶了媳妇忘了爹娘,现如今,这媳妇还没有讨到呢,就只是一个小兄弟,便让你对着我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亲师父,生生地疏离成这样了,倘若是日后娶了媳妇,那还了得” “那这媳妇,徒儿今后不娶了便是”楼西宇一本正经地道。 那个老家伙的嘴巴,刚上下稍微张了那么一下,还没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我便直接抢先一步开口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媳妇,怎么可以不娶呢倘若是在娶媳妇与要师父之间,只能选择一件的话,依照我瞧来,这师父,你还是不要好了,反正他长得又丑,脾气又臭,嘴巴又毒,只能使唤你做这做那,不能给你洗衣铺被暖床做饭不说,更关键的是,完全生不出半个孩子啊,选了他,你们楼家,可就再也没有后继的香火了”语气之中,挖苦嘲讽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芜儿”楼西宇一面冲着我大声斥责着,一面用大手掌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生怕我管不住自己的这张臭嘴,一个多嘴,便当场将那个老家伙给活活气死似的。 那个老家伙用凛冽的目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西宇,待会儿,你去周家问一下,既然冲着这小犊子,打一棍子,就是一百两银子,一巴掌,就是五十两,一拳头,就是一百两,一脚,就是一百两,那撕破他这张臭嘴,割掉他那根破舌头,又会给出多少银子依照为师瞧来,怎么样,也应该是数以千,以万计了吧” 我特强硬地一把掰开了楼西宇那强硬堵在我嘴巴上的大手掌,特愤愤不平地冲着那老家伙道:“呵呵呵呵呵呵,楼兄还说你这老家伙,是什么不图名不图利,功成就身退的世外高人,今日里一瞧,也不过就是如此,徒担着一个高大上的虚名罢了,可若是除了这虚名之外,你不过就是一个狂妄无知,目中无人,不通人情世故,偏执又变态的的老顽固罢了我们家那老头,也就只是那么一说,无非想要按着我恐吓恐吓,逼着我乖乖回到周府,去同那个臭婆娘成婚罢了,你倘若是真敢伤了我半分毫毛,还敢以此去周府邀功请赏,估计,也就只能落得一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罢了我们周府的那些个家丁,可一等一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你若是嫌自己命大,实在是想要找死一下,就尽管去,我绝对不拦着你”说罢,我特轻蔑而又挑衅意味甚浓地冲着那个老家伙扯着唇笑着。 这个老家伙彻彻底底地被我激怒,气得吹胡子瞪眼,极尽狠戾地道:“嗬,老夫我纵横沙场十三年,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老夫倒是想要好好地去领教领教,瞧瞧你们周府的家丁,那身手,究竟能够高到哪里去西宇,赶快拿着匕首,割下这小犊子的舌头,待会儿,你我师徒二人,便拿着它,去周府邀功请赏” 见楼西宇只是木头桩子似的,一动都不带那么稍微一动地杵在那里,始终都保持着用大巴掌死死地捂着我的嘴巴的动作,整张脸上挂满了为难以及无奈,这个老家伙禁不住就恼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照做” 楼西宇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但仍旧是丝毫都没有要听命照做的意思,这让我的心中,陡然间就生起了一股子浓浓的暖意果然,在他的心中,我的位置,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都可以让他为了维护我,而去违抗师命的境地了吧 若是能够同他 结为百年之好,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儿女绕膝,与子偕老,那我这一生,定然是圆满到简直就不能够再去圆满了吧我的思绪,禁不住越飘越远,眼前,还情不自禁地展现出了自己同他郎情妾意如胶似漆的画面,心中,比抹了一层蜜还要来得更加地甜 我还在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一度而无法自拔,这时,那个老家伙突然用粗噶的声音,将我生生地从梦境之中,又给拉回到了现实,还差点就震碎我的耳朵。 “难不成,这种事情,还要让为师亲自去做”那个老家伙怒睁着圆眼,并且,那两个眼珠子,险些就直接生生地从眼眶之中滚落出来,这幅模样,说什么鬼见愁都是轻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地吓死活人。 楼西宇将自己的声音柔了又柔,哀求似的道:“师父,芜儿他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拜师之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唯师命是从,怎么,这保证一到了这小犊子的身上,就通通都不做数了” “师父,徒儿,徒儿”楼西宇吞吞吐吐了大半天,久久地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还甚感羞愧似的将自己那脑袋低了又低,差不多都快要将整张脸,都深深地埋到地面上去了。 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在有意欺负老实人呐我一个没能按捺住,便偷偷地在心中按着这个老家伙的十八辈祖宗挨个儿问候起来 我实在是不忍心瞧见一心为我着想,还想要尽全力护我周全楼西宇如此为难,于是乎直接便插口了:“老家伙,楼兄同我,不是亲兄弟,更胜似亲兄弟,你这样倚老卖老,摆足一副师父的臭架子,强迫着他去割自己兄弟的舌头,岂不是在将他往不仁不义的境地里逼” “嗬,就你这小犊子,还能知道什么叫做仁义” “比不得你,自己不仁不义,还收了一个有仁有义的好徒弟,倘若我是你,定然会老脸羞愧难当,直接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了呢你可倒是好,不去撞死,也倒是罢了,竟然连羞愧都不知道羞愧那么一下,还厚颜无耻地在这里各种指手画脚,各种盛气凌人,各种趾高气昂还什么韩羞含羞的,我瞧你,是越老越将自己那脸皮都不要,越老越是不知羞”我大义凛然凛然大义地说着,末了,我极尽蔑视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老家伙,这舌头,你若是想要,何必非要去假他人之手,自己拿刀亲自来割就是了”说罢之后,还不忘冲着那个老家伙吐了吐舌头,挤出了一个鬼脸。 “你当真以为老夫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不是已经在对着我怎么样了吗,我不是还是一样地宁折不屈,还是一样地有骨气” “耍弄一下自己的那张臭嘴到底是有多贱,也能算得上是什么宁折不屈,算得上是有什么骨气” “那也总比你这老家伙倚老卖老为老不尊要来得强强过万倍” “这样牙尖嘴利咄咄逼人,你就不怕老夫真的弄死你” “反正今时今日,你也已经是偌大一把年纪,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快死了,而我,也因为自己这张贱嘴,时时刻刻都有被人活活打死的风险,也等同是快死了,你我都是将死之人,死人何必非要去为难死人呢”我先是长长地一叹,继而又自顾自似的开口了,“倘若是你非要按着我为难,也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度量小,还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你害我早奔黄泉,我也一定会让你死后也不得安生,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托梦给我们家那老头,让他有事没事就将你的尸体挖出来晒晒太阳,用鞭子帮你舒活舒活筋骨,亦或者是将你的尸体挂在墙头,供百姓们观瞻”我一脸的小嘚瑟。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这个老家伙毫无任何征兆地突然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嗬,你这小犊子,倒真真有趣得紧,前一秒差不多能将老夫给活活气死,下一秒又让老夫哭笑不得,这世上,能够如此让老夫情绪如此反复失常之人,有史以来,你算是头一个老夫真想去你们周府好生瞧瞧,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父母,能把你养得这般另类” “呵呵呵呵呵呵,自己情绪反复失常,不从自己身上去好生找找原因,归结一下到底是不是因为太过于变态所致,反而是将这么大一顶黑锅,特莫名其妙地便强扣在我的脑门上,真真是好没有道理再说了,我正常得很,一点点点点都不另类,另类的,分明就是你这老怪物” 我刚想继续按着这老家伙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就是好一通斥责之际,楼西宇突然一把将我整个人强按进了他那怀里,低着声音冲着我道:“逃婚,犯下了这么大的事,被抓回去,定然会被打个半死,你若是还想要安然无恙地活下去,便只能如仰仗一下师父,毕竟,他老人家,可是我们整个国家的救国功臣,就连当今圣上,也不得不冲着他礼让三分” 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5章 比小白脸还小白脸 楼西宇的这番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眼前的这老家伙,脾气这么古怪,不按着我百般奚落挖苦,便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他,还能有那么好心,愿意伸手来帮我一把 这怎么想怎么是完全就不可能的事啊 我怔怔地冲着楼西宇低声道:“楼兄,就你这师父,不冲着我落井下石,便已经是顶好顶好的美事了,现在,让我去指望他,能指得住吗” “师父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低声下气地求他两句,他一定会答应的”楼西宇摆足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郑重其事地冲着我道。 我摆足了一副不耻下问的架势,冲着楼西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算得上是低声下气让他打两棍子,解解气,还是我完全抛却自己这张脸,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哭得天昏地暗惨绝人寰” 这样做,虽然打心底里是完全接受不了,但只要这个老家伙稍微去点一下头,或者是开个口,我仍旧会违逆自己的本心,乖乖去照做的,毕竟,生命诚可贵啊,我还这么年纪轻轻,实在是不想被我那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父亲,给抓回周府,然后像是对待什么仇寇似的对待我,拎着腿骨粗细的棍子,不管不顾地就将我生生地往死里打啊,呜呜呜呜呜呜,真的是好生不想啊 楼西宇冲着我扯着唇笑了笑,“倒也不用如此,芜儿,你只需要将自己对师父的态度,稍微放得恭敬虔诚一些,便是了” 听罢了这番话,我不由得深深地诧异了整张脸,“就只是这么简单” “嗯嗯嗯嗯嗯嗯,就只是这么简单”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那个老家伙突然特强硬地就直接开口了:“西宇,瞧这个小犊子笑得如此灿烂,定然是冲着你乱说为师的坏话了吧”语气之中,满是笃定,仿佛他真真切切地听去了似的,并且,他那眼睛之中,不友善的意味,可谓是甚浓。 那个老家伙的目光,堪称是凛冽入骨,就跟是饿狼瞧见了小羊似的,并且,他那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从始至终,一眨都不带那么稍微一眨的,这让我感觉自己的脊梁骨处,“嗖嗖嗖嗖嗖嗖”,完全就止不住似的,好一阵狂窜阴风,整个身子还一下下接连一下下地剧烈打着寒战。 良久之后,我才稍微得以缓过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神,于是乎想也没想,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冲着那老家伙大献着殷勤,频频地往他面前的碟子中夹着菜,还特热情地道:“老前辈,吃,吃,赶快吃啊你瞧瞧你这般瘦骨嶙峋的,想必,在山上,定然是很难吃饱啊”我越说越煽情,最后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那个老家伙冲着我完全就没好气地道:“嗬,你这小犊子,难不成,是偷偷摸摸地在这饭菜中下了毒” 罢了罢了,谁让我有求于他呢,求人者自然是要低人一等,极尽卑躬屈膝之能事的 ,并且,这还是惯例,自古有之啊 我强忍着想要痛痛快快地冲着这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的老家伙翻脸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唇干巴巴地笑了那么两声,然后特虔诚地道:“韩大爷前辈,晚辈这不是想要帮着楼兄,在你的面前多尽尽孝心嘛,怎么会往你的饭菜里下毒呢,怎么会啊” 这老家伙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老夫有徒弟,就算是尽孝心,也万万是轮不到你这小犊子啊再说了,你不耍弄你那张贱嘴,将老夫给活活气死,老夫就已经知足得很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承了你这莫名其妙的孝心呐西宇,将这些饭菜,端下去喂狗” 我急急地道:“韩大爷前辈,别呀,晚辈真的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你就稍微接受一下吧” 这个老家伙将自己那眉头,皱巴了又皱巴,恶狠狠地冲着我直接甩过来了这么一句话“哼,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一旁的小德子完全就瞧热闹不嫌事大,郑重其事地替这老家伙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 我的嘴角禁不住狠狠地就是一抽,嫉小德子如仇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两眼,随后又摆足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冲着这老家伙的柔声哀求,:“谁说晚辈这是无事献殷勤了,晚辈这是有事才献的殷勤”我一面可怜巴巴地说着,一面冲着这个老家伙狂眨着自己的两只眼,整张脸上,挂满了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期待的神情。 我的话音前脚刚轻飘飘地落下,后脚,这老家伙连想都没想,便直接一口拒绝了,“老夫不答应” “韩大爷前辈可还没有问什么事呢”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 “不管是什么事,老夫我都不会答应”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罢了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还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 “师父”楼西宇哀求意味甚浓地冲着那个老家伙道。 “西宇,为师一向是没有什么好脾气,这,你是知道的,如今,肯瞧在你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宽恕这小犊子,任他蹬鼻子上脸地冲着为师出言不逊,便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这小犊子的事,为师绝对不会去管,并且,为师也绝对不允许你去插一下手,免得惹祸上身” “师父” 见楼西宇死死纠缠,这个老家伙愤愤地道:“你我师徒二人,还是冷眼旁观的好,毕竟,这小犊子,完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自己犯下的事,也理应自己去一力承担,就算是承担不了,他不是还有什么表姐皇贵妃,表哥当朝状元,舅舅当朝相国什么的吗,有这么些强大的靠山,他一定会安然无恙得很,又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呃呃呃呃呃呃,话虽如此,但是” 还没待我来得及但是出一个所以然,这老家伙便很没有礼貌地直接将我打断了,“如此,就对了,还但什么是”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抽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此时此刻,想要直接去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的甚为强烈。 “师父”楼西宇仍旧是贼心不死,再度 冲着这个老家伙极尽哀求之能事。 这老家伙特豁达地道:“西宇,这小犊子好得很,你完全犯不上去替他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那些个担忧,只不过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罢了,实在是比画蛇添足还要来得更加地多余啊” 最后,不管是楼西宇再怎样去冲着这个老家伙软磨硬泡可劲儿哀求,他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不愿意伸出手来按着我稍微去搭救一下 这让楼西宇很无奈,而我,更是无以复加不可言表地无奈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可怜巴巴地死死地抓扯着楼西宇的胳膊,用眼神冲着他求助 正当我们两个用眼神交流得浑然忘我之际,那两扇年久失修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用蛮力给狠狠地踹倒了 它们这一倒可不打紧,弄得整个房间中到处都是尘土飞扬,刺激得我情不自禁重重地狂打了几个大喷嚏。 等到尘土散得差不多之时,我们几个,已然被一群官差给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了,我整个人诧异得差不多就快要生生惊掉下巴。 而后,围成一个大圈的官差们,很自觉地从中让开了一个一人宽的路,再然后,表哥便笑吟吟地现身了,“芜儿,你还果真是在这里,真是让我们一通好找”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莫不是这狗奴才,背着我,去偷偷地给你通风报信了” 小德子一脸的无辜,拨浪鼓似的冲着我狂摇着头,努力凭借着这,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什么,只是今日心情不错,随随便便掐指一算,便算出了你在这里”君漠那混蛋一面说着,一面从表哥的身后走了出来,笑得,那是好一个小人得志,极尽贱兮兮。 原来,又是这混蛋冲着我下的黑手 我一个没能承受住,眼前陡然间就是一黑,整个身子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毫无半分力道,不由自主地往前狠狠地一倾,幸亏楼西宇及时出手,将我一把扯进了他那怀里,否则,吾命休矣啊 我一面老老实实地倚靠在楼西宇的怀里,一面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去平复自己那颗惊魂未定的心。 熟练,我这惊魂未定的心,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平复一下,下一刻,那混蛋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只温热的手狠狠地扣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就像是拎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地便将我从楼西宇的怀中强拽了出来,害得我从空中猛烈地旋转了好些个圈,再然后直接一头狠狠地扎进了他那坚实的胸膛上,撞得我面目生生地扭曲到变形,鼻梁处更是不断地传来骨头断掉似的剧痛,眼泪特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我还沉浸在深深的痛苦之中,一度而无法自拔之时,那混蛋突然特强硬地扯掉了我身上的那件水绿色的斗篷,任它像落叶一般跌在地上,害得我整个身子在凛冽的冷风之中不断地瑟缩着,我一面揉着自己那疼痛不止的鼻梁,一面咬着牙切着齿,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冲着这混蛋吼道:“你这是作甚” “脏了,丢掉”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话音刚落下,那混蛋便将尚且带着自己体温的斗篷,强硬地套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不脏,你的才脏呢”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发泄意味甚浓地按着那混蛋的斗篷大力地拽扯着。 那混蛋攥住了我的两个手腕,目光直直地冲着楼西宇所在的方向投了过去,“那个,就是你的心上人长得,倒还挺小白脸嘛” “呵呵呵呵呵呵,他那要是能算得上是什么小白脸,那你,肯定就是小白脸中的小白脸啊”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冲着这混蛋狂甩着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6章 咄咄逼人 没想到,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非但是没怒,反而还活见鬼似的扯着唇笑了起来,“芜儿真的是这般认为” “呵呵呵呵呵呵,自己到底是什么德行,自己心里还能没有半分的数吗一个大男人,竟然长得比女人还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简直就是很没有天理啊” 这混蛋一脸的兴冲冲,“本君长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我懒得对这混蛋浪费口舌再去多说些什么,只能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地强笑着,仅以此,去强烈地表达自己对这混蛋的深度厌恶憎恨以及嫌弃之情。 这混蛋伸出长臂,将我整个人往怀里揽了又揽,扯着樱红色的唇冲着我坏笑着:“放心,就算是长得倾国倾城,本君也绝对不会去祸害什么国什么百姓的,就算是要祸害,本君也只去祸害你一个” “别别别,你还是饶了我吧,我福薄命浅不经克,你”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说完,这混蛋就特别强硬地开口道了:“ 本君寿山福海,不介意分你一点” 我愤愤地道:“我介意” 那混蛋冲着我笑吟吟地道:“本君完全不介意” “我特别介意” “本君完全不介意” “我特别介意”我特意将自己的声音拔高了几度,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结结实实地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一道道凛冽的目光,“刷刷刷 ”冲着我狂甩了过来,一瞬间,我禁不住产生了一股子做贼心虚的错觉。 那混蛋旁若无人地将那件银白色斗篷上的帽子,扣在了我的脑袋上,差不多遮住了我的大半张脸,他那温热的手指,还极尽暧昧地在我的脸上轻蹭着,摆足了一副对我情深似海的架势,“倘若芜儿实在介意,日后,多给本君生几个小鲛人就是” 听罢此言,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君漠,我喜欢的人,眼下,就在那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呢,倘若是他愿意娶了我,你可要乖乖遵守我们之间的赌约,回到南海,在我有生之日,再也不要上岸”我郑重其事地说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禁不住略有怒意,他那十根手指头,狠狠地嵌进了我胳膊上的肉里,“就这么急着想要甩掉本君” “一直都这么急,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罢,我直接冲着这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白眼。 “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白脸” “嗯嗯嗯嗯嗯嗯,很喜欢很喜欢”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继而又一本正经地道,“今生今世,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志向,只要能够嫁给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芜,你这样,又置本君于何地”那混蛋的眼睛中,狂窜着两团怒火,险些要将我给活活烧死。 “我不喜欢你,不愿意再见到你,这些,你不是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吗既然都已经再清楚不过,那你又怎么能够去怪罪我” “周芜,你对待本君,就不能稍微仁慈一点吗非要这样拿着钝刀,一下下又一下下地往本君的心上猛戳,戳得血肉模糊,戳成一坨血泥,你才开心吗” 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可谓是甚浓,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君漠,我”一时之间,我禁不住狠狠地语塞,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并且,只是瞧见他这么一副难过的模样,整颗心还莫名其妙地跟着就是好一阵抽疼,疼得我冷汗淋漓,禁不住大口大口地狂喘着冷气。 我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面色一片惨白,眼前还不断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 打内心深处,我忍不住严重怀疑,这混蛋,定然是冲着我施了什么邪术,打算要让我直接就这样生生地心疼而死啊 这混蛋,真真是太卑鄙了,我越想越气,索性将他的十八辈祖宗,一股脑儿地揪扯了出来,挨个儿昏天黑劈头盖脸地往死里就是好一通狂骂不止 君漠将自己的温热的大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故作关切地道:“这可是突患了什么恶疾” 那句“恶疾你大爷啊”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偏偏就在这时,楼西宇也冲了过来,用手掌贴在我的额头上试着温度,紧张兮兮冲着我道:“芜儿,你这是怎么了” 那混蛋的那张妖孽脸,不断地黑沉了又黑沉,黑得简直就能够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来,他极尽张狂地道:“把你的脏手,从她的脑袋上拿开” 听罢了这番话,楼西宇整个人狠狠地一怔,他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我便特霸气地开口道了:“ 把你的脏手,从我的身上拿开” 君漠那张臭脸,此时此刻,是更加地难看了,他直接将楼西宇一把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然后将我整个人打横抱起,转身便冲着门口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这混蛋,到底要作甚”我整个人宛如溺水一般,张着胳膊踢着腿,拼了老命地奋力挣扎,扒拉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嗖嗖嗖”地就是好一阵乱响不已。 “不带你走,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瞧着你被那小白脸给勾搭了去”那混蛋冲着我咬着牙切着齿,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君漠,你放我下去” “不放” “你何必要将大好的时光,全部都浪费在我的身上,我只是区区一个凡人,区区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罢了”我特无力地说着,还频频冲着这混蛋狂甩着大白眼。 “偷走了本君的心,还想要让本君放过你,妄想” 面对这根本就不讲道理的混蛋,我哭丧着整张脸,“谁稀罕你那什么破心了,我才没有偷” “本君的心,现如今,就在你的身上了,你还敢说自己没偷” “呵呵呵呵呵呵,那你再拿回去不就成了” 那混蛋愤愤地冲着我道:“说拿就拿,你当本君的心是什么” 走了还没有两步,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极为凛冽的声音,“站住”一听,就知道是那个老家伙。 那混蛋置若罔闻,继续抱着我往前走,这时,那个老家伙又道了:“嗬,小子,推了老夫的徒弟,还从老夫的手底下弄去了这个小犊子,现如今,想走就走” 那混蛋仍旧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抱着我继续走。 如此这般轻慢的态度,彻彻底底地将那个老家伙给惹恼了,惹得他整个人气到差不多快要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爆炸,声音更是大了又大,“穿白衣服的那个小畜生,你给老夫站住” 无疑,这一屋子活人之中,也就只有这混蛋穿了这种极尽招摇的颜色 熟料,这混蛋偏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觉悟,仍旧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抱着我继续往前走。 这气得那个老家伙吹胡子瞪眼,眼前陡然就是一黑,险些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彻彻底底地瞧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按着这混蛋的胸膛狠狠地捣了两下,“喂,穿白衣服的小畜生,那个老家伙喊你呢” 只见这混蛋扯着唇笑了笑,然后悠悠然地开口道了:“那个老家伙眼瞎,也倒是罢了,怎么芜儿你,也生生地跟着眼瞎起来了”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纠正我,“这是银白色,可不是什么白色芜儿,你的眼睛,同那个老家伙一样,可还真是瞎得不轻,我这便带你回去,给你好生地瞧瞧眼” 话音刚一落下,在场的所有官差,皆不成体统地笑出了猪声。 那个老家伙气得宛如在凛冽的劲风吹拂之下,树枝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狂响不止树叶子一般,身子实在是颤抖得不成样子,颤得整把老骨头,时时刻刻都有摔在地上跌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的危险这让我打内心深处,忍不住替他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深深地忧虑不已 我又用胳膊肘狠狠地捣了捣那混蛋的胸膛,没好气地冲着他道:“你这厮,不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进退有度什么的吗虽说那个老家伙是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怎么样也是一个老人家,方才,你可差点就直接气死人家,君公子,你那礼貌呢 ” “未过门的娘子都快要被外面的野男人给拐跑了,本君没有大开杀戒,便已经是不错的了,至于那什么礼貌嘛,便让它去喂狗好了,本君要你就足够了”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扯着唇小人得志似的冲着我坏笑着。 “你你你,还真是无耻啊” “只要芜儿你喜欢,本君还可以更无耻一点” 听罢了这番话,我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那个老家伙步步生风地来到了君漠那混蛋的面前,死死地揪扯着他的衣领,命令似的道:“立马将这小犊子给老夫放下” “不可能”那混蛋极尽轻蔑地扯着唇微微一笑,“老家伙,这是我同芜儿之间的事,你区区一个外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去插手啊你还是识点趣,乖乖自己退下的好,我可不想要 冲着你一个老人家动粗,倘若是一个不幸给流传了出去,我可丢不起这人再说了,你这么弱不禁风,估计比那个小白脸,还要来得更加地体弱,一推就倒,岂不是显得我恃强凌弱” 那个老家伙气得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吸着冷气,这时,这混蛋又道了,“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学人家绿林好汉行侠仗义,简直就是螳臂当车,愚妄至极” “你你你”那个老家伙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那混蛋,两只眼睛瞪得巨大,险些就直接从眼眶中生生地滚落出来。 这混蛋一脸该死的豁达,轻飘飘地道:“今日里,瞧在芜儿的面子上,我不同你一般计较,你对于我的这番冒犯,我便既往不咎了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若是稍微识点抬举,便立马放手” “嗬,老夫偏就不识抬举了”那个老家伙愤愤地道。 说罢,那个老家伙一只手狠狠地拽着那混蛋的衣领,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卷着凛冽的风,狠狠地冲着那混蛋的妖孽脸上招呼了过去,吓得我禁不住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而那混蛋,抱着我来了一个潇洒利落的转身,将那个老家伙给远远地甩了出去,他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些好些步,若不是楼西宇搀扶得及时,他便直接一屁股狂跌在地上了。 那个老家伙都被他给欺负成这样了,这混蛋仍旧是不知收敛丝毫,直接一句“不自量力”,极尽不客气地冲着那老家伙便狂甩了过去。 这让那个老家伙一个没能挺住,险些就直接气死过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7章 唇枪舌战 楼西宇微皱了眉头,摆足了一副严肃至极的模样,“这位公子,你这,到底是何意” “嗬,何意你不是也瞧见了吗,方才,是这老家伙主动挑的事,我都愿意瞧在芜儿的面子上,不去同他一般见识了,他却仍旧是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我这,也只是作为一个大活人,很正当地进行防卫罢了,并无任何不合理之处啊”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对吧,芜儿” 好端端的,竟然又将我强拖进这滚滚的黑水之中,简直就是真无耻,真混蛋啊 我没好气地吼道:“对你大爷啊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就别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那混蛋的脸上,满是该死的豁达,“没错,这里,是有人在丢人现眼,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样去轮,也绝对是轮不到我的头上啊,芜儿你多虑了”这很明显就是意有所指,很刻意地想要将那个老家伙给活活气死啊 果然,下一刻,那个被气到险些就要在原地生生爆炸的老家伙,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宛如被禽兽附体了一般,极尽凶猛地便冲着那混蛋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招招凛冽 入骨,摆明了就是有意要将这混蛋置于死地 而这混蛋,虽然怀中抱着我,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敏捷的身手,他一个劲儿地往后躲闪着,害得那个老家伙屡次扑一个大空。 最后,这个老家伙直接就恼了,一把夺过了一个官差手中的大刀,以泰山压顶那般极尽凛冽的架势,劈头盖脸地便冲着这混蛋猛劈了过来 都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了,那混蛋竟然还能扯着唇笑得出来,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要活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这混蛋运着轻功,左避右闪,自始至终,都没有同那个老家伙正面交锋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无言之中,对于对手大喇喇毫不掩饰的蔑视啊 这可将那个老家伙气得不轻,招式是更加地变化多端起来,并且,他那周身的力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丝毫没有一丝半点儿的疲惫之意,这让我禁不住联想到了一个很是应景的词儿“老当益壮” 这个老家伙将那柄刀,很灵活地在半空中挥来挥去,弄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刷刷刷刷刷刷”就是好一阵狂响不已,并且,他手中的刀刃,折射着太阳的光芒,狠狠地打在了极尽无辜的我的两只眼上,还一次次又一次次地来势凶猛,让我根本就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险些将我生生地给闪成瞎子 我一面用两只胳膊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两只眼,一面冲着这混蛋毫不客气地扯着嗓子大吼道:“不是上蹿,就是下跳,当真以为自己是猴子啊颠得我心肝脾肺肾都快要生生地从嗓子眼儿中吐出来了,到底还有完没完了要打,你们两个就痛痛快快地打,作甚要强拖上我啊” “既然芜儿你这般迫不及待,那我,就速战速决好了”说罢,这混蛋便一改先前,开始动用幻影脚进攻了,打得那个老家伙是节节败退,虽然一刀在手,但是,却完全起不了一丝一毫的作用。 瞧着眼前这幅那个老家伙为鱼肉,君漠这混蛋为刀俎的画面,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两只眼睛瞪得巨大,险些就直接生生地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这个老家伙,先前不是特目中无人地说,自己杀过的人,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吗,方才,那大刀耍的,也是挺有气势的,保准能让对手一看就能生生地吓破胆,如今再瞧来,他,也就只是一个绣花枕头罢了,中看而已,完全就一点点点点点点都不中半分的用啊,什么盖世高手,也就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用来欺哄欺哄我同楼兄这般生性纯良又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罢了在心中,我忍不住冲着这个只会说大话的老家伙,嗤之以鼻 突然,我转念又一想,这混蛋,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还有着深厚的法术傍身,只需要稍微动动小手指,什么绝世高手,他都能给轻轻松松地碾成齑粉,而这老家伙,能够同这混蛋纠缠这么久这么久,还接下了他好几腿的进攻,已然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想到这里,我立马对这个老家伙刮目相看起来,打心底里对他佩服不已,还顿时觉得他那黝黑又瘦得皮包骨的身体,突然就高大光辉了许多 君漠那混蛋将自己的身子升在了半空中,两只脚就像是走路似的,一下下又一下下狂踩在那个老家伙抵挡在胸前的那柄大刀上,害得他身子剧烈地后倾,整个人不断地后退着 眼瞧着那个老家伙一直处于下风,还在冥顽不灵誓死抵抗着,而这混蛋,偏偏还就没有什么尊一下老人的觉悟,下脚反倒是越来越重,还密如雨点一般,令人根本就防不胜防,招架不住, 并且,更关键的是,倘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今日里,非得生生地弄出一条人命来不可啊 我不由得为这个老家伙的处境,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深深地感到忧虑起来,眉头更是皱巴了又皱最后,实在是瞧不下去了,于是乎我扯着嗓子冲着这混蛋吼道:“君漠,这么一把老骨头,可一点点都不抗揍” 那混蛋一面减缓了脚底下进攻的速度,一面低下头来冲着我笑吟吟地道:“芜儿又在胡说了,你不是也亲眼瞧见了,他哪里就不抗揍了,分明沙包似的,结实得很呢” 我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懂,当然懂了,不懂的,明明就是这个老家伙,芜儿怎么就按着本君数落起来了,本君真的是好生冤枉”这混蛋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简直就要多无耻,便有多无耻。 “搞搞清楚,那个老家伙,才是老呢”我强忍着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像手撕牛肉一般,将这混蛋的那张妖孽脸,给彻彻底底地撕扯个面目全非的冲动 ,冲着他咬着牙切着齿地道。 “瞧他这副模样,顶多也就只是八十出头,本君却已经是一千零一岁高龄,胜过这个老家伙十倍有余,完全就有资格同他的十八辈祖宗平起平坐,如此这般,芜儿倒是说说,本君同他,到底谁才是老”那混蛋小人得志似的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 听罢了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特嫉恶如仇地冲着他道:“君漠,你这平日里,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向是不要到彻彻底底,也倒是罢了,怎么还就越来越贱了”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并没有任何的恼意,反倒还摆出了一脸的自豪:“本君也觉得,现如今,本君越来越像你了,可能,这就是你们凡人口中所说的什么夫妻相吧”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这时,这混蛋又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了:“芜儿,现如今,本君都已经同你有了夫妻相了,你还是赶快相嫁,就别再继续按着本君折磨考验了吧”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嘴角处还甚是猛烈地一抽一抽的,“君漠,你都说了,现如今,你已经有一千零一岁的高龄了,是那个老家伙的十倍有余,完全就有资格同他的十八辈祖宗平起平坐了,而我,却十七不到,你岂不是都能当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如此这般,倘若我同你这个老怪物在一起,岂不是要生生地遭雷劈” 听罢我的这番话,这混蛋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嘴巴上下张了又张,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见状,我不由得暗自窃喜。 尽管打内心深处根本就止不住地濒临癫狂似的窃喜不已,但我还是努力摆足了一副惋惜,还一度惋惜至极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扯着那混蛋胸前的衣服,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拖着长长的哭腔,冲着这混蛋郑重其事地道:“君漠,这一生,我们两个,注定也只能错过,既然早就知道结局也只能如此,趁着现在尚未泥潭深陷,你我,还是早早回头,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两不相欠,再也不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够甩掉这么一个天大的包袱,这么一个粘性极强的狗皮膏药,我整个人差不多快要直接乐疯了。 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那混蛋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道了:“本君是比你年长那么一点” “呵呵呵呵呵呵,那可不只是一点”我一面冷冷地说着,一面冲着这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余生,本君保证会全心全意地待你好”这番话,那混蛋说得那是好一个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郑重得就像是冲着我许下的承诺。 但是,承诺这种事,自古以来,便缥缈得很,最是靠不住,就像是一团迷雾似的,上一秒势头正盛,下一秒说散就散,根本就指不住啊更何况,从这根本就不靠谱不正经的混蛋口中吐出来的承诺,也只能拿去唬一下鬼吧,我要是信了,那才真真是缺心眼呢 我如避瘟神一般,急急地开口道:“不用,不用,你不用亲力亲为地待我好,只要放过我,不再继续去纠缠我,对我好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替你去做,如此,你也不用去屈尊降贵,各种委屈自己,多好” “你还在惦念那个小白脸”那混蛋整张脸上禁不住略有怒意,脚底下的力道更是大了又大,险些将那个老家伙直接给活活踢死。 我摆足了一副受惊的架势,将自己的身子瑟缩了又瑟缩,壮着胆子冲着这周身充斥着腾腾怒气的混蛋道:“呃呃呃呃呃呃,君漠,喜欢谁,完全就是我的自由,莫要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着一个赌约”语气之中,点醒的意味,可谓是甚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8章 夺妻之恨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摆足了一副不悦至极的架势,冲着我大有幽怨意味地道:“那个小白脸,也不过就是虚有其表,你到底是瞧上他哪里了” “他武功高强有一次,我去同那些刁民讨租时,被拿着棍子的他们围起来就要往死里打,是他出面救下了我,救命之恩,自当是以身相许,除此之外,无以为报”我郑重其事地说着,还摆足了一副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一度而无法自拔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武功高强是吧等下,本君就去按着他,试上一试,也好去开开眼,领会领会你口中的高强,到底是有多高强”那混蛋愤愤地说着。 “他只是一介凡人,又不是什么精什么怪,就算是武功再高强,那也只能在凡人之中拔一下尖,何德何能能斗得过身为修炼了一千年的老怪物的你啊”我没好气地说着,说罢,捎带着冲着这混蛋直接狂甩过去了一个大白眼。 “芜儿此言就太过差矣了,你瞧这个老家伙,不也是区区一介凡人吗,他都一把老骨头了,尚且能接本君几招,想必那个小白脸,怎么也不至于太差” “万一你一个失手,将他一下子就给弄死了,到时候,我可没办法杀了你给他抵命” “无妨,无妨,万一本君一个失手,将那个小白脸一下子就给弄死了,到时候之后,本君便把自己赔给你,做夫君”那混蛋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其中,小人得志的意味,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的嘴角处禁不住甚是欢快地狠狠抽搐了几下,险些就抽搐到连累自己的整张脸,都跟着一起生生地扭曲变形,“你你你,说什么按着他试上一试,去开开眼,是假,想要弄死他,才是真吧” “看来,芜儿同本君,还真是心有灵犀呢”那混蛋一脸的宠溺之情。 “灵犀你大爷啊”我情不自禁地直接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白眼,“他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你同他,也就只是今日初见,没有仇,更谈不上有什么怨”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听罢了这番话,我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的妻子,眼下,正好端端地在南海,望眼欲穿翘首以盼地等着你这个夫君回去呢,定然不会如同你一般,身为咸鱼,吃饱了撑的非要上岸,还死皮赖脸地非要待在人间,如此一来,楼兄可从未有机缘能够得见,又哪里来的本事勾搭了她去” “芜儿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一直以来,本君打心里认定的妻子,也就只有你一个,这个位子,只会是你,只能是你,任他旁人是谁,也绝对不能按着本君的心意,稍微去改变半分本君喜欢你,还一度喜欢到了愿意为了你去改变自己的脾性的境地,那些昔日里嗤之以鼻鄙视不已的事,为了你,本君还不是照样做了如此这般,你不应该感动到痛哭流涕,哭着喊着也要以身相许吗” “呵呵呵呵呵呵,你生性本来就无耻,现如今,也就只是将这生性释放出来了而已,这也能生生地归咎到我的头上,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芜儿你” 那混蛋樱红色的唇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那个老家伙一面在空气中狂挥着大刀,一面扯着大嗓门怒吼道:“你这小畜生,现在,老夫正在同你比试武功,你竟然一门心思地扑在同怀中那小犊子说话上,到底有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 那混蛋抬起头来,一脸的不悦,冷冷地道:“就凭你,也配入我的眼不过是有点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以为自己是绝世高手啊,愚蠢,愚蠢,真真是愚蠢至极” 那个老家伙,气得宛如在狂风的吹拂之下,树枝上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抖动的树叶子一般,整个身子实在是狂颤得不成样子,险些颤得那把老骨头直接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对于这个老家伙如此激烈的反应,那混蛋选择了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摆足了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势,极尽嚣张跋扈趾高气昂地道:“跟你这个老家伙动手,我没兴趣,就算是赢了,传出去,也只会生生地丢了自己的这张脸,万一手底下一个没轻没重,今日里,还得赔你一口棺材,如此瞧来,是怎么都不上算” “你你你”那个老家伙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手中的大刀更是“咣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那混蛋用极尽不友善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了楼西宇,“那个小白脸,是你这老家伙的徒弟吧” 楼西宇微皱了眉头,最后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出来道:“在下正是” “好,是就好既然你是这老家伙的徒弟,想必定然是得到了这老家伙的真传,你便代替这老家伙,出来接我几招吧”语气凛冽,其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罢了这番话,那个老家伙直接就不干了,“要同你比试的,是老夫” 那混蛋扯着唇,悠悠地道:“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有道是父债子偿,你招惹了我,冲着你这把老骨头不好下手,索性,便换你徒弟来吧” “君漠,你你你”我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此时此刻,想要一把将这混蛋给活活掐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帮你试一下他的命,到底够不够硬,毕竟,本君掏心掏肺地喜欢了你一场,可不忍心让你早年丧夫,独守空闺,做了寡妇” 听罢了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说什么不忍心让我早年丧夫,独守空闺,做了寡妇,他这,分明就是巴不得立马让我早年丧夫,独守空闺,做了寡妇啊这黑心黑肺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混蛋 楼西宇那眉头,皱得是更加地深了,额头上挤出来的那些个沟壑,都可以生生地夹死苍蝇了,他摆足了一副谦逊有礼的架势,“这位公子,切磋而已,点到为止,方才,在下已经清清楚楚地瞧到,你的功夫,远在师父之上,而在下,甚是不才,只是从师父那里学到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皮毛,自问无德无能去同你较量,所以,公子想要同在下切磋的美意,在下只能这样生生地辜负了” 那混蛋扯着唇奚笑道:“芜儿一直说你武功高强,今日里瞧来,你,也不过只是绣花枕头酒囊饭袋,空有了这么一副勉强中看的皮囊罢了” 楼西宇非但是不恼,反而还客客气气地扯着唇笑了笑,“在下不才,让公子见笑了” “是挺可笑的,不过,现在,我笑也已经笑够了,动手吧” “在下不想同公子动手” “可是我很想要同你动起手” “公子就那么想要同在下一决高下吗” “不错,是很想,很想,很想” “既然如此”说到最最最关键的地方,楼西宇突然长长地顿了一下。 那混蛋微蹙着眉头,眸色禁不住沉了又沉,“你答应了” “在下认输” 就连认输都认得这般有气节有风度,此时此刻,打内心深处,我禁不住为楼兄的所作所为濒临疯狂地拍手叫好 “很遗憾,除了同我一决雌雄一较高下,你别无选择” “公子就一定要这样步步相逼吗” “只要你答应我一桩事,我可以不去逼你” 楼西宇整个人狠狠地一怔,“何事” “离芜儿远一点,有多远就滚多远,这辈子同她,再也不要相见”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报复意味甚浓地将自己的十根手指,狠狠地嵌进了那混蛋胳膊上的肉里,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化解不开的愤恨之情。 瞧见我这幅模样,那混蛋只是扯着唇,特豁达地一笑,“本君只是很好心地帮你试探一下,看看你在这个小白脸的心中,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楼西宇皱巴着眉头,目光灼灼地瞧着我,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在下同芜儿手足情深,不是亲兄弟,更胜似亲兄弟,只要芜儿不开口,在下绝对不会那般去做,这一点,在下恕难从命,公子还是另说别的事吧,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在在下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在下一定倾力去做。” “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 “我瞧你虽然长了一副小白脸的皮相,但为人还算是谦逊有礼,有意要把表妹许配给你,对此,你可有意”语气之中,满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十根手指更是狠狠地往那混蛋胳膊上的肉里嵌了又嵌,“你表妹不在水里好生待着,怎么也上岸了”身为一条咸鱼,找夫君不在水里找,却非要背井离乡,冒着被人发现真身的风险跑到岸上,这长得,得有多惊心动魄,多惊世骇俗,多不能为同类的审美所容啊 那混蛋扯着唇特豁达地冲着我笑了笑,“这表妹嘛,自然不是亲的,改日里随随便便找一个便是” 这样也可以这混蛋,简直就是真无耻,真禽兽啊 见楼西宇久久地沉默不语,这混蛋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就开口道了:“将我表妹嫁给你,很委屈了你去吗”语气之中,满是不悦。 “这倒不是”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那混蛋冲着我挑着眉坏笑着,很明显是在暗示着我 我自以为快要到口的肥肉,马上,就要被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抢跑了 清清楚楚地领会到这混蛋的意思之后,我的嘴角处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已,还险些连累得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 楼西宇摆足了一副大有所思的架势,沉寂了良久良久之后,终于还是开口道了:“公子未免是太过强人所难了吧,在下同你那表妹,素未谋面,无论如何,也绝对是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境地啊” “就是,就是”我忙不迭地开口附和道,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我表妹长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家世又是一等一地优良,多少名门望族想要结亲,都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我这个做表哥的亲自做主,允许你去按着我那表妹高攀,怎么,你还就不乐意” “这分明就是在赶鸭子上架,仓促得很,更是胡闹得很,在下自然是不愿意”楼西宇摆足了一副宁折不屈的架势,他那单薄的身子骨,充满了读书人所有的傲气。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399章 不讲理 君漠那混蛋微蹙了眉头, 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这是瞧不起我那表妹” “非也” 楼西宇一派毕恭毕敬真挚虔诚。\ “那你就是瞧不起我” “亦是非也” “那好,我再问你最后一句,我那表妹,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 “纵然是公子令表妹长得再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家世又是再一等一地优良,那又如何,倘若是同在下的志趣不合,就算是甚为勉强地结成了夫妻,也只会夫妻离心同床异梦,到最后,断然不会拥有什么好的结果多谢公子抬爱,为了令表妹的终生幸福着想,在下也只能生生辜负公子的美意了既然多少名门望族想要结亲,都苦于没有机会,公子不妨就高抬一下贵手,将这机会,慷慨地赠与更合适的人”进退有度,语气之中,满是不卑不亢。 我禁不住暗暗地慨叹起来,所谓的真君子,大抵便正是楼西宇这幅模样吧,至于君漠这混蛋嘛,自然只是披着君子皮,装得人模狗样,实则内里真畜生真无耻真龌龊,真到简直就不能够再真的妥妥的小人中的极顶小人罢了,毫不夸张地说,就他这幅德行,就连去给楼西宇提一下鞋的资格都没有啊 这混蛋仍旧是丝毫不知道收敛半分,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地揪扯着楼西宇就是不依不饶,“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扯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废话作甚” “公子,是在下失礼,得罪了”说罢,楼西宇客客气气地冲着这混蛋拱手作揖,以示赔罪。 “既然知道得罪了,那你就直接以死谢罪吧”那混蛋特无耻地道。 听罢了这番话,楼西宇整个人狠狠地怔在了原地,而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特没好气地冲着这混蛋道:“你这,分明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啊整个人不讲理,还不讲到了那种极尽变态极尽卑鄙的境地,真真是令人发指唾弃至极有病就赶快滚回去,找个医术高超的兽医对着自己好生治治,说不定现在还没有病入膏肓,好歹能有治好的希望”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直接冲着这混蛋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在我这种发自肺腑极尽鄙视的灼灼目光注视之下,这混蛋非但是没有直接一个羞愧难当就血溅当场,反倒还特淡定地冲着我扯着唇笑了笑,继而又立马转换了一副面孔,冲着楼西宇语气极尽不善地道:“时辰也不早了,还不赶快上路” 听罢了这番话,那个老家伙气得宛如在狂风的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抖动的树叶子一般,实在是狂颤得不成样子,险些将自己那把老骨头都给生生地狂颤到直接散架,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用布满厚茧子并且完全就是皮包骨的大手掌,死死地扶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这老家伙立马恶狠狠地冲着那混蛋开口斥责道:“小畜生,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见那混蛋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丝毫没有那老家伙是在呼唤他的觉悟,于是乎我用胳膊肘狠狠地按着那混蛋坚实的胸膛,就像是捣蒜似的狠狠地捣了两下,“喂,小畜生,那老家伙叫你呢” 冲着这混蛋痛痛快快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我完全忽略掉这混蛋略有怒意的脸,摆足了一副对那个老家伙钦佩至极的架势,整张脸上满是激动亢奋的神情,两只眼睛中还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兴冲冲地冲着那个老家伙扯着大嗓门道:“韩大爷前辈,你怎么知道这混蛋就是一个畜生,难不成,他把畜生这两个大字,都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了” “那可不是”那老家伙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并且,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瞧见那混蛋一脸吃瘪的模样,我禁不住越想越是得意,脸上是越发地嘚瑟起来,最后,还忍不住捂着肚子坏笑起来,笑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似的,根本就抑制不住,近乎疯狂地往外翻涌着。 “很好笑”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一脸的不悦至极,而回应他的,只有我那“哈哈哈哈哈哈”的狂笑声。 “闭嘴,丑死了”那混蛋冲着我斥责着。 如此上好的能够按着这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嘴巴还一等一地狠毒的他,可劲儿奚落嘲讽的机会,可是千百年都难遇一次,既然这么难遇,我若是轻易就放过了去,这跟暴殄天物,简直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啊,浪费实在是可耻了再说了,这混蛋一直顺风顺水嚣张跋扈,如今,好不容易掉进了井里,我若是不往里面狂扔石头,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屡次将我往死里坑,整个人还贱到天下无敌的他啊 想到这里,于是乎我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得笑得是更加地猖狂了,笑得整个人宛如大肥虫似的,在他的怀中不断地扭动着身子,笑得肚子都快要生生地炸掉了 那混蛋阴沉着一张脸,冲着我大有恐吓意味地道:“吃得跟猪似的,死重死重的,睡得跟猪似的,日上三竿还窝在锦被中雷打不动,长得跟猪似的,肥头大耳膘肥体壮,这些,也倒是罢了,现如今,就连笑起来,也跟猪那哼哼声一模一样了,芜儿,莫不成,你这辈子,就是一个猪精”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噎了一下,天昏地暗昏天黑地地就是好一阵猛烈地咳嗽,咳嗽得整张脸都直接涨红成了猪肝色,五脏六腑都险些生生地从喉咙中吐出来 我怒睁了圆眼,弄得两只眼珠子都险些要生生地从眼眶中直接翻滚出来,幽怨意味甚浓地瞧着那混蛋,愤愤地道:“你才是猪精,你全家都是猪精” 这混蛋难得没有辩驳,而是极其乖巧顺从地道:“好好好,本君是猪精,本君全家都是猪精”他那整张脸上,活见鬼的还满是虔诚。 这混蛋的这种反应这番回答,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就超出了我的想象啊,这让我一个没能承受住,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结结实实地就凌乱了 这混蛋,实打实地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换句通俗的话来讲,那就是非常之不是个东西,以我多次上当受骗惨烈被坑的经验来看,他这,铁定又是偷偷地憋着什么坏呢。 果不其然,在我凛冽入骨的目光注视之下,那混蛋终于还是伪装不下去了,冲着我扯着唇坏笑道:“本君同你,早晚会是一家人,至于这猪精二字,是你担着,还是本君担着,亦或者是我们未出世的孩儿担着,又何必去分那么清楚仔细呢,对吧,娘子”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我的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无耻”二字,这时,那个老家伙突然就极其强硬地插口道了:“小畜生,这小犊子,你抱了怎么也有大半天了,就不嫌累吗” 这混蛋扫了那老家伙一眼,继而又低下头来,摆足了一副深情款款浓情蜜意的架势,两只眼睛一眨都不带那么一眨的,他那乌黑的瞳孔之中,映现着我的面容,他扯着唇浅笑着,悠悠地开口道:“我视她为心头之珠,融吾之骨,渗吾之血,别说只是抱大半天,就算是抱一辈子,我也绝对不嫌累,更是绝对不会放一下手”说罢,他将我整个人往怀中箍得紧了又紧,那架势,生怕会有人半路里杀出来,直接将我从他眼皮子底下夺走似的。 瞧见楼西宇那蹙了又蹙的眉头,以及眼睛中冲着我投射过来的诧异惊奇以及打量的目光,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羞红了整张脸,此时此刻,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嗬,一辈子不放手,你这小畜生,倒是好大的口气”那个老家伙极尽奚落嘲讽之能事,“莫要忘了,你们两个,皆是男子,日后,总免不了要各自娶妻生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是你们之间再” 还没有待那老家伙来得及说完,这混蛋直接就插口道了:“什么散不散的,我们两个,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任他日月颠倒天地倾翻,也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与她分开”这番话,郑重得就像是冲着我许下的承诺。 听罢了这混蛋口中吐露出的这番话之后,那个老家伙一个没能按捺住,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你你你你们两个,原来是断袖伤风败俗世风日下不堪入目” “我同她断袖,又不同你断袖,你作甚这般激动”那混蛋特恬不知耻地道。 楼西宇深深地诧异了整张脸,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连累得自己的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直接生生地扭曲变形,怔怔地冲着我道:“芜儿,你,你们,你”骇得他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楼兄,你千万别听这混蛋胡说八道,这混蛋真的有病,他就只是瞧不得我好,很单纯地想要败坏我的名声”我一面委屈巴巴地说着,一面挥着胳膊踢着腿,整个人宛如溺水了一般,濒临疯狂地可劲儿挣扎着。 见挣扎无效,于是乎我赶忙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倾付在了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原地拧眉的表哥的身上,“表哥,这混蛋都病成这幅德行,生生地丧心病狂成这样了,你还是赶快将他绑回相国府,就别让他继续在外面丢人现眼了,继续按着我往死里坑害了” 我毕竟是他最最最疼爱的小表弟,见我都开口了,表哥也不好再坐视不理继续装死下去,于是乎就连忙站出来伸张正义了,他用袖子捂着嘴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后开口道:“君公子贤弟,你还是先把芜儿放下来吧再要这样抱下去,他就要被你给狠狠地勒死了” “苏公子仁兄此言,就大大地差矣了,瞧她生龙活虎,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怎么会就要被我给勒死了呢”这混蛋特恬不知耻地说着,还特恶劣地又加重了手底下的力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0章 挟恩图报 这混蛋一加重手底下的力道不打紧,瞬间,我的胸腔差不多快要直接被他给狠狠地箍碎了,心肝脾肺肾也险些被他给生生地箍爆,我额头上以及脖子上的青筋,特狰狞地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响不止,面色更是红了又红,简直就快要直接从上面沁出殷红夺目的血。 我完全顾不上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摆足了一副痛苦难耐至极的架势,拖着长长的哭腔,极尽可怜巴巴地冲着表哥道:“这混蛋,就是有意想要弄死我,我真的快要被勒死了,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我真的受不住了,更撑不了了,咳咳咳咳咳咳,救命啊”语气之中,满是有气无力。 “君公子贤弟,你还是赶快将芜儿松开吧,他真的受不住了,更撑不了了”表哥特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冲着那个混蛋说着。 而那混蛋,对于表哥的这番话,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手底下的力道不减反增。 “公子就是芜儿口中经常提起的君漠吧”楼西宇深深地皱巴着自己那眉头,摆足了一副郑重至极的架势。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混蛋完全没好气地道。 “那便是是喽”楼西宇先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继而又继续道,“不管君公子到底同芜儿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现在,都请你赶快放手,芜儿一向是身子孱弱得紧,禁不住你这般大的力道” “这是我同她之间的事,哪里就有你插手的份儿”说罢,这混蛋大有不满地又将他那两天该死的铁臂狠狠地收紧了一下。 我喘气异常困难,还仿照话本子中描述的吊死鬼那样,整个脑袋往一侧狠狠地一偏,瞪大了双眼,吐出了舌头,摆足了一副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架势。 瞧见我如此这般,楼西宇不由得彻彻底底地便恼了,“君公子,芜儿到底是何处开罪到你了,以至于让你对他下此毒手” “我对她,怜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对她下毒手呢,对吧,芜儿”那混蛋扯着唇贱兮兮地冲着我笑着。 此时此刻,若不是四肢无力,我真想立马来个禽兽大变身,然后狠狠地冲着这混蛋猛扑过去,先是左勾拳,然后右勾拳,再然后左右双管齐下,将这混蛋的妖孽脸给彻彻底底地弄惨不可 “滚”我没好气地从喉咙中挤出了这个字,这一吼,结结实实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见我对这混蛋如此不待见,昨夜里又冲着他说尽了这混蛋的坏话,还特强烈地不止一次表明想要一把活活地掐死他,于是乎楼西宇便坚信了我同那混蛋之间有仇,并且,还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刻骨仇恨,为了避免我直接死在这混蛋的手上,楼西宇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步步生风地冲了过来,“君公子,不管芜儿先前是如何开罪于你,今日里,我这个做大哥的,愿意一力承担,就算是打,就算是骂,我都毫无怨言,请你立马将芜儿放下来”说罢,楼西宇伸出了双臂,意欲从那混蛋的怀中将我捞出来,结果,手指还没有来得及稍微触碰到我的半片衣角,这混蛋突然狠狠地转了一下身,害得楼西宇扑了一个空。 楼西宇收回了自己的胳膊,整张脸上挂满了不悦,“君公子,你这,到底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我的东西,不想要让任何人染指罢了,因为”说到最关键之处,那混蛋突然就是狠狠地一顿,沉寂了良久之后,他又继续郑重其事地道了,“我素来有洁癖,嫌脏” “君公子真会说笑,芜儿是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关于这一点,我有必要同你解释个清楚明白吗”那混蛋极尽轻蔑地扯着唇笑着。 “有必要,当然是有必要了,芜儿好歹开口唤我一句大哥” “嗬,又不是什么亲的”语气之中,奚落嘲讽的味道,可谓是甚浓。 “我同芜儿之间,不是亲兄弟,更胜似亲兄弟,他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 “她现在是我的人,以前的种种,自然应该彻彻底底地全部了断,从此以后,她与你,再也没有半分的干系,万望你以后能够稍微自重一点,不要按着她百般勾搭” “君公子这番话说得,可就甚是可笑了,芜儿身为堂堂周家的长子长孙,可谓是集权势财富于一身,又没有卖身给你做奴才,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凭我是她未来的夫” 那个“君”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我立马在这混蛋多嘴坏事之前,一巴掌狠狠地呼在了他那嘴巴上,还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呵呵呵呵呵呵,楼兄,你别听这混蛋胡说,他就是有病,并且,还病得着实是不轻”我一脸尴尬地开口道,“眼下,他都得了那么重那么重那么重的病了,就算是说些什么风言风语,权且就由着他去吧,楼兄只是当耳旁风听听,千万别当真,更别往心里去” 楼西宇摆足了一副严肃至极的神情,“芜儿,你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口气,让我禁不住联想到了县老爷升堂审问犯人。 “仇人,自然是相看两生厌,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仇人关系”我很是笃定地说着。 “仇人,会将身上的斗篷给你,还这样紧紧地抱着你”楼西宇摆足了一副看破一切的睿智的神情,冲着我不断地追问着,在他那灼灼目光的打量之下,我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股子甚是强烈的做贼心虚的错觉。 “呃呃呃呃呃呃” 这种事情,实在是说来话长,并且,还牵扯了好些神鬼妖魔之类的,就算是我说出来,楼西宇保准也只是认为是我癔症犯了,断然不会按着我稍微去相信上半分啊。一时之间,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于是乎“呃呃呃呃呃呃”了好大一通,也愣是没能说出一个所以然。 见我眼睛滴溜溜滴溜溜地乱转,楼西宇扯着嗓子冲着我吼道:“芜儿,说实话”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继而故作镇定地开口道:“他就是很单纯地想要从我的身上找乐子,所以,才怎么变态怎么不可理喻就怎么去对我” 楼西宇长吸了一口气,“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我那相国舅舅,想要送给太后一件珍珠衫做寿礼,还非说要送出心意送出诚意,于是就把我赶去南海采集珍珠,然后一个阴差阳错,我就救下了他,还按着他悉心照料就这样,我同他就认识了” “还有呢”楼西宇摆足了一副想要刨根问底的架势。 “还有南海没有珍珠,我又去了东海,谁知道那个地方不太平,有一次,小德子他们更是生生地撞见了鬼,这吓得小德子他们甩下我这个主子,驾着马车便逃命似的赶了回来,我只好同这混蛋相依为命,还央求他送我回来,因为有求于他,在路上,他就各种诓骗我,还逼着我签下了卖身契,将我送回来之后,这厮就死皮赖脸地非要待在这里,不管我怎么赶都赶不走了,还特恶俗地捉弄我,嘲讽我呵呵呵呵呵呵,楼兄,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混蛋,真真是有够无耻的”我一脸讨好似的扯着唇笑着。 “是挺无耻的”楼西宇发自肺腑地感慨道。 “嗯嗯嗯嗯嗯嗯,是啊是啊,我也没能想到竟然会生生地倒霉到这个份儿上,招惹到了这么一大尊瘟神”我一面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这混蛋低下头来瞧着我,眉头皱巴了又皱巴,那目光,极尽不友善,仿佛是在告诉我编,编,你倒是继续往下编 “君公子,瞧你仪表堂堂,想必定然是出身不凡,理应知道不该趁人之危,芜儿救了你一命,你又护送他从东海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回到京城,这两桩恩情,便各自抵消了吧,他不再亏欠你,你也不再欠他,你们两人之间,彻彻底底地两清,如此一来,岂不是上好” 那混蛋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然后将我死死捂住他嘴巴的手掌拿了下来,樱红色的唇上下轻启,甚是凛冽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不好” 我前脚刚想要逃跑,后脚,那混蛋直接一把扯着了我的胳膊,然后恬不知耻地冲着我狠狠地一拉,我整个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重重地撞进了他那怀里,他用胳膊圈住了我的脖子,任我再怎么样按着他去推去抓去挠去咬,他都不肯稍微放开分毫,“她是救过我一次,不过,我救过她,可远不止是一次,对她,可谓是恩深似海恩重如山,纵然是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再怎么样为我当牛做马,也断然是还不清的,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都是抵消不了的” “君公子到底想要如何” “既然她的命,是我救的,那她整个人,从肉体到灵魂,自然也要彻彻底底地属于我”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报恩的方式了吗” “没有”那混蛋连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君公子不觉得这样挟恩图报,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并且,还太过令人发指了吗” 那混蛋轻飘飘地道:“不觉得啊有恩不报,这才真真是没有道理” “君公子帮芜儿之前,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图他报恩” “对啊,就是啊倘若是不图她报恩,当初,我又何必费尽大力气,屡次三番地去救她一命呢” 这混蛋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怼得楼西宇久久地无言以对,整张脸上更是摆满了活见鬼的神情,嘴巴大大地张着,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 过了良久良久之后,楼西宇总算是稍微得以缓过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神,怔怔地冲着这混蛋问到:“君公子这是打算让芜儿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她情我愿,这又有何不可” “我不愿意啊,打死都不愿意”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一面宛如溺水一般,在空中大幅度地狂挥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一面极尽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混蛋将我整个脑袋往他的怀中强按了又按,特不讲理地道:“不愿意也得愿意”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话,“这辈子,你注定逃不掉了” “君公子,你何必非要如此强人所难”楼西宇那眉头,皱巴得是更加地厉害了,那上面深深的沟壑纵横,差不多都能活活地夹死苍蝇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反正我强的又不是你”那混蛋笑得是好一个猖狂,好一个小人得志,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用大巴掌生生地呼死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1章 恶毒之心,可见一斑 楼西宇那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连累得自己那张英俊帅气的脸,都直接生生地跟着抽搐到扭曲变形 而对于他这种极为激烈的反应,君漠那混蛋非但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反而还继续自顾自地道:“对于她,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她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任何人都妄想染指半分”语气之中,满是凛冽入骨的意味,很明显就是在冲着楼西宇进行警告。 “救命之恩,另有它报,芜儿绝对不可能成为你的奴隶”楼西宇皱巴着眉头,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不友善的神色。 “可我不要那所谓的它报,我只要她一个” “芜儿不愿意” “她早晚会愿意再有,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完全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 “我是他大哥” “又不是什么亲的”那混蛋一脸的痞相,可谓是要多欠扁,便有多欠扁。 “君公子打算一辈子留在京城,按着芜儿一直纠缠下去” “不不不”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心头狠狠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那君公子到底是几时离开,我同芜儿为你践行” “过几日,我自然会带她回南海,至于践行嘛,那就不劳驾了,毕竟,一瞧见你那张小白脸的皮相,我便打内心深处不甚欢喜,并且,还一度厌恶不已” “君公子要将芜儿带走”楼西宇一脸的诧异之情,嘴巴大大地张着,久久地就是扣不上,下巴都险些直接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的人,我自然是要带走”那混蛋一脸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君公子想要什么条件,就尽管开口去提,至于芜儿,你还是别妄想了,他,你是绝对不能带走”楼西宇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直直地冲着我伸出了胳膊,意欲将我从那混蛋的怀中拉扯出来,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碰到我的半片衣角,那混蛋突然抱着我狠狠地偏转了身子,害得楼西宇扑了一个大空。 “除了她,我什么都不要”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极尽强硬的态度,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除了他,你什么都可以要,君公子还是再好生考虑一下,就不要再对芜儿怀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楼西宇的态度,较那个混蛋比起来,更是强硬了不止千倍万倍。 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倘若是我要你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你可愿意” “君漠,你这混蛋,不要太过分了”我双手攥拳,一下下又一下下狠命地在那混蛋的后背上捶打着,而那混蛋,却仍旧是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就是不肯稍微放一下手,他那坚硬的胸膛,险些将我的鼻梁骨都给生生地硌断,疼得我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近乎疯狂地在眼眶中可劲儿地翻滚着。 见楼西宇只是木头桩子似的,狠狠地怔在了原地,嫉这混蛋如仇一般,用极尽不友善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丝毫没有一丁点儿要痛痛快快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的觉悟,于是乎这混蛋特恬不知耻地开口催促道:“不是想要让我放了她吗,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赶快上路吧” 听罢了这番话,楼西宇那嘴角处,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好看的眉头更是深蹙了又深蹙,“君公子,你就不能提出一个不这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吗” “不能”这混蛋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道。 “君公子好歹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楼西宇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语气之中,满是暗示。 不过,他却是结结实实地低估了这混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就惊天地泣鬼神的厚脸皮,只见这混蛋很淡定地扯着唇笑了笑,“圣贤书是什么从没有听说过” 楼西宇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过了良久良久,他才总算是稍微缓过来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神,特无语地道:“君公子还真是豁达得很呐” 那混蛋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极尽谦逊的架势,“哪里哪里,也就只是比你豁达那么一点” 楼西宇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生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当场被这混蛋给结结实实地气死,“君公子应该知道什么是脸面吧” 这混蛋是更加地贱了,“脸面又是什么又不能吃”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一面按着那混蛋大力地捶打着,一面扯着大嗓门道:“这混蛋打娘胎里生出来就不要皮不要脸,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不说,还是实打实的贱人,放眼天下,舍他谁贱啊像这混蛋这般的极顶无耻之徒,遇到谁就按着谁好一通往死里祸害,就该被滚滚天雷给活活劈成渣渣啊” “所以,我决定痛改前非了,今后,也只祸害你一个,为了旁人不遭我毒手,芜儿还是委屈一下吧”那混蛋笑吟吟地冲着我道。 听罢了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此时此刻,想要一把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是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为了强烈地表达一下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在内心深处四处横冲直闯着的对这混蛋甚为浓郁的不满之情,我拳头底下的力道,不由得是更加地大了又大 饶我就是已经彻彻底底地拼尽了全力,还险些将自己拳头上的骨头都给生生地捶成碎玻璃碴子,但架不住这混蛋的皮,实在是忒厚了,从始至终,就完全没有稍微感知到一点点点点疼痛的意思,这让我一个按捺不住,禁不住将他那十八辈祖宗全部都揪扯了出来,挨个儿往死里就是痛骂一番 “小白脸,还愣在那里作甚,赶快上路吧”那混蛋一本正经地冲着楼西宇催促道。 见楼西宇还是没有直接就一头撞死的意思, 那混蛋又道了:“不是同芜儿不是亲兄弟更胜似亲兄弟,还一心想要让我放过她吗,现如今,机会,我可是给你了,你倒是好生把握一下啊” “楼兄,千万别听这混蛋胡说八道,这混蛋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说,还完全没有一句实话可言,就算是你如了他的愿,一头撞死,他还是不会放过我的,他就有这么无耻,你不是都已经见识过了嘛该去一头撞死的,分明就是这混蛋啊”我完全不顾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扯着大嗓门鬼吼鬼叫着。 “小白脸,你尽管可以去赌一把,说不定,瞧见你一头撞死之后,我一个高兴难耐,便会放了她呢” “君公子,今日里,我们也只是初见而已,听君公子这意思,分明就是很有意地在针对我,不知我到底是何处开罪到了你” “敢觊觎我的人,按着我得罪的,还不够彻彻底底吗” “芜儿不是你的人”楼西宇摆足了一脸严肃至极的神情,郑重其事地按着那混蛋纠正道。 “我说是,便是”那混蛋特不讲理地道,那架势,就跟是暴君临世似的。 “君公子倘若是再要这般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下去,休怪在下对着你不客气了”声音之中,警告的意味,甚浓。 “我也没让你对着我客气啊,有本事,你尽管放肆一下试试”那混蛋整张脸上,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挂满了挑衅之情。 再然后,这两个人便动起了拳脚,可怜兮兮的我,活像是在暴风的吹拂之下,左右不断折腰的墙头草似的,就这样被那混蛋拽过来又拽过去的,晃荡得我脑袋一片生疼,甚至还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那脑浆发出了哗啦啦哗啦啦的流水声,晃荡得我胃里更是排山倒海地就是好一通疯狂乱翻涌,险些一个按捺不住,直接将昨晚从那些个纨绔大少那里蹭来的鸡鸭鱼肉,都给一股脑儿地生生地狂吐出来呜呜呜呜呜呜,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至于要按着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这般往死里暴虐吗 我禁不住哭丧了整张脸,在心中默默地冲着上天道如果当初吃饱了撑着了将那混蛋搬进浴桶之中救下,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过的话,那就让时光倒流一下,倒流回那混蛋以咸鱼姿态在岸边搁浅那一天,然后我便去好生弥补一下自己先前犯下的罪过,直接将这混蛋再远远地丢进海里去,任他去自求多福自生自灭 那混蛋毕竟是千年的老妖怪,还有着高超的法术傍身,楼西宇却只是区区一个肉体凡胎的凡夫俗子,纵然是武功再高强,同那混蛋比起来,终究是实力悬殊,还差不多悬殊出来了天壤之别,那混蛋若是有心,弄死他,就像是弄死一只蚂蚁一般,实在是轻而易举得很呐 不过,这混蛋却并不着急取胜,就像是猫捉弄老鼠,对于自己到嘴的猎物,不一下子咬死,而是用有着利爪的爪子,按着它往死里不断地欺凌一般不给人一个痛快,却要这样慢慢折磨,恶毒之心,由此,可见一斑 很快,楼西宇便被君漠那混蛋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并且,还一度连站都站不稳,都这样了,他仍旧是不屈不挠不知死活,一次次又一次次地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也要冲着那混蛋狂扑上来,尽管迎接他的,就只有那混蛋极尽狠厉的拳脚 再这样打下去,楼西宇一定会直接命丧当场的,而那混蛋,却没有一丝一毫要稍微收一下手的觉悟,于是乎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便急了,拖着长长的哭腔,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道:“别打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是他不识抬举,我只是按着他成全一下,芜儿何故要生生地怪罪到我的头上,这,真真是好没有道理”那混蛋大有幽怨地说着。 说罢,又是重重地一拳,冲着楼西宇那肚子上便狠狠地招呼了过去,楼西宇直接一口老血便结结实实地喷了我一整脸。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2章 就喜欢强我所难 我的大半张脸上,满是楼西宇口中吐出来的那殷红夺目的血,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哇”地一声,扯开大嗓门便昏天黑地翻天覆地地大哭特哭了起来,一面抽抽搭搭着,还不忘一面冲着那混蛋威胁恐吓一番,“君漠,倘若是楼兄有半分好歹,我要你,呜呜呜呜呜呜,要你偿命”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瞬间停下了手底下所有的动作,用灼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瞧着,摆足了一副 对于我如此绝情狠心,而深深埋怨不已的架势,而趁着他如此晃神之际,楼西宇瞅准了上好良机,整个人宛如醉汉一般,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猛扑了过来,冲着那混蛋的那张简直就好看到令人神为之共愤的妖孽脸上,便重重地招呼了过去 一拳而过之后,那混蛋的嘴角处,缓缓地蜿蜒下了一道樱红色的血痕,这便让本来就好看到该死境地的他,更加是妖娆妩媚了十三万分。 那混蛋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一面扯着自己那袖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将自己嘴角处的血痕,干干净净拭去,一面摆足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架势,大有幽怨意味地冲着我道:“这下,你满意了” 见我只是狠狠地抽着鼻子,不发一语,那混蛋又道了:“只是担忧他,就一点点都不担忧我” 我仍旧是不发一语,还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移至一旁,摆足了一副再也不愿意去按着这混蛋多瞧一眼的架势。 那混蛋彻彻底底地失去了理智一般,一把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同他对视,“是不是你只对我一个人如此狠心” 我只是用沉默回应他,捎带着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直接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以此,去强烈宣泄着在自己内心深处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的憎恶与不满 “说话”那混蛋一面命令似的冲着我说着,一面加重了手底下的力道,险些将我的下颚骨都给生生地捏碎,疼得我禁不住大口大口地狂抽着冷气,眼泪更是特不争气地在眼眶中胡乱翻涌。 我越是沉默,那混蛋越是不依不饶,恬不知耻地将力道大了又道,摆足了一副誓要从我这里问出一个所以然的架势。 我实在是架不住那股子简直就撕心裂肺的疼痛,刚想要开口按着那混蛋劈头盖脸地痛骂一番之时,楼西宇突然将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冲着那混蛋的半张脸又狠狠地招呼过去一拳 这一拳,楼西宇可谓是下足了力气,完全就不遗余力,打得君漠那混蛋的嘴角处,又是缓缓地蜿蜒下了一道樱红色的血痕,他整个人,还踉踉跄跄地退出去了好远好远 楼西宇紧张兮兮地按着我上下打探着,一派关切地冲着我问道:“可是有哪里伤到了” 我很努力地将眼泪逼回了眼眶之中,郑重其事地冲着楼西宇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 而后,楼西宇摆足了一副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将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身后,死活就是不允许那混蛋靠近我一步,这令那混蛋甚是不悦,整张脸黑沉了又黑沉,差不多都能够从里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来,他冲着我冷冷地道:“自己乖乖地滚过来,别逼着我动手”语气之中,满是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味道,就像是暴戾的君王,在驱使臣下一般,并且,威胁恐吓的意味,还一度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长长地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君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那个赌约,现如今,我心意已决,你已经是输定了,就不要再按着我这样百般纠缠了,我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我不想要同你彻彻底底地撕破脸,就不能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吗” “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现在就谈胜负,未免太早了”那混蛋没好气地冲着我道。 “我的心意,我自然是再清楚再明白不过的了”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气鼓鼓的架势,额头上的青筋还条条绽出,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跳不止,“选他,你确定” 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生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抓住了楼西宇的手。 而楼西宇,先是瞧了我一眼,继而用温暖的大掌,将我的整只手结结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我本来应该很是欢喜的,可是一瞧见君漠那混蛋整张脸上甚为浓郁的悲伤难过甚至是愤怒失落,我的整颗心就莫名其妙地跟着抽疼起来,疼得整个人都快要死掉了 我宛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深深地低着头,目光在自己的脚尖上反复流连,不愿意更不敢再去多瞧那混蛋一眼 “他到底是哪里比我好”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心痛的架势,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 “他,他不会强我所难,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很舒服”我极尽小声地嘟囔着。 “这么说来,同我在一起,你就不开心,不舒服” 好半晌,我才从嘴巴中弱弱地挤出了这么几个字,“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那混蛋冲着我失去理智般扯着大嗓门咆哮着,完全就是在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斥责我的冷漠无情似的。 “你不是也在一直威胁我,利用我,捉弄我,从我的身上百般找乐子嘛再说了,我好歹也算是帮过你的,为此,还险些将自己的小命都给搭进去,我们之间的种种,就全部都相抵了吧” “然后呢”那混蛋将自己的眉头深蹙了又蹙,那上面,极深的沟壑 纵横,差不多都能够生生地夹死苍蝇。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自此以后,便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老死不相往来,可以”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先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我从脖子上拿出昔日里在南海之时,那混蛋送给我的那一串坠着一大颗饱满圆润的珍珠和一片亮闪闪的银白色鳞片的项链,很是努力地扯弄了两下,结果,那条项链,却同它那主人一般,是彻彻底底地坏到了骨子里,有意同我作对似的,死死地套在我的脖子上就是不肯乖乖下来,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当场就炸毛了,手底下扯弄的力道,是更加地大了又大,生生地蹭掉了一层皮,将自己的脖子扯出了一道细细的红印子,并且,细密的血珠还从那道红印子处不断地往外翻滚着 见我毛手毛脚成这样,楼西宇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特贴心地将自己那细长干净的手指放在了那条古怪的项链上,而我,则乖乖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完全由着楼西宇去动作 低下头来,全神贯注地按着那条项链钻研了好久好久,额头上还沁出了细密的汗,但饶就是楼西宇已经生生地努力成了这般模样,仍旧是没能成功地将我的脖子从这条项链之中解救出来,他一派焦急地冲着我道:“芜儿,我完全找不到上面的扣子,当初,你到底是怎么样戴上去的” 楼西宇的这番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突然就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那混蛋有意而为暗中使坏,根本就解不开啊 我愤愤地冲着那混蛋吼道:“没有扣子,这怎么解得开啊” 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摆足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这条项链,可是我们君家的祖传之物,价值连城,还不世得很,不想还,便开口直说,何必非要找那么多的说辞” 这混蛋,明明是他蛮不讲理,现如今,竟然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将那么一大口莫名其妙的黑锅,生生地强扣到了我的头上,简直就是无耻啊 听罢了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当我抽搐得正在兴头上,浑然忘我,还一度而深深无法自拔之际,那混蛋突然又开口道了:“不想摘下来,也无妨,只要收回方才那番混账话,这条项链,你尽管可以戴到入殓”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你入殓,你才入殓呢”我恨不得跳着脚冲这混蛋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通唾骂,“你这破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口上说不稀罕,内心深处,不还是欢喜得厉害吗” “欢喜你大爷啊这鬼东西,摘得下来吗” “当初可以戴上,现在,如何就摘不下来了”那混蛋微皱着眉头,摆足了一副等着瞧好的架势。 我气鼓鼓地道:“当初,是你帮我戴上的,现在,也应该你帮我摘下来” “既然如此,那还不过来” 听罢这番话,我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过去,结果,前脚刚走过去,后脚,那混蛋便一把将我的脑袋死死地按进了他那坚实的胸膛上,硌得我鼻梁骨生疼。 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就算是帮忙解一下项链,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帮你解项链我可没答应过” 这番话,这混蛋说得,那是要有多欠扁,便有多欠扁,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嫉这混蛋如仇似的扯着大嗓门冲着他道:“你,骗我” “从始至终,我完全就没有答应过,又何来诓骗你一说”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残渣余孽行同狗彘无耻之徒”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自己的两个拳头,一下下又一下下狠狠地招呼在了那混蛋的背上,尽管,这就像是蚍蜉撼大树,对那混蛋而言,完全就不痛不痒。 那混蛋扯着唇甚是得意地笑着,“不错,一口气都能吐出这么多的新词儿来了,也真是难为你了” 此时此刻,我想要一把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是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君漠,你放开我” 听罢了我这番恨得咬牙切齿的话,那混蛋非但是没有放手,反倒是将我的脑袋往自己那怀里强按了又按,“除非你能解开那条项链,否则,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小德子,取大刀过来” “哦,忘了告诉你了,这条项链的链身,不是金,不是银,而是用玄铁打造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过,你倒是可以先把自己的脑袋拿下来,这样,这条项链不就自然而然能够摘下来了”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你这混蛋,实打实地就是有病吧” 那混蛋扯着唇笑了笑,轻飘飘地道:“也没有太大的病,就只是很单纯地想要强你所难罢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3章 攀比 “你这令人发指的臭咸鱼,就该被滚滚天雷给活活劈成煤渣的混蛋,怎么就不去一头撞死啊”我挣扎得是更是欢快了,手底下完全就不遗余力,险些将自己拳头上的骨头,都给生生地锤成碎玻璃碴子。 那混蛋贱兮兮地扯着唇笑着,“你还这般年纪轻轻,我可不忍心让你为我殉葬” “殉你大爷的葬啊赶快去死,有多远就去死多远,只要别在我面前碍眼”我完全没好气地扯着大嗓门冲着这混蛋鬼吼鬼叫着。 “我们君家祖祖辈辈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宝贝,眼下,正端端正正地挂在你的脖子上,它在我在,它亡我亡,祖训如此,你要我滚到哪里去”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说着,整张脸上满是小人得志。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处完全就控制不住,甚是猛烈地就开始一抽一抽的,还一度连累得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那混蛋特无语地道:“你抠门小气成那样,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去占别人便宜的份儿,又哪里能轮得到别人去找你的便宜,那时候,我们可是才刚认识没多久,你就放心大胆特豁达地把你们君家的什么狗屁宝贝套我脖子上,唬鬼呢”我一面说着,一面禁不住冲着这混蛋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芜儿难道就不知道吗,有一个词儿,叫做一见如故” “如你大爷的故啊”我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跳不止,“就算是如了你大爷的故,你也不至于将你们君家的那什么破宝贝,给我一个外人吧” 这混蛋将自己的脑袋低了又低,附在我耳旁耳语道:“你可不是什么外人,南海第一次见面,本君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本君的人,将你拐进不归城之后,本君更是坚定了这一点,这辈子,你只能乖乖地嫁给本君,就算是再怎么样去逃,也注定是逃不掉的,所以,本君才把宝贝以及一颗真心,放在你这里,这样一来,在守护宝贝的同时,自然也能够守护你”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加上了这么一句,“在本君的心里,你比这宝贝,重要多了,本君都待你赤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是别再犹犹豫豫婆婆妈妈了,索性,便痛痛快快地就嫁了吧” 我咬着牙切着齿,特没好气地道:“将我哄骗进不归城,根本就是你蓄谋已久的吧” “本君只是为了证实”说到关键之处,那混蛋突然就狠狠地欲言又止。 “只是为了证实我到底是不是璃陌转世” “不错”那混蛋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接就痛痛快快地承认了,“南海第一次见面,见到你耳朵后面那块只有我们鲛人族圣女才会有的印记,本君便怀疑你会是璃陌的转世,经过不归城种种磨难之后,本君已经可以完完全全地确信这一点芜儿,本君已经找了你五百多年了,这五百多年,你的面容差不多每夜都模模糊糊地出现在本君的梦里,所幸,现在终于还是找到了给本君守护你的机会,不要那么急着推开本君” 我长长地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君漠,你是因为我是璃陌的转世,所以才会说什么喜欢我” 那混蛋久久地沉默不语,一瞬间,我很强烈地明白了些什么,扯着唇苦涩地笑着,“我就说嘛,我无才无貌无德,没胸没屁股,还撒谎成性,嘴贱至极,用你的话来说,那就是一无是处,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堂堂鲛人族十三皇子,就算是 瞎了眼,也断然不可能会去瞧上我,原来,是因为璃陌” “芜儿” “倘若是你将我拐进不归城之后,发现我同璃陌,完全就没有半枚铜板的关系,你便不会有那么好心,费尽那么多气力将我从里面带出来了吧倘若是你将我拐进不归城之后,发现我同璃陌,完全就没有半枚铜板的关系,你便不会张口闭口就去说什么喜欢我,非要委屈自己让我嫁给你吧倘若是你将我拐进不归城之后,发现我同璃陌,完全就没有半枚铜板的关系,你便不会再如同今日这般非要死死地纠缠于我,而是一个正眼都懒得去施舍给我吧倘若是你将我拐进不归城之后,发现我同璃陌,完全就没有半枚铜板的关系,你便不会对着我百般容忍,而是分分钟都有可能去直接弄死我吧呵呵呵呵呵呵,君漠,原来,我能够享受到你堂堂鲛人族十三皇子如此青睐与厚待,全部都是拜璃陌所赐,说起来,我倒真该去好生谢谢她” “芜儿” “君漠,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不是璃陌,更不想要成为她的替身,她的影子” “芜儿,璃陌就是你,你就是璃陌,你就是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身,任何人的影子”那混蛋摆足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冲着我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璃陌就是我,我就是璃陌那周芜又是谁,谁又是周芜”我笑得眼泪都滚落出来了,从眼角滑入嘴角,那滋味,咸咸的,涩涩的,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心痛欲绝的味道,“从始至终,我也只是周芜,不过,你却一直拿我当做璃陌吧” 那混蛋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语重心长地冲着我呢喃道:“芜儿,你既是璃陌,更是周芜啊,你们两个,就是一个人,这本来就是赤裸裸的事实,并且,一点都不矛盾,你又何必非要在这两个不同的名字上百般纠结呢,那,也就只是一个代号” “周芜是周芜,璃陌是璃陌,她是她,我是我,我不希望同她产生任何的牵扯,不管是你再怎么样对璃陌心存愧疚,再怎么想要按着璃陌去补偿一番,都不要来找我,我不是她,更不想要成为她的替代品”我愤愤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芜儿,你同璃陌,本来就是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又何必如此心生抵触呢”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禁不住气到彻彻底底地炸毛,完全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她如果你是因为璃陌,才说什么喜欢我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把真心给错人了还有,你的这什么真心,应该是属于璃陌,而我周芜,完全就不想要,也委实是承受不起,所以,趁着那心还没有被我糟蹋掉,你还是赶快收回去的好” “芜儿,这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你何必非要搞得这般错综复杂”那混蛋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 “究竟是我搞复杂了,还是你不愿意接受我不是璃陌的事实” “芜儿,你同璃陌,本来就是” 还没有待那混蛋来得及说完,我便特蛮横地插嘴道了:“张口璃陌,闭口还是璃陌,我都说过了,我是周芜,不是璃陌” 那混蛋先是沉寂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活见鬼似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用大巴掌一下下又一下下地轻抚着我的脑袋,“芜儿,你在吃自己的醋” “吃你大爷的醋啊,我真的不是璃陌” “好好好,你不是,不是”那混蛋将自己的声音柔了又柔,听起来,宠溺的味道,可谓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摆足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拖着长长的哭腔,“既然知道我不是璃陌,那你现在可以收回你的破宝贝,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自己滚得远远的了吧” “就算是滚,也得让本君选择一个滚法吧” “滚还要什么滚法”在心中,我禁不住深感这混蛋有病,并且,还委实是病得不轻。 “要,要,当然是要”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你还想要怎么滚” “本君选择抱着你一起滚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放手” “我不是璃陌,你喜欢的那个人,又不是我”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整个人宛如溺水一般,拼尽全力地可劲儿挣扎着,两只胳膊毫无任何章法地胡乱挥动着,扒拉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狂响不止。 “本君承认,当初接近你,是因为你是璃陌的转世,可接近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之后,本君发现,对于这么一个贱兮兮的你,本君还是忍不住打心眼里喜欢不已的” “别呀,你还是放过我吧,我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谁说你没有了”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嘴角处抽搐得甚为欢快,“原来,你这么处心积虑,是打算继续去利用我”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蠢,不去利用你,还能利用谁”那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随后又继续自顾自似的道,“还有,那小鲛人,本君纵然是有再通天的本事,没有你乖乖配合,也是万万生不出来的” 这混蛋,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调戏我啊 听罢这番话,我的整张老脸禁不住狠狠地就是一红,还好一片炽热滚烫 “不管你到底是璃陌,还是周芜,本君只知道,此生此世,唯独心系你一人,非你不娶还有,在南海之中,同本君年纪一般大小的鲛人,不仅仅是膝下早就有子,并且,还有了一大堆,本君凡事都不甘心屈居人后,芜儿还是赶快嫁过来,我们一起努力,生更多更多,让他们,都望尘莫及”那混蛋循循善诱似的冲着我耳语道。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听说过攀比这攀比那的,还真是没听说过就连孩子数量都要拿出来攀比的,这混蛋,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的臭名,倒还真真是没有冤枉他,还结结实实是贴切得很呐 “我们生一群小鲛人,本君教他们修习法术,以及琴棋书画骑马射箭,芜儿你就负责教他们耍弄嘴皮子,如此一来,我们的孩儿岂不是就要文武双全了,到时候,别说是在南海,就算是放眼整个四海,也保准没有哪个鲛人能欺负到他们的头上去” 循着那混蛋的这番话,我的思绪禁不住跟着越飘越远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4章 不怕闪了舌头 噫,这画风不对啊,谁就答应要去给他生小鲛人了 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先是狠狠地诧异了一下,而后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按着那混蛋方才那番极尽不要皮不要脸的话,稍微去反驳半个字,这时,楼西宇便特强硬地站出来开口道了:“君公子,既然那条项链,是你们君家极为重要的宝贝,如此这般,又怎么能够放在芜儿的身上,烦请君公子还是快快收回去的好”楼西宇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冲着我直直地伸出了胳膊,意欲将我从那混蛋的怀中一把揪扯出来。 还是同前几次如出一辙,楼西宇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稍微触碰到我的半片衣角,那混蛋便抱着我狠狠地转了一下身,害得楼西宇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几次又狠狠地扑了一个大空,他只得将自己的胳膊缓缓地收了回去,为了不显得那般尴尬,他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捋袖子的架势,将自己袖子上的褶皱,一下下又一下下抚弄平整 “不错,这条项链,于我们君家而言,的的确确是重要非常,不过,芜儿是我的人,项链在她这里,也就完全等于在我手中,如此,又有何不可”那混蛋挑着眉坏笑着,怎么瞧怎么是一副极尽挑衅的神色。 楼西宇缓缓地收回了自己放在半空中的手,“君公子,在下再提醒你最后一句,对于芜儿,你还是彻彻底底地收起那份不当的念头,他绝对不会成为你手底下的奴隶的,绝对不会的”这番话,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温润如玉进退有度,待人和善体贴入微,慈眉善目老方丈似的每天都把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的楼西宇,现如今,竟然为了我,破天荒地愤怒了,发火了,还动手了,这让我只是想想,便禁不住感动不已,还感动得恨不得痛哭流涕这样瞧来,在他的心目之中,我不仅仅只是有位子,并且,这位子,还重要得很吧我美滋滋地想着,心中就像是抹了一层蜜一样,实在是甜得不成样子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视我如珍如宝的架势,生怕我被楼西宇给抢走似的,用一只大手死死地扣着我的脑袋,另一只大手紧紧地圈住了我的腰,气势凌人地冲着楼西宇道:“小白脸,我也并不是那种什么不通情不达理的人,方才,我不是给过你机会吗,只要你愿意娶了我那表妹,亦或者是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我就放了芜儿,今后,再也不纠缠于他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不知抬举,瞧不上我那表妹不说,还贪生怕死非要苟且偷生,生生地把机会给糟蹋光了,这,可就怪不得我了还有,我从来没有想要让芜儿做我手底下的奴隶,只是很单纯地想要同她形影不离朝夕相伴而已,她在我这里,断然是受不了半分的委屈去,如此这般,你便不要再横插一脚,徒增人厌恶了吧” “芜儿不愿意跟你走”楼西宇愤愤地说着,眼睛中还熊熊地攒动着两团怒火。 “所以,我这不是一直在耐着性子等她点头同意吗不过,这也只是早晚的事而已,就不劳驾你这个小白脸去跟着瞎操心了哦,对了,倘若是实在是吃饱了撑着了非要没事找点事做,你还是去多练练拳吧,毕竟,你的身子骨生生地孱弱成这样,走起路来都娇花照水弱柳扶风的,方才同你比试,我都不好意思下重手,一直在手下留情留情再留情,生怕一个没注意,就把你给打成终身残疾,毕竟,现在四肢健全尚且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若是一个残疾了,岂不是这辈子都要永永远远地孤家寡人一个了吗,到时候,芜儿免不了要终日里在我的耳旁念叨,按着我去好生责怪了” 这混蛋还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也不怕生生地闪了舌头,方才,他哪一拳不是用尽了全力,哪一拳不是奔着以让楼西宇毁容,最好是终身残疾为目的去的 我越想越气,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将他的十八辈祖宗,全部都揪扯出来挨个儿问候。 “听君公子这话,在下理应按着你去感谢一番,感谢你的高抬贵手”楼西宇那好看的眉头,死死地皱巴着,还皱出了好些极深极深的沟壑,差不多都能够活活地夹死苍蝇了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该死的豁达,极尽欠扁地道:“感谢倒是不必了,还是有多远,便滚多远好了,免得让我和芜儿瞧见,便心生厌烦” 楼西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同这混蛋一般计较,毕竟,狗咬了他一口,凭着他那高崇的道德修养,他是绝对做不出咬回去那种堪称是下三滥的事的 “君公子倘若是还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便不难察觉到,芜儿对你,不仅仅只是抵触,还一度厌恶反感得甚是厉害吧”楼西宇愤愤地说着,很特意将“厌恶反感”几个字咬得极重极重极重,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点醒的味道。 然而,他却是大大地低估了那根本就没有羞耻之心的混蛋那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能不要到彻彻底底的境地,只见那混蛋只是扯着唇特淡定笑了笑,然后恬不知耻地道:“她都对我投怀送抱成这样了,你哪一只眼睛就瞧见她对我厌恶反感了长得倒是一副小白脸的皮相,没想到眼睛却是不好使,还生生地不好使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改日里,还是去专门请个兽医,按着自己好好瞧瞧吧,本来就挺讨人厌惹人嫌的,万一瞎了,岂不是更要讨人厌更要惹人嫌了” “呵呵呵呵呵呵,分明就是你强迫我,将我的脑袋非要往你的怀里猛按,这能算是哪门子投怀送抱啊还有,你才应该去瞧兽医,楼兄可不同于你,人家可是正人君子,至于你,穿上衣服束上发冠,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去掉发冠,那就妥妥的更是真禽兽不管你瞎,还是不瞎,都讨人厌惹人嫌至极,不过,倘若是哑巴了,两条腿两条胳膊全部都折了,彻彻底底地成为一个废人了,说不定,还是能讨人欢喜那么一下的”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整个人宛如溺水一般,毫无任何章法地狂挥着胳膊狂踢着腿,扒拉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狂响不止。 “君公子,听到了吧,芜儿不只是对你厌恶反感至极,还一度厌恶反感到了那种根本就不堪忍受的境地,都这样了,你还是稍微要点脸面,将芜儿放开吧” 那混蛋将我的两根极尽不安分的胳膊,死死地箍住,将我整个人更是抱得紧了又紧,险些将我的胸腔都给狠狠地箍断,冲着楼西宇,他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小白脸,你应该不知道吧,芜儿,一向喜欢口是心非,对于这些,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加上了这么一句,“也对,这些,你当然是不知道了,毕竟,你对于她而言,也就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十八杆子都打不到的外人罢了” 楼西宇狠狠地拧了一下眉,“听这话的意思,君公子就很了解芜儿” “也谈不上是很了解,只能算是一般了解,仅仅只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罢了”那混蛋大言不惭地说着,“今后,我有的是时间对她进行更深入地了解,你说对吧,小白脸”说罢,他又将自己的铁臂收了又收,勒得我面红耳赤呼吸困难,眼前还不断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 “君公子倘若是真心有意待芜儿好,还是如他所愿,还他自由吧,以他的脾性,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他关在牢笼中一辈子的,既然君公子号称是芜儿肚子里的蛔虫,想必这一点,定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你哪只耳朵就听到我要将她关在牢笼中一辈子了她跟在我身边,我会带她周游天下,给她想不到的海阔天空” “芜儿不想要什么周游天下,什么海阔天空,君公子还是早日里退出他的生活,还他一片平静吧” “可她,已经搅乱了我的生活,没有她,我担心自己活不下去” 这番话刚一轻飘飘地落下,满堂皆是唏嘘声,那架势,就跟撞破了我同那混蛋之间的奸情似的,我还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股子甚是浓郁的被捉奸在床的心虚之感完了完了,我本来就已经被那些风言风语推进了断袖的泥潭,现如今,这混蛋,更是凭借自己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不要脸,将我连身子带脑袋,都给结结实实地强按进了里面,这辈子不活活地溺死在泥潭里,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翻身什么的,这辈子都只等在梦里想想啊我禁不住哭丧了整张脸,在心中,还忍不住将这混蛋那十八辈祖宗,拎出来挨个儿问候 楼西宇面色黑沉了又黑沉,差不多都快要从里面沁出浓墨来:“君公子倘若是实在害怕孤身一人,娶个妻子便是,何必非要强留芜儿在身侧作陪有他在,你又将你的妻子置于何处” “这本来就是两者可得兼之事,便用不到你这个小白脸多此一举去替我劳心了” “听芜儿说,芥儿喜欢你” “嗯,不错”那混蛋漫不经心地应着,语气之中,满是傲慢。 “那你,可喜欢芥儿” “这,又关你何事”那混蛋挑着眉头,整张脸上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挂满了轻蔑。 楼西宇摆足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芥儿是个好姑娘,她既然将一颗真心倾付给了你,你就万万不能辜负于她你若是喜欢芥儿,便瞧在她的面子上放过芜儿,若是不喜欢芥儿,今后就趁早离她远一点不知道在芜儿同芥儿之间,君公子到底要做何选择” 听罢这番话,我的整颗心禁不住绷得死死的,倘若是这混蛋再一个失言什么的,那我岂不是要被在场的他们,以及不在场的千千万万人,将什么有的没的,好一通往死里编排,活活地将我的脊梁骨给戳断喽 我越想越觉得甚是惶恐不安,于是乎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按着那混蛋的脚,往死里踩了又踩我不得不由衷感慨,那混蛋皮厚,还真的不是吹的,我都狂踩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是一副泰然自若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自始至终,风没来过,他的脚,我没踩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这让我整个人差不多快要活活气疯了 见那混蛋只是良久良久地沉默,完全就没有要开口吐露出半个字的架势,楼西宇彻彻底底地按捺不住了,又道:“不知道在芜儿同芥儿之间,君公子到底要选择哪一个”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5章 到时候,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在楼西宇那种灼灼逼人,凛冽到堪称是直击灵魂的目光打量之下,那混蛋终于还是沉默不下去了,他那喉结上下微微滚动,继而扯着樱红色的唇悠悠地道:“这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怒了,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什么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一股脑儿地抛却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完全失去理智一般,扯着大嗓门冲着那混蛋狂吼着:“有关系,怎么能够没有关系芥儿,是我捧在手心上,真心实意喜欢了整整六年的姑娘,就算是她最后没有选择我,我也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而不是芳心错付” “哦”那混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除了芥儿,你就再没有别的喜欢的姑娘了吗比如”说到最关键的地方,眼瞧着就要把我的女儿身给揭露出来,那混蛋便突然住了嘴,手指特恶俗地伸进了我的发丝之中,暗示的意味,大喇喇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芥儿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此生此世,我也只喜欢芥儿一个”这番话,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磐石无转移,说的,便是楼西宇对表姐的那颗真心吧我越想越觉得甚是难过,鼻子禁不住涩涩的,眼泪更是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特不争气地往外翻滚着 楼西宇那番话,简直就不能再称那混蛋的心再如那混蛋的意了,听罢之后,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摆足了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极尽小声地在我的耳边道:“听到了吧,他这此生此世,也只喜欢你那芥儿姐姐一个” 而我,又气又恼,二话没说,直接一脚便冲着他狠狠地踩了过去,以此,去强烈地表达此时此刻内心深处对这混蛋的滔天愤恨之情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者架势,以俾睨众生的姿态,悠哉悠哉地开口又道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两条腿的女人遍地都是,就从没有想过另外再找一个” 楼西宇眼睛中近乎疯狂地窜动着两团熊熊的火焰,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吼道:“说另找便另找,随随便便成这样,你以为是禽兽在找配偶吗” 我本来挺难过挺失落的,还一度难过失落到根本就无法自拔,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饶我都已经这样了,听罢了楼西宇那番话之后,我还是禁不住“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小声地嘟囔道:“他本来就是禽兽” 君漠那混蛋在我的腰上寻了一块肉,然后报复性意味甚浓地便狠狠地扭了下去,疼得我禁不住龇牙咧嘴面目扭曲,还一下子就痛呼出声。 “楼公子还真是痴情啊”那混蛋装模作样地感慨道,还摆足了一副恨不得当场泪如雨下的模样,“可惜,某些对楼公子心存念想的人,就要彻彻底底地失望,还心如死灰喽” 毫无疑问,我便是他口中的那“某些人”吧这混蛋 “君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在芥儿同芜儿之间,你到底选择哪一个”楼西宇一脸的严肃,摆足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 “她们两个,对我而言,皆重要得很,为何就非要选出一个”那混蛋极尽狡黠地扯着唇笑着,“难道,在两条胳膊之中,你非要选出一根,然后将另外一根当做没用的废物锯掉吗” “君公子,这不一样”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哦,怎么就不一样了”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 “你若是真心实意想要娶芥儿为妻,就放过芜儿,你若是铁了心要让芜儿陪你一辈子,就放过芥儿” “芜儿同芥儿两个,关系不是一直好得很吗,娶了芥儿,将芜儿带在身边,这一点都不冲突啊,相信,有了彼此的陪伴,不管是芜儿,还是芥儿,她们两个,心中,一定是欢喜得厉害”那混蛋恬不知耻地说着。 “君公子,既然你喜欢芥儿,真心想要娶她为妻,为何就一定要将芜儿带在身边,你到底拿他当做了什么,你同芥儿之间感情的见证者吗”楼西宇愤怒地咆哮着。 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淡淡地吐露出了几个字,“这,与你,无关” “既然你同芥儿真心喜欢,芜儿又对你是真心讨厌,你还是放过芜儿的好,免得到最后,害得芥儿跟着一起为难”楼西宇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攥住了我的胳膊,很大力地扯了两下,结果,那混蛋偏就有意不放手,并且,还特恶劣地用铁臂将我整个人是箍得紧了又紧,到最后,就算是楼西宇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除了险些将我的胳膊给生生地掰扯下来,除了换来我好一阵扯着嗓子吱哇乱叫,之外,没有将我从那混蛋的怀中拽动分毫,更别说是将我拽出来了 “君公子,既然你选择了芥儿,就请你放过芜儿”楼西宇的眼睛中窜动着滔天怒火,倘若是这火能从眼睛中倾泻而出的话,毫无疑问,这混蛋,任凭他那咸鱼皮再厚,也铁定会被当场直接烧成碳渣。 “你这是选择芜儿”楼西宇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出不止。 待到楼西宇稍微缓过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神之后,他二话没说,直接一拳头便冲着那混蛋的脸上重重地招呼了过去,活见鬼的是,那混蛋压根儿就没避开,而是直接生生地受下了那一拳,登时,他那张妖孽脸上,变得涨红一片,嘴角处还蜿蜒着流淌下来一道殷红的血迹,这便让本来就魅惑入骨的他,此时此刻,更是平添了几分风情几分妖媚几分楚楚可怜,让人单单只是瞧上那么一眼,便禁不住在心头陡然生起一股子甚是强烈的保护欲。 楼西宇使劲儿揪扯着那混蛋箍在我身上的胳膊,结果揪扯了大半天,那混蛋的两条胳膊愣是纹丝未动,这让楼西宇禁不住瞬间便急了,又是凛冽的一拳头便冲着那混蛋的另一侧脸上招呼了过去,“君漠,芜儿是男子,你也是男子,你就算是再喜欢他,同他之间,也只能是兄弟之情” “嗬,同她做兄弟,我可做不到”尽管那混蛋挨了打,却还是一副风度翩翩不可一世的模样,周身上下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窘迫之感。 “将芜儿囚禁在你的身旁,让他陪你一辈子,你到底拿芜儿当做什么,妻子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有悖纲常伦理之事”说罢,又是一拳狠狠地招呼在了那混蛋的脸上。 “我同她之间,光明正大,无愧天地”那混蛋理直气壮地说着。 “都断袖了,还好意思说什么光明正大无愧天地君公子可还真是好大的魄力”楼西宇用大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在内心深处宛如万马奔腾一般疯狂翻滚着的滔天怒意,“倘若是君公子实在是偏好断袖,请你放过芜儿,天涯何处无芳草,凭借君公子这美貌,只要你愿意,相信对你投怀送抱的貌美公子,定然是一抓一大把,多到满天乱飞” 那混蛋挑着眉坏笑着,极尽欠扁地道:“哦,如此说来,只要我愿意,你便会同我断袖” “你你你”楼西宇差不多气到整张脸生生地扭曲变形,眼前还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而在场的所有人,皆冲着那混蛋指指点点,极尽剧烈地交头接耳,还一口一个“怎么这么不要脸”“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衣冠禽兽啊”“败类啊,无耻啊,龌龊啊,下流啊”冲着那混蛋狂甩着,那架势,恨不得生生地戳断他的脊梁骨,再用唾沫星子直接淹死他似的。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顶级无耻之人”楼西宇气得整个身子宛如在大风吹拂之下,树枝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狂抖不止的树叶子一般,实在是颤抖得不成样子,颤抖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险些直接当场散架,要不是因为自己是读书人,做不来什么下流无耻之时,估计此时此刻,楼西宇肯定跳着脚冲着这混蛋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通往死里唾骂了 “不好意思,今天,让你见了世面开了眼了”那混蛋特不要脸地道。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全身上下颤抖得是更加地厉害了 楼西宇扯着嗓子冲着他怒吼道,“芜儿绝对不是你这畜生能觊觎的人”此时此刻,估计楼西宇想要活活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那混蛋特淡定地扯着唇笑了笑,“现在,我这不是在觊觎你吗” 楼西宇脸上满是汹涌澎湃着的愤恨之情,挥着拳头又冲着这混蛋的妖孽脸招呼过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重重地落下,那混蛋便猝不及防地反抗了,一只手将楼西宇的拳头紧紧地包裹了起来,极尽不友善地道:“可一可再不可三,楼公子,再要这样过分下去,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嗬,就你这种败类人渣,还能懂得什么叫做客气” “其实,也谈不上有多懂,只是比楼公子这个小白脸,稍微懂得多上那么一些罢了”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君公子还真是一等一地嘴贱” “呵呵呵呵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我这,也只是从芜儿那里学来的一丁点儿的皮毛” 好端端的,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假装一下活死人吗,怎么又把我平白无故地就给强拖进了这趟浑水之中,我简直就快要活活地冤枉死了这混蛋肆意抹黑我的名声,先是给我强扣上断袖的黑锅,如今还嫌不够,又给我加过来一口嘴贱的黑锅,这天下至贱的混蛋,他才嘴贱,他全家都嘴贱啊 在心中,我近乎疯狂地咆哮道。 “君公子若是断袖,尽管去找旁人,我同芜儿,坚决不奉陪” “你不奉陪,便够了,何必非要一并带上她,你又不是她的谁,还轮不着你替她做主再有,以后,你还是离我的芜儿远一点,最好是有多远便滚多远,免得让她从你的身上,生生地沾染上粗俗野蛮不讲理之气,到时候,可就不讨人喜欢了”那混蛋特郑重其事地说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6章 愚蠢总好过无耻 听罢了这混蛋的那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我好端端的,又没有卖身给他为奴为婢,怎么就成了他的芜儿了还有,那粗俗野蛮不讲理,明明是用来甚为贴切去形容他的词儿,他就这样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往怎么瞧怎么是谦谦君子的楼西宇身上一通猛甩,他的良心,难道就一点点点点都不痛的吗再有,能不讨这混蛋的喜欢,打心眼里我指不定能乐疯成什么样子呢,听那混蛋的意思,就跟我有多想讨他喜欢似的,分明就是在故意颠倒黑白啊 我越想越气,除了冲着那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除了将他的十八辈祖宗揪扯出来挨个儿问候之外,我完全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方法,可以让我稍微去排泄一下对这混蛋甚为强烈的不满以及憎恶之情 “君漠,芜儿绝对没有半分断袖的意思,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强人所难断袖之癖,本就恶心,强迫别人同你断袖,更是恶心” 楼西宇整个人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生生爆炸。 “强她所难,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还有,就算是再怎么样恶心,那又如何,我又没去强迫你,你何必吃饱了撑的非要去干预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莫要忘了,君子成人之美,所以,你还是滚得远远的,有多远便立马去滚多远,免得在这里惹人生厌” “君子成人之美,是不错,但你未免也太过断章取义了吧,后面可还跟着一句不成人之恶呢你这种恶行,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是路见不平,旁人还知道拔刀相助,更何况,现在,在你手底下备受欺凌的,还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兄弟,如此一来,我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古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眼下,除了袖手旁观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之外,你似乎并没有什么旁的选择,毕竟,论起武功,你的那个老家伙师父,都远在我之下,你,同我之间,更是有着天壤之差云泥之别,所以,还是收起你那莽夫之勇,就别硬要拿着鸡蛋撞石头,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了,省得待会儿将旁人给活活笑死”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掩饰不住的轻蔑。 “就算是打不过,也要打,并且,还是非打不可”楼西宇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特不畏死生地说着,周身上下皆充斥着凛然大义。 “愚蠢”那混蛋樱红色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就算是再愚蠢,也总好过你无耻”楼西宇一面特有骨气地说着,一面做着同这混蛋斗个鱼死网破之前的准备工作,将自己手指上的骨节,弄得发出一声声又一声声“啪嗒啪嗒”的脆响。 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之后,楼西宇高举着拳头,以离弦之箭的架势,冲着那混蛋便猛扑了过去,而这混蛋,先是微微侧了侧自己的身子,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冲着楼西宇横扫了过去,害得他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极尽狼狈地狠狠摔在地上,恍惚之间,我仿佛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诡计得逞之后,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小人得志的神情,并且,他还不忘冷冷地送上了一句风凉话“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这原本就不要皮不要脸的混蛋,眼下,更是成功地将不要皮不要脸突破出了一个全新的境界,简直就用实际行动,充分地诠释出了衣冠禽兽卑鄙无耻道貌岸然行同狗彘这些个下流词儿啊,就这德行,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鲛人族堂堂的十三皇子,我要是他,肯定一个羞愧难当,直接就一头撞死啊 此时此刻,我想要直接弄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楼西宇特不屈不挠地从地面上爬起,然后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再度冲着那混蛋恶狠狠地就扑过去,一面扑还不忘一面扯着嗓子狂吼着:“放开他” 那混蛋低下头来,悠悠地冲着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要来救你,不过,心里却从始至终只是装着你那芥儿姐姐一个,由此看来,他还真是很单纯地拿你当好兄弟他对你那芥儿姐姐的感情,实在是太过于惊天地泣鬼神了,感动得本君都忍不住涕泪连连,对于他,你还是彻彻底底地死了那条本就不该有的心吧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这不是还有比他好过一万倍一千万倍的本君,正在怀揣着一片痴情等着你吗” “君漠”我扬起脑袋来直直地瞧着他。 “怎么,现在终于体会到本君的好,想要立马回头,对着本君以身相许了吗”那混蛋笑得那是好一个贱兮兮,要不是顾念到我同他之间,实力实在是过于悬殊,根本就打不过,此时此刻,我真想用拳头冲着那混蛋的妖孽脸上,一下下又一下下近乎疯狂地招呼过去。 我的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整张脸上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嫌弃的神情,没好气地冲着这混蛋道:“你可不可以去死” “芜儿又在说胡话了,怎么能盼着自己守寡呢” “你前脚刚死,我后脚立马找人就嫁,又怎么可能会守寡呢,呵呵呵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一面极尽风凉地说着,一面一个没能按捺住,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这混蛋狂甩起了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这混蛋樱红色的唇刚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楼西宇已经带着凌人的气势,狠狠地杀了过来,拳头眼瞧着就要冲着这混蛋的那张妖孽脸上招呼过去,偏偏就在这只差临门一脚的空挡上,那混蛋猝不及防地便用了一招先发制人,一拳头抢先落在了楼西宇的脸上,当场打得他鼻血滚滚翻涌,原本英俊帅气的脸,此时此刻,生生地疼痛到扭曲变形 那混蛋强憋着笑,摆足了一副极尽无辜的架势,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听罢这番话,一旁的老家伙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当场就活活气死过去,他咬着牙切着齿,一口一个“这小畜生欺人太甚”不断地冲着那混蛋狂甩着,要不是表哥极力阻拦,他定要冲上前来,纵然是拼着一死,也得从这混蛋身上生生地揭下来一层皮啊 待到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解过来,扯着袖子潇洒霸气地擦拭干净脸上的鼻血,之后,楼西宇又摆足了一副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并且百折不挠愈挫愈勇,再度冲着那混蛋猛扑过去,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让自己那蓄势待发的大拳头,同那混蛋的妖孽脸来个亲密的接触,这时,一旁的表哥便再也瞧不下去,三步并作两句,步步生风地窜了过来,张开了两个胳膊,结结实实将那混蛋给挡在了身后。 表哥的这幅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惹得楼西宇很是不满,他气冲冲地道:“苏兄,这是我同这个君漠之间的事,你还是赶快让开的好,免得伤及无辜” 表哥扯着唇特温凉地笑了笑:“西宇贤弟,方才,是君漠贤弟说话口无遮拦 ,虽说是玩笑开得的的确确是太过于过火,但他的心,终归是好的,完全没有任何恶意,总之,得罪之处,我这个做大哥的,便代他向你赔罪好了”说罢,表哥客客气气地冲着楼西宇鞠了一躬。 “你知道这个君漠同芥儿之间的关系” “自然是知道”末了,表哥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我同家父都知道,并且,还赞同得很”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整个人气得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直接就生生地爆炸,“芥儿识人不明,也倒是罢了,怎么苏兄也跟着糊涂起来了,这个君漠,除了长得妖孽了一些,其余地方,完全就再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整个人粗俗鄙陋不堪,简直比大街上的痞子混混还要来得更加地混蛋,将芥儿许配给这种顶级无赖, 苏兄同相国大人,想必都疯了吧”楼西宇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狂甩着袖子。 “西宇贤弟,君漠贤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番模样,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待人还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实在是当之无愧的真君子” 听罢了这番从表哥口中吐出来的评价之后,楼西宇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架势,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连累自己的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而君漠那混蛋,则摆足了一副高傲尊贵的模样,特自豪地抬起了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宛如君临天下一般,只留下两个大鼻孔供楼西宇观瞻 不是,这混蛋几时从舅舅身上学来的这臭毛病啊,简直就妥妥的欠抽,欠那种被人往死里狂抽啊在心中,我禁不住好一阵腹诽着 抽搐得差不多之后,楼西宇终于稍微缓过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神,先是扯着嗓子冷笑了几声,随后愤愤地冲着表哥道:“方才那番混账话话,苏兄你也听到了,这个君漠,一面勾搭着芥儿,还一面不放过芜儿,如此男女通吃,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此生此世,真真是枉为人还有,他除了长得人模狗样,也就只懂得仗武凌人,横行霸道,蛮不讲理,之外,什么学富五车,什么才高八斗,什么待人还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真不晓得苏兄你到底是从哪里瞧出来的就这样的人渣败类,苏兄竟然还说他是什么当之无愧的真君子,就算是打死他,他也绝对是担当不起啊” “就是,就是”我忍不住小声嘟囔着,这引起那混蛋强烈的不满,直接在我的腰上寻了一块肉,便报复性意味甚浓地狠狠地扭了下去,疼得我眼泪禁不住在眼眶中直翻滚。 “西宇贤弟,你真的是误会了,君漠贤弟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方才,他那也只是随口一说,按着你逗上一逗罢了”表哥特苦口婆心地冲着楼西宇解释着。 而楼西宇,此时此刻,彻彻底底地被愤恨给冲昏了头脑,哪能听得下一个字去,于是乎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冲着表哥怒吼道:“堂堂的相国大人,不是最擅长玩弄权势吗,你们明知道这个什么狗屁君公子,就是一个天大的火坑,还迫不及待地将芥儿往里面强推,根本就是瞧上他有权有势了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7章 他都懂 楼西宇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摆足了一副痛惜表姐悲惨处境的架势,还一度痛惜到心痛得根本就不能自已,“苏兄,你那身为相国大人的父亲,被利欲熏了心,被权势迷了眼,为了利欲权势不惜去迫害亲生骨肉,也倒是罢了,你怎么也就跟着一起糊涂了呢你可是芥儿的亲哥哥,就算是这个君漠,再怎么样有着滔天的权势倾国的财势,你又怎么能够如此冷酷地对待芥儿,生生地搭进去她如花的一生啊”楼西宇一面极尽动情地说着,一面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胡乱纵横了满脸的泪珠。 表哥一脸的为难,“西宇贤弟,你误会了,芥儿同君漠贤弟之间,完全是真心相爱的,父亲不忍心瞧着芥儿伤心难过,另外也觉得君公子人品实在是不错,所以才会点头同意的,这跟什么利欲什么权势,根本就扯不上半分的干系” “正如芜儿所言,这个君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又哪里来的什么人品可言真是想不到,他堂堂相国大人,竟然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楼西宇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极尽大力地狂甩着袖子,摆足了一副对那下流龌龊的混蛋,根本就不屑一顾,还打心眼里鄙视至极的架势。 “西宇贤弟,君漠贤弟真的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他” 还没有待表哥有机会说完,楼西宇便特蛮横地开口道了:“张口君漠贤弟,闭口还是君漠贤弟,这个君漠,到底是给了你多少银子,才能够将你给收买成这样,卖妹求荣不说,还逆着良心去替他说一些根本就子虚乌有凭空杜撰的大瞎话苏兄,你好歹也是学富五车知书识礼之人,还贵为当朝状元,竟然为银子折腰,还生生地折成这样,纵然是这世上任何一个读书人,都会深深地替你感到不齿啊” 这混蛋瞧热闹不嫌事大地插口道:“我也是读书人,我就不会为苏公子仁兄深深地感到不齿”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一句,“并且,苏公子仁兄那番话,完全就是肺腑之言,并没有任何逆着良心之意啊” 这混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往自己的脸上贴点金,还真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啊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又又又将他的十八辈祖宗全部都揪扯了出来,然后挨个儿往死里数落 听罢那混蛋这番极尽自负的话之后,楼西宇整个人先是狠狠地一怔,随后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便直接冲着那混蛋甚是猛烈地招呼了过去,他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没好气地冲着表哥道:“苏兄,这厮到底是有多不要脸,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且不说正人君子读书人了,你见过哪个大活人,能不要皮不要脸成这样” 那混蛋听罢了这番话,倒也没怎么恼,而是如同方才那般,又摆足了一副高傲尊贵的模样,特自豪地抬起了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宛如君临天下一般,只留下两个大鼻孔供楼西宇观瞻 面对这般轻慢还完全就没有羞耻之心的混蛋,楼西宇是打不过说不过还气不过,就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混蛋在他眼皮子底下各种嚣张跋扈,各种不可一世,各种得寸进尺,这气得他整个人差不多能够在原地生生地爆炸了 “西宇贤弟,君漠贤弟真的不是你认为的那样”面对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气到彻彻底底地失去理智,分分钟都有可能当场来个禽兽大变身,直接冲着那混蛋猛扑过去,同他斗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楼西宇,表哥弱弱地说着,虽然他也心知肚明,他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苍白无力 表哥那番话不说,还倒是作罢,一说完之后,楼西宇眼睛中那两团怒火,是燃烧得更加地旺盛了,“他都下三滥成这样了,苏兄怎么还敢这样义正辞严地帮着他说话,你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真真是白读了” 表哥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君漠那混蛋撞了一鼻子灰,还平白无故地被楼西宇的怒火烧了全身,一时之间,他这被殃及的池鱼,完全不知道该再去说些什么,只得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特尴尬地扯着唇笑了又笑,瞧他架势,就跟是做下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似的 楼西宇却仍旧是不依不饶,揪着表哥继续追问道:“你们相国府为了权势利欲,生生地搭进去芥儿,也倒是罢了,怎么连芜儿都不放过了” “这,完全就是误会,芜儿同君漠贤弟,就像是我同西宇贤弟你一样,是君子之交” 楼西宇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那上面深深的沟壑,差不多都能够活生生地夹死苍蝇,“这个君漠,同芜儿之间,能算得上是君子之交” “嗯嗯嗯嗯嗯嗯”表哥摆足了一脸的乖巧,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苏兄还真拿我当做瞎子,认为我这两只眼睛只是摆设,什么都瞧不见吗他分明就对芜儿有着甚为强烈的断袖之意,打从他一见到芜儿,就紧紧地抱着他,死活都不肯撒一下手,这能算得上是哪门子君子之交,分明就一百八十杆子都打不着”楼西宇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强忍着想要直接扑上前去,将君漠这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无耻败类,一把给活活掐死的冲动,极尽努力地平复着自己在任督二脉之中宛如万马奔腾一般疯狂窜动翻滚着的滔天怒意。 “君漠贤弟同芜儿,好歹也同生死共患难,感情深厚,也未可知啊”表哥笑得实在是好生牵强,估计他说出口的这番话,自己都忍不住大有怀疑,毕竟,君漠那混蛋,做得实在是太超乎常理,太令人神共弃天地发指了 “芜儿对他,生生地嫌弃成这样,又哪里来得什么感情深厚一说” 表哥一脸的极尽无语,嘴巴上下张了又张,久久地就是吐不出半个字,眉头更是生生地皱巴成了一个大大的核桃他用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摆足了一副极力思考的架势 这时,君漠那混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了:“芜儿同我之间,确确实实是感情深厚,我们两个,不仅仅只是同生死共患难,还同塌而眠,在同一个浴桶中洗过澡,彼此赤身相待了,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次了这些,你同芜儿之间,永远都不会有过吧”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小傲娇。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并且,此时此刻,还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这混蛋,摆明了就是在有意败坏我的名声啊,得亏我现在是一副男儿扮相,倘若是恢复身份,换回女装,拜他所赐,我非得被众人揪扯着去点天灯骑木驴浸猪笼不可啊 这混蛋都这样说了,倘若是我恢复女儿身,楼西宇也一定认为我同这混蛋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到时候,他非但是不会愿意娶我,并且,肯定还会忍不住在心里低瞧我一等,认为我同那种风流场中的烟花女子一样,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不守妇道、朝三暮四、伤风败俗、红杏出墙、败坏门风、有辱门楣啊呜呜呜呜呜呜,到时候,我恐怕也就只能选择一头撞死啊 这混蛋,真真是做得太绝了,禽兽都不带他这么禽兽的啊,认识他,就是在造孽啊 楼西宇一个没能承受住,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噎了一下,翻天覆地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阵猛烈咳嗽,咳得自己整张脸生生地涨成了猪肝色,还险些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给一股脑儿地咳嗽出来,而一旁的表哥,则走上前去,一下下又一下下,特贴心地替楼西宇抚着背顺气 咳嗽了良久之后,楼西宇总算是稍微镇定了下来,他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摆足了一副诧异到极点的架势,“芜儿,芜儿你,你” 我禁不住甚是强烈地产生了一股子背着他红杏出墙,还偏就好巧不巧被他捉奸在床的负疚之感 而君漠那混蛋,却丝毫没有一点点身为奸夫的觉悟,非但是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反而还特盛气凌人嚣张跋扈地道:“楼公子,虽说我同芜儿之间认识的时间短,但架不住我们两个情投意合惺惺相惜发展迅猛啊,我同她之间,不仅仅是情意深厚,并且,还一度深厚到你根本就想象不到的境地,她口口声声说什么嫌弃我讨厌我,也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否则,当初,又怎么会乖乖地任由我将我们君家的宝贝项链,套在她的脖子上呢”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急忙站出来同这混蛋撇清关系,“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他们君家的宝贝”什么破宝贝啊,八成就是这混蛋随口杜撰出来的,倘若真的是什么宝贝,还是那种能让这混蛋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宝贝,就他那种抠门还爱占别人便宜的臭德行,无论如何,也断然是不能便宜了我啊 “可它,就是我们君家的宝贝”那混蛋特一本正经地说着,“芜儿,我可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托给你了” “别呀,我实在是担待不起,你还是赶快收回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说罢,这混蛋还不忘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上了这么一句,“这,是我们君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规矩,我可不想成为我们君家的不肖子孙,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祖训” 我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那混蛋笑着:“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收回喽” 那混蛋扯着唇坏笑着:“只要你能摘得下来,我就收回来” “连个扣子都没有,还是用什么狗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玄铁做的链身,你让我怎么摘得下来啊”此时此刻,我想要活活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那混蛋坏笑得是愈发猖狂,愈发欠扁,“既然当初有法子戴上去,现如今,当然就有法子摘得下来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不想摘,舍不得同我彻彻底底地划清界限,就喜欢我像狗皮膏药一般按着你百般纠缠芜儿,我懂,我都懂”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8章 装模作样信口胡诌 “呵呵呵呵呵呵,她这,就是很有意地不想摘,就是舍不得同我彻彻底底地划清界限,就喜欢我像狗皮膏药一般按着她百般纠缠楼公子,你还不知道吧,芜儿一直就是这样,有话从来不明说,就喜欢在心里藏着掖着,让别人使尽周身解数去猜去测”那混蛋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副勘破我一切小心思的架势,一面小人得志地笑着,一面将我整个人往怀里拥了又拥。 “芜儿,你,你们”楼西宇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下巴差不多都快要狠狠地砸在地上,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 “楼公子,芜儿的脾性,想必你也是清楚得很,倘若是她真心讨厌我,就算是我再怎么样按着她去强迫,她也断然不会同我同塌而眠,同一个浴桶中洗澡,还同我赤身相待不止一次,肯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早早地就一头撞死了去啊”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顶级不要皮不要脸的混蛋,怎么动不动就揪扯出这几桩事添油加醋地乱说一通,还差不多弄得人尽皆知了,我的清白啊,我的名誉啊呜呜呜呜呜呜,当初,我就不该起了要钻研出这条破咸鱼的种类,然后将他大价钱转手卖出去的念头的,而是应该瞧也不瞧,直接让小德子片了他做水煮鱼的呜呜呜呜呜呜,救下他,作孽,作孽啊,真真是作孽啊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便再度揪扯出了那混蛋的十八辈祖宗,然后按着他们挨个儿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往死里好一通数落 我按着他那祖宗数落得正酣然欢畅之际,那混蛋猝不及防地收回了箍在我身上的两条铁臂,由于这倚靠失去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我一个没能反应过来,再加上腿软没能站稳,险些就直流一坨烂泥似的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对此,我极尽不满,冲着那混蛋特幽怨地瞧着,还忍不住捎带着冲着他狂甩过去几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以此,去强烈宣泄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 那混蛋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恭恭敬敬地冲着楼西宇以及那个老家伙施了一礼,随后又客客气气地开口道了:“老前辈,楼公子,方才,也只是在下随口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冒犯之处,烦请多多担待” 楼西宇狠狠地拧着眉头,“君公子这随口开出的玩笑,未免也实在是开得太过于恶俗下流了些吧” “怡情而已”那混蛋恬不知耻地说着。 楼西宇扯着唇冷笑着,“靠着往死里气别人,去取悦自己,君公子这情怡的,还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啊” “楼兄,你不知道,这混蛋,本来就有病,还是那种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就该被滚滚天雷给活活劈成煤渣才能得以好转的病”我没好气地插嘴道。 那混蛋淡然一笑,摆足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谦谦君子模样,然后一本正经开口道了:“芜儿说得没错 ,在下真的有病本来是想要死死瞒着的,既然芜儿都已经开口揭露出来了,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皆忍不住哗然,一个个交头接耳大眼瞪小眼,还不断地按着这混蛋指指又点点 再然后,这混蛋就将他那信口胡诌的本事,充分地发挥到了极致,烘托出了一种极尽煽情的悲惨氛围,将那日里我在舅舅他们面前胡乱扯出来的话,更是添油加醋地乱说一通,说什么自己自幼得了一种怪病,生无可恋一心求死之际偏就上天开眼,将我送到了他的身边,我的血能够帮他有效地缓解病情,每次将我抱在怀里,他暴动的情绪便能够得到大大地抚平稳定,方才之所以会那样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完全就是病情又复发了,他本无意得罪任何人 这混蛋摆足了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架势,还活见鬼地将自己的姿态摆放到了尘埃里,频频冲着楼西宇以及那个老家伙拱手作揖,“老前辈,楼公子,方才,在下那病,发作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在下也知道,就算是此时此刻再说些什么,也完全没有办法去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在下” 还没有待那混蛋来得及说完,我便极尽蛮横粗鲁地插口道:“既然知道就算是此时此刻再说些什么,也完全没有办法去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那你干脆还是别说了,直接用行动去证明自己到底是有多愧疚,就在这里一头撞死好了”这番风凉话说得,那可谓是要多风凉便有多风凉,但凡是个稍微有羞耻之心的人,绝对扛不住半分,但是,架不住这混蛋偏就是那种没有羞耻之心的,并且,还一度没得彻彻底底啊。 这混蛋脸上挂着笑,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猛逼了过来,这骇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撒开腿就开始到处乱窜,最后窜来窜去,还是紧张兮兮地躲在了楼西宇的身后,我一面死死地抓住了楼西宇的腰带,一面探出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吼道:“滚,我再也不想要瞧见你” 楼西宇也特配合地摆足了一副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去阻止君漠那混蛋进一步靠近,“君公子那病,真真是好生稀奇,怎么还是专门针对芜儿病的呢”语气之中,奚落挖苦的味道,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就是,就是楼兄,你不知道,这混蛋到底是有多恶劣多讨人嫌,他就是有意同我过不去,一心想要将我活活弄死”我急急地附和着。 “许是我同芜儿之间,有着极深极厚的缘分吧”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呵呵呵呵呵呵,这种孽缘,不要也罢”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禁不住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 那混蛋高高地撸起了自己那袖子 ,露出了上面一道道甚是狰狞,触目惊心还血迹未干的抓痕,他那脸上,满是死水般的平静,就像是在叙述旁人的故事一样,特淡然地道:“今晨,身体突然甚是强烈地感到了好一阵不适,只能依靠伤害自己去转移一下注意力,我知道,取芜儿的血帮自己稳定病情,实在是太过于自私了,既然芜儿不愿意,那我,还是就这样病着,活活地将自己给折磨至死吧” 我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冷笑了几声,“反正你皮那么厚,肯定特别经挠,没事多挠几下,也挺好的,不过,别去挠胳膊,还是直接去挠脸好了,挠破相之后,就安分了,不会到处沾花惹草勾三搭四了还有,就你这样的无耻败类,世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活活地将自己折磨致至死,也省得滚滚天雷冲着你身上猛劈了,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善终,能有这样的结局,终究算是便宜你了” “只是,我都已经答应了芥儿,对她的诺言,怕是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能够实现了”那混蛋一面极尽煽情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滴 “你答应芥儿了什么”楼西宇怔怔地问着。 “我答应陪她赏花赏月赏星星,看遍每一个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一辈子长长久久地陪伴在她的身边,如影随形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惜,现在,要食言了”那混蛋煞有介事地长长叹了又叹,还特无耻地从眼眶中强挤出了几滴泪珠,“恐怕,我要先走一步了” 楼西宇摆足了一副对君漠那混蛋的人品,放心不下丝毫的架势,非要打破砂锅一问到底,“你对芥儿,真的是真心” “当然”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呵呵呵呵呵呵,当然当然不是啊这混蛋黑心黑肺,坑死人不偿命,就他,还能有什么真心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我忍不住暗自腹诽着,在内心深处按着他跳着脚就是好一通往死里狂骂 “倘若是得不到芜儿的血,君公子真的会死” “先是生不如死,然后,死相惨烈”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丝毫没有一点点说谎心虚的觉悟。 楼西宇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这算是什么怪病”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年幼之时仿效神农尝百草,一个不小心,便吞下了什么毒性极强的东西,这些年,遍访名医,也没有求得有用的良方,迄今为止,能够缓和我病情的,也就只有芜儿的血了” “难不成君公子每天都要靠着饮芜儿的血度日”楼西宇那眉头皱巴了又皱巴,深深的沟壑纵横其间,差不多都能够活活地夹死苍蝇了。 “倒也不用每日,只需隔个三四日” “你昨日里刚咬了我”我愤愤地说着,直到现在,舌尖还好一阵疼痛不止。 “哦,可能是病情又加重了”那混蛋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特不要皮不要脸地说着。 “君公子需要从芜儿的身上取多少血” “不多不多,三四滴足以” “君公子这谈吐清晰有条理,丝毫瞧不出来是犯病的模样啊” “本来情绪躁动,方才将芜儿抱在怀里缓解了一下,现在,正强压着病痛,不过,很快就要压不住了,怕到时候又要在老前辈以及楼公子的面前失礼了”假模假样地客套了好一阵之后,那混蛋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芜儿,我发起病来,力大无穷,六亲不认,你也不想瞧着我待会儿用蛮力伤及无辜吧,还不快过来”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什么发病不发病的,这混蛋,分明就是在很有意地威胁我,真真是畜生,无耻,败类啊 “表哥,趁着这混蛋尚且存有一丝理智,你还是赶快命人将他强拖下去吧,免得待会儿丢尽你们相国府的脸”我扯着大嗓门冲着一旁的表哥吼道。 “芜儿,就只是几滴血而已,要不,你还是忍一下痛,给了君漠贤弟吧,他好歹是你未来的表姐夫,万一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芥儿该心疼,按着你我二人不依不饶了”表哥一脸讨好似的冲着我笑着。 “表哥实在是多虑了,这混蛋命硬得很,不克死身旁的人,便已经是顶顶不错了,你完全不用担心,完全不用”我特豁达地说着。 熟料,话音刚落,那混蛋整个人便“砰”地一下,重重地栽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口眼歪斜,一瞧就是一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命不久矣的架势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09章 鼻血行不行 我被这混蛋突如其来的举动,给狠狠骇到了,严重怀疑他这是因为重度缺水而马上就要现出咸鱼的原形了,刚在救与不救之间左右徘徊难以抉择之际,这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口眼歪斜,摆足了一副日薄西山命不久矣的架势的这混蛋,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地瞧我这边看,嘴角处还若有若无地扯出了一抹极浅极淡的笑 果然,这混蛋又只是在很单纯地不择手段逼我就范,这让我一个没能按捺住,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就说嘛,这混蛋命硬得很,不克死身旁的人,便已经是顶顶不错了,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出事,也绝对轮不到这该死的混蛋啊 我越想越气,忍不住冲着这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起了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顺便在将他那十八辈祖宗再再再再度揪扯了出来,挨个儿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往死里就是好一通数落 “芜儿,君漠贤弟真的是撑不住了,你还是赶快给他几滴血吧”表哥一面急急地说着,一面不管我的极力挣扎,特强硬地将我整个人往君漠那混蛋所在的方向使劲儿推了又推。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扯着大嗓门吼道:“表哥,你多虑了,那混蛋没事,他比任何人都好,真的死不了”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白沫吐得是更加地欢快了,四肢抽搐的速度明显提升,口眼是愈发歪斜,较之先前瞧来,病情是更加地严重了 这混蛋,分明就是有意要同我作对啊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连累得自己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扭曲变形 表哥摆足了一副担忧不已的架势,手底下推搡我的力道是更加地大了又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君漠贤弟都如此这般了,芜儿还是赶快给他几滴血吧,再要耽搁下去,君漠贤弟岂不是就要英年早逝了吗,到时候,芥儿肯定承受不住,你我二人也要生生地愧疚自责一辈子的” “生死有命,他命中注定如此,死就死了,干你我二人何事至于愧疚自责,那就更加地不必了,他死了,这世上也就少了一个顶级大祸害,我们张灯结彩载歌载舞庆祝还来不及,还愧啥疚自啥责啊,表哥就别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了”我一面特豁达地说着,一面宛如溺水之人一般,挥着胳膊踢着腿,剧烈地挣扎着,扒拉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 “芜儿,你的心肠,几时变得这般冷硬了君漠贤弟可是你未来的表姐夫,就算是瞧在芥儿的面子上,你也要对着他礼让三分吧”语气之中,兴师问罪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呵呵呵呵呵呵,不弄死他,我就已经是瞧在芥儿姐姐的面子上了,要我冲着这不要皮不要脸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礼让,表哥这不是在很有意地难为我嘛” 我一面全力挣扎着,一面扭过头去,冲着小德子厉声吼道:“没瞧见人已经死得差不多透了吗,还不赶快带几个人将这混蛋活埋掉,等着招苍蝇吗” 小德子刚想要应下来,结果,却被表哥给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是乎只得怏怏地继续杵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特无辜地瞧着我。 “芜儿,只是几滴血而已,就当是表哥求你了”语气之中,满是恳求的味道。 “表哥,这混蛋真的没事,只是在很单纯地装装样子”我特无语地道。 “芜儿就不要冷血无情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你见过哪一个人没事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口眼歪斜成这样” “这混蛋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人啊” “芜儿”表哥一改常态,冲着我没好气地斥责道,那架势,就跟是我做下了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似的。 “他,也就只是在演戏,演戏唬唬你们这些个傻瓜而已,当不得真,万万是当不得真啊表哥,你不知道,这混蛋的演技,那可是一等一地高超,不去当戏子,可真真就是屈才了”我在一旁极尽风凉地说着风凉话,要不是此时此刻表哥在场,我真想不管不顾一把,趁着这混蛋躺在地上装脆弱的大好时机,非得冲上前去,狠狠地踹他两脚不可,让他装,再装,再继续装 “芜儿,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耍弄小性子胡闹了,救人要紧”说罢,表哥按着我又是狠狠地一推,一下子便将我推到了那混蛋的跟前。 那混蛋一脸的可怜相,用自己那大手拉扯着我的衣摆,还不断地摇晃过来,又摇晃过去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摆足了一副祈求的架势。 “芜儿,赶快给君漠贤弟喂几滴血”表哥连连催促道。 “鼻血行不行啊”我特没好气地说着。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之后,表哥一个没能按捺住,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而后又摆足了一副关切至极的模样,冲着那混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君漠贤弟,鼻血行不行啊” “不行我只要她颈上的血”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我下意识用两只手掌死死地护住了脖子,整个脑袋瑟缩了又瑟缩,“不行,我不同意”这番话,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芜儿,别胡闹了,这可是一条人命”表哥冲着我大有斥责意味地说着,“昨日里可以给君漠贤弟几滴颈上血,为何今日里就不成了你就再帮他一下吧,就当是瞧在芥儿的面子上,瞧在我的面子上,瞧在我父亲你舅舅的面子上,好不好” 我简直就快要哭出来了,特无力地道:“表哥,这混蛋真的没病,他这,纯属就是装出来的,只是不想要让我好过罢了” “芜儿,倘若是君漠贤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芥儿肯定也会一并跟着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我们两个,非得活活哭死啊” “我现在就已经活活哭死了”我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一面扯着自己的袖子,装模作样地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这时,一直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一旁的楼西宇,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冲着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是要站出来维护我,没想到,却是同表哥一起来逼迫我的,原因当然是无他,只是怕君漠这混蛋真的出个什么好歹,惹得表姐伤心堕泪 我越想越觉得好生难过,眼泪禁不住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见我只是摆足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丝毫没有要给那混蛋一滴血的意思,于是乎楼西宇忍不住开口催促道了,“芜儿,你便瞧在芥儿的份儿上,帮他一下吧” 听罢这番话,我忍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芥儿,芥儿,张口芥儿,闭口还是芥儿,你又拿我当什么了芥儿姐姐会伤心会难过,我就不会了吗我都说这混蛋没事,没事,没事了,他只是在演戏而已,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稍微去相信我一下,为什么啊” 我正在努力往眼眶之中强逼泪水之际,这混蛋突然插口了,“算了,既然芜儿不想要相救,那就不要再继续去难为她了,就让我生死有命吧,我同芥儿之间的缘分,还是来生再续吧”语气之中,满是奄奄一息有气无力。 “芜儿,你就帮他一下吧,好不好”楼西宇摆足了一副恳求的模样。 我冷冷地甩给了君漠那混蛋一个大白眼,而后又愤愤地道:“要我怎么帮,拿着剑自刎在这里” 楼西宇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君漠那混蛋又道了:“那倒是不必,就像是先前一样,让我咬一口,就是了”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对于这,芜儿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才是,现在怎么就突然糊涂了” “习你大爷的惯啊”我忍不住小声嘟囔着,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浓郁到根本就抑制不住。 再然后,君漠那混蛋被表哥搀扶到圆凳上坐下,而我,则被逼无奈,只好在这混蛋的面前弯下身子,乖乖地任由那混蛋去咬 那混蛋用纤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挑开了我的衣领,我一咬牙一狠心,摆足了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假装自己是一截木头桩子,没有感觉,更谈不上会疼痛,脑袋往一旁远远地一偏,死死地闭紧了双眼,而长长的睫毛却一个劲儿地在空气中抖动着乱颤,大喇喇昭示着我此时此刻的慌乱 颈上一凉,那混蛋锋利的牙齿,却迟迟没有冲着我咬下,这分明就是死也不让我死个痛快,在很故意地捉弄我啊这让我又气又恼,禁不住按着他往死里狂骂一通,狂骂完了还觉得甚是不解气,于是乎捎带着将他那八辈祖宗揪扯出来一起骂 我骂得正在酣畅淋漓之际,突然感到了那混蛋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又一下下喷在了我的颈上,意识到马上就要随之而来的疼痛,我整个身子禁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眉头皱巴得是更加地厉害了,差不多妥妥的就变成了一个核桃 “本君对你,就有这般狠心吗,怎么就让你生生地害怕成这样”那混蛋一面冲着我低声说着,一面特恶劣地用手指在我的颈上不断地点点画画,暧昧的气息,可谓是甚浓 “废话那么多作甚,要咬,你就快点”我没好气地催促道,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晚都要挨那混蛋咬一口,生生地承下那份痛,与其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倒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惟愿这混蛋能稍微有点良心,吸几滴血就罢了,千万不要撕扯下来一块皮肉啊,呜呜呜呜呜呜,千万不要啊 “芜儿好像很害怕本君”那混蛋特恶劣地继续用手指在我的颈上不断地点点画画,就是没有赶快下口的觉悟。 “别再废话了,要咬,就快点,我赶时间”我强忍着在体内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着的滔天怒意,冲着那混蛋扯着大嗓门怒吼道。 再然后,这混蛋果真不废话了,直接将他温热的唇凑在了我的颈上,然后用牙齿按着上面轻轻地啃咬着,却没有下什么大力道,瞬间,一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觉,迅猛地传遍我的全身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0章 算账 噫,这画风,很明显就不对啊 这混蛋,十有八九就是抽风了吧 我木然地瞪大双眼,特无语地瞧着这正在用牙齿按着我的脖子轻轻地啃咬,还啃咬得无比忘我无比专注无比投入的混蛋,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险些就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 “君,君漠,你你你”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此时此刻,想要一板砖拍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都诧异到这步境地了,而那混蛋,却完全对着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继续着他嘴底下的动作,我特强烈地觉察到,他那温热的口水,在我那可怜兮兮的脖子上,濡湿了一大片 我沉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冲着那混蛋胡说八道,“呃呃呃呃呃呃,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早上,出完恭之后,突然觉得脖子上甚是痒痒,还没有来得及洗一下手,就按着脖子挠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嘴底下的动作,突然就是狠狠地一怔, 他目瞪口呆地瞧着我,摆足了一副吃了便便的神情,两只眼珠子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从眼眶中翻滚出来了。 我立马乘胜追击,摆足了一副纯良至极的模样,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了好一通,然后冲着那混蛋一脸狗腿地笑着,“这些,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那混蛋樱红色的唇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我便急急地插嘴道:“我知道,我滚,我滚,我立马就滚” 痛痛快快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我立马撒开腿逃命似的便跑,结果,跑了还没有半步,便被那混蛋一把拽住了手腕,然后狠狠地就是一个大力的拉扯,再然后,我一个猝不及防,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那怀里 完了完了,这混蛋一向是有洁癖,并且,还一度洁癖到那种简直就能令天地发指人神唾弃的无耻境地,而我,虽说只是随口扯出来那么一个大慌,但是,却是结结实实地恶心到了他,依照他那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里,不弄死我,他肯定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呜呜呜呜呜呜,我就不该嘴贱了那么一下,去逞什么口舌之勇,往死里招惹这混蛋的,真的不该的倘若是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缄默不语,忍气吞声,乖乖地做一个哑巴,一定会的 我摆足了一副受惊的兔子的架势,一脸的慌乱不已,用一双充满水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那混蛋瞧着,此时此刻,惟愿他能够良心大爆发,放我一马啊 在他那种灼灼目光的打量之下,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怂了,整张脸还赤红滚烫了一大片,扯着嗓子干巴巴地冲着这混蛋笑着,摆足了一副极尽讨好的模样,“君,君漠,你,我,其实”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吞吞吐吐完,那混蛋整张妖孽脸便冲着我猛逼了过来,下一刻,他那樱红色的唇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嘴巴上,用牙齿就像是在啃猪蹄子一般,按着我的红唇极尽恶劣地不断啃咬着,再然后,他的舌头按着我的不断地纠缠着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打死都不敢相信,这本来就已经够令人发指的混蛋,现如今,竟然还添了一桩喜欢饮人口水的怪癖,简直就是变态啊说好的洁癖呢,难不成,这个也可以丢去喂狗 那混蛋极尽强横地夺走了我口腔内的每一丝空气,在我喘气困难,整张脸憋得涨成了猪肝色,还险些就生生窒息而亡时,这混蛋终于移开了他那讨人厌的臭嘴,一面用手指轻抚着我红得差不多能生生地滴出血来的脸,一面冲着我笑吟吟地道:“别告诉本君,早上,出完恭之后,你突然觉得嘴巴也甚是痒痒,还没有来得及洗一下手,就又按着嘴巴挠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嗯嗯嗯嗯嗯嗯”我先是狠狠地一怔,然后忙不迭地作声,摆足了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撒谎”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勘破我一切小心思的架势,用手指惩罚性意味甚浓地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扣了一下。 “没有,真的,突然就痒了,我也很没有办法”末了,我还不忘一本正经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骗你,就是狗” “欺骗本君不说,还敢说本君是狗芜儿还真是越发地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你说,本君到底要如何处置你,嗯”那混蛋一面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一面在我的腰上寻了一块肉,便报复性意味甚浓地扭了下去,疼得我禁不住痛呼出声 我整个人宛如毛毛虫一般,极力地扭着身子挣扎着,“君漠,表哥他们都在,你不要太过分” “哦,芜儿到底是怕被你那表哥瞧见,还是被那个什么楼西宇瞧见” “当然是,是都有了毕竟,你不要皮不要脸,我还要呢”我没好气地扯着大嗓门冲着他吼道。 “放心,他们,瞧不到的”那混蛋一脸的小人得志,怎么瞧怎么是极尽欠扁。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瞧了瞧距离我不过三步之遥,还在极尽激烈地交头接耳的那些个人,然后直接冲着这混蛋狂甩过去了一记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这样都瞧不到,你当他们是瞎子啊” 那混蛋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轻飘飘地冲着我道:“也可以这样说” “你你你,还弄瞎了他们” 也没什么,本君稍微用了一下幻影术罢了,现在,就算是本君对你做出再非分的事情,他们,也绝对是瞧不去一分半点,芜儿要不要试试”说罢,那混蛋的手,又开始特恶俗地在我的颈上不断地游走。 “试你大爷啊,要试你自己试,千万别拖上我”我摆足了一副虽然面临着被调戏的惨烈命运,但是却又宁死不屈坚贞不渝的良家妇女的架势,死死地抓扯住那混蛋披在我身上的那件银白色的斗篷,将自己整个身子遮挡得那是好一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警惕神色甚浓地冲着那混蛋瞧着。 “那个楼西宇,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离他远一些”语气之中,命令的味道,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愤愤不平地道:“楼兄还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离你远一些呢” “那芜儿到底是选择听他的,还是听本君的”那混蛋摆足了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不怀好意地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 “你们两个,我能都不听,然后你主动离我远一些吗” “不能”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君漠,我们之间,赌约在身,你会乖乖遵守,不会背地里使坏的,对吧” 那混蛋眉头皱巴了又皱巴,“所以呢” “我,我,我”在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了好一阵之后,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直接豁出去了,“我选择楼西宇,并且,此生此世,还非他不嫁了” “哦”超乎我意料的是,这混蛋并没有什么太过于激烈的反应,而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愿意成全我们”我忍不住亢奋了整张脸。 “愿意”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差不多快要活活地乐疯了,此时此刻,还恨不得立马捧过那混蛋的妖孽脸猛亲两口,以此,去强烈地表达一下自己内心深处波涛汹涌着的感激之情。 那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又自顾自似的开口道了:“愿意是愿意,不过,可惜,那个楼西宇心中,自始至终,也就只装着你那芥儿姐姐一个,就算是你恢复了女儿身,估计他那个痴情种,也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根本就懒得瞧你一眼,更别谈娶你为妻了所以,趁着本君还未走,大错还未铸成,芜儿还是赶快放弃他,跟着本君嫁去南海吧” 我冷冷地剜了那混蛋一眼,“没事,只要那个人是他,多久,我都愿意等” “等到半老徐娘,还是等到人老珠黄”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到时候,本君愿意把肩膀借给你往死里哭” “楼西宇一定会喜欢我,一定会娶我的”我郑重其事地强调道。 “好好好,这牛皮,你就继续吹,本君绝对不会捅破的”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这混蛋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不讨楼西宇欢心呢,铁定就是一心瞧不得我好,很有意地要往那种极尽凄凉悲壮的境地里去咒我吧这混蛋,那龌龊的品行,肮脏的人格,还真真是令人发指得很呐 见我摆足了一副幽怨的架势,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同这混蛋多说,只是气呼呼地冲着他狂甩着大白眼,于是乎这混蛋也懒得同我继续耗费时间,冲着我极尽潇洒地甩下了一句“芜儿一定要记得,到时候,千万别将所有的苦痛自己一个人承受,本君愿意把肩膀借给你往死里哭”, 然后挥了挥衣袖,收起了那什么狗屁幻影术 再然后,表哥紧张兮兮地凑了上来,摆足了一副关切至极的架势,“君漠贤弟,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听罢这番话,我整颗心禁不住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明明被这混蛋咬,从身体到灵魂严重受伤的那一个,是我才对,表哥竟然一上来就冲着这混蛋嘘寒问暖问东问西,而直接将我这个大活人给完美地忽略,简直就是过分,过分至极啊 别人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娘,而在表哥这里,是有了未过门的表妹夫就忘了亲“表弟”,我禁不住在心中上天入地地就是好一通感慨,并且,还感慨得差不多分分钟都能泪湿青衫 “无事”那混蛋仍旧是摆足了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有气无力地冲着表哥说着。 若不是此时此刻众人在场,我真想潇洒霸气地冲上去,按着这混蛋那张妖孽脸,先是左勾拳,然后右勾拳,再然后左右双管齐下一起勾拳,管教将这混蛋打得面目全非不堪入眼,让他装,再装,再继续装,如此,也好去解了我心头积攒下来的那口滔天怒气啊 见我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极尽忍耐的架势,楼西宇连忙开口冲着我问到:“芜儿,你没事吧” “没事,还死不了”我一面用简直就能够生生喷出火焰来的双眼,极尽不友善地盯着那混蛋,一面没好气地冲着楼西宇道。 我都气成这样了,那混蛋竟然还冲着我特幸灾乐祸地扯着唇笑着,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是更加地气了,想要一把活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将那混蛋得罪我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地记在了心里,惟愿这混蛋走夜路千万不要一个不小心摔个狗吃屎掉井里,否则,我一定会按捺不住,往井里狂扔石头的,一定会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1章 还是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吧 我摆足了一副低声下气极尽哀求的架势,按着表哥的袖子就是好一阵猛烈地摇晃,“表哥,今日里,你就当没瞧见过我,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呗” 表哥那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一旁的那混蛋便直接特强硬地插口道了:“休想” 我气得又是咬牙切齿,又是愤愤地狂跺脚,特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吼道:“我又不是在同你说话,你多的什么嘴” “那也休想”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并且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算了,同这臭咸鱼讲道理,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找气受嘛,就算是我就是道理的化身,到最后,也只能在那混蛋的贱嘴之下,落得一个被这不讲道理的混蛋给活活气死的悲惨结局罢了,再说了,只要表哥肯点头同意,这混蛋无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也就只会像是一颗投入大海中的石子似的,根本就搅弄不起多大的风浪,根本就搅弄不起的 我越想心里越禁不住美滋滋,先是冲着那混蛋狂甩了一大串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而后又摆足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使尽浑身解数按着表哥不断地哀求着。 见表哥只是死死地皱巴着自己那眉头,久久地就是不发一语,于是乎我努力在眼眶中挤出了几滴清泪,端地那是好一个楚楚可怜,并且,还打心里笃定,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瞧见了我这副模样,肯定就会心生不忍,更何况是表哥这种心肠极善极善极善的,无论如何也会对我百依百顺让我为所欲为吧只是这般随便一想 ,我禁不住在内心深处笑出了杀猪声 我强忍着笑意,继续无比投入地卖弄起了可怜,一面连连摇晃着表哥的袖子,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特煽情地说着:“表哥,你就放了我吧,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头那德行,暴戾凶横,蛮不讲理,对我,更是暴戾凶横,更是蛮不讲理至极,我现在好不容易才从周府逃婚出来,若是被抓回去,他一定会将我吊在房梁上往死里就是好一通毒打的,我还如此年纪轻轻,表哥就怜惜一下我的性命,千万不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啊”说到动情之处,眼泪更是“啪嗒啪嗒”特合时宜地滚落下来。 “芜儿,早晚都要回去的,你总不至于在外面躲藏一辈子吧”表哥一脸的为难。 “就是”那混蛋连连附和着,“现如今,京城之中所有的百姓,都抛却掉了手头上的紧要事,拿着武器蹲在大街小巷,专门等着你现身呢,毕竟,告示上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冲着你打一棍子,一百两银子,一巴掌,五十两,一拳头,一百两,一脚,一百两你现在,可谓是身价不菲,引得众人都虎视眈眈,听说,街头的乞丐,现在都不乞讨了,满大街找你,想要靠着按你毒打一顿,发家致富呢所以,你要是想要保全你的小命,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吧,否则,百姓们一定会围起来,将你往死里打,下起手来,铁定比周伯父重多了”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甚是猛烈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连累得自己的整张脸都险些生生地跟着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而这混蛋,对于我这幅极尽激烈的反应,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不要皮不要脸地按着我继续恐吓着:“芜儿可要好生想清楚,那些百姓们为了银子,可都一个又一个的红了眼,你若是一个不幸落在他们手里,就算是勉强存下一口气,肯定也会被打得面目全非手脚全折,到时候,同一个废人,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 那混蛋长长地一顿,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又道:“当然,你要是不介意自己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的废人,我也倒是不介意养你一辈子的” 瞧着那混蛋一脸的小人得志,我忍不住揣了一肚子的火气,并且这火气还“蹭蹭蹭蹭蹭蹭”就是好一通狂窜不止,整个人气到差不多就快要在原地生生地爆炸,“呵呵呵呵呵呵,别呀,我介意再说,好端端的你作甚要诅咒我,你才生活不能自理你才大小便失禁你才废人呢”此时此刻,我想要一把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芜儿,君漠贤弟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你还是赶快随同我们回周府吧,否则,再要耽搁下去,可真的要被百姓们打得面目全非手脚全折,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的废人了”表哥一本正经地冲着我恐吓着。 我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架势,一下下又一下下按着表哥的袖子摇晃着,眼睛中还朦胧了一层水雾,“表哥,你就偷偷摸摸地将我送出京城,让我先去避一下风头,等到风声过了,再把我接回来呗” “你要是不怕成为废人,倒是可以试一下”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坐等瞧好戏的架势,极尽风凉地冲着我说着风凉话。 表哥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跳不止的额头,冲着我弱弱地道:“芜儿,那告示,城外也贴遍了” “是啊,是啊,城外的百姓可是对你翘首以盼得很呢”那混蛋扯着唇极尽欠扁地笑着。 “呜呜呜呜呜呜,我那父亲,怎么可以如此丧心病狂,差人写下那样的告示啊”我一面委屈巴巴地说着,一面按着自己那袖子狂甩着。 那混蛋笑得是愈发地灿烂了,“呵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周伯父差的那人,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整张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险些就狠狠地砸在地上,两只眼珠子也差点生生地从眼眶中翻滚出来 果然啊,这么馊这么臭这么丧尽天良这么丧心病狂的主意,是这混蛋想出来的,真真是无耻啊,无耻至极 我用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那混蛋,“你你你”结结巴巴了良久良久,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混蛋特厚颜无耻地冲着我笑道:“芜儿也觉得这个告示写得,甚为巧妙吗” 我用手掌死死地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克制着在内心深处惊涛骇浪汹涌澎湃着的愤恨之情,冲着那就该挨千刀被雷劈的混蛋,咬着牙切着齿,极尽愤恨地道:“君漠,你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君家的祖坟到底是在哪里,否则,我一定会把你那十八辈祖宗统统都刨出来的,一定会的” “芜儿”表哥冲着我厉声斥责着,还急忙向那混蛋开口道歉,说我就只是口不择言,随口那么一说,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那混蛋只是特淡然地扯着唇冲着表哥笑了笑,一口一个“无妨无妨”地连连说着,而后又冲着我一本正经地道:“既然芜儿你这么想要知道我们君家的祖坟在哪里,过段时日,我便带你去啊”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按照我们君家的规矩,只有君家的后人才可以去祖坟那里祭拜,不过,你我早晚都是一家人,只要随了我的姓,也等同于是我们君家的子孙” “呵呵呵呵呵呵,谁要随了你的姓,谁要同你是一家人了”我大有嫌弃意味地说着,说罢,还不忘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记大白眼,以此,去强烈地表达自己内心深处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着的愤恨之情。 那混蛋一脸的惋惜神色,“不同我是一家人,不随了我的姓,你又如何有机会去接近我们君家的祖坟,更如何有机会去将我那十八辈祖宗统统都刨出来”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难不成,你还盼着我去刨你祖坟你这不肖子孙” “虽然很是不想,但是,为了讨你欢心,我愿意去做那个不肖子孙”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听罢这番话,一旁的楼西宇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被口水给狠狠地噎到了,天昏地暗翻天覆地地就是好一阵猛烈咳嗽,惊得一旁的表哥赶忙凑上前去,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贴心地替他轻拍着背顺气 “不忠不义不仁就算了,现在,竟然还不孝上了,真真是人渣,败类啊”我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谁说我不忠不义不仁,对你,我不是一直很忠很义很仁吗” “呵呵呵呵呵呵,你哪门子来得对我很忠很义很仁你不将我往死里坑害,我就恨不得抱着你的大腿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了” “来,大腿就在这里,给你抱” 这混蛋,还真真是不要脸,凭借着一张贱嘴,贱便天下无敌手啊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更是根本就遏制不住地一抽一抽的,抽得我感到了好一股子钻心的肉疼。 我嘴角处抽搐得正欢快,整个人深深地沉浸在肉疼之中而一度无法自拔之际,一旁的老家伙终于还是瞧不下去了,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扯着嗓子没好气地开口道了:“你们两个,举止亲密,超乎寻常,十有八成就是什么断袖吧”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模样,甚是淡然地扯着唇笑了笑,“老前辈误会了,在下有病在身,没有芜儿根本就没有办法苟且偷生下去,同她举止亲密,超乎寻常,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仅以此,去强烈地表达一下自己对她的感激之情,不过,至于断袖嘛,只要她想,在下就算是再不情不愿,还是会强逼着自己去勉为其难一下的” “只要我想,你就算是再不情不愿,还是会强逼着自己去勉为其难一下” “芜儿真的想要同我断袖” “不不不,你还是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里吧,这样,我也能落得一个眼前清净”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2章 铁定又是拿假话蒙我 见那混蛋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用灼灼而又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断地按着我打量着,迟迟就是没有要如我所愿行动一下的觉悟,于是乎我忍不住开口催促道了:“不是说只要我想,你就算是再不情不愿,还是会强逼着自己去勉为其难一下的吗,现在,除了想要瞧着你一头撞死在这里,此外,我别无所求时辰也不早了,就不要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犹犹豫豫了,快点开始吧,撞死给我瞧瞧” “芜儿”表哥冲着我大有斥责意味地说着,还按着我的袖子一下下又一下下不断地拉扯着。\ “君漠贤弟,芜儿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你千万莫要介意,更不必放在心里”表哥冲着那混蛋郑重其事地道。 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笑了笑,“我自然是知道” 噗,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打算撞死给我瞧了吗 我还在狠狠诧异之际,只听到这混蛋又特不要皮特不要脸地开口道了:“她,定然是舍不得我的”从他那目光中,我竟然还活见鬼地品出了“柔情似水”的味道。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 情不自禁地为这混蛋所达到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是恬不知耻的最高境界,而深深地折服不已,甚至,还特想不管不顾一把,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抛却到九霄云外,直接用唾沫星子活活地淹死他 “呵呵呵呵呵呵,我还会舍不得,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啊事不宜迟,你还是赶快撞死吧,快点”我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道,语气之中,嫌弃憎恶的味道,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芜儿”表哥又冲着我大加斥责着,整张脸上还摆足了一副严肃至极的架势。 这个妹夫还没有过门呢,现在为了去维护他,都不惜去伤害我这个亲“表弟”了,表哥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也真是够可以啊再说了,他这个未来的妹夫,人品这般低劣,还都低劣得那般大张旗鼓毫不掩饰赤裸裸了,他竟然一丝一毫都瞧不出来,这简直就是没天理啊 明明怀揣了一肚子的火气,可冲着这混蛋,偏偏还就是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在心里就这样强忍着,这让我禁不住越想越气,瞧见那混蛋脸上嘚瑟的小模样,整个人更是差不多快要生生地气到当场直接爆炸 “楼兄,现在,那告示贴得到处都是,托那混蛋的福,城里城外都让我面临着被人往死里狂揍的风险,不如你就将我带到你们的那个什么乌鸡山,让我在那里暂且躲藏一段时间啊”我冲着楼西宇特诚恳地恳求着,摆足了一脸的期待,瞧救命稻草似的瞧着他,两只大眼睛不断地眨巴啊眨巴的,那里面,闪烁着熠熠的碎光,就宛如流淌的星河一样 我打心里笃定,瞧在那么多年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交情上,无论如何,楼西宇都不会残忍地将我拒绝掉的,毕竟,我的处境已经那么堪忧了,这个时候再去一把推开我,就等同于是在间接谋害我啊 等到躲藏到那个乌鸡山之后,就能够彻彻底底地摆脱掉那混蛋,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同楼西宇发展一下感情,到时候以身相许私定终身什么的,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啊我越想越禁不住美滋滋,打心底深处还特放肆地笑出了猪声 楼西宇那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君漠那混蛋便特强硬地开口道了:“休想”语气之中,满是侧漏的霸气。 我极尽奚落之能事,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道:“君公子,你不知道随随便便打断别人的谈话,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吗再说了,我又没同你说话,你插的什么嘴啊” 而后,我立马换了一张面孔,收起了所有的戾气,摆足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吟吟地冲着楼西宇道:“楼兄,别管他,你继续” “休想”那混蛋冷不丁地又冲着我吼了一嗓子。 我先是狠狠地剜了那混蛋一眼,随后又冲着楼西宇道:“楼兄,我们现在就去乌鸡山吧”说罢,我扯着楼西宇的胳膊,强拖着他便要往门口所在的方向走。 结果,走了还没有两步,君漠那混蛋便特恬不知耻地一把死死地揪扯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拎小鸡似的将我整个人高高地 拎在了半空中,任凭我再怎么样狂挥胳膊狂踢腿,都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那点小小的挣扎,对于那混蛋而言,完全就不痛不痒,起不了一丝一毫的作用 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扯着嗓子冲着他怒吼道:“你这混蛋,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一天天吃饱了撑着了就来往死里捉弄我,这样很有意思吗” “嗯,很有意思,还有意思到让我乐此不疲”那混蛋特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着。 “混蛋,无耻,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无耻之徒,残渣余孽,行同狗彘,沐猴而冠,人面兽心,斯文败类,禽兽,贱人”我将自己此时此刻能够想出来的所有贬义词,全部都不加修饰,一箩筐一箩筐便冲着那混蛋狂甩了过去。 “嗯,继续”那混蛋轻飘飘地道,一脸的不以为意。 “继你大爷的续啊,赶快放了我” “哦,放了你,让你跟着楼公子去乌鸡山吗” “不然呢,留在这里被你于股掌之间生生地玩弄至死吗” “我竭尽全力地对你好,为何你就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口咬定我是在玩弄你” “呵呵呵呵呵呵,你那是对我好吗,但凡是个大活人,谁能承受得住你的那种变态扭曲的对待君漠,这京城,你想要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也懒得去管你了,你不走,我走,我走还不成吗”说罢,我整个人宛如溺水一般,特放肆地挥着胳膊踢着腿,挣扎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扒拉着四周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 “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别呀,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我被你坑害得,实在已经是够惨够惨够惨,都惨到能令天地变色的那种境地了,你就换个人继续往死里坑吧你瞧,小德子就很是不错,皮糙肉厚特抗打,更更更关键的是,命还特硬,你就去克他吧”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那嘴角处,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并且,还一度连累得自己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 我完全忽略掉小德子那一副活见鬼的反应,继续冲着那混蛋道:“君漠,小德子比我壮实多了,而且特别能够吃苦耐劳,什么粗使的差事,你都可以尽管放心大胆地交给他去做,从他的身上,你不仅仅可以找乐子,有事没事,你还可以将他拉出来练练拳啊比比贱啊,如此这般,多好啊” “爷,你这,这”小德子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还欲哭无泪。 “ 小德子还忠心耿耿得很,他绝对会很乐意鞍前马后地为你效劳,他”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说出小德子更多的优点,那混蛋便猝不及防地开口将我给打断了:“纵然你再无情再无义,心肠再冷再硬,我也只要你,其他的人再好,又与我何干” 这,算起表白吗 “你你你”一向能言善辩牙尖嘴利的我,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才好,只得不断地吞吞吐吐结结巴巴。 “君公子对于芜儿的种种行为,皆已经超出常理,大大地逾越了朋友,甚是是兄弟的范围,难不成,你还真是断袖”楼西宇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那上面深深地沟壑纵横其间,差不多都能过生生地夹死苍蝇,他摆足了一脸的严肃,特郑重其事地冲着那混蛋问道。 “嗯嗯嗯嗯嗯嗯,他就是,就是啊”我连忙附和道,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我都不止一次地告诉他了,对于他这种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我是没兴趣的,他偏要不听,死死地纠缠着我不放不说,还非要强迫我同他断袖,呜呜呜呜呜呜,这混蛋实在是太恶俗了”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装模作样地去擦拭自己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我拖着长长的哭腔,“呜呜呜呜呜呜”地正在兴头上之际,那混蛋突然大有不满地冲着我厉声吼道:“闭嘴” 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是那样没骨气的人吗 于是乎有骨气的我非但是没有如他所愿乖乖闭嘴,反而还“呜呜呜呜呜呜”得是更加地大声了,气得那混蛋恨不得立马找个粪池,将我像丢垃圾一样丢进去。 “一边纠缠芥儿,一边不放过芜儿,君公子,你这样,究竟是何意”楼西宇很明显是动怒了。 “我同芜儿之间,清清白白得很,此心可昭日月”那混蛋一本正经地说着。 “就算是你需要芜儿帮你稳定病情,君公子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下分寸的好,倘若是一个不幸,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败坏你同芜儿之间的名声,事小,害得芥儿伤心堕泪,可就事大了”语气之中,警告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知道”那混蛋轻飘飘地应了一声。 “既然知道,那你还不赶快放手”我特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吼道,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挣扎,结果,又只是换来一个“担雪塞井空用力,炊沙作饭岂堪吃”的徒劳。 “你不可以带她走”那混蛋冲着楼西宇特郑重其事地道。 “哦,君公子倒是说说,为何”楼西宇摆足了一副坐等着瞧好戏的架势。 “因为”这混蛋先是长长地一顿,继而又道了,“她这次的逃婚,将周伯父气得不轻,整个人差不多快要直接被活活气死,现在还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痛哭流涕,倘若是不将她带回去,周伯父那里不好交代” “没事,没事,我们家老头,那也只是装装样子,命硬得很,无论如何也断不会被我气死的,他瞧不见我,没了我在身旁碍眼,此时此刻,肯定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我特豁达地说着,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你这混蛋口中,八成也吐不出什么实话,铁定又是拿假话来蒙我呢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3章 就算是舅舅,也愿意娶 我摆足了一副睿智到能一眼就瞧穿一切阴谋诡计的架势, 继续冲着那混蛋道:“此时此刻,我们家老头,肯定拿着浸了盐水的藤条,躲在门后面就等着我羊入虎口呢,说他因为我的逃婚,整个人差不多快要直接被活活气死,现在还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痛哭流涕,鬼都不见得会去相信半分啊”说罢,我还不忘冲着那混蛋直接狂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以此,去强烈地表达自己对他的那一肚子滔天的愤怒以及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不满之情。 我这般不给面子,气得那混蛋嘴角处狠狠地就是一抽一抽的,还一度险些连累得整张妖孽脸都生生地跟着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他没好气地冲着我道:“不相信” “呵呵呵呵呵呵,你这张狗嘴里若是能吐出一句实话,那不是青天白日活见鬼了吗”对于那混蛋那张黑沉了又黑沉,差不多都能够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来的臭脸,我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自顾自地说着,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宁愿相信老母猪会爬树,也不能相信你君漠那张贱嘴啊” 那混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在任督二脉之中四处横冲直撞着的滔天怒意,“不相信,自己回去瞧瞧不就是了” “呵呵呵呵呵呵,说得倒是轻巧,回去,可就要没命了” “放心好了,明日里便是你的大喜之日,周伯父就算是再气再恼,也断然不会冲着你下死手,毕竟,万一手底下没轻没重,将你打出一个好歹,到了明日,丢的,可是整个周家的脸” 一想到我们家老头那张臭脸,我便忍不住胆战心寒,冲着那混蛋大有幽怨地道:“你就不能放我一马,让我暂时去山头上躲避一下” “不能”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怒吼道:“你明明知道那个臭妇我不想娶,更不能娶的,如今好不容易翻墙逃出来,你就非要同我过不去,瞧不得我半分好吗” 那混蛋樱红色的唇轻启,冲着我轻飘飘地甩下了这么一句话“非要这么想,那也只能随便你” 语气之中,满是幽怨,听起来,就跟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但是却仍旧是不辩不解,选择打碎牙齿和血吞,任由我往他的身上大泼脏水似的。 这混蛋,还真真是无耻,无耻至极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此时此刻,想要一把活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在心中按着他那十八辈祖宗骂得正狗血喷头酣然欢畅之际,那混蛋又开口道了:“想要躲避,也不是不可以” 这混蛋的态度,猝不及防来了一个大转弯,这令我瞬间拨开乌云见晴天,高兴得险些就要当场疯掉了,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混蛋又道:“躲避,可以,不过,不能去乌鸡山” “那还能去哪里” 我怔怔地问道。 “去南海”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果然,这混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好心,根本就是包藏祸心,设了套就等着我往里面钻啊 “我都安排好了,事不宜迟,现在就上路吧”潇潇洒洒特霸气地甩下这番话之后,那混蛋像是拖死狗似的,拽着我的衣领强拖着我便要往外走,任凭我再怎么样挣扎都起不了半分的用。 倘若是真去了南海,这辈子能不能再回到京城,便只能是个未知数不说,更关键的是,到时候,肯定只能成为砧板上的咸鱼,毫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这喜怒无常甚至还极度变态的混蛋去杀去剐去往死里欺负啊 呜呜呜呜呜呜,这也实在是太悲太惨,太令人发指了吧 “呃呃呃呃呃呃,君漠,我还是去乌鸡山吧,南海路途太遥远了,我这自幼娇生惯养的,受不了那长途颠簸之苦”我一面奋力挣扎着,一面冲着那混蛋弱弱地道。 “虽然,你自幼娇生惯养,是不错,但架不住皮糙肉厚啊,一点点长途颠簸之苦罢了,你禁得住的”那混蛋笑得那是好一个小人得志。 我顿时便慌了手脚,整个人宛如溺水一般,挥着胳膊踢着腿,努力地挣扎,挣扎,再挣扎,扒拉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君漠,我不去南海,我要去乌鸡山” “去什么乌鸡山,想要吃乌鸡,我天天炖给你” “我不要”我哭丧着一张脸,拖着长长的哭腔。 “不想吃炖的,给你炒着吃就是了” “呜呜呜呜呜呜,炒你大爷啊” “不想吃炖的,也不想吃炒的,也无妨,到了南海之后,蒸炸煎煮随便你” 到了南海之后,要蒸炸煎煮的,就不是乌鸡,而是我了吧 我越想越禁不住感到了好一股子甚是浓郁的悲伤,“你这混蛋,赶快放开我,我不要去南海,打死都不要啊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楼兄,救我,救我啊”我嘶嚎得那是好一个撕心裂肺 肝胆俱裂。 终于,楼西宇还是瞧不下去了,伸出两条胳膊,挡住了那混蛋的去路,“君公子,芜儿不想要跟你走,你还是别强人所难了吧” “楼兄这就有所不知了,她这,又是在口是心非罢了,一点点都不强她所难的”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 “自己一个千年老怪物,竟然有脸唤人家一个二十三岁的小伙子为兄,真真是恬不知耻啊”我在心中濒临疯狂地按着那混蛋斥责吐槽着,还冲着那混蛋毫不吝啬地狂甩着大白眼。 “君公子,芜儿他” 还没待楼西宇有机会来得及说完,那混蛋便直接特强硬地插口道了:“芜儿想要逃婚,我又必须要以她的血为药,就像是鱼需要水一般,无法离开她太长的时间,既然如此,索性便带她去南海避避风头好了楼兄尽管放心,在下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一定会保她一个周全的话不多说,自此一别,有缘再会”说罢,那混蛋使出了更大的力道去强拖我。 “呜呜呜呜呜呜,楼兄,表哥,表哥,楼兄”我冲着他们疯狂地挥动着两条胳膊。 “君公子” “楼兄倘若是闲来无事,欢迎去南海做客,到时候,在下一定会尽足地主之谊,按着你大加款待的” “君公子,现在说走就走,未免是太加突然了一些吧” “不突然,不突然”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呜呜呜呜呜呜,他都已经蓄谋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了,当然是不突然啊 “君公子就这样将芜儿带走,芥儿那里,又该去如何交代”楼西宇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脸上的神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只是带芜儿先去避避风头而已,风头过后自然就会再度回来,楼兄若是有空,便代在下去向着芥儿说一声,相信她一定能按着我大加理解的” “呜呜呜呜呜呜,我就不劳你大驾了,还是跟着楼兄去乌鸡山躲避一下吧”我拖着长长的哭腔,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 “不成,我自幼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乌鸡山那种地方,我可呆不惯”那混蛋特恬不知耻地说着。 听罢了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连累得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不是,我去乌鸡山,这同你呆不呆得惯,根本就有着十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 “芜儿又忘了了吗,方才,我可是刚强调过,我有病在身,必须要以你的血为药,就像是鱼需要水一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你太长的时间,你去哪里,我就必须要去哪里,由此瞧来,在乌鸡山,到底呆不呆得惯,同我,不仅仅只是有关系,还有些密切的关系”那混蛋笑得是愈发地贱兮兮。 我一脸的鄙夷不已,“你这混蛋,就不能要点脸吗” “要命,不要脸”那混蛋樱红色的唇轻启,轻轻地吐出这么几个大字。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此时此刻,在内心深处,我特强烈地按着上天就是好一阵殷切地祈祷,惟愿他能够赐给我一些法术,哪怕就只有一刻钟,这样,我就可以去替天行道,用滚滚天雷冲着这混蛋可劲儿地劈,往死里劈,生生地劈成炭渣不可啊 “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答应跟你去南海的”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想要一头撞死是吧,尽管放心好了,到了南海之后,我就帮你找一堵坚实的墙,管教你撞个酣畅淋漓尽兴痛快” “你这么丧尽天良丧心病狂,要撞死,也应该是你”我气呼呼地扯着大嗓门冲着那混蛋斥责道。 “好好好,到了南海之后,那墙,我陪你一起撞”潇洒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那混蛋强拖我的力道,是更加地大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逃婚,也不离家出走了,我回去娶了那个丑婆娘,去娶了她还不成吗”我摆足了一副肝肠寸断的架势,咬着手 根本就止不住地呜咽着。 “对于那个林大壮姑娘,芜儿不是打死都瞧不上吗,娶了她,岂不是生生地委屈了你”那混蛋挑着眉冲着我坏笑着。 “呜呜呜呜呜呜,委屈你大爷啊,倘若是跟着你这混蛋去了南海,那时候,我才是真委屈,委屈到时时刻刻都能够活活哭死啊” “芜儿真的愿意去娶了林姑娘”表哥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欣喜之情,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问道。 “呜呜呜呜呜呜,只要不去南海,别说是那个林大壮,就算是舅舅,我也愿意娶啊”我一度哭得泣不成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4章 好大的本事 一想到自己尚且年纪轻轻,大好的人生还没有来得及轰轰烈烈潇潇洒洒须尽欢一把,结果就陷入前有君漠那混蛋强行将我往南海拖,后有被舅舅父亲爷爷逼着去娶那个林大壮这种极悲极惨的境地,就忍不住心痛,肝痛,脾痛,肺痛,肾痛,心肝脾肺肾都齐齐地跟着往死里痛 越想,我就忍不住 越发地难过起来,并且,还恨不得双手叉腰,将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所有极尽贬低的话,不加保留,不加修饰,一箩筐又一箩筐地全部都拎出来,冲着贼老天骂个酣畅淋漓狗血喷头 我将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一股脑儿地抛却到了九霄云外,扯开大嗓门便开始奋力嘶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就不能自已 我一面哭哭啼啼,还一面不忘冲着这混蛋大加斥责,“呜呜呜呜呜呜,你这禽兽,我都愿意去娶那个林大壮了,你作甚还是不放过我,非要按着我往死里玩弄你实在是太坏了,整个人从里到外全部都坏透了” 那混蛋只是皱巴着眉头盯着我,久久地不发一语,这时,表哥终于还是一个忍不住,先是轻咳了一声,而后站出来开口道了:“芜儿,君公子贤弟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就哭成这样了” “呜呜呜呜呜呜,他那么坏,一肚子坏水,坏透了,才不会只是冲着我开玩笑,才不会呢”我声泪俱下地控诉着那混蛋的罪行,“你这禽兽,我都愿意去娶了那个林大壮了,你就放了我吧,我福薄命浅不经克,你还是找个命硬的去往死里玩弄吧” 那混蛋用手掌死死地扶着青筋条条绽出 ,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跳不止的额头,没好气地冲着我吼道:“住嘴” “住嘴,也不是不可以,你先保证只要我娶了那个林大壮,你就彻彻底底地打消掉强逼着我去南海的念头,并且,今后再也不会纠缠我,捉弄我,恐吓我了”我一面抽抽搭搭,一面扯着长长的哭腔,试图去同这混蛋谈着条件。 那混蛋挑了挑眉头,“算了,当我没说过,哭吧,继续”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根本就控制不住地就是好一阵一抽一抽的,此时此刻,我想要一把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的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脸诧异地瞧着他,“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不能”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并且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你你你”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你你你”了大半天,久久地就是“你”不出一个所以然。 “是芜儿你说的,我是混蛋,是禽兽,如此这般,自然是要混蛋畜生给你好好瞧瞧的,你说,是不是”那混蛋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笑得那是好一个小人得志,好一个贱兮兮,怎么瞧怎么让人忍不住动用一切暴力手段,去弄坏他那张妖孽脸。 我恨得咬着牙切着齿,用几欲喷火的目光,嫉恶如仇似的冲着那混蛋瞧着,若不是顾念到跟这混蛋动起手来,自己根本就不占上风,此时此刻,我真想不管不顾一把,直接冲着这混蛋猛扑上去,然后冲着他先是左勾拳,然后右勾拳,再然后左右双管齐下一起勾拳,生生地将这混蛋打成一个面瘫加脑瘫不可,让他再贱,再贱,再继续贱 “你放手,明日里就是我们周家的大喜之日了,无论如何,我这个新郎官也不能不在啊”我一面说着,一面按着那混蛋那只揪扯我衣领的手,发狠似的狠狠地掐弄着。 “不是不想娶,还想着要去找个地方躲避吗,还是跟着我去南海吧,那里,肯定甚是安全,除非你愿意,否则,没有人会寻到你的”说罢,那混蛋不管我的极力挣扎,又将我拖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 我急急地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吼道:“慢着,谁说我不想娶了,现在,我突然就很想很想了” “不,你不想”那混蛋摆足了一副能窥探到我所有小心思的架势,斩钉截铁地冲着我道。 “我很想很想”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那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郑重强调道。 “不,你不想” “我很想很想” “不,你不想,一丁点儿都不想” 不管我再怎么样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去强调,那混蛋就是死咬着我不想娶那个林大壮还想着离家出走不放,还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强拽着我去南海,这让我想要一头直接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就算是我再怎么样缺心眼,我也断然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这混蛋将我往火坑里拖啊,无论如何,我也得想办法自救 笃定了这一个念头之后,我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表哥的身上,摆足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面冲着他狂挥着胳膊,一面扯着长长的哭腔冲着他道:“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我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我想要回周府,我真的特别想特别想啊” “不想就是不想,何必非要这般去强迫自己呢”那混蛋极尽风凉地冲着我说着风凉话。 “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我真的知错了,现在仔细想想,其实娶了那个林大壮,也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哭得那是好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 表哥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冲着那混蛋笑吟吟地道:“君漠贤弟,芜儿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按着他继续为难了” “就是,就是”我一面哽咽着,一面连连附和着。 再然后,那混蛋以怕我反悔,半路里跑掉为由,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不管我再怎么样去拒绝,再怎么样去挣扎,他都坚持要亲自送我回周府,这险些将我整个人给活活气死,忍不住一个个接连一个个大白眼大喇喇毫不掩饰地便冲着他狂甩着,而那混蛋,却只是特淡定地扯着唇笑了笑,摆足了一副能瞧破我一切小伎俩的架势,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谁让你平日里那般诡计多端老谋深算,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什么就叫做我诡计多端我老谋深算了,这明明就是专门去修饰他的词儿啊,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将本该戴在他头上的高帽子,往我的脑门上强安,这混蛋,不要皮不要脸,还真真是不要得够可以啊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将他的十八辈祖宗全部都拎了出来,挨个儿往死里又又又是好一通唾骂。 大街上,我就像是罪不可赦的顶级罪犯一般,被君漠那混蛋强抓着手腕不说,身后还浩浩荡荡地跟了一大群官差,另外,还有好一些吃瓜群众,用手指冲着我根本就止不住地开始好一阵指指点点,还交头接耳极尽激烈地讨论着些什么,不过,瞧他们那副架势,十有八九也不可能会是什么好话讲真,这辈子,我就从没有过这般丢脸的时候啊,这一切,想来,都得拜君漠那混蛋所赐啊 我对这混蛋恨得正牙痒痒之际,这时,一群明显暴动的乞丐,突然就围拢了上来,其中一人将手中那告示,很故意地在那混蛋的面前摇晃了又摇晃,冲着那混蛋毕恭毕敬地道:“这上面说了,冲着周府的大公子,打一棍子,一百两银子,打一巴掌,五十两,打一拳头,一百两,踢一脚,一百两这,应该不会不做数的吧” 那群乞丐,一个个又一个个的皆面露贪婪相,死死地盯着我,就像是饿狼瞧见了食物一般,眼睛中闪烁着幽幽的绿光,还一口又一口狂吞着口水。 “自然是作数”那混蛋悠哉悠哉地说着。 这混蛋,分明就是想要假托他人之手,让我得不到好下场啊真真是阴毒至极果然,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去得罪小人啊,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圆眼怒睁,两只眼珠子都险些要从眼眶中直接翻滚出来了,整张脸上挂满了甚是浓郁的愤恨之情,而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个乞丐,他们皆一脸的亢奋之情,一口一个“人美心善”“活菩萨”冲着那混蛋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通恭维,还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做足了要将我往死里狂打的准备,并且,更过分的是,周围那些原本就只是很单纯想要瞧一下热闹的百姓,一听说打我有银子赚,一锅滚水似的瞬间便沸腾了,扯着嗓子便开始好一通欢呼,还兴奋地在原地又是蹦又是跳,那氛围,就跟是过年一样,他们再也做不到只是干巴巴地杵在一旁瞧热闹,而是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聚拢了过来,一瞧就是对我不怀好意,还不怀好意至极 也对啊,打我就能赚银子,这跟抢钱,跟天上掉馅饼,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本质区别,放着这么大的便宜不占,除非他们是脑瘫加缺心眼啊呜呜呜呜呜呜,吾命恐怕就要休矣 我死死地耷拉着整张脸,紧张兮兮地便要往楼西宇所在的方向走,至少,有他在,无论如何,也定然是能够保我留个全尸的吧,而这混蛋,且不说这个时候将我往虎狼窝里强推,待会儿不帮着这群刁民往死里打我趁机落井下石,便已经是顶顶不错的了,我又怎么能够奢求他能够保护我啊,天塌了都没可能啊 我前脚刚迈出了一步,后脚,那混蛋便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拽了我一把,害得我一个踉跄,直接就一头扑进了他那怀里,他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这会儿,你要去哪里准备慷慨赴义” “赴你大爷的义啊,我之所以能够有今日里这般落水狗的下场,还不都是托你的洪福”我一面揉着险些就要生生断掉的鼻梁骨,一面强忍着在眼眶中直打转儿的泪珠,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道。 “张口我大爷,闭口我大爷,既然你那么想念他老人家,我这便带你去南海好好瞧瞧,芜儿觉得如何” “不如何”我一面冷冷地说着,一面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仅以此,去强烈地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对那混蛋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愤恨之情,“君漠,真是想不到,你这条臭咸鱼,倒还真是好大的本事,稍微用一下手段,就能将我弄到这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昔日里,我还倒真是小瞧了你” 要不是因为这混蛋皮厚异常,还有着法术傍身,我还真想冲上去,张大嘴巴将他往死里就是一通好咬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5章 要死也应该死在他这里 我一度气到恨不得直接将这混蛋剥皮拆骨大卸八块再扔下去喂野狗,而面对我这样的滔天怒火,那混蛋只是特豁达地扯着唇笑了笑:“芜儿说笑了,什么本事不本事,手段不手段的,这也只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担心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的未过门的娘子,就这样生生地被外面的小白脸,随随便便用几句花言巧语就给拐跑了,迫不得已,才小小地使 用一下计谋罢了”说罢,那混蛋还装模作样地摆足了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的架势,脸上满是一片赤诚。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冲着这根本就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能不要到彻彻底底的混蛋,特郑重其事地纠正道:“第一,很是诚然,你口中那个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的未过门的娘子,不是我,我头脑不简单四肢很发达,是楼西宇未过门的娘子,不是你的;第二,你只是一条臭咸鱼而已,能算得上是哪门子痴情的男人;第三,我断然不会被外面的小白脸,随随便便用几句花言巧语就给轻易拐跑的,就算是被拐,那个人也只能是楼西宇;第四,你整条咸鱼实在是坏死了,各种阴谋诡计,各种老奸巨猾,各种不择手段,各种不要脸,各种”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将肚子中怀揣着的所有滔天怒火,全部化作极尽贬低的话冲着那混蛋倾吐出来,那混蛋便特强硬地用大手掌直接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冲着我极尽幽怨地道:“芜儿,是不是本君对你实在是太过于放纵了,以至于让你胆敢一次次又一次次地冲着本君蹬鼻子上脸,还一次次又一次次地冲着本君变本加厉地蹬鼻子上脸是,本君虽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腹黑,还曾经狠狠地按着你利用过一把,但是现在,本君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对你好,为何你就不能瞧见本君的半分好”末了,那混蛋还不忘愤愤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本君真是瞎了眼,放着那么多有情有义有姿色的女人不选,怎么 偏就喜欢上了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还缺德没身材的女人”语气之中,懊悔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这混蛋摆足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架势,他说下的那番话,听起来,就跟对我的那颗心,是有多泥泽深陷难以自拔无法回头,而我,又是对他有多冷酷多残忍多无情似的 这,完全就是子虚乌有凭空污蔑的事啊,明明自始至终,我才是那个可怜至极的受害者好不好这混蛋,也实在是太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了吧,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恬不知耻至极 我先是在那混蛋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趁他吃痛之际,将他的手从我的嘴巴上大力地掰开,愤愤地冲着他道:“我又没求着你去喜欢,相反,还做梦都想着能够同你老死不相往来此生不复相见,反正我对你,也只会无情无义冷酷得厉害,这,你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为了不相互折磨,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还是痛痛快快地将我放了,打道回南海吧” 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没关系,反正本君没有什么要事,也不急着回去,余生还长,不如就同你好好地相互折磨一下,哪怕这颗心再被你捅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本君还是对你一如既往不离不弃”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险些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生生地跟着直接抽搐到扭曲变形,良久之后,才得以稍微回过来那么一丁点儿的神,怔怔地冲着那混蛋道:“我那么不待见你,还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像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粘着我就是不放,你那堂堂鲛人族十三皇子的尊严呢,难不成也同你那脸皮一起拿去喂狗了” “没有没有,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够随随便便便宜那些狗,都拿去喂你了”那混蛋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听罢这番话,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特五体投地极尽无语地冲着那混蛋道:“你你你还真是贱啊” “哪有哪有,只是妇唱夫随而已,本君这样,还不是为了追随你的脚步,努力让自己去配上你普天之下,也只有本君愿意陪你一起贱了,本君都做到如此这般了,你还是 赶快对那个小白脸彻彻底底地死心,转投本君的怀抱吧” “呵呵呵呵呵呵,自己生来就贱,也倒是罢了,竟然还没羞没臊地将黑锅往我这么一个凡人弱女子的头上强扣,简直就是贱到骨子里,贱到了天下无敌了啊”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根本就按捺不住自己的真性情,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个大白眼。 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倘若是不贱一点,同你之间,又怎么会有什么共同语言本君这是为爱而贱,就算是再贱,也贱得光荣高贵” 我摆足了一副瞧见在粪池中发酵了千余年便便的架势,整张脸上挂满了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嫌弃厌恶,还一度嫌弃厌恶到有些控制不住地特想吐,“你还敢再无耻一点吗” “只要芜儿你喜欢,本君当然敢”对于犯贱这种事,那混蛋非但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冲着我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太阳花。 “算了算了,你还是直接去一头撞死吧,就别再继续按着我那可怜兮兮的胃去恶心了”痛痛快快地撂下这番话之后,我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至一旁,摆足了一副再也不愿意冲着这混蛋多瞧一眼的架势。 这时,一个乞丐忍不住开口道了:“这位公子,既然这告示上所写的全部作数,你就把周家大公子交出来,让我们打上他一打,以便能够赚点银子养家糊口啊” “就是,就是”一众人皆按捺不住纷纷站出来附和道,那架势,搞得就跟是要揭竿起义似的。 那一个乞丐又小心翼翼地冲着那混蛋试探道:“告示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冲着周府的大公子,打一棍子,一百两银子,打一巴掌,五十两,打一拳头,一百两,踢一脚,一百两不知道倘若是卸下他的一条胳膊一根腿,又值多少银两啊” 听罢这番话,我忍不住彻彻底底地炸毛了,虽说是面对他们人多势众,骨子里忍不住有点小怂,但我还是摆足了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势,扯着嗓子怒吼道:“你们这些个刁民,敢动小爷我一根毫毛试试小爷我今日里少一根毫毛,明日里,就给你们多增几倍租” 再然后,乡亲们一个个臭脸漆漆黑宛如锅底一般,差不多都快要生生地从里面沁出浓墨,并且还耷拉得老长老长,简直就可以同驴脸相媲美一下,他们一口一个“周扒皮丧天良”“周扒皮挨千刀”“周扒皮没人性”不断地冲着我狂甩着,眼睛中更是熊熊地窜动着简直就快要直接烧出来的怒火,嫉我如仇不说,此时此刻,估计想要直接弄死我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这告示上明明白白是这样说的,我们也只是按照告示上去做,仅以此去讨口饭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完全就光明正大合情合理得很呐,就算是将你这周家大公子一个不小心给打伤了打残了,那也万万不能怪罪到我们头上啊”另一个乞丐特激动地说着,唾沫星子还宛如雪花一般在空气中纷纷洒洒。 “就是就是”一大群人又开始连连附和着。 “我们周家,也只是随便一说,那个什么狗屁破告示,根本就不做数的”我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冲着他们道。 “我们不管,为了你这位周家大公子,我们可是走街串巷一通好找,就连恭桶粪池那种极尽腌臜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瞧过了,今日里,好不容易才能够逮到你,又岂是你一句告示不算数就能够不算数得了的今日里,就算是拿不到你们周家的银子,能够趁此机会,好好按着你教训一下,那也是极好的”瞧那架势,完全就同我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就跟我刨了他们家十八辈祖宗的祖坟似的。 经过他这么一番撺掇,成功地引得众人同仇敌忾,一个个将自己那袖子高高地撸了起来 ,还弄得自己的手指上的骨节“啪嗒啪嗒”就是好一阵乱响,摆足了一副誓要将我往死里打的架势,带着凌人的气势和腾腾的杀气,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猛逼了过来,我扭头便要逃,熟料,那混蛋却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死活就是不让。 我急得差不多快要直接哭出来了,冲着那混蛋扯着嗓子怒吼道:“放手” 没想到,我都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了,那混蛋还不忘冲着我大敲竹杠,冲着我笑得那是好一个小人得志好一个极尽猖狂,“现在,只有本君能够保住你,只要芜儿你愿意离开那个小白脸,对本君一心一意死心塌地,今日里,本君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按着你伤害分毫”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一怔,整张脸上摆满了活见鬼的神情,“你你你”了大半天,久久地就是“你”不出一个所以然。 “怎么样,是要命,还是要那个小白脸,芜儿你自己选”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笃定我贪生怕死会抱着他的大腿可劲儿哀求似的。 我又岂能是那种没骨气的人,于是乎特郑重其事地冲着那混蛋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当然是选择楼兄”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那混蛋冲着我特不要皮不要脸地道:“你不是对本君张口妖孽闭口祸害吗,倘若是论起姿色来,那个小白脸,可是远远不及本君一分半点,要死,芜儿你也应该死在本君这里才是”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6章 撕破脸 “不不不,你太下贱太不要脸了,就你这样的,能算得上是哪门子牡丹啊,说你是狗尾巴花都是对人家的一种赤裸裸的亵渎,你呀,是一个妥妥的大粪池还差不多我可不是苍蝇,对你,完全就起不了半分的兴趣,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得有骨气有体面有尊严,我可不想被你给活活恶心死”说罢,我又开始了好一通挣扎,但是,那混蛋偏就有意要同我作对,就是不肯乖乖放手让我称一下心如一下意,死死地抓扯着我胳膊的手,力道更是大了又大。 “君漠,我可没时间陪你一起抽风一起犯贱,赶快放手”我没好气地冲着那混蛋厉声吼道,吼完之后,还低下头去,狠狠地按着那混蛋的手背,报复性意味甚浓地就咬了下去。 果然,那混蛋的皮厚,没让我失望,直到咬到牙齿发酸,我也没能撕扯下来半块皮肉,只是浅浅地咬破了一层皮,留下了一个微微泛着血光的牙印罢了 我脸上挂满了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分毫的幽怨,用手指按着酸痛的下颚一下下又一下下轻揉着,心中禁不住暗自感慨,自己这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那混蛋黑沉着整张脸,冲着我冷冷地道:“这下,满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满意,不满意,大大地不满意”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冲着那混蛋狂甩着大白眼。 “不满意,也没关系,只要芜儿你愿意嫁给本君为妻,对于本君,你愿意怎么咬,就去怎么咬,本君绝对不会去反抗半分”这番话,郑重得就像是冲着我许下的承诺似的。 我摆足了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喋喋不休语重心长地冲着那混蛋道:“君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够放我一马,我对你的美色,虽然曾经稍微也动过那么一丁点儿的心,但架不住你整个人实在是太贱太无耻了,现在,我一瞧见你就忍不住直反胃,每次还差不多能够被你给气个半死,对你那仅有的一丁点儿心动,都风流云散烟消火灭个彻底干净了此生此世,我是非楼西宇不嫁的,求你了,要点脸,就放了我吧”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禁不住大有恼怒,“倘若是本君偏就不要脸,非要按着你抵死纠缠呢” “你可是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高高在上尊崇无比,为了我这么区区一介凡人弱女子,这么不要皮不要脸的,何必呢” “你可不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弱女子,你就是一个小偷,盗走了本君的一片真心,害得本君成了失心之人” 听罢这番话,我险些生生地惊掉自己的下巴,“你你你” 了大半天,久久地就是“你”不出一个所以然。 那混蛋又特不讲理地道:“本君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之人,既然盗走了本君的心,那你便要对本君负责一辈子,以身相许什么的,也都是便宜你的” 我怎么就突然那么想要高举着大巴掌直接抽死这混蛋,怎么就突然那么想呢 我狠狠地诧异了一整脸,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时,那群暴动的百姓宛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一只黝黑的大手,还直直地冲着我伸了过来,摆足了要揪扯着我的衣领,将我从那混蛋的身后强拽出去的架势,这骇得我整个人禁不住往后瑟缩了又瑟缩,更加努力地挣扎了两下。 但那混蛋仍旧是不肯放开我的手腕分毫,反而还趁我之危冲着我大谈条件:“芜儿,本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选择要命,还是要那个小白脸” “当然是选择楼西宇”我特笃定地冲着那混蛋说着,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罢了我的选择之后,那混蛋整个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暴怒,“不要命也要去选择那个小白脸,你对他,到底喜欢到了什么境地” “也没什么境地,只是非他不可生死与共的那种罢了”说罢,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 而那混蛋,攥我手腕的力道,是更加地大了又大,还用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那个小白脸,到底哪里好,本君又哪里比不上他” “他比你温柔多了,不会强我所难,更加不会像你这般嚣张跋扈” “本君对你,还不够温柔,还不够百依百顺,还不够姿态低落到了尘埃里吗这段时间,无论你再怎么样非分无礼放肆,本君都选择纵容你包涵你,还努力护你周全,对你,可谓是好到了极点,你怎么就不能对着本君稍微珍惜上半分” “君漠,上辈子,你亏欠了我,选择了璃珀,这辈子,就让我也亏欠你一下,选择楼西宇吧”语气之中,哀求的意味,可谓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痴心妄想”那混蛋整张脸禁不住黑沉了又黑沉,差不多都能够从上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来。 “君漠,你又不喜欢我,非要这般纠缠我,何必呢”我急得差不多快要 当场就哭了。 “本君对你,还不够喜欢吗为了讨你欢喜,昔日里本君最讨厌最憎恶的事情,不还是差不多通通都做了一个遍吗本君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却仍旧是连一点点要领情的意思都没有,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我怎么就没领情了,我对你的大恩大德,很感激很感激,感激到痛哭流涕,恨不得把我未过门的妻子都嫁给你,都这样了,还不成吗” “本君要的只是你的感激吗,本君要你的心” “那你挖出来吧”我摆足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特无所谓地冲着那混蛋轻飘飘地说着。 那混蛋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喜欢本君,就有那么难吗” “我只喜欢楼西宇” “他要是死了呢”那混蛋没好气地冲着我道。 “以身殉情”我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嗬,这般听起来,你倒是坚贞不渝得很,本君是不是还应该给你建一座贞节牌坊” “牌坊就不必了,离我远点就成” “本君真是瞎了眼才会瞧上你” “确是诚然相信你现在眼睛一定不瞎了,所以,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周芜纵然是本君再喜欢你,本君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那混蛋摆足了一副不堪忍受的架势,气呼呼地扯着嗓子冲着我吼着,就跟我负了他的心似的。 “你只要放了我就好,我不需要你对着我忍耐,更不需要你对我喜欢” “本君劝你最好清醒一点,那个小白脸,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的芥儿姐姐,不是你,瞧他那痴心难改的架势,估计此生此世也不会转变,你对他的喜欢,注定也只能是一场黄粱梦罢了” “就算只是黄粱一梦,我也喜欢” “你愚蠢,蠢不可耐”那混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一下下又一下下发泄似的按着自己的袖子狂甩着,抽得四周原本平静得如同井底之水的空气 ,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通猛烈作响。 “是是是,我蠢不可耐,但我也没奢望你能按着我忍耐啊,求你了,就打道回南海吧” “休想” “难不成你还真想留下来吃我同楼西宇的喜酒啊” “这世上,除了本君,再没有任何人敢娶你,你还是乖乖认命,从了本君,至于嫁给那个小白脸,就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一只只又一只只手,就像是蜿蜒的藤蔓一般直直地冲着我伸了过来,我下意识便想要躲避,而那混蛋,偏就有意要同我作对,抓着我的手腕死活就是不肯放一下手,这让我想要一把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周芜,只要你答应放弃那个小白脸,努力试着去喜欢本君,本君一定会保你周全” “那你还是直接让他们打死我吧” 我摆足了一副不畏死生的架势, 一面特笃定地冲着那混蛋说着,一面完全按捺不住真性情的流露,于是乎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反正跟着这混蛋回南海,终究也是免不了一死,说不定,那时的下场,会更加地惨烈呢,早死晚死都得死,我还不如死在这些乡亲们的手底下,至少有点体面,还会留有全尸呢。 “本来以为你那猪脑子里好歹也会有点脑子,却没承想,里面,竟然装的就是一坨屎”那混蛋义愤填膺嫉恶如仇地冲着我说着。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这混蛋突然就冲着我爆粗口的深深震撼之中稍微反应过来,下一刻,这混蛋便将我整个人拥进了怀里,然后厉声冲着那些个百姓道:“告示上所言,不假,不过,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在下不才,第一个发现了她,她现在,是在下一个人的猎物,倘若是没有旁的事,乡亲们便自行散了吧” 这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站了出来,先是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然后一脸狗腿极尽讨好地冲着那混蛋扯着唇笑着:“这位公子,周府的大公子,整个人可是值钱得很,冲着他打一棍子,一百两银子,打一巴掌,五十两,打一拳头,一百两,踢一脚,一百两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们也不贪心,就让我们每个人按着他踢两脚吧” “就是,就是啊”其余的人纷纷附和道。 “在下都说了,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既然是在下第一个发现了她,那么她现在,就只能是在下一个人的猎物”那混蛋阴沉着整张脸,摆足了一脸的严肃。 “让我们每个人踹三脚,得到的银子,分你一半,分你一半还不成吗”那个乞丐笑得是更加地狗腿了。 “她只能是在下一个人的猎物”那混蛋郑重其事地强调着,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你这小白脸想吃独食”那个乞丐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 那混蛋扯着唇极尽轻蔑地一笑,特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地道:“不行吗” 再然后,那个乞丐直接就怒了,“小白脸,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揍你,小心你身上那层皮” “就是就是”一众人扯着嗓子纷纷起哄,那场面,嘈嘈杂杂,比一锅滚水还要沸腾得厉害,恍惚之中,我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嚷着要将这混蛋当姑娘卖进怡红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7章 膨胀了 这一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叫嚷着要将这混蛋当姑娘卖进怡红院,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在那混蛋的怀中笑出了杀猪声 就这混蛋,凭借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妖孽脸,倘若是真到了怡红院,这不是就要跟那里的姑娘们争饭吃吗,到时候,他定然一下子就能夺了花魁的称号,抢走姑娘们所有的恩客,令千千万万的良家妇男为他的美色折腰,为了他,生生地变成断袖啊啧啧啧啧啧啧,不得不承认,这混蛋的存在,就是一实打实的祸害,谁沾上谁就倒八辈子血霉啊 我的眼前还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那混蛋到了怡红院之后,为了招惹更多的蜂引来更多的蝶 ,而打扮得无比风尘无比艳俗甚至是无比恶俗,简直就能够令人狂喷鼻血的场面 只见那混蛋穿红戴绿,涂脂抹粉,乌黑的秀发直直地披散在腰际,躺在撒满了玫瑰花瓣的地面上,又是露香肩,又是露腹肌,又是露大腿,总之,穿了还不如不穿,该露的不该露的,通通都露了那叫一个彻底干净,他还特没羞没臊没羞耻之心地冲着在场的所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抛媚眼伸手指,极尽勾引之能事 只是这般一想,鼻前突然就一阵温热,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擦,结果却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抹了一手殷红夺目的鼻血,顿时,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诧异住了,严重怀疑自己这是得了什么恶疾。 而那混蛋,低下头来,摆足了一副勘破我一切小心思的架势,特没好气地冲着我道:“周芜,对于本君的肉体,你一向是觊觎得很,这,本君是知道的,还知道的那是好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方才,你铁定又在偷偷摸摸地冲着本君动什么非分的念头了吧口上说嫌弃憎恶本君的那个人,是你,现如今,对着本君大动歪主意的那个人,还是你,真真是口是心非,口是心非至极” 听罢这番话,我立马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架势,嘴巴大大地张着,久久地就是合不上,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一个为自己辩解一下的字,这时,那混蛋便先我一步,冲着我特强硬地开口道了:“本君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觊觎本君,直说了便是,本君从了你,任由你非礼”说罢,那混蛋将我整个人往怀中抱得紧了又紧。 “谁要非礼你了,有病别拖着,赶快去找兽医”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极力地挣扎着。 “脸都 烧成红烧猪头了,这个时候,还狡辩”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笑得那是好一个甚为猖狂,好一个小人得志,好一个极尽欠扁,得亏这不是在周府,否则,我肯定会忍不住关门放大黄,让大黄生生地扒了他这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的臭咸鱼的皮不可啊 我的嘴角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猛烈抽搐之际,那混蛋又道了:“也对,本君这般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是个正常女人一眼瞧见,都忍不住会对着本君芳心暗许,你喜欢本君,只能证明你还算正常,另外,眼光也甚是不错” 不带这么自恋的吧,此时此刻,我的胃中禁不住感到了好一阵排山倒海天翻地覆地直翻涌,而我,也做足了一副作呕状,用行动向这混蛋清晰而又强烈地说明,他这自恋,到底有多恶心,都恶心到了那种让人根本就承受不住的境地了 见我想吐,那混蛋用两根手指随随便便地在我的腰上取了一块肉,然后报复性意味甚浓地便狠狠扭扯了下去,他还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本君奉劝你一句,还是口是心非了,喜欢本君,就直接说出来,本君绝对不会耻笑你的”末了,那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如今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别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好,趁早先下手为强,否则,等到这么招女人喜欢的本君,名花有了主,到时候,你就等着活活哭死吧” 听罢这番话,我的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冲着这混蛋特无语地道:“你你你就不能稍微要点脸吗你还是赶快名花有主吧,到时候,瞧在我们毕竟也是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说不定,我还会慷慨解囊,送你几箱嫁妆呢” “芜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嘴硬啊,都对本君觊觎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不是,我到底对你觊觎到那个份儿上了你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污蔑”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特嚣张跋扈地冲着我道:“方才,对本君摆足了一副痴汉相不说,整张脸涨得滚烫通红不说,鼻血竟然还狂流得这般厉害,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你肯定对本君的肉体,进行了不要脸特无耻的遐想了吧” “不要脸特无耻的那一个,明明就是你”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那混蛋吼着。 那混蛋笑得是愈发地猖狂了,“哦,本君不要脸特无耻”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既然是本君不要脸特无耻,那敢问,本君是冲着你摆足了一副痴汉相了,整张脸涨得滚烫通红了,还是鼻血如同决堤洪水似的流淌得根本就止不住了” “你你你”此时此刻,我直接被那混蛋的那番话给狠狠地噎到了,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稍微完整的话。 “没有记错的话,本君方才,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芜儿你,偷偷摸摸地觊觎本君的肉体,还死咬着口,打死都不肯承认半分” “你这,这分明就是污蔑” “证据都确凿成这样了,还敢说本君污蔑先擦擦你脸上的鼻血再说” “哦”我难得没有反驳,极尽乖巧地应了一声,再然后,本着将这混蛋给结结实实恶心死的决心,我直接一把扯过那混蛋胸前的衣领,将自己的鼻血一股脑儿地全部都抹了上去。 然而,大大超乎我意料的是,这一向洁癖成瘾的混蛋,竟然是出奇地平静,完全就没有做出半分的反应,而是特淡定地低下头来瞧着我:“嫁给本君,本君的肉体,任由你去觊觎,去窥探仔细想想,这可是比天上掉馅饼更加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顶级好事,不过,本君愿意委屈自己,去便宜你” “别别别,你千万别委屈,还是有多远便滚多远吧”我一面大有嫌弃意味地说着,一面伸出手掌按着那混蛋一下下又一下下大力地推搡着,结果那混蛋的就像是一座山似的,任凭我再怎么样去推,他都纹丝不动地杵在那里,这让我禁不住感到了一股子甚是浓郁的“担雪塞井空用力,炊沙作饭岂堪吃”的徒劳之感,整个人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直接就生生地爆炸了。 “你都对本君觊觎成这样了,就不要再继续嘴硬了,索性,便直接全招了吧” 我愤愤地说着,“谁觊觎你了,你不要平白无故地往我的身上强泼脏水,这天干物燥的,还不许旁人流点鼻血了”说罢,还不忘冲着这混蛋直接就狂甩过去一记大白眼。 那混蛋仍旧是不依不饶,用灼灼的目光按着我不断地打量,死死地揪扯着我就是不肯放,“就只是天干物燥” “嗯嗯嗯嗯嗯嗯,骗你你是狗”我一面狂点着头,一面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说着。 这混蛋刚品出我这番话中的意思,还没有来得及冲着我问一下罪,这时,那些个父老乡亲,偏就按捺不住了,好巧不巧地直接冲着那混蛋动起手来了,于是乎这便成功地转移了那混蛋的注意力,使他再也无暇去顾及我,这让我禁不住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混蛋的身手甚是麻利,左躲右闪,让那些个父老乡亲几次三番都狠狠地扑了一个大空,再然后,他懒得去同他们继续纠缠,直接变出了厚厚的一沓银票,特潇洒地冲着空中随随便便就是一撒,再然后,乡亲们一个个皆见钱眼开,纷纷饿虎扑食一般冲着银票冲了过去,又是抢又是争,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楼西宇走了上来,死死地皱巴着眉头,冲着那混蛋道:“瞧君公子谈吐不凡气度不凡衣着不凡,在下便禁不住笃定你是名门望族的翩翩公子,今日里一瞧,君公子可真是财大气粗视钱财如粪土得很呐” “哪里哪里,楼兄实在是过誉了,我可谈不上是什么财大气粗视钱财如粪土得很,也就只是一般财大气粗视钱财如粪土,一般而已”那混蛋特豁达地扯着唇笑了笑。 “恕在下愚钝,比周家还能富可敌国的名门望族,在下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半分,不知道君公子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楼西宇摆足了一副特虔诚地等着君漠那混蛋去给他解答疑惑的模样。 这混蛋那张狗嘴里,估计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为了防止他一个嘚瑟开口误事,于是乎我便替他道:“他就是个卖咸鱼的,呵呵呵呵呵呵,臭卖咸鱼的罢了”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楼西宇摆足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在下倒还真没听说过,哪个家族能将卖咸鱼的生意,做得如此壮大” “楼兄就算是读遍天下书,想必,也定然是没有走遍万里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楼兄没听过没见过的,尚且多着呢”那混蛋一脸的洋洋得意,“倘若是楼兄不介意,倒是可以跟着我同芜儿,一起去南海卖咸鱼,保准让你很快就能够白手起家家财万贯” “不是,要卖你自己去卖,别拖上我,我同你,不熟”我急急地站出来同那混蛋撇清关系,“楼兄,别理他,这段时间,他们家咸鱼生意做得好,他整个人也跟着膨胀了,现如今,眼睛中也只瞧得见咸鱼,瞧不见大活人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对于他所说的那番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让他继续张狂好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8章 将全家人都喊出来同我一起丢人现眼 同楼西宇客套敷衍了好一通,还互相恭维了良久良久之后,这混蛋又要扑上前来抓扯我的胳膊,一瞧形势不妙,于是乎我连忙跑到了表哥身旁,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强拖着他便急急地往前走,再然后,那混蛋只得放过我,同楼西宇并排在后面跟着。 我神秘兮兮地冲着表哥小声道:“表哥,我要是回去,一定会被我们家那老头,给活活地打死的,我可是你最最最疼爱的亲表弟,无论如何,你都不忍心瞧见我被那样残酷对待吧,打在我身,定然也会疼在你心,所以,为了我好你好大家好,你还是放我一马,待会儿,让我半路里偷偷摸摸地跑掉了吧”我摆足了一副极尽哀求的架势,按着表哥的胳膊一下下又一下下摇晃着,还努力从眼眶中挤出了一层泪花。 表哥那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那混蛋的声音,便特不合时宜地从身后甚是凛冽地响了起来:“休想” 我扭过头去,特无语地冲着那混蛋瞧着,愤愤不平地扯着嗓子冲着他吼道:“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得到,难不成你是狗精托世” 对于我这番极尽奚落的言辞,那混蛋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只是咬着牙切着齿,将“休想”这两个字,又一遍冲着我狠狠地甩了过来,还咬字极重,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虽然这混蛋阴沉着整张脸,摆足了一副人畜勿近的架势,但他银白色衣领上的那抹鼻血,显得是那么地殷红刺目,那般地格格不入,于是乎这便给那混蛋平添了几分滑稽之感。 我冲着那混蛋特没好气地道:“这完全就是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过问了吧还有,你要是实在是吃饱了撑着了没事非要去找一桩闲事做,那你就去拿着你那脑袋去撞墙,以此,去消遣打发一下时间吧”说罢,我一个按捺不住自己的真性情,直接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那混蛋狂甩过去一记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我说过了,要么回周府,要么跟我去南海,既然你不想选择前者,想必,定然是想去选择后者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吧”说罢,这混蛋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二话不说便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活像是拖死狗似的强拽着我便要走。 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狠狠地就是一抽一抽的,险些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 我一面如逼瘟神一般,狠狠地挣扎着,一面扯着嗓子冲着那混蛋态度甚是坚决地吼道:“我不去南海,不去” “这明明就是你自己选下的,就不要再口是心非百般推辞了,放心,到了南海那里之后,我一定会好生照顾你的” 呵呵呵呵呵呵,这混蛋口中的好生照顾我,就是要冲着我用尽十八般酷刑,然后将我碎尸万段丢进海里喂鱼吧 我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周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立,脊梁骨处更是“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狂窜阴风,一股子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地席卷了我整个心头,为了好好地活下去,为了给自己寻求一线生机,于是乎我挣扎得是更加地欢快了,“我不去,不去,真的不去”我急得差不多当场就要哭了,我还这么年轻,无论如何都不想早死啊。 “我又不会亏待了你去,芜儿这般抗拒作甚”那混蛋特恬不知耻地冲着我说着,还扯着唇冲着我坏笑着,而手底下的力道,不减反增。 这混蛋口中所说的什么不会亏待了我去,就是一个劲儿地将我往绝路上逼,说不定到最后还特恶劣地不肯赏赐给我一个善终吧这混蛋,还真真是无耻,真真是无耻至极啊 我一个没能按捺住,又苦于没有撅了他祖坟的神通,于是乎只好再度将他的十八辈祖宗通通都揪扯了出来,挨个儿往死里就是好一通数落。 眼瞧着那混蛋拽扯我的力道是愈发地大了又大,我瞬间便忍不住彻彻底底地怂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抱着表哥的胳膊就是不肯放开分毫,一脸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幽怨,还拖着长长的哭腔,“呜呜呜呜呜呜,表哥,我回周府,不逃跑了,不逃了还不成吗” 表哥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冲着那混蛋笑吟吟地道:“君漠贤弟,芜儿又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按着他如此捉弄了” “就是,就是”我一面抽抽搭搭,还不忘一面冲着表哥大加附和道。 于是乎就这样,除了乖顺之外,我再也别无选择,只能老老实实地任由他们将我押送回了周府。 果然,不出我意料,周府门口,我们家那老头摆足了一副对我望眼欲穿翘首以待的架势,当然,手中总免不了他最称心应手专门用来教训我的那根浸了盐水的藤条。 一瞧见我露面,我们家那老头二话不说,恶狠狠地就冲着我猛扑了过来,本来想着要拿着那根藤条同我好好地打打招呼,却不料就在那千钧一发只差临门一脚的节骨眼儿上,表哥摆足了一副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将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护在了身后,怕伤及表哥,我们家那老头只好怏怏地收起了藤条,用凛冽如刀的目光,一下下又一下下不断地按着我狠狠地剜着,这让我两腿一软,险些就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姑丈,你说过,只要芜儿回来,你就不会冲着他大加为难,按着他往死里打的”表哥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冲着我们家那老头大有点醒意味地说着。 “呵呵呵呵呵呵,盛儿,你误会了,我哪里想要打他了,根本就是没有的事”父亲整张脸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向阳花,见表哥仍旧是没有半分要去按着他相信半分的架势,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完全没有要打我的意思,于是乎他将手中的藤条远远地丢了出去,见状,我如释重负一般,禁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父亲用大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强压着在心头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着的滔天怒火,冲着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呵呵呵呵,芜儿啊,明日里就要娶妻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滚进府试一下喜服” “芜儿,去吧,去吧”表哥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将我整个人往前推了又推。 我一脸的诚惶诚恐,一面努力地后退着,一面冲着我们家那老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真的不打我” 听罢我的这番话,父亲整张脸瞬间便阴沉了下来,漆漆黑得如同锅底一般,还险些能够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他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冲着我怒吼道:“怎么,不打你,皮又痒了不是” “呵呵呵呵呵呵,不痒,不痒,一点点点点都不痒”我一脸狗腿地扯着唇笑着,讨好的意味,浓郁到根本就有些遮掩不住。 “既然不痒,还不赶快滚进去” 父亲整个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还一度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直接就生生地爆炸。 “能不能让表哥送我进去啊”直觉 强烈地告诉我,离家出走这事,铁定没这么容易翻篇儿,说不定,这老头在府内给我备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往里面钻呢,当然,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做了鱼肉,让他称心了如了意呢,相信有表哥这道护身符在,他好歹也会顾忌上那么一分半点,就算是再气,也不至于将我往死里暴虐吧,在心里,我美滋滋地想着,还一度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睿智而深深地钦佩折服。 熟料,这老头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想也没想便直接冲着我脱口而出道, “不能”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此时此刻,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那能不能让娘亲出来一下啊” “玉楠感染了风寒,此刻头痛得紧,正在卧床歇息,没办法出来” “胡说,昨夜里娘亲还活蹦乱跳能说能笑呢,怎么今日里好端端的就感冒了” 父亲一听就直接来气了,“嗬,还不是被你这混账东西给气的” 听说过被气疯气傻气痴呆甚至是气死的,怎么也没有听说有人会被气得生生地得了风寒啊,他这,摆明了就是很有意地在诓骗我于是乎我禁不住更加笃定这老头在府内给我备下了天罗地网,此时此刻,就等着我往里面钻。 “那能不能让爷爷出来一下啊”我又道。 “嗬,你这混账东西,当自己离家出走被抓回来,是什么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事吗,你当你这是状元及第呢再说了,你不要皮不要脸恬不知耻,也倒是罢了,你爷爷脸皮薄,还想着保全自己那张老脸呢,出来接你,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那能不能” 还没带我来得及说完,父亲便气呼呼地将我打断了,“周芜,你老子今日里能放下脸面抛下自尊,亲自跑到门口来迎你,已经是顶顶不错的了,怎么,你还想要蹬鼻子上脸,将全家人都喊出来同你一起丢人现眼” 我弱弱地替自己辩解着:“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还不赶快滚进去” “我” “你什么你,今日里没挨打,皮就痒得受不了了是吧,受不了就直说,你老子一定会成全你福顺,把藤条递过来” “姑丈”表哥大有责怪意味地冲着父亲说着。 父亲也不甘示弱,气鼓鼓地冲着表哥道:“盛儿,这混蛋东西到底是如何混账,今日里,你也都瞧了一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了,既然他那皮,都生生地痒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这个做老子的再不去管管,他非得将天都给我捅漏喽不可好了盛儿,现在,人已经送回来了,剩下的,就是我们周家的家事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安安心心地回你的相国府吧” “姑丈” 表哥一脸的神色复杂。 “放心好了,我手底下有分寸,不会伤了这混账东西的脸,也不会让他缺条胳膊少条腿,只是按着他轻轻地抽那么两鞭子惩大诫一下,帮着他好好地去冷静冷静,清醒清醒”说罢,父亲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藤条,杀气腾腾地冲着我威逼了过来,这骇得我整个人宛如在凛冽的北风吹拂之下,枝头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乱抖不止的树叶子一般,整个身子实在是狂颤得厉害,颤到骨头都快要当场散架。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19章 别推己及人,他同我不一样 我们家那老头高举着藤条,杀气腾腾满脸戾气地冲着我狂逼了过来,他每进一步,我便诚惶诚恐畏畏缩缩地往后退一大步,就这样,他久久地就是没能遂心如意地逮到我,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是吹胡子又是狂瞪眼,整个人差不多快要直接在原地生生地爆炸。 又按着我追了好半晌之后,见我就是没有停住脚,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他去抽去打的觉悟,于是乎这气得我们家这老头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他索性也不追了,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吸着冷气,努力强压着在任督二脉之中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着的滔天怒意,冲着我没好气地扯着大嗓门吼道:“混账东西,今日里,你若是乖乖滚进府里去,那还好说,再要这样冥顽不灵继续放肆下去,你老子我非得卸下你的狗腿不可” 听罢这番话,小德子立马站了出来,急急地插口道:“老爷,明日里可就是少爷的大喜之日了,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卸了他的腿,让众宾客瞧见,岂不是要将这事当做笑料,生生地笑掉他们的大牙” “就是就是”我偷偷地在心中近乎疯狂地附和道。 只见这老头先是微微皱巴了一下眉头,然后特霸气凌人地开口道了:“为了不让我们周家丢人,那就不卸他的腿了” 听罢这番话,我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头上稳稳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熟料,我那口气刚吐了一半,有始还没有来得及有个终,这时,我们家那老头又开口道了:“福顺,去李大夫那里讨点银针过来” “老爷,要银针作甚”小德子怔怔地问道。 我们家这老头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道:“既然这混账东西皮痒了,明日里又是他的大喜之日,见血终归是不太吉利的,索性就用银针戳他两下,帮他舒展一下筋骨,顺便让他去好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父慈子孝”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果然,自己压根儿就不是这老头亲生的啊,否则,他就算是再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也不至于虎毒食子,还生生地食到这个份儿上吧 我越想越觉得甚是难过极了,眼角处情不自禁地就湿润了一大片。 小德子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嘴角处还一抽一抽的,“老爷,这这这,不太好吧” 我们家这老头愤愤地狂甩着袖子,将周围原本平静的空气,抽得“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乱响,嫉恶如仇一般冲着小德子扯着嗓子厉声吼道:“嗬,你这狗奴才,教唆这混账东西翻墙逃走不说,今个儿老爷我还没教训你,你还有脸替这混账东西打抱不平了真真是放肆,放肆,放肆” 小德子一脸狗腿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扯着唇极尽讨好地笑着,弱弱地道:“老爷,小的只是一个做奴才的,少爷非要拿着送小的进宫去做太监相威胁,冲着小的百般逼迫,除了乖乖地领命照做之外,小的真的是别无他法啊翻墙出府,少爷才是主谋,小的真的是被逼无奈才只好顺从一下的”小德子将自己撇得,那是比白斩鸡还要来得一个干净,说到动情之处,他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 “这混账东西拿着送你进宫去做太监相威胁” “嗯嗯嗯嗯嗯嗯”小德子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连连表示着赞同。 我们家那老头先是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了:“好,周芜,在你成亲之前,我这个做老子的,就满足你一桩心愿,送这个狗奴才进宫做太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罢这番话,原本还在努力悲伤的小德子,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宛如被滚滚天雷给劈到了似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两只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险些就要直接从眼眶中翻滚出来,他特不可思议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道:“老爷,你你你” 我们家老头特语重心长地冲着小德子道:“这混账东西不是一直在威胁你吗,想必你定然也因此而终日里惶恐不已惴惴不安,与其提着一颗心吊着一颗胆,倒还不如直接去宫里做了太监的好,这样一来,这混账东西不就再也没有法子能按着你去威胁上一番了,另外,你也能把心安安稳稳地放在肚子里”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老爷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此时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破涕为笑,还当场笑出了猪声。 小德子那整张脸上挂满了幽怨,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爷,你你你” 我知道,他这是在甚是强烈地责怪我不讲江湖道义,没办法,谁让他出卖我在前,既然他都不仁了,也就不能怪我不义了,于是乎我瞧热闹不嫌事大,一本正经地落井下石道:“既然老爷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别浪费他这一片苦心了,乖乖地从了便是了” 听罢了我这番话,小德子那原本炯炯有神的桃花眼,顷刻之间便彻彻底底地暗淡死寂下来,妥妥的变做了死鱼眼,此时此刻,估计他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铁定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们家那老头用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笑得前仰后合,肚子还一阵阵又一阵阵就是好一阵猛烈抽搐不止的我,完全没好气地道:“笑够了吗” 听罢这番话,我立马怏怏地止住了笑,然后摆足了一脸的乖巧,郑重其事地点了几下头。 “笑够了还不赶快滚进去,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现眼吗” “回去之后,你能保证不往死里暴虐我,摧残我弱小的心灵吗”我小心翼翼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试探道。 我们家这老头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周芜,你老子我现在心情不错,不想打你,倘若你再要得寸进尺下去,那我,也就只好让你好好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了”说罢,他直接杀鸡给猴看,用手中的藤条冲着空气狠狠地挥动了一下,发出了一道凛冽刺耳的声响,这骇得我一个腿软,险些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老爷,小的对周府,那是好一个忠心耿耿披肝沥胆矢志不二,生是周府的人,死是周府的鬼,小的真的不想进宫做太监啊”小德子摆足了一副极尽哀求的架势,还拖着长长的哭腔。 “既然不想进宫做太监,还不赶快将你这只会丢人现眼的主子给拖进去”父亲一面气呼呼地狂甩着袖子,一面冲着小德子厉声呵斥道。 一听到我们家这老头终于是松了口,不再执意要送他进宫做太监,这让小德子乐得整个人差不多就要生生地疯掉了,他冲着我们家那老头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然后不管我再怎么样去极力挣扎,他只管像拖死狗似的强拖着我便走。 进了周府大门之后,我摆足了一脸的警惕,乌龟似的伸长了自己那脑袋,小心翼翼地冲着四周张望了又张望,结果,却没能发现任何异样。 说不定,这就是传说中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危险的味道,在我的鼻子中扩散得是更加地浓郁了,心跳更是如同被“砰砰砰砰砰砰”胡乱锤动的鼓面一般,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为了免遭皮肉之苦,于是乎我便不管不顾,活像溺水的人一般,狂挥着胳膊猛踢着腿,挣扎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 见我这般不配合,小德子禁不住当场便怒了,冲着我甚是幽怨地道:“爷,你就消停一下吧,老爷现在都愿意不同你一般计较了,你又何必白痴似的非要往老爷那刀口上撞呢自己自讨苦吃不说,还会连累小的被送进宫做太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的要是真的做了太监,活着没脸做人,也倒是罢了,到了九泉之下,小的也是没脸做人,小的那八辈祖宗,非得将小的往死里一通毒打不可” “脸面同你,完全就是身外之物,没做太监之前,你就已经够不要皮不要脸,还不要到那种令人发指,就该被滚滚天雷给劈成碳渣的境地了,都如此这般了,还怕什么没脸啊,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好不好”我极尽风凉地冲着小德子说着“嗖嗖嗖嗖嗖嗖”狂窜阴风的风凉话,捎带着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他狂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听罢我的这番话,小德子那嘴角处禁不住狠狠地就是一抽一抽的,险些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爷,你污我清白冲着我大泼脏水,好歹也应该有个限度的吧,别动不动就推己及人,小的同你,可不一样”末了,小德子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小的可没有爷你这般无耻” 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拳头,然后冲着他那张贱兮兮惹人嫌的臭脸,先是左勾拳,然后右勾拳,再然后左右勾拳双管齐下,打得他鼻青脸肿面目扭曲不可,让他再敢嘚瑟,再敢张狂,再敢狗眼里没我这个主子 我还在冲着小德子怒目圆睁,仅以此,去甚是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愤恨之情之际,小德子强拖了我又往前走去,一面走还不忘一面冲着我老和尚念经一般念叨着:“爷,我们还是走快一点吧,万一待会儿老爷一个反悔,拎着藤条杀了上来,到时候,你吃不了,我还得替你一并兜着啊” 我先是狠狠地剜了小德子一眼,然后冲着他特一本正经地问道:“小德子,这青天白日的瞧不见一个大活人,你不觉得甚是诡异吗” 小德子头也没回,“爷,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明日里你就要大婚了,事情这般紧急,府内之人自然是马不停蹄地筹备了”语气之中,奚落的意味,可谓是甚浓。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0章 大婚 在小德子的大力拖拽之下,我刚拐进自己所居住的荷棠小院,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艳丽刺目的红 瞧着眼前差不多已经被红绸给结结实实地包裹了一个干净彻底的荷棠小院,我禁不住甚是强烈地产生了一股子走错地方的错觉,刚想要开口冲着小德子核实一番,这时,里面出来了两个着一身粉红衣服的丫鬟,见了我之后,二话不说,先是将小德子远远地推到了一旁,然后强拽着我的胳膊便将我整个人往院子深处拖,并且,这两个人还笑得那是好一个阳光灿烂,就跟是等着踏上花轿的新娘子一般。 我一面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甚是费力地跟着,一面扭过头去,怔怔地冲着那两个丫鬟道:“你们,这是要将小爷我拖去哪里” 难不成,我们家那老头,是将那天罗地网设在了我的房间里,而她们两个,就是奉命来对着我使美人计,好让我先放松警惕,乖乖入陷阱 这一招,真真是好生歹毒,简直就是歹毒至极 我刚想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纷纷都抛却到九霄云外,不管不顾地挣扎一把,这时,一个丫鬟笑吟吟地冲着我开口道了:“少爷,明日里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夫人还在里面等着你去试喜服呢”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一下,“夫人也在里面” “在啊,在啊,少爷娶妻这般重要的事情,夫人当然要亲自出马,帮着忙前忙后一下”另一个丫鬟冲着我一脸纯良人畜无害地扯着唇笑道。 母亲在里面,这便能彻彻底底地证明里面绝对是安全得很了,于是乎我危机感立马烟消云散,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上死死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进了门之后,母亲立马特热情地拿着喜服迎了上来,在我的身上比划了又比划,笑得简直就跟是饮了十桶蜜一般,还自顾自似的道:“这衣服甚是合适,艳丽的颜色倒是衬得我儿是越发地俊美飘逸了,我儿要不要穿上试试”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眼前还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还深深地沉浸在诧异之中无法自拔,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险些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扭曲变形之际,母亲强拉了我便往房间里面走,特兴冲冲地对着我道:“我儿还是赶快去穿穿试试,若是面料软了硬了不舒服,也好拿下去再让他们改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儿竟然都这般大了,这时间一晃过得可真是够快啊”说罢,母亲还煞有介事地长长叹了又叹。 走进房间深处之后,我随随便便寻了一个由头,便将房间内所有的奴才丫鬟通通都赶了出去,然后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冲着母亲没好气地问道:“娘亲,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明明知道,知道我不能娶了那个林大壮的,既然如此,你还跟着瞎忙活什么啊,分明就是很有意想要瞧着孩儿出丑为难啊”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母亲用手中的帕子,一下下又一下下往脸上狂扇着冷风,脸上挂满了极尽无奈的神情,特委屈巴巴地冲着我道:“为娘倒是也不想啊,架不住你那爷爷 父亲舅舅那里,催得实在是太急了,以为娘一人之力,根本就抗衡不过他们三个啊” “那怎么办啊,难不成,我就要这般乖乖地认了命”我急得差不多快要当场哭了。 母亲冲着我点头如捣蒜。 “我真的不想娶那个林大壮,真的不想啊”我摆足了一副撒娇的架势,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一面用自己的脚一下下又一下下狂跺着地面。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儿还是走一步瞧一步吧”母亲摆足了一副不堪忍受我魔音穿耳的架势,一面用手掌死死地捂住了耳朵,一面冲着我特无语地道。 “要不,我再逃一次婚试试”说罢,我扭头便走。 走了还没有两步,我整个人便被母亲给一把拽了回去,她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雨点似的狂戳着,“尽管放心好了,壮壮那守孝期还未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强逼着你去洞房的,这样,你的身份便不会暴露,你们之间的大婚,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我儿就不要过于介怀了” “可是,要我一个姑娘,去娶另一个姑娘,这终究是怪怪的啊”我一面大有幽怨说着,一面狠狠地皱巴着自己那眉头,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其间,差不多都能够生生地夹死苍蝇了。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能让我儿感觉不这么怪”母亲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什么主意”我顿时便来了兴致,将耳朵往母亲所在的方向凑了又凑,摆足了一副满怀期待的架势。 母亲一脸的得意,“让漠儿娶了你,不就是了” 我脸上满是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险些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就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时,母亲冲着我又道了:“我儿同漠儿之间,既然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如此这般,我儿索性直接嫁了便是,再要这般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下去 ,等到漠儿变成你名正言顺的表姐夫,到时候,你就等着活活哭死吧”说罢,母亲摆足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用手指又按着我的脑袋狂戳了一通。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母亲弱弱地道:“娘亲,你哪只眼睛就瞧见我同那混蛋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了那混蛋屡次三番将孩儿往死里捉弄,都这样了,孩儿还去喜欢他,那不是彻彻底底的脑残加缺心眼嘛” 母亲摆足了一副极尽不信的架势,“都这个时候了,你就继续嘴硬吧” “我真的不喜欢那混蛋,一分半点都不喜欢”这番话,我说得那是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不喜欢漠儿,那我儿喜欢谁” “我喜欢”说到最为关键的地方,我突然就欲言又止,狠狠地住了口。 “我儿喜欢谁啊”母亲摆足了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不依不饶地冲着我追问道。 由于母亲追问得实在是太过于殷勤太令人难以招架了,为了耳旁能落得一个清净,更为了避免今后母亲动不动就将我同君漠那混蛋强扯在一起,于是乎我还是一咬牙一狠心,索性就全部招了,极尽小声地冲着母亲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 当听到“楼西宇”这三个大字之后,母亲整个人先是狠狠地诧异了一下,而后又悠悠地长叹了又叹,“西宇对你芥儿姐姐,一向是痴心得厉害,现在,更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儿又何苦非要去惦记他呢虽说西宇很是不错,但是,漠儿也完全不输去他半分啊,更难得的是,他还对你矢志不渝一片忠贞得厉害,你” 还没待母亲来得及说完,我便急不可耐地插口道:“君漠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才不会对我矢志不渝一片忠贞呢,那些,也就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他太恶劣了,从头到脚都坏透了,一心只想靠着往死里捉弄我找乐子,这样的混蛋,就该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地劈成碳渣啊” 一提到那混蛋到底是有多坏,我那是好一个口若悬河喋喋不休,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贬义词,通通都拎出来,然后一箩筐又一箩筐冲着那混蛋的身上狂甩,活活地砸死他才好呢 将那混蛋痛骂得差不多之后,我突然又想起了一桩甚为重要的正事,于是乎一本正经地冲着母亲道:“娘亲,楼兄回来了” “哪个楼兄啊”母亲连想都没想便直接冲着我脱口而出道。 “还能是哪个楼兄啊,楼西宇呗” 听罢我的这番话,母亲禁不住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噎到了,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阵猛烈咳嗽不止,咳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咳得眼前一阵阵又一阵阵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 好不容易得以缓解过来之后,母亲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冲着我怔怔地道:“昨日里我儿还同漠儿亲亲热热恩爱有加呢,今日里就这般忙着同他撇清界限,难不成就是因为西宇回来了” 果然,我这不会说话,一开口就坏事的天赋,是从我这亲娘这里继承过来的啊 “娘亲,我都说了,孩儿同那混蛋之间,清清白白得很,他在孩儿眼里,就是一不要皮不要脸怎么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孩儿又怎么会同他亲亲热热恩爱有加呢,待会儿,孩儿去让小德子给你请个大夫,也好帮娘亲好好地治一下你那眼疾” “我儿这是铁了心要去喜欢西宇” “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那漠儿该怎么办啊”母亲摆足了一脸的急切。 “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特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儿这样,对得起漠儿吗,他怕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完全就接受不了吧”说罢,母亲摆足了一副禁不住替那混蛋深深痛心忧虑的架势,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珠。 “怎么就对不起了,那混蛋答应过了,只要楼兄愿意娶我,他就会放过我,到时候,岂不是皆大欢喜嘛” “漠儿都为我儿生生地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儿却只会按着人家去百般辜负,我儿怎么放着好的不去学,偏偏要去学你父亲那老没良心的呢”末了,母亲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你这小没良心的” 听罢这番话,我那原本炯炯有神的桃花眼,顷刻之间敛去了所有的光芒,彻彻底底地沉寂暗淡下来,妥妥的变成了死鱼眼,特无语地盯着母亲瞧着 再然后,不管我再怎么样去为自己辩解,母亲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口咬定是我不仁不义,生生地辜负掉了那一片痴情的混蛋,还一个劲儿地懊悔不已,懊悔当初没多生几个女儿,以至于现在只能眼睁睁地错过这个君漠那个处处出类拔萃的好女婿 那混蛋根本就没心啊,又怎么会来的一片痴情,我这母亲八成是话本子瞧多了,被痴男怨女的戏码给成功地洗脑了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1章 好演技 母亲一面发泄意味甚浓地将喜服极尽粗鲁地往我的身上强套,一面在我的耳边根本就止不住地喋喋不休念念叨叨,弄得我整个脑袋疼到差不多快要当场炸掉,耳膜也险些被生生地震破 喋喋不休念念叨叨来,又喋喋不休念念叨叨去,无非就是在不断地按着几句话重复着,像什么“没良心不领情”“生生辜负了君漠那混蛋的一片痴心”“现在拒绝伤害得那么潇洒,等到君漠那混蛋被我生生气跑,到时候,我一定会活活哭死”并且,对于我会哭死一事,母亲不仅仅是打内心深处笃定确信不已,更过分的是,还直接压上了一百两金子 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此时此刻,想要一头直接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见无论她冲着我再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说些什么,我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始终都对那混蛋抱着憎恶厌弃的态度,母亲特无奈地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狠狠地戳了两下,重重地叹了又叹,而后,终于算是放过了我,这让我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上那块死死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是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试过衣服之后,见大小甚是合适,母亲点了点头,表示很是满意,再然后又冲着我罗里吧嗦起了明日里作为众目睽睽之下的新郎我,应该注意的规矩,一箩筐又一箩筐冲着我不断地狂甩着,说得那是好一个口若悬河唾沫星子满天乱飞 等到注意事项说得差不多之后,母亲刚饮了一口茶润润喉,这时,两个丫鬟便进来回禀,提醒母亲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等到我同母亲拐进正堂之后,一抬眼,楼西宇的身影,便赫然映入我的眼帘,这让我整个人禁不住眉开眼笑起来,轻轻地挥了挥手,同楼西宇打着招呼,而他,则冲着我浅浅地笑着,还点了点头。 我还沉浸在他那温暖和煦的笑容之中一发而无法自拔,这时,一旁的母亲偷偷摸摸地用手指掐了我胳膊一把,冲着我警告意味甚浓地道:“我儿好歹也矜持一下,身为一个女儿家,现在又摆足一副痴汉相,成何体统啊,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给生生地笑掉大牙” 我强忍着胳膊处传来的疼痛,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地在眼眶中可劲儿翻滚,特幽怨地冲着母亲瞧着,而母亲,却丝毫没有要承下我这眼神儿的意思,只留给了我一个冷酷决绝的背影。 落了座之后,我将要对着楼西宇说的话,在心中苦苦地酝酿了良久良久,刚从嘴角扯出一个不失礼貌而又恰到好处的笑,嘴巴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母亲便抢我一步冲着楼西宇笑吟吟地开口道了:“西宇,当初,你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回来了,还是一声不吭,完全就让伯母猝不及防得很呐” 楼西宇特客气地扯着唇笑了笑,“这桩事,的的确确是侄儿做得太欠妥当,让伯母见怪了”说罢,他还恭恭敬敬地冲着母亲拱手作揖。 “ 见怪倒是没有,不过,却害得我们家这个混账东西为你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日日里寝食难安,生怕你一个想不开就寻了短见,所以动不动就去河边井边乱转,害得你周伯父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吊起来结结实实地往死里打了好几顿,才终于算是安稳了下来西宇你说,我们家这个混账东西,是不是太过于缺心眼了”这番话,母亲明明是冲着楼西宇说的,目光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的身上,这很明显就是意有所指啊。 我的整张脸禁不住“腾”地一下便红透了,没好气地冲着母亲嗔怪了一声,结果,却换来母亲结结实实的一脚,疼得我龇牙咧嘴,还一个不小心直接嚎出了杀猪声。 楼西宇那整张脸上挂满了愧疚之情,特尴尬地扯着唇笑了笑,“千错万错,都是侄儿一人之错,害得芜儿弟弟担忧到如此境地” “暧,哪里哪里,明明就是我们家这混账东西太过于缺心眼了,让西宇你见笑了”父亲急急地站出来插口道,而楼西宇完全就不知道再去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极尽勉强地扯着唇冲着父亲回笑。 “西宇,你这次回来,定然是有事吧”母亲冲着楼西宇笑吟吟地道。 还没等楼西宇来得及回一下话,我便特强硬地替他开口道:“娘亲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没事还就不能回来了吗,这偌大一个京城,又不是你家的” 语气之中,不客气的味道,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话音刚落,又是一脚便冲着我狠狠地招呼了过来。 我痛得鬼哭狼嚎哭天抢地,而母亲却是一脸的平静,就跟对于这桩事完全就不知情似的,还瞧热闹不嫌事大地又继续冲着楼西宇开口道,“西宇这次回来,定然是因为想念芥儿了吧” 听罢这番话,我顿时便忍不住急了,“娘亲,你胡说什么呢” “为娘又没问你,你先闭一下嘴”母亲冲着我特没好气地道。 “就是就是,立马闭上你那臭嘴”母亲前脚话音刚落,父亲后脚便立马急急地站出来附和道,摆足了一副妇唱夫随的架势。 “西宇,想必,你定然是为了芥儿而来的吧芥儿这孩子也真是,你对她,那是好一个情深似海浓情蜜意,她却一直傻乎乎地不知道珍惜一下,不过,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如今,那个什么方公子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要你再加把劲儿,再加上伯母的大力相助,相信西宇你很快就能够美人入怀的”这番话,母亲说得那是好一个笃定。 父亲怔怔地冲着母亲开口道:“夫人,你糊涂了吧,芥儿现在不是同那个君公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打得火热,还有意结成秦晋之好吗,你这样,可是在乱点鸳鸯谱” “就是,就是”我愤愤不平地插口道。 母亲直接冲着父亲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就狂甩过去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骇得父亲立马面露怂相,捧了一盏茶便往嘴边送,以此,去很强烈地示意乖乖闭嘴 对此,母亲甚是满意得紧,而后又特豁达地冲着楼西宇道:“西宇尽管放心,漠儿绝对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只要你真心实意喜欢芥儿,伯母便让你的芜儿弟弟去按着他好生劝告一番,相信漠儿一定会乖乖退出,成人之美的”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那眉头禁不住皱巴了又皱巴,那上面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差不多都能够生生地夹死苍蝇,“伯母这番话说得就甚是没有道理了,既然芥儿现在同那个君公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打得火热,还有意结成秦晋之好,如此这般,该识趣退出成人之美的,应该是侄儿才是” “暧,西宇,漠儿这孩子特善解人意,只要你还喜欢着芥儿,他一定会成全了你们的”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撂下了这番话之后,母亲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对吧,芜儿” 对什么对啊,那混蛋恶劣得很,善解人意这种词儿,压根儿就不能拿去修饰他啊 我气呼呼地开口道:“那混蛋才不会” 还没待我来得及稍微说出那混蛋的半个不是,母亲便特强横地插嘴了,“西宇看吧,你芜儿弟弟也是这般认为的”这番话,母亲说得那是好一个理直气壮理所应当,脸完全不红心完全不跳气完全不喘,说得就跟煞有介事似的,而我,则忍不住替她良心疼痛起来,还疼得那是好一个肝肠寸断肝胆俱裂痛彻心扉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禁不住大有怒意,整张脸上挂满了严肃至极的神情,“倘若是那位君公子,当真是喜欢芥儿,又怎么可以到随随便便到这种境地,说将芥儿拱手相让,便拱手相让,他这是拿芥儿当什么了,他可以想要就要,想送人就送人的物品吗”他越说越激动,攥得手指上的骨节“啪嗒啪嗒”就是好一阵猛烈作响,一度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跳不止。 “漠儿本来就是看破红尘之人,对男女之情,本就不怎么有意,若不是你这芜儿弟弟非要有意撮合,无论如何, 漠儿都不会去选择同芥儿在一起吧”母亲轻飘飘地说着。 这口大黑锅突然就冲着我猛扣了过来,这让我整个人都忍不住狠狠地诧异了,脸上挂满了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连累到整张脸都跟着生生抽搐到扭曲变形。 话音刚落,楼西宇整个人便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愤怒了,冲着我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芜儿,你明知道那个君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为何还非要去撮合他同芥儿,你这不是眼睁睁地将她往火坑里推吗芥儿可是你的亲表姐,对她,你怎么能够忍得下那个心”一字一顿,凛冽入骨的味道,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听罢这番话,我鼻子禁不住涩涩的,眼泪还特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直翻滚。 这时,母亲又道了:“漠儿对芥儿,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实在是寡淡厉害,就算是今后勉强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相处起来,恐怕也只能不温不火不冷不热,日后苦头尝尽的,也只能是我那可怜的芥儿罢了我这个做姑母的实在是瞧不下去了,倘若是西宇你对芥儿有意,不惜一切代价,伯母也一定会去极力成全你们的”说到动情之处,母亲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自己那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滴。 而一旁的我,禁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整张脸,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瞧着母亲这简直就堪称是炉火纯青的好演技,震撼到久久地失语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2章 误解 我还在为母亲那堪称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演技而深深地折服不已,沉浸其间久久地无法自拔之际,这时,楼西宇突然又气冲冲地冲着我指责数落上了:“芜儿,芥儿不是你最爱的姐姐吗,你明明知道那个君公子对她不怎么有意,还极力将她同那个君公子撮合在一起,岂不是将她这一生的幸福都给生生地葬送了进去” 这欲加之罪来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 我还在狠狠地诧异,久久地就是缓不过来半分的神,这时,楼西宇又冲着我劈头盖脸天昏地暗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就是好一阵往死里指责数落,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冲着我狂甩过来这么一句话,“芥儿一向是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去回报于她,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这番话, 就像是魔音一般,在我的耳边不断地回旋飘荡着,将我整个人差不多都快要给生生地折磨到疯掉了,脑袋更是疼得差不多快要当场炸裂开来 我整个人气到完全失去理智,禁不住彻彻底底地当场就直接炸毛了,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抛却到了九霄云外,不管不顾地冲着楼西宇扯着嗓子怒吼道:“是是是,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一根搅屎棍子,我就是恩将仇报,就是蛇蝎心肠,就是瞧不得芥儿姐姐能有半分的好,就是非要将她往君漠那个大火坑里强推,什么有的没的好的坏的,通通都是我做下的,如此这般,你满意了” 楼西宇的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而我却完全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特潇洒特霸气地撂下这番话之后,我愤愤地转身便走了,只留给他一个冷酷决绝的背影 出了房门之后,我用手止不住地按着自己那涩涩的鼻子轻揉着,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还一度是强烈到根本就控制不住,而与此同时,我的肚子也特不争气地狂响了起来,“咕噜噜咕噜噜”又“咕噜噜咕噜噜”,就跟是要揭竿起义似的,闹腾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我用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按着自己那肚子轻揉着,脸上挂满了深深的惆怅 小德子摆足了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地念念叨叨,责怪我又一个没能管住自己的那张嘴,这下可倒好了,因为一个嘴贱,就要生生地饿肚子了 我摆足了一副做主子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姿态,直接冲着小德子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而后,迫于我的淫威,小德子只好乖乖地跑去厨房拿着吃食。 房间之内,我还在对着小德子拿来的据说是我们家那老头专门给我备下的已经彻彻底底冷掉的硬邦邦的糕点,一口又一口狠狠地长叹着气,这时,母亲好巧不巧地拿着食盒出现了,将里面的油焖大虾,酥炸带鱼,红烧肘子,以及等等等等,全部都摆上了桌子,我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将自己的脑袋远远地偏至一旁,摆足了一副根本就不愿意去多瞧她一眼的架势,没好气地冲着她道:“不在那里好好用饭,来我这里作甚” 母亲用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想也没想便直接将她的手给远远地甩开了,她先是甚是尴尬扯着唇“呵呵呵呵呵呵”地笑了好一阵,而后,又特语重心长地冲着我道:“为娘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儿怎么就这般不知道稍微去领一下情呢”说罢,她还摆足了一副好心没好报,被我给狠狠地辜负伤害到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扯着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就直接抽搐到生生地扭曲变形,“呵呵呵呵呵呵,往我的身上强泼脏水,令我喜欢的人对我心生嫌隙,这算是哪门子为了我好啊我若是当真稍微去领半分的情,如此这般,我岂不是真真要成为脑残加智障了吗” “方才,为娘那么有意地去向着西宇试探了一下,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去窥探一下他的心意”母亲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用手指在我的脑袋上狂戳着,“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便直接想着要以身相许,我儿还真真是愚蠢,愚蠢至极” 再然后,母亲便一个劲儿地说我从我们家那老头那身上继承下愚蠢还有没良心,为此,她根本就止不住地长吁短叹着,还一度长吁短叹到差不多就要生生地泪流满面。 我冷冷地冲着母亲甩过去一记大白眼,然后冲着她没好气地道:“这又不是戏台子,娘亲就不用飚演技了吧,又是哭哭又是啼啼的,可没有哪个看众赏脸一看演技什么的,那都是多余的,娘亲还是赶快收起来吧” 听罢我的这番话,母亲整张脸上摆足了一副活见鬼的架势,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而后一下下又一下下拿着巴掌在我的肩膀上轻拍着,责怪我没大没小不会说话,然后又按着她对我那恩重如山的养育之恩一个劲儿地吹捧了起来,什么“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诸如此的话一箩筐又一箩筐不断地冲着我狂甩了过来,险些就要将我整个人给生生地砸死。 而后,母亲又特一本正经地冲着我道:“芜儿,西宇一直喜欢的,是你芥儿姐姐,漠儿一直喜欢的,是你,这些,你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无论如何,我儿都不能犯傻,还生生地犯到这个地步啊,你要是选择了西宇,你们四个人,到最后,谁都不会幸福的既然已经能预见你们四个人之间的悲惨结局,为娘不得不站出来拨乱反正啊” 我摆足了一脸的严肃之情,特郑重其事地冲着母亲道:“娘亲,到底要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够按着我稍微去相信上那么一下,那混蛋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我,他之所以一直揪扯着我不放,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就是为了满足他那恶俗趣味,靠捉弄我去找乐子啊” 母亲很冷静地瞥了我一眼,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刚想要开口冲着我这母亲追问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之际,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母亲又开口道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娘亲,你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我冲着母亲幽怨意味甚浓地谴责着。 “为娘就算是再过分,也比不上我儿你啊,可怜漠儿一片真心实意,到头来,却是白白地喂了狗” “我” “罢了罢了,就算是你这混账东西再怎么过分,终究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千不是万不是,我这个做娘亲还不都得替你一并担待着来来来,吃吧吃吧,毕竟也是养了将近十七年的猪,要是饿瘦了,为娘铁定会心疼的”说罢,母亲将筷子递到了我的手中,然后将盘子往我的面前移了又移。 虽然母亲那措辞不甚恰当,但瞧在美食的份儿上,我便将她将我比作“猪”的事情,彻彻底底地忽略不计,美美地用起饭来。 “芜儿,你老实告诉为娘,你到底是瞧上西宇哪里了,想来想去,为娘还是只对漠儿这一个未来女婿中意” “也没哪里,楼兄可不会像那混蛋一般,处处强我所难,他会尊重我,不会往死里捉弄我,整个人还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不会有什么恶毒的用心,总之,比起那混蛋来,简直就好到不能再好了”我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冲着母亲愤愤地说着。 “我儿还真是没良心,漠儿待你,可一向是不薄,你就算是石头做的,也应该有点反应了” “我前脚刚消失,后脚,那混蛋就撺掇着父亲写下那样的告示,什么冲着我打一棍子,一百两银子,一巴掌,五十两,一拳头,一百两,一脚,一百两真真是好歹毒的用心娘亲,你不知道,托那混蛋的福,我差那么一点就要被见财眼开的父老乡亲给活活打死了那混蛋,从头到脚都坏透了,坏到不能再坏啊”我越想越气,想要一把活活掐死那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漠儿之所以会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能够赶快找到你,万一你这蠢东西再被什么歹人给拐走,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为娘还不得活活哭死啊再说,最后还不是漠儿带人将你给找到了吗,怕你那父亲同舅舅一见到你,情绪太过于激动,不由分说便将你往死里一顿好打,所以才主动请缨,同盛儿去找的你,对你,可谓是关切至极这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还会掐指一算的漠儿,真真是世间少有,我儿便不要挑三拣四的了,放下对西宇的念头,还是选择去喜欢漠儿吧”母亲冲着我特苦口婆心地规劝着。 “那混蛋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整个人就无耻至极” “既然明知道 漠儿无耻至极,我儿还任由他去同芥儿在一起,而不站出来管上那么一管,难不成,真就如我儿所说那般,我儿就是一根搅屎棍子,就是恩将仇报,就是蛇蝎心肠,就是瞧不得你那芥儿姐姐能有半分的好,就是非要将她往漠儿那个大火坑里强推”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更是完全遏制不住,甚是猛烈地一抽一抽的,而对于我这幅极尽激烈的反应,母亲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仍旧是自顾自地说着,“既然知道漠儿是一个大祸害,并且,这祸害还是你亲自招惹回来的,我儿怎么也应该对这个祸害负一下责,就算是让他去按着你祸害,也不能让他去祸害你那芥儿姐姐啊,你明知道芥儿论起承受能力来,那可是一丝一毫都比不得你” “娘亲尽管放心好了,我同那混蛋立下了赌约,只要楼兄愿意娶我,他就乖乖地滚回南海,此生此世,再也不出现在我的面前碍眼,如此这般,他定然祸害不到芥儿姐姐” “芥儿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方公子消失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倘若是漠儿再莫名其妙地消失,为娘怕芥儿受不了这个刺激” “那混蛋不是法术啊呸,医术高超吗,在他走之前,我一定会问他讨一剂忘幽散,管教芥儿姐姐对那混蛋忘得一干二净” “那芥儿岂不是就要孤老终生了吗,我儿难道就不觉得问心有愧” “好男儿那么多,总有一个能适合芥儿姐姐” “那漠儿岂不是要去祸害别人了吗” “他爱祸害谁就尽管去祸害谁好了,只要不是我以及我身旁的人,至于旁人,我可没那么长的胳膊,管不了那么许多” “我儿实在是太自私了,对此,为娘深感痛心这些,你还是别吃了,为娘拿下去喂狗好了,毕竟,我们府内那大黄,整条狗都比你高强多了”说罢,母亲不顾我的极力反对,将吃食全部带走,连筷子都没给我留,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3章 待会儿人来了,就尽管领走好了 我们家那老头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怕我中途反悔,再弄出什么诸如逃婚之类的幺蛾子,害得周家到了明日里彻彻底底地丢尽脸面,于是乎便派出了一大群家丁,将我的房间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地包围起来,并且,还对他们下了一旦是我再敢逃,就打折我狗腿这般根本就不近人情冷酷至极的命令。 深更半夜,我推开一扇窗,冲着黑蒙蒙的天发出了第一百三十二声长叹,而一旁的小德子,则完全瞧热闹不嫌事大,冲着我极尽挖苦奚落之能事,说什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应该站在一只圆凳上,然后手拿三尺白绫,如此这般,才真真算得上是有意境。 我狠狠地剜了小德子一眼,反正长夜漫漫,极度无眠,逃是肯定逃不出去了,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做 我不光只是这般去想了,还这般行动了 我将袖子高高地撸起,然后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简直就妥妥的笑出了猪声的小德子,杀气腾腾地逼了过去,这骇得小德子立马特识趣地住了口,不过这口住得也实在是太过于晚了些,我那拳头,宛如狂风骤雨一般,一下下又一下下濒临疯狂地招呼在了他那血肉之躯上,整个房间之内,皆充斥着他那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声响 直到差不多将拳头上的骨头都给生生地锤碎,我才终于算是住下了手 我仿照那些个过招之后的高手,气沉丹田,吐纳生息,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好不顺畅,而被打得鼻青脸肿差不多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的小德子,则特幽怨地躺在地上瞧着我,还大喇喇毫不掩饰地冲着我狂甩着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当然,对于此,我是彻彻底底地忽略而过,权当他是在对我高超武艺而投来的憧憬。 由于教训小德子所做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差不多让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于是乎夜里我睡得特安稳,要不是小德子极尽强硬地将我从床上强拖起来,我一定能够雷打不动地睡到第二天,当然了,睡到第三天第四天,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整个人宛如是在梦游一般,自始至终都死死地闭着双眼,任由小德子将我拽到了梳妆镜前,再然后,一群丫鬟迅速围拢了上来,又是给我梳头发套发冠,又是给我强套衣服,系上赤红色的龙凤呈祥花开富贵的腰带。 收拾得差不多之后,我这个新郎官,便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按着小德子的吩咐,特乖巧地做着这,做着那 正堂上,为了讨好我们周家,所有的宾客都在冲着我指指点点,特违心地按着我恭奉着,又是风流倜傥啦,又是玉树临风啦,又是一表人才啦,又是风度翩翩啦,又是学富五车啦,又是才高八斗啦,总之,什么有的没的,只要是一些溢美之词,全部都冲着我狂甩了过来,并且,他们还很故意地把自己的声音拔高了又拔高,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我们家老头那耳朵里,于是乎我们家那老头整个人禁不住瞬间得意忘形起来了,将自己那脊梁骨挺得正了又正。 而此时此刻,作为他们口中那又是风流倜傥啦,又是玉树临风啦,又是一表人才啦,又是风度翩翩啦,又是学富五车啦,又是才高八斗啦的新郎官的我,在等待新娘子登场的空档上,摆足了一副重度嗜睡的架势,眼皮死死地耷拉着,嘴角处还隐隐约约有不明液体流出。 我睡得正在兴头上,这时,胳膊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将我整个人彻彻底底地疼醒,整个人还爆竹似的直接“腾”地一下子便窜得老高,我以为罪魁祸首是小德子,想也没想便拎着拳头直接往他的脸上招呼,结果,那拳头刚在空中画出一个特完美的弧线,马上就要同脸来一个亲密接触之际,偏偏就在这时,却被一只大掌给结结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我努力往回收着自己那手,那只该死的大掌却仍旧是不依不饶,力气该死地大了又大,险些就要生生地攥碎我的骨头。 我不由得彻彻底底地便炸毛了,扯着嗓子怒吼道,“你这狗奴才,到底该知不知道” 眼帘中赫然映入君漠那混蛋那张臭脸之后,我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将涌上嗓子眼的“礼数”二字,又给狠狠地咽进了肚子中去。 我极尽尴尬地扯着唇笑了笑,“呵呵呵呵呵呵,你怎么就来了” 那混蛋贱兮兮地冲着我笑着,“怎么,还不许本君来瞧瞧热闹”说罢,他终于是放开了被攥得通红的我的手。 “来就来吧,好端端地扭我作甚”我一面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一面按着自己的拳头不断地轻揉着。 “方才,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整个身子还前后摇晃,时时刻刻都有一头栽死在地上的风险,本君倘若是不扭你一下,你又如何能意识清醒地同本君说话,恐怕,早就血溅了一地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这么说来,我倒是应该感谢你”我咬着牙切着齿,冲着那混蛋完全没好气地说着。 “来吧,本君就站在这里,好好感谢吧”那混蛋一面特不要皮不要脸地冲着我说着,还一面整理着自己那袭赤红色衣服上的褶子。 痛痛快快地冲着那混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狂甩过去几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之后,我冲着他特没好气地道:“我大喜之日,你穿得这般呃,风骚,是同我抢风头,还是专程过来抢新娘子的” “非也非也,本君是为了来抢你”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说着,“这不是怕你悔婚,本君才极尽屈尊降贵之能事,让自己打扮成这般样子,到时候,也好给你一个台阶下啊” 我到底是哪里亏欠了这混蛋了,以至于他要这样几次三番地将我往绝路上逼真真是无耻啊,禽兽啊,下作啊 我越想越气,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连累到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抽搐到扭曲变形 我还沉浸在浓浓的诧异之中,一发而不可自拔,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久久地就是回不过一丁半点儿的神之际,那混蛋又悠哉悠哉地开口道了:“本君可是将聘礼都带来了,万事俱备,现在,就差娘子你先悔了同那个林大壮之间的婚了” “呵呵呵呵呵呵,我突然觉得,同你比起来,林大壮并没有那么令人憎恶生厌了,这婚,我还是不悔了,不悔了”说罢,我转身便要走,熟料,却被那混蛋给一把死死地揪扯住了胳膊,并且,更过分的事,无论我如何去挣扎,那混蛋就是不肯稍微去放一下手。 “芜儿就不要这般委屈自己了,本君这便去向父亲母亲求婚,管教他们痛痛快快地准了我们之间的婚事”说罢,这混蛋就像是拎小鸡一般,强拖着我便要走。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搅屎棍子会杀出来搅局啊,此时此刻,我差不多能够活活哭死 眼瞧着这混蛋拽着我直直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所在的方向一步步又一步步走去,而我,就算是再怎么样拼尽老命去挣扎,也就只能换来一个“担雪塞井空用力,炊沙作饭岂堪吃”的徒劳,以一个无果告终,于是乎这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此时此刻,我想要一把活活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君漠,我觉得,我们之间,还不怎么熟,这样就谈婚论嫁什么的,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吧”我按捺着以万马奔腾那般,在任督二脉之中疯狂乱窜着的滔天怒意,努力去同这混蛋讲着道理。 “无妨无妨,感情什么的,可以慢慢培养,不够深,生一个小鲛人试试,还不够深,接着生,还不够深,再继续生直到生到芜儿你觉得同本君之间感情足够深为止”那混蛋特恬不知耻地说着,并且还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听起来,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将他那十八辈祖宗通通都请了出来,然后挨个儿往死里就是好一通数落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冲着他弱弱地道:“君漠,我都说了,我喜欢楼西宇,我” 还没有待我来得及将自己对楼西宇那颗诚挚到简直就堪称是磐石无转移的真心,充分地在那混蛋的面前表达流露一下,这混蛋便甚是强硬地将我给直接打断了,“本君知道”末了,这混蛋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那么一句,“本君更知道,那个小白脸,从始至终,放在心头上惦念的那个人,都不是你” 这混蛋,简直就是在拿着钝刀一下下又一下下往我的心口上猛戳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从那混蛋的毒舌之下稍微缓一下,那混蛋又自顾自地开口道了:“那个小白脸又不喜欢你,芜儿还是趁早死了觊觎他的那条心吧,热脸上赶着去贴冷屁股,这种姿态,实在是太难看太不要脸了还有,本君掐指算过,你同那个小白脸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他福薄命浅不经克,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直接给克死的,并且,死相还惨烈得很,本君可不忍心瞧见你年纪轻轻地就守了活寡,所以,只能亲自出面娶了你了也只有本君,能够陪你长长久久一辈子,对于那个小白脸以及其他的男人,你是惦念一个就会死一个,相信,芜儿一定不想瞧着人间死伤一大片吧”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若不是这混蛋还算是良心未泯及时搀扶了我一把,此时此刻,我一定就一头直接栽死在地上了 我整张脸铁黑了又铁黑,差不多都能够生生地从里面沁出浓墨来,“好端端的,你不要这般极尽阴毒地咒我”说罢,我还毫不吝啬,冲着这混蛋直接就狂甩过去一记大白眼。 “这是你必须接受的现实为了身上少背负几桩人命,芜儿还是乖乖地嫁给本君,此生此世,只祸害本君一个吧” “别呀,我们两个,还是不要相互祸害了,就让我去祸害楼西宇好了,你要是实在是找不到旁人祸害,这样好了,我将我未过门妻子送给你了,千万别客气,待会儿,人来了,就尽管领走好了”说罢,我整个人宛如溺水了一般,挥着胳膊踢着腿,挣扎得那是好一个甚为欢快。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4章 吐不出什么好话 “没过门的妻子说送就送,芜儿还真是大方得很呐”那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笑着,手底下攥我胳膊的力道,更是大了又大,恍惚之中,我仿佛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呵,别这么客气啊,只是一个未过门的妻子而已,倘若是你喜欢,我将未过门的小妾,也通通送给你啊” “本君说过不止一次,本君只要你一个既然芜儿你这般大方,倒不如直接将自己送给本君好了”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还没有等我来得及稍微反驳一下,这混蛋突然就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既然本君同你,都是祸害,芜儿更应该同本君在一起才是,还是别殃及那个小白脸以及旁人了,我们以毒攻毒吧” 听罢了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内心深处,深感这混蛋的变态程度,已经不能去用区区“无耻”“禽兽”“龌龊”“鱼渣”“丧心病狂”“丧尽天良”这样的词儿来形容了,倘若再要拿着他们去修饰这混蛋,简直就是对这些个贬义词的一种赤裸裸不加掩饰的亵渎啊 “君漠,你还是去拐骗新娘吧,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并且,还很乐意成全你们的”我特苦口婆心地冲着那混蛋说着,语气之中,哀求的意味,还一度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本君对那个林大壮,可没有半分的兴趣,比起她,本君更想要拐骗你”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这强扭的瓜,他不甜”我急得差不多当场直接就哭了。 “不甜正好,本君一向也不怎么爱吃甜” 听罢了这番话,我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此时此刻,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同这不要皮不要脸还一度不要到彻彻底底,只会胡搅蛮缠不知讲理为何物的混蛋好好交谈,根本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白白浪费精力和口水,并且还费力不讨好啊 眼瞧着这混蛋活像拎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地强拖着我,冲着我们家那老头所在的方向直直地走了过去,而任凭我再怎么样去挣扎,却只能换来一股子甚是强烈的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般的不自量力之感,于是乎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抛却到了九霄云外,直接一屁股狠狠地坐在了地上,任凭那混蛋去拖去拽,就是无赖一般死死地坐在地上,无论如何都不肯起身。 见状,我们家那老头脸色狠狠地就是一沉,立马快步赶了上来,还没有来得及稍微站稳自己那脚步,便开始冲着我破口大骂,“你这混账东西,倒也挺会挑时间挑地点,什么时候重要,什么地方人多,就开始丢人现眼,你不要脸,我们周家还要呢”说罢,他举着大巴掌便要冲着我的脸上招呼过来,骇得我立马认命一般死死地闭上了双眼,当然,在内心深处,总免不了要按着这混蛋,捎带着还有他那十八辈祖宗,一起往死里就是好一通翻天覆地天昏地暗地数落。 幸好那混蛋还算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将我们家老头那大巴掌,及时拦阻在了半空之中,让我免去了那一巴掌之苦 见这混蛋愿意出面按着我庇护一下,于是乎我立马往他跟前挪了又挪,可怜巴巴地抱住了他那大腿,还在脸上摆足了一副极尽无辜的架势,大眼睛一下下又一下下不断地眨巴啊眨巴的。 “君公子,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同你无关,这趟浑水,你还是别进来掺和了”我们家那老头特严肃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这混蛋先是低下头来,特不怀好意地扯着唇冲着我笑了笑,而后又冲着父亲特郑重地道:“伯父说笑了,她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她同我,本来就不分你我,她” 不好,见这混蛋那张臭嘴,马上就要坏事,于是乎我急急地站出来插口道:“呵呵呵呵呵呵,君公子的意思是,今日里,可是我的大喜之日,你若是将我打破了相,到时候,丢人的,可是我们整个周家” “嗬,你这混账东西,既然知道今日里是你的大喜之日,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放肆,怕是皮又痒了吧”我们家那老头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愤愤地狂甩着自己那袖子,抽得四周原本平静安详的空气,瞬间就七零八落四分五裂,还“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狂响不止。 “呵呵呵呵呵呵,哪有,哪有,一点都不痒,一点都不”我一脸狗腿地扯着唇笑着,其中讨好的意味,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那你还坐在地上作甚”我们家那老头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摆足了一副对我忍耐至极,现在还一度忍耐 到分分钟就能够在原地直接爆炸的架势。 “呵呵呵呵呵呵,今日里穿多了,坐在地上凉快凉快你若是能保证放过我一马,不再冲着我大下杀手,我立马就滚起来,并且保证就算是热死,也不坐在地上纳凉了,如何”我趁机同我们家那老头做起了交易,整张脸上还挂满了人畜无害并且甚是无比期待的神情。 “嗬,不如何”我们家那老头想也没想便冲着我直接脱口而出道,而后又扭过头去,冲着一旁的福顺叔道,“福顺啊,赶快去找个轮椅来,待会儿,你们少爷被我打折了双腿,坐在轮椅上,行动起来也能方便一点”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连累到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直接就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下巴都险些直接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特幽怨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开口道:“今日里,我怎么也是新郎官,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这亲,我就不结了,等到吉时一到,谁爱同那个林大壮拜堂,谁就去好了”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反正到时候,丢的,也是整个周家的脸” “你你你”我们家那老头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还一个按捺不住,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一旁的福顺叔一面一下下又一下下极尽体贴地帮我们家那老头抚着背顺气,一面特恭恭敬敬地开口道:“老爷,少爷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日里,毕竟是他的大喜之日,倘若是此刻冲着他动手,终究是不太妥当” “嗬,有理,有什么理啊”我们家这老头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一把将福顺叔给狠狠地推搡了出去,“这混账东西,就是皮痒得厉害,稍微对他纵容一点点,他就各种变本加厉,各种蹬鼻子上脸,各种上房揭瓦,各种唯恐天下不乱,各种唯恐不能将我早日气死继承我们周家的家产这混账东西,都生生地放肆到这种境地了,我这个做老子的,今日里,必须得按着他好好修理一下,不然,又怎么能够对得起他那贱骨头啊”说罢,我们家那老头高高地撸起袖子,然后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狂逼了过来,骇得我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死死地抱住了那混蛋的大腿。 我们家那老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按着我往死里揍,福顺叔一见情况不妙,赶忙拖住了我们家那老头的胳膊,然后特语重心长地冲着他道:“老爷,少爷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他年轻气盛不懂事,老爷你就多多担待一点吧,毕竟,少爷就算是有千不是万不是,都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嗬,亲生骨肉又怎么了,架不住这混账东西就是一彻头彻尾的二皮脸滚刀肉贱骨头啊,我倒是也想要对着他慈爱一把,可你瞧瞧,他哪里就给我这个机会了,哪次不是强逼着我将他往死里揍倘若是早知道这混账东西放肆到这个份儿上,当初那个老和尚来我们周府化缘的时候,就该让他将这混账东西领走,按着他好生调教调教的”说罢,父亲还摆足了一副懊丧不已的架势。 “既然对于芜儿,伯父是完全管教不了,还一度因为此事而深深地惆怅成这样,不如就让我帮着伯父按着她调教一番吧, 虽然我不才得很,但是倘若是论起调教她来,还是游刃有余得很的”那混蛋站出来主动请缨。 “呵呵呵呵呵呵,不必了不必了,万一我再从你的身上沾染上卑鄙无耻断袖下三滥诸如此类的去,到时候,岂不是事与愿违得不偿失”我一面急急地站出来插口道,一面暗地里偷偷地使着坏,用手指在那混蛋的大腿上狠狠地扭弄着。 “哦,我哪里就卑鄙无耻断袖下三滥了”那混蛋冲着我扯着唇坏笑着,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肉疼之感,这让我禁不住打心底里按着那混蛋简直就厚得堪比是城墙的皮啧啧赞叹。 “你哪里不卑鄙不无耻不断袖不下三滥了”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报复性意味甚浓地又加大了手底下的力道。 那混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特无耻地冲着我道:“我哪里都不卑鄙不无耻不不断袖不下三滥” “呵呵呵呵呵呵,以后打雷的时候,你千万别出门,就算是一定要出门,也一定要去荒无人烟的地方,别去人潮拥挤的地方凑热闹” 那混蛋微皱了眉头,“哦,为何,怕他们继续我俊秀的皮囊” 我摆足了一脸的严肃之情,特郑重地冲着那混蛋道:“不不不,因为,会被雷劈”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自己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地劈成碳渣,也倒是罢了,去了人多的地方,还会连累旁人同你一起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地劈成碳渣,到时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混蛋扯着樱红色的唇淡淡一笑,然后冲着我道了:“好,以后出门的时候,不去人多的地方,去荒无人烟的地方” 突然之间变得这般乖巧,想必,其中一定是有诈吧 果不其然,只见那混蛋先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又自顾自地继续开口道了:“不过,一定会带上你” 果然,这混蛋一开口,那张贱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5章 有备无患 我急忙站出来同那混蛋彻彻底底地划清界限,没好气地冲着他道:“别呀,我们两个之间,又不是很熟,要死,你就尽管自己去,千万别拖上我啊”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极尽欠扁的架势,扯着唇贱兮兮地冲着我笑着,“我和你,都同塌而眠,在同一个浴桶中洗过澡,彼此赤身相待了,可不止一次了,都如此这般了,还不算熟”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动不动就将这几桩事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拎出来摆明了讲,这不是在往死里败坏我的名声吗,搞得我就跟是多么柳性杨花的轻浮女子一般, 得亏我现在于众人眼中是妥妥的男儿身,否则,非得被强拉下去浸猪笼点天灯骑木驴挂着牌子游街示众不可啊 我特大方地直接甩给那混蛋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极尽鄙视地冲着他道:“不算”早知道这混蛋现在动不动就会拎出那几桩事对着别人随随便便就是好一通乱说,还特恬不知耻地往极尽夸张的那种地步里去说,当初,我就应该有骨气一点,就算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让这混蛋占去一丝一毫的便宜啊,呜呜呜呜呜呜,真是悔不当初啊 “哦,倘若这样都算不上是熟的话,那芜儿同楼公子之间,更谈不上熟了”那混蛋特自以为是地说着。 “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愿意再去按着他搭理,哪怕就只是一下,那混蛋却仍旧是不依不饶地继续冲着我追问道。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报复性意味甚浓地扯了他腿上的一块肉就重重地扭了下去。 尽管我已经毫无保留不遗余力地冲着这混蛋下了死手,但这混蛋却仍旧是面无任何波澜,一脸该死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悠哉悠哉地冲着我道:“既然是不一样,那芜儿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怎么办,好想直接掐死这混蛋,真的是好想好想好想 我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这混蛋道:“楼兄是正人君子,而你,是妥妥的衣冠禽兽,我堂堂正正一个人,同你这个禽兽,能算得上是哪门子熟啊” 好不容易能在言语上占了上风,狠狠地按着那舌头毒得简直就能够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混蛋讽刺贬低了一下,这让我禁不住洋洋自得起来,一个不小心,还彻彻底底地笑出了杀猪声。 由于我只顾着同那混蛋斗嘴,把原本就已经气呼呼的我们家那老头,彻彻底底地晾在了一旁,这差点将他整个人气到当场就生生地爆炸,于是乎我还在得意忘形之际,我们家这老头猝不及防地便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厉声吼道:“周芜,你这混账东西,那张贱嘴不但是不知道稍微收敛分毫,现如今,还反倒是越发地贱了,真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是这混蛋犯贱在前,我这,只是正当防卫”我一脸狗腿地扯着唇冲着我们家那老头极尽讨好地笑着。 熟料,我的这番解释,非但是没能让我们家那老头的滔天怒意消减分毫,反倒是让他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的青筋都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跳不止,他一面撸着袖子,一面怒不可遏地冲着一旁的福顺叔道:“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赶快去找个轮椅去” 福顺叔一脸的为难,怔怔地道:“老爷,今日里是少爷的大喜之日,冲着他动手,终究是不太好吧” 我们家这老头拿出了做主子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特嚣张跋扈特盛气凌人地冲着福顺叔道:“他都生生地皮痒到这个份儿上了,不用拳脚好好替他舒活一下筋骨,又如何能够对得起他啊别杵在这里了,还不赶快去” 听罢这番话,福顺叔整个人急得差不多快要当场哭出来了,“老爷,少爷他虽说是口无遮拦,但到底是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啊,虽说那嘴臭是臭了点,但他那心,是好的啊就瞧在他是你亲生骨肉的份儿上,先原谅了他这一次吧” “就是,就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对于福顺叔那番话连连点头附和着,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话,“倘若是我是你亲生骨肉,你就饶我一马,倘若不是,那我也就不能责怪你心狠手辣虎毒食子,索性,就当场打死我好了” “你听听,这混账东西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们家这老头摆足了一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我给当场气死过去的架势,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 “不是人话你还能听得这么清楚明白”我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囔着。 熟料,虽然这声音已经是小了又小,但还是结结实实地传入了我们家那老头的耳朵里,这气得他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而后,他那怒气是更加地甚了又甚,整个人彻彻底底地丧失了所有的理智,一面冲着福顺叔连连推搡着,一面冲着他扯着大嗓门发号施令。 我们家这老头如此过激而又反常的举动,终于还是惹来了舅舅那史无前例的超大号搅屎棍子, 在表哥表姐以及楼西宇的簇拥之下,他风风火火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走了过来,我一瞧形势不太妙,此时此刻又无法迅速起身跑掉,于是乎连忙将自己的整张脸死死地埋在了那混蛋的腿上,心中无比诚挚地祈求他千万不要瞧见我,否则,我的死相肯定就惨得没法看了 舅舅那脚步还没有来得及站稳,便先扯着嗓子冷笑了两声,而后完全就瞧热闹不嫌事大,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煽一下风点一下火,冲着我们家那老头特幸灾乐祸地道:“妹夫啊,这个小畜生又是做了些什么啊,怎么就把你给生生地气到这份儿上了” “也没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又痒了罢了”我们家那老头一面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遏制着在任督二脉之中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着的滔天怒意,一面用凛冽入骨更刀如的目光,极尽不友善地按着我的血肉之躯一下下又一下下狠狠剜着。 “这小畜生,打一两顿是长不了什么记性的,今日里,索性还是直接将他那层贱皮剥掉吧,这样,才能够永绝后患”语气之中,满是冰冰凉和不近人情。 “相爷,今日里,是我们少爷大喜的日子”福顺叔大有点醒意味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说着。 “嗬,那又如何,今日里倘若是不剥掉他一层皮,你们家老爷,肯定能被他当场气死,难不成你想要提前给你们家老爷出殡”语气之中,满是风凉。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倘若是论起嘴贱来,我这舅舅,道行分明就比我高深个几千几万倍啊 “我是你亲侄子血浓于水”我幽怨意味甚浓地冲着我那舅舅说着。 “那又如何,本相最擅长的,就是大义灭亲”语气之中,满是该死的豁达。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风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狂抽不止,原本炯炯有神星辉闪烁的大眼睛,此时此刻,完完全全暗淡死寂下来,妥妥的变做了死鱼眼。 “这皮,权且先给你留着”我们家那老头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 “你,不打我了”我禁不住感到了几分小欣喜,果然,在他的心中,我这个“儿子”,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嘛,只是他缄默不说罢了。 我的脑海中还在疯狂地闪烁着“父爱如海”“恩重如山”这一类的词儿时,只见我们家那老头一下下又一下下发狠似的狂甩着袖子,没好气地冲着我厉声吼道:“嗬,不打你,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你好歹也是我们周家的人,平日里不要脸,也倒是罢了,倘若是再没了皮,岂不是要害得我们周家被生生地耻笑死所以,皮就给你先留着好了,你老子我今日里先打折你的狗腿”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更是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险些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下巴差不多都快要狠狠地砸在地上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太没见过世面太不懂得人心叵测,大大地低估了我们家这老头虎毒食子的程度 呜呜呜呜呜呜,真是投胎不甚啊 “福顺,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个轮椅”我们家这老头特急不可耐地冲着福顺叔连连催促道。 见福顺叔整个人还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一下下又一下下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瞧着,苦苦地在等待着他能够回心转意收回成命,于是乎我们家那老头直接暴脾气就上来了,二话不说,按着福顺叔就狠狠地踹了一脚,一面踹还一面恶狠狠地道:“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这混账东西是你主子” 福顺叔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我们家那老头又一句话便狠狠地冲着他狂甩了过去,“让你去还不快去” 被逼无奈,福顺叔弱弱地瞧了我一眼,而后只能去乖乖照办,结果,刚走了还没两步,舅舅就开口说话了,“慢着找完轮椅之后,再去找只毛色漂亮的大公鸡,万一待会儿你们家老爷下手狠了重了,打得你们家少爷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也好让公鸡代他拜堂成亲,终究,不能失了礼数嘛还有,找完公鸡之后,再去一趟棺材铺,随随便便订一口棺材,万一你们家老爷下手更狠了更重了些,害得你们家少爷走得太过于突然,我们也能够有备无患,不至于慌了手脚不是再有,反正你们家少爷活着丢人现眼,选棺材的时候,也不用太讲究,专挑那种最便宜最便宜的就成”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6章 可真不要脸啊 舅舅那番话说得,那是好一个凛然大义大义凛然,冷血无情不讲半分情面,也倒是罢了,不怕闪了自己那舌头,还倒是罢了,竟然还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到那种恨不得瞧见亲侄子被活活打死在自己面前的变态境地,都不怕被滚滚天雷给生生地劈成碳渣 对于这完全就不要皮不要脸,简直就比市井无赖还要来得更加无赖的舅舅,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将自己脑袋中所储备下的所有贬义词,纷纷都一股脑儿地搬了出来,丝毫不加任何掩饰,也不做任何的挑拣,一箩筐又一箩筐地冲着他就猛甩了过去,若不是顾念到他的十八辈祖宗,也是我的十八辈祖宗,我还真想殃及池鱼一下,把那些老人家通通也请出来,然后挨个儿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冲着他们好一通往死里狂骂 福顺叔自知无计可施回天乏术,扭过头来瞧了我一眼,就像是在同我做着最后的告别似的,那眼神之中,满是意味深长,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哀伤,而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摇了一下头,再然后,只得乖乖下去领命照做了 “混账东西,你是自己滚过来,还是让你老子亲自出马,将你揪扯过来”我们家那老头气冲冲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厉声吼道。 “我不过去,你也别过来了吧”我一面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着,一面努力瑟缩着自己的身子,将怀中那混蛋的大腿抱得紧了又紧。 “嗬,做梦”痛痛快快地甩下了这番话之后,我们家那老头便杀气腾腾地冲着我猛逼了过来,这骇得我整颗小心脏险些直接从嗓子眼中生生地跳出来。 “君漠,怎么办啊,你自己贱,也倒是罢了,在犯贱的同时,还结结实实地坑害了我一把,我冤不冤啊呜呜呜呜呜呜,我这么年纪轻轻,我还不想死啊”我一面按着这混蛋往死里谴责着,一面狠狠地扭扯着他大腿上的肉,以此,去强烈地暗示他快快想个妥当的主意,像什么帮我招揽下这一切的罪过,然后再以死谢罪,这,也完全是可以的。 那混蛋低下头来,一脸的云淡风轻水波不兴,“怕什么,倘若是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乖乖地同本君回南海便是了”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分明就是巴不得我能沦落到这种过街老鼠似的悲惨境地,对此,他还蓄谋了好久好久了吧 我越想越气,一个没能按捺住,手底下的力道是更加地加大了又加大,报复的味道,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此时此刻,我想要直接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君漠,这做咸鱼,也是要讲良心的”我特兴师问罪地冲着他扯着嗓子吼道,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幽怨之情。 “他们要打死你,害得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本君给你一条生路,带你回南海,还给你一场盛世婚礼,拿下半生的时光长长久久地同你厮守在一起,如此这般瞧来,本君还算没良心吗”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混蛋又愤愤不平地补充上了这么一句,“没有良心的,不是本君,分明就是芜儿你才是吧” 这番话,将我狠狠地噎了一下,我嘴巴上下止不住地张了又张,久久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还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苦想应对之词,还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苦想到一度浑然忘我,这时,我们家那老头,已经带着腾腾的杀气杀了过来,伸出手便要拽扯我,结果,却被那混蛋将大手挡在了半空中,这惹得我们家那老头一脸的不悦,整张臭脸是黑沉了又黑沉,简直就快要生生地沁出浓墨来。 “漠儿,这是他们周家的家事,我们相国府的人,就不要跟着进来乱加掺和了”舅舅特豁达地冲着那混蛋说着。 对于这番话,那混蛋却完全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不为所动,摆足了一副老黄牛护犊子的架势,就是不肯乖乖地将我交出去,这让我禁不住略有感动,深感这混蛋还是有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可言的 怕是这混蛋方才没有听个清楚明白,于是乎我们家那老头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而后特一本正经地冲着这混蛋道:“君公子,方才,你那未来的岳丈大人,可是发话了,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你们相国府的人,就不要跟着进来乱加掺和了” 那混蛋先是恭敬而又不失礼貌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淡然一笑,而后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他道:“伯父说笑了,芜儿,是我的人,她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这番话,可谓是要多不要皮不要脸,就有多不要皮不要脸,简直就该被滚滚天雷给狠狠地劈成碳渣啊。 “你你你”听罢了这番话,我们家那老头气得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他整张脸上挂满了活见鬼的神情,手指还哆哆嗦嗦地冲着那混蛋指着。 “君公子,就算是同芜儿之间,关系再怎么样要好,也应该稍微注意一下分寸才是,否则,便会让人禁不住怀疑你们二人之间,有着断袖之嫌”楼西宇特愤愤不平地冲着那混蛋道。 不过,在内心深处,我却忍不住责怪楼西宇这很明显就是关注错了重点,重点是我们家那老头要活活地打死我啊我越想越是难过,禁不住泪流满面,还将自己的整张脸更加死死地埋进了那混蛋的腿上 “我堂堂正正得很,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对芜儿,绝对没有什么断袖的念头,这一点,就不劳楼兄你费心了”那混蛋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君公子是堂堂正正得很,可架不住我们家这混账东西整个人实在是不要皮不要脸,简直就堪称是下作得厉害啊,你对他没什么断袖的念头,他对你,可就难保不起什么垂涎之意啊”我们家那老头站着说话完全不嫌腰疼,冲着我厉声谴责着。 平日里动不动就按着我往死里猛揍,也倒是罢了,现在于大庭广之下,竟然还完全不顾我的名节,按着我如此诋毁,我就算是想要一下皮要一下脸,也根本就没那个机会啊,就算是品行再高尚,也就只能落得一个下作的骂名罢了呜呜呜呜呜呜,我到底冤不冤啊,有这么一个蛮不讲理只会按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往极尽卑鄙的境地里去想去瞧的老头做父亲,我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我一个没能按捺住,内心深处,妥妥的哭成了一条落水狗 而那混蛋,则是一脸的沾沾自喜,还妥妥的就笑成了一朵向阳花,“哦,伯父怎么就知道芜儿对我,有垂涎之意了,难不成,芜儿将这,全部都挂在脸上了吗” 对此,我们家那老头的回答是“知子莫若父” 听罢了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此时此刻,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漠儿,赶快过来,那小畜生自己下作,也倒是罢了,千万别传染给你啊”舅舅摆足了一脸的关切,紧张兮兮地冲着那混蛋道。 “苏伯父” 那混蛋还没有来得及稍微说完,舅舅便特急不可耐地插口道了:“叫什么苏伯父,叫爹”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叫父亲,也是可以的” 听罢这番话,满堂哗然,那这个对这混蛋暗许了芳心的花痴女人,瞬间摆足了一副肝肠寸断肝胆俱裂的架势,宛如深闺弃妇一般,纷纷扯着袖子,去擦拭胡乱地纵横了满脸的泪珠,还一度哭出了杀猪声 对此,舅舅表示很满意,整张脸上挂满了傲气,将自己那脊梁骨挺直了又挺直。 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极尽为难的架势,怔怔地冲着舅舅道:“苏伯父,这” “再叫一句苏伯父,当心本相同你翻脸,乖,叫爹” 听罢了这番话,那混蛋低下头来按着我不断地瞧着,还频频冲着我狂使着眼色,我知道,他这是在撺掇我赶快站出来宣示主权,也好,他能趁此光明正大顺理成章地将表姐甩掉,然后将我拐去南海 我当然是不肯乖乖依从了,于是乎极尽装傻充愣之能事,摆足了一副茫然无知的架势,将自己脑袋远远地偏移至一旁,左瞧瞧,右瞧瞧,上瞧瞧,下瞧瞧,无论如何,就是不再去多瞧那混蛋一眼 而舅舅则冲着一旁的表姐笑吟吟地道:“芥儿,瞧瞧,你的夫君害羞了” 表姐摆足了一脸的羞涩难为情,冲着舅舅嗔怪了一声“父亲”。 舅舅先是扯着嗓子特爽朗地狂笑了一通,而后冲着那混蛋道:“漠儿,堂堂正正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像个女儿家一般,脸皮竟然生生地薄成这样,这成何体统啊况且,你瞧瞧你脚底下那小畜生,就算是再丢人现眼,人家不还是嚣张跋扈得厉害,从来都不羞惭半分的吗”说罢,他还毫不吝啬地冲着我狂甩过来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 不是,这混蛋哪里就羞涩了,他才是真正的不要皮不要脸啊,并且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坏透了,明明一个一个的皆是有眼有珠的,怎么就跟目不能视的瞎子一般,愣是瞧不见那混蛋的半分不是,而瞧起我来,就眼光毒辣如斯,极尽苛刻,觉得我劣迹斑斑还极尽不堪呢这简直就是过分,大写的过分呐 由于舅舅一个劲儿地强逼,而我,又迟迟不表态,那混蛋被逼无奈,只得能屈能伸了一把,特乖巧地开口冲着舅舅轻唤了一声“父亲”,他前脚话音刚落,我后脚一个没能忍住,立马站出来冲着他大加讽刺奚落挖苦,一句发自内心的“可真够不要脸啊”便冲着他狂甩了过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7章 成礼 我的处境本来就堪称是极度危急极度艰难,而那句“真够不要脸”想也没想便直接冲着那混蛋狂甩出去之后,更是将我整个人都狠狠地推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一瞧到我们家那老头那双狂喷怒火的眼,以及险些就要在原地生生气到爆炸开来的舅舅,我便禁不住狠狠地丧了一整脸,此时此刻,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当然了,在一头撞死之前,我怎么着也得拼着一死,去毁了那混蛋的那张妖孽脸,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啊,凭什么我就玉碎,他就瓦全啊,这完全就是不公平没天理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啊 我眯着双眼,极尽不友善地冲着那混蛋的那张妖孽脸左瞧瞧右瞧瞧上瞧瞧下瞧瞧,眉头还根本就止不住似的皱巴了又皱巴,苦苦地思索怎么样才能够一击致命,让那混蛋的那张脸彻彻底底地残到没法去看,这样,也算是为世上除了一个大祸害 就在我苦苦地思索到正在兴头上,还一度深深地沉溺其间根本就无法自拔之际,这时,我们家那老头完全没好气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厉声吼道:“你这混账东西,还杵在那里作甚,还不赶快放开君公子,给你老子乖乖地滚过来”语气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今日里无论如何,也免不了被活活打死这一极尽悲惨的际遇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窝窝囊囊畏畏缩缩,我还不如有骨气一把呢 于是乎我直接就破罐子破摔了,将那混蛋的大腿往怀里抱得是更加地紧了又紧,冲着我们家那老头特愤愤不平地道:“好不容易才能够捂热,又怎么能够说放就放呢,不能啊”说罢,我还毫不吝啬自己的真情,直接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便劈头盖脸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那张臭脸上狂甩了过去,这气得他眼前陡然就是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 舅舅那整张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此时此刻更是黑沉了又黑沉,简直就快要能够直接从上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来,他摆足了一副按着我极尽忍耐的架势,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连一个斜眼都不屑得施舍给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当场被我给狠狠地气死过去似的,“漠儿,这小畜生,实在是下作得厉害,还不赶快一脚将他远远地踢开” “君公子,你就赶快踢吧,我还等着请出我们周家的家法好好地替他那贱皮止止痒呢”我们家那老头一面气呼呼地说着,一面将自己那袖子高高地撸起,然后还不忘做起了往死里打我之前的热身工作,将自己手指上那骨节,弄得“啪嗒啪嗒”就是好一通乱响。 那混蛋低下头来,冲着我小人得志一般特贱兮兮地扯着唇笑着:“芜儿,你也希望我一脚将你远远踢开吗”语气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这混蛋,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不忘按着我狠狠地威胁一把,简直就是真无耻,真禽兽啊我越想越气,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便将他那十八辈祖宗通通都请了出来,然后挨个儿往死里就是好一通数落。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我们家那老头便特强硬地插口道了:“希望,希望,当然是希望了君公子还是赶快踢吧,再要拖拖拉拉下去,新娘子可就要来了,到时候,可就不好再冲着这混账东西下死手了”语气之中,急不可耐的味道,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见那混蛋只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深深地蹙着眉头,用灼灼的目光特专注地盯着我瞧着,一丝一毫都没有要伸一下脚将我给远远踢出去的觉悟,于是乎我们家这老头便扯开了大嗓门,冲着表姐道:“芥儿,还不赶快将你这夫君拉下去” 听罢这番话,表姐立马“蹭蹭蹭蹭蹭蹭”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来,然后紧紧地挽住了那混蛋的胳膊,脸上挂满了楚楚可怜,“阿漠,这是姑丈的家事,我们就别跟着乱加掺和了吧”而后,她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姑丈也只是按着表弟稍微小惩大诫一下,断然不会真的对他下死手的,这一点,毋须我们忧心” 生生地往死里痛打,还一度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这,也只能算得上是小惩大诫 听罢这番话,我的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险些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 我怎么感觉我的这位表姐,对我,是越发地充满了敌意,搞得我就跟图谋不轨居心叵测,死活非要拐走她未过门的夫君似的呢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还情不自禁地清清楚楚映现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恐怕,也只有这,最能特妥当地表露一下我现在的心境了吧,对于那混蛋,我是真心想要甩掉还来不及呢,就算是再吃饱了撑着了,也断然不可能会冲着他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啊,毕竟,我可不是脑残加缺心眼啊 在心中,我禁不住按着我这位有了情郎就不要亲“表弟”,还扭过头来就对亲“表弟”的生死完全就置之度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简直就是冷漠如斯铁石心肠的表姐,好一通劈头盖脸地数落起来,还一个劲儿地按着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上天入地地就是好一通感慨,还一度感慨到泪水生生地模糊了双眼 “阿漠,你赶快从芜儿的怀中收回你那腿,再要这样下去,姑丈可就要生气了”表姐特一本正经地冲着那混蛋道。 那混蛋先是意味深长地扯着唇冲着我笑了笑,而后特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表姐道:“你也瞧见了,她,不愿意” 听罢这番话,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那青筋都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乱响不止,并且,他整个身子宛如在劲风的吹拂之下,树枝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乱抖的树叶子一般,实在是狂颤得不成样子,险些将自己那把老骨头当场给颤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他宛如被猛兽附体了一般,扯着大嗓门冲着我咆哮道:“周芜,还不赶快放手” 而与此同时,表姐那目光中,是更加地不友善了,从里面,我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滔天妒火,这骇得我禁不住脊背生寒,还甚是强烈地感觉到冷风在那里“嗖嗖嗖嗖嗖嗖”就是好一阵乱窜,冻得我禁不住大大地打了一下寒战,周身上下的汗毛都忍不住根根直立起来 那些个吃瓜群众,更是丝毫不吝啬自己那唾沫,将那些褒义词,通通都拎了出来,然后不加修饰不做挑件,一箩筐又一箩筐地冲着我甚是猛烈地招呼了过来,险些就将我整个人给当场直接砸死,那些诸如“厚颜无耻”“人渣败类”“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之类的贬义词儿,在我的耳边久久地飘旋回荡,搅扰得我的脑袋发出好一阵简直就要生生炸裂开来的剧痛 眼瞧着表姐那妒火是更加地浓郁了,甚至,还有那么几分狠戾,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似的,我一咬牙一狠心,索性直接就豁出去了,我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先是放开了那混蛋的大腿,而后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从地上极尽艰难地爬起,眼睛中写满了视死如归。 我们家那老头,摆足了一副虎毒食子的架势,一只手像拎小鸡一般死死地揪扯住了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死死地紧攥成拳,裹挟着风便狠狠地冲着我的侧脸招呼过来,这让我赶忙紧张兮兮地紧闭了双眼,心中还暗自感叹“吾命马上就要休矣” 一阵冷风轻飘飘地从我的脸前狠狠地擦过,而预料之中的那一拳头,却迟迟是没有落下,就在我以为我们家这老头突然间就良心顿悟,舍不得对亲生骨肉痛下杀手之际,耳边传来了楼西宇的声音:“周伯父,今日里,是芜儿的大喜之日,你若是伤了他,只会害得整个周家都彻彻底底地沦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并且,此生此世,他怕是再也没有脸面在京城继续立足了吧就算芜儿有千不好万不是,万望周伯父顾念一下大局,暂且先放过芜儿一马,等到送走了众位宾客,关上门,再同芜儿好好清算一下”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马上,新娘子可就要来了” 听罢这番话,我们家那老头先是狠狠地推搡了我一把,而后气呼呼地狂甩着自己那袖子,冲着我撂下了几句狠话,然后咬着牙切着齿地叮嘱我“好自为之”。 再然后,在一群婢女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之下,身着凤冠霞帔,打扮得无比隆重夺目的林大壮,便华丽丽地登场了, 母亲亲自出马,将红绸的另一头塞进了我的手中,然后按着我以后不能欺负林大壮必须真心实意待她好云云了一大通。 “知道了知道了”我极尽不耐烦,漫不经心特敷衍地开口说着。 我冷冰冰特木然地念着誓词:“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其中,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注入。 林大壮摆足了一脸的扭捏羞涩,回着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说完誓词之后,在喜婆的指挥之下,我们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成了礼,整个期间,我完全浑浑噩噩,就宛如是活死人一般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8章 敬酒 拜完堂之后,众位宾客入了座,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林大壮在那群婢女的簇拥之下走了下去,而我,则妥妥的就像个呆子似的,在她们的屁股后面傻乎乎地跟着,脸上还挂满了生不如死生无可恋,活死人一般一下下又一下下特僵硬地往前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挪动了还没几步,这时,我们家那老头突然一下子便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冲着我没好气地扯着大嗓门吼道:“混账东西,宾客还在这里,你就这样贸然下去,岂不是大大地失了礼自己平日里不要皮不要脸,也倒是罢了,但我们周家,可是要脸面的名门望族,经不起你这样一次次又一次次地往死里败坏抹黑” 冲着我劈头盖脸天昏地暗地痛斥了良久良久,直到痛斥到口干舌燥喉咙发痛之后,我们家那老头才终于是大手一挥痛痛快快地放过了我,“还不赶快去招呼宾客”说罢,他冲着我就狠狠地推搡了一把。\ “哦”我弱弱地应了一声,活像只得了疫病的鸡。 “哦什么哦周芜,今日里,你这是大喜呢,不是给你老子我出殡送葬,哭丧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愤愤地说罢之后,我们家这老头抬起脚便冲着我的屁股重重地招呼了过来。 我摆足了一副极尽无辜的架势,一面按着自己那险些就生生地碎成八瓣的屁股小心翼翼地轻揉着,一面特幽怨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瞧着,“你瞧瞧那这个宾客,喝酒划拳不亦乐乎,哪里用得着我去陪啊”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我们家那老头眼前陡然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而后,他特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地冲着我扯着大嗓门厉声咆哮道:“周芜,大喜之日,新郎陪酒,这是最基本的礼数,又岂能让你就生生地坏了规矩去” 说罢,他将大手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摆足了一副要活活往死里打我的架势。 我用胳膊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摆足了一副极尽警惕的架势,特无语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道:“好好好,我去陪酒,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我走了还没两步,我们家那老头突然一把死死地揪扯住了我脖子后面的衣领,我冲着他没好气地道:“又怎么了” “耷拉着一张挂满了苦大仇深的驴脸去给宾客们敬酒,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给他们添晦气的呢” “不是你让我去的吗,你以为我想啊”我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我们家那老头一面用手掌冲着我的脑袋就狠狠地狂拍了一下,一面兴师问罪嫉我如仇似的冲着我道。 “呵呵呵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既然我 耷拉着一张挂满了苦大仇深的驴脸去给宾客们敬酒,只会给他们白白地增添晦气,如此这般,那我还是识点趣,就不丢人现眼令整个周府跟着我一起难堪了,我还是乖乖地滚下去好了” “周芜”我们家那老头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厉声吼着,估计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张大嘴巴,一口活活咬死我的心,都有了,并且,那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留也不成,走也不成,你到底还想要让我怎么样”在内心深处,我禁不住严重怀疑,我们家这老头,就是很单纯地想要往死里捉弄我,同那极尽恶俗的混蛋一样,以此,去取一下乐。 “你这混账东西,还有脸问我到底要让你怎么样”我们家那老头气鼓鼓地冲着我数落道。 “正是因为没脸,所以,我才要乖乖地滚下去,免得再连累整个周家陪同我一起丢人现眼啊”我一面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说着,一面一个没能按捺住,冲着天空狂甩了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对于我这种极尽悲催凄惨的苍凉人生,还禁不住感到了一股子甚是浓郁的极尽无力之感,并且,还一度无力到全身虚脱,整个人宛如一坨好不容易扶上墙的烂泥一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软趴趴地跌在地上。 “周芜,要你笑一下,就有那么困难吗”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往死里虐待,但凡是个有心有肺不智障不缺心眼的大活人,都没有办法扯着唇笑得出来啊”末了,我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不好意思,你高估我了”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我们家那老头又是吹胡子又是狂瞪眼,还一度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那青筋都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乱响不止,并且,他整个身子宛如在劲风的吹拂之下,树枝上那哗啦啦哗啦啦就是好一阵乱抖的树叶子一般,实在是狂颤得不成样子,险些将自己那把老骨头当场给颤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他宛如被猛兽附体了一般,扯着大嗓门冲着我咆哮道:“周芜,笑不出来是吧,今日里,我这个做老子的,就好好地教教你” 我们家那老头那凛冽的大巴掌,裹挟着风,恶狠狠地呼啸着冲着我的脑袋上就狠狠地招呼了过来,打得我耳边“翁嗡嗡嗡嗡嗡”就是好一阵乱响,宛如一窝蜜蜂在耳朵里面生生地筑了巢一般,聒噪得我整个脑袋差不多都快要炸裂开来。 一巴掌痛痛快快地招呼完之后,我们家那老头冲着我没好气地吼道:“这下,能笑得出来了吗” 我整个人直接被那猝不及防突如其来大巴掌给狠狠地打蒙了,还没有来得及稍微缓过来那么一丁半点儿的神,我们家那老头那大巴掌又冲着我狂招呼了下来,“能笑得出来了吗”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第三巴掌,第四巴掌,第五巴掌,第六巴掌,第七巴掌,第八巴掌,第九巴掌,第十巴掌,第密如雨点一般冲着我那极尽无辜的脑袋,活像是拍皮球一般猛烈而又疯狂地招呼了下来,并且,每一巴掌还是那般地不遗余力,险些将我的头盖骨都给生生地拍裂开来。 为了避免被我们家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老头给生生地狂拍到脑浆迸溅,于是乎我立马特能屈能伸地服了一下软,急急忙忙风风火火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开口道:“能笑得出来了,能了,能了” “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逼我这个做老子的冲着你下死手,周芜,除了你之外,我还真没见过这般皮痒人贱的,你可真真是让我结结实实地开了一下眼界啊” “呵呵呵呵呵呵,不敢当,不敢当,不敢当” 我这番话前脚刚轻飘飘地落下,我们家那老头后脚便又冲着我的脑袋上狠狠地狂拍过来一巴掌,“嗬,你这混账东西,还当真以为我是在夸你啊还要不要脸,害不害臊” “要脸要脸要脸害臊害臊害臊”我特无语地说着。 “周芜,你老子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今日里,你若是再敢丢一下人现一下眼,夜里,我非得生生地拔下你一层皮不可”语气之中,威胁恐吓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 “是是是”我极尽敷衍地应着。 “还有,那个什么君公子,你离他远点” “你也觉得那混蛋不是什么好人”我兴冲冲地冲着我们家那老头问道。 总算是有人有眼有珠,能够勘破那混蛋无耻下作的真面目了,此时此刻,我简直感动到差不多能活活哭死 只见我们家那老头先是极尽轻蔑地狠狠白了我一眼,而后又冲着我愤愤地道:“嗬,你这混账东西才不是什么好人吧我怕你觊觎人家的美色,生生地糟蹋败坏掉人家的一世英名”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嘴角处还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险些连累到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直接扭曲变形 这时,我们家那老头又道了:“人家君公子,可是你未来的表姐夫,对于他,你断然不能再起什么觊觎之意,否则,你那舅舅,非得拎着大砍刀,就像是劈柴似的,直接将你拦腰斩成两截的,到时候,我可护不住你” “难道,你就不觉得,不是我觊觎那混蛋,而是那混蛋对我图谋不轨,变着法地在勾搭我吗”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我们家那老头先是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地笑了一大通,然后让我撒泡尿好好地去瞧瞧自己的德行 在按着我警告了好一阵之后,我们家那老头终于是饶过了我的耳朵,不再老和尚念经一般冲着我没完没了地絮絮叨叨,将我带到了宾客面前,他先是极尽客套了一番,然后冲着我连连使着眼色,示意让我赶快上场。 我极尽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了笑,然后举着酒杯冲着在座的宾客一一敬酒,自知酒量实在是不怎么样,于是乎偷偷地将酒全部都倾洒在了袖子上,亦或者是趁人不备倒在了地上,我们家那老头瞧见我如此这般之后,不怒反喜,还冲着我频频点头,以此,去冲着我表示他甚是欣喜满意。 敬来敬去,终于还是来到了那混蛋的面前,当然了,她的身侧,还坐着表姐,一瞧见我接近,表姐立马摆足了一副大有不悦的架势,还紧张兮兮警惕至极,将那混蛋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强抱了又抱,搞得就跟我会将那混蛋生生地从她面前夺走似的 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直接将这混蛋彻彻底底地忽略掉,只奔楼西宇而去,“呵呵呵呵呵呵,感谢楼兄今日里能够赏脸,小弟敬你一杯” 趁着拿着酒壶给楼西宇斟酒的空档,我很特意地用自己的手覆在了他那干净纤长还特温暖的手指上,久久地就是不愿意稍微去松一下手,直到他一声“芜儿”将我唤醒,我先是怔怔地应了一声,而后将酒杯中的酒一滴不剩全部吞入了腹中,以此,去表示自己对他的尊崇和喜爱之情。 他的眼睛中有亮闪闪的银河在晃动,他的目光很温柔,如同三月轻抚杨柳的微风,只是那么一眼,我就忍不住在他的身上深深而无法自拔地沉溺了下去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29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如果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是梦的话,那也一定是一场顶级华丽迷幻的美梦,我宁愿一辈子葬身其间,永不复醒 我的眼睛中映现着楼西宇那张俊秀的面孔,嘴角处更是禁不住弯出幸福的弧度, 而他,也特温柔地盯着我瞧着我,目光如水,还如月光静静地在山谷上倾泻,总之,是充满了诗情画意之感,这险些让我整个人一个没能按捺住,当场就生生乐疯 我还在痴痴傻傻地冲着楼西宇扯着唇笑着,这时,君漠那混蛋突然起身走了过来,然后还特不合时宜特惹人生厌地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我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我用乱窜怒火的双眼,愤愤地瞧着他,恨不得立马将这就该被滚滚天雷给生生劈成碳渣的混蛋千刀万剐,然后丢尽深山老林里喂野狗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充分地冲着他表达一下自己内心深处波涛骇浪汹涌澎湃着的愤恨之情,这混蛋便抢先一步冲着我说我开口道了:“芜儿方才笑得一脸痴汉相,实在是太丑了,就跟伸着舌头不断地哈赤哈赤的哈巴狗似的,简直就是不堪入眼,相信楼兄瞧去之后,定然会恨不得立马戳瞎自己那两只眼,夜里还会整晚整晚地狂做噩梦”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真真是可怜了楼兄”说罢,这混蛋又开始卖弄起了他那高超的演技,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半点的泪滴。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此时此刻,我想要狠狠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对于我这大喇喇毫不掩饰地挂了满脸的鄙视嫌弃之情,那混蛋完全就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自顾自地冲着我笑吟吟地道:“回去,我便把你方才的样子,画下来,然后贴门上驱鬼辟邪” 听罢这番话,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眼前陡然就是一黑,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差不多连累得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扭曲变形 罢了罢了,这狗咬了我一口,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够回咬回去啊 想到这里,我愤愤甩给了那笑得一脸小人得志极尽欠扁的混蛋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就走,再也不愿意多去瞧这混蛋半眼 熟料,我这么一走,他倒是不乐意了,一把便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冲着我大有幽怨意味地道:“芜儿可真是没有良心,满堂之人皆去敬酒,唯独却忽略我一个” 饶我已经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去挣扎,结果,也没能从那混蛋的手底下挣脱分毫,于是乎便没好气地冲着他扯着嗓子吼道:“你有病在身,不宜饮酒”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整张脸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向阳花,“你关心我 ”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欣喜之情。 我扯着嗓子“呵呵呵呵呵呵”地冷笑了好一通,随后死死地黑沉着整张脸,冲着那混蛋没好气地道:“你想多了”说罢,还不忘特大方地冲着他狂甩了一记大白眼。 “既然不担心我,那你还是乖乖敬酒吧” “呵呵呵呵呵呵,我敢敬,你倒是敢喝吗”我极力按捺着在任督二脉之中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疯狂 乱窜的愤恨之情,冲着那混蛋特没好气地说着。 “哦,我为何就不敢了”那混蛋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冲着我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没喝酒之前,你整个人还禽兽得不行,喝了酒,也只能更加地禽兽,我怕你一个原形毕露丑态尽出,生生地搅臭了我的喜宴 ” “倘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上上次苏伯父寿宴,以及上次周爷爷的寿宴,原形毕露丑态尽出的,可是芜儿你我的酒品,可一向是好得很” 这混蛋,我怎么这么想要弄死他呢,怎么就这么想呢 被逼无奈,我只好冲着这混蛋敬一下酒,先是咬着牙切着齿地扯着唇笑了一下,而后道了一声“请”,再然后,将酒杯中的酒偷偷地倒在了地上 这混蛋瞧着地面上那一片的湿润,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我对他极尽敷衍没诚意, 而我,只是特无语地扯着唇笑了笑,“呵呵呵呵呵呵,对于你这种黑心黑肺只会胡搅蛮缠就该挨千刀被雷劈的混蛋,极尽敷衍没诚意才对了呢,要是不敷衍,有诚意,那太阳才要生生地打西边出来了呢”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混蛋摆足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架势,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在我的耳边数落着我的无情无义,那着个极尽贬低的词儿,不断地在我的耳边回旋飘荡,搅扰得我的两只耳朵“嗡嗡嗡嗡嗡嗡”就是好一阵乱响,就宛如一群蜜蜂在里面生生地筑了巢一般,而我的脑袋更是一阵阵又一阵阵抽疼不已,简直就快要当场炸裂开来 见这混蛋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缠着我,任凭我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落得一个摆脱不掉,于是乎我直接就恼了,二话不说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仰头灌下,那辛辣的滋味,逼得我当场堕泪,胃里更是好一阵灼痛不已。 我将空酒杯在那混蛋的面前晃了又晃,冲着他没好气地道:“这下,你满意了” 那混蛋整张脸黑沉了又黑沉,简直差不多就快要能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呵呵呵呵,君公子真会说笑,你什么意思,我哪里知道,并且,我也懒得去知道好了,酒也敬了,你这手,也该放了吧” 见那混蛋仍旧是木头桩子一般死死地杵在那里,一丝一毫都没有要乖乖放一下手的觉悟,于是乎我又继续道:“我可不想再同你传出些什么断袖的风言风语,毕竟,在那些风言风语之中,都是我恬不知耻,勾搭了身为正人君子的你还有,芥儿姐姐就在旁边,你这样,会让她误会的”说罢,我又开始了好一通猛烈挣扎。 而那混蛋,却仍旧是不急着放一下手,冲着我特恬不知耻地道:“既然知道自己被疯传断袖,那你还是洁身自好矜持内敛一点,败坏了我的名声,也倒是罢了,不要生生地将楼公子也拖进这趟浑水之中”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抛却到九霄云外,当场直接来个禽兽大变身,特生猛地冲着这混蛋狂扑上去,然后将他那张妖孽脸,毁个面目全非,管教他那亲爹亲娘乃至十八辈祖宗都认不出来 我懒得再去同这混蛋继续纠缠,于是乎极尽敷衍地冲着他甩过去一句“知道了”,然后挣脱出自己的手腕,逃命似的远远地走开了。 等到敬酒敬得差不多之后,我整个人已经醉意微醺,整张脸狠狠地涨红了一片,于是乎我索性直接豁出去了,装出了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在小德子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冲着门口所在的方向走去。 经过门外凛冽的北风迎面那么一吹,我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好些,立正了身子,自顾自地放开脚步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而小德子则紧张兮兮地伸出手来抓我的胳膊,生怕我一个不小心,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似的。 “爷,你现在要去找少夫人入洞房吗”小德子 特幸灾乐祸地冲着我扯着唇笑着,简直要多贱兮兮,便有多贱兮兮,估计此时此刻,他定然在心中乐不可支得意忘形,毕竟,娶了那丑婆娘的极尽倒霉之人,不是他,而是我啊。 听罢这番话,我整张脸上挂满了活见鬼的神情,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磕在地上,先是用凛冽的眼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后没好气地道:“要不然,小爷我把这机会让给你,这洞房,你去” 小德子连忙摆手推辞着:“爷,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啊,什么机会不机会,让不让的,你定然是醉糊涂了”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冲着小德子充分表明一下我这个决定到底是有多么郑重,偏偏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响宛如潮水一般,迅速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地冲着我与小德子结结实实地淹没,再然后,那八位纨绔大少纷纷围了过来。 虚与委蛇客套寒暄了好一通之后, 钱满贯摆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冲着我大有责怪意味地开口道:“芜大少贤弟,你可将哥哥们害得好苦好苦” 突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整个人都忍不住狠狠地诧异了,怔怔地道:“钱兄今夜里喝大发了吧,怎么都生生地说起胡话来了” “芜大少贤弟还好意思说”赵金山愤愤不平地冲着我说着。 此时此刻,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啊,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哥哥们索性痛痛快快全部招出来吧,就别再跟小弟打哑谜了” “那个叫林什么大什么壮的,啧啧啧啧啧啧,长得,也实在是太丑了吧,那样的姿色,惨不忍睹丑绝人寰,你怎么能够忍心让哥哥们去勾引她啊”贾广财一面特动情地说着,一面在脸上摆足了一副嫌弃之色。 “就是,就是芜大少贤弟未免也太瞧不起哥哥们了吧,以为我们是狗,是坨屎就吃的吗我们很挑剔的好不好”戴望宗连连附和道。 “呵呵呵呵呵呵,这怎么能够责怪到小弟我的头上呢,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特郑重其事地按着你们叮嘱过了,口口声声一而再再而三地冲着你们强调,那个林大壮,真的是很丑很丑很丑,让你们在勾搭她之前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明明是你们自己不听,对那个林大壮满怀了期待,这,又怎么能够生生地归罪到我的头上呢,真真是好生没有道理啊” 我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为自己辩解道。 “话虽是这样,但谁又能料到,你们周家选媳妇的目光,竟然是如此地奇葩,放着长得周正的不选,竟然中意那样的歪瓜裂枣,可怜你风度翩翩的芜大少,如今,一朵鲜花,就要插在牛粪上了”晋世凡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整张脸彻彻底底地扭曲变形。 而其余的纨绔大少,也特不仗义地跟着狂笑不止,还生生地笑出了杀猪声。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30章 呆子 听着那洪亮如雷的笑声,我的整张脸禁不住黑沉了又黑沉,简直就快要能够从上面生生地沁出浓墨,我冲着晋世凡没好气地道:“既然晋兄生生地高兴成这样,要不,这牛粪,让给你” 听罢我的这番话,晋世凡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狠狠地噎了一下,翻天覆地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阵咳嗽不止,将自己那整张脸都硬生生地咳成了猪肝色,并且,心肝脾肺肾都险些一股脑儿地咳嗽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既然这么喜欢,尽管拿去就是,晋兄何必生生地激动成这幅德行啊”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冲着晋世凡极尽风凉地说着风凉话。\ “咳咳咳咳咳咳别呀,芜大少贤弟,这坨牛粪,你还是自己笑纳了吧,我区区一介正常人,无论如何都没那个福分,消受不了,消受不了”晋世凡摆足了一副郑重其事地架势,冲着我连连摆手推辞着。 “钱兄,要不,你来” 听罢我的这番话,钱满贯立马敛住了笑,还如避瘟神一般,特夸张地直接就一蹦三丈远。 “福兄,要不,你来” 福如海也立马一蹦三丈远。 “赵兄,还是你来吧” 赵金山也立马一蹦三丈远。 “戴” 还没待我来得及将那个“兄”字吐露出来,戴望宗也立马一蹦三丈远。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弱弱地冲着岳九章温如玉贾广财瞧去了一眼,结果,这一眼,却是有着极大的杀伤力,他们特默契地一同往后一蹦三丈远,徒留下我一个杵在原地,还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每当我前进一步,而那八个大活人则紧张兮兮地后退一大步,对我,那是好一个唯恐避之不及,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特郑重其事地冲着他们开口道:“好端端的,哥哥们躲什么啊,小弟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你是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但你们家那坨牛粪,简直就比吃人的妖怪还要来得更加地可怖狰狞啊芜大少贤弟,你瞧,你们呢,也已经拜了堂成了亲,担下了夫妻的名分,索性,你还是乖乖认了这命吧,就不要再将那牛粪推来推去, 让哥哥们一起跟着恶心为难了吧”福如海冲着我一脸狗腿地扯着唇笑着,其中,讨好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末了,他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毕竟,兄弟妻不可欺,你总不至于让哥哥们做了旁人眼中的禽兽,同声名已经彻彻底底狼藉一片腥臭不堪的你,一起被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干,就爱终日里乱嚼舌根子狂喷唾沫的乡亲们,活生生地戳断脊梁骨吧” “就是,就是”其余七人纷纷站出来附和道,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 听罢了这番话,我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恨不得立马狂吐三升血。 “那个丑婆娘,我娶都已经娶了,现在,也没想将她推给你们啊,诸位哥哥们实在是想多了吧”我一面没好气地说着,一面一个没能按捺住自己的真情,痛痛快快地冲着他们直接就狂甩过去一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白眼。 听罢我的这番话,那些纨绔大少纷纷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上死死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他们先是扯着嗓子甚是尴尬地冲着我“呵呵呵呵呵呵”狂笑了一通,然后又凑上前来,对着我又是勾肩又是搭背,俨然又恢复了一副同甘共苦风雨同舟密不可分的好兄弟的做派。 再然后,他们将听从了我的请求,去按着林大壮勾搭一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给了我,他们说,那日里,他们本来想要仗义一把的,为了成功顺利地勾引到林大壮,他们可是下了好一番苦心,又是涂脂又是抹粉,还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裳,手里举了一枝艳丽的梅花,就连过节都没有打扮得这般隆重过,本来他们志在必得信心满满的,但是一见到林大壮那张丑脸之后,连搭腔的勇气都没有了,纷纷临阵退缩,丢盔弃甲做了逃兵,梅花以及要送给林大壮的小首饰,都胡乱地丢了一地 连夸张带比喻地说罢了这番惨痛经历之后, 他们极尽吐槽奚落挖苦之能事,将所有极尽贬低的词儿纷纷都扯弄了出来,也不做任何挑挑捡捡,一箩筐又一箩筐,一股脑儿地便冲着我的那位新婚妻子狠狠地狂甩过去,还说什么林大壮到底是有多丑,简直就狠狠地刷新了他们对“丑女”这一观念的认知,并且,自打瞧见了林大壮之后,他们审美水平也被大大地拉低了,现在,路上随随便便瞧见一头老母猪,都感觉它美不胜收清新脱俗秀色可餐了 又客套了好一阵之后,他们冲着我连连拱手告辞,说什么此次是背着他们家老爷子偷偷溜出来的,他们家老爷子不让他们同我走得过于亲近,怕我将本来就纨绔不成器的他们,都给生生地变成断袖,现在,还强逼着他们同我划清界限呢 听罢了这番话,我的额头上的青筋禁不住条条绽出,还“突突突突突突”就是好一阵狂跳不止。 岳九章故作亲切地拉着我的手,拍着我的肩,同我特语重心长发自肺腑地叮嘱道:“芜大少贤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还是离那个君漠远点,那个小白脸,可没有姑娘来得软玉温香啊对于那个小白脸那份不当的念头,你还是趁早收了吧,别再继续被鬼迷了心窍啊” “就是就是”一众纨绔大少纷纷附和道。 “滚,滚,赶快滚”我冲着他们没好气地扯着嗓子吼道。 “一定要记得回头啊”岳九章瞧热闹完全不嫌事大,又冲着我特郑重地强调道。 我扯着唇冲着岳九章坏笑着:“再要啰嗦下去,我便去告诉岳伯父,你岳大少,也是断袖,同我,还有着一腿啊”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岳九章那嘴角处,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险些就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生生地抽搐到扭曲变形,怔怔地冲着我道:“芜大少贤弟,哥哥我可一向是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这般去按着哥哥往死里坑害啊” 我笑得是更加地欢快了,“哥哥们不是忙着要告辞吗,不如这样吧,小弟便看看你们谁跑慢,最慢的那一个,小弟就去按着他的名声诋毁一番好了” 话音刚落,这八个纨绔大少立马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纷纷都抛却到了九霄云外,甩开胳膊撒开腿便一通狂跑,还互不相让,唯恐别人抢先一步,于是乎跑着跑着,他们就死死地抱成了一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还时时刻刻都有着直接一头栽死在地上的风险 瞧见他们这幅极尽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捂着肚子发出了好一串“咯咯咯咯咯咯”银铃似的声响,还一度笑得肚子好一阵抽疼不止,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那专属于楼西宇的声音:“芜儿又捉弄人了” 我扭过头去,怔怔地冲着楼西宇瞧了一眼,而后又用眼神不怀好意地盯着小德子瞧着,责怪他没有及时向我通禀一下,而小德子则摆足了一副极尽委屈的架势,可怜巴巴地拨浪鼓似的一下下又一下下狂摇着头。 “芜儿这是不愿意瞧见我吗”楼西宇微蹙了眉头,摆足了一副在极力思索着些什么的架势。 “哪里,哪里,楼兄误会了”我一面急急地开口说着,一面冲着小德子狂使着眼色,让他赶快下去。 小德子冲着我不断地强调着“注意规矩别逾礼”,而后被我直接一脚狂踹了过去,捂着屁股落花流水地逃命似的跑掉了。 “呃呃呃呃呃呃,楼兄,你怎么出来了” “瞧见你醉到根本就站不稳,跟出来看看” “哦”我怔怔地应了一声。 “芜儿,昨日里是我不好,太过于小人之心了,不该将芥儿同君公子之间的事情,全部归罪到你的头上,瞧得出来,他们之间,很是恩爱,在一起,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选择,同你完全无关” 我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扯着唇笑了笑,“你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是,是我不好”楼西宇摆足了一脸的歉疚之情。 “既然是道歉,楼兄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只是嘴上随口说说而已,一点点的表示都没有”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楼西宇直接将腰上所挂着的那块水蓝色的玉佩摘了下来,递到了我的手上,“以此,作为赔罪之礼,可还算是有诚意” 我急急地往回收着手,就跟那块玉佩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似的,“我向来是没心没肺惯了,那一点点的小事而已,断然不会按着楼兄你怪罪的,况且,我也有错,关于赔罪之礼,我更是随口一说,楼兄你怎么还就当真了呢” “这枚玉佩,虽然不怎么贵重,但好歹也是我的一份心意,芜儿你就莫要再推辞了,索性,还是直接收下吧,否则,我心里也断然不能过意得去啊” “这可是你的贴身之物,你真的舍得”语气之中,满是试探。 “舍得,当然是舍得芜儿,你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说罢,楼西宇将那枚玉佩往我的面前凑了又凑。 “不嫌弃,不嫌弃,当然是不嫌弃”我一面兴冲冲地说着,一面从楼西宇的手中接过了那枚玉佩,用手指按着上面的“楼”字不断地摩挲着。 而后,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自顾自似的冲着他道:“玉佩,素来是互生爱慕的两个人之间的定情之物,楼兄现在将玉佩送给我,是不是对我情愫暗生啊”明明是很真心的话,我却努力嬉皮笑脸,将这生生地化成了一番玩笑。 楼西宇用手掌在我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冲着我特无奈地道:“芜儿又在胡言乱语了” “怎么就胡言乱语了”我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之间,又来得哪门子定情啊” “要是要是我不是男人呢,你会不会,会不会就会喜欢我啊”我摆足了一脸的羞涩。 听罢我的这番话,楼西宇整个眉头都生生地皱巴成了一个核桃,而后又彻彻底底地舒展了开来,冲着我特一本正经地道:“芜儿,你醉了” 这个呆子,我都暗示得这般直白露骨了,他却只是很单纯地当做醉话一听,简直就快要生生地气死我啊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31章 天上掉下个大黑锅 畅谈了好一通之后,楼西宇瞧了瞧天上孤零零挂着的那轮倾泻着惨淡光芒的月亮,摆足了一脸严肃的神情,冲着我道:“芜儿,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该去陪一下你的新娘子了,大喜之日,莫要让她久等了才是” 我特豁达地扯着唇笑了笑,还连连摆着手,“不打紧不打紧,反正我对那个丑婆娘,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情意,她愿意等,就尽管去等好了再说了,房间之中,左左右右有着一大群丫头侍候,有吃有喝,还有着热烘烘的暖炉,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困了她可以睡,闲着她就尽管在床头坐着打发一下时间好了,这又不是什么苦差事,相信绝对委屈不了她半分去的”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楼西宇那眉头禁不住皱巴得是更加地厉害了,“芜儿,你们已经结成了夫妻,对于弟妹,你应该稍有怜惜才是” “楼兄又不是不知道,娶了她,实在不是我的本意,还不是我们家那老头还有我那好舅舅逼迫的我同她之间,顶多也只是担着一个夫妻的虚名罢了,她不需要对我有情有义,我也更加不必对她心生怜惜,我们两个,完全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仅仅是如此,而已”这番话,我说得那是好一个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其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芜儿,你” 还没待楼西宇有机会来得及说完,我便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急急地插口道:“楼兄放心好了,虽说我不喜欢那个丑婆娘半分,但是,我也断然不会把事情做绝,除非那个丑婆娘点头同意,否则,我绝对不会强塞给他一封休书,然后将她扫地出门的,只要她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不碍事,她就算是在我们周家混吃等死一辈子,我也是毫无怨言的” “哦,如何才能算得上是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不碍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的表姐,猝不及防地开口道了,她那嘴角处,还挂着一抹甚为轻蔑的笑,“就比如芜儿表弟你,去同旁的男人亲亲热热极尽暧昧,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碎牙齿和血吞,于人前咽泪装欢,替你维护声名,于人后独守空房肝肠寸断吗” 我整个人先是狠狠地一怔,而后立马恢复了一派平静,特尴尬地扯着唇笑着,“呃呃呃呃呃呃,芥儿姐姐胡说什么呢,我堂堂正正得很,又怎么可能会去同男人有染呢,呵呵呵呵呵呵,断然是不可能啊,姐姐真会开玩笑” “表弟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还需要我挑明了去说吗”表姐唇边那抹轻蔑的味道,是更加地浓郁了,那架势,就跟手中掌握了我所有极尽不堪的把柄似的,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在她那种幽怨甚至是愤恨的目光的注视之下,我整个人禁不住狠狠地心虚起来。 “芥儿姐姐今夜里是喝醉了吧,都开始生生地说起胡话来了表哥,姐姐都喝醉了,你还不赶快带她去厢房歇息,让舅舅瞧去了,可就该心疼了,到时候,定然少不了要按着你就是好一顿结结实实的痛骂”我一面郑重其事地说着,一面冲着一旁的表哥狂使着眼色。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一旁的表哥刚想伸出手去按着表姐搀扶一下,熟料,表姐却一把将他狠狠地推开了,那架势,可谓是冷酷决绝,一点点点点的情面都不留,她冲着我冷笑道:“怎么,芜儿弟弟这是怕我将你的龌龊之举,全部都揭露出来,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赶我走了吗” “我哪里就有什么龌龊之举了,姐姐的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我笑得简直就比哭还难看。 表姐摆足了一副深闺怨妇的架势,不依不饶地按着我又是好一顿讽刺挖苦,阴阳怪气地冲着我道:“平日里动不动便按着阿漠百般勾搭,也倒是罢了,就连自己这大喜之日里也不放过,众目睽睽之下就那样亲密地抱着他的大腿,芜儿弟弟对于阿漠,就算是再怎么样执着,好歹也应该稍微注意一点收敛一下啊,毕竟,众人都有眼有珠的,可不是什么睁眼瞎 ”末了,她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你不要脸,阿漠还要呢” 这口偌大的黑锅,莫名其妙地便冲着我的脑门上狂甩过来,砸得我禁不住狠狠地懵住了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就是一黑,险些一个没能按捺住,直接就一头狠狠地栽死在地上,嘴角处更是宛如抽风一般,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险些连累得自己那整张脸都直接跟着生生地扭曲变形 见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还一发凌乱得特不成样子,如此这般下不来台面,于是乎一向特善解人意对我疼爱有加的表哥忍不住站出来了, 他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而后又扯着唇特尴尬地笑了笑,努力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冲着我道:“方才,君漠贤弟前脚一出来,我们兄妹两个后脚便立马跟上了,熟料,只是拐了一个弯的空档,他整个大活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芥儿是因为到处找他不到,心中难免有些焦躁忧虑,所以才话不经脑过于唐突了些,她毕竟是你的亲表姐,你便瞧在姑母的面子上,不要放在心上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呵呵呵呵,自然,自然”虽然表面上摆足了一副豁达,嘴上连连说着不在意不在意,但心中还是跟口吞了十只苍蝇似的,实在是难受膈应得厉害。 “芜儿,不知,你有没有见到君漠贤弟啊”表哥冲着我又问道。 “没有啊没有”我一面一本正经地说着,一面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怕这番话仍旧是没有什么说服力,让我那表姐无法去按着我稍微去相信一下,于是乎我又补充道,“我出来之后,只瞧见过那八位纨绔大少还有楼兄,再然后就是你们了,完全没有瞧见那混蛋啊芥儿姐姐尽管放心好了,他那么大一个大活人,又有着高强的武功傍身,一定好得很,你犯不上为他焦躁忧虑,完全犯不上啊” 表姐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扯着唇笑着,“对于阿漠,芜儿弟弟当真是没有瞧见”语气之中,满是不怀好意,甚至,我还感觉到了好一股子妒忌以及腾腾的杀气。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剧烈的冷颤,整个身子完全控制不住地跟着就是好一阵狂颤,那感觉,就像是深更半夜孤身一人走在阴风森森的乱葬岗似的,总之,是糟糕透顶,“没,没有啊,他去了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的话音刚轻飘飘地落了地,表姐立马便愤怒了,两只眼睛中疯狂地窜动着两团熊熊的烈火,“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出来了,你还能没见”瞧表姐那副那架势,估计 此时此刻,想要将我剥皮拆骨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听罢了这番话,我禁不住感到了好一阵甚是强烈的莫名其妙,整张脸上还挂满了浓郁到根本就化解不开的活见鬼的神情,怔怔地冲着表姐道:“姐姐这番话,说得就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吧,腿长在他身上,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关于他的行踪,我就一定要知道吗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奔着我来了,说不定他一个内急去小解了呢” 而后,我又特一本正经地冲着表哥道:“表哥,那混蛋本来就没有什么酒量,滴酒都沾不得,你还是去茅房里好生瞧瞧,万一他一个不小心,一头栽了进去,再拖拖拉拉地按着时间耽搁下去,他可就要生生地溺死在里面了” 表哥一脸的纯良,“哦”地应了一声,而后转身便要奔着茅厕所在的方向直直地走去,熟料,这才刚迈出了一步,下一刻,表姐便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冲着我又阴阳怪气地奚落开了:“阿漠好得很,平白无故的,你又何必犯得着这样极尽恶毒地去咒他他不止一次地救过你,还背井离乡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地将你送回京城,结果,没能换来你的半分感激,反倒还让你拿着小人之心按着他去大加贬低,我真真是为阿漠感到不值”语气之中,满是幽怨愤恨之情,听起来,就跟我到底是有多卑鄙无耻多忘恩负义多衣冠禽兽似的。 这番话,结结实实地将我给狠狠地噎了一下,我一个按捺不住,天翻地覆天昏地暗地就是好一阵猛烈咳嗽不止,咳得自己的整张脸都生生地涨成了猪肝色,眼前不断地扑闪着银亮亮的小星星,还险些将五脏六腑都给生生地从喉咙中吐出来。 表姐特大方地冲着我狂甩过来一记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而后又自顾自似的道:“芜儿弟弟你没有见过阿漠,我便能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了”说罢,她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姐姐这番话,到底是何意,说得我就跟会谋害他似的”我的嘴角处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下巴都险些狠狠地砸在地上。 “莫要忘了,芜儿弟弟你,可是一直都对着阿漠有着非分之想,上次,在你那爷爷的寿辰上,你还居心叵测地将他诓骗到了你那院子中,恬不知耻地想要用嘴巴渡迷魂药给他呢,幸亏旁人发现的早,否则,可怜的阿漠,一定被你当场迷昏,惨遭你毒手,到最后,清白都不保啊”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此时此刻,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对于我这幅极尽激烈的反应,表姐表示甚是满意,又冲着我继续冷嘲热讽道:“芜儿弟弟,对于阿漠,我是真心喜欢,这一点,相信你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很的,倘若是你不念旧情,仍旧执意要对着阿漠下毒手,可就休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翻脸无情,对你不客气再有,弟弟若是实在是喜欢小白脸,喏,楼西宇也不错,你还是将惦记阿漠的那份心,通通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吧”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32章 抢夺 听罢了表姐那番话,我的嘴角处禁不住以万马奔腾那般,凛冽到根本就势不可挡的架势,濒临疯狂地就是好一阵抽搐不止,还一度抽搐到险些连累着自己那整张脸都跟着直接生生地扭曲变形 而在这时,表姐突然走上前来,将我整个人往楼西宇所在的方向强推了又强推,直到将我推入到楼西宇的怀里,她才甚是满意地住了手,用灼灼的目光不断地冲着我们两个人进行了好一番打量,而后特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啧啧啧啧啧啧,你们两个,真真是郎才呃呃呃呃呃呃,郎才男貌,天作之合啊” 最后,表姐冲着我与楼西宇特潇洒霸气地甩下了一句“百年好合,早日抱养个孩子”,头也不回地便远远走开了,徒留下我与楼西宇两个大活人,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 表哥冲着我们特尴尬地扯着唇笑了笑,“芥儿喝多了,随口胡说的,芜儿,西宇贤弟,你们,当个笑话听听就罢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千万别往心里去”说罢,他便急急地去追赶表姐了。 我和楼西宇,两个人脸上皆挂满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情,嘴角处还齐齐地抽搐不止,彼此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阵,我才得以稍微 回过那么一丁点儿的神来,先是扯着嗓子狠狠地咳嗽了一声,而后冲着楼西宇怔怔地道:“楼兄,真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平白无故地便被生生地强拖入浑水之中,现如今,还在芥儿姐姐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彻彻底底地不保,我这便去冲着她好生解释一下” 说罢,我转身便走,熟料,刚走了没两步,楼西宇便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在芥儿心中,我哪里就有什么光辉的形象可言了,败坏了,也就败坏了,不碍事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蒙冤最深的,分明就是芜儿你啊” “你真的相信我不是断袖”我心中禁不住感到好一阵窃喜不已,那种滋味,仿佛是吃到了一勺子蜜。 楼西宇那好看的眉头皱巴了又皱巴,冲着我摆足了一副极尽严肃的神情,“相信,当然是相信了” 听罢了这番话,我禁不住妥妥的笑成了一朵向阳花纵然是全天下唾弃我厌恶我憎恨我,有楼西宇愿意坚定不移地站在我的身边,相信我支持我鼓励我,这些,便已经足够了吧 长长地一顿之后,楼西宇又继续道了:“不过,你的声名已经彻彻底底地败坏成这样,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断然是洗不清了,芜儿,可怜你了”说罢,他还大有感慨似的长长地叹了又叹。 “不碍事,不碍事,我向来是没心没肺没皮没脸惯了,声名臭了,就尽管臭了好了,有楼兄你愿意相信我,我就已经很开心很高兴了”我摆足了一副女儿家娇羞扭捏的姿态,按着自己的整个身子左摇摇右晃晃,嘴角处还挂着一抹甜蜜至极的笑。 再然后,楼西宇以要去帮着表姐去找一下那混蛋为由,转身便走了,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渐行渐远,直到远得再也瞧不见,我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视线 我将楼西宇送给我的那枚水蓝通莹的玉佩,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在月色的映衬之下,上面淡淡泛出的梦幻般的柔光,我禁不住痴痴傻傻地笑出了声 我正沉浸在那股子快乐之中,一度而无法自拔,这时,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胳膊,一把将我往后狠狠地就是一拉,害得我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堵结实坚硬的胸膛上,而另一只手,则一下子夺走了那枚我放在心头倍加珍惜的玉佩,“这个东西,瞧起来不错,本君要了”语气之中,满是不客气。 又是这唯恐天下不乱,唯恐我日子过得安稳舒心的混蛋,怎么处处都有这搅屎棍子啊 此时此刻,我想要直接一把掐死这混蛋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这是楼兄送给我的,无论如何,也没有转手给你之理啊,你若是实在想要,我另外挑个更加上好的给你”说罢,我便努力伸长胳膊,去试图够到那混蛋高高举在半空中的玉佩。 “不必麻烦了,本君就要这一个”这混蛋摆明了就是有意捉弄我,见我那么迫切地想要从他的手中夺回,他特恶俗地将那枚玉佩举得是更加地高了又高,害得我整个人急得差不多就要生生哭出来了 我用尽了吃奶的劲,终于得以从那混蛋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然后跳着脚便去够他手中的那枚玉佩,抢夺之间,一个不小心,牙齿便狠狠地磕在了他的下巴上,在上面清清楚楚地留下了一排青白色的牙印 那混蛋深蹙着眉头,其间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简直就能够生生地夹死苍蝇,他盯着那枚玉佩瞧了又瞧,一脸的不悦,“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关你屁事,玉佩还我”说罢,我跳着脚又开始 了新一轮的抢夺。 那混蛋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冲着我道:“既然不说话,那就证明是不重要了,既然不重要,本君便替你将这垃圾远远丢掉好了,免得让你瞧见,碍眼” 听罢这番话,我眼前陡然就是一黑,险些就直接一头狠狠地栽死在地上。 “很重要,很重要,真的是很重要,你快还我” “哦,到底是有多重要,比本君还要重要吗” 听罢这番话,我恨不得立马捂着胸口狂吐三升血,这混蛋,在我的心中,充其量也就只是一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乱嗡嗡不止的臭苍蝇啊,对于他,我是唯恐避之不及,如此这般,他对于我而言,又能够算得上是哪门子重要啊在心中,我忍不住按着那混蛋结结实实地狂甩了二百五十个大大的简直就能够生生划破天际的大白眼,最后仍旧是感觉意犹未止,于是乎索性将他那十八辈祖宗通通都拉了出来,然后按着他们挨个儿天昏地暗天翻地覆地就是好一阵往死里数落 我本来 想要将什么体统不体统,仪态不仪态的,通通都抛却到九霄云外,然后不管不顾一把,按着这顶级不要皮不要脸的混蛋好一通唾骂来着,结果,嘴巴刚张了张,突然又想到这混蛋人品极尽恶劣,还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简直就是比小肚鸡肠还要来得小肚鸡肠,倘若是我痛痛快快地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他定然是更加不会把玉佩乖乖还给我了 念及这里,我决定忍辱负重一把,先从那混蛋的手中取回玉佩,然后再冲着这混蛋彻彻底底地表露一下自己对他的讨厌憎恶之情 于是乎我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将一股脑儿地涌上喉咙的话,通通都咽进了肚子里,努力克制着在任督二脉之中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四处横冲直撞着的滔天怒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冲着这混蛋咬着牙切着齿地笑道:“呵呵呵呵呵呵,这就是一个死物而已,哪里比得上你来得重要啊不过” 还没待我来得及说完,那混蛋便急不可耐地插口道:“既然没有本君重要,现在,对你而言很重要的本君,瞧着它觉得异常碍眼,心中甚是不喜欢,你便将它丢掉吧” “别呀,这不是还有不过呢吗”我弱弱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的哀求,说罢,我又又跳着脚 开始了新一轮的抢夺。 “什么过不过的,本君不想听,现下,还是先丢了它的好,毕竟,本君对于它的厌恶嫌弃之情,可是浓郁到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了”那混蛋特嚣张跋扈地冲着我道。 见软的没用,我只好继续用硬的,双手叉腰,圆眼怒睁,恶狠狠地冲着那混蛋道:“君漠,今日里,你要是敢丢了它,我就,就同你没完” 熟料,这番话并没有对那混蛋起什么震慑性的作用,听罢之后,他整条咸鱼笑得是更加地贱兮兮了,“没完刚好,反正一辈子长着呢,芜儿就永永远远地同本君没完下去,永永远远地待在本君身边吧” 瞧着那混蛋笑得是越发地小人得志的脸,此时此刻,我想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并且,这心,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一脸的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特无语地冲着那混蛋道:“君漠,你你你,还真是够无耻的啊” 那混蛋特豁达地扯着唇笑了笑,“哪里哪里,这一切,都是从芜儿你身上学来的而已” 听罢这番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我怎么就那么想要抽死他呢,怎么就那么想呢 我先是狠狠地剜了这混蛋一眼,而后又开始不屈不挠愈挫愈勇地继续狂跳着脚,更加努力地去够去抓。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那混蛋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继续道,“给本君一个非要不可的理由” “这是楼兄送给我赔罪的礼物,他欠我的,就该给我” “丢了这一个,本君给你一个更好的”那混蛋轻飘飘地道。 “不要,我只要这一个”我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芜儿想要用它睹物思人吧”那混蛋摆足了一副勘破我所有心事的架势,用灼灼的目光按着我上下打量。 “我又没有卖身给你,不是你的奴隶,就算我要拿它来睹物思人,那也不关你的事”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那混蛋整张脸禁不住黑沉了又黑沉,简直就快要能够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来,“那个小白脸只喜欢你那芥儿姐姐,对于他,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 “我不止一次地告诉你,我讨厌你厌恶你憎恨你,你不是仍旧厉鬼似的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不放吗,明明该死心的,是你” 我仰起了头颅,一脸的倔强,眼睛中闪烁着坚毅的光。 那混蛋整张脸是更加地黑沉了,冲着我愤愤地道:“你这黑心黑肺的女人,枉费本君对你如此用情至深”语气之中,幽怨的意味,简直就浓郁到根本就遮掩不住,听起来,就跟是我无情无义,对着他百般辜负似的。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33章 平地起惊澜 不是,我怎么就成了黑心黑肺的女人了,再有,这就只会将我往死里坑害,还常常以此为乐的混蛋,又怎么就对我用情至深 了,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滑天下之大稽嘛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冲着这混蛋稍微吐露出半个挖苦讽刺的字,这时,这死死地阴沉着一张脸的混蛋,突然凑上前来,二话不说,伸出铁臂便将我整个人死死地拥入怀中,我还在狠狠诧异之际,那混蛋的那张妖孽脸,便冲着我狠狠地逼了过来,他的面容,在我的瞳孔中放大了又放大 这混蛋报复性意味甚浓地用牙齿不断地撕咬着我的唇,腥咸的血的味道在我整个口腔中迅速弥散开来 我整个人惊慌失措惶恐不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所有的挣扎在这混蛋的面前都是那般地多此一举不自量力,于是乎索性放弃了手底下的动作,将自己当做活死人一般,倚靠在那混蛋的臂弯里,默默地承受着他一切的怒气 那混蛋霸道蛮横地夺取着我口腔中的每一丝空气,因为喘息困难,我的整张脸狠狠地涨红了一片,泪水还特不争气地模糊了整个双眼 直到我快要生生地窒息而亡之际,那混蛋终于是将他那万恶的臭嘴移了开来,下一刻,我立马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起了粗气,一股子重获新生的感觉,铺天盖地天昏地暗地席卷了我的整个心头 那混蛋用熊熊窜动烈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冲着我发号施令似的道:“周芜,这辈子,你生,是本君的人,死,是本君的鬼,除了本君之外,你的心中,不可以安放任何一个男人” “凭什么”我愤愤不平地道。 “因为,本君不许”一字一顿字字铿锵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罢这番话,我禁不住彻彻底底地恼了,冲着这混蛋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你的奴隶,我心中愿意去盛放谁,就盛放谁好了,你没有资格去插手管上半分再说了,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着赌约的,只要楼西宇愿意娶我,你就得乖乖回到南海,在我有生之年,绝对不能再上岸,我们可是签字画押了的,你不能如此言而无信” 那混蛋气鼓鼓地扯着嗓子冲着我怒吼道:“到底要让本君冲着你说多少次你才能够明白,那个小白脸心里,自始至终,也就只有你那芥儿姐姐一个,他是断然不会喜欢你的,为了这么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人,一次次又一次次去伤害如此深爱你的本君,周芜,你真真是好没有良心” “对于我没良心一事,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吗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你还是放过我吧,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而已,真的不想去按着你这堂堂鲛人族的十三皇子高攀,真的不想” “嗬,偷走了本君的心,还屡次三番地辜负本君的人,现如今,你以为是你随随便便一句不想高攀,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本君给打发走的吗”那混蛋整条咸鱼明显是暴怒不已,整张妖孽脸黑沉了又黑沉,简直就快要生生地从上面沁出浓墨。 这混蛋,靠近我就只是为了利用我,对我会有什么所谓的真心,说出去,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的吧我一个没能按捺住,索性将他那十八辈祖宗全部都揪扯了出来,然后按着他们挨个儿劈头盖脸往死里就是好一通数落 “君漠,我不喜欢你,更不稀罕你的那什么真心,我说了,今生今世,我只喜欢楼西宇一个,你若是再阴魂不散地纠缠我,我就,就” 那混蛋狠狠地蹙着眉头,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其间,简直就快要能够生生地夹死苍蝇,“就怎么样” 我摆足了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畏死生的架势,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酷决绝地冲着他道:“就死给你看” “周芜,你敢” “我怎么不敢,反正这条命是我的,生不由我,死还不由我吗” “周芜”那混蛋气到差不多快要在原地直接生生地爆炸,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语气之中,满是凛冽入骨的味道。 “君漠,上一世,我不肯放过你,最终才落得那样一个悲惨至极的结局,不过,那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管你,这一世,求你就放过我一下吧,你也知道的,我只是璃陌的一缕执念而已,要是死了,断然不会有什么来世了今生今世,我所求不多,只是想要同楼西宇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小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细水长流,仅是如此罢了君漠,你若是对我有半分怜惜,求求你了,就放过我吧”我感人至深地说着,眼泪宛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大滴大滴地往下流淌着,一下下又一下下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不绝于耳的声响。 君漠那混蛋死死地耷拉着一张脸,摆足了一副心痛欲绝肝肠寸断的架势,并没有开口对着我吐一个字,而是转过了身子,一摇一晃历尽艰难地往前挪动着身子,瞧起来,要多失魂落魄,便有多失魂落魄。 我冲着他那高大如斯的背影喊道:“君漠”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他那脚步狠狠一顿, 却只是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仍旧是没有回头。 我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玉佩还我” 那混蛋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就那样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手底下终于又有所举动,只见他将那枚玉佩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还没有待我来得及凑上前去接一下,他便极尽恶俗地将玉佩直接狠狠地掷在了坚硬的地面上,随着“啪”地一声脆响,玉佩被摔得七零八落四分五裂 见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禁不住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彻彻底底地凌乱了,眼泪更是胡乱地纵横了满脸,我死死地扯着那骄横无礼不可一世的混蛋的袖子,刚想要冲着他兴师问罪讨要一下公道,偏偏就在这时,表姐竟然又半路里杀出来了,二话不说,上来便直接按着我狠狠地推了一把,害得我一个跌跌撞撞踉踉跄跄,一屁股便直接狠狠地坐在了地上,尖锐的石子,硬生生地刺破了我的手掌。 而就在这时,那混蛋突然狂吐了一口鲜血,紧接着一个体力不支,没骨头似的冲着地面便狠狠地砸了下去,幸亏表姐同表哥搀扶得足够及时,才不至于让那混蛋结结实实地摔那么一下。 表姐摆足了一脸心痛不已的架势,用自己的手掌一下下又一下下在那混蛋的脸上轻拍着,一口一个“阿漠阿漠”急急地唤着,手掌之上,沾满了那混蛋吐出来的血。 他这,该不会是因为缺水时间太长,所以,要直接变成一条咸鱼了吧虽然内心深处对这混蛋是厌恶不已,但是,我只是想要让他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而已,从始至终都没想要要让他赔上性命啊 我心一软,禁不住跟着深深担忧起来,手脚并用爬到了那混蛋的身边,刚想要按着他察看一番之际,表姐突然发了疯似的,又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冲着我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周芜,你到底又对阿漠做下了些什么就算是勾搭他不成,也不至于要取了他的性命吧你真真是恶毒到了极点”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拨浪鼓似的狂摇着头,瞧着那混蛋额头上的冷汗以及惨白色的脸,哭得一度不能自已,“芥儿姐姐,他怕是撑不住了,就让我送他回南海好了,说不定到了南海之后,他就能够痊愈了” 说罢,我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然后便去试图拉扯那混蛋的胳膊,而此时此刻彻彻底底失去理智的表姐,则不断地冲着我扯着嗓子咆哮着,一口一个“滚”冲着我不断地狂甩着,见状,表哥立马将我远远地拉到了一边,冲着我一派焦急地道:“芜儿,你到底对君漠贤弟做了什么,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吐血了” 我摆足了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的模样,抽抽搭搭,拖着长长的哭腔,极尽委屈巴巴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楼兄送给我一枚玉佩,他非要抢,我不给,他就给摔碎了,我刚想要冲着他理论几句,他就,就这样了” 我越想越觉得难过极了,哭得是愈发地伤悲,“呜呜呜呜呜呜,君漠,我不怪你了,你起来吧,我真的不怪你了” 任凭我怎么样去哭去喊,那混蛋就是没有半分要好转苏醒的架势。 “嗬,周芜,你一向对阿漠不怀好意,这,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了,这么拙劣的解释,就算是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按着你相信半分吧”表姐咬着牙切着齿地冲着我说着,那架势,恐怕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暴尸荒野的心,都有了,并且,还一度有得那是好一个甚为强烈。 我可怜兮兮地拉扯着表哥的袖子,“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对他做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无论我怎么样去解释,表姐都不肯按着我稍微去相信上半分,她让表哥立马去寻个大夫,我立马插口道:“大夫没用的,还是赶快将他送回南海吧” 明明是一派关心,结果到了表姐眼中,却彻彻底底地变了味道,她说南海路途遥远,我分明就是想要眼睁睁地瞧着那混蛋死在路上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小德子前脚刚将大夫请来,一大群人后脚便尾随而至,一得知是我用了龌龊的手段害了那混蛋,舅舅整个人暴怒不已,若不是我们家那老头以及母亲楼西宇小德子还有爷爷的极力阻挠,他铁定就直接一刀活劈了我了 白发白须的老大夫诊断了大半天,最后也没能诊断出一个所以然,于是乎舅舅冲着他狂甩了一句“庸医”,然后抱起君漠便要打道回府,我急急地开口喊道:“舅舅,回府之后,你试着将他泡在浴桶中试试”此时此刻,我无比诚挚地祈祷,但愿他只是缺水而已,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不然,我可就要背负上谋杀他的罪名了。 舅舅扭过头来,恶狠狠地冲着我道:“小畜生,漠儿若是一个不幸出了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为他偿命吧”说罢,便愤愤地大步离去,而表哥表姐,也随后一起追了上去。 随随便便地扯了一个由头,将众位宾客送走之后,我们家那老头整个人暴跳如雷,劈头盖脸地冲着我开始了好一通数落,“混账东西,这好端端的,你又对着人家君公子做了些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他摔碎了楼兄给我的玉佩,我刚想要冲着他发火,他就,就突然那样了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禁不住涕泗横流,眼睛生生地肿成了核桃。 我们家那老头一口又一口狂吸着冷气,手掌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想要打我,最后却又收了手,“你这混账东西,你明知道他恶疾缠身,又非要凑得那么近做什么,这下可倒是好了,他出了事,你还得跟着搭进去一条命”他“唉,唉,唉”重重地叹了好些声,最后还是放心不下,跟去相国府瞧那混蛋的状况。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34章 谁让我爱屋及乌呢 我捧着染上我血的玉佩碎块,颤颤巍巍地凑到了楼西宇的面前,一面狠狠地哽咽抽泣着,一面万分愧疚地冲着他道:“楼兄,对,对不起” 楼西宇从我的手中接过碎片,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字,这时,一旁的母亲便再也平静不下去了,摆足了一脸的严肃之情,特强硬地冲着我开口道:“芜儿,你跟为娘来一下”说罢,一把强拽着我便走,那架势,就跟是拖死狗一般,根本就不容我有半分的反抗拒绝。 将我拽回了房间之后,母亲摆足了一副县太爷升堂审问犯人的架势,冲着我厉声道:“我儿权且说说吧,你到底是对人家君公子做下了什么,竟然都害得人家吐血了” 我哭得不成样子,“他武功高强,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他不欺负我,就已经不错了,我能对他怎么样啊明明就是他不好,强抢了我的玉佩,还给,给摔碎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他自己吐的血我才是受害者,好端端的,怎么都按着我责怪起来了,我冤不冤枉啊” “我儿感觉自己很委屈”母亲微皱了眉头。 “嗯嗯嗯嗯嗯嗯”我小鸡啄米似的狂点着头,末了,还不忘郑重其事地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岂止只是很委屈,简直就要委屈死了”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母亲非但是没有流露出一丝半毫心疼我的架势,反而还用手指按着我的脑袋一下下又一下下狠狠地戳着,一面狠戳还一面没好气地冲着我道:“我儿委屈什么冤枉什么啊,明明委屈 冤枉的,是漠儿才是,他是因为你喜欢西宇,还对着他说尽了绝情话,才气得吐血了吧” 我嘴巴刚上下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稍微吐露出半个反驳的字,这时,母亲又自顾自地开口道了:“漠儿对你,真真是喜欢到了骨子里,如今,还生生地痴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这个旁观者的,都忍不住大受感动了,我儿还在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些什么,索性,便直接嫁了得了” “娘亲怎么,怎么就乱点鸳鸯谱啊,这辈子,我只想要嫁给楼兄一个”我一面抽泣着,一面断断续续极尽艰难地吐露道。 “西宇喜欢你那芥儿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儿还是赶快收起那份不当的念头,乖乖嫁给漠儿算了” “我才不要呢”我想也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嫁给那混蛋,就要被他弄去南海,到时候,可就是举目无亲寄人篱下,他还位高权重的,万一我一个出言不逊惹恼了他,他一个不高兴,说不定会按着我怎样往死里狂虐呢,小命被他死死地捏在手上,整天仰人鼻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样的日子,想想就了无生趣得很呐,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来得痛快呢 “你呀,你呀”母亲摆足了一脸深深的无语,“漠儿这般好,那般好,对你,又是掏心掏肺坚贞不二,就算是块石头,也应该有点反应了吧,可惜,我儿还不如一块石头呢” 见无论说些什么,我都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这让母亲禁不住大为恼怒,她用手指按着我的脑袋,又猛戳了好一通,随后一脸无语地转身便走。 母亲刚走出了没两步,我便立马紧张兮兮地扯住了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冲着她打探道:“娘亲,你说,那混蛋,不会真的就要死了吧” 母亲煞有介事地长长叹了又叹,还装模作样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擦拭脸上根本就虚无一片的泪珠,“今夜里瞧漠儿吐血生生地吐出了那么一大滩,估计,情形断然是好不到哪里去自古是天妒英才,更何况,他还是那般优秀那般不可多得的英才” 听罢这番话,我的心弦顿时立马绷得紧紧的,整个眉头还禁不住狠狠地皱巴了又皱巴,冲着她哀求意味甚浓地道:“娘亲,反正你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去瞧瞧那混蛋吧” 母亲有意要按着我捉弄一番,先是用凛冽的目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而后又阴阳怪气拿腔作调地冲着我道:“我儿又不喜欢漠儿,还一度对着人家厌恶憎恨得厉害,又何必要按着他的死活去担心呢,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听罢这番话,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是好一阵狂坠不止,一面狠狠地跺着脚,一面大有幽怨意味地道:“娘亲不是也听到了吗,舅舅都说了,要是那混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要让我去给他偿命啊” 最后,按捺不住我软磨硬泡,险些将她那耳膜都给生生地扯裂,母亲终于答应我要去帮我打探一下那混蛋的消息,将她强推出房门之后,我心事重重地在院子中踱步,冲着天上孤零零挂着的那轮倾泻着惨淡光芒的月亮,双手合十,无比诚挚地祈祷着,惟愿君漠那混蛋不要出什么三长两短才好啊,倘若是这个愿望能够实现,要我烧香礼佛整三年,三年之内任何荤腥不沾,我也很是乐意啊 我冲着红烧肉,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水煮鱼,宫保鸡丁,回锅肉,棒棒鸡,醋熘鸡,东坡鱼,板栗烧鸡,水煮肉片,雪梨肘棒,素锅烤鸭,烤花揽桂鱼,以及等等等等最喜欢的菜,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地做着真情告别之际,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楼西宇,突然“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我摆足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架势,吓得险些直接就一头栽死在地上。 我用手掌死死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着粗气,努力使自己那颗惊魂未定的心,迅速平复下来,特幽怨地冲着他道:“楼兄,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险些就要活活吓死我了” 听罢了我的这番话,楼西宇扯着唇笑得是更加地和煦了,“芜儿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还就生生地惊恐成这样了” “万一我要是真的做了亏心事,今夜里,岂不是就要当场躺尸在这里了拜托你下次走路的时候,稍微发出那么一丁点儿的动静来,出现得这般猝不及防,我的那颗弱小的心脏,可大大地承受不起,我还想着要长命百岁呢,可不想在一惊一乍之中早早地英年早逝” “我走路怎么就没有声音了,分明就是芜儿你方才祈祷得太过于专注,完全浑然忘我,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罢了只要那个君公子能够好转过来,你便烧香礼佛整三年,三年之内任何荤腥不沾,能生生地牺牲到这个份儿上,也倒真真是难为了你” “什么难为不难为的,要是那混蛋一个福薄命浅,早早地去了,依照舅舅那脾性,还得让我去给他偿命,这可比烧香礼佛整三年,三年之内任何荤腥不沾,还要来得更加残酷多了”我大有感慨地长长叹了又叹,而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紧张兮兮地冲着楼西宇开口问道,“楼兄,你说,那混蛋,不会真的出什么大事吧” 楼西宇冲着我特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芜儿尽管放心好了,眼下,相国大人已经去请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进府去为君公子诊治了,他断然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那混蛋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啊,料那太医院的太医纵然是再妙手回春华佗在世,也断然不能诊断出一条咸鱼的脉象吧只是这么随随便便一想,我就忍不住心疼,肝疼,脾疼,肺疼,肾疼,心肝脾肺肾一起跟着往死里疼 我声泪俱下地控诉着那混蛋的恶行:“我真的没对他怎么样,明明是他不好,蛮不讲理地上来便要抢夺楼兄送给我的那枚玉佩,见我死活就是不肯拱手相让,他便特恶俗地给掷在地上摔成那样了,我本来想着要冲着他兴师问罪一下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冲着他说出一个字,他便突然吐血,还倒地不起了被那混蛋那样欺负,我本来就已经很委屈很委屈了,现在,他们还特不讲理地将我当做了谋害那混蛋的罪魁祸首,我真真是快要活活冤死了” “虽然那混蛋坏事做尽,就该挨千刀被雷劈,可是他什么时候死,都可以,断然不可以选择这个时候啊,他要是死了,我岂不是也要死了这混蛋死就死了,死到临头,还不忘拖着我一并去死,实在是太居心叵测太人面兽心了”我一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状,楼西宇立马凑上前来,特贴心地一下下又一下下替着我抚背顺气。 哽咽了良久良久,哭得嗓子疼痛沙哑,差不多把眼泪都给生生地哭干之后,我才终于是止住了哭声,摆足了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子的模样,拖着长长的哭腔,冲着楼西宇特抱歉地道:“楼兄,对不起,弄坏了你的心爱之物” 听罢这番话,楼西宇特豁达地扯着唇笑了笑,“无妨,无妨” “早知道那万恶的混蛋会突然冲上来抢夺,还将它弄坏成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向你讨要了”我摆足了一副懊悔不已的架势,还一度懊悔到肠子都彻彻底底地青了 这时,楼西宇将大掌放进自己那怀里摸索了好一阵,最后,终于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他摊开我的手掌,而后特神秘兮兮地将那东西扣在了我的手掌之中,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瞧见了那东西之后,我禁不住又哭了。 楼西宇一面手忙脚乱地扯着自己那袖子去帮我擦拭生生地纵横了一整脸的泪珠,一面冲着我特哭笑不得地道:“它碎成那样,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于是只好用红线将它捆起来了,我知道,我的手实在是太过于笨拙了,芜儿都忍不住被它给结结实实地丑哭了吧既然芜儿不喜欢,我拿走便是” 他刚想要从我的手中将那枚绑着红线瞧起来甚为不伦不类的玉佩拿走,手指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它一下,我整个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扑进了他的怀中,用胳膊将他圈得紧了又紧,生怕下一刻他便要从我的眼皮底下生生地消失了似的:“丑是丑了点,不过,我不嫌弃” 再丑我都不嫌弃,谁让我爱屋及乌呢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 第435章 最好的结局 我和衣而卧,心事重重地在床上摊饼子似的翻来覆去,弄得整张床快要散架似的根本就止不住地“咯吱咯吱”作响 我狠皱着眉头,用牙齿紧张兮兮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不断地按着最坏的结局设想着,可是这一设想不打紧,那颗本来就惴惴不安的心,非但是没能平定下来半分,反倒是更加惴惴不安了,头脑还跟着好一片嘈嘈杂杂地烦乱,烦乱到整个脑袋险些当场就生生地炸裂开来 今夜注定不安稳,就连风声,都跟着紧了又紧,嗖嗖嗖就是好一阵乱响不止。 一想到那混蛋竟然会吐血,我就忍不住担惊受怕,生怕他一个挺不住,直接将自己那条命交代在这里,于是让小德子守在相府门口盯紧看牢,帮我打探一下最新消息 。 第二日,小德子匆匆跑来告诉我,说舅舅为了治疗那混蛋,不仅将整个京城中的大夫请了去,甚至还不惜动用了宫中的御医,当然,在如此兴师动众之下,那混蛋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地转醒了过来 。 虽说我坦坦荡荡真的没有对那混蛋下什么毒手,但是这混蛋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气得吐血,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客套地瞧上一番。 在相国府门口碰了一鼻子灰,那些奴才死活不肯让我进,迫于无奈,我只好同小德子偷偷翻了墙。 身手利落地从高墙之上落了地,还没等稍微稳住身子,这时,一道奚落意味甚浓的声音,便不合时宜地从我的耳边响起,“周大少平日里偷鸡摸狗,也倒是罢了,今日里怎么还就摸到我们相国府了,难不成,是将我们相国府当做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了吗” 我扭过头,冲着表姐以及她旁边那面色苍白一片的混蛋讪讪地笑了笑:“芥儿姐姐,我,我只是,只是想来看看君公子现在,瞧见他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说罢,我做贼心虚似的踩了小德子的肩膀便准备翻墙脱逃。 那混蛋偏偏就在这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一瞧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声音也有气无力,“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周少爷非我,安知我无恙”说罢,他还咳出了一滩血。 表姐顿时便怒了,完全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仪态,扯了嗓子便冲着我怒吼,“周芜,是不是阿漠不死,你心里就各种难受,非要害死他你才甘心吗” 我吸了吸涩涩的鼻子,“君漠,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死你,这里,并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还是赶快回南海吧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只会结出更大的恶果罢了” 那混蛋摆足了一脸的痛不欲生,整个眉头皱巴得死死的,“咳咳咳,你,在赶我” 我拼命将眼泪挤回眼眶里,“还不够明显吗君漠,你不适合这里,真的不适合这里” 表姐一听便怒了,忍不住站出来仗义执辞了,“周芜,阿漠走不走,干你何事你就这么容不下他” “我” 那厮又笑又哭,“原来,你竟这般容不下我,这般容不下我”说罢,又狠狠吐了一大口血。 表姐摆足了一副狠厉的架势,咬着牙切着齿,“周芜,御医说过,只要阿漠静心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以痊愈,你却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儿来按着他百般刺激,一心想要害他至死,真真是好歹毒的用意来人,把周大少轰出去”倘若不是因为还要搀扶着那混蛋,表姐此时此刻早就化身为一条恶犬,不管不顾地冲着我猛扑过来,将我直接撕成碎渣了吧。 眼瞧着手中带着棍棒的侍卫一步步又一步步冲着我逼近,为了保全自己那最后一分尊严,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不用了,我自己走”说罢,我踩了小德子的肩膀便跳了出去。 本来是挺潇洒挺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结果没承想,在落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了一块石子,脚狠狠地崴了一下,一股子钻心的疼痛充斥了我的四肢百骸,疼得我禁不住冷汗直流。 在小德子的搀扶之下,我一瘸一拐极尽艰难地回了周府,然后一群姐姐瞬间围拢了上来,打着替那厮打抱不平的旗号,对着我百般辱骂推搡,拉扯之间,头上束发的丝带就这样突然落下,及腰的长发披满了整个肩头。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姐姐们便捂着嘴角疯狂尖叫,而后把我拉去了爷爷面前。 爷爷接受不了我女儿身的事实,直接大病了一场,倒在床上再也不能起身,而母亲却全然不在意,拉了我就打算离开周府,父亲虽然也是万分痛心,但是为了挽留住母亲,还是答应原谅我们母女二人联合起来欺瞒他们的事情。 爷爷这一病,来势汹汹,全城的大夫甚至是御医都来了,也只能摇摇头,特别隐晦地说一声“已经尽力了准备一下后事吧”,就差说句“节哀顺变”了。 我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哭得眼睛红肿,胸腔上仿佛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实在是堵得异常难受,呼吸还一度困难,几近窒息。 爷爷大病了三天,面色一片灰白,父亲知道救治无望,于是乎偷偷联系好了棺材铺和白事店,就等着爷爷一个撑不住,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越想越难过,恨不得以身替死,哭得差点昏厥过去,这时,那混蛋来了,虽然他一副大病未愈极尽虚弱的架势,但是他还是主动请缨要替爷爷治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父亲同意让他暂且一试。 他这一救治,差不多过去了整整一个上午,银针用了不下六百根,简直把爷爷扎成了刺猬。 最后一根针下去之后,爷爷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的眼睛又归为紧闭,那混蛋说,爷爷现如今已经无碍,休息片刻便能痊愈。 父亲对他简直就感激到不行,故作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差不多分分钟就能哭出来,“君公子大病在身,尚且挂念着治病救人,真真是比菩萨还要慈悲的心肠,大恩大德,我周府上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那厮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什么,我,只是瞧在昔日的情分上” 父亲摆足了一副茅塞顿开的架势,将我献宝似的强行往那混蛋的面前拉扯,“君公子,你同小女的亲事,由老夫做主了,就这样定下了事不宜迟,也就不择日,就今日了,今日里,你就娶了小女,让我们周家来个双喜临门吧” 听罢此言,表姐愤愤地攥紧了双拳,唇都险些要被生生咬出鲜血。 “我不嫁”一字一顿,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说什么呢”父亲一脸的不悦,狠狠地拍了我一把,“君公子不要介意,小女这是高兴糊涂了” “我不嫁”我再次强调道。 父亲一听就怒了,“你都同人家君公子同塌而眠同一个浴桶中洗澡了,清白都已经失成这样,你不嫁他还能嫁谁啊再说了,人家君公子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又有哪点配不上你能有君公子这样好的夫婿,我们周家十八辈祖上的在天之灵,都忍不住替你笑哭啊” “我真的不嫁” 父亲险些被气到当场在原地生生爆炸,“这个不嫁,那你到底还想着要嫁给哪个” “诺,就那个”我用手指指了指楼西宇。 父亲冷笑一声,“嗬,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家西宇喜欢的,是你芥儿姐姐,无论如何,也断然不会移情别恋,将心放在你这里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那条心趁早死得透透的” “只要楼兄没娶,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不介意多等一下,哪怕是是一辈子” “你你你孽女”父亲高高举起了巴掌,眼瞧着就要重重落在我的脸上,而后还是没有打我,只是一声声又一声声长叹着,“放着有情的不选,偏偏要去选那无意的,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啊” 我紧紧抓住了楼西宇的手,“楼兄,只要你一日不娶,这一辈子,我就赖定你了” 楼西宇将我的手攥得紧了又紧,冲着我扯着唇笑了笑:“我娶” 一时之间,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头脑之中空白一片,耳旁嗡地一团猛烈炸开。 嫁给楼西宇,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这样,也能算得上是我同君漠最圆满的结局,此后,我们各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不用攀着那根本就抓不住的缘 从一开始就放弃,避免所有悲情的际遇,总好过最后泥潭深陷鲛人有泪之歧路情缘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