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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案件调查科》作者： 祖传卖膏药
　　简介
　　没有无缘无故的罪恶
　　也没有天生的罪犯
　　是什么造就了那些罪不容诛的恶徒
　　又是谁创造了孳生恶魔的土壤
　　标签：案件 犯罪 凶杀 谋杀 连环 推理 法医 恐怖 密室 解剖
第一卷 《香水》 
第1章 序幕
　　三年前
　　沪市棚户区一座自建房中，一名年轻的女人正在努力设法摆脱男人的纠缠，“坤哥，别这样！放手……”
　　“小晶别走！我会改的，我现在就改，那些东西我全丢了，真的，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男人用力地拉着她的胳膊，不依不饶的哀求着女人。
　　女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别这样，松手！你弄痛我了！你不觉得自己变了吗？我是不会相信你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坤哥了！别拉着我，好痛啊！”
　　“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只有你了小晶？小晶求求你，留下，别走。”
　　女人十分厌烦他那种低声下气的模样，皱着眉头说：“坤哥，我求求你，别这样，有意思吗？求求你放过我，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男人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不！不可能的！你不喜欢我捣鼓那些东西，我也不捣鼓了！你还想怎么样？如果是为了那个该死的老太婆的事，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给她！你就不能想想我们多年的感情，再信我一次！”
　　听到“多年的感情”这几个字，女人有些于心不忍，“别这样坤哥，你怎么就不明白，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好不好！你难道不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你了，真的受够了这种日子了！”
　　“我会改，真的改！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你就那么狠心？我不能没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了进我家祖坟，你不……”
　　见男人已经癫狂起来，女人厌恶的吼道：“放手！你有病啊！你自己进祖坟去吧！”
　　“不进就不进，只要不离开我，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说着男人伸手试图拥抱女人。
　　女人猛地一把推开他，厌烦的喊道：“你走开啊！别靠近我！有意思吗？你多大的人啊？放手听到没？”
　　“ 我和你高中时就在一起，到现在7年了！你真的一点感情不讲？”男人见她如此绝情，渐渐失去了耐心，阴沉着脸说道。
　　女人同样开始烦躁起来，说话的语气开始变的冰冷，“你多大的人了，别再一天天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我可不想再被耽误第二个七年！”
　　男人试图做最后的尝试，“你真的要走？玩真的？真的不顾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是！我对你只剩下失望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显然还是对男人有些感情的。
　　可是男人并没有看出女人的心思，紧握双拳歇斯底里的嘶吼，“失望？该死的贱人！你怎么不说让我绝望！”说完这些话，他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铁青着脸走向女人。
　　女人见他握着刀面目狰狞的向自己走来，惊恐的喊道：“你、你想干什么！别靠近我！”
　　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就这样一步一步逼迫她往墙角退去，直到退无可退，随即猛的扑向女人……
　　2015年3月13日上午7时，锦绣路商业街。
　　锦绣路，是一条沪市老城区长度不足300米的小道，被各种矮楼和自建房包围其中，不知道从那个年代开始有人用自建房改建成商铺，卖些女孩子的小玩意，渐渐地生意越来越好。
　　随着开店的越来越多，时至今日整条道路都已充斥着各色店铺。有手机饰品店，有时尚礼品店，有美甲店等等各类面向女生的产业。锦绣路因此也就慢慢出了名，形成了周边唯一一条女人街。
　　王麻子和往常一样，一清早趁着女人街还没有开市，疲懒的拖着大扫把，一瘸一拐的走进锦绣路，开始一天的清扫工作。
　　对王麻子来说清理垃圾并不只是一项工作，而是更像一场探宝活动，从垃圾堆中可以找到各种千奇百怪的物品，半年前他就在垃圾堆中找到一双次新的耐克运动鞋，至今仍穿在他的脚上，这可能还是他一生中穿过最贵的鞋子了。
　　不过大部分时间从垃圾堆中，他也只能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比如穿过的丝袜，破损的玩偶这些。虽然如此，王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垃圾堆有着病态的热情，可能对他来说这是他唯一的娱乐活动吧。
　　“呦呵，好东西，呵呵…”
　　王麻子用一双布满老茧污秽的双手，抖抖索索从垃圾堆中翻找出一件粉色蕾丝边透明女士内.裤，随即乐呵呵的举起内.裤放在鼻腔下深吸一口，“好香啊～嘿嘿，嗅着味儿就知道是个大美女…这味儿…嘿嘿”。过完干瘾后，他摇着头意犹未尽的将内.裤丢到一边，继续开始他的探宝旅程。
　　就在他满怀期待地在垃圾堆里探寻的时候，忽然！王麻子瞪大了他那双布满眼屎的三角眼，恐惧的盯着一个塑料袋，“这，这是……”
　　2015年3月13日上午10时，市公安局法医鉴定室。
　　“吴队，确实是人体脏器。”
　　“有什么发现没有？”
　　“只能确定这些脏器没有发现病变及药物反应，按照脏器腐坏程度来看，从人体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
　　“也就是说案件发生时间在一天以内？还有没有其他发现？”吴少东微微皱眉。
　　“胃部发现没消化完全的食物，其中有鸡肉，河虾，花椰菜和米饭。”法医说着将报告递了过去。
　　吴少东伸手接过，自言自语地说道：“家常菜，最后一餐很可能是在自己家里或与熟人一起吃的…有熟人作案可能性”。
　　法医并不接话，以免主观臆测影响案件调查，“这个就要吴队你去证实了，我只对解剖样本负责，呵呵”。
　　“好吧，谢了老李，我先回科室了，再有什么其他发现记得通知我。”吴少东见没什么更多的线索，随即稍稍挥了下拿着尸检报告的手，算是打了招呼，转身走出了法医鉴定室。
　　与此同时，十三科办公室内。
　　黄小松挤眉弄眼的对着陈鑫颖贱贱的说道：“小颖哈，听说今天中午食堂吃红烧肥肠和猪心汤，一会要哥哥给你带饭不？”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能不恶心吗？”一声娇呵的同时，一支水笔飞向黄小松的脑门。“黄小贱，老娘提醒你，别再招惹老娘，不然有你好看！”
　　“哎呦”黄小松摸了摸脑门，幽怨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幽幽地说着：“奶奶的，就知道欺负我，还不是仗着是吴老大小姨子的身份作威作福……”
　　陈鑫颖瞪着一对桃花眼，满脸怒气的指着黄小松：“姐靠的是实力不是姐夫，请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戴罪立功，案底还在呢！小怂同学！”
　　“小颖大妹子说的是，你还是哥逮回来的呢！不是哥说你，小怂你咋也就不长长心呢，老是惹咱小颖妹子干啥，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李如松半躺在沙发上，翘着腿，似笑非笑对着黄小松说道。
　　“你才怂，你全家都怂，我不怂，我是松！”黄小松气愤的对着李如松咆哮起来。
　　李如松听了，猥琐的笑着说：“得！哥错了还不行吗，你不是怂，你是松，啥地方都松，嘿嘿。”
　　“好了，别闹了！一会少东回来看到你们这样闹腾，又要头痛了。”齐书国放下手中的报纸，略显无奈的说道。
　　李如松闻言面向齐书国问道：“老齐哈，听说这个案子可够重口味的，啧啧，那一大坨……”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有正事干了！”随着吴少东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办公室里的众人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
　　“吴老大，是要去找尸源吗？”李如松坐直身体，对大步流星走进办公室的吴少东问道。
　　“暂时先走访下，尸源这方面分局和地方派出所已经在排查了。”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接着说“小颖你和小松去人体脏器发现的地点，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别的线索。老李你就和我去找王守仁了解下情况吧，齐老师你留守。还有就是我听潘局说今天有新人报道，齐老师帮着安排下”。
　　李如松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齐书国身边，幽怨的说到“还是顾问好啊，只要动动嘴皮子，脏活累活都是咱干了”。
　　黄小松鄙视的看了李如松一眼“要不我们换换？你去翻垃圾堆？那才真是脏活累活”。
　　“得了吧小怂，哥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能够坚决服从领导安排。再说了有美女陪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吴少东看着一对活宝一阵头大，“好了，差不多就这样了，你们学学小颖，她就没说什么怪话！”说着指了指陈鑫颖。
　　“其实我是想和姐夫一组的~”陈鑫颖弱弱的说道。
　　吴少东满头黑线的看着众人，心想手底下都是些什么熊玩意！
　　“哦，对了吴老大，那个叫什么王守仁的不在局里吗？”
　　吴少东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李如松说：“派出所接到他报案后，做了现场笔录就让他回去了。”
　　“靠，够不负责的啊！”李如松对派出所的做法有些看不惯，愤慨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和派出所各自扮演的角色不同，再说也是多亏派出所那边发现事情不对，移交过来的”。
　　吴少东解释完，看了看手表对众人说：“还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就分头行动吧！”
　　见众人没有疑问，他随即带领李如松等几人，在市局内部停车场内取了两部公务用车，便直接往锦绣路驶去。


第2章 王麻子
　　锦绣路沿街一栋不起眼的自建小楼，一楼二楼都租给了一对来沪讨生活的小夫妻，一楼开店卖手机饰品，二楼则是住人。男人在汽修厂做维修工，平时都是女人带着一个6岁的姑娘在家看店。而二楼的平台，则搭建了个阁楼，以300块钱一个月的价格租给了王麻子居住。
　　说起锦绣路这套自建房还要推述到90年代，房东的老伴还在世的时候。当时并不富裕的老两口见周围邻居都陆续加盖了房子有些眼馋，加上又感觉儿子大了，有间大点的房子容易讨媳妇，于是拿出所有积蓄盖了现在这栋二层小楼。
　　没想到儿子争气在外企做高管，赚了不少钱，直接全款买了一套3室2厅的电梯房。房东老太太于是就在邻居们羡慕加嫉妒的眼神中离开棚户区，搬进了高楼和儿子一起享福去了。
　　老太太搬进了高楼后，寻思着房子空关着浪费，便和儿子商议准备在挂到中介出租锦绣路的小楼，赚点租金补贴下家用。
　　房东老太太得到儿子允许后，便在锦绣路上找了个中介将房子挂牌。巧合的是在挂牌的那天，遇到了她现在的租客王麻子。
　　王麻子当时正苦苦哀求中介，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想让中介降些房租。老太太在一旁听了他们的对话，便起了同情心，随即将王麻子拉到一边，询问起他的情况。
　　王麻子大名王守仁，并不是脸上真有麻子，原先他在水果市场做小工，南方人又习惯把小工的叫做“马仔”，渐渐地王马仔就被叫成了王麻子。
　　那一年王麻子在水果市场拉活的时候，不幸被一辆来卸货的面包车撞飞，肇事司机发现周边没有监控，丢下不知死活王麻子，头也不回的开着破旧的五菱宏光飞也似的跑了。
　　所幸的是王麻子被工友及时送到医院，捡了条命，但是却瘸了腿。随后的治疗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婆娘因为看不到希望，就趁着一个雨夜，卷走了所有的钱，丢下王麻子偷偷的跑了。
　　直到三天后，病房护士长来通知王麻子押金不够了，让补交押金，他才知道自己婆娘已经卷了钱跑了。由于没有钱付押金，悲痛欲绝的王麻子，无可奈何的被医院赶了出去。
　　王麻子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地上放生大哭起来。可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活着，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收拾了下心情，王麻子很快就将房子卖了，还清了债务后，便寻思着找一间便宜点的房子租住。
　　经水果市场工友介绍，王麻子获悉锦绣路附近房租便宜，于是就揣着仅剩的两千多块钱，来到了这家房产中介。
　　老太太听了王麻子的故事，伤心的眼泪哗哗的直流，当即拍板将阁楼以300块一个月的价格租给了他。
　　之后老太太和王麻子渐渐熟悉，又好心的通过街道给他介绍了清洁工的工作，每个月2500块的工资虽然不多，但一个人花销，凑合用也能过了。
　　王麻子租住的阁楼很小，只有十来个平方，需要从二层走道最里边的木质楼梯，通过二层天花板上一个方形口子爬进去。进入阁楼，可以看到一扇半个平米的小窗，窗前摆放着一张从路口倒闭的沙县小吃，花了5块钱买回来的折叠桌。
　　桌上摆着吃剩的半盘油渣炒大白菜，半瓶腐乳。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肮脏的电锅和几瓶调味料。王麻子正坐在一张布满污渍的单人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他左手夹着的那支红梅香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烟灰掉在了脚上穿着的耐克运动鞋上，也没有发觉。
　　“你好，请问王守仁在家吗？”
　　“应该在的吧，你们谁啊？找王麻子干吗？”小楼底层手机配饰店中，布艺沙发上坐一个抱着小姑娘的少妇，正在手机上静静有味的看韩剧，听到有人打听王麻子，稍稍的抬了下头问了句。
　　“我们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情要找他了解一下。”说着，来人出示了下证件。
　　少妇闻言放下怀中的孩子，不安的站了起来，“同志，是不是王麻子犯了案了？”
　　“嫂子，没多大事情，就是找他了解下情况，别担心，王守仁呢？叫他一下。”来人身边的一个一米八的板寸头，望着少妇和小女孩温和的回答。
　　“不不，不是嫂子，我和王麻子没有关系，同志别误会。他住阁楼，你们可以直接去上去找他。”少妇红着脸搂着女孩，不知所措的解释。
　　“从哪儿上楼？”板寸头尴尬的笑了笑。
　　“喏，从店里上二楼，走到头能看到一把木梯，然后爬上去就是了。”少妇赶忙指了指屋内楼梯位置。
　　两人谢过少妇后上了二楼，看着楼道尽头那条陈旧的木梯，李如松为难的摸了摸板寸，“吴老大，这梯子可有年头了，你看那包浆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力？”
　　“有这时间啰嗦，爬都爬上去了！”说着吴少东径扶着木梯径直爬了上去，李如松见状只得无奈的跟着往上爬。
　　通过木梯刚爬上天花板的口子，才探出半个脑袋，一股潮湿浑浊的空气立马刺入吴少东的鼻腔，稍稍调整了下呼吸，吴少东快速爬进阁楼。站稳身子后，他掏出警官证对着王麻子说“王守仁，我是市公安局吴少东，关于早上的报警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问询。”
　　“吴老大，劳驾让一让，让兄弟我先上来哈。”没等王麻子回答，身后就传来了李如松求助的声音。
　　吴少东往里挪了挪，看着吃力的往上爬的李如松，无奈的皱了皱眉，心想带着这个棒槌来走访真是一个好主意吗？
　　稍稍收拾了下心情，吴少东再次对着呆坐在床上的王麻子说到“王守仁，能听见我说话吗？”
　　王麻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阁楼，只是定定的看着窗外，嘴里不清不楚的呢喃“我就知道……又是他……影子……”
　　“吴老大，王麻子难道吓傻了？”李如松站在吴少东身后，用食指，指了指自己脑袋，眼角瞥着王麻子阴阳怪气的问道。
　　吴少东懒得搭理他，缓缓走到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王麻子肩膀“王守仁，你还好吧？”
　　“呃，你是？”王麻子被打断思绪，从失神状态回过神，一双布满眼屎的三角眼迷茫的看了看拍他肩膀的男人，疑惑的问道。
　　李如松闻言，上前两步跨到王麻子身前，正气凌然的回答“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你，希望你能够配合！”
　　“呃，好的，好的，一定配合，一定配合”王麻子赶忙起身，局促的从床下拉出两把塑料小圆凳放到床前，看着两人指了指圆凳“政.府，坐、坐，地方小别介意……”
　　吴少东毫不介意坐了下来，李如松却皱着眉头看看塑料圆凳，感觉自己1米86的身高外加186斤的体重蹲下来有些吃力，于是直接走到窗前，靠着墙说道“没事，我站一会，今天坐的有点久，站着缓缓，呵呵。”
　　“站着好，站着好，政.府你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照实回答。”王麻子对着靠在窗边的李如松回了句。
　　“别紧张，也就随便聊两句，坐下说”吴少东指了下单人床，示意王麻子坐下。
　　“哎、哎，我坐、我坐。”
　　见王麻子坐下，吴少东从口袋掏出一盒利群，抽出一支递给了过去，王麻子接过后，接着又抽出一支甩给了靠在窗口的李如松，李如松笑着接过，摸出打火机给低头自己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抬头见吴少东叼着烟双手在身上摸着什么，于是会意上前帮吴少东点上，随后将打火机伸到王麻子面前。
　　“哎，政.府，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王麻子赶忙伸手接过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点燃后立刻递还给李如松。
　　李如松笑了笑，接过打火机后，再次靠回的窗边。
　　吴少东深吸一口烟，看着王麻子缓缓吐出烟气，问道“王守仁，我叫你老王吧。听说今天早上是你报的案？”
　　“是的，政.府。”
　　“你是早上几点出工的？”
　　“每天都是6点多出工，过了7点街上人就多了，不好打扫。”
　　“今天也是这个时间吗？”
　　“是的政.府。”
　　“你是怎么发现那些内脏的？”
　　闻言王麻子明显有些紧张，手一抖差点将烟掉在地上，“是这样的政.府，因为那个垃圾堆在公共厕所边上，又是靠近锦绣路东段路口，时间晚了人一多就不好打扫了。我一般都是先清理垃圾堆，然后再清扫厕所。”
　　“今天我也是和往常一样先清理垃圾堆，我先翻了翻，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卖钱的废品，可是谁知道也没翻几下就看到人的内脏，差点把我的魂给吓没了。”
　　吴少东皱了皱眉，发现了一个疑点，接着问到“你怎么肯定是人的内脏呢？难道不会是动物的？”
　　“我就是感觉是人的。”
　　“哦？你难道以前见过？”
　　王麻子深吸一口烟，纠结了片刻“我也不是很能肯定，就是这个事有点邪乎，这事得从三年前说起了……”


第3章 黑影
　　“没事，老王，你就说说看吧”。说着吴少东笑呵呵的拿出利群，又递了一支给王麻子。
　　王麻子接过，从枕头下巍巍颤颤的摸出一只一次性打火机，先帮吴少东点燃香烟，随后给自己点上，深吸了几口开始了诉说：
　　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我记得也是现在差不多的季节。
　　我这人平时觉少，晚上经常睡不踏实，有时候半夜睡不着，喜欢一个人在街上瞎逛，翻翻垃圾堆捡点废品卖啥的，我也不知道为啥要这样，总觉得有点事干，回头能睡的踏实些。
　　那一天，我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寻思着去女人街周边几个街道逛逛，顺便翻翻找找有没有用饮料瓶，硬版纸啥的，可以卖点钱换点小酒吃吃。
　　心里想着我就披了件外套拿起手电，离开家从女人街开始瞎逛起来。这女人街周围都是棚户区，一条条小弄堂像迷宫一样布满在这一片居民区，别说是外人了，就是本地居民也不一定条条小道都认识。
　　开始几年我还经常逛着逛着迷路来着，一个人走在阴暗的小弄堂里，心里还有点怕怕的，也就是住的时间久了，才开始慢慢熟悉起来。
　　我就这么漫无目的逛了估摸有个半小时的样子，只捡到几个饮料瓶。现在饮料瓶不值钱了，以前一毛一个，现在只收三分，唉…这日子，还得熬下去啊……
　　我看着手里那三两个空瓶，想了想，都逛那么久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吧，最差也得明早换两个馒头吃吃。唉…现在馒头都涨价了，老早一块钱3个，现在一块钱一个，还越做越小，我记得那时候5毛都能买一个大肉包了。
　　我扫了十几年地，工资还是2500，再下去我都要不知道肉是啥滋味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就这样我胡思乱想着，继续继续漫无目的瞎逛。逛着逛着，我无意间走到一座废弃工厂门口。这工厂我依稀记得听老人讲起过，以前是街道用来安置下岗工人，专门造手套的，后来效益不好，很多年前就倒闭了。
　　工厂开始几年听说还有几个大老板来看厂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租出去，那么些年来就那么一直空关着。我看了眼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寻思着这都废弃十几年了，估摸着也没啥值钱的留给我了，于是我就想离开了。
　　就在我转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从工厂传出一阵手机铃声。那铃声我从楼下那个小媳妇手机上听到过，听她说是啥苹果牌子的手机，老贵了，我大半年不吃不喝才能买一个。
　　我思摸着大半夜的这破厂怎么会有手机响，难道有人在里面？可是再想了想，不可能啊？谁大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但是我好像隐约听说过这一片划入了旧区改造，难道是白天谁来看厂房不小心掉了的？
　　我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心脏有点不争气的砰砰直跳，思摸着捡到手机是还给失主，问他要个几百块还是拿去卖了的好。于是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打着手电吃力的从工厂前杂草堆里找到几块废砖，拖着瘸腿吃力的搬到工厂墙下，垫着砖试了几次翻上墙头。
　　骑在工厂墙头，我发现工厂并不大，离开墙头5米左右就可以看到一座破旧的厂房。我在墙头打着手电往里照了照，没有发现有人在里面，心里更加肯定是有人把手机掉在厂里。于是我吃力的翻下墙头，小心翼翼借着手电的亮光开始找了起来。
　　就这么找了大约有个几分钟的样子，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手机，心想难道不在工厂大院里？在厂房里面？但是厂房应该上锁的吧，窗户又那么高，我一个瘸子可没那么容易爬进去，手头上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撬锁啊。
　　我叹了口气，想着要不先放弃，明天夜里带上工具再来碰碰运气吧。就在我转身顺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又一次听到手机铃声，而且这一次我能清楚的听到铃声就在厂房里面。我心里一激动，兴奋的打着手电往厂房一瘸一拐的跑去。心想管他了，今天一定要想办法拿到这个手机。
　　我来到厂房门口，用手电照了照铁门，惊奇的发现铁门竟然没有上锁。我没多想，反而喜滋滋的推开铁门，走进了厂房内部。就着手电，我四处打量厂房里的环境，开始搜寻那部手机。
　　就在寻找手机的时候，不经意间手电扫到一个黑影，黑影正蹲在厂房的角落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有人？我一哆嗦，手电晃了一下，再次扫到了黑影身上，惊动了他。黑影好像发现了我，顺着亮光回头看了看，缓缓的起身，手里提着什么东西，转身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寻思好像遇到了不得的事情了。
　　黑影离我越来越近了，在他离我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我能够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夹杂着血腥味向我飘来。这香味很特别，嗅着像外面大姑娘小媳妇用的香水，但是味道又有些不一样，而且夹杂的血腥气，我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
　　黑影继续不紧不慢向我这边走过来，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给我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了。我感觉双脚有一些发软，有点迈不开步子。
　　就在我艰难的尝试控制身体转身逃跑的时候，忽然发现黑影已经走到我的身边，我立刻停止了尝试，深怕怕激怒他。但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我想的那样对我做什么，而是径直从我边上走了过去。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莫名其妙对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产生了好奇。于是用颤抖手拿着手电照向了黑影手里提着的东西。
　　这一照差点没有把我的魂下掉，只看到他手里提着那个淡红色透明塑料袋里，若隐若现的看见一整付带血的内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会是人肚子里的。
　　可能是我手电激怒了他，黑影缓缓转身看向我这边。我一惊立刻放下手电，低着头不敢看他。虽然我并没有看他，但是心里却有种感觉，觉得他正在盯着我看，而且那目光能够透过身体似的，让我感到浑身一阵冰凉。
　　就在我寻思着是不是说些什么软话求个饶的时候，忽然从黑影那边飘来一句沙哑的声音，“你运气真好，我对你没有兴趣”。过了几秒，我发现没有动静，就克制着恐惧努力抬起头，向黑影那边看去，却不知为什么，他已经莫名消失在空气中了。
　　心里忽然一松，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粗气。缓了几分钟后，我大着胆子爬了起来，不死心的想再去找找手机，于是用手电照向黑影曾经蹲着的地方。
　　通过手电的亮光，我看见那块地方是一个浅坑，坑里泥土隐约夹杂着暗红色好似是血的东西。我头皮一麻，突然想起了黑影提着的塑料袋，和对我说的那句话，吓得我丢掉手电，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工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怎么回到的家里，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就那么睡了过去。之后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怕出什么事，可是一连几天都安安稳稳的什么也没发生，渐渐的我就把这个事情淡忘了。
　　就在我快要把这个事情忘记的时候，昨天半夜，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原本想出去逛逛捡些什么，却发现天上下起了小雨。雨水不大不小，断断续续的下着，看来今天夜里是没法出门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窗口点了支烟，望着窗外楼下的街道，寻思着明天上工的时候千万别再下了，不然有的好受了。
　　就在我站在窗前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影从我窗下路过。我心脏猛的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废弃工厂里的那个黑影，感觉这两个身影非常相像。
　　我缓缓神摇了摇头，告诉自己那有这么巧的事情，可是又有点不放心。于是我就从阁楼小窗探出半个头，偷偷的观察那个背影。
　　那个背影好像手里提了个塑料袋，因为在半夜，又离得比较远，我没法看清是什么。就在我准备伸出头再仔细看看的时候，那个背影忽然缓缓的回过身，向我窗户的位置看了看。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看我，但是也吓出我一身冷汗。我赶紧掐灭香烟，把窗关了，心里忐忑的回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今天一早，和往常一样，趁着女人街还没开市，我出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然后就在锦绣路那个厕所旁的垃圾堆中发现了那些内脏，想起了昨天半夜看到的背影和三年前的那个黑影，我总有种预感，这样内脏是人身上的，所以就报了警。
　　说完关系黑影的故事后，王麻子解脱的长舒一口气说道：“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啥可多说的”。


第4章 废弃工厂
　　吴少东听完王麻子的诉说，若有所思皱了皱眉，问王麻子“老王，你能确定昨天半夜看到的那个背影，和你三年前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王麻子讪讪的回答“那个，政.府，这怎么能肯定，我就是隐隐约约感觉想那么回事。”
　　“那么最近一段时间，你在清理垃圾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情况？”
　　王麻子摇了摇头“能有啥子异常情况呢，还不是每天清理垃圾，扫扫厕所，唉…凑活着活着呗……”
　　吴少东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想了下直接对着李如松说“通知下小颖和小松那边，如果没有什么发现的话让他们倆到这集合。”
　　“好的，吴老大，我现在打电话。”说完，李如松摸出手机拨通了陈鑫颖的号码。
　　嘟～嘟～
　　“喂？老李干啥呢？老娘正忙着呢，有事快说！”接通电话后，电话那一边传来了陈鑫颖不耐烦的声音。
　　“那啥，找你当然有事了，你那边有啥发现没有？”
　　“哦，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现场只是抛尸地点，这个位置在公厕边上，人流量较大，现场破坏的比较严重。对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是你姐夫问的，你姐夫说如果你们那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话，让你们放下手头的事情到我们这边来。”
　　“你们那有线索了？”陈鑫颖好奇的问道。
　　“是有点发现，你们先过来再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就是王麻子家，地址我发你手机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黄如松对着吴少东挤眉弄眼的说“吴老大，嘿嘿，你小姨子火气够大的哈，这可能是内分泌失调，你懂得，嘿嘿。”
　　看着李如松不分场合的猥琐，吴少东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飘过，真心搞不明白这种货色怎么进入刑警队的。算了，先不搭理他，就让他自己在猥琐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吧，先处理案件。
　　“老王，那个废弃工厂位置你还有印象吧？”
　　“政.府，那个厂子离女人街不远，步行的话十来分钟，穿过几条弄堂就可以看到。”
　　吴少东略一思考，直接说道“老王，还要麻烦你带我们去下那个工厂，等局里的同事到了，我们就出发。”
　　王麻子闻言满脸纠结的并不搭话，显然是不愿意带他们去废弃工厂。
　　李如松见状上前用他熊掌一般的手，拍了拍王麻子肩膀满脸正气的说“那啥，老王，配合警察的工作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早一天破案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你说是不？”
　　看着李如松一米八几的大个头，一脸正气的表情，就像一座金刚一般杵在他面前，王麻子咽了咽口水，泄气的回答“那、那就这样吧，我只带到地方。”
　　“那就对了嘛，警民一家亲嘛”说着，李如松满意的又拍了拍王麻子肩膀。王麻子不适应的缩了缩脖子，不安的看着他，心想这人是不是一个二皮脸。
　　吴少东无奈的皱了皱眉说“行了！下楼去等吧”说完，直接从起身，走到楼梯口爬了下去。
　　几分钟后，在小楼底层手机配饰店门口，三人站着各自沉默的抽着烟。
　　“姐夫！我来了~”悠悠的一阵柔美的声音飘到三人耳中，只见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的年轻女孩，正迈着一双大长腿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女孩身后一个身高一米六多，顶着鸟窝头的矮胖子正一脸不情愿的跟着。
　　吴少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李如松暧昧的表情，回头对着正快步走来的陈鑫颖说道“我说了多少次，工作时间没有姐夫，只有队长！”
　　“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姐夫”陈鑫颖小跑到吴少东身边，调皮的对他吐了吐小舌头，然后无辜的看着吴少东，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
　　李如松嘿嘿笑着上前一步伸手勾住矮胖子的脖子，在他耳边猥琐的笑道“小怂哈，你来啦，看来你是没戏喽！谁让小姨子是姐夫的半张屁股呢？”
　　矮胖子挣扎了下没，有挣脱李如松的胳膊，气愤的对着李如松吼道“我叫黄小松，是松，不是怂！”
　　“得！你是松，不是怂，哪里都松！那个小怂哈，你也别气坏了身子，要不老哥帮你介绍个姑……”
　　“咳咳”看着一群活宝，吴少东假装咳嗽了一下，随后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吼了句“都可以了，现在是工作时间！”随后客气的对着王麻子说：
　　“老王，现在还要麻烦你带下路”
　　“唉……好的**，跟我来吧……”王麻子先是表情奇怪的看了看这一群人，随后一瘸一拐的向左手边两栋自建楼中间一条小弄堂走去。
　　王麻子带着众人，在棚户区内七绕八绕的穿过一条条小弄堂。众人被他绕的眼花缭乱，满脸绝望。就在吴少东想要问他还有多远的时候，王麻子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前面几米开外一片杂草丛中一扇锈迹斑斑，严重掉漆的红色铁皮门，语气颤抖的说到“就是这里了……”
　　吴少东顺着王麻子指向的位置看了看，问王麻子“老王，你确定是这里吗？会不会认错，毕竟三年没来了！”
　　王麻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答“没错，就这里！”
　　吴少东略一思考，决定保险起见，还是分队行动，于是对着众人说“小松你负责调阅这一片所有监控设备，如松你负责走访工厂周边，调查一下这个厂子的情况。至于小颖你嘛…就跟我进工厂吧，老王一会还要麻烦你指一下当时黑影蹲着的位置。”
　　“政.府，不是说好，只要带你们找到地方就可以了吗？怎么现在还要进去……”王麻子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不情愿的问道。
　　“王守仁同志，不是和你说过配合警察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老同志要有觉悟嘛，来也来了，就是指个位置，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说对吧？好了，别多想了。”李如松又一次变脸，正气凛然的看着王麻子说道。
　　“那…那好吧，我就指个位置。”王麻子显然被唬住了，泄气的点了点头。
　　瞥了眼李如松，吴少东心想这货还是有点用处的，显然王麻子更吃李如松这一套。
　　言毕，众人开始按照吴少东的任务布置分头行动。
　　吴少东带着陈鑫颖，王麻子走到工厂大门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锈迹斑驳的铁皮门，发现铁皮门并没上锁，就这么虚掩着。
　　随即吩咐陈鑫颖给各人分发了手套后，吴少东先试着轻轻推了推铁皮门，发觉可以推开，就让陈鑫颖先看看锁头上有没有指纹之类的。
　　陈鑫颖在铁皮门锁头上撒了少许铝粉，用细毛刷轻轻的刷了刷，发现没有什么发现，就对吴少东说“姐夫，上面指纹密密麻麻的，现场提取太困难”。
　　吴少东点点头说“那就先放一放吧”。说完尽量避开锁头，缓缓推开了铁皮门，进入了工厂大院。
　　工厂属于那种七十年代建筑，附带一百平米左右的厂院，厂院内堆积着各种废弃物，杂草在废弃物中的空地里见缝插针的顽强生长。
　　大院后首是一座单层砖瓦结构厂房，厂房面积不大，有个200平米的样子，房顶瓦片破损非常严重，抬头可以看到房顶破败的瓦片布满青苔和不知名的蕨类植物。
　　厂房窗户玻璃也都已经不见，窗框可能是铁质的，能卖点钱，所以也都不见踪影。因为是白天，透过窗口可以隐隐看到厂房里的部分情况。
　　三人进入厂区，从大院的废品堆里艰难的穿行到厂房门前，吴少东停下示意陈鑫颖检查下门把上是否能够提取指纹。
　　陈鑫鑫撇撇嘴，看了看门把手，摇了摇小脑袋，为难的说“姐夫，就现在的情况没办法提取指纹，你真想要提取的话，只能请求局里痕检科支援了。”
　　“那就小心点，尽量不要触碰厂房内的东西”说完吴少东推开了厂房大门跨了进去。
　　三人陆续进入厂房后，吴少东询问道“老王，你回忆下，当时黑影蹲在那个位置？”
　　王麻子蹑手蹑脚的跟在吴少东身后，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然后打量了下厂房，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指了指厂房深处靠墙的一个位置，“我记得应该是这个地方，那个坑还在……”
　　顺着王麻子指向的位置，吴少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观察了会墙角的浅坑，“小颖，你来看下，这里的土质是不是有问题？”
　　陈鑫颖闻言走到吴少东身边蹲下，看着土质的颜色说“姐夫，土质颜色显灰黑色，比周边土质颜色要深一些，可以取一些样本回局里化验。”
　　“你觉得会不会是血液流入土里引起的？”
　　“不好说，引起土质变化的原因太多，而且姐夫看小坑和周边，部分地方已经有了青苔，这里环境潮湿阴暗，非常适合苔藓科植物生存，现场破坏的太厉害，时间又隔了太久，还是提取部分样本回去检测试试吧。”
　　吴少东无奈的起身说道“好吧，小颖你先取样吧”。随后摸出手机拨通了市局痕检科电话，请求支援。


第5章 报道
　　沪市公安局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了下。
　　“27，微信还是支付宝？”
　　“现金，给我发.票”我说着从钱夹抽出一张50面额的软妹币，从后座递给司机。
　　出租车司机回头接过钱，对我笑笑“这年头还有付现金的，真不多见，稍等，给你找钱和打票”。
　　接过找零和**，我下了出租车，看着市公安局的大门，握了握拳头，妹妹我会找到你的，等着我！
　　三个月前华东战区特战大队宿舍中
　　“队长，你真的要选择退役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退役啊？如果不想在一线，按照队长你的资历完全可以担任教官啊！”
　　“是啊队长！我们舍不得你走！”
　　“……”
　　听着战友们七嘴八舌的劝说，我并不是不想不回应，而是怕自己放不下。
　　默默地收拾完自己的行李，背起行囊我最后又看了一眼宿舍里的战友。
　　在部队十余年里，一大半都是在特战队度过的，说心里话，我并不想离开部队。而且我的家庭是那种三代当兵的军人家庭，可以说从我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灵魂就已经打下了部队的烙印。如果能选择的话，这一生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我走了，你们保重！”我对着宿舍的战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背上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宿舍，渐渐的我身后再也听不清战友们的劝说了。
　　走到军营门口，看见秦指导员向我挥了挥手，“小程，决定了？”
　　“是的，决定了！”我走到他面前，坚定的回答。
　　“行吧，沪市公安局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直接找潘局报道就可以了，他是我老战友，好说话。”指导员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问我“我知道你妹妹的失踪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真的能确定她出事了？”
　　“确定！我妹妹不是会突然玩失踪的人。”
　　“你不是收到过你妹妹的微信吗？说失恋了出去散散心，让你近期不要联系她吗？不是网上有个段子说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说不定你妹妹也是这样。”
　　对于指导员的劝说我并不认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妹妹不是这种做事不分轻重的人，不可能突然出走。而且他才18岁，根本没有男友，如果她有男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作为她唯一的哥哥，我非常肯定！”
　　“问题是公安那边也说你妹妹出走前已经给你留了信息，现阶段不能作为刑事案件立案，只能作为失踪处理，你真的确定你妹妹出事了吗？”
　　“肯定！这也是我要加入公安系统的原因，我自己会查！”
　　“唉，好吧，我也不多劝了，不过小程你记住，你出自部队，部队永远是你的家！”
　　“指导员你放心，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会记得我来自哪里，没有部队就没有我！我不会给部队丢脸的！”我肯定的回答。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公安局门卫室，对着保安说“你好，我找潘副局长！”
　　保安从门卫室窗口探出头，看着我问道“找潘局有什么事吗？”
　　“我是新加入刑警队的，今天来找潘副局长报道的！”
　　保安打量了我下，回了句“稍等”，随后拨通了内线电话“你好！潘局，我门卫小郑，那个请问今天是不是有新来的警员来找你报道？哦哦，好的，好的，您稍等！”保安用手盖着听筒，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诚！”
　　“喂，潘局，他说叫程诚！哎，哎，好的，我这就让他上来，好的，潘局再见！”
　　保安挂了电话，对我不好意思的说到“那个兄弟，不好意思啊，职责所在，不是怀疑你哈。你从正门进去直走看到一座雕塑后，再又转就是3号办公楼，记住是4楼405办公室，潘局正在等你。”说着保安打开电动闸门，指了指3号办公楼的位置。
　　“谢谢！”我对着保安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往3号办公楼方向走去。
　　按照保安的指点，我很快找到3号楼，来到405办公室门口，我先看了看办公室门口墙上贴的照片和介绍，整理了下衣冠，按下了门铃。
　　“叮咚~”
　　“进！”一声利落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我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不大，门正对面办公桌后坐着一个40出头，穿着一身挺拔警服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正在皱着眉头查看手里的文件。
　　“报告首长！原华东军区特战队程诚向您报道！”我不假思索的立正，行了个军礼。
　　潘局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着我微微笑了笑，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折叠椅说道“呵呵，小程是吧？这里可不是军营，没那么多讲究，坐！坐下说”。
　　“是！”闻言我笔直的坐了下来，目不斜视的看着潘局。
　　潘局点点头“嗯，不错，不愧是特种兵出身！”
　　“潘局过奖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我淡淡的回答。
　　“呵呵，年轻人真够急躁的，不过很有活力！”说着话潘局起身走到饮水器前，取出一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递给我后，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后。
　　“小程，先别急着走，和我说说老秦的事情。”
　　我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说他这几年过得不错。”
　　潘局听了我的话，觉得有些敷衍他，假装生气的说“好你个程诚，才到我手下，就知道忽悠我了！”
　　我闻言，平静的回答“潘局，我没有忽悠你！说实在的部队生活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潘局开怀的大笑“嗯，不错！我也是部队出来的，那种生活我也经历过，你说得不错！”
　　我眼睛一亮，问道“潘局也是职业兵？”
　　“我虽然和老秦是战友，不过我是义务兵，我可没他那种心如止水的心境，能在兵营里待一辈子。”潘局开着玩笑的说。
　　我发现潘局没有我想象中那种老官僚的做派，还是属于比较正派的人，对他的感官好了起来，说话也没有那么直白了“其实部队也好，警队也好，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见我这么回答，潘局满意的点点头“嗯，说的好！都是做着为人民服务的工作！”
　　我笑了一下说“潘局，是不是该安排我工作了？”
　　潘局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我，笑着说“你小子，和老秦当年一个德行！我准备把你放到十三科。原本没有那么快让你上岗，不过现在那边正缺少人手，你先去那边报道吧”
　　说完后，他略一思索接着说“我和老秦是老战友，你的情况我也稍微听他提起过，我不想你以后走弯路。不过你妹妹的事，我也会尽力给你便利的。我相信你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希望做人做事能有个度”。
　　我感激的对他说“谢谢潘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潘局故意板着脸对我摆摆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行吧，你可以走了！”
　　我站了起来再次对潘局敬了个礼，“明白！潘局，我这就去十三科报道！”
　　“你知道十三科怎么走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潘局，请指教！”
　　“3楼312办公室，找吴少东去！去吧。”潘局无奈的笑了笑。
　　离开潘局办公室，我马不停蹄的赶到十三科。
　　“你是新来的组员，叫程诚是吗？”
　　我看着那个坐沙发上，50多岁年纪的小老头，点点头说道：“是的！请问您是吴队长吗？”
　　“呵呵，我可不是你的吴队长，我姓齐，叫齐书国，十三科的顾问。”说着，洗了洗茶盅，给我倒了杯功夫茶，笑着让我坐下。
　　“你好，齐顾问！我是来找吴队报道的！”我看了看茶盅，觉得小老头挺和善的，但是并没有坐下。
　　齐书国温和的笑了笑“不用那么生分，叫我老齐就可以了，大家都是那么叫我的。”自顾自的品了口茶，接着说道“你来之前少东已经关照过了，科里目前都在出任务，让你来了后直接去找他就可以”。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出发，齐顾问，吴队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去找他？”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不要毛毛燥燥的”齐书国看着我急躁的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走到一张办工桌前，领起电话播了出去。
　　“喂？少东吗？我老齐，新人已经到了，怎么去找你？嗯，好的，我找下笔和纸，稍等”齐书国从桌上撕下一张便签，开始记了起来“你说，嗯，嗯，好的。那就这样吧，我把地址和你的电话给他，让他直接过去和你汇合，嗯，可以。那就这样，再见。”
　　齐书国挂断电话，将便签和吴少东名片交给我“小程啊，你直接按照地址去找少东就可以了，如果找不到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我谢过齐书国，接了便签和名片匆匆走了出去。
　　齐书国看着我匆忙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又是个有趣的人”，接着缓缓坐下，又开始研究他起的功夫茶。


第6章 东北饺子馆
　　废弃工厂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身穿警服的年轻警员在警戒线外维持着次序，防止吃瓜群众进入。
　　吴少东站在警戒线内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王麻子则在他身旁絮絮叨叨请求先让他回去。
　　“哎！站住！你是干什么的？没看到警戒线啊？”
　　刚走到警戒线外围，就有一名小警员把我拦下，“我是市局刑警队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证件拿出来看一下。”小警员怀疑的问道。
　　“我今天才报道，证件没来得及领，吴少东，吴队长是不是在这里，你可以去问一下，就说程诚找他。”
　　小警员不依不饶的坚持着，“那不行，是知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吴少东听到警戒线外的争辩，掐灭香烟，转身走了过来，看着和小警员争论的我，来了句“你就是程诚？”
　　“没错！是我，您是吴少东队长？”
　　“是的，我是吴少东！”说着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忽然疑惑的问到“你很脸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看了看吴少东，摇了摇头“没有，您应该认错人了。”
　　吴少东明显不相信，楞楞的盯着我，接着试探“你真的确定我们没见过面？”
　　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我生硬的回答“应该没有，我大半辈子都在部队，没有接触过警察。”
　　吴少东摇了摇头，明显还有所怀疑，叹了口气“可能我真的认错了。对了，我听说你在部队自己是上尉军衔，前途大好，怎么想来警界发展的？”
　　我笑了笑回答“到哪里不都是为人民服务，没区别。”
　　吴少东明显不信我的说辞，但也不揭穿，打发了小警员后，转身对着厂区大院内正在取证的陈鑫颖喊了句“小颖！新来的同事来了，出来认识下。”
　　“来啦，姐夫~”陈鑫颖把样本封存，随手交给边上痕检科同事，一蹦一跳的跑了出来。
　　就在陈鑫颖快要走出厂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瞪大双眼，恨恨的指着我吼道“是你！”
　　我看着这个面容姣好女孩突然的指着我吼叫，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看看了身边的吴少东，却见他快步走了过去，脸色难看的说“好了，什么态度！”
　　“就是你！那天我就在姐姐边上，化成灰我都记得他！”陈鑫颖咬牙切齿的回答。
　　吴少东拉住愤怒的陈鑫颖，安慰道“好了，小颖，现在上班呢，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
　　陈鑫颖不依不饶的说“他来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新来的同事！”吴少东无奈的解释着。
　　我在一旁看的更加不知所以，感觉太扯了，这都什么事啊！
　　“可是！姐夫，他……”陈鑫颖不情愿的争辩，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行了，先办正事。”说着温柔的拍了拍陈鑫颖的手，催促她进厂房取证去，陈鑫颖恨恨看了我一眼，甩开吴少东进入了厂房。
　　吴少东见陈鑫颖回到厂房，随即转身看着我，声音低沉的说到“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人，你还记得2年前工商银行那件劫案吗？”
　　我刚想回答，吴少东就对我挥挥手，示意不用说话“我现在正在办案，至于事情你自己想想，晚些时候我找你，你先回局里。”
　　说完这句话，吴少东就转身往陈鑫颖方向走去。我定定的看着他进入厂房，随后被警戒线外的小警员警惕着督促离开了厂区。
　　离开工厂，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发现才下午2点多，估计这边忙完没几个小时是不可能了，回局里也没和认识的人。想了想自己还没吃午饭，寻思着就在附近找个小馆子对付一下再回局里。
　　在工厂周围随意的走着，我一头雾水的想，这都什么事啊，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有什么事也不说，一来就甩脸给我看。
　　边走边想着，不经意间看到一家东北饺子馆，我看了看周围，貌似也没有别的选择，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饺子馆不大，堂食的部分只有20个平方的样子，靠里的一面墙壁开了一条传菜口，一条破烂的布帘算是后厨的门板了。左右两面墙分别靠墙摆放在3张折叠长桌，每张桌上放着几个油腻的调味罐，可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饺子馆里没有一个客人，也不见店主人的身影。
　　我随意的找了一张靠门的桌子，喊了句“有人在吗？还有吃的没？”
　　“有着呢，饺子还有。”随着回应，一个中年妇女拉开布帘从后厨走了出来，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问道“大兄弟吃啥馅的饺子？”
　　“都有啥馅的？”
　　中年妇女指了指桌边墙上贴着的菜单自豪的说到“上面有的都有，都是现包的。”
　　于是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菜单，不加思索的说“来半斤酸菜猪肉馅的。”
　　“哎呦，大兄弟你真识货，俺们店里的酸菜可都是我男人盛京老家带上来的，一般地方可吃不到哈。”
　　我笑了笑继续点菜“酱大骨来份小份的，哈啤先来两瓶冰的。”
　　中年妇女纠结着皱了皱眉解释：“大兄弟，酱大骨有，啤酒还没冰的，现在刚开春，还没开冰柜呢。”
　　“那行吧，就不冰的，啤酒先开了”我无所谓的挥挥手让他去准备起来。
　　“那行，大兄弟你先坐着，我给你取啤酒去。”中年妇女说完，乐呵着往后厨走去。
　　不多时，菜就端上了餐桌，我随即开始不紧不慢的喝着啤酒吃着饺子。可能这个时间没有生意，中年妇女闲着难受，就是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传菜口边上，对着我有一句没一句和我唠起嗑来。
　　中年妇女叫胡桂花，他男人叫刘平方，比胡桂花小三岁。5年前，胡桂花和她男人商议后决定来沪务工，把2个孩子托付二舅，每月补贴他舅1000块钱生活费。
　　刚来沪市的时候，两人都没什么学历和技能，只能在包装厂做着临时工，两人一个月加起来一共才5000多块钱，去掉寄给二舅的钱，工厂宿舍的水电费，饭钱，日常开销，省吃俭用一年下来也存不到万把块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两人也在沪市生活工作了两个年头。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基本上没有什么私人时间，时间久了两人觉得越过越没滋味。
　　两人想着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在工厂夫妻分开住在集体宿舍，背井离乡累死累活的钱没挣到，孩子一年也看不到几天，就连夫妻生活一年都没有一回。
　　于是两人商议后，咬咬牙辞了工，又问亲友借了3万块钱，加上两口子在包装厂这两年存的2万块钱，想着自己开个馆子。
　　最后两人兴致勃勃的捣鼓了半个月，才发现5万块钱在沪市要开个馆子是不现实的，这点钱还不够3个月的门面租金。
　　可是两人都已经辞了工，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在两人快要绝望的时候，包装厂一个工友找到他们，说有个朋友在锦绣路后面的有个面馆要转手，因为老家有急事，也就不收转让费了。
　　而且他朋友上周刚付的租金，5000一个月，付三押一，房东不给退，他朋友让工友帮忙找找有没有愿意接手的，承诺只要把那2万块钱房租给他，别的一分钱也不多要，就连厨房设备也都奉送。两口子听了眼睛一亮，决定去看看门店。
　　几天后，工友约了他朋友，带着胡桂花两口子来到这里看店铺。到了地方，工友的朋友先带两人参观了下餐厅，两人看着狭小的餐厅，感觉并不怎么满意，就准备起身告辞。
　　可是工友的朋友挺热情的，说都是朋友，买卖不在仁义在，随后抄了两个菜，硬要招待三人。见推辞不掉，胡桂花夫妇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推杯换盏中，几人很快熟络起来，工友的朋友也是个本分人，开诚布公的对胡桂花两夫妻说，别看这个店小，但是这边人口密度大，6张桌子，早中晚三餐，一碗面卖10块，一天营收500块还是有的，去掉成本一个月净赚5000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是饭馆，自己吃饭问题也就同时解决了。最主要的是这种棚户区的自建楼一层开店，二层住宿，房租也省下了。现在工厂务工，就算两人累死累活一个月加起来才大几千块，每月能存个千八百的就很不错了。
　　接着工友的朋友又对胡桂花夫妻说，如果他们要开馆子，不建议请厨师烧炒菜，没多大意思，现在随便请个厨师每个五六千一个月拿不下来，还得当祖宗一样供着。
　　与其这样，还不如开一个小吃店，一来操办起来不费劲，二来成本也低。就像他这样，煮个面条，只要每天准备好浇头就可以。客人来了下个几两面，用勺子盛一勺浇头，几分钟就解决了。
　　再进进点啤酒饮料带着卖，别看一瓶啤酒卖个五块六块的，利润可不小。就拿5块钱的啤酒来说，成本也就2块钱左右，而且现在进啤酒，冰柜都不要钱，啤酒厂会送的。


第7章 意外发现
　　两口子听着工友朋友的叙述，感觉很有些道理，随后借着酒劲问他既然收益还不错，为什么突然不做了。
　　工友朋友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家里老人中风，躺在医院没个照应，只得回老家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回来，不可能就这样每个月付着房租空置着，这几年好不容易存了些钱可不能这么糟践。
　　于是想了想准备把馆子转让了收点钱回来，可是这铺子是棚户区自建房私自改造的，没有营业执照啥的。看店的人是有，但是怕担风险，不敢付转让费。
　　这也就算了，没想到后来那几个看中店铺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才付了3个月房租，现在急着要回老家，就往死了压价，最多一个只愿意给一万块钱，说啥最多等到房租到期，直接找房东拿下，又没啥损失，亏得还是我，你说这不是坑人吗？
　　我寻思着能转就转，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就算转不出去，也不能便宜了那些人。看着回家的日子近了，我也没那个耐心了，正好我朋友说你们两夫妻准备开个馆子，我就让他帮忙联系了你们，最后再尝试下吧。
　　两口子听着工友朋友的话，觉得他说话实在，就当场拍板，让他去找房东从新做协议把店盘下来。至于租金和押金，两口子大气的直接给了现金。房东看到两口子挺实在，也没提多余的要求，让他们安心做生意。
　　就这样胡桂花两夫妻在这里开起了东北饺子馆，一年后馆子生意稳定下来，每个月净收入能保持在七八千。看着饺子馆有了收益，两夫妻把孩子接到了沪市上学。
　　同一年刘平方寻思着两个孩子学杂费一年下来也要个小几万，饺子生意是不错，但是也经不住四口人花销，又觉得饺子馆一个人也能操办下来，和就媳妇商议后，由胡桂花看店，他去工厂上班补贴家用。如此这般一晃两年过去，两口子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了。
　　胡桂花说着抹了抹眼泪，对我说到“哎呦，大兄弟净听我扯谈了，没耽误你事吧？”
　　我笑了笑“没事，爱听着呢，听着嫂子的故事下酒。”
　　“呦，大兄弟这嘴真会说话，嫂子听了心里热腾，嫂子送你两瓶啤酒，不要钱，等着，嫂子去拿！”说着胡桂花起身往后厨走去。
　　我抬手看看手表，才三点不到，心想时间还早，再坐一会吧。
　　不一会胡桂花从后厨提着两瓶哈啤，起开啤酒，一边给我倒酒一边纠结的说道“奇了怪了，大兄弟，这下水道又堵住了，这下又要找人通了，才通没几天，又得花钱了”。
　　我疑惑的问道“开馆子下水道堵住很正常，那奇怪了？”
　　“大兄弟你不知道，嫂子是说这下水道堵的邪门。”胡桂花赶忙解释。
　　我喝了一口啤酒，问道“哪里邪门了？”
　　胡桂花放下啤酒瓶，坐到我对面解释道“自从嫂子在这里开饺子馆后，这下水道少说堵了十来次，每隔两三个月就得堵一次。”说着胡桂花停了下来，故意卖着关子“大兄弟，你猜这下水道每次是为啥堵住的？”
　　我配合的问道“嫂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咋猜得到。”
　　“那是！换谁我猜不到。嫂子告诉你啊，这一片的下水道都是支管，只有嫂子这边是主管道，后面每家每户排污后都会流到嫂子这边的主管。
　　唉，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缺德玩意，没事老是往下水道里丢假发，每隔几个月，嫂子这边就要堵住，每次都是嫂子掏钱通的下水道，而且每次都能从下水道里通出假发。
　　你说嫂子冤不冤，开始几次嫂子还去后面住户吵过，可是没人承认，时间久了嫂子也就认命了。”说完，胡桂花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听了胡桂花的话，突然心里有种感觉，觉得这个事情并不那么单纯，于是继续问道“嫂子，是挺奇怪的，你看清楚了，确定那是假发？”
　　胡桂花迷茫的看着我“这谁能看的清楚啊，脏兮兮的，不是假发还是真发啊。这边不是靠近女人街嘛，有好几家做假发生意的，嫂子寻思着可能是那边开店的把坏掉的假发随手丢到了下水道里，这缺德玩意，别让老娘知道是谁！”
　　“大兄弟你先吃着喝着，嫂子给我男人打个电话，让他找找通下水道的。”
　　我越听越觉得事情不一般，如果真是开假发店的丢弃破损的假发，也不可能一直往下水道丢弃，那东西又没什么重量，也不是什么违禁品，丢到垃圾箱就是了，何必老是往下水道丢。
　　吴少东那边我也不知道处理什么案子，只是凭感觉可能和他那边的案件有所牵连，想到这里，我觉得还是给吴少东去个电话和他说一下。
　　我摸出齐书国给我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吴少东手机。
　　“喂？哪位？”
　　“我程诚，有事……”
　　话没说完，吴少东就有些不乐意的要挂断电话，“我说过我们的事下班再说，没其他的事情我挂了！”
　　“等等！吴队！先别挂！我这边发现个线索可能对你有所帮助……”我急忙阻止了他，通过手机将胡桂花说的，关于下水道的事情加上自己的怀疑，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吴少东沉默片刻说道“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过去。”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一刻钟后，吴少东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陈鑫颖来到东北饺子馆。
　　两人走进饺子馆，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我对面给我倒着酒，陈鑫颖见状一下子爆发出来，指着我的鼻子不咸不淡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上班时间和一个老女人喝着酒调着情？”
　　我回头无奈看了眼这只爆炸的小兽，刚想开口，就被胡桂花抢白“呦！哪里来的小骚蹄子？一进门就不分青红皂白瞎咬人！看着你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嘴里不干不净的？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陈鑫颖气结，指着胡桂花“你…你…你…”叫了半天，也回不上嘴。
　　吴少东见状，拉了拉陈鑫颖“好了，这个事是你不对，别闹了。”
　　陈鑫颖眼里含着泪花委屈的憋这嘴“姐夫，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好了，别哭了，先办正事，如果你不适应可以回避”吴少东习惯性皱了皱眉劝到。
　　胡桂花指了指我，看了一眼吴少东，淡淡的说“还是这位大兄弟明白事理，你们是来找他的吗？”
　　“是这样的，大嫂，我们几个是市公安局的，正在附近处理一个案件，听我同事说你这边下水道经常无故堵塞，并且都是由假发引起的对吗？”
　　胡桂花吃惊看看了看我，站起来对着吴少东回答“哎呦，没想到堵个下水道就惊动了公安局的同志，这可使不得，这也不是啥大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不会为丢几个假发抓人吧？再说也不能让你们通下水道啊，你看这姑娘多水灵，可别把衣服弄脏了，这么点钱嫂子还是出的起的，我找人通就行了。”
　　听着胡桂花的胡言乱语，吴少东和陈鑫颖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飘过，谁没事给你通下水道了，想什么呢！
　　整理了下心情，吴少东说到“是这么回事大嫂，我们正在处理一个案子，可能涉及到乱丢假发的人……”
　　吴少东话没说完，胡桂花就立马接上“哎呦，我就说嘛，平时乱丢假发的那个人一点也没有公德心，果然犯了事了吧，警察同志你听说我……”
　　吴少东抹了把脸，这时候他无比思念李如松那货，也只有那家伙才能收拾得了这种更年期妇女。
　　我看着两人吃了苍蝇表情，实在有点看不下去，只得对胡桂花说“嫂子，我们队长既然说了管这个事情，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带我们去看看堵塞的下水道吧。”
　　“哦哦，我听大兄弟的，堵塞的阴井在后厨呢，嫂子带你们去。”
　　胡桂花起身往后厨走去，我和吴少东默默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后厨只有十来个平方，灶台以外的空间被充分利用，堆满了各种酒水和杂物，阴井就在灶台边上靠近后门的位置。
　　吴少东观察了一下，感觉没有工具不大好处理，随即摸出手机请求痕检科派两个过来。
　　十几分钟后在痕检科两名队员赶到这里，然后在便秘的表情下，开始徒手在阴井中摸索起来。不多时，就从阴井里陆陆续续掏出各种污秽的杂物，其中一团头发赫然出现在污秽物中。
　　我在一边冷眼旁观，心想官高一级压死人，脏活累活还是下面的人干。
　　陈鑫颖见能掏的也掏的差不多了，就戴上乳胶手套，一脸平静的蹲在堆污秽物边上捧起了那团头发，观察了一会回头对吴少东说到“没错，是人的头发。”说完又低头在污秽物中小心继续翻找起来。
　　我看了看陈鑫颖，忽然对她有所改观。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能够眉头也不皱一下，在那堆散发恶臭的污秽物中专心致志的翻找取证是非常不容易的。


第8章 你下令开的枪
　　吴少东见一时半会取证结束不了，给我使了个颜色，示意跟他出去。
　　我们从厨房后门走了出去，到了一个狭小院子里，吴少东递过一支烟，平静的问道“抽烟？”
　　我点了点头接过香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同样平静的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
　　吴少东盯着我看了几秒，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两年前，工商银行那个劫案吗？”
　　我如实回答：“记得，那时候我正在沪市特警队指导，正好有一个案件需要特警队支援，我一起过去的。”
　　“那天有两个人质被歹徒劫持，有印象吗？”
　　虽然不喜吴少东的那种问话方式，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三名歹徒抢劫银行后劫持两名人质与警方对峙，要求安排车辆。那时正值全国严打期间，上面要求降低影响，不允许对歹徒低头，必要时全部击毙。”
　　“没错，那时我也在场，其中一个人质被流弹击中。”吴少东点了点头。
　　“我记得人质是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在交火中被歹徒的流弹不慎击中胸部，事后我直接回了部队，后续情况我并不知情，难道她死了？”我觉得他跟我说这些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吴少东愣了一下，随即声音阴沉的回答：“两名人质是两姐们，活着的那个是妹妹，现在正在厨房取证，死了的那个是姐姐，我的未婚妻！”
　　我看着吴少东，能够感觉到他在刻意压抑自己的感情，不过这种事外人是无法插嘴的，只能等着他自己说出口。
　　不出所料，他很快就忍不住对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记得你吗？因为是你下令开枪的！”
　　虽然对他的境遇我很同情，不过有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于是我就说道：“突击过程中产生意外，这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人质死亡确实有我的责任，这点我承认。”
　　“我说这些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我从警十几年了，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过错。我能够理解你，但是小颖不行，我觉得你和小颖不适合在一个队里，你能理解，这个案件结束希望你能够主动提出调离。”吴少东面无表情的提出了要求。
　　我握了握拳头，点了下头表示理解。随后我们两个不再交谈，各自默默的抽着烟。
　　“姐夫，有发现！”这时厨房传来陈鑫颖的声音，吴少东闻言，丢掉烟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走进厨房。
　　我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走进厨房，看见陈鑫颖和两名痕检科警员正在封存一个个物证袋，胡桂花站在一边迷茫的看着几人几人在污秽物中忙碌，一脸莫名其妙。
　　“有什么发现？”吴少东直接问道。
　　“除了引起下水道堵塞的那团头发，另外还发现好几份不同时期的头发样本。”陈鑫颖指了指证物箱中的几个物证袋接着说“虽然每份样本数量不多，但是从外观来看，并不是一个人的，而且都是女人的头发。”
　　“有没有可能是附近居民日常生活产生的断发？”
　　陈鑫颖指着样本回答“可能性不大，这些样本都有个明显特征，你看发根的形态，不带毛囊，也不是扯断的或绞断的，断面非常整齐，就像是锋利的刀片刮断的。”
　　“大嫂，这一片有没有理发店？”吴少东皱了皱眉，疑惑的问胡桂花。
　　“这片可没有理发店，最近的一个离这也有半里地呢”。
　　吴少东寻思着，半里地也就是1/4公里，按照距离来说显然不可能是半里地外的理发店引起的，就算要堵也不会堵那么远。
　　“姐夫，我这边忙完了。”陈鑫颖合上物证箱递给一个痕检科警员，脱下手套站到吴少东身边。
　　“那行吧，先回局里。”说完吩咐两名痕检科警员回废弃工厂继续取证。
　　陈鑫颖龇着小虎牙恨恨的看着我说到“我不要和这个人一起走，让他自己走！”
　　“别闹！”吴少东瞪了她一眼。
　　看着陈鑫颖眼泪汪汪委屈的模样，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吴队，你们先回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吴少东看了看陈鑫颖，想了想回答“这样吧，科里还有两个同事在附近走访，我把电话号码发你手机，你问下他们什么时候完事，等他们完事后你们一辆车回来吧。”
　　“可以，现在时间还早，我周边也寻访下。”
　　“案情你不了解，在这边意义不大，你可以去锦绣路女人街那块的商户询问下最近有没有异常事件发生……”
　　“走啦姐夫，和他有什么好说的！”陈鑫颖不等吴少东说完不耐烦的拉着他往外走去。
　　吴少东无奈的被拖着，只得向我挥下手以示告别。
　　按照吴少东给的号码，和两名正在寻访的队员约定下午5点在女人街东头会面，随后我告别了胡桂花往女人街方向走去。
　　我不急不慢的往锦绣路方向走去，心里暗自好笑，什么案子我都不清楚，真不知道要去问那些商户什么好。对陈鑫颖的态度我也没办法多说什么，虽然是个意外，但是确实因为我下令开枪才导致他姐姐的死亡。
　　同样和吴少东的约定也让我非常无奈，我来市局是为了妹妹的案子，现在这个情况确实13科是待不下去了，看来只能找指导员托托关系换到别的科室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女人街，看着一排排商铺，我无语的发现今天才警局报道，证件还没下发，就那么跑到店里说我是警察，弄不好直接被当成骗子扭送派出所，那就有的乐了。
　　我点了支烟，漫无目的在女人街走着，就在我走神的时候，忽然一盆水泼到了我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阵焦急的道歉从我右手边传来。
　　我摸了把脸上的水渍，转身看到了一个身材娇小，穿着小熊维尼T恤女孩，正双手捧着一个塑料盆憋着嘴用一双充满雾气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呃，没事”我淡淡的回答，准备离开。
　　“这不行的，现在才开春很容易感冒的。”女孩单手提着塑料盆，另一只手轻轻的拉着我的袖子委屈的说到“到我店里擦一下吧”。
　　“真的不用了，没事的，安心。”我看了看女孩，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
　　“不行的，你这样就是不肯原谅我，我心里会难受的。”女孩拉着我的袖子不愿意放手。
　　我笑了笑，寻思着你泼我一身水，我心里还没难过，你就难过了。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5点，不如就去女孩店里坐一会吧。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是我不对，你没生气就好了。”女孩听我愿意去她店里，显然很开心，对我吐了吐小舌头，红着脸指了指身后的店铺示意我跟她进去。


第9章 姜晓萌的姜
　　我抬头望向店铺招牌，看到“甜心宠物店”几个艺术字，感觉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店，于是笑了笑跟着女孩走进了店铺。
　　店铺不大却很整洁，在墙壁左右各放着一排宠物笼子，笼子里面暂养着我叫的出或叫不出名字的各类宠物狗，看到我有进来，纷纷摇着小尾巴欢快的叫唤。
　　女孩把塑料盆放到收银台边上，从毛巾架上拿下条干毛巾递给我，羞涩的说到“这是我姐姐的毛巾，是干净的。”
　　接过毛巾，看了看上面小熊维尼的图案，发现这女孩貌似很喜欢小熊维尼，衣服上也是这个图案，招牌上也有一个。我举起毛巾擦了擦脸，一阵略带甜味的香味轻柔的进入鼻腔。擦了脸我把毛巾递还给女孩，笑了笑，“很香的毛巾”。
　　女孩接回毛巾捧在怀里，腼腆的笑笑“哪有那么香的，大叔你坐一会吧，我给你泡杯奶茶，很好喝的。”
　　“呃，好吧，不打扰吧？”
　　“不打扰的，平时只有周六周日客人多一些，今天是周三，又还没到下班时间，不忙的”女孩轻轻的回答。
　　“那就不好意思了”女孩如此客气，反而让我这个受害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话音刚落，女孩就将我拉到收银台边上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开始冲泡奶茶。
　　看着我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女孩一边泡着奶茶，一边好奇的问我“大叔你这样坐着不累吗？”
　　“我是军人，习惯了这样的坐姿，已经条件反射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心想听说做警察可能会接到卧底任务，看来我是不适合了，我这个样子做卧底，分分钟暴露。
　　女孩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杯奶茶，并对我说道：“大叔喝奶茶，不要等凉了，不然就不好喝了呢。”
　　“你不喝吗？”我接过杯子随意问道。
　　“嗯嗯，我也喝的，我有自己的杯子。”说着女孩从茶几下拿出一个小熊维尼图案的马克杯，给自己泡了起来。
　　我不禁失笑，这女孩是多喜欢小熊维尼啊。
　　看着女孩一脸认真泡着奶茶的样子，我想起了妹妹，妹妹没有失踪的之前，也和她一样喜欢自己泡奶茶喝。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温和的问女孩。
　　女孩对着我眨了眨眼睛回答“我叫姜晓萌，大家都叫我萌萌，大叔也可以这么叫我，大叔你呢？”
　　“我叫程诚。”我简短的回答。
　　姜晓萌捧着马克杯浅浅喝了一口奶茶，好奇的问道“哦，原来是程大叔，你好像不太爱说话啊？好奇怪哈。”
　　“我半辈子都在部队，很少接触部队意外的人，不大会说话，对不起姜小姐。”
　　姜晓萌对我摆了摆手，嘟着嘴说“大叔叫我萌萌就可以了，不用叫我姜小姐的，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我无语的看着姜晓萌那张呆萌的脸，心想这么单纯的女孩开店，怎么会还没倒闭。你这样才会没朋友，这就是一个肥羊，脸上写着来吧，我很好骗，快来骗我吧。
　　姜晓萌见我发呆，伸出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大叔你在想什么哈？傻傻的。”
　　“呃，对了。这个店是你的吗？”我无话找话的问道，感觉自己就是那种会把天聊死的人。
　　姜晓萌摇晃着小脑袋，悠悠地说：“嘿嘿，这个店是我和姐姐的。”
　　我心想原来是你姐姐的，这就可以明白还没倒闭的原因了。
　　“你姐姐？怎么不在店里啊？”
　　“姐姐买香水去了，所以姐姐不在啊。”姜晓萌糯糯的回答。
　　我突然有种这女孩是不是专业卖萌的感觉，于是决定逗逗她“哦，你叫姜晓萌，你姐姐是不是叫姜大萌？”
　　姜晓萌听到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大叔你是不是傻，怎么可能叫姜大萌，那么傻的名字！我姐姐名字可好听了，叫姜丽娜！姜晓萌的姜，美丽的丽，古力娜扎的娜！”
　　我听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美丽的丽，古力娜扎的娜我能理解，那个啥姜晓萌的姜算什么鬼。我突然感觉不是我能把天聊死，是我和姜晓萌能一起把天聊死。
　　“嗯！是好名字。你姐姐买香水怎么还没回来？”
　　我继续着没营养的尬聊，不过小丫头却貌似很有聊性。
　　“我姐姐买的香水是专门配的，可不是那种店里的，所以没那么快哈。”
　　“哦？还有专门配香水的？可不多见。”
　　“那是，这香水可不是对外卖的，都是熟人去配的，这条街好多人都是配呢”。
　　我忽然有了兴趣，接着问道“那么厉害，在哪里配的？”
　　姜晓萌眯着小狐狸一样的眼睛，嘿嘿笑道“大叔可买不到，哪里只卖给女人，难道大叔你是~咯咯咯。”
　　好吧，我错了，不该对一个小丫头认真的。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快5点了，于是起身准备告辞“萌萌，大叔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姜晓萌嘟着嘴说“好吧，我一直在店里的，大叔有空就来坐坐哈。”说着站起来和我一起向店外走去。
　　刚到店门口，姜晓萌突然对着街道一边开心的欢呼一声，一蹦一跳跑了过去“我最亲爱的姐姐，你回来啦！”
　　我顺着姜晓萌跑去的方向看去，看到姜晓萌正用她的小脑袋在一名修长身材的美女怀里蹭来蹭去，美女亲昵的捏了捏姜晓萌的小脸，温柔的问道“想姐姐了吗？”
　　“想~”忽然姜晓萌想起了什么，拉着美女的手走到我面前“姐姐，给你介绍个有趣的人。喏，就是他。”随后对我挤了挤眼，“大叔，我姐姐好看吧，嘿嘿”。
　　我尴尬的笑笑，伸出手说到“你好姜小姐，我是程诚，很高兴认识你。”
　　姜丽娜大方的和我轻轻握了握手“很高兴认识你，你是萌萌的朋友？怎么认识的，我好像没有见过你？”随即疑惑的问到。
　　姜晓萌红着脸撒娇着说到“姐姐你就别问了，大叔是好人就是了。”
　　姜丽娜更加好奇，看了一下姜晓萌怀疑的说到“一定又是你调皮了。”
　　我无奈的解释“那个，姜小姐，也没什么，就是被萌萌泼了一脸水而已”。
　　姜丽娜噗嗤一笑，看着姜晓萌一脸幽怨神情，亲昵的摸了她的小脑袋，“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捣蛋调皮惹得祸。”
　　随后对着我轻柔的说到“程先生，给你添麻烦了。萌萌从小体质不好，无法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交朋友，别看她已经17岁的人了，连商场，游乐园也没逛过。萌萌很少会对新认识的人如此在意的，我希望程先生有时间的时候，能够多来陪陪萌萌。”
　　“姐姐……”姜晓萌被姜丽娜搂在怀里轻轻的哭泣。
　　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妹妹，心里很不好受，随即答应到“姜小姐，我也有个妹妹按岁数只比萌萌大一岁，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一定会经常来看萌萌的”。
　　姜丽娜开心的点头“那就太感谢了，以后就叫我丽娜吧，我能加你微信吗？”
　　我和姜丽娜加了微信，和两姐妹告别后到路口等待来接我的两人。


第10章 案情分析会
　　我站在锦绣路东头无聊的抽着烟，寻思一会回局里如何面对吴少东和陈鑫颖两人，弄不好又是扯皮的事情。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一辆帕萨特突然急刹在我的身前，驾驶室车窗放下，申出一个板寸头对我嘿嘿笑了笑“程诚？”
　　“没错，是我，你是？”
　　“我李如松啊！”说着指了指副驾的一个矮胖子，“他是小怂！先上车再说，吴老大那边等着开会呢”。
　　我拉开后座车门才坐上，就听到副驾的黄小松对着李如松吼了起来“我不是怂！你全家都怂！我是松！”
　　“得，得，你不怂，一点也不怂，你是松，哪里都松。我说小怂哈，你能不能别在我耳边那么大声哈，耳朵也被你吼聋了。”李如松看着气呼呼的黄小松，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我坐稳后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认出我的，我们只是通了个电话，貌似没见过吧？”
　　李如松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用嘴努了努黄小松“是他调出你的照片的，别看他矮穷矬，可确实有一手，传说中的黑客天使之翼就是他。”
　　我随口问道“我的档案在军部属于秘密级别，你黑入了军区数据库？”
　　黄小松得意的笑了笑“别说是秘密级的，绝密级的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事。”
　　我看了眼洋洋得意的黄小松，心说虽然你这个五短身材和天使是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了，但是确实应证了一句话，叫人不可以貌相。
　　一路无话，很快就回到了市局，我在李如松的带领下进入了3楼多功能会议室。
　　会议室中，齐书国坐在潘局边上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吴少东低着头在研究痕检科的报告，唯一没有见到的就是陈鑫颖。
　　潘局看到我们几个走了进来直接说到“都回来了？耽误大家下班了，不过案情紧急，先开会，开完会你们吴队请大家伙吃饭。”
　　“嘿嘿，领导，别老是说吴队请啊，你老人家啥时候请一顿好的哈？”李如松走到吴少东边上坐了下来，对着潘局猥琐的笑着。
　　潘局大手一挥“好说，这个案子结了，我请大家伙吃海鲜大餐，不过现在先开会，案子结不了可就没有大餐了啊。”
　　随后指了指我，对着吴少东说“认识了？”
　　吴少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除陈鑫颖目前还在化验废弃工厂样本没有到场外，其余组员都已到齐，那就开始吧”潘局示意吴少东开始案情说明。
　　吴少东打开幻灯片，开始了案情讲述：
　　该案件于2015年3月13日准许立案侦查，按照发生日期定为313案件。
　　案件由锦绣路清洁工王守仁报警举报，该人于2015年3月13日上午6点30分左右，在清扫锦绣路东段公共厕所垃圾堆时，在垃圾堆中发现疑似人体内脏，并及时报警。
　　上午10点，经沪市公安局法医李明显认定确认是人体脏器，脏器包括心脏，肝脏，脾脏，肺，胃，肾，大小肠，盲肠，部分胰腺。经检验及解剖，该批器官属于同一人体，离开人体时间为18-24小时之间。胃部发现未充分消化食物，种类为，米饭，花椰菜，河虾，鸡肉。同时脏器没有发现病变和药物残留。
　　上午11点-下午17点，市公安局刑警队及锦绣路派出所于内脏发现地直径5公里范围排查，没有发现尸体。
　　上午10点30分-11点30分，吴少东，李如松于王守仁居家获得疑似相关线索。（锦绣路以北1.2公里处废弃手套厂）
　　上午10点30分-11点30分，陈鑫颖，黄小松对内脏发现地再次检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线索。
　　下午 14点-15点，程诚于锦绣路西北1.3公里，胡桂花东北饺子馆获得疑似相关线索。
　　中午12点30分-下午15点30分，吴少东，陈鑫颖，程诚及市局痕检科分别于废弃手套厂，胡桂花东北饺子馆分别取得样本。
　　以上是目前案件进度，其余部分由各人补充。
　　“李如松，你先说下寻访情况”吴少东直接点名。
　　李如松撇了撇嘴开始了讲述：
　　那个今天下午2点左右，我和吴队他们分开，对手套厂周边地区走访，其实也没有什么线索。
　　那一片都是棚户区，也没啥物业或摄像头，我就找了居委会了解了下这片地区的情况。
　　那个手套厂原名叫做为民劳保用品厂，73年建成，一开始是国营工厂。91年因连续亏损停业，一年后被街道用来安置下岗工人，生产工业老防用手套。98年下半年倒闭遣散，后陆续有各地老板来看场地，多因工厂产权不明晰没有谈下来，渐渐的就没人来谈租买厂房了，就一直废弃在哪里。
　　还有就是，居委会那边告诉我，这一片虽然人口密度很大，人员成分复杂。但是近几年内这没有发生过恶性案件，只有零星几起斗殴和偷窃的案件。
　　李如松说完后，吴少东又点了黄小松的名。
　　我按照吴队的指示，调了锦绣路那一片的监控，社区内都是棚户区没有监控设备。
　　问题是就算仅有的那几个监控里有一半都是坏的，能使用的那几个还是老式设备，影像十分模糊。
　　我看录像看的都要吐了，根本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随后吴少东示意我说一下胡桂花那边的情况，我照实详细的说了一遍。
　　潘局又问了下吴少东在王守仁家里寻访的详细情况，当吴少东说到王守仁在厂房里闻到黑影身上奇怪香味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萌萌和我说的那个只给女人调配香水神秘店铺，随即我打断了吴少东的叙述，“吴队，我下午打听到一件事，感觉和王守仁闻到的香味可能有一定关联。”
　　吴少东看了看我，示意我说说看，于是我就把萌萌说的那个神秘香水店的情况简短的说了下。吴少东听后皱了皱眉，说到“可能是个线索，黑影身上的香味确实有些可疑，你联系下那个女孩，让他明天带你去一次香水店。”
　　“好的”我简单的回答。
　　这时潘局问了句“手套厂检测结果出了吗？”
　　“我问下小颖”说着吴少东拨通了陈鑫颖的手机，并打开免提。
　　“小颖，你那边有结果了吗？”
　　“姐夫，你怎么也不先问问人家累不累，就知道问工作上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人家，哼！”
　　听着手机里陈鑫颖的话，会议室中所有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吴少东。
　　吴少东尴尬的咳嗽几声，对着手机说到“那个小颖，我这边开会着，你那边进度怎么样？”
　　“哦！好吧。”陈鑫颖不乐意的回答。
　　“手套厂内发现的指纹损坏非常严重，同时从目前辨识出来的就有几百枚，我和痕检科那边沟通过，全部整理出来最少要一周时间。”
　　“不过姐夫，厂房里土样虽然能确定含有血液，但是因环境和时间等各种因素已经检验不出是不是人体的血液了。”
　　“饺子馆下水道的样本倒是有所发现，一共发现46份样本，属于毛发的有34份，其中有7份头发样本非常可疑，从发根断面来看都属于类似刀片的工具产生的，除此之外还发现4份样本属于人体**毛发，断口痕迹看同样也是类似刀片的工具产生的，并且其中有2份阴毛和2份头发DNA配对是同一人的。除此之外，通过染色体测试，这些毛发都是属于女性的。”
　　吴少东听着皱了皱眉问道“那也就是说目前可以确定饺子店的毛发样本已经涉及到9个人了？”
　　“嗯嗯，是这样的姐夫。剩下的结果还没那么快，先这样了，我还要忙了，记得吃饭哦！拜拜。”陈鑫颖说完挂断了电话。


第11章 两个可怜的老男人
　　吴少东紧紧握着手机，表情严肃的对潘局说到“情况不乐观”。
　　潘局点了点头“希望结果没有想的那么坏。小吴你布置下任务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直接说。”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尸源，目前掌握的线索还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连环杀人案件，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认为可以分几步走。”吴少东说着站了起来，把关灯片切换到锦绣路周边地图，指了指地图，“首先在以内脏发现地点，东北饺子馆，手套厂三个地点各自直线距离5公里范围内的重叠部分作为重点进行排查，其余未重叠部分作为次重要地区，这两点需要分局和派出所出动人手配合了。”
　　“第二点，需要对本市近3年内失踪人口，重点是年轻女性失踪人口进行排查，争取能够找到突破口。
　　“第三点，从抛弃人体内脏这一方面来看，凶手心里素质非常好，不会是激情犯罪或生手所为，我建议对锦绣路片区在逃及出狱的重案犯进行排查。”
　　“目前按照手里的线索我只能先这么安排，潘局你有什么补充的？”说完吴少东坐下，看着潘局问道。
　　潘局点点头“差不多只能先这样了”。随后看向坐在一旁的齐书国询问“老齐，按照目前的线索，能够做侧写吗？”
　　齐书国摇了摇头，淡淡的回答“很难，线索太模糊，目前只能提出少部分建议，而且不一定准确”。
　　潘局笑了笑，“没事，随便说说，就当给个参考意见”。
　　齐书国稍加思索，淡淡地说到“能够深夜在锦绣路这样棚户区从容不迫的抛弃内脏，首先就可以认定此人十分熟悉当地地形，那一片如果不是长时间居住的人基本都会迷路。其次能够把人体开肠剖腹，取出内脏并抛弃，这个人心理素质非常了得，同时一定有一个能够处理尸体的地方，这个地方同时还不容易被人打扰。”
　　稍微停顿了下，齐书国接着说到“嫌疑人男性，25-30岁左右，身高1米70上下，穿着一般，平日很不显眼，性格有些偏执。一出生就居住在哪里或者幼年时期就在该地区居住，有很大可能高中以下都在锦绣路附近学校就读。幼年时期家庭成员出过意外，目前独居很长一段时间，有比较稳定的收入，但不会太高。在该地区有一套住所，2层的自建房可能性最大，近几年改造过，住房不会是沿街的那种。目前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现阶段线索太模糊，侧写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嗯！已经不错了，起码有一个大致方向，很不错老齐。”潘局赞赏的拍了拍齐书国肩膀。
　　潘局看了看手表，问吴少东“小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少东看向潘局说到“潘局排查这块需要你去调配了。”
　　“没问题，会后我就沟通分局。”
　　吴少东点了头接着说“李如松你和程诚明天去那家宠物店，让店主带你们去卖香水的地方。小松你和齐老师明天去档案室查找近3年来的本市失踪人口。”
　　李如松听了工作安排疑惑的问了句“那吴老大你呢？”
　　“我和小颖走访锦绣路片区释放的重案犯。”吴少东如是说道。
　　“噢~明白，明白”李如松贱贱的笑着。
　　吴少东看着李如松猥琐的表情，巴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这个人已经到了猥琐的至高境界。
　　潘局再次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那就散会吧，小吴你问下小陈那边完了没有，弄完了你带大家伙一起吃个饭，犒劳一下，最近就要辛苦各位了。哦，对了！人均150，记得拿**！”说完潘局笑了笑对众人挥挥手走出了会议室。
　　潘局走了后，齐书国也起身对吴少东说“少东，我年纪大了就不和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我就先回了。”
　　不等吴少东搭话，李如松就上前拉住齐书国的手臂猥琐的说到“老齐哈，你不去没关系，不过你那150，咱可替你吃了哈”。
　　“好，好，依你，都依你。”齐书国笑着挥挥手走出了会议室。
　　见齐书国走了出去，李如松又跑到我身边，勾着我的脖子笑到“嘿嘿，程哥！原本今天是要给你接风的，不曾想潘局买了单，不过你也得意思意思吧，饭后K个歌啥的吧？”
　　我无奈的看着李如松，感觉这货应该丢到新兵营里好好操练操练。
　　“好了，吃什么吃！都回去早点休息，案子结了有的你吃的！都散了吧！”吴少**然吼了一句，李如松无奈只得和我约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拉着黄小松懒懒散散的走了出去。
　　“吴队，那我也先下班了。”见人都走了，我也识趣的问了句。
　　“老程你留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事？”我疑惑的问道。
　　“和我喝一杯”。
　　半小时后，我和吴少东在市局附近的烧烤店面对面坐着，各自喝着杯中酒，谁也没说话。
　　吴少东一口闷了杯中的啤酒，拿起桌上的利群散了一支给我问道“为什么来市局？”
　　我接过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淡淡的说“我有自己的理由”。
　　“能说吗？”吴少东看着我的眼睛，不依不饶的问道。
　　“为了我的妹妹”。
　　吴少东给我满上啤酒，再给自己满上，举起举杯示意走一个。
　　我和他碰了碰酒杯，一口干了。放下酒杯说道“我妹妹失踪了，警局只愿意按失踪人口处理，但是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只能加入警队靠自己去查！”
　　吴少东叹了口气又给我满上啤酒，我不等他举杯，直接干了。
　　“那你想过没有，你妹妹万一，我是说万一不在了……”吴少东试探的问我。
　　“已经有最坏的打算了，但是我必须给自己一个答案”。我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起脖子一口吹了。
　　吴少东同情的看了看我说到“你真是一个可怜人”。
　　“你也不差，我只是好奇你和陈鑫颖到底什么关系？”我顶了一句。
　　“呵，能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拜你所赐。”吴少东自嘲的笑了笑。
　　我倒满啤酒，举起杯对着他“对不起！”
　　他笑了笑和我碰一下，各自干了。放下杯子吸了口烟接着说到“小颖是个好姑娘，可是我和她不适合，话说回来其实他最该恨的应该是我。那天要付婚纱照的钱，本来是我去取钱的，但是警局有任务，我就让小怡和小颖去银行取钱，没想到遇到了劫匪。”
　　我给他倒上酒，两人碰了一杯。
　　“说真的你应该是小颖的救命恩人，事后我查了案卷，那天歹徒的流弹一共两发，一发射向了小怡，一发射向小颖，小颖那发子弹是你帮她挡下来！”说着吴少**然伸手扯开了我的衬衣，看着我胸前的弹痕笑了笑。“可是小颖却不知道，认为都是你的原因导致了小怡的死亡。她恨你反而不恨我，其实我才是始作俑者，她最该恨的是我！”
　　我看着吴少东问道“那为什么要我离开？”
　　“还是因为小颖，这丫头犟的很，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为了不让她伤心，我只能对不起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又问老板拿了一件啤酒，举起酒杯对他说到“那今天我们两个可怜的老男人就一醉方休吧！”
　　吴少东同样笑了笑举起酒杯，回了句“好！一醉方休！”


第12章 大叔不带你吃金拱门
　　第二天早上9点，我站在锦绣路与李如松约定的地点，看着脚下踩灭的几颗烟蒂，百无聊赖的等着他，这货说是8点半到，现在已经9点了还没见到人，心想这种时间观念在部队那是活不过三天的。
　　就在我充满怨念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好奇的回过身后，看到萌萌正挽着姜丽娜的胳膊缓缓向我走来。
　　“咦？大叔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姜晓萌歪着小脑袋开心的问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呃，我有点事要找你姐姐帮忙。”
　　“切！原来不是来找我的呀！”姜晓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姜丽娜接着逗我“你不知道想要做我姐夫首先要过我这一关吗？”
　　姜丽娜听到尴尬的看了我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别听这小丫头瞎说。”
　　姜晓萌看着我和姜丽娜手足无措的样子咯咯直乐。
　　见状我只得扯开话题“那个，你们这是去那里？”
　　“我和姐姐吃早餐去，大叔要请我和姐姐吃早餐吗？”姜晓萌乐呵呵的邀请，我寻思着李如松这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过来，而且今天的目的确实是来找姜丽娜的，干脆就和两姐妹边吃边等他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姜晓萌开心的对她姐姐说“姐姐，大叔要请我们吃早餐，我们去金拱门吧，嘿嘿。”
　　姜丽娜无奈的对我笑笑“那就麻烦你了，程大哥。”
　　“别客气，原本我就是来找你们的”我如实回答。
　　姜晓萌眯着小狐狸一样的眼睛打量着我，对姜丽娜说到“你看，大叔果然是来找你的吧！”
　　“大叔你追我姐姐可以，可是一定要对我好，不许欺负我，不然我让姐姐不理你。”
　　我看着姜晓萌狡黠的表情一阵无语，赶忙解释“姜小姐别误会，我真的有事找你！”
　　“是啊，肯定有事啦，大叔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我随口回答“星期四！”
　　姜晓萌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
　　o，
　　o，
　　o，今天是3月14号，白色情人节，话说大叔你真会挑时间哈。”
　　“姐姐你看大叔故意站在路口，难道是特意等你的嘛？”姜晓萌故作天真对姜丽娜眨了眨眼睛。
　　姜丽娜闻言怀疑的看着我，我看着姜丽娜的表情直接一阵犯晕，突然觉得就是和萌萌说的那样我对他姐姐有啥企图。我欲哭无泪，可是想想我不就是来找她的吗？不过是为了任务，你这小丫头有必要这么绕我吗？
　　好在姜丽娜看出了我的为难，故意瞪着眼睛对姜晓萌说“臭萌萌，别老是欺负大叔，小心大叔不带你吃金拱门。”
　　好嘛，这下我成了两姐妹共同的大叔了……
　　来到金拱门，我给李如松发了条微信，让他直接到这边找我。随后我们三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沙发座，用我的手机打开金拱门点餐app让萌萌点餐。
　　小丫头研究了半天，非要给自己和他姐姐点快乐儿童餐，说什么儿童餐有小礼物，就当她倆的情人节礼物了。点了2份儿童餐后，我给自己点了M咖啡和芝士堡，就直接下单了。
　　不多时叫到我的号码，我取了餐回来，和两姐妹边吃边聊起来。与其说是聊天，更多的时候却是小丫头在说，姜丽娜在她身边温柔的附和着，而我很少插话，更多时候都在充当听众。一时间我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姐妹情深的样子，感觉就这么一直待下去也很好。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萌萌看着手里两个加菲猫忽然噘着嘴对我说到“大叔，这个加菲猫一共有三种式样，我们再买一个嘛，然后我们可以一人一个了，你说好不好嘛？”
　　姜丽娜轻轻点了下萌萌的小脑袋“要点餐才能买呢，不然价格很高不划算的，再点一份你还吃的下吗？”
　　“好无奈啊，大叔要不你再吃一份吧，为了我们的加菲猫你就牺牲下自己吧。”萌萌盯着我悠悠的说到。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这小丫头性格怎么和昨天变化那么大，难道是和我熟了露出本性了？昨天是小天使，今天变小恶魔了。我忽然有个冲动，去问下姜丽娜，她们是不是三姐妹，今天来的其实不是姜晓萌。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顺着方向我抬起头一眼看见李如松正猥琐的对我笑着，“呦，和老婆孩子一起吃饭哈？没看出来你女儿那么大了！”
　　我直接一口老血喷在他脸上，无奈的对他说“胡扯啥啊，这是姜丽娜两姐妹！”
　　李如松尴尬的摸了摸板寸，一屁股坐在我边上对两姐妹道歉“哎呀，误会，误会，我就知道老程不可能有那么漂亮的媳妇的，啊，哈哈，哈哈”
　　这货不道歉还好，一道歉两姐妹和我就更加想撕了这货。
　　“哼！别瞎说，大叔可是我内定姐夫！”小丫头恨恨的对着李如松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如松听着姜晓萌的话，又看了看正轻轻拉着小丫头衣角的姜丽娜，眨巴眨巴眼睛，张大嘴巴，疑惑的看着我。
　　我懒的和他解释，虽然只认识他不到一天，但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货是个越描越黑的货色，想想昨天会议时他对吴少东说的话就知道了。
　　“早饭吃了吗？没吃就这里吃点，吃过了就办正事吧。”我随口问了句。
　　“嘿嘿，没呢，程哥仗义，我看看吃点啥哈！”听到有饭吃，李如松立刻恢复过来。
　　“那个平头大叔哈，别麻烦了，本姑娘给你点吧！”姜晓萌听见李如松要点餐，轻轻挣开姜丽娜拉着她的手，一把拿过我的手机给李如松点了餐。
　　“呦，小妹妹还要帮哥哥点餐哈，那哥哥就等着吃啦”李如松看到姜晓萌给他点了餐，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我和姜丽娜相视一笑，不用猜就知道小丫头给他点了什么。
　　果然5分钟后，李如松看着我们三人，手里各自抓着的加菲猫，又低头看看了餐盘里的儿童餐，张了张嘴努力想说些什么，就被姜晓萌来了句神补刀，“咦，平头大叔，你不爱吃吗？儿童餐很营养的，可以给你补补脑子。”


第13章 香水店
　　趁着李如松“快乐”的吃着儿童餐间隙，我把今天来找姜丽娜的目的说了出来，姜丽娜听后表示没有问题，饭后就可以带我们去。
　　吃完早餐，我们把萌萌好说歹说的送回了回去，在小丫头幽怨的眼神下离开了宠物店。
　　姜丽娜和我并肩走在一起，她身高目测有1米68的样子，站我身边只比我矮半个头，米色蕾丝边长袖衬衣搭配素色格子半身裙很显身材。栗色的长发被简单的扎起来，两边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耳朵。白皙的皮肤和她精致的五官显得相得益彰，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嘴角似有诺无的带着浅浅的笑意，显得非常恬静。
　　“程大哥，我脸上你怎么了？”可能是发现我在偷偷看她，姜丽娜疑惑的问我。
　　我尴尬的笑笑“呃，没事，在想点事情。对了，那个香水店远吗？远的话开车去吧？”
　　“不是很远，走过去一刻钟的样子”。
　　“那还好，不远就好，我还担心路太远了”。
　　“没关系的，吃完饭走走也很好。”姜丽娜甜甜的笑了笑。
　　“哎呦！那个美女，咱程哥那是心疼你，怕你累着，你咋看不明白呢，嘿嘿”。听到身后李如松不合时宜的声音，弄的我和姜丽娜好不尴尬。我恨恨的对他说到“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别理他，他就这德行。对了姜小姐，那家香水店平时生意怎么样？”
　　“程大哥叫我丽娜就可以了。那家店也不能说是店铺，在民房里，并不对外做生意的，一般都是熟人带过去，老板也好像对生意好不好不太在意”。
　　“哦？还有这种做生意的？”我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啦，锦绣路就有不少人去他哪里调配香水，客源还是稳定的”。
　　“萌萌说他只做女人生意对吗？”
　　“嗯，这点我也很奇怪呢”。
　　李如松闻言走到姜丽娜身前，从头到脚看了看，歪着头一脸阴恻恻的说到“啧啧啧，美女，其实很好解释的，没啥奇怪的，那个老板一定是个变态杀人犯，专门打你这种小美女的主意，然后呐，你懂得，嘿嘿嘿嘿……”。
　　姜丽娜被他说的吓了一跳，赶紧绕道我另一边，保住我的胳膊怒视着李如松。
　　我抬起腿对着李如松屁股就是一脚，看着姜丽娜楚楚可怜的小脸安慰道“别听他的，他吓唬你的，就当他是个神经病就是了，正常人还能和神经病一般见识嘛？”
　　李如松摸摸屁股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牙缝里挤出3个字“算你狠！”
　　就这样我们走走说说的很快到一座三层平顶小楼下。
　　我给李如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叫门，李如松会意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一声沙哑的男声从二楼传了下来，李如松退后一步，抬头看了看二楼。只见一个头发散乱，面部消瘦的男人穿着睡衣从二楼窗户伸出脑袋，睡眼朦胧问道。
　　我轻声问了下身边的姜丽娜是不是这个人，姜丽娜点点头。
　　“警察！开下门！”李如松说着向二楼挥了挥警官证。
　　没多久，一身睡衣睡裤的男人不情不愿的打开半扇房门，露出一半身体，不耐烦的问道“警官，有什么事吗？我好像从来没犯过事吧？”
　　“有没有犯事不是你说的算的，把门打开，有事要你配合调查！”李如松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行，你警察你最大，进来吧。”睡衣男无奈的打开了房门，把我们让了进去。
　　进入小楼，我四处观察了一下一层布局。整个一层都被打通，总共有个50平米的面积，布置很简单。进门左手边整面墙壁摆放着一排玻璃橱柜，橱柜中都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透明玻璃容器，玻璃容器里存放着各种颜色的液体。中间位置放了两套带茶几的仿皮沙发，右边墙壁靠内测位置是一个小型吧台，边上放着两个立式冰柜，吧台上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
　　睡衣男看了眼我身边的姜丽娜，生气的吼到“姜小姐是你把警察带来的？我哪里招惹你了？”
　　姜丽娜一惊，缩了缩脖子躲到可我的身后，从身后拉着我的手。
　　“注意你的态度！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很清楚，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说！”李如松板着脸呵斥道。
　　睡衣男被李如松一声呵斥，立刻底气不足的说到“是是，那个警官，你先坐，先坐。我一定说清楚。”
　　“嗯，这就对了。如果不好好交代就不是在这里问话了……”李如松坐下，语带双关的说。
　　“明白，明白，几位稍等，我给各位泡个茶。”说着小跑到吧台开始捣鼓起来。
　　我和姜丽娜坐到了李如松左手边的双人沙发上，姜丽娜握着我的手不敢松开，我能明显感觉到她手心在出汗。我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趁着睡衣男泡茶的时候，我偷偷打量这个人。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体型偏胖，估计有个180斤的样子。头发散乱偏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了，现在上午10点多一些，还在睡觉，说你不是一个有着严格作息制度的人。脖子上带着一条足有二两重的金链子，双手小臂从睡衣袖子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纹身。泡茶的时候手有些微微发抖，显然不是一个心理素质过关的人。
　　我回忆了下昨天会议齐书国的侧写，感觉这个人和嫌疑人关系不大，这种人是做不出杀人剖腹这种事的人。
　　睡衣男泡好茶给每人端了一杯，然后半个屁股坐在李如松对面沙发上，一脸诚惶诚恐的看着李如松。
　　“说说吧，姓名？”李如松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满意。
　　“薛峰。”
　　“性别？”
　　“男。”
　　…………
　　睡衣男名叫薛峰，性别男，现年36周岁，初中文化，无业，本市人，有吸毒史。曾3次入狱服刑，其中2次因盗窃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和3年，另一次罪名是组织卖淫被判处5年有期徒刑，4年前刑满出狱。
　　大致了解了薛峰的情况，更加确定他不是凶手，我示意李如松停一下，由我来询问。
　　“这家香水店是你开的？”
　　“是。”
　　“你会调配香水？”
　　“不会。”
　　“你不是专门卖调配香水的吗？”我疑惑的问道。
　　“我都是进的调配好的香水，客人来了只要先问清楚他的喜好，然后让她在楼下等着，我再到二楼装模作样说进实验室调配，过个半小时到一小时，再按顾客喜好挑选我进的香水倒进小瓶子里，然后下来交货，一般都不会有问题。”薛峰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姜丽娜。
　　“那你怎么专做女人生意？”
　　“女人傻一些，特别是年轻女人更好忽悠，只要嘴甜一点，牛吹的大一点，就不怕被穿帮，而且很少还价。”
　　姜丽娜听了薛峰的叙述，气的浑身发抖，原来这些年一直被人家当傻子了。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我轻轻拍了拍姜丽娜的手，最后问道。
　　“没有，我知道无证销售三无产品，我认罚！只要别抓我就成。”薛峰泄气的回答。
　　“谁说要查你无证经营了，我又不是工商局的。”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
　　薛峰一声尖叫“啥？你们不是来查我卖三无产品的？”
　　“你想什么在？你需要被查，我可以帮你联系工商局。”
　　“不是，我是说……那啥，那你们找我干什么？”薛峰哭丧着脸，想死的心都有。
　　“正常走访。”
　　“……”


第14章 刘晶
　　离开薛峰住所，李如松散了一支烟给我，我看了看身边气呼呼的姜丽娜没有接。
　　“程哥，看起来这条线索已经断了。”李如松无奈的说道。
　　我没有回答，寻思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程大哥，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就在我沉思的时候，听到姜丽娜用充满委屈的语气问我。
　　我眼睛忽然一亮，随即安慰道“当然不是了，你那么善良，怎么会想到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顿了顿我接着说到“对了，丽娜，这家店你买的香水感觉和外面买的有什么区别？”
　　姜丽娜撅着嘴想了想“是和别的地方买的有些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同？”
　　“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比别的店买的好用，好像就是我身上本来就是这个味道，很难描述。”姜丽娜努力想要组织语言。
　　“你是说就像体香？”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姜丽娜点点头。
　　闻言我和李如松对视一眼说到“看来这小子没说实话，如果只是一般售假，很难那么多年一直生存下去而不会穿帮。”
　　李如松摸了摸板寸回道“没错，这是个疑点，他没说进货渠道！可问题是我们证明不了这个疑点和目前的案子有什么牵连，调配人手盯点的话估计吴老大不会同意。”
　　我叹了口气“是啊，确实很难说服吴队。”
　　我看了看手表，对着一旁迷迷糊糊的听着我们讨论案情的姜丽娜说到“今天辛苦你了，现在快12点了，叫上萌萌一起吃午饭吧。”
　　姜丽娜红着脸回答“不用了吧，我回去和萌萌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
　　“那个啥，妹子，程哥也不是谁都请吃饭的，再说都这个点了你会去还不是点外卖，程哥那是关心你。别客气哈，你挑地方，我作陪哈。”李如松在边上贱贱的说道。
　　我看着李如松那张欠揍的脸，心想我啥时候说要带你去了……
　　“那好吧，我问问萌萌去不去。”姜丽娜被李如松说动，给萌萌打了个电话，让她挑地方，我们随后去接她。
　　同一时间，市局档案室
　　“齐老师，这三年内本人16至25岁女性使用者竟然有367起。”黄小松哭丧着脸对齐书国抱怨着。
　　“再缩小范围，报案地点为锦绣路直径范围5公里，去除有严重身体缺陷及疾病的，包括精神疾病。”
　　“这个范围太小了，这样能成吗？”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好的”一阵键盘操作后。“齐老师，符合你说的一共有3人，我把档案打印出来，稍等。”
　　5分钟后，齐书国拿着三份档案仔细研究起来。
　　其中一份2012年的报案引起了他的兴趣。
　　刘晶，女，1988年6月17日出生，户口所在地为锦绣路街道。2012年4月2锦绣路派出所接到报案，报案人为刘晶的大伯，说刘晶3月8日后就联系不上了，锦绣路派出所按失踪人口报备。
　　齐书国沉思了一下，拨通了吴少东电话，“喂！少东。我老齐。”
　　“齐老师，是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少东。我和小松整理这几年的失踪人口，其中有一起我认为和有一定关联。”
　　“哦？说说看齐老师。”
　　齐书国将他的关于刘晶的情况加上自己怀疑通过手机告诉了吴少东。
　　“齐老师，刘晶大伯的信息有吗？”
　　“档案上写的是本市滨海区工农小区6栋102室，电话也有。”
　　“这样，齐老师，我和小颖去一次，你把详细信息发现手机。”
　　“好的，我先挂了。”
　　…………
　　“姐夫，那个姓程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走？”陈鑫颖坐在副驾上闷闷不乐的对着吴少东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你忘记姐姐怎么死的吗？不是那个人姐姐怎么会死！”陈鑫颖抓着吴少东的胳膊嘶吼起来。
　　吴少东挣脱陈鑫颖的纠缠，无奈的说“别闹，不知道我在开车啊！”
　　陈鑫颖红着双眼，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哽咽着“那你说要让我怎么面对他，在一个队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吴少东叹了口气“小颖，说实话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全怪他，那是个意外。他不下令开枪，也会有别人下令开枪的。”
　　陈鑫颖听到吴少东那么说，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他恨恨的吼道“吴少东！你竟然还在为他说话！你是不是不爱我姐姐了！”
　　闻言吴少东一个急刹停下了车，点上一支烟深吸了几口，看着陈鑫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从来没说过不爱你姐姐，你知道吗？这两年我最欣慰的是你还叫我姐夫。但是我也是个警察，有的事不能光凭感觉，我要对的起这一身衣服！”
　　“姐夫~”陈鑫颖委屈的把吴少东的胳膊抱在怀里轻轻抽泣。
　　“好了，擦擦眼泪，脸都花了。”吴少东抽回胳膊，摸了摸她的头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随后淡淡地说道“他答应我这个案子结束后就申请调离”。
　　说完从车窗丢出烟蒂，重新启动车子往滨海区方向开去。
　　陈鑫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委屈的问道“那案子结不了呢？”
　　“那你就努力快点找出凶手吧”吴少东笑了笑换挡提了提速。
　　陈鑫颖噗嗤一笑“说的那么容易一样。”
　　半小时后滨海区工农小区6栋楼前，吴少东停好车子，带着陈鑫颖敲开了102的房门。
　　对突如而来的两人，刘晶大伯非常意外，问清了两人来意后，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刘晶的父亲名字叫刘传根，家中排行老二，早年分家后带着老婆搬到锦绣路社区，一年后刘晶出生了，小姑娘生的很好看，街里街坊都是是个小美人胚子。
　　刘晶小时候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在哪个社会转型时期，到处是企业倒闭，下岗自谋出路的年代，刘传根夫妻能够都在机床厂稳定的做着工，已经比一般家庭好很多了。可以这么说，小刘晶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但是命运却往往总是喜欢捉弄人。
　　那一年刘晶刚上高一，学校组织了在紫金山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军训。就在军训期间的一个深夜，锦绣路靠近老手套厂的一片房屋突发火灾，因为那边属于棚户区，地形复杂，消防车没法及时进去，导致整整二十几间房屋烧毁。一时间哀鸿片野，除了当时不在家的，全部被活活烧死。刘晶也就在那次军训后成了孤儿。
　　那时候因为引发火灾的责任人也已经被烧死，刘晶小小年纪失去了父母，赔偿款也一分钱没得到。所幸的是刘晶被他大伯收养，但是那时候转学没那么容易，无奈刘晶大伯就和在锦绣路社区的一个老同学联系，让刘晶周一到周四住在老同学家，周五到周日回工农小区住。刘晶大伯的老同学一来碍于人情，又看刘晶确实乖巧，就同意了寄居在他家。
　　一晃几年过去，可能是父母的身故对刘晶打击太大，导致她高三会考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刘晶在外面换过几个工作，基本上营业员之类的服务行业，可能岁数也大了，除了逢年过节，其他时间很少回她大伯家居住。
　　直到了2012年，那时候刚过完春节没多久。刘晶突然跑到大伯家，和他说准备和几个小姐妹去日本打工，现在正在托人办签证，问大伯要5万块钱。大伯劝了多次，见刘晶心意已决，又寻思着自己孤寡老人，目前也用不到什么钱，以后还要靠刘晶养老送终了，就取出5万块钱给她。
　　随后到了3月头上的一天，刘晶给她大伯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说过几天回来收拾衣服。随后直到3月底她大伯再也没有接到刘晶的电话，大伯急了，连续打了几天电话都是关机。直到4月2号，刘晶大伯在朋友的劝说下到锦绣路派出所报案。


第15章 吃还是不吃
　　告别刘晶大伯，吴少东站在车旁，心里总有个感觉，刘晶很可能就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王麻子，手套厂，黑影，内脏，头发，香水，火灾，刘晶。这几点的关联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问题。
　　看着吴少东紧锁的眉头，陈鑫颖心有不忍，伸手抱住吴少东的胳膊，把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关心的问道“姐夫，你怎么了？”
　　吴少东长长呼出一口气“现在线索已经不少了，但是我却一直找不到各个线索的关联点。”
　　陈鑫颖把耳朵贴着吴少东心脏的位置，感觉着他的心跳，轻轻的说到“姐夫你可以问下齐老师啊，他总能看见问题的关键点。”
　　吴少东眼睛一亮，挣开陈鑫颖的胳膊，摸出手机给齐书国打了过去。
　　“喂？少东啊。刘晶大伯家去过了？”
　　“是的齐老师，我目前对这个案子有些想法，当时总觉得找不到关键点。”
　　“哦？那你说说看，我试着看看能不能给你些建议。”
　　随后吴少东将他对案件的疑问告诉了齐书国。
　　“少东啊，其实听你说的这些，我感觉你已经快找到案件的关键了。”
　　“齐老师你就别埋汰我了，我找的到还要请教你吗？”
　　“呵呵，其实这只是当局者迷而已。那我就说下我的看法吧。”
　　“洗耳恭听。”
　　“我们试着从火灾那一年的时间线开始分析。刘晶家在手套厂附近，多年前被火灾烧毁，后经大伯引荐寄居在锦绣路老同学家。
　　3年前刘晶突然提出出国，需要钱办签证，随后失联。
　　同年王守仁在手套厂看到了黑影在处理疑似人体内脏，并且在黑影身上闻到了奇异的香味。
　　从这一年开始直到昨天胡桂花饺子馆下水道经常被头发堵塞。
　　近两年来出现的神秘香水店。
　　前天半夜王守仁看到疑似三年前的黑影，并于昨日清晨在锦绣路发现人体内脏。
　　按照这些线索，我给你几条建议。
　　一，刘晶火灾后寄居的地方及高中时期的社会关系。
　　二，刘晶失踪前的工作及社会关系。
　　三，胡桂花饺子店周围民居。
　　四，香水的源头。
　　少东啊，我这几条建议你参考下吧，我就先挂了，哦对了，程诚不是今天去排摸香水店了吗？你可以问下他那边，好了就先这样吧。”
　　听了齐书国一席话，吴少东忽然豁然开朗，没错，我开始太过注重尸源和犯罪动机这块，反而被迷了双眼看不清这些关联点。这就像拼图一样，如果没有图样参考，那只能按照每一小块拼板寻找关联了。
　　同一时间，锦绣路附近的曼哈顿自助餐厅。
　　我被萌萌和姜丽娜一左一右的夹在当中坐在沙发座上，李如松孤零零的坐在我们对面正在埋头苦干，这货短短半小时已经让服务员收了5次餐盘。
　　萌萌张着小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哆哆嗦嗦的问我“大叔，他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啊？”
　　李如松眨巴眨巴嘴，抬头对着我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啥，最近有点低血糖，得多吃点补补。那个老程哈，你那个小羊排不吃别浪费了，给我吧，嘿嘿。”说着伸手把我面前的餐盘端了过去。
　　坐在我右手边的姜丽娜见状，把自己的那份推到我面前，轻轻的说到“你吃吧，我很少吃肉的”。
　　萌萌看到她姐姐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了我，纠结的看了看面前咬了一口的小羊排，大气的推到我面前，拍拍小胸口说“大叔，我的也给吃！”
　　我看看萌萌认真的眼神，又看看缺了一口的羊排，心想我到底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吃了小羊排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吴少东，随即我走出餐厅接了起来。
　　“喂，吴队！”
　　“嗯，老程你现在哪里？”
　　我回头看了眼餐厅中的几人，淡淡的回答“和李如松吃午饭”。
　　电话里突然传出了陈鑫颖鄙视的声音“切，你是猪啊！每次找你都在吃”。
　　我一阵无语，心想我是猪吃你家糟糠了！好在吴少东那边很快取得手机的主动权“没事，你们先吃饭。我就是问问今天走访的情况。”
　　我把薛峰香水店的情况和怀疑简短的说了下。
　　电话里吴少东沉默了一会说到“我感觉这个案子可能突破口就在你这边，我们昨天会议布置上出现了些偏差，下午三点半全体返回科室，大家伙碰个头。”
　　“好的，没问题。”说完我挂断电话，回到餐厅把吴少东要求开会的事情和李如松说了下。李如松意思回去还早，一会吃完饭消消食再回去，我想了下也就同意了。
　　饭后李如松提议陪两姐妹去汤姆熊玩会，当然提议的是他，买单的还是我。
　　下午2点的时候，我们从汤姆熊出来，先开车送两姐妹回宠物店，然后直接返回市局。
　　上车不久我分别收到了萌萌和姜丽娜的微信，萌萌说“大叔谢谢你给我钓的泰迪熊，我会好好对它的，会天天抱着睡觉的。”我看着微信，想着这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儿感觉心里一片温暖。
　　随后我点开了姜丽娜的微信，是艺术字写的“程大哥路上小心，下班到家后记得给我回微信。”想了想，给她回了一个ok的手势。
　　我想着二个认识不到两天的女孩给我发的微信，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在梦里我看到了妹妹和萌萌一起玩耍，看到了姜丽娜挥着手对我微笑。
　　一小时后我们回到13科办公室，只看到齐书国一人坐在沙发上研究他的功夫茶。看到我们进来抬头对我温和的笑了笑“小程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不麻烦了齐老师，我在部队喝白开水习惯了”。
　　齐书国微微摇摇头，老神在在的说到“功夫茶可是修身养性的好东西，特别是你们年轻人，太毛躁，正好可以用来养养气”。
　　李如松在自己桌子上拿起一个保温杯，跑到茶盘前，抓起一把茶叶放入保温杯中，不顾齐书国愤怒的眼神，又用他的煮水的电热水壶给自己泡了杯茶。随后贱贱的一笑“嘿嘿，老齐修身养性哈，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说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从外套左口袋掏出一把瓜子和2个橘子，从右口袋掏出一把水果糖放在办公桌上，对我们们说“别客气哈，自己拿了吃。”
　　我好奇的问了句，哪里来的。这货直接告诉我瓜子和橘子是自助餐厅前台抓的，水果糖是送两姐妹回宠物店时，茶几上抓的。我嘴角抽了抽，告诉他我不吃。
　　因为昨天来的比较突然，又立刻遇到了案子，一时间我还没有分配办公桌。我寻思了下，坐到齐书国边上的沙发上，和他一起研究起了功夫茶。
　　齐书国看到我坐到他边上，小老头乐呵的很，开始喋喋不休的给我讲解起中国茶文化起源。


第16章 和姐姐睡
　　3点20分左右，吴少东带着陈鑫颖和黄小松回到了科室。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皱了皱眉，随即指了指李如松对面的一张空桌，意思以后就是我的办公桌了。
　　李如松见我坐到了他的对面，嘿嘿笑着说缘分啊。
　　见所有人都坐下后，吴少东清了清嗓子说到“今天突然让你们回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根据最新掌握的线索，昨天会议布置的安排已经不合时宜，需要从新更正。第二，我想听听各位对案件的看法，集思广益。”随后吴少东先把这两天获取的各类线索给大伙做了汇总，问我们有什么疑问，见众人纷纷表示没有问题，开始了新的布置。
　　我负责饺子馆周边地区排摸
　　李如松负责刘晶社会关系调查
　　陈鑫颖继续配合痕检科对饺子馆及手套工厂样本的检测
　　黄小松负责信息支援
　　吴少东负责跟踪蹲守薛峰
　　齐书国负责情报分析
　　安排完任务后，吴少东又问了下个人对案件的看法。齐书国表示近期必须抓紧时间破案，按照目前线索汇总，虽然没有发现尸体，但是已经有一定把握认定为连环凶杀案。这次锦绣路发现的内脏很可能是凶手遇到突发情况，不得不冒险抛尸。按照连环凶杀案的特征，如果凶手因这次意外选择沉寂，除非他再次犯案并露出破绽，不然基本上不大有可能再破获这个案子。
　　吴少东皱了皱眉说到“现在就是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凶手会突然改变处理尸体的方式，选择在锦绣路这种人流量密集的地点抛尸。”
　　齐书国解释“凶手突然改变处理尸体方式，无非就是突发情况，让他无法按照常用手法处理尸体。这一点小程你在走访饺子馆片区的时候可以打听最近前三天内附近住户有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或者有哪家突然来了亲戚朋友居住。”
　　我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还有就是少东你说的为什么选择锦绣路抛尸，其实如果不是王守仁这个意外，很大可能这个事情不会被发现。”
　　吴少东好奇的问齐书国怎么解释
　　“这很好理解，这种垃圾堆一般都是环卫所派车来回收垃圾，由环卫工直接收入垃圾车，拉走做填埋处理，而且就算被发现也有很大几率被认为是动物内脏。”
　　吴少东皱了皱眉问道“那么有没有可能凶手处理尸体内脏都是这样处理的？”
　　“可能性微乎其微，很难被发现不代表不会被发现，个人认为凶手一定有更好的尸体处理手段。”齐书国肯定的答到。
　　“那也就是说凶手处理尸体的手段非常厉害，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李如松提出了疑问。
　　“你这个理解有些偏差，这世上哪里来的不留痕迹的谋杀。这样说吧，这个案件的凶手一定有一个独立封闭的空间处理尸体，而且这个空间极大可能就是他的住所。你只要找到了这个地方，不用你特意找寻证据，因为满屋子都是证据”。
　　李如松有些理解的点点头“也就是我在屋里拉了一坨那啥，外人不到屋里是不知道的，但是进了屋子就能看到那坨啥对不。”
　　众人听着李如松的比喻，纷纷泛着恶心愤恨的看着他。
　　“齐老师你还有什么建议要对大家说的？”吴少东准备结束会议前再问问齐书国有什么建议。
　　齐书国思索片刻说到“我现在有一个担心，很有可能薛峰是和凶手认识的，或者和凶手有一定关联。今天走访已经惊动了薛峰，虽说他当时认为是来查他无证经营的，但是不代表他一定不会反应过来。还有一点就是今天带你们去找薛峰的女孩也可能有危险，必须提供保护。”
　　听了齐书国的分析，吴少东和我同时一惊。我立刻站起来对吴少东请求“吴队，我申请保护姜丽娜，姜晓萌两姐妹！”
　　吴少东沉思了一下点头答应道“老程你的警官证下来了，你现在去领一下，再去装备室领枪械，然后直接去宠物店。”
　　“好的，我这就去！”说完我急忙冲出办公室，往装备室跑去，领了警官证和手枪，打了个车赶往宠物店。
　　一小时后，当我站在宠物店门口看着姜丽娜两姐们在店里逗着小狗嬉戏的时候，胸中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我握了握拳头，发誓不会让妹妹的悲剧再次发生。
　　不一会，萌萌率先发现了一脸严肃的现在店门口的我，开心的和姜丽娜说到“姐姐，姐姐，你看大叔又来了，咯咯咯”。丽娜放下手中的小狗站起来对着我疑惑的问道“程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调整了下呼吸，对两姐妹笑了笑“丽娜，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咯咯咯，大叔好猥琐，要和姐姐说悄悄话呢！”萌萌笑着拿手指轻轻捅了捅丽娜。
　　姜丽娜红着脸看了我一眼，顺从的走了出来，我把她拉到一边正色的说到“局里担心你被薛峰报复，让我来保护你们，最近几天我必须24小时陪同你们”。
　　姜丽娜吃惊的捂住嘴，紧张的说“程大哥你别吓我，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是玩笑，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了。”我心里充满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
　　姜丽娜深深的吸了口气，拉着我的胳膊勉强的笑了笑“程大哥这不是你的错，再说你肯定能够保护我们的对吗？”
　　我看着她坚定的点点头“我发誓！”
　　“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我们先回店里吧，这件事还要程大哥瞒着萌萌。”姜丽娜微微笑着的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店里带，突然她脸一红停了下来，皱着眉问到“对了，程大哥这几天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呃，是吧。”我尴尬的回答。
　　“啊，这样的，我和妹妹住在二楼，程大哥只能委屈和狗狗们睡在店里了。”姜丽娜红着脸为难的说道。
　　“没事，一楼正好，上二楼的必须经过店铺前后门，在店铺能更好的保护你们。”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大好。”姜丽娜有些纠结。
　　“真的没事，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好了，我在部队的时候可没那么好的条件。再说我的目的是来保护你们，你们的安全第一。”我再一次鉴定的回答。
　　见我那么肯定就不再多说什么，拉着我的手回到了宠物店，萌萌看到我们拉着手回来，吃惊的说到“咦？难道那么快大叔就要变姐夫了？”丽娜听到萌萌的话，满脸通红的放开我的手，底气不足的对萌萌回了句“别瞎说”。
　　过了一会，姜丽娜上前拉着萌萌一双小手说到“哦，对了萌萌，你大叔家这几天房子装修没地方睡，他想和我们住在一起，睡在店铺里。”
　　“啊？那怎么行！”萌萌一脸不情愿的回答。
　　“为什么不行？”以为萌萌不愿意收留我，姜丽娜疑惑的问她。
　　“不行不行，睡店铺都难受啊，冷死了！不能睡店铺！”
　　“不睡店铺睡哪里？和你睡啊？”
　　“当然不可能和我睡了，我大姑娘了！要睡也是和姐姐睡！”萌萌鄙视的对姜丽娜说道。
　　听了萌萌的话，我和姜丽娜瞬间同时石化。这小丫头这是想雷死我吗？不带这样坑姐的。
　　“那个，大叔我睡店铺就可以了，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
　　小丫头跳到我身边示意我弯下腰，对着我耳朵稍稍说到“大叔你真怂，我都没发帮你了！”
　　我再次被雷倒，心想你这话我可没法接。


第17章 你不得好死
　　就这样，我开始了和两姐妹的同居生活。
　　晚上我给两人点了必胜宅急送，吃完晚饭，陪她们和小狗玩了会，9点钟的时候，两姐妹上楼休息了。于是我收了店铺，把大灯关上，躺在沙发上摸出手枪，借着窗外昏暗的路灯小心的擦拭着，祈祷不要用到它。
　　过了片刻，姜丽娜穿着一身粉色圆领卡通睡衣，抱着一床被子走了下了，我赶紧起身轻轻问到“怎么还不睡？”
　　“我怕你冷，给你拿床被子。”姜丽娜害羞的把被子递给我。
　　我接过被子道了声谢，让她早点休息。但是她却没有动身，看着握着的手枪，担心的问到“程大哥，真的没事吗？”
　　我叹了口气，把手枪收了起来，和他说有我在没问题的，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
　　姜丽娜轻轻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往二楼走去，就在他快要上楼的时候，忽然转身咬了咬嘴唇，羞涩的问道“程大哥，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点了点头回答“我会保护好你的”。
　　姜丽娜听到，笑了笑说了句“那我可记住了”。不等我回答，直接上了二楼。
　　见她上了楼，我重新在沙发上躺下，回味着她刚才奇怪的表现，感觉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半夜12点左右，我躺在沙发上假寐，忽然听到店铺后门有响声。随即我打开手枪保险，轻手轻脚的走到后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动静。
　　略加思索，我紧握手枪，缓缓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通过门缝赫然看到吴少东正在门前。我长出一口气，关了保险将手枪插到身后，打开门轻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你走后，我立刻去了薛峰哪里，一直没见到动静。半个小时前趁附近住户已经休息，我从后楼翻了上去，发现薛峰并不在家里，所以就过来看看。”吴少东淡淡的回答。
　　我不敢把吴少东带到店铺，怕惊动了宠物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随即走了出去。掏出香烟散了他一支，吴少东接过，看了看轻轻一笑“特供熊猫？”
　　我点上烟，随意的回答“部队大比武时，首长给的。”
　　“现在事情有些复杂了，你走后黄小松重新整理的近三年锦绣路片区的失踪人口，发现除了刘晶以外，只有4列符合齐老师的侧写，而且这4起也已经排除了。”吴少东抽着烟平静的说到。
　　“那全市范围呢？”
　　“那个首先范围太大，其次齐老师认为凶手应该没有车辆，不会全市跑着寻找受害者”。
　　我想了想提议道“我记得薛峰是因为组织卖淫被判的刑，4年前出狱，一般这种人会有一定的渠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齐老师认为这次凶手突然改变处理尸体手法，选择抛尸，除了可能遇到突发情况不得不这么做，也有他可能已经不能满足原有犯罪手段了”。
　　“你是说犯罪升级？”我吃惊的问道。
　　吴少东轻叹一口气“是的，有这个可能性”。
　　我掐灭烟头，又抽出两支，递了一支过去，吴少东并不推辞，接过后用烟头接上烟，深深吸了一口说到“我从警十几年，这类案件也是第一次遇到，现在局里都在看着我们，如果处理不好，特殊案件调查科也可以取消了”。
　　“事情还没到这一步，还有机会”。
　　吴少东看了看我，忽然笑了笑“其实我们是一种人，如果没有那件事，可能我们会成为朋友”。不等我回答他接着说到“个人建议，最近让那两姐妹搬出去住，一来为了安全，另外我可不想你这个特种兵王只做奶妈”。
　　“我会考虑！”
　　“好了，我先走了，记住我的话。”吴少东说完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忽然回头说了句“如果这个案子你表现的好，我可以收回和你的约定”。
　　“那你小姨子那边？”
　　吴少东笑笑“那是我的事了。”随后回身离开。
　　与此同时，锦绣路街道一座自建三层楼房中，薛峰正一脸纠结的喝着啤酒，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坐在薛峰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电视。
　　“我说老弟，你倒是给个注意啊！警察应该已经盯上我了”。
　　“不行，我得跑路了，这可不是小事情，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喂！你聋了啊！和你说话呐！”
　　沙发上看着电视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薛峰显然愤怒了，一口闷了杯中的啤酒，站起来走到电视前直接拔了电源，转身对着男人低吼“看！看什么看！这部破电影你少说看了几百遍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电影都是骗人的！”
　　男人无奈的起身，重新把电源插上，头也不回的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是真是假我自己会判断”。
　　薛峰一把把男人拉回来，暴怒的按到沙发上，愤怒的说到“判断你大爷！你说现在这事怎么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
　　“给我20万！我要跑路！”薛峰提出了要求。
　　“可我记得给你的钱，已经有几个20万了吧？”
　　“那是买人的钱！能一样吗！”
　　男人好笑的看着按着他的薛峰说到“你也说是买人的钱，现在银货两讫，你还问我要钱？”
　　“好！先不说这个！我现在是卖你提供的香水才被警察盯上的，你承认吧？”
　　“哈哈哈哈”一阵低沉的笑声过后，男人用他沙哑的嗓音嘲讽的说到“你真是太可笑了，我早就提醒过你正常开店买卖，你非要搞得神神秘秘，怪我喽？”
　　薛峰愤怒的对着男人挥舞着拳头“那也是你！没你的香水我能被警察查吗？”
　　“问题是香水你自己拿的，可没给过我钱”。
　　”你！我被你绕进去了！”薛峰的社会阅历告诉自己再扯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平复了下心情，放开了被按着的男人说到“事已至此，给个办法吧，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男人整了整衣服，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淡淡地说“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快成功了”。
　　“什么意思？”薛峰疑惑的问他。
　　“目前还缺两个实验品，你不是说被开宠物店的姐妹举报的吗？20万怎么样？”说着男人对薛峰伸出两个手指。
　　薛峰赶紧摇了摇头“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不值当！”
　　男人用带有诱惑的沙哑嗓音继续劝说“你可要想好，反正你也是个死罪，有什么区别。再说你迥然一身，拿着钱到哪里不是过，这几年你应该也存了不少钱了吧？”
　　“真不行！就像你说的，我还有些积蓄，没必要再冒险！”
　　“30万！”男人直接给了个数字。
　　薛峰定定的看着男人，皱着眉纠结片刻“我考虑下！”
　　“那你可要快点了，警察是不会等你的”。
　　“不用你说，我知道！”随即拿起桌上的半瓶啤酒抬起头直接吹了，抹了把嘴说道“我走了，你等我消息，没事不要联系我！”从沙发上抓起外套披上后看了眼男人，丢下句“你不得好死！”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楼。
　　看到薛峰离开，男人重新打开电视播放起看了一半的《香水》，盯着电视银幕，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不得好死，三年前我就不得好死了”。


第18章 这也太快了吧
　　吴少东离开后，我默默的回到店铺，给宠物笼里的小狗加了点水，逗弄了会其中一只，可能是困了，小狗无精打采的不想理我，缩到一角盘起了身子睡了起来。
　　我无奈的躺到沙发上，半盖着姜丽娜的被子，呼吸着被子上少女的清香，回想起吴少东的话，思考明天怎么向两姐妹解释。
　　“不要！”一声突然而来的喊声从楼上传来瞬间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立刻甩下被子从沙发上跳下来，飞快的冲上二楼，顺着喊叫声的位置一把推开了房门。
　　迅速打量了下房间，发现并没有异常，只是看见姜丽娜在黑暗中坐在床上嘤嘤的哭着。我松了口气，走到床边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姜丽娜发现走到床边的我，伸手轻轻拉着我坐到床头，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哭泣着说到“程大哥，我梦见萌萌不在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梦都是反的，不要多想，萌萌好好的呢”。
　　姜丽娜委屈的抬头看着我悠悠的说“程大哥你不明白，我真的是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我轻声问道“能说说吗？”
　　姜丽娜往我身上靠了靠，抓着我的手说道：
　　程大哥，这要从萌萌出生的时候说起了。
　　萌萌出生时被脐带缠住脖子，造成了脑部出血，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后来一直身体不好，很容易晕倒。医生说很难根治，只能尽量避免情绪波动和进行剧烈运动。
　　爸爸一直想要一个男孩，萌萌属于二胎，已经没办法再要孩子了。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萌萌又经常生病需要花钱。爸爸因此脾气越来越差，经常喝酒，喝完酒有时候还会打我们还有妈妈，骂我们赔钱货。
　　05年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中，萌萌也才7岁。爸爸在上班的时候，和机床厂的同事吵了一架。回到家里喝多了酒，半夜带着桶汽油，跑到了同事住的地方，放了把火点燃了同事的房子。因为那里都是棚户区，又是在夏天，一下子火势没有控制住，把手套厂附近一片全都烧了，爸爸也在那场火灾中被烧死了。
　　后来爸爸被查出是纵火人，家里需要承担巨额的赔款，妈妈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连房子也卖了，可是这点钱根本不够赔款的，妈妈也就在火灾一个月后绝望的自杀了。
　　妈妈自杀后，奶奶把我们接到了现在住的房子。萌萌原本身体就不好，经过这件事后身体就更加差了，稍微受一下刺激就会犯病，也没办法去学校上学。奶奶一个月退休金只有不到3000块钱，要养活我们两个，还要供我读书，给妹妹看病根本不够花。无奈之下，奶奶只能每天去捡一些废品卖补贴家用。
　　那时候我们的日子真的很苦，每个月只有在奶奶领退休金的时候，才会买一回肉，奶奶从来都不舍得吃，都让给我和萌萌吃。过年的时候别的孩子都有新衣服，我们却只能穿别家捐赠的旧衣服。
　　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是奶奶对我们真的很好，可是没想到3年前奶奶在捡废品的时候意外被人撞倒，再也没有爬起来。从那天开始，我和萌萌就真的成了孤儿了。
　　程大哥你知道吗？说来可笑，这间宠物店是拿奶奶的赔偿金开的。当时撞倒奶奶的女孩赔了我们5万块钱，就是拿着这5万块钱开起了宠物店。
　　说着说着，姜丽娜扑倒了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眼泪很快打湿了我的衬衣。我心痛的抱住这个女孩，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就这样抱了一会，姜丽娜突然推开了我，一脸哀求的看着我问道“程大哥，你会嫌弃我吗？”
　　我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坚定的回答“不会！”
　　姜丽娜羞涩的笑了笑，重新靠在了我的胸口。不多时，传来了姜丽娜平静的呼吸声，我轻轻的叫了一声，没有回答。发觉已经睡着了，就把她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轻轻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回到一楼，我重新躺到沙发上，回忆起姜丽娜的诉说，忽然惊异的发现她的故事里有好几个与这个案子的重叠点。
　　机床厂的同事，05的火灾，3年前5万块钱的赔偿款。
　　刘晶的父母都是机床厂的职工，05年死于火灾，刘晶问大伯要的5万块钱！
　　难道这些事情都有所关联？
　　想到这里，我立刻起身拨通了吴少东的手机
　　“吴队，是我！”
　　“老程，什么事？”
　　“你在哪？”
　　“薛峰家，我刚看到他回来，看他样子应该是出去喝酒了，老远就闻到一身酒气”。
　　“对了吴队，我这里有一些新的发现”。
　　“哦？说说看”。
　　我把姜丽娜和我说的话转述给了吴少东，他听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兴奋的和我说到“很好，现在线条更加明确了，就等明天李如松那边走访的结果了。对了，按目前的情况，姜丽娜姐妹我更加确定会有危险，你明天上午先安排她们转移住所，饺子馆那边下午再去。”
　　“谢谢吴队！”我见他还是关心两姐妹的安慰，由衷的道了声谢。
　　次日早晨6点，我看见姜丽娜缓缓的下楼，好奇的问到“这么早起来了？”
　　姜丽娜走到我身边，红着脸说“每天这个时间我都要带狗狗上厕所的”。
　　“我真没想到开宠物店那么辛苦”。
　　“其实也不是啦，一早照顾好狗狗后就很空闲了。”姜丽娜羞涩的笑了笑。
　　“哦？是生意不好吗？”我有点疑惑。
　　“这倒不是，像这种小店，客人主要是来买狗狗玩具或狗粮什么的，你看我店里这几条狗狗与其说是卖的，还不如是说拿来给萌萌解闷的”。
　　“我还以为宠物店就是卖狗的”。
　　“当然不是啦，很少有人直接买的，大多数都是选好品种，然后我让狗场发视频给客人看，客人看中后付订金，然后我再去狗场接狗狗。”姜丽娜红着脸认真的解释着。
　　我看着这丫头认真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发现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容易脸红。
　　等把宠物狗伺候完了，我把姜丽娜叫到身边坐下，严肃的对她说“丽娜，我昨晚考虑了一夜。希望你能先把宠物店关了，和萌萌搬到我那边住”。
　　姜丽娜闻言低着头不敢看我，绞着手指羞涩的说“这也太快了吧？”
　　“必须今天就搬走！在这里我不能很好的保护你们，案件期间必须保证你们时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不容拒绝的说道。
　　“嗯？是为了案子啊？”姜丽娜忽然抬起头幽怨的看着我。
　　“是的！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
　　姜丽娜低下头思索了一会，轻轻的问我“程大哥，你昨天说过会一直保护我们，不会嫌弃我，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
　　“那好吧，我听程大哥的，我去和萌萌说。”说完姜丽娜对我用力点点头，向二楼走去。
　　我没想到姜丽娜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原本还准备费一番口舌，不过这样也好，只是总感觉她今天有点奇怪，但又说不清楚。
　　我拨通了李如松电话，让他开车过来帮忙搬家，开始他打死都不同意，最后被我以一条玉溪外加一顿自助餐的条件打动，答应现在过来，不过午饭必须另算并且今天寻访我也要帮他，时间紧迫，我只得无奈的点头。


第19章 搬家
　　我默默的看着两姐妹收拾行李，发现旅行箱中并没有几件衣服，想起了姜丽娜昨夜说的话，感觉有点心酸，决定周末带她们去买几身衣服。
　　打包完行李，姜丽娜开始联系狗场把宠物狗接走，萌萌在一边哭哭啼啼说舍不得狗狗。姜丽娜问了问我家里能否养狗，我点头说可以，随后萌萌左挑右选的终于决定带走一只纯白色博美。
　　9点的样子，李如松开着车赶到了宠物店，在他的帮助下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姜丽娜把钥匙交给了宠物店边上奶茶铺老板娘，让她等狗场一会来人的时候，帮忙开下门。随后我们上了车，我坐在副驾上给了李如松一个地址，他打开导航直接往目的地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在浦江区环岛花苑门口，李如松瞪大眼睛，撇着嘴酸溜溜的说“没想到现在当兵的那么有钱，这他么得十几万一平了吧”。
　　在门卫那登记了车牌，往里行驶到5栋楼下，李如松停下车，随后一起帮忙拖着行李箱进入大楼，坐电梯上了18层。
　　到达18层走出电梯，我用指纹打开1802室房门，带着众人进入房间。李如松站在客厅里，看着4室2厅装修豪华的房子，突然丢下行李箱，跪下抱着我的大腿幽怨的说道“求包养！”
　　我直接给了一个字“滚！”
　　姜丽娜看着房子有些不知所措，萌萌倒是非常开心，拉着他姐姐开心的在一间间房间里参观。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罐红牛，丢了一罐给李如松，随后和他坐在主客厅沙发上。李如松看见茶几上的香烟，很自然的拿起来散了我一支，然后把烟放进自己口袋。看到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对我猥琐的笑笑“嘿嘿，难得打土豪，你懂的。不过话说老程，真没看出来哈，你小子还真有钱，这套房子得小两千万了吧？”
　　“具体价格不知道，这房子是我参加全球特种兵大赛后，国家奖励的，我也是才住进来不久，三个月前我还在部队。”我淡淡的回答。
　　“MD，我后悔当警察了，早知道当兵去了。”李如松恨恨的说道。
　　我看着他一阵无语，真以为特种兵那么好当的。
　　不一会，萌萌抱着小狗和姜丽娜走了过来，开心的和我说“大叔，我和年糕要住有阳台的那一间！”
　　我好奇的问到“谁是年糕？”
　　萌萌随手把小狗递给了我“喏，他就是年糕。”
　　我接过小狗和它四目相对，感觉我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了。
　　这时姜丽娜轻轻拉了拉萌萌说道“萌萌别闹，我们只住几天，别给大叔添麻烦了。”
　　“为什么呀？我已经同意大叔做我姐夫了，为什么只能住几天？”萌萌不乐意的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我“大叔你说是不是嘛？你不要我姐姐了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萌萌的小脑袋。看眼一脸羞涩的姜丽娜，心想小祖宗你这是让我怎么接，这话我可没法接。
　　“嘿嘿，不是我说，老程。这就是你不对了，现在提啥搬不搬，先住着再说呗”
　　我听着李如松的话，感觉这货终于说了句人话，会帮我解围了。可不曾想他第二句话让我直接发现我还是不了解猥琐的至高境界。
　　只见这货对着姜丽娜挤眉弄眼的说到“那个啥，既然进来了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要搬也是你把老程扫地出门是不，嘿嘿嘿。”
　　我故意咳嗽一声说到“好了，先收拾吧。你们女孩子和我这老爷们住，洗澡啥不方便，这套房子有两间带阳台和卫生间的主卧室，萌萌住左边那间，丽娜你住右边我原来那间，我住靠门那间。”
　　不等我说完，李如松幽幽插了句“还剩一间是我的吗？”
　　给两姐们安排好房间，又帮他们入录了电梯和房门指纹锁。看看时间，10点多了，于是和李如松商量着一会去哪里吃午饭。这时姜丽娜说她去买点菜自己做，可以省点钱，天天下馆子不实惠。萌萌见状跑过来对着我手一摊，我好奇的问她什么意思？
　　萌萌鄙视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不看电视的，难道都不知道给家用的。
　　然后我在李如松猥琐的笑容下给了萌萌500块钱，萌萌拿了钱，兴高采烈的拉着从脸红到脖子根的姜丽娜下楼买菜去了。
　　两人下楼后，李如松忽然一本正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程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如果没有准备好用一生去守护，就不要轻易招惹人家”。
　　我盯着李如松那双坚定的眼睛，开始有点看不明白这个人了。
　　一个多小时后，在小客厅里，李如松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啧啧称奇“哎呦呦，你看那糖醋排骨，那色泽；哎呦呦，你看那鲫鱼汤，奶白奶白的……哎呀，不是我说小姜哈，谁以后娶了你那可是赚到了哈”。说着贱贱的瞅了瞅姜丽娜。
　　“哼！我也做了菜了！”萌萌坐在餐桌上，两只小手撑着下巴不服气的哼道。
　　“咦？那个？”李如松好奇的问她。
　　“喏，这个！”萌萌指了指一盘凉拌西红柿。
　　李如松夹起一块放入嘴中“嗯，不错不错，这西红柿红的，这糖白……嗯？这是盐？”说着呸呸的吐掉了嘴里的西红柿。
　　萌萌看到他吐掉了西红柿，一脸委屈的瘪着嘴说到“你嫌弃我！”
　　“呃，我没有！”
　　“那你吃完！”
　　“那啥，我……”
　　“你吃不吃！”
　　“我吃，我吃完……”
　　我和姜丽娜看着萌萌和李如松斗着嘴，相视一笑，气氛终于没有那么尴尬了。
　　饭后我叮嘱了下两姐们不要乱跑，我李如松现在要出任务，姜丽娜问我回不回来吃饭，我说不一定，她让我如果不回来给她提前发个消息。
　　我和李如松下楼后，给吴少东去了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安排好两姐妹了。吴少东问能不能确保安全，我告诉他这里属于封闭式社区，安保很专业，外来人员一般很难进入。
　　半小时后，李如松开车把放到饺子馆那一片，和我约定等他机床厂调查完刘晶父母情况，就来接我一起去刘晶就读过的高中。
　　我先去了胡桂花哪里和他打了个招呼，问了下周边情况，然后在哪一片来来回回逛了两遍，发现意义不大。想了想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下情况，他让我找黄小松整理下饺子馆周边的民居数量，然后再让齐书国找潘局联系派出所安排人员找个理由，每家每户入户检查。
　　事情处理完，我电话问了下李如松那边情况，他说结束了，现在来接我去刘晶的高中。
　　不久李如松就到了我的位置，上车后我问他刘晶的高中离这边多远，他说步行的话20分钟，开车的话5分钟的样子。说完递给我一罐红牛，说提提神。我问他怎么大方了？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那是从我家顺的……
　　很快我们到了刘晶曾就读过的高中，下车后，李如松指了指学校大门上牌匾说到“第52中学，这个学校别看不大，师资还是很不错的”。说完径直走到传达室，出示了下警官证说了下情况，传达室大爷打了个电话让我们稍等一下，会有人来接的。
　　大约5分钟后，我看到一个穿着老式双排扣西服，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一边快步走过来，一边向我们伸出手假笑着说“你们好，你们好，两位领导好！”
　　李如松上前跨了一步，和他握了握手笑着说“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姓李，请问贵姓？”
　　中年人用力握了握李如松的手回答“免贵姓马，本校的教导主任，还请到办公室详谈。”说完做了一个有情的手势，示意我们跟上。


第20章 神秘男友
　　52中教导处办公室内，马主任热情的给我们泡着茶递着烟“李警官，你们这次过来，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李如松客气了下说到“马主任，我们现在有个案子，涉及到原来你们学校的一个学生，需要麻烦你找下那个学生的蛋糕，最好能安排和他的班主任见个面。”
　　“我能问下什么是吗？犯案了？”马主任有些紧张的询问。
　　李如松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没有犯案，别多想？”
　　“是哪一个学生？”
　　“名字叫刘晶，刘嘉玲的刘，亮晶晶的晶，应该是05年入学的”。
　　“李警官稍等，我先查一下”。随即马主任回到自己办工作，用电脑开始查了起来。
　　大约5分钟后，马主任停下手说到“是有这个人，05年一班的”。
　　“她当时的班主任还在吗？”
　　“在的，需要让她来一下吗？”
　　“需要，麻烦你了马主任。”李如松客气的回答。
　　“客气了，稍等。”马主任拨打了刘晶班主任电话，让她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一下。
　　很快刘晶班主任到达教导处办公室，马主任介绍大家认识了一下。
　　刘晶班主任叫周洁，在52中已经工作了20多年，属于高级教师编制，负责带尖子班，每年她带的班级高考的一本入取人数，一直是全校最高一个。
　　双方坐下后，李如松开始了询问：
　　周老师，刘晶你还有印像吗？
　　有的，我对这个小姑娘印像挺深刻的。
　　哦？怎么说？
　　刘晶这个孩子我对她还是感觉挺可惜的，高一时期他学习成绩属于班级里最拔尖的几个，人又长得漂亮，很讨人喜欢。
　　可是到了高二下班学期，这孩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常逃学，好像还和一个男同学处对象。
　　她底子好，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你找她谈了几次，可是小姑娘一直我行我素，到了高三那年，就更少来学校上课了。
　　周老师联系过她的家长吗？
　　联系过，但是都是她大伯出面的，听她大伯说，这孩子父母出了意外不在了，想想也挺可怜的。
　　那您知道和他谈恋爱的男同学是谁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说的，应该是校外的，不过我好像听人说起过那个男生和他同居了。
　　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记不得了，估计也就是班里同学吧。李警官，我能问问刘晶出了什么事吗？
　　周老师为什么会认为刘晶出事了？
　　我记得应该是三年前，派出所的同志来找过我，问过刘晶情况，说她是失踪了。难道真出事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
　　结束询问后，我和李如松回到了市局。
　　13科办公室内，李如松将今天的调查情况汇报给了吴少东。
　　刘晶父亲名叫刘传根1963年出生，母亲叫杨慧1965年出生，两人1985年同一年进入车床厂工作。刘传根是铣床工人，中级工职称，杨慧单位出纳。两人在单位均表现良好，其中刘传根还被多次评选为先进分子。
　　吴少东听过汇报问了我一句“姜丽娜姐妹的父亲也是车床厂工作的？”
　　我点点头“是的，据姜丽娜叙述他父亲当年确实在哪里工作”。
　　吴少东皱了皱眉，自言自语的说“越来越有意思了”。
　　“薛峰哪里现在什么情况？”我问吴少东。
　　“我盯了一夜，半夜喝过酒回来的，到中午都没见出门，后来派出所安排了2个人和我换班，下午3点反馈说出去买了2包烟又回去了”。
　　“还有就是你下午和我说事，潘局已经安排了，明天派出所会让街道配合以人口普查的名义对饺子馆那一片进行入户检查”。
　　吴少东想了想吩咐我道“你明天和姜丽娜姐妹聊一聊，把他父母及她奶奶的情况摸一摸，我感觉这是个突破口”。
　　“可以。”我点头答应。
　　吴少东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没事的都散了吧，都回去早点休息，明后天双休不放假，案子结了再补给你们！”
　　李如松哭丧着脸说“吴老大，你每次都说补，又有那次补过！”
　　吴少东无奈的看着他“就你话多，小松就不说话！”
　　“那是因为我知道说了也白说！”黄小松的回答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吴少东尴尬的摇了摇头“好了好了，散了吧”。
　　下班后，李如松提出开车送我回去，我寻思着他可不是那么好心眼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虽说我很不想让他送，但又经不住他的巧舌如簧，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上李如松问我“老程你怎么不去弄辆车开，这样工作方便多了，而且油费也是报销的。”
　　“车是有一辆，但是路不熟懒得开，我虽然是本市人，但是半辈子都在部队，其实和外地人没区别。”
　　李如松眼睛一亮“哦？什么车来着？多少银子？”
　　“没花钱，全国特种兵野外生存大赛拿了团体第一，部队给配的，价格不清楚，不过车是国产的，民用版勇士。”我淡淡的回答。
　　“你这B装的好！”李如松滋着牙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就在这时李如松突然狡诈的看了我一眼，摸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喂？小秦哈，我和你家程大哥还有十分钟就到家，晚上吃啥好东西哈？哎呦，好好，我爱吃。嗯嗯，你家程大哥好着呢，有我在不会让他吃亏的，哈哈，应该的，我先挂了，在开车呢！一会见！”
　　我惊奇的瞪大双眼看着一脸贱笑的李如松，颤抖的对他说“松哥，你开车带我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去我家蹭饭吧？”
　　李如松收了贱笑，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小程，你觉悟有点低啊！你李哥是这种人吗？那还不是你家丽娜怕你吃亏让我照顾你啊？”说完不忘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飘过，你大爷的能要点脸不。
　　回到环岛花苑，我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萌萌放下抱着的“年糕”，开心的拿起拖鞋跑过来要我换上。
　　李如松见状笑着问了问“萌萌哈，我的拖鞋呢？”
　　“没有！我和姐姐下午一共就买了3双，我们一人一双！”萌萌显然还记恨这货中午嫌弃她凉拌西红柿放盐的事情。
　　“李哥，别听萌萌瞎说，鞋柜里有一次性拖鞋，你自己换吧”姜丽娜从厨房伸出半个脑袋对着李如松说道。
　　“哎哎，还是小姜会心疼人。”
　　我无奈的看着李如松，非常好奇怎么吴少东忍得住让这货待在13科那么久的，这货应该更适合去干卧底啥的，这二皮脸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第21章 怜惜
　　我刚换好拖鞋，就被萌萌拉着坐到沙发上陪她一起看起了韩剧。姜丽娜从厨房出来，给我和李如松泡茶，温柔的说“程大哥晚饭还要等一会，你们先喝会茶”。
　　李如松急忙说“那个小姜哈，别给我泡了，李哥我有点热，我自己冰箱找点啥凉的喝吧。”
　　我无语的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这貌似是我家吧，这货怎么比我看着都像主人！
　　萌萌看着李如松不紧不慢的在冰箱里翻找，生气的对他说“你干什么！没经过大叔同意就偷大叔的东西吃！”
　　我听到萌萌怼李如松，偷偷给小丫头点了赞，心想这丫头没白疼。就在我准备表扬下小丫头的时候，她嘴里说出的第二句话让我直接两眼一黑。
　　“你不知道大叔很辛苦的吗？一个人工作要养我和姐姐两个人！你把东西都偷吃了，大叔还要花钱买！等大叔和姐姐有了宝宝没钱买奶粉了怎么办！”
　　萌萌刚洗说完，厨房就传来一声盘子掉地上的声音。姜丽娜冲出来，红着脸对着萌萌吼道“不许胡说！”
　　李如松则站在冰箱前一脸尴尬的说“那个，我还是喝茶吧，喝茶挺好，孩子重要！”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当年部队的时候，在北非我没哭过，在中亚我没哭过，在亚马逊我也没哭过，不过现在我很想哭。
　　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耍宝，默默走进厨房蹲在地上收拾起摔碎的盘子。姜丽娜跟着进来，看到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我，红着眼委屈的说到“程大哥，对不起”。
　　“没关系，一个盘子多大的事情”我对着她笑了笑。把碎片收集起来丢到废物篓里，我走到姜丽娜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程大哥你讨厌啦！”姜丽娜扭开头，回到灶台继续开始做菜。
　　我靠在灶台对面的橱柜上，看着她盘起长发，带着围裙在哪里认真的炒菜，忽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姜丽娜发现我在后面偷偷看她，红着脸把我赶出了厨房，说什么我打扰她炒菜了。
　　回到客厅，我看见李如松半躺在沙发上，把脚翘在茶几的一角，惬意的啃着苹果，萌萌在一边抱着“年糕”恨恨的看着他。
　　走到他跟前，我对着这货的腿踢了一脚，示意他起来。李如松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问“我说，老程哈，你什么意思啊？”
　　我嘴角抽搐的说“你以为是你家啊？起开！”
　　他一拍脑袋来了句，“卧草，我真以为是我家了！”
　　不久后吃过晚饭，我以明天要出任务做借口，早早打发李如松走人，没想到这货贼心不死，临走前还顺走了盒蓝罐曲奇，说啥明天吃早饭。
　　李如松走后，姜丽娜和萌萌在厨房洗刷，而我则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东方卫视新闻频道，一边逗着“年糕”解闷。
　　洗刷完碗筷，萌萌回自己房里洗澡去了。姜丽娜则坐到我身边，安静的剥着橘子。我看着比一元硬币大不了多少的橘子，好奇的问道“不能买点大的吗？看你剥的我都心累！”
　　她对着我噗嗤一笑说“品种不同，这种小的蜜橘比较甜。”说着往我嘴里塞了一个。
　　剥了十几个小橘子，姜丽娜给我留下几个，其余的放进盘子送到了萌萌的房间。等她回到客厅，我问她自己为什么不吃？她说不喜欢吃橘子。
　　这话我明显不信，想起了昨天夜里她说的话，我知道这丫头从小受了很多苦，一定是有一点好吃的都留给了萌萌。于是我故意板着脸把橘子分成两份，对她说到“一人一半，不许不吃！”
　　我看着姜丽娜把橘子，一小瓣一小瓣的掰开慢慢的吃着，心想这种比一块钱直径大不了多少的橘子有必要吃的那么秀气吗。
　　我虽然不是齐书国那种心里学专家，但是也能看的出来，姜丽娜的行为不是那种矫揉造作，她的这些小习惯是受到幼年时期的不幸遭遇引起的，让她养成了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吴少东给我布置的任务，我一阵头大，虽然我很清楚作为警察这是我必须做的，姜丽娜关于他父母的信息对这个案子至关重要，可是这样直接询问肯定会伤害到她。我看着这个女孩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怜惜，不自觉的把她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姜丽娜正专心的掰着橘瓣，跟本没想到我会突然抱着她，直到被我抱在怀里才反应过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我怀里轻轻的发抖，姜丽娜羞涩的把小脑袋埋进我的胸口，一动都不敢动。
　　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会突然抱住她，是爱上了她，又或者是怜惜她，甚至是把她当做了妹妹的替代品，我无法分清，但是我却知无论那种原因，我都不会去伤害她。
　　我就这样抱着姜丽娜，不说一句话，而她同样一言不发的深埋在我的怀里，安安静静的抱着，没有一丝欲望，却非常享受的感觉。
　　过了一会，我缓过了神，轻轻松开了姜丽娜。她在我怀里缓缓的抬头，长长的的睫毛下一双充满雾气的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我轻声问道“程大哥，怎么了？”
　　我抚摸着她栗色的长发，说到“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们买些床上用品什么的。”
　　姜丽娜红着脸拒绝“不用麻烦了，我用你原来那套就可以了”。
　　“傻丫头，你是可以用我的，但是我没得用了，再说萌萌呢？说到这个事倒是我失误了，忘记下班带回来。就这么决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早上就出发。”
　　随后不容分说的我把她送到我原来那间主卧室，帮她关上门后，我躺到沙发上，心里想着，还真得买床单被子啥的，家里就这两套，分别给了这两丫头用了，没想到回到自己家也得睡沙发，无奈啊。
　　同一时间，沪市公安局内
　　“小颖，有什么发现？”吴少东站在检测室痕检科检测室门口，对实验操作台上正在用显微镜对比指纹样本的陈鑫颖问道。
　　陈鑫颖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走到吴少东身前，无奈的回答“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线索，手套厂样本存在时间太久，指纹破损太严重，再加上当时我国指纹库并不完善，所以你懂的”。
　　“那就先下班吧，工作也不是一天能做的完的”。
　　“那好吧，快7点了，是该下班了。”陈鑫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精致的女士手表，憋着嘴对吴少东提议道“姐夫，你请我吃饭吧，你都好久没陪人家吃饭了”。
　　吴少东笑了笑“去吧，收拾收拾我们就去”。
　　“嘿嘿，姐夫最好了！我要吃海底捞！”陈鑫颖开心的开始整理操作台上的样本。
　　吴少东靠着检测室的门框静静的看着她，陈鑫颖和她姐姐长得很像，都是属于那种古典美女的容貌，柳叶眉下一双灵动的眼睛，眼角线微微上翘。挺拔的鼻梁加上一张小嘴和她那张鹅蛋脸显得十分相宜。
　　如果说和她姐姐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小怡比较恬静，而小颖的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很快收拾完操作台，陈鑫颖换了衣服挽着吴少东的胳膊离开了市局。


第22章 十几条人命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海底捞早已坐满了形形**的各种食客，吴少东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等候队伍，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小颖，还要等吗？”
　　陈鑫颖撅着小嘴撒娇的说“人家就想吃这个嘛，姐夫我们可以先领号，然后在等候区喝点免费饮料，吃点小零食慢慢等，反正现在又不是很饿”。
　　吴少东看了看等候区的人海，很不情愿的再次尝试着劝说“坐的地方也没有了，要不换家吧？我看小辉哥也不错。”
　　陈鑫颖不依，说海底捞服务好，食物新鲜，有免费服务和小吃，还有小礼物什么的，反正就是不愿意换地方。
　　吴少东无可奈何的只能去取了号，和陈鑫颖在等候区找了张桌子，取了2杯乌梅汁和一盘水果，干坐着等候叫号。
　　在等候区坐了不到五分钟，陈鑫颖就跑到服务区，免费清洁手机去了，清洁完手机跑去免费擦鞋，擦完鞋又跑去免费美甲……就这样吴少东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鑫颖乐此不疲的跑来跑去，心想你来海底捞的真实目的是这个吧……
　　一个多小时后，吴少东终于听到服务台叫到他的号码，解脱的长舒一口气，叫上了在服务区恋恋不舍的陈鑫颖。在前台将号码报给服务员后，两人很快就被带到了餐桌。
　　涮菜上齐后，陈鑫颖不愿意和吴少东面对面的坐，非要和他并排坐在沙发座上，说是方便姐夫帮她夹菜。可实际上这顿饭她自己基本上就没怎么动筷子，光顾着帮吴少东烫菜夹菜了。
　　吴少东看着坐在身边，正伸长着脖子，一脸认真的在火锅里帮他涮着羊肉片的陈鑫颖，怜爱的说到“小颖别管我了，你自己吃吧”。
　　陈鑫颖把一片羊肉夹进他的味碟里，放下筷子，亲呢的抱住吴少东的胳膊说“我看着姐夫吃就好了，再说吃火锅最大的乐趣不是吃，而是涮”。
　　听着她的歪理邪说，吴少东一阵无语，心想照你那么说，你还跑服务区把能尝试的免费项目都尝试一遍是几个意思。
　　吃完海底捞，陈鑫颖又非要吵着看电影，吴少东寻思自从十三科成立后，确实没有好好陪过她了，当年答应小怡要好好照顾她，其实很多时反过来都是小颖在照顾自己，还是自己亏欠了小颖，于是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在海底捞楼上的万达影城，陈鑫颖挑了一部片名是《没有结果的爱》的爱情片，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整场电影陈鑫颖都是在搂着吴少东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哭哭啼啼的度过，而吴少东则打着哈欠看着电影中男女主角的虐恋昏昏欲睡。
　　看完电影两人随意的逛了下商场，吴少东就开车送她回到租住的房子。出租屋楼下，陈鑫颖红着脸问吴少东要不要上楼喝杯茶，吴少东看了看手表拒绝道“十点多了，明天还有任务，就不上去了，你早点休息吧。”然后在陈鑫颖幽怨的眼神下开车离开。
　　锦绣路社区，薛峰在二楼卧室中，将窗帘拉开一条细逢，表情紧张的偷偷观察着窗外。看了一会，他放下窗帘，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在床头柜上拎起一瓶啤酒，仰起头大口大口的灌起来。
　　“咳咳咳咳…”啤酒灌的太猛，一不注意被呛到了喉咙，薛峰嘴角流着唾沫，不住的咳嗽。好一会，他缓过了气，用手背抹了抹嘴，从枕头边摸出一包555烟。抽出一支烟叼上，用力的按着一次性打火机，尝试了好一阵都没有点燃。薛峰愤恨的扯下嘴角的香烟连同打火机一起猛的砸向地板，随后一下子倒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薛峰躺在床上一把抓过，看了下号码，犹豫片刻接了起来。
　　“不是让你不要联系我吗？”薛峰有气无力的对着手机问道。
　　手机里传出来沙哑的声音“我就是问你一下昨天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还没想好，你急什么！”
　　“哦？有那么纠结吗？”
　　“你知道什么！我房子外面条子已经开始蹲守了！”薛峰愤怒的对着手机低吼。
　　“哪有如何，他们有证据吗？”
　　“现在是没有证据，但是也说不准那天就有证据了！十几条人命，你当杀鸡啊！会死人的！”
　　“呵呵呵呵，你怕了！从小到大你可是我的偶像啊！没想到堂堂薛哥也会害怕，我太意外了。”
　　显然手机里那阵沙哑的笑声刺激到了薛峰，强压下怒气红着眼对着手机说道“我怕什么！我最多是个拐卖人口，而你是个死罪！”
　　“你都不怕，我更不怕了，是人总归会死的，早晚而已。不过话说起来你拐卖十几人，有是有案底的人，一个无期是跑不了了，你现在快40了，就算狱中表现良好，转成有期徒刑，但是等你出……”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
　　“哦？当年你没饭吃求着我的时候可没这么说。”
　　“那TM是我以为你就弄几个娘们玩玩，谁能知道你会干出那种事情！”
　　“行了，不提这些陈年往事了，我就问一下能不能做？”沙哑声音的主人显然觉得再刺激薛峰已经没什么乐趣了，直接提出了目的。
　　薛峰沉默片刻说到“不行，风险太大！最少50万！”
　　沙哑的声音充满嘲弄的笑了笑“呵呵，一次性的东西这个价格，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一口价，外加5万！”
　　“等我电话！”薛峰深吸一口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扣断电话，薛峰从地板上把烟和打火机捡了起来，这次很顺利的点燃了香烟，连续抽了2支烟后，平复了下心情，起身走出卧室，爬上了去三楼的楼梯。
　　进入三楼的阁楼，薛峰打开灯，走到阁楼一角堆放杂物的地方，从杂物堆最下面翻出了一个长宽各半米的正方形塑料收纳箱。
　　打开收纳箱，从里面翻出了一卷医用纱布，一小瓶不知名的液体，一副绵纱手套，一捆尼龙绳，一把老式军刺及一把老虎钳。
　　把这些东西放进阁楼楼梯口一个陈旧的旅行袋后，提着旅行袋关掉灯返回了2楼卧室。
　　将旅行袋丢在床上，随后打开衣橱取出一只小型拉杆箱，打开拉杆箱后，薛峰数了数里面一摞摞的人民币，一共67万。拿出其中2万放进旅行袋后，合上拉杆箱提着走到了一楼厨房。
　　进入厨房后，他将厨房靠墙的方桌移开，清理出方桌下的盆盆罐罐，掀开几块地砖，一个半米深的方坑出现在眼前。薛峰将拉杆箱塞入方坑，盖上地砖，把方桌移回原位，又把那些盆盆罐罐塞回方桌底下。
　　处理完拉杆箱，薛峰再次返回二楼卧室，把旅行袋塞进床底。点上一支烟，走到窗户前稍稍拉开窗帘，看了看对面电线杆下的影子，轻蔑的笑了笑。


第23章 长高了就不萌了
　　周六早上7点，我躺在客厅沙发上被厨房传来的一阵响声吵醒，带着起床气从沙发上艰难的坐起来，从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坐着抽了一支烟醒了醒神，我起身慢慢走进了厨房里，看到姜丽娜正在灶台煎着荷包蛋。
　　姜丽娜发现我进了厨房，不好意思的对我吐了吐小舌头“程大哥，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事，你怎么一清早就起来做早餐。怎么不多睡会？”
　　“我习惯这个点起床了，每天早上6点我就要起床带宠物店的狗狗上厕所和清扫店铺，然后再给萌萌做早餐。”她淡淡地解释。
　　我笑了笑“我还以为我的床你睡不习惯”。
　　姜丽娜赶紧回头看着我摇摇头“没有没有，程大哥的床睡得很舒服的。”随即她突然想起昨晚睡得还是我用过的床单被套，一下子满脸通红的转过头，小手颤抖的继续煎蛋。
　　我伸出脖子看了看有点煎糊的鸡蛋，来了句“煎糊了……”
　　“哎呀！程大哥你好烦，打扰人家做早餐了！”说着放下煎锅，红着脸把我推出厨房“快去洗漱吧，一会记得叫萌萌起床”。
　　我在客厅的洗手间洗漱完，叫起了还在熟睡的萌萌。
　　萌萌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小客厅的餐桌上，嘟着小嘴闷闷不乐的说“哎呀！那么早叫我起床干什么呀，以前姐姐都是让我8点半起床的，大叔你好烦啊”。
　　我笑着揉了揉萌萌的头发“今天早上我们还要去商场买东西，所以就要早点起来了”。
　　萌萌嫌弃的拍掉我的手“大叔别乱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好，长高了就不萌了，哈哈”我乐着继续蹂躏她的头发。
　　小丫头生气的站起来，跑到正端着餐盘走过来的姜丽娜身后躲了起来，随后伸出半个小脑袋恨恨的对着我说“臭大叔！”
　　姜丽娜白了我一眼，把那个煎焦的荷包蛋放到我面前说到“别闹了，都坐下吃饭”。随后拉着萌萌坐到了我的对面。过了一会，看我不动筷子疑惑的问“不喜欢吃煎蛋？”
　　我看着煎焦的鸡蛋，尴尬的笑了笑说“一会吃，我先喝完粥。”说完我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白粥，闷着头喝了起来。
　　萌萌眯着小狐狸般的眼睛偷偷看着我，幽幽的说道“姐姐，大叔现在就开始嫌弃你了……”
　　听了萌萌的话，白了她一眼，随后我视死如归的在姜丽娜吃惊的表情下，抓起煎蛋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直接咽了下去。吃下煎蛋后，默不作声的继续闷头喝我起了的粥。
　　吃过早餐，我开车带两姐妹先去了罗莱家纺买了两套床单被套，然后不顾姜丽娜的反对，硬拉着他们去了罗莱家纺边上的百联商厦。
　　“程大哥真的不要了，我有衣服穿的。”姜丽娜搂着萌萌站在商厦门口不愿意进去。
　　萌萌把小脑袋靠在姜丽娜的怀里委屈的说“大叔我们回家吧，姐姐不要，萌萌也不要”。
　　“你不要，萌萌也不会要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萌萌想想吧。”我在边上一个劲的劝说她们。
　　可能我一个30多岁的老男人，在商场门口堵着两名楚楚可怜的花季少女，两名少女又是委委屈屈的抱在一起不愿意和我进去，于是我很自然的被商厦内外的吃瓜群众认定为变态色魔了。
　　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其中还有个一头黄色头发，打了7颗耳钉的夹克的小青年，时不时的对我挤眉弄眼，貌似在说，哥们上啊！我看好你！
　　我无奈的对姜丽娜说“你看看周围，快进去吧，我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姜丽娜疑惑的看了看周围一群指指点点的大叔大婶，特别是那个正对着她吹着口哨的夹克男，吓得缩了缩脖子，一脸懵圈的拉着萌萌跟我进入了商厦。
　　见她们进入商厦，我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我这辈子没给女人买过衣服，又怕让她们自己选，不愿意买。寻思了一下，价格太高她们肯定不答应，便宜的显然也不合适，于是我直接带她们到了三层女装区的淑女屋。
　　把她们拉进店里后，我恶狠狠的对着两人说“一人三套，限时一小时，不然我就把你们丢在这里！”迫于我的银威，两个傻丫头一脸委屈的开始挑选起衣服。
　　见两姐妹开始挑选起衣服，我松了口气，坐在店铺里的长椅上默默地看着她们。
　　萌萌显然很高兴，这边摸一摸，那边看一看，都挑花了眼。姜丽娜却很恬静，每拿起一件衣服就要走到我面前询问我的意见，每一次我都说好看，其实说心里话，那些衣服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营业员小姑娘见我们一时拿不定主意，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走了过来，对我说“先生是给太太和妹妹买衣服吗？”
　　这种环境我不好解释，看了眼羞红脸的姜丽娜，对营业员小姑娘点了点头“是的，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小姑娘问道“是出客穿还是平时穿的？”
　　我一个直男也弄不明白什么场合要穿什么，就直接回答“我也搞不明白什么讲究，什么好看就买什么吧，还要麻烦你推荐一下”。
　　小姑娘笑笑说“先生对家人真好”。随后开始给两姐妹推荐起来。
　　半小时后，在营业员小姑娘的推荐下。姜丽娜挑了一条粉红色腰间带荷叶边的圆领长袖连衣裙，两条半身裙加一件紫罗兰色蕾丝衬衣，一件米色针织开衫。萌萌挑选的都是些可爱风格的衣服，两件胸前印着小动物的长袖T恤，一件绣花长袖衬衣，一条公主裙和一条雪纱裙。
　　因为买的衣服多，营业员小姑娘送了姜丽娜会员卡，打完折后4000不到一点。姜丽娜看到我付了钱，有些责怪我花了太多了。
　　我心想这姑娘太会过日子了，那么一堆衣服平均下来也就300多一件，那些小青年如果给女朋友300块买件衣服，故意脸上早就被呼上鞋拔子了。
　　我帮她们提着购物袋，看了看萌萌的鞋子，已经有些陈旧了，应该穿了有些日子。就干脆提议道再去买两双鞋子，姜丽娜一如既往的不答应，最后我又以把她们丢下作为威胁，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随后我给她们每人买了双阿迪，一双平底皮鞋。平底皮鞋我的理由是穿的舒服，其实是出于我的恶趣味，姜丽娜168的身高穿平底鞋正好比我矮半个头，而萌萌的原因是160的身高穿平底鞋，我摸她的小脑袋顺手。
　　买完鞋子，我们随意的逛了会，在酷乐潮玩给萌萌买了一只毛绒娃娃。姜丽娜说我送了她们那么多东西，一定也要送我件礼物，我犟不过她，最后在芝宝专柜给我买了个打火机。
　　我拿着打火机故意逗她，是不是第一次送男人礼物，她红着脸说不是。我追问她是谁，她憋了半天说“我爸，每年清明都去送花。”我听后喷出一口老血，这TM能一样吗？我还活着！
　　原本我们准备在百联吃完午饭再回去，可是萌萌忽然有些不舒服，我知道小丫头从小体质不好，受不得累，就在百联B1层买了些糕点带回去当午饭。
　　回到环球花苑，照顾萌萌吃了点糕点，就让她回房间去睡午觉。
　　休息了一会，我知道必须要完成吴少东布置的任务了，虽然于心不忍，但是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第24章 光与暗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寻思怎么开口问姜丽娜，毕竟父母的事对她影响非常大，不想去揭她伤疤。
　　把玩着手里的芝宝打火机，自嘲了笑了笑，感觉可能我还是适合待在部队，警察这个职业并不适合我，心太累。
　　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姜丽娜穿着今天在百联买的粉色连衣裙，从她的房间款款走了出来。走到我的身边后，径直在我右侧坐了下来，然后小脸朝外的卧倒在我的腿上，把我的右手拉过去握在手里。
　　“程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把我的手放在嘴前，轻声的问我。
　　我低头看着半躺在我腿上的姜丽娜，脑子有点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没有管我，只是自顾自的说“你知道吗？程大哥。妈妈不在了以后，就再也没人给我买过新衣服，奶奶虽然对我们很好，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吃饭也成问题，穿的衣服都是别人家不要的，奶奶给我们修剪后给我们穿的。”
　　“我从小就很羡慕别的女孩能有新衣服穿，可是我却知道我们买不起。我记得有一年，一个老邻居送给了奶奶一块花布，奶奶不舍的自己用，给我和萌萌每人剪了条连衣裙。”
　　“当穿上连衣裙的一刻我特别开心，开开心心的跑出去找小伙伴玩，可是就在我穿上新的连衣裙还不到10分钟的时候，可能跑的太着急了，摔了一跤，把连衣裙给摔破了。”
　　“虽然我的膝盖也摔破了，出了好多血，但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只是舍不得我的裙子。”
　　“我哭哭啼啼的回到家，奶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帮我换了衣服，又帮我处理好伤口。可是我还是一个劲的哭，我真的好伤心，这些年我唯一的一件新衣服就这么坏了。萌萌看到我哭，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奶奶看着我们，也伤心的坐在一边掉眼泪。”
　　“程大哥，你知道吗？那一天我真的好伤心，好伤心。”
　　“可是今天我却真的好开心，程大哥当你说要给我们买衣服的时候，我心里其实非常愿意的。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你对我和萌萌那么好，我又怎么能乱花你的钱呢？”
　　“后来你故意吓我，说把我丢了，但是我知道程大哥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你是为了给我们买新衣服才这样说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心里还很开心呢。”
　　“你就是想给我们买新衣服，我是知道的，我不傻。你对我们那么好，才不会凶我们。”
　　“今天我真的好开心啊，奶奶不在了以后，你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可是我什么也没有，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姜丽娜说到这里，突然坐了起来，扑到我身上，紧紧的抱着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心情有些沉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沪市这种世界性大都会，还会有像姜丽娜两姐妹这样的苦命人。
　　我出身于部队家庭，爷爷参加过四大战役，伯父参加过对天竺的自卫反击战，父亲参加过对南越的战争，母亲是部队文工团的，妹妹如果不出意外也会进入部队文工团。
　　而我自己20不到也因家庭背景被招入华东军区，这一待就是十几年。对社会上的认知，从来都是来源于新闻和宣传，只看得到光明的一面，对于普通人的生活，可以说了解的很少。
　　通过这个案件我接触到的人，无论是王麻子，刘晶，胡桂花，姜丽娜姐妹，甚至是薛峰，其实都是属于社会的阴暗面，是那种所谓的小人物，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都是苦命人。
　　但是社会的基石偏偏不是那些代表光明的企业家、科学家、政治家，而是像他们这种来自社会阴暗面的小人物。
　　以我的社会背景，如果没有进入十三科，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和他们产生交集。也许在某一时刻，会有一场政治婚姻，随后生子、升职、退休、终老，一辈子都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其实像吴少东，李如松这些人其实也是属于小人物这类，每天为了自己的坚持默默的活着。不过我却觉得他们活的比那些光明面更为充实。
　　起码他们活的真实，不说那种维护了社会基石的稳定任劳任怨那种空话，只说他们所谓的为了信念付出本可以不用去付出的艰辛，也值得我的尊敬，可是往往他们也是最容易被遗忘的一类人。
　　但是没有他们，社会的光明面也就不会在那么光鲜。那些个大人物在讨论民生、经济的时候，其实最终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代表社会光明面的那些人，真正想要的无非是名利二字，永远一副慈善家的面目。一边享受着奢华的生活，一边对着乞丐流露出怜悯的表情，永远戴着虚伪的面露。
　　这种人并不值得尊敬，同样也并不值得厌恶。反反而吴少东这类人活的更有血有肉，他们为社会做的事，是能确确实实看在眼里的。
　　我其实是能够看出姜丽娜对我的眷恋的，可是我却有些胆怯。看看吴少东就知道了，两年前失去了相濡以沫的爱人，现在明知道陈鑫颖对他的爱恋，却不敢接受那份感情。
　　除非我自己做好准备去守护这份感觉，可是我做好准备了吗？我感觉没有。不过姜丽娜搬到我家居住的原因，我还清楚的记得，既然我还没有做好守护她一生的准备，那么就让我先给她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吧。
　　整理了下思绪，我将在我怀里的姜丽娜扶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鉴定的问道“丽娜，你相信我吗？”
　　姜丽娜泪眼朦胧的回答“我当然相信程大哥了，程大哥对我那么好。”
　　我狠了狠心说“丽娜，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原因搬到这里住的，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尽早侦破案件，。虽然有些残忍，不过我还是想问下你父母的和奶奶的情况！”
　　出乎我意料，姜丽娜不假思索的回答“程大哥没事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随后背对着我躺在我的腿上，轻轻的说“程大哥你问吧”。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打开手机录音开始了询问。
　　“丽娜，能说说你父母的情况吗？”
　　“好的，程大哥。太远的我记不得了，只能说说我还记得住的。我父亲名字是姜家豪，母亲名字是冯美凤。父亲在机床厂工作，好像是在铣床车间吧。母亲原来在新光制衣厂，后来下岗了，就在家里照顾我和萌萌。”
　　“你父亲火灾那天在厂里和人家吵架，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嗯，这个我有印象的。我父亲喝多了就话多，当时他喝酒的时候我就在家里。那天我父亲又喝多了酒，唠哩唠叨的说什么刘传根不得好死，全家都不是好东西。还说什么老婆做假账克扣他工资，老公当着全车间的面前扇他耳光，让他丢了面子这类的怪话。”
　　“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姜丽娜努力回忆了下，发现想不起更多的，于是说道“我只记得这些了，时间太久了。”
　　因为姜丽娜父亲死于纵火，死因我不再多问，随即问了她母亲的情况“丽娜，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让你心里不好受，你能接受吗？”
　　“我可以的，程大哥不用担心。”姜丽娜坚强的回答。
　　“那能说说你母亲的死因吗？”我忍住要打自己耳光的冲动，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姜丽娜忧伤的说道 “我们当时被火灾的受害者逼债，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妈妈当时已经被逼走投无路了，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说什么人死债消之类的话。后来有一天夜里趁我和萌萌熟睡的时候，妈妈爬上天桥跳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接着问道“能说说你奶奶的情况吗？”
　　“好的，程大哥。我奶奶叫张招弟，退休前在棉纺厂工作，退休后摆过一阵小摊，别的没了。”
　　“虽然对你来说有点残忍，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说说你奶奶去世时的事情。”我咬咬牙接着问她。
　　“没关系的，我能忍得住，程大哥”
　　“奶奶去世的那一天，我一早去学校上课了，奶奶照旧去周边收废品，萌萌就在家里看家。这天下午突然有派出所的民警来学校找我，说奶奶不慎被撞倒，在送医院的途中就走了。后来就是，过了几天派出所民警来家里找我和萌萌，给了我们5万块钱，说是撞到奶奶的人给的赔偿款。”
　　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撞到你奶奶的人你知道情况吗？”
　　“我只是听民警说是个女的，好像姓刘”。
　　姓刘……难道是刘晶？我好奇的问“那女的叫刘什么记得吗？”
　　姜丽娜摇了摇头说“想不起来了，我没和她接触过。”
　　她说完后，我想了想应该目前没什么要问的了，就结束了这场有些残忍的询问，随后我关掉录音，将音频通过手机邮箱发送给了吴少东。


第25章 杀了李如松
　　“累了吧？去睡一会吧。”我轻声问了问正躺在我腿上的姜丽娜。
　　不过她明显不大想回房休息，往我身上缩了缩身子，幽幽的回答“不想去，这样挺好……”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怜惜的抚摸着她栗色的长发笑了笑“随你吧”。
　　“程大哥，你喜欢我吗？”
　　姜丽娜在我毫无准备之下，突然丢给过来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扪心自问，我确实有些喜欢这个女孩，但是更多的是怜惜而不是爱情。
　　“可是我很喜欢程大哥啊。”见我没有回答，她独自坚定的说道。“我要一辈子陪在程大哥身边，我决定就住在这了，你休想赶我走！”
　　我听着哑然失笑，这丫头有时候也挺可爱的，于是对着她说“都随你，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打理了”。
　　姜丽娜听到我这么说，开心的从我腿上爬了起来，措不及防的在我嘴角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随后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我失神的坐在沙发上，听到她在门后轻轻说了句“这是我的初吻”。
　　我叹了一口气，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叮！”的一声拨开她给我买的芝宝点燃香烟。看着手中的打火机笑了笑，我记得我这辈只收过两个女人的礼物，一个是我妈，一个是妹妹，现在又多了一个。
　　抬头看了下墙上的壁钟，差不多下午2点的样子，我感觉不能再等下去了，应该去找下吴少东沟通下案件看看情况。
　　回到自己房间，我脱下了被姜丽娜哭湿的衬衣，随手丢在床上。想了下今天周六，没必要穿正装，于是从衣柜翻出一件长袖卫衣直接套在身上。
　　穿好衣服，我回身发现姜丽娜正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拿着我的手机和香烟打火机递了过来，红着脸看了下床上的衬衣，说到“衬衣我一会儿洗了，少抽点烟，记得回来吃饭。”
　　我笑了笑点头答应，从她身边走出房间，在客厅吧台拿起车钥匙后，转身往门廊走去，却发现这丫头正拿着我的板鞋，在门口等着我。
　　看着我换好鞋，她又帮我打开房门，默默的把我送到电梯口，我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开车注意安全”。
　　我按下电梯按件，在等电梯时，忽然想起了她把宠物店关了，应该没有了收入。于是摸出皮夹，抽出一张借记卡递给她，对她说“里面应该有些钱，是我部队退役时发的退役金，具体多少我没看，密码六个一，你先拿去花着。”
　　原本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推辞着不收，所以我一边伸手递卡一边想着对策让她收下。
　　可是让我吃惊的是，她却直接伸手接了过去，红着脸对我说道“除了日常花销，我不会乱花的，都会存起来的”。
　　这时电梯到了，我也来不及多想，就直接上了电梯，和她告了个别关上了电梯门。
　　姜丽娜送我上了电梯后，回到房间，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紧紧的握着银行卡喜滋滋笑着。如果我能够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大跌眼界的。
　　下到地下车库取了车后，我给吴少东拨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吴少东告诉我，他听了我传给他的录音后，就直接带着陈鑫颖去了车床厂，现在正在路上。我接着问他对我怎么安排，他思索了下，让我去和找李如松汇合。
　　于是我又拨通了李如松电话，他说正在饺子馆附近寻访，我想了下中午饭只吃了两块糕点，肚子有点扛不住。随即对李如松说，我还没吃午饭，半小时后饺子馆里碰面，他表示没问题，会在饺子馆里等我。
　　两点半左右，我到达饺子馆那边，把车停在了餐馆马路对面后，直接往饺子馆方向走去。
　　走进饺子馆，看到李如松和胡桂花正聊的起劲，我就和胡桂花打了个招呼，她看到我十分开心，大兄弟大兄弟的叫的起劲。
　　和胡桂花简单的寒暄了一下，我和李如松挑了个靠门的桌子坐了下来。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一点，这货使劲点头说就等我这句话了。
　　随即这货在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点了一盘78块钱的大盘酱大骨，一锅108块钱的小鸡炖蘑菇，一盘58块钱的锅包肉外加一斤酸菜猪肉馅的饺子。
　　我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也没吃饭，他说自己吃过了，但是觉得他不吃，我会过意不去，就只能勉为其难陪我随意吃一点。
　　我心说，随意你个大头鬼哦！于是故意说着反话问他“三个菜够不？不够再要点！”
　　“好像是差了点什么。”李如松纠结的摸了摸板寸头对正在后厨烧菜的胡桂花喊到“那个桂花嫂子哈，再来份88块钱大份的土豆炖排行！”
　　“哎，好嘞！”胡桂花在后厨爽快的答应。
　　我一口老血喷出来，愤怒的指着李如松吼到“你属猪的啊！”
　　“老程淡定，淡定。我这不是怕你吃不饱吗？”李如松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说。
　　听到他这个不要脸皮的解释，我故意把口袋里的零钱都摸出来丢在桌上，对他说“就那么点，不够你贴！”
　　这货一脸吃惊的问我“咋滴了？兄弟你这是破产了？”
　　我告诉他今天我把银行卡交给了姜丽娜所以现在口袋里没钱。
　　李如松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呦，看不出来哈，下手真快，这才认识3天吧！算了这顿饭我请了，就当给你庆祝了！”
　　虽然我听不懂他说的庆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他豪爽的拍着胸口说请我吃饭，也就不去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
　　不多时菜陆续端了上来，胡桂花问喝点啥，我们因为都开了车，所以就说不喝了，让她泡一壶茶叶也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李如松前面说的什么意思。这家伙一脸便秘的看着我说“那个老程哈，你不是把银行卡都给了姜丫头了嘛？”
　　我说对啊，是给她了，啥意思啊？
　　他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你小子不把姜丫头上了，能给人家银行卡吗？”
　　我骂了他一句，“你大爷的胡说什么，我就是看他店关了没收入，可怜，才给她的。”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你救济救济我！我信你个鬼哦！”
　　“真TM没有那回事！”
　　李如松见我这么说，将信将疑的问我“那她也拿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对啊，我以为她不会拿的，原本还想劝劝她把卡拿了，最多算我借她的。可是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接收下了，我也挺意外的，可能是她真的没什么钱了吧。”
　　这货听着我说的，直接从盘子里拎起一个饺子砸到我头上，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说“只有两种女人会收男人卡，一种是把男人当凯子，一种是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你说姜丫头会是第一种吗？”
　　我疑惑的问他“肯定不是第一种，不过我感觉也不是第二种，她收下卡的时候还说只用来日常开销，不会乱花的，还要帮我存起来。”
　　“我说兵哥哥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不把你当她男人，帮你存个毛线！我不吃了，这饭没法吃了！”说着李如松起身去找胡桂花买单，顺便拿几个打包盒。
　　我坐着寻思今天姜丽娜奇怪的表现，心想她难道真的像李如松说的已经把自己当成我女人了？不大可能吧！
　　几分钟后李如松把桌上那些个几乎没动过筷子的菜打包好，和胡桂花道别后，离开了饺子馆。
　　走出饺子馆，他问我那些菜能不能给他，见我没反对，他让我等他一下，他先去把打包盒放车上。我心想你付的钱你带走，有必要问我吗？有病吧。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姜丽娜的电话，我接通后问她有什么事。
　　姜丽娜在电话里担心的对我说“程大哥你真是的，把卡放我这，你总该带些现金再出门吧？这次不是李大哥发微信告诉我你吃饭没钱结账，我都不知道你身边竟然几百块都没有。”
　　我听了有点莫名奇妙的感觉，就问她啥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明白。
　　姜丽娜解释道“李大哥说你请他吃饭，吃完发现钱不够，他的钱包也放在车上没在身边。说你不好意开口问我要钱，就让我加了店老板微信，然后再用微信转账付吃饭钱。”
　　我一脸懵逼的问她“你真转了？”
　　姜丽娜在电话里说道“那当然，我不给钱，老板会让你走吗？程大哥这次是我不好，没问你身边有没有钱，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零花钱的……”
　　我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听不清姜丽娜在说些什么，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李如松！对！杀了他！


第26章 案件的起点
　　李如松放好打包盒，回到饺子馆门口，看到我正怒目而视的盯着他看，疑惑的问我“那个啥，老程哈，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打包的菜放好了？”我努力克制着怒气。
　　“放好了，嘿嘿。我还和弟妹发了消息说晚上别做菜了，我们带菜回去。”李如松嘿嘿笑着回答。
　　“我……”
　　“你咋滴了？”
　　“没事，说正事吧，今天派出所调查有发现没有？”我已经彻底被他打败了，话说人可以无耻，但很少能有无耻到这种境界，干脆不去想它了，还是先顾好案子吧。
　　李如松闻言收拾起疲懒的表情正色到“不好弄，这一片下水管道年代久远，小松在市政公司没有找到布管图。又有不少私接管道的，所以难以确定有多少家住户和饺子馆是共用管道的。”
　　“那现在如何处理？”我皱着眉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大致估算了下可能是共用管道的住户一共17家，为了保险起见稍微扩大了些范围，需要排查的一共有26家。”说着把我拉到饺子馆左手边的小弄堂口，指着在弄堂里正在敲一户居民大门的3人说到“你看到的那几人，2个穿警服的是锦绣路该出去的民警，穿便装的是街道的人”。
　　“还没结束？”
　　“哪能这么快啊，每家都要进屋扯几句做些记录，还要在房子里转转，到目前为止差不多排查了一半了吧。”李如松说着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带着忧虑问他“光调查这一片有没有可能惊动凶手？我是说范围太小有一些刻意了。”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不过为了降低影响，这次共出动10名派出所民警，结合街道的人分成5组，对周边246户住户同时以暂住人员调查为借口进行入户检查。而且为了保密起见，街道那边我们也是以这个理由让他们出人配合的，可以说除了警方知道真实目的外，不会有多余的人知道”。
　　听了他的解释，忽然发觉我们无事可做了，于是问李如松“我们现在有什么可做的？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是了吧。”
　　李如松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快3点了，我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左右，他们今天的排查就要结束了，剩下的明天再继续。我们主要目的是在这边待命，一旦有所发现就可以直接介入。不过今天看时间是没的玩了，一会结束后我们去趟派出所，汇总下今天排查的情况就可以回了”。
　　“怎么那么早结束？”
　　“也差不多了，他们从上午10点开始，到下午3、4点结束，工作量已经不小了，更何况你还能指望这些人像我们一样？”
　　听了李如松的话，我会心一笑“也是，我来的第一天不就被抓了壮丁，刑警确实不好当。”
　　“哈哈，现在你才来几天，后面更有的你好受了。”
　　“行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别傻站着了，到我车上坐着等吧”我笑着指了指停在饺子馆对面的“勇士”。
　　同一时间，吴少东和陈鑫颖坐在车床厂人事经理办公室里，对工厂负责人正进行问询。
　　“吴警官，这两份刘传根和他妻子陈冬梅的档案，这一份是姜家豪的。”一名穿着右胸印着厂名的工装， 50开外的男人把几份人事档案递给了吴少东。
　　接过档案，吴少东仔细看了看，指着姜家豪的档案问道“张经理，这个人有没有印象，平时表现如何？”
　　张经理看了看姜家豪三个字，回忆了一下随即回答“这个人我有点印象，活不错，就是脑袋有点不行，与同事关系处理的不好。我记得他好像放了把火，烧死了不少人，最后把自己也整死了。”
　　“姜家豪与刘传根夫妻关系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和谁的关系都那个样！我听说老刘夫妻就是被姜家豪烧死的。”张经理叹了口气回答道。
　　吴少东去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张经理，火灾发生前一段时间，姜家豪和刘传根夫妻有没有发生过冲突？”
　　“这个我知道，因为火灾的原因，我记得还是挺清楚的。应该就是火灾发生当天，姜家豪因为奖金的原因跑到财务室和陈冬梅吵了一架，说少算了他几十块奖金。小陈这个人我清楚，老出纳了，厂子里一百多号人的工资奖金从来都是处理的稳稳妥妥的。”
　　说道这，张经理停了下，喝了口茶继续叙述“估计姜家豪又是马尿灌多了，拉着陈冬梅的衣服大喊大叫，最后把陈冬梅的衣服都拉破了。”
　　陈鑫颖听到这，停下在笔记本上的记录，好奇的问“哦？你们工厂上班的时候还能喝酒？”
　　张经理尴尬的笑笑“呵呵，那个我就这么一说，怎么可能上班的时候喝酒。”
　　陈鑫颖怀疑的看着张经理，明显不相信。
　　吴少东咳嗽了一声，不想在这种小节上耽误时间，示意张经理继续说。
　　张经理喝了口水接着说到“那个说到哪里了，哦，对了，陈冬梅衣服被扯破了。陈冬梅被姜家豪扯坏了衣服，就跑到车间去找他的男人告状。刘传根这人平时最疼老婆，见老婆被欺负，冲到财务室和姜家豪扭打起来。”
　　“他们打架了？”
　　“是啊，闹的还挺凶的来着。”
　　吴少东点听了起了点兴趣，对他说“张经理，说详细些。”
　　张经理点点头说道“姜家豪被酒掏空了身子，怎么会是老刘对手，很快就被放倒，让老刘按在地上一顿胖揍，期间还被打了几个耳光。不过姜家豪这人脾气太执拗，又爬起来，对着……”
　　听到他开始说书般的说起打架细节，吴少东嘴角抽搐的说道“那个……张经理，打架细节就不用说了，说说后续怎么处理的。”
　　“那行吧，我就不说打架的的事了。后来就是他们被工友拉开，随后两人都被记了处分，扣发3个月奖金，并让两人回家反省。唉，没想到就是为了这么件事，闹得两个家庭都支离破碎。”说完，张经理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
　　吴少东听完，皱了皱眉问他“当时在吵架现在场的人，现在还有人在厂里吗？”
　　张经理有些忧伤的说“都走了，效益不好，早几年工厂就停工了，生产线工人基本上都遣散了。现在厂里就剩下我们几个管理层和2个看大门老头靠收租生活，现在厂子车间都是向外出租的，你看到厂子里上工的那些人都不是我们厂的。”
　　吴少东知道张经理说的都是实际存在的，社会这十几二十年变化太多。很多像车床厂这种国有小型企业，失去了国家支持，境遇都不太好。这工厂到目前为止还能守着招牌，靠租金维持下来，相比其他已经消失的工厂已经非常幸运了。
　　从陈鑫颖手中接过笔录，吴少东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遗漏，就起身告辞离开了车床厂。
　　结束了谈话，吴少东给李如松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得知今天发现并不大，我们正准备回派出所统计今天的数据，就关照了我们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和陈鑫颖往市局方向驶去。
　　“姐夫，我感觉这个案子好复杂，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坐在副驾上陈鑫颖发着牢骚。
　　吴少东笑了笑，乐观的说“其实已经有明显的线索了，虽然凶手的犯罪目的和手段我还不清楚，但是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感觉已经离揭开真相不远了。”
　　“哦？我怎么没发现，就是觉得一团乱麻。”
　　“呵呵，小颖你是学痕迹学的，专长是通过现场凶手留下的隐藏线索来重现案件。其实推理也是同样的道理，也是通过不同的线索整理后推断出案件真相。两者虽然手段不同，但是都是殊途同归的。”
　　陈鑫颖想了想还是不大明白，于是疑惑的问吴少东“姐夫，你就别卖关子了，说给我听听嘛”。
　　吴少东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案件说简单也简单。刘晶就是案件的突破口，刘晶的失踪我不认为是案件的起点，真正的起点是那场纵火案，而且我有感觉姜丽娜母亲和奶奶的意外过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姐夫，姜丽娜母亲不是自杀的吗？她奶奶的死也是个意外啊。”陈鑫颖对吴少东的推论，有些不以为然。
　　“那你认为姜丽娜母亲自杀前，嘴里一直说的人死债消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就不会有人和她说过些什么吗？姓刘的女人赔了姜丽娜5万块钱，真的是巧合吗？一个巧合很正常，但是巧合多了就难说了。”
　　陈鑫颖白了吴少东一眼，郁闷的说道“我问你呢姐夫，怎么反过来变成你问我了！一天到晚弄得神神秘秘的……”
　　吴少东摇了摇头，没有去管陈鑫颖的碎碎念，开着车自言自语的说着“等黄小松那里查到刘晶寄居的那户人家，就差不多了。希望能给我个惊喜！”


第27章 刘坤
　　市公安局十三科办公室，齐书国挂断了与刘晶大伯的电话，对着黄小松说道“小松啊，刘晶大伯说他老同学叫刘志永，不过3年前脑淤血去世了。只有一个名字你能查到些他的信息吗？”
　　“齐老师，有他去世前的住址吗？”
　　“有，锦绣路街道17弄6号。”
　　“那就行了，如果只有一个名字是有点麻烦，重名的人太多，不过有地址就好办了，通过地址从数据库可以查到不少信息。”黄小松一边给齐书国解释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的打字。
　　大约5分钟后，黄小松停下了下来对齐书国说道“齐老师，有结果了。”
　　“哦？说说看”。
　　“刘志永，男性，1961年出生，本市户口。2011年8月17日因病死亡，死亡证明是第三人民医院开的，死因是突发性脑梗塞。妻子张妹娣，1963年出生，本市户口，2009年病故。有一个儿子叫刘坤，1988年7月14日出生，初中文化，政治面貌是群众，未婚，目前待业在家。”
　　齐书国显然对刘坤的信息比较感兴趣“刘坤有没有其他信息？”
　　“不多，只有居住地还是锦绣路街道17弄6号，数据库里没有他工作记录，初中以后可以说一片空白。”
　　“能不能查一下他的银行存款？”
　　黄小波尴尬的笑了笑“嘿嘿，那个齐老师，能是能查，不过你懂的，没有授权我只能……”
　　齐书国稍加思索坚定的说道“查！”
　　“好嘞！您佬稍等。”
　　在一阵电脑操作之后，黄小松惊呼一声“哎呦我滴乖乖，这个刘坤深藏不漏嘛！我查了他所有银行未销户的账户，目前工行，建行和农行总计有存款176万多。真看不出来，这小子挺有钱的。”
　　齐书国听候眼睛一亮，接着问道“查他近3年的资金往来情况！”
　　“不用查，别说3年的，只要他存在过得账户信息我都已经下载了，嘿嘿。”黄小松晃着肥硕的脑袋，得意洋洋的说道。
　　“说下情况。”
　　“好嘞，齐老师。2011年8月以前资金往来不多，有一笔2011年8月25日的划账，分别进了他工行，建行和农行账户，总计金额528万。”
　　“从哪里划入的？”
　　“从他父亲刘志永账户划入的，随后账户注销了。”
　　“哦？他父亲是同年8月17日死亡的吧？”
　　“是的。”
　　“应该是遗产，2011年8之后刘坤账户资金流动情况怎么样？主要是大额转账或取现。”
　　“2011年8月到2012年3月没有超过一万以上的资金流动。但是从2012年4月到2015年2月总计有17笔超过5万以上的提现记录，总计提现金额是196万。这段时期还有13笔5万以上的转账记录，总计127万。其他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额度流水。”
　　“也就是说刘坤从他父亲死了后总共花了300多万的样子，528万收入，去掉目前176万余额，加上3年多的日常开销。嗯，账目基本上对得上。”齐书国听着黄小松的汇报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松，那127万的转账流水有记录吗？”
　　“有的，其中3笔是2012年4月15日到同年5月23日，总计25万，收款方是沪市好万家装修公司。其他10笔是2012年5月28日到同年7月5日的记录，收到款方有三个。其中沪市联合设备厂4笔总计62万，沪市精密仪器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4笔总计29万，江南省实验器材厂2笔总计11万。”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数额不大，但是交易比较频繁的转账记录？”
　　“我看一下，有！这3年里有17笔总金额4万多点的记录，收款方是沪市汇南镇花卉市场。”
　　“再查下刘志永账户收支情况。”
　　“稍等，我看看。刘志永账户除了一笔2010年6月21日的485万的汇款记录外，别的流水金额都不大。”
　　“能知道汇款账户吗？”
　　“汇款方是恒力地产开发公司，备注是拆迁款。”
　　齐书国听到这里长舒一口气“这样就差不多了，案子的关键的基本上都能关联起来了。”
　　“要不要抓捕刘坤？”黄小松跃跃欲试的说道。
　　“目前不是时候，没有任何证据，这个案子手法太干净了。”
　　“那现在怎办？”
　　齐书国自信的回答“目前还有几个事要做，那127万的收款方需要上门调查，薛峰最近必须盯紧。嗯，还要再等等少东哪几人的调查汇总，不过我预计一周时间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太好了，这案子也太折磨人，终于就要解脱了。”黄小松抖着一身肥肉乐呵呵笑着。
　　“小松可别高兴的太早，你现在还有任务，把装修公司和那三家企业信息查出来，对了！花卉市场也要。”齐书国看着黄小松嘚瑟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吩咐道。
　　安排完任务后，齐书国第一时间打电话和吴少东沟通下案情，吴少东表示等李如松那边汇总后，明天上午10点在办公室开个碰头会。
　　锦绣路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我和李如松听着派出所警员汇报今天的排查工作。
　　这次派出所安排了10人分5组对那一片总共246户进行排查，实际上真正的目标是饺子馆周围26户，这26户特别安排了2名从警10年以上的老民警负责。
　　今天总计排查了138户，除去不在家的7户，其余的都入户查看了。这次突然的排查，不经意间还抓获了一名在逃盗窃犯，3名吸毒人员，还在一家隐藏在居民区中的卖银窝点里抓捕了5名失足女及2名漂客，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吧。
　　所长看着今天的战果表情抽搐，早上还在和李如松排着胸口保证辖区内治安如何如何好，没料到那么快就被打脸。
　　我和李如松在所长办公室，留下排查那26户的两名民警，把剩下的包括所长都打发出去。
　　当办公室只剩下我们四个的时候，李如松先散了一圈烟，不咸不淡的对两人表示下感谢，然后开始了询问今天排摸成果。
　　两名民警说今天总共入户排查了15户，感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我尝试性的问了句，那有没有感觉上有点奇怪的人。
　　两人回忆了一下，其中一名年老的民警说到“说起奇怪的人，倒是有一个。”
　　我连忙问他“哦？怎么样的奇怪法，是不是有什么反常？”
　　那名民警吸了口烟想了想回答“也不能说反常，就是看着他感觉上有点不自在。那家伙叫刘坤，住在6号，今天我和小陈上门的时候，他磨磨唧唧的过了好一阵子才开门，弄得我还以为家里没人了。打开门后看到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就是那种医院医生穿的。而且说话时感觉阴恻恻的，问话时两只手没离开过白大褂的口袋。”
　　我疑惑道“这几点也不能说什么太奇怪吧，可能他个人习惯吧。”
　　“奇怪的不是这些，是他身上的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我连忙追问道。
　　“我也说不清，就是那种让人闻着他别舒服，我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年老民警纠结的想要组织语言描述，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诉说。
　　这时他边上那名三十出头的民警忽然说了一句“就是那种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的味道。”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老年民警听了连忙点头附和。
　　我和李如松对视一眼，好奇的问“是那种女人的体香？”
　　“也不能说是体香，就是那种在自己女人身上的味道，感觉很舒服的味道。”
　　年轻民警急忙解释，但是他越解释我越搞不清楚这是哪种味道。
　　“我能不能这么理解，你们两个闻到是同一种香味，但是分别感觉这种香味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的味道？”李如松眯着眼睛试探的问他们。
　　“可以这么说，但是又不全对，反正就是那种喜欢的女人身上，闻着很舒服的感觉。”
　　李如松摸了摸板寸，想了想说“那么我们换一种说法，我能理解成梦中女神的味道吗？”
　　我瞥了他一眼，感觉他就是胡扯。但是没想到两名民警不约而同的点着头说，就是这种感觉。
　　我一下子有点懵逼，这算哪门子味道，每个人都能闻到自己梦中女神的味道，这难道是**又或者是致幻剂？但也不可能啊，我看着那两人感觉挺正常的，没有什么使用致幻剂的样子。
　　李如松却非常上心，打电话问了问陈鑫颖，陈鑫颖告诉他，没有任何接触就能产生类似反应，可能是强力致幻剂的原因。但是又听李如松说两名民警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身体不良反应，又觉得强力致幻剂不大可能。不过也能不排除是一种新型致幻剂，安全起见，建议去市局抽血做一个血清检测。
　　李如松挂断电话，将怀疑告诉了两名民警，那两人听了十分紧张，和我们一起回了市局做身体检查。
　　回到市局，因为是周六的原因，基本上除了值班人员，没有多少人在。最后两人在吃了大便的表情下，由来值班的法医老李的帮助下完成了抽血。
　　化验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我和李如松安慰了下那两人，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谢过法医老李，李如松把今天的情况通过电话汇报给吴少东。吴少东听完汇报和他说，没什么事就下班吧，不过记得明天上午10点回局里开会，并通知下我。


第28章 李如松的故事
　　李如松挂断电话后，我和他一起走出了市局，我问这货是不是真的和姜丽娜说去我那里吃饭。他回答我“那个啥，老程，兄弟我还能坑你吗？说是去你那吃饭就不会骗你。”我真的，我真心希望他在骗我。
　　我想了下，中午打包的那些菜不适合再晚上吃了，就索性给姜丽娜去了个电话，让她把电火锅翻出来，说我带配菜回来，晚上涮火锅吃。
　　随后我和李如松去了趟超市，买了将近500大洋的配菜，之所以要那么贵，主要是这货说吃火锅谁吃素的啊，就这样整整买了8盒半斤装的牛羊肉。
　　出了超市我和他分别开着自己的车直接往环岛花苑方向驶去。在地下车库停好车，这货说怕我累着，非要让他来拎配菜，我想想我出钱他出力，也是正常的，就随了他。
　　来到18楼我刚打开指纹锁，这货就拎着配菜跨过我率先一步冲进房间，对着坐在客厅沙发上陪萌萌逗着“年糕”玩的姜丽娜喊到“哎呦，那个弟妹哈，没买啥东西，就带了些火锅配菜，不好意思哈。”
　　姜丽娜红着脸起身接过，对着李如松这货道谢着“那么客气干嘛，以后别这么客气了。”
　　我定定的站在门外，突然想起地下车库，李如松猥琐的笑着和我说让他来拎配菜的情形，我终于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发现我站在门外发呆，萌萌抱着拖鞋跑到我面前问“大叔你发什么呆，快换了拖鞋进来呀。”
　　我看着萌萌一张充满疑问的小脸，幽幽的说了句“大叔心里苦……”
　　很快姜丽娜就在萌萌的帮助下，清洗好配菜端到小客厅餐桌上。我看今天时间还早，就对李如松提议喝两杯，这货欣然答应，跑到主客厅吧台里翻出两瓶52度剑南春，眨巴眨巴嘴嘀咕着“怎么没有茅台啊？”
　　李如松这人虽然猥琐，但不可否认这货非常能说会道，有他在餐桌上永远不会冷场。这顿饭大家都吃的非常满意，我看吃的差不多了，就让姜丽娜和萌萌去主客厅看电视剧去，我继续陪着李如松喝酒。姜丽娜关心的说了句“少喝点”，就拉着满脸不情愿的萌萌去了外面。
　　她们出去后，我把门带上，丢给李如松一支烟，他接过后摸出打火机用手护着先给我点上，随后自己再点燃，深吸一口缓缓的吐出烟气，对着我有点感伤的说“说真的，哥哥我真有点羡慕你。”
　　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带着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李如松放下酒杯，用夹着香烟的手点了点门外回答“这种家的味道，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我告诉他，我其实也一样，半辈子在部队，父母远在京城，现在妹妹也不见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你和我不一样，我不是说你京城的家，我说的是这个家。”说到这停了下来，把小半杯白酒一口闷了，滋了口酒气又接着说“每天早上有人送你出门，晚上有人等你吃饭。天气冷了怕你着凉，回来晚了担心你安危……”
　　说完他拎起酒瓶，给我和自己都满上酒，举起酒杯对着我表情认真的说“兄弟，听哥哥一句，珍惜你身边在意你的人。”
　　我和他轻轻的碰了碰杯，咪了一口问道“说实话，你这个人我看不透，不知道哪一张脸才是真实的你。”
　　李如松把烟蒂掐灭，重新点上一支，无言的吸了几口，眨巴眨巴嘴问我想不想听听他的故事。
　　我点了点头。
　　那一年我21岁，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锦江区分局缉毒队。说来好笑，那时候的老队长看着我说，我是个人才，长得傻大粗，像个混子。于是没经过我同意，就向市局打报告申请让我去做卧底。
　　我就一个新兵蛋子能懂个什么，于是很快在在老队长洗脑下欣然答应去做卧底。后来申请批复后，老队长给我安排了个身份，就这样一脚把我踢了出去。
　　别看电影里的卧底拍的都高大上，实际上那都是扯谈的。你知道我的卧底身份吗？我TM就是个红灯区拉皮条的！
　　每天在那帮莺莺燕燕里被人呼来喝去，还要担心被警察抓。
　　我当时很不明白缉毒的为什么要卧底拉皮条，就跑去问老队长。老队长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姐，每天收入并不低，但是却很少有人离开那一行。
　　我哪门子知道，就让他直说。老队长说，因为她们绝大部分都被毒品控制住了，所以没办法上岸。让我去那边卧底，最不容易被毒枭发现，而且能够直接接触到毒品。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最底层开始往上爬，多认识些送货的马仔，搞好关系后想办法打入内部。
　　就这样我又被老队长忽悠当卧底去了，回到红灯区开始了拉皮条的生涯。
　　我慢慢的进入的角色，用了2年时间从最底层送小妹上门服务的小弟，爬到了手下有3个打手，控制着几间发廊的鸡头。
　　因为我身材高大加上一个大光头，长的又凶悍，所以敢惹我的人很少。
　　混的时间越长，我身上的纹身也就越多，更因为胸口纹的一对双刀，被人称为刀哥，渐渐的没人再记得我的名字，刀哥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名字。
　　这两年我陆续提供了些线报给老队长，可是因为我身份不够，接触不到核心，局里对那些小虾米兴趣不大，所以勒令我继续卧底，争取突破。
　　到了第7年，我已经控制了2家夜总会，十几家酒店，手里一百多个小妹，手下马仔也有将近20人。
　　这一年，有一个从北方来的妹子经人介绍来找我，向我讨口饭吃。
　　妹子叫徐娟，20出头，皮肤白皙，身材也好，还有种很干净的感觉。她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想去夜总会坐台，但是不出台。
　　其实这样的要求我听的多了，开始都是那么说，可是到最后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了。我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把她交给我一个手下的妈咪带。但是很奇怪，她不同意，非要让我带。我虽然干的是混子的事，但是我却还是个警察，这种推人进火坑的事，我是尽可能的不去碰的，因此想拒绝她。可是奇怪的是，被她七绕八绕，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她说服了，就这样她挂在我名下开始在夜总会坐台。
　　有一天，夜总会来了一群客人，大约七八个人，其中一个人点了徐娟。那群人都磕了药，在包房里发着疯，点了徐娟的那个人可能上头了，在包厢里就要对徐娟用强。包厢里一个妹子趁机跑出来告诉了我，我当场带了十几个马仔冲进包厢，把衣服快被撕光的徐娟救了下来。
　　事后徐娟很感激我，单独请我吃了顿饭，那一顿饭我喝多了，和她发生了关系。第二天一早我吃惊的发现她竟然是第一次，于是我就不许他再去坐台，从那一天开始她成为了我的女人。
　　徐娟自从和我有了关系后就搬进了我的家，和我同居的那几年她一直对我十分依恋，对我也很好。在那几年里她一直劝我，让我存一些钱就收手，跟她回乡下过日子去。其实我也早就厌倦了卧底的生活，向老队长提了几次都没答应，只是敷衍我等有人接手了就把我换下来。
　　卧底生涯的第十年，我早已经离开了红灯区，在酒吧一条街扎下了根。同时我手下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亲力亲为了，那几年我每天有很多的时间陪徐娟，这几年也就成了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几年。
　　可是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就在那一年，因为我的名声越来越大，毒枭找到了我，让我做他的拆家。我考虑了下，感觉这是个机会，如果能把他干掉，我就能够不用再做卧底了。
　　于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队长，和他谈好条件，只要毒枭落网，我就必须退役，老队长拍着胸口答应了我的要求。
　　回到家里我告诉徐娟，很快我就可以和她回乡下了，那一天她很开心，晚上我们倆很疯狂，而且没做安全措施。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因为那一夜的疯狂让我后来悔恨终身。
　　很快我就和毒枭谈好条件，开始做他的拆家。毒枭一开始很谨慎，从来不和我见面交易，一直让不同的马仔出面。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过去了7个多月，徐娟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收手，我告诉她就快了，就这一两个月。
　　我心里非常焦急，到现在我还没有掌握毒枭的确切证据，就在我挖空心思想对策的时候。毒枭主动联系了我，说有一批20公斤的4号，问我有没有兴趣，价格可以再让我10个点。
　　我知道这是个机会，让我上岸的机会。于是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和他说，对货有兴趣，价格再让5个点，我一次性吃下。不过货量太大，必须和他本人交易，毒枭说考虑下，让我等他消息。
　　没过几天，毒枭主动联系我，答应了我提出的条件，并给了我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我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老队长，让老队长准备好人手，现场抓捕。
　　抓捕那天起初非常顺利，在我和他交接的时候，埋伏的缉毒警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把毒枭还有三个马仔同时控制住。就在我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毒枭突然对我放肆的大笑，让我放了他，不然会让我悔恨终生。
　　我对他说，你人就在我手里，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悔恨终身。他一阵大笑之后，让我看看他轿车的后备箱，我突然心脏莫名一紧，感觉会有事情发生。于是冲向轿车，飞快的打开后备箱，看到徐娟被反绑着双手，不知是死是活的塞在后备箱里。我马上探了探徐娟的鼻子，发现只是昏迷了，心里这才一松。
　　随即我好奇的问他既然准备用徐娟威胁我，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他阴恻恻的对我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疑惑的离开轿车走到他身前，让他可以说了。毒枭却没有解释，问了我下时间，我下意识的看了下表，告诉他离凌晨一点还有2分钟。他听后戏谑的对我笑笑，说了句快了，然后紧紧的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就在这时，老队长问我轿车什么情况，我告诉他，我女人在后备箱。老队长骂了我一句滚蛋，匆匆向轿车跑去。
　　老队长刚跑到轿车边上，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夹杂着毒枭猖狂的笑声突然传到我的耳中，我回头一看，整辆轿车被炸的面目全非。


第29章 不要走
　　说到这里，李如松已经泪流满面。我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问道“难道徐娟……”
　　他抽了口烟点了点头“都死了，徐娟，我未出世的孩子，老队长，都死了。”
　　“现在想想，其实那一天毒枭比我晚到半小时，应该就是趁这个时间空隙去绑架徐娟了，然后在车上安放好定时ZD。如果交易中我玩花样，他就用徐娟威胁我。交易顺利的话，他应该会放了徐娟。”
　　“毒枭后来怎么样？”
　　“毙了！”李如松淡淡的说道，随后把杯中酒一口闷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要回去了。
　　我看他已经醉的站都站不稳了，劝他在我这住一夜，他不愿意，说不打扰我和姜丽娜晚上办好事了。无奈我只能帮他叫了代驾，送他到地下车库后，大约等了15分钟，代驾悠悠的骑着折叠自行车溜达过来。我在代驾师傅的帮助下，把李如松塞进后座，问了他地址，李如松迷迷糊糊的告诉了代驾师傅，就一头倒在车座上。
　　看着代驾把车开出了地下车库，我站在原地默默地抽了一支烟，心里感叹，真是人生无常。
　　几年以后我从别的渠道的得知，原来老队长就是李如松的父亲，我也终于明白李如松为什么在他故事里不提老队长名字。
　　我回到18楼，打开房门进去，听到厨房里的声音，信步走了进去。看到姜丽娜正在水池洗碗，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自然的走到身后，从她背后环抱住她的腰，脸靠脸的贴着。
　　姜丽娜没有挣脱，安静洗着碗。
　　我在她耳边轻声问了句“萌萌呢？”
　　“都10点多了，已经睡下了。”姜丽娜淡淡的回答。
　　“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看你喝了酒，也没吃什么菜，心想半夜你会饿的，就用剩下的配菜给你下了碗面条。”
　　“我没什么胃口。”
　　“这样对胃不好，在客厅茶几上呢，先去吃了吧。我这边洗完碗就来陪你，别抱着了。”姜丽娜说完挣开了我，把我推出了厨房。
　　我走到主客厅坐到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热气腾腾的面条，想起了李如松说的那句，“早上有人送你出门，晚上有人等你回家，冷了怕你受冻，晚了担心你的安危，这就是家的感觉”。
　　我端起面条大口吃了起来，姜丽娜也收拾好，过来坐到我的身边。
　　看着我大口吃面的样子，她笑着对我说“程大哥，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我吃着面条，忽然眼睛有些湿润，这碗用剩菜做的面条让我吃出了家的感觉。
　　吃完面条，我长舒一口气，把碗顺手放在茶几上，对着姜丽娜开玩笑的说“说好照顾你们的，现在反过来被你照顾了，现在是不是有点后悔？”
　　姜丽娜将身子靠过来，抱着我的胳膊，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羞涩的说“不后悔，我只要能够陪在程大哥身边就很开心了。”
　　我笑了笑随意的对她说“你才23岁，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些什么？”
　　“以前就想好好的开好宠物店，多赚点钱，让萌萌过得好一些，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她目光闪烁的说道。
　　“哦？那现在呢？”我好奇的问她。
　　姜丽娜忽然把头埋在我怀里，把脸贴在我的胸口轻声说到“我现在就想做程大哥的全职太太。”
　　姜丽娜的脸埋在我的胸口，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她柔软的身体在我怀里，将微微发烫的体温传到我的身上。由于我们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能够清楚的闻到她身上那种少女特有体香。
　　这种香气急切的刺激着我体内的雄性激素分泌，感到身体里的荷尔蒙变得异常活跃。我突然猛的将她毫无准备的压在身下，姜丽娜在我身下羞涩的缓缓闭上眼睛，我呼吸沉重的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耸动着，精巧的鼻子下，一张惹人怜惜的小嘴微微的张开。
　　我缓缓低下头吻向她的嘴唇，从最初轻柔的试探，温情的吮吸，慢慢发展成一场狂风暴雨般的索取。姜丽娜被动的回应着我的热情，香舌笨拙的和我缠绕在一起。
　　我们渐渐迷失在彼此的热情之中，这场发生的十分突兀，毫无准备的热吻，让我们的心第一次紧紧连在了一起。
　　良久，我们停下了热吻，我从她身体缓缓的起身，姜丽娜翻过身体半趴在沙发上，不敢看的我脸。我坐在她身旁，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对她说“对不起……”
　　姜丽娜把脸埋进沙发靠枕中，悠悠的回答“是我自愿的……”
　　随后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她安静的趴在沙发上，我温柔的抚摸的她的玉背。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我轻声叫了叫她，没见她回应，于是我俯下身看看，发现她呼吸平静的闭着双眼。
　　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把姜丽娜轻轻抱起来，走到她房间门口，用肩膀蹭开房门，慢慢的把她放倒在床上。帮她脱下拖鞋，拉上被子，随后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转过身刚要离开的时候，姜丽娜在我身后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角，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到“不要走……”
　　我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身体微微发抖，有些害怕还有些期待的姜丽娜。挣扎了一下，俯下身体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说到“早点睡。”
　　没想到姜丽娜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幽怨的看着我说到“程大哥，你是嫌弃我吗？”
　　听着她的话，一阵无力感充斥着我的全身，我伸手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好，我不走……”
　　这一夜我抱着姜丽娜入睡，什么也没做。
　　第二天早上，我率先醒了过来，看了看时间，8点15分。想起了今天上午10点还有会议，于是准备起身洗漱一下，再回自己房间换一身衣服。
　　可能我的动静有点大，惊动了姜丽娜。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准备下床，忽然从背后抱住我，问道“程大哥你去哪？”
　　我轻声回答“10点有个会议，我要准备过去了。”
　　“好，等我下，我去做早餐。”说着姜丽娜松开我准备起床。
　　说巧不巧的就在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突然看到我睡裤中间突起的帐篷，瞬间姜丽娜吓的轻叫一声，把头闷到了被子里，说到“程大哥你先起床洗漱去吧。”
　　我无语的看了看躲在被窝里的她，心想这不就男人每天早上正常反应吗？我真要做什么昨晚就做了……
　　我下床穿上拖鞋打开房门，突然看到萌萌正抱着“年糕”，站在客厅中央张着小嘴，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大叔你太厉害了！那么快就成我姐夫了！”
　　我一脸懵逼的没明白怎么回事。
　　萌萌鄙视的看着我的一脸呆滞的，指了指我出来的房间说道“你这是真傻呢？还是真傻呢？”
　　我这才发现我是从姜丽娜房间走出来的，老脸一红，故意不理她，径直走向主客厅的洗手间去洗漱。
　　萌萌看着我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唉，看来是真傻，这都忘了姐姐房间就有洗手间了，这自己的房子自己都记不清，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傻……”
　　听着萌萌的碎碎念，我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心想，没错！我是真傻！
　　洗漱完后，我换了套衣服，走进小客厅，看到萌萌咯咯笑着和姜丽娜咬着耳朵正说着什么悄悄话。随口问了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就是问姐姐什么时候可以有小宝宝。”萌萌平淡的说道。
　　我听了直接喷出三斤老血，你也17岁了，咋还那么唬呢？以为生孩子就像生鸡蛋那么容易啊，再说我还不是没和你姐姐那啥吗？
　　我懒得解释，胡乱的喝了碗粥就算吃过早饭了。随后和她们说我要上班去了，让她们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出门。
　　姜丽娜把我送到电梯口，从口袋里掏出500块钱对我说“程大哥，你把卡放我这里，身边都没有钱了。男人口袋里多少要放点钱的，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完了我再给你。不要像昨天一样，中午吃饭都没钱，晚上吃火锅还要李大哥掏钱，毕竟人家是客人。”
　　我接过500块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李如松你这个老坑货！把我老脸都丢光了！
　　见我收下钱，姜丽娜微微脸红说“对了，程大哥，一会我把你房间里衣服什么的搬到我房里，以后我们一起睡了。”
　　我无力的回了句“好……”
　　见我答应，姜丽娜踮起脚尖在我左脸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在我耳边吐着热气轻声说到“程大哥，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的，以后别憋的像今天早上那样，我会心疼的……”
　　就在这时电梯到了，我丢了魂一样冲进电梯，对姜丽娜挥了挥手，关上电梯门按下了负二层的按钮。
　　电梯门关上后，我长出一口气，双手用力揉着自己的脸，我真没想要啊！那是正常反应好不！
　　来到地下车库，上了车，我直接飞快的驶离环岛花苑，我突然发现我得家那么的可怕。


第30章 部门会议
　　到达市局十三科办公室，我发现自己是最晚到的一个，尴尬的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我看到李如松，刚想怼他几句，没想到他先我一步哭丧着脸说到“那个老程哈，我怎么那么倒霉，昨天打包回去的东北菜全都馊了，这好多钱呢。”
　　我一阵无语，心想那是我的钱，你心痛个屁。
　　陈鑫颖看见李如松和我耍宝，直接哼了一声，嘟起小嘴对黄小松说“小松，你的大松有新欢了，把你抛弃了！”
　　黄小松抖着一脸肥肉对着陈鑫颖嘿嘿笑了笑“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给老娘滚！”陈鑫颖一声怒吼。
　　我看到陈鑫颖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见到我就开撕，心想可能吴少东和他说过些什么吧。
　　见众人都到齐了，吴少东咳嗽一声，示意众人安静，现在要开会了。
　　众人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吴少东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一张白板跟前，拿起碳素笔，在白板上写了2个字“刘坤”。随后用笔敲了敲白板说到“经过各位这几天的努力，案件有了重大突破，这个名字大家应该都不会陌生了。”
　　“可是吴老大，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能够指证他啊”黄小松率先提出疑问。
　　陈鑫颖寻思了会说“要不找个借口把他弄会局里，趁这个时间空隙去他家彻底搜查？”
　　“我认为不可，首先这么做不合法，就算最后在他家找到证据，送检察院的时候也可能因为证据获取方式的不合法被驳回。”齐书国淡淡说道。
　　“齐老师说的没错，这个案子目前除了13日那天王麻子发现的内脏，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尸体，所以更要谨慎。”吴少东显然同意齐书国的看法。
　　“不是还有那些毛发样本吗？”陈鑫颖不甘心的说。
　　“毛发样本不能充分说明问题。”吴少东直接否定掉。
　　“好了，先别讨论这些了，少东你把案件线条先给大家梳理下。”齐书国提出建议。
　　“可以，各位我重新梳理了一遍案件，你们看你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吴少东说完，拿起碳素笔开始在白板上书写起来。
　　一，死亡及失踪人员：
　　1，2005年姜家豪纵火案
　　姜家豪，刘传根，陈冬梅
　　2，2005年冯美凤自杀案（？）
　　3，2011年刘志永病故，留下巨额遗产
　　4，2012年2月张招弟意外身故
　　刘晶（？）
　　5，2012年3月刘晶失踪案件（？）
　　6，2015年3月13日，锦绣路人体内脏
　　吴少东在白板上，首先写下了案件中主要死亡及失踪人员，随后说道：
　　“目前这个案子，除2005年姜家豪纵火案中死亡的3人及2011年刘志永病故外，其余都存在一定疑问。”
　　“首先，冯美凤表面来看是迫于债务压力自杀，但是她自杀前经常失神的说着人死债消这句话。为什么会在自杀前反复说着这句话，是有人和她说过什么还是那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有待确认。”
　　“其次，张招弟的意外死亡，我联系了当时出警的派出所民警，得到的回复是被人撞到，送医院途中死亡，事后刘晶赔付了5万人民币。因这起意外案件中涉及到了刘晶，并且同一时期，刘晶以出国务工为理由从她大伯处借得5万元。出国务工这件事，经分局民警询问了刘晶的单位，并对她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并没有人知道她要出国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个疑点。”
　　“关于刘晶的失踪，一直是本案的重点调查对象，小松查了她2012年3月后，所有身份证，银行卡失踪信息，发现是一片空白。”
　　“最后就是今年3月锦绣路发现的人体内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尸体其他部分。关于以上几点各位有什么看法和不充？”
　　李如松第一个提出了问题“吴老大，那个王麻子不是说3年前他在手套厂看到了人体内脏吗？而且陈大美女也检测了手套厂的土样发现了血迹。”
　　“这件事不能确定当时他看到的一定是人体器官，小颖是说泥土样本中含有血液成分，但是年代久远加上环境原因，不能确定一定是人体血液，所以我没有列上。”吴少东解释道。
　　“那就是这条线锁没用了？”
　　“这条线索还是有用的，我接下去会说到这个事。”
　　吴少东见众人没有什么需要讨论，转身接着在白板写了起来。
　　二，主要涉案人员
　　1，王守仁，锦绣路人体器官发现人
　　2，胡桂花，下水道人体毛发举报人
　　3，姜丽娜（姜家豪大女儿），薛峰香水店指认人。
　　4，薛峰，香水店店主
　　5，刘坤（？）
　　写完这些人名，吴少东接着分析道：
　　“王守仁除了发现锦绣路人体器官并报警外，还提供了2012年3月他在手套厂的发现，也就是刚才如松说的。”
　　“胡桂花举报的下水道发现人体毛发，可以说是个意外收获，痕检科提取样本后共检测出有嫌疑的人体毛发样本9列。”
　　“姜丽娜作为姜家豪的女儿，目前尚不清楚是被偶然牵涉到案件中，还是有预谋的把她牵涉进去的。”
　　“薛峰此人，目前来看有一定嫌疑，目前正在被派出所民警蹲守。”
　　“至于刘坤这个人，大家一定都听齐老师说过了，刘晶就曾寄居在他家，刘晶失踪后曾话费巨额自己改建过住所，并于三年内花费了300万左右，其中有17笔5万以上的提现，总计196万不能说明资金使用去向。还有就是他的住所就在胡桂花饺子馆附近，也就是发现人体毛发的范围内。”
　　“关于以上这些，大家可以讨论下”。
　　见吴少东示意可以发言，我即刻提出疑问“吴队，关于王守仁提供曾在手套厂嫌疑人身上闻到的香味，薛峰香水店货源渠道几派出所民警在刘坤身上闻到的奇异香味，我认为也很有嫌疑。”
　　“没错！老程说的很对，这也是我把薛峰列入嫌疑人的一个原因。”吴少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并接着说“还有姜丽娜涉及其中，真是意外还是什么原因目前还很难说清，毕竟姜家豪一家在这个案件中陷的比较深。”
　　我表示理解后接着问他“还有个问题，关于姜丽娜母亲自杀案，我感觉除非有意外突破，不然很难知道真相了。还有她奶奶的那场意外我估计取证也不会那么轻易。”
　　“是啊”吴少东叹了口气“确实非常棘手，但是如果能在这两条线上取得进展，很多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对了，吴老大！你说刘坤会不会就是刘晶神秘男友？他们从小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在青春期，嘿嘿，大家懂得。”
　　吴少东对着李如松看了看回答“目前没有证据，不过是一条思路。”
　　“我看那个男人就是刘坤，嘿嘿，老程你说对不？”
　　我无奈的对他说“吴队说了，这是条思路。”
　　齐书国这时问了句“少东，薛峰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基本上没怎么出门，就算出门每次也不超过半小时，都是在附近便利店买烟和生活用品。”吴少东回答后，又向齐书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齐老师，貌似你对薛峰很上心。”
　　“嗯，我的确对他有些兴趣，感觉这个人没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像他这种几进宫的老油条，我不认为会被改造了那么好，几年都没有新的犯罪行为。”
　　“那个啥，我说老齐哈，也有可能我们的监狱改造的好哈，要相信人民**哈！”李如松贱笑的说着自己的看法，虽然不怎么着调。
　　齐书国淡淡的说“一个惯犯，连续进出监狱，返回社会后必然会被社会所排挤，并且长时间待在监狱与社会脱节，性格也会变得更加极端。同时因为缺乏正当的谋生手段，再次走上犯罪的道路是很正常的。对他这种人来说，工作和犯罪的难易度，显然选择犯罪更加容易。”
　　李如松怀疑的说“像这种案件，他这样鸡鸣狗盗的人能参与得了吗？”
　　齐书国笑了笑“你觉得监狱里最不缺什么？”
　　“什么？”
　　“熟练掌握各种犯罪技能的罪犯。”
　　“呃，好吧，老齐你赢了。”李如松丧气的回答。
　　“对了姐夫，你说能不能想办法取得刘坤的指纹，和痕检科那边从手套厂取得那几百枚指纹做下对比？”
　　对于陈鑫颖提出的建议，吴少东直接否决“这个目前意义不大，就算对比指纹成功，也只能说你刘坤曾经某一个时期去过手套厂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说到这里，吴少东又问了问每个人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大家表示没有了，随后他开始布置任务：
　　“接下来主要任务是对刘坤那十几笔转账支出进行走访。”
　　“小松你今天加下班，把汇南镇花卉市场，好万家装修公司，沪市联合设备厂，沪市精密设备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江南省实验器材厂的地址，联系人及联系电话找出来。”
　　黄小松点头同意
　　“明天开始，李如松负责沪市联合设备厂及沪市精密设备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的走访，限期两天，一点要查清楚刘坤在哪里买了些什么。”
　　“我和小颖负责汇南镇花卉市场及好万家装修公司走访。”说到这吴少东停了停，看向我这边问道“老程出个短差没问题吧？”
　　“可以，没问题”。
　　“鉴于目前还不清楚姜丽娜陷入案件有多深，为了安全起见，你带着她们去一趟江南省，走访江南实验器材厂，同样务必查清楚刘坤买过些什么。”
　　我疑惑的问吴少东“没必要带着她们吧。”
　　“现在部门没多余人手在你出差的时候保护她们，我寻思了一下，案件发生地是沪市，你带着她们去外省反而安全。”吴少东解释道。
　　“嘿嘿，老程别想了，那么好的机会又是公费，又是有美女相陪，我想想就羡慕哈。”李如松猥琐的劝说我。
　　我白了这货一眼，懒得搭理他。
　　吴少东见状故意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小松会后你把刘坤详细转账记录，按照每人的工作安排通过手机发给他们。”
　　“最后关于姜丽娜母亲和奶奶的事，也不要放弃，小松你周一开始和齐老师就想办法尝试着查一查吧。”
　　吴少东看了看手表，说道“那就散会吧，今天周日，那些公司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情况，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都加把劲，周三前我要知道结果。就这样吧，散会”。


第31章 江南省之行
　　出了市局，我摆脱了李如松的纠缠直接开车回到了环岛花苑。
　　回到家里，我把准备带她们去江南省出差的打算告诉了姜丽娜和萌萌。
　　姜丽娜表现的很平淡，说和我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萌萌反而很兴奋，表示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远门，蹦蹦跳跳的去整理她的旅行箱了。
　　下午我收到了黄小松发来的关于江南实验器材厂的材料和2笔转账记录，一笔是2012年6月18日45000元，一笔是7月6日65000元。
　　次日早上8点，我先把“年糕”送到保安室，麻烦保安照顾两天，又给了保安200块钱算幸苦费。随后就带着姜丽娜姐妹开车往江南实验器材厂驶去。江南实验器材厂位于江南省宁国市，距离沪市217公里。建厂时间为1986年，是一家国有制企业，主要生产各类实验及教学用器材器具，1998年改制后缩减了生产规模，但是底子还算雄厚，在江南省有一定知名度。
　　我开着车载着两姐妹上了高速公路，今天周一路况不是很好，高速公路上有些拥堵。我算了下时间，估计到宁国市要到中午了，就让她们在车上小睡一会。
　　中午11点20分我们到达宁国市下去，出了收费站后，我把车停在路边。按照黄小松发我的联系电话给江南实验器材厂打了个电话，说明来意后，被转接到销售部张经理那边。张经理告诉我他目前人在县里，要晚上才能回来，让我明天上午10点去单位和他会面。
　　挂断电话我和两姐妹说，今天下午没什么事，陪她们逛逛宁国市。两人听候十分开心，开始在车上用手机查起了附近景点。
　　宁国市有2000多年历史，在800多年前赵家王朝就已经是重要的港口，绵长的历史积淀，保存了大量的人文景观。我查了下附近酒店，自己贴了点钱，在一家名叫“绿柳山庄”的酒店定了一间套房。这个酒店位于宁国市近郊，环境比较清幽，又靠近几个景点，现在还不是旅游季节，价格比较合理。
　　半小时后我们在绿柳山庄前台办好入住手续，先回了下房间安放行李。房间是一套2间客房带一间客厅的格局，我让萌萌和姜丽娜住了一间带窗的房间，我住在靠门的一间。在房间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带她们下楼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靠河边的农家菜，随意的吃了些东西。
　　吃饭的时候，我们在手机度娘的推荐下，决定先去湿地公园逛逛，然后再去城隍庙那边的步行街，顺便在步行街吃晚饭。
　　午饭后，我们回酒店取车，姜丽娜说要回房间换件衣服，让我在酒店大堂等她和萌萌。于是我就一个人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抽着烟等她们，大约20分钟后，姜丽娜穿着那条我在百联给她买的连衣裙出现在我的面前，萌萌则穿着一件绣花圆领长袖衬衣和一条雪纱裙站在姜丽娜身后。
　　我看着她们笑盈盈的在我面前，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圆领广告衫和外面套着的黑色短款夹克，开玩笑的和她们说“这下好了，看着你们穿的那么好看，我都不敢站在你们身边了”。
　　萌萌从小体质不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这次难得可以出沪市，心情特别愉快。在湿地公园里，一直走在我和姜丽娜前面，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忙的不亦乐乎。我和姜丽娜牵着手跟在小丫头的身后，充当起保姆的角色。
　　我们三个在湿地公园里随意的逛着，不经意间走到了一座铁索桥下。萌萌看着桥上充当栏杆的铁链上挂着一只只大小不一和不同材质的锁，好奇的问我为什么要在锁链上挂着这些锁。我挺尴尬的不想告诉她，怕她知道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时铁索桥边上一个摆摊的，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看到萌萌对那些锁有些兴趣。就上前告诉她，那些挂在锁链上的锁叫同心锁。萌萌问他为什么叫同心锁，小老头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们三个人，摸着山羊胡子告诉萌萌，这个锁是有说法的。如果是情人间锁上就是永结同心，夫妻间锁上就是百年好合，姐妹间锁上就是姐妹连心，朋友间锁上就是天长地久，家人间锁上就是家庭和睦，而且还可以在锁上刻上名字，代表海枯石烂此心不渝。
　　我在一边嘴角抽搐的听着小老头在哪里一本正经的胡扯，感觉这TM真是个人才，不管我们三个是什么关系他都可以接，而且还提供增值服务“刻字”！
　　果然不出我所料，萌萌被小老头激起了兴趣，拉着我和姜丽娜吵着要买锁。我点头答应后，萌萌在小老头的摊位上挑选了两把大锁和一把小锁，让小老头在两把大锁上，一把刻上我和姜丽娜的名字，一把刻上她们两姐妹的名字，至于小锁只刻上了萌萌两个字。我疑惑的问她，为什么只刻他一个人名字，萌萌说秘密，先不告诉你。
　　付完钱，我们三个走上铁索桥，先把两把大锁紧靠着锁在铁链上，然后把刻着萌萌两个字的小锁，同时环住两把大锁的锁环扣在了一起。
　　挂完同心锁，我们三个一起数着一二三，把钥匙丢进了河里。完成了这个仪式，萌萌咯咯咯开心的笑着对我们说，姐姐，大叔还有萌萌都锁在了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山羊胡子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萌萌一顿操作，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小姑娘真会玩，老夫又学会了一招”。
　　从铁锁桥上走过不远，我们来到了一条小吃街。我看着小吃街上卖棉花糖的小摊，一时兴起，给她们一人买了一支棉花糖，然后在她们强烈抗议下，要求她们站在小河边让我拍照，连续拍了她们十来张后，我挑了一张两姐妹站在一起，同时张开小嘴咬棉花的照片作为我的手机屏保。
　　萌萌看着我美滋滋的盯着屏保发呆，白了我一眼，小嘴嘟囔着说“臭变态！”
　　拍完照片，我心满意足的买了三杯奶茶和一份鸡蛋仔，和她们坐在小吃街的休息区休息。萌萌坐在我们中间调皮的把鸡蛋仔一颗颗拆开，乐呵呵的塞到我和姜丽娜嘴里。
　　休息了一会，姜丽娜提出找一个风景好一点的地方三个人一起拍一些照片，于是我们按照园区指示牌商量了一下，选了“百花谷”这个地方。百花谷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我担心萌萌身体受不了，就在小吃街上租了一辆自助三轮车，让她们坐上后，我咯噔咯噔吃力的蹬着三轮车慢慢骑向百花谷。
　　到达百花谷后，我们在里面拍了不少照片，有我们三个的，我和萌萌的，她们两姐妹的，还有我单独和姜丽娜的。在百花谷玩了会，我看着快4点了，就骑着三轮车回到湿地公园门口，还了三轮车退了押金后直接开车去了城隍庙。
　　在去城隍庙的路上，萌萌一个人在后座小息，姜丽娜在副驾上恬静的翻看在百花谷拍的照片，不时问问我哪一张好看。我随意的回答“只要是你，随便哪一张都好看。”
　　她略带羞涩的低着头说“程大哥尽瞎说。”
　　我笑着继续逗她“程大哥我从来不瞎说，我们家丽娜最好看了。”
　　听了我的话，姜丽娜害羞的别过头去对着车窗不理我，我就着车窗玻璃的反光，发现她正嘴角微微上扬偷偷的笑着，一时间我觉得这姑娘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城隍庙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全国城隍庙都是差不多一个样，我们稍微逛了会就没了兴致，就直接去了边上的步行街。
　　步行街倒退10年那是人山人海，这几年受网络电商的冲击渐渐开始没落，有一句话非常贴切的描述了这几年步行街经济的现状，那就是“步行街果然是不行街”。
　　虽然步行街人流不多，但是我们却非常享受这种不急不慢逛街的感觉，不需要排队，不需要挤来挤去，最重要的是因为客流少了，营业员服务质量有明显的提高。
　　我们随意的在步行街上慢慢的闲逛，无意间看到一家银楼的广告，上面写着开业酬宾，全场8.5折，满3000免工费。我看了看身边姜丽娜的脖子，心想这丫头从小都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二十出头了连一件首饰也没有，奶奶去世后还要独自负担妹妹的生活，真的挺不容易的。
　　于是我就想不如趁这个机会，给她们买一些首饰，毕竟不管怎么说姜丽娜也算是我的女人。不过按照她节省的性格很可能会拒绝，我想了想，和萌萌说“萌萌，大叔记得前两天3月14号，我好像还欠你们礼物没给，对吗？”
　　“那是逗大叔玩的，大叔还记得啊？”萌萌意外的问我。
　　“那当然了，大叔怎么会骗萌萌呢”。
　　“嘿嘿，姐姐，大叔说要补给我们白色情人节礼物呢！”萌萌摇着姜丽娜的胳膊开心的说道。
　　姜丽娜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萌萌的小脑袋，溺爱的说“你这丫头，就会给程大哥找麻烦。”
　　“怎么会麻烦！真是的，大叔说话算话，今天就补给你们礼物，不许不要！”我故意板着脸对姜丽娜说。
　　姜丽娜噗嗤一笑“好好，就听程大哥的。”
　　她压根就没想到我要给她们买什么，以为是买什么小玩意逗萌萌开心，就答应了下来。
　　“嗯！这就对了嘛，现在程大哥做主！”我趁热打铁的拉着姜丽娜和萌萌进了金店，姜丽娜发现上当了，有点生气的要出去，我见状一把握住她的手说“说好要听我的，不许反悔！”
　　姜丽娜无奈，一脸不情愿的被我拉到了一张卖项链的橱柜。


第32章 这里不算
　　负责首饰柜台的营业员小姐看到我们向她这边走过来，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先生是给两位小姐买首饰吗？”
　　“嗯，是的。给我女朋友和妹妹买，有什么项链款式好推荐的吗？”我不顾姜丽娜在边上拉我，直接问道。
　　“两位有喜欢的款式吗？”营业员小姐看了看我身边的两人，微笑的问她们。
　　我看着两人都不说话，直接替她们回答“有什么新的款式，可以介绍下。”
　　营业员小姐看向我回答“有好几款今年新款的项链，先生准备买什么价位的？我也好按照你的要求给两位美女推荐。”
　　我刚想回答她你看着办吧，就被姜丽娜抢先回答“不要太贵的，便宜一些就可以。”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估计知道不买不行了，就故意想买便宜的了。我怕让她闹下去，估计今天是买不成了，就问站在一边的萌萌“萌萌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萌萌弱弱的回答“我不想要项链，想要手链可以吗？”
　　我亲呢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行啊，萌萌喜欢什么就买什么。”随后我让营业员小姐先带萌萌去挑手链，营业员小姐欣然答应，带着萌萌去边上的柜台去挑选了。
　　萌萌走后，我把姜丽娜拉到身边，瞪着他说“我来挑，你看着就行了。”
　　最后萌萌在营业员小姐的推荐下。挑了一条18K四叶草玫瑰金手链和一个红色心形碧玺小吊坠。而姜丽娜，我给她挑了一条24k铂金锁骨链和一颗50分的钻石吊坠。结账时营业员小姐说总共原价17800，打完折15130，就算我一个整数15000吧。我刷卡付完钱，带着满脸笑容的萌萌和满脸心痛钱的姜丽娜，被营业员小姐送出了银楼。
　　萌萌第一时间就把手链戴在了手上，一路走一路看的说从来没有收到过那么贵的礼物。而姜丽娜则提着装项链的礼品袋，默默的走着，一路都不说话。
　　因为姜丽娜的心不在焉，我也没多少心情继续逛了，带她们在步行街的一家茶餐厅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开车返回了酒店。
　　回到房间，萌萌先去跑去洗澡了，我让姜丽娜坐到我身边，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一路不说话。
　　她幽幽的回答“程大哥老是乱花钱，你今天花的钱我一年也存不下了，你真的太浪费了。”说着掏出了我存放退役金的银行卡，放到我面前“不想帮你管钱了。”
　　我一阵头痛，心想买礼物还买出事情了。随即我把今天买首饰用来付款的卡和另一张发放部队津贴的卡，加上她放在我面前的那张卡一起塞进了她的手里，说“好了，我的卡都在这里，现在都给你，我就没法乱花钱了。”
　　她把几张卡推还给我倔强的的说“我不要！”
　　我看着她笑了笑“你真不要我就交给别人啊。”
　　听我这么说，姜丽娜飞快的抢过银行卡捧在怀里，警惕的看着我委屈的说“那，那我就先帮你收着了。”
　　见她收下，我把几张卡的用途和密码告诉了她。她想了想，又把发放部队津贴的那张卡还给了我，说“程大哥，这张卡你自己拿着平时花吧。”
　　我笑着问她为什么还给我，她说这张卡每个月钱应该不多，不怕我乱花，而且我上班也要花钱，到时候等市局的工资卡发下来，再把工资卡交给她就可以了，不过以后不会再给我零花钱了。
　　我心想这丫头还真狠，这算是釜底抽薪了吧。不过你以为部队每个月津贴没几个钱，你就大存特错了。哥每个月领的可不是普通津贴，那可是国家特别津贴，每个月划进卡里的钱够给你买两条这样的项链了，不过哥就是不告诉你。
　　见我不说话，姜丽娜以为我不乐意，胆怯的问我“程大哥你想什么呢？是不是不愿意把工资卡交给我？”
　　“没有的事，我一进警队就忙的脚不沾地，还没办了。这几天忙完我就去办卡，然后直接交给你。”我撇撇嘴接着说“市局工资和补贴到手应该有个七八千的样子，你到时候就拿着家用吧，我算了下估计也够花了。”
　　“怎么可能花得了这么多，我们三个人一个月应该3000块差不多了，每个月还能存下很多呢。程大哥你不信我算给你看，每个月水电煤300的样子，油盐酱醋每个月200块也够了，每天买菜50吧，然后是……”
　　我无语的听着她在一边盘算，心想你比我妈还会算。于是就故意扯开话题，对她说“项链呢？我帮你戴起来。”
　　“哦，在，在这呢。”姜丽娜红着脸用微微颤抖的手，把茶几上的首饰袋递给我。
　　我接过首饰袋，从里面取出首饰盒，打开后把项链拿了出来，对她说“转身”。
　　姜丽娜轻轻“哦”了一声，随即转身背对着我。
　　打开项链的弹簧扣，先用右手抓住项链的一头从他后颈绕到胸前，再用左手收回另一头，扣上项链后说道“转过身，让我看看。”
　　姜丽娜缓缓转过身，羞涩的低着头，脸红的能够滴出水。
　　“嗯，不错，我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来，站起来转一圈，我再好好看看！”
　　“程大哥你好烦啊！”姜丽娜突然扑倒在我身上，用她的嘴直接堵上了我的嘴。吻着吻着，我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从开始时的浅尝即止，慢慢变成了忘情的热吻，这一刻我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界……
　　“姐姐我洗好了，你去洗……呀！你们在干嘛！”一声尖叫把我和姜丽娜从忘我的状态下惊醒，她从我身上爬起来后，头也不回的冲进房间。
　　我尴尬的坐在沙发上，抹了一把嘴上的口水，对萌萌干笑着“那个，萌萌啊，这是误会……”
　　萌萌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大叔，你当我还是孩子啊？多大的人了，以后你和我姐姐接个吻什么的，麻烦不要偷偷摸摸的，吓得人家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说着拍了拍自己不大的胸脯。
　　我心有余悸的说“那个大叔下次不会了哈。”
　　萌萌歪着脑袋，眯着小狐狸一样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丢下句“大叔你是真傻呢？还是真傻呢？”随后拍拍屁股回房间找她姐姐去了。
　　我坐着哭丧着脸，没错！你说的对，我是真的傻！
　　过了一会也没见她们回到客厅，心想可能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吧，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随意的看着，不知不觉中慢慢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开门声惊醒，抬眼看到姜丽娜正穿着睡衣开门进来。我看了下电视上的时间，已经10点多了，迷迷糊糊的问她，怎么还不睡。
　　姜丽娜没有回答我，关上门爬上了我的床，钻进被子伏在我身上，抱着我说“萌萌睡着了，我过来陪你。”
　　我伸手抱着她，心想这丫头都在想啥呢，怎么一会一个变化的。
　　这一夜我们还是什么也没发生，就这样抱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率先起床，洗漱后去酒店餐厅简单的吃了点早餐。随后回到房间，看到姜丽娜正准备起床，我上前把她按回了被子里，把2张早餐券放在床头柜，和她说“我出去下，应该不会太晚回来。你和萌萌在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跑，酒店那些娱乐设施你们可以去玩，都是免费的。”
　　“好，我和萌萌会乖乖待在酒店等你回来的。”姜丽娜在被窝里慵懒的回答。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我先走了，午饭就在酒店吃吧，直接说签单就行了”说着我转身准备出门，这时姜丽娜突然悠悠的说“程大哥走之前能吻我一下嘛？”
　　我俯下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没料到她撒娇的说“这里不算”，然后嘟起了小嘴。
　　我笑了笑无奈的对着她嘴唇点了点，却被她一把拉到身上，足足热吻了5分钟才放过我。
　　我离开酒店，取了车给江南实验器材厂的张经理去了个电话，和他说我10点准时到。
　　绿柳山庄与江南实验器材厂正好一南一北两个方向，我足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在工厂接待大厅，我和前台小姑娘说找销售部张经理，小姑娘问我有预约码？我告诉她和张经理约了上午10点，她翻了翻预约记录问我是不是沪市公安局姓程的警官，我说是我。
　　随后小姑娘就带我往销售部走去，一路上不停的问我，是不是张经理犯了事了，说这老秃子经常骚扰小姑娘，就知道他会被作风问题被抓。我告诉她只是找张经理了解些事情，小姑娘不依不饶的说，你们做警察的就是这样，喜欢神神秘秘的，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知道，张秃子一定是作风问题。
　　我跟在小姑娘身后，悄悄的看了看她，这小姑娘还挺有料的，看来她说的张秃子作风有问题，弄不好就骚扰过她。
　　到了销售部，她把我带进张经理办公室，给我倒了杯茶，让我等一会。离开前，又问了下，张秃子到底有没有作风问题。我无奈就说了句，你说的没错，是有作风问题，我就是来找他了解情况的。小姑娘开心的说，我就知道，张秃子的报应终于来了，然后愉快的离开了办公室。


第33章 是我男人
　　等了大概有10分钟的样子，我就看到一个50岁上下，1米65左右，挺着个大肚子，抖着一脸横肉的秃顶胖子假笑的向我走来。
　　“哎呀！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让公安的同志久侯了”。说着向我伸出了两只肥腻的手。
　　我嘴角抽搐的站起来和他握起了手“张经理，不好意，耽误你时间了！”
　　张秃子两只手紧紧握着我的右手，使劲的摇了摇，一脸正气的说“哎，哪里话！不是说配合警察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随后我们又客气的寒暄几句，分别坐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有些反胃，就开门见山的说“张经理，这次来找你的目的，是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可能隔得时间有些久远，还要麻烦你务必帮忙。”
　　张秃子抖着脸上的横肉假笑的对我说“哪里话！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别的事我不敢说，但是只要这厂子里的事，我还是能拍胸口的！”
　　我干笑两声接着说“那就先感谢张经理了。”
　　“哪里的话！程警官再这样客气，我可是要翻脸了。”张秃子假装一脸怒气的对我说。
　　“好！既然张经理那么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我突然感觉我也很假。
　　“您说！”
　　我从手包里翻出了刘坤在江南实验器材厂的转账记录递给了张秃子。
　　“张经理，你看下这两笔转账还有印象吗？”
　　张秃子看着纸上的两条转账记录，摇了摇肥硕的脑袋说“记不得，这种几万块钱的业务，每个月厂里都比较频繁。”
　　“能不能想想办法查一查？”
　　“可以是可以，但是没那么快，我要找财务科那边，让他们查3年前的项目。”张秃子皱了皱眉。
　　我看得出他的为难，疑惑的问他“哦？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为难到不至于，就是比较麻烦。程警官恕我直言，财务上的事您不懂，2年前的项目已经封存，所以一下子要查就比较麻烦。”
　　“那今天能不能有结果，我明天一早还要回沪市。”
　　张秃子想了想，点了点头“行！我现在去申请，下午三点给您结果！”
　　我长出一口气，只要今天有结果就好，随即准备先告辞，下午3点再回来。
　　和张秃子告别后，我给姜丽娜打了个电话，问她出不出来一起吃午饭，姜丽娜欣然答应。我定了江南实验器材厂边上的一家川菜馆，把地址发给她，让她和萌萌打车过来。
　　时间还早，我又没地方可以逛，就直接回到车上小睡了一会。
　　12点半的时候，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抓起手机一看是姜丽娜，赶紧接了起来，她说和萌萌已经到了，问我还要多久，我和她说5分钟就到。挂断电话，我发动汽车往川菜馆方向开去。
　　到了川菜馆停好车，我在店门口看到了东张西望的两人，立刻走了过去，道了下歉，和她们走进了川菜馆。
　　饭后，我又和她们在星巴克坐了会，问她们是先回酒店还是等我办完事一起回去，她们说难得出来一次，就在这里等我，然后再去逛逛。于是我带上她们开车返回江南实验器材厂，让她们在车上等我会。
　　回到工厂，我直接上销售部找到了张秃子，有是在一阵寒暄下，我拿到了刘坤的购物清单。
　　清单上货物记录有3页A4纸，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实验器材，其中我只的懂两三项比如烧杯，量管这种，这还要感谢9年义务制的教育成果，其他专业性太强，我看的一头雾水。
　　我把清单交还给张秃子，请教他这些设备的用处。张秃子仔细看了看告诉我，虽然不知道这些设备具体用处，但是还是能够看的出来，这些设备主要是用来做液体提纯用的。
　　我问他市场上一套类似设备听说几千块，好点万把块就可以了，这些怎么要11万这么多。
　　张秃子告诉我，这是有区别的。我说的那些只是一般学校或小厂家用的，这一套是科研用器材，这还算便宜的。
　　我收回清单，再次对张秃子表示感谢，离开了江南实验器材厂。
　　在厂门口我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跟他汇报了下工作进度，顺便说了下明天上午返回沪市，到局里应该是中午。
　　回到车上，姜丽娜关心的问我事情办的顺利吗？我回答他一切顺利，估计这个案子再过几天就可以结案了。
　　姜丽娜听了很高兴，说案件结束了她就可以再回去开宠物店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大乐意，对她说“算了，到时候也别开了，把你那套房子租出去，一个月也有几千块了。”
　　“可是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姜丽娜为难的说。
　　我笑着说“我把所有身家都给你了，你竟然想要抛弃我。”
　　姜丽娜吓得连忙解释“不是的，程大哥你别误会，我不会走的，我就是不想每天在家没事做。”
　　我想了下对她说“要不这样，你那间房子还是租出去吧。说实在的，你那家甜心宠物店真的赚不到什么钱。等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在环岛花苑那找一个门面，开一家甜心咖啡馆你看怎么样？那边虽说租金高一些，但是居住的都是高收入人群，相比而言比你在女人街好做一些，而且咖啡馆事情少一些，也轻松一点。”
　　“不要了，程大哥。我真的不想再花你的钱了。”
　　“你再说钱不钱的我就要不高兴了，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这种小小的事还是能够做的到的。”
　　“可是……”
　　“没有可是，在环岛花苑开个咖啡馆我也是有私心的，警察的工作经常没白天黑夜的。你在家附近开店，每天都可以照顾的上我，除非你不想给我做饭做菜了。”我故意板着脸对她说。
　　姜丽娜赶紧摆摆小手，一脸焦急的说“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不愿意照顾程大哥呢，只要程大哥不嫌弃我，我会永远照顾你的。”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那就对了，听程大哥的不会有错。站在还早，你看看我们再去哪里逛逛？”
　　姜丽娜看看在后座熟睡的萌萌，叹了口气“萌萌应该累了，我们还是回酒店吧。”
　　我回头看了眼小丫头，有些心痛的问姜丽娜“医生说真的没办法了吗？”
　　“是的，医院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除非去国外试试。”说着，姜丽娜哭了起来“可是那时候我们很穷，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钱给萌萌看病。”
　　我伸手把坐在副驾的姜丽娜拉到怀里，抱着她安慰道“不是说可以去国外试试吗？还是有几机会的。”
　　“可是，那是很大一笔钱，我根本拿不出来。”姜丽娜在我怀里哭的越来越激动。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背，说“一切都有我在，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吧”。说完把她扶回副驾，帮她拉上安全带，我启动了车子。
　　一下子让我拿出太多钱，也不太可能，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确实没有多少积蓄，总共加起来差不多有个50万的样子，这些钱大部分还是我的退役金。
　　这些年国家对我不薄，可是大部分的钱我都寄给了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虽然他们不在了，但他们的家人我会一直照顾下去的。每个月部队会打给我将近3万的的特殊津贴，问题是这些钱我自己只留下5000作为生活费，剩下的都寄了出去。
　　问京城家里要也不现实，我这些年一直在部队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就是家里私自给我订的亲，那是我大伯战友的小女儿，说白了就是场政治婚姻。
　　我带姜丽娜回家求援，按照这丫头的性格，最后受伤害的一定是她。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如果是她的话估计能够帮得到我。心里一定，我对身边的姜丽娜说“丽娜，如果我说我有办法送萌萌去国外治疗，但是有很长时间你会看不到她，你愿意吗？”
　　“很长时间是多久？”姜丽娜警惕的看着我说。
　　我心想，你还怕我吧萌萌卖了啊“看医疗效果，短则半年，多则一两年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时间，也就看萌萌的状态我预估时间不会短。
　　看姜丽娜不说话，显然是不愿意和萌萌离开太久。
　　“回酒店我先打个电话，如果能够治疗的话，我建议你最好问问萌萌自己的意见，毕竟她自己17岁了，你也不想一直看着她这样吧，她自己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回酒店还有一段时间，你先考虑下吧。”
　　说完我不再管她，默默地开着车，有些事必须她自己想明白。
　　一个小时候后，我们回到绿柳山庄，在沙发客厅里，我当着她们的面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
　　“喂？莉莉吗？”
　　“咦？诚哥？你怎么那么好想到打小妹的电话啦？”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女声，姜丽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用手捂住手机，尴尬的对她说，只是朋友，我以前帮过她。
　　“诚哥你怎么不说话？还在吗？”
　　“在的，刚才有点事。对了我有事求你帮忙，你还在米国吗？”
　　“咯咯咯，诚哥也会求到小妹我身上啊，说吧！只要小妹能做到的必定义不容辞！呵呵呵……”
　　我看了眼脸色越来越差的姜丽娜，赶紧长话短说。
　　“别闹了，莉莉，我有正事问你，有一个小女儿出生时脐带绕脖引起了脑出血，当时治疗不当，导致现在身体一直不好，别的我这边说不清楚，你等下，我让她和你说！”
　　我把电话递给了姜丽娜，让她直接和叶莉莉说。
　　姜丽娜接过电话客气的说道
　　“你好莉莉姐，我是姜丽娜，我妹妹出生的时候……”姜丽娜开始叙述起萌萌的病情。
　　“嗯，我叫你娜娜吧，你妹妹的情况我已久有了初步了解，除了治疗不当，幼年时期营养跟不上也有一定原因。治疗的话没有问题，不过时间比较长，需要6-9个月时间，然后就可以回家慢慢调养了。她目前还年轻，身体恢复起来也快，差不多到20岁就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莉莉姐，我们商量下再让程大哥联系你。”
　　“不用客气，诚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哦，对了娜娜，挂电话前我能问下诚哥是你什么人吗？”
　　“是我男人！”说完，姜丽娜在我一脸懵逼的表情下挂了电话。


第34章 残酷的真相
　　挂断电话后，我们三人谁也没说话，默默的坐在客厅里，气氛压抑的让人感觉窒息。
　　“姐姐，我想去米国。”出人意料的，萌萌首先打破了沉默。
　　“可是姐姐舍不得你。”姜丽娜努力忍住眼泪忧伤的对萌萌说。
　　“其实你可以陪萌萌一起出国的，现在出国手续并不难办。”我示意姜丽娜可以一同去米国。
　　谁知道姜丽娜还没有说话，萌萌已经抢着拒绝“不用姐姐陪我！这次我要自己一个人去！”
　　“可是姐姐真的舍不得你啊，萌萌！”
　　“是啊，萌萌。让你姐姐陪你去吧，你也不想看到姐姐伤心吧？”
　　我们一同劝说萌萌，两姐妹一起出国。不曾想萌萌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不要了，大叔。姐姐照顾了我17年，我也该独立了。”
　　“可是萌萌，姐姐离不开你啊！”
　　萌萌依旧拒绝姜丽娜的陪同 “姐姐，在这里有大叔陪着你。不要为我担心，很快我就能回来了，你和大叔乖乖的等我回来。”
　　“萌萌，可是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姐姐真的放心不下你。”姜丽娜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把抱住萌萌，不肯松手。
　　在姜丽娜的怀里萌萌平静的说“真的不用担心我，姐姐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可是这次我真的想独立一回，我不要再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我不要什么事都要别人照顾我，我也想像姐姐照顾我一样的去照顾姐姐。”
　　我准备再做最后的尝试劝说她和姜丽娜一起出国“萌萌，你应该听你姐姐的，毕竟你这些年从来没离开过她，你真的能适应一个人吗？如果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我还是建议你们一起去。至于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大叔会有办法的，不会让你们在国外受苦的。”
　　“大叔，我可以叫你姐夫吗？”萌萌没有正面回答我，给了我一个出乎意外的问题。
　　“可以，我们家萌萌喜欢叫大叔什么都可以。”
　　萌萌对我甜甜的笑了笑“那我可叫大叔姐夫啦！姐夫，我真的下定决心了。姐姐别打断我，先听我说完。”
　　“我从小身体不好，爸爸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那时候爸爸经常有事没事打我，每次爸爸打我都是妈妈把我抱在怀里护起来，爸爸打不到我，就打妈妈，把妈妈打的片体鳞伤。”
　　“后来爸爸死了，我一点也不难过，他就是活该。没过多久妈妈也不在了，我也没有难过，还很高兴。不是我没有良心，我知道妈妈对我的好，我只是觉得妈妈终于解脱了，不用再受活罪了。”
　　“姐姐你知道吗？妈妈临走前的那几天，你在学校读书，我在家陪着妈妈。那些日子天天有人来逼债，妈妈求他们宽限些日子，可是没人愿意，还用各种恶毒的语言侮辱妈妈。”
　　“我记得有一天，有一对男女，岁数和我现在差不多大，来到家里要钱，妈妈照旧跪下求他们，那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看着妈妈跪在他们面前，对着他们磕头。”
　　“其中那个女的，还和妈妈说，这都是你家男人做的虐，现在报应到你的身上了。妈妈求他们留一点钱，让我们有口饭吃，再宽限些日子，可是他们就是不答应。”
　　“又是那个女的对妈妈说，他的爸爸妈妈都被我爸爸烧死了，为什么妈妈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死，你不是要给那两个小畜生一口饭吃吗？你死了就行了，死了就没人来逼债了，人死债消你懂吧？说完他们一脚踢开妈妈，扬长而去。”
　　“后来的事情，姐姐你是知道的，没过几天妈妈就跳下了天桥。奇怪的是妈妈走的那一天，我一点也不难过，只觉的妈妈终于解脱了，可以去天堂享福了，我真的为她高兴。”
　　“妈妈走了后，奶奶收留了我们。可是奶奶也很穷，为了养活我们，那么大的岁数还去捡垃圾。”
　　“奶奶对我们也很好，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什么好的就给我们倆。一次我突然晕倒，奶奶把我送到医院，因为没有钱，医生不给治。奶奶没办法，那么大的年纪去还去求着血贩子卖血，血贩子怕出事，不敢答应奶奶。奶奶就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血贩子没办法只能答应了奶奶，事后看她可怜还多给了奶奶200块钱。看完病开了药奶奶背着我回到家里，还让我等姐姐回来不要告诉你。”
　　“那一天之后，奶奶的身体就不行了，不过还是撑着每天清晨就去捡垃圾。3年前的一天早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来找奶奶，我看那两人人脸熟，就躲在楼梯口偷听。他们和奶奶说，奶奶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再过两年一定会病倒，到时候我们两姐妹怎么办，还要反过来照顾奶奶，不如痛快点的去死，死后会给我们两姐妹5万块钱做做小生意。”
　　“姐姐你一定猜到了，没过几天奶奶过世了，然后我们就有了5万块钱开起了宠物店。奶奶去世后，我还是没有伤心，因为奶奶和妈妈一样去了天堂享福了，我真的为他们开心。”
　　“再后来，我们认识了姐夫，姐夫对我们很好。给我们大房子住，给我们买新衣服，买好看的首饰。我真的好开心，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下去。可是我知道，我已经17岁了，不可能永远留在姐夫和姐姐身边的。我好怕有一天早上睁开眼睛，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一次姐夫的朋友说能看好我的病，无论如何我也要去米国把病看好，再健健康康的回来。我和姐姐的不幸都是我的病引起的，如果我没有生病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我感觉我的病就是一个诅咒，谁对我好，谁就会发生不幸，所以我一定要去米国，我不想因为自己让姐姐，姐夫发生不幸。”
　　“等我病好了回来，我就可以照顾姐姐和姐夫了，以后还能帮你们照顾小宝宝。所以姐姐，答应我让我去米国吧。”
　　说完，萌萌拉着姜丽娜的手，一脸真诚的看着她。姜丽娜伤心的不能自已，把萌萌抱进怀里，放声痛哭起来。没过多久，萌萌受到了姜丽娜的影响，也开始哭了起来。
　　我在她们边上不知道如何安慰，心想就让她们发泄一下吧，于是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我呼吸急促的摸出一支烟用芝宝点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回忆着萌萌的诉说，我忽然发现困扰吴少东多时的姜丽娜母亲和奶奶死亡的迷题，竟然会是在这种环境下揭开它的面纱。我必须第一时间给吴少东汇报这个情况，案件的突破性进展很有可能就会在今天产生。
　　我平复了下心情，走出房间，看到两人已经不再哭泣。姜丽娜正抱着萌萌坐在沙发上悄悄的说着什么，萌萌听着姜丽娜的悄悄话，时不时的笑笑。
　　她们看到我走出房间，停下了悄悄话，和我说，她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案子结束后就让萌萌去米国治疗。我笑着回答她们，只要是她们的决定我都支持。
　　随后我找了个借口，出去买点夜宵回来，让她们在房间乖乖的等我，见她们点头答应，我心情沉重的走出了房门。
　　走出了酒店，我先找了家快餐店，随意的点了几个菜打包，趁着厨师炒菜的时候，我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
　　“吴队，休息没有？”
　　“还没了，在整理这两天的线索，你有事吗？”
　　“嗯，有些发现，先说说你那边的吧。”
　　“呵呵，你也学会卖关子了嘛。我这边几组人寻访都结束了，装修公司那边回复是建造地下室，两家设备公司回复是购买香水制造设备，柴油发电机组，大型数控压力锅和雾化设备，花卉市场那边是购买各种花瓣。加上你下午汇报的提纯设备，我咨询了沪市第二化妆品厂，对方说这是一套小型香水生产流水线，而且设备还属于比较先进的，比一些小厂家的都要好。不过还有几台设备，对方也搞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意思可能是处理一些特殊原材料的。对了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吴队，关于姜丽娜母亲和奶奶，小松那边有线索了吗？”
　　“很遗憾，没有线索。你这么说，是有所发现了？”
　　“可以这么说，就在前一刻，我从姜晓萌处获悉，她母亲和奶奶死之前都见过刘晶，及一个岁数和刘晶差不多大的男人。”
　　“哦？详细说说！”
　　我把萌萌说的关于母亲和奶奶的情况告诉了吴少东。
　　“事情就是这样了，而且我怀疑那个男人极有可能是刘坤！”
　　“你说的不错，这是个突破性进展。”
　　“是否要明天让姜丽娜姐妹来局里指认下刘坤？”
　　“指认还是需要的，不过没必要指认本人，让两姐妹来局里认下照片就可以。”
　　“我的意思是以配合调查的名义，让刘坤来一下局里。”
　　“老程，目前还不能动刘坤。首先你说的这两件事，说难听点死无对证了，加上刘晶也已经失踪了，而且我有把握刘晶也已经死亡，你说让刘坤来有什么意义？”
　　“以教唆杀人怎么样？”
　　“教唆杀人本来就难以定义，再加上那时候姜晓萌才几岁？对检察院来说证据是不充分的。”
　　我叹了口气说到“看来天都在帮他。”
　　“天是不会帮助罪犯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吴少东坚定的说道。
　　“那行吧，不多说了，明天中午左右我直接带他们回局里。”
　　“可以，最好不过了。”
　　“那就这样吧，我回酒店了。”
　　“行吧，明天见面聊。”
　　通完电话，我带着打包盒回到了绿柳山庄。


第35章 我确定
　　回到房间客厅，我把打包盒打开放到茶几上，把两人从房间里叫出来吃饭。
　　姜丽娜和萌萌手拉着手一起走出了房间，我让她们坐在三人沙发上，把一次性筷子递给她们，叫他们快吃饭，这也不知道属于晚饭还是夜宵了。
　　吃完饭，我收拾了打包盒，我点上一支烟坐在靠门的单人沙发上问她们考虑好了没有。
　　姜丽娜说“等回沪市就给萌萌办签证，但是我听说去米国一下子办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有办法，你回去后把萌萌的材料和照片准备好就行了。”
　　“但是去米国住哪里呢？”姜丽娜还是有点担心。
　　我吸了口烟平静的说“这个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叶莉莉在那边，跟着她住就行了。人你可以放心，人家可是威斯康辛大学医学院的研究生导师。”
　　姜丽娜有点酸酸的说“这女人真那么厉害？”
　　我看着她吃醋的样子笑了笑“你别多想，他是我战友的妹妹，30岁的大龄剩女了。还有我在你那边的卡里差不多有个50万的样子，你回头给萌萌办张银联的卡，存三十万进去，按照现在的汇率应该有4万多美刀，够她一年的生活费了。”
　　“可是还有治疗费呢？再说我也不能花你的钱呀？”姜丽娜赶忙拒绝。
　　“治疗费你不用担心，叶莉莉能够解决，学校每年都会给她一笔自由支配的资金，只要她理由编的好，就没有任何问题。至于我的钱，你直接拿着就是了，大不了把你的人抵债给我。”我笑着逗她。
　　姜丽娜红着脸说“程大哥你又来了。”
　　“你自己在电话里说我是你男人的，可要记得认账”说完我把萌萌拉到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
　　“萌萌，你去了米国一切都要听莉莉姐姐的话知道吗。大叔给你的钱不用省，不够了告诉大叔，大叔在打给你。记得每周给你姐姐打个电话报平安，还有就是……”
　　“哎呀，姐夫你好烦啊，我还没走呢，你就那么啰嗦，再这样我不要你做我姐夫了，臭大叔。”萌萌打断了我的话，逃到了她姐姐怀里对着我吐舌头。
　　姜丽娜用食指轻轻点了下萌萌的额头，说“程大哥这是关心你，你这破孩子。”
　　萌萌抱着小脑袋恨恨的看着我“哼，臭大叔我不喜欢你了，就知道串通姐姐欺负我！”
　　我看着她恢复原样，又变回了原来的萌萌，长舒一口气。
　　“对了萌萌，明天你和姐姐先陪我去下公安局，有些事找你帮忙。”我试探的问萌萌。
　　“什么事呀，臭大叔。”
　　“就是今天你说的一男一女，帮大叔去看下照片确认下是那两个人。”
　　“哦，好吧，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人的出。”萌萌有些刻意回避这件事。
　　“呵呵，没事，就是看看就行。”
　　“那好吧，臭大叔。我要睡觉了，姐姐你别过来了，反正你半夜也会溜到臭大叔房里去。”说完，不顾一脸通红的姜丽娜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
　　我尴尬的看了看姜丽娜说“那个是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去冲个澡。”
　　“哦，你去吧，我等你。”
　　看着姜丽娜红着脸往我房间走去，我一头白毛汗，大姐我意思是我要洗澡睡觉了，让你回自己房间去，你往我房间走啥走啊……
　　冲完澡，我穿着平角裤走出了洗手间，我一个大老爷们，不会像姜丽娜一样带着睡衣出差。我光着膀子站在客厅里有点蛋痛的想，我这个样子进房间会不会误会啥啊。
　　深吸一口气，我鼓足勇气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姜丽娜坐被子里，半躺着想着心事，我不敢看她，直接翻身上床钻进被窝，背对着她。姜丽娜看我上了床，伸手把床头灯关了，随后我听到一阵脱衣服的声音，这声音让我感觉有一群蚂蚁在我身上爬一样难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姜丽娜钻进了被子，从背后抱着我。突然我感到背后有两团柔软带有弹性的东西温暖的贴在了我的背上，鼻子一热，心想完了，可能流鼻血了。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轻轻问她“怎么把衣服脱了啊？”
　　“要了我”她浑身发烫的贴在我背上，简单的给了我三个字。
　　我感受着她滚烫的身体和呼吸在我背上的热气不敢回头，紧闭双眼不敢去想。不是我不想要了她，只是感觉还不是时候。我不是个保守的人，没有那种所谓的精神洁癖，没有那种处子情节，对婚前X行为也抱着开放的态度，只是纯粹的觉得还不是时候，在这种环境里不是我要的结果。
　　“今天太累，还是早点睡吧。”我背对着她有点违心的说。
　　我突然感觉到她的眼泪流到了我的背上，问道“怎么哭了？”
　　“程大哥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她哽咽的说道。
　　“没有，你没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那就是嫌弃我了？”她不依不饶的问着。
　　我叹了口气“别多想，我只是不想在这种环境。”
　　“那要在哪？”
　　“快睡吧，我家再说。”我找不到什么理由，随口说了句。
　　“那我们回家再那个……”姜丽娜明显会错了意，羞涩的说道。
　　“程大哥别背对着我，我要你抱着我睡”
　　大姐你这个状态我抱着你会死人的，还是一次死几亿那种。我假装没听见，假装睡着了。
　　见我没有回答，她直接从我身上翻到了床的另一边，钻进了我的怀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我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一个把持不住做了什么，心想一开始做了也就做了，非要说一堆废话，刚才是禽兽不如，现在是不如禽兽，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尿憋醒，准备起来上个厕所。动作大了点，把姜丽娜吵醒了，她翻了翻身睡眼惺忪的问我，“程大哥你干嘛啊，用混子捅我。”说着伸手往我身下摸了摸。
　　这一模直接把她直接吓醒了，立刻转过身把头埋进了被窝，幽幽的说“程大哥你憋的难受的话，我能帮你什么吗？”
　　我表情僵硬的爬下床，对他没好气说“我憋尿，想上厕所”，然后直接开门出去，冲进了厕所。
　　舒舒服服的解决掉生理问题，我回到房间，看了看放在床头柜的手表，发现才6点钟，心想还早，就重新上床钻进被子。姜丽娜发现我回来了，又光溜溜的钻到我怀里，轻声说到“程大哥，以后别这样，我可以帮你的。”
　　感情你认为我去厕所那啥了啊！我真是去撒尿的啊！你可以去厕所看，我TM还忘了冲了呢！我有证据的！5555555
　　早晨9点在返回沪市的高速上，我开着车对着坐在后座的两姐妹说道“丽娜，一会我们市局出来后，先去银行给萌萌办卡吧。”
　　“都可以的，程大哥安排吧。”
　　“那就先这样吧。对了，萌萌到市局后指认照片，可能他们会拿出多张不同的人物照片给你辨认，你要看的仔细些……”
　　“好烦啊！臭大叔，我知道的。”萌萌不屑的打断我。
　　我笑了笑“这丫头，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就这样一路闲聊着，我们到达了沪市公安局。
　　在市局停车场停好车后，因为不是正式指认，我就直接带着两人到了十三科办公室。
　　推开门我率先进去办公室，对着正坐在办公桌前的吴少东说“吴队，我们回来了。”
　　“姜丽娜姐妹来了？”
　　“嗯，在我身后。”说着我把两人让进了办公室。
　　李如松看到两姐妹走了进来，起身走到我们跟前，猥琐的笑着说“嘿嘿，酒店的床舒服吗？”
　　我懒得搭理这货，当他不存在。回头看了看红着脸的姜丽娜和有些胆怯的萌萌，对她们说“我介绍下，这是吴少东队长，这是齐书国顾问……”。
　　两人顺着我指的方向，对着每人问了好。随后我让她们在了沙发上，问吴少东“可以开始了？”
　　“小颖你去准备照片，然后安排姜晓萌做指认”。吴少东吩咐完陈鑫颖，走到我的跟前，拍了拍我肩膀使了个眼神说“我们出去抽支烟”。
　　我心领神会的表示可以，安抚了下两姐妹，让李如松先陪着她们，然后在陈鑫颖要杀人的目光下和吴少东走了出去。
　　市局顶楼露台上，我和吴少东各自沉默的抽着烟。
　　第一支烟抽完后，吴少东随手将烟头丢下踩灭，面对着露台外并不看着我，平静的说“这个案子应该快了。”
　　“嗯，我估计就这几天。”
　　“那两姐妹你怎么安排？你不用回避，我能看出来。”
　　“近期我会安排姜晓萌出国治疗，至于姜丽娜先住我那边。”
　　吴少东转过身看着我说“这两个丫头从小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能确定以后不会伤害到她们？我听说你在京城可是定了亲的。”
　　我皱了皱眉有些反感的问他“你调查我？”
　　“说不上调查，你是我的下属，我知道一点你的情况也无可厚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好像不是作为领导关心的是吧？”我有些不耐烦他这样语气。
　　吴少东不依不饶的问我“领导关心下属生活也很正常！”
　　我被他逼的有些急躁，想快点结束这场没营养的谈话，于是正色道“我是军人出身，军人最重承诺！”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重蹈我和小怡的覆辙”
　　我听着吴少东认真的对着我说的话，心想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他还真有些相像，不过我不会和你走上同一条路的。
　　“我确的！”我坚定的回答。
　　吴少东呼出一口气“对了，案子结束后留下吧”。
　　说完不等我回答，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第36章 地下实验室
　　返回十三科办公室，我看到萌萌已经在陈鑫颖和黄小松的陪同下，在一堆照片中开始指认了。
　　“小妹妹，别着急，慢慢看。”陈鑫颖温和的对萌萌说。
　　萌萌点头回答“嗯嗯，好的漂亮姐姐”。
　　我看了看姜丽娜坐在沙发上，满脸无辜的和齐书国讨论功夫茶，笑了笑走了过去。
　　“丽娜，和齐老师喝茶啊？”
　　姜丽娜无辜的看着我说“是呢，齐老师在教我泡茶呢。”
　　“呵呵，都学了点什么？”
　　“我好笨的呢，都学不好。”
　　听着姜丽娜幽怨的语气，我轻笑一下，对着齐书国说“齐老师看来没收到一个好徒弟啊”。
　　齐书国淡淡的回答“功夫茶可是一门大学问，哪有那么简单学的好的。不过这丫头我挺喜欢，有时间让她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好好的教教她”。
　　听了他的话，我心想谁有事没事找你个糟老头子喝茶。看着姜丽娜求助的眼神，我对齐书国说“齐老师，这丫头最近要开咖啡馆，可没时间找你哦。如果你改喝咖啡，到可以一起研究下”。
　　齐书国听了我的话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他有点喜欢这个丫头。
　　“就是啊，老齐。人家姑娘家家的谁没事陪你个糟老头子哈，要陪也是陪老程，你说是不，老程？”
　　我和齐书国听到李如松说的浑话，同时嘴角一抽。
　　“小妹妹，确定是这两人吗？”
　　我听到陈鑫颖的话，转身走了过去站在黄小松身边，指着被萌萌挑出的2张照片问道：
　　“萌萌确定是他们吗？”
　　“嗯嗯，就是这两个人，我很确定，臭大叔。”
　　我和正走过来的吴少东对了下眼色，“那就基本确定了！”
　　“吴队，需不需要传唤刘坤？”我指着桌上刘坤的照片问道。
　　“暂时不用，我会安排人员去盯的”。
　　吴少东摇了摇头，走出了办公室。
　　同一时间，锦绣路甜心宠物店边上的奶茶铺，薛峰正一个人坐在里面喝着奶茶，不淡定的思索“MD，这两天那两个臭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不能再拖了，的想个法子！”
　　过了一会，薛峰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出奶茶铺，看了一眼在对面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往地上吐了口痰，轻轻说了句“死条子！”，随即低着头往外走去。
　　回到家，薛峰反锁了房门，上了二楼卧室，掀开窗帘的一角看了一眼，坐到床上点了一支烟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这钱还真不好赚，不能再等了，这两天必须走！”
　　抽完烟，薛峰把军刺放到枕头下，倒头睡了过去。
　　人民银行里，我把新办的萌萌名下的银行卡放到她手里“这里有30万，你先拿着，到米国如果钱不够一定要及时联系大叔”。
　　萌萌收下银行卡小心的放入包包里，眼眶里含着泪水对我用力点了点小脑袋“谢谢臭大叔”。
　　我揉了揉萌萌的头发，回身把转账用的卡塞回姜丽娜手里，开玩笑的说“这里还剩下17万，你收着吧。不过咖啡馆是开不起来了，你可是要跟着我过苦日子喽，明天开始一周只能吃一次肉！”
　　姜丽娜紧紧握着那两张卡，抱着我的胳膊，抬头带着哭腔的对我说“不苦”。
　　“好了，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哭哭啼啼的，那么多人在，也不害臊！”我指了指银行里对她们笑着说。
　　“我们回吧，吴少东就给我半天假，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呢”
　　就这样我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抱着胳膊，在周围一群人奇怪的眼神下走出了银行。
　　返回环岛花苑，从保安那边取回“年糕”，又丢了一包软中给他，在他千恩万谢中回到了房间。
　　在客厅里我当着两姐妹的面，给叶莉莉去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这边可以随时出发，只是签证还要她帮忙。叶莉莉很肯定的和我说，三天时间搞定，让我先把萌萌身份信息发给她，等她消息就可以了。
　　随后我带着她们去了百联，给萌萌买了个大点的拉杆箱，又买了些衣服和日常用品。在商场吃过晚饭，看了场电影就返回的住处。
　　晚上姜丽娜跑到萌萌房间去睡觉，我想可能是萌萌快要离开了，两姐妹有些话要说吧。在房里看了会电视，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一点，薛峰背了一个旅行袋，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从住所二楼的后窗，悄悄的翻进了邻居家的阳台，轻手轻脚的从阳台撬开窗户，爬进了邻居家。不多时他就从领居家一楼的后门走了出去，回身看了眼自己的房子，轻蔑的吐了口唾沫。还好老子知道老李头这几天去了闺女家，家里没人，死条子慢慢蹲吧”。
　　二十分钟后，薛峰摸黑进入刘坤的后院，从后窗翻了进去。
　　查看了二楼三楼的几个房间，没有发现刘坤，他回到一楼客厅坐在供桌边一把老式木椅上，点了一支烟疑惑道“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他会去哪？”
　　木椅显然坐的不是很舒服，薛峰试着调整了下坐姿。就在这时，木椅靠背碰到了后墙，一声轻微的回声传了出来。
　　薛峰于是起身，开始观察起来一楼大厅的格局，过了片刻，他一声轻笑“我就感觉怪怪的，这空间显然小了点”。
　　挪开木椅，用手在供桌的墙上轻轻的敲了敲，随着敲击声反馈回一阵略显空洞的回声。薛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应该没错了”，在后墙摸索了片刻，“嗒”的一声，墙壁裂开了一条缝隙。
　　薛峰放下旅行袋，把军刺拿了出来，在手里掂了掂，插进了后腰。
　　打开墙壁的暗门，是一条向下的，几乎直上直下的铸铁楼梯。薛峰用手机向下照了照，估算有个5米的高度。
　　小心翼翼的爬下楼梯，借助手机的亮光，进入了一件2米多高40平方米左右的地下室。在楼梯出口，薛峰发现了电源按键，随手按下后，地下室瞬间被房顶的吸顶灯照亮。
　　适应了下亮光，发现地下室里并没有刘坤的身影。薛峰皱着眉打量了下地下室，只见地下室四周杂乱的堆放着杂物，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奇怪了，难道真出去了？”带着疑惑他准备返回一楼，就在准备爬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感到楼梯左手边一块木板后微微吹出一阵冷风。
　　薛峰停下脚步，走到了木板跟前，伸手掀开木板，发现木板后是一条两人宽的的暗道，暗道尽头传出柔弱的亮光。稍加思考，借着手机的亮光，薛峰走进了暗道。
　　大约走了15米的距离，进入亮着昏暗黄光的门洞，发现是一条废弃民防工事的通道。通道中因为有着光源，薛峰很轻易的走到一扇铁门前，他试着推了推铁门，发现没有上锁。随即直接推开铁门，随着一声磨牙的“吱呀”声，薛峰看到门后的空间里，刘坤正在一张实验台上忙碌着什么。
　　“兄弟，你可真是不好找啊。”
　　刘坤一惊，放下手中的活计，往那声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望去，看到薛峰正在铁门边上嘲讽的看着他。
　　“呵，那还不是被你找到了。”刘坤很快平复了心情，用沙哑的声音回复了薛峰。
　　薛峰一边不紧不慢的走向刘坤，一边四处打量着空间的四周。看着半圆形的房顶和四面刷了绿漆的平整的墙壁，他可以确定这是一处废弃防空洞。
　　防空洞靠门左手边的墙壁，摆放着各种机械设备，设备最里面是一套小型柴油发电机，右手边的墙壁是一排排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落地玻璃柜。刘坤坐在靠近里墙的一堆实验设备中一张实验台后，手里拿着试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可真行，这种地方都能找到”。薛峰走到实验台前，隔着实验台对着刘坤说道。
　　刘坤放下将手里的试管放回收纳架，站起身，绕过实验台走到薛峰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长话短说，有什么事直说！”
　　薛峰闻到刘坤身上奇怪的香味，悄悄退后，确定香味对他没多少影响后开门见山的回答“姜家姐妹失踪了。”
　　“哦？那你来找我什么事？”
　　“为了钱，我要走了。”
　　“货物没到手，哪里来的钱。”
　　“多少都要给一些出场费吧？”
　　“那要多少出场费呢？”刘坤强忍着怒气问道。
　　薛峰平静的回答“20万吧”
　　“好大的口气，你就真的确信能拿到钱？”刘坤已经有了杀意，向薛峰跨向一步。
　　“别过来！你身上的味道让我难受！”薛峰退后一步继续说道“我确信你会给我，虽然我不清楚你买的那些女人最后怎么处理，但是我想都不会有好结果吧？”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为了这些事情给你钱？”刘坤又上前一步。
　　“你可以试试看！对了，忘了说了？我在家里放了本账册，就这么丢在了床头。目前警察正盯着我，如果我长时间不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呵呵，你懂得。”薛峰一边后退一边嘲弄的对刘坤说。
　　刘坤听了他的话，停下来脚步，略加思索，说道“10万”。
　　“20万，少一分都不行。其实你自己想想，我走了对你也有好处。”
　　“好！20万！”刘坤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怒气的说道。
　　“我现在就要！”
　　“可以！我去拿钱。”说着刘坤转身向后走去。
　　薛峰谨慎的跟上“我跟你一起！”
　　回头看了一眼薛峰，刘坤淡淡的说：
　　“那就跟上吧”


第37章 笔记本
　　刘坤带着薛峰走到了防空洞最里面一排收纳箱边，指着其中一个收纳箱说“我去取，还是你去取？”
　　“你取吧，我看着就行”。
　　闻言刘坤蹲下身子背对着薛峰，开始在收纳箱里翻找起来，趁着薛峰视线被挡住，他偷偷将一瓶小型喷雾握在手心。
　　不多久，刘坤站了起来，转过身把一个一个红色塑料袋丢在薛峰面前，塑料袋被摔破，漏出里面这一叠叠百元大钞。
　　用脚尖点了点塑料袋，刘坤说道“自己点点，然后可以滚了。”
　　薛峰看着从塑料袋里漏出的钱，蹲下身子开始清点数目，笑着说“滚，收了钱我一定滚”。
　　就在这时，刘坤突然狰狞的一笑，一步跨到薛峰面前，用藏在手里的喷雾对着脸一阵猛按。
　　薛峰心思都在钱上面，被毫无准备的喷了一脸，随即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刘坤用脚踢了踢倒地不起的薛峰用沙哑的声音不屑的说道“何必呢？”
　　“你不怕警察发现账册！你就动手吧！”薛峰在地上不甘的吼到。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到这个时候还恐吓我有意思吗？”
　　说着不再去管趴在地上冷哼的薛峰，不紧不慢的走到实验台前，随手拿起一把微型手术用电锯，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不是一直奇怪那些女人的下落吗？”
　　“呵呵，她们就在这个实验室里，不过只有部分。”
　　薛峰艰难的抬头看着正在拔完手中微信电锯的刘坤有些害怕的说“你，你把她们怎么了？”
　　“你记得不止一次陪我一起看过的那部电影吗？”
　　“是《香水》？”
　　“呵呵，是啊，我从小就痴迷这部电影，想制造出最完美的香水，可是经过实验，我发现影片中的技术并不成熟！”
　　“这两年在你的帮助下，我慢慢改良了技术，目前就快要成功了，就差那么一步……”
　　薛峰想起了影片中，把少女作为提炼香水原材料的情节，不可想象的问道“你难道把她们都杀了？你这个疯子！那都是电影！是假的！”
　　“我没有杀她们，杀人是不对的。”
　　“你没有杀她们？”薛峰疑惑的问刘坤。
　　“当然，我只是将她们的生命升华了，而且电影里的情节并不是毫无道理，只是技术不过关。”
　　薛峰惧怕的看着刘坤说“你这个疯子……”
　　“也许吧，我说到哪里了？哦，对了。电影中将人体去除毛发后直接提炼，我觉得这是个最大的缺陷。”
　　“人体除了毛发外，还有很多其他部位会对提炼产生影响。人吃无辜杂粮，垃圾在体内堆积，如果直接提炼的话会产生极多的杂质。”
　　“我想过长时间的只给她们喂清水，等身体干净后再提炼，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因为人体严重缺乏营养会使实验体变得极不稳定，体内反而产生更多的杂质。”
　　“我寻思了下电影里，都是用健康的实验体进行提炼，收到这个启发，我会在实验前给她们正常的饮食调理一段时间。”
　　“在实验当天为了不产生杂质，我不能用药物麻醉她们，只能将她们绑在你身后的解剖台上，用我手中这把医用电锯，剖开实验体的腹腔，完整的去除内脏，并放干净她们血液，刮掉了毛发，随后才能开始提炼的第一步。”
　　薛峰听到这里不住地反胃，因为身体动不了，直接吐了自己一身，嘴里不停的嘟囔“疯子，你这个疯子。”
　　“第一步完成后，我将实验体放入改造后的高压气锅，在闷住的过程中，我将冷凝管接在气锅上收集蒸汽。这个过程需要8小时左右，趁着这个时间我用粉碎机将内脏粉碎，并烘焙成粉末状然后混合着其他的垃圾丢到了垃圾箱。至于毛发我原本想烧了，不过那种烧糊的味道我实在受不了，就直接丢进了下水道。”
　　“8小时后，第一遍收集结束，我开始了第二次蒸馏，这一次蒸馏是为了去除第一次收集蒸馏水中的油脂。完成这一步后就是……”
　　薛峰趴在地上听着刘坤的叙述，连续吐了好几次，可能是清空了身体的原因，他开始慢慢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并没有轻举妄动，继续趴在地上暗暗积蓄力量。
　　“完成最后一步提纯后，再经过调香，然后送到了你手中去销售。是不是你卖香水的时候，顾客反响很好？有不少回头客吧，这一块你也赚了不少了吧。”
　　“疯子！你不得好死！”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了，你很快就要去陪她们了。唉，真是巧，前几天那具实验体的骨骸还没来得及处理，一会我就把你和她放在一起研磨成粉末撒向这片天地吧，你们也算黄泉路上有个伴了。”
　　说完，刘坤提着微型电锯缓缓向薛峰走来，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声说了句“再见了，我的朋友。”
　　“没错！是再见，不过是我跟你再见！”话没说完，刘坤就突然感到胸口一痛，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军刺，满脸震惊的对着薛峰说“你，你怎，怎么能动，这，这，不可能”。
　　薛峰推开扑倒在他身上的刘坤，在他尸体上吐了口痰，“草泥马！你这个疯子！”
　　过了许久，薛峰完全恢复了体力，起身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又从刚才刘坤取钱的地方翻出几万块。稍微清点了一下数目，提着钱，最后看一眼刘坤的尸体恨恨的说了句“你可把我害惨了”。
　　薛峰离开防空洞，顺原路返回一楼大厅，将暗门恢复原状后，从旅行袋翻出一件干净衣服，换下身上都是呕吐物的外套，将外套和防空洞中得到的二十多万一起塞进了旅行袋。
　　随即他看看手机，发现快5点了，这个时间应该陆续有人起床了。薛峰不敢回家，咬了咬牙，从刘坤家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三天后
　　“吴老大，派出所打来电话说薛峰连续3天没出过门了，问现在怎么处理。”
　　李如松急急忙忙的跑进十三科办公室对吴少东着急的询问。
　　吴少东心里一沉，问道“怎么不提早汇报？”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派出所，他们说开始两天没见薛峰出入，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还是没动静，感觉情况不对劲。他们又不敢私自进门查看，所以就来请示我们这边了。”
　　“刘坤家什么情况？”
　　李如松叹了口气“刘坤是2天前安排人员开始蹲守的，同样没有发现有人进出。”
　　吴少东大怒的一巴掌重重拍向桌子，吼到“胡闹！为什么不早汇报！明明发现有情况还敢压着！”
　　“派出所私下说，又没发现尸体，所以，唉，你懂得……”李如松欲言又止的解释道。
　　吴少东站在办公桌前，紧紧握着拳头，急促的喘着粗气，愤怒的大吼“这是犯罪！”
　　“姐夫，别气了。事已至今还是想办法补救吧，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吧”陈鑫颖拉着吴少东的胳膊开解道。
　　吴少东摸出香烟，点然后深吸一口，打量下鸦雀无声的办公室众人，一字一句的说“小颖你现在去开搜查令，薛峰处和刘坤处都要，科室的人分两组，李如松，程诚，黄小松一组带上痕检科2人去薛峰处搜查。我和小颖同样带2名痕检科队员去刘坤处，齐老师你坐镇吧。李如松你现在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出人，2个地方都要安排人员，我们到达前不许任何人进出！”
　　说完，用拳头猛的砸了下办公桌“都去准备吧！搜查证到位立刻出发！”
　　一个小时后，我和李如松，黄小松在派出所的配合下，进入了薛峰的家，不出意外，早已人去楼空。
　　“程队，二楼后窗发现翻越的痕迹，已经提取指纹和鞋印了”一名痕检科队员向我汇报。
　　“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目前还没有多少有价值发现，哦，对了这本笔记本是在二楼卧室发现的，程队你可以看一下。”说着他把一本硬皮笔记本交到了我手里。
　　我伸手接过对他说“谢了，我看一下，你们先忙别的吧。”
　　我拿着笔记本走出薛峰住宅，回到车上点起一支烟，打开笔记本随意的翻看起来。
　　笔记本中记录的东西不多，总共只有十几条人名信息，我疑惑的逐条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老程，怎么在车上抽烟啊？”
　　我转头看到李如松从薛峰家出来，走到车子边上，我从驾驶室车窗伸出手递给他一支烟，回答“痕检科的人发现了本笔记本，我正在看着。”
　　“哦，有什么发现？”李如松接过烟点上随意的问了问。
　　我把笔记本递给他“你看一下，都是些人名什么的，我是没看出来。”
　　李如松接过笔记本站在车窗外翻看起来，看了一会突然和我说“老程，你还记得刘坤有17笔大额提现吗？还有就是在他家附近下水道发现的头发？”
　　“你是说……”
　　“笔记上记的一共有15个名字，其中最近一个是叫李萍的，日期是2015年3月5日，锦绣路发现的内脏是3月13日……”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一把从李如松手里抢过笔记本，仔细的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2012年9月16日 周菲菲 浙市平乡镇 19岁 8
　　2012年11月4日 俞小梅 南湖市柳河乡 16岁 12
　　……
　　2015年3月5日 李萍 江海市望乡镇 18岁 10
　　李如松伸过头，指着岁数后面的阿拉伯数字说“我没猜错的话，这这数字代表着金额。可以让黄小松对比下刘坤那些提现的金额和时间。”
　　我把笔记本丢给李如松，冲进薛峰住宅对着二楼大喊一声“黄小松出来下！”


第38章 15名少女
　　“哈？啥事啊，程哥。”黄小松从二楼跑下来，一脸闷逼的问我。
　　“刘坤那17笔提现记录你现在能查到吧？”
　　“哦，有，我保存在手机邮箱了，程哥你要吗？”
　　“现在就转发我！”我着急的让他赶紧给我。
　　“哦，我现在弄。”
　　不多久，“叮”的一声，手机响起了收件箱提示音，我马上打开邮箱下载了文件，丢下黄小松。跑到了李如松身边。
　　“快，核对下！”
　　“我看看，嗯，不错。没错，是这样……”
　　我看着他碎碎念一阵烦躁“你嘴里不清不楚说些什么在，快说结果！”
　　“嘿嘿，老程你太不淡定了。那个啥，有14笔金额对得上，提现日期都是比笔记本上的日期提前2-3天，唯一一笔没对上的，我认为问题不大，你看……”
　　李如松指着第7个名字接着说“笔记本上记的是2013年10月9日陈晓晓，春城市陈家乡17岁15，提现记录是2013年10月8日，金额12万。我估计是价格突然有变化，或者是刘坤身边有部分现金。”
　　“你说的没错，老李你说现在怎么处理？”我点头认可。
　　“先汇报吴老大吧，然后应该就要和名单上的公安局沟通了。”
　　“行，我先打电话。”随后我拨通了吴少东的电话。
　　“吴队，我们这边有发现，事情大了！”
　　“哦？怎么说？”
　　“我们在薛峰家里发现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了……”
　　“我明白了，还有别的发现吗？”
　　“二楼后窗有翻越痕迹，我估计薛峰就是从这边出去避开了派出所的人。”
　　“我这边也发现了类似线索，刘坤住宅后院有翻越痕迹，但是没有发现指纹。但是留下了脚印，还是一进一出的。”
　　“是同一人的吗？”
　　“没错，是同一人的，你这边如果也有脚印的话，回局里时可以做下对比。如果是一个人的，基本可以确定薛峰从家中离开后，又去了刘坤家，随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离开了。”
　　“刘坤呢？不会也失踪了吧。”
　　“没错，而且在他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小颖找到了薛峰的指纹，但是他说都不是最近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但是看两遍的线索，也不像2人一同潜逃了。”
　　“是啊，表面上看是薛峰到刘坤家，发现刘坤不在家，他就从原路返回了。好了，先这样，你们那如果没有更多发现的话，把现场交给痕检科，让他们继续处理。你们先回局里，让齐老师拿着名单找潘局，让他去沟通。”
　　挂断电话后，我和李如松叫上黄小松开车返回了市局。
　　在十三科办公室，我把笔记本交给了齐书国，将发现和他聊了聊，随即齐书国带上笔记本和刘坤的提现记录，直接去了405找潘局。
　　副局长办公室，齐书国和潘德意并排坐在会客沙发上。
　　“老潘，事情就是这样。”
　　“看来是个大案啊，这种恶性案件可以说是沪市20年来最严重的一起了，这社会反响……”潘局说着用手指在茶几上一声一声的扣着。
　　齐书国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对潘局说“好了老潘，现在不是你感慨的时候，你现在要做的是按照笔记本上的地址给地方兄弟单位沟通。”
　　“呵呵，老齐你真会给我出难题啊，这些地址涉及3个省11个地级市呢，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潘局无奈的笑了笑。
　　“你啊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行了，我回十三科了，你慢慢沟通吧”。
　　说完起身，齐书国离开了405办公室。
　　刘坤家中，陈鑫颖将一张照片递给吴少东“姐夫，二楼卧室发现的。”
　　“刘晶和刘坤！”吴少东看着照片中穿着校服的少女正挽着花衬衣少年的胳膊，满脸幸福的站在一颗樱花树下，顿时瞪大眼睛。
　　陈鑫颖瘪了瘪嘴说“没错，这张照片被压在写字台玻璃下，照片做过塑封，说明还挺爱惜的。”
　　“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除了后院翻越留下的脚印，还有就是类似脚印基本上每个房间都出现了。”
　　“也就是说薛峰在找人或者找别的的东西。”吴少东习惯性的皱皱眉。
　　“我估计是找人，房间没有翻过的痕迹。”
　　“还有什么？”
　　“哦，还有就是二楼发现几枚属于薛峰的指纹，不过这几个指纹有段时间了。”
　　“这最多证明他们认识，还有没有发现？”
　　“别的没了，姐夫。刘坤家里只有一组指纹频繁出现，这应该是他本人。别的话，只发现几枚别的指纹，他应该是一个社会关系比较简单的人吧。”
　　“有点说不通啊！”吴少东自言自语的说着。
　　陈鑫颖疑惑的问“姐夫，你说什么？”
　　“按照刘坤家的情况来说，这不像是潜逃，那么人去哪里了？”
　　“我哪里知道，我去忙别的了，哼！”陈鑫颖见吴少东站在哪里皱着眉发呆，有点不乐意的离去。
　　下午4点，众人陆续回到十三科，毁童完今天的工作后。吴少东无奈的发现，目前只能对薛峰和刘坤发协查通报外，对两人没有其他办法。
　　除此之外就是等待笔记本上名单的反馈信息，预计这件事也需要一段时。吴少东思考了一下，找到潘局说明利害关系，即日起发动市局下属各分局和派出所，全市范围查找薛峰和刘坤。
　　下班后，李如松拉着我说明天周六没什么事，晚上一起找个地方喝一杯去，我想到萌萌最近就要去米国，估计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准备这几天多陪陪他。拒绝了李如松，我在他一脸鄙视的眼神下开车返回了环岛花苑。
　　回到家后，我看到今天的菜又是三菜一汤，没有肉菜。我疑惑的问姜丽娜，这都几天了，不是苦瓜就是丝瓜，不是丝瓜就黄瓜，能不能咱不吃瓜，来盘鸡或鱼也行啊。
　　姜丽娜一脸呆萌的看着我说“程大哥不是你说的现在没什么钱了，一周只能吃一次肉吗？”
　　我一时语塞，突然想起前几天在银行和她开的玩笑，只能尴尬的笑笑“那个，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我们不吃，总也得给萌萌加个菜吧？”
　　“哦，我知道了。”姜丽娜委屈的低下了头。
　　吃完晚饭，我们三个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姜丽娜就跑去了萌萌的房间，我闲来无事就逗着“年糕”玩。这时叶莉莉电话打了进来，她告诉我领事馆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让我们周一去办签证，我谢过她后，把消息告诉你两姐妹。
　　我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听到消息后，都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即将离别的感伤。
　　随后周六周日不需要加班，我就陪两人在沪市玩了2天。周一清晨向吴少东请了半天假，说明了理由，吴少东欣然同意，还和我说前一周我加班了，今天半天算调休，不用扣工资，不过事情忙完后赶快回市局。
　　因为叶莉莉的关系，领事馆办理签证很容易就过了，签证官盖章后，亲切的对小丫头说“米国人民欢迎你我的孩子，上帝保佑你”。
　　机票的事情不需要我费心，同样的，叶莉莉已经有了安排，而且还很贴心的给小丫头订了一张这周六上午10点的公务仓。并且告诉我周二中午她会落地沪市，让我订好餐馆晚上一起吃饭，周六她和萌萌一同返回米国。我闲的蛋疼的问她要不要给她订酒店，她来了一句“诚哥，你在逗我吗？到你家了，你让我住酒店？”。
　　为了这个事随后几天，姜丽娜都不大愿意搭理我。
　　办完签证我先送两人回到了环岛花苑后，直接回到了市局。
　　我走进十三科办公室后，发现气氛有些压抑，就连陈鑫颖也没对我阴阳怪气的说怪话了。
　　“老程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吴少东看到我走进办公室，随意的问了句。
　　“办妥了，周六飞米国。怎么样，都闷闷不乐的？”
　　“笔记本名单上的15人全部确定了，都是这几年失踪的。而且每人失踪时间只比名单上的日期提前3-15天。”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问吴少东“毛发样本对比过了？”
　　“对比过了，这还得多亏小颖，这2天她都在加班，下水道那9份毛发样本，与这15人中9人DNA对比上了，对比供体是那15人的直系亲属，所以准确率是能保证的。”
　　“包不包括13日锦绣路的人体器官？”
　　“当然包括，李萍的是先用锦绣路发现的器官DNA和一组毛发样本对比成功了，随后昨天下午和她父亲做了对比……”
　　吴少东阴沉的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目前确定的是9条人命，但你也能看的出来剩余6人也一定凶多吉少。”
　　我坐到自己办公桌上，丢了支烟给他，随后又散了支给李如松“可能还有希望……”
　　吴少东从办公桌上拾起眼点钱深深一个口说“不会，基本不可能会有生还的希望，这种案件只要有一个生还者，早就曝光了。”说着他紧紧握起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向办公桌，恨恨的吼道“15条人命啊！15名少女，最小的16岁，最大的21岁！这两个畜生！”
　　“姐夫，别这样……”陈鑫颖赶忙上前拉住吴少东的手，心痛的捧起来。
　　吴少东舒出一口气，从陈鑫颖哪里把手抽回来说道“我没事”。
　　见他平静下来，我问他“薛峰和刘坤，目前有线索吗？”
　　“刘坤毫无音信，薛峰有线索他在家兴市出现过，目前正在定位，一旦确定立刻出发！所以都和家里打个招呼吧，这两人一天找不到，就都在局里过吧。”


第39章 刘晶的日记
　　十三科的全体人员，包括顾问齐书国在内，同时在市局待命，期间谁也没有说话，就连最闹腾的李如松也是如此。这样的环境让我想起了在北非的时候，那时候我带领5名特战队员受命前往北非解救人质。在一个属于当地军阀势力范围的小村庄内，我们被一百多名悍匪包围。在突围前的一个夜里，我和队员们也是像现在一样沉默的坐在一起。
　　李如松最先受不了压抑的氛围，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示意出去透口气。我看看吴少东，见他没有反对，就和李如松去了办公楼楼顶的露台。
　　露台上，我们并排用手靠着护栏，看着远方。
　　“老程，看来这次吴老大动了真怒了。”
　　“看的出来，这案子从一开始，虽然我们都抱着最坏的打算，但是也没想到涉及到那么多天人命。”我感慨的回答。
　　“我听说你两个小情人的母亲和奶奶是被刘晶教唆自杀的？”
　　“嗯，不过已经没意义了，刘晶十有八九早就死了。”
　　“你知道我怎样知道的吗？”李如松卖着关子问我。
　　“吴少东说的吧。”
　　“他可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我有些好奇的问“哦？我好像只和吴少东说过，当时他说这个事因为刘晶的失踪，牵扯不到刘坤，只能作为一天补充线索。”
　　李如松笑了笑说“刘晶不是十有八九死了，是已经死了，这个事还是你上午不在的时候黄小松这怂货发现的。”
　　“怎么说？别卖关子！”
　　“呵呵，怕了你了。今天上午，派出所在刘坤家找到一台塞在橱柜里的电脑主机，然后联系了科里，吴少东让派出所送到市局交给黄小松。黄小松破解了电脑主机，发现是刘晶的电脑，并且找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破解密码后，发现是刘晶的日记，日记从她寄居在刘坤家开始直到她失踪前一周结束。”
　　“日记都写了些什么？”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扯谈，你自己看吧，文档我存手机了”说着把手机递给我了。
　　2005年X月X日
　　今天我搬进了刘伯伯家里，刘伯伯一家对我很好，坤哥也对我很好，我感觉可以在这里安定下来了。
　　2005年X月X日
　　坤哥陪我一起去那个老女人家里，这死女人还不想赔我钱。为了不赔钱还不要脸的跪在我面前，我当然不会放过她了，我把她骂的很惨，让她去死，死了就人死债消了，不用赔钱了。
　　2005年X月X日
　　坤哥今天突然告诉我，那个老女人自杀了。我开始很开心，但是没过一会我就开始害怕了，我担心我让那个老女人去自杀的事被警察知道，会被抓去坐牢。不过坤哥告诉我没事的，我虽然害怕，但是我相信坤哥不会骗我的。
　　2006年X月X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坤哥送了我一瓶香水作为我的礼物，他说存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我心里很开心，但是嘴上却故意气他，说买来的再贵我也不稀罕，有本事自己给我造一瓶呗。没想到坤哥一脸认真的和我说，他会做到的。我看着坤哥认真的样子，发现特别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主动亲了他一下。后来坤哥把我抱到了床上……再后来坤哥跪在我面前一个劲的道歉，但是我真的不怪他……
　　2007年X月X日
　　今天我和坤哥吵架了，我发现最近他老是一个躲着偷偷看片，我说有我在他还不够，还老是偷看那种电影，要不要脸。他说他没看，我才不相信，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2007年X月X日
　　我发现错怪坤哥了，他没有偷看那种电影。唉，都是我不好，没有相信他。不过那部《香水》有那么好看吗？看不够的样子，哼！讨厌他。
　　2009年X月X日
　　今天婶婶去世了，坤哥哭的很伤心，我劝他我会一直陪着他的。坤哥真的好可怜，以后我一定会做一个贤妻良母，好好对他。
　　2010年X月X日
　　我不知道为什么，坤哥最近变得怪怪的，很长时间都没有碰我了，天天捣鼓一堆瓶瓶罐罐。婶婶不在后，他就变得有点看不懂他了，我好担心。
　　2011年X月X日
　　今天就伯伯很开心，喝了很多酒，他说郊区的两套房子拆迁了，等我和坤哥结婚给我们买一套大房子，再给我们一大笔钱。
　　2011年X月X日
　　伯伯突发脑淤血去世了，坤哥又一次失去了亲人，我也很伤心，从今天开始只有我们两相依为命了。
　　2012年X月X日
　　坤哥这两个月越来越奇怪了，除了捣鼓他的瓶瓶罐罐，就是天天往外跑，我偷偷跟着他，发现他在跟踪一个附近学校的小姑娘。我很生气，等他回来后，就骂他不要脸，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黄了。
　　坤哥解释那个小姑娘是我仇人家的孩子，问我想不想报仇。我气死了，我才不相信这种借口。于是就随口答应了他，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报仇的。
　　2012年X月X日
　　今天坤哥突然说带我去报仇，我就跟他去了，我到要看看他怎么报仇，是不是报人家床上去了。
　　可是到了地方，我发现就是个老太婆。坤哥告诉我，老太婆是烧死我全家那个男人的母亲。坤哥还和我说，只要我和老太婆说反正过两年她也要死，给她5万块钱，她就会自杀。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就把坤哥教我的话说给了老太婆听，可能是我心里也想报仇吧。
　　2012年X月X日
　　我已经3天没理坤哥了，我感觉他变了。今天一早坤哥拉我去手套厂哪里，说带我看戏，我不想理他，但是有犟不过他，就和他一起去了。
　　我们到了手套厂，看到前几天的那个老太婆用砖头砸自己的脑袋，只一下就趴在地上不动了。坤哥看的很开心，说终于又多了两个孤儿了。我很生气，打电话报了警，可是最后老太婆没救过来。
　　我感觉坤哥变得很陌生，明天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
　　2012年X月X日
　　今天我问坤哥要5万块钱，他问我有什么用。我告诉他，答应给老太婆的，没想到坤哥那么多年了第一次骂了我，我感觉他不爱我了。我找到了大伯，编了个理由说要去岛国打工，问他借了5万块钱。明天我就去把钱给老太婆的孙女。
　　2012年X月X日
　　我发现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坤哥了，他已经不爱我了，天天不停的看那部《香水》，我生气的把碟片用剪刀剪碎了。没想到他打了我一个耳光，我很伤心。
　　2012年X月X日
　　我已经受不了他了，他已经疯了，这几天老是和一个姓薛的混在一起，说要买女人。
　　这两个疯子天天喝酒商量买女人的价格，不行！我要离开他，明天我就和他说，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坤哥了。
　　日记到这里结束了，我看完日记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整个案件的脉络，也理解了吴少东为什么会那么愤怒。
　　刘坤在母亲去世后，性情大变，直到他父亲的去世开始爆发出来，先是设计害死了姜丽娜的奶奶，然后很有可能又害死了刘晶，最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且我在刘晶的日记里感觉这不是一个心机很重的女人，那么看来姜丽娜的母亲十有八九也是刘坤设计的，那时候他才17岁吧。
　　李如松递了支烟过来，并帮我点燃，我吸了一口烟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啊”
　　“是啊，这只能说人性本恶吧。谁也没想到一个17岁的少年，就会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机。”李如松感慨的说道。
　　我惊讶的问他“你也这么看？觉得姜丽娜母亲的死是刘坤设计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甚至觉得刘晶第一次委身与他也是他的设计。”
　　我默默地点头附和“没错，想想真是可怕！”
　　李如拍了拍我肩膀，“好了，下楼吧，免得吴老大到时候叽叽歪歪。”说完那回他的手机往回走去。
　　我和李如松刚走到十三科办公室门口，吴少东正好急急忙忙的打开门出来，我问他什么事那么着急？
　　吴少东回答“薛峰在家兴市大皇朝宾馆出现，我现在要赶过去，你们两正好回来，就一起去吧！”
　　我们随即答应，与吴少东去停车场取了车，直接往家兴市方向驶去。
　　家兴市距离沪市86公里，走高速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吴少东怕再出现意外，给当地公安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不用等我们过去，现在就可以直接抓捕！
　　大约半小时后，当地公安局回电给吴少东说，薛峰已经被顺利抓捕。目前正送往家兴市公安局，让我们直接去家兴市局提人。
　　听到这个消息，吴少东长舒一口气，打开车窗后，摸出香烟散了一圈。吸了几口后，对坐在后座的我们两说“心定了一半，就差刘坤了！”
　　李如松笑着对吴少东说“吴老大，看来这周能破案了，潘局的海鲜大餐是跑不了。”
　　吴少东笑笑“还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刘坤呢。从危险程度上来说，刘坤的危害性更大。”
　　“我反而认为薛峰危害性更大！”我并不认同刘坤的危害性打过薛峰。
　　“哦？说说看老程。”
　　我从吴少东语气中听出他现在心情不错，于是就说了我的看法“刘坤虽然谋杀了十几人，但是没有薛峰这种人，他根本没这个能力在长达三年的时间没被发现。让他自己去获取猎物，远没有拥有一个稳定的渠道来的便捷。枪不可怕，给枪****的人才可怕！”
　　吴少东听了我话沉思良久，说道“没错！你说的对，这个案件隐藏那么深，没有薛峰是做不到”。


第40章 交易
　　到达家兴市公安局后，我们直奔拘押室，从双面玻璃上看到薛峰正带着手铐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吴队，人没错吧？”家兴市局的刑警队长笑着问吴少东。
　　吴少东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刑警队长的手用力摇了摇“没错！非常感谢家兴市局的同仁！”
　　“呵呵，客气了。抓捕这小子的时候还费了好一阵手脚。”
　　“哦？啥情况这是。”李如松好奇的询问。
　　“接到你们的电话，我们刑警队立刻制定了计划抓捕。先让宾馆服务员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应答，我们就只能强行破门进去了。进入房间后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人，当时还奇怪没看到他离开过，怎么人就不见了。还好我们刑警队里有一个老警察，他让看看床底下，于是我们把床掀开，发现这小子正躺在地板上呢，哈哈哈。”
　　李如松竖了个大拇指说“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哈哈哈，说的好！”刑警队长听了李如松的话，爽朗的大笑起来。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那个啥，薛峰是个惯犯，怎么会住到大皇朝宾馆里？听名字那属于高档宾馆，身份信息核实应该很严格，不应该啊？”
　　刑警队长听后又大笑起来，告诉李如松回去看看周星星的电影里丽晶酒店和丽晶大酒店的区别。
　　随后吴少东跟着刑警队长去办移交手续，我和李如松走进了拘押室。
　　薛峰发现我们进来，瞬间认出了我们，对着我们笑着打了个招呼“呦，这不是上次来我家查无证经营的警官吗？”
　　李如松同样笑着对他说“这次不查无证经营了，这次查拐卖人口了。”
　　“哦？说来听听，我拐卖谁了？”
　　“你拐卖了谁还需要我说嘛？”
　　“警官，法律我懂，你别吓唬我，我这个人胆子很小的。”薛峰戏谑的对着李如松说道。
　　我看不下去，打断了他们两的扯皮“好了！有什么话回沪市公安局在慢慢说去！”
　　不多时，吴少东办完手续回来，我们和家兴市刑警队众人表示感谢后，押送薛峰回到了沪市公安局。
　　鉴于薛峰对我和李如松有抵触情绪，吴少东让陈鑫颖去审讯。审讯室中，陈鑫颖穿着一身警服，表情严肃的坐在薛峰对面。
　　姓名
　　薛峰
　　年龄
　　37
　　性别
　　男
　　职责
　　无业
　　……
　　经过没营养的审讯开场白后，陈鑫颖开始询问具体案件：
　　“薛峰，我问你这本笔记本你认识吗？”
　　薛峰抬头看了一眼回答“不认识，这是什么？”
　　陈鑫颖拍了下桌子“你不认识，怎么里面的字体经过鉴定是你本人的呢？”
　　“嘿嘿，警官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陈鑫颖悄悄有了些怒气“我在问你！”
　　“我那不是不知道嘛，所以要美女你告诉我了。”说着，薛峰猥琐的目光在陈鑫颖胸口逛了一圈。
　　“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睛！”陈鑫颖气结，有一次拍了桌子。
　　薛峰无赖的说“小姐，啥时候放我走啊？我老相好还等着我回家喝汤呢。”
　　“谁是小姐！放尊重点！叫我警官！”陈鑫颖第三次拍响了桌子。
　　“嘿嘿，好好好，你不是小姐是大姐总成了吧？”
　　陈鑫颖气的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揍他，被在双面玻璃外，实在看不下去的吴少东及时冲进来拉了出去。
　　审讯室外吴少东抓着陈鑫颖的胳膊说“小颖，你刚才差点犯错误了知道吗？”
　　“我也不想的姐夫，他就是个无赖！”陈鑫颖委屈的向吴少东解释。
　　“好了，别委屈了，下次注意点。”
　　“知道了姐夫，下次不会了。”陈鑫颖嘟着小嘴对吴少东撒娇。
　　我尴尬的看着吴少东和陈鑫颖暧昧的谈话，怕长针眼，于是咳嗽了一声对吴少东说“吴队，我进去试试吧？”
　　吴少东想了下，点头同意。
　　我走进审讯室坐了下来，盯着薛峰并不说话，过了大约5分钟后，薛峰有些扛不出了，问我：
　　“我说程警官，你老是盯着我看有意思吗？”
　　我笑了笑，掏出香烟先自己点上一支，随后手里拿着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来一支？”
　　薛峰眨巴眨巴嘴点点头，我从烟盒中抽出一支塞进他嘴里，帮他点燃。
　　站在双面玻璃外的陈鑫颖看见审讯室里我给嫌犯上烟，对着吴少东撒娇的说“姐夫，你看那个行程的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还给嫌犯点烟，警察的脸也被他丢光了！”
　　吴少东目不转睛的通过双面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情形，对陈鑫颖说“学着点，老程那一套不一般。”
　　“我呸，谁要学他！”陈鑫颖一脚踢在吴少东小腿上说“我去痕检科了，你慢慢看，哼！”
　　吴少东看着渐行渐远的陈鑫颖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透过双层玻璃观察起来。
　　审讯室里我和薛峰不说一句话的抽着烟，当我给他点第三支的时候，薛峰举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摇了摇，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不抽了，程警官你有话就问吧”
　　我还是先给自己点上烟，深吸一口，慢慢吐出烟气，淡淡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只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薛峰警惕的问“什么意思？”
　　我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抽着烟缓缓的说“难道不是吗？判个十几年，在疏通一下，弄几个立功，弄不好七八年就出来了，非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明不明白你比我清楚，我不和你玩虚的，你这种几进宫的人，跟你谈政策没有多大意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指了指笔记本，说道“说说你能说的吧。”
　　薛峰纠结了一会，看着我狠了狠心说“好！我说！我知道有的事藏着掖着你们怎能查得出来。”
　　我又给他点了支烟，这次他没拒绝，抽了半支后，薛峰开始说了起来
　　“坦白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刘坤找到了吗？”
　　“目前没有。”我没去骗他。
　　“我知道了。笔记本是我和刘坤联系的账册。”
　　我打断他“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上面记录的那十五个人，我们已经找到她们家人了，可是那十五人无一例外的都死了。”
　　“哦？这我到没想到，你们速度挺快的嘛。”
　　“好了，言归正传吧，从你认识刘坤开始说吧”
　　“行吧！我和刘坤认识的时候是2012年过完年的时候，具体那一天我记不得了。那时候他刚死了老爹，好像跟他女人关系处的不怎么样。”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他女人说，刘坤有段时候一直跟踪一个学生妹，我想这家伙可能有这样倾向吧。所以在一次和他喝酒的时候，我尝试的提了提，我有渠道弄到十几二十岁的少女。他听了很感兴趣，问我多少钱，我告诉他一般的3万5万，处的话10万左右一个，具体还要看长相。过了几天刘坤又找我去他家喝酒，喝了一会又问起来买人的事情，还问我安不安全。我告诉他我这边绝对安全，他那里就要看他自己的了。他表示理解，约我过几天再详谈。”
　　“就这样开开回回谈了好几次，就是不叫他花钱买，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了，也懒得去找他了。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在8月头上的时候，刘坤找到了我，问我手里有没有女人卖，说他想买，不过要岁数小于20岁的少女。”
　　“我想了想，说有。他问我多少钱，我随口一说8万，没想到他直接点头答应，现在想想有点后悔，早知道他那么爽气，我就该叫的价格高点。不过已经答应他了，我也不好反悔，做生意嘛，得诚信。”
　　“我以前做过鸡头，手里有点资源。所以很快就搞到了一个新货。在9月中的时候，趁着半夜开车但他家，把女人交给了他，这家伙也挺懂规矩，给了我8万现金。第一单生意，去掉上家和中间人的钱，我净赚3万。”
　　“我原以为这种事情也就个一次性买卖，没想到隔了两个月，刘坤又来找我，说还要买个女人。我问他不是才买了一个吗？他回答我玩腻了，想换一个新的尝尝。我就和他说，原来那个交给我，他再贴个几万，我帮他换一个。可是没想到他不同意，直接问我有没有货，卖不卖吧。”
　　“说实话，第二次我是不想干的，我才出狱一年多，担心因为他我又进去。可是没想到他说再加2万，我有点心动了。最后我们谈到12万，这笔交易才做成。这一次我想既然多收钱了，就给他找了个漂亮了，虽然成本高了些，但是我也到手了5万净利润。看到货后，刘坤很满意，在姑娘身上嗅了半天，直说好香，还要以后还按这个标准拿货。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有点反胃，听说他女人跑了，我估计就是因为怕了他。”
　　“过了两三个月，刘坤又来找我，又要卖新货。这一次我真有点虚，怕被他搞出事情，问他那两个女人呢？他说玩腻了，转手卖到乡下去了。我不信，就去了他家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我心想很可能真被他转手了，我还和他开玩笑说他挺会玩的，于是我们的第三笔交易就那么做成了。”
　　“自那次以后，有时候不用他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基本上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做成一笔交易，我那是后还在想，他这种小身板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就这样，我们持续交易到现在，今年三月头上那笔就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易了。”


第41章 叶莉莉
　　薛峰交代完与刘坤的交易始末后，我接着问他，上周3怎么去的刘坤家，又去干了些什么。
　　“那一天半夜我从家里二楼后窗翻到边上邻居家，再从邻居家后门出去，蹲守的警察没发现我。”
　　“没惊动邻居？”我有点好奇。
　　“他家根本没人，我提前知道那两天不出门了。”
　　“你倒是挺有本事的，在被盯着的时候也能摸清邻居家的事。”我有点对他刮目相看。
　　“嘿嘿，运气好点。我从邻居家出来后，又从刘坤家后院爬了进去，在他家转了一圈，没看到他人，我就原路返回，换了4辆出租车离开了沪市，直到被你们抓到。”
　　“你找刘坤做什么？”
　　“问他要点钱跑路呗。”
　　我看没什么要问的了，示意他先到这里，在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香水的事情，就随口问了下他香水的货源。薛峰有点不自然的说，从刘坤哪里拿的货，至于刘坤哪里来的货，他不知情。
　　离开审讯室，我和吴少东一起回到了十三科，在办公室他问我有什么看法。我告诉他对于拐卖人口这块基本水分不大，但是直觉告诉我，薛峰有些避重就轻，貌似在隐藏着什么。吴少东说，在外面他通过过麦克风和双面案玻璃全程观看了审讯过程，他也能感觉到出来薛峰在隐藏什么。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7点多了，问吴少东能否下班了，他点了点头，让我直接回去。
　　回到环岛花苑，已经差不多8点了，姜丽娜她们还坐在沙发上等我吃晚饭，我有点心痛的和他说以后别等我了，我下班时间控制不住的。
　　吃过晚饭，我们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上午，吴少东又一次提审了薛峰，对几个案件中的疑点进行询问。审讯后，他在十三科办公室里简短的开了一个会。
　　“目前薛峰对拐卖人口已经认罪，而且从他口中挖出涉及这场交易上家和中间人，这些人的信息已经交给潘局了，潘局会根据他们的所在地通报给当地机关。”吴少东给我们简单的说了下薛峰的拐卖人口案情，随后谈起了刘坤的事情：
　　“关于刘坤，到目前为止还是渺无音讯。今天已经是第6天了，本市所有的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以及各个出市的通道均没有发展刘坤的线索。市内道路监控同样没有什么发现，我现在很好奇，他是怎样避开所有的监控设备的。”
　　吴少东提出了疑问，众人也觉得一头雾水，按照现在的城市监控设施，不可能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吴老大，如果刘坤是潜逃过程中出了状况或意外呢？”黄小松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如松抢在吴少东前面回答“那个小怂哈，你说的也有一些可能，但是总不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吧。可是不管他是不是发生意外，总会产生些痕迹吧，刘坤家里干干净净的，一点也看不出意外的痕迹。”
　　听完李如松的解释中的那一句“刘坤家里干干净净”，我和吴少东同时眼睛一亮。
　　“老程，我们应该遗漏了重要的线索。”吴少东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回答“没错，看来薛峰不仅仅是有所隐瞒那么简单，这种涉及十几人的拐卖人口都承认了，已经够他后半辈子在监狱待着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刘坤并没有潜逃，而是……”
　　吴少东盯着我的眼睛说“刘坤潜逃的时机并不好，到目前为止，我们手里的线索还没有确切的指向他杀人，最多也就是人口买卖，够不成死罪。而且当时薛峰并没有落网，他并没潜逃的理由！从刘坤家中的痕迹也看不出有潜逃的痕迹，直觉告诉我刘坤的失踪不是薛峰的原因就是和他有直接关系。”
　　“要不老程你再去提审薛峰试试？”李如松对我说道。
　　齐书国替我否决再次提审“意义不大，按照薛峰的性格，他是不会说的。”
　　“老齐啊，你不是擅长微表情分析吗？你可以试试薛峰有没有撒谎啊。”
　　齐书国淡淡回答“小李，微表情分析是可以看出薛峰有没有撒谎，但是也不能看出他想隐瞒的事情，就算可以推断出他想隐瞒的事情，我们没有证据，法律上也是不承认的。”
　　李如松听齐书国这么说，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那就是拿他没办法喽？”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讨论，吴少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说“请进！”
　　一名警员打开门站在门口说“请问哪位是程诚警官，你女朋友找你。”
　　随即在我一脸懵逼的状态下，一名二十多不到三十的，留着一头酒红色长发，身穿白色衬衣配着收腰米色小西装和黑色一步裙的成熟美女微笑的向我走来。
　　我尴尬的站起来对着她说“叶莉莉你怎么来了？”
　　叶莉莉和我擦肩而过没有搭理我，直接走到吴少东面前，含笑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小手对他说“您好，您是吴队长吧？”
　　吴少东同样一脸懵逼的伸出手，却被一旁的陈鑫颖一把拉开，一脸警惕的看着她问“你是谁啊？一会找程诚，一会找我姐夫的？”
　　“你是小颖吧，别担心，我对你姐夫没有企图，我只是想感谢下吴队长对我家诚哥的照顾。”叶莉莉微笑的对陈鑫颖解释。
　　看到她和办公室中每一个人单独做着自我介绍，李如松把我拉到一边勾着我的脖子贱贱的轻声说道“卧槽，我说老程你行哈，这是你大老婆吧？你看看，这大大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啧啧啧，再加上那性格的嘴唇，我滴乖乖……”
　　我一把推开他愤怒的对他说“别扯淡犊子！他是我战友的妹妹！”
　　“嘎？不是你女人哈，嘿嘿，那啥，能不能考虑下下哥哥我……”李如松闻言故作害羞的低着头对我说。
　　我撇了他一眼直接无视，走到叶莉莉跟前问她“你怎么来了？”
　　叶莉莉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飞机提前到了，我看时间还早就直接来找你，嗯？你不会忘了今天我要来沪市吧？我太伤心了！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点位置也没有！”说着她假装伤心的微微抽泣。
　　我一脸尴尬，还真是忘记了，不过我并不承认的说“怎么会忘记，我怎么想到你飞机早到了。我们这还在开会，要不你先去休息室等我下？”
　　说完我拉着叶莉莉的手，不顾她的一脸幽怨，准备把她送走，不料突然被齐书国拦了下来。
　　“小程啊，稍等下。”
　　齐书国阻止了我后对着叶莉莉说“叶小姐是吧，我刚才听说你是米国威斯康辛大学有一个实验室对吗？我能问一下是什么类型的实验室？”
　　叶莉莉甩开我的手，礼节性的对着齐书国笑着说“齐教授，我负责医药生物的研究，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我有个问题请教你一下，有没有办法将一座房间中的生物活动痕迹显示出来？”
　　“齐教授您是我家诚哥的前辈，说请教就太见外了”偷偷看了我一眼接着对齐书国说“时间太久有些困难，如果近期的还是可以的。”
　　齐书国闻言来了兴趣“哦？困难吗？我是说以我们局的技术水平能够办到吗？”
　　“应该问题不大，如果材料齐全的话，配对出试剂还是没有技术难点的。”
　　“叶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麻烦你去我们实验室看看能不能调配出来？”
　　我忽然有些明白齐书国的目的，就对叶莉莉说“叶莉莉你方便的话就帮忙试试吧。”
　　“你叫我叶莉莉？”她故作吃惊的问我。
　　“那个，莉莉啊，能不能帮我？”我嘴贱抽搐的改口说道。
　　“嗯嗯，当然可以，谁叫你是我的诚哥呢？哦，对了！记得你答应我的大餐。”叶莉莉满意的回答。
　　随即，吴少东让陈鑫颖带着她去了市局实验室。
　　叶莉莉离开后，吴少东问齐书国有什么想法，齐书国回答：
　　“是有一点看法，我认为只要存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刘坤家不是没有线索，而且隐藏较深，我们并没有找到而已。”
　　齐书国停下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刘坤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社会关系单纯，所以他家中留下的生活痕迹，必定是他本人的。如果我们能有办法将他的生活痕迹显现出来，那么就很有可能可以推断出刘坤失踪的线索。”
　　吴少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如果可以办到，就算不能找到刘坤失踪的线索，也能对案件有所启迪。”
　　“我也是这么想的。”齐书国赞赏的表示同意。
　　下午一点的时候，陈鑫颖和叶莉莉回到十三科办公室，告诉我们试剂注备好了。吴少东让齐书国和黄小松留守，其余人员包括叶莉莉一同前往刘坤住宅。
　　在刘坤家中，叶莉莉在陈鑫颖和痕检科警员的配合下，在各个房间喷洒试剂。趁这个空隙，吴少东问我等案件破获后有什么打算。我想了想对他说“我准备着手调查妹妹的失踪案。”
　　吴少东拍了拍我肩膀说“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会的，先谢过了。”我对他愿意为我这个对他未婚妻死亡负有一定责任的人伸出援手，感到有些惊讶。
　　他显然看出了我的惊异，平静的对我说“别多想，我不是帮程诚，是在帮我的队友程诚。”


第42章 老公吃
　　“吴队长，搞定了，你们现在可以去看看了”叶莉莉到在刘坤家门口，正在闲聊的我和吴少东面前，示意可以进去了。
　　回到刘坤家中，叶莉莉让痕检科的警员帮忙把所有窗帘拉上，并不允许开灯。做完这些后，我们惊异的发现房间各个角落，或多或少存在着若隐若现的淡绿色光芒。
　　叶莉莉指着一把椅子解释道“你们看这把椅子，试剂反应点比较多，说明经常使用。”随后又指了指天花板上的节能灯说“再看头顶这个节能灯，只有一两处试剂反应点，说明很少触碰。”
　　我们表示理解后，叶莉莉又告诉我们这些反应是微生物引起的，并不稳定，持续时间最多只有半小时，让我们抓紧时间。
　　吴少东赶忙安排人员分组，对两层主楼和阁楼分别检查。
　　大约5分钟后，陈鑫颖对吴少东喊到“姐夫，你来一下，这里有些奇怪。”
　　吴少东走到陈鑫颖边上问“有什么发现？”
　　“喏，姐夫。你看这供桌边上的这面墙是不是有点奇怪，上面发光的地方特别多，照理说，不会有人没事老是摸墙壁的。”
　　看着陈鑫颖指着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发光点，吴少东若有所思上前摸了摸，接着推了推。突然，一声像弹簧发出的“嗒”的声音从墙内传了出来，墙面随即裂开一条缝隙。
　　吴少东激动的用手指扣住缝隙，拉开墙壁，一条几乎直上直下的铸铁楼梯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当时调查刘坤转账记录时，从好万家装修公司那边获悉刘坤曾出钱让他们挖过地下室。
　　他立刻拨打了装修公司电话，让他们把当时的施工图发到手机上。不一会吴少东收到了施工图，在手机上打开施工图后，对比了暗门的位置，发现这确实是地下室的入口。吴少东暗怪自己粗心，这么明显的线索，自己竟然忽视了。
　　吴少东立刻叫上我们几个陆续通过铸铁楼梯爬了下去，在楼梯最低端找到了电源开关，按下后地下室顶上的吸顶灯亮了起来。
　　原本所想是在地下室中能够看到刘坤购买的各类设备，却失望的发现这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40平米的地下室里，各种破家具，烂木箱充斥其中。
　　吴少东不甘心的拿出手机研究施工图，反复看了几遍后，无奈的说按照施工图，这个地下室的规模和位置都能对上。
　　就在我们满腹疑问刘坤花了20几万，挖了个地下室用来堆放杂物的时候，叶莉莉突然指着楼梯口左面一块木板对我们说“你们看，木板后面好像有空间！”
　　离她最近的李如松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掀开靠在墙上的木板，一条幽暗的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通道和地下室的施工水平相差很多，显然是后期挖掘的。吴少东用手机照着通道第一个走了进去，随后是李如松，陈鑫颖和叶莉莉，我负责殿后，最后一个进入隧道。
　　大概走了十几米的时候，我们进入了另一条通道，我用手机四周照了照，发现这是一条民防隧道。通过手机的亮光，我们发现隧道不远处有一扇半开的铁门，于是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铁门前，吴少东吃力的掰开铁门，用手机往门后照了照，发现这应该是个地下防空安全室。我们陆陆续续进入安全室，用手机照着四处打量这个空间，隐约看见四周摆放着各类机械设备。李如松顺着边墙小心翼翼的走了大约20米的样子，发现了一组手拉式柴油发电机。尝试性的启动了柴油发电机，随着一阵马达声，整个安全室和外面隧道同时亮了起来。
　　我们适应了下亮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个500平米大小的安全室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小型实验室，各种刘坤采购的设备都能在这里看到。
　　吴少东示意我们分开查看，我带着叶莉莉往里墙一个类似实验室操作台的方向走去。走了没几步，我和叶莉莉忽然闻到了一股类似尸体腐烂的腥臭味。
　　让叶莉莉站在原地，我快步往那股气味的方向走去，绕过实验操作台，赫然发现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面部朝上显大字型躺在地上，尸体胸口插着一把军刺，军刺大半已经没入尸体体内。尸体已经显出巨人观，肿胀的看不清面目，尸身周边流淌出一滩粘稠的尸水，各类不知名的爬虫在尸体身上爬来爬去。
　　我呼吸沉重的向吴少东的位置喊了一句“吴队，我可能已经找到刘坤了！”
　　……
　　半小时后，法医老李接管了尸体，他骂骂咧咧的说着遇到我们就没见过正常的尸体，开始了现场尸检。
　　留下老李和正在忙碌取证的痕检科警员，我们几个返回了地面。
　　叶莉莉被吓着了，正在被陈鑫颖拉着手安慰。我和李如松，吴少东去了刘坤家外面抽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略带失望的说“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吴少东叹了口气“是啊，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看来薛峰那边改得动动脑筋，刘坤的死一定和他有关！”
　　“让他开口可不容易，不知道尸检能不能找到些证据。”李如松也附和着说。
　　很快老李做好了初步尸检，死者25-30周岁，死亡时间因为受防空洞环境影响只能大致推算出4-6天。死因是被利物刺穿心脏大出血后导致心脑缺氧，至于其他的就要回市局解剖了。
　　地下实验室冰柜里还找到一具的被蒸煮过的女性尸骸，尸体上的毛发和内脏没有发现。同时痕检科找到一些疑似人体毛发，在粉碎机和烘烤机里也发现了一些疑似人体组织。
　　除此之外，受叶莉莉启发，还在地下实验室里找到了几百个G的影像资料。
　　我问她怎么知道会有影像资料的，她告诉我，一般实验人员会通过影像或录音记录下实验过程，目的是为后续实验起到借鉴运用。
　　收队回市局后，剩余的事情就是鉴证部门的事了，吴少东意思是先把薛峰晾一晾，等尸体确定是刘坤后再提审他。
　　为了表示对叶莉莉的感谢，潘局批了一笔费用，让科里晚上请她吃饭，于是李如松就订了外滩一家沿江的本帮菜馆。我担心姜丽娜这丫头晚上看到我和叶莉莉一起回来，心里又胡思乱想，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萌萌一起过去吃饭。
　　下班后，我把叶莉莉的行李放到我车上，带着齐书国和李如松一起去了饭店。吴少东单独带陈鑫颖去，至于黄小松，他需要加班看刘坤实验室找到的影像资料，只能哭丧着脸目送我们离开。
　　在饭馆门口，我让叶莉莉先跟他们去包间，我等到姜丽娜和萌萌后一起上去，叶莉莉无奈只能略带幽怨的跟着齐书国他们先进了饭店。
　　我让她先进去实际是怕姜丽娜有想法，这丫头有时候有点小心眼。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姜丽娜牵着萌萌的手慢慢走了过来。
　　“怎么那么长时间才到？不好打车吗？”
　　“打车太贵了，我们坐公交来的。”姜丽娜理所当然的说。
　　我一脸无奈，这丫头有时候省钱省的有些过头了。
　　我看到她今天戴上了我买的项链，笑着说“终于肯戴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姜丽娜轻轻摸了摸胸前的项链害羞的说“哪有，我很喜欢的，就是平时不舍的戴。”
　　“臭大叔我今天也戴着呢，好看吗？”萌萌笑嘻嘻的伸出柔嫩的右手，将手链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揉了揉萌萌的头发“嗯，好看，我家萌萌最好看了。”
　　“对了，丽娜。叶莉莉今天也在，你们和她熟悉下，特别是萌萌，你可要和她生活半年多了。”
　　听到我的叮嘱姜丽娜点点头说“嗯，我会的，程大哥。”
　　随后我带着她们走进饭店进入了包间。
　　“哎呦，老程你终于回来了，你不来我们都不敢上菜！”李如松看到我们进来，渣渣咧咧的呼和。
　　我笑了笑说“今天可是潘局特别要求感谢莉莉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今天主桌是齐书国来坐，叶莉莉坐在他左边，吴少东坐在右边，吴少东边上是陈鑫颖和李如松。
　　我看了看坐次，坐到叶莉莉的左手边空位上，安排姜丽娜和萌萌依次坐在了我右手边。
　　齐书国见人员到齐后，举起茶杯说“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两句。今天我们特别感谢来自米国的叶……”
　　我们一众人表情抽搐的举着茶杯，听着齐书国说了5分钟，就在我们就要崩溃的时候，终于听他说“今天因为有人开车，那么就以茶代酒，我们干一杯！”
　　众人长舒一口气纷纷与他碰杯，放下杯子后，萌萌在姜丽娜耳边撅着小嘴轻轻的说“姐姐，那个小老头好讨厌，真啰嗦。”
　　姜丽娜抱着萌萌，看了一眼齐书国抿着嘴偷偷的笑着说“你这小丫头，不许胡说！”
　　很快服务员小妹开始上菜，我们边吃边随意的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席间我趁机介绍了叶莉莉和姜丽娜姐们认识了下，顺便提了提这几天叶莉莉会住在家里，周六和萌萌一起出发，姜丽娜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
　　就在我和回身和叶莉莉准备说两句的时候，突然姜丽娜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我碟子里说了一句让整个包间目瞪口呆的话：
　　“老公吃！”


第43章 实验录像
　　散席后，李如松和齐书国分别自己打车回家，陈鑫颖理所当然的上了吴少东的车，我和众人告别后，带着三人回到了环岛花苑。
　　回到家中，姜丽娜以女主人的身份给叶莉莉安排了房间，之后我们几人坐在客厅里聊了下萌萌的治疗计划。
　　叶莉莉听完萌萌的病情，同情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温柔的说“萌萌放心，莉莉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等你回来就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了。”
　　萌萌听了很感动揉着叶莉莉的胳膊说“莉莉姐姐最好了，我一定乖乖的听莉莉姐姐的话。”
　　看着她们两人处的来，我也心里落下来一块石头。
　　晚上10点的时候，我让她们早点休息。叶莉莉提出明天让两姐妹带她逛逛沪市，两人欣然同意。随后我准备回房休息，却被姜丽娜叫住问我“程大哥你去哪里？”
　　我莫名其妙的回答“回房睡觉啊！”
　　没想到她忽然站了起来，把我往她的房间拉，一边走还一边说“你是不是迷糊了，我们的房间在这呢！”
　　就这样我在叶莉莉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被拉进了姜丽娜的房间，又一次开始了同房生活……
　　第二天上午我回到市局上班，进入十三科后，看到一群人围在黄小松电脑前看着什么，我信步走了过去，问李如松“看什么呢？”
　　李如松表情严肃的示意我要不说话，仔细看视频。
　　视频中的地点应该是刘坤家地下实验室中，只见刘坤正脸对着摄像头说“2014年5月21日，第11号实验体，年龄17岁，性别……”
　　刘坤穿着一身白大褂缓缓走到一个被赤果果绑住手脚，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女身前，不顾少女惊恐的眼神，用手术刀切开了少女的脖子，少女没过多久，就停止了挣扎。
　　过了一段时间，少女的血差不多已经流干，于是刘坤从实验台取出一把剃刀，回到手术台开始给尸体剔除头发和体毛。
　　完成这一步后，刘坤清理了毛发直接丢弃在手术台边上的排水槽。
　　刘坤又从实验台上取出一把医用微型手持电锯，开始剖开尸体的腹部，缓缓的取出内脏放到一旁。用清水清晰了尸体的腹腔和身体后，他回到摄像头前说到“11号实验体已经清理干净，第二部 为初次蒸馏。” 
　　刘坤吃力的把尸体放入一个直径半米的，出气口连着管道的高压气锅，随后……
　　我们目光呆滞的看着视频中刘坤淡定的处理尸体，陈鑫颖实在扛不住，冲出办公室去吐了。黄小松见陈鑫颖跑了出去，也没憋住，跟着跑了出去。
　　我觉得没必要再看下去了，转身离开了黄小松的办公桌，问吴少东“刘坤谋杀应该有定论了，录像里有刘坤死亡时的影像吗？”
　　吴少东摇了摇头说“很遗憾，没有。这些录像都是记录刘坤所谓的实验的。”
　　“刘坤实验成功了吗？我是说真的想电影里描述的那种神奇的香水。”
　　吴少东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昨天痕检科从地下实验室带回来那些香水，经检测部分有致幻效果。”
　　“哦？那也就是说有一定功效了？”我好奇的问他。
　　“你想什么呢，我话还没说完了。那些有致幻功效的香水，从里面检测出从植物中提取的一些特殊成分，简单的说就是刘坤从花卉市场买回来的各种花瓣中提取的，你不是看到他所谓实验室里的那些设备了吗？”
　　我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也就是说用人体来制造香水，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真正起作用的是那些花瓣，随着他技术越来越熟练，从花瓣中提取的特殊成分也就越精纯，所以他错误的认为是人体作为原料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他本人都不知情？”
　　“十有八九就是那么回事，你真以为他这样一个初中毕业，化学方程式都搞不明白的人，能搞出什么？无非是踩了狗屎运，从花瓣里意外的提取了某种成分，让他错误的认为自己所谓的实验起了效果。”
　　我听了吴少东的话，哑然失笑，这TM算什么事？
　　“吴队你确定是花瓣的原因吗？”
　　“错不了，我拿花卉市场的货单询问了沪市植物园那边，他们告诉我，里面有好几种在国外都属于违禁植物，有毒性或致幻性。”
　　“性格决定命运，刘坤这个人其实很聪明，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别看他杀人的理由很可笑，他那股犟劲放在正确地方的话，弄不好又是个社会成功人士。如果不是他父母连续病故对他产生的影响，以及那一笔巨额遗产作为资金支撑，这个案子也就不会发生了。”齐书国也停止了观看视频加入我和吴少东的讨论。
　　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他其实也算是一个悲剧了。”
　　没错，刘坤的人生确实可以说是一个悲剧。从小在棚户区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长，接触到的人和事大多都是社会的阴暗面。家中经济条件的原因，父母为了赚钱糊口经常将刘坤一个人丢在家里，形成了孤僻的性格。与刘晶的相恋，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两个懵懂的少年相互取暖。父母的离世，让他突然失去了管束，变成一匹脱缰的野马。再加上巨额的遗产可以供他随意的使用，最后造就了一个恐怖的恶魔。
　　姜丽娜母亲被教唆自杀，可以看出他心中有颗黑暗的种子和一个聪明的大脑。为了刘晶随口的愿望，想要他亲手做的香水，他可以慢慢成长为一个连环杀人犯，说明他有偏执的性格。姜丽娜奶奶的死亡那就是，刘坤开始释放心中恶魔了。
　　“老程想什么在？”李如松见我在一旁失神，问了我一句。
　　“没什么，在想刘坤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对了刘晶的事有什么发现？”
　　“有了，找到她的尸体了，在刘坤实验室里发现的。”
　　“昨天不是在那边只发现了两具尸体吗？没发现别的啊？”我疑惑的问李如松。
　　“开始是这样，检测结果男性尸体是刘坤无疑，女性尸体是李萍。不过我们走了后痕检科的伙计可没下班，继续在工作呢。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们地下室通往实验室的那条通道地下30厘米左右发现了一具白骨化的女尸，当时我们不是不在吗。痕检科就请示了潘局，潘局认为目前所有发现的死者都有据可查，唯独缺少刘晶，就连夜联系了刘晶大伯，经过DNA对比确定有血缘关系。”
　　“那么手套厂里，王守仁说看到刘坤在埋内脏是什么情况，我一直以为是刘晶的。”
　　“那就是个误会，只是刘晶失踪日期与王麻子看到刘坤时间点重叠而已。”
　　吴少东接过李如松的话，接着对我说“没错，确实是个巧合。那时候小颖检测土壤含有血液成分，并没有肯定是人体血液，是我们先入为主了。”
　　“那手套厂这件事怎么解释？”我感觉有点晕。
　　“还是潘局的意思，确定那具白骨化的尸体是刘晶后，潘局怕手套厂那边可能涉及到别的凶杀案，就让痕检科的人与锦绣路派出所的人加晚班，对手套厂挖地三尺。随后在哪里发现了不少买着动物内脏过尸体的浅坑。”李如松继续给我解答疑惑。
　　“刘坤第一次购买少女并杀害是2012年下半年，而且不是在刘晶日记里有记载，刘坤从2011年开始就在做实验吗？估计王麻子看见的只是刘坤练手是小动物，而且仔细想想，人体内脏一个普通塑料袋也装不下，王麻子可是说装在一个红色塑料袋中。”
　　听了李如松的解释，我对刘晶埋在通道里还是有些不解“刘晶埋在通道里怎么说？刘晶死的时候貌似连地下室都没挖好吧。”
　　李如松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对不对，我是这么理解的。可能刘坤杀了刘晶后将她藏尸在别的什么地方，装修公司挖的地下室很可能他原先是用来做实验室的。地下室挖好后，准备自己在里面挖一条通道来移尸刘晶和处理后续的尸体。可是无意中挖通了废弃的民防工事，发现哪里更适合做实验室。你还记得那些采购清单吧？分了好几笔采购，这个我当时还在想什么原因，一直想不通。后来我看到了刘坤地下室，对比第一批采购物资，摆放在地下室正好，再多的话就不行了。我也就更加认为是刘坤挖通道是为了处理为后续实验处理尸体用的，无意发现废弃民防工事后，他发现几百平米的空间足够他弄一个更大的实验室了。”
　　李如松说完他的看法，吴少东淡淡的说“李如松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刘坤已经死了，真实原因我们是不可能知道了。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到底是谁杀了刘坤。”
　　“那还用说，还不就是薛峰啊。”李如松说道。
　　“吴队的意思是没有证据。对了吴队，军刺上有没有指纹？”我问吴少东。
　　“没有，应该带着手套了。”
　　“军刺是新的？”
　　“那倒不是，有明显的陈旧性使用痕迹，你问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看法？”吴少东好奇的问我。
　　“如果不是新的，我可以试着诈一诈薛峰。”
　　“哦？什么办法？”
　　“一会你就知道了，先把薛峰弄到审讯室吧。”我卖着关子回答。


第二卷 《色彩师》 

第44章 老宅幽影
　　薛峰看着走进审讯室的我，幽幽的问了句“程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事？”
　　我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照例掏出一支烟给他并帮他点燃。“今天过来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发现刘坤的尸体了。”
　　薛峰眼皮跳了跳“哦？尸体！他死了？”
　　我把刘坤尸检照片丢到他面前，说“死了好几天了，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你可以看看。”
　　薛峰看着桌上的照片并不去看“可惜了，我和他还有些交情，他怎么死的？”
　　我吐出一口烟气，盯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我过来不是要跟你说他的死因的，是通知你将被拐卖人口和谋杀同时送检察院。你准备下，最好能请个好点的律师。不过估计不可能了，你的钱都被冻结了。”
　　说完，我收起桌上的照片准备离开。
　　“等一下程警官！”薛峰见我要走，急忙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问道“什么事？”
　　薛峰咬着牙问“你是不是在吓我？”
　　我回过身，把一张军刺的照片甩到他面前，不等他说话，我直接说道“这把军刺你应该很熟悉吧？上面指纹处理的很干净，当时你应该戴着手套吧。不过可惜了，你应该戴乳胶手套的，可是你非要带那种劳防手套。”
　　“我估计这是你以前做盗窃犯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吧？戴着劳防手套不妨碍行动，而且能够起到一定保护自己双手的作用。我说的对吗？”
　　薛峰握着照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否定的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重新坐了下来，不带感情的对他说“我不需要你知道！可惜，你落伍了。劳防手套材料主要成分是棉纱，人体分泌的油脂等会黏连到手套上，从而附着到军刺上。我们就顺理成章的收集到你的DNA了，随后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薛峰突然站起来对我嘶吼“可是我没有承认啊！你们还没有我口供！不能给我定罪！”
　　我平静的对他摇摇头“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在有确着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需要你的口供！”
　　薛峰闻言失神的跌倒在椅子上，双手拉扯的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的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已经很小心了，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
　　听到他最后一句“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我眼睛一亮，故意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对他说“好了，我走了。你死刑是跑不了了，谋杀在我国从来都是从重从严的，你又不是失手或自卫什么的。就这样吧，以后我们也不会见面了。”
　　“我是自卫，我是自卫啊！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我真是自卫啊！是他先要杀我的！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要点钱，没想过要杀他！”
　　“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你知道后果的！”
　　薛峰站起来抓着我的手激动的大喊“相信我！我真是自卫啊！是他先要杀我的，我不想死啊！”
　　我心里一松，对双面玻璃外的吴少东使了个眼色，示意搞定了。随后我把薛峰按回座位，对他说“好吧，我给你一次机会，说说吧！”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薛峰交代完后，我走出审讯室，向着吴少东点点头。吴少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啊，有一手！”
　　我笑着说“真没想到这个案子真是一波三折，薛峰想去敲诈刘坤，被刘坤制住，要杀他灭口，因为话太多了，被薛峰恢复过来反杀了，这个情况都可以拍电影了。”
　　“是啊，这也算刘坤的报应吧，不然薛峰被刘坤杀了藏在防空洞里，这个案子可一时半会破不了了。”吴少东尴尬的说道。
　　“你不是说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对了吴队，他属于自卫杀人会判死刑吗？”
　　吴少东肯定的回答“他两案并罚，死刑是逃不了了。”
　　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但是我心里还有几个疑问一直不能释怀。
　　“吴队，我心里还有几个疑问。”
　　“说说！”
　　“一个是刘坤为什么要在锦绣路抛尸，还有个是刘晶真是无辜的吗？姜晓萌说她母亲和奶奶的自杀都是刘晶主导的，刘坤只是在一边看着，以我对姜晓萌的了解，我不认为她会对我说谎。到目前为止关于她的信息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唯一还活着的大伯和刘晶并不亲近，能提供参考的只有刘晶的日记。”
　　吴少东叹了口气说“是啊，刘坤为什么要到锦绣路抛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至于刘晶？天知道，就像她对姜晓萌母亲说的，人死债消吧。”
　　说完，吴少东转身去了潘局的办公室，汇报案情。
　　一周之后案件移交检察院，因为案子性质恶劣，检察院加急办理。一个月后案件判决，薛峰因拐卖15名少女以至被害身亡，加上自卫杀了刘坤被判处死刑，缓刑一年执行。薛峰上家和中间人，涉案人员一共7人。这一时期被抓获的有4人，分别被判处7-15年不等刑期，余下3人被通缉追逃。
　　值得一说的是，薛峰被送到看守所的第二天，提出要见我一面。我想了想就同意了他的要求，去看守所和他见面。看守所见面时他显得非常平静，并没有因为我诈他而为难我。
　　“程警官，我算是想明白了，你说的那什么手套的事就是在诈我。不过我不恨你，与其被关一辈子或者等我老了在放出来，我还不如爽气点直接投胎得了。”
　　“对了，找你来是跟你说个事，这个事情我一直憋在心里，我是活不成了，就想死前找个人说说。”
　　我示意他我愿意听，薛峰开心的笑了笑说“我没看错人，程警官比你们队里那几个有人味。”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杀了刘坤，不敢回家里，就连续换了4部车出沪市。其实那天我原先准备用三辆车出市区的，之所以后来改变计划，问题就出在第三辆出租车上面……”
　　听完薛峰的故事，我觉得有点意思，回到市局闲来无事就告诉了李如松。
　　薛峰杀了刘坤后，逃离现场，原本计划换三辆出租车先躲在沪市郊区看看情况，这次潜逃的十分仓促，他埋在厨房地板砖下的65万还没有取出来。银行卡里虽然还有不少，但是却不敢用，怕被定位，至于刘坤那边得到的20多万，去国外的话只够偷渡的钱，到国外就得洗盘子了。他思考良久决定还是在郊区多几天，等有机会把钱取出来。
　　当他换了第三辆出租车，也就是他计划中的最后一辆时，和司机发生了一些口角，导致他半路下车，下车后遇到了一件诡异的事，导致他又叫了辆车跑到了家兴市，这也是他最后在家兴市落网的原因。
　　在近郊的一个三叉路口，天已经亮了，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所以他不赶耽搁，直接打了第三辆车，给了司机一个地址就在后座假寐起来。
　　司机有点话痨，在车上罗里吧嗦的老是没事找事的问东问西。薛峰被他吵的有点受不了，让他闭嘴。司机没有在意，可能因为经常因为话痨被乘客怼，继续我行我素的说着。
　　大约开了有20分钟的样子，薛峰有点尿急，让司机停在路边让他撒泡尿。话痨司机认为他要逃单，非要压个50块钱做压金。薛峰看看里程表，只要三十出头，认为话痨司机准备收了钱把他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于是两人互不相让吵了起来，吵到后面，话痨司机红了眼，说不拉他了，让薛峰结账滚蛋。
　　薛峰因为刚杀了人，不敢和话痨司机过分争执，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只能结了钱，领着旅行袋下了车。
　　薛峰看话痨司机开车走了后，将旅行袋背在身上，下了国道在一片草丛里舒服的撒了泡尿。撒完尿他观察了下周围环境，发现在一大片杂草丛后是一个废弃的村庄，村庄四周被各种杂草包围，目测了下村庄离国道的距离有个大约2里地的样子。
　　这个发现让他有点兴奋，感觉这个村庄十分隐蔽，如果房屋还比较完整的话，可以作为一个临时藏身点，于是他决定去村里观察一下。
　　杂草丛中走路十分困难，他一脚高一脚底的走了大约有20分钟才走进村里。村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废弃的，看样子也不像是拆迁，而且大多数房子已经破败的不能住人了。
　　村庄里大约只有十几栋房屋，是那种几十年前的砖瓦结构民宅，地上的石子路也已经长满半人高的杂草覆盖，薛峰艰难的在石子路里穿行，两眼不停的打量周围的房屋，试着挑选一间可以落脚的。
　　不多时，他就找到一间保存还算完整的一层瓦頂房。从杂草丛中穿出来，走到房子门前。房门是木质的双开门，腐朽但是保存还算完整。虽然房门没锁，薛峰还是谨慎的没有直接推门进去，现在天色已经放亮，他借着阳光趴在门上往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薛峰见状心定的推开房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就在他刚进入房子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房子里用柔媚的声音问他“你喜欢色彩吗？”他紧张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名长发及腰，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如同画里走出来的绝美少女，正对着他轻轻微笑。
　　如果不是白天，薛峰一定认为遇到了女鬼，他咽了咽口水，问道“美女，你是和我说吗？”
　　画中女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了句“你喜欢色彩吗？”
　　薛峰忽然感觉这个女人就是个傻子，看女人长得那么好看，怎么那么可惜是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于是有点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时少女认为薛峰摇头是不喜欢色彩，愤怒的向他扑了过去，就在少女扑向他的一瞬间，突然看见少女从宽大袖子里伸出了一双只有白骨的手，正向他脸上抓来。
　　薛峰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吓得转身冲出了房子，没了命的往国道方向跑去……
　　我转述完薛峰的故事问李如松什么看法，这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说：
　　“不是我说，老程。你在讲鬼故事吗？还是发生在大白天的鬼故事。”
　　“你大爷的！我只是转述薛峰的话，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有点生气。
　　“好了好了，我就说说吧。这事情呢我感觉就是故意有人装神弄鬼，正好薛峰刚杀了人又心中有鬼，就那么简单。”
　　我对李如松的解释不是特别满意，薛峰的心理素质非常不错，不会是种那么容易吓住的人，直觉告诉我这个事情不简单。
　　我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李如松，准备抽时间去看看，问他去不去。李如松十分不情愿的说“我说老程，你这哪是问我意见哈，你这是明着让我陪你呗！”


第45章 每天一片药
　　周六，沪市国际机场T2航站楼国际出发大厅
　　“萌萌到米国后记得要听莉莉姐姐的话，遇到什么事都可以给大叔打电话知道吗？也不用省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好了，诚哥！说的好像萌萌跟我去米国受苦一样！”
　　听着叶莉莉故意糗我，只得尴尬的笑笑“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萌萌第一出国，心里有点担心也是正常的。”
　　叶莉莉随即给我个白眼“5年前我第一次出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担心？”
　　姜丽娜见状赶紧为我解围“莉莉姐，程大哥不是这个意思，萌萌还是个孩子。”
　　“姐姐，说什么呢！我有身份证的，我可不是孩子！”
　　萌萌嘟着小嘴气呼呼的对着我们说。
　　姜丽娜把萌萌抱在怀里忧伤的说“你在姐姐心里永远是小孩子……”
　　“飞往米国的MU187次航班离起飞时间还有30分钟……”
　　听到机场播音员开始催促值机，姜丽娜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哭了出来“萌萌姐姐舍不得你走……”
　　我见起飞时间已经不多了，狠狠心把萌萌从姜丽娜怀里拉出来，塞给叶莉莉“萌萌和莉莉姐进去吧，到米国第一时间就给我们打个电话报平安！”
　　“波”
　　萌萌突然跑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跟着叶莉莉走进了候机厅，在安检门门口对我和姜丽娜带着眼泪挥挥小手，大喊“姐姐，臭大叔！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我扶着姜丽娜的肩膀对萌萌说“好好照顾自己！”
　　叶莉莉挥了挥手和我们道别后，就拉起萌萌的手往候机厅深处走去。
　　直到看不见她们的人影后，姜丽娜再也承受不了，扑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萌萌，我的萌萌……姐姐不要你走……”
　　我抚摸着她的玉背轻轻安慰道“不哭了，你该为萌萌高兴才对，等她回来一定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萌萌，相信我！”
　　“程大哥，萌萌走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乖，不哭了。你还有程大哥在，再说萌萌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我扶着姜丽娜从机场车库取了车，直接返回了环岛花苑。
　　回到家中，姜丽娜并不哭闹，只是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抱着“年糕”，我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心痛，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想通，没人能够帮的了她。
　　到了下午5点，我准备点个外卖当晚饭吃，刚拿起手机就被姜丽娜夺下，然后一声不想的跑到厨房去做晚餐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也没说话，各自静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饭后她又是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跑去洗碗。
　　我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成年后又一直待在部队里，对于女人我没什么办法。姜丽娜可能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友，虽然心痛，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姜丽娜洗完碗后又把地板拖了拖，然后回房间洗了个澡，洗完澡后穿着睡衣回到客厅坐在了我的边上，把我嘴里叼着的烟拿下放到烟缸掐灭。随后拉起我的手，说要睡觉了。我和他说，你先去睡吧，我看会电视。没想到她一把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又说了一遍，我要睡觉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和她进入卧室，到卧室后，她又让我去洗澡。我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说没有，随后一个劲的催促我去洗澡，无奈我只得去浴室随便冲了一把。
　　回到卧室，我看到她已经在被子里了，看了看时间才9点不到，这个点基本是睡不着的，于是准备去客厅在看会电视。却又被她叫住，不让我出去，没办法我只能爬上了床。
　　我钻进被子后，吃惊的发现她竟然什么也没穿，一阵尴尬后，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假装睡觉。可是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直接在被窝里开始脱我睡衣，并在我耳边说“要了我……”
　　我一把把她推开，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却很反感莫名其妙的就发生这种关系。被我推开后，姜丽娜坐在床上不住的哭泣，问我“是不是嫌弃她，不要她了”。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莫名的心酸，于是把她拉回来抱在怀里轻声劝她“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傻丫头，以后不许瞎想”。
　　看着姜丽娜在我怀里嘤嘤的抽泣，我有些于心不忍，就轻轻的亲了她一下，不曾想她突然保住我，吻向了我的嘴。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抱着我狂热的吻我，渐渐地我被她带动起来，把她按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睡醒的时候发现姜丽娜没有在我身边，就对卧室外喊了一声“丽娜，你在哪？”
　　“我在做早餐呢，程大哥。”
　　从厨房传来了姜丽娜的声音，听她语气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
　　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忽然看到床单中央一朵血色的梅花，这时我脑子一片混乱的想起了昨夜的疯狂。平复了下心情，我下床穿上睡衣裤，洗漱完回到卧室，看到姜丽娜正红着脸收拾床单。看到我后，立刻抱起床单说“程大哥，我去洗床单了”然后从我身边一阵小跑出去。
　　吃早餐时，我看到盘子里有两个煎鸡蛋，而她自己只有一个，就好奇的问她“为什么我有两个鸡蛋？”
　　“多吃点补补……”说完姜丽娜闷着头开始喝粥。
　　我听了一阵无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出血了怎么不去补补，虽然这句话我不敢说……
　　今天姜丽娜状态明显好了起来，开始和我说说话，开开小玩笑了。我心想这样也不错，起码她能从萌萌离开的阴影中走出来。
　　9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叶莉莉的电话，我打开免提，问道“莉莉吗？到达米国了？”
　　“到了，刚把小丫头安顿好，和我住一起，你们放心吧。”
　　“这就好，你们住哪里？”
　　“学校宿舍呗，还能哪里！”
　　“啥，住宿舍，那么说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喽？”我有点担心，心想学校宿舍估计比我在部队里的也没多大区别，一群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有点傻！怎么会有别人，我好歹也是教授级别的，学校给我安排了联排别墅！”
　　“呵呵，那个学校也有别墅吗？”我故意笑着掩饰着尴尬。
　　“你以为是国内啊！这是米国！要不要老娘给你寄点药治治脑子啊！”
　　我一头白毛汗的看着姜丽娜，说“你别听莉莉胡扯，我没病！”
　　随后我对着电话说“萌萌呢？让她和我说两句。”
　　“好吧，别挂断，等一下。”
　　电话中我隐隐听到莉莉在叫萌萌接电话，大约过了几分钟，我们终于在电话里听到了萌萌的声音。
　　“姐姐，臭大叔你们想我了吗？”
　　“想，姐姐好想你！”姜丽娜又有点控住不住要哭出来了，我赶忙把他抱在怀里。
　　“臭大叔呢？你不想萌萌了吗？”
　　“大叔当然想萌萌了，做这么久飞机累坏了吧？”
　　“不累，我刚整理好房间，莉莉姐的房子比大叔的还大呢！”小丫头乐呵呵的说。
　　“姐姐呢？怎么不说话？”
　　“姐姐在呢。”
　　听到姜丽娜带有哭腔的声音，萌萌安慰道“姐姐是不是哭了？姐姐不要难过，萌萌在米国很好，莉莉姐前面还带我吃牛排呢。大叔家一个星期只能吃一次肉，好可怜啊！”
　　姜丽娜听了破涕为笑，看了我一眼对着电话说“这丫头，不许这么说程大哥。”
　　我一脸无奈，这是你姐姐干的事情，算到我头上算什么道理。
　　“好了，姐姐，不和你们说了，莉莉姐要说话呢”
　　随后电话里传出叶莉莉的声音“我说诚哥啊，你能不能弄台电脑，在连一条网线。这都2015年了，你家里还没宽带，你大山里来的吗？麻烦你赶快去装宽带，老是国际长途，这钱花的我和萌萌都快没饭吃了……”
　　我听着叶莉莉电话里的唠叨，心想你少说几句，省点国家漫游，你就有饭吃了。
　　听她唠叨完后，姜丽娜有对她千恩万谢了一遍，终于挂断了电话。
　　通完电话，姜丽娜知道萌萌消息后心情好了一些，在我身上靠了一会后说要出门买点东西。我问她买什么，我去帮她买，他说不用，在我好奇的追问下，她白了我一眼说就是每天要吃一小片的小药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担心的问她“你不舒服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每天吃一片药，难道是慢性病？”
　　姜丽娜听了我的话气的牙痒痒，半是愤怒半是羞涩的说道“就是为了让你不用穿雨衣，我每天都要吃的药！”
　　我听了后，瞬间反应过来，尴尬的说“那啥，出门小心点，早去早回……”
　　姜丽娜出门后，我给李如松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去薛峰说的地方看看。他说没空，一会找人聊天。我问他和谁，这货来了句“和周公！”
　　我气得在电话里大骂，说如果他不去，我就让他直接找阎王聊天。最后我们终于达成妥协，他陪我去老宅，我请他晚上在家吃饭。


第46章 昏迷的少女
　　等到姜丽娜回来，我对他说要和李如松出去一趟，晚上和李如松回来吃饭。他问我去哪里，我简短的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没想到她突然来了兴趣，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漂亮女鬼，我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答应了她。姜丽娜见我答应带她去冒险很开心，在我脸上亲了好几下。
　　12点的样子，李如打车到了我家，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两人世界嘛，记得安全第一。”
　　我给了他一脚，让他进小客厅吃面条去。这货有点不满意，说我虐待他，我和他说等晚上回来请他吃好的。
　　随后这货连续吃了三碗，对着姜丽娜一阵猛夸“哎呦，弟妹做的面条真地道，我这种不喜欢吃面食的人都吃了三碗。”
　　我看着他的二皮脸，想和他说一句话：树无皮必死，人无耻无敌。
　　姜丽娜收拾完碗筷，回房间换衣服去了。趁着这个间隙李如松问我“老程，带小姜去没事吧？”
　　我沉思了下说“应该没事，薛峰说的我也就是有点好奇而已，弄不好我们过去什么也没发现，也不好说。”
　　李如松听到这里，对我挤眉弄眼的说“嘿嘿，老程，我怎么感觉你对薛峰故事里那个女鬼妹子很有兴趣哈？”
　　“你大爷！我就是好奇这么个地方，你脑子就都是这啥啊！”我愤恨的驳斥他。
　　过了大约15分钟的样子，姜丽娜从卧室有走了出来，我看到她把栗色长发盘了起来，上身穿了件胸前印着小猪佩奇的粉色长袖卫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休闲裤，好奇的问“我还以为你都是裙子呢？”
　　姜丽娜红着脸说“我也有裤子的，不过见你喜欢看我穿裙子，就一直穿给你看了。”
　　“好了好了，别秀恩爱了，不知道秀恩爱死的快吗？”李如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引来我们一顿白眼。
　　我们和李如松换好鞋子，见姜丽娜在穿板鞋，就和他说那地方走路不方便，换双运动鞋去，她听了后赶忙去房间找鞋子。
　　李如松见姜丽娜走开，贼眉鼠眼的张望一下，凑到我面前说“老程，你喜欢看女人穿裙子哈，是不是办事情方便？”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
　　姜丽娜重新好鞋子，和李如松上了我那部“勇士”，往薛峰说的那个村庄驶去。
　　一个小时后，我们下了国道，到了薛峰说的那片杂草丛，我先尝试性的开车走了两步，感觉“勇士”的动力和底盘高度完全可以适应在杂草丛里行驶，就索性直接开车到村庄。
　　李如松坐在副驾一件懵逼的看着“勇士”稳定在泥泞的杂草丛里行驶和我说道“我说老程，咱换辆车开开吧？”
　　“不换！”我直接拒绝。
　　李如松不死心又对后排的姜丽娜说“那个弟妹哈，赶明我把我那辆车和老程换换，唉，老程一个人的时候开个破吉普也就算了，现在有你了，还开这种车。哥哥我看了心里难过，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坐车最重要的是舒适和安全，这破车不行。明天我就把我那辆伊兰特换给你们，别说不要哈，不然哥哥我不开心。”
　　姜丽娜不懂车子，又被李如松绕晕了头，懵懵的回答“李大哥这样不好吧，用你那么好的车和我们换，太吃亏了。”
　　我在前面开车车，没法揍李如松，真心害怕这丫头答应那坑货，只能对姜丽娜说道“你别听他的，这坑货不是好人！”
　　“我也那么想的，程大哥。我们怎么能让李大哥吃亏呢？”
　　听到姜丽娜的回答，李如松贱笑的说“不吃亏，我爱吃亏，嘿嘿嘿……”
　　很快我们就到了村庄前，我们先观察了一下这个老村，数了下总共13幢砖瓦结构的老房子。看着这些六七十年代的房屋，我有点感叹时代变迁的速度。
　　虽然是下午2点，太阳正当空的时候，但是这个老村总给我一些阴森森的感觉。
　　“卧槽，没想到沪市还有这种房子！”
　　听着李如松说的话，我点点头“确实想不到，看样子是不像等待拆迁的，从破败程度来看，估计废弃了最少十来年了。”
　　“程大哥我有点怕。”姜丽娜期期艾艾的抓着我的手不敢放。
　　“要不你回车里吧，我和李如松去看看。”
　　“不要，我和你去，一个人我更怕。”说着姜丽娜赶紧抱住我的胳膊，深怕我丢下她。
　　“好吧，记住抓住我，别松手。”
　　“嗯嗯，我不会松手的。”姜丽娜赶紧点头。
　　李如松看着我们无奈的笑了笑，打头阵走进了老村。
　　老村里有几栋房子已经塌陷，没什么查看价值，剩余的几栋保存的也不好，年久失修加上风吹雨淋，墙皮已经掉了差不多了，屋顶瓦片长满了不知名的蕨类植物。
　　看了一圈，只找到一栋符合薛峰描述的房子，虽然也破败不堪，但是整体机构还算完整。
　　我们走到那栋老宅前，李如松蹲在地上看了看，随后对我点点头，“有几组近期的脚印，看来来过不止一个人。”
　　李如松观察完地上的脚印后，让我们退后，从地上杂物中捡起一块废砖，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抬起一脚把老宅木门踹开。
　　踹开木门后，李如松提着废砖谨慎的走进了老宅，我和姜丽娜紧跟他走了进去。刚走把前脚迈进屋子，就听到李如一声惊叫“卧槽，老程你快来看！”
　　我赶紧拉着姜丽娜走了进去，看到李如松正蹲在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女人边上。姜丽娜吓得扑到我怀里，用颤抖的声音问我“是死人吗？”
　　我拍了拍她的背，说“不是！”
　　抱着姜丽娜，我走到了女人身边，只见她目光呆滞的靠着墙坐在地上，李如松轻轻撩开女人面前杂乱的长发，探了探鼻息，转身一脸严肃对我说“还活着，叫救护车吧”
　　随即我摸出手机拨打了急救中心电话，说明情况，并发送了定位后，我回到女人身边仔细观察起来。
　　这女人看样子不会超过20岁，身高165的样子，头发是很长，但是却显得杂乱无章。身上那套白色长裙，看面料应该是某种丝质物，应该价格不便宜，长裙已经脏的变了颜色，布满了污渍，下身的地方还看的到尿渍。女人光着脚没有穿鞋子，我仔细看了看女人从袖子里漏出的手，并没有像薛峰说的那样是一双骨骼，只是非常的修长，就像钢琴家的手。女人身边有半个发霉的馒头，一个没有水的空矿泉水瓶子，地上还有一些排泄物。
　　这时李如松站起来问我“救护车要多久到？”
　　“估计半小时吧，对了你去我车上拿一瓶矿泉水，我看这女人是脱水了，先给她嘴唇湿润下。”说着我把车钥匙都给了他。
　　李如松接过车钥匙，点点头走了出去。
　　李如松走后，我在女人面前蹲了下来，看着胸部微微的起伏，心想应该问题不是太严重。女人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是不是得抖动一下，看样子在做梦吧。她的嘴唇有些发白和开裂，这是脱水的症状。
　　我怕女人身上有暗枪，不敢去动她，只是把她的手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来，她的手指很长也很漂亮，手指上长长的指甲已经损坏了很多，看起来她是那种家庭条件比较优越的大小姐，可能清晨光线不好，被薛峰误认成了鬼爪。
　　我提起她的手，感觉一片冰凉，好像没有体温一样。把她手腕翻过来，扣着她的脉搏测了下心率。
　　可能是知道不是死人，姜丽娜没我那么害怕，就躲在我边上问我“程大哥，怎么样？她没事吧？”
　　我叹了口气，把女人的手臂轻轻放下回答“心率很低也很弱，脱水很厉害，情况不是很好。”
　　姜丽娜看了看那个女人消瘦的脸忧伤的说“她好美，怎么会有人这样对她，好可怜啊。”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有人对她做过什么，还是她本人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按照薛峰说的，当时她就有点神智不清了。”
　　没一会，李如松回来了，带来4瓶矿泉水，留下一瓶给女人润了润嘴唇，不知道她具体情况不敢喂水。
　　看女人一时半会醒不来，我们三个就走到了门口。老宅不大，里面家具什么的早就没有了，空空荡荡的，所以就着门，我们也可以看到女人的情况。
　　到了门口，明显感觉空气没有那么压抑。我掏出烟盒，递给李如一支，用姜丽娜送我的芝宝分别给他和自己点燃。
　　我对着正在喝水的姜丽娜说“你回车上吧，还要等一会了。”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贴着我安静的靠在我肩膀上。
　　李如松抽了一口烟，对我说“MD，还好今天来了，不然过不了几天又是一条人命！”
　　“是啊，希望她没事吧……”
　　半小时后，救护车开了进来，问了情况后，把女人抬上了车。我们三个上了自己的车，跟在救护车后一起到了第三人民医院。
　　医院主任问我们谁是病人家属，我们说都不是，那女人是我们意外发现的。那名主任拉下脸有些不开心，问我们压金谁付？李如松直接掏出警官证砸在他脸上，说警察办案，没想到那个主任还是不乐意，说警察也不能吃白食，差点把李如松气的直接揍他。
　　姜丽娜实在看不下去了，可能是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忧伤的把我拉到一边说“程大哥，我们不是还有点钱吗？目前我们花钱的地方不多，你看是不是……”
　　“我们家的丽娜最善良了，你看着办吧”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让她去付了押金。可能是那个主任听说我们不是病人家属，怕压金收少了，到时候不够得亏钱，无耻的直接刷了姜丽娜10万块钱。
　　姜丽娜回来沮丧着脸对我说“程大哥，对不起，以后我会更加省钱的。”
　　我眼角一抽，对她说没事的，很快就会发工资的，不会饿着她的。
　　其实我内心真实想法是，大姐麻烦你别省，已经一个星期开次荤了，你再省不就得一个月吃一次肉了。
　　2小时后，那个主任跑过来说，人没大事，主要营养不良引起的。随后我们把电话就给他，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出了这档事，我和李如松都没心情喝酒了，在医院门口发了辆车，和我们告别后直接回家了。
　　我和姜丽娜见李如松走后，也直接开车回环岛花苑了。


第47章 诗琦
　　第二天中午，原计划是和姜丽娜一同去数码城买一台电脑的，不曾想接到了第三人民医院那个主任的电话，说病人醒了。
　　姜丽娜说电脑以后有的是时间买，不如去看看那个女孩吧，我想了下决定打个电话叫上李如松一起去。
　　下午一点，我们和李如松在医院门口汇合，随即去找了那个主任。主任和我们说，那女孩醒是醒了，不过失忆了，让我们带走。李如松气的再一次要揍他，被我和周围的医生拉了下来。
　　没有办法，我们商议了下，决定先去病房看看那个女孩在做打算。来到病房后，看到那个女孩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床上发呆。
　　我们走到病床前，女孩好奇的问我们是谁？
　　李如松猥琐的说是他爸爸，女孩轻轻摇了摇头说“你才不是我爸爸呢，你那么丑！”
　　我和姜丽娜直接笑抽了，女孩叫我们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如松郁闷的和我说“该死的薛峰，说这女的傻，我看一点我不傻。”
　　我笑着回答“不管傻不傻，人家说的是客观事实。”
　　李如松气的直说要和我绝交。
　　姜丽娜见我们这种情况下还在闹腾，白了我们一眼，说“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啊，还闹！”
　　我和李如松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
　　姜丽娜见我们安静下来，就坐到病床前，温柔的问女孩“小妹妹，你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有人叫我诗琦。”
　　“哦，诗琦很好听的名字，那么姐姐问你，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女孩接着摇摇头说“也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呢？能告诉姐姐吗？”
　　女孩想了半天又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有个很凶的医生告诉我，我被人丢掉了。”
　　“哦？你说的很凶的医生是不是长得不高，皮肤黑黑的，瘦的像猴子的那个？”李如松突然问道。
　　“对的，就是这个人，还说我是被后妈丢掉的。他还说我爸爸姓程，是个警察。”
　　李如松听了咬牙切齿的说“我就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主任！”
　　我和姜丽娜听了也很生气，心想这种人一点医德都没有，怎么做到主任的位置的。
　　这时女孩突然看向我问道“你是姓程吗？”
　　我点了点头
　　“那我名字是不是叫程诗琦？”女孩有点胆怯的问我。
　　我一阵无语的看着姜丽娜，像她求助。没想到她理都不想理我，在一边抿着嘴偷偷的笑。
　　可是她还没笑多久，女孩就对着姜丽娜说“那你就是我后妈了吧？求求你不要再丢掉我了，我会听话的。”
　　姜丽娜听到后，笑容凝固着彻底石化。
　　李如松稍稍把我拉到一边，和我说“昨天那女孩脏兮兮的看不清多大，现在看看也就十五六岁，老程啊，我算了下你的岁数，你应该能生的出来的吧，看她的眼睛，多像你哈。”
　　我已经没心情和这货闹了，哭丧着脸对他说“哥，咱能好好说话吗？”
　　我们看着女孩的状态，有点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又不可能不管不顾，最后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先给女孩办出院手续，带回去再说。
　　我们办完出院手续，押金退到手6万多一点，李如松怀疑一天时间不可能花那么多，问医院要到了清单。这一核算我们差点气疯，里面除了重复记录在，用药量也被非常离谱的夸大，比如生理盐水，这一天时间竟然写了26瓶！这TMD都能拿去泡澡了！
　　最后我们用警官证直接找到了院长，直接和他说这个事情不处理妥当，我们就通过市公安局下压相关部门查他们医院。
　　院长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直接免除了我们所有费用，原封不动的把10万块还给我们，随后又处理了那个主任，让他暂时停职，回家反省。
　　我们想了想估计也就只能处理到这种地步了，也就算了。离开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院长和那个主任都是一个姓，姓“水”，如果是别的姓氏我不会多想，这个姓我就不得不怀疑了……
　　办完出院手续，我们把女孩接上的车，我们三个和女孩一起返回的环岛花苑。
　　回到家，女孩抱着双腿膝盖坐在沙发的一角，胆怯的偷偷看着我们，时不时对我说一句“爸爸不要丢下我，诗琦乖乖听话的……”
　　我TM的现在比李如松更想揍那个水货主任。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有种直觉女孩的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找了个借口跟姜丽娜说和李如松下楼买包烟，随后把这坑货拉了出去。
　　在环岛花苑的社区花园，我问李如松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他意思是可能受了虐待离家出走，最后出了点什么意外导致失忆。
　　我告诉他，这件事不像是离家出走那么简单。这个只记得自己叫“诗琦”的女孩，从那套长裙的面料来看，就可以看出家庭收入不会差，而且我问李如松有没有注意她的长指甲，这一点很可能她在家并不需要干什么家务，也就是说家庭暴力的可能性很小。
　　李如松无奈的和我说，问题她失忆了，我们也没办法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他建议联系下吴少东，利用市局的资源尝试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
　　这个提议一下子点醒了我，于是我立刻拨通吴少东电话：
　　“喂？吴队！”
　　“哦，老程啊，有什么事？”
　　“我和李如松昨天在郊区救了一个女孩，可是她失忆了，现在我家里，你有什么办法查一下她的家人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还要看具体情况。你先拍几张她的特写发给我，我让局里比对。”
　　“可以，还有就是她别的记不住了，只是模糊的记得有人叫她诗琦。”
　　“嗯，这也是个线索，你先拍照片吧。”
　　打完电话我和李如松回到楼上，把找寻女孩家人的事对姜丽娜简单的说了下，对这件事她还是支持的。很顺利的拍好照片，通过手机邮箱发给了吴少东，他让我等他消息，还顺便提了下，我们不该把女孩接回来，应该第一时间联系当地公安，自己就是警察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被他训了一顿，我也只能尴尬的打着哈哈，表示下次不会了，毕竟这件事我和李如松确实处理不当。
　　处理完这个事情后，我和李如松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的闲聊，姜丽娜则陪着女儿嘘长问短。
　　我偷偷的观察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薛峰发现她的时候差不多有一周时间，等我们三个发现她并送到医院直到清醒，不超过24小时。如果是一个几天不吃不喝的人，照道理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从她目前的状况来看非常不错。难道那段时间有人给她送过食物？或者她有自己获取食物的渠道。
　　难道她是在伪装，甚至失忆也是假的！
　　想到这里我把自己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按耐住心里的不安，我走到女孩身边突然问了句“你喜欢色彩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女孩被我突然其来的问题惊到了，瞪大眼睛喘着粗气，身体微微有着颤抖的回答了一句，随后又抱住膝盖沉默的蹲在角落里。
　　“你干什么呢！吓到他了！”姜丽娜看到女孩被我吓到，幽怨的说了我一句，随即抱住女孩不住地安慰。
　　李如松却有些明白了我的目的“老程，你认为……”
　　我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不用说下去。
　　因为姜丽娜的原因，我们不方便交谈，我就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他，让他用微信说。
　　通过微信，我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李如松，李如松的意思是明天带着女孩去找齐书国，他现在就回市局加紧时间尝试找找女孩的家人。我们商议完后，李如松直接站起来对姜丽娜说，家里还有些事，就不吃晚饭了，随即我送他去了电梯口。在电梯口我让他尽量今天能出结果，李如松让我放心，有了结果第一时间联系我。
　　下午点左右，我接到了李如松电话，他让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用回话，听他说就行。
　　于是我走进洗手间，反锁了门后示意他可以说了。
　　电话里李如松告诉我，这个女人岁数绝对没有看上去的年轻，市局数据库里对比照片后发现，她名字是周梦蝶，1987年出生，现年28岁，未婚。没有报备失踪，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她女儿名字叫刘诗琦。她的丈夫1985年出生，叫刘杰，沪市美院的老师，已失踪一个月，她的女儿也是同一时间和她丈夫失踪的。
　　周梦蝶的职业有点少见，是色彩设计师，不过很巧合的是她也是在一个月前辞职的。
　　最后李如松让我看着她，明天带到局里。吴少东对这个事情很有兴趣，现在和陈鑫颖去那女人的家了。
　　扣断电话，我让姜丽娜先准备晚饭去，我来照顾“女孩”。
　　姜丽娜去厨房后，我对着“女孩”说：
　　“你叫诗琦对吧，明天我带你去公安局，帮你找家人好吗？”我一边问她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我不记得了，能不去吗？爸爸……”
　　我看着她很自然的回答，一时有点拿不准到底她有没有失忆，不过不管她有没有失忆，明天她是一定要去市局的。
　　强忍着心里的膈应，看着她16岁外表中28岁的灵魂说道“呵呵，诗琦啊，放心吧，我也是警察，你看我的证件！”说着，我故意掏出证件在她面前晃了晃。
　　“女孩”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低下头不敢看我，幽幽的说“只要爸爸不要丢了诗琦，明天就跟爸爸去。”
　　“好啊，那我们就说好了，明天早上一起去警局。”我笑容僵硬的对她说，心想，看你能装多久。


第48章 命运无常
　　“姐夫，你确定是这个地址吗？”
　　“嗯，应该是这里没错，档案上是这么说的。”说着，吴少东把写着帝国山庄23号几个字的那张便签递给了陈鑫颖。
　　陈鑫颖没接，看了看别墅说“看来挺有钱的嘛，这套别墅应该过千万了吧。”
　　“差不多一千多万吧，我也没料到在美院做老师能买的起这种房子。”吴少东有些疑惑的说道。
　　陈鑫颖白了吴少东一眼说“切，我听李如松说那个人房子2000多万呢，有什么稀奇。”
　　“你说的程诚吧？那不一样，他那间房子是拿命换来的。在国外执行任务，国家奖励的。”
　　“不提他了，想到他就心烦！”陈鑫颖厌恶的摇了摇头。
　　吴少东看了一眼陈鑫颖，继续回头观察是这套300多平米的3层别墅。
　　别墅所在地属于沪市郊区比较出名的富人区，在这个叫做“帝国山庄”的别墅区，入住了沪市不少知名人物。周梦蝶家这套别墅在这块片区属于价格偏低的，据说这里最贵的一套价格赫然过亿。
　　吴少东上前一步，敲了敲门，不见有人应门，随即又敲了敲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皱着眉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有人应答，随即准备第三次敲门。
　　“姐夫，别敲了。房子里应该没有人在，李如松不是说那个老妖精在那个人家吗？男的和孩子一个月前就失踪了。”陈鑫颖拉住吴少东的手，让他别再白费力气了。
　　“胡说什么，什么老妖精！”
　　陈鑫颖嘟这小嘴不满的说“怎么不是了，李如松说那个老妖精快30的人了，还在装小女生。”
　　“那也不能说人家是老妖精吧，我们去找保安问下情况吧。”吴少东无奈的对着陈鑫颖笑了笑，示意去保安队了解下情况。
　　20分钟后，帝国山庄保安队
　　吴少东坐在保安队长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上，手里拿着周梦蝶那套别墅的材料正皱着眉仔细的研究。
　　“胡队长，真的不能让我们去周梦蝶家看看嘛？”陈鑫颖继续做着努力，劝说胡队长带他们去周梦蝶别墅。
　　保安队长姓胡，部队退役后就加入帝国山庄保安队，2年前老队长离职后，物业公司老总看他做事兢兢业业，又是保安队老人了，就把他提了上来。
　　胡队长属于那种做事一板一眼，眼里掺不得沙子的人，所以有一次拒绝了。
　　“不行！陈警官，不是我不愿意配合你们，除非你们有搜查令！”
　　陈鑫颖翻了翻白眼，心想我有搜查令还要找你这个臭保安？
　　“好了，小颖，不要在为难胡队长了。”吴少东示意陈鑫颖没必要再说了。
　　“对了，胡队长，刘杰和刘诗琦父女，你有印象吗？”
　　“谈不上印象，我们这里属于高档社区，领导要求我们必须记住每一个常住住户，所以对他们我只能说脸熟。”
　　“没有任何接触吗？”吴少东疑惑的问道。
　　“有过几次，一次是修理水管，还有几次是交物业费。”
　　吴少东也觉得和这种一板一眼的交谈有些累，也不想绕圈子了，直接掏出周梦蝶照片递给了胡队长“这个人有印象吗？”
　　胡队长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说“这个我认识，叫周梦蝶，就是23号别墅的女主人。”
　　“哦？你好像对她挺熟悉的吗？”
　　“也谈不上熟悉，只是这个女的在我们保安队挺有名的，快30的人了，看上去像十五六岁小女孩一样，长得又好看，所以队里保安私下都叫他老妖精。”
　　陈鑫颖听到老妖精三个字，忍不住噗嗤一笑，对着吴少东似笑非笑的看着，意思是，我没说错吧？这就是个老妖精。
　　吴少东故意咳嗽了一声，接着问胡队长“是她作风有问题？你们这么叫她！”
　　胡队长赶紧摆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就是私下叫着玩的。”
　　“那么对这户住户，你还有什么别的了解的吗？”
　　“别的没了，这个社区住户非富即贵，很注重隐私，而且物业有规定，不允许我们打听住户的事。”
　　吴少东有一种无力感，不过他也清楚那些有钱人私下或多或少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对于胡队长的不知情他也能理解。
　　“那么对于刘杰，刘诗琦父女的失踪你也不知情吗？”
　　听到这个问题，胡队长叹了口，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说“唉！吴警官，我就直说的吧。你别看这个社区布满摄像头，又有几十名保安24小时职守。其实我们只是保证每栋别墅门外的安全，别墅门里，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两父女失踪的事情，还是前阵子派出所来调查的时候，我才知道的，为了这个我还被罚了半年奖金！”
　　陈鑫颖有些不理解，感到不可思议的问“你们就这样做安保工作的？”
　　“那些有钱人最怕被窥视，我们也没办法，如果盯的紧了，就没人来买房子了。我是部队出来的人，我知道不好，但是，唉……”胡队长愧疚的回答。
　　随后的询问基本上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吴少东和陈鑫颖告辞后直接开车回了市局。
　　在路上陈鑫颖问“姐夫，要不明天去调查下刘杰和周梦蝶单位？”
　　“明天再说吧，无论是刘杰父女，还是周梦蝶的失忆，都不是什么重大案件，到不了我们手里。而且那父女两个的失踪派出所一个月少开始查了。”
　　陈鑫颖有些不满的的说“姐夫，那就是不查了？”
　　“还没立案查什么查？目前为止也只是我们几个兴趣使然而已。”吴少东有些无奈的解释。
　　一路无话，回到市局后，2人和李如松稍微聊了下就各自回家，离开市局时，陈鑫颖因为还生着气，少有的没让吴少东送。
　　李如松在两人走后，因为不放心我这边，就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了下吴少东他们调查的情况。我想了下，毕竟对周梦蝶不了解，担心晚上出现状况，就让他晚上过来住我这里。
　　李如松到我家后，我们几个胡乱吃点了面条权当晚饭了。直到晚上9点多，姜丽娜还不见李如松走，偷偷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我不好明说，就对她解释是来保护“女孩”的，今天住家里。
　　半小时后，我打发姜丽娜回房睡觉，然后把周梦蝶安排到靠客厅的房间，而我和李如松直接在客厅沙发盯着。
　　之所以这要安排，一来是周梦蝶房间离姜丽娜房间隔着小客厅，比较安全。二来是我和李如松在客厅守夜，她的房门正对我们，这里是18楼，除非周梦蝶跳楼，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套房子。
　　安排好两人后，我从小吧台取出几罐贝克和2包酒鬼花生放到茶几上，随后我们就着啤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老李，你这人其实不错，虽然嘴碎，但是够朋友。”看着李如松陪我守夜，我还是比较感动的。于是拿起易拉罐对他晃了晃，示意他喝一口。
　　因为要守夜，李如松不敢喝太快，浅浅的喝了一小口，抓起一颗花生丢进嘴里，眨巴着嘴说“老程，客气了！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对了，我准备这几天买台电脑，你和黄小松关系怎么样？帮我打个招呼，让他带我跑一趟吧。”
　　“这事你直接找他就是了，这人可以，就是不怎么会与人交际。”
　　“好吧，过两天我找他。对了，老李，吴少东这人有点意思，给我说说他的是吧。”
　　李如松嘿嘿笑了笑，摸出一支烟自顾自的点上说“行吧，我就和你说说吴老大的事情。”
　　吴老大来十三科前是江南省刑警总队二支队的队长，别看他年纪不到，能力可是没人敢不服气的。
　　他警校毕业的成绩，各科目都是那一届的第一，一下子成了各地公安系统的香馍馍，那时候他真是意气风发啊，不像我一出警校就TM卧底拉皮条。
　　江南省刑警总队当年非常有诚意，给他开的条件也最优越，加上他是沪市人，离家也就2个小时的车程，就顺理成章的加入江南省公安系统了。
　　在他30岁的时候，就顺风顺水的成了江南省刑警总队一支队的副支队长。之所以升的那么快，一来是他自己能力强，二来也算是刑警总队刻意培养。
　　那一年，他认识了比他小8岁，来江南省厅文档室实习的陈鑫怡，就是陈鑫颖的姐姐。吴少东有一天，一清早去省厅查阅一个案件的档案，因为需要查的资料比较繁杂，他在档案室一待就待到了中午。就在他在资料堆里埋头查验的时候，忽然一只小蛋糕出现在面前，吴少东疑惑的抬起头，看见一个温婉的女孩正拿着蛋糕对着他微笑的说“我看你一早就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这个小蛋糕是我自己做的，就送给你吃吧！”
　　吴少东看着女孩眨着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对着他甜甜微笑的样子，一下子看痴了。随即就问女孩的名字，女孩调皮的向吴少东吐了吐小舌头，用银铃般的声音笑着对他说“怪大叔，你是要追我吗？”说完转身离开。就在吴少东略微有些失望的时候，女孩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歪着小脑袋，对他甜甜的说“怪大叔，我叫陈鑫怡！”然后转身轻盈的跑开。
　　这一天吴少东发现自己恋爱了，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走到了一起。又过了几年，吴少东已经从一支队转到二支队担任支队长了，陈鑫怡也已经25岁了。她的父母见吴少东事业有所成就，女儿岁数也大了就催促她们结婚。双方家长见面后，很顺利的定了下来，计划来年办酒席。
　　第二年，结婚典礼的前一周，吴少东原本计划和陈鑫怡去银行取钱拍婚纱照。但是突然接到江南省刑警总局的电话，有一个紧急任务要他支援，无奈之下他只能让陈鑫怡和她妹妹陈鑫颖一起去银行取钱。可是无巧不巧的，在两姐妹取钱的时候遇到了劫匪，并且被歹徒劫持作为人质。就在吴少东赶到的时候，枪战已经开始，陈鑫怡被劫犯的流弹击中心脏当场死亡。
　　听完吴少东的故事后，我有些唏嘘，又问李如松，吴少东现在和陈鑫颖是怎么回事。
　　李如松说“那就是个误会，就是在那场劫案的时候，其实还有一颗子弹是射向陈鑫颖的。不过当时有一个当兵的扑上去堵了枪眼，后来听说那个当兵的受伤不轻，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不过那时候，陈鑫颖看到射向她的子弹已经吓晕了，没有看到给她堵枪眼的兵哥哥，只是在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吴少东怀里，就那么认为是吴少东救了她，后来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我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枪伤，长叹一口气，真可谓是命运无常。


第49章 不是她
　　这一夜十分平静，没有发生我所担心情况，而我和李如松却一整夜没有合眼。简单的洗漱后，姜丽娜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老规矩我两个煎蛋，他们一人一个。吃完早餐，由我开车载着李如松，姜丽娜和周梦蝶一起前往市局。
　　到达市局后，李如松先带着周梦蝶去了会议室。我把姜丽娜带到十三科办公室，把昨天就获得的周梦蝶资料给她看。姜丽娜看完周梦蝶的资料后，趴在我的办公桌上失声痛哭，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
　　吴少东让陈鑫颖留下，负责安慰姜丽娜。齐书国负责测试周梦蝶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而我们几个去资讯室看看监控。
　　会议室中，周梦蝶在U型桌靠里的角落，抱着膝盖蹲在办公椅上。齐书国缓缓走进会议室，用眼神示意了下李如松。
　　李如松会意，指着齐书国对着周梦蝶说“那个美女，这位是我们局里负责登记的齐警官，一会他会问你些问题，记得好好说哈，不然就很难找到你的家人了。”
　　说完这些话，李如松就离开会议室，去和我们汇合。
　　李如松走后，齐书国走到周梦蝶边上，拉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装模作样拿出一本记录本，一本正经的翻开，握着一只水笔微笑的说到“你好啊，小朋友，我是齐警官，是来帮你找爸爸妈妈的。”
　　周梦蝶低着头，抱着膝盖并不回话。
　　齐书国也不着急，将记录本和水笔放在U型桌上，轻柔的摸了摸周梦蝶的头发，温柔的说“小朋友，别害怕。爷爷不会伤害你的，和爷爷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周梦蝶微微抬起头，双眼含着泪花，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我都记不得了……”
　　齐书国稍稍观察了下她的面部表情，随后不动声色的说“可是爷爷听说，有人叫你诗琦对吗？”
　　周梦蝶左侧眼角不自觉的轻轻跳了一下，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有的。”
　　“那你记得自己怎么来这里的吗？”
　　“是我爸爸带我来的”周梦蝶把头埋在膝盖里弱弱的说。
　　“能告诉爷爷，你爸爸是谁吗？”
　　周梦蝶鼻翼很轻微的有些张开，委屈的说“爸爸把我丢在这，就走了。”
　　“那你记得爸爸叫什么名字吗？”齐书国继续步步紧逼。
　　“爸爸姓程，叫什么我记不得了。”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程”字稍微显得有些生硬。
　　“那你记得妈妈叫什么吗？”
　　周梦蝶迷茫的看着齐书国说“妈妈就是妈妈呀。”
　　“妈妈名字不记得了吗，你好好想想，如果能记起些什么，爷爷把这个送给你。”说着，齐书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蝴蝶发卡放到她手里。
　　“小蝴蝶好看吗？只要你告诉爷爷，妈妈叫什么，爷爷就把它送给你好吗？”
　　周梦蝶身体微微向后缩了一下，低着头说“可是我真的记不住了，嘤嘤嘤……”说完就哭了起来。
　　齐书国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说“不哭不哭，都变小花猫了，爷爷不问了，小蝴蝶也送给你了，乖。”
　　周梦蝶抱着膝盖轻轻的抽泣，不再回复齐书国。
　　“乖孩子，你先休息下，爷爷给你倒杯饮料，在这里不要乱跑，爷爷一会就来。”说完，齐书国起身缓缓的走出来会议室。
　　我们从监控中看到齐书国离开了会议室，马上把他叫了过来。
　　齐书国进入资讯室后，李如松急不可耐的问他“老齐哈，怎么说？”
　　“从她的身体语言和微表情来看，不像失忆。”
　　“可以肯定吗？齐老师。”
　　“少东，微表情是人体一种潜意识的不自觉反应。在和周梦蝶的对答中，她露出了好几次破绽。”
　　“在对话过程中，她回答问题都是不假思索直接回答，按照正常失忆者的情况，她应该稍加思索再回答，这是第一点。”
　　“其后，基本上他每次回答问题，都会用眼睛看我一会，这是又一种不自信的表现，她在不自觉的确认我是否相信他的话。”
　　“我在连续问她爸爸的情况是，她鼻翼微微有些扩张，问她爸爸叫什么时候，“程”字有些生硬以及问她是不是叫诗琦时眼角有轻微抽搐。这些都是愤怒，撒谎和心虚的表现。”
　　“我不经意间拿出一只蝴蝶发卡给她，她微微向后缩了一下，后来我将发卡放到她手里，发现她手心有些潮湿，这是抗拒和紧张的表现。”
　　“最后她一直抱着膝盖靠墙蹲坐着，说明她在防备些什么。这些特征加起来已经可以肯定她并没有失忆，不过这个女人装的确实很像。”
　　我们听完齐书国的分析，瞬间明了。不过关于她为什么装失忆这件事，齐书国没办法给我们答案。
　　“吴队，除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装失忆，我们不清楚外，还有一个疑问。自从薛峰发现他后已经一周多了，没吃没喝的情况下，又是一个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女人，我很好奇她是怎样保持身体机能的。”
　　“老程，现场你仔细搜寻过了吗？”
　　“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我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勘验现场。
　　这时齐书国对我说道“小程，我认为你应该那着周梦蝶的照片去问问薛峰，确认下薛峰看到的是不是就是周梦蝶！”
　　一语惊醒梦中人，被齐书国一提醒我立刻反应过来，对啊！我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周梦蝶就是薛峰看到的女人，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也有可能不是她。
　　于是我让吴少东替我照顾下姜丽娜，立刻带着李如松去市局停车场提车，去看守所找薛峰。
　　在看守所办了会面手续后，我们很快见到了薛峰。在接见室里，我告诉他，我已经去过那个老村了，薛峰很吃惊的问我“程警官，我倒是真没想过你会去，看来你好奇心还挺重的。”
　　我笑了笑，递给他一支烟并帮他点燃，说“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大，不然也不会逮到你了。”
　　薛峰可能真的看开了，笑着对我说“程警官说的没错，做警察就得有好奇心。对了，你找到那个奇怪的女人了吗？”
　　我示意一旁的李如松将周梦蝶照片递给他，随后说道“你看下是不是这个女人，她就是在你说的老宅找到的的。”
　　薛峰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说“看来程警官没有仔细听我的故事啊，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是却不是我说的从画里走出来的女人。程警官你看过那种仕女图吗？就是那种感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说过那个女的长发及腰，但是你看看这个女人！”说完他指了指周梦蝶的一张全身照。
　　我和李如松盯着照片中周梦蝶一头乌黑的长发，虽然不短，但还远远达不到长发及腰。
　　“我说老程，看来是认错人了。”李如松无奈的说。
　　让李如松收起照片后，我把身边带着的半包玉溪塞给薛峰，随后我们返回了市局。
　　回到十三科办公室，我看到姜丽娜又一脸委屈的被齐书国抓去研究功夫茶了，就走过去问她“心情好些了吗？”
　　姜丽娜抬起头看到是我，瘪着嘴委屈的说“好点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继续陪齐书国研究功夫茶，随后把吴少东叫了出去。
　　我把薛峰哪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吴少东，周梦蝶不是薛峰看到的那个女人。吴少东听后也有些吃惊，问我有什么看法。我直说这个事情弄不好又是个诡案，他是队长他说了算。
　　吴少东挣扎的许久，咬咬牙去找潘局汇报了，过了大约半小时。他从潘局那回来对我说“潘局意思目前立案条件不充分，不过可以先把刘杰和刘诗琦父女的失踪案接过来，尝试性的进行调查。”
　　我点点都表示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随后我想起了周梦蝶还在局里，就问吴少东“吴队，那个周梦蝶现在人呢？”
　　“你和李如松去看守所时，就被送去市局指定医院住院了，既然知道她装失忆，就没必要和她玩了，她想装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医院装吧。”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有点不放心“没人看着她吗？”
　　“现在没有，不过既然潘局同意我们调查刘杰父女失踪案，那么我就有理由安排警力了。一会我就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安排两个人24小时在医院保护。”
　　说完吴少东看了看手表，说“潘局刚才说，刘坤那个案子他答应大家破案后吃海鲜大餐的，让我们全体人员下班后香山海鲜城吃饭，而且可以带家属！”
　　“我们科室，貌似就你和我有家属带吧？”
　　“我哪里来的家属？”吴少东有些纳闷。
　　“陈鑫颖呗。”
　　“谁TM胡说的！”吴少东大怒。
　　我赶紧指了指十三科办公室方向“李如松说的……”
　　我和吴少东回到办公室，告诉大家晚上领导请吃饭，李如松这下开心了，对着吴少东说“嘿嘿，吴老大威武，能从潘局那坑到饭吃，呵呵呵？”
　　吴少东没有回答他，直接用要杀人的眼神看着他说“我听说你在外面说我和小颖的事？”
　　李如松一脸懵逼的说“你说啥，我咋听不懂……”


第50章 是在阐述个事实
　　下班后，我带着姜丽娜以家属的身份参加了潘局的饭局。她开始不愿意去，说就她一个家属好尴尬，我偷偷在她耳边说，陈鑫颖就是吴少东的家属，姜丽娜才同意参加聚会。
　　香山海鲜城是一家全国连锁性质的海鲜酒家，特别在南方地区很有知名度。潘局选的这家是香山海鲜开业最早的几家店之一，已经30余年历史，也是最地道的几家。
　　进入包间后，我和姜丽娜被潘局热情的叫过去，非要我们坐他身边，我们无奈的只能坐过去，说实在的，我很讨厌坐领导边上，吃不好喝不好的。
　　开席前，潘局先是和我一起缅怀了他和秦指导员在部队的基情，随后又拉着姜丽娜的手一个劲的夸她，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之类的，弄的姜丽娜红着脸巴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菜上齐后，潘局做了简短的致辞，随后就是一轮敬酒。像这种酒席我是一向不怎么感冒的，还不如和三五好友找个路边摊吃着串，喝着冻啤酒来的惬意。饭局结束后，我感觉肚子里还是空空荡荡的，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就牵着姜丽娜的手往海鲜城附近的美食街逛去。
　　我知道姜丽娜这丫头也一定没吃饱，就在美食街里给她买了一盒章鱼丸子，姜丽娜开心的说“谢谢程大哥，你对我最好了！”
　　我故意板着脸对她说“以后不许叫我程大哥了！”
　　“为什么不能叫，程大哥你嫌弃我了吗？”姜丽娜委屈的问我。
　　我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怜惜的把一个章鱼丸子塞进她的小嘴说“以后改口叫老公，明白了吗？”
　　“好，好吧，程……”姜丽娜小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又要叫我程大哥。
　　“嗯？你说什么？”
　　“老，老公……”姜丽娜在我的银威下，终于羞涩的低着头叫了我第一声“老公”。
　　“哈哈哈，这就对了，老婆乖！”说着又喂了她一颗章鱼丸子。
　　逛完美食街，我们回到环岛花苑的家里。我洗完澡准备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忽然被姜丽娜叫住，问我去哪？
　　“我回房睡觉啊！”
　　她给了我一个白眼，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说“你不知道自己房间的门在哪里呐？”随后也不管我先行一步回到了卧室。
　　听她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我现在不是独生了，呵呵，还是不大习惯。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走进了姜丽娜的房间。
　　我刚走进卧室，就看到姜丽娜穿着粉色薄纱睡衣半躺在床上对着我诱惑的说“老公，今天我吃过药了……”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吃了两颗煎蛋后，和神采奕奕的姜丽娜告别驱车前往市局上班。
　　十三科办公室里，吴少东简短的说了下刘杰失踪案的情况。随后说“鉴于周梦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假装失忆，加上刘杰，刘诗琦父女的失踪，我申请了搜查令对周梦蝶住所，进行搜查。程诚，李如松，陈鑫颖随我前往帝国山庄23号，齐老师和黄小松留守。”
　　吴少东布置完任务后，我们开了两辆车前往帝国山庄。
　　到达23号别墅后，吴少东找来胡队长，向他出示搜查令后，胡队长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门。
　　在陈鑫颖的要求下，我们每个人在进屋前都先戴上了手套和鞋套。进入别墅后，我们并没有闻到那种长时间没有住人的霉味，地板和家具积灰也不多。
　　我们决定先从一楼开始，逐步往上检查。别墅一楼的格局是客厅，开放式餐厅，厨房和卫生间。我们在厨房冰箱储存的食物里，发现了比较新鲜的素菜，陈鑫颖估算了下，说应该三四天前放进冰箱冷鲜室的。除此以外，一楼没有别的发现，于是我们二楼进发。
　　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间带浴室的卫生间，其中一间带阳台的卧室，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一间儿童房布满灰尘，看样子是很久没人住过了。至于第三间则被改造成了工作间，工作间里很简单的在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长2米宽半米的工桌，工桌一角放着一台彩色打印机，工桌前面则零星放着一些稿纸和基本关于色彩搭配的杂志。
　　工桌对面靠门的墙壁摆放着一套带茶几的真皮沙发，靠内墙是一个落地书橱，书橱边上是电脑桌，电脑桌上放着一台水果笔记本电脑。
　　我走进工作室，在书橱里随意翻了翻，发现都是些关于与颜色有关的工具书和部分女性杂志。打开电脑开机试了下，发现有密码，于是准备带回去交给黄小松。
　　李如松在主卧室衣橱里看到一堆价格不菲的品牌女性服装，确很奇怪的没有发现男性服装。吴少东示意他去儿童房看看衣橱里的衣服，李如松翻遍整间儿童房，也没有发现一件小孩衣服。
　　吴少东得知后，习惯性皱了皱眉，示意我们先上三楼看过再说。
　　别墅三楼只有两间房间，一间是美术工作室，一间是堆放杂物的储存室。
　　美术生工作室应该是刘杰的，但是里面除了画板画架和若干画笔颜料外，没有发现一张画作，杂物间里同样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回到一楼客厅，吴少东对众人说“这个所谓的失踪案不简单。”随后他通知痕检科接手别墅，我们分成2组，一组是吴少东和陈鑫颖去周梦蝶单位，另一组是我和李如松去刘杰单位。
　　不久，我和李如松都到了沪市美术学院。李如松在学校里看着路上燕瘦环肥的各色青春少女，对我感慨的说“老程，这就是青春哈！”
　　我看着他留着口水东张西望的猥琐样子，感觉真TM给警察丢脸。
　　沪市美术学院是一所历史悠久，旨在培养各类美术人才的综合性专业学校。学院分为国画，油画，版画等多个分院，我们这次要去的是油画分院。从沪市美院正门进去校区，直行大约5分钟就可以看见一座门头印着2号楼字样的三层教学楼，这座教学楼就是油画类分院的教学楼。
　　在2号楼中一名过路的学生妹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分院长办公室。
　　分院长姓区，是一名50上下，带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成熟男人。我们相互介绍并说明来意后，直接开始了问询。
　　“区院长，刘杰在美院担任老师已经多久了？”
　　区院长稍加回忆后说“有个三年多四年了吧。”
　　“他在学校期间有没有得罪人？”
　　“这个没有，刘老师虽然岁数不大，但是很会做人，学校里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不过评价不错。”区院长肯定的回答。
　　“那么他失踪前后，有没有发生过关于他的可疑事件或流言蜚语？”
　　“应该没有吧，我是没听说过。”
　　听区院长这么回答，我有些怀疑他有所隐瞒，随后就随意问了几个问题，让他带我们去刘杰的班级看看。
　　来到刘杰带的班，看到一群学生正围坐在一名年轻的女性果体模特身边，认真的作画。李如松看到这个景象，留着口水对身边的区院长说“我滴乖乖，我说老区哈，你们学画画的真够会玩的，天天画姑娘。这姑娘这样不会冷吧。”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模特。
　　“哦，也不是一直是这样，大多数时间都是男性果体模特。”区院长一时没明白李如松的意思，就按自己的理解回答了他。
　　听了区院长的解释，李如松看着那群80%以上都是女孩子，正专心作画的学生。留着冷汗脑补一个果体男人躺在展示台上，被十几二十名靓丽少女围着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的情景，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的对区院长说“这TM不会是真的吧……”
　　“哦，当然了，还有静物，和一些猫猫狗狗的小动物……”
　　“别说了。”李如松打断了一本正经给他解释的区院长。
　　我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李如松吃了苍蝇的表情，不知道这个猥琐的家伙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咳咳”我假装咳嗽了下，示意他别胡闹了。然后让区院长让学生们先停一下手头的绘画，我做个简单的问话。
　　区院长走上展示台，让模特先下去休息，随后把我介绍了一下，告知他们配合我的问话。
　　模特在屏风后换上衣服，对区院长打了个招呼，转身向教室门口走去，就在她要走出教室的时候，李如松嘿嘿贱笑的对她说“妹子，小心感冒哈！”
　　模特柳眉倒竖的恨恨白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声“变态”，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李如松委屈的问我“老程哈，我TM惹她了？竟然莫名其妙的骂我！”
　　“我觉得她不是在骂你，是在阐述个事实”说完，我不再管在风中凌乱的李如松，感谢了下区院长，开始了询问。
　　随后的询问没有发现什么有有价值的线索，和区院长说的差不多，刘杰在学校口碑不错。就在我们打算结束问话的时候，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学生偷偷递了张纸条给我，我不动声色的握着纸条塞进裤袋，对区院长说，我们在学校随便逛逛，让他自己去忙吧。
　　打发走区院长后，我把李如松拉到学校花园内，把纸条递给李如松看，问他什么意见。
　　这货拿着纸条，反复看了几遍，猥琐的对我说“卧槽，老程，你牛哈，这才没多久，就有学生妹给你递手机号码了！”
　　“我说老李，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啊？”我无奈的对他说。
　　李如松一脸正气的对我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第51章 色彩师
　　我懒得搭理李如松，一把抢回记录手机号的纸条，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一阵忙音后，电话里传出来轻柔的女声“喂？是谁呀？”
　　“你好，我是收到你纸条的程警官。”
　　“哦哦，你好程警官，我现在不方便，3点的时候我们在学校里的黑猫咖啡馆见面可以吗？”
　　“可以，我们3点在咖啡馆等你！”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看手表，发现离三点还有2个多小时，就对李如松提议去车上小息一会。
　　与此同时，吴少东和陈鑫颖正坐在炫彩视觉工作室的会议室中，向工作室的老板李吉吉询问周梦蝶的情况。
　　李吉吉岁数不到30岁，是腐国回来的海龟，回国后看到了视觉策划这一块的市场空白，联络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成立了这家炫彩视觉工作室。经过多年的努力，李吉吉的工作室已经成为包含咨询，策划，设计等多项业务的，在业内首屈一指的品牌公司，其中周梦蝶就是工作室的联合创始人。
　　“李总，我对色彩师这个职业非常好奇，你能给我们解释下吗？”吴少东询问了一直困扰他的，色彩师的工作范围。
　　李吉吉用带有点腐国特色的娘娘腔语调回答“哎呀，吴si
　　，人家跟你说呢，色彩师是也可以称为色彩设计师，主要是为客户提供色彩搭配指导和设计的。”
　　“哦？这个工作应该不多见，很赚钱吗？”吴少东想起了周梦蝶的别墅，就随口问了下色彩师的收入情况。
　　“哎呀，吴si
　　你怎么能问人家那么隐私的问题呢？不过你想知道，人家也是可以告诉你的，色彩师国内从业人员不超过2000人，收费嘛，还是比较可观的呢。”李吉吉说着伸出手指，在吴少东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
　　陈鑫颖见状强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和嘴角抽搐的吴少东换了个座位，脸上略带怒气的对李吉吉说“那个周梦蝶呢？她收入怎么样？”
　　李吉吉看到陈鑫颖和吴少东换了座位，心里有些不快的说“哎呀，这位姐姐，梦蝶妹妹在这个行业可是大拿级人物呢，每次出场费就是六位数呢！”说着，不忘给吴少东抛个媚眼。
　　陈鑫颖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心想周梦蝶这个老妖精比我还大2岁呢，竟然叫我姐姐，叫她妹妹！做了几个深呼吸，继续问道“说下周梦蝶的事情吧！”
　　李吉吉顾盼自怜的回答“哎呀，人家和梦蝶妹妹在工作室成立前，就通过一个酒会就认识啦，我们相互欣赏，很快就义结金兰了。”
　　“后来人家把准备开工作室的想法告诉了她，梦蝶妹妹可支持我啦，表示她也要参加，就这样她成了我的联合创始人，我还给了他30%的股份呢。”
　　“工作室开业的第二年，梦蝶妹妹就结婚有了孩子，人家特别喜欢小孩子，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说着说着，李吉吉又羞涩的看了看吴少东。
　　“咳咳，那个麻烦你继续说，谢谢！”陈鑫颖看不过去的轻咳两声，让李吉吉别耽误时间。
　　“姐姐真是个急躁的人呢，好吧，人家就继续说了。再后来我和梦蝶妹妹一起努力，工作室也做也好，没过几年，她和美院的死鬼男人搬进了帝国山庄。”说到这李吉吉有点幽怨的叹了口气“唉，然后就是一个月前她突然和我说不想做了，也没有说理由，就走了。”
　　“那最近你们还有联系吗？”陈鑫颖接着询问。
　　“联系过几次，最近就不联系了，打她电话也不接，最近干脆关机了。”李吉吉说到这里留下了几滴眼泪。
　　陈鑫颖浑身发冷的问“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李吉吉咬着食指回忆了一下说“人家记不大清楚了，有个10天左右吧”。
　　询问到了这里，吴少东觉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太大发现，关照了李吉吉，如果周梦蝶联系他，就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给了一张名片给李吉吉后，吴少东和陈鑫颖就起身告辞，离开了工作室。
　　工作室楼下，陈鑫颖不停的用手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揉搓“姐夫，我受不了了，太可怕了，我现在想到那个李吉吉就浑身发痒，一身的鸡皮疙瘩。”
　　吴少东脸色铁青的看着陈鑫颖揉搓全身，他发现身上更氧了，耸了耸肩膀转了装脖子对陈鑫颖说“这个，可能是他的性格就这样吧，又没犯法，我们没办法说他什么。”
　　“可是真的够恶心的，这肯定是犯罪！我想想，嗯，用破坏社会稳定起诉他！”
　　吴少东看着陈鑫颖噘着嘴，挥舞着小拳头的样子，笑了笑说“不提他了，我给老程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随后吴少东摸出手机拨打了我的电话。
　　“喂？吴队找我？”
　　“嗯，老程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
　　“目前还没有，不过现在正准备和老李去见一个人，可以知道一点什么。”
　　“好的，你们先忙，我和小颖先回市局了。”
　　挂掉电话，我对着正在研究酒水单的李如松说“你看半天了，到底喝什么？能不能快一点。”
　　“那个好像价格有点小贵，真没想到现在学校消费也不便宜……”
　　我看着他一脸纠结，直接说道“我买单！”
　　“嘿嘿，老程你早说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哈！”说着，这货在我要杀人的目光下，给自己点了超大杯卡布基诺，一份火腿三明治，两只蛋挞，外加一份薯条。
　　我看着自己面前一杯中杯拿铁，突然心中一酸，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三点05分，我看到一个身高一米55上下，身材娇小却十分有料的，梳着双马尾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向她伸了伸手，示意在这里。她看到后，径直走了过来。
　　“卧槽，看不出来，够大的，啧啧。”李如松看着走过来的女孩，靠到我耳边贱笑的说。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见女孩走到圆桌旁，我站起来伸出手介绍道“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我姓程，这位姓李。”
　　女孩和我轻轻握了下手说“我叫赵灵儿，你可以叫我灵灵或灵儿。”说完她对李如松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坐到了靠我的一边。
　　李如松悻悻然的收回僵直的手坐下，对赵灵儿说“那个灵儿哈，我们……”
　　赵灵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瞪了他一眼“灵儿是你叫的吗？你这个猥琐的人。”
　　李如松瞬间来了火气“我说丫头，有必要见面就骂我吧？”
　　赵灵儿冷笑一声，对他说“我可没骂你，我说的是事实，谁让你猥琐丽姐了！”
　　李如松懵逼的问“什么丽姐，我可不认识，我说小丫头你可别冤枉好人！”
　　“我可没冤枉你，丽姐就是刚才那个模特！”
　　“呃，那个，我只是对她表示下慰问，没别的意思。”李如松瞬间萎了，底气不足的说道。
　　我在一边憋着笑，把酒水单递给赵灵儿，让她先点杯喝的“赵灵儿小姐，你先点杯饮料吧。”
　　赵灵儿接过酒水单，对我柔和的笑了笑“程警官不用这么见外的，叫我灵儿就可以啦，我可以叫你程大哥吗？”说完她点了一杯和我一样的中杯拿铁，把酒水单还给了我。
　　“切，又多了个叫程大哥的。”李如松闷着头吃自己的三明治，还不忘偷偷损我一句。
　　我尴尬的笑笑说“那个，灵儿，你偷偷找我有什么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赵灵儿狡黠的看着我回答。
　　见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噗嗤一笑，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们是来查刘杰的事情，有个事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我来了兴趣“哦？能说下吗？”
　　赵灵儿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好有意思，不对你说，我叫你来干什么？”说完又笑了起来。
　　李如松啃着蛋挞，偷偷瞄了眼赵灵儿随着笑声上下抖动的两只小白兔，干咽了口口水，轻声说“卧槽，这女孩是吃什么长大的！”
　　我干笑两声“呵呵，那么麻烦你说说吧。”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刘杰失踪前的一天，我和同学在校外K歌，回到学校已经半夜了。
　　喝了点酒，虽然还是2月底，天气还是比较冷的，但是我还是感到身体有些燥热，就准备到学校后面的花园坐一会吹下风，顺便醒醒酒再会宿舍。
　　就在我快要进入花园的时候，隐约听到一对男女在说话，男的声音有点耳熟，女的声音有种空灵的感觉，但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的声音。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抑制不住好奇心，躲到花园后面一片小树林里，在一棵梧桐树后伸出半个脑袋偷看他们。
　　花园有路灯的关系，我很快认出了那个男的就是自己的老师刘杰，女的因为背对着我，没法看到她的脸。就在我想换个地方看看那个女的长什么样时候，刘杰突然把那个女的推到在地上。随后我隐隐约约听到刘杰说“朵儿，你何必逼我呢？我孩子都快上学了，不可能让她没有妈妈的！”
　　倒在地上的女人用一种不带烟火气的声音回答“可是，我可以做她的妈妈，你又担心什么呢？”
　　“问题是周梦蝶不会同意的！而且我没有什么存款，一旦离婚我很可能丢掉工作，到时候我拿什么来养家！”刘杰有些气恼的质问那个女人。
　　女人爬起来淡然的说“你还是舍不得她的钱对吗？”
　　刘杰突然咆哮到“没有钱我们吃什么！这个社会很现实的，没钱寸步难行！”
　　女人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不说话看着刘杰，过了一会，可能刘杰心情平复了些，口气温和的对那女的说“朵儿，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相信我，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听话，先回去。”
　　说着话，刘杰就把手伸向那个女的，想要摸她的脸，那女的侧着头让开了，直接对着刘杰，走向花园出口。就在女人走到刘杰身后一两米距离的时候，忽然转过身看着刘杰说“我忘记告诉你了，诗琦很快就有弟弟或妹妹了。”说完回过身，走出来花园。
　　“就是这样了，程大哥。”赵灵儿结束了叙述。
　　“那女的后来转身，你看到她的脸了吗？”
　　赵灵儿有些为难的说“离了太远了，看不清，只是感觉那个女的给我种特别的感觉，又有点说不清……”
　　我赶忙问道“是不是类似类似仕女图里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种古典的感觉！”赵灵儿激动抖着一堆小白兔回答。


第52章 吃了你
　　从赵灵儿处意外获悉刘杰存在外遇，并且外遇很可能已经怀孕。最让我兴奋的是，这名神秘的外遇竟然又和薛峰描述的非常接近。我看着赵灵儿这个奇怪的女孩，感激的对她说“灵儿，真的非常感谢，真是给了我意外的收获。”
　　赵灵儿笑着对我说“真的要感谢我吗？”
　　“那当然！我还骗你个孩子不成！”我被她说的稍稍有些不快。
　　没想到她听到我的话直接站了起来，在我面前挺着一对小白兔，说“我哪里小了！”
　　我看着面前的小白兔，汗颜的回答“灵儿坐下说，坐下说，你不小，一点都不小……”
　　最后，在我以单独请她去“莫尔顿”吃牛扒为代价，才打发走了这个小姑娘。
　　回到市局，我们几个就案情讨论了一下，我们汇总完各组今天的收获后，吴少东问我“老程，你怎么看？”
　　我沉思片刻回答“我有种感觉，这案子弄不好和上一个刘坤的案件一样，又是个不见尸体的谋杀案！”
　　吴少东叹了口气“我也有这种预感，薛峰这老小子，临走前还给我们出了个难题。”
　　这个案子线索太过混乱，我们讨论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取得一个明确的方向。吴少东有些焦躁的问齐书国“齐老师，能就案件做一个侧写吗？”
　　“这个案件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做侧写？”齐书国为难的摇了摇头。
　　这时李如松突然插话“我说，吴老大哈，我感觉我们都忘了一个地方？”
　　“有吗？今天能去的应该都去过了。”吴少东有些疑惑的问李如松。
　　“我说的是那个老村，那个神秘的女人和周梦蝶都在哪里出现过，难道仅仅是个巧合吗？而且那地方我和老程都去过，确实薛峰说的没错，是一个跑路的好地方，这么隐蔽的地方很少有人能够发现。那么为什么这两个女人会连续出现在哪里？”
　　“对了，姐夫。我还感觉炫彩工作室也有嫌疑。”陈鑫颖难得的提出了建议。
　　“说说看”
　　“姐夫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娘娘腔的公司才十几人，没过几年就赚了那么多钱，那个周梦蝶也是，短短几年就买了一千多万的别墅了。”
　　“那个，小颖妹纸哈，你也不能因为人家赚的多就怀疑人家哈。”李如松并不认同陈鑫颖的怀疑，直接反驳。
　　不过黄小松支持了陈鑫颖的看法“我感觉小颖妹妹说的有道理，周梦蝶那套房子我查了是全款房，3年前购入，当时的价格是980万！我记得吴老大说周梦蝶是6年前去炫彩工作室工作的，你们算一下，3年980万买房，她一年不赚个350万以上是买不起的，而且这350万还得是税后收入！”
　　“卧槽，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不可思议。”李如松表示同意，随后又无奈的说“问题是周梦蝶装失忆，我们也没法问清楚啊！”
　　吴少东沉思片刻，说“这样吧，小松你先破解下从周梦蝶别墅带回来的电脑，然后查下周梦蝶从加入炫彩工作室后的资金流动。对了，那个工作室的资金往来也查一下。”
　　“老程和李如松明天带我和小颖去老村看看，算了，老程你别去了，李如松带我们去就可以了。你再去美院找下那个赵灵儿，顺便在学校试着找找线索，我感觉那个神秘女人很可能就是学校的人或者和学校有关。”
　　“吴队，我想明天先带局里那个叫黄狮虎的画像专家，去找薛峰试着能不能作幅画像。”
　　“这个可以，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他？”
　　“不用，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自己可以搞定。”
　　“那行吧，6点多了，都早点下班吧。”吴少东见没什么事可布置了，就打发众人下班。
　　当我回到环岛花苑家中，看见姜丽娜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于是就走到她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老公，我想把锦绣路的房子租出去补贴下家用可以吗？”
　　“就这事有什好纠结的，等这两天空下来，我陪你去一次那边的房产中介吧。”我得知她发呆的原因，有些哑然失笑。
　　姜丽娜瘪瘪嘴，靠向我的肩膀轻声说“你能陪我去那就太好了，发生那么多事，我一个人不大敢去。”
　　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提议“既然不想回去，不如把哪里的房子卖了吧。”
　　“可是要是卖了房子，老公你到时候不要我了怎么办？”姜丽娜有点担心的问我。
　　“你想什么在！别没事就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听到她这么问，我忽然有些恼怒。
　　见我生气，她直接搂住我的脖子，脸贴着脸的对我说“其实我也想卖了哪里，然后在这附近开个店什么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感觉心里面好空好空……”
　　被她脸贴着脸的说话，加上呼吸在我脸上的湿热空气和身体的接触，我忽然起了一把邪火，不等她继续说完，直接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老公你干什么呢？还没吃晚饭了！”姜丽娜被我抱在怀里挣扎着说。
　　“还吃什么吃！我现在吃你！”说着，我把她丢在床上，扑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我先到市局接上叫黄狮虎的画像专家，随后直接开车去了看守所。办完会面手续后，很快我又和薛峰见了面。
　　“唉，程警官你这是把看守所当家了，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薛峰看着我无奈的说。
　　我递了包没拆封的玉溪给他，笑了笑说“我也不想的，还不是被你惹出来的。”
　　薛峰接过烟放进口袋，看了看坐在我一边的黄狮虎问道“是老宅那个女人的事？”
　　“嗯，没错，想让你帮忙做个画像，人我也带来了。”我指着黄狮虎回答。
　　“薛峰是吧？我叫黄狮虎，市局画像师，你只要回忆着说下那个女生的特征，别的就交给我了！”黄狮虎边说边从一个褐色公文包里取出来铅笔和素描纸。
　　薛峰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吧，我试着说说。不过程警官，估计这也是我们最后次在这里见面了，很快就要开庭了。”
　　我有点吃惊的“这么快？”
　　“还不是刘坤这家伙，弄死了那么多人，检察院决定加快案件处理。”
　　看到我和薛峰喋喋不休的说着，黄狮虎有些不耐烦的说“老程，麻烦抓紧点时间，局里还有事了。”
　　我无奈的对薛峰说“那就开始吧！”
　　随着黄狮虎不断的素描纸上写写画画，一名长发飘逸的古典美女出现在我的面前，黄狮虎放下铅笔，在素描纸上吹了口气，将画像对着薛峰，有些自得的问“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吗？”
　　薛峰仔细看了看画像，点了点头回答“嗬，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一手，不错，有八成相像。”
　　黄狮虎对薛峰的回答有些不满意的说“只有八成？”
　　“像是像，不过还缺了点仙气。”
　　听着薛峰一本正经的回答，黄狮虎冷冷的说“我画像是为了侦缉工作，不是为了艺术创作，来的哪门子仙气！”
　　“那这就很像了”说着，薛峰向我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离开看守所后，黄狮虎说知道我还有事，他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也就懒得推辞，给他叫了辆车目送他离开。黄狮虎走后，我给赵灵儿打了个电话，让她陪我在学校逛逛，这丫头片子开始不答应，说我还没请她吃牛排了。我无奈的说要不今天中午去“莫尔顿”吃牛排，然后一起去学校，她才答应了我的要求。挂了电话，我就开车往“莫尔顿”方向驶去。
　　“吴老大，你车不行哈，这扭来扭去的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的。”李如松看着吴少东奋力的打着方向盘，控制汽车在杂草丛中努力挣扎，有些看不下去的说。
　　“这不还是怪你！说什么程诚直接开车进去的！”陈鑫颖坐在后排座，一脸愤怒的指责李如松。
　　“那是真的开车直接过去的啊！”
　　“开你个大头鬼，你怎么不说他是越野车！”说着，陈鑫颖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啪”的一声拍在李如松的板寸上。
　　李如松满脸委屈的摸着头小声嘀咕“那你也没问啊！”
　　“行了，别闹了，都下车吧！”见汽车陷在杂草丛中实在没了办法，吴少东带着情绪的说道。
　　下车后，吴少东蹲下身观察了会底盘和车胎，摇了摇头说“得叫拖车了，我们先去老村吧！”
　　在李如松的带领下，三人很艰难的穿过杂草丛来到了老村村口。陈鑫颖打量了下废弃的老村，对吴少东说“姐夫，看样子废弃了十几二十年了。”
　　“嗯，有年头了。回去的时候，我们去一下当地镇**，打听下这个村的情况。”
　　就在这时李如松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指着其中一栋房子说“就是那栋房子！”
　　两人目光跟随李如松指向的位置，看到了一栋保存相对完整的一层瓦块房正半开着房门等着他们。
　　吴少东看了一眼，回头问身边呢李如松“你们上次走的时候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李如松看着半开的房门有些疑惑的说“我记得是关上的啊，那时候还是我亲手关上的，奇怪了。”
　　“你确定？”
　　“是关了啊，还是当时老程让我关的了。”李如松肯定的回答。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皱眉说“难道里面有人？走！我门进去看看！”


第53章 又见周梦蝶
　　三人从村口布满杂草的破败石子路，小心翼翼的向老宅走去。在这种环境下，女人更容易被环境影响，陈鑫颖有些紧张的握住了吴少东的手。
　　吴少东感觉到陈鑫颖手心微微有些出汗，问了句“怎么了？”
　　陈鑫颖表情有点僵硬的回答“姐夫，我心里有点紧张，要不让李如松走最前面吧？”说着瞟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李如松。
　　李如松嘴角抽搐的不待吴少东开口，很自觉的用两人身边挤了过去，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靠！上次和老程也是这样，我招谁惹谁了”。
　　吴少东见李如松自觉的走在第一位，笑了一下说“如松，到老宅不要直接进去，先观察一下。”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李如松无奈的回答，陈鑫颖看到他吃瘪，心情一松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走到老宅半开的木门，吴少东将陈鑫颖护在身后，用眼神示意李如松看一下门内情况。
　　李如松侧着身体对着门框，露出三分之一的板寸头，小心的打量老宅内部。老宅内家具等大件物品已经早已不见了踪影，李如松可以在空空荡荡的老宅里，没有视觉障碍的观察。就在他目光转向老宅左侧边角的时候，突然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墙角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趴倒在地上。
　　吴少东看到李如松呆立着不动，感到了异常，焦急的问道“看到什么了？”
　　李如松没有回话，一把推开了木门，快步冲了进去。吴少东见状皱了皱眉，拉着陈鑫颖跟了上去。
　　进入老宅后，吴少东看到李如松蹲在墙角一个昏迷不醒的白衣女人身边，睁大眼睛骂了句“该死！”松开握着陈鑫颖的手，冲到李如松身边问道“怎么样？”
　　“还活着，你猜一下是谁？”李如松起身脸色有些阴沉的问吴少东。
　　“周梦蝶？”
　　李如松点点头算是承认，黑着脸说“我记得这两天她在医院，派出所还安排了警员24小时保护，呵呵……”
　　吴少东同样阴沉着脸，让陈鑫颖先查看下周梦蝶身体情况，并让李如松联系医院，随后转身走出了老宅。在老宅门口，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几口，拨通了派出所所长电话：
　　“喂？哪位？”电话里传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吴少东克制着怒意，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回答“我，吴少东！”
　　“哎呦！吴队啊？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问下让你们安排保护的周梦蝶现在什么情况？”
　　“是那个在医院女人？”
　　听所长的语气有些记不大清了，吴少东习惯性的皱皱眉继续平静的回答“嗯，就是她，我现在有些问题要找她询问，她现在还在医院吗？”
　　“哦，稍等领导，先别挂我问下。”
　　不多时，在电话里吴少东隐约听到所长在和谁通电话的声音“什么？你说什么？人不见了了！人不见了你不会去找！你TM干什么吃的……”
　　吴少东默默扣断电话，强忍着愤怒回到老宅，问陈鑫颖“她怎么样？”
　　陈鑫颖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有轻微脱水现象，不过并不严重。”
　　“救护车多久能到？”吴少东松了口气，转身问李如松。
　　“半小时左右，吴老大我就是有点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三番两次的到这个地方来？”
　　“这得问她自己了！”吴少东指了指昏迷不醒的周梦蝶。
　　李如松想了一下接着问“我说，老齐的对这女人的精神评估到底准不准啊？总感觉有点怪怪的感觉！”
　　吴少东一时间满脑子都被愤怒，无力和疑惑充斥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李如松，随口说了句“你们先照顾她，我出去透透去！”
　　照道理齐老师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但是周梦蝶的行为并不像一个正常人。如果只是装失忆，又有什么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到老宅。如果不是突然决定来这边查看，再晚两天可能一条人命就没了。
　　“姐夫你来一下，有发现！”
　　吴少东正现在门口抽烟，被陈鑫颖突然而至的喊声打断了思路，随即掐灭了抽了一半的香烟，又一次回到老宅。
　　“小颖，发现了什么？”
　　“姐夫你看这边！”陈鑫颖指着周梦蝶身下的地面说道。
　　吴少东走过去，看着陈鑫颖指着的地面，赫然发现在昏迷不醒的周梦蝶身下，露出一块满是锈迹的薄铁板的一角。铁板大部分被周梦蝶压在身下，露出大约五分之一的大小，有点像那种地窖盖的感觉。
　　“如松，你上次和老程没有发现吗？”吴少东有些不满的指着铁板问李如松。
　　李如松尴尬的看着吴少东手指的位置无力的解释“吴老大，那个啥，她上次也不是在这个位置啊，我们我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只是急着把她送到医院，可没想到过会现在的案子哈……”
　　“算了，不怪你们，不是你们那天突发奇想过来看看，估计这女人早死了。”吴少东知道其实怪不得李如松，前两天他们过来，并不是来查什么案件的，当时周梦蝶又昏迷不醒，被疏忽也很正常。
　　见吴少东并不责怪自己，李如松松了一口气“吴老大，要不要先把她挪开？”
　　“先不用，打电话让痕检科支援吧。”
　　“那行，我先去打电话了”说完李如松立刻掏出手机联系了痕检科。
　　吴少东站起身，面向房门外的方向凝视着远处，自言自语的说道“老程啊老程，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了……”
　　在沪市美院的校门口，我坐在车里抽着烟想着心事，无聊的等着赵灵儿。
　　“程大哥等我很久了？”
　　我被一声问候打断了思路，抬头看到车窗外，赵灵儿穿着一身比较正式的小西装和半身裙，头发也不再是上次见面的双马尾，而且披在了身后。
　　赵灵儿看见我盯着她看，向我摆摆手喜滋滋的说道“嘿嘿，认不出我啦？”说着绕到副驾位置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我边发动车子边问她怎么穿那么正式，赵灵儿白了我一眼说“吃牛排哎，能穿昨天那身吗？不过程大哥，请女孩子中午吃牛排，你可是第一人。”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答“这个我也不懂，我不是经常请人吃饭的。安全带系一下，开车了。”嘴上是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却狠狠的鄙视了她一顿，不是为了案子，我吃饭没事请你吃牛排。
　　在莫尔顿牛排坊里，我们找了一个靠窗可以看到风景的位置，趁着赵灵儿低着头研究菜单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想这地方不错，下次带姜丽娜来一次。
　　赵灵儿决定了菜目后，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一份海鲜色拉，一份五分熟的肉眼牛排，一份餐后甜点和两杯拿铁，随后合上菜单交给了服务生。
　　我见她将菜单给了服务生，笑着问她“那个灵儿啊，好像我还没点吧？”
　　赵灵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给你点了呀！”
　　我一头黑线指着餐桌上的免费餐包，说“你点的就拿铁是两杯，你就让我就着咖啡啃面包啊？”
　　赵灵儿眯着眼睛看着一脸纠结的我，坏坏的笑着回答“程大哥你放心，面包是免费的，不够可以再要。”
　　不久，服务生将一大盘色拉和两杯咖啡端了上来，随后开始很自然的切分一块硕大的牛排，分成两份后分别放在我和赵灵儿的面前，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两位用餐愉快，餐后需要上甜点请按铃就可以。”说完微微欠身，离开了餐桌。
　　服务生离开后，赵灵儿看着我一脸懵逼的样子，憋着笑将色拉分到我的餐盘里说了句“土包子”。
　　餐后，我看着赵灵儿一脸享受着悠悠的吃着一盘巨大的圣代，心想这女人真是能吃，怪不得两只小白兔发育的那么好。
　　趁着她心情好，我将黄狮虎画的画像递给了赵灵儿，她看了一会，嘴里含着餐勺，不清不楚的说“这不是刘杰的老婆，周梦蝶吗？”
　　周梦蝶我是见过的，感觉这两人根本对不上，不是一个气质的人，而且画像上的女人头发比周梦蝶长多了。赵灵儿听了我的解释，不屑的笑了笑说“大哥，你看我和昨天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多变的吗？还有都过了那么多天，她就不能剪了头发啊？”
　　我嘴角抽搐的说“可是，你不是那天晚上见过一个神秘的女人啊，怎么就没认出是周梦蝶？”
　　赵灵儿用她舔过的餐勺挖了一口圣代塞进我的嘴里，鄙视的说“我不是说隔太远了，没看清嘛”。
　　我麻木的把圣代咽了下去，才反应过来这勺子是她舔过的，有些尴尬的不敢看她。赵灵儿看到我的样子，幽幽的说“程大哥，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我，我那个，不算吧……”
　　看到我语无伦次的样子，赵灵儿发出一阵云雀般的笑声，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对我说“好了，不逗你了。看你吓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说完她又仔细的看了看画像，肯定的说“应该就是周梦蝶没错，不过气质有些不一样”。
　　我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这分明就是两个人。
　　赵灵儿见我还是不明白，就接着给我解释“我是学美术的，对人物的面部敏感度比较高。我不知道画这幅画像的人当时是什么想法，不过以你警察的身份拿出来，应该就是你们局里的画像师了。作为艺术创作这幅画像勉强合格，不过作为办案用的，你们可以开除他了。”
　　“为什么这样说？”我有点好奇的问。
　　“办案用要求的是真实，方便对比嫌疑人。只要将人物的五官特征描绘出来就可以，就像证件照一样，所以我说你们画像师一点都不合格。”
　　“那我曾经给指导这幅画像的人，看过周梦蝶照片，他也没认出来啊？”我有点不死心的问道。
　　“程大哥，请问你给那人看的照片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赵灵儿对我的固执，有点恨铁不成钢。
　　“那时候她饿了几天刚从医院出……你是说？”
　　赵灵儿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又问了赵灵儿为什么一个人会有几种不同的气质，赵灵儿让我自己找一个知名的女演员，回家多看几部她的电影就知道了。
　　吃完饭后，我提出让她去学校带我走访下，赵灵儿说“程大哥，你是不是没上过大学？如果有这样一个美女在学校，你认为会默默无闻吗？”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或者你是知道的，就是想找一个借口去我宿舍参观参观，毕竟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我无语的说“我哪门子和你有肌肤之亲了！”
　　“哦？你忘记我勺子味道了吗？我太伤心了，嘤嘤嘤……”说着她假装伤心的哭了起来。


第54章 多重人格
　　送赵灵儿回到美院后，我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如果需要支援的话我就赶过去。吴少东让我不用去了，自己能搞定，回局里等他们就可以，他那里有了些发现不方便多说。
　　回到十三科办公室，我没看到黄小松，顺口问了下坐在沙发上研究功夫茶的齐书国他的去处“齐老师，小松人呢？”
　　齐书国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陪他喝茶。见我坐下后，齐书国先不急不慢的洗起了茶盅，洗完后给我上了盅茶，随后说道“小松去资讯室查档案了。小程，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有什么心事吗？”
　　我举起茶盅轻轻喝了口，感觉有点偏苦，随即放下茶盅答到“齐老师，你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人，会给人不同的感觉，我是说性格差异很大的那种。”
　　齐书国重新给我满上茶，对我指了指新泡的茶，温和的说“你说的这种情况其实很多见，比如你我也是这样的。”
　　我举起茶盅一饮而尽，发现这一盅味道好了很多，喝过茶我带着疑惑问道“能不能给我说说？”
　　齐书国再次给我满上，笑了笑说“就拿你来说，你从小在部队长大，主性格显露的是那种坚韧不拔的特点。可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却是对自己充满怀疑，极不自信。你说说看，是不是性格差异有些大呢？”
　　我虽然不是很认同，但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我现在的状态是和平日不大一样，于是我疑惑继续问他“齐老师，为什么我会这样？”
　　“人体本身就具有多重性格的特点，特别是当人体受外部环境的影响，根据受刺激的靶目标不同，会体现出不同的应激反应，你现在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那齐老师，你说的我可以理解。我想说的是有没有人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就是明明是一个人却感觉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觉得他还是没有解释清我的疑问，就接着问他。
　　“你说的这就不是一般的人体现象了，这属于精神类疾病的一种，就是我们平时说的人格分裂。”
　　有突然来了精神，赶紧问齐书国“哦？怎么解释？”
　　“分裂型人格障碍，是指一个人同时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各不相同的副人格，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独立的姓名，记忆，特质和行为方式。而且女性患者要远远多于男性患者，据我所知，世界上分裂出人格最多的人，是一名腐国妇女，主副人格总共有26个。当主副人格相互切换的时候，就会产生你所说的情况。”
　　“那齐老师，有没有可能主副人格相互之间，知道各自存在这种现象？”
　　齐书国见我面前的茶凉了，倒掉后给我换上新茶，继续说道“是会有这种可能，一般来说主人格和副人格切换的时候，他们之间是相对独立的。不过人类是一种神奇生物，也不排除会产生几种人格相互认识的情况。就像你住的地方，不同邻居住在一栋大楼里，有可能认识也有可能不认识。”
　　我感觉有点不靠谱就对他说“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有点像薛定谔的猫？”
　　齐书国并不动气，笑了笑回答“小程，你说的没错，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科学本来就建立在假设上发展起来的。”
　　“如果，我说如果，周梦蝶就是这种情况呢？”
　　齐书国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我把今天从去面见薛峰到和赵灵儿对我说的那些话一句不漏的告诉了他。齐书国听后表示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他当时在测试周梦蝶的时候就有种怪异的感觉，不过因为测试比较顺利，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齐老师，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就在我和齐书国准备继续讨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黄小松的声音。
　　“哦？小松啊，有什么发现了？”齐书国很配合的对着跑进办公室正喘着粗气的黄小松问道。
　　“老程，你也在啊？哈哈，重大发现，重大发现哈！”黄小松抖动着一脸横肉得意洋洋的说“我查到炫彩工作室每个月账面上的资金往来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万万，手下十几个下员工每月工资奖金低的三四千，高的也就万把块。不过李吉吉的账户每个月的流水虽然并不稳定，但是按照年度来看，这六年来，最低一年收入是586万，最高一年是1045万，嘿嘿，6年总计达到惊人的3727万，吓人吧？”
　　“那周梦蝶呢？”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一惊，急忙问起周梦蝶的收入。
　　“周梦蝶这六年来也有近2000万的银行流水，不过奇怪的是李吉吉和周梦蝶一个多月前账上的资金基本都清空了，他们现在的银行账户已经没有了一毛钱。而且我发现这个月炫彩工作室的员工工资，是李吉吉套现信用卡发的。真不明白那么多钱去哪里了？”黄小松疑惑的摸着自己肥腻的下巴说道。
　　“真是不少，6年半个多亿，这资金是从哪里划入的？”
　　“周梦蝶的是李吉吉划给她的，李吉吉的是从国外一个离岸账户陆续划进来了的，总计5000多万。”
　　“你不是说3000多万吗？”我感觉数字对不上，是不是黄小松说错了。
　　“我说程哥，你是不是和李如松待的时间久了，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我是说李吉吉净收入是3000多万，这5000多万去掉划给周梦蝶的不就对上数了吗？”黄小松像看弱智一样的看着我说。
　　我心想你大爷的，说的那么绕我能听明白吗？我就当没看见，继续问他“还有什么发现？”
　　“哦，还有就是每次李吉吉账户收到钱后3天以内，他和周梦蝶就会出国一段时间，每次出国的时间长短不一，最短的七八天，长的有一个月左右。出国的目的地主要是不同的欧美国家，每次出国只去一个国家的城市。”
　　“周梦蝶一家三口档案查了吗？”
　　“查了，祖宗三代都查了，老哥稳说的就是我。”
　　“别贫了，快说吧！”
　　“刘杰和周梦蝶都是沪市本地人，档案显示他们最初都生活在吴老大今天去的地方，17年前才搬出来，刘杰一家搬到了银山区红龙路21号，周梦蝶搬到了滨海区光辉路14弄6号301室。6年前他们结婚，住在周梦蝶家。5年前生了女儿刘诗琦，3年前搬进了帝国山庄，够励志的哈。刘杰父母还都健在，目前退休在家，地址还是银山区红龙路21号。周梦蝶只有母亲在世，不过很多年前就进了沪市仁爱精神病院。”
　　“嗬，够详细的。”我由衷佩服他的效率。
　　黄小松得意抖动起一身肥肉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个小松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我做！”黄小松拍着胸口回答。
　　“再去查下李吉吉的祖孙三代呗！”
　　黄小松说了句“你狠！”就又回到资讯室查档案去了。
　　老村是刘杰和周梦蝶的出生地，说你他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成年后又走到了一起，看来是有感情基础的。
　　至于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这块，可以慢慢核实，这个不急。不过周梦蝶母亲在精神病院，这一条引起了我的兴趣。
　　“齐老师，你说神经病会遗传吗？”
　　“小程啊，我首先要纠正你一下，神经病和精神病是两个概念。比如我们常见的中风引起的偏瘫就是一种神经病。精神病嘛，就像我们刚才讨论的分裂型人格障碍，就是典型的一种精神病。”
　　看着齐书国一板一眼的样子，真怀疑他是不是一个老光棍，如果有老婆也会被他呆板的性格逼疯，不过专业的问题还是得问他。
　　“齐老师，精神病会遗传吗？”
　　“嗯，这个问题医学上已经有了认定，父母两系，三代内直系亲属遗传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
　　得到齐书国的回答，我默默的点点头，有种感觉，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就是在这里。不过，虽然案件线索已经非常丰富，但是刘杰父女到现在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
　　就在我暗自思考案情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看到是李如松，就随手接通了电话。
　　“老程，你赶快开车过来，我们这有大发现！”李如松在电话里激动的说
　　我好奇的问他“老李，什么事这么激动？”
　　“他姥姥的，发财了！最少一两千万，不过感觉还不止！你快开车过来帮忙装钱啊！我们的车装不下了，快来啊！”
　　“你们在哪里啊？”
　　“老村那边啊，还能哪里，快点过来！”
　　挂断电话，我跟齐书国告了别，就直接开车往老村赶去。
　　发现周梦蝶的老宅里，几名痕检科的警员正忙碌着，从地下暗格中取出一捆捆软妹币往外传递。整个村庄外围也被前来支援的派出所警员拉起了警戒线，我赶到村庄入口时被负责警戒线的民警拦了下来。
　　我下车后出示了下警官证，拉住其中一个民警问道“兄弟，里面情况怎么样？”
　　民警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回答道“领导，里面发现了一大堆钱，你们市局的人正在搬呢！我滴乖乖，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现金。”
　　我得到他回答后，一脸严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淡定，淡定！”，随后矮身钻进隔离带，往老宅方向走去。


第55章 目标欧洲
　　“吴队，听说找到了不少钱，现在什么情况？”我步行走到正站在老宅门口抽烟的吴少东面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吴少东看到我走到他身前，摸出香烟散了一支给我“在点钱，已经1500多万了。”
　　我接过烟用芝宝点上。随即好奇的问道“怎么发现的？”
　　吴少东抬头看了眼天色，吐出一口烟气，不喜不悲的开始述说：
　　我和小颖和李如松一早就到村庄寻访，在老宅里又一次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周梦蝶，随后我打了电话问派出所那边，那边回复周梦蝶进医院的当晚就趁监视保护她的派出所警员不备，偷偷跑出来了医院。这个事我已经通报上面，严肃处理那两个民警了，拔掉一身衣服到不至于，不过也好不到哪里。
　　小颖随即稍微检查了一下周梦蝶的身体情况，所幸只是有点脱水，就联系了医院。目前应该在市局刑警队的保护下，在医院救治。
　　随后还是小颖在周梦蝶晕倒时躺下地上的位置，发现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烂铁板。为了谨慎期间，联系了痕检科过来才掀开铁皮板。
　　随后一个一米见方的口子出现在我们面前，李如松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地下空间不小。随后在等了大约半小时后，置换了会地下空间的空气后，李如松带着痕检科两名警员从口子下去检查。
　　下到地下空间后，发现这是一个有点年代的地窖，地窖空间不大，估摸着有30平米的样子。地窖里面没有照明设备，李如松只能用手电慢慢摸索，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很明显就看到靠墙堆放着长三米长，两米高的被防水布包裹住的物体。李如松见状让跟他下地窖的痕检科警员举着手电帮他照明，当他小心翼翼的掀开防水布的一角，被面前的所看到的惊呆了。他激动的把整块防水布全部掀开，随即一堆整整齐齐堆放在地窖墙角的，百元面值的崭新软妹币赫然出现在李如松和两名痕检科队员面前。
　　听着吴少东说完发现巨额软妹币的经过，我一阵唏嘘。随即告诉他黄小松发现李吉吉和周梦蝶账户上有近3000万的款项失踪，提现时间是在刘杰失踪之前，那么这边地窖里发现的……
　　吴少东一惊，烟灰抖落到自己的鞋面上，恼怒的说“该死！这个案件有点看不明白了！”
　　不久，地窖里发现的软妹币经过清点一共2860万，我和吴少东的车没法装下，就让派出所安排车辆，第一时间押运回市局。
　　回到市局后，吴少东丢下众人，径直跑到潘局的办公室，不经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的潘局，见吴少东急急忙忙的冲进办公室，皱着眉放下手中的笔，对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按着桌子喘气的吴少东说“小吴，火急火燎的什么事？”
　　吴少东咬咬牙，从嘴里憋出一句话“案子大条了！”
　　“哦？说说看！”潘局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折叠椅，示意吴少东坐下说。
　　吴少东随即坐下，平复了下情绪，开始向潘局汇报周梦蝶案件的情况“事情是这样的，上周日老程和李如松去了……”
　　听完吴少东的汇报，潘局从椅子上站起来，紧锁双眉的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大约5分钟后，忽然转身对着吴少东说“我现在就说3点，第一立刻全网通缉刘杰，第二安排警力前往欧洲查实资金源头，第三让经侦出头以巨额遗产来源不明传唤李吉吉。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安排！”
　　“是，明白！”
　　离开潘局办公室后，吴少东第一时间安排我们开会，会上先对这几天搜集的各类线索进行了汇总。由于案件的特殊性，目前决定以经济类案件立案侦查，名义上是市局经侦队牵头，十三科提供技术指导开展。
　　随后吴少东开始布置任务“这个案子的疑难点大家都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根据潘局刚才给的指示，我补充了下！”
　　“黄小松，你负责运用技术手段对查询刘杰，刘诗琦父女的踪迹，只要他还在地球上，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到！”
　　“李如松，你配合市局经侦队调查李吉吉，必须给我挖出有价值的线索！”
　　“陈鑫颖，鉴于周梦蝶的情况比较特殊，今天就把她转到单人病房，你负责带领两名市局警员24小时盯着不允许再出现意外！”
　　“齐老师，还要麻烦你继续对周梦蝶进行精神方面的评估，我想弄清楚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程，你在部队时有多次出国执行任务的经历，所以出国调查就要你去了。小松查了李吉吉和周梦蝶出国目的地，6年间基本上每次出国，在欧美国家都是不同地点。不过有一个城市她们去过3次，腐国的伦敦！这就是你的目的地，腐国方面局里会设法沟通，让当地警局协助你。”
　　“至于我本人，就负责在沪市仁爱精神病院的周梦蝶的母亲，和刘杰父母及老村的调查。”
　　说到这里，吴少东笔直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各位！任务繁重！希望各自努力，不要丢了十三科的脸！”
　　“是！保证完成任务！”众人挺直背脊，异口同声大声回答，这也是我在十三科第一次，也是在今后几年里为数不多的集体动员。
　　会后，吴少东让我提前回家准备，他这边会尽快给我安排好出国事宜。和众人告辞后，我直接回到了环岛花苑的家里。
　　“老公，你能不去欧洲吗？”
　　“我也不想去，局里安排的任务，我也没办法。”看着幽怨的姜丽娜，我有些于心不忍。
　　“萌萌去米国了，你也要去欧洲了，这个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说着说着，姜丽娜掉下了眼泪。
　　我心痛的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我估计也就个把星期就可以回来了，你乖乖待在家等我回来，回来后我们先把锦绣路的房子处理掉，然后再给你找点事情做……”
　　“可是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姜丽娜在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委屈的说“你一定要去的话，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我叹了口气，狠狠心回答“这次任务挺特殊的，我怕会有危险，所以不能带你去。”
　　姜丽娜知道说不通我，带着失望推开我回到卧室，这一夜都不允许我碰她。
　　次日一早，吴少东打电话通知我，说签证问题已经和领事馆沟通过了，我持本人护照走落地签就可以，伦敦市警察局那方面也已经同意配合，并派出一名警员去机场接我，不过枪械这块是不允许携带入境的。随后告诉我机票已经替我买好了，今天中午11点的MU386次航班，让我准备下就去机场。
　　挂断电话后，我发现姜丽娜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等着我。走进小客厅，我坐在她对面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闷着头一声不吭的吃着煎蛋。
　　饭后我蹲在卧室地板上，默默的整理拉杆箱。忽然，姜丽娜走到我边上蹲了下来，轻声对我说“我来整理吧。”我点点头起身坐到了床上，带着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会尽快回来的。”
　　姜丽娜回头对我淡淡的笑了笑“老公，我知道你是去工作的，我会乖乖的在家等你回来的。”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更加说不出的难受，低头看着蹲在地板上认真整理行李的姜丽娜，我粗暴的一把将她拉起来，按倒在床上……
　　一个多小时后，姜丽娜面带红晕的将我送到电梯口，对我说“老公，你到腐国要好好照顾自己，下飞机后立刻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每天最少要给我打两个电话，不要睡得太晚……”
　　我看着一脸认真的在我面前叨叨絮絮的姜丽娜，忽然想起了李如松对我说的那句“早晨有人送你出门，晚上有人等你回家，天气冷了怕你受凉，回家晚了担心你的安危，这就是家”。
　　我微笑着豪不着急的慢慢等她说完，在她嘴唇轻轻的吻了下，走进电梯对她说“等我回来！”
　　经过13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顺利落地希斯罗机场，下飞机后，我第一时间给姜丽娜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由于时差的原因，现在伦敦是下午四点左右，不过同属于北半球，气温和沪市差的不多。我从国际到达出口，找了半天没有看到来接机的伦敦警察局警员，只得尝试着拨打吴少东发我的手机号码。电话接通后，对方并没有接起，当我疑惑对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的时候，忽然看见接机口一名身材高挑，有着一头酒红色卷曲长发的年轻女孩，正对我挥舞着手中的手机，眨着长睫毛下碧蓝色的大眼睛，用柔美的嗓音喊着“hi，che
　　！I've bee
　　waiti
　　g fo
　　you he
　　e fo
　　a lo
　　g time！”
　　我有些不确定的走过去，用半生不熟的中式英语问她“A
　　e you looki
　　g fo
　　me？”
　　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对我噗呲一笑，用标准的华夏语“当然是等你的了，我亲爱的程！你不用为难，我们可以用你的母语交流。”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一位男性警员了，没想到是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士。”
　　“上帝！华夏的男人都像你那么会哄人开心吗？”酒红色头发女孩夸张的说。
　　“呃，那个认识一下，我姓程，名诚。请问如何称呼？”
　　“亲爱的程，我叫Amelia，你可以叫我艾米，你可是第二个有幸这样称呼的男人哦！”
　　“哦？那第一个是谁？”
　　“第一个当然是我父亲喽，你真是太可爱了，亲爱的程！”艾米一脸J计得逞的对着我一个劲的笑。
　　看着她灿烂的笑着，我突然有种想要问她，到底是不是警察的冲动。


第56章 载入教科书的案件
　　由于经费有限，局里给我定的是当地连锁品牌P
　　emie
　　I
　　的一间单人间，艾米知道后夸张的说“上帝啊！你们华夏国的警探有必要那么节省吗？”
　　我讪讪的回答“那个，艾米啊，经费有限……”
　　“不不不，亲爱的程，你这不是正确对待生活的态度。不行，我不允许看到国外的同行在异国忍受磨难！”
　　我看着她从见面时的天真少女，变成了现在的国际人道主义斗士，尴尬的说“这个，我们有规定，不能超标。”
　　“不行！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决定了，你去我家住！”
　　“那个，艾米，不方便吧。”我为难的说道。
　　“这是腐国，我亲爱的程，你得听我的！”
　　于是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她带离机场，上了她的车，被她带回了位于肯辛顿的家中。
　　我下车后，看着面前一栋建于17世纪，带有格鲁吉亚风格的三层别墅。咽了咽口水，问艾米“腐国警察那么有钱？”
　　“亲爱的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好好说话吗？这是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传下来的房子，现在所有权属于我的父亲！”
　　我看着艾米看我的眼神，十分肯定她在怀疑我的智商，于是也懒得回应，拖起拉杆箱，跟着她走进房子。
　　进入别墅后，一名40上下，盘着金色头发的古典美妇人，用英语对艾米说“我可爱的小天使，今天怎么那么早回家？你身后那位神秘的东方绅士是你的男朋友吗？”
　　艾米轻快的走向妇人，与她行了下贴面礼回答“我可怜的母亲大人，你这是有多么希望你的女儿离开这个家啊？”
　　妇人温婉的笑着说“我和你一样的岁数，你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我大致可以听懂一些她们的对话，觉得这对母女挺有意思的。
　　在我愣神的时候，艾米把我拉到她母亲面前介绍道“亲爱的母亲大人，这是来自华夏国的程，我的同行。”
　　“程，这是我的母亲克里斯塔尔。”
　　艾米母亲对我微微点头，笑着说“很荣幸认识你，亲爱的程。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你可是我的小艾米第一个带回家的男士。”
　　“母亲大人你又来了！”艾米使劲摇着她母亲的手臂表达不满。
　　这话我没法接，只能尴尬的笑笑。
　　随后艾米告诉她母亲，我要在她们家住一段时间，她母亲没有反对，反而非常开心的帮我整理好一间客房。
　　我将行李搬进客房后，从拉杆箱里取出几个姜丽娜给我准备的，送给腐国同行用的小玩意带回到客厅。将一套带四只茶盅的紫砂茶壶作为赠送给克里斯塔尔夫妻的礼物，同时单独赠送了艾米一只长毛绒熊猫玩偶。
　　艾米母亲收到礼物后十分开心，说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心想还是多亏姜丽娜细心，换了我是不可能想到给腐国同行准备礼物的。与艾米母亲的满意不同，艾米看着手中的熊猫玩偶直说看错人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又给了她一只迷你陶艺招财猫，才平复了她的不满。
　　大约晚上7点的时候，克里斯塔尔的丈夫布朗先生回到了家里，先对我的到来表示了下欢迎，又对赠送他们的礼物表示了感谢后，我们四人一起“享用”了腐国的国菜——仰望星空。
　　餐后，我们四人回到客厅随意的聊着，经过交谈，我得知布朗先生也是一名警察，他的父亲老布朗同样是个警察，他们家族从维多利亚时期开始就是一个警察世家。随后，布朗先生问了我的情况，我告诉他我出生在军人家庭，祖孙三代都是军人，我也是几个月前才转到警界的。布朗先生听完后十分高兴，说他最欣赏这种有事业传承的家族，然后开始与她妻子一个劲的说艾米的好话。
　　我无奈的听着两人的唠叨，心想你们两夫妻是多着急嫁女儿啊！
　　晚上10点我回到客房，算了下时差现在沪市应该是早上6点左右，就尝试着给姜丽娜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个时间她已经起床了，接到我电话后很开心，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挂断电话。
　　次日早上8点，由布朗先生开车，带着我和艾米一起去了伦敦警察局，拜访完警察局长并说明来意后，对方表示会在条例允许的范围内给我提供帮助，而且我在腐国的期间，由艾米全程陪同，之后又说了一堆场面话，结束了接见。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我将黄小松给我的伦敦三个转账记录交给艾米，让她帮我查询转账人信息。考虑到李吉吉曾在腐国生活过，就额外拜托她查一下李吉吉，没想到这一顺手而为的查询，竟然查出了一个跨越3块大陆板块，涉及十余个国家的离奇谋杀案。
　　伦敦警察局的效率还是比较不错的，很快艾米将查到的三个转账人信息交到了我的手上，我和艾米研究过，发现三个转账人都是当地属于富裕阶层的精英人士。征求过布朗先生的意见后，决定先从一名住址在大伦敦区的史密斯先生开始调查。
　　当天下午，艾米驱车带我到达了史密斯先生的别墅。
　　“亲爱的程，记住你在腐国是没有执法权的，一切都由我来说，知道了吗？”敲门前，艾米再次叮嘱了我，在我再三表示尊重腐国法律后，艾米叫开了史密斯家的门。
　　见史密斯打开一条门缝，艾米第一时间将证件伸到他的面前说“你好，史密斯先生，我是伦敦警察局艾米莉亚探员，这位是我的同事，程探员。”
　　史密斯有些疑惑的问艾米“艾米莉亚探员，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艾米并不说过，只是象征性的往门内看看，史密斯心领神会的打开房门请我们进屋说。
　　进屋后，我们在客厅先随便聊了几句，艾米很快进入的主题：
　　“史密斯先生，麻烦你回忆一下这个日期15万欧元的转账记录的具体情况。”说着，艾米将一条记录在A4纸上，史密斯与李吉吉的转账记录递给了他。
　　史密斯接过后沉思片刻，说时间太久不记得了，随后递还了A4纸。
　　艾米并没有接回，直接平静的对史密斯说“史密斯先生可能并不知情，这条记录涉及到腐国和华夏国的跨国合作，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仔细回忆下这条转账记录的情况。”说完艾米示意我出事下证件，于是我掏出华夏国的警官证给史密斯看了一眼。
　　史密斯看过后，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他再想想，一刻钟后，史密斯开口道“艾米莉亚警探，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有笔业务和华夏国的炫彩工作室有一个商业合作，这15万欧元就是我支付的服务款。”
　　“史密斯先生，你还记得是什么业务吗？”
　　“是关于色彩设计的。”
　　听到这里，我眼睛一亮，在艾米耳边说了几句，艾米会意继续询问“史密斯先生，我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时的设计方案或设计成果还在吗？”
　　史密斯滴水不漏的回答“抱歉，艾米莉亚探员，时间真的太久了，已经找不到了，无法给你提供帮助。哦！对了。稍后我还有一个商务会议需要参加，恕我不能奉陪了，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可以先联系我的律师。”说完，递给一张印有律师电话的名片和记录着转账记录的A4纸一同递给了艾米，并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离开史密斯的家后，我和艾米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另外两名转账人的家里。和在史密斯家中一样，对方只是承认了汇款给李吉吉，购买色彩设计的服务，对于细节都以时间太久不记得了为借口，打发两人离开。
　　两人结束寻访后，回到了位于肯辛顿的家中。艾米在家里用电脑查了下腐国目前色彩设计的报价，获得的结果是，一般价位是在5000-10000欧元一次，知名色彩师价位是2-3万欧元，这个价位远远低于史密斯三人给李吉吉的价格。
　　通过这个发现，艾米对这个案子有了兴趣，于是和我在客厅并肩坐在一起，低着头一起研究史密斯等三人的档案。
　　一个多小时后，布朗先生回到家里，看到艾米和我两个脑袋靠在一起研究资料的样子，调侃的对艾米说“哦，上帝啊！我那美丽的小天使就要被这个来自东方的恶棍骗走芳心了，这让你可怜的老父亲如何是好！”
　　艾米抬头看到布朗先生一脸不明所以的笑容，恼怒的推开我，对着布朗先生说“我那可恨的老布朗，你就不会心心好，不要在欺负你那可怜的女儿吗？”
　　布朗先生闻言爽朗的大笑着坐在我们对面，问道“我的艾米小天使，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亲爱的老布朗，我和程正在为案件头痛呢，你能给我们一些意见吗？”说着将资料放到布朗先生的面前。
　　布朗先生让妻子用我送的那套紫砂壶泡上一壶红茶，先给每人倒了一盅，随后将自己的那盅一饮而尽，眨巴眨巴嘴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茶盅说“上帝，真不明白华夏用如此高超的技艺制造出这样的艺术品，但是为什么茶杯那么小呢？”
　　发完感慨，布朗先生掏出老花镜带上，开始研究资料。
　　我趁布朗先生在看资料的时候喝了口茶盅里的茶，竟然发现是甜的，有些无语这些老外。
　　一刻钟后还没见布朗先生放下手中的资料，我有些焦急的问他“布朗先生，我和艾米正在研究史密斯等三人的共同点，但是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曾经以远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过李吉吉的色彩设计，除此之外没有发现这三人有其他的交叠。”
　　史密斯先生放下手中的资料，亲切的对我说“我亲爱的孩子，你可以和艾米一样叫我老布朗。至于你说的共同点，我有不同的看法。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不要从三人的生活，工作，社交入手。单单从他们付款后，身边有没有发生过相似的事情来看，你就会发现不一样的世界。”
　　听到布朗先生这么说，我突然感觉抓住了什么，一把拿起资料看了起来。大约十分钟后，我紧紧握着手里资料，呼吸沉重的说“史密斯付款后第23天，妻子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身亡。第二人是付款后第19天，堂兄精神失常冲向飞驰而来的火车，当场死亡。第三人是付款后第16天，祖父从28层楼跳下，当场死亡。”
　　布朗先生对我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我亲爱的孩子，还有吗？”
　　“还有就是亲人意外死亡后不久，史密斯获得了150万欧元保险金，另外两人分别获得了380万和240万遗产……”
　　听完我的回答，布朗先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语气坚定的说“这个案子从这一刻开始，就不是华夏国一家的事了。这是横跨三大洲，涉及十余个国家的跨国谋杀案，这个案件将被载入刑侦类教科书，而我们将被历史铭记！”


第57章 跨国合作
　　次日，布朗先生照旧驱车带着我和艾米回到了伦敦警察局，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放下我们就直接离开，而是直接带我们去了局长办公室。
　　“老布朗，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尊敬的局长大人，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我认识快30年了，你认为我会开这种玩笑吗？”
　　“不算其他国家，我国目前涉及多少人？”
　　布朗先生看了眼我，示意我来解释。
　　“施耐德局长，目前从我获得转账记录来看，涉及欧洲，北美洲，澳洲三大洲总计17个国家，29笔交易。其中腐国有7笔，现阶段经布朗探长帮助确认了3笔交易。”
　　施耐德吃惊向我确认“我国有7笔？那么多！上帝啊！”
　　我点点头“没错！”
　　“该死！”施耐德得到我的确认，有些不知所措。
　　“施耐德老伙计，这件事情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布朗先生见施耐德有些拿不定主意，催出道。
　　施耐德听到布朗先生逼他，已经顾不上我这个外人，愤怒的拍着自己的办公桌大声吼道“老布朗，你知道这个案子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我还有两年就可以领退休金了！”
　　“你就是为了退休金，就不顾受害者了吗！看在上帝的份上，那是几十条生命！”布朗先生同样拍着施耐德的办公桌大声咆哮。
　　“那你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那几十条人命是死于谋杀！”
　　“施耐德，你这个老家伙！你简直不可理喻！”
　　……
　　我坐在会客椅上看着两人争吵，心想全世界的官僚都是一个样。
　　经过一阵争执，两人达成一致。由布朗先生成立调查小组，先暗中调查腐国7笔交易中剩余4笔，以及调查李吉吉在腐国几年的生活轨迹。而我尽快返回沪市，对李吉吉和周梦蝶进行控制和调查。除此以外，伦敦警察局与沪市公安局开设局长直线电话，双方同时设立联络官，布朗先生担任伦敦方面联络官，我担任沪市方面联络官。
　　安排完后施耐德让我去联络沪市公安局，最晚明日下午6点前给他结果。
　　和布朗先生离开局长办公室后，我第一时间拨通了吴少东电话，先将在伦敦的发现向他做了汇报，又将伦敦方面请求两国协同的细节和条款转达给他。吴少东听完后很重视，让我不要关机，他现在就去找潘局谈，今天之内就会给我回复。
　　挂断电话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了，我先去了布朗先生的办公室，没有看到他人。找人打听了下，被告知他忙着去挑选专案组的人手了，其实我是多少有些理解他这种警察家族传人的想法的，他这种人最看中是荣誉，这类案子对他来说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艾米找到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陪她去巡逻，我寻思沪市那边估计没那么快给回复，毕竟跨国合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就欣然答应了艾米。
　　坐上艾米的车后，我问她准备去哪里。艾米说去伦敦东区码头一带，那边最近帮派活动比较活跃，警局让他们这些小警员多去走走。
　　我表示了解后，就将头靠在车窗上漫无目的看着窗外，看着一幕幕街景的从我眼前像放幻灯片一样一片片划过。艾米见我看着窗外发呆，疑惑的问我“亲爱的程，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想到着事情。”
　　“能说说吗？”
　　“艾米，你为什么要当警察？”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她为什么要当警察，其实这不是仅仅问她，也是在问我自己。
　　艾米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没有为什么，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我们家出来的人，都是当警察的。”
　　听着她的回答，我说了句“你真是个简单的人。”
　　“简单不好吗？”
　　听到艾米的反问，我心里一动，没错！简单不好吗？自从我选择部队退役加入警队后，我发现自己没有了在特战队时的那种纯粹，变得做事情有些思前顾后。这不是我，也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我忽然有些想通了些什么，于是坐直了身体对艾米说了句“谢谢！”
　　艾米转头对我轻轻的一笑，这时正巧一束阳光从她那一面的车窗照射进来，阳光从她身后传播到我的面前。我看着在阳光中甜美微笑的那张精致的脸庞，没由来的说“你真是一个天使……”
　　艾米羞涩的回过头专心的继续开车，不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心想这是我认识她这几天第一次看到她害羞，她害羞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
　　一路无话的到了东伦敦码头，艾米把车停在码头靠旧船厂的一边，示意我下车陪她走走。我们信步走到了码头栈桥上，艾米看着伦敦港的并不干净的海水，略带忧伤的对我说“程，你知道吗，刚才我没说实话。”
　　“怎么了？”我站在她身旁疑惑的问道。
　　艾米走到栈桥的顶端，脱下鞋子，坐了下来，并把双脚伸到栈桥外面“程，坐到我身边来。”
　　我笑了下，上前坐到她的身边，眼睛凝视着远方，等待她的回答。
　　艾米轻轻前后摆动栈桥外的双脚，轻声对我说“其实我并不想当警察，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个警察家族的孩子，竟然不想当警察。”
　　我平静的回答“我并不意外，因为我也没想过当警察。”
　　艾米没有顺着我的思路，轻轻笑了笑说“程，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就不喜欢接触那些罪恶的人和事，我真的厌恶每天面对他们。更不想我以后的孩子也要和我一样，每天睁开眼就要接触社会的罪恶面。”
　　“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不一样的，程。我出生的家族，是不允许我有别的选择的，甚至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以后也会走上这条道路。”
　　我对她的境遇有些感同身受，我是军人家庭出身，从小就被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人。不是因为妹妹的事，选择离开部队，我一定还在部队当兵，直到我退休。
　　见我不再说话，艾米恬静的闭上眼睛靠在我身上说“什么也别说，让我就这样靠一会……”
　　我和艾米就这样安静的坐了很久，直到我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份平静。我摸出手机看到是吴少东打来的，立刻接了起来：
　　“吴队，是不是有结果了？”
　　“嗯，有结果了，局里讨论后决定答应伦敦方面的要求，你这边尽快安排回国。还有件事，有个叫赵灵儿的女孩来找过你一次，说有关于周梦蝶的事要告诉你。”
　　“让她直接跟你说就是了。”我有点不明所以。
　　“我也这么和她说的，不过人家不同意，一定要跟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好了，赶快安排行程吧，有什么事回来说。挂了！”
　　结束和吴少东的通话，我和艾米返回了伦敦警察局，与施耐德谈过后，他让助理准备了跨国合作的协议，让我带回去交给沪市公安局的负责人签署并盖章。我对对这种官方协议没兴趣了解，直接收了起来，回答他回到沪市就会交给我们局长。
　　最后为了表现对华夏国来的同行重视，由伦敦警察局出资给我订了一张明天下午一点的BAW的公务舱机票，并邀请我参加今天晚上的冷餐会。机票我笑纳了，至于冷餐会我以身体不适推脱掉了。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我看时间还早，就让艾米带我去商场买了些腐国特产。买了两条羊绒毯，一条给姜丽娜，一条为了给吴少东面子，准备给陈鑫颖。然后又在艾米的推荐下，买了几盒桑顿巧克力和几袋大吉岭红茶。
　　买完特产后，我就和艾米直接返回了她的家，晚上老布朗心情很好，饭后开了瓶苏格兰威士忌，陪我坐在别墅的院子里，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聊着案情。老布朗和我说，如果这个案子能够破获，将来他退休后，艾米就可以受他萌荫在警察局获得相当不错的位置。我听到他如此说，不知道是为艾米高兴，还是为她难过。
　　第二天上午，老布朗夫妇特别赠送了我一套银质茶具作为回礼，说是艾米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在家里了。我看着这套有点年头的茶具，想起了我花500块买的那套紫砂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是我翻遍了口袋也没找到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了脖子上那块墨玉平安扣，于是就解下来塞给了老布朗的妻子克里斯塔尔，对说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家传的玉扣，就送给艾米吧。老布朗看着他妻子手里握着的平安扣，笑着说“亲爱的克里斯，看来我们的小天使就快要飞走了。”
　　老布朗要去警局上班，艾米则因我还在腐国期间，是负有陪同我的责任的，于是她就假公济私开车送我去了希斯罗机场。
　　到达机场后，艾米用警局的特权陪我进入了候机厅。这一路她都没有和我说话，直到我起身准备登机的时候，艾米突然扑进了我的怀里，吻向了我的嘴唇，过了良久才和我分开。随后留下句“我会去找你的”，径直转身离开。
　　我登上飞机后，坐在位置上，回想起艾米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久久不能释怀。


第58章 平平淡淡才是真
　　由于时差的原因，回到沪市是中午11点左右，先给姜丽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落地沪市国际机场，先回局里汇报，下班直接回家，让她在家乖乖等我。报完平安，我直接出了机场，打了辆车返回市局。
　　回到十三科办公室，只看到吴少东和齐书国，我先将桑顿巧克力和大吉岭红茶交给两人，让他们回头分一下。随后我取出一条苏格兰羊绒毯给吴少东，让他转送给陈鑫颖。齐书国对巧克力不感冒，不过对红茶有点兴趣，我就索性从拉杆箱多拿出一袋给他。
　　齐书国收了两袋红茶挺高兴，一个劲的说没看错我，懂得尊老爱幼，这一刻我觉得这个小老头也挺可爱的。
　　稍微和他们聊了会，吴少东就让我去潘局那汇报伦敦的工作情况，汇报完后，如果潘局没什么事，就直接回家倒一倒时差。我问他明天是周六怎么安排，他想了下说，一口吃不成胖子，上午回局里开个会，下午回去休息，至于周日的话，在家待命。
　　对吴少东表示了下感谢后，就直接去四楼找潘局汇报跨国合作的事宜。
　　我敲了敲潘局办公室的门，随即就被他叫了进去。
　　“小程啊，嗯！不错，一出国就立功了！”潘局见我进来，从办公桌后面起身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我笑了笑回答“潘局过奖了！”
　　“嗯！不错，果然是老秦带出来的兵！不骄不躁。坐下说！”说着，我被潘局拉到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
　　见我坐下后，他先去净水机那边，用一次性纸杯取了一杯水，然后回到我面前将纸杯递给我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说完就在边上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喝了口水，随即把施耐德让我转呈的跨国合作协议放到潘局面前，说“潘局，这份协议是施耐德局长让我转交的，你看看！”
　　潘局没有看协议，而是问我“小程，协议的是先放一放，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这次跨国合作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整理了下思路，回答道“潘局，恕我直言，这个案子如果没有国外协作很难定的下来。”
　　“说说！”
　　“主要有两点，首先案发地是在国外，而且横跨三大洲，十几个国家。而嫌疑人却在国内，并且嫌疑人在国内没有犯过一件案子。如果我们不主动与国外同行合作，一旦对方自行在自己国家查到了线索，再提出和我们合作，我们就没有主动权了。”
　　“第二，这个案件涉及到将近40条人命，性质恶劣！并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嫌疑人犯案的手段，只是隐约了解到利用色彩设计杀人，这种手段在以往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得。如果不能够多方合作的话，案件侦缉将十分吃力，还不能够保证，嫌疑人会不会在这个期间继续犯罪。”
　　“嗯，你说的很对，我来归纳下。李吉吉和周梦蝶利用色彩的相关知识，只在国外为委托人设计杀人计划。并且该计划不通过两人实施，两人只是通过设计收取相关费用。小程，我说的对不对？”
　　潘局逻辑思维能力很出色，一个复杂的事情就被他几句话概括了，于是我点了点头头表示认可。
　　见我没有异议，潘局接着说“因为案件发生地都是在国外，国内他们是一张白纸。这导致了一旦案发，必然是国外出了事情，这时候国外相关部门就会对我们提出协查要求。但是两人在国内没有犯过案，在国外也最多是个教唆杀人，真正杀人的是那30多名既得利益者。”说到这里潘局停了下喝了口茶，问我“小程，说实在的这个案子和我们关系不大，我完全可以不同意跨国合作，你能给我个理由说服我吗？”
　　我想了想说“老布朗和我说过这个案子一旦侦破，一定会是载入刑侦类教科书的经典案例，办案人员也将在历史上留下姓名。不过我并不认同这种为了名利去查案，我想说的只有四个字！”
　　潘局笑着问我“哦？那四个字？”
　　我笔直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坚定的从嘴里吐出“人！命！关！天！”。
　　“好！好一个人命关天！”潘局大吼一声，随后又平静的说道“案子要查，但是荣誉我们也要！华夏人犯下的案子，必须由华夏人去终结！这个协议我签了！”
　　潘局拍板签署跨国合作协议后，我们又随便聊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就起身告辞。离开潘局办公室后，我给老布朗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边没问题了，其他局长专线什么的就不是我的事了。老布朗对此表示理解，并告诉我如果案件有重大进展的话，可能会安排艾米来沪市找我，我听闻后想起机场那个吻，吓得一哆嗦。
　　我回到十三科办公室取了行李和吴少东与齐书国告别后，打车回到了环岛花苑家中。
　　打开房门，姜丽娜第一时间看到了我，急急忙忙的帮我换上拖鞋，叫我先去洗个澡。洗完澡后，我和她坐在一起，给她讲了些在腐国的经历，随后将苏格兰羊绒毯和老布朗夫妻赠送的银质茶具交给了她。姜丽娜对那套银质茶具特别喜爱，从此，她每天又多了一项爱好，就是擦拭茶具，并且每次家里来了客人，他都要拿出那套茶具泡茶。至于苏格兰羊绒毯则被她收了起来，准备等萌萌回来后给她用。
　　聊了一会，姜丽娜说她不知道我这么早回来，还没去买菜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她要赶快去菜场了。我让她别去了，晚上随便吃碗面就行了，她非说不行，听说腐国的菜出了名的难吃，我一定吃不习惯，这几天必须吃点好的。我犟不过她，只能由着她去。
　　姜丽娜买菜去后，我想起了吴少东和我说过赵灵儿找过我，说有关于周梦蝶的线索要告诉我，随即我给那古灵精怪的丫头打了个电话：
　　“喂？灵儿吗？”
　　“呦！这不是大忙人吗？记得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传来了她阴阳怪气的语调。
　　“我不是去了腐国出差嘛，对了，听我们队长说你有关于周梦蝶的线索？”
　　“是啊，你想知道吗？”
　　我心想，不想知道我找你干嘛，吃饱撑着啊，不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当然想知道！”
　　“有礼物吗？”
　　“给你带了进口巧克力！”我感觉和她说话真累。
　　“嗯嗯，看你那么有诚意，明天下午2点到学校上次那个咖啡馆等我吧！”
　　“好吧，就先这样了，挂了啊！”我赶紧挂了电话，对这个不长脑子，只长小白兔的丫头，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有余悸的与赵灵儿通完电话，我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老公吃饭了，快醒醒！”我正睡得踏实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姜丽娜的声音，我艰难的睁开眼问“几点了？”
　　姜丽娜骑在我身上，捏了捏我的鼻子说“都快7点了，快起来吃饭！”
　　我把她抱到了一边，起身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后跟着她去了小客厅。
　　我看着今天餐桌上的菜，吃惊的说“今天那么丰富啊，基围虾，鲫鱼汤，糖醋小排，炒菠菜，还有番茄炒蛋！”
　　“嗯嗯，慰劳你一下，我还煲着鸡汤，明天给你喝。”姜丽娜温婉的笑着说。
　　我看着她的样子，很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对她说“我发现你变了。”
　　姜丽娜吃惊的问我“老公，哪里变了？”
　　“变得不像原来喜欢天天叫我程大哥的小丫头了，变得更像一个妻子了。”
　　姜丽娜用自己的手捧着我的手，把脸颊靠在我的手心，柔柔的问我“那你喜欢嘛？”
　　“喜欢！”
　　“好了，快吃饭吧。”她将手松开，红着脸示意我快吃饭。
　　吃了一会，我突然发现她只吃素菜和西红柿炒鸡蛋，疑惑的问她“怎么只吃素的？”
　　她傻傻的回答“我想让老公你多吃点……”
　　我一阵无语，心想这丫头还能更傻一点吗，我记得刚认识她的是时候，性格虽然柔弱，但是挺机灵的啊？怎么和我待的时间越长就变得越傻？
　　我有点生气的给她盛了一碗鲫鱼汤，将鱼肚子上的骨刺去掉，放到盛给她的那碗鲫鱼汤里，将汤碗递给她，随后板着脸对她说“喝了！”
　　见她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汤，我又剥了几只虾放到她碗里，就在我准备再给她添点别的菜的时候，忽然发现，她无声的哭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鲫鱼汤里。
　　我一脸懵逼的问她“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听到我的话，她再也抑制不住，哭出了声来“老公！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我叹了口气，这女孩太多愁善感了。放下筷子，我起身走到她身边，弯下腰，轻轻搽拭着她的眼角说“我们是两口子，要过一辈子了，当然好好对你了。”
　　“真的吗？”姜丽娜抽了抽小鼻子，问道
　　“我怎么会骗我家丽娜呢？不哭了，哭花了脸不好看了，我就不要你了。”我无奈的，只能继续开解她。
　　“好吧，我不哭了。”她轻轻笑了一下，停止了哭泣。
　　“这就对了嘛，乖啦，我们吃饭。”见她终于破涕为笑，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吃起了饭。
　　我们断断续续的吃完晚饭，一起回到客厅，姜丽娜靠着我的肩膀，一起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看着电视，东拉西扯的聊着。
　　这时候，我有种感觉，这种平静的生活其实就是我一直追求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59章 三个人格
　　周六上午10点，沪市公安局多功能会议室。
　　“人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吧！”吴少东见人员已经齐备，准备开始今天的会议。
　　“我先介绍下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员，除我科室人员外，在场的还有市长办公室的范毅男秘书长，我局江佐局长，我局陈志书记，潘德意副局长，痕检科张伟科长，经侦队的郭峰大队长，邓卫国副队长及沪市仁爱精神病医院的郑爽院长。”
　　随着介绍，每个点到名字的领导纷纷起身向众人致意，我们也随之报以掌声。介绍完参加会议的领导后，吴少东接着说：
　　“以下是此次会议需要讨论的内容。”说着，用木质教鞭指了指会议室墙壁上的幻灯片投影。
　　见众人看向投影展示的会意议题后，吴少东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的说“开始今天的议题前，由我科室队员先向在座各位通报下，关于该案件的调查情况！黄小松！”
　　随着吴少东话音落下，黄小松抖着一身肥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各位领导，我是十三科队员黄小松。在这个案子中我负责信息收集，案件目前主要涉及人员一共是4名，分别为周梦蝶，刘杰，刘诗琦，李吉吉，其中刘杰，刘诗琦父女失踪。”
　　“周梦蝶，女性，28周岁，沪市户口，出生于……”
　　在座会议参与人员一边听着黄小松的回报，一边查看着手中的相关会议资料，等黄小松汇报完后，经侦队郭峰队长首先提问“潘局，李吉吉这几天已经被我们队里，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传唤过两次，但是一口咬定是与国外客户商业合作的正当收入，由于涉及跨国问题，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潘局笑了笑回答“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迂回下，我们不是从周梦蝶老宅收缴了2860万的现金吗？你就以从他股东周梦蝶处发现大笔不明来源现金为由，传唤他给你解释。”
　　“可是，潘局这个理由有点牵强。”郭峰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冒。
　　“小郭，如果我告诉你在那笔钱上发现了李吉吉的指纹呢？”
　　郭峰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潘局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冷静“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说的是事实。你应该记得一个多月前，李吉吉有近2000万的提现，我没猜错的话指纹就是在哪个时候留下的。”
　　“可是，如果李吉吉顺势承认那笔钱就是他的，是被周梦蝶私吞的话，怎么应对？”
　　“作为警察要讲证据，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又有什么证据支撑呢？你以巨额不明来源资金再次调查他就是了，让他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郭峰还有些不放心“那如果周梦蝶承认了呢？”
　　“你以周梦蝶的话采信度不高驳斥。”
　　“什么意思？”郭峰不明所以的问潘局。
　　潘局没有回答郭峰的问题，而是转身对仁爱精神病医院的郑院长说“郑院长，麻烦你来解释下吧。”
　　郑院长对潘局点了点头，说“我手里有一份周梦蝶的精神评估报告，各位可以看一下。”
　　郑院长给每人发了一份周梦蝶精神评估报告复印件后，继续说道“应吴队长的要求，我们医院对周梦蝶做了系统的体检，可以确定她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哦，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人格分裂。”
　　听到郑院长的解释，郭峰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潘局见郭峰没有问题了，示意吴少东继续。
　　吴少东随即喊了句“李如松！”。
　　李如松闻言站了起来开始发言“各位领导，我是十三科警员李如松，负责对李吉吉进行跟踪蹲守，可是很遗憾，最近他生活很有规律，基本上可以说是两点一线。”说完李如松尴尬的笑了笑坐了下去。
　　之后发言，陈鑫颖也表示周梦蝶这几天没有异常情况。不过吴少东走访刘杰父母那边，还算有一定收获。
　　据刘杰父母说，刘杰和周梦蝶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他们夫妻两也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是后来得知周梦蝶的母亲患有精神病后，就开始阻止他们接触，加上十几年前村里整体搬迁，相互之间也就不来往了。不曾想大概六七年前，周梦蝶突然找到了刘杰，一来二去他们就走到了一起，并不顾刘杰父母反对，结婚后搬到了周梦蝶家里居住。婚后，刘杰就和父母断绝了来往，刘杰的失踪也是在周梦蝶报警后，派出所找到他们才知道的。
　　至于那个老村废弃的原因，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反而有些狗血。十几年前一个地产商要在那一片打造一个度假村，地皮买下后，拆迁款也支付了。可是他本人因为资金链出现问题，不得不停止施工，等拆到老村的时候，已经没有资金维续了。后来**对盲目开发这类度假村的行为，政策变了不再支持，老板很难在银行贷到款，就这么荒废了十几年。
　　对于这个原因，我唏嘘不已，其实很多事都是我们自己想的复杂了，反而被蒙蔽住双眼，将精力放在了诡异的老村上，却没有重视真正的疑点。周梦蝶三番两次去老村的原因，单单以藏钱作为结论，并不能说服我。
　　“程诚！”我被吴少**然叫我的名字，打断了思路，随即反应过来，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我是十三科警员，程诚！我负责前往腐国调查李吉吉转账记录中的打款人调查。”
　　“我在伦敦警察局的配合下，对史密斯等三名打款人进行调查后发现，三人都以远远超过市场价的金额，从李吉吉处购买过色彩设计，除此之外三人都有亲属在短时间内自杀或因精神错乱导致事故身亡。并且三人均在亲属死亡后获得大额遗产和保险金。”
　　简单汇报完后，我直接坐了下去，见在座的众人没人提问，就对吴少东示意我能否提个问题。经他同意后，我向郑院长说道“郑院长，我有个问题问你。”
　　“哦？没事，程警官是吧，但问无妨。”郑院长很配合的同意我可以提问。
　　我表示谢意后问道“郑院长，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你说人格分裂症患者，到底能不能，副人格像主人格一样，以一个独立的人一样出现在大众面前？”
　　“这个问题问的好，主人格和副人格都是相互独立的。他们之间有不同的思维，情感，行为举止，人生经历等，我们可以把不同的人格看成不同独立的人。在某些宗教里，把这类现象称为恶魔附体或鬼上身，宗教人士认为这是一个躯壳里存在两个灵魂。如果患者症状严重，副人格取代主人格的话，就会产生你说的这种现象。”
　　“那么主人格和副人格既然是相互独立的个体，他们之间会不会相互认识和相互学习？”
　　“你说的是两个问题，首先主副人格直接能否相互认识，虽然有不少疑似案例，不过尚没有定论。如果他们之间能够相互认识的话，那么也就像我们普通人一样，可以相互交流学习。”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郑院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周梦蝶有几个人格？”
　　“这个目前我还没法回答你，我只能告诉你，现阶段已经确定了三个：一个是周梦蝶本体，一个是叫朵朵的少女，一个是叫诗琦的女童。”
　　郑院长解答后，我在看对他表示了感谢，随即又问了死书国“齐老师，如果说那天你对周梦蝶做测评的时候，她确实是叫“诗琦”的人格，不过她显露出那些微表情不是为了掩饰假装失忆，而是为了掩饰别人，我说的是掩饰别的人格，有没有这个可能？”
　　齐书国淡淡的回答“假设几个人格是相互认识的，那么你说的假设很可能会成立。还有按照心理学范畴来说，小女孩的人格代表了周梦蝶的童年，叫“朵朵”的少女人格代表了她的自我实现，主人格不用多说了，就是她本人了。如果几个人格认识，这种现象可以解释成幼年时期的周梦蝶在保护成年时期的周梦蝶。”
　　听完齐书国的话后，突然想到“诗琦”在我家的时候显露出的那种，受虐待后害怕的神情，如果确认三个人格相互认识的话，那么就能解释的通了。
　　“咳咳”吴少东见我喋喋不休的讨论周梦蝶的病情，假咳几声，示意我差不多行了。虽然我心里还有不少疑问，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好了，既然没有问题，就进入会议的主议题吧”说着吴少东，再次用教鞭指了指投影。“第一个议题是，我局与腐国伦敦市警察局的跨国合作具体事项；第二个议题是，此次合作我局扮演的角色；第三个议题是……”
　　议题讨论开始后，我对这些领导之间的讨论一点也提不起兴趣。自顾自的想着周梦蝶的事情，我有种感觉，这个奇怪的女人绝对不止三个人格。
　　如果还有别的人格，那么会是什么样的人格呢？周梦蝶去老宅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就是刘杰知不知道周梦蝶有多个人格？至于刘杰和刘诗琦，我并不认为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他们会在哪里？
　　随着时间流逝，会议逐渐接近尾声。我看了看坐在会议桌上的十三科众人，除了齐书国老神在在的听着，其余队员都和我一样，目光散乱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在心里笑了笑，看来跑腿的都是一个性格。


第60章 无法定罪的谋杀
　　下午2点，美院的黑猫咖啡馆里，我正被赵灵儿奚落。
　　“你能不能再小气一点，就那么一小盒巧克力就想打发我了，”
　　我嘴角抽搐的回答“灵儿，我是出差，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买别的！”
　　赵灵儿嫌弃的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小气鬼！喏，给你！”
　　我接过赵灵儿递过来的一支录音笔，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录音笔你都不认识？”赵灵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
　　“我知道是录音笔，我是问里面录了什么！”
　　赵灵儿淡淡的回答“我还没听，不过对你一定有用。”
　　“哦？你怎么知道一定有用。”我有点奇怪。
　　“这是我前几天刘杰办公室抽屉找到的。”
　　“你没事去翻刘杰抽屉干什么？”
　　她看到我像看贼一样的看着自己，有点生气的说“你想什么呐！刘杰不是失踪很久了嘛，学校重新找了个老师，让我和另外一个女生帮忙整刘杰理办公室，好腾出来给新来的老师好不好！”
　　“呃，那么生气干什么，我就是那么一问。”见到她生气，我急忙解释。
　　“哼！不理你！我走了，你慢慢听吧，记得欠我一个人情！”说完抓起桌上的巧克力，直接起身离开。
　　我看着赵灵儿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按下了录音笔的播音键，原以为会传出刘杰的声音，不曾想听到的却是温柔的女声：
　　不管得到这支录音笔的是哪一个人，你都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听到我声音的人。至于我为什么要留下这段录音，我想，可能是为了证明我曾经存在过得原因吧。
　　首先，我来自我介绍下。我叫周梦蝶，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妈妈生我的时候，梦见了一只美丽的蝴蝶，所以我就顺理成章的有了这个名字。
　　出生后，我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沪市郊区一个平静的小村里。小时候爸爸妈妈对我很好，小村里的人也很友善，特别是刘杰哥哥一直很照顾我。刘杰哥哥只比我大几个月，但是却像小大人一样陪着我，哄着我。和他在一起的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快乐的生活却很短暂，在我6岁的时候，妈妈被查出了精神病。后来几年，爸爸性情大变，时不时的打我和妈妈，妈妈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没有办法保护我。那些日子，如果不是刘杰哥哥设法保护我，可能我已经被爸爸打死吧。
　　在我10岁的时候，爸爸突然之间离家出走了，从此之后，我就只能和妈妈相依为命了。第二年，小村被一个地产商看中，我和妈妈得到了一笔拆迁款，自此搬出了小村。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和刘杰哥哥分开了，等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我和妈妈离开小村后，我就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平静的读书，生活着。直到我16岁成人的时候，妈妈因为突然发狂打伤了人，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就这样我又失去了妈妈，成了一个孤儿。
　　一个人的生活是艰难的，为了活下去，我只能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常常幻想，如果我还在童年那该多好。就这样想着想着，有一天我惊喜的发现，我的脑子里住进了一个叫诗琦的小姑娘。她长得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她的脾气也很好，经常在我的脑子里陪我聊天。后来，我不满足只有诗琦陪着我，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并不能帮助我什么。于是我又努力想象，我有一个姐姐，就这样想啊想啊，很快我就又有了一个双胞胎姐姐，她叫周梦迪。姐姐很聪明，学习也好，我每次不想读书的时候，就让姐姐出来帮我学习。姐姐对我很好，不过一直嫌弃我太软弱，我就想如果我能变得完美该多好，就像那种仙女一样。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又想啊想啊，不久我又有了一个好闺蜜，她叫夏朵，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好美好美的。
　　有了她们陪着我后，我感觉日子过得没有那么辛苦了，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在我20岁那年，一次联谊会上，我偶遇了小时候的玩伴，刘杰哥哥。我好开心，终于又见到了刘杰哥哥，刘杰哥哥见到我也很惊喜，我们很快就交往了。自从我和刘杰哥哥在一起后，我满脑子都是他，时时刻刻都在想他，读书工作都没有心思。这时候，梦迪姐姐说，我这样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失业了，会没饭吃的。于是我和她商议后，把读书和工作的事交给她，我安心的陪刘杰哥哥。
　　梦迪姐姐很能干，很快就和人合伙开公司，赚了很多钱，有了钱后，我就能和刘杰哥哥结婚了。我和刘杰哥哥重逢后的第二年，我们终于结婚了，第二年我们有了个可爱的女儿，我希望她以后可以和诗琦一样可爱，就给她起了刘诗琦的名字。可是诗琦知道后很伤心，说我不要她了，慢慢的她就很少陪我说话了，更多的时候是陪着梦迪姐姐。
　　又过了几年，梦迪姐姐赚了很多钱，我和刘杰哥哥搬进了大房子里，从此刘杰哥哥对我更好了，还一直夸我和年轻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样，我知道他是故意逗我开心，不过还是很开心。趁刘杰哥哥不在的时候，我和朵朵说，是不是你这个小仙女把仙气传给我了，我都不会变老了。不过朵朵却变得好奇怪，我能看出来，她不大想理睬我了，我想可能仙女就是这个样子吧。
　　虽然我有时候会和梦迪姐姐和朵朵有些不愉快，不过毕竟我还是把她们当成好闺蜜的。直到一个多月前，我发现自己又有了，我高兴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梦迪姐姐，朵朵还有诗琦妹妹，想和她们分享我的喜悦，可是朵朵却不大开心，问我凭什么知道这个孩子是刘杰哥哥和我的。我有点生气的说，在我肚子里的难道还会是别人的。朵朵听了没有说什么，不过梦迪姐姐却让我自己劝劝日子，那几天是我还是朵朵控制着身体，我仔细想了想，好像那几天确实是朵朵控制的身体，难道说会是朵朵和刘杰哥哥的孩子？我很生气，把她们全部赶走了，晚上刘杰哥哥下班回来，我也没理他，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还要背叛我。
　　后来过了几天，我气有点消了，就去找刘杰哥哥，但是发现他失踪了，我的女儿也不见了，我着急的去所有认识的地方找他们但是都没有找到。我好害怕，怕再也找不到他和女儿，于是就跑去报警，可是警察也找不到他们。我没了办法，就把梦迪姐姐，朵朵和诗琦都叫出来，让她们一起想办法。可是他们都说，我被抛弃了，刘杰哥哥不要我了，我听后又生气的把她们赶走。我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背叛了，第二天我就跑去诊所拿掉了孩子。
　　拿掉孩子后，我感觉很后悔，怕刘杰哥哥回来会生气，就又把她们叫了出来，我求她们帮帮我。可是她们却说刘杰哥哥不爱我了，他爱的是朵朵，他是见不到朵朵才会失踪的，我就是个灾星，我如果真的爱刘杰哥哥，我就应该消失，把身体让出来。
　　她们走后，我想了很久，觉得她们说的很对，既然刘杰哥哥爱的是朵朵，那我就成全她们吧。刘杰哥哥已经陪了我那么多年了，我很满足，现在该是放手让他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于是我把她们三个都叫了出来，对她们说。毕竟我们是那么多年的好姐妹了，希望她们以后好好照顾刘杰哥哥。最后我们商议好，梦迪姐姐继续代替我赚钱，朵朵代替我陪着刘杰哥哥，诗琦妹妹就拜托梦迪姐姐照顾了。
　　我的故事讲完了，得到这支录音笔的陌生人，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的经历，如果不相信的话，就当一个故事吧。
　　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我要走了陌生人，再见不会再见了。
　　梦蝶……
　　随着录音结束，我久久不能平静，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副人格竟然联合起来，消灭了主人格，并取代她占据了身体，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我情愿相信这就是个故事，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就算是真的话，那几个副人格都是怎么做到的？刘杰父女又去哪里了？对了！刘杰父女，这个事情还有疑点！刘杰的失踪这件事情说不通，就算那三个副人格为了消灭周梦蝶这个主人格，设计绑架了刘杰父女，但是周梦蝶已经消失了，为什么刘杰还没有出现，这不和常理！
　　除非刘杰父女死了，不过这并不符合几个副人格的利益。那么他的失踪是和副人格合谋的吗？这也不大合理，同样不合他们的利益。除非有第三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参与了这件事，不然很难说的通。
　　我感到大脑一片混沌，就算最后能够认定副人格谋杀了主人格，难道还能判主副人格共用的那具躯体有罪，在现实中他们就是一个人，怎么定罪，这就是一起不可能定罪的谋杀案件！
　　我感觉自己要发疯了，急切的想赶快找那三个副人格谈谈，对！我可以去找目前在精神病院治疗的“周梦蝶”！


第61章 夏朵的故事
　　稍稍平复下心情，我打电话通知吴少东新的发现，让他在仁爱精神病等我。他让我不用那么着急，现在案件主要目标是李吉吉，周梦蝶那边先放一放。我听了他说的这些话有些愤怒，质问他怎么变得官僚了，他没有回答，让我直接找李如松一起去。我生气的挂断了电话，联系了李如松，这货还算够朋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我结了账，离开黑猫咖啡馆直接开车往仁爱精神病医院驶去。在路上我收到了吴少东的一条信息，上面写的是“老程，不要误会！我现在正陪同公安厅的人讨论李吉吉的案子，这种事你懂得，无法电话里直说。”
　　我对着信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都不容易，那些高管都想在这个案件分一杯羹，随即给吴少东回了两个字“我懂”。
　　和李如松碰头后，我们直接去找了郑爽院长，在他办公室里先将录音笔里的内容播放了一遍。播放完后，我看着李如松和郑院长目瞪口呆的表情，说“郑院长，看来我们上午讨论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存在的。”
　　“稍等，我现在就安排会面！”
　　郑院长丢下这句话后，急急忙忙跑出了办公室。
　　在等待郑院长时，李如松闲来无聊，在郑院长办公室溜达了一圈，指着玻璃橱柜里几个人体脑部标本说“果然是精神病院院长，收藏也有点精神病”。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留点口德吧”。
　　李如松吊儿郎当的坐回到会客沙发“行吧，你说是啥就是啥。不过老程哈，你说那个录音会不会就是周梦蝶放的一个烟幕弹？”
　　我想了下回答“不像，周梦蝶没这个必要这么做”。
　　“我滴个乖乖，这是真够狗血的，都可以拍电影了”
　　我看着李如松长呼短叹的样子，刚想回答，就看到郑院长就擦着额头跑了回来“两位，移个步吧”。
　　我点点头，被他带到一间评估室后，他又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精神病院的评估室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趁着周梦蝶还没进来就打量了起来。
　　评估室整体和看守所的接见室差别不大，都是那样空旷的房间，窗户焊接了铁丝网，房间中央放了一张长桌，一面放了两把椅子，一面放了一把，唯一的区别是墙壁颜色不同，评估室的墙壁刷的惨白惨白的，看的让人心情压抑。
　　没一会他又跑了回来，用手帕擦着汗说“两位，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案例我们医院也很重视，我们医院几个专家会在双面玻璃后观察的。我先出去了，对了！有突发情况就按铃。”
　　郑院长指了指桌脚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在我表示了解后，又跑了出去。
　　5分钟后在一名壮硕的女护士陪同下，周梦蝶走进了评估室，护士让周梦蝶坐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见周梦蝶坐下，我和李如松坐也随即坐到了她的对面。坐下后，李如松示意由我负责问话，我没有推辞。
　　我平静的观察了会周梦蝶，发现她今天有种空灵的感觉，不过身上穿着病号服，感觉的不是太明显，于是想了想就试探的问她“你今天没吵闹，应该不是诗琦。你现在是周梦迪还是夏朵？不过看气质，我认为是夏朵。”
　　“夏朵……”
　　我听着她不带烟气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会否认的”。
　　夏朵听后微微一笑，那种微笑好像有种魔力可以穿透人的灵魂，我忽然有些相信薛峰说的那种画中走出来女子的感觉了。
　　“为什么要否认，你既然叫出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就是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何必要否认。”
　　“好吧，你说的对，我着相了。周梦迪和诗琦人呢？”
　　“小丫头在这里住不惯，梦迪正在安慰她。至于我，那是因为这具身体用得需要有人控制吧。”
　　说完夏朵就笑了起来，笑的很清澈，不带一丝烟火。
　　等她笑的差不多了，我继续问她“凭感觉，你好像和周梦迪和诗琦关系不怎么。”
　　“一个自私的小鬼，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我为什要和她们关系好？”
　　夏朵面带讥讽的反问我，不过很奇怪，这种讥讽却并不惹人反感。
　　“哦？能说说吗？”
　　夏朵嘲弄的笑了声“虽然我知道你在套我话，但是我还是可以说给你听听，可能我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吧？”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个笑话，周梦蝶创造了我，赋予我生命，呵呵，如果这也算生命的话。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她，起码在有限的时间里，我能够操控这身躯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不是吗？
　　差不多10年前，我在这具身体里第一次苏醒过来。发现在我身边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我懵懂的问这是哪儿，一个自称周梦蝶的少女说这是我们共同的世界，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渐渐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有了自己的想法，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夏朵。但是我可能是我性格的原因吧，我不大喜欢说话，很少愿意和她们交流。看着三人不时交换身体的操控权，做着各自感兴趣的事，我一点也不羡慕。我更喜欢躲在后面，透过她们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
　　直到六年前，周梦迪开始和李吉吉搅和在一起，满世界的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愤怒了，质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周梦迪说“为了吃饱饭！”
　　为了吃饱饭，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我又问她，为了吃饱饭可以做很多工作，为什么要杀人？周梦迪又说，“为了吃的好！”
　　我发现自己无法和她交流，就把事情告诉了周梦蝶，可是这个傻丫头根本不相信，无可奈何下，我就很少再出现了。后来周梦蝶结婚了，我就更少露面，习惯了躲在后面默默的看着周梦蝶和刘杰婚后生活的点点滴滴。
　　可能日久生情吧，我也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发现自己爱上了刘杰，不过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个不完整的女人，给不了刘杰什么，于是并不去打扰周梦蝶和刘杰的生活，只要刘杰幸福，我也会觉得幸福。
　　在往后几年里，周梦迪出国的频率越来越快，每隔一两个月就要出去几天，我嫌脏，每次她控制身体的时候我就自动消失，不想知道她干的那些事。我只在周梦蝶控制身体的时候出现，因为这个时间里我可以看到刘杰。
　　直到几个月前，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一天夜里趁周梦蝶睡着的时候，和刘杰发生了第一次关系，刘杰好像知道我不是周梦蝶。对我说：“我知道你叫夏朵，我叫你朵儿吧。我也知道每天有人默默关注着我，这个人就是你吧。”
　　我惊呆了，刘杰竟然知道有我的存在。随后刘杰一寸一寸的亲吻我全身，对我说“我爱你，你才是我的真爱！”
　　我很害怕，直接把身体还给了周梦蝶，回到我的世界，我很后悔做出这种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周梦迪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朵朵，这具身体不单单是属于周梦蝶的，同样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自从有了第一次后，我又和刘杰偷偷幽会了好几次。
　　一个半月前我突然发觉怀孕了，算了算日子，正是我和刘杰在一起那几次。我心情即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我和刘杰有了爱情的结晶，害怕的是这具身体毕竟是周梦蝶的。
　　没想到在我彷徨的时候，周梦迪又出现了，对我说，“如果要保住你和刘杰的孩子，就要让周梦蝶消失。只有她消失了，你才能真正拥有刘杰！”
　　我吓呆了，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想。周梦迪说“钱是我赚的，刘杰爱的是你，周梦蝶只是个多余的人。只要我们一起除掉周梦蝶，我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照顾刘杰，而且我已经赚够钱了，准备收手，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我被周梦迪劝说的有点犹豫，就问诗琦怎么办。周梦迪并不回答，直接叫出了诗琦，诗琦出现后对我说“我希望周梦蝶消失。”
　　我问诗琦为什么会这么想，她说“周梦蝶有了女儿后，就想把我丢掉，不要我了，我恨她！”
　　我考虑良久，对她们两说，我要找个机会单独和刘杰谈谈，之后我做决定。
　　一个多月前，刘杰在学带夜班，我趁周梦蝶睡着后，控制了身体去学校找刘杰，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刘杰说我们没有钱，如果周梦蝶不在了，我们没法生活下去。和刘杰不欢而散后，我问周梦迪，为什么刘杰这样对我。
　　周梦迪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是我不做这些，刘杰能过得那么好吗？而且刘杰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以为钱都是周梦蝶赚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和我们联手除掉周梦蝶的原因。凭什么好处都被她赚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我们陪着她度过的，现在就要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们丢掉，你说合理吗？”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加上诗琦也在一边劝说，我就同意一起逼周梦蝶消失。
　　正巧那几天刘杰不在家，周梦迪和诗琦以刘杰抛弃她作为借口，逼她消失，那时候我还有点拿不定主意，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周梦蝶没有听她们的，第二天她竟然还去做掉了我和刘杰的孩子！我恨她竟然这么狠心，于是我也加入了周梦迪和诗琦对她的逼迫。
　　听完夏朵的故事，我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的问她“夏朵，你的故事我了解了，说实在的你也是个苦命人。不过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刘杰和刘诗琦父女呢？”


第62章 周梦迪的野望
　　“你说什么？刘杰还没回家！”夏朵听到我问她刘杰的下落，不可置信的大声问我。
　　我疑惑的问她“你不知道？”
　　夏朵没有回答我，缓缓站了起来，不停的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突然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周！梦！迪！你给我出来！你把刘杰藏哪里去了！”
　　随后夏朵的表情从愤怒和悲伤，变成了冷酷和邪魅，用一种魅惑的声音说“呵，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就是个伪君子而已，你至于吗？”
　　“不许你这么说他！”
　　“哈哈哈，我单纯的小朵儿，看来你中那男人的毒太深了！”
　　“你不懂！我们是相爱的！”
　　……
　　我和李如松看着面前的女人，用同一张脸不停地变换表情，时而愤怒，时而冷酷，时而忧伤，时而狰狞。并且那一张脸的主人竟然在用两种不同的声音激烈的争吵……
　　“老，老程，这TM怎么回事，吓死老子了！”李如松脸色惨白的瞪大双眼问我。
　　我同样是脸色惨白的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就在我和李如松准备按下桌脚上的紧急救援铃的时候，面前那个女人毫无征兆的安静下来，并坐了下来，用充满魅惑的声音说：
　　“程警官，能给我一支烟吗？”
　　“你说什么？”我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女人优雅的用手背微微挡住嘴唇轻笑着说“我问程警官要一只烟抽”。
　　我茫然的抽出一支烟递给她，并帮她点燃，问道“你是谁？”
　　女人浅浅的吸了一口烟，将烟气喷到我脸上说“初次见面，我是周梦迪”。
　　“周梦迪？夏朵呢？”
　　周梦迪不屑的回答“那个妮子回去了”。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她“夏朵问你刘杰的事情，你为什么刺激她？”
　　周梦迪冷哼一声“那妮子傻而已，我说的是事实！”
　　“怎么说？”我疑惑的问她。
　　“那就是一个伪君子而已，夏朵那丫头自作多情而已。真以为刘杰爱上她了，可笑！”周梦迪冷酷的回答，从她的脸上我能够清楚的看出，她对刘杰的不屑。
　　“为什么说他是伪君子？还有这和夏朵有什么关系？”
　　被我追问着，周梦迪显然不太满意，撇了撇嘴回答“夏朵那妮子也不想想，刘杰怎么知道她的，而且对一个正常人来说，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妻子变了一个人，不被吓傻就不错了，他还能够对夏朵下得了手，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感到确实有些说不通，就问她怎么回事。
　　周梦迪邪魅的笑着回答“还能怎么知道的，我好几年前就告诉了刘杰。”
　　“你是说刘杰早就知道你们几个了？”
　　“没错，而且都是我告诉他的。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在周梦蝶与刘杰重逢前，我就认识刘杰了”。
　　听到她的答案，我用手撑着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她“你说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这不可能！”
　　周梦迪看到我失态的样子，花枝乱颤的大笑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的事情。
　　我愤怒的用力拍了下桌子，对她吼道“别笑了，快说！”
　　李如松见我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赶紧把我按到座位上，劝解道“冷静，老程，冷静，记住你在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摆摆手，表示我没事。
　　周梦迪见我恢复回来，似笑非笑的对我说“还能怎么认识的，那时候大家都是成年人，在一个酒吧认识的，然后大家都有需要，就是那么回事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真是小，他当时搭讪我，说我像他以前认识的人，那时候我还觉得他钓女孩子的手段老套，没想到还真是熟人。”
　　“那怎么他又和周梦蝶结婚了？”我大脑有点混乱。
　　“我让他那么做的呗，因为我要一个方便做事，又可以帮我保密的人，他正合适。”周梦迪理所当然的回答。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知道你只是个副人格怎么会听你的？”
　　周梦迪对我称呼她为副人格有些恼怒，口气不善的回答“为了钱呗，我能给他钱，他一辈子赚不到的钱！”
　　“他就能够相信你？毕竟你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梦迪毫不介意的说“毕竟我是精神病对吗？呵呵，不过对一个一个月就几千块的穷小子来说，我能给他的钱，足以让他出卖灵魂。”
　　我还是不敢相信，只得继续发问“那他对周梦蝶的感情是假的了？”
　　周梦迪见我问这种弱智问题，嗤笑的回答“你知道他上了夏朵后和我说了什么吗？这个畜生说，没想到能从一个身体上体验到3种不同感觉，还让我把诗琦叫出来陪他。程警官，你相信这种人有感情吗？而且他为了能够享用我的钱，连自己父母都好几年不去看一眼，和我说最好那两个老不死的赶紧死了，可以把房子拿去卖了。”
　　我听了周梦迪对刘杰的描述，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于是问她“可是我听美院的师生说他人品很好，在学生和老师之间口碑不错。”
　　“呵呵，所以我才说他是伪君子。”
　　我觉得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就直接问她“那么刘杰现在在哪里？”
　　周梦迪无奈的回答“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我摇了摇头说“说真心话，我不信。夏多说你们一起商议除掉周梦蝶，其中一个环节就是让刘杰失踪几天，可以刺激她。”
　　“没错，不过没有实施，而且很难实施。”
　　我疑惑的问道“以你的手段，难道说服不了刘杰？”
　　周梦蝶叹了口气说“说实在的，我一直控制用钱，他早就恨死我了。如果说他知道我要除掉周梦蝶，你说他会帮我除掉周梦蝶，还是帮周梦蝶除掉我。按周梦蝶的智商，只要我不在了，我那些钱还不都是刘杰的”。
　　我被她说的颠覆了对这个案子所有的推测，不甘心的再一次问她“你真的不知道刘杰下落？”
　　“程警官，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他失踪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周梦迪气愤的对我说。
　　“能告诉我，你除掉周梦迪的目的是什么？”我问了一个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她忽然对我魅惑的笑着说“摆脱了她，我就能彻底控制这具身体，成为她真正的主人。我现在还年轻，有一定的资产，我要一个完整的人生。”
　　“可是还有夏朵和诗琦在，你怎么可能独享这具身体？”我觉得她说有漏洞，就接着问他。
　　“夏朵她以为自己能够操控这具身体，是我在暗中帮她，没有我帮她，她这辈子别想出来，只能够在阴暗里渐渐腐朽。至于诗琦，就像我妹妹一样，我并不担心。明白了吗？程警官。”
　　我是明白了，而且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周梦蝶的事情在实际操作上定不了她的罪，但是还有跨国谋杀这条在，于是我决定诈她一诈：
　　“关于这些我对你没办法，可是还有一个案子，你是跑不了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和李吉吉怎么做到的，不过我们已经和国外警局开始合作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周梦迪根本不吃我这套，直接笑着回答“不就是那些色彩设计交易吗？这个事情是李吉吉做的，和我可没关系。我只是提供了设计意见，至于他拿去做什么，我可管不着。”
　　我有些恼怒的对她说“夏朵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真是太可爱了，程警官。不说你能不能让夏朵出来，就算她能出来，你以为法官能相信一个精神病人吗？有时候我在想，精神病这身护身符还真是很好用，咯咯咯……”说完这些，周梦迪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心想，该死，按她这种说法还真那她没办法！
　　周梦迪笑了会，忽然停了下来，对我说“程警官，我再免费送你个人情。你知道怎样使用色彩杀人吗？”
　　我赶紧问她“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人体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共同构建了一套完整的感知系统，获得信息后反馈给大脑集中处理。久而久之大脑中就储存下大量的信息，并生成一套检索功能，而眼睛就是一套检索程序的信息收集器。比如你看到糖，不用尝就知道是甜的，看到开水，马上知道是烫的等等。所以，人们也称眼睛为心灵之窗。”
　　“人的眼睛又对色彩反应十分灵敏，普通人的眼睛可以看到100多万种颜色，不同的颜色搭配可以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我们平时说的冷色调，暖色调这些就是最初级的体验。”
　　“如果我们能够将色彩与环境结合起来，是不是就能对人体产生某种连锁反应呢？是不是可以影响人体的感官，产生一些负面情绪呢？如果大范围做不到，在小范围尝试呢？比如一间卧室，一间办公室什么的。”
　　“程警官你听明白了吗？”
　　我面无表情的问她“为什么告诉我？”
　　周梦迪听到我又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放肆的笑着对我说“程警官，你真是太可爱了！你没听出来我说的那些都是假设吗？还有！你不破案，把李吉吉绳之以法，又怎么弄够给我洗脱嫌疑，把我的钱还给我呢？”
　　我没有管她说的那些，只是继续逼问她“给我个理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望，我的野望很简单，像大多数女人一样。我想要一所大房子，能买到我所有喜欢的东西，一份真正的爱情。前两点我已经做到了，可是如果要获得真正的爱情，我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周梦迪一脸严肃的说完这些后，目光转向被铁丝网包围着的窗口，远远的凝视远方……


第63章 谁是主人格
　　“周梦迪？你还在吗？”
　　我焦急的叫着周梦迪的名字，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而周梦迪却看着窗外一声不吭的发着呆，对我不理不睬。
　　李如松心有余悸的看着周梦迪问我“老程，这TM不会又要变脸了吧？”
　　就在我准备回答李如松的时候，忽然听到夏朵那种空灵的声音传来“程警官，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我和李如松同时一惊。
　　李如松有些木讷的自言自语道“草泥马，真变脸了……”
　　我倒是有些麻木了，径直问她“都想说些什么？”
　　夏朵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我在里面，周梦迪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很奇怪，我却恨不出来。我现在时间不多，周梦迪放我出来，是因为你们刚才聊的话，触动了她，她想一个人静静。诗琦正在安慰她，所以她们两个都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好奇的问“是什么事那么秘密？”
　　夏朵如春风拂过般的笑笑，说道“程警官，你觉得副人格还会分裂出人格吗？”
　　“你难住我了，我不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如是说道。
　　“副人格是主人格分裂出来的，那么副人格为什么不能够再分裂出一个人格呢？”
　　我听着夏朵摸不着头脑问题，感觉头很大“夏朵，你说的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
　　夏朵又笑了笑，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说“程警官，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请记住我下面要说的两件事。一件是，我发现周梦蝶并没有消失，她在沉睡中，如果有机会的话，麻烦你帮帮她，让她醒过来。如果能做到话，替我向她道声歉。另一件是，我感觉诗琦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被周梦蝶创造出来后，我和周梦迪都成长起来了，不像刚开始时那么青涩。但是诗琦缺从来没有变化过，她出现的最早，有十一二年了吧，却一点都没有成长过。而且我发现她经常自言自语，好像和谁在说些什么一样，这就是我问你是不是副人格也能够分裂出新的人格的原因。”
　　夏朵说的第一件事，我能理解。不过第二件事确实有点诡异，副人格能否成长我不知道，不过这个估计郑院长可以给我解释。关于副人格能否分裂出新的人格，我估计就没能能够给我解答了。
　　“夏朵，我答……”
　　“程警官来不及了，诗琦要出来了，我要走了，记得我和你说的事，再见了……”在我好要开口答应她的时候，夏朵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嗯？这是哪里？诗琦好害怕……”
　　我听着诗琦那糯糯的童音，从这具28岁成熟女性身体里传了出来，一时间难以适应，干巴巴的问她“夏朵呢？”
　　“朵朵姐姐睡着了，你是爸爸吗？”诗琦又像几天前一样问我这个问题，我虽然知道这个灵魂只是五六岁的年龄，不过那具身体却是28岁的，我很难适应她用这具身体这样对我说话。
　　李如松这货估计恢复过来了，贼贼的对我说“老程哈，我在想这女人在马路上，搂着你叫爸爸，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被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幅在我在大马路上等公交，忽然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到我身上说“爸爸，要抱抱，举高高~”，该死！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我狠狠的看了一眼李如松，接着尝试性的问了诗琦几个问题，她都是答非所问，无奈之下，我就结束了这次问话。
　　“老李，都录音了吧？”
　　“录好了，你女儿叫你爸爸的也录好了！”李如松拿着录音笔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
　　我懒得理他，直接按了桌腿上的电铃，示意外面我们结束了。
　　不多久，郑院长带了一群专家进来，笑的那是一个阳光灿烂，高兴的对我们说“哎呀，这个样本太好了，很有价值，哈哈哈”。
　　李如松看着这帮专家团团围住诗琦，指指点点的交谈着什么，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边，轻声对我说“我说老程啊，我建议趁现在把这女人转移到市局卫生所去”。
　　“怎么个说法？”我疑惑的问他。
　　李如松示意我看看那帮专家“老程，我虽然不喜欢这个疯女人，但是毕竟是条人命。你看这帮专家，看这女人的眼神，就像看小白鼠”。
　　“不会吧……前两天她不还是在这，就没事。”我有点不确定的说。
　　李如松叹了口气说“唉，那是前两天那帮专家不知道这女人的情况，现在知道了就不一样了”。
　　我仔细想了想，感觉有道理“那也不可能直接带走，总要有个理由吧？”
　　“简单，就说李吉吉还在外面，她有生命危险，我们要带回去保护起来。”
　　我看了眼李如松狡诈的嘴脸，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我们走到郑院长面前，用李如松的那套说辞对着他说了一通，开始郑院长还不同意，说精神病院也能提供保护，不能放人。后来李如松毛了，直接和郑所长拍了桌子，说这个案件涉及十几个国家，现在市府公安厅的人就在具体谈这个案子，如果正院长能够书面写下保证，周梦蝶的人生安全交给精神病院，我们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郑院长挣扎了一下最终同意了，不过要求案子结束就把周梦蝶送回去，理由是就算杀人了也不会枪毙，做为精神病人，她最后还会被送回来。
　　见他同意了，我们报好出院手续，直接带着周梦蝶离开了精神病院，在走到精神病院门口的时候，李如松对着一块白底黑字印着“沪市仁爱精神病医院”的木质牌匾，吐了口谈，骂骂咧咧的说道“MD，我看那帮专家才是精神病！”
　　上车后，我对李如松说，先把周梦蝶送市局卫生院，再安排2个人24小时监视保护，然后就去我家喝一杯。
　　李如松欣然答应，一个劲的说好久没去我家了，都快忘记我家的菜什么味道了。我心想你大爷的，天天惦记我家菜什么味道做啥！
　　送周梦蝶到市局卫生所后，我给姜丽娜打了个电话说，李如松过来吃饭，让她多炒两个菜。不多久，李如松就安置好了周梦蝶，随后坐着我的车回到了环岛花苑的家中。
　　回到家中差多了要6点多了，姜丽娜说还有两个菜，让我们在客厅坐一会。怕我们饿着，分别给我和李如松盛了碗鸡汤，让我们垫垫肚子。
　　李如松看着我鸡汤里的鸡腿，再看看他自己碗里的鸡爪，哭丧着脸说，“老程，你媳妇被你带坏了！”
　　我懒得搭理他，抓起鸡腿当着他的面几口啃完，随手把骨头丢给“年糕”，“年糕”叼起骨头，挑衅的看了看李如松，蹲在他脚边啃起了鸡骨头。
　　“老程，我错了，不该说你媳妇坏，我该说你全家都坏！”李如松恨恨的看着“年糕”说道。
　　现在的季节才四月头上，天气有点倒春寒，喝点鸡汤暖暖胃，人顿时精神许多。
　　趁着还有一会吃饭，我和李如松索性就聊起来案情。
　　“老李，你说刘杰到底怎么回事，是死是活？”
　　李如松抓起茶几上的葡萄，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丢，听到我问他话，赶紧带着皮带胡一起咽了下去，说道“不清楚，我感觉没死，而且没人限制他人生自由。”
　　“哦？怎么说！”
　　李如松又拿起一个苹果，咬了口，点了点头回答“老程，你自己想想如果周梦蝶死了或疯了，那笔钱又洗白了，谁是既得利益者？”
　　我恍然大悟道“对啊，老李，你行啊！刘杰我们一直以受害者的角度去分析，从来没从利益上去分析。如果从这一块来看，刘杰绝对是有问题的，不过从周梦蝶那几个副人格说的来看，对刘杰的失踪并不知情，这也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我说老程哈，你太过纠结明面上的线索了。你再想一想，周梦蝶几个人格中，有哪个一直隐藏在背后？你还记得夏朵说的话没有？”李如松说话的同时，丢到啃了一半的苹果，随手又开始剥起了香蕉。
　　我有些怀疑的问他“你是说诗琦？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李如松吧唧吧唧的吃着香蕉回答“老程，说实在的，我最看不透的就是诗琦。从老齐给她做测评开始，我就一直怀疑她装失忆的真正目的。老齐我是了解的，他会不出这种错误。如果我们反过来想，诗琦撒谎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某一个副人格，而是保护自己呢？”
　　“你是说？不可能，这个不大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从周梦蝶录音中我们知道了，诗琦是最早出现的副人格。我还是那个意见，反过来想想，如果诗琦才是主人格，周梦蝶才是被创造的呢？你可要知道最初只有诗琦和周梦蝶存在。”
　　“这说不通吧，那周梦蝶对于童年的记忆从哪里来的？而且周梦蝶亲口在录音中承认，是她创造了诗琦！”我还是不敢相信，毕竟有周梦蝶的录音在前。
　　李如松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我说老程哈，你怎么脑子就不会转弯？我虽然不是什么精神病专家，可是电脑你总知道吧？就像给电脑编程序一样，还不是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的。”
　　经他这么一解释，我忽然发现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事情就可以说的通了。
　　诗琦和周梦蝶存在的时候，别的副人格还没有出现，也就是说，当时情况她们并不知情。同样，诗琦是主人格的话，在创造周梦蝶的过程中，只要给她灌输周梦蝶才是主人格话，也并不是不能说得通的。
　　不过这样问题又来了，周梦蝶如果作为副人格，到底能不能再创造新的人格出来？
　　“别聊案子了，快来吃饭吧！”
　　我被姜丽娜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回了句“就来！”，随即和李如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第64章 刘杰出现
　　由于案件并不顺利，我和李如松喝酒喝的有些沉闷，草草结束了晚饭，他就很快起身告辞了。
　　姜丽娜收拾完碗筷，回到客厅，坐到我的身边。看着正紧锁眉头沉思案子的我，关心的问道“老公，想不通就别想了，公安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我闻言，把她拉过来坐到我的腿上，笑了一下说“傻丫头，不想了。锦绣路那套房子想好了吗？”
　　姜丽娜往我身上靠了靠，把小脑袋贴在我脸上，带点感伤的回答“想好了”。
　　“明天我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陪你去下中介挂牌吧？”
　　“好吧，我和萌萌从小就在哪里长大，真有些舍不得。”姜丽娜叹了口气，有些舍不得。
　　我把她抱了更紧了些，开导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呐，就要往前看！再说，你和萌萌也不可能搬回去住了，除非你不想住在这里了”。
　　“你休想赶走我，我缠住你了。”姜丽娜说着吻上了我的嘴唇，我心领神会的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次日上午，我开车载着姜丽娜先去了锦绣路上的甜心宠物店，她走进房子，看着布满灰尘的店铺，忧伤的说：
　　“老公，你知道吗？我和萌萌记事开始就住在这里。虽然奶奶没什么钱，甚至还要去捡垃圾来养活我们，但是我真对这里很有感情。我曾经想过，可能一辈子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别多想了，我会好好对你和萌萌的。先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然后我们去中介。”
　　姜丽娜乖巧的点点头，开始收拾起来，不过这个丫头从小生活并不如意，能带走的物品不多。很快她就打包好，我帮她把行李搬上车后，载着有些失神的姜丽娜找了一家附近的房产中介。
　　“哎呀，其实两位不用急着把房子卖了。锦绣路这条街每个月收租收入也很可观，按照你们的面积，一个月5000块还是有的。”
　　我和姜丽娜在房产中介，看着这名中年妇女叨叨絮絮的劝说我们不要卖房，于是好奇的问她“大姐，你这人蛮有意思的，开房产中介还有劝客户不要卖房子。”
　　中年妇女见我们怀疑她的目的，不快的回答“我说你们这对小冤家啊，真不识好人心。都是街坊领居，大姐我能骗你们吗？这一片已经进了市政规划，没几年就要拆了。按照你们的房子，一层二层都算面积的，起码可以分两套2室1厅的房子，现在卖了太吃亏了。”
　　我听了她的解释，笑着说“那你不就钱赚钱了？”
　　“钱赚多赚少，还不就是个数字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图个安心不是很好。”
　　我见中年妇女说的诚恳，和姜丽娜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按她的说法先租出去。
　　随后就是诸如签署合同那些事情，我们图省事，直接留下姜丽娜的银行卡号和房门钥匙，让她直接看着办就行。
　　离开房产中介，我对着姜丽娜说“小富婆，以后不用一周开一次荤了吧？”
　　姜丽娜白了我一眼回答“那怎么行，我们还要给萌萌留出嫁的钱，再说我们以后有了宝…宝…，还要……”
　　我看着她红着脸越说声音越轻，逗着她说“那我们就要加把劲了，赶快把婚结了，然后就可以加油造人了！”
　　“呸！谁要跟你造人了，脸皮真厚……”
　　我们就这么说说闹闹地，难得过了一个平静的休息日。
　　周一回到市局，我和李如松把录音笔交给吴少东，又说了一下我们的推测。
　　吴少东让我和李如松自行处理刘杰的失踪案，不过他对周梦迪关于色彩的诠释比较有兴趣，说这是一个突破口，要我以沪市公安局联络官的身份向伦敦方面通报。
　　关于他的安排，我虽然不敢苟同，不过也知道他的难处，目前李吉吉的案子才是重中之重。涉及两国间的合作，这就不得不重视了。
　　我按照吴少东的吩咐给老布朗打了个电话，把周梦迪的那套说辞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老布朗听到后，非常兴奋，直说“上帝！我亲爱的程，你这是给我打开了一扇窗。感谢上帝，我现在就去重新调查！你就等着老布朗的好消息吧！历史会铭记我们的！”
　　挂断电话后，我一顿腹谤，你这个老家伙，为成名已经疯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问正在偷齐书国茶叶的李如松，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李如松直接从牙缝挤出一个字“等”。
　　随后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直到周三下午，我正在档案室查询近几年的未破获案件，想从里面找到妹妹失踪的线索。却被李如松一个电话，催命般的叫回了十三科。
　　我走进办公室看着面露喜色的李如松问道“什么事？急急忙忙的把我叫过来。”
　　“哈哈，老程，好消息！刘杰出现了，现在正被派出所的人控制在周梦蝶的别墅里！”
　　看着李如松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不确定的问道“你没忽悠我？”
　　“靠！看你说的，我是这种人吗？别傻站着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没等我回过神来，李如松就拉着我往市局停车场跑去。
　　一小时后，我们到达位于帝国山庄的23号别墅。下车后，负责蹲守的派出所民警马上迎了上来，喊道“李队！你们可来了！”
　　李如松一副大领导的派头，拍了拍民警的肩膀问道“嗯！辛苦了。人还在吗？”
　　“还在，一直没出去，不过没看到他女儿露面。”民警讨好的回答。
　　李如松对民警点点头，随即敲了敲别墅大门“请问刘杰在家吗？”
　　不一会，我们就看到一个中等身高，长得很有艺术气息的男人打开门问我们“你们是？”
　　李如松出示了下警官证，一脸正气的回答“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有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刘杰闻言把我们让进门，带我们在客厅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两位是为了我妻子，周梦蝶的事吗？”
　　李如松不动声色的说“并不是你妻子的事，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是了解下，你与女儿刘诗琦失踪的情况。哦，对了！你女儿呢？怎么没看见？”
　　刘杰没有正面回答“我还以为是为了我妻子的事了，她现在还好吗？”
　　我盯着他这张俊郎的脸，平静的说“你好像很关心你的妻子？”
　　刘杰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翘起二郎腿嗤笑一声回答“两位，不用和我兜圈子。我妻子的情况我比你们清楚。能说说我妻子目前的情况吗？”
　　李如松眯着眼睛对他说“还是先回答一下，你的女儿在哪里吧，刘先生！”
　　在李如松话音落下的一刻，我很配合的说“刘先生！你要知道，你的无故失踪对警方造成了巨大的警力浪费。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我认为可以换个地方聊聊了！”
　　刘杰听到我和李如松话，表情有点不自然的回答“她在医院”。
　　“刘诗琦出了什么事？”我不给他思考得时间，接着追问。
　　“她有病，周梦蝶那种，在沪市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刘杰卸了口气，无奈的回答。
　　我毫不同情的问他“那么说，这一个多月你都是在带她看病喽？那么请告诉我，这套房子里，你和刘诗琦的所有私人物品为什么都不见了踪影。”
　　刘杰情绪有些波动的回答“我那时准备带诗琦离开，所以……”
　　不等他说下去，李如松就打断道“那你今天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刘杰额头开始冒汗，紧张的说“我，我就是，就是……”
　　“你是回来看看，周梦蝶是不是已经被关到精神病院了吧？”李如松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刘杰突然愤怒的站起来，嘶吼道“这是我家！我回不回家关你什么事！你们给我出去！”
　　我和李如松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口方向走去，当我们就要走到房门跟前的时候，刘杰忽然叫住了我们：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两位麻烦回来坐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
　　他说完后，我和李如松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客厅，坐在他的对面。
　　见我们坐下，刘杰换了一副诚恳的面孔，对我们说道“抱歉，我有点失态了。你们不知道，我妻子给我的压力太大了，她是……”
　　我看着他犹犹豫豫的表情，代替他说“是精神分裂症对吧？”
　　刘杰叹了口气回答道“唉，没错。这也是我要带着诗琦离开的原因。我妻子的事对外人，我真的难以启齿。不过你们能找到我，说明你们已经知道了。”
　　“好了，刘先生，不要再感慨了，有什么话尽快说吧。”李如松不想和他墨迹，让他赶紧说。
　　刘杰讪讪的笑了笑“我妻子最近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半夜像变了个人一样。你们知道，我是教美术的，他这样闹腾我很难作画。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这样的情况，作为她丈夫我一定会尽量包容的。可是她一直这样，影响了诗琦。诗琦最近几个月也突然有了我妻子类似的症状，我发现后很担心，怕有一天诗琦会变得和我妻子一样。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离开她，不为了自己，是为了孩子，毕竟他才5岁，我不想她以后人生出现她母亲的情况。”
　　李如松听后，淡淡的说“我不想知道你离开的原因，你只是不辞而别而已，够不上立案处理。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你妻子目前被限制保护了，后半生很大可能性将在精神病医院度过。不过她留下的一笔钱，我们需要核实后交给你。所以请说下你和周梦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我们会做评估后把钱交给你。”
　　“多少？”刘杰听到“钱”字有些激动的问。
　　李如松继续面无表情的说“具体多少目前不能告诉你，这笔钱涉及一起案件。不过周梦蝶应该和案件关系不大，这笔钱还是可以退还的。”
　　“哦，那行，我说说吧……”


第65章 真实的刘杰
　　我和我妻子在小时候就认识了，不过后来因为拆迁，我们就分开了。直到再次见面，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我和妻子在一个联谊会上很偶然的重逢后，很快就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她刚刚和人开了个工作室，我则是带带美术班，那时候我们收入不高，在我带班的学校托关系租了个宿舍，就那么同居了。
　　后来我们有了点积蓄，就结婚了，第二年有了诗琦。我们婚后，我妻子工作越来越顺利，赚了不少钱，在结婚后第三年，我们就搬到这里住了。
　　我们搬过来后，开始一两年还是过得很不错的，直到去年开始，她就有了犯病的迹象。最开始我没怎么在意，认为她可能工作压力太大了，为了这个，我还劝过她几次，说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更要紧。
　　没想到的是，最近几个月，我经常发现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会自称什么夏朵，一会自称什么周梦迪。我被她吓到了，偷偷找人打听了一下，直到她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不过因为我和她感情很深，不想让她去精神病院受罪，就一直瞒着她。
　　从三个多月前，她犯病越来越严重了，经常影响到诗琦，诗琦才几岁，被她那么经常闹腾，开始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的。我知道精神病很可能遗传的，就尽量不给她和女儿接触，但是效果不大，毕竟我不能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吧。
　　可是一个多月前，诗琦状态越来越不好，我知道这是要犯病的前兆了。我不想诗琦那么小岁数就被别人骂精神病，被看不起。就找了我妻子谈了一次，想给诗琦换个环境，修养一段时间再回来。问题是我妻子那个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和我胡搅蛮缠吵了起来，我一气之下就收拾了行李，带着诗琦走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说完这些，刘杰状态平静了很多。
　　李如松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的对刘杰说“目前没有了，不过请你这段时间不要玩失踪了，如果周梦蝶的洗脱嫌疑后，那笔钱还要交到你手上。如果找不到你人的话，我们会很难办的。”
　　刘杰赶紧点头示意，很诚恳的说“我明白，最近我一定不会离开，毕竟还要照顾诗琦。”
　　结束问话后，我问刘杰要了联系电话，就和李如松告辞离开了。
　　回到车上，李如松对我说“老程，看来刘杰隐藏够深的！”
　　我点头表示认可“嗯，满嘴胡言，不用齐老师出马，我也能看的出来。”
　　“是啊，如果不是我们提前从那几个副人格那边知道了不同的说法，弄不好也就相信了他。”李如松附和道。
　　“老李，现在我们做些什么？”
　　“回局里吧，顺便问问李吉吉的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行吧，那就回了。”说完，我直接发动车子，往市局方向驶去。
　　回到市局后，我让李如松先回科室，我单独去市局卫生所的病房看望了周梦蝶。
　　我看着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看杂志的女人，问道“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女人放下手中的杂志，对我笑着说“周梦迪”。
　　我在病房里找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上说“我见过刘杰了，她回来了”。
　　“是不是提到钱了？”
　　我点点头算是回复。
　　我发现今天周梦迪给我的感觉忽然没有了上次前面的轻狂，变得沉静了，有点好奇的问“你给我的感觉不大一样了。”
　　“因为我想通了呗”。
　　我有些疑惑，随即问道“想通了什么？”
　　周梦迪神态自若的说“这几天没了精神病院的折腾，在这里静下心想着想着也就通透了。”
　　我不大习惯她这种样子，笑了笑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那是当初我放不下。”说着白了我一眼。
　　“行吧，正好是你在，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周梦迪往床头挪了挪，说道“问吧，趁我心情好。”
　　我整理了下语言，问她“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在老宅晕倒，而且身体情况都不是太好？”
　　“老宅地窖的钱你们都找到了吧？我原本是去处理那些钱的，至于晕倒…”说到这，她想了想接着回答“我也说不清，感觉身体有一种排斥感，可能是激起周梦蝶某些不好的回忆吧，我可知道她小时候没少收虐待。”
　　“那为什么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诗琦出现？”
　　周梦迪嗤笑一声说“这你就得去问诗琦了。”
　　“我还有个问题，你确定周梦蝶是主人格吗？”
　　周梦迪有些迟疑的说“难道不是吗？我可是和她有共同记忆的。”
　　“夏朵和我说过一件事，他怀疑这具身体里还有一个副人格，我说的是除你们之外的。”我指了指她的身体说道。
　　周梦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说“这怎么可能！”
　　“夏朵说，有几次看到诗琦一个人好像在和谁说着什么。”
　　“这个我也发现过，不过应该是小女生的自言自语吧”周梦迪有些不大肯定的回答。
　　“你就没怀疑过，诗琦存在的最早，十几年都没有成长过，我意思不是指身体，我说的是心理上的。”
　　周梦迪紧锁眉头的说“这个我没想过……”
　　我知道一时半会她理解不了，索性问她“能让诗琦出来和我见一面吗？”
　　“我试试”随后过了一会，周梦迪说道“诗琦不肯出来”。
　　“你不是说可以控制她们的吗？”我疑惑的问她。
　　周梦迪瘪瘪嘴回答“我的意思可以控制不让她们出来，我可没说过能控制她们出来，她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我无奈的看着她，这女人是实话真的很美，加上她被冻结在十六七岁的容貌，如果没有这种病的话，可以说是造物主的杰作。
　　“你很美，可惜……”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周梦迪魅惑的对我笑了笑说“可惜我是精神病对吗？”
　　我否认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们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灵魂，那就是一个真正的人。”
　　“你真的这么想？”周梦迪听到我的话，诧异的问我。
　　“我没必要说谎，我是军人出生，不会拐弯抹角。”
　　她看着我诚恳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平静的对我说“谢谢你程警官，可惜我没有先认识你，而是先认识了那个畜生。”
　　“你说的是？”
　　“刘杰”她对我无奈的笑了笑“这个畜生，在我21岁的时候，不是他在我酒里下药，我也走不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不解的问道“你上次不是说，你们是……”。
　　周梦迪自嘲的笑着说“那是我骗夏朵那丫头呢，我知道当然她能听见。”
　　“他把你给强了，你为什么还要安排周梦蝶和他结婚？”
　　“程警官，你这种直男癌是不会懂女人的。那毕竟是我的第一次，而且说来可笑，我当时确实有和他有过一辈子的想法。”
　　我听着她的叙述，想起了刘杰刚才对我和李如松说的那些，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周梦迪看到我脸色不是很好，问道“程警官是不是很好奇？其实情节一点也不复杂，就是有点狗血而已。”
　　“我和刘杰在一起后，毕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她很快发现了异常，知道了我和周梦蝶的秘密，但是很奇怪，他并没有离开我们。”
　　我疑惑的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开始也不知道，不过很快他介绍李吉吉给我认识，说我对色彩这块很有想法，甚至拿出了他所有的积蓄，让我和李吉吉合伙开工作室。”
　　“是他介绍你认识李吉吉的？还有他怎么知道你擅长色彩设计？”我从没想过是刘杰先认识李吉吉的，赶紧追问道。
　　“确实是他介绍我认识的，不过他们怎么认识的，我不清楚。至于他知道我擅长色彩设计，可能他是学美术的吧，对这一块有一定敏感度。”
　　“后来你又和李吉吉怎样合伙做出那些事情的？”
　　周梦迪回忆了一下回答“怎么开始的，我记不得了，不过我确实是被李吉吉引诱加入的。我知道你不一定相信，不过我是精神病人，没有一国法律会判我死刑的，所以我没必要撒谎。”
　　被她看出我有所怀疑，我只得尴尬的笑笑“那他为什么会给你那么多钱？”
　　“每次他接单，李吉吉都会带我去国外，不过面见客户，他都是单独去的。从客户哪里拿回设计要求后，他就让我在酒店完成设计，并且不允许离开房间半步。我完成设计后，他将设计稿交给客户，随后就带我回国，一个月左右就会把分成打给我。”
　　“对于他让你做的设计，你就不知道是用来杀人的？”
　　“开始几次确实不知道，我以为是客户特殊的癖好，不过时间长了，也就能猜出他拿那些设计去做什么。”
　　看着周梦迪这种平静的态度，有心里说不出膈应的问她“你就没想过这是犯罪？”
　　周梦迪冷哼一声，回道“我怎么会不清楚，知道真相后，我就对刘杰那个畜生说，停手不干了。那个畜生却对我说，为了我们将来，让我坚持下去，等赚够了钱，就去国外想办法除掉周梦蝶的人格。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相信了他，就这样一步一步陷了下去。不过我还留了一手，让李吉吉所有钱都打到我的账户。”
　　“既然这样，你和李吉吉为什么要把钱取出来，藏到老宅地窖里？”我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那是刘杰那个畜生对我和李吉吉说的，他说这个事情，已经有几个国家发现问题了，让我和李吉吉把钱取出来，万一真出事，不至于白忙几年。然后我和李吉吉分几次把所有钱去了出来，因为担心那个畜生，李吉吉就让我处理那笔钱。”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怎么会相信刘杰的话的？”
　　“因为李吉吉的客户都是他接来的单子，对国外的情况他更熟悉，他还拿出意国和西国警察局关于这个案子的文件，我们才相信的。还有你别以为他真没钱，每次李吉吉都会单独给他5000欧元左右的辛苦费，那么些年下来，他存款不见得少。”
　　“该死！”我轻吼出来，没想到这个事那么复杂。
　　“程警官，是不是知道真实的刘杰，让你很怀疑自己的智商了？”周梦迪调侃的对我说道。


第66章 刘杰父母
　　我愤恨的握紧拳头，对周梦迪说“我承认！”
　　她笑了笑接着说“是不是很意外？那个畜生欺骗了我，欺骗了周梦蝶又欺骗了夏朵。你说我们几个姐妹是不是很傻？”
　　我有点同情的回答“是他太会伪装了。”
　　周梦迪轻轻叹了口气“唉，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们几姐妹也不会弄成这样。对了，程警官，你见到我们的女儿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刘杰说她有精神病先兆，被他送医院了。”
　　周梦迪有些焦躁的说“小诗琦根本没有遗传我们的精神病，精神病遗传是有几率的，并不是一定遗传。小诗琦出生后，我背着周梦迪和刘杰带她去检查了好几次，结果都是正常的。所以，程警官，拜托你去医院看看小诗琦的情况。”
　　“你好像很在意周梦蝶和刘杰的孩子”。
　　“说是周梦蝶的，但是这具身体是我们所有人的，小诗琦是这个身体掉下来的肉，你说我会对她没感情吗？”
　　我了然的回答“我会尽早安排的。”
　　“我累了，如果没有什么还要问的，我就要休息了。”
　　看到周梦迪开始下逐客令，我起身对她说“那行吧，你自己保重。对了，关于诗琦的事，你可以放在心上，我说的是那一个诗琦，你明白的。”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她谈谈的。”
　　见她同意后，我随即就向她道别，离开了病房。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刘杰这个一直被忽视的人，竟然才是整个案件的关键点。
　　一直以来，我们所有人都将经历放在了周梦蝶和李吉吉身上，一直把刘杰作为一个受害者，或是边缘人物。
　　我虽然还不能十分确信周梦迪的话，不过也信了七八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陷害刘杰对她有什么好处。
　　离开病房后，我直接找到潘局，将线索汇总给他。潘局十分重视，第一时间安排对刘杰的监控，并展开调查。
　　回到十三科后，我让黄小松查了刘杰的银行流水，发现他的账户非常干净。每月无非是工资奖金和一些日常支出，我疑惑的问李如松怎么看。
　　“我说，老程啊，你就不能换个思路，从别的地方入手？”
　　我瞅着李如松嘚瑟的表情没好气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如松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就不会从他亲属开始调查啊，比如他的父母。”
　　“前几天周梦迪说的你又不是没听见，她说刘杰和父母关系并不好。”
　　李如松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我说“那一个身体住了4个人，每天周梦迪能出来多久啊？她怎么确定刘杰和父母关系不好？更何况，刘杰和父母关系不好是刘杰说给周梦迪听的。而且刘杰每天上班时，并不在周梦迪视线中，他偷偷做过些什么，那女人能知道？”
　　听他那么一说，我感觉有点道理，于是拍了拍他肩膀说“老李，老规矩。明天陪我去！”
　　李如松嘴角抽搐的说“我说，老程哈，你以后能不能换一个人？比如小怂！”说着，他把黄小松拉到我面前。
　　我没理他，自言自语说道“丽娜说这两天草鱼不错，准备在家弄个烤鱼尝尝……”
　　“哪啥，老程啊！一事不烦二主，咱两谁跟谁呢？”说完把一脸幽怨的黄小松一把推开。
　　次日上午，在去刘杰父母家的途中，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听李如松说着刘杰父母的情况：
　　“刘杰父亲名字是刘根发，现年57岁，无业；母亲许丽萍，现年55岁，同样无业。住址是银山区红龙路21号。”
　　“哦？父母都没工作？”
　　李如松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说“嗯，没错，户口显示以前是农业户口，17年前村里拆迁后改为城镇户口。看情况，应该是农民，拆迁后没了地，也没正经工作的原因吧。”
　　我听了点点头，回答“有点道理，这种情况最近十几年，还是挺多的。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成了城里人，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李如松感慨道“是啊！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感觉了……”
　　“没错，说来可笑，我住的大楼里，一个邻居我都不认识。”
　　李如松叹了口气“都一样，关了防盗门，谁认识谁呢！”
　　我们一路发着感慨，一路往刘杰父母家驶去。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红龙路21号门口，李如松看着这套自建房对我说“老程，这应该是小产权房吧？”
　　“应该是吧，别管了，敲门呗。”
　　李如松撇了我一眼，敲了敲门，喊道“刘根发在家吗？”
　　“谁啊！”门内传来了一句不耐烦的喊声。
　　李如松用比门后更大的嗓音喊道“公安局的！”
　　“什么事啊？”门内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但是就不开门。
　　“查你儿子的事！快开门！”
　　“唉，来了来了……”随着房门打开，一个和刘杰长得有七八分相像的老年男人，一脸不情愿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如松板着脸问他“你是刘根发？”
　　“是我，警官。我那个孽子怎么了？死了没有？”刘根发阴阳怪气的回答。
　　“能不能进屋说？”
　　刘根发想了会，叹了口气说“唉，进来吧。”
　　把我们引入客厅后，刘根发指着红木沙发椅说“两位做吧，我去泡茶。”
　　趁着刘根发去泡茶的间隙，李如松在我耳边轻声说“卧槽，老程。这房子外面看不出，里面可大有名堂。”
　　“怎么说？”
　　李如松指着我们坐的红木沙发说“老程你看，光这套沙发，我没看错的话，就得二三十万，这地板也是实木的。”随后他又指着客厅墙面上的液晶电视继续说道“这电视有60寸了，飞利浦的。我前段时间在商场见过，三万多块钱要……”
　　话没说完，刘根发就用托盘端出两杯茶叶茶走了过来，李如松见状迅速停了嘴，端坐在沙发上。
　　刘根发把茶分别端放到我们面前说“不是什么好茶，两位有什么要问的说吧！”
　　平时不怎么好茶的李如松，把茶杯端起来，吹了气，浅浅喝了一口，眨巴眨巴嘴说道“那个老刘，来着主要两件事，一个是你儿子找到了……”
　　话没说完，刘根发就打断到，恨恨的说“既然找到了，你们还来找我干嘛？那个孽子既然没死真是老天不开眼！”
　　我刚想回话，就被李如松用眼神制止，示意由他来说：
　　“我说老刘啊，不是我说你那么激动干啥，我还有第二件事要说了。”
　　刘根发没好气的问“那个孽子的事，就别说了！”
　　李如松嘿嘿笑了笑说“还真是你那个孽子的事，你别打断我。”制止了刘根发想要说话的企图后，李如松又接着说“你儿媳妇涉及一个案子，目前被限制居住，你儿受了点牵连，不过事情不大。但是你儿媳留下了近三千万的现金，只能先交给你们夫妻了。”
　　刘根发听过后，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说“你说多少？”
　　李如松很自然的回答“3000要不到一些，这也是这次来找你们的原因，那个你老婆在不在？我们两要登记你们的身份证，做备案。那个啥，因为都是现金，局里不可能直接给你的，会通过银行转账打你账户。啧啧啧，当时你不在可惜了，那钱堆得山一样高，我滴个乖乖……”
　　我看着李如松一本正经的在哪里胡说八道，真心的佩服他的好口才。
　　刘根发被李如松说的满脸红光，赶紧对着里屋喊了一声“老太婆！把我们两身份证拿出来！”
　　“来了，来了！鬼吼鬼叫的！”
　　不多时，一个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细金项链的肥胖老太太，手里紧紧握着两张身份证走了过来。
　　刘根发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身份证，递给李如松，谄媚说“那个，警官，身份证在这里，你看看有什么不对。”
　　李如松接过身份证，从兜里取出一本便签，假模假样的登记起来“那个老刘啊，转账银行，你准备用哪个？最好是四大行的！”
　　“好的，好的，老婆子你去把我工行的卡拿来，对了！再去拿两条好烟！”
　　刘根发打发他老婆去拿卡后，摸出一包软中，给我和李如松一人散了一支。
　　“两位，抽烟，抽烟。”
　　接过烟后，李如松停下记录身份证，看着一脸媚笑的刘根发，貌似很随意的说“老刘啊，我看你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嘛？抽着软中，这茶叶我喝着挺有感觉的。”
　　刘根发讪讪的说“也就做点小生意，不是好茶，不是好茶，一会带半斤走……”
　　这时正巧刘根发老婆夹着两条大熊猫，走了出来，把银行卡递给李如松后，抖着满脸肥肉说“别听他的，他做个屁生意，他就一……”
　　刘根发从他老婆腋下一把抢过两条烟，瞪了她一眼喝道“就你话多，去拿茶叶去！”
　　刘根发老婆白了他一眼，再次走开。
　　“那个，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刘根发见她老婆走了，小心翼翼的烟塞到李如松手里。
　　李如松没有接，把烟推开皮笑肉不笑的说“行了，老刘，咱今天该办的事也办了，这就走了，你就等好消息吧！”
　　说完收起便签，示意我和他可以离开了。
　　刘根发和她带着茶叶赶过来的老婆，一起千恩万谢的把我们送到门口，硬是把茶叶和烟塞给我们，然后目送我和李如松开车离开。
　　在返回市局的路上，我问李如松“就这样完了？什么也还没问了。”
　　李如松看着手里的烟和茶叶笑着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有一点疑惑，随即问他“什么意思？”
　　李如松把一条大熊猫丢我后座上，然后拆开另一条，取出一包拆封后散了一支给我，乐呵呵的说“后面那条你的，剩下一条和茶叶我的！”
　　随后给自己点上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悠悠的说“两个多年失业的老夫妻，喝着几千一斤的龙井，抽着软中。光客厅那些家具就不下50万，别的还没有看见了。老程，你说，这钱是哪里来的……”


第67章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听了李如松的解释，我豁然开朗，没错！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调查刘杰资金去向的吗？这样一来就明了了，起码这也是一条疑点。
　　李如松说的没错，也有些先入为主的认为，刘杰与父母关系糟糕。看目前的情形，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很可能都是刘杰一手操办的。我忽然有点佩服这小子，这么多年设这个局，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如果不从周梦迪上出了些意外，可能到目前为止，我都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人。
　　回到市局后不久，很意外的接到姜丽娜的电话，让我下班后陪她逛商厦。这丫头平日节省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会突然要我陪她逛街，我有点想不通，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去还是要陪她去的。
　　于是就和她约好离环岛花苑不远的百联见面，顺便吃个饭。她听了挺高兴，还说饭店他来订，我倒是无所谓，就顺了她的意。
　　熬到下班，我按照姜丽娜发到我手机的地址，直接去了百联6楼的“琵琶蛮”。
　　走进一个仿古拱门，被穿着明代长裙的服务员小妹，带领走过一座小石桥，顺着小溪很快到了姜丽娜订的包间。
　　进去包间后，我坐到姜丽娜对面的木质圈椅上，对她笑着说“挺会挑地方的嘛？”
　　姜丽娜把菜单递给我，温婉的笑着回答“那当然了，第一次请老公吃饭，一定要挑一个好地方。”
　　我随意的翻着菜单问她“今天什么事那么开心？”
　　“中午中介阿姨打电话给我说房子租出去了，5500一个月，付三押一，去掉佣金，打给我16500。虽然佣金要一个月房租，不过只收一次，算下来还是划算的。”
　　我看着姜丽娜掰着手指头算着账，小财迷的样子，被她逗乐了，开玩笑的对她说“你现在是小富婆了，想怎么庆祝？”
　　姜丽娜一脸认真的回答“我们先吃饭，然后买衣服，再然后看电影，再然后…我还没想好呢。”
　　“一般看完电影都是去……”我故意欲言又止的说。
　　姜丽娜果然不出我所料的问“一般看完电影都是去哪里的？”
　　我隔着桌子把头伸过去，在她耳边说道“都是去酒店的……”
　　姜丽娜开始没反应过来，戴萌的看着我一脸坏笑的模样，随即反应过来，把用过的纸巾丢到我脸上，红着脸说“老公你太坏了！”
　　愉快的吃过晚饭，我们随意的逛了会商场，发现没什么想买的，就跑去百联7楼的影城。挑了部新出的米国重拍的电影《灰姑娘》，随后买了两杯拿铁和一包爆米花，进入了影院。
　　我对电影并不怎么感冒，不是说拍的不好，而是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看电影。姜丽娜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一会哭一会笑的。
　　看完电影，我们牵着手去了百联负一层的美食街买了些面包，当明天的早餐。买好面包后，我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回去了。
　　我对着在研究面包坊里酸奶的姜丽娜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她一时没回过神来，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我“去哪里？”
　　我嘴角抽了一下，随口说到“去酒店！”
　　姜丽娜听了，满脸通红的轻声说“你怎么那么坏的。”
　　我讪讪的笑了笑“逗你的，我们回家吧。”
　　没想到姜丽娜忽然停下脚步，拉住我的手，羞涩的说“刚才我在电影院外面的广告上，看到一个酒店，有圆床……”
　　我脑子一抽问她“怎么想去哪里了？”
　　姜丽娜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随后弱弱的说“不是说男人都喜欢换着新鲜的地方那个嘛…你去不去嘛，不去就回了…”
　　我顿时激动不已的连忙点头“去去去，一定去……”
　　第二天早上，我先开车把姜丽娜送回环岛花苑的家中，随后回到市局上班。
　　当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进十三科办公室时，眼前恍惚看到了姜丽娜那张雨带桃花，充满满足的脸，我咽了咽口水，暗自告诉自己，最近有点多了，不能再这样了。
　　回到自己的办工桌，看到办公室就齐书国一个人，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先假寐一会。没想到刚闭上眼，就被走进办公室吴少东叫了起来。
　　“老程，刘诗琦死了……”
　　我一下子被吴少东说的话惊的跳了起来“什么！刘杰的女儿，刘诗琦？”
　　吴少东惋惜的点点头“是的，今天一早小颖和黄小松去了医院看刘诗琦，到医院就被告知，刘诗琦昨天半夜已经走了！”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怎么死的？”
　　“医院说，她是长期服用过量镇静剂，导致肾衰竭……”
　　“告诉刘杰了吗？”我红着双眼问道。
　　“昨天半夜就通知了，目前人还在医院。”
　　我心情沉重的说“能不能申请解剖，这个事情一定和刘杰有关系。”
　　吴少东摇了摇头，无奈的回答“很难，除非刘杰同意。”
　　“那周梦蝶如果同意呢？”
　　“她的情况你自己清楚，一个精神病人同不同意都一样。”吴少东叹了口气，表示没有办法。
　　我掏出烟散给他一支，随后给自己点上，闷着头抽了几口，问他“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可以从医院想想办法，如果医院方面能够提出疑点的话，我是说镇静剂并不是想开就开的，查一下刘诗琦的医院病历，如果没有病史需要使用的话，以医院的名义报警，我们就能接手了。”
　　“那让医院处理了吗？”
　　“已经着手了，如果确认后，我们就可以先拘押刘杰48小时了。我先去向潘局汇报，我们回头聊。”说完，吴少东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办公室。
　　吴少东离开后，我再也压制不了自己的愤怒，握紧拳头狠狠地一拳一拳砸向办工桌，低吼道“滚蛋！这该死的畜生！”
　　齐书国见我情绪失控，走到我身前，用手按住我的双臂，把我按到椅子上。
　　“小程，能给我一支烟吗？”
　　我奇怪的看着齐书国，这小老头在我印象中是不抽烟的。
　　见我没有动作，齐书国自顾自的从我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用我的打火机点燃。吸了两口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即掐灭香烟，自言自语的说道：
　　“唉，老了，咳咳咳咳…好几年没吸烟了。咳咳，算了，不抽了。我女儿一直教育我，得做力所能及的事，你看看，我不信邪非要来一支，咳咳咳…唉，还是我女儿说的对啊，凡事尽力，问心无愧就好，咳咳…”
　　说完这些话，齐书国咳嗽着缓缓走回沙发那边，继续去研究功夫茶去了。
　　我回味着他说的那句“凡事尽力，问心无愧”，心有感触。没错，我有点着相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现在不是我自怨自艾的时候，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尽心尽力的去跟进案件。
　　想明白后，我对齐书国说“齐老师，我明白了，谢了。不过你还是少抽点烟吧，这玩意不适合你。”
　　齐书国品了口茶，笑着说“我可没和你说过什么，谢我干什么？”
　　我笑了笑回答“对，不谢你，我谢你女儿……”
　　中午的时候，陈鑫颖和黄小松回到市局，我看到他们走进办公室，我顾不上和陈鑫颖这丫头片子的芥蒂，径直问她“那个，小颖，事情怎么样了？”
　　“刘诗琦的尸体已经送法医鉴定室了，刘杰正在被带回来的路上。”说道这，她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跟你很熟吗？小颖是你叫的吗？”
　　我讪讪的笑了笑“那啥，我去法医哪了”说完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陈鑫颖忽然叫住了我。
　　我好奇的问“什么事？”
　　陈鑫颖冷淡的对我说“谢谢你的羊绒毯，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哦，好的。”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往法医鉴定室走去。
　　走进位于法医鉴定室最里面一间的解剖室，我看着躺在解剖台上的刘诗琦，心里百味呈杂。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和周梦蝶长得很像，小小年纪，就像花蕾一样，还没绽放，就这么躺在了冷冰冰的解剖台上。
　　“老程，你来了？”
　　“嗯，老李，要开始了吗？”我看着穿着防护服的法医老李，知道他要开始解剖了，心里有些不平静。
　　老李看着刘诗琦幼小的身体，叹了口气“唉，花儿一样的年纪，可惜了。”
　　我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可惜了。”
　　“这样幼小的年龄，碍着谁的事了，真下得去手。”老李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没碍着人，碍着钱了。”
　　老李又叹了口“唉，何必呢。老程，你出去吧，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我也没想过看你解剖，我只是来看她一眼，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老李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喃喃自语的说“十三科都是怪人，真想把你们解剖了研究一下。”
　　我没搭理他，心想你才是怪人，法医的脑回路和普通人果然不一样。
　　最后看了一眼刘诗琦，我感到眼眶有些湿润，怕被老李看到出丑，随即转身离开了解剖室。
　　离开法医鉴定室，我一个人来到了3号楼楼顶的露台，我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来到这个露台了，也记不得是吴少东还是李如松第一个带我上来的。不过我发现，每次心里有事的时候，我就喜欢爬上露台，看看远方。
　　我点上一支烟，扶着露台的栏杆，静静地望着露台外并不美丽的景色，对着天空说“别了，刘诗琦，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第68章 提审刘杰
　　不多久，刘杰被押送到了市局，吴少东通知我，由我主持审讯，他旁听。
　　走进审讯室，吴少东和刘杰已经就位，我看了眼刘杰后，随即坐到了吴少东边上。
　　我不想过多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刘杰，第二次见面了吧？”
　　刘杰淡定的回答“没错，程警官。”
　　“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我女儿的事？”
　　我摇了摇头，说“继续。”
　　“镇静剂的事？”
　　我摇了摇头，说“继续。”
　　“周梦蝶的事？”
　　我还是摇了摇头，说“继续。”
　　刘杰有些恼怒的说“程警官，我很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尊重我！”
　　“和我个理由！”
　　“我……”刘杰被我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不逗你了。我第一个问题，你父母的情况你了解吗？”
　　刘杰不明白我问他父母和刘诗琦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配合的说“我和父母关系不好，不过应该生活的不怎样，很久没见过了。”
　　等他说完，我慢慢地摸出一盒大熊猫，先给边上的吴少东递了一支，随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抽了一口后，我很自然的将烟盒递向刘杰，“我知道你抽烟，取一支吧。”
　　刘杰一脸莫名其妙的抽出一支烟，放进嘴里，说句“借个火。”
　　我笑着帮他点燃，随后也不说话，三个人就这样默默的抽烟。等三支烟都陆续抽完后，我问他“这烟不错吧？”
　　“呵呵，快100一包了，能差吗？没想到当警察的日子过得挺不错，我当年如……”
　　我打断了他的话，缓缓说道“这不是我买的烟，是你父亲刘根发给我的，还一次送了两条，平时他自己抽的也不差，软中呢。”
　　刘杰表情有点不自然的说“哦？这死老头子日子过得挺滋润吗？”
　　我笑了笑继续说下去“何止是不错，喝着3000多一斤的龙井，对了，你母亲日子也不错，脖子上手指粗的金项链戴着。话说你父亲挺会享受的，客厅那台电视顶我小半年工资了，那套红木沙发少说有个30多万，那地板……”
　　刘杰颜色极其难看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又掏出一支烟点上，随后把烟盒推到吴少东面前，示意他自己拿，我吸了两口说道“烟确实是好烟，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送我烟吗？”
　　我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于是直接给了他答案“因为我对你父亲母亲说，你媳妇犯了案，你也涉案了。现在有笔将近3000万的现金要交接给他们，他们为了感谢我才送我的。真没想到，两个失业多年，吃着低保的老人，出手那么阔绰。”
　　刘杰眼神阴霾的看着我问“他们有说过什么吗？”
　　“他们说非常感谢人民警察秉公无私，把钱还给他们，还说你是个孽子，畜生。哦！对不起，这是你父母说的，我只是转发而已。”
　　刘杰深吸一口气，问我“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喜不悲的回答“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那两个老人家挺可怜的。因为那笔钱，他们是不可能拿到的，原因是周梦迪已经认罪了，那是赃款。”
　　“周梦蝶？”
　　“不不不，是周！梦！迪！”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他听。
　　刘杰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说“她是个精神病人，她的话不能采信。”
　　我平静的回答“可能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李吉吉的事情，我们局里已经和国外联合侦办了。”
　　刘杰眼神飘忽的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和我们合作的国外警察，调查后发现出了李吉吉外，还有神秘人和他们联系过，你说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刘杰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摇了摇头“唉，可惜了，我以为你会告诉我的。”
　　刘杰听到我调侃他，愤怒的吼道“你怀疑我！”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那么想的。不过经你那么一说，你是有点可疑。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联系客户？电话还是电脑？我想应该是电脑吧，我记得在你家，你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好像电脑也不见了，能告诉我电脑呢？”
　　刘杰眼睛盯着地板说“我带诗琦离开时带走了。”
　　我顺着他的话，问道“那电脑呢？”
　　“电脑坏了，被我丢了。”
　　“丢哪了？”
　　“我不记得了，随手就丢了！”
　　“那么大致方位记得吗？”我步步紧逼着他，等着他犯错。
　　刘杰有一次咆哮起来“我怎么知道，我说我忘记了啊！”
　　“怎么会不记得！你和刘诗琦在哪个的地方一个多月，怎么会不记得！”我见他快要崩溃，同样咆哮起来。
　　“就在哪里附近！你为什老是纠结这个问题！不就是一个电脑吗！”
　　“我问你电脑了吗！我问的是刘诗琦在哪里！”
　　刘杰气急败坏的骂道“你TM耍我！你明明说在说电脑的事！”
　　“谁TM耍你！你脑子就都是屎吗？我问你电脑在哪里！什么时候问你刘诗琦在哪里了！”
　　“你大爷的！明明说在哪里没找到刘诗琦！现在又说找不到电脑！你耍我很好玩是吗！”
　　“你脑子不正常是不是！我TM知道刘诗琦在哪里，我为什么要问你！”
　　“TMD你别诈我，你怎么知道刘诗琦在我父母家里！”
　　刘杰喊出这句话后，我平静的对他说道“真没想到，那一个多月，你就躲在我们眼皮底下，怪不得找不到你。”
　　刘杰脑子还有点懵，不过他看到我这么说，也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什么话了，于是也停止了吼叫，喘息粗气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回答“我说的是，你带着刘诗琦躲在父母家里。我记得当时派出所和我们局里的人，在你失踪的时候都去过你父母家调查过，你父母说不知道你的去处，这真是个灯下黑啊。”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在哪里？”
　　我对他的无知感到可悲“这里谈话有录音，你亲口说的，刘诗琦在父母家里。”
　　刘杰有些不甘心的说“那又怎么样？最多就是刘诗琦那段时间住在我父母家而已，这有什么罪？”
　　我心想就是这种货色，毁掉了周梦蝶几个人格的人生？简直不可思议。
　　我嘲讽的说道“原本没什么大罪，最多是你失踪时。我们对你父母询问，你父母知情不报，这确实够不成多大事情。”
　　刘杰讥笑着对我说“那么现在就有罪了？”
　　我点点头“罪不罪不好说，只能说有嫌疑。刘诗琦死于过量使用镇静剂，导致肾脏病变的并发症。镇静剂可不是哪里都能弄到的，所以我们可以申请立案侦查。刘诗琦死亡前一个多月，住在你父母家，所以你父母有重大嫌疑。我们会依法传唤你的父母，并对你父母加进行仔细的，彻底的搜查！”
　　刘杰听完我的话后失神的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一言不发。
　　我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关于刘诗琦我倒是有个假设，我胡乱的说说，你随便听听。”
　　“一个多月前，你把家中所有你和刘诗琦的私人物品打包带到你父母家，当然那些私人物品，很可能很早就被你处理掉一部分了。”
　　“刘诗琦毕竟是五六岁的小女孩，突然被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而且看不到了妈妈。我想那个时候，刘诗琦一定会哭闹吧？”
　　“你怕刘诗琦哭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给她大量服用镇静剂。服食量过大，加上刘诗琦岁数太小，身体慢慢扛不住了。”
　　“几天前，刘诗琦病情突然恶化，你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提前现身，并送刘诗琦去医院。没料到的是，她病情实在是太过严重，没抢救过来。”
　　“我的推理完了，你感觉怎样？”
　　刘杰一脸阴沉的听完我的推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很精彩，不过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我没有再和他说话，示意吴少东可以结束了。
　　离开审讯室，我问吴少东“吴队，如果确认李吉吉和刘杰的罪行可以怎么判决？”
　　吴少东有些为难的回答“如果按照我国刑法，李吉吉属于教唆犯罪，情节特别严重可以判处死刑。刘杰属于帮助犯罪，虽然原则上可以判处死刑，不过他只是联系客户，法院一般不会这样判决，根据他的情节10年以上20年以下吧”
　　“有点便宜他了”。
　　吴少东摇摇头接着说“我说的这都是我国的定罪标准，不过犯罪所在地是在国外，会按照他国法律处理。”
　　我有些不甘的问“没有办法把他们留在国内吗？”
　　“如果国外没有立案的话，按照属人原则，我国是可以处理的，不过这不大现实。”
　　我长叹一口气，是啊！别的国家不说，老布朗就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这个案子太过特殊，对他这种职业警察家族，有致命的吸引力。
　　结束谈话后，吴少东开始安排警力，准备以刘诗琦的非正常死亡，让刘杰父母回市局接受调查，同时对他们住宅申请搜查。
　　我则是以华夏方面联络官的身份，与老布朗相互通报了案情进展。老布朗告诉我，他那边已经有2人承认谋杀了，近期他会带着艾米来沪市，商谈引渡李吉吉的事宜。


第69章 刘诗琦的死因
　　与老布朗通完电话，我感觉关于刘诗琦的死亡，有必要告诉周梦迪她们，于是再次前往市局卫生所的病房。
　　我坐在周梦迪的床边，看着这个可恶又可悲的女人，沉默许久，一时难以开口。
　　周梦迪见我直直的盯着她看，却干坐着一言不发，开玩笑的说“程警官，你坐在我边上盯着我看，不说一句话，难道是想对我表白？”
　　我深吸一口气，同情的说道“刘诗琦死了，死于过量使用镇静剂导致肾功能衰竭，我感觉有必要告诉你，就过来找你了。”
　　没有发生我预料中的暴怒或者绝望，周梦迪只是平静的对我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程警官”。
　　我疑惑的问她“你难道没有别的要说？”
　　周梦迪无喜无忧的回答“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女儿的死亡可能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也许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以为你会伤心……”
　　“伤心又能怎么样？刘诗琦能复活吗？”周梦迪平静的反问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感觉你最近变化很大，我甚至有种你不是周梦迪的感觉。”
　　周梦迪自嘲的笑了笑“我虽然只是个被创造的副人格，但是除了身体是共用的，灵魂却是完整的。我也和普通女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变化不是很正常吗？”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转移话题“诗琦的事怎么样了，我说的哪一个，你应该知道。”
　　“这两天我了解了一些，还有，周梦蝶和夏朵回来了……”
　　听到她说周梦蝶和夏朵没有消失，我诧异的问道“她们不是消失了吗？”
　　“她们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只是沉睡。”
　　“我以为你要消灭周梦蝶，是让她消失……”
　　周梦迪淡淡的回答“我们毕竟是姐妹，感情上的事你这种直男癌是不会懂得。我有什么必要消灭周梦蝶的灵魂呢？况且我也做不到。”
　　“那她们现在怎么样？”
　　“过得很好。”
　　“刘杰的事她们都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是我告诉她们的。”
　　“有时候，我真想进入这具身体，看看你们在里面是什么样的生活？”我突然很好奇，那几个灵魂在这具身体里怎样共存的。
　　周梦迪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魅惑的笑着说“哦？程警官是想进入我的身体吗？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姐妹们都不会反对的。”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我就告辞了。不过诗琦的事情，你最好上点心。”我被她突然这么一说，一脸尴尬的提出结束谈话。
　　周梦迪听到我要离开，没有挽留，只是平淡的说道“知道了，你走吧……”
　　我随即起身告辞，离开病房的那一刻，我在门外貌似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她的哭泣声。
　　同一时间，吴少东带着陈鑫颖，李如松正在刘杰父母家突击检查。
　　“你们别乱来啊！是警察就可以私闯民宅吗？”刘根发愤怒的对着一众警员咆哮。
　　李如松看都不看刘根发暴跳如雷的样子，淡然的将搜查令伸到他和许丽萍的眼前，说“我们可没私闯民宅，这是搜查令！”
　　许丽萍认出了李如松，气急败坏的扑上去，用指甲抓挠李如松的脸，吼叫道“就是你！你这个骗子！我的钱呢！”
　　李如松被许丽萍肥硕的身体，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所幸被同行的警员强行拉开。
　　离开许丽萍的攻击范围后，李如松郁闷的摸着脸上的抓痕，对吴少东说“我说，吴老大，你看这情况，不好办啊！”
　　一旁的陈鑫颖怀疑的看着李如松说“我挺好奇，为什么这两公婆追着你揍？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李如松闻言，嘴角抽搐的回答“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李如松可是……”
　　吴少东阻止他两的胡闹“也不看看地方，行了，都别闹了！”
　　随后让随行警员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先将刘根发夫妻送回市局。
　　两人被押走后，李如松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靠！终于太平了！”
　　进入刘根发夫妻住宅后，几人看着屋内的陈设，都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这对吃着低保的老两口，竟然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
　　这座两层的自建房面积不大，一楼是厨房和客厅，二楼是两间卧室。很快痕检科的警员就在一间二楼的卧室发现了异常。
　　“吴队，二楼有一间卧室，发现了青年男人和幼童的衣物，生活用品。”
　　吴少东听到痕检科警员的回报，一脸平静的回答“我知道了，看的仔细一点，不要遗漏什么蛛丝马迹。”
　　“是！明白！”警员说完后，随即返回二楼继续取证工作。
　　陈鑫颖见警员上楼，对吴少东说“姐夫，我也去帮忙”。
　　吴少东知道她专业是痕迹学，于是点了点头，让她上去。
　　“我说，吴老大，看来刘杰和他父母在刘诗琦这件事上脱不了干系了？”李如松递给吴少东一支烟，随口问道。
　　吴少东接过香烟，点上后淡然的回答“嗯，八九不离十吧，这个案子快了。”
　　“你是说利用色彩设计教唆杀人的案子？可是以我对程诚的了解，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结果。”
　　吴少东有些无奈的回答“有时间你去劝劝他吧，他这个人太感性了。”
　　“我尽量试试吧。”李如松叹了口气说道。
　　很快取证结束，吴少东看着收获，决定回市局第一时间突审刘根发夫妻。
　　返回市局后，吴少东为了避免刘根发夫妻见到我和李如松情绪激动，索性没有让我们参与审讯。而是由他自己负责刘根发，陈鑫颖负责许丽萍的审讯工作。
　　“姓名？”
　　“刘根发。”
　　“年龄？”
　　“57。”
　　“性别……”
　　随着基础信息询问结束后，吴少东开始切入主题。
　　“刘根发，为什么一个月前，派出所民警上门问询的时候，你要隐瞒刘杰在你家的事实？”
　　刘根发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以为没屁大点事，就懒得回答。”
　　“那么，刘杰为什么要隐藏在你家？”
　　“刘杰说他和媳妇闹矛盾，要在我家住一段时间。”
　　“你不是和刘杰关系不好吗？”
　　“毕竟自己的儿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刘诗琦服用镇静剂，你知情吗？”
　　“不知道，她和刘杰基本不出门，也不和我们多说话。”说到这里，刘根发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既然不知情，那么在你家为什么发现了大量镇静剂？”
　　刘根发带着怒意回答“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刘杰的吧。”
　　“据我所知，你和许丽萍长期失业，家中却十分豪华，这钱是哪里来的？”
　　“前几年做了点小生意。”
　　“什么样的生意？”
　　“就是这个做一点，那个做一点。”
　　“能说说具体的吗？”
　　刘根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问吴少东“我说警官，这个和刘诗琦的事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换一个问题，刘诗琦既然是你孙女，你对她好像十分冷淡，能说下原因吗？”吴少东听刘根发这么说，不想过多刺激他影响审讯，于是换了个问题。
　　“我可不认那个孽种。”
　　“那你为什么收留刘诗琦？”
　　“我是收留我儿子，不是收留她，刘杰非要带着她，我也没办法。”
　　“你和刘杰的父子关系为什么会破裂？”
　　“还不是因为他娶了周梦蝶那个疯女人。”
　　…………
　　半小时后，吴少东结束了对刘根发的审讯，不过没有什么收获，刘根发口风很紧，基本上没有暴露出多少破绽。
　　将刘根发送回拘押室后，吴少东准备先关押他48小时，在这48小时里尝试找到突破点。
　　吴少东回到十三科后，没一会，陈鑫颖也结束了对许丽萍的审讯，返回了办公室。
　　“小颖，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陈鑫颖瘪着嘴气呼呼的说“没有多少发现，姐夫。你是不知道，那个死肥婆猴急狗跳的，一点也不配合，就像一个泼妇一样，不对！就是一个泼妇！”
　　吴少东一阵头大，审讯工作的不顺利，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抽了支烟，平复了下心情，吴少东对李如松说“如松，你去找一下法医老李，我看时间，差不多能出结果了。”
　　不等李如松回答，我抢先一步说道“吴队，我去吧。”
　　吴少东点点头答应，随即我起身往法医鉴定室走去。
　　走进解剖室，我看见老李正坐在解剖台不远处，津津有味的啃着一个汉堡。
　　我有点反胃的问他“老李，尸检报告出了吗？”
　　老李嘴里嚼着汉堡，不清不楚的回答“在实验操作台上，你自己看吧”
　　我走到实验台，拿起尸检报告看了起来。
　　尸检报告上冷冰冰记录着刘诗琦的各项病理学检查数据，我逐字逐句的从尸表检查开始仔细的看下去，直到看到结论上写着这么一段字：
　　死因系长期过量服用氯丙嗪类药物，导致急性肾功衰竭引发的心脏，肺脏，肝脏并发症。
　　我看完尸检报告，我问老李“报告上写的氯丙嗪是什么药物？”
　　老李往薯条上挤了些番茄酱，舔了舔手回答道“氯丙嗪啊，是一种镇静剂，主要用在精神病患者身上的。”
　　“这东西能吃死人？”我有些不理解的问他。
　　老李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说“是药三分毒，何况我在她体内其他器官，比如肝脏中就检测出大量的药物残留。而且她毕竟只是个幼童，身体器官发育还不完善。一个月时间服用了将近成年人半年左右的剂量，不出事才奇怪了。”
　　听了他的解释，我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带着尸检报告注备离开解剖室。在出门的一刻，我转身对他说“老李，谢了，祝你好胃口……”


第70章 J&#039;attends ce jour
　　由于刘诗琦尸检报告的原因，再加上在刘杰父母家发现的剩余镇静剂，吴少东申请了对刘杰，刘根发，许丽萍的拘押。
　　同时，在刘根家里发现的笔记本电脑，经黄小松破解后，发现了部分与国外客户的联系邮件。我将这些邮件转达给老布朗后，他那边也有了突破性进展，随后他以伦敦警察局的名义发函给沪市公安局，请求暂时拘押李吉吉，他也将在最近几天带着艾米赶往沪市，引渡李吉吉。
　　往后几天对刘杰一家的审讯工作也不是太顺利，这一家三口相互推诿扯皮。在知道刘诗琦的死亡，他们无法推诿后，就开始了相互之间的狗咬狗。刘杰说他父母干的，他父亲说是刘杰干的，他母亲说是刘杰父亲干的。而且各有各的理由，让我们一头乱麻。
　　至于周梦蝶那边，我也去过一次，给她送了点水果。我虽然还不知道关于她的最后处理，不过也能猜到，她后半生基本就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
　　三天后的中午，老布朗带着艾米落地沪市国际机场，我作为沪市公安局代表，拖着李如松一同赶往接机。
　　我和李如松在接机口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老布朗父女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亲爱的程，老布朗来了，再见到你真是太愉快了。”
　　老布朗说着热情的拥抱了我，随后把我带到艾米面前，对她说“我可怜的小天使，见到你一直念叨着的程，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艾米随即轻轻和我礼节性的拥抱了下，微笑着说“程，又见面了。”
　　我也笑着回答“是啊。没想到这么快！”
　　“那你有没有想我？”
　　我讪讪的说“那个，想的……”
　　艾米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指了指挂在她胸前一对大白兔之间的平安扣，对我说“我太伤心了，你一定没有想过我。我可是每天都带着你送的玉佩呢！”
　　就在我尴尬的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好在老布朗突然说道“亲爱的程，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和我的小天使叙旧吧。这边还站着一位绅士了。”
　　这时我才发现，李如松正一脸暧昧的站在一边看着我和艾米。
　　“咳咳”我咳嗽了一下，装的一本正经的介绍道“老布朗，艾米。这位是我们局里的李如松警官。”
　　我话音刚落下，李如松就热情的对着老布朗说“欢迎你，布朗先生！”说完拥抱了一下老布朗。
　　随后他又看向艾米，向她伸出双手留着口水说“美丽的艾米莉亚小姐，同样欢迎你来到沪市”说完之后，直接抱向了艾米。
　　艾米有点嫌弃的避开他的拥抱，闪到一边淡淡的说“很高兴认识你，李警官。”
　　李如松伸着一对手臂对着空气，一脸生无可恋的对我说“老程，我做错什么了？”
　　带老布朗父女赶往市局后，局里的一群大小领导纷纷露面会见，随后就是参观，茶话会和安排晚上的饭局，反而没人提起一句关于案子的事情。
　　晚上饭局，一众领导还要让我次日带布朗父母游览沪市，吓得老布朗吓得赶紧表示先处理正事。饭后我送抱着一堆沪市特产的两人返回酒店的时候，老布朗还心有余悸的说“程，太疯狂了，真是太疯狂了。老布朗以前一直听别人说华夏国的人热情好客，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
　　次日市局会议室里，老布朗和局里的领导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双方对李吉吉的引渡都没有异议。不过对刘杰是否需要引渡到腐国，一直争论不休。我方意见是刘杰目前还涉及刘诗琦的案件在接受调查，现在并不是引渡的时机。老布朗的意见是，刘杰作为色彩设计教唆杀人案的关键人物，必须现在就引渡到腐国去。
　　我和艾米无奈的夹在当中，想要相劝却无可奈何。于是我向他们提出这种技术性的探讨，我和艾米不适宜留在现场，在征求局领导的同意后，我带着艾米离开了会议室。
　　出了会议室，我觉得他们一时半会完不了，就向艾米提议“艾米，我带你去外滩逛逛吧？”
　　艾米有些犹豫“他们还在开会，这样真的好吗？”
　　“你不了解我国的官僚，一时半会没那么快结束，你放心吧。”
　　艾米听了我的解释，会心一笑“无论那个国家的官僚都一样的，官僚是没有国界的。”
　　我忽然发现艾米也挺幽默的，不在多说，笑着开车带她去了外滩。
　　外滩最早是沪市的一个海江两用货运码头，衔接国内水系交通运输。大约一百年前，随着科技进步和世界贸易的发展，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老码头，开始走出国门，称为世界上最著名的货运港口之一。
　　与此同时，国内外各类资本家一掷千金的，在这块寸土寸金的狭长地带疯狂的圈地，建造起一座座充满异国情调的各色建筑。
　　时至今日，外滩已经不是从先的货运码头，转变为沪市一处闻名遐迩的旅游景点。
　　今天是工作日，外滩人不是很多，我与艾米并肩站在观景台上，默默地享受难得的平静。
　　“艾米，这次你父亲怎么会带你来沪市的？”
　　艾米听后，故意用夸张的声音回答我“亲爱的程，你这是有多么的不想见到我啊！”
　　我尴尬的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艾米叹了口气，幽幽的回道“还不是老布朗，说这个案子对我是一个机会。让我多露露脸，对以后得职业生涯有好处。”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方式？”
　　艾米摇着头说“老布朗是不会答应的。”
　　“没试过，你怎么就一定知道老布朗不会答应？”
　　“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还是了解他的，不过……”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的问她“不过什么？”
　　艾米忽然靠到我身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过有人愿意带我走的话，这也是一个办法。”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离别的吻，过了好一阵才对她说道“你知道现在是不可能的。”
　　我原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艾米只是轻轻离开我的肩膀，伏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望着江面，淡淡的笑着说“现在不可能，以后呢？”
　　我有感而发的回答“以后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艾米抬起头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语气轻柔的的自言自语道“是啊，以后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不过真是期待呢……。
　　我和艾米随意的在外滩又逛了会，就直接返回了市局。回到市局，我们惊奇的发现老布朗在会议室中愉快的交谈着，爽朗的笑声不时的传到我们的耳中。
　　见到这一幕，艾米俏皮的对我说“亲爱的程，你看没错吧。就像我说的一样，全世界的官僚都是一家！”
　　等到这群人结束会议，又是场气氛热烈的饭局。饭局过后和昨天一样，我开着车，带着手里抱满各色礼物的两父女回到酒店休息。
　　老布朗和艾米到达沪市的第三天，终于在多方协调下办完了各种繁琐的手续，被告知可以引渡李吉吉前往腐国。
　　这次引渡，我方非常重视，准备安排2名警员随老布朗父女共同押解李吉吉。原本是打算让我去和吴少东一起去的，不过我放心不下刘杰的案子，就提出让陈鑫颖陪同吴少东前往。
　　在送机的时候，老布朗拍着我的肩膀说“亲爱的程，很快你就会收到腐国颁发给你的友谊勋章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相比老布朗的意气风发，艾米却显得十分安静，和我简单的告别后，就直接走进了候机厅。
　　在送吴少东，陈鑫颖及老布朗两父女离开后，我直接离开了机场，在回市局的途中，收到了艾米发给我的一条消息，上面写的是：
　　“J'atte
　　ds ce jou
　　- là.”
　　回到市局十三科，我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李如松一个人在。
　　我疑惑的问李如松“齐老师和小松人呢？”
　　“老齐回原来的大学主持论文答辩去了，小怂在老家的二嫂改嫁，他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齐书国去主持论文答辩我理解，黄小松二嫂改嫁，他回去是什么鬼。
　　“黄小松二嫂改嫁关他屁事，他回去好吗？”我没好气的问李如松。
　　李如松猥琐的笑着说“嘿嘿，老程哈，你才来几天，知道个啥？你不知道哈，小怂的二嫂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不过后来阴差阳错的嫁给他了二哥。前两年他二哥出车祸挂了，所以他二嫂就一直守寡，嘿嘿。他回去嘛，你应该懂得！”
　　我心想，我懂你个锤子懂。
　　打发了李如松，我整理了下思绪。将刘杰一家的案卷全部取了出来，开始一页一页仔细研究。
　　刘杰自导自演的失踪，并隐藏在父母家这一块，不会有问题了。
　　刘诗琦的案子，目前无非是确定是刘杰一人所谓，还是以刘杰为主，他父母提供协助共同实施。这也问题不大，后续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突破口。
　　按照正常流程，很快就可以结案了。不过对于刘杰要收到什么样的惩罚，我并不关心，我更好奇的是周梦蝶，周梦迪，夏朵还有诗琦的事。
　　而且，我总感觉这个案子被一片迷雾所笼罩。
　　直觉告诉我，刘杰失踪这件事，一定还有同谋，不过那个神秘的同谋到底是谁呢？


第71章 殇
　　老布朗父女回国后的两天，我和李如松一直在对刘诗琦的案件进行调查。三人里，刘杰的母亲许丽萍第一个扛不下去，招认了自己知道刘杰每天在喂刘诗琦吃镇静剂，并且有时候刘杰忘了，她和刘根发也会替刘杰喂刘诗琦吃药，至于镇静剂来源，她并不知情。
　　许丽萍之后，刘根发也很快招供，说法和许丽萍基本相同，只是说镇静剂是刘杰带回来的。
　　由于刘杰父母相继招认，刘杰知道自己一个扛下去没什么意思，也就痛快的说了。
　　情况和我预计的差不多，刘杰怕李诗琦吵闹被外人发现，从某宝购买了一批镇静剂，喂食刘诗琦。某宝上违规销售镇静剂的商户，也很快被证实，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
　　不过，在我问他这起失踪案是否有人提供帮助的时候，刘杰一口咬定是自己设计的。如果不是刘诗琦出现意外。不得不送医院救治，等到李吉吉案件结束，他就可以找一个理由出现，去要会那笔钱。
　　对于他的说法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所以问他，如果单单是为了周梦迪那一千万上下，倒是说得通。不过再加上李吉吉那2000万，就有点不明智了，这样很容易暴露出来。
　　刘杰直接给了我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就在也不愿意多说了。
　　案件到了这个程度，明面上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了了，就在我书写结案报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市局卫生所的电话。
　　电话里告诉我周梦蝶半夜偷偷敲碎了一支瓷碗，用碎片割开了动脉自杀了，等第二天被发现时，整片床单都是血红一片，她本人也已经变成了具冰冷的尸体。
　　除此之外，周梦蝶给我留了封信，他们没拆，让我现在过去取走。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赶到了卫生所病房，看着被重新整理后，已经换上干净床单，空空荡荡的病床。我一把拉过边上的医生，怒吼道“给我个理由！”
　　医生被我吓到了，絮絮叨叨的解释了一堆话，我没有心情和他扯皮，从他手里抢过了周梦蝶留给我的信后，夺门而出。
　　我有一次来到了三号楼楼顶的露台，伏在露台栏杆上，打开了那封信。信上内容很长，而且我能看出信中有三种不同的笔迹和语气。其中第一种笔迹是自称周梦蝶写下的，字迹很清秀，有种少女的感觉，信上说：
　　你好，程警官，我是周梦蝶。
　　我听梦迪姐姐说，发现我录音笔的人也是你，嘻嘻！我们还真是有缘呢。那时候我对你说，我就要消失了，不是有意骗你的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存在，不过这一次真的要消失了，不要难过，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梦迪姐姐说我们时间不多了，所以我很烦恼呢。
　　好吧，我就简单的说一说吧。
　　我被梦迪姐姐唤醒后，她告诉了我关于刘杰的真相。我知道后，虽然有些伤心，但是并不恨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爱他吧。或是我对他的爱，只是童年时期，一种小女孩对大哥哥的依恋而已。
　　在我知道刘杰的真面目后，梦迪姐姐有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唉，你知道吗？程警官。
　　原来我并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我和梦迪姐姐还有朵朵一样，只是寄居在这里的房客。
　　是不是很吃惊呢？梦迪姐姐说，诗琦才是这所房子的主人，我只是她幻想中长大后的自己。
　　我虽然不敢相信，可是当我尝试去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时，却发现除了上次录音里和你说的那些外，别的我都没有印象了。
　　爸爸长什么样子我也记不得了，小时候生活的村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甚至初中，高中我也记不得。
　　原来我并不是真的周梦蝶，怪不得我在录音的时候，努力回忆，却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那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太伤心了呢，原来我只是周梦蝶的影子。
　　好了，程警官。我要把时间让给朵朵了，一会我们还要做一件大事呢，嘻嘻，先保密不告诉你。
　　再见了，周梦蝶绝笔。
　　看完周梦蝶的信结束后，接着是一段飘逸字迹，署名是夏朵：
　　你好，程警官，我是夏朵。
　　与君一别，已是诀别。
　　我本不存在，因缘巧合降临到这个世上。我与梦迪梦蝶不同，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眷恋，只是想躲在她们身后，安安静静地等待离开的一天。
　　也许从我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我的宿命就是如此。
　　无奈，我爱上了刘杰。看着他笑，我会幸福；看着他悲，我会伤心；看着他怒，我会无助。
　　我知道自己不能够爱上他，可是偏偏爱上了他。
　　那一夜，我吻上了他的唇；那一夜，我与他融为了一体。
　　那种感觉很奇妙，在他进入我身体的一刻，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开始不再满足作为一个影子，我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背叛了梦蝶，也背叛了自己，却转头发现一切皆是枉然。
　　对了，程警官。前次与你说的事情已有端倪，梦迪正在处理，相信你很快就会知晓。
　　夏朵绝笔
　　夏朵的信很短，我很快看完了，接下来是周梦迪的信了：
　　程警官，我是周梦迪。
　　非常抱歉以这种信件的方式与你取得联络，但是我的情况你也了解，相比留下影像，我认为相信文字更可靠，起码那帮医生是不大可能会私拆你的信件的。
　　我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你告诉我对诗琦的怀疑后，我就开始暗自观察她，如你所说，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
　　随后我找了个机会，唤醒了夏朵和周梦蝶，把事情和她们谈了一下。夏朵那妮子虽然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不过脑子不傻，很快我就和她说通了。
　　不过周梦蝶这个傻丫头，费了很大精力才说服她。
　　和她们两个谈话后，我更加相信你判断。趁着前几天，诗琦自言自语的时候，我故意突然出现在面前，问她和谁说话。
　　那妮子被我惊到了，惊慌失措下说是和刘杰哥哥说话！
　　你能想到我当时的感觉吗？太诡异了，我问她是不是吓我，诗琦说我不信可以让刘杰哥哥出来和我见面。
　　然后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自称刘杰。
　　我质问诗琦，是不是她捣的鬼。没找到诗琦这个妮子没回答，那个所谓的刘杰倒是说话了，这家伙直接恐吓我。
　　他说我只是个副人格，如果不想消失的话，就给他太平点，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我当然有些气急败坏，直接反问他，他也是个副人格，凭什么让我消失。
　　那家伙直截了当的说，他是副人格没错，可是诗琦是主人格，要我消失就是诗琦一句话的事，而且他和诗琦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随后又说说我是副人格还算客气的，我实际上只不过是诗琦副人格周梦蝶创造的副人格。
　　程警官，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
　　这个该死的小男孩对我说，要不是他出面帮我们，我们有什么资格住大别墅，有花不完的钱。
　　要不是他帮着刘杰穿针引线认识了李吉吉和那么多客户，凭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找到那么赚钱的工作。
　　我问他怎么做到的，他得意的告诉我，从我和刘杰发生关系后不久，他就和刘杰见过面了。李吉吉也是很偶然的在网上认识的，聊的时间久了，发现李吉吉对关于色彩的运用很有看法。
　　他觉得是个机会，但是李吉吉并不知道他真实情况，他就和刘杰商量后，让刘杰出面接洽李吉吉，后来就有了我和李吉吉的合作。
　　而且刘杰也是他安排躲到父母家的，镇静剂也是他从网上找到的卖家，他早就想要刘诗琦死了，顺带也可以陷害刘杰去死。
　　还说刘杰这个白痴还等着发财，也不想想联系客户都是用他的邮箱账户发的，那个白痴还对他千恩万谢。
　　随后他大笑起来，说刘诗琦会死，刘杰也会死，我们同样会死。
　　程警官，你见过恶鬼吗？我那一刻觉得他就是恶鬼，太可怕了。
　　而且诗琦好像很听他的话，我求诗琦让他消失，诗琦冷冷的对我说，真正该消失的是我们三个废物。
　　我第一次看到诗琦是这个样子，那么多年她一直是一个小妹妹的形象，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没想到她会这样对我。那时候我还想着让周梦蝶和夏朵消失，我和她共用身体，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真的害怕了，自己选择消失。
　　后来我又找了夏朵和周梦蝶，我们商量后，觉得让我作为代表再去谈谈。
　　我和他们见面后，小男孩没理我，只是对诗琦说我们是三个失败的实验品，现在出现反噬了，必须想办法处理掉。而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担心我在边上，好像我对他一点也产生不了威胁一样。
　　我知道这就是个恶魔，原来我们身上那么多悲剧都他的阴谋。我又一次和夏朵还有周梦蝶商量，最后我们决定不能让他活着。不然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不会是最后的牺牲者，还会有更多的牺牲者。
　　最后，程警官。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真正的不在了。我们商议由我和夏朵拖住小男孩和诗琦，周梦蝶控制身体割脉。
　　如果我们成功了，你会看到这封信。如果失败了，可能我们也会消失，这封信应该到不了你的手里了吧
　　所以祝愿我们三姐妹成功吧！
　　周梦迪绝笔。


第三卷 《海之女》 

第72章 来世做一个完整的人
　　看完三女的信，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都分不清，信中写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信中写的都是事实。少女般天真烂漫的周梦蝶，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人夏朵，还有妖媚而不失智慧的周梦迪……
　　我不想让别人再看到这封信，于是用打火机点燃了它，看着信纸外火苗中渐渐化为灰烬，我长舒一口气，抬头望着露台外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周梦蝶，周梦迪和夏朵。
　　过了许久，我心情稍稍有些平复，决定结案前在见一次刘杰。
　　审讯室中，刘杰穿着号衣，长发也被剃了，一脸憔悴的坐在审讯椅上。看到我进来，声音沙哑的问我“程警官，来一支烟吧？”
　　我关上门坐到他对面，掏出一包烟，先自己点了一支，然后随手把剩余的大半包烟，连带打火机一同丢给了他。
　　刘杰接过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将长长的烟气吐向天花板。
　　“程警官，谢了。不过我好像没什么还能告诉你的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我已经把监控关了，想和你随便聊两句。”
　　“唉…行吧！”刘杰叹了口气，无奈的答应。
　　“周梦蝶她们死了”。
　　刘杰有些不淡定的问我“怎么死的？”
　　“自杀”。
　　“我完了……”刘杰确定周梦蝶已经死亡后，失魂落魄的说道。
　　我吸了口烟，淡淡的说“周梦迪，周梦蝶，夏朵，诗琦，刘杰一起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刘杰目光呆滞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可惜那三个女人了”。
　　“三个女人？哈哈哈…程警官，她们能算女人嘛，哈哈哈…充其量就是角色扮演那回事，哈哈哈……”
　　我看着他最后的疯狂，怜悯的对他说“周梦迪说的对，你真是个畜生”。
　　刘杰听到我的话，更加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我是个畜生，我承认！呵呵呵…那她们是什么？畜生都不如，哈哈哈哈……”。
　　我冷笑一声“可是其中一个你嘴里的畜生不如的人，刘杰，当然不是你这个刘杰。把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你今天的下场就是你嘴里畜生不如的人干的”。
　　刘杰停下了癫狂的大笑，一脸深邃的自言自语“没错，她们畜生不如，那我呢？”
　　我把手中的烟蒂掐灭，冷冷的看着他，说“我不想知道你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爱过她们或她们中的一个吗？”
　　刘杰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从嘴里艰难的说出一句话“爱过……”
　　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离开，拉开审讯室房门的时候，回身说了一句“可惜晚了”，随即重重的关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十三科办公室，我开始重新写起了结案报告，报告是这么写的：
　　刘诗琦案件于2015年4月15日14时已侦查终结，现申请结案。
　　嫌疑人：刘杰，男性，1987年6月8日出生，国籍华夏国，籍贯沪市，住址沪市滨海区帝国山庄23号，工作单位沪市美术学院。
　　嫌疑人：刘根发，男性，1958年4月5日出生，国籍华夏国，籍贯沪市，住址沪市银山区红龙路21号，无业。
　　嫌疑人：许丽萍，女性，1960年11月16日出生，国籍华夏国，籍贯沪市，住址沪市银山区红龙路21号，无业。
　　逮捕理由：犯罪嫌疑人刘杰触犯我国刑法第233条过失杀人罪，刑法238条非法拘禁罪申请逮捕；
　　犯罪嫌疑人刘根发触犯我国刑法第310条包庇罪，刑法第27条第二款申请逮捕；
　　犯罪嫌疑人许丽萍触犯我国刑法第310条包庇罪申请逮捕。
　　犯罪事实：犯罪嫌疑人刘杰于2015年2月26日起将刘诗琦拘禁在，沪市银山区红龙路21号，从某宝杨晓军（另案处理）处购买总计48盒含氯丙嗪成分的镇静剂，对刘诗琦长期超剂量喂食，导致刘诗琦急性肾功能衰竭死亡。
　　犯罪嫌疑人刘根发，提供银龙区21号住所，供刘杰用以拘禁刘诗琦，并对刘杰非法拘禁刘诗琦的犯罪行为提供包庇。
　　犯罪嫌疑人许丽萍，对刘杰非法拘禁李诗琦的犯罪行为提供包庇。
　　写完结案报告，我交给李如松看了看，问他有没有问题。
　　李如松看完后有些不甘心的说“按照刘杰的情况，十年八年就可以出来了，太便宜他了。早知道把他引渡到腐过去，以他在腐国干的事够他枪毙了。要不老程，给你小情人，那个叫小米的打个电话，把刘杰弄过去得了！”
　　我白了李如松那货一眼说“首先腐国没有死刑，还有她叫艾米莉亚，也不是我小情人！”
　　李如松猥琐的说“嘿嘿，老程啊，没死刑，判个终身监禁也不错哈。还有不是我说，你这两天一直看的那条信息 J'atte
　　ds ce jou
　　- l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怕你不明白，就度娘帮你查了查，老程你行哈！”
　　我懒得搭理他“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没事哈，老程，我帮你翻译哈！”
　　我嘴角抽搐的给了他一个字“滚”！
　　刘杰的案子处理很顺利，2个月后，被法院两罪并罚，判处了有期徒刑12年。他父母同时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和1年6个月。
　　6个月后，李吉吉的案子在腐国也有了判决，他案情实在是太过恶劣，涉及3大洲17个国家和地区，36条人命，被腐国法院判处了17个终生监禁。
　　李吉吉案件判处后，腐国那边为了刘杰引渡的事情，以及那几千万赃款归属，开始了和我国无休止的扯皮。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李吉吉的跨国案件大获成功，十三科被授予集体二等功。至于我个人，和老布朗说的一样，腐国**给我颁发了友谊勋章，不过要去腐国领取，我就没多大兴趣了。
　　老布朗，也因为这个离奇的案子，很快升任了伦敦警察局副局长。
　　至于艾米，她和老布朗谈了一次，虽然没让她离开警局，但也为了照顾她的情绪，给她转了文职。
　　吴少东和陈鑫颖，从腐国执行押送任务回来后，貌似也有点郎情妾意的意思？
　　可以说，通过这个案子，我们所有人都有了收获。
　　除了周梦迪，周梦蝶和夏朵三姐妹。
　　刘杰案子判下来后，我自费买了块墓地，将她们的骨灰埋放了进去。墓碑上只有一张照片，但逝者名字却有三个。
　　虽然这个案子我还有不少疑问，但是也不想再去耗费精力。我站在三姐妹的墓碑前，看着遗照上那张美丽的脸孔，长叹一口气，祝福她们来世可以真正的，以一个完整的人来活一次。
　　转眼到了四月底，最近十三科没有接到什么大案子，大家也乐得轻松。眼见就要51长假了，我们在科室有一句没一句的商量假期安排。就在谁都不能说服谁的时候，黄小松提议去他老家玩玩。
　　黄小松老家位于沪市西南200公里左右，是一处依山傍海的小渔村，常住人口只有300余人。从黄小松手机照片来看，这个不大的小渔村基本上还处于原生态的环境，尚未被旅游业涂炭。
　　而且黄小松说，51到哪里都是人，与其出去数人头，还不如去他老家，基本上没多少游客。最主要的是可以住他二嫂家的旅社，便宜还干净，出门步行10分钟就是海滩。
　　李如松听到黄小松说他二嫂，立马来了精神，贱笑的对他说“小怂哈，你二嫂不是改嫁了吗？”
　　黄小松张红了脸对李如松吼道“说了多少次我是松！不是怂！还有我二嫂没改嫁！”
　　李如松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你说啥就是啥呗。不过，小怂啊，以后能不能别吼我了。”
　　闹腾了一会，大家开始表决是否去黄小松老家。齐书国首先选择退出，他的理由是回江城看他女儿。
　　随后吴少东说要和陈鑫颖去岛国，签证和机票早就订好了，所以去不了。
　　李如松些货听到岛国立刻来了精神，对陈鑫颖说“那个小颖妹纸哈，以后见面估计得下载了。”
　　陈鑫颖听后气的，领起高跟鞋，光着脚追杀了他三条大街。
　　黄小松众人兴趣不大就问我“程哥，你呢？你咋说的，要不带嫂子一去玩玩呗？”
　　我其实是对这个小渔村挺有兴趣的，远离城市的喧嚣，宁静悠远。最主要的是，萌萌去米国时，我给了她30万，周梦蝶三姐妹的墓地也花了不少。也就是说，我没钱了，去不了贵的地方……
　　于是我对黄小松说，我回去问问丽娜，她没问题的话，我准备把前两个案子补休的假期，拿出几天，去玩个十天半个月。
　　李如松和我说，如果我决定了的话，他和我一起去。
　　黄小松听了很高兴，说决定后第一时间告诉他，她提前通知二嫂。
　　下班回到家里，我把想带她去黄小松老家的事和姜丽娜说了，她看了黄小松转发给我的照片对我说“好美啊！老公我们去吧！”
　　见她痛快的答应，我打电话通知了李如松，约好了4月27号出发，5月10号返回。李如松也爽快的同意了，说明天回单位一起调休去。
　　并且决定这次不开车，直接坐高铁先到离小鱼村60公里的香山市，然后换乘大巴过去。


第73章 明月村
　　27号上午，我带着姜丽娜，李如松坐高铁到达了香山市火车站，在火车站边上的长途汽车总站竟然发现没有去黄小松老家的车。
　　李如松第一时间毛了，骂骂咧咧的打电话怼了黄小松一顿。我看着李如松对着电话喷口水，脑补着黄小松被电话里喷出的瀑布般的口水淹没。想着想着突然记起，李如松上午吃了大蒜，瀑布般的口水……
　　我承认，我自己恶心了自己。
　　过了几分钟，李如松终于问清楚黄小松老家怎么去了，一脸郁闷的对我说“老程啊，小怂说，还TM得坐公交车出城，在游轮码头那边的汽车站坐车，要不我们包辆车直接过去得了”。
　　不待我回答，姜丽娜就摇着头说“不要了吧，李大哥。反正我们又没事情，慢慢过去呗。”
　　李如松想了想答应犯“行吧，也确实不急，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于是只能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拖着行李箱往公交车站走去。我一边走着，一边心里腹谤，早知道开车出来了，为了省几个钱受这活罪，唉……
　　在公交车站等了大约有20分钟才等到车，上车时李如松说没零钱，我想想两块钱的事情就帮他付了。车上人不多，我们在后车厢找到了空座，坐下后不久，李如松就用手机在微信群里抢红包。
　　我偷偷看到他微信钱包余额，对他说“老李，貌似微信也可以乘公交车的吧？”
　　李如松玩着微信，头也不抬的回答“唔，是啊！”
　　我一巴掌拍在他板寸上，愤怒的说“你大爷，那你2块钱都要我出！”
　　兜兜转转，我们到达码头客运站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问了汽车站发车时间，被告知一天只有一班，要下午2点发车，于是我们买了票后直接到了码头上一家海鲜排挡，随意点了几个菜，叫了几瓶冻啤酒吃喝起来。
　　“都怪你！非要去那个破地方。”
　　“我不是听人说明月村环境好吗？再说你也同意的啊！”
　　听到边上一桌上的一对20上下的小情侣，提到了明月村，李如松眼睛一亮，隔着桌子问他们“呦，挺巧的哈，两位也是去明月村的哈？”
　　小情侣听到李如松问他们，停止吵闹。小年轻客气的对李如松笑笑“对啊，是挺巧的”。
　　李如松从桌子上，把我的烟拿起来，抽出一支递给了小年轻问道“小哥贵姓哈？我记得明月村就一个旅社，房订了吗？”
　　小年轻收下烟，看了看牌子，笑了点上回答“大熊猫，好烟哈。老哥客气了，我叫杨钿锋，我媳妇叫丁灵灵，哈哈，平时我都叫她叮铃铃，哈哈哈……”
　　叫叮铃铃的女孩见杨钿锋当着外人面前说她外号，生气的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说“哼，你这个羊癫疯，还好意思说我！”
　　姜丽娜听到这对活宝的外号，一口椰奶没忍住，喷了我一脸。随后她吓得赶紧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巾，往我脸上抹。抹了没几下，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的把纸巾丢掉，正巧丢到了李如松的酒杯里。
　　丢掉纸巾后，她看到我和李如松，外加羊癫疯叮铃铃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低下头红着脸，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不是故意的，那张纸巾我擦过鼻子……”
　　随后一大群乌鸦“呱呱呱”的从我们四人头上飞过……
　　经过这个小插曲，羊癫疯和叮铃铃很快和我熟络起来，干脆拼了桌子，一起喝酒聊天。
　　经过交谈，我们也获悉了，2人都是香山市一所三流的大二的学生，刚确立关系不久。这次去明月村是朋友介绍的，想着口袋里钱不多，贵的地方去不起，明月村看介绍还不错，就决定去哪里玩几天了。
　　听着羊癫疯和叮铃铃说没钱去不了贵的的地方，我感觉就是说我自己，老脸一红不敢去看姜丽娜。
　　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一点半了，李如松提议结了账，提前去汽车站等车。于是就在他买单，我掏钱的节奏下，我们五人结束了午餐。
　　到达汽车站后，检票员说车来了，我们可以上车等。上车后，发现除了我们之外，只有2名20岁左右的少女，和2名25岁上下的小伙子，以及一名50多岁，头戴斗笠的老大爷。
　　我和姜丽娜挑了汽车靠后的位置并排坐在一起，李如松坐在我们边上方便聊天。
　　羊癫疯和叮铃铃坐在我和姜丽娜前排两个位置，毕竟通过一顿放也算认识了，在路上结个伴也不错。
　　不多时，一名长相粗狂的中年司机回到了车上，叫了声“还有人吗？没人走了啊！”
　　我看了看手表，2点还差10分，心想这种线路估计每天来往的人也不多，司机也习惯这种节奏了。
　　汽车发动后，我们几人就陆陆续续在颠簸中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那名中年司机一嗓子把我们全部叫醒“都到了啊！别睡了！”
　　下车后，我问了司机返回香山市的班车时间，他告诉我也是一天一班，不过是上午9点，并告诉我如果要坐车可以提前打他电话。随后给我一张他的名片，说他家就是明月村的，有事可以找他，说完就溜溜达达的走了。
　　我看着这人的离开背影，感觉有点外冷内热，有点意思。
　　说是汽车站，其实只是村口处一块空地，零零散散的停了两三辆中巴车，出站的人，除了那个戴斗笠的老头看样子是本地人，自行离开了。
　　剩下的人，包括我们几个都站着打电话，看情况都属于不认路，在打旅社电话问路来着。
　　李如松同样在打电话，不过不是打给旅社，是打给黄小松，又把他大骂一顿后，挂断电话。对着我讪讪的说“唉，老程，咱是进贼窝了！”
　　我问他什么情况，李如松回答我，黄小松这个王八蛋，忘记帮我们联系他二嫂来接了。
　　我也是一阵无语，先将拉杆箱放平，让姜丽娜坐在上面。然后问李如松“黄小松现在联系他二嫂了吗？”
　　李如松点点头说“挂电话前，他说马上联系，估计快了吧”。
　　“这家伙最讨人厌的就是这一点，做什么都是顾前不顾后的”。
　　李如松深表赞同的回答“是啊，他不是这种性格，他二嫂就不是她二嫂了。”
　　姜丽娜听到后，好奇的问“那是他几嫂？”
　　“三嫂！”李如松斩钉截铁的回答。
　　“黄小松有很多哥哥吗？”
　　李如松猥琐的笑着说“就两个，黄小松是老三！”我听到他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丽娜呆萌的看了看我们，疑惑的说“太绕了，这都什么鬼啊！”
　　就在这时，3名少女忽然跑到我们三个面前，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开口求助到“能不能帮帮我们，那两个人好烦，一直骚扰我们。”
　　姜丽娜看到三名少女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生怜悯，关心的问“怎么啦？他们欺负你们了吗？”
　　一个黄头发少女见姜丽娜有点同情她们，赶紧说“他们从坐车开始就骚扰我们，现在下车了更加放肆了，还说…还说要我们陪他们睡觉！”
　　我一阵头大，来旅个游，还会碰到这种事情，于是用眼神示意李如松处理一下。
　　李如松心领神会的走到那两人身前，掏出警官证对他们出示了一下，又说了几句什么。我们在远处只看到，那两人一个劲的对李如松点头，三个少女看的目瞪口呆，满眼小星星。
　　那个黄头发少女见到李如松威猛的样子，好奇的问我“大哥，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我一脸坏笑的对她说“那个，妹子哈，你们别害怕，我朋友虽然是黑涩会的，杀了不少人，不过他只杀坏人。但是人真的不坏，而且这两年已经退隐江湖了。”
　　姜丽娜听到我故意吓那几个少女，不满的踩了我一脚。
　　不过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那三个少女并没有那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瑟瑟发抖的神情，而是显露出更加崇拜的表情。
　　那名最开始求助的短发少女，见李如松慢慢走回来，马上拿出一瓶矿泉水迎上去对他说“老大，请喝水！”
　　随后另外两名少女也走了过去，一个靠在他左边，一个靠在他右边，异口同声的说“老大辛苦了！”
　　羊癫疯和叮铃铃两人看到我们这里，不知在闹腾什么，好奇的跑过来问我“程哥，李哥他咋啦？”
　　我笑了笑说“他焕发第二春了……”
　　大约半小时后，一名30岁左右，穿着白色长袖衬衣和黑色皮裙的少妇，慢慢走到我们面前，问道“谁是姜丽娜，李如松和程诚？”
　　我们赶紧迎上去，说就是我们。
　　少妇看到我们挺高兴的说“我是黄小松的二嫂，张敏！”
　　我们赶快表示幸会幸会，没想到张敏并不吃这一套，笑着说“我说三位，别说虚的了，跟我走吧！”
　　这时剩下的那些人一窝蜂的跑了过来，围住张敏，问道“大姐，你是明明旅社的老板吗？”
　　张敏冲他们意味深长的说道“要看你们说的是那个明字了，这个村有两家明明旅社！”
　　“明明白白的明！”
　　“那不好意思，我的旅社叫敏敏旅社，敏捷的敏。不过你要是去另一家，我可以给你们指路！”
　　众人赶紧表示感谢，随后张敏将明明旅社的位置告诉众人。
　　那帮人走后，我好奇的问她“那个二嫂，这两个旅社名字怎么那么奇怪？”
　　张敏笑着解释“村里最早就我一个旅社，我叫张敏，所以索性就叫敏敏旅社了。至于那个明明旅社，是我那个不要脸的亲大哥见我生意还不错，眼红开的。他名字叫张明，所以就叫明明旅社了。”
　　我见大部分去了明明旅社，只有我们三个要去敏敏旅社，还说生意好，他搞笑了。
　　张敏见我有点怀疑，立马给我解释，“张明花钱顾了一群托，到处吹嘘明月村多好多好的把人忽悠进来，忽悠的同时，还让那些托到处说明明旅社花好稻好的，渐渐的明明旅社去的人就多了。”
　　“那你也可以顾人拉客啊！”
　　张敏神秘的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请？”
　　“为什么不请？”我疑惑的问她。
　　张敏得意的回答“张明虽然能忽悠到人去他哪里，不过他的旅社是在条件太差。你看着吧，最晚明天中午，那帮人如果不离开明月村，就百分百会搬到我那边居住！”


第74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张敏的“敏敏旅社”是一栋年代不长的三层小楼，一楼大厅被她改造成一间装修简单的餐厅，摆放了两张圆桌和四张方桌。听她讲，餐厅主要是给来旅游的住客准备的，明月村不大，饭馆就更少了。
　　住客想要在村里吃饭，确实不大方便，张敏寻思着简单的做几个菜，自己还是能够胜任的。再说小渔村什么不多，就是海鲜多，那些食材胡乱蒸煮一下，对城市里偿惯浓油赤酱的人来说，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餐厅后首是一间不大的厨房，厨房另一边是张敏的房间。二楼和三楼则被全部改造成了客房，每层5间大小在20平米上下。虽然房间不大，不过张敏还是在每个房间里建造了厕所和淋浴房。
　　由于和黄小松是同事关系，张敏说每天三餐就送给我们了，她吃啥，我们就吃啥。住宿方面，我们被安排到了三楼面向大海的房间。我和姜住一间大床房，李如松住我们边上的一间标准间。
　　房间布置比较简单，除了床和橱柜，外加两把藤椅外，就是一台老式彩色电视。虽然布置的简单，不过也能看出张敏的用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小松的原因，床单被套都换上了新的。
　　打开房间的窗户，也像张敏说的一样，在目光所及之处，可以看到碧蓝的大海。
　　姜丽娜被眼前的景色感染，背靠着钻进了我的怀里，同我一起眺望远处夕阳余晖下的海面。轻声对我说“这里好美，我们能够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错”。
　　我搂住她的身体，淡然的回答“你喜欢的话，每年我们都来住几天吧”。
　　姜丽娜点点头，闭上眼睛，缓缓的转身将嘴唇靠向我，就在我准备低头吻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李如松不合时宜的声音：
　　“我靠！老程这天还没黑呢！”
　　我看着破门而入的李如松恨恨的说“你大爷！”
　　说完我和姜丽娜迅速分开，问他不在自己房里休息，跑过来干吗？
　　李如松尴尬的说“嘿嘿，那个啥，我寻思时间也不早了，该吃饭了……”
　　这时我才发现差不多已经下午6点了“张敏不是说三餐她安排吗？这不是还没叫我们了。”
　　话音未落，就见张敏出现在房门外，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来叫你们吃饭了吗？”
　　一楼餐厅一张方桌上，李如松看着一桌各种叫的出和叫不出名字的海鲜，满脸乐开了花，搓这双手一个劲的说“破费了，太破费了！”。
　　张敏示意我们别客气，都坐下“嗨，这有啥破费的，也就是你们城里人吃的少，我们渔村里谢谢都不稀奇！”
　　说着话，张敏从桌下提上几瓶冻啤酒给我们起开，递给了我和李如松“刚冻没多久，也不知道凉不凉，你们啊，就将就的喝吧！”随**着坐在她身边姜丽娜的手，说“丽娜啊，酒就让老爷们喝着，咱姐妹喝椰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渐渐地，我们和张敏熟悉起来。张敏属于那种比较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人，对她看的上眼的人可以推心置腹，看不上眼的，话也不会多说一句。这种性格我是比较欣赏的，敢爱敢恨，为自己活着。
　　吃饭的时候，张敏为我们简单的介绍了下明月村的风土人情。
　　“我们村啊，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原始风貌保持了比较好。依山傍海，三面被山包围着，只有一条省道通往外面，另一面又靠着海，挺封闭的”。
　　“不过就是因为封闭，才保留着环境的原生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对你们这种大城市来的人，还是挺吸引的”。
　　“名胜古迹嘛，还真没有，这里最老的房子也就大几十年。主要是现在海产品价格高了，村民也没像从前受穷了。你们城里人不明白，我们村里人只要有一点钱，就会拼命的盖房子，所以啊，这里确实是看不到什么古建筑”。
　　“不过话说回来，明月村景色真是没话说，你看那山啊水啊，哪里不是风景如画的。你们啊，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处跑跑，这边村名可不是什么泼妇刁民，还是很和善的”。
　　我们听了张敏的介绍，心中一阵唏嘘，虽然这个村子按照她的说法，除了水土还保持着原生态，别的没什么特色。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足够了，看遍了那些人造景观，在这里亲近下大自然，也是种很不错的体验。
　　说到这里，李如松问道“那个啥，嫂子哈，这边去海边有啥讲究没有？”
　　张敏爽朗的笑着回答“嗨，看你说的。能有什么讲究，只要注意下潮汐规矩就行了。对了，今天晚了，你们有兴趣的话，明天可以趁着落潮的时候去赶海。”
　　姜丽娜疑惑的问“嫂子，什么是赶海啊？”
　　“赶海啊，就是海水落潮的时候，去海滩捡一些被潮水留下的海产品。你可不要认为捡不到什么好东西，有时候运气好，捡到大螃蟹，大海螺什么的，都是经常有的事情。不过还是那句话，注意潮水动向要。”
　　被她这么一说，我们纷纷表态，明天趁着退朝去海边碰碰运气。
　　张敏看到我们开始安排明天行程，善意的提醒道“对了，明月村别的地方你们都可以随便去，不过后山那个山神庙最好别去。”
　　我好奇的问她“嫂子，哪里有什么禁忌吗？”
　　张敏笑着回答“哪来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山神庙那边前几天造了个什么海洋生物实验室，后来莫名其妙荒废了，后来就开始传出有什么辐射，对人体会致癌的说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能不去就不去呗，再说哪里又没什么好看的。”
　　可能是警察的习惯，我突然有了兴趣，接着问她“哦？那个实验室怎么荒废的？”
　　“嗨，还能怎么样，死了人了呗，听说死的还很难看，所以村民就开始传说哪里有辐射。”
　　“怎么个难看法？”
　　“嫂子可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好了，不提这些了，都怪嫂子不好，没事提这个干啥。来来来，吃菜，吃菜”。
　　见她不愿多说，我也没放在心上，我们来这里是度假的，可不是来找刺激的。随后我们几个继续吃吃喝喝，天南海北的聊了开来。
　　这顿饭，我们足足吃了快2个小时，饭后姜丽娜陪着张敏一起收拾残局。我和李如松则搬出两把椅子，坐在旅社门口的水泥地里，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聊着天。
　　聊了没多久，李如松忽然指着旅社对面说道“老程，你快看！那三个女的怎么拉着行李跑这边来了？”
　　我说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我们到达明月村时，跑来求助的三个少女，正拖着拉杆箱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嘿！老大，我们来求收留了！”那名给李如松送矿泉水的短发少女，边走边对着李如松喊道。
　　李如松眉开眼笑的对她们说“怎么着？在哪里住的不习惯？”
　　三人陆续走到我们面前，叽叽喳喳的开始抱怨“明明旅社”各种不是，什么房间太脏，吃饭太贵，老板太坏之类的，说了一大堆。
　　我笑着让李如松这个退隐的黑老大陪着她们，我去叫张敏出来接待。
　　在厨房里，我告诉张敏外面三个少女从明明旅社退房过来，想住到这里。
　　张敏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对我说“嫂子说的没错吧，你看，还没到明天就跑来了”。
　　随后张敏给她们办了入住手续，把她们安排到2楼，分了三间房给她们居住。三人分别查看了各自的房间，觉得非常满意，感激的住了下来。
　　安放好好行李，三人陆续下楼，和我们几个坐在餐厅里聊了起来。
　　这三名少女是苏城市一所影视学校的学生，被网上的托骗到明月村来玩，并被忽悠到了明明旅社。
　　短头发大眼睛，穿着一身运动衫的女孩叫林琳，黄色长发，打了7个耳洞的小太妹叫徐珺芸，另一名穿着背带裤，不怎么爱说话的叫张雨霏。
　　三人在学校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这次除了被忽悠过来旅游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张雨霏失恋了，林琳和徐珺芸陪她到处走走，散散心。
　　随意聊了一会，看时间不早了，我带着姜丽娜率先起身回到了房间。李如松却意犹未尽的，继续和三女留在餐厅胡侃。
　　夜晚的小村十分宁静，我和姜丽娜从窗外望去，已经看不到多少灯光了。
　　我看着这份安宁，有感而发的对姜丽娜说“其实这种日子真的不坏。”
　　姜丽娜幽幽的回答“是啊，老公。我们认识以来，很少有这样的宁静。你一直天天忙着案子，休息日也要加班。”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是啊，让你操心了，对不起”。
　　姜丽娜将我的手捧在手心里，放到自己的胸口，温婉的说“老公不用对不起的，我其实很享受为你操心，你就在这里好好陪陪我，好不好嘛？”
　　我的手感受着她的心跳，笑着回答“本来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好好陪你的。”
　　说完我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着，想起了与姜丽娜相识，相遇，相知的点点滴滴，和在十三科遇到的各种曲折离奇的案件。长叹一口气“就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第75章 我能感觉得到
　　在明月村的第二天，我和姜丽娜躲在房间里，难得没有早起，直到日上三竿，我们才那慢悠悠的走出房间。
　　来到一楼餐厅，我们看见羊癫疯和叮铃铃正在办入住手续，那两个骚扰过林琳三女的小青年也在一边排着队等候。
　　和张敏打了个招呼，并让她帮忙一会看到李如松说一下，我和姜丽娜村里随便逛逛，吃午饭时回来找他汇合后，就牵着手离开了敏敏旅社。
　　明月村和张敏介绍的一样，我们没有感到多少商业气息，村中只有零星几家小卖铺和小吃店。
　　我在一家小吃店买了两个糖糕，和姜丽娜一边吃着，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村里走动的人不多，只看到几个妇女扎着堆闲聊，几个学龄前孩童相互追打嬉戏。
　　走着走着，不经意间，我们看到了一家卖珍珠贝壳的小店。姜丽娜看着摆在店铺门口地摊上的各种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贝壳，感觉很有意思。
　　于是将吃剩下的小半块糖糕塞进我嘴里，并在我衣服上擦了擦拿过糖糕那只油腻腻的手。擦完后，对我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蹲下身子认真的挑选起来。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再看看衣服上那块油渍，无所谓的笑了笑，心想你就擦吧，反正洗衣服的是你。
　　“老公你看，这个海螺好奇怪，好多角！”说着话，姜丽娜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海螺伸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对她说“这是个花螺，肉不怎么好吃，有点老”。
　　她放下手中的花螺，又举起一个给我看“那这个呢？”
　　“这是响锣，这个到可以吃吃。”
　　姜丽娜放下海螺，站起来嘟着小嘴，不满的对我说“臭老公，你怎么就知道吃！”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难道海螺不是用来吃的？”
　　“哈哈哈，小伙子说的没错，海螺不就是用来吃的吗？”随着我话音落下，一个穿着洗的开始泛白，蓝色老式职工装的小老头接过我的话，笑着走出了小店。
　　姜丽娜回头看向小老头，说“咦？你不就是那个车上戴斗笠的老人家吗？这家店是你的吗？”
　　小老头乐呵的回答“是啊，这家小店就是我的，喜欢什么随便挑，给你打折！”
　　姜丽娜狡黠的看着小老头说“老人家你不是说海螺是吃的吗？怎么吃完了还要把壳卖给我？”
　　小老头一脸尴尬着的，抽搐着嘴角说道“那个我是说海螺肉是吃的，可没说过海螺壳不能卖，呵呵呵，就是这样的。”
　　我和姜丽娜都被小老头逗乐了，心想我们是来游玩的，别弄得太难堪，就帮他解围道“我媳妇逗你玩的呢，别介意哈，老人家！”
　　小老头感激的对我点点头说“嗯嗯，这小伙子不错，你们慢慢看，老头子今天高兴，就送你这个小丫头一个吧。”
　　姜丽娜听后，开心的谢过小老头，开始仔仔细细的挑选起来。
　　我看姜丽娜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就掏出烟，散了他一支“老人家抽支烟！”
　　小老头接过烟点燃，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笑眯眯地对我说“别老是老人家，老人家的叫，小老头叫倪国庆，叫我老倪或倪大爷就行了。”
　　听他说着，我一头黑线，倪大爷，你大爷？什么鬼！
　　我决定还是叫他老倪的好，“那个，老倪啊，在这开店生意咋样？”
　　倪国庆对我伸出一根食指，并不说话。
　　我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试探着问“生意一般？”
　　“我说的是，你们是我这个月第一个客人。”说完，倪国庆对我摇晃了下他那根伸出的食指。
　　听到他的话，我手一抖，差点没把烟掉地上，讪讪的说“老倪你真逗……”
　　过了一会，姜丽娜挑好了海螺，一双小手捧着一只外观奇特的海螺，伸到倪国庆面前“倪大爷，我挑好了，就要这一只吧。”
　　倪国庆看着姜丽娜捧在手心里的海螺笑着说“小姑娘，挺会挑的嘛，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海螺嘛？”
　　我看着这只有着白色和褐色相交替的条纹，开口很大，前端像小嘴一样微微翘起的海螺，有点不确定的问倪国庆“这个…难道是万宝螺？”
　　倪国庆有点意外的说“呦呵，没看出来，小伙子挺识货的嘛！”
　　得到他的答案，我赶忙对他说“这个太贵重了，不能不给钱！”
　　姜丽娜仔细看了看捧着的海螺，疑惑的问我“老公，这个很贵吗？我只是觉得有点特别。”
　　“这个叫万宝螺，属于四大名螺，是一种比较稀少的海螺。”
　　听到我的话，姜丽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倪国庆说“倪大爷，我们还是给你钱吧！”
　　倪国庆豁达的摆摆手说道“也就是你们城里人稀罕，其实对我们这种靠海吃饭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少见。再说小伙子不是说海螺就是吃的吗？这万宝螺也不怎么好吃！”
　　姜丽娜被倪国庆逗乐了，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我看他一个小老头也不容易，不想赚他便宜，索性花了三百多块钱给姜丽娜买了条珍珠项链，在倪国庆千恩万谢下，返回了敏敏旅社。
　　回到旅社，我看到李如松和一群房客围在一张大圆桌上等着吃午饭，就带着姜丽娜坐到他边上。
　　“老李，你不地道啊，吃午饭还不打个电话通知我！”我故意板着脸，对他说。
　　李如松尴尬的回答“那个啥，我还不是以为你两自己解决了。”
　　张敏陆续把菜上来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后厨去吃了，我见了有点过意不去，就跑到厨房找她“嫂子，怎么一个人吃？”
　　张敏不在意的说“嗨，那几个人每人一天给我100块饭钱，我再一起吃不大好看。你别管我了，快去吃吧！”
　　见她这么说，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回到餐厅和众人一起吃了起来。
　　林琳那三个女孩吃的最开心，一个劲的说，太划算了，没想到会有海鲜敞开肚皮吃的一天。
　　李如松在边上提醒“海鲜吃多了，小心拉肚子！”
　　那个小太妹徐珺芸笑嘻嘻的对着李如松说“老大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太感动了，铁骨柔肠啊！嘻嘻嘻…”
　　坐在我们对面的2个被李如松教训过的小青年，其中一个长头发听到后，对地上吐了口唾沫，轻声说“MD，什么玩意！”
　　长头发边上那个平头见李如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赶紧拉了拉长头发说“少说两句！”
　　长头发一把丢下筷子，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说完起身走出了旅社，平头见同伴出去了，对众人尴尬的笑了笑，追了出去。
　　三女见骚扰过她们的人吃饭吃了一半就走了，对着李如松又是一个劲的猛夸，夸的他有点飘飘欲仙了。
　　吃了一会，坐在我们右手边的羊癫疯，提议吃完饭一起去海边走走，我们表示可以，一会结伴一起去。三女听了也吵着要一同前往，我们同意后，她们急急忙忙的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说多拍几张美照。
　　李如松在一边意银的对羊癫疯说“小杨哈，你说这几个小美女会不会换那啥比什么尼的？”
　　羊癫疯给李如松倒上啤酒，同样一脸银荡的说“嘿嘿，老哥高见！”
　　叮铃铃看着两人猥琐的交流，鄙视的说“呸！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吃完午饭，姜丽娜先回房把海螺和珍珠项链放好，回到楼下与众人汇合，那三个女孩也差不多一个时间下来，人员到齐后，我们就各自成群的步行前往海边。
　　明月村的海滩只有很小一块沙滩，周边都是些礁石，不过这里的海水倒是十分干净，碧蓝碧蓝的。
　　羊癫疯在叮铃铃耳边偷偷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就离开了众人，往礁石后面走去，也不知道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李如松则充当起护花使者，和三女厮混在一起，帮她们拍照。
　　见众人各忙各的，姜丽娜脱掉了凉鞋，让我帮她提着，光着脚在沙滩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我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穿着一身连衣裙，栗色长发在海风中飘荡的背影，有点痴了。
　　姜丽娜忽然回过身，在阳光下对我灿烂的笑着说“傻乎乎的看什么呢？呆子！”
　　我快步走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吻了下她的额头，轻声说道“还能看什么，看我家的好老婆呗。”
　　姜丽娜咯咯笑着，伸出手臂环绕住我的脖子说“知道自己有一个好老婆，以后可要好好疼她哦！”
　　我把她抱了更紧了些，回答道“那还用说！”
　　随后低下头向她的唇吻去，却被她一把推开，跑到远处转身对我吐了吐小舌头，欢快的说“不给你亲！除非你追到我！”
　　我笑了笑，向她的方向跑去，很快我就抓住了她，搂着他吻了许久。
　　激情过后，我们并肩坐在沙滩上，平静的望着大海。
　　“老公，萌萌是在海的另一头吗？”
　　姜丽娜忽然问起的萌萌的事，我算了下时间，她到米国差不多快一个月了。最近案子的事情压的我喘不过气，没有及时联系叶莉莉那边，被姜丽娜一问，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嗯，是的！穿过这片大海就是米国了。”
　　姜丽娜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幽幽的问我“你说，萌萌这个时候会和我们一样，现在海的另一头吗？”
　　我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嗯，会的，我能感觉得到！”
　　同一时刻，米国一处海岸上，一辆918跑车停在沿海公路边，车上走下两名华裔女子。
　　其中一名穿着公主裙的少女，一边摸着戴在手腕上的手链，一边远望着海的尽头。
　　另一名穿着职业OL女装的成熟女子，走到少女身边，问道“在想什么呢？”
　　少女回头看着成熟女子，甜甜的笑了笑，说“我在想姐姐和大叔，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也站在海边。”
　　成熟女子摸了摸少女的头发，柔声回答“我想会的，我能感觉得到！”


第76章 柯南不是死了吗
　　在明月村的第三天，我们接到了黄小松的电话，这家伙说明天下午就回村。李如松在电话里狠狠地怼了他一顿，骂他舍不得几天休假，非要拖到51才回来，把我们几个丢在穷乡僻壤吃糠咽菜。
　　对于李如松说的吃苦受罪，我虽然不认可，不过黄小松不和我们同时返回明月村，我确实有些意见。他忽悠我们来他老家度假，作为地主却不出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几天和姜丽娜那方面有点多，早上起来浑身都不得劲，看着她面色红润的坐在边上低头吃着早餐。我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就在我心不在焉吃着早餐的时候，张敏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焦急的对我们说“老程，老李，那两人从昨天午饭后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放下筷子问道“嫂子，慢慢说，你说哪两人不见了？”
　　张敏平复了下情绪，对我们说“就是那两个小年轻，长头发和板寸头那两个！”
　　“会不会他们回市里了？”李如松不在意的回答。
　　“不可能！每天就早上9点一班回市里的车。刚才我打电话问了大巴司机，他说正在开车回市里，今天一个人都没，只能空车回了。”
　　我和李如松对视一眼，示意张敏不要着急，说不定他们自己退房，去什么地方溜达的去了，不是现在挺流行背包客的嘛。
　　张敏把头摇的拨浪鼓似得“不可能啊，他们行李还在房间里呢，再说我这还有他们3天的房费和押金了。哦！对了，他们饭钱也是提前给了3天的份。”
　　我想了想问她“他们留下电话没有？”
　　“有电话，但是打了没人接！”
　　经她这么一说，我和李如松感觉事情是有些奇怪，但是才一天不到，就算报警也不好处理。就劝她等48小时后，如果还是没有消息再去报警。
　　张敏疑惑的问我们“你们不就是警察吗？”
　　李如松为难的回答“嫂子，我们不是香山市的警察，不能跨地域接案的。还有这两天，你有事没事多打打那两人电话，尽量能联系上。”
　　张敏听我们这么说，也知道事情也只能先这样办了，和我们打过招呼后，满怀心事的离开了餐厅。
　　张敏走后，姜丽娜抓着我的手问“老公，他们不会真出事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应该没事的，那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说不定在哪里溜达呢。”
　　一旁的李如松也说“你当你男人柯南啊？到哪里都死人！”
　　我一脸懵逼的问“柯南道尔不是个作家吗？他身边什么时候死人了，他自己倒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话音刚落，姜丽娜和李如松同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看傻子。
　　我疑惑的问他们“你们怎么了？发什么呆？”
　　李如松看着我眨巴眨巴嘴，想说些什么，最后没有成功。而姜丽娜则对我眨了眨大眼睛，貌似想要看透我一样的说“老公，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这一天同样过得十分安逸，我和姜丽娜两人单独爬了下山，李如松则和三女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鬼混去了。羊癫疯和叮铃铃一天没出房门，估计是躲在房间锻炼身体吧。
　　下午回到旅社，我问了下张敏，那两人是否有消息，张敏一脸憔悴的回答，还没联系上。我让她不要太操心，明天再看看，不行就报失踪吧。
　　吃过晚饭，我们打了会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回到房间，姜丽娜一脸期待的半躺在床上看着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继续舍命陪君子了……
　　次日上午8点的样子，因为这几天太过劳累，我和姜丽娜还在房里睡觉。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姜丽娜示意我去看看，随后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我胡乱的套上衣服，把房门拉开一条缝，看到是李如松，于是问他“老李，一大早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如松没有和平时一样和我插科打诨，而是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老程，出事了！”
　　“怎么了？”
　　李如松叹了口气“那两个小流氓，尸体被发现了。张敏已经报警了，估计算时间的话，香山公安局的人还有2个小时到这里。”
　　我疑惑的问“香山市局出警了？那么说是刑事案件了？”
　　“嗯，应该是，你先洗漱一下吧，我楼下等你。”说完，李如松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我草草的洗漱一番，下楼来到餐厅。看到李如松和张敏在窃窃私语，三女和羊癫疯，叮铃铃则一脸郁闷的围坐在一张圆桌上。此外还意外的看到了倪国庆，他正被镇派出所民警拉着做笔录。
　　我走过去问了其中一个民警“同志，请问现在什么情况？”
　　那个被我拉住问话的民警，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不耐烦的问道“你干什么的？”
　　我掏出警官证给他查看了下，民警态度好了很多“哦，原来是沪市的程队长哈，不好意。”
　　我和他打了会哈哈，了解到他叫张志军，另一个做笔录的叫王晨，是接到倪国庆报警电话赶过来的镇派出所民警。
　　“小张，怎么回事？听说发现命案了？”
　　张志军有些郁闷的回答“可不是嘛，程队。今天51第一天，没想到遇到这种事，点子真背。”
　　我清楚这类基层警员的心态，所以我不想去太过在意，直接问他案情“哦？那是真不合适，你们也确实辛苦。尸体呢？怎么没看见？”
　　张志军感激的回答“嘿嘿，还是程队说的中听，可不是嘛，上面可不清楚下面的艰辛。对了，那两具尸体在山神庙那边躺着呢，现在有我们所里的民警在那边看着。”
　　我掏出烟分别散给两人，继续问道“我看你们在这边，是不是准备先询问下旅社的人？”
　　张志军接过烟，夹在耳根后回答道“嗯，是啊，这个小渔村就那么屁大点地方，只有这边和死者有过交集，所以只能试着从这里住客身上摸摸情况了。”说着，他疑神疑鬼的用眼神扫了扫旅社众人。
　　我知道从他嘴里是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行吧，你们先忙，需要我配合就说，别客气！”
　　“嘿嘿，能有多大的事，咱还能不信自己的同志吗？我们先做笔录了，程队你也忙自己的吧，只要最近不要离开这个村子就成！”
　　我打发了张志军，走到李如松和张敏身边，问李如松“小松什么时候到？”
　　李如松回答“估计下午四五点吧。”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安慰张敏道“嫂子，别多想，这事又不是你店里发生的，派出所只是例行公事，很快就结束了。”
　　“嘿！谁知道呢？弄不好就是被这里的人弄死的，是不是哈，老公？”
　　“可不是嘛！寡妇门前是非多，哈哈，果然没错！”
　　我话音刚落，就听旅社门口阴阳怪气的对话声，并被对话声吸引过去。
　　我正注备说些什么，就看到张敏气急败坏的冲了出去，指着那对公婆骂道“张明！你真是我的亲大哥！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们两个了？三天两头的来找我麻烦！今天我就不相信了。来来来，你们进来说，进来啊！”
　　李如松这时也赶到张敏身边帮腔“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没看到这里在办案啊！再嘴巴不干净不净，就跟我回局子里喝茶去！”
　　那个外貌和张敏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看着旅社里2名穿着警服的民警在一边冷眼旁观，以为李如松是什么警局领导，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得对李如松讪讪的笑着说“那个警官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李如松板着一张脸呵斥道“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个意思？再废话就不要走了！”
　　男人见李如松动了怒，拉着和他一起来的矮胖女人，点头哈腰的说“就走，就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两人走后，张敏再也忍不住眼泪，扑到李如松身上哭了起来“我容易吗？我一个寡妇，男人死了早。就靠开个旅社，半死不活的过着，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李如松尴尬的看着扑倒在自己身上的张敏，僵硬的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那个啥，嫂子，别想太多了哈，哭坏了身子不就便宜了那两个狗男女的吗？”
　　听到李如松的话，张敏从李如松身上挪开，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李如松说“对！不能便宜那对狗男女！”说完后，可能想起了自己刚才失态，对李如松投怀送抱的情形，有点羞涩的向李如松丢下一句“谢谢”，风一样的跑回了后厨。
　　看到这一幕，我拍了拍李如松的肩膀，摇着头说“希望小松不要恨你…”
　　李如松一把甩开我的手恨恨的说“我说老程哈，你是不是扫把星转世？自从认识你后，少说搭进去几十条人命了，你是不是给我个说法？”
　　我白了他一眼回道“少转移话题！再说那些人是我杀的吗？我不在，他们就能活？”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丢下他，往三楼房间走去。
　　李如松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TMD算什么事啊，小怂哈，你可不能怪哥哥哈……”


第77章 难看的死相
　　旅社中的众人陆陆续续的做完了笔录，张志军让我们近期不要离开明月村，等候传唤。
　　在他们临走前，我问了下香山市局什么时候到，张志军看了下时间，回答我估计这个点在山神庙那边吧，随后和我客气几句就告辞了。
　　两人走后，我关照了下姜丽娜，让她在旅社陪着张敏不要乱跑，然后拉着李如松往山神庙方向走去。
　　山神庙位置在渔村后山半山腰上，说是山，其实是一座一百多米高的山丘。山丘坡度比较缓，而且建实验室时在山坡上修了条土路，我和李如松并不怎么费劲就到了山神庙。
　　山神庙不大，估摸着有个20平米，看样子废弃有些年代了，墙面里都已经露出了毛竹和稻草，屋顶瓦片也基本上遗失殆尽了。
　　我们在山神庙没有看到人，李如松说是不是在实验室那边，我觉得有可能。就回到了上山的土路，一路爬了上去，在离山顶大约20米的距离，我们看到了一座钢筋混凝土建筑。
　　那座建筑有2层楼，显长方形构造，大部分被植被包裹住，只留下土路前的一小部分。
　　我和李如松走到土路尽头实验室的正门处，发现那边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有两个民警，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些什么。
　　我们上前向两人出示了下证件，说明来意后，其中一个民警说做不了主，让我们等下，他去实验室里面问下香山市局的领导。
　　大约5分钟后，那个民警就带着一名40岁上下，感觉很干练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自我介绍，叫唐家强，是香山市刑警队的副队长。对我们到来表示欢迎，说早有耳闻沪市十三科的威名，我们相互寒暄了一阵，他就带着我和李如松进去了实验室。
　　进去实验室后我问他“唐队，这个实验室是干什么用的？”
　　唐家强回答“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如果不是这个案子，我还真不清楚这个小渔村会有这种地方。”
　　“那死者在哪里？”
　　唐家强指了指实验室深处说“在实验室二楼最里面，两位我们还是找到地方再聊吧，不过你们可要做好思想准备，死者死相可不大好看。”
　　说完他就走在前面，带着我们穿过一楼阴暗潮湿的走廊往楼梯口走去。一路上我稍微观察了下这个实验室，整体规模还是不算小的，从一层有道两侧各6间房间来看，这个实验室两层差不多有1200平米左右的面积。
　　由于实验室内房间的房门和窗户玻璃已经不见，我一路走着可以透过阳光很清楚的看见每间房间里的情形。
　　那些房间里空空荡荡，布满灰尘和若干不知道什么生物的排泄物，有着墙角还生长出了苔藓及蕨类植物。房间中能移走的东西基本上都被移走了，除了那些水泥实验台之类，难以移动设施的还留在原地，其他的都不见了踪迹，所以我也很难看出这些房间的用处。
　　通过水泥楼梯，我们来到了实验室二楼，楼梯口附近的那几间房间和一楼的没多大差别，也是空空荡荡的。
　　当走到倒数第二间，靠右手边的房间时，唐家强停下了脚步，对我们说道“就是这里，跟我来吧。”
　　走进房间，我看到3名警察站在房间一角，两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蹲在地上，对尸体做着现场检测。
　　唐家强进屋后，向房间里的几个警员介绍了我和李如松，我们分别和众人握了下手，随意聊了几句。
　　相互认识后，唐家强指着躺在房间正中的两句尸体对我们说“两位，就是这了，看之前做好心理准备。”说完让出一个身形，让我们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附近，从蹲在地上做现场尸检的法医身后伸出脖子，看向尸体。
　　尸体显大字型躺在水泥地上，衣裤被某种尖利的动物利爪，撕扯成一条一条的碎布。透过碎布，可以看到尸体身上布满抓痕。尸体腹部漏出一个深洞，光线原因看不见腹部里面的情况，不过从尸体身下的大量血迹来看，应该内脏已经不见了。
　　我的目光缓缓从尸体躯干移向他的面部，在看到他面部的一刻，我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尸体面部皮肤已经被撕裂的支离破碎，面部肌腱从碎裂的脸部皮肤中果漏出来，我能清楚的看到肌腱的条纹。
　　尸体的鼻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嘴唇也是去了大半，嘴里白森森的牙齿因失去了脸颊皮肤的支撑，显出类似狞笑的形态。
　　尸体的眼睑同样已经看不到了，看样子是被什么生物咬掉的。左眼眼球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深邃的眼眶，右眼球被损害的也十分严重，只留下半颗爆裂的眼球。
　　从整个面部来看，已经难以看出原来的面貌了，只能从尸体头上的长发看出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小青年。
　　看完眼前的尸体，我又看了看第二具尸体，情况和第一具差别不大。
　　查看过尸体后，我回到唐家强身边，把他和李如松叫到房间外，散了一圈烟，深吸几口。对他苦笑说“唐队，我终于知道你说的，死的不好看是什么情况了。”
　　唐家强并没有笑话我，抽着烟自嘲的说“程队，你已经不错了！屋里的三名队员，有两人已经吐过了！”
　　我笑了笑说“不是还有一个没吐的吗？”
　　“哪一个昨天晚上喝高了，已经吐了一夜，看到尸体后已经吐不出来了……”
　　听他一说，我一阵无语，这都行……
　　一旁的李如松好奇的问“卧槽，那么狠？”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要不你去看看？”
　　李如松讪讪的说“那个…还是算了吧，我还想吃午饭。”
　　我懒得搭理这货，对唐家强说“唐队，我怎么感觉不是人干的，难道这里有什么猛兽？”
　　唐国强深以为然的回答“不错，法医也是这么说的，目前在尸体身上的伤口处，提取到一些类似唾液的液体样本，不过在这里无法检验，还得带回市里的法医鉴定室。”
　　“对了，这两具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是一个叫倪国庆的村民打的报警热线，不过具体情况我目前还不大清楚。你也知道今天51，一下子没办法调配太多警力，不过派出所那边应该做了笔录了。”
　　听了唐国强的解释，感觉对案件的处理上和沪市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过这不是我能关心的事。
　　我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就对唐国强表示了感谢，毕竟我和他不是一个辖区的，他完全可以不让我和李如松参与进来。
　　就在我和李如松准备向他告辞的时候，唐国强忽然对我们说“那个，程队，李队。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有些不合规矩，不过照流程你们两近期是不能离开明月村的……”
　　“没事，我们也是警察，这个事理解，再说我们本来就是到这里度假的，不影响。”我无所谓的向他表示理解。
　　唐家强看到我们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我怎么开口呢，唉……”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我让他但说无妨。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说了。两位所在的十三科，在国内如果说是老二，就没有部门敢说自己是老大了。我对这个案子总有些怀疑，感觉就算不是人为的，也和人脱不了关系。我意思是能不能麻烦两位加入这个案子，我是说不用太正式的，提供下指导就行了。”
　　看着唐家强便秘一样的，终于说完了他想说的话，我和李如松对视一眼，征得他同意后，我对唐家强说“别客气，唐队。我们都是一个系统的，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再说你的职位可比我们高了，也算是我们领导了。”
　　听完我的话，唐家强激动的感谢道“感谢，感谢，你们愿意帮忙我可就心定了。不过……”
　　“不过什么？”李如松以为他又要提要求，有着不满的问他。
　　“不过我可不是你们的领导，你们才是我的领导！刚才派出所民警把你们的证件给我看了，两位是二级警督，我TM还是三级警督，唉，丢人啊！”
　　李如松嘴角抽搐的说“那个，别太在意哈……”
　　我打断了两人没营养的谈话，对唐家强说“唐队，关于这个事，还要你去和我们潘局沟通，不过我认为问题不大。还有就是镇派出所那边，也要你去打个招呼，方便我们行动。”
　　唐家强拍着胸脯应承下来“行，这两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见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和李如松就向唐家强告辞，返回了旅社。
　　回到旅社已经快一点了，姜丽娜和张敏还都没吃饭等着我们回来。看到我两回来后，张敏赶紧将菜饭热了热端到桌上，然后坐到了李如松边上。
　　吃饭时，张敏默不作声的，一个劲的给李如松夹菜。我看着李如松如丧考妣的神情，感觉吃饭也更香了。
　　小样，看黄小松回来怎么咬你。
　　吃完饭，我和姜丽娜回到房间，把她按到椅子上，认真的对她说“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姜丽娜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呀。”
　　“我的意思是，这里出案子了，我要协助当地公安。”
　　她又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呀。”
　　我有点奇怪了，接着说“你不怪我？”
　　姜丽娜噗嗤一笑，伸出手在我脸颊轻轻掐了掐，说“我怪你干嘛？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警察！”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内疚的说“有你真好！”
　　姜丽娜听后搂住我的脖子，在我嘴唇轻轻点了一下说“呆子”。


第78章 山体塌方
　　由于这起案件的缘故，旅社内的众人没有了游玩的心思，都或多或少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叮铃铃自从派出所民警做完笔录后，就没有停止过对羊癫疯的埋怨，羊癫疯的性格本就是比较粗线条，一言不合之下，就差动手了。
　　李如松觉得毕竟相识一场，尝试着去劝了劝，不了反而被叮铃铃骂了一顿，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冷眼旁观了。
　　争吵过后，叮铃铃不顾众人的劝阻，一个人跑出来了旅社，李如松见状开解羊癫疯道“我说，小杨啊，不是我说，小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一个大男人该让的也该让一步，不是吗？”
　　“李哥，道理我都懂！不过那娘们你真的不了解，我都差把她想祖宗一样供起来！她这脾气，唉……”羊癫疯痛心疾首的回答。
　　李如松丢给他一支烟，继续说“那啥，小杨，不是李哥说你哈。你都差点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还差那么一哆嗦吗？听个一句劝，追过去看看吧，现在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与此同时，林琳三女也七嘴八舌的劝说羊癫疯去把叮铃铃追回来。
　　羊癫疯经不住众人的劝说，叹了口，转身走出了旅社。
　　一时间旅社内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压抑的气氛下，小太妹许珺芸首先扛不住，打破了平静：
　　“李哥，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那两人不会出事啊？”
　　李如松没好气的回答“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
　　“就是啊，小芸。派出所不是说是野兽干的吗？大白天的野兽是不敢出没的好不，对吧李哥？”林琳原想开解许珺芸，说道最后反而自己没了底气反问了李如松。
　　李如松看着三女期待的目光，咽了咽口水，说“应该没事的，放心吧……”
　　见李如松这样说，三女顿时感觉松了口气，开始了相互间的窃窃私语。
　　不多时，李如松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黄小松，一肚子无名火从胸口冒了出来，迅速接通手机，骂道“小怂，你大爷的！把我们忽悠到这破地方来，还没过几天舒心日子，就TM死了几个人！小怂，我X你祖宗十八代！”
　　“李哥别骂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电话一头，黄小松语气无奈的说道。
　　“什么破事！别给我打哈哈，我就问你几点能到！”
　　“那个……我可能来不了了……”
　　李如松听闻黄小松不来了，暴怒道“黄小松！我X你大爷得蛋，你再说一遍，你来不来！”
　　“不是啊！李哥！不是我不来，是进村那条山道塌方了！我也没办法啊！”黄小松听李如松一个劲的骂他，委屈的赶紧解释。
　　李如松皱了皱眉头，声音平和下来“你是说山体塌方？怎么回事？要多久才能恢复交通？”
　　“我也不清楚啊，汽车站的人说，现在51第一天，不大好弄，估计得有个几天。”
　　“进村就一天道？”
　　“唉…是啊，只有这一条道。那个什么，李哥，我先坐车回火车站了，你和我嫂子说一声，就说我晚两天回来。”
　　李如松神情沮丧的回答“行了，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吧，挂了”。
　　挂断电话，李如松跑到张敏房间门口，看着门犹豫了一下，敲开了她的房门。
　　张敏给李如松开门后，坐回了床头，问他“李哥，找我什么事？”
　　李如松见张敏把他的称呼从“老李”改成了“李哥”，有点不适应的回答“那个啥，嫂子，小松说进村的道路塌方，一时半会他回不来，让我和你说一声。”
　　张敏表情平静的说“我知道了，李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如松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啥，嫂子，你也别太担心，这是跟你没啥关系，无非就是那两个人住你旅社而已。”
　　张敏幽幽的回答“事情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心里总是觉得不是个味道，毕竟是我的房客……”
　　“行了，嫂子！别多想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派出所不也说是野兽干的吗？这就是个意外，跟你没一毛钱关系。再说那两人在你那不着调的亲哥那也住过一天，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别胡思乱想了，那啥，我先出去了，嫂子。”
　　张敏点点头，看着准备离开的李如松说“谢谢你，李哥，你回吧。”
　　李如松转身拉开门，刚跨出一只脚，身后传来了张敏的声音“李哥，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嫂子的。算起来你还比我大好多，叫我敏敏就可以……”
　　李如松闻言心中一紧，纠结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唉…那啥，敏敏我先出去了。”
　　“嗯～”
　　听到张敏回应，李如松帮她拉上门，走出来房间。
　　回到餐厅，李如松把山体塌方的事和三女简单的提了一提，顺带着稍微劝解了一下，随后上楼到了我的房间。
　　“老程，小怂来电话说进村的道路山体塌方，这几天没法进出了。”
　　听了李如松的话，我有些吃惊的问他“什么原因造成的？”
　　李如松无奈的说“不清楚，这季节雨水多，应该市场意外吧。”
　　我咬了一口气，对李如松说“我们下去走走吧。”
　　“行吧”。
　　见他并不反对，我对姜丽娜说“老婆，你就待在旅社，无聊的话可以找张敏聊聊天。”
　　姜丽娜知道我和李如松有事要做，乖巧的回答“老公你和李大哥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的。”
　　我点点头，随后和李如松离开了房间，回到一楼餐厅，看到三女和羊癫疯，叮铃铃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在聊着些什么。
　　羊癫疯看到李如松和我走下楼梯，对李如松客气的点了点头说“那个，李哥，我们回来了？”
　　“那个啥，小杨哈，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老婆要宠的！”
　　羊癫疯感激的回答“行，我听李哥的。”
　　我好奇的问李如松什么情况，他把两人闹矛盾的事和我说了下。我看着正有说有笑的两人，感觉自己老了，有点看不懂这种年轻人了。
　　李如松在一旁笑着对我说“看不懂了吧？其实我也看不懂，一会像杀父仇人一样，一会又如胶似漆，呵呵，老了啊！”
　　我看着他感慨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这家伙有时候真让人看不懂。
　　出了旅社，李如松问我去哪里，我告诉他，去找倪国庆了解下情况。
　　我们不紧不慢的在渔村走着，李如松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疑问的问我“那啥，老程哈，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村很奇怪？”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他“有什么奇怪？我怎么没发觉。”
　　“照理说，这个村子不大，消息传的也快。现在出来这档子事，他们怎么也不害怕？”
　　经他这么一说，我看向村中道路两边，三两成群的妇女毫不顾忌的大声聊着东家长西家短；零星从岔道嬉笑着追逐而出的孩童，和在门外空地上安详的晒着太阳假寐的耄耋老人，满腹疑惑的说“是有点奇怪……”
　　李如松见我认可他的想法，接着说道“老程哈，看来这个村子有秘密哈！”
　　我点点头说道“嗯，有点意思了。我们先去找倪国庆吧，对他报案我有不少疑问。”
　　李如松表示没有意见，我们就接着往倪国庆家走去。
　　“老倪，在家吗？”我和李如松站在着倪国庆小店门口，向店内喊他。
　　“在嘞，在嘞！”倪国庆闻声走出小店，见到是我，笑着说“小伙子，你怎么来了？”
　　“老倪，找你问点事情。”
　　倪国庆疑惑的问“哦？不知道有什么要问我老头子的？”
　　我将来访的目的，和我们的身份告诉了倪国庆，他惊讶片刻后，随即同意，并让我们进屋说。
　　走进倪国庆的小店，他将我们带到里屋的卧室，分宾主坐下后，笑着说道“小伙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警察啊，厉害啊，哈哈哈”
　　“是不是警察有什么可厉害的，也就是个工作，混口饭吃。”
　　看到我如此淡然，倪国庆点头夸赞“嗯！不错，现在像你这样的小伙子不多了！对了，你们是来问我怎么发现那两具尸体的吧？”
　　我点头回答“是啊，老倪。工作需要，不然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好说好说，你们城里来的警察，是比我们镇上的警察强，如果那两个小兔仔子能和老头子我好好说话，我前面就把事情都跟他们说清楚了。”
　　我好奇的问“还有隐情？老倪能说说嘛？”说着，我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他。
　　倪国庆接过烟点上，笑着说“有啥不能和你说的，小伙子你对老头子我胃口，你能找我，我乐意着呢，哈哈哈。”
　　“那两具尸体你们都看到了吧？是不是死的很难看？”
　　我点了点头“嗯，是挺惨的。”
　　倪国庆叹了口气说“唉……真是做虐啊！”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问道“老倪，听你口气是不是，这件事还有说法？”
　　倪国庆深吸一口烟，表情严肃的问我“小伙子，你听说过海女的故事吗？”
　　“海女？那是什么？”
　　倪国庆自嘲的笑了笑说“我忘了，你不是明月村的人，应该是不会知道这个故事的。”
　　“能说说吗？听你一说，我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呵呵，有啥不能说的，行吧，老头子我就说说吧……”


第79章 海之女
　　故事发生在30多年前……
　　那个年代，明月村可不像现在一样，家家户户能有口饱饭吃就是天大的恩惠了，公社取消后，村民的吃饭问题就更加困难了。
　　明月村又是个小渔村，没啥土地能够耕种，加上三面环山，交通也不方便，只能靠海吃海，勉强的活着。
　　有一年，一家外商投资的生物制药厂，来人对明月村进行了考察。觉得这里封闭的环境和未受污染的海洋环境，很适合建造一所海洋生物实验室。
　　于是制药厂代表就找到了村长，村支书提出准备在明月村租一块地皮，建造实验室。村长那时候正为村民吃饱饭，不被饿死焦头烂额着，见到自己送上门的好事，欣喜不已，直接拍板同意。
　　村长召开村民大会后，很轻易的就把这个事情定了下来，那个年代只要谁给一口饭吃，没人会管制药厂会干什么，别说是造实验室，就算造飞机大炮都不会有人反对。
　　制药厂在市里取得建造实验室的批文后，对明月村再次进行了考察后，最终选定了明月村后山上，山神庙那块地。和村里谈好价格后，很快工程队就入住了后山。
　　看到建造实验室需要数量不少的农民工，村里找到了制药厂，请求直接雇佣村里的村民，说只要包三餐，再给几个钱就成。制药厂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样还是很划算的，能省不少费用，就点头同意了。
　　工程开工后，村里出了三十多名壮劳力到工地上做工，因为人多了，吃饭是个问题，于是村里就找了几个家里困难的大姑娘，小媳妇去工地帮忙做饭。
　　工程进行了大半个月，进度一直上不去，制药厂认为可能是村里的农民工为了多赚点钱，故意消极怠工，就指派了厂里的保安队长去工地监工。
　　保安队长到达工地后，发现并不是村民消极怠工，而是他们没做过工程工作，技术上不熟练导致的。他向制药厂领导汇报后，厂领导找到了村长，对他说准备换人。
　　村长就是不同意，表示如果制药厂把村民解雇了，他们就不让实验室继续开工。制药厂无奈，只能同意村长，答应不换工人，不过要保安队长继续留在工地监工。村长对有没有监工无所谓，只要不把村民换下来他就满意了，也就答应了制药厂的要求。
　　保安队长回到工地后，渐渐地适应了监工的工作。因为他身份比较特殊，村长怕他打小报告，为了巴结他，就从给工人做饭的女人中挑了一名手脚勤快的小姑娘，单独负责保安队长的饮食。
　　一来二去，保安队长就和给他做饭的姑娘熟络起来。做饭姑娘那一年刚满18岁，长得也十分干净，没有一般村姑身上的土气。特别是她一双眼睛，清澈的就像一潭清水一样，久而久之，保安队长发现自己爱上她了。
　　一年后，实验室建造完成，工程队各色人员陆陆续续都返回了市里，保安队长为了留在做饭姑娘身边，就像制药厂提出申请，就在实验室担任保安。制药厂可能觉得实验室确实需要保安，保安队长又在当地生活了一年，就批复同意了他的申请。
　　实验室建成后，很快各类设备和各色专家就入住进去。年代的交通可不像现在那么方便，于是制药厂向实验室的员工提出，如果不想每天辛苦的往返市里，可以给予一定补贴，在村里租住。
　　保安队长知道这项政策后，与为数不多的几名实验人员，选择在村里租住房子。
　　那个年代的爱情不像现在这样浮躁，更多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保安队长和做饭姑娘虽然彼此相爱，却一直没有走出那一步。
　　直到实验室落成后的第二年，才由村长作为结婚介绍人，他们走到了一起。
　　可是婚后两年年，他们两个一直没能要上孩子，保安队长倒是很豁达，说做饭姑娘年纪还小，过几年再看看情况。
　　不过做饭姑娘不愿意，认为没有做过母亲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催促保安队长去医院检查，保安队长犟不过做饭姑娘，无奈回到市里做了体检，不过体检报告显示他一切正常。
　　回到家里，保安队长不敢对做饭姑娘说，怕她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难过，一直用各种理由推诿。不过毕竟是夫妻，做饭姑娘还是看出了端倪，不停的逼问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无奈，只能告诉了做饭姑娘实情，知道真相后，做饭姑娘往后的日子一直魂不守舍，浑浑噩噩。
　　保安队长不忍看到做饭姑娘日渐憔悴，想到了在实验室做研究员的好友，同好友诉说后，他惊喜的得知实验室有一项生物基因实验，可能会解决他的问题。不过实验还不成熟，有一定风险，让他自己考虑清楚。
　　告别好友后，保安队长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这件事告诉了做饭姑娘，并告诉了她风险。不过做饭姑娘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只想要一个自己和保安队长的孩子。
　　后来经过好友的帮助，做饭姑娘很快怀上了孩子。奇怪的是并没有经过十月怀胎，短短4个月后，做饭姑娘就生下了一个女婴。女婴很健康，没有一点早产的迹象，不过在女婴脖子两边却长了像鱼一样的鳃。
　　保安队长很害怕，尝试着劝说做饭姑娘把女婴丢掉，但是做饭姑娘不肯答应，说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女儿，一定要把她养大。
　　保安队长无法劝服做饭姑娘，加上这个女婴有确实是他和做饭姑娘的骨肉，也就无奈的同意了。随即辞掉了在实验室的工作，安心和妻女过起了日子。
　　转眼5年后，女婴除了脖子两边的鳃，其他地方和孩子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一般孩子更为聪明，加上女孩长着一头海蓝色的长发和碧蓝色的眼睛，五官也继承了做饭姑娘的优点，长得十分好看。
　　女孩虽然与众不同，但是善良的村民很快就接受了她，并没有因为她与别人不一样而歧视她，并按照她的容貌，给她起了个昵称叫“海的女儿”。
　　见女孩被村民接受，又十分乖巧懂事，保安队长的心渐渐放下，心想就这么和老婆孩子在这个平静的小村里终老而去。
　　但是，任何美好的都是短暂的，在女儿7岁的时候，实验室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故。
　　由于实验操作失误，实验室里的实验体发生了暴动！十几具实验体冲出了牢笼，对实验室里的实验人员展开了血腥残暴的杀戮，短短几个小时，实验室里已经没几个活人了。
　　几天之后，实验室里的尸体已经差不多被实验体啃食殆尽。没有了食物来源，实验体开始尝试着潜入村庄，对村民养殖的牲口下手。
　　村民很快发现了牲口的失踪，但是一直没找到凶手，就开始认为是山中的野兽所为。
　　但是实验体很快就不满足只吞噬牲口，相比牲口的味道，它们更喜欢人肉的味道。
　　渐渐地开始有第一只实验体，趁着夜色袭击村民，有了第一只，很快就有了第二只…第三只……
　　村中失踪人口不断地增加，引起了村民的恐慌。经过守夜跟踪，发现每当半夜就有怪物从实验室里跑出来，幽灵般的游荡在村子里找寻猎物。
　　愤怒的村民发现事情出在实验室后，马上联系了制药厂。这时制药厂也有快半个月没有和实验室取得联系了，也曾两次派人前往调查，却都一去不复返。
　　正当制药厂准备派遣第三批调查员的时候，从村民的电话中得知了实验室的情况，发现情况已经十分严重，立刻托关系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赶往实验室。
　　当制药厂人员和派出所民警到达实验室后，被眼前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深深地震惊了。经过一番激战，派出所和制药厂人员伤亡惨重，被激怒的实验体往小村驱赶。
　　实验体进去村庄后，因为暴怒，开始对所有活着的生物进行屠杀。村民们和制药厂一群人，很快被疯狂的实验体包围在海边沙滩。
　　眼看活命无望，这时保安队长的女儿突然走出人群，对着实验体发出一阵尖叫。说来奇怪，实验体听到保安女儿的尖叫后，突破纷纷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村民得救后，非常感激保安队长一家，同时也勒令制药厂赶快收拾残局。于是制药厂一群人，很快带着实验体的尸体和伤员离开了小村。
　　就在事情平息后的第二周，制药厂的人在保安队长朋友的带领下，伙同一群民警冲进了保安队长的家中，想要带走他和做饭姑娘的女儿。
　　保安队长和做饭姑娘誓死不从，在保护女儿的过程中，做饭姑娘不幸被制药厂的一名员工击中头部，当场身亡。
　　保安队长虽然伤心欲绝，但是为了保护女儿，只能忍住情伤，抱着女儿冲出了房子。村民很快发觉了被制药厂一群人追赶的两父女。因为感恩这一家的救命恩情，纷纷奋不顾身的扑向制药厂的一群人。
　　在追逐过程中，不知不觉保安队长带着女儿，再一次来到了被当初实验体包围着的沙滩。
　　经过一番争斗，保安队长不幸被制药厂的一群人按到在地，手无寸铁的村民无法从全副武装的民警和制药厂人员手中救出保安队长，只能无奈的围着众人，不让他们再去抓捕保安队长的女儿。
　　保安队长的女儿惊慌失措的爬到了靠海的一块礁石上，看着伤心欲绝的父亲和悲痛的村民，凄惨的一笑，纵身跳了下去。
　　制药厂一群人眼见消失在海水中的女孩，只得无奈的带着众人离开了小村。
　　过了不久，市里就来了领导，对小村下了封口令，不允许再谈论关于制药厂实验室的事情，如果发现严惩不贷。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家制药厂就莫名其妙的倒闭了。从此以后，人们就渐渐淡忘了那名救活他们性命，被他们称为“海的女儿”的小女孩。


第80章 事情大了
　　随着倪国庆一声长叹后，结束了关于海之女的讲述。
　　“小伙子，这就是海之女的故事，可惜那么多年过去了，知道的人不多了。”倪国庆面带忧伤的说道。
　　我性情沉重的问他“后来那个小姑娘找到了吗？”
　　倪国庆摇了摇头，遗憾的回答“没有，从那一天过后，保安队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小伙子，你不是要问我怎么发现那两具尸体的吗？”
　　我点了点头“对了，我们来主要就是来问这件事的，老倪，能说说吗？”
　　倪国庆豁达的回答“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没有什么负责的。那一天你在我这买了珍珠项链后，我闲来无事就想去海边逛逛，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稀少的海螺，贝壳之类的。”
　　“当我从后山的那条土路，路过时，看到死了的那两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路口商量着些什么，看到我后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走去。”
　　“本来这事我也没放心上，不过今天一大早看到开旅社的那个小寡妇，到处问别人有没有看到过那两人。我突然想起了他们前两天偷偷摸摸上山，就跑上去看了看。这一看啊，就在实验室二楼，发现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于是就报警了。”
　　我见事情就是那么简单，有点感到不可思议的问“就那么简单？”
　　倪国庆笑着回答“能有多复杂？很多事情都是人为的想的复杂而已。”
　　我也笑了笑，说“老倪，你说的不错，所谓庸人自扰之就是那么回事。”
　　说完我和倪国庆一起笑了起来，随后又拉了会家常，我和李如松就起身告辞了。
　　回旅社的路上，李如松问我“我说老程哈，我怎么觉得故事里的保安队长，就是倪国庆这老家伙？”
　　我表示自己也这么认为，不过对故事里的那些什么实验体这类，我感到不大可能，不过李如松倒是不那么看。
　　“我觉得也不一定不可能，弄不好还真有这回事。老程你看，实验室，那两具尸体不都能对上吗？”
　　我不置可否的回答“八几年生物科技有那么发达吗？我还是有所怀疑，也有可能是故意用那些怪物隐喻什么。”
　　“但是老程，你想过没，如果万一是真的呢？我们碰到的奇怪案件还少吗？”
　　我想了下问他“那你说怎么办，这事情年代太长了，那个年代还是纸质卷宗，不是很好查吧？”
　　李如松狡诈的笑着说“太久的事，估计不好查，不过90年代后的我想可以试试。反正小怂这王八蛋没事做，让他帮忙查资料去！”
　　“这个事归属地是香山市，沪市没权利查吧？”
　　李如松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说老程哈，你忘了小怂是干嘛的吗？”
　　我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
　　“嘿嘿，让他黑到香山市资料库查查呗！”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样不好吧？”
　　李如松对我的优柔寡断不大满意，说道“我说老程哈，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只要手尾处理干净，没问题的！再说了，你就不好奇？”
　　我沉思了一会，还是没压抑下好奇心，点头答应了李如松的建议。
　　李如松见我同意，马上给黄小松打了电话，让他去查资料。并且只给他一夜时间，明天上午如果没有答复的话，李如松就去张敏哪里说他坏话。黄小松迫于他的银威，只得咬牙答应。
　　回到旅社，我直接往三楼走去，被海之女的故事弄得心情有些沉重，想静一静。李如松由于怕和张敏独处，见我走了，也同样直接回到自己房中。
　　回到房间，我直接靠在床头半躺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天花板。
　　姜丽娜有点担心我的状态，关心的问我“老公，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没有回答，把她拉过来坐到我的腿上，抱着她说“想不想听海之女的故事？”
　　姜丽娜顺势靠上我的胸口，好奇的问“什么样的故事？”
　　我笑了笑说“关于爱情，亲情和人性的故事，想听吗？”
　　“嗯！想听。”说完姜丽娜就闭上眼睛，等待着我给她讲述海之女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几十年前，一个平静的小渔村里……”
　　5月2日，也是我们来到明月村的第五天
　　因为要等黄小松的回复，我和李如松起的比往日早一些。
　　由于唐家强和沪市公安局的协调还没给我们答复，我和李如松不能太过深入的介入案件，只得无聊的坐在餐厅里。
　　羊癫疯和叮铃铃倒是心情不坏，吃完早饭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浪了，而林琳三女见李如松脸色不好，也不敢来打扰他。倒是张敏对李如松的有些异样的感觉，默默的坐在他身边，也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直等到上午11点的样子，黄小松终于有了回复，按他的说法，是重大发现，绝对让我们大吃一惊。
　　问张敏借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李如松登录微信，接收了3个多G的资料。点开文件夹，我让他先打开写着《华米合资肯特生物基因制药股份有限公司》的子目录。
　　子目录文件里详细的介绍了肯特制药的详细情况，这家公司在米国历史并不长，前身是1976年成立的“肯特海洋生物研究所”，背景资料比较少，很笼统的写着是私人性质的实验室，资金来源是社会捐赠。
　　进入我国的时间也不长1983年以办事处的名义在香山市登记，1984年合资成立了“华米合资肯特生物基因制药有限公司”，并占51%的股份，另一大型国企占49%股份。
　　奇怪的是，他的财务报告显示，在我国期间基本看不到营业收入，并且存在时间十分短暂，1996年公司被注销。
　　我问李如松，这种私人实验室性质的机构，怎么能够在我国成立公司的。李如松心有不平的说“唉…怎么说呢，老程。那个年代只要外国人愿意花钱，国内地方上都会一路绿灯的”。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个情况，那个年代是有些崇洋媚外。
　　想通了关节，我继续看了下去。
　　1985年肯特制药申请在明月村设立生物实验室，被地方批复同意。同年10月开工，1986年11月落成。
　　实验室1996年7月关闭，同年9月肯特制药注销。
　　资料上关于实验室的研究课题很笼统的写着“关于海洋生物基因研究和运用”，具体内容资料上没有看见。
　　“老李，我感觉这份资料有被删改过的痕迹，你怎么看？”
　　李如松仔细看了会回答“嗯，不错，很多关键信息已经找不到了，应该是为了隐瞒什么信息。先看看别的吧，老程你找找，有没有实验室参与人员的名单。”
　　几分钟后，我无奈的告诉他没有。李如松说不出所料的，让我再看看别的子目录。
　　关闭关于肯特制药的子目录，我换了一个名字是《网络讯息》的子目录点开，里面是一些1983年到2015年，关于明月村和肯特制药的网传小道信息。
　　子目录里各种半真不假的太过驳杂，我和李如松轮流换班检索，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整理出2条比较有价值的线索。
　　一条是2001年发布的帖子，说的是1996年明月村爆发丧尸攻城，军队入驻消灭丧尸，写的像科幻小说一样精彩。不过在里面开始有一些线索，比如实验室基因实验失败，制造出丧尸；丧尸吃光了实验室里的实验员，又去吃村民；神秘少女超能力拯救村庄，最后牺牲。
　　这些如果不是当时的亲历者是不会知道的细节，虽然经过了艺术修饰，不过确实有些可疑。帖子存在时间不长，从发帖到删除只有6天，我估计是黄小松从发帖网站数据库里黑出来的。
　　还有一条线索是关于肯特制药用活人做实验的文章，发帖人自称是肯特制药的员工，因看不下去这种灭绝人性的做法选择曝光。同样这个帖子存在时间不长，甚至更短，只有2天时间。
　　我皱着眉对李如松说“看来这两个人，需要再让小松查一查了。”
　　李如松点点头回答“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再看看最后一个子目录。”
　　我随即打开最后一个名字是《1996年关键信息》的子目录。
　　其中一个文档记录了明月村1996年7月14日，同一天死了男女老少总共26人，死亡原因写的是鼠疫，死亡后第三天同时火化。
　　第二个文档，写的是肯特制药1996年7月14日，同一天死了34人，死亡原因是实验事故导致瓦斯泄露，同样也是第三天火化。
　　第三个文档是镇派出所，1996年7月14日，同一天死亡11名民警，死亡原因是执行公务牺牲，还是你三天同时火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文档记录了一些人事调动。
　　1996年10月明月村，村长白建国升任白河镇镇长。
　　1996年10月明月村，村支书记孔老六升任白河镇总支书记。
　　1996年12月白河镇派出所，所长赵德州升任大兴县公安局副局长。
　　1996年12月白河镇派出所，副所长方文华升任大兴县公安局刑警队队长。
　　1997年3月大兴县公安局，副局长王建华升任香山市公安局局副局长。
　　1997年4月香山市府秘书，马国祥升任香山市土地局副局长。
　　1997年5月香山市招商局，副局长陈中夏转任香山市税务局副局长。
　　1997年5月香山市食药监局，科长钟洋转任香山市工商局副局长。
　　我看着一条条人事调动，心怀忐忑的对李如松说“老李，这个事大了！”
　　李如松不淡定的问我“那个啥，老程哈，真TM要查吗？”


第81章 干票大的
　　我和李如松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毫不在意餐厅中众人诧异的目光。
　　“老程，我意思是这个案子算了，毕竟不是我们地头的。”
　　李如松难得的正经和我说话，我知道他不是怕事的人。名单上那些人名，按照年龄虽然差不多都已经退了下去，不过这绝对是香山市的一个丑闻。
　　“老程，给句话吧！”
　　我狠狠的掐灭手里的烟蒂，对李如松说“如果只是侦办现在的案件，你看怎么样？”
　　李如松盯着我眼睛看了几秒，叹了口气“唉……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个案子不是我们拿得下来，这样会害了十三科的！”
　　“也就是说，没有办法协调了？”我不甘的，想说服他。
　　李如松对我摇了摇头说“我和你打赌，唐家强如果打电话给你，绝对会和你说没协调下来！”
　　我再次点上一支烟，起身一个人走到旅社门口，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
　　李如松跟上走到我边上，对我说“老程，这就是社会！”
　　我没接着他的话题说下去，而是平静的问他“老李，我们是警察。”
　　李如松嗤笑一声“没错，我们是警察，可不是警察局长！”
　　“我想部队了……”
　　李如松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自己想开点吧。”他知道有些事必须我自己去想通，于是说完后转身返回了旅社。
　　我一个人站在旅社外，看着零星过路的行人在我眼前划过，手里的烟也已经烧完了，我却没有一丝发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到有人从我背后伸手环抱住我，温暖的体温从背脊缓缓传往全身。我闻到身后传播过来的熟悉的味道，轻轻的问了句“丽娜，是你吗？”
　　姜丽娜的身体紧紧帖在我的后背，双手缠绕在我的腰间，并不回话。
　　“你说，我错了吗？”
　　她还是没有说话。
　　“这条路不好走。”
　　我原以为她还是不会回答，未料到身后传来了她轻柔的声音“不怕，有我陪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在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旅社门外。
　　天空悄悄的下起了小雨，雨水打湿了我的眼眶。
　　我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姜丽娜说“下雨了，我们回吧。”
　　“好”。姜丽娜缓缓松开抱着我腰的双手。
　　我回过身，牵涉她的手并肩返回旅社。
　　李如松看到和姜丽娜走进餐厅，笑着说道“别想太多，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们先回房休息会。”
　　我对他点点头，带着姜丽娜往三楼走去，没有对他说什么感谢地话，有时候朋友之间说这些反而生分了。
　　回到房间我倒头就睡，直到下午6点被姜丽娜叫起来吃晚饭，才不情愿的爬起来。虽然我没有什么胃口，不过为了让她不要担心，最后还是和她一起下了楼。
　　由于案子这两天一直没有进展，餐厅里众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坏，加上渔村就那么巴掌大的的地方，能去的地方都去逛过了，渐渐地都有了离开的意思。
　　李如松见我和姜丽娜下了楼，笑着让我们坐到他边上，我看了下发现张敏在他身边，就带姜丽娜坐到了羊癫疯那边的空座。
　　李如松看到我没坐过去，咬牙切齿的质问我“我说老程哈，我这椅子上有钉子还是有啥？”
　　我瞥了他一眼回答“钉子是没有，不过方便不打扰某人的好事。”
　　“不是我说，老程哈，我还是喜欢你中午那种样子。你看看你，都不知道像谁学的！”
　　姜丽娜看着李如松满脸委屈的表情，对他说“李大哥，你就别装了，就知道欺负我家老公好说话！”
　　我着伸手在桌上抓了只白灼虾，剥开虾壳，将虾肉塞进姜丽娜小嘴里，笑着说“还是我家老婆疼我，来老公喂你吃虾。”
　　“嗯嗯，老公最好了”姜丽娜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把虾吃了。
　　喂姜丽娜吃了虾后，我随即对着李如松说“老李啊，你怎么不给嫂子也剥个虾啊，嫂子照顾我们那么多天太不容易了。”
　　一旁的羊癫疯，叮铃铃和三女也趁机起哄。
　　先是叮铃铃说“就是啊，李大哥剥虾啊！”
　　“老大你真给黑涩会丢脸。”叮铃铃话音刚落下，小太妹许珺芸又接着说。
　　随后就是羊癫疯大声叫道“李大哥，上啊，不要给我面子！”
　　……
　　李如松被众人怼的面红耳赤，回头看了看张敏，发现张敏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李如松哭丧着脸从桌上抓起一只濑尿虾，嘴角抽搐的说“剥呗，不就是剥个虾……”
　　就在李如松剥虾的时候，羊癫疯不怕事大的用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入自己嘴里，再嘴对嘴的喂给叮铃铃，叮铃铃接过羊癫疯用嘴递过来的鱼，吧唧吧唧的吃了下去。
　　叮铃铃吃完后，羊癫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李如松说“李大哥，喂菜要有诚意，你看看小弟我！”
　　李如松刚剥开濑尿虾，一只手正拿着虾肉往张敏嘴里送，被羊癫疯一搅和，手一抖，虾肉有巧不巧的掉在张敏的胸口。
　　李如松见状如丧考妣的，不知道那只伸在张敏嘴边的手是摸下去，还是缩回来的好。
　　好在张敏怕李如松出糗，幽怨的看了李如松一眼，随后伸手从自己胸前捡起虾肉，放进嘴里胡乱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众人经过这么一闹，心情都开朗许多，吃饭时也不再那么沉闷，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吃过晚饭，姜丽娜陪张敏去厨房收拾碗筷，李如松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支烟，说“怎么样？考虑好了？”
　　我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坚定的说“决定了！”
　　李如松闻言开怀的笑着说“好！那咱两就好好干一场！”
　　我回头含着笑，看向餐厅中的众人，羊癫疯猥琐的在叮铃铃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看叮铃铃面红耳赤的样子，我估计是十有八九又是和下半身有关的事情。
　　三女围着桌子在斗地主，看样子林琳输了不少，将手中的牌胡乱的塞进牌堆里，小太妹和张雨霏不乐意的抓住林琳，嘻嘻哈哈的挠她痒痒。
　　姜丽娜也和张敏从厨房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在交头接耳聊些什么，不过从张敏偷偷望向李如松的眼神可以知道，姜丽娜多数是在和她聊李如松。
　　“看啥呢，老程，看你笑的那么银荡？”
　　我回过头，在李如松胸口并不用力的砸了一拳，笑着回答“我发现你这人，挺带劲的……”
　　5月3日，在明月村的第六天
　　我接到了唐家强的电话，果然和李如松估计的一样，香山市局没有同意从第三方申请支援。不过他请求我们帮一个忙，说就在实验室值守的两个民警，已经超过24小时没联系上了，让我和李如松帮忙去看看情况。
　　挂了电话，我对李如松说“和你预计的一样，对方没同意。不过实验室那边我估计出事了，有两个民警失联了。”
　　李如松想了想回答道“看样子不乐观，这个事情我们跑一次问题不大，可是以什么身份去，这是个问题。”
　　我笑了笑“我自己想好了，不过估计潘局到时候会发飙。”
　　“哦？说说看，让我乐乐！”李如松听到潘局会不高兴，饶有兴趣问道。
　　我故作神秘的说“你记得我来警队前是做什么的？”
　　李如松眼睛一亮“卧槽，对呀！这事情靠谱！”
　　我自信的说“嗯，香山市也属于华东军区管辖，虽然部队和警局职业不同，但是有些方面也有重叠。”
　　“一般情况来说，部队不会介入当地，不过如果涉及国家安全的话，呵呵……”
　　李如松眼睛一亮“那些帮害群之马，就有的乐了！”
　　“没错！这回干票大的！”
　　李如松听我这么说，豁达的笑了起来“哈哈，没错，干票大的，等吴老大回来吓死他！”
　　“行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先打电话”
　　说完我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久违的电话，一阵忙音过后，电话中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是小橙子吗？”
　　我瞄了一眼李如松，看到他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爷爷！我这还有人呢！”
　　“是哪个姓姜的丫头吗？”
　　我有点不快的问道“是我大伯调查我的？”
　　电话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你小子不用担心！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有时间带这丫头回京城让我看看！”
　　“行！这阵子忙完，我就回来。”
　　“嗯！这就对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这小王八羔子也都三十好几了，在不让我抱上重孙子，我都没几……”
　　我心想我是小王八羔子，那你是啥？不过我不敢说……
　　“老爷子，差不多得了，我有正事和你说！”我怕他继续唠唠叨叨，赶紧阻止他。
　　“啥事？”
　　“是这样的，我在……”
　　爷爷听完我叙述，在电话另一头大发雷霆“这群王八蛋！蛀虫！还有没有王法了！通通拉出去枪毙，全家都枪毙！”
　　“老爷子得了吧，赶紧帮我联系下华东军区！”
　　爷爷平静下来，问了个切实问题“小橙子，你告诉爷爷，有多大把握？”
　　“七八成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案子可不是一时半会结束的了的，别把话说满了，到时候，收不……”
　　“停停停停！是你是我爷爷，还是我是你爷爷，小兔崽子教育起我来了！”爷爷在另一边，不满的喊道。
　　“我可不敢，老爷子多久给我答复？”
　　电话里传出坚定的声音“5分钟后会有人联系你！”
　　和爷爷通完电话，李如松迫不及待的问我“你爷爷干啥的？那么狠！”
　　“当兵的！”
　　李如松一脸怒气的吼道“还能好好说话吗？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我讪讪笑着说“别激动，确实是当兵的，现在退役了，以前是是华东军区副司令而已。”
　　“而已你个大爷！”李如白了我一眼，不满的的说道。
　　5分钟后，我接到了陌生电话，接通后发现是老熟人，对方是华东军区副参谋长钱卫国中校，钱参谋长直截了当的问我需要什么样的协助。
　　我告诉他，目前我这边可能存在某种基因突变生物，需要一个排全副武装的战士。还有就是让他想办法和香山市那边沟通，让我和李如松以协助部队调查为由介入调查。不过最重要的是，最好现在就派人过来，我怕香山市那边出幺蛾子。
　　钱参谋长表示没有问题，不过要求我届时将基因突变生物交给他们带走，我想了想交给部队总比交给地方上安全，随即同意了。


第82章 驻军
　　与钱参谋长沟通完，我问李如松“这个事要不要先和吴少东提前说一声？”
　　李如松想了想“还是说一声吧，免得有什么想法。”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和他熟，要不你去说吧？”
　　李如松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摸出手机拨了出去，一阵忙音后，电话中意外传来陈鑫颖的声音：
　　“李如松？什么鬼！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啊？小颖妹纸，怎么是你，吴老大呢？不会你们睡一起了吧？嘿嘿……”
　　电话另一边陈鑫颖暴怒的吼道“睡你个大头鬼！李如松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再说睡不睡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李如松听到后，更加起劲的问“哦？不是吴老大睡的你哈，难道是你睡的他？啊哈哈哈……”
　　“李如松！你去死吧！”说完陈鑫颖直接扣掉了电话。
　　李如松对我心虚的笑了笑说“那个啥，我不是关心同志的生活吗？至于嘛。”
　　我白了他一眼“办正事吧，陈鑫颖没宰了你就不错了！”
　　“唉……行吧，行吧。好心当成驴肝肺，好人难做哈”。
　　说着李如松再一次拨打了吴少东电话，这次倒是本人接听：
　　“如松，什么事？小颖刚才发脾气，告你状了！”
　　李如松从电话中感觉到吴少东说话有些怒意，赶忙解释“那个吴老大，这不怪我啊！谁知道是她接电话了！”
　　“唉…算了，我前面在冲凉。有什么事说吧，省点话费！”
　　“嘿嘿，明白…冲凉好，卫生……”
　　吴少东听到李如松又想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话，语气不善的打断道“别瞎BB了，有话快说！”
　　李如松尴尬的笑笑“嘿嘿，那个啥，吴老大，我们遇到了大案了，这事不能怪我，是老程柯南附体……”
　　“说重点！”
　　“呃，那个啥，事情是这样的……”
　　吴少东断断续续的听李如松说完案情，沉思了好一刻才重新开口说“老程做法我支持，不要想太多，决定了就干吧！不过我有个要求，让他把十三科全体人员上报军区，这个事不是你们的事，是正个科室的事！”
　　李如松有些感动“那个啥，我看还是我和老程弄吧？”
　　“行了，别叽叽歪歪了，这个事就这么定了。现在假期，你们先做些前期调查工作，具体的等我回来。就这样了，挂了！”
　　和吴少东挂完电话，李如松问我“怎么说？吴老大要全体出动。”
　　我心怀感动的回答“听他的吧。”
　　“行吧，你们说了算。对了，现在做什么？”
　　想了想，我感觉还是先等部队的人过来再说，现在进村道路被封也不知道疏通了没有。
　　“先等部队那边吧，我们急急忙忙的跑去实验室，一方面那边情况我们不了解，安全性保证不了，另一方面我们目前身份介入不好看。”
　　李如松点点头“嗯，确实。行吧，我们就先歇歇吧”。
　　随后我和李如松在餐厅找了张桌子，让张敏泡了壶茶，百无聊赖的等待部队的消息。原想今天能有回复就不错了，没料到中午11点的样子，三辆军用卡车突然停在了旅社门口，为首的车上副驾下来一名肩章是一杠一星的少尉军官，快步走进餐厅：
　　“请问那位是程诚上尉？”
　　我见状赶紧迎了上去“是我！你是？”
　　少尉军官闻言，第一时间立正，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华夏国国防军华东军区驻香山市部队，顾建军向您报道！”
　　我笑了笑，对他说“我现在可不是当兵的了，不用这么说。”
　　顾卫国同样笑着回答“习惯了，这次我带了一个排36名战士过来，不知道人员上够不够用？”
　　“应该可以了，看到你们我感觉又回到了部队一样。”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迷彩服的大个子，和旅社外军车上坐的笔直的战士，我有感而发的说道。
　　“行了，我说老程，别感慨了，让大家伙赶紧先进来休息吧！”李如松见我们聊个没完，提醒我安排战士们休息。
　　我将李如松简单的介绍给顾建军后，让他把战士叫下车，先到餐厅休息休息。
　　餐厅本就不大，只有2张圆桌和4张方桌，战士们给我和顾建军留了张方桌方便谈事情，其他的都被他们坐的满满当当。
　　原先坐在餐厅里闲聊的羊癫疯那几个人，将座位让出来后，相继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和李如松，顾建军等人坐下后，重新相互认识了一下，顾建军看着姜丽娜憨厚的笑着说“程哥，嫂子真够漂亮的！”
　　周围的战士们听到后向姜丽娜看过去，同样赞不绝口的夸赞，姜丽娜被说的羞红着脸，飞也似的跑回了房间，战士们看到姜丽娜的样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张敏在每张桌子上放了些干货，示意大家别客气。随后提着水壶一边给顾建军倒水，一边笑着说道“当兵的，先喝点水，一会嫂子给你们做饭吃！”
　　顾建军用手扶着杯子方便张敏倒水，爽直的回答“翻是要吃的！不过钱不能不收，咱有纪律，再说也不能赚嫂子和李哥的便宜不是？”
　　张敏听到顾建军认为自己和李如松是一对，也不解释“嗨，瞧这话说的，嫂子和你李哥还能在乎那几个钱吗？”
　　李如松在这种场面也不能驳了张敏的面子，只能尴尬的说“那个啥，你就听嫂子的吧！”
　　我在一旁听他们推来就去的，赶忙解释“嫂子，部队是有纪律的，再说出任务也是有补贴的，你也别推辞了，这几天大家伙的吃饭问题就要靠你操劳了。”
　　张敏听我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推辞“那行吧，我先给大家伙倒上水，就去做饭，这边就让李哥陪着大伙吧”。说完张敏若有深意的看了李如松一眼，提着茶壶向另一张桌子走去。
　　张敏走后，我问顾建军“我记得进村的道路被山体塌方封了，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我们到那个路段时，道路确实是封着，是小伙子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碎石处理掉的，不然的话早就到了。”
　　听后我和李如松一阵唏嘘，道路封了几天没有处理，部队来人一小时就疏通了。
　　“对了，程哥。上面让我直接听你安排，你这边有啥要我做的？”
　　我想了下，对顾建军说道“现在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能要辛苦你们一下。吃完饭麻烦你带2个班和我一起去实验室探查。剩下一个班就住在旅社机动吧，不过去实验室的兄弟们可是要受罪了，没那么好的住宿条件。”
　　顾建军憨厚的笑了笑“有什么受罪不受罪的，当兵的这点苦还是吃的起的。”
　　对他点了点头，我随后吩咐李如松“老李，既然道路已经疏通了，一会你和楼上那几人说下，让他们离开吧。就让小顾安排辆军车把他们送出去，这样能把房间空出来，给留守的兄弟住。”
　　“行，我一会就去。”说完李如松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他出去。
　　“小顾你先坐会，我和老李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帮忙的。”领会李如松的意思，我找了个借口和李如松去了后厨。
　　“老程，你这样安排有些冒险了，如果没有发现那些怪物，不好收场。”
　　“我知道，不过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不然我们直接拿着黄小松的名单找那些领导干部，你认为会有用？”
　　李如松还是有点担心“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部队都出动了，如果没有个让方方面面都认可的结果，这个事……”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我明白，不过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搏一搏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李如松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吃过午饭，顾建军安排了辆军车，送羊癫疯等人去香山市。留下一个班做机动后，我和李如松分别上了辆军车，由我带路前往实验室。
　　军车开到山神庙这里，没法再上去了，我们将车辆停放到山神庙后面，只得沿着土路徒步前往实验室。
　　到达实验室外的空地，顾建军安排众人就地扎营，随后带着两名持枪的战士，同我们一起进去实验室。
　　进去实验室后，很快就在一楼的一间房间里发现了两名失踪的民警。查看了死者尸体，我基本确定和前两天的死者死因是相同的。
　　顾建军看着死状恐怖的尸体，努力克制着反胃，对我说“程哥，这是什么做的，弄得血肉模糊的？”
　　我点点头“嗯，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怪物做的，不过不会好对付。”
　　“会不会是山上的野兽做的？”顾建军有点不相信会有什么怪物。
　　“如果有能做出这种事的野兽，村地方上早就派人解决了。”
　　顾建军深吸一口气“我滴乖乖，这次大发了。”
　　“我们先出去吧，小顾麻烦你安排4名战士在这边看着，人少了我怕不安全。”
　　顾建军掏出对讲机，叫进来2名战士，加上房间里的2人，正好可以守住房间窗户和房门，除非怪物是从空气里出来的，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
　　回到实验室外的空地，我给唐家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收尸。
　　随后我和顾建军一起商议实验室的布防，考虑到人手问题，安全起见，就不先不进入实验室了。只在实验室外围几个关键点设计岗哨，同时我让顾建军安排人轮岗守住通往实验室的土路，不许无关人士进入实验室。
　　安排完布防后，我拍了拍顾建军肩膀“小顾，我先回了，这里交给你了。晚点有个叫唐家强的警察过来，你带他去收尸，别的就不用管了。”
　　“那4名战士怎么安排？”
　　“等唐家强拉走尸体，就让他们出来吧，安全第一。辛苦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我和顾建军握了握手，就和李如松往山下走去。


第83章 明天加个菜
　　“这么快就回来啦？”
　　我和李如松刚一脚踏进餐厅，张敏就迎了出来。
　　“是哈，顾建军在那边盯着，我和老程没啥事就回了，嫂子。”
　　张敏听到李如松叫她嫂子，娇嗔的对他说“真是的，李哥，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敏敏就可以～”
　　李如松尴尬的摸着板寸说“嘿嘿，人家不是不好意哈……”
　　我看到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的，懒得搭理，打了个招呼就径直上楼了。
　　张敏见我上楼，走到李如松边上对他说“那个李哥，你现在忙不忙？”
　　李如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回答“那个啥，嫂……敏敏，有啥事你直说哈。”
　　“李哥你没事的话，陪我去镇上买点菜呗，家里没多少吃的了。”
　　“那啥，行吧，啥时走？”
　　张敏见李如松爽快的答应，羞涩的说“李哥等我下，我换件衣服就走。”说着把李如松丢下，快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过了一会，姜丽娜在厨房忙完回到餐厅，看到李如松一个人站着抽烟，好奇的问“咦？李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老公呢？”
　　“你男人回房了”。
　　“哦！那我先……”姜丽娜话没说完，忽然发现张敏穿了一件长袖米色V领低胸T恤，配着雪纺长裙款款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姜丽娜眨着大眼睛问道“嫂子，你这是要出门嘛？”
　　张敏走到李如松身边，娇羞的回答“嫂子我和你李大哥去镇上买菜。”
　　姜丽娜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和李如松说“哦，你们忙，我先上楼了。”随后飞也似的跑回了房间。
　　姜丽娜回到房间，看到我把手背在脑后躺在床上假寐，一下子扑到我身上，语气焦急的说“老公老公，出事了！”
　　我被他一惊，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哎呀，叫我怎么说呢。我刚才楼下看到张敏嫂子穿的像花一样，要和李大哥出去！”
　　听她说的是这事，心里一松，伸出手捏着她的鼻子说“我以为啥事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躺会了。”
　　姜丽娜拍掉我的手，疑惑的问“老公你就不奇怪吗？”
　　我把她拉到身上抱住“一惊一乍的，多大的事。李如松也快40的人了，张敏也30了吧，这种事有啥好奇怪的。晚上我可还要去实验室守夜，没事陪我睡会吧。”
　　“老公你都知道了？”姜丽娜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就她不知道的感觉。
　　我又一次捏住她的鼻子说“有这闲心思，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上午我和老爷子通电话，他让我案子结束带你回京城去。”
　　姜丽娜吃惊的忘了拍开我捏着她鼻子的手，语调奇怪的说“啊？那么快！人家还没心理准备呢！”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再说我家媳妇有那么好看，别多想了，这里事情一结束就和我回家。现在让我睡会，不然晚上没精神。”说着我就把她按倒在身边，准备睡一会。
　　姜丽娜虽然有很多话要问我，可也知道晚上我还有事，不敢打扰我，只得安静的躺在我身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楼下有人在争吵，弄得我睡不踏实，索性就起身胡乱的套上衣服，下楼看看情况。
　　走到餐厅，我看到唐家强被两名士兵拦着不让他进来，而唐家强在和对方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我走到他们跟前，阻止了他们的争吵，对唐家强说“唐队你来找我？”
　　唐家强看到我，愤怒的指着我开骂“姓程的，你这个小人！我那里得罪你了！你TMD找了部队来抢案子！”
　　我平静的回答“唐队，你先弄清楚，是部队委托我帮忙调查案件的，不是我让部队来抢案子！”
　　唐家强听过我的话，语气缓和下来，不过还有一些怀疑“部队照道理不会介入地方事务的，这是怎么回事？”
　　“你上次带回去的尸体，尸检报告出了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不能理解情况，部队接手就是这个原因。”我目前还不知道，唐家强和名单上的人有没有牵连，所以不敢对他说的太详细。
　　“你是说……不过和部队没什么关系吧？”
　　我不想度费口舌，直接给他6个字“危害公共安全！”
　　唐家强叹了口气说“能让我进去坐会吗？”
　　我点点头，让拦路的两名战士让他进来，随后找了张桌子让他坐下，散了支烟给他“唐队，我能问下你们局里尸检报告怎么说的吗？我记得你们的法医现场提取疑似唾液的样本。”
　　唐家强接过烟点上，吸了几口说道“这事有点邪门，查了唾液的DNA发现是一种未知生物，从尸体上留下的痕迹来看，这种生物属于一种大型猛兽，体型与一个成年人差不多。而且……”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追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从尸体伤痕上来看，有4种深浅不同的痕迹，初步推断2大2小，一共有四只怪物。”
　　我点点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部队会接手了吧？”
　　唐家强理解的说“我太冲动了，对不起程队。”
　　“没事，你也是在关心案子，我能理解。对了，两具民警的尸体拉回去了吗？”
　　“还在做现场，估计快了，一会我还要赶回实验室哪里。”说完这些他停了下，有点犹豫的问我“那个，程队，能否让我参加调查？”
　　我有些为难的回答“这个事我做不了主，你也明白，我也是被拉壮丁拉来的。你如果有兴趣，可以走走自己领导的路子。”
　　唐家强表示理解，随后我们随便聊了些，他就起身告辞返回实验室了。
　　他走后，我想到这种怪物有4只，而且不能排除是否还有更多，心里有些发紧，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看了看手表，四点多了，李如松这货还没回来，就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返回旅社，他说就快了，我让他抓紧时间，晚上我们要去实验室守夜。
　　大约半小时后，我看到李如松一手提了个麻袋，一手拖着辆拉车，一脸郁闷的跟在张敏身后走进餐厅。
　　不过看到张敏雨带桃花的样子，我总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清，道不明。
　　两人和我打了个招呼，就一起去了厨房，不一会李如松回到餐厅，从桌上拿起我的烟，抽出一支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累死我了……”
　　我看着如丧考妣的李如松，问道“你嘴唇怎么肿了？”
　　李如松尴尬的说“那个啥，镇上吃包子烫着了……”
　　我白了他一眼，想起前面张敏穿的V领低胸T恤，心想你是吃了张敏的包子被烫到的吧！
　　吃饭的时候，送羊癫疯几人去市内的军车回来了，我让那个叫小李的汽车兵赶快吃饭休息一下，晚点再带上盒饭开车给顾建军他们送去。
　　李如松看着餐厅里十几个大兵，很快吃完了饭，并自己收拾好碗筷，依次送到厨房交给张敏，感慨的说“老程，看到这些当兵的，我终于明白的国家为什么在国际上的地位那么高了。”
　　“知道就好，要不要我托人把你弄进去，感受感受军营的氛围？”
　　李如松赶紧摇头“我还是算了吧，老了，腰不好……”
　　我心想你落到张敏这种深闺怨妇手里，腰能好吗？于是怜悯的对他说“我认识个不错的医生，你也见过，就是叶莉莉，你腰……”
　　李如松气的拍案而起“你大爷的，老程我要跟你绝交！”
　　张敏看到我和李如松吵吵闹闹的，跑出厨房问道“你们吵啥呢？”
　　“哦，没事，老李说他腰痛！”我故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张敏看了看一脸呆滞的李如松说“李哥咱明天加个菜吧，韭菜炒鸡蛋怎么样？”
　　我被张敏说的一下没忍住，一口汤喷了李如松一脸……
　　饭后稍微休息了会，我关照姜丽娜早点睡，晚上我不回来了，随后就和李如松坐上军车给顾建军带饭去了。
　　由于道路原因，车子只能来到山神庙这里，我就让小李帮忙把饭菜搬下车，让他直接回旅社，明天一早再带早餐过来。
　　小李走后，我打电话给顾建军，让他派几个人下来搬饭菜。
　　在等待来人的时候，我和李如松蹲在山神庙门口，抽着烟随意的聊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就在我抽完烟丢弃烟蒂的一瞬间，烟头划过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类似人体的影子，在我和李如松面前一闪而过，遁入了山神庙中。
　　李如松看到后，第一时间站起来想追过去，却被我一把拉住，呵斥道“你疯了！忘了名单上死了多少民警了！”
　　李如松被我被我一吼，顿时清醒过来，讪讪的说“差点忘了我们在休假，没带枪……”
　　我扫了眼山神庙，虽然庙门早就不见了，不过现在是晚上7点多，光线很差，加上庙内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庙里的情况。
　　十来分钟后，顾建军带着几名战士走到了我们这边，看见我和李如松神色紧张的盯着山神庙，不解的问“程哥你们看什么在？”
　　“刚才我和老李看到有东西进到山神庙里了！”
　　顾建军和几名战士听到我的话，不自觉的给自动步枪上堂，对准了山神庙。
　　我上前一步，把他们的枪口按下，示意不用紧张。
　　“小顾，你安排四个人，两人一组，庙前庙后各留一组，晚上在这守夜。”
　　听到我的安排，顾建军立刻开始着手调配人手。
　　李如松见我不准备进山神庙探查，疑惑的问我“老程，不进去看看？”
　　我叹了口气回答“现在天色不好，山神庙虽然不大，但是情况不明，不需要冒险，先守住就行，明天白天我们再去。”
　　“行吧，这事你比我在行，我们给上面的人送饭吧。”


第84章 地下溶洞
　　实验室前的空地上，李如松只看到七八个人在闷头吃饭，好奇的问顾建军“小顾，怎么只有这几个人？不是有二十多人吗？”
　　“剩下的在几个点蹲守，等这边吃完了，再换班。对了李哥，嫂子做的菜真心不错啊，你有福啊！”
　　李如松讪讪的说“嘿嘿，一般一般……”
　　“明天你张敏嫂子说加菜，韭菜炒鸡蛋！”我不合时宜的突然说出一句话。
　　顾建军不明所以的问“程哥，这韭菜炒鸡蛋有什么不一样？”
　　我故意茫然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前面张敏嫂子对老李说的，你问他吧？”
　　李如松看着满脸疑惑的顾建军，如丧考妣的说“嘿嘿，那个啥……就是，就是韭菜比较新鲜……”
　　看到李如松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我心里笑了一下，决定不去逗他了，“对了，小顾，先不提韭菜的事。下午你布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顾建军想了想回答“外围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不过实验室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被他一说，我来了精神“哦？是什么地方的问题？”
　　“我感觉说它是实验室，还不如说是一座监狱，程哥你来看！”
　　说着话顾建军从地上站起来，指引我看向实验室。
　　“实验室大楼2/3的楼体深入山体之内，只露出1/3的突出部分，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
　　“楼房的外墙面我姑算了下，差不多有半米厚，材料是钢筋混凝土，非常敦实。我在实验楼里墙面和地板上发现了几个弹孔，弹孔很浅，说明建造时用料很足。”
　　“楼房在山体以外的部分，窗户比较正常，和那种学校医院一样的建造模式。不过山体以内的部分，由于没法建造窗口，只能建造通风管道。”
　　“不过却没有建造外通风管道，而且使用了很奇怪的内通风管道设计，这种设计是有明显缺点的，会使通风不畅。一般很少使用这种设计，除非是为了安全，不让什么东西出去。”
　　“在山体内的那部分房间，门框上有一些浅坑和铁锈，从浅坑的直径看，差不多有三厘米多些，而且没看到外设的电源口。”
　　“最后就是实验室门口的空地，哦，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这块空地显长方形，视野十分好，如果在这块空地上拉上隔离铁丝网，再在四角各建设一个岗哨，能够将包括实验室主体和山体周围，山下，上山的土路很好的纳入观察点。”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吸一口凉气，顾建军说的没错，这更像一所监狱。难道一开始实验室建造的目的，就是制造腻国庆说的实验体？
　　看来倪国庆说的话不能尽信，他如果真是保安队长的话，身上也不见得多干净，关于他说的故事，有必要等吴少东等人汇合后，对村民做一个详细的走访。
　　见顾建军没有什么不充的，我对他说“小顾，观察的非常细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出不对劲了，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别的没有什么了，哦，就是挺奇怪的，有几个房间里的水泥台不知道有啥用。”
　　李如松插话说“会不会像那种解剖台啥的？”
　　“也有可能，不过现在实验室里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还真不能确定是什么。”我不想胡乱猜测，感觉还是找机会问问专业人士来的好。
　　我觉得既然现在没有其他线索，干脆就先处理好眼前的线索，就对两人说“算了，不多想了，先解开目前手里的迷题吧，小顾吃完饭你安排下，我和老李也参加守夜。”
　　顾建军点头答应“行，吃完饭一起安排。”
　　随后这一夜，我和李如松轮流换班参与了守夜，不过什么事也没发生，也没遇到什么异常情况。
　　5月4日，在明月村的第7天
　　一清早，张敏和姜丽娜就跟随来换班的战士，来给我们送早餐。吃过早餐后，我让两人先回去，到时候午饭让驻守在旅社的战士来送，我和李如松如果没事的话，晚上回来吃完饭。
　　吃过早饭，我们闲聊了一会，看天色已经放亮了，就提出去山神庙看看。
　　在山神庙门口，我问了下一个守夜的战士有没有异常，他告诉我一晚上都没动静，我表示知道了，让他和另外三人去换班休息。
　　站在山神庙门口，看着这个只有20多平米的小庙，有点想不明白，如果昨天没有看错的话，为什么一夜都没有动静。
　　李如松见我现在庙门口不动，问道“老程，想啥呢？”
　　我摇了摇头“没想什么，我们进去吧。”
　　说完，我第一个走进这个不大的小庙。庙里空间有限，地上堆积着干枯的杂草和一些零星的杂物。光线从屋顶几个窟窿里照射下来，四面墙壁的墙灰已经差不多掉光了，墙面上布满了蜘蛛网，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点。
　　顾建军和李如松随后跟进了庙内，李如松逛了一圈，表示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就当我在疑惑昨天是不是真的老花眼的时候，顾建军突然喊道“程哥，李哥，你们来看！”
　　我和李如松闻言走到了他的身后，看到他正在用查看一座夯土堆，看样子这个土堆应该是原来摆放山神像的底座。
　　李如松问道“小顾，这个土堆怎么了？”
　　“你们看，这块破木板下好像有个窟窿！”顾建军指着他面前土堆上的一块腐朽严重的门板。
　　我和李如松对视一眼，上前掀开了门板，掀开门板的一瞬间，一个深幽的窟窿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窟窿直径差不多接近一米，由于庙内光线不好，看不清到底有多深。顾建军用手摸了摸窟窿的内壁，抠下一点泥土放在鼻子闻了闻，回头对我们说道“内壁光滑，应该经常有什么东西进出，而且土里有股淡淡的腥味，怎么说呢，有点像鱼腥味。”
　　“手电带了吗？”
　　“带了”顾建军掏出一支战术手电递给我。
　　我接过手电，往窟窿里照射，借着亮光，估算了下深度大概有个4米多5米的样子，隐约看到窟窿的一侧有一个隧道。
　　李如松看着窟窿问我“下不下？”
　　“让我想一想，我们先出去吧”虽然我很想第一时间下去，不过目前我们装备不够，贸然下去容易出事。
　　回到山神庙外，我给每人散了一支烟，说道“不妙啊，老李，按照倪国庆的说法，那些怪物并没有多少智慧。庙内的门板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自己盖上去，难道是哪些怪物干的？”
　　李如松骂了一句“卧槽，老程你大爷的别吓我，如果是哪些怪物干的，说明它们开始有了智慧，太TM可怕了！”
　　“程哥，你看怎么处理？”
　　我闷着头抽了几口烟，想了会觉得这个事必须谨慎“小顾，你给你上级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这个事有一定风险，我做不了主，你看看他们什么意见，要不要下洞。”
　　顾建军点点头，走到一边打电话请示领导去了。
　　大约十分钟后，顾建军打完电话，走过来对我们说“上级要求，决定现在就下洞。我去安排下，程哥，李哥你们等我下。”
　　说完，他向实验室方向小跑过去。
　　顾建军走后，李如松问我“就那么仓促决定了？”
　　我知道部队的做事习惯，无奈的回答他“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吧……”
　　两个小时候后，山神庙被整体推倒，碎砖杂石被清理到一边。窟窿上也被支起了简易支架，安装上滑轮后，顾建军试着拉了拉绳索，觉得挺结实，随后他和准备下洞的战士开始整理装备。
　　李如松见状问我“我们下不下？”
　　“我下吧，你留下！”李如松毕竟没有做过相应的训练，我不想让他下去冒险。
　　他想了想，点头答应“行，我在上面留守，一小时后你们没上来，我负责第二队下去营救！”
　　我拍了拍他肩膀，走到顾建军那边，换上一身迷彩服和战术皮靴。随后看着地上的枪械，感觉突击步枪在那个环境不方便使用，就挑了一把***，虽然火力差了些，不过一个**有15发子弹。
　　准备下去的人加上我一共5人，一名外号叫小鸡的战士打头阵，随后是顾建军，我和另外两名战士。
　　打头阵的小鸡每下去半米就在洞壁插上一支10厘米长的荧光棒，一共插了9支才到达坑底。
　　由于这个窟窿是直上直下的，坑底的直径差不多也是一米，小鸡没办法停留下来等后续人员，只得先爬进一个高度只有半米高的隧道。
　　看到小鸡慢慢从我们眼前消失，顾建军对我点点头，示意他先下了。
　　几分钟后，我们5人已经全部跪在隧道里，像牲口一样艰难的爬行。隧道空间狭小，加上里面的空气十分潮湿和浑浊，我们没爬多久已经全身湿透。爬行过程中能感觉到这个隧道是缓缓向下的，大约爬行了半小时左右，我感到一阵轻微的凉风吹到我脸上，心想这是好兆头。
　　果然没过多久，领头的小鸡身形突然往前一探，随即爬出了隧道，很快我们跟在他后面，也陆陆续续的全部爬了出去。
　　爬出隧道，我们进入一个天然溶洞，借着战术手电的光亮，发现这个空间面积不小，差不多面积有一个足球场大小，高度也有个十几米。溶洞被一条两米宽左右的暗河分成两段，我用手沾了些水闻了下，有一股浓烈的海腥味。
　　顾建军示意各人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分开查看溶洞各处。
　　我在通向溶洞的隧道口插上一支荧光棒，随后加入了探查的队伍，由于照明的原因，我们探查的进展很慢。
　　大约5分钟后，一名战士突然喊我们过去，顺着他声音的方向，众人很快集合在他身后，顾建军见人员到齐，就问他“发现什么了？”
　　那名战士用战术手电照向眼前的黑暗中，顺着手电的光线，众人隐约看见一栋三层建筑物。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们不约而同的全部举起手电照向神秘的建筑物，其中一束光线一晃而过的照到墙面上的几个字。
　　我好奇的将手电移到刚才照到的位置，发现一楼大门门框上有几个硕大的金色的铜版字。于是用手电光束从左到右慢慢扫过，赫然发现那几个我在黄小松发来的资料上看到过的：
　　“肯特海洋生物基因实验室”


第85章 喝死了没男人
　　顾建军见我站着失神，疑惑的问我“程哥，你怎么了？”
　　“没事，进去看看吧，不过注意安全。”
　　一直以来的疑惑促使我第一个迈开步子向肯特实验室走去，每踩下一步，溶洞就会给予我相应的回复，感觉像有个看不见的幽灵默默的跟随在身后。
　　随着离肯特实验室越来越近，我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当我走到它破败大门前的一刻，我忽然有种不要去推开它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将大脑中消极的想法赶走，深吸一口气，对顾建军说：
　　“小顾，所有人拉开保险栓，留两人留守！”
　　“是！打开保险！”虽然我不是他的长官，不过顾建军却条件反射的第一时间执行。
　　我掏出***，熟练的上膛，用嘴叼住手电的后半部，右手握枪，左手缓缓推开了实验室大门。
　　随着大门缓缓被推开，没有想象一样中从门后飘出一阵灰尘。这般景象可不是好事情，说明这间实验室并不是空置着的。
　　我用左手做着手势，示意顾建军和另一名战士注意掩护，随后谨慎的走进实验室，手电的光束跟随脖子的转动，我能够大致看到一楼的格局。
　　见没有危险，我从嘴里拿下手电，对顾建军说“不要分开，注意警戒。你看看地上，灰尘并不大，这里经常有人过来。”
　　顾建军听到我说的话，皱着眉用手电观察了下地板，发现果然和我说的一样“程哥，现在怎么办？”
　　“进门的时候我看到有电源开关，你试一下，就在大门右手墙面。”
　　顾建军按我的吩咐试着按了几下，没有反应。
　　我用手电四处打量了一下，说道“跟我来！注意掩护！”
　　从实验室大门左手走廊一直走到头，我推开了一间门上写着“机电室”的房门，留下一人在门外警戒，我带着顾建军走进了机电室。
　　走进房间后，用手电观察了会，很快在内墙看到一套柴油发电机组。将手电交给顾建军拿着，我试着启动了发电机，随着一阵马达转动声，整座实验室的应急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起亮光，几秒钟后逐渐稳定下来。
　　见到实验室内有了亮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我看看柴油发电机的上贴的便签，回头对顾建军说，“我们最好加快速度，这是200kw的机组，每小时耗费柴油40升，目前不清楚还有多少柴油，先从这边开始吧”
　　走出机电室，我们从以一人负责警戒两人进房检查，很快将一楼每个房间走了一遍。回到实验室大门的位置，顾建军问我“奇怪，怎么没什么发现？”
　　“发现还是有的，每间房间的设施都还保留着，其中有几间房间的实验设备比较干净，说明近期使用过。还有机电室的的柴油发电机能启动发电又怎么说？”
　　听了我的解释，顾建军恍然大悟的说“我怎么没想到！现在怎么办？继续去二楼？”
　　我想了想，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们人太少，不能有效的检查这里，还有就是发电机剩余柴油不知道还剩多少。”
　　“现在退回去？”
　　“你试试通讯设备还能不能使用，我的手机刚才看了下，没信号。”
　　顾建军掏出军用卫星电话看了下“有，可以联络。”
　　我点点头“这样，你联系上面，安排一个班的人员带齐设备下来，先在这设一个点。再让旅社中轮班的哪个班，补充道地面实验室和山神庙的警戒工作。我总有种感觉，山神庙的隧道不是唯一进出口。”
　　顾建军见我说完立刻打电话调配人手，我和余下的三名战士背靠着实验室墙壁，借着大门里传出的微弱灯光，坐在地上抽着烟休息。
　　大约三个小时后，众人的协作下，在地下实验室外建立了一个简易的营盘。
　　营盘建成后，我让顾建军联系上级，再派遣一个排的人员和相关科研人员赶到明月村，在地下溶洞进行彻底检查。
　　随后我带着2名战士，从过来的隧道返回了地面。
　　李如松看到我爬上了山神庙的窟窿，伸手把我拉了上来，迫不及待的问我“老程，下面怎么样？”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一名战士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直接灌下去，长出一口气，才对焦急等待的李如松说“下面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溶洞，里面还有间实验室，考虑到安全问题，目前只是简单的查看了第一层。”
　　李如松听的目瞪口呆“卧槽，我怎么感觉听的像说书？”
　　“如果我没下去过，我也不会相信！”
　　李如松担心的说“现在怎么弄？我感觉这个事更加不简单了！”
　　我叹了口气回答“顾建军已经联系部队了，还会派遣一个排专门负责地下溶洞，还有就是会过来相关的科研人员，后面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什么？凭什么！忙里忙外那么久，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看着李如松火烧屁股的样子，笑了一下说“我意思是实验室这块和我们没关系了，这个坑我们填不上，不过我现在有了新的思路。”
　　李如松好奇的问“哦？老程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呵呵，其实这个案子我们前期进入了个误区，很多线索被忽略了。比如最早死的两人真是游客吗？倪国庆真是保安队长吗？我记得故事里还有个保安队长的朋友！”
　　“老程你的意思是怀疑他……”
　　我点点头回答“没错！认为他是保安队长是我们先入为主的想法。你仔细想想，他的话其实早就有破绽了，比如他说那些怪物叫“实验体”，这是不是更像科研人员的口气。”
　　李如松表示认可，并补充道“没错，还有实验室里的怪物，因为操作失误跑了出来。在故事里，那时候保安队长已经不在实验室工作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嗯，是的！除非是死里逃生的实验室内部人员。能知道实验室情况，又了解保安队长情况的人，按照故事里的情节，你说倪国庆像谁？”
　　李如松“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大爷的蛋，保安队长的朋友！”
　　我笑着说“没错！还有一件事，你不是提醒我过，村里很奇怪吗？发生这种恐怖的杀人案件，他们平静的有点假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死的那两人不是在住旅社时登记证件了吗？你回去问你相好的要证件号码，然后交给黄小松去查档案。别的嘛……等过两天和吴少东他们汇合再说。”
　　李如松有些疑惑的问“别的什么都不干？”
　　“没错，先让部队的人处理两座实验室的事，我们只要暗中观察，看看这两天有什么牛鬼蛇神会跑出来！”
　　“那行吧，我们回去吧，又TM六点多了，晚饭吃的太晚对胃不好……”
　　我把***还给暂时代替顾建军指挥地面人员的一个班长，和他打了个招呼，就随李如松离开了山神庙。
　　在隧道里一来一回钻了两趟，弄得浑身难受，回到旅社我先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服只后，才慢慢腾腾走进餐厅。
　　由于羊癫疯那几个人走了，现在部队的人也全部去了实验室哪里，不大的餐厅忽然感觉变得空空荡荡。
　　我们四人坐在一张方桌上，有点像家庭聚餐的感觉，加上我想通了案子的关节，心情不错，就让张敏拿了2瓶老白干，我和李如松一人一瓶。
　　我们四人一起吃了一会，姜丽娜见我和李如松正喝在兴头上，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就拉着张敏跑到边上的桌子，吃着干果聊天去了。
　　看到两个女的走了后，李如松咪了一口老白干，哈出一口酒气，惬意的问我“老程，我看你回来会状态很不一样啊？吃了**了？”
　　我白了他一眼，夹了一口菜吃下去，缓缓的说道“我想通了一件事，从给爷爷打电话开始，到从地下实验室回到地面之前，我都把这个案子想的太复杂了。哦！不对，是我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李如松给我倒上酒，问道“怎么说？”
　　我端起杯子咪了一口，哈出一口气“哈～老李你说，我们把部队的人弄来目的是啥？”
　　“查案子呗！”
　　我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对啊！那我们查哪门子怪物去啊！只要把20多年前，涉及案件的牛鬼蛇神全部干掉不就得了！”
　　“哈哈哈……说的是啊！我想这两天怎么看感觉不对味呢，我们是警察，抓住制造这场悲剧的人就是了！来！老程，走一个！”说着话，李如松端起酒杯，对着我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看着他一口干了，我举起桌上的杯子，一仰脖子同样干了“哈～舒服！哈哈哈……”
　　李如松见杯子空了，给我和他自己都满上“老程啊，虽说咱不用管实验室那一头的事，不过如果要调查名单上那些人，最后还是绕不开那一头的。”
　　我点点头“问题不是很大，当年死伤那么严重，不能能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实验室那一边我反而觉得并不是主要问题。”
　　“哦？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的道理，地面实验室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证据留给我们了，抓住这个不放没意义。地下那块，只要部队那边能有结果，一定会交给我们，这样我们就有针对制药厂的证据了，再从制药厂那边往下推，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没错！我们再从目前掌握的线索调查佐证，这个案件就做实了！来老程，再走个！哈哈哈哈……”说完李如松将酒杯举到我面前，示意碰一杯。
　　“好！走一个！不许养鱼！”我豪气的和他碰了一个响，同时一口闷了下去。喝完之后，我和他同时爽朗的大笑起来。
　　“嫂子你看他们两个，都喝成啥样了！”
　　坐在边上桌子上的姜丽娜，看到我和李如松喝的有点大了，对着张敏发起了牢骚。
　　张敏看了看我们，对姜丽娜笑着说“妹子啊，男人就是那德行，你还小，以后就习惯了！”
　　姜丽娜皱着眉头说“他们这样会喝坏身子的。”
　　“妹子，不是嫂子说你。有些事啊，他们喝开了反而没坏事，你自己想想这几天你男人，活的多苦闷。难得一次没事的，嫂子是过来人，还会骗你不成？”
　　经过张敏的开解，姜丽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还让他们喝吗？”
　　张敏有些无语“我说妹子啊，嫂子说他们难得喝多了没事，可没让他们往死里喝啊！”
　　“呃……那他们又去拿酒了，要阻止吗？”
　　张敏听到姜丽娜的话，转过头看向我们，看到我和李如松正勾肩搭背的从吧台拿酒，顿时气的不行，急忙对姜丽娜喊道：
　　“我说妹子啊，还不拉住你男人，把他弄会房间，喝死了可没男人了！”
　　姜丽娜恍然大悟，和张敏一起费了老大力气，才抢下了我们手里的酒瓶。
　　就在我被姜丽娜拉上楼梯的一刻，我恍惚间看到张敏扶着李如松往自己房间走去，忽然有感而发的对他们喊了一句“嫂子！和老李悠着点！他腰不好！”


第86章 谢橴褀
　　5月5日，在明月村的第8天
　　“老公快起了！太阳晒到屁股上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上压着什么，睡眼惺忪的挣开眼睛，发现是姜丽娜趴在我身上，正撑双手着下巴眨这样眼睛，对着我脸叫我起床。
　　我带着起床气说“几点了？”
　　姜丽娜夸张的回答“还问几点！都快中午了！真是服了你了。”
　　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随即回了回神，伸手抱住姜丽娜说“哦！原来真的是快中午了，来让老公亲一下，好好感谢老婆叫我起床！”
　　姜丽娜见我往她嘴巴上凑，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推开我“臭死了，不给你亲，快起来刷牙！”
　　我讪讪的笑了笑，吃力的从床上爬下来，头重脚轻的走进洗手间。
　　一番洗漱后，我和姜丽娜来到餐厅，看到李如松穿这件汗衫，哭丧着脸一个人坐在一张方桌边。
　　“老李，才五月头上，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李如松看到是我，幽怨的说“老程哈，我完了……”
　　我看着他娘们一样的表情，有点恶心“我说老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有啥事和我说说呗！”
　　李如松并不搭理我，只是白了我一眼，继续一个人发呆去了。
　　见他这个样子，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转身问身边的姜丽娜“你知道吗？”
　　姜丽娜做贼一样的四处张望了下，然后红着脸在我耳边轻声说“老公，我早上起来看到李大哥是从张敏嫂子房里出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如松说“老李，我和丽娜中午出去吃，你们不用给我们准备饭了，哦！对了，中午记得多吃韭菜。”
　　说完我拉起姜丽娜的手，飞快的离开了旅社。
　　在渔村里随意的逛了会，姜丽娜问我中午吃什么。我想了下，貌似村里没几个馆子，选择余地不多，就对她说去上次买糖糕的小吃店随便吃一点。见她不反对，我就直接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往小吃店走去。
　　“大娘，还有吃的吗？”
　　来到小吃店，我对着一个正坐在门口小板凳上捡菜的大妈问道。
　　“有馄饨和面条。”
　　听着大妈语气平淡的回答，我问姜丽娜“你想吃什么？”
　　“嗯……还是馄饨吧。”
　　我点点头对大妈说“有荠菜馅的馄饨吗？来两碗！”
　　“有荠菜虾仁馅的和荠菜肉馅的，要哪一种？”
　　“荠菜虾仁的吧。”回着话，我和姜丽娜走进小吃店，找了张靠门的桌子，坐了下来。
　　大妈见我们点了吃的，把手中的菜随手丢进面前的菜篓里，拍了拍手稍显吃力的从小板凳上起身，往店内走去。
　　我不经意间看到大妈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陈旧的撕裂伤，暗自冷笑了一声，心里有了主意。
　　没过多久，大妈就将馄饨端到我们面前，我吃了一只，感觉不错，这种渔村的海货比市场的要新鲜，吃口也好。
　　吃了几个后，姜丽娜一边往我碗里加馄饨，一边说“这里一碗馄饨好多啊，我都吃不完，老公你替我吃掉点吧。”
　　我笑了笑，没有拒绝，昨天喝的确实有点多，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胃里可以舒服点。
　　吃完馄饨，我让大吗过来结账“大娘多少钱？”
　　大妈走到桌前说“两碗一共24块钱。”
　　我边掏着钱，边貌似无意的说“咦？大娘，你这手上的伤可不轻啊，怎么弄的？”
　　大妈接过钱，小心的放进围裙的口袋里，平静的回答“唉…老伤了，好几十年弄的。”
　　“哦？我看伤口挺严重的，对平时没影响吧？”
　　“怎么能没影响，年轻时还好，现在老了，手就有点使不上力了。”
　　一旁的姜丽娜适时的插话“大娘你真可怜，家里没人照顾你吗？”
　　可能是见姜丽娜说的话打动了她的心神，大妈挪了把椅子坐到我们边说“家里就老太婆我一个人了，哪来的人照顾。”
　　姜丽娜听后关心的问“子女们都出门务工了吗？”
　　大妈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没有子女，就我一个人凑合着过。”
　　我接上话题，继续问她“村里不照应也吗？我听说明月村可不穷，应该有些补助吧。”
　　大妈摇了摇头“早些年还有，一个月给我1000块钱生活费，不过老村长死了后，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哦？几十年前就给那么多，那时候的钱可是很值钱的。”
　　大妈听我这么说，笑了笑“你这后生仔，那时候可没那么多，这也是一点点涨起来的，我记得最早是九几年吧，那气时候好像是给我一百多还是多少来着，反正那时候给的钱够花。”
　　姜丽娜点了点头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不过听老一辈的说九几年钱真的很经用，看来村里的福利很好啊。”
　　“哪里是这样哦，要不是我那年受了伤，手差点就断了，才不会给我钱哩。”说着话，大妈不自觉的摸了摸受伤的手腕。
　　我听着她的话，感觉有希望套出点东西，就接着问她“那不就是伤残补贴吗？这不还是村里福利好嘛。”
　　大妈叹了口气“唉……哪是什么补贴哦，说白了就是封口费，呵呵，可是这封口费自从老村长不在了，也就断了。”
　　“封口费？是生产事故吧，这种事网上多着呢。”我故意引导她往自己需要的方向去回答。
　　大妈有点悲伤的说“我还真希望是生产事故了，唉……本来吧，这个事不该跟你们说的，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死的死老的老，再不说就要带进棺材里去了。”
　　我努力按耐住心里的激动问道“大娘听你这么一说，把我好奇心都激起来了，呵呵。”
　　大妈也笑了笑说“你这小伙子啊……”
　　“我记得是96年的事情了，那年我才27岁，刚结婚不到两年。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后山药厂的实验室冲出来一群怪物，对村里人疯狂的追杀。”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时候真的太恐怖了，那些怪物咬死人不说，还要吃人，药厂的人和一群民警都拦不住。”
　　“后来，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大家伙没法子，就不要命的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海滩那边。跑到了海滩才发现，我们才发现已经被怪物包围住了，可是已经晚了。”
　　“我那个时候手被咬伤，不住的流血，很多村民也受了很重的伤。就在大家绝望的时候，老谢家的小丫头冲了出来，对怪物一阵尖叫。”
　　“说来也奇怪，那些怪物听到丫头的尖叫，很快就都死了。事情平息后，我虽然捡了条命，不过男人却死了，我也落下了残疾……”
　　我听到这里打断了她的话“大娘，那后来就你们的小丫头呢？”
　　大妈笑了笑回答“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个小丫头啊，说来也真是可怜。”
　　“事情平息后，过了没几天，药厂的人就带着一群民警去老谢家，想把小丫头带走。大家伙的命都是小丫头救得，肯定不答应，也就纷纷出手帮助那家人。”
　　“没想到的是，在拉扯中，老谢的媳妇不知道被谁打到了脑袋，没过一会就没气了。大家看到这样的结果都非常气愤，拼了命的围住那帮人，帮老谢父女逃跑。”
　　“后来老谢父女被追到了沙滩上，在大家伙的帮助下，跑上了一艘小快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药厂的人找了好些天也没找到，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市里来了大领导，给家里死了人的和伤残的发了些钱，警告大家不许胡说。”
　　“到了那一年的年底，老村长他们都被调到别的地方当官去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就在老村长调走后，每个月都开始发一些活命的钱。”
　　听完她的述说，我对当年的真相有了新的认识，看来事情绝对牵扯到一大帮既得利益者。
　　更让我吃惊的是，“海之女”竟然没死，还和他父亲一起跑了！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对大妈说道“大娘，小丫头一家最后去了哪里？”
　　大妈有些伤感的的回答“那就不知道了啊，那么多年来一直不见他们回来过。不过小伙子你也别老是叫人家小丫头，小丫头的，按照岁数她不比你小多少。还有人家是有名字的，还很好听嘞。”
　　“那丫头一家叫什么？”
　　“呵呵，老谢大名叫谢廷风，他那口子叫张百芝。至于小丫头嘛，她叫谢橴褀，我们啊，还给她起了个昵称，叫海的女儿……”
　　说完这些，大妈看着我慈祥的问道“小伙子，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真不清楚。”
　　大妈又叹了口气回道“小伙子，你真以为大妈老糊涂了，听不出你套我话了吗？”
　　“呵呵，那个我……”面对大妈这个问题，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你也不用想太多，小伙子你是和部队那帮人一起的吧？这个村子不大，有什么事情是瞒不住的。我知道你们是来查当年的事情的，说这些给你听，只是希望你能给老谢一家一个公道。”
　　听完大妈的解释，我对她肃然起敬“大娘你放心，这个事我会给当年的人一个满意的说法的！”
　　大妈满意的点头说“嗯，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吧，我也累了。”
　　听到她开始下逐客令，我和姜丽娜随即起身，在离开小吃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倪国庆的事：
　　“大娘，我再向你打听个人，村里开店卖珍珠贝克的倪国庆，你认识吗？”
　　大妈回忆了会说“这人我知道，应该是那件事后搬来村里住的，好像是市里来的人，别的就不清楚了。怎么？他有什么事吗？”


第87章 暗度陈仓
　　“没什么，就是对他有点好奇，他一个城里人跑到小渔村定居，有些看不懂。”
　　大妈又想了想说“我感觉倪大爷除了孤僻点，没什么别的了啊？再说那两年来村里里定居的人不少，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还有好几个还都带着残疾过来定居的。”
　　我笑了笑“不用在意，我也就随便问问。大娘，谢了！我们这就回了。”
　　“行嘞，也没帮到你们什么，就是想给他们一个说法。人呐，岁数大了就是有点多愁善感。我也不留你们了，走好嘞。”
　　我和姜丽娜向大妈告别后，在村里随意的逛了会儿，就开始往旅社返回。
　　回到旅社，看到李如松和张敏坐在餐厅的角落里吃饭，我随即走过去问“都快一点了，才吃饭？”
　　张敏白了李如松一眼“还不是他！一大早上魂不守舍的。”
　　看了看桌上的菜，三菜一汤，分别是韭菜炒鸡蛋，大葱炒肉片，红烧鳝段和一盆紫菜蛋花汤……
　　李如松见我盯着桌上的菜看，指了指边上的空座，说道“老程你们还没吃吗？要不坐下随便吃点？”
　　我嘴角抽搐的回答“我和丽娜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对了！菜不错，对腰好……”
　　说完我直接拉着姜丽娜往楼上走去，李如松一脸呆滞的看着我离开，对张敏说“老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一天天的。”
　　张敏夹了一块鳝段放到李如松碗里，幽怨说“多吃点，对腰好……”
　　回到房间，姜丽娜没有说话，独自坐在床上发呆，我有些担心的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住不惯，不行的话你先回家吧。”
　　姜丽娜摇摇头“不是这个，我只是觉得海的女儿太可怜了。”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人家是有名字的，叫谢橴褀，论年纪比你都大几岁了。”
　　“我知道的呀，唉……也不清楚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被她这句话一提醒，对啊！这个谢橴褀身体情况特殊，不可能20年左右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不去查一下？
　　我兴奋的抱住姜丽娜，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哈哈，太好了，谢谢亲爱的老婆。我有点事情，你在房里休息吧，先走了。”
　　掏出手机给黄小松发送了谢橴褀一家三人的名字后，我立马跑出房间。
　　姜丽娜见我回房3分钟不到，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一脸茫然的喃喃自语“这发的哪门子疯啊……”
　　冲到餐厅，我一把抓住李如松那只正伸向张敏胸口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李如松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抓，吓得大叫“那个啥！老程，听我解释啊！我那时抓蚊子！”
　　我没搭理他的解释，拉着他直接往外走“谁吃饱了管你抓不抓蚊子，有正事要做，快走吧！”
　　李如松被我跌跌撞撞的往门外拖去，在拖到旅社大门的时候，他一把抓住门框，回身对着满脸欲求不满神情的张敏说“那啥，我很快回来，继续哈！”
　　出了旅社，李如松跟在我身后一个劲的抱怨“那啥，老程，你急急忙忙的去干啥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你说你自己吃饱了，我可……”
　　看到他喋喋不休的罗里吧嗦，我直接打断了他“你大爷的，你吃那门子饭，你以为我瞎的！你手往哪里伸？你到底是吃奶还是吃饭！”
　　李如松讪讪的说“那个啥，咱能不提这事吗？我真是抓蚊子……”
　　我没好气的回答“我管你真的假的，这事先不提，那两个死了的住客信息，你问了张敏没有？”
　　“呃，那啥，我还没问。”
　　我一阵头大“你大爷的蛋！先和我去村委会，我要查些东西！”
　　李如松好奇的问我“啥？村委会查啥？”
　　“别啰啰嗦嗦的了，到地方再说！”
　　明月村的村委会面积不大，只是一栋很普通的二层自建房。一楼被改造成老年活动室，说是老年活动室，其实说穿了也就是棋牌室。
　　村委会办公的地点是小楼二层，我和李如松直接敲开了挂着“村长”牌子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中年妇女接待了我们，得知来意后，告诉我们村长不在，严查村民信息去问村支书。
　　转身找到村支书办公室，看到铁将军把门。随后我们兜兜转转一大圈，发现正个村委会，除了中年妇女外，一个人都没有。
　　和李如松无奈的走出小楼，我郁闷的蹲在地上抽烟，李如松见我心情不好，就问道“我说，老程哈，你到底想查啥啊？”
　　我叹了口气“海的女儿，并没有死，我还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父母的名字……”
　　李如松有些看不明白的说“那就发给黄小松查呗，你自己跑这里查什么，舍近求远这不是。”
　　“我说的不是查那几个名字，我是来查别的好不！”我没好气的回答。
　　“不是我说，老程，我发现和你说话越来越累了。”
　　“你是你这两天都不怎么关心案子了，能明白就奇了怪了。”
　　李如松不满的反驳“得，弄得像我不想查一样！”
　　“你和张敏这两天干了这啥，你自己不会知道？问两个名字都几天了，都没去问。”
　　“我……”
　　我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事不提了。我说的海之女的信息，我在旅社已经发给黄小松了。”
　　李如松更好奇了“那你来查啥？”
　　“查那一年的伤残人员名单，黄小松上次给的名单不包括受伤的人，今天给我信息的就是当年伤残幸存者。”
　　“查这个有什么用？”
　　“村里的伤残人员，有部分不是当年出事的村民，而是事故发生后带伤来定居的。并且那些伤残人员，每个月还可以领到补贴款，我来查名单的目的是把不是村里的那部分人，剔除出来。”
　　李如松听了我的话，想了想感觉有点问题，于是问我“老程，你的意思我明白，是在怀疑那些人是当年药厂受伤的员工对吧。不过你想过没，当年发生几次冲突，村民怎么会认不出他们？照道理恨都恨死他们了，怎么还会让他们在这定居。”
　　见他还是不大明白，我继续解释道“首先当年的事情，场面那么混乱，能不能记住人还难说。还有就是为了封口把村长，村支书升到到镇长是不是有点过了？”
　　李如松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还真是有些道理，正常给村长他们点钱就是了，给官当就不一样了，弄不好这还是感谢他安排那些伤残人员，在明月村定居给的好处。”
　　“所以我就想来查了，只要把这些人的名单交给黄小松，很有可能就此查出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过这里，唉……”
　　李如拍了拍我肩膀“算了，老程，这种小村庄都是这样，明天我和你再来看看吧。”
　　我无奈的说“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部队那边已经快一天没给我们消息了，要不去看看？”
　　“行吧，闲着也是闲着。”
　　李如松笑着把我拉起来“老程你啊，都快成更年期了，看开点呗！”
　　随后我和李如松随意的边走边聊，往山神庙方向走去。
　　到达山神庙后，看到整片山神庙的废墟已经被清理出来，通往地下溶洞那条隧道口也已经被扩大到直径三米多宽。
　　废墟上搭建起几座军用帐篷和其他设施，帐篷周围停着2辆工程车，一群大兵正紧张的忙碌着。
　　执勤的战士是最早一批跟随顾建军来的，认识我们两人，简单的说明来意后，我和李如就被带到一座大型帐篷里。
　　没等多久，顾建军就走了进来“程哥，李哥！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这里的进度，挺厉害啊，一天时间就整得有模有样了。”
　　顾建军见我这么说，有些不以为然“来了一个连，再加上一个班的工程兵配合能不快吗？”
　　我笑了笑，不去接他话“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地下实验室那边正在建设临时基地，还没动它，估计还要两天时间，等那群科学家来，再开始探索。不过嘛……”
　　看到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锤了他胸口一下“磨磨唧唧的，别卖关子！”
　　顾建军憨厚的笑着说“那些怪物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有眉目了。在地下溶洞里，发现几条隧道，在隧道口有一些动物毛发和分泌物。不过目前还没进入探索，可能也就这几天吧。”
　　我听完点点头“嗯，不错。还有别的吗？”
　　“对了！那个唐家强今天上午来过次，说要加入调查，被我赶走了。”
　　李如松听到后，对我说“看来这人，有些阴魂不散哈。”
　　“嗯，他不是新手，应该知道这个事自己插不进手，还要跑来碰一鼻子灰，是有点问题。”
　　李如松嗤笑一声，说道“可能和你一想做个好警察呗！”
　　我白了他一眼“胡扯什么！我意思说他对案件的了解，只是停留在怪物食人这块。部队接手他也是知道的，照道理他不该过来啊？”
　　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李，唐家强的局长是谁？”
　　李如松想了下回答“这人我见过，都快退下来了，叫什么王建华的……”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李如松疑惑的又说了一遍“叫王建华啊，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直接掏出手机，将黄小松前几天发来的人员调动名单找了出来，示意他过来看。
　　李如松顺着名单一条条看下去，在看到名单最后几条时，忽然指着其中一个名字，惊讶的说“卧槽！王建华原大兴县公安局副局长，97年3月升任香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小顾，那个唐家强找你时，说过些什么吗？”
　　“程哥，他就问了下实验室的情况，我没搭理他。然后问你去哪里了，我说你不负责这个案子了，他就走了。”
　　听完顾建军的话，我想了想“对了，小顾，拜托你件事，下次如果他还来找你，你还是说我不管这个案子了，过两天我就回沪市。”
　　顾建军拍着胸脯答应“行，我听你的，程哥！”
　　我对他点点头，随后看向李如松说道“老李，看来这两天，我们要回沪市了……”
　　李如松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嘿嘿，暗度陈仓……”
　　“没错！这两天吴少东应该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杀个回马枪！”


第88章 官场屠夫
　　5月6日，在明月村的第9天
　　一早就接到了吴少东的电话，他说明天中午可以落地沪市，让我们明天返回市局碰个头。
　　我和李如松商量了一下，既然准备暗度陈仓，那么干脆今天直接返回沪市，等和十三科的人碰头后，再看下一步怎么走。
　　随后我给顾建军打了个电话，让他中午派个车来接我们回市区，他倒是挺爽快，直接答应下来。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明月村之旅，回到沪市已经下午5点多了，和李如松分开后，我直接和姜丽娜返回环岛花苑的家中。
　　次日下午2点，十三科全体成员坐在了市局会议室中，开始了关于明月村案件的第一次会议。也正是从这一次会议为起点，十三科真正开启了他的传奇故事。
　　很多年后，当人们提起十三科时，第一个记起的就是这宗前后跨越31年，并被称为建国后10大重大案件的奇案。
　　吴少东看着在座的众人，没有去刻意的渲染气氛，也没有去发表什么激励士气的讲话，而是直接开始了案件分析。
　　“老程，老李，话我不多说了，你们开始吧！”
　　说完吴少东就将教鞭交到我手中，示意我开始讲述案件始末。
　　我接过教鞭，走到白板跟前指着上面第一行字“华米合资肯特生物基因制药有限公司”。
　　“各位，案件紧迫，我就直接讲述案件了”
　　“为了方便讲述，该公司我就简称“肯特”了！”
　　一，肯特原1976年成立于米国，前生是一家私人基因实验室，具体信息不明。
　　二，1983年进入我国，1984年成立合资制药厂，1996年制药厂注销。
　　三，该公司于1985年在明月村建造地面实验室，1986年竣工，1996年关闭。
　　四，2015年5月于地面实验室同山体地下溶洞中，发现第二座实验室，具体建造及废弃时间不明。
　　五，有证据表明这两座实验室建造的目的，是用以非法研究生物基因改造。
　　六，1996年地面实验室，实验体暴动导致明月村村名死亡26人，制药厂死亡34人，白河镇民警死亡11人，伤残未做统计。
　　七，1996年制药厂伙同白河镇派出所，试图绑架原实验室保安谢廷风女儿谢橴褀，冲突中导致谢廷风妻子张百芝死亡。
　　八，从目前掌握的名单，香山市各级别官员共计8名涉嫌渎职，名单以外涉及人员待查。
　　九，2015年5月1日，于地面实验室发现游客邹伟，马大健尸体，疑似被实验室研究的生物袭击至死。
　　十，2015年5月3日，于地面实验室发现白河镇派出所民警黄铁军，杨威尸体，疑似被实验室研究的生物袭击至死。
　　十一，倪国庆，疑似涉案，该人可能为原实验室工作人员，有待核实。
　　十二，谢廷风，谢橴褀父女目前失踪，有待查证。
　　十三，疑似部分原制药厂伤残人士目前定居于明月村，有待核实。
　　十四，现香山市刑警队副队长，唐家强，疑似受现香山市公安局长王建华指使，窥探案情，有待核实。
　　“以上就是明月村案件目前掌握的情况，各位可以提问了。”
　　我讲述完明月村案件的情况，会议室鸦雀无声，没有人举手发言。每个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包括一向淡定的齐书国，同样黑着脸一言不发。
　　过了大约5分钟，吴少东憋不住了，假意咳嗽两声说道“这个案件目前单单死亡人数就达到了惊人的76人，这还是有据可查的！涉及渎职人员虽然只有明面上的8人，不过各位应该清楚，单靠这8人，这种案件是压不下来的！”
　　说完这些，吴少东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随后突然之间“啪”的一声巨响，将茶杯砸到地上。吼道“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利！知法犯法，草菅人命！竟然还将这个案子压了快20年！一群畜生！畜生都不如！”
　　齐书国叹了口气，劝道“少东，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先看看案子怎么处理吧。”
　　吴少东听后，努力压制自己愤怒，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老程你和老李是最先接触案件的，说说你的看法。”
　　“行，我说几句。这个案子我原计划是通过部队的关系，用危害公共安全的名义介入，不过后续地下实验室的发现，使得这个方案泡汤，目前部队已经全面接受了地上和地下实验室，所以这条路子走不通了。”
　　听我说完，吴少东有些为难的说“这就不好办了，毕竟香山市也是个地级市，我们没有权力介入。”
　　“少东，这个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分析案情吧。”
　　吴少东听到齐书国一反常态的，拍着胸脯主动揽事，有些不解的问他“齐老师你这是……”
　　齐书国笑了笑“呵呵，没事没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公安部我有一定的人脉，不过还要看你们拿得下来，还是拿不下来，毕竟这不是小事。”
　　吴少东点点头，随后对我说“老程，你继续！”
　　我没有废话，接上话题直接说道“单从案件本身来说，实验室那块对我们意义不大，只要和部队做好沟通就可以。”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当年的知情人，所以倪国庆和制药厂安排在明月村养老的伤残员工，就是最好的突破点。”
　　“同时谢廷风和谢橴褀父女，如果能找到，那么就更好了。目前我就想到这一些。”
　　吴少东若有所思的想了会，说道“我明白了，你的目的是由点及面，先坐实制药厂的问题，再通过制药厂反推到相关涉案人员，我说的没错吧。”
　　我点点头“没错，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案子本身不难，无非是一群当官的为了利益渎职，不过正是涉及到了一大批官员，才使得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处理。”
　　“齐老师，你什么看法？这个案件如果交到公安部自己去查，或者纪委呢？”吴少东听完我的分析，直接抛给齐书国一个难题。
　　齐书国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少东“少东，你忘记我是教心理学的了？和我玩小聪明，呵呵。你放心，会后我就去沟通，不过这个案子你可要办的漂亮哦！”
　　吴少东开怀的笑了起来说“好！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
　　随后他开始布置任务“这个案件从现在开始我们十三科接手了！”
　　“老程，老李，你们对明月村比较熟悉，还是由你们返回那边，负责倪国庆和伤残人员的调查！”
　　“小松你负责调查谢廷风，谢橴褀父女下落，还有就是邹伟，马大健的社会背景和个人资料！我总感觉这两个不简单。”
　　“小颖，你和我负责名单上那些官员的调查！”
　　“齐老师，你就要去和公安部沟通了，我不想偷偷摸的去查，暗度陈仓？呵呵！我要正大光明的去查！我就不信了，这片天会是黑的！”
　　听到吴少东否决了我的提议的暗访，只能苦笑一下，性格决定命运，这个人眼里容不下沙子的。
　　这时李如松想起了些什么，就问吴少东“吴老大，老齐还没沟通好之前，我和老程怎么办？我们目前可没身份去明月村查哈！”
　　吴少东稍稍想了下，问齐书国“齐老师，你估计沟通好好多久？”
　　“今天5月7号，正常3天有结果！”齐书国很肯定的回答。
　　“这样吧，你和老程说是去明月村休假，实际都在查案子。齐老师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几天就放假休息吧，公安部一有消息，你们立刻去明月村。”
　　李如松听到可以放假，笑着说道“嘿嘿，还是吴老大体贴下属。”
　　吴少东白了他一眼“别贫了！没事散会吧，明天除了老程和老李，都准时上班！”
　　会后我见这几天可以休假，就叫上李如松去我家喝一杯，一来案子的事有个盼头了，二来就当犒劳下他最近帮我在明月村查案的辛劳，毕竟是我忽悠他去度假的。
　　我和李如松回到家中，把这两天可以休假的事情告诉了姜丽娜，她听了挺高兴，觉得我又可以好好陪她两天了，于是晚餐很大气的说，在家吃火锅！
　　姜丽娜陪我们吃了会，就抱着“年糕”先回房了。说起“年糕”也是挺惨的，我们去明月村，把它寄养的宠物店，今天领回来后发现毛都快被别的狗咬秃了。
　　姜丽娜走后，我和李如松喝酒我更自由些，毕竟一个女人在场，喝的不是很尽兴。
　　半瓶白酒下肚，我们的话开始多了起来，“老李，你说这次如果案子成了，是不是咱也算出了名了？”
　　李如松嗤笑的说“出不出名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后当官的看到你都会绕路走！”
　　“怎么说？”
　　“嘿嘿，你想哈，你一次性搞进去那么多当官的，人家不给你个官场屠夫的名声就不错了，绕开你走已经给面子了！”
　　我把杯中剩下的小半杯酒一口闷了，说道“哼！能绕着我走的也不是前面好东西！自己不做亏心事，还怕我什么？”
　　李如松笑着给我倒满酒，说道“说的也是哈，清官有啥可怕的，不过现在这世道有几个不贪的？”
　　我摇了摇头“贪官也不可怕，怕就怕昏官。你想过没，明月村的事情，涉及那么多官员，难道都是贪的？”
　　“唉……也是，昏官确实更可怕。那啥，喝酒啊！谈啥工作了！”说着话，李如松对我举起杯子。
　　“行！不谈工作，喝一口！”
　　我和他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大口，随后问他“老李，你和张敏的事，准备怎么处理？”
　　李如松拿着漏勺，正在火锅里努力寻找着什么，听我这么一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幽幽的回答“真TM孽缘啊！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不去想它。”
　　我看着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加个板刷头忧郁起来实在是有笑点，就笑着问他“那个老李哈，是不是你腰不好，才不想提张敏的？那天我们喝完酒，你被她拖到房里，第二天早上我可是看到你，脸色发白的坐在餐厅那熊样的，话说腰不好，可不是好事！”
　　“我去你大爷！你才腰不好，咱能不提腰的事吗？”李如松暴跳如雷的说道。
　　我点点头“行，你说了算，那我们聊啥？”
　　李如松无奈的叹了口气“咱还是聊聊工作吧……”


第89章 想明白了
　　翌日，和姜丽娜闲来无事，去了次锦绣路的老宅，看着新挂上的招牌“半糖主义”，我笑着对她说“现在的店名真是让人看不懂，光看这几个字谁能知道是卖手机壳的，还以为是卖糖的”。
　　姜丽娜往店内看了看，只是淡淡的说“现在生意都不好做，只能换着花样招揽顾客了。”
　　“也是，要不要进去看看？”
　　“算了，不进去了，只要不落下租金就好了。”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这个房东真是太好说话了。”
　　姜丽娜拍开我的手，白了我一眼“没事带我来锦绣路，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也就是故地重游一下，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听萌萌说那一天还是什么白色情人节，吵着要我送你们礼物来着……”
　　不自觉的摸着脖子上项链的吊坠，姜丽娜忧伤的说“你已经补给我们了，可是萌萌不在了。”
　　“算时间有一个多月了吧，时间过得真快，离她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些。”
　　姜丽娜上前挽住我的胳膊，有些期待的回答“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还有几个月她就回来了……”
　　我笑了笑说“嗯，就快了，我们往前走走吧？”
　　“好…”姜丽娜点点头，和我在锦绣路上随意的逛起来，当走到王麻子家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对楼上叫了一声。
　　“老王！在家吗？”
　　随着我的喊声，很快就看到三楼阁楼的窗口，露出了他的脑袋，“咦？这不是程警官吗？找我有事吗？”
　　我对着楼上大声说“没什么事，就是路过，想起你这个人，打个招呼！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就这么活着呗，唉……对了，程警官你等我下，我有东西给你！”
　　不等我回话，王麻子就从窗口缩回了他的脑袋。
　　不多时，王麻子喘着气出现在我的面前，将一封信交到我手中“程警官，这封信是上个月莫名其妙出现在店门口的，开店的娘们捡到后，看是我的名字就交给我了。”
　　我拿着手里的那封信，正反面看了看信封，没看到写着他的名字，于是疑惑的问他“上面没你的名字啊？”
　　王麻子裂开他那一口黄牙，笑着说“这信套了两层，外面那层写了我的名字，里面是这封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让我见到你们十三科。”
　　“什么人写给你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他也没说。这事吧，你没来我都忘了，看到你才想起有那么回事。”
　　我对他摆摆手，“行了，信我拿了，就先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好嘞，那你忙吧。”说完，就反身往店里走去。
　　王麻子走后，姜丽娜看着我手里的那封信，好奇的的问“老公，你不看看？”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去那家金拱门坐会，给你点个快乐儿童餐，让你快乐快乐！”
　　可能是想起了那次在金拱门，萌萌捉弄李如松给他点儿童餐的事，姜丽娜笑着对我说“快乐你个头哦！要吃你和李大哥吃吧！”
　　我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向金拱门走去。
　　到了金拱门，我们随意的点了些饮料和小吃，找了个沙发座坐下。稍稍吃了些东西后，我就拿出那封信拆开。
　　信有两张纸，从字迹看应该是个男人写的，看了看信封里没有别的东西，我就读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好：
　　我是刘晶的大伯，刘传良。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年前我体检查出肝癌晚期后，就一直会梦到我那个可怜的侄女。她在梦里浑身血淋淋的，还一直哭着对我说，自己死的好惨。
　　看到她的惨状，我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这孩子父母死得早，我又没尽到照顾她的责任，等我一死，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他们一家？
　　于是越想我就越不是滋味，回想起小晶儿莫名其妙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再加上梦里她血淋淋的样子，就感觉可能她已经出事。
　　记得失踪前，她问我要了5万块钱，说是和朋友去岛国打工。我就去找了她当年的单位和同事，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个事情，就更加怀疑小晶儿已经出事了。
　　这时候，我又想起她好像和刘坤在处对象，就跑到刘坤家问他小晶儿的事。这小子看到我不冷不热的，好歹我也是他的长辈，也算他父母的朋友，他竟然敢污蔑我害死了小晶儿。
　　我就犯了脾气和他吵了起来，这个混小子尽然指着鼻子骂我，说我在不知好歹，就让我去陪小晶儿。我气得和他推搡起来，可是我年纪大了，又是快死的人了，怎么回事他的对手，很快就被揍了出去。
　　回到家里，我冷静下来，想起刘坤这混小子的话，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小晶儿的失踪和他有关系，于是我就开始偷偷地跟踪他。
　　我在他家对面一栋民宅，租了一间二楼的房间，每天躲在里面用望眼镜偷看他。开始一段时间，我什么也没发现，这混账几乎不怎么出门，也基本不和别人来往，除了一个叫薛峰的痞子，经常来找他喝酒。
　　直到三月头上的一个夜里，我看到薛峰开着车去找他。当时就奇怪了，薛峰家离这里又不远，怎么会开车去的？于是我就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薛峰把车停到刘坤那个混账家的后院，从后备箱拖出一个昏迷不醒女人。他把女人交给刘坤后，又说了些什么，就匆匆开车走了。
　　薛峰走后，我回到了租住的房间，拿出望眼镜对着刘坤家窗户偷看。我看到这个畜生把一个小姑娘脱光后，绑在椅子上摸来看去的。
　　当时我很气愤，就在我准备冲到他家去阻止的时候，忽然看到他停下了对女孩的动作，还帮她披上了衣服，喂她吃东西。
　　我有点看不明白刘坤这混账想干什么，想了想，准备先不要惊动他，等看看他下一步会干什么再说。
　　可是我一连观察了好几天，都没发现他对那姑娘有什么不轨，每天除了绑住她外，从来不打她骂她。到后来，估计姑娘也认命了，不吵不闹的，刘坤也就不绑住她了，只要她不离开房间，就随便她干啥。
　　一直到第七天，我通过望眼镜看到刘坤弄了些鸡啊，虾啊的好菜哄着她吃。姑娘吃完后，刘坤对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只看到那姑娘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没一会就跟着刘坤离开了房间。
　　随后我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他们回到房间，也没看到他们出门，直到第二天晚上，我看到刘坤回到房间，从柜子里取出一大笔现金装在一个袋子里，然后领着钱离开了家。
　　当时想这是个机会，就趁着他出门，从他家阳台翻了进去。到他家里后，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那个姑娘。我当时一着急，就一拳砸在了一楼供桌的后墙上，就在我拳头砸到墙上的一瞬间，“吧嗒”一声，那面墙突然开出了一条口子。
　　好奇的扒开那条缝，发现是一个通向地下的暗门。看着暗门后的楼梯，我感觉可能姑娘就在下面，就顺着楼梯爬了下去。
　　爬下去后，我在地下室里很快发现了一条被木板盖住的通道。移开木板后，进入通道没多久，就发现了个像工厂一样的房间。
　　在房间里的水泥台上，我找到了那个姑娘。姑娘光溜溜的躺在上面，身上的毛发都被剃光了，肚子上露出一个大洞。大着胆子，我看了看姑娘肚子上的大洞，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内脏已经找不到了。
　　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胡乱的想抓住些什么。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左手抓到了什么又腻又滑的东西，我好奇的拿到眼前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副肝脏！
　　手一哆嗦，“啪”的一声肝脏掉到了地上，我顺着看过去，看到水泥台下是一整副内脏！那个时候，我直接吓蒙了，就想着赶快离开哪里。
　　就在走到通往地下室那条隧道的时候，我突然冷静下来，心想自己就是个快死的人了，还怕那些东西干啥。于是就返回那个房间，把内脏都收拾起来，放进一个塑料袋，带了出去。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带走，只是觉得不能留在哪里。就在我快要走到锦绣路口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垃圾堆。
　　我就想如果把那袋内脏丢到垃圾堆里，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包内脏的，到时候就可以顺藤摸瓜抓住刘坤，于是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看到，就顺手丢了进去。
　　第二天，我果然看到了警察在垃圾堆调查，就知道刘坤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不过后来我听说案子被你们十三科破了，还在刘坤家发现了小晶儿的尸体，我才开始后悔起来。
　　早知道小晶儿真是死在刘坤这个混账的手里，我就该发现他囚禁那个姑娘的时候就报警。这样的话既可以帮小晶儿沉冤昭雪，又可以救那姑娘一命，我真的好恨啊！
　　现在我就要死了，除了到了地下没法面对小晶儿一家外，也对不起那个姑娘和她的家人。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也请你们帮我在姑娘坟前上柱香，不求她原谅，只求自己良心好过些。
　　“真没想到，这事情谁又会想得到是这个原因……”
　　姜丽娜见我发着呆在喃喃自语，好奇的问“老公，你傻不拉叽的干什么呢？”
　　我重重的吐了口气回答道“没什么，想通了一个一直不明白的问题。”
　　“现在想明白了吗？”
　　我笑着对她说“想明白了，终于没有迷雾了，这种感觉真好……”


第90章 画像师赵灵儿
　　三天后，我接到了吴少东的电话，他告诉我休假结束了。公安部的人今天下午会到市局，让我去列席会议，他自己也会从香山市赶回来。
　　我和姜丽娜告别后，就直接回了市局，在办公室里只看到李如松一个人，我就问他“老李，别人出外勤我能理解，老齐那家伙人呢？”
　　“他要和国安部的人一起回来，对了一会还会有个神秘嘉宾，嘿嘿……”
　　我看着这货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什么神秘嘉宾？难道又是什么高官不成？”
　　“嘿嘿，是老齐的女儿，听说长得挺好看的。”
　　听了他的话，我脑补了下齐书国的形象，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糟老头生出来的女儿，会好看到哪里去，“老李，你是不是最近没和张敏腻歪在一起，腰不酸了，又开始想入非非了，你大爷的！老齐那张脸生出来的女儿能好看嘛？”
　　李如松白了我一眼回答道“老程哈，咱不是说好了不提腰的事了吗？再说就不许他女儿随他妈啊！”
　　我没有纠结老齐女儿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只是对他女儿要来觉得有些好奇“他女儿来干啥？”
　　“老齐今天开完会，就要和公安部的人一起走，所以让他女儿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老齐为啥要跟公安部的人走？还有他女儿为啥要来？你能一件一件说不！”我被他绕口令一样的话，绕的有些晕。
　　“公安部有一个案子要老齐帮忙，听说不比我们这个小，案子涉及到催眠杀人，所以就找到了他。至于他女儿，是在老齐不在的时候来顶班的。”
　　这样一说，我就清楚了，不过对老齐的女儿我还是有些好奇，于是问他“老齐女儿很厉害吗？”
　　“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确实听说长的很不错。”
　　我不屑的说“能有多漂亮？”
　　“周梦蝶还记得吧？不比她差！”
　　周梦蝶我当然记得，这个有几种人格的可怜女人说心里话，确实长得非常漂亮，甚至比很多明星都好看。不过听李如松说，老齐女儿长得和周梦蝶差不多，我感觉有点扯，毕竟老齐那张脸摆在那里。
　　不过他这么一提，却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说老李，你见过她？老齐女儿真有那么好看吗？”
　　“那你自己看看呗……”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有人用风铃般清脆的声音说话。
　　随即我回过头去，看到一名个子娇小，却有着36E的少女，正站在我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看着她的脸，我有种在哪里见过她的感觉，于是就问她“美女，我们认识吗？”
　　李如松听到我的话，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说“不是我说，老程哈，你这搭讪太老土了！”
　　没想到少女却白了他一眼丢给他两个字“变态！”
　　这下李如松傻眼了，懵逼的问少女“我说，美女，咱第一次见面，也不用这样赞美我吧？”
　　少女没有搭理他，直接挽住我的胳膊，用那对大白兔在我手臂上边蹭边说“程大哥，我太失望了！你尽然不认识我了！嘤嘤嘤～”
　　我看着她假哭的样子和说话的语气，不确定的问“赵灵儿？”
　　李如松看看少女，又看看我怀疑的问我“不会吧？”
　　“哼！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都接过吻了！你尽然才认出我！”说着话，赵灵儿在我胳膊上使劲的掐。
　　李如松恍然大悟的说道“我靠，我想怎么那么面熟呢，不过你们接吻是怎么回事？”
　　我嘴角抽搐的说“你别听她胡扯！就没这个事！”
　　赵灵儿松开我的胳膊，两手叉腰，挺起那对大白兔，恼怒的说“那你发誓，从来没吃过我的口水，如果吃过就天打雷劈！”
　　我如丧考妣的说“不是一回事好不，不就是你把自己的勺子塞我嘴里，和你说的不一样好不好……”
　　“哼！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既然说不过她，那就干脆不和她说，我及时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和上次见面不一样了？”
　　李如松我在一边附和“是哈，除了你那大…啥没变，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赵灵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两“你们是不是傻的？在学校我那是没化妆好不好！”
　　我有些莫名的看着她的脸，感觉不是从细节上看，差别还是挺大的“化了妆，这变化还是有些大了吧？”
　　“你忘了，那次你带着一张画像给我看，我怎么说的了？”
　　经她一提醒，才想起，那时候我拿着黄狮虎画的画像给她看，被她一口咬定画中人是周梦蝶，我还不相信。她对我解释，女人是多变的，还让我找些女明星不同的电影去看。
　　我盯着赵灵儿的脸，暗自揣测，心想，看来自己还是不懂女人。
　　赵灵儿看着我盯着她发愣，故作妩媚的往我身上蹭蹭，魅惑的说“程大哥是喜欢现在的我呢，还是以前的我呢？”
　　收回目光，我随便回了句“以前的你清纯点。”
　　“哦～原来你喜欢双马尾的我呀，私の良い兄”
　　“那个啥，我不是这意思，你别多想！”
　　赵灵儿嘟着小嘴不满的说“お兄ちゃん、嫌い！ですよ。あなたが嫌い！です。いつも私をいじめます。”
　　我一句没听懂，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她说“咱能好好说话吗？”
　　“はい、ダーリン”
　　我突然有种把她送到岛国拍电影去的冲动，“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就在我被赵灵儿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李如松问了句“那个啥，你两先慢点说鸟语，赵灵儿你没事跑到咱局里来干啥？”
　　“我是来上班的啊，你不知道？”
　　李如松不相信她的话，猥琐的瞅了瞅她胸前的大白兔说道“你来上哪门子班啊？送牛奶吗？”
　　“我是来接替老齐的啊！你才送牛奶的！你全家都是送牛奶的！”说着一脚踢在李如松的小腿上，然后躲到我的身后。
　　“哎呦！你这个丫头片子！别跑！”
　　我一把拦住李如松，对他对他说“好了，别闹了，多大点事啊！”
　　拉开李如松后，我接着问她“你是心理医师？”
　　赵灵儿躲在我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对满脸郁的李如松吐了吐舌头，随后回答我“我是来做画像师的呀，你不是知道我是学美术的嘛！”
　　我恍然的点点头，把她从背后拉出来，接着问她“你老爹不是心理学专家吗？你怎么会学美术去的？”
　　赵灵儿听完后，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疑惑的说道“咦？奇怪了，没发烧啊？”
　　这时候连李如松都看不下去了，替赵灵儿回答“不是我说，老程，你脑子确实缺根玄，她爹做啥工作，管她啥事哈！国家又没规定，老子做啥，子女也得做啥的！”
　　赵灵儿很满意的李如松的回答，对他说道“没错啊，变态哥说的对！”
　　李如松郁闷的对她说“咱能不提变态不？”
　　“不行！谁让你对我们学校的模特姐姐做了变态的事！”
　　“行吧，我错了……”李如松无奈的放弃了，怪只怪自己以前干的缺德事，被赵灵儿抓住了小辫子。
　　我忽然想起既然赵灵儿到了，怎么没看到齐书国，就问她“对了！老齐呢？”
　　赵灵儿坐到我的办公桌前，一边翻着我的抽屉，一边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和他一起来的。程大哥，快中午了，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啊？”
　　看着她呆萌呆萌的问我，突然感觉，她来十三科，以后得日子有得闹腾了。
　　见我没有回答，她有点不高兴的说“死没良心的，吃干抹净就不管我死活了！”
　　我哭丧着脸对她说“咱能好好说话吗？”
　　说完我走到李如松边上，对视一眼，想到以后得日子，同时叹了口“唉……”
　　吵吵闹闹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下午两点，吴少东和公安部的人都不见人影，只有黄小松回来了。这货看到赵灵儿后，就一直缠着她说东说西的，弄得赵灵儿郁闷得很，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和李如松落得清净。
　　直到等到快三点的时候，才接到吴少东电话，说人都到了，让我们去多功能会议室集合。
　　随后的会议说白了，就是例行公事，会上说了一堆没营养的话，再对我们以示鼓励后，就结束了。真正宣布十三科以公安部指派，负责对明月村案件展开侦查的认命，其实也就花了5分钟时间。
　　不过有意思的是，公安部来参加会议的负责人，会后对我们说，目前京城公安局的疑难案件调查处，也正在侦查一件复杂的案件。让我们两地比一比，看哪家先侦破案件，赢得哪家，他会以公安部的名义给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
　　会议结束后，齐书国介绍了下他的女儿赵灵儿。其实都不用他介绍，这女孩我们中除了黄小松是第一天认识，其他人早就在周梦蝶案件中见过几次了。
　　但是也挺佩服这丫头的，隐藏的够深的，直到今天我们才知道她和齐书国的关系。
　　相互重新认识后，李如松好奇的问齐书国“我说老齐哈，你女儿怎么不跟你姓哈？”
　　齐书国乐呵呵的说“随她妈姓，当年我和她妈说好的，生女儿随妈姓，生儿子随我姓。”
　　“原来这么回事哈，不过老齐哈，灵儿妹子应该长的像她妈，不过我很好奇，就你这模样怎么追到你家那口子的？”
　　“呵呵，男人嘛，靠的的才，不是脸……”
　　李如松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我说老齐哈，你可别忽悠我，你说实话，自己是不是上门女婿？”
　　刚说完，不等齐书国回答，黄小松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像灵儿这种极品，让我做上门女婿也愿意啊……”


第91章 难怪你腰不好
　　有了公安部的支持，第二天下午，我和李如松就返回了明月村。由于这次去是为了公事，我就没带上姜丽娜，不过赵灵儿却像牛皮膏药一样的跟了过去。
　　为了方便起见，我们还是选择住在了张敏的旅社，这一次李如松这货没有再扭扭捏捏，直接搬到了张敏的房间。按他的说法，是为了省经费，但是却被赵灵儿无情的揭穿：
　　“哼！省你个大头鬼哦，你和程大哥两个老爷们本来就可以住一间房，少了你还不是一间房！”
　　李如松眼角抽动了一下，怼了上去“我是省不了，不过你两一个房就可以省了！”
　　“好呀，我这就搬到程大哥房间省费用去，你又能奈我何？”说着往我身上靠了靠。
　　“那行哈，祝你们住的愉快！”
　　赵灵儿不屑的回给他“死变态！我们会很愉快的，不过小心你自己腰……”
　　我看到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吵的头疼，忍不住吼了一句“还能好好说话吗！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想想案子怎么办！”
　　两人被我一嗓子直接给喊太平了，互不服气的瞪了彼此一眼，各自回到房间整理行李去了。
　　“程哥，别生闷气了，犯不着，嫂子我一会就去好好教育教育李哥！”
　　见张敏帮着李如松服软，我叹了一口气表示没事，让她忙自己的去。
　　张敏走后，不大的旅社餐厅就剩下我一个人，稍稍调整了下心情，随即拨通了顾建军的电话：
　　“小顾，在忙不？”
　　电话那头顾建军憨厚的笑着说“程哥啊！你和李哥那么快又回来了？我没啥子事，有事你说！”
　　听着这小子爽利的声音，我的心情好了一些“嗯，回来了！这次不用偷偷摸摸的查案子了，我们已经拿到了公安部的授权，可以直接介入了！”
　　“哈哈哈……太好了，程哥！对了，你还没说事呢！”
　　我被他的笑声感染到，同样笑着回答“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起吃个饭，顺带给你小子介绍个大美女！”
　　“美女就算了，不过饭是要吃的，正好我这有些收获要告诉你，就等一会见面聊吧。我先挂了，程哥。”
　　“行吧，我让张敏先准备起来，晚上咱几个喝两口。”
　　挂了电话，我对张敏交代了一声，就叫上赵灵儿去了小吃店，找上次给我提供了不少线索的大妈，让她帮忙作一下谢廷风，谢橴褀父女的画像。
　　到了小吃店里，大妈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我的请求，开始慢慢回忆两父女的特征：
　　“不不不，眼睛！眼睛不是这样的，我记得谢廷风的眼睛没那么大。”
　　赵灵儿稍稍修改后，转过素描对着大妈问道“阿姨，你看这样对吗？”
　　大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嗯，像了像多了。”
　　听大妈说像了，我就从赵灵儿手中拿过拿过素描，端详起来。
　　看着素描中那个梳着三七分，吊眼八字眉，相貌普通的男人，我有些疑惑的问大妈“大娘，不是说谢廷风的老婆是村里有名的一支花吗？那怎么会看得上他啊？”
　　大妈笑着回答“小伙子，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讲究什么俊男美女。张柏芝一个烧饭丫头，能够嫁给谢廷风这种有稳定收入的男人，就已经算烧高香了。”
　　我仔细想了想，也是！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特质。
　　将素描交还给赵灵儿，问她还要不要再修饰一下，她直接了当的说“不用了，这个不是艺术创作，只要能够真实的描绘出人物面部的特点就可以了。就像我们的证件照一样，除非像我这种天生丽质的，绝大部分都很丑。”
　　看着她的自卖自夸，我只能无奈的笑笑，让她继续谢橴褀的人像素描。
　　赵灵儿听了我的话后，就在大妈的帮助下开始了第二幅的绘画。看着这个丫头一脸认真的样子，感觉其实她不要那么闹腾也是挺可爱的。
　　大约半小时后，谢橴褀的画像也完成了，大妈看着素描，充满回忆的说“这个小丫头啊，和她妈小时候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唉……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对于这种话题，我很不擅长，只能用眼神示意赵灵儿去安慰下。
　　没料到这个丫头片子一点也没看明白，回了我一个妩媚的眼神说道“程大哥，你干嘛给人家使眼色啊？人家好害羞的呢～”
　　我被她说的一口老血喷出，白了他一眼，嘴角抽搐的对她说“你这个死丫头，我有时候真想把你脑袋解剖了，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赵灵儿不满的回答“哼！始乱终弃的臭男人！你想干嘛？杀人灭口吗？”
　　一旁的大妈听到她说的话，一脸纠结的告诫我“唉……小伙子，不要嫌大娘话多，上次跟你来的可不是这个丫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不过人家既然已经跟你那个了，你可不能负了这个，又负了那个啊！”
　　这时候赵灵儿也趁机假装伤心的干哭起来“阿姨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人家18岁就跟了他，没想到……嘤嘤嘤……”
　　“唉……小伙子这就你不对了，你不能……”
　　我欲哭无泪的赶忙打断了大妈的话，“大娘！你可不能听她鬼扯！根本就没那个事情好不好！”
　　大妈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反而认为我人品有问题，接着对我讲大道理。我知道这个情况下，再怎么解释她也听不进去，只能像吃了苍蝇一般，被她训了一顿。
　　被大妈足足训了快半个小时，她才意犹未尽的放我离开。我长舒了一口气，郁闷的带着满脸得意的赵灵儿返回了旅社。
　　回到旅社，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5点了，就对着后厨喊“嫂子！那个菜做了吗？我看时间，顾建军也快过来了。”
　　听到我的喊话，张敏急急忙忙从后厨跑了出来，歉意的对我说“哎呀，程哥，嫂子一时忙的忘记了。嫂子这就去做饭，很快的啊！”
　　说完她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就在她跑回后厨的同时，李如松一脸清爽的走了出来。看着他的样子，又回想起张敏那张脸色红润的脸，我恍然大悟的对着后厨喊了句“那个嫂子啊！记得晚上加个菜，韭菜炒鸡蛋啊！”
　　赵灵儿一脸嫌弃的问我“程大哥，你想吃韭菜炒鸡蛋啊？臭死了，吃了别和我说话啊！”
　　我抬手就对她头上一个板栗，“你懂什么！这不是我吃的，是老李吃的，他腰不好！”
　　摸着头上被我敲过的地方，赵灵儿瞬间明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如松说“嘿嘿，死变态，果然腰不好，报应啊！”
　　李如松尴尬的说“去！死丫头，别胡说！让你张敏嫂子听到不好。”
　　“你敢做，还不敢让我说嘛？死变态，难怪你腰不好，你这是白日宣……”
　　李如松被她气的吼道“大爷的蛋，我和你们拼了！”
　　看着李如松追着赵灵儿跑了出去，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晚上6点，我们几个和顾建军围坐在一张圆桌上，随意的聊着天，喝着小酒。
　　酒过三巡，顾建军主动对我说起了实验室这几天的情况。
　　“程哥，你猜猜看，我们这几天发现了些啥？”
　　我很配合的回答“别打埋伏，我怎么知道，快说！”
　　顾建军“嘿嘿”笑了笑说“我就知道程哥你猜不到，我们啊，在地面实验室里发现了不止一条暗道。就是实验室里那些奇怪的水泥台下面，原来那些水泥台并不是固定在地面上的。”
　　“哦？那么说是有人故意做的掩饰喽？”
　　“没错，这也是我们在清扫房间时，无意中发现的。那几个水泥台其实都是中空的，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重，一个人很轻松的就可以推开。”
　　我点头表示理解，顺着话题说道“是一个好法子，外表看是一个实验操作台，又是水泥浇灌的，不知情会以为很沉重，不会想到其实它只是个伪装。”
　　“对啊！够狡诈的，而且那几条暗道都是通往地下溶洞里，那个实验室后面的山体的。暗道利用天然隧道改建，几条暗道最后都交汇到一起，出口在地下实验室后面山体离地30公分的样子。”
　　“你们当时检查地下实验室就没有发现这个出口？”
　　顾建军咪了口白酒，干笑的说“出口就是个天然形成的口子，当时没注意，这种洞口溶洞里并不少见。”
　　我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换了我也可能忽视。跟他碰了一杯后，我接着问道“你们找到那几个怪物了吗？”
　　顾建军摇了摇头“发现迹象了，还发生过几次袭击事件，不过我们火力强，怪物被吓跑了。不过怪物都是在溶洞里那些天然隧道中出现的，我们怀疑里面是相通的。”
　　我疑惑的问他“既然有这个怀疑，为什么不把那些口子封起来？”
　　“上头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活捉最少一只怪物。所以没封那些洞口，只是用铁丝网围了起来。”
　　“这样并不安全，你们应该和上面沟通，毕竟人命重要！”我不大认可这种无视战士生命的做法，直接对他指了出来。
　　顾建军苦笑了一下“程哥你的担心我清楚，这种事我说了不算，你明白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理解，随即问他“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发现吗？”
　　“那个唐家强在你走后，又来了次，想打听我们的发现，被执勤的战士直接用枪怼走了。”
　　李如松听到后，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这个人，贼心不死啊！”
　　顾建军鄙视的说“可不是嘛，他还带了一队刑警队的人来，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跑了。”
　　我们一阵哄笑，这家伙不知道冲击军管区的后果吗？看来他背后的人有点着急了。


第92章 我是她男人
　　“既然他们急了，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破绽多了，又会更沉不住气，到时候就是他们末日了！”
　　众人听了我的话，纷纷表示是这个理。
　　李如松单独和顾建军走了一个，问道“那个啥，小顾哈，别的还有什么发现？”
　　“哦，还有就是我们发现底线实验室的部分设备，有近期使用的痕迹。”
　　我听了来了兴趣，追问道“是哪些设备？”
　　“具体是哪些，我也不懂，不过听跟我们下地的专家说，是一些制造反排斥药物的用的。”
　　李如松倒吸一口凉气，对我说“老程，难道还有人偷偷做实验？会是倪国庆不？”
　　我好奇的问他“你怎么会怀疑他的？”
　　“我们不是怀疑倪国庆就是保安队长的朋友吗？再加上这个人是制药厂当年留在明月村定居的唯一没有残废的，再加上他是第一个发现两名死者的人，所以……”
　　李如松话没说完，就被张敏打断，有些为难的说“对了，我听你们提起倪大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我笑了笑“嫂子，没事，你就说说吧。”
　　张敏见我不反对，随即说道“倪大爷和我那个不要脸皮的亲哥关系很好，经常跑到他家去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哥那人我清楚，无利不起早的货色，倪大爷一个孤寡老人，我哥对他那么客气，我感觉不大对劲。”
　　听了张敏的话，我感觉是一条线索，可以试着走访下，就对李如松说“看来这个村子并不平静，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
　　李如松有些纠结的说“老程哈，就我们两个人，人手实在是放不开哈。”
　　顾建军见状立刻拍着胸脯表态“人手问题交给我，我这边安排几个士兵给你！”
　　我摇了摇头“这样不合规矩，毕竟军不是一个系统的。”
　　否决掉顾建军的提议后，我又对李如松说“明天早上带上公安部给我们的文件，直接去镇派出所要人！”
　　李如松不解的问“那个老程哈，你就不怕他们拖后腿？毕竟这个案子镇派出所也是涉案的。”
　　我举起桌上的半杯白酒，一口闷了，冷冷的回答“最好他们不要这么做！不过做了也好，正好一锅烩了！”
　　“哈哈哈……说的好！就这么干了，都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啥退路了，与其偷偷摸摸的，不如正面出击！”
　　“老李你说的没错，有些事放在明面上，他们反而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干。”
　　李如松听我说完，给众人倒满酒说道“来来来，酒别停哈，都走一个！”
　　我们举起酒杯，碰在了一起，随后各自仰头干了。这杯酒过后，大家伙停止了讨论工作上的事，又喝了一个小时左右，顾建军提出告辞，我们也就顺势结束的这顿饭。
　　饭后李如松不出意外的再一次喝多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张敏的床上后，我又扛着同样喝多的赵灵儿，把她扔到她自己的房间。
　　等把那两个活宝伺候好后，回到房里，我累的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带着宿醉的李如松和赵灵儿去了白河镇派出所，找到所长后，我不和他啰嗦，直接将公安部文件拍在他办公桌上。
　　所长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拍在他面前那份，公安部指派十三科跨地域侦查明月村案件的文书，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大眼瞪小眼的过了十分钟，李如松见所长还是紧锁眉头的坐在办公桌后一言不发，来了火气，指着他的鼻子怼道“我说所长大人，别憋着了，给句痛快话吧！”
　　所长瞥了李如松一眼，声音低沉的说“你们查自己的就是，我们人手不够，没法提供帮助。”
　　李如松听到所长的话，直接拍了桌子“你是不是不愿意配合？”
　　“不是不愿意，是真的人手不够！爱莫能助了！”
　　见李如松撩起袖子准备开骂，我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并对着所长说“公安部的文件你看到了，上面写的很清楚，让香山市各机关配合，你这样做考虑过后果吗？”
　　所长嗤笑一声回答“上面是写着配合两个字，我看的懂！不过却没说你们有权利调动我们，小伙子，你的理解能力不行啊！”
　　我听着他的冷嘲热讽，虽说很想揍他一顿，不过也清楚这样做解决不了问题，就直接一把抓起文件，带着两人离开了派出所。
　　出了门之后，我们三个商议了一下，又赶到了县局，不出意外的又被县局以各种理由打发走。
　　这下我们几个傻眼了，这时赵灵儿说“要不我们再去香山市局走一趟？”
　　我直接否决了她“不行，香山市局的局长王建华，是这个案子的主要嫌疑人，去了市局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李如松叹了口气说“MD！这事情弄的，如果光靠我们几个，光查访明月村里那帮制药厂的人，就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去了。他姥姥的！”
　　我想了想，对他们说“干脆向潘局申请，从沪市调人如何？”
　　“我看不成，在案子没有眉目前，潘局不大会答应的。”
　　见李如松如此一说，一时间我也没了主意。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先返回了明月村，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刚一脚踏进村口，就看见倪国庆带领着十来个残疾人，坐在一辆大巴上，准备离开村子。
　　我们见了，立刻冲了过去阻止司机开车，可是毕竟我们没有太说的过去的理由，在和司机纠缠了一阵后，失落的目送大巴开走。
　　我们三个回到旅社后，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有效的法子。那些人跑了后，20年前的那个案件所有知情人，就这样一个都不见了踪影。
　　就在我和李如松一头乱麻的时候，赵灵儿忽然提起“我们不是还没去张敏他哥哪里调查吗？”
　　被她那么一提醒，我感觉虽然意义不大，不过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去他哪里试试了。
　　于是我们几个又一次离开旅社，去了张明那边。
　　赵灵儿看着张明旅社门头挂着“明明旅社”四个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大哥，这也太逗了吧？果然是两兄妹，这店名起的都一个样。敏敏，明明的还真让人分不清。”
　　由于上午的事弄得我心情不怎么好，并没有去搭她的话，直接推开旅社大门走了进去。
　　旅社大厅里，张敏的老婆正百无聊赖的站在服务台后，有一颗没一颗的嗑着瓜子。看到我们几个人不打招呼直接走了进来，不阴不阳的说“呦～这不是几位警官吗？怎么着，在张敏那贱人旅店住的不舒服，准备住到我这来啦？”
　　我不想和这种泼妇浪费口舌，就示意李如松去和她交涉。
　　李如松也不啰嗦，直接问她“你男人哪去了？让他出来，有事找他！”
　　张明老婆不屑的回答“又有什么事啊？你们不是好好查案子，找我男人干什么？”
　　“别废话！直接说你男人在哪里，再阴阳怪气的说话，小心我以妨碍公务把你弄进去！”说着，李如松故意把手伸向背后。
　　“那个…那个，我家死鬼在屋里睡午觉呢，我这就去叫他，别…别抓我……”
　　看着张明老婆被李如松唬住，忙不迭的丢下手里的瓜子，往楼上跑去。我拍了拍李如松的肩膀说“老李，这种事情还是你在行啊！”
　　等了几分钟，张明就带着他老婆，满脸堆笑的跑到我们几个跟前，摸出一包玉溪，谄媚的散给我和李如松“呵呵，那个我昨天喝了有点多，睡过头了，让几位久等了，来来来，抽烟抽烟……”
　　李如松把他递烟的手撇开，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张明是吧？我们时间紧张，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张明点头哈腰的说“一定配合，一定配合，几位请坐，快坐下说。”
　　见我们坐下后，他回身对自己老婆吼道“傻站着干啥？还不快去泡茶！”
　　张明老婆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往厨房走去。
　　看到自己老婆走了，张明讪笑的说“让几位见笑了，傻婆娘不懂规矩。那个李警官，有啥事你就问吧。”
　　李如松打从心底就看不起这种人，也就直截了当的说“过来就是问问你，你和倪国庆有什么关系？”
　　张明听到倪国庆三个字，神情紧张的问“他犯什么事了？”
　　“他犯什么事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除非你和他的事有什么牵连……”
　　“没有没有！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李如松见他急急忙忙撇清自己，觉得一定有什么隐瞒，就接着诈他“别急着否认！如果你真的和他的事有牵连，就算不承认也没用，我们会调查的！”
　　张明被李如松吓得赶紧解释“真没有啊！我真的和他的事没有关系啊！”
　　“你在好好想想，隐瞒的话……是什么后果，我想你自己可以掂量掂量！”
　　张明老婆正端着茶走出厨房，看到自己男人纠结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哎呀！能有多大点屁事，你这个死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呗！犯得着帮着他吗？”
　　见到老婆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张明对她冷哼一声“晚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教育完老婆，随后苦着脸对我们说道“其实也没啥事，因为我有辆二手车，他就经常让我帮他从市里接送点人。他干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最多就算无证经营吧？犯不着抓我吧？”
　　李如松听到“无证经营”这句话，差点没憋住笑，强忍着笑意问他“接送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别试图隐瞒什么，我们来找你，就是给你机会，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张明一个劲的点着头回答“一定一定，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人啊！”
　　“你不再仔细想想？”
　　看着李如松鹰隼般的眼神，张明咽了口唾沫努力回忆了会，忽然一拍大腿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接人过来，帮他们从后备箱搬东西，不经意间看到一个金属箱上有几个字，好像是什么香山市艾美整形医院！”
　　听到这条消息，李如松和我对视一眼，随后问道“还有别的吗？”
　　张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没有没有，就这么些了，我和倪国庆真的没什么关系，我无非就是想赚点小钱，我……”
　　李如松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别我我我了，事情我们会调查的！对了，还有件事，你以后如果再去骚扰张敏，自己先想想后果吧！”
　　“这是咋说的啊？”张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李如松。
　　“哼！没什么咋说的，我是她男人！就那么回事。”


第93章 艾美整形医院
　　“姐夫，姓程的真的没有搞错？我怎么感觉有点不是很靠谱得样子”。
　　吴少东看着“艾美整形医院”这几个字，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对陈鑫颖说“靠谱不靠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直接走进了整形医院，陈鑫颖在他背后挥了挥小拳头，快步跟了过去。
　　整形医院中，穿着粉色护士装的前台小妹，看到跟在吴少东后面走过来的陈鑫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先生是陪女朋友来咨询整形的吗？我看你的女朋友五官已经非常出色了，没必要再整形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建议可以尝试了解下隆胸，我们最近有优惠……”
　　开始听着前台小妹的话，还觉得很中听，不过说道后面，陈鑫颖直接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愤怒的打断了她的话，气愤的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需要隆胸了！我很小吗？”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叫唤，整个整形医院大厅里的人，都不自觉的看向她的胸部，并开始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吴少东站在她边上，尴尬的对陈鑫颖说“好了，别闹了，都看着你呢！”
　　陈鑫颖回头看到大厅里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着她的胸部指指点点。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泪眼婆娑的对吴少东说“姐夫你看他们，都欺负我！我哪里小了，姐夫你摸着良心说，我小吗？”
　　这种话题吴少东可没法接，回答的话，就有点窥视小姨子的嫌疑，不回答的话，就显得不帮着自家人。只得故意装听不到，不去搭理她。
　　陈鑫颖见吴少东不理她，嘟着嘴偷偷的掐他胳膊，吴少东有苦难言只得转移话题，直接将警官证伸到前台小妹眼前，对着她冷淡的说“警察，找你们负责人！”
　　前台小妹原本还得意洋洋的等着看陈鑫颖笑话，被吴少东一句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回答“警…警官，我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什么？”陈鑫颖恨恨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们是警察……”
　　看着前台小妹怯懦的样子，陈鑫颖心里满意极了，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问你们领导呢？”
　　“我不知道，不不不，我是说我现在就帮你们联系他……”
　　陈鑫颖一本正经的说“嗯，那就快点吧！”嘴上这么说着，其实这一刻她心里快活的很。
　　吴少东看着她耍宝，只得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
　　过了没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对着吴少东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你好你好，鄙人冯天翔，是这家整形医院院长，不知道两位来我们医院有何贵干。”
　　吴少东和他握了握手说“有一件事想找你们了解下。”
　　“呵呵，那就去我办公室谈吧。”
　　说完冯天翔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带着两人去了院长办公室。
　　几人坐在会客沙发上，寒暄几句后，吴少东就掏出倪国庆的照片递给冯天翔“冯院长，麻烦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冯天翔接过，稍稍看了一眼就将照片递还回去，“没有见过！”
　　吴少东没有接，直接问道“不再好好看看？”
　　假模假样的又看了几眼，冯天翔摇了摇头说“真没见过，不知道两位要找这个人有什么事？”
　　“目前无可奉告，对了！近期你有没有去过明月村？”见他滴水不漏，吴少东决定诈一诈他。
　　果然冯天翔眼神有些闪烁的说“明月村？那是个什么地方，旅游景点吗？”
　　“你不知道吗？那就奇怪了，难道张明记错了？他说最近开车接过你去明月村的。他说……”
　　冯天翔见吴少东还要说下去，立刻接上话头“吴警官，你说的那个张明，李明的我又和他不认识，可能真的认错了吧！”
　　吴少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嗯，有这个可能，回头我再问问他。好了，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话就起身带上陈鑫颖，告辞离开。走出整形医院后，陈鑫颖疑惑的问他“姐夫，怎么才进去几分钟，就出来了？”
　　“已经知道想要知道的事，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
　　“知道了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吴少东冷笑一声“那个冯天翔绝对是知情人，你如果注意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在故意隐藏什么！”
　　陈鑫颖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是有点奇怪。姐夫，既然知道有问题，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不急，先让黄小松查一查这家整形医院的背景。”说完他想起了我和李如松的遭遇，叹了口气说“老程和老李有些操之过急了，才让倪国庆大摇大摆的跑了，我们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必须谨慎处理。”
　　“哼！我就知道那个姓程的不靠谱！”
　　看着陈鑫颖还在为姐姐的事耿耿于怀，吴少东知道这种事劝不得，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想通。所以也就不去接话，抬手看了下手表对她说“快下午5点了，我们先找地方吃饭吧。”
　　陈鑫颖乖巧的点点头“好，我们去吃烤鱼吧？”
　　“可以，你说了算！”
　　“姐夫最好了，嘿嘿…对了！姐夫，我能问你个事吗？”
　　吴少东没有多想，点了下头说“问吧！”
　　陈鑫颖见他答应，有些忸怩的轻声问道“姐夫，人家真的很小嘛？”
　　“我……”
　　吃过晚饭，吴少东回到酒店给潘局打了个电话，直接说明目前案件遇到的困难和阻力。潘局听后沉默良久，对他说了这样一段话：
　　“少东，这个案子我只能说，你们尽量去办。现在不光光你们有阻力，我今天也已经接了好几通电话，内容我就不多说了，你也明白的。”
　　“明月村这个案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我要的不单单是查清案子，而是要让那帮蛀虫为自己枉顾法律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这边也不用太着急，既然明月村里那帮人已经撤退了，又有部队看着，就让程诚和李如松撤出来。你们几个还是调查名单上的官员，整形医院就留给他们两个。还有你别小看了程诚，特种兵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用的好会给你惊喜的”。
　　吴少东结束和潘局的通话后，躺在床上细细的思量那一段话，过了良久他才起身给我打来了电话：
　　“吴队，有什么事吗？”
　　“老程，你们三个明天来香山市，你和赵灵儿负责艾美整形医院的调查，李如松让他盯紧王建华。”
　　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异样，不解的问“吴队，是不是出了什么变化？”
　　“这个案子潘局那边压力太大了，方方面面的人已经开始施压，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时间侦破案件。”
　　“我明白，明天中午前我们就会赶到，别的还有什么事吗？”
　　“别的你们几个商量着办，话不多说了，这次不单单是十三科的事，也不是沪市公安系统的事，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行！我明白，没别的事就挂了，我先和他们两个交代下！”
　　“可以，那就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围坐在我身边的两人焦急的问我吴少东怎么说，我有些失落的告诉他们“看来市局没法给到人力支援了，潘局现在正硬扛着。”
　　李如松无奈的说“唉……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现在怎么弄？”
　　“吴少东让我们明天去香山市，你单独去盯王建华，我和灵儿去调查艾美整形医院。”
　　“也只能这样办了，现在人员就那么几个，小怂这人出不了外勤，赵大小姐来这三天都不到，也算个半残废……”
　　赵灵儿听到李如松看不起自己，暴跳如雷的打断他的话“你这个死变态！你才是半残废！全家都是！”
　　我有点看不下去的把赵灵儿拉到我身边坐下，头痛的说“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仇人吗？能不能安生一点。”
　　赵灵儿对李如松“哼”了一声，闷着头玩她的手机去了。
　　李如松则讪讪的对我说“我也很无奈啊，这一天天的老是和我过不去，我能怎么办？”
　　听了他的废话，我没好气的说道“这事能怪她吗？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你当时在美院对果体模特干的事，谁看到会对你有好脸色？”
　　“就是就是！”赵灵儿不失时机的符合。
　　李如松狡辩的说“我那是关心她好不好，怕她着凉！”
　　“你怕谁着凉？”
　　话才说完，李如松就听到背后张敏的声音，尴尬的说“那啥，我怕赵灵儿着凉！你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天天穿着小短裙，现在才五月头上，要是落下了风湿，老了可怎么办？”
　　我看到赵灵儿胸口剧烈起伏，寒着一张脸，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心知她马上就要爆发，赶紧一把抓起她的手，把她往楼上拉去。
　　见我和赵灵儿走后，李如松长舒一口气，对张敏说“我明天就要去香山市里，最近可能回不来了，你自己……”
　　张敏用手拦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随后略带深意的说“你今天对我那个杀千刀的亲哥说了什么？”
　　李如松脸红得像猪肝一样，断断续续的说“我说…那啥……我是你的，你的男人……”
　　“谢谢，谢谢你……”说着话张敏忽然就哭了出来。
　　李如松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哎呀，好好的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被他这么一说，张敏立刻停止了哭泣，娇嗔了一句“不许胡说！我可不想再做寡妇了！”


第94章 阴魂不散的肯特
　　第二日清晨，我们与张敏告别后，就直接往香山市赶去。李如松这货自从上了车后，就开始呼呼大睡，呼噜声吵的我和赵灵儿恨不得直接把他丢下去。
　　足足忍受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实在忍受不了，就把他弄醒丢在香山市收费站外，随后在他幽怨的眼神下开着车扬长而去。
　　“程大哥，我们现在就去艾美整形医院吗？”
　　“不用，我们先在整形医院附近找个酒店安顿好，吃点东西再去踩个点，就可以回酒店休息了。”
　　赵灵儿有些不明白，疑惑的问我“不是说案件很紧迫吗？”
　　我笑了笑，心想大白天的去整形医院能看出什么鬼来，人家既然敢大摇大摆的开门迎客，就不会怕你光明正大的去查。
　　“现在不急，我还要等黄小松的消息，你先眯一会吧，估计还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赵灵儿点点头，把脑袋靠在副驾的车窗上假寐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整形医院那一片，为了不必要的暴露，我将车停在了医院斜对面的一家快餐店门口。
　　停好车，我叫了两声熟睡中的赵灵儿，却没有叫的醒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人先去踩点反而更方便些。于是就撕了张便签，写上让她起来后去快餐店等我，随后又掏出手机拍了她两张睡着流口水的照片，深藏功与名的飘然而去。
　　我观察了下周边环境，没有贸然进入整形医院的监控范围之内，先从它外围逛了一圈。
　　发现整形医院的位置挑选的很有讲究，它坐落在一条商业街正中的位置，视野十分开阔。背后是一片封闭式居民区，安保做的比较严格，外来人员进出都要登记。
　　整形医院的主楼，是一栋名为“华府大厦”的18层的商住两用建筑，一层到五层是属于商业用途，六层开始是用来居住的。其中一二三层是整形医院，四五层是几家小公司，在楼外广告牌上看，主要是教育行业。
　　由于下三层都是属于整形医院，三层以上只能在主楼右后侧的一个边门进入。我试着从边门进入大楼，保安并没有拦下我，进入大厦后，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为了不被长时间拍下映像，我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戴上卫衣的连体帽，从安全通道先到了五楼逛了一圈，再下到四楼逛了一圈，最后走到地下停车场看了看环境，随即直接离开了大厦。
　　走出大厦后，我走到对面的一家便利店里买了罐可乐，坐在落地玻璃后面的长脚凳上，继续观察整形医院的出入情况。
　　坐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接到了赵灵儿的电话，她说在快餐店点好了吃的，让我快过去。我想了想，再看下去也意义不大，就结束了盯点去了快餐店。
　　在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们在离整形医院一公里左右的位置，找了家快捷酒店。为了方便起见，征得赵灵儿的同意后，开了一间套房，她住在卧室，而我就睡客厅沙发。
　　安放好行李后，我打电话问了下李如松的情况，他说正在车行租车，一会去跟踪王建华。
　　我告诫他王建华有快30年公安刑侦经验，在跟踪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李如松大大咧咧的说“老程，你就放心吧，他那种坐了几十年办公室的警察，和我们这种跑一线的是不一样的。”
　　听他信心满满的回答，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又关照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我又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整形医院周围我已经踩过点了，不大乐观。暗中调查唯一的切入点，是从地下停车场的通风管道进入整形医院，不过医院里也有监控，所以意义不大。
　　吴少东让我不要着急，先想办法在他营业的时候进去踩踩点，如果发现有异常，再用特殊手段侦查，争取一棍子打死。
　　我和他说这些我都可以做到，不过这种取证是不是涉嫌违规。吴少东让我不用管这些，特批案件特殊对待，如果能找到突破口，一切事情都不是事，说完这些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你怎么不在那句话后再加一句，那就是找不到突破口，一切就都是事了，还都不是小事。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我有些身心疲惫的斜躺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赵灵儿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卡通连体睡衣，抱着一个龙猫抱枕从卧室走了出来。
　　我看着她的装扮，嘴角抽搐的问她“灵儿，你这是当自己家了？还有你抱着的抱枕是怎么回事？”
　　赵灵儿理所当然的回答“抱枕当然是拿来抱的了，你是不是傻？”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玩意是拿来抱的了，我是说问抱枕哪里来的！”
　　“你也想要啊？还好我带了两个出门，行李箱里还有一个皮卡丘的，你要就借给你抱吧！”
　　我满头黑线的说“谢谢，你留着自己抱吧，我现在才知道你的箱子为什么死沉死沉的了。”
　　说完这句话，我不再管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睡到下午3点多，我被赵灵儿叫骂声吵醒，醒了醒神我问她“我说灵儿啊，你没事骂骂咧咧的干嘛啊？”
　　赵灵儿把我的手机丢过来，郁闷的说道“前面黄小松打你电话，我见你睡着了，就帮你接了。他听到我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枪药，骂我对不起他，背着他跟你那个什么什么，我气不过就和他吵了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我刚睡醒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听了有点糊涂，就问她“什么乱七八糟，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我和他有个鬼的关系哦！他脑子进水了！”
　　见她懒得回答，我也不想多事，随即拿起手机给黄小松拨了过去：
　　“小松啊，你找我？”
　　电话另一头黄小松哭哭啼啼的说“程哥啊，我的亲哥啊！你已经有老婆了，怎么还能对我的灵儿下黑手啊……”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赶紧打断他“停停停！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程哥你是不是和灵儿一间房？你还在边上睡着了？”
　　我心想自己确实是和赵灵儿一间房，我住客厅，她住卧室。至于睡在她边上，也没说错，我睡在沙发上，她坐在我边上在看电视剧。于是我就对黄小松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黄小松听到我的话，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程哥，我恨你！”
　　“你大爷的！我和谁睡关你屁事，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被他说的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激起了无名火，直接怼了过去。
　　“我呸！吴老大让我找的资料发你邮箱了！没事了，你去死吧！一对狗男女！”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我一脸懵逼的对边上的赵灵儿说，“你说的对，他脑子进水了！”
　　赵灵儿狠狠地点点头说“嗯嗯，进的水还不少！”
　　我摇了摇头，懒得去想黄小松那个怂货，直接拿起手机点开了手机邮箱，下载完邮件后，直接对接手机屏幕看了起来。
　　《香山市爱美整形医院》
　　2001年注册，经营状态为在营；企业性质是外商独资，企业法人是米国《肯特医学基金会》，并100%持股。
　　《肯特医学基金会》1998年注册于米国德州，资金来源是社会捐赠。
　　《香山市艾美整形医院》总经理兼院长：冯天翔，男性，1962-?，华夏籍；副院长：彭小兰，女性，1978-?，华夏籍；监理：许虎，男性，1967-?，华夏籍。
　　主要经营范围：皮肤美容、口腔美容、整形美容、无创美容等。
　　看完邮件后，我倒吸一口凉气，该死的肯特，又是肯特，真TM是阴魂不散！
　　赵灵儿见我脸色不是很好，担心的问我“程大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可能睡迷糊了，我去洗把脸。”
　　说着话我直接冲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冷静了一下，随后重新返回客厅。回来后，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赵灵儿，对她说“灵儿，帮我个忙呗？”
　　赵灵儿把身体缩到沙发的一角，双手护胸，神色紧张的对我说“你…你你，你想干嘛？我不是随便的人……”
　　我一头黑线的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爆栗，“你想啥呢，这一天天的！”
　　摸着头上被我敲出的包，赵灵儿有些怀疑的问“你真的不想对我那什么？”
　　“想你个大头鬼哦！”
　　听到我的话，她一下子起身站到沙发上，叉着腰吼道“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我这样一个大美女送到你嘴边，你竟然不想对我做些什么，我太失望了！”
　　看着她愤怒的神情，我眼前一万匹草泥马跑过，你大爷的！这死丫头是不是脑子都长到那一对36E的肉包子上去了！
　　我一把将她按到沙发上，对她说“少扯犊子！我就是想让你以做美容的名义，带上我去整形医院踩个点！”
　　赵灵儿挣脱我的控制，疑惑的说“就那么简单？你怎么不去？”
　　“你见过大老爷们去做美容的吗？”
　　“可是你看看我脸，我还有做美容的必要吗？总不会让我去隆胸吧！”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隆胸就算了，再隆我怕你走路重心不稳！不过你可以去咨询下增高，一米五多点的身高，确实……”
　　“この大悪党め！我跟你拼了！”
　　不等我把话说完，赵灵儿就扑到我身上，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


第95章 夜探整形医院
　　艾美整形医院的引导员小妹，仔细打量着赵灵儿，感觉除了个子有点矮，貌似并不需要什么改变的地方了，不过还是很职业询问我们“两位是来咨询那一类的业务？”
　　“这个……怎么说的，有没有增高这项业务？”
　　赵灵儿听到我说的话，不动声色的狠狠踩了我一脚，对引导员小妹说“别听那个贱男人的，你们这能做瘦身吗？”
　　“瘦身项目有的，我们有好几个不同的套餐。”说着将几张宣传广告递给赵灵儿，“小姐，您可以看看，我们最近活动挺多的。”
　　接过宣传广告，赵灵儿装模装样的看了会，指着一项标价19800的瘦身套餐，说道“这个套餐现在有优惠吗？”
　　引导员小妹瞄了一眼价格，笑着说“小姐真有眼光，这个套餐是我们刚刚推出的，目前正有活动呢……”
　　赵灵儿打断了她的话“能不能好好给我介绍下，我很有兴趣呢。”
　　“好的好的，两位可以跟我去会客室，我们坐下来说。”
　　“亲爱哒～我们一起去吧？”
　　赵灵儿故作亲昵的表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在这个场合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强忍下来。
　　“你们去吧，我随便逛逛，女人的事情我也不懂。对了，你们医院可以参观下吧？”
　　引导员小妹不知道是为了不菲的提成，还是经常看到类似我这种陪女人来的凯子，忙不迭的答应“可以的可以的，您随意参观，我们医院二楼还有休息区，您女朋友我会招待好的，先生就放心吧。”
　　我点点头，故作豪爽的说“那行吧，灵儿你就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看中了直接付钱就是了。”
　　“那好吧，亲爱哒对我最好的，给你一个么么哒。那我就去啦，拜拜亲爱哒～”
　　说完给了我一个飞吻，就和引导员小妹向会客室走去。我看着赵灵儿的背影，暗骂一声“这个是臭丫头！”
　　赵灵儿走后，我装模作样的在一楼大厅随意的逛了一圈，然后很自然的坐电梯上了二楼。
　　在二楼先找到休息区，并不忙着踩点，就像所有陪自己女人过来的男人一样，我走进休息区的吸烟室，挑了个空座坐下去，掏出烟悠闲的抽了起来。
　　看着吸烟室里还有几个像我一样的无聊男人闷着头抽烟，我暗自笑了笑，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一个样。
　　抽完烟，返回休息区，看到两名整形医院的医生正坐着闲聊。我故意挑了他们背后的一张沙发椅，试着偷听他们的谈话。
　　“老王，你说最近是不是会出事啊？这几天我怎么有些心绪不宁的。”
　　“你瞎操什么心，怕个屁啊，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唉……你没看到院长这两天都把哪里的项目停了吗？听说村子里死了几个人，都是那东西做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到底什么情况不大清楚。”
　　“MD，我也是上了贼船了。我还听说三楼的实验也出问题了，那几个女人排异现象很厉害。”
　　“我说老郑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忘了我们当时签的保密协议了？这种话别在这里说！”
　　说完话那人神色紧张的往四周看了看，很轻易的就发现闭着眼睛坐在他们背后假寐的我，低声恨恨的骂了句“姓郑的，你这个该死家伙，差点被你坑了，快走！”，随后拉着他口中的“老郑”，快步离开了休息区。
　　两人走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的话，心里冷笑了一声。三楼实验、女人、排异，呵呵，很好，有点意思。
　　意外得到了这些线索，我随即起身在二楼和三楼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寻思着白天是很难有多少发现了，还得想办法夜探。
　　想通了关节，我返回一楼找到了赵灵儿，找了个借口摆脱了喋喋不休的引导员小妹，离开了整形医院。
　　回到酒店后，我第一时间给黄小松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暂时让整形医院的监控瘫痪。
　　他回复我没有问题，不过他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必须黑入整形医院的监控系统，用以前的录像覆盖住我潜入的那个时间段，这样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很难发现问题。
　　我问他多久搞定，他自信的说一个小时之内，等他黑入整形医院的后台，植入木马，随时就可以启动。到时候我要潜入整形医院的话，提前15分钟告诉他就可以。
　　通完电话，用手机查到一家比较靠谱的军品店后，我关照赵灵儿待在酒店不要乱跑，随即按照地址赶往那家店。
　　在这家名为“铁血军魂”的军品店里，很快找到了我要的装备。一柄战术手电、一柄多功能玻璃刀、一把瑞士军刀、一副战术防滑手套、一双特效靴、一捆军用绳索，以及一个防水双肩包和一套特战服。
　　店主看着我放在收银台上的这些装备，警惕的问我“兄弟，你一下子买这样一堆装备，以我的经验来看，可不不像是做什么好事啊！”
　　我懒得废话，直接把警官证丢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没想到这家伙，还怀疑我的警官证是办的假证，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又打了公安热线核实。最后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讪讪的还给我，歉意的说“哎呀，不好意思啊，兄弟你也明白，我开这种店不谨慎不行啊，出了点问题，有的我受了。”
　　我理解的回答“都懂，你也不容易，我还有事，麻烦帮我收起来，我赶时间。”
　　“行！兄弟你买这些是工作上用的吧？我给你打八折，**还是原价，嘿嘿。”
　　看着这个二皮脸，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拒绝了，付了钱后，我将这些装备都塞进了双肩包，直接背上打了个车回到了酒店。
　　回去后，我给姜丽娜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随后一头倒在沙发上，为晚上的事养精蓄锐。
　　凌晨一点，我叫醒了熟睡中的赵灵儿，开车去了华谊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将车钥匙交给她，凌晨三点我还没出来，就直接离开这里，并告诉吴少东我出事了，让他想办法营救。
　　随后我给黄小松打了个电话，让他注备黑入整形医院的监控，他回复我15分钟后可以行动。
　　在安全通道里一连抽了两支烟，看了看手表确定了下时间，我直接从安全通道往三楼走去。
　　走到三楼安全通道出口，小心翼翼的将安全门推开一条缝，通过缝隙往里观察了一会。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没有发现异常，于是我轻轻推开安全门闪身而入。
　　走出安全通道我看到一扇防盗门，握着防盗门的把手试了试，发现是上锁的。于是我从口袋掏出一根细铁丝，小心的伸入锁芯，随着铁丝的转动，不多时随着“哒”的一声，我知道已经撬开了。
　　推开防盗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医院走廊，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保安或值班人员。随后我将防盗门虚掩住，按照白天的记忆很快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撬开门进入院长办公室，我打开战术手电，打量了一会里面的陈设，除了靠墙的铁皮文件柜和办公桌外，只有一个保险箱引起了我的兴趣。
　　先叼着手电从文件柜查看起来，大约翻看了十分钟左右，发现都是一些客户资料和整形手术的卷宗。我果断放弃继续查看，又撬开了办公桌抽屉，同样没有什么发现。
　　随后我蹲到保险箱跟前，看着保险箱门上的电子按键，一下子犯了难。如果是老式的机械保险箱，我还有一点办法，这种电子锁就无能为力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想放弃，离开院长办公室后，在它右手第二个房间找到了档案室。照旧撬开锁走进档案室，借着手电的光线，看着满屋子的文档，心里有种无力感，这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得完的。
　　就在我准备换别的地方察看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的交谈声，并伴随着脚步声慢慢朝我这边传来。
　　我心里一惊，立刻关掉手电，伏在档案室门后，悄悄的听着走廊的声音。
　　“我说你快一点行不行，走完这圈我还得赶去值班室看球了！”
　　“催催催，就TM知道催，一楼和三楼又不会有人的，你非要上来，真TMD有毛病！”
　　“你懂什么，万一被二楼那几个值班医生知道了，我们奖金就要泡汤了。”
　　“MD，不来又怎么样！这医院就二楼住院部有人，别的地方鬼都没一只，巡逻个屁，我说老黄，咱下去吧！”
　　“得得得，听你的，下去吧。”
　　“就是啊，早该听我的了，再说那几个住院的女人现在半死不活的，那帮值班医生忙都忙不过来，谁还会注意我们几个小人物？”
　　“嘿嘿，也是，走走走，看球去……”
　　随着声音远去，我长舒一口气。怪不得三楼没有人，搞半天人都在二楼住院区。
　　那两个保安说有几个住院的女人，身体出现了些问题，加上白天听到两个医生也提起过类似的事情，我感觉得想办法下去看看情况。
　　又等了5分钟，确定保安已经走远了，我想了想，白天看到保安室在一楼大厅，那两个保安说回去看球，估计二楼除了住院区，别的地方应该没有人。于是我走出档案室，从整形医院内部楼梯下到二楼。
　　在楼道口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凭借着白天的印象，我慢慢摸到住院区门口。


第96章 孕妇
　　我小心的推开住院区的木门，侧身靠着墙缓慢的移入走廊。这一刻战术靴的优势体现了出来，只要不是走的太用力，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不过比较麻烦的是，住院区由于有人值班，顶灯都是开着的，这就加大了我暴露的风险。如果有人突然出现的走廊，我将无处藏身。
　　稍微思考了下，既然风险是对等的，就没必要谨小慎微了，干脆加快探查速度。
　　于是我直接走进住院区走廊，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逐一查探路过的每一间病房。
　　就在查看完第七间病房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连续七间病房竟然一名住院病人都没有，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重新回到走廊，估算了一下剩余病房数量，大约还有十来间的样子，心想都到这一步了，不如干脆都走一遍。
　　当我在第16间病房中探查的时候，隐约听到隔壁病房有争吵声，于是立刻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尝试能否听到些什么。
　　可能墙壁厚度的问题，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听到几句话：
　　“必须停止实验，不然会……警察在查……”
　　“米国那边有消……很快就……放心……”
　　“最多只能……谢橴褀……不能活……杀了……”
　　“不行……倪国……做不了主……”
　　我在墙后听的一头雾水，听到的词语太琐碎了，几乎不能连贯起来。过了几分钟，墙后停止了争吵，随后从病房外又传来一声关门声，和一阵脚步声。
　　仔细听了听，每一次落地声紧接着又跟上第二声，有几次几乎不分先后的响起落地声，我寻思这不像一个人走路的声音，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个人。隔壁病房也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估计边上是不会有人了。
　　过了两三分钟，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于是我迅速离开现在的病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闪入边上的病房。
　　病房中灯还亮着，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显然已经快到预产期了。
　　女人脸上戴着呼吸器，没法看清长相，胸部和腹部用医用胶布固定着一根根细电线，链接到病房里的各种我看不懂的仪器。
　　她手上扎着针管正在吊点滴，吊瓶里的药液并不是无色透明，而是一种诡异的墨绿色，稍显浓稠的液体。
　　在病床边上我找到了诊疗记录，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都是些专业术语和用药记录。
　　虽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也能猜出她现在一定很痛苦，而我却没有办法给她什么帮助。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掏出手机将眼神看到的一切，仔仔细细的拍了下来。
　　拍完照片，我对病床上的女人轻声说了句“坚持住，等我回来！”话音刚落，我看到她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不清楚这是她听到了我说的话，给予我的回应，还是由于痛苦引起的痉挛，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我返身走出病房，顺着原路回到三楼。
　　在三楼其他房间又探查的一遍，并没有什么收获。看了下手表，已经快到与赵灵儿约定的时间了，也就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整形医院。
　　返回地下停车场，发现赵灵儿正一脸焦急的在车旁来回踱步。看到我之后，欣喜的跑到我跟前，在我身上东捏一把，西捏一把的检查起来。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笑着说“别捏了，没伤都被你捏出伤了！”
　　“哼！不捏就不捏，谁稀罕！”说完把车钥匙丢给我，嘟着嘴说“我困死了，快带我回去，我要睡觉！”
　　我抬手就给了她一个栗子，笑着说“好！我们回去！”
　　赵灵儿摸着脑袋，幽怨的跟我上了车，这丫头可能真的累了，在回酒店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她就直接睡着了。
　　看着她靠在车窗恬静熟睡的样子，我想起了整形医院病房里的那个女人，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回到酒店，我把她扛进房间轻轻放倒在床上，给她拉上被子后，随即回到客厅。
　　坐在客厅沙发上，我先抽了支烟，平复下心情。便给黄小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结束了。他说反正已经黑进整形医院的后台了，要不要干脆把他们的数据库都给拷贝下来。
　　我问他有没有风险，这怂货直接在电话里骂我竟然敢怀疑他的专业水准。听他那么自信，我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通完电话，我整理了下手机里的照片，给吴少东和潘局各发了一份。不到五分钟，吴少东就给我回了电话：
　　“老程，你在哪？”
　　“我回酒店了，那些照片你看了吗？”
　　“看过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去香山市局开搜查令，你怎么看？”
　　“我感觉不会开给你，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又没人报警，对方本身又是医院。”
　　说完后，吴少东那头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回话，我有些焦急的对着手机问“喂？还在吗？吴队？”
　　“还在，我在想些事情，失神了”
　　听着他失落的声音，我劝他“其实吴队，还有个办法，这种整形医院很多医疗项目是不能做的，你要不尝试找人问问？”
　　听了我的话，吴少东惊喜的说道“对啊！老程，你有点意思。照片上的诊疗记录也可能利用起来，只要那些用药没有使用资质，那么事情就更好办了！我现在就找人沟通！”
　　“吴队，现在凌晨三点，你找谁啊？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再联系吧。”
　　“哈哈哈……是啊，我有点急了，都凌晨三点了，确实找不到人了！行，这个案子能破，记你头功！”
　　“得了吧，我先睡了，不陪你疯了，再见！”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连澡都懒得洗，直接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8点，吴少东打电话告诉我，说是照片上的医疗设备和用药记录上的药物，基本上都不是整形医院能够使用的。他现在和陈鑫颖正开车去香山市局，谈搜查令的事情，让我留在原地待命。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2点，我才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搜查令已经拿到了，让我和赵灵儿去艾美整形医院门口等他。
　　我和赵灵儿赶到整形医院门口时，看到李如松也在，于是就和他闲聊起来“老李，这两天咋样，有没有收获？”
　　“有毛收获，王建华这家伙生活规律的很，这两天我都成暗中保护他的保镖了！”
　　赵灵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死变态，那是你无能！我带着程大哥这两天可有不少发现！”
　　李如松算是怕了她了，懒得争辩“你能！行了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李，你说今天会有收获吗？我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照理说香山市局不应该给开搜查令的啊！”
　　“我也有这方面的疑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3个聊了大约十来分钟，吴少东就带着陈鑫颖出现在我们面前，相互打了个招呼后，就一同走进了整形医院。
　　陈鑫颖拿着搜查令伸到上次那个前台小妹面前，正气凌然的说“警察！这是搜查令，你看清楚了，让你们领导出来吧！”
　　前台小妹认出了她，心里想死的心都有，我不就让你隆个胸吗？你又何必老是抓住我不放啊？该死的臭女人！诅咒你越来越小！
　　陈鑫颖见前台小妹站着发呆，有些不快，加重了语气说“喂！跟你说话呢，让你们领导出来啊！”
　　被她一咋呼，天台小妹吓了一跳，赶紧唯唯诺诺的说“哦哦哦，听到了、听到了，我这就让他来！”
　　没过一会儿，冯天翔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对吴少东说“吴警官，这次又有何贵干啊？”
　　吴少东冷哼一声“接到举报，你们医院未经授权，非法使用专业性医疗设备和药物，疑似对患者造成重大人身伤害。这是搜查令，请你配合！”
　　冯天翔淡然的说“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们医院一定配合，随便查。我就不陪几位了，你们随意吧。”
　　说完话他就转身离开了，看着冯天翔淡定而去的背影，我担心的问吴少东“吴队，你一早就去香山市局了，怎么那么晚才拿到搜查令？”
　　“嗯，我九点多到的，直接和对方说了，他们回复说领导不在，让我们等一下。然后在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对方说领导回来了，接着就给了我搜查令。不对！你是说……”吴少东忽然发现问题所在，惊出一身冷汗。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这时吴少东脸色极度难看，赶紧让我们分组对整形医院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最终发现什么也没遗留下来，那个女人也不见了踪迹。
　　收队后不到五分钟，香山市局就打了吴少东电话，说他未经核实就申请搜查令，浪费了公共资源，并严重激化了警民矛盾，让他好自为之，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们将通报到上级机关。
　　吴少东通完电话，失神的站在整形医院门口，喃喃自语道“是我欠考虑了……”
　　我们几个轮流安慰他，可是这个状态下的他，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


第97章 叛国者死
　　这个结果虽然有些始料不及，不过按照那帮人的行事方式也是可以预见的。吴少东只是暂时有些懵逼，我相信他自己能够恢复过来，也就没去多劝。
　　“吴队，晚上科里聚个餐吧？再叫上黄小松，大家聚一聚。”我拍了拍吴少东的肩膀，提议晚上一起吃个饭。
　　吴少东果然没让我失望，已经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行啊！难得人员那么整齐，大家就放松放松吧！你们想想晚上去哪里吃饭？”
　　众人被我和吴少东那么一说，心情都好了一些，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聚餐的事情。吴少东见一时半会讨论不出个结果，散了我一支烟，示意跟他到一边去，有些话要和我说。
　　我接过烟和他走到整形医院后门，看他闷头抽烟的样子，估计也不愿意开口，于是就主动问他“吴队，你拉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吴少东呼出一口长长的烟气，说道“老程，你说我现在我们还能做什么？这一次我真的有点感觉把控不住案件节奏了。”
　　“两个方向，一个是谢橴褀，这个人我们一直都忽视了。前两天我把谢橴褀父女的画像发给了黄小松，不过一直没有结果。昨天夜里我探查整形医院的时候，无意中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我觉得可以尝试从她身上下手。”
　　“第二个是什么？”
　　“第二条还是艾美整形医院，我敢打赌，女人和设备并没有离开这栋大楼。等黄小松过来，可以让他查一下今天的监控，一定不会在监控里发现有转移的痕迹。”
　　吴少东闻言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大厦，习惯性的皱着眉说“你是说灯下黑？”
　　“没错，华谊大厦总共18层，一到五层是商用，六到十八层住家。吴队你想想，如果直接往楼上一转移，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有点道理，不过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我想了想，对他说“当然制药厂的人员名单被他们销毁了，不过整形医院可没有。只要通过整形医院职工名单，查一下职工本人或亲属有没有在华谊大厦有房子，应该会有所发现吧。”
　　“不错，还可以找物业核实下大楼里，有没有买了房产，但是长期空置的。这样确实调查范围小了很多，不过人手问题……”
　　“找公安部协调吧，这种案件有国外背景，异地调动侦查也很正常。”
　　吴少东续上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程。明月村那边，我是说部队那边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是想通过部队那头加码？”
　　“没错，如果部队哪里有确凿线索指向肯特，那么这家肯特投资的整形医院，我们就更容易同公安部协调了。”
　　这个事虽然我感觉势在必行，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就劝吴少东“吴队，我觉得这个事可以先放两天，这些人的实验十有八九到了关键的时候。我觉得可以先从谢橴褀父女和倪国庆开始调查。”
　　吴少东疑惑的问我“这样做案件时间拖了长了要，不过我想你不会无的放矢的，说说目的吧！”
　　“很简单！这个案子真正的黑手还没出现！”
　　吴少东恍然大悟的说“肯特的人！该死的，确实疏忽了！”
　　我笑了笑“吴队，这不是你疏忽，是有人引导我们不要去关心米国的肯特实验室。你想，那些人以目前的罪名，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都不会判死刑吧？可是牵涉到国外的话……”
　　“叛国者必死！”吴少东恨恨的说。
　　“没错，叛国者死！”
　　吴少东回过神来，笑着说“潘局说的没错，不说案子了，走！估计他们几个也商量了差不多了。”
　　我好奇的问“潘局说什么啦？”
　　“没什么，哈哈，走吧！晚上大家好好放松下心情。”
　　和众人汇合后，他们已经商量出结果了，去香山市靠海边的一家私房菜。吴少东和我都没有意见，对我们来说吃什么无所谓，无非就是找个借口大家伙聚一聚，减减压。
　　晚上吃饭众人很自觉的没有谈公事，气氛也被李如松这货给挑动起来，这顿饭足足吃到晚上10点才散伙，吴少东放了我们半天假，让大家调整下状态。
　　回到酒店，我先安顿赵灵儿休息，随后自己洗了个澡，醒了醒酒，就给顾建军打了个电话：
　　“喂？程哥啊，那么晚你还没睡呐？”
　　“刚回酒店，突然想起了件事，你现在说话方便吧？”
　　电话那头，顾建军疑惑的问“方便，什么事要这个点问？”
　　“地下实验室你们都探查完了吗？”
　　“差不多了，主要仪器都已经运走了，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不错，速度很快。”
　　“程哥你就是要问这个？”
　　我对着手机笑了笑“当然不是，我问你，那些设备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吗？”
　　“这倒不是，说起来你不一定信，绝大部分的仪器都是10年以内的，甚至有几台还是这几年的。我们带下去的专家说，这些设备比他们实验室的都要好，现在正在打申请，要求把那些先进的设备拉走，你说好笑吧。”
　　听了顾建军的话，我心里就更有底了“嗯，谢了！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谢了！早点休息，我挂了。”
　　听到我要挂电话，顾建军赶紧阻止“慢点！等下程哥，还有件事，我们逮到这几只怪物了！”
　　这个事倒是我一直有兴趣的，就顺着话问他“哦？怎么抓住的？”
　　“说来搞笑，饿出来！昨天半夜两大两小，四个怪物破坏了一个隧道的铁丝网，跑出来后袭击了一个看补给的士兵。士兵还好机灵，跑掉求援去了。”
　　我有些担心的问“人没事吧？”
　　“人没大事，就是伤了腿，等他带人赶回来后，发现那四个怪物把补给糟蹋得一塌糊涂。随后就发生了激战，当场打死三只，剩下一只小的也受了重伤，目前在抢救。那几只怪物原本是可以跑掉的，不过舍不得嘴里的吃食，被枪扫的血肉模糊都不跑，就这样被留下了。”
　　听了他的话，我一阵无语，估计最近顾建军他们把隧道守的比较死，它们无法觅食，最后饿的不行就为了口吃的，死的不明不白。
　　“那些怪物是什么？专家有说法了没有？”
　　说到这个，顾建军语气变得有些阴沉“是人和海洋动物基因制造的，TMD真没人性！”
　　“你是说那玩意是人？”
　　“这倒不是，专家说是用人类和某些海洋生物合成的胚胎，用人工**培育出来的新物种，不过那东西好像不能生育。”
　　“不是两大两小吗？”
　　“两个小的是培育出的时间短一点，还没长成。”
　　听到那东西不会生育，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这玩意还能繁殖那就恐怖了。
　　“吓我一跳，生不了崽子就好，我睡了，就这样吧，谢了小顾！”
　　“行吧，别那么客气，再见程哥。”
　　挂了电话，我点上一支烟，消化了下与顾建军通话的内容。
　　对于怪物我兴趣不大，更感兴趣的是那些仪器，肯特实验室不远万里跑到明月村这个小地方，花费重金做那些实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些怪物我感觉要么是失败品，要么是半成品，应该不需要数十年耗费在这上面。那个孕妇他们又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不会用来升小怪物吧？
　　不对！怪物其实有一个是成功的，那就是被称作海的女儿的谢橴褀！实验室用人造**制造的怪物全部失败了，不过谢橴褀这个意外成功，让那帮人开始想到了解决办法！用人体来孕育怪物，那个孕妇就是实验对象。
　　该死的畜生！跑到华夏做着这种惨绝人寰的事，那些叛国者更是罪不可赦！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绝对不不能放过那帮畜生！
　　这一夜我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直没有合过眼。上午十点，赵灵儿起床后，看到我一脸呆滞的坐在沙发上，整间客厅烟雾缭绕，烟灰缸塞满烟头。吓得她赶紧跑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脸，紧张的问“程大哥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
　　我被她拍的稍稍回了些        我被她拍的稍稍回了些神，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直接倒在她身上睡了过去。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床上，赵灵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伏在我身上，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地推了推她，赵灵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在推她，幽幽的说“程大哥你醒啦？可吓死我了。”
　　艰难的爬下床，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我声音沙哑的问她“我睡了多久？”
　　赵灵儿用手揉着眼睛，掏出手机看了看“晚上7点多了，程大哥你睡了有半天了。”
　　“该死！睡那么久了！有人打过我电话吗？”
　　“吴队找过你，我和他说你病了。”
　　我感到嗓子刺痛异常，艰难的开口问道“他说什么了？”
　　赵灵儿听出我说话十分困难，拿了瓶酸奶递给我，“他说让你好好休息，别的没说什么。赵大哥你先喝个酸奶吧，一会儿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不用了，我等会出生买点药吃，睡一觉就好了。”
　　“不用了，我等会出生买点药吃，睡一觉就好了。”
　　见我这个样子还在硬撑，他直接怒了，气呼呼地对我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以为自己是超人吗？你怎么不去上天呢！人家姑娘家家的这样照顾你容易吗！你这个……”
　　我被她吼的脑神经一跳一跳的痛，只得苦瓜着脸说“我错了，现在就去医院成不？”
　　随后在赵灵儿的陪同下，去医院挂了急诊，吊了几瓶点滴后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回到酒店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我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顾建军要那些设备清单，看看能不能查到出入关手续。随后向他请一天假，他没有多说什么，让我好好休息。
　　事情谈完，我爬上沙发正准备睡觉，却被赵灵儿生拉硬扯的拖到卧室，说我是病人得睡床上。
　　我浑身无力弄不过她，就提出自己再去开间房，她又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非要说分开睡没法照顾我。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和她睡到了一张床上，心想这件事要是让姜丽娜知道，估计就有的乐了……


第98章 唐家强的秘密
　　香山市近郊的一座小型农家小院里，倪国庆正和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老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小酒，不过气愤却并不怎么和谐。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是不行，我真得做不到……”
　　倪国庆冷笑一声，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咪了一口，语气冰冷的说“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你的种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老人痛苦的回答“可我养了她那么多年，人都是有感情的。”
　　“愚蠢！你我认识几十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唉……就当我愚蠢吧，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只希望这丫头能有条活路吧……”
　　倪国庆恨铁不成钢的打断老人的话，带着些许怒气对老人说“谢廷风！不是看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上，我真恨不得把你剁了！她说白了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你这个蠢货难道把她当做烧饭丫头的替代品了？”
　　谢廷风端起酒杯直接将酒水泼到倪国庆的脸上，愤怒的咆哮“你滚！她是我女儿！你这个畜生，害了我妻子，现在还要害我女儿！滚！你给我滚！”
　　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倪国庆用阴冷的目光看了谢廷风一眼，丢下一句“最后给你一周时间把她交出来！”起身离开了了农家小院。
　　倪国庆离开后，谢廷风看着桌后墙上挂着的张柏芝遗像，老泪横流的喃喃自语“阿芝，我们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第二天中午，我被赵灵儿从床上叫起来吃午饭。简单的洗漱后，回到客厅稍稍拉伸了下身体，感觉状态好了很多。
　　看着跪坐在茶几前正忙着拆外卖盒的赵灵儿，忽然感觉这丫头只要不是咋咋呼呼的，其实挺讨人喜欢的。
　　坐上沙发，我顺手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上，才抽了一口就被赵灵儿一把抢去掐灭在烟缸里，“抽抽抽！不要命啦！”
　　我看着她怒目而视的样子，无奈笑了笑“习惯了，算了！不抽了。”
　　见我不再想着抽烟，她脸上好看了许多，平静的对我说“吃饭吧，一会还要去医院挂水呢。”
　　“好，吃饭”。
　　简单的吃过午饭，赵灵儿陪着我去了昨天挂急诊的医院，忙前忙后的帮我挂号、付款、领药，直到进了输液室插上针，她才歇了口气，安静的坐在我边上低头看起了网络小说《特殊案件调查科》。
　　打过点滴的人都知道，吊水最让人难受的无聊的等待换瓶，你又不敢真正的睡下去，时不时的得看看还剩多少药液，免得一不留神造成回流。
　　就在我假寐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在用我熟悉的声音，和护士争差着什么。
　　我睁开眼睛，稍稍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人—唐家强，他正陪着一个老人，在和护士争辩输液造成了回血。
　　唐家强这个人一直让我有点看不透，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感觉这个人身上有着那么一股正气，后来却又多次窥探实验室那边的进展。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对案件造成多少阻碍就销声匿迹了。
　　看着他身边的老人，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一直想不起来。
　　我用手指戳了戳正在专心致志看小说的赵灵儿，“灵儿，你看看对面那个老人是不是有些面熟？”
　　赵灵儿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被我一打断有些幽怨的白了我一眼，随后向对面那个老人看去。
　　“这、这不是谢廷风吗？”
　　我听到她说出“谢廷风”三个字，心脏猛的一跳，压低声音问她“你确定没有看错？”
　　赵灵儿往我身边靠了靠，轻声说道“不可能看错的，那张素描还是我画的呢，谢廷廷风的五官特点我很清楚。”
　　稍微想了想，我决定还是问一下唐家强，于是对他那边喊道“老唐！”
　　唐家强听到有人叫他，诧异的回头望向我这边。发现是我在叫他，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地对我大声说“程队？你怎么在挂水，生病了？”
　　说完他先安排老人坐下等待护士换瓶，随后走到我们跟前，笑着说“这世界真小，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你，边上的小美女是你妹妹吗？”
　　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一脸不忿的赵灵儿，心想估计是唐家强看到她的个子了，误认为是我妹妹。
　　不过我也不去点穿，直接对唐家强说“可不是嘛，真是巧。我来介绍一下，灵儿这是香山市局的唐家强队长。”
　　赵灵儿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平淡的对唐家强说“你好，我是赵灵儿，正躺尸那人的妹妹！”说妹妹两个字的时候，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唐家强对赵灵儿点点头算是认识过了，随后笑着对我说“程队，你妹妹挺有性格的嘛？”
　　“呵呵，小姑娘家家的，有点喜怒无常，别见怪啊。”
　　赵灵儿听到我的话狠的牙痒痒，贴紧我胳膊，一边偷偷掐我，一边对唐家强说“我哥就是个二百五，你别听他瞎说！”
　　唐家强讪讪的笑着说“你妹妹真有意思。”
　　忍受着赵灵儿的虐待，我尽量脸色平静的对他说“唐队，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说着话，用眼神往老人那边瞅了瞅。
　　“唉……这事情弄得。现在不是时候，晚些时候我联系你！”唐家强叹了口气，只是稍微纠结了一下，就下定决心对我说。
　　“好！我等你电话。说心里话，我一直感觉你和那帮人不是一起的。”
　　听到我的话，唐家强感激的笑了笑“谢了！我先过去了，这边事情忙完，我联系你。”
　　我点点头“好！一言为定！”
　　吊完水和赵灵儿直接打车回到酒店，我们两个坐在客厅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剧，等待唐家强电话。
　　这一等直接等到了傍晚7点，才等到了唐家强姗姗来迟的电话，我也不多说，直接与他约到了8点整，我们酒店附近的星巴克见面。
　　由于干坐在酒店也是无聊，就干脆提前去了星巴克，给赵灵儿点了份蛋糕，两杯拿铁后，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等候唐家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八点差两分的时候，才看到唐家强匆匆忙忙走进星巴克。
　　唐家强坐下后，我笑着对他说“唐队，你可真会卡时间啊！”
　　“呵呵，家里一下子我不开，让你久等了。”
　　见他有点尴尬的回答，我估计多数是他家里女人的事了，也就毫不在意的说“没事，时间刚刚好，你也别干坐着，先点喝的吧？”
　　他点点头，随便点了杯咖啡，随后开门见山的说“程队，你我都知道今天见面的目的。大家都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
　　我见他如此爽快，就顺水推舟的说“好！这样最好不过了。”
　　唐家强独自笑了笑“今天你无意中见到的人，想必已经知道是谁吧？”
　　“我没认错的话，是谢廷风吧？他和你什么关系？”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老丈人。”
　　我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有些不淡定的问他“你是说他是你老丈人？那么海之女，不，我是说谢橴褀是你的妻子？”
　　“是，没错。不过没结婚，什么原因你也知道，她办不了身份证的。”
　　这一刻我很想抽支烟平静下心情，无奈星巴克禁止吸烟，只得灌了一大口咖啡稍微压制了下情绪“太让我吃惊了，说实话你没来之前我想过各种原因，却从来没想过是这个结果。”
　　唐家强自嘲的笑了笑“换了是我是你，也同样想不到。”
　　“能说说吗？”
　　“我今天过来，就是准备跟你说说的，有些事憋在心里久了，太累了。”
　　“我和谢橴褀认识了有快5年时间了，那一年我正执行一个任务，在她家附近做排查工作。”
　　“她的家也属于排查的范围之内，排查程序你也懂的，无非是简单的做一下询问，登记下证件之类的事情。我到她家的时候，两父女都在家，经过询问直接将他们排除了。”
　　“就在登记证件的时候，谢橴褀怎么也拿不出，出于警察的直觉，我准备把她先带回去做个调查。没想到的是，谢廷风听到我要带走他女儿，直接跪倒在我面前求我放过谢橴褀，倒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味的求我。”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有所怀疑，在我拒绝几次后，谢橴褀看不下去了。她直接扯开自己高高的衣领，露出了脖子两边的鱼鳃一样的器官对我说，让我自己看着办吧。”
　　“那一刻我震惊了，不过却没有害怕，只是同情两父女，认为这只是畸形而已。同样我也自以为是的以为，谢橴褀拿不出证件的原因是由于身上的畸形造成的，看他们可怜又确实和我要调查的案件没有关系，我就直接放过了他们。”
　　“后来案子结了，我心里却一直放心不下谢橴褀父女，就隔三差五的去看望他们，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识了。”
　　“谢橴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长的确实很美，特别是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让人看了非常舒服，感觉灵魂都平静下来。那个时候我虽然三十出头了，由于工作的关系，从来没谈过恋爱，和她接触久了，我忽然感觉自己爱上她了。”
　　“她那时候才22岁，属于情窦初开的年龄，渐渐的也对我有了好感，不过她一直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不愿意和我更进一步。”
　　“但是最终还是架不住我的追求，就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两个心里明白这份感情只能藏在暗处，随便找了个日子，在她家简单的吃了顿好的，就算是结婚了。”


第99章 意外受伤
　　听了唐家强和谢橴褀的故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能摒弃歧视和谢橴褀走到一起，是要有莫大的勇气的。
　　“你父母不反对吗？”
　　唐家强轻笑了一声“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哪里来的父母。”
　　我尴尬的说“对不起，我不知……”
　　他理解的打断了我的话“不用解释什么，这都是事实，我也习惯了。”
　　见他并不在意，我就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谢橴褀的情况？我是说明月村发生的那些事情。”
　　“知道，不知道我又怎么会三番五次的去那边打听，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那个人派过去的？”
　　我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用笑声掩盖“呵呵，这个事你也是警察，应该会理解，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明月村的事情的？”
　　唐家强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平静的说道“我和她结婚之前就知道了，这丫头太善良，当时为了拒绝我求爱，把这些事说给我听了。本以为这件事会永远烂在心里，没想到那边突然死了人，为了保护他们，我也只能直接上场了。”
　　“还有别人知道你和谢橴褀的事情吗？”
　　“没有，除了我们三个当事人，没有第四个知道，不过现在你们两个也知道了。”
　　我捋了捋他说的话，感觉他找我绝对不会是说故事给我听那么简单，就直接问他“唐队，我想你和我说这些，不会不带着目的而来的吧？”
　　唐家强笑着回答“不亏是十三科的精英，看事情就是透彻。我来找你是有两个目的，不过你能答应我的话，我也会投桃报李，在香山市地界给予你一定得帮助。”
　　“好！只要你说的事情合情合理，给不给我帮助都无所谓！”
　　听了我的话后，唐家强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个案子最近我也私下在调查，知道水深得很。不过那些人做的事已经触及到国家的底线了，所以这个案子他们按不下来。现在看起来错综复杂，说白了无非就是垂死挣扎而已。”
　　对于他的分析我十分认同，那些人也就是最后再搏一搏，在国家机器面前，他们都不算个事。
　　“不错，你分析的很透彻，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是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我要你帮我最后案子结了后，不要把谢橴褀暴露在公众视线里。我知道你们能够办的到的，特别是你，一定会帮我！”
　　我疑惑的问他“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帮你？”
　　“我去过一个叫周梦蝶的墓地！所以我了解你的为人，不！可以说信任你。”
　　我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你功夫下的挺足的，如果今天不是偶遇你，估计这两天你也会主动找我。”
　　唐家强爽利的笑着说“跟程队你谈事情就是爽快。”
　　“行了，说说第二件事吧。”
　　提起第二件事，唐家强脸色阴沉下来“第二件事比较紧急，我怀疑近期那些人就要对谢橴褀动手！你还记得我们在医院遇到时，你看到我陪着谢廷风打点滴吧？”
　　“没错，那时候你可让我大吃一惊。”
　　“我怀疑有人盯上谢廷风了，为了不牵扯到谢橴褀，我不能再露面，免得被他们顺藤摸瓜发现我和谢橴褀的关系。”
　　我皱着眉问道“你确定？”
　　“谢廷风今天人不舒服，下不了床，打电话让我送他去医院。我在他家看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桌，上面有两副餐具，地上有一个砸碎的酒杯。”
　　“会不会是朋友找他喝酒？”
　　唐家强很肯定说“不会！他为了保护谢橴褀的秘密，没有朋友来往。不过应该是熟人，看现场情况当时经过争吵，最后不欢而散。加上我早上看到他时乌青的眼圈，说明一夜未睡，能让他这个表现的，也就是关于谢橴褀的事了。”
　　“你要我怎么做？”
　　“你们有公安部的批文，直接安排人保护他。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们跨地区调配警力，你们直接拿着批文找市局安排几个人，他们没法拒绝。两三个人手他们再拒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听了他的建议，我有些担心的问“你也知道，你们局里也有人涉案，这样做安不安全？”
　　唐家强笑着说“除非他们准备鱼死网破了，不然这才安全，人在他们手里出了事，你们不是正好有理由介入吗？”
　　我深以为然的说“没错，是这个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一早我这就安排。”
　　“好！爽快。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家里那口子可不好伺候，呵呵。”
　　与唐家强分别后，一回到酒店，我就通过电话把事情告诉了吴少东。他让我把谢廷风地址发给他，晚上直接让李如松守夜，明天一早他去香山市局沟通。
　　通完电话后，我自觉的搬回客厅睡，赵灵儿见我身体状况好多了也就没多说什么，由于这个意外的收获，这一夜也是到达香山市后睡的最踏实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8点，我联系了黄小松，问了明月村那些仪器报关情况，不出我所料这些设备都是通过海关进入香山市的。随后他发了个地址给我，让我有时间就去跑一下。
　　于是我带上赵灵儿，按照地址很快在香山港码头附近找到了地方。
　　看着眼前的废品回收站，我给黄小松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意思。他告诉我通过监控发现艾美整形医院的院长，冯天翔曾几次开车到过这个地址，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让我自己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再次打量起废品回收站，从外围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和大多数废品回收站差不多，也是利用一个废弃厂院作为废品堆放回收的场所。
　　厂院大门已经不见了踪影，用几块破木板用铁丝胡乱的捆扎了一下，充当了新的大门。我从木板缝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厂院里的情况，院子中堆放的废品不多，而且主要是些烂木头废轮胎之类不值钱的东西。
　　寻思着难道这个废品回收站已经废弃了？不过想到黄小松既然把地址给我，让我来看，应该是有所指的。
　　用手拉了拉充当大门的破木板，发现被固定死了，还挺牢固。看了下周围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就回到车上取出上次在军品店买的瑞士军刀，重新返回废品回收站门外，将几根起到主要支撑作用的铁丝剪断。
　　随后稍稍用力踹了两脚，将破木板踹倒，看了下里面没有动静，就让赵灵儿待在车上等我，由我一个人去看看情况。
　　走进回收站大院，看到院内水泥路已经开裂十分严重，裂开的部分缝隙中已经长出了杂草，看样子废弃了有段时间了，于是就不再谨小慎微的慢慢探查，开始在大院里随意的观察走动起来。
　　回收站院子不大，也就一百多两百不到的面积，很快我就走了一圈，唯一还没去的就是大院里的一处废铁皮搭建的简易房。
　　走到简易房门口，看到房门没有上锁，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了房门。走进简易房后，意外的发现竟然存在生活痕迹，用废砖和三夹板搭建的灶台上放着煤油炉、若干锅碗瓢盆、几瓶用过的调味料。灶台边上放着小半桶食用油、大半桶农夫山泉和一个红色带盖塑料桶，我打开塑料桶盖子看了看，里面还有半桶大米。
　　盖上塑料桶，我走向边上的隔间，隔间用一块破布充当门帘，掀开门帘后发现是一间卧室。卧室里简单的放着一张破旧的单人弹簧床，两把旧木椅一张油腻的折叠桌，外加一个老式衣柜。
　　走近弹簧床我摸了摸被子，发现还是比较干燥的，并在弹簧床周围的地上看到几个新鲜的烟头。随后又看了看折叠桌，桌子上放着半碗雪菜肉丝、两个咸鸭蛋、半瓶鲜辣酱。
　　看到眼前的这些，我有点迷茫了，谁会住在这种没水没电的地方？
　　又在简易房里翻找了一下，除了衣柜里有几件旧衣服以外，其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离开回收站再让黄小松查一下这里的情况，再看看要不要深入调查。
　　走出简易房后，隐约听到回收站外，赵灵儿在和什么人争吵，出于担心，我一路小跑的冲出回收站。
　　出了回收站大门，吃惊的看到赵灵儿正被一个穿着黑色短夹克的男人，抓住头发往回收站方向拖。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手刀砍中抓着赵灵儿头发的那只手的手腕处，随即一个侧踢将他踹飞。
　　冷冷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申吟的男人之后，我将赵灵儿从地上扶了起来。看到是我，她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放声痛哭起来，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没事了。
　　就在我安慰赵灵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吼叫“去死吧！”，回头往声音方向看去，看到那个被我踹翻的男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了柄砍刀，握在手里一脸狰狞的向我们砍过来！
　　我抱着赵灵儿一时间难以腾出手应对这种局面，只能抱着她飞快的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刀刃。
　　转身的一瞬间，砍刀不出意外的划破我的衣服，割开了背后的皮肤。我忍着剧痛松开赵灵儿，趁他刀势已老，左手扣住他握刀那只手的脉门，同时挥起右拳对准他下巴就是一记凶狠的勾拳，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那个男人再一次被我击飞。


第10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赵灵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跪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我后背渐渐地被鲜血染红。
　　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我担心再出意外，第一时间解下他的腰带，将他双手反绑起来，丢在墙角。
　　处理完那个男人，我反身回到赵灵儿跟前，看到她就这么失神的跪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襟，自己却毫不发觉。
　　我知道她现在状态不好，不过这个时候除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到别人帮忙了，也只能让她帮我暂时按住伤口止血。
　　咬牙忍住伤口撕裂的疼痛，艰难的脱下外套和衬衣后，盘腿背对着她坐下说“帮我一把，我自己够不到后背，用我的衬衣按住伤口止血。”
　　听到我的声音，她稍稍回了些神，这发现我后背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撕裂伤，伤口皮肤向两边微微翻开，可以看到皮肤里面肌肉，血水已经流到了腰部以下。
　　我见赵灵儿没有反应，只得再叫了她一遍“灵儿，听到没，帮我按住伤口！”
　　“我、我……程大哥，我……哇……”赵灵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不管不顾的扑到我背上抱住我““呜呜呜……都是我不好……不该下车的……呜呜呜……”
　　“嘶～”被他这么一抱，直接把伤口的血给硬生生挤了出来，那种疼痛直冲脑门，赶紧对她吼道“灵儿！别抱着了，快起来帮我按住伤口！”
　　赵灵儿被我一吓，脑子清醒了一些，从我背上离开，捡起我丢在地上的衬衣，双手颤抖的按住我的伤口。“呜呜呜……我按住了……程大哥，呜呜呜……你还痛吗……”
　　不知道是她怕我痛，还是由于害怕手上使不了劲，我感到背后只是被衬衣盖住，这样根本止不住血。
　　我知道这种事有些为难她了，不过就她一个人在，又不可能让地上那个昏迷的男人帮我，只能再次对她说“灵儿这样不行，你要把衬衣团起来，使点劲按住我背后的伤口才行！”
　　“好……呜呜呜……我知道了……”赵灵儿一遍哭着，一边把衬衣揉成一团用力按住我背后的伤口。
　　被她搞了半天，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好在暂时自己不会失血过多出什么意外了。
　　由于我有些怀疑地上那个男人可能和案子有关，就没有直接报警。而是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过来，顺便把人带走回去。
　　吴少东说目前就黄小松有时间，他会立刻通知黄小松过来，让我坚持住。听到他没说李如松，我有点好奇的问他，李如松去哪里了。
　　他说李如松开车送谢廷风回沪市公安局去了，香山市这边又要故伎重演，对他说现在人员都在出任务，让他在会议室等消息。
　　挂了电话我暗自冷笑一声，还好安排了李如松守夜，不然这次又被他们给坑了。
　　赵灵儿见我挂了电话，抽泣着对我说“程大哥……我对不起你……呜呜呜……不该下车的……我……”。
　　听着她哭哭啼啼的声音，心里烦躁得很，又不能多说她什么，只得安慰她“好了，没事了，事情都已经过了。别哭了，好好帮我按住伤口就是了。”
　　“好……呜呜……我不哭……”
　　真不知道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应该是泪做的，想不明白她怎么就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看来一时半会她是止不住哭了。再哭下去，估计我不是流血而死，是被他哭死的。
　　我想了想，对她说“我背上痛，你给我唱个歌吧，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不痛了。”
　　“好……呜呜……程大哥你要听什么……”
　　“随便吧，唱你拿手的就可以。”我实在被她哭的脑瓜仁痛，只要她不哭爱唱什么都成。
　　好在她真的不哭了，在我背后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悠悠的唱了起来：
　　时至今日仍然无法回想，不愿回想
　　与你二人所做的这个梦已到尽头
　　那是不怎么愉快的相遇
　　有朝一日突然回想起来就可以了
　　与你的恋爱，是从结束开始的
　　事到如今让我深刻回味，即使是在梦中也好
　　无法传达到也好，无法到达终点的两人也罢
　　现在仅仅想要爱着这份相互渴求的思绪
　　知道你与我的未来一定
　　不会再度交错，渐渐远离……
　　听着她悠远的歌声，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说实话倒是真没想过她会唱出这种悲情的歌曲，在我对她的了解下，她应该是唱那种欢快的旋律才对。
　　不过这样也好，相比闹闹腾腾的她，我更喜欢这个类型的她，也许和我的性格也有一定关系吧。
　　我开始不去多想别的事情，故意放空自己，平静的听着她悠扬的旋律……
　　半小时后，一阵警笛声夹杂着汽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到我的耳中，长舒一口气后，我对赵灵儿说“灵儿，不要唱了，黄小松应该来了。”
　　听到黄小松三个字，赵灵儿毫无征兆的停止了唱歌，咬牙切齿的说“这个王八蛋！都是他要我们来这个地方！”
　　见她又变回原来的赵灵儿，我一阵头大，“宁静总是短暂的”这句话诚不欺我。
　　不一会儿，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了我们面前。黄小松从为首的一辆警车上推门下来，看到赵灵儿正用一团被血染红的衬衣按住我的后背，他立刻招呼医生跟他一起跑过来。
　　黄小松刚跑到我们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赵灵儿就突然站起来，对着他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黄小松抽懵逼了，眨巴着眼看着胸前一片血污的赵灵儿，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随后过来的医生嫌他们碍事，直接推开他们，开始检查我的伤口。简单的检查了伤口，一名中年医生对我说“必须现场给你缝合伤口。”
　　“可以，尽管动手，不过别上麻药，我怕伤神经。”
　　医生看了看我身上其他部位的伤疤，点了点头“你忍住，我尽量快一些。”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我同意，医生立刻从急救箱取出工具，对伤口做了消毒开始缝针。黄小松看着医生用针线的穿过我的皮肤，每穿过一针，他的眼皮就不自觉的跳一下。
　　赵灵儿不忍看我缝针，红着眼蹲坐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说“程大哥，你懂吗？”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她说“一点都不痛，不要担心。我有点渴了，去车里帮我拿瓶水吧。”
　　“好，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起身往车子那边快步走去。
　　见她走远，我对黄小松说“别怪她，她只是吓坏了。”
　　黄小松叹了口气“唉～这事是我不好，不提了。对了，老程，那边躺着的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你问香山市局要两个人，把他带回沪市交给李如松，我有种感觉，他和我们现在查的案子有牵连。”
　　“行吧，等送你去医院我就带他走。”
　　“不行，现在就走，我怕又出波折！”
　　“你这边怎么办？”
　　我笑了笑“有灵儿照顾就可以了，你放心吧。”
　　这怂货听我这么说，也不知道想歪了什么，一脸不情愿的说“让她照顾你，我更不放心。”
　　“行了！别逼逼了，带着人快滚蛋！”
　　见我动了怒，黄小松不敢再多说什么，拍拍屁股站起来，带着还在昏迷的男人，往沪市方向赶去。
　　黄小松刚走，赵灵儿就带着矿泉水匆匆忙忙跑过来，将水递给我说了句“程大哥喝水。”，然后就看着我身上的伤疤发呆。
　　我笑着说“看什么呢？看的那么认真？”
　　赵灵儿怯懦的说“程大哥你什么好多疤啊，还有那几个大肉疙瘩是什么？”说完摸了摸我左胸上那块为了救陈鑫颖留下的枪疤。
　　不等我回话，正在缝针的医生说“那些肉疙瘩都是枪伤，话说你们当警察的真不容易，可没我在电视上看的那么风光啊。”
　　“都不容易，你们当医生的也不容易。”
　　医生笑着说“兄弟你说的不错，这年头谁容易呢。好了，伤口处理好了，我先给包扎下，等会医院在重新处理。”
　　“行！麻烦你了。”
　　趁着医生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转头看了看那群正在回收站里忙着取证的香山市警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李如松。
　　“我草泥马！老谢坐稳了！”
　　李如松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来回猛打方向盘，从前面一辆大货边上抹了过去。
　　“嘿嘿，不是我说，老谢哈，今天你有福了，我可是很少炫车技的哈，哈哈哈……”
　　坐在副驾的谢廷风，脸色煞白的看着倒车镜，对李如松说“李、李警官，怎么办？又来一辆……”
　　李如松瞄了一眼后视镜中的SUV，咬咬牙说“老谢哈，我现在给你表演一个大的，哈哈哈哈……”
　　不等谢廷风回话，李如松将车驶入后面追赶的那辆SUV相同的车道，随后有意识的稍稍降低车速，过了几秒钟，突然对谢挺风吼道“抓紧！”
　　与此同时，猛的踩下脚刹！后面追赶的SUV始料未及，司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撞在李如松的车尾，由于惯性的原因，直接翻了个身，车尾向前从他的车顶上飞了过去，落地后又往前滑行了十几二十米。
　　李如松长舒一口气，重新启动车子，往沪市方向驶去，路过那辆四脚朝天的SUV时，不屑的说“垃圾！”


第101章 一裤裆屎
　　解决掉跟踪的车辆，李如松开始放松起来，点上一支烟，边开车边抽了起来“我说老谢哈，你是真牛，我佩服你！”
　　谢廷风还没从刚才刺激的场面恢复过来，木讷的说“啥！你说啥？”
　　李如松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啥……”
　　“那是啥？”
　　“你大爷的蛋！”
　　“我想上厕所，李警官……”
　　李如松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忍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到沪市你爱哪儿撒就哪儿撒去。”
　　就在李如松跟谢廷风一路瞎扯淡的时候，忽然接到黄小松的电话：
　　“李哥你在哪儿？”
　　“回沪市呢，啥事哈？”
　　“是这样，我也带了个嫌疑人回沪市，你在哪，我过来找你吧。”
　　“刚过白河服务站，你怎么过来？我记得你没驾照吧！”
　　“我和香山市局的人在一起，是他们让我问的，你要不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沪市。”
　　听到香山市局几个字，李如松有种掐死黄小松的冲动！这个二百五帮别人套话都看不出来。
　　李如松飞快的想了想，对着手机说“行吧，我们就在白河服务站等你，你顺便帮我问问有没有闲车，我这部出了点问题，估计走不远了。”
　　“好嘞，李哥等着我啊！”
　　“行了行了，你动作快点，就这样吧，挂了。”
　　李如松挂了黄小松电话，立刻拨通了吴少东电话，将自己被跟踪拦截，黄小松那怂货被当枪使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让吴少东拿个办法。
　　吴少东听后差点砸了手机，立刻指示李如松找一个最近的乡镇把车丢了，或包或租，从国道赶回沪市。
　　随后又立刻联系潘局，让他派人接应，至于黄小松那边让他犯了难。考虑良久，他拨通了我的电话：
　　“老程，怎么样了，问题不大吧？”
　　“没多少事，只是被划了条口子，有什么事？”我知道吴少东的脾气，他和李如松不同，没事他不会主动联系我，找到我必然有事要我做。
　　“确实有事，具体是这……”
　　听吴少东说完事情始末，我真想一巴掌呼死黄小松那货，叮嘱过他了还在犯浑。
　　“吴队，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立刻出发赶往白河服务站，黄小松要异地押送回沪市必须先回局里办手续。我会在香山市局尽量拖延时间，你打一个时间差，去那边截住他们！”
　　“行！我现在就出发！”
　　挂了电话，我直接把手上的输液管拔了，拉着赵灵儿冲出医院。
　　“灵儿你现在回酒店待着，我有事要跑一趟。”
　　赵灵儿愤怒的说“去哪里？你伤成这样还要去哪？不要命了啊！快和我回医院！”
　　“我不去黄小松会有危险，听话！回酒店去！”
　　“他把你害成这样，你有病啊！还要管他！跟我回医院啊！”
　　赵灵儿不听我解释，硬拉着我往医院去。
　　我甩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灵儿，我们是警察，普通人可以不去，我不得不去！你回酒店吧，放心吧！”
　　“你一定要去，就带上我。你放心，我不会下车给你再惹麻烦的。”赵灵儿知道我的脾气，原则上的事不会退缩，索性提出一起去白河服务站。
　　被她说的上了火，我声音大了起来“你回去！这不是你能参合的！”
　　赵灵儿冷笑一声“你别忘了，我也是警察！你不带我去，今天你就休想离开！”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叹了口气说“不许下车！”
　　“嗯嗯，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再说万一你再受伤，总有人要帮你叫救护车吧！”
　　我被她逗乐了，笑着说“那就借你吉言喽！”
　　一个小时后，在一辆驶往白河服务站的警车上，黄小松对着坐在他前面副驾上的一个警员说“我说，还要多久啊？我和李哥约的时间早就过了！”
　　被他喊话的警员笑着说“还不是你们老大，磨磨唧唧的，不然早到了。快了！还有十来分钟吧。”
　　这时坐在他边上戴着手铐的男人，对着黄小松笑着说“你这是赶着去投胎啊？哈哈哈哈！”
　　黄小松缩了缩脖子，恨恨的说“我呸！你都被揍得只有半张脸了，还TM话多？”
　　戴着手铐的男人听了黄小松的话，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绷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白痴！”
　　继续行驶了一段路，驾车的警员问黄小松“黄队，马上就要到了，一会你带着嫌疑人去服务站门口先等着，车子快没油了，我送你们下去后，得先加个油。”
　　黄小松不觉有他，大大咧咧的说“没事，辛苦你们了，等到了沪市我请你们吃饭！”
　　驾车的警员闻言笑了起来“哈哈哈……好说，那就先谢过了！”
　　说完话从后视镜撇了黄小松一眼，露出了一抹冷笑。如果这时候黄小松能够多注意一些的话，比如看看油表，他就会发现还有大半箱的汽油。
　　很快到了白河服务站，两名警员将黄小松和戴手套的男人丢在服务站门口，随后上车去了边上的加油站。
　　等了将近一刻钟，还没等到李如松人影。黄小松有些焦急了，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李如松的电话。
　　当他满脑子疑惑，准备去加油站找那两名警员的时候，一辆褐色SUV一个急刹停到了他的面前，差点刮到他身上。
　　黄小松一脸懵逼的看着那辆SUV，正准备去质问对方，忽然看到车门被一名握着手枪的男人拉开，他一激灵转身就往服务站里面跑。
　　“蠢货！这么急掏枪找死啊！快去抓住他！”
　　“放心，跑不了！”
　　黄小松听到后面的对话，吓得像条疯狗一样没了命的跑，逃跑途中竟然还忘了喊救命……
　　这时加油站里两名警员，远远的往些这场追逐，冷笑的说“MD，还好半小时前安排疏散了，不然这事就难堪了。”
　　“没错，我们回吧，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了……”
　　说完话，两人直接上了车，往香山市驶去。
　　经过一番追逐，黄小松被两名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堵在了厕所里，其中一人轻蔑的看着他说“这就是弄的我们心绪不宁的十三科？”
　　另一人猖狂的回答“嘿嘿，你真以为警察那么能干？真那么厉害我们还会在这里吗，啊哈哈哈……”
　　黄小松见两人根本就没把他当盘菜，自己又被堵在厕所里，于是破罐子破摔的说“你们这是袭警！考虑过后果吗？”
　　就在他等着两人说些什么怪话，他可以顺势堵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厕所外传来一句他有点熟悉的声音“后果就是你没好果子吃，嘿嘿嘿……”
　　随后厕所的大门推拉开，一个半边脸缠着纱布的男人狞笑着走了进来，“黄警官，没想到是我吧？”
　　看到这个男人，黄小松腿一软，一屁股墩到地上，用颤抖的手指着他说“你、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嘿嘿，真聪明，这你都看的出来，佩服佩服！”
　　这就话说完，他与另外两名黑夹克同时放肆的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
　　黄小松听到他们把自己当个白痴看待，鼓足勇气，对半边脸的男人吼道“你TMD别欺人太甚了！小心你半边脸也被揍烂！”
　　半边脸的男人听到黄小松揭他短，冷哼一声“哼！你懂什么！可惜那人不在，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样？”
　　听到自己的话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断，三人紧张的掏出手枪各自走向厕所的各个角落，四处张望起来。
　　半张脸的男人举着枪到处乱指，紧张的吼道“你TM是谁？给我出来！”
　　“满足你的愿望！”
　　就在他转身往话音传出的方向看过去的一刻，一只硕大的拳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眼前，随着“砰”的一声，同时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他又一次被击飞出去。
　　我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闪身切入正听到动静跑过来的两名黑夹克中间。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先用一招“靠山贴”撞飞一人。随即用左手小臂格开另一人握枪的手腕，右手握拳直接击碎他的喉结。
　　击毙这人后，我一个转身，抬脚踹向被撞飞那人握枪的手腕。踹飞手枪后，上前一步将他一把提起来，对着他颈部的迷走神经就是一拳，见他身体软下来后，直接丢到地上。
　　收拾完这三个后，我缓缓走到坐在厕所地板上的黄小松面前，笑着对他说“呵呵，不错！没尿裤子。”
　　黄小松显然还没回过神来，迷茫的看着我说“老程，是你么？”
　　我没好气的回答“不是我，还有谁来救你？以后有点脑子成不成！”
　　见到确实是我，黄小松扑上来，一下子抱住我的大腿，放声哀嚎起来“老程啊！你来救我啦！呜呜呜呜……我不用死啦……”
　　我被他抱着大腿感觉心里膈应的很，同时又闻到一股恶臭味，恶心的我直接把他甩开“卧槽，你吃屎了？那么臭！”
　　黄小松被我甩趴在地上，转过头避开我的目光，讪讪的说“那个啥，我拉裤裆里了……”
　　“你大爷的行！没尿裤子，倒是拉了一裤裆稀！”
　　我嫌弃的避开他，走到半边脸的男人跟前，照旧从他裤腰上抽出腰带，把他反绑起来丢到黄小松面前，让他看着。
　　随后走到另外两人那边，先探了探被我击碎喉结那人的脉搏，确定死亡后，又试了试另一人的脉搏，让我失望的是可能下手太重，也已经死了。
　　确定两人死亡后，我走回黄小松面前，让他把地上的枪捡起来啊，在厕所等我。
　　黄小松见我要走又要扑上来，我怕那一裤裆屎弄到身上赶忙跑开，赶忙对他说“滚一边去！外面还有个司机，我先去处理了，你给我太平点待在这等我回来！”
　　说完直接往外走去，黄小松这时才看到我背上的伤口已经崩裂，后背又被染红了。
　　“老程你背后……”


第102章 能不能换张脸打
　　走出服务站大门，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随后将身上几个口袋抹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打火机，于是慢慢走向一辆褐色SUV，对着正站在车门边抽着烟的男人喊了一句“嘿，哥们！借个火！”
　　男人有些迷茫的看着我，条件反射般的掏出打火机递给我。
　　接过打火机将烟点燃，我笑着对他说了句“谢了，哥们！”便将打火机递还回去。就在他伸手准备接过的一瞬间，我突然将递打火机的手往他脉门一扣，男人吃痛身体稍稍往下一沉，顺手拉住他往前一带，直接用膝盖磕向他的鼻梁。
　　趁着他有点犯晕的刹那，我一手抓住他头发往边上一来，使他颈部暴露出来，另一只手呈手刀状用力砍向的喉结。
　　短短几秒钟时间，一条生命就这么断送在我手里。解决掉他后，我从他右侧裤袋摸出一把已经打开保险的手枪。随即抹了一把冷汗，还好自己没有犹豫，不然就难说了。
　　吸了几口烟，平复了一下情绪身体一放松，忽然感觉到背后有种被撕裂开的疼痛感，我心知不妙，这是伤口又撕裂了。
　　不过目前还管不了伤口的事情，我吃力的坐到地上。先给黄小松打了个电话，让他押着半张脸的男人出来，然后又打了赵灵儿电话，让她把我放在后备箱的急救包带过来。
　　很快黄小松先赶了过来，把半张脸的男人推倒在地上。我看了一眼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那个半张脸……不对！现在应该叫无脸男了。想想也挺惨，一天之内被我揍了三回，一次比一次重，估计他的脸得去做整形手术了。
　　抬头看到黄小松站在一边，发现他有点不敢看我，就疑惑的问他“小怂啊，你看到我，躲啥子呢？”
　　这货听到我叫他，带着哭腔回答“老程，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笑了笑说“屁大的事情，你想那么干嘛。”
　　正说话的时候，赵灵儿提着药箱一路小跑过来。看到我坐在地上，赶紧跑到我身边检查我的身体，当她看到我后背时，再次愤怒起来，冲到黄小松跟前，又一次对着他右脸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
　　然后说了句“你吃屎了！那么臭！”跑回了我身边。
　　黄小松一天之内，同一个位置被同一个人抽了巴掌，再加上拉了一裤裆屎，一下子忍不住委屈，独自蹲到一边痛哭起来。
　　我看了他的怂样懒得搭理他，随后见人都在这，就给吴少东打电话报平安：
　　“吴队，说话方便吧？”
　　听到我的声音，手机里传来吴少东焦急的回答“老程怎么样？都没受伤吧！”
　　我笑着说“放心！都没事，不过我弄死了三个人，下午暗算我的那个还活着。”
　　“你们没事就好，对了！带黄小松去白河服务站的两个警察呢？”
　　“我不大清楚，没看到。不过走了也好，不然不好弄。现在主要问题是我们几个怎么安排，还有那三个死了的！”
　　“直接拉回沪市去，你在那边等着，我现在就通知潘局，让他安排人来接应。”
　　“不过最好快点，我估计最多两到三个小时，他们后续人员就会赶到。”
　　“我明白，我现在就联系潘局，先挂了啊！”
　　和吴少东通完电话，我对着正在给我擦拭额头上冷汗的赵灵儿说“灵儿，帮我一个帮呗！”
　　赵灵儿哭哭啼啼的问“是不是又要帮你按住伤口？”
　　我笑着回答“不用了这次，你会缝衣服吗？”
　　“会一点。”
　　“那好，我背后伤口有些地方开裂了，帮我缝起来吧”
　　赵灵儿听到我让她缝伤口，胆怯的说“我不敢……”
　　“现在就三个人，我自己够不到，你说你不敢，难道我找那个拉了一裤裆屎的怂货？”说着我指了指还在一边痛苦流泪的黄小松。
　　赵灵儿纠结了片刻，咬咬牙说“好吧，我缝，可是我不会，你要教我……”
　　我点点头对她说“好，你先解开我的绷带，用酒精帮我擦一遍伤口，再拿急救箱里的针线直接缝起来就可以了。缝好后，拿干净绷带再帮我包扎起来。”
　　知道劝不住我，赵灵儿没说话，用剪子剪开我身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的解开。然后她从急救箱取出酒精，拿着酒精正准备往我身上倒，我连忙阻止她，告诉她扯一块干净纱布，倒点酒精上去，然后用纱布擦拭伤口。
　　她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开始按照我的要求，擦拭撕裂的伤口。酒精的刺激，让我痛的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紧绷着身体咬紧牙关奋力克制着。
　　可能她感到了我的痛苦，忽然对我说“程大哥，你很痛吗？我唱歌给你听吧，就像下午一样好不好。”
　　我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说道“好，一会缝伤口的时候也要唱。”
　　赵灵儿带着哭腔说“好，马上擦好了，我就要缝了，程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
　　说完这些话，她开始穿针引线，同时声色忧伤的唱了起来：
　　我总是一个人独自走着
　　我还是一个人走了下去
　　回头望去，我已经离你好远
　　因为那样 才显得坚强
　　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我总是低声提醒着自己
　　总有一天 我将独自走上旅途
　　只能在回忆中拥抱你，继续活下去
　　为了让自己带着欢笑与孤独相伴
　　所以我战斗到底
　　不让别人见到我的眼泪……
　　听着她的忧伤的歌声，背部的疼痛好像也没那么强烈了。想着她一针一线的缝合我的伤口，一句一句的唱着歌曲样子，忽然觉得多一个这样的妹妹也很好。
　　黄小松原本正独自专心致志的哭着，忽然听到赵灵儿的歌声，才发她在帮我缝合伤口。
　　于是他很自觉的站到一旁，怕打扰我们。其实我倒不是怕他打扰，主要是他身上太TM臭了，留他在边上打扰我听歌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还是搞计算机的人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同？他就不能趁这个时间，去服务站的厕所洗洗屁股，再从死人身上扒一条干净裤子对付对付。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赵灵儿停下了手中的缝合伤口的动作，开始给我缠绷带了。足足绕了二十多圈，她才满意的打了个蝴蝶结，停下歌唱对我说“程大哥已经包扎好了。”
　　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撕裂感不是那么强烈了，就让她收起急救箱，坐到我边上休息。
　　等了大约四十多分钟的样子，我看到有两辆警用依维柯，三辆警用帕萨特正在往服务站进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两人带着没脸男到服务站大厅躲起来，如果没事的话我再通知他们，两人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听我的，于是并不多说什么，按照我的说法躲进了服务站。
　　见两人走后，我握着地上那个死鬼司机的手枪，上了SUV藏在车窗后偷偷观察那几部车。
　　很快那些警车就进入了服务站停车场，将我所在的SUV包围起来，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我看到了警车上印着的“沪市公安局滨海区分局”这一行字，除此之外还看到了李如松走下了警车。
　　看到他们，我终于把心放了下来，不过为了防止自己突然下车，被当成歹徒给当场击毙，就对车外喊了句“老李，你可来了！”
　　李如松听到我的声音同样松了口气“老程，快出来吧，没事了！”
　　我走出SUV不急着和李如松叙旧，先让分局的警员赶紧处理那三具尸体，随后给赵灵儿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出来。
　　过了几分钟，李如松看到赵灵儿和黄小松，押着一个脸上包着绷带的男人走出服务站大厅。二话不说冲到黄小松面前，不待他说话，直接对着他右脸就是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黄小松，觉得挺可怜的，一天之内右脸被干了三下。
　　李如松打翻黄小松后，骂了一句“卧槽，你TM吃屎了，那么臭！”
　　黄小松跪坐在地上，摸着肿胀的右脸，幽怨的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我右脸，真要打换一边行不行……”
　　为了防止香山市的那些人突然杀过来，分局的人直接收缴了枪械，把死了的三个搬上一辆依维柯，就带着我们急急忙忙往回赶去。
　　上了车后，我精神完完全全放松下来，加上失血过多，在车上直接睡了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沪市公安局，法医老李已经和痕检科的人等在市局门口，见我们的车进入市局后，痕检科的的人只是带走了几把手枪，法医老李也在分局警员帮助下，把尸体抬进了法医鉴定室。
　　至于没脸男，则被送到了市局卫生所进行治疗。处理完手头上事情，李如松和赵灵儿将我送到了医院，黄小松由于拉了一裤裆屎，只能在众人嫌弃的目光下独自回家洗裤子去了。
　　到了医院后，医生重新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发现我除了背部伤口外，没有发现别的明伤和暗伤。
　　李如松和赵灵儿听到医生的诊断松了一口气，随后陪着我重新缝合伤口、吊完水后，我关照了一下李如松，我受伤的事暂时别告诉姜丽娜，就打发他回去休息了。
　　至于赵灵儿随便我怎样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回去，无奈之下也只能由着她守夜了。


第103章 一泡尿引发的血案
　　次日上午，我和赵灵儿直接从医院返回了沪市公安局。
　　与李如松汇合后，先去了痕检科问询那几把手枪的情况，被告知四把手枪均为仿制品，测试弹道后发现并没有案底，这样一来这条线就断了。
　　离开痕检科，我们和法医老李聊了下，他那边也没有什么收获，只是提了下三名死者右手小臂内测都有相同的纹身，一柄三叉戟，怀疑是同一组织的人员，让我们试着查一下。
　　回到十三科办公室后，叫上黄小松这个怂货，我们几个开了个小会，讨论了一下案情。
　　“我说小怂哈，你别和我坐这么近行不行哈？”
　　“办公室就那么屁大的地方，你让我坐哪里？”
　　李如松白了他一眼“爱坐哪里就坐那里，反正别坐我边上，你身上臭！”说着嫌弃的用手掌在鼻子下挥了挥。
　　“我……”黄小松刚想怼回去，随即又叹了口气，自己坐到一边单人沙发上。他自己估计也清楚，昨天的事情办的确实不地道，差点坑死了众人。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心想就当给他个教训，自己反省反省吧。丢了一支烟给李如松后，直接说道：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吴队目前被香山市局锁住了手脚，基本上很难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你们看就现在的处境，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过了几分钟，看到众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无奈之下只能点名询问了。
　　“小怂，你有什么看法？”
　　黄小松眨巴眨巴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我摇了摇头又问赵灵儿“灵儿你说呢？”
　　赵灵儿不敢看我，低着头轻声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李如松这厮看到那两人的德性，一脸贱笑的说“不是我说，老程哈。你越来越像吴老大了，啊哈哈哈……”
　　“笑你个鬼哦！还有心思笑！也不想想目前的情况有多糟糕，弄不好十三科离散伙也不远了！”
　　“嘿嘿，行了行了，老程哈，你也别说大道理了，大家都懂。其实这个案子没那么复杂，都是我们自己想多了，把自己绕进去了！”
　　我疑惑的问他“哪里想多了？”
　　李如松点上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平静的说“老程哈，你好好想想，这个案子核心是什么？”
　　“肯特实验室？”
　　“对嘛！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肯特实验室的实验展开的。叛国罪也好，渎职受贿也好，哪一件不都是那个实验引发的？”
　　听了他的话，我更不明白了“那在明月村时，我提议将实验室移交部队，你怎么不反对！”
　　李如松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说“我说老程哈，这是一码事吗？实验室被部队接手是必然的，里面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这个层面能接触的。再说你守着实验室能查出什么来？难道去问那几个怪物，让它们告诉你咋回事啊！”
　　我心想，你大爷的！说啥都是你有理，不过这话说的也对。
　　“那你说咋办？别给我来虚的！”
　　李如松装神弄鬼的摇晃着脑袋说“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从源头抓，直接搞定实验室的后台！”
　　我没好气怼他“废话，我能不知道？你抓一个给我试试？”
　　“我话还没说完呢，急啥！第二个从下往上抓，就从艾美整形医院入手，先找个理由把人弄进来，好好挖一挖。”
　　看着他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憋了一肚子火“你给我人手去抓？就算能找到理由，问题是咱们手头有人吗？”
　　李如松讪讪的说“嘿嘿，这话咋说的，我只负责出主意，成不成是你的事。”
　　我抓起茶几上的一次性打火机，就对着他头上砸过去“你大爷的蛋！我不把……”
　　“程队，那个没脸的家伙招供了，审讯笔录我给你带来了。”
　　话说了一半，就被门口一名喊着话的刑警打断，我转头向门口望去，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正推门进来。
　　“那么快就出了？”
　　刑警笑着走到我面前，把文件袋递给我说“那还是托程队你的福，开始嘴挺严实什么也不肯说。后来我就对他说，再不交代就让揍烂你脸的警察过来陪你玩。哈哈哈……那家伙被一吓啥都说了。”
　　我尴尬的接过文件袋，嘴角抽搐的对他说“呵呵，那就辛苦你了，我先看看。”
　　“行！说客气话就见外了，咱们局里的人都恨不得能帮你们一把，可惜……唉……不说了！我先走了，你们忙！”
　　送审讯记录的刑警走后，我们几个围坐在一起，拆开了文件袋取出审讯记录看了起来：
　　倪健、男性、1982年11月 6日出生
　　国籍：华夏国、籍贯：江南省香山市
　　政治面貌：群众、职业：无业/失业
　　看完没脸男的基本资料，我们略过审讯记录开头那些基础询问，直接从正式问答接着看了下去：
　　问：“你为什么要袭击赵灵儿？”
　　答：“我不认识什么赵灵儿。”
　　问：“就是被你抓住的女性。”
　　答：“我回废品回收站时突然尿急，看到路边停了辆越野车，以为没人，就跑到别后胎撒尿。被那个女人看到了，我们就吵了起来，我看她长得挺好看，四处又没人，就想把她拖到回收站强了。”
　　问：“那你为什么要袭击警察？就是被你砍伤的那个。”
　　答：“我不知道他是警察，他先揍了我，我就报复了他。”
　　问：“你为什么住在回收站？”
　　答：“等收货。”
　　问：“收什么货？”
　　答：“艾美整形医院买的女人。”
　　问：“艾美整形医院为什么要买女人？”
　　答：“听说做什么实验，具体不清楚。”
　　问：“在白河服务站的那三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答：“跟我没关系，是艾美整形医院的人，是来就我的。”
　　问：“为什么对方要救你？”
　　答：“怕我被抓了，把他们咬出来。”
　　问：“咬他们什么出来？”
　　答：“买女人的事情。”
　　问：“你认不认识三个救你的人？”
　　答：“只认识那个开车的，具体名字不清楚，只知道他姓白，在艾美整形医院上班。”
　　问：“他在艾美整形医院负责那一块工作？”
　　答：“不清楚，只是见过几次。”
　　问：“具体见过几次？”
　　答：“我不记得了，有那么两三次吧。只要原来的收货人没来，他就会代替收货人过来提货。”
　　问：“收货人是谁？”
　　答：“冯天翔。”
　　问：“冯天翔具体是哪个三个字？
　　答：“冯是冯提莫的冯，天是天上人间的天，翔是飞翔的翔。”
　　问：“你知道冯天翔是做什么的吗？”
　　答“艾美整形医院的院长。”
　　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答：“没有了。”
　　问：“以上回答是否真实？有无隐瞒或捏造事实？”
　　答：“没有隐瞒，没有捏造。”
　　看完审讯记录，李如松笑着对赵灵儿“我说灵儿哈，这可真是一泡尿引发的血案哈，嘿嘿。”
　　赵灵儿恨恨的回答“死变态！滚一边去！就滚到拉裤子的那人边上去，你们一样臭！”
　　“嘿，我说你这个丫……”
　　“好了！别闹了，说说事情吧！”我一脸阴沉的阻止了他们的打闹，指着审讯记录说道。
　　“还能怎么办？抓人呗！”
　　听李如松说得这么简单，我冷哼一声对他说“凭这份笔录，最多就是拘留他48小时而已，除非我们有实际证据！”
　　李如松摸着他的板刷头无奈的说“那可就难了，上次去整形医院搜查就被他摆了一道。”
　　这时黄小松说道“那个什么，我们不是有冯天翔开车去废品回收站的，那些监控影像吗？”
　　“问题是这样证据还是不充足，很容易被钻空子，他只要承认去过，但是不是去买人的，那就麻烦了。”听了黄小松的话，我还是感觉证据太单薄。
　　我说完后，李如松立刻接上话题“我有个想法，让黄小松查一下冯天翔和整形医院的流水，同时让我们的人再去提审倪健，问他收款方式、时间和金额。只要能对上，那么证据上，起码在佐证上就差不多了。”
　　经他那么一说，我感觉是一条思路，就立刻让黄小松开始查冯天翔和整形医院的流水，李如松去提审倪健。
　　我由于晚点还要打点滴，就和赵灵儿在办公室待命。
　　同一时间香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吴少东正在和王建华激烈的争吵：
　　“王局长！这个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答复，我会直接向上级机关投诉你！”
　　王建华冷冰冰的说“投诉我？你投诉我什么！我还要投诉你们十三科了！你自己说说，你们来了之后干了多少荒唐事？浪费了多少公共资源！”
　　吴少东气的直接拍了桌子“可是我的人受了重伤！那两个带黄小松去白河服务站的人呢？让他们出来！”
　　“那两个人从昨天出发后，到目前为止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还要问你了！是不是谋害了我的人！”王建华不甘示弱的同样拍着桌子咆哮道。
　　听到那两名警员失踪后，吴少东大惊失色“什么？那两个人失踪了？”
　　“哼！你问我？我还要问你了！”
　　吴少东气急，举起手指了指王建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舒了一口气，放下手对坐在一边的陈鑫颖说“小颖，我们走！”
　　说完率先一步甩开门走了出去……


第104章 好消息坏消息
　　陈鑫颖见吴少东愤怒的甩门而去，赶紧追了上去“姐夫，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
　　吴少东叹了口气稍稍放缓了脚步，以便陈鑫颖赶上来。
　　“姐夫，别气了，跟那种人动气不值得的，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看着身边跑的太急，气喘吁吁的陈鑫颖，吴少东无奈地笑了笑说“回吧，一会问问老程那边的情况再说吧。”
　　陈鑫颖点点头“嗯嗯，他们会有好消息的，我们回酒店吧。”
　　两人回到酒店屁股还没坐热，吴少东就接到了潘局的电话，接起电话后，听到潘局在电话里故作神秘的说“少东，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吴少东对着手机笑着说“潘局，还是先听好的吧，最近坏消息太多了，我已经麻木了。”
　　电话那头潘局爽朗的笑了起来“你啊你～好消息就是，被你手下带回来的那个家伙招认了。黄小松查了冯天翔的银行流水，在金额和时间上，都可以同倪健拐卖妇女的记录对的……”
　　吴少东听的有些迷糊，打断了潘局的话问道“潘局，我怎么听不大明白，倪健是谁？”
　　“倪健就是带回来的那个袭击程诚的人，他招供自己这两年卖了好几次妇女给冯天翔，你现在听明白了吧？”
　　听到这个消息，吴少东有些兴奋的问“这就是好消息吧？”
　　“呵呵，你这个性子啊！还不算，好消息是局里研究后，将与特警队合作，对冯天翔及艾美整形医院相关人等进行抓捕！”
　　“这样做踩过界了吧？”
　　“这一点不需要你担心，由于涉及的拐卖妇女数量较大。江南省厅很重视，怕香山市这边出警可能会走水，主动请求我局跨地域抓捕，并且这个案子并不会通报香山市公安局！少东，是不是好消息？”
　　吴少东听了潘局说的话，激动的将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光“确实是好消息！这可是我最近听过最让人振奋的消息了！”
　　“不急，还有坏消息了。”
　　“什么事？”
　　潘局在手机里听到吴少东说话声音凉了下来，知道他上套了，于是笑着说“坏消息就是，你最近回不来了！江南省厅那边知道艾美整形医院的案子，跟公安部让你们查的案子有所牵连，决定……”
　　吴少东一头黑线的想，你这个老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个玩心，不过毕竟是领导，还得装装样子陪着他玩玩“哦？潘局！别吊我胃口，快说吧！”
　　果然不出吴少东所料，潘局在那头有大笑起来“哎呀，少东啊！我说你什么好，毛毛躁躁的！江南省厅决定，如果这次能有证据指向你们要查的案子的话，到时候可以并案处理！同样是我们负责侦办！”
　　“这就是坏消息？”
　　“对啊！你都不能回沪市了，还不是坏消息？”
　　吴少东翻着白眼腹谤道“老家伙，我信你个鬼哦！”不过嘴上却在说“潘局你就知道吓唬我！说吧，要我怎么办？”
　　说起正事，潘局严肃的说“你先待命，我这边开完会把特警队的电话给你，你们约定好时间，直接给我拿下！”
　　“明白！那我的人怎么安排？”
　　“李如松、赵灵儿、黄小松三人去找你汇合，程诚我要借用一下，安排他去米国查一下肯特实验室的情况。”
　　吴少东听完这句话，有些不满的说“潘局！程诚受伤未愈，这不合适吧？”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也不想的，你只要在你们十三科能找个人替代他，我立马换人！”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我能说什么？”
　　听到吴少东脾气上来了，潘局只能来软的“少东啊，你也知道的，这个案子影响太大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让他跑一次的。再说我还准备让他媳妇跟他去了，有人照顾他，你就放心吧！”
　　这时的吴少东，终于理解官字两张口的含义了，只得无奈的说“行吧，就这样安排吧，没事我挂了！”
　　潘局听到手机里的忙音，知道吴少东犯了脾气，摇着头笑了笑，对我说“怎么样？少东还是关心下属的，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看着面前的老狐狸，心想，就算我有想法，你能不让我去吗？
　　“没有！保证完成任务！”
　　老狐狸很满意我的态度，和蔼的点点头说“这次事情比较急，我走了领事馆的渠道。你和你家那口子明天乘坐领事馆的包机去米国，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领事馆的武官，不是警察！明白了没有？”
　　“明白！”
　　“呵呵，不错！不愧是老秦带出来的兵，你就直接回家准备吧！”
　　离开市局后，我开着车往环岛花苑方向驶去，一路上心情忐忑不定，这要是让姜丽娜知道我身上的伤，我该怎么解释……
　　一路纠结的回到家里，姜丽娜看到我没打招呼就回来了，既开心又有些小情绪。不过在我将明天带她一起去米国后，她立刻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抛之脑后，一个劲的说终于可以看到妹妹了。
　　看着她欣喜的样子，我可笑不出来，晚上睡觉时衣服一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有时候生活就是那么具有戏剧性，吃过晚饭她羞涩的对我说亲戚来了，晚上不能陪我。
　　我努力压抑着笑意对她说“唉，我们都分开好些日子了，算了。晚上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还要赶飞机了。”
　　等她晚上睡着后，我给叶莉莉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情况对她说了下。并让她准备一些酒精和医用纱布，到时候帮我换药。
　　安排好我能想到一切后，我回到卧室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我们先赶到沪市领事馆，汇合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后，一同前往沪市国际机场乘坐包机飞往米国。
　　经过12小时的长途飞行，我们落地华盛顿的时间是中午11点左右，姜丽娜迷茫的问我“老公，我们上飞机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怎么现在还是中午？”
　　我笑着捏了捏她小鼻子说“沪市和这里差不多时差就是12小时，沪市比这里时间快，所以你看到这里也是中午。”
　　同领事馆一行人走出国际到达大厅后，我与他们负责人确定了返航的时间，随后就带着姜丽娜前往接机口，去找叶莉莉和萌萌汇合。
　　“姐姐！姐姐！我在这里呢！”
　　我们刚走出接机口，就看到萌萌在叶莉莉的陪同下，焦急的对我们招手。
　　姜丽娜时隔两个月，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妹妹，直接丢下行李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哭着说“萌萌，姐姐好想你啊！你过得好吗？有没有想姐姐。”
　　我捡起地上的行李走到叶莉莉跟前，和她稍稍拥抱了一下，对她说“最近过得如何？”
　　叶莉莉微笑着回答“还不就是那样嘛，，你呢？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去德州，丽娜就先麻烦你照顾几天了。”
　　“那么快？事情很棘手吗？”叶莉莉没想到我第二天就要走，稍稍有些惊讶。
　　我向它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嗯，有点麻烦，晚上她们睡着后，帮我换下药。”
　　叶莉莉白了我一眼“疯子！”
　　“大叔大叔！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啊？怎么都不理我了？”
　　我听到萌萌叫我，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哈哈，我怎么会不想萌萌呢？不错！没长高，摸起来还是那么舒服！”
　　萌萌摇晃着脑袋逃出我的魔掌，躲到姜丽娜身后撒娇的说“姐姐你看看大叔，一见面就欺负我！”
　　姜丽娜把她拉到身前，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说“大叔最喜欢你了，怎么会欺负你呢？”
　　萌萌嘟着嘴，又从姜丽娜手里逃到叶莉莉面前，拉着叶莉莉的袖子求助“莉莉姐，你看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
　　“小傻瓜，别闹了。好多人在看呢，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叶莉莉向我们点头示意先回家再聊。
　　我和姜丽娜当即同意，于是众人一路说说笑笑的，乘坐叶莉莉的车回到了她的住所。
　　到了叶莉莉家中，我们几个稍稍叙了下旧，我就问起了萌萌的病情。叶莉莉很肯定的回答，萌萌比起两个月前，各项指标都有了一定幅度改善，让我们不用担心，最多半年她就可以回国了。
　　得到叶莉莉的答复，姜丽娜对她不停的表达谢意，我在一旁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得不重视的问题，于是就把叶莉莉拉到门外，对她说“莉莉，你有没有办法让丽娜在米国留10天左右？”
　　叶莉莉好奇的问“是不是出来什么事？”
　　“我现在手里有个案子涉及太大，留在国内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办到？”
　　“十天半个月问题不大，我来想办法。不过我很好奇，什么案子会让你那么担心？”
　　我有些无奈的说“如果你们米国一个州大部分官员都涉案呢？”
　　叶莉莉憋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你牛！”
　　回到房间我对姜丽娜说，让她在米国待半个月好好陪陪萌萌，她没有多想就欣然同意了，事情比我预料的容易，我也乐的轻松少费点口舌。
　　晚饭后，众人玩闹了一会，姜丽娜就和萌萌回房休息去了，我又等了半小时，估计她们两个差不多睡下了，就和叶莉莉去了她的房间。
　　我坐在她床上，把身上衣服脱光，露出被绷带缠绕着的身体。
　　叶莉莉皱着眉将渗血的绷带剪开，一圈圈卸掉，看着我背上的伤口说“有三道缝合痕迹，两道很专业，一道像小姑娘做的女工一样不堪入目。”
　　我笑了笑说“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愧是专家。”
　　“不过这也能说明你的伤口崩裂了两次，有些部位的皮肤开始溃烂了，必须及时处理掉。”叶莉莉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自的分析我背后伤口的情况。
　　“你能做吗？”
　　“要不要打麻药？”
　　摇了摇头，我直接拒绝了。
　　叶莉莉撇撇嘴说“那就忍着点，忍不住也不许叫，不然被外人误会我跟你在做什么就不好了。”
　　我听了哑然失笑，没听过男人叫的，你在逗我吗？


第105章 交易
　　叶莉莉从诊疗箱取出医用纱布和酒精，对我说了句“忍着点”就开始清洗伤口，大约5分钟后，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我说“诚哥，我要开始清创了，你真的不需要上麻药？”
　　“不用了，毕竟那玩意对神经不好。”
　　见我坚持她也就不再多劝，开始对手术刀消毒，同时嘴上也没闲着“你和我那个死鬼大哥一个德行。”
　　“所以我和他才是兄弟。”
　　叶莉莉戴上乳胶手套，观察了下伤口，割下了第一刀“那你怎么不下去找他？”
　　“呵呵，我怕他不欢迎我。”说着话，我感到伤口被割下了第二刀。
　　“也是，说不定我那个死鬼大哥在下面，还给我找了几个小嫂子呢，不想搭理你了。”叶莉莉说话的同时第三刀割了下去。
　　“嘶……你这下手还挺狠啊。”
　　叶莉莉娇笑着说“给我一个下手不狠的理由。”
　　我感到第四刀下去了，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咬着牙说“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第五刀割下后，叶莉莉半真不假的说“那你就收了我呗，你不是答应我那个死鬼大哥照顾我的吗？”
　　“你还需要我照顾？你赚的钱都可以压死我了。”
　　“我呸，我哪有钱？那都是实验经费好不好。”
　　随后伤口一阵疼痛，第六刀被割下了。
　　我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可是我看你也不像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啊？”
　　叶莉莉自嘲的笑着说“可是哪个女人又不需要男人照顾呢？”
　　“多愁善感，可不像你的风格。”
　　说完这句话，我等着她下第七刀，却听到背后脱手套的声音，于是疑惑的问她“怎么不割了？”
　　叶莉莉没有说话，而是在我背后伤口上撒了些药粉，我感到一阵清凉，顿时疼痛感减轻不少。撒完药粉后，她对我说“诚哥，你是真傻呢？还是真傻呢？”
　　“什么意思？”
　　“割完了呗！”
　　我有点不相信的问“那么快？”
　　“废话！你以为凌迟啊？别动！我要包扎了。”
　　“呃，包吧……”我一头黑线的想，你又没说割几刀，我怎么知道？还好才6刀，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趁的下去。
　　叶莉莉的包扎手法十分娴熟，短短几分钟就包扎完毕，并且恶趣味的在绷带上打了个蝴蝶结，对我说“嗯～很不错哦，很适合你的风格～”
　　我起身穿上衣服，回头看到她用手背撑脸半躺在床上，两条大长腿缓缓的摩擦着，用魅惑的声音说“刚才我骗你的啦～房间隔音很好的，随便怎么叫都可以～”
　　我咽了口唾沫，白了她一眼说“好玩吗？好玩你就慢慢玩，我回去睡觉了。”说完这句话，我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我关上门离开，叶莉莉从床上抓起一只枕头甩到门上，幽幽的说“不解风情的呆子……”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我向三女匆匆告别直接赶往机场飞往德州，下飞机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到领事馆。
　　在领事馆说明来意后，华夏驻德州的江领事非常热情的表示，他会立刻帮我沟通相关部门，让我在领事馆等消息。
　　在领事馆无聊的等了5个多小时，江领事找到正在会客室打瞌睡的我，让我现在就跟他去见一个人，看他焦急的样子，我不便多问直接跟他离开领事馆。
　　江领事的专车上，他对我说现在要去见的是米国FBI负责德州的官员，我要打听的肯特实验室，他们也已经盯了很久了，希望和我们互换信息。
　　我听了江领事的话，纳闷的问他“江领事，我这次来米国的身份是领事馆武官，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背景的？”
　　“你真以为这种事能瞒得住？从你一脚踏上米国国土，他们就知道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就更疑惑了“那他们怎么没把我驱逐出境？”
　　听了我的话，江领事笑了起来“有些事以你现在所扮演的角色是不会明白，大国博弈的游戏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没了兴趣，这种事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去知道，随后一路无话，我们很快到了一栋老式钢筋混凝土建筑，过了三次安检后，在顶楼一间豪华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德州FBI的头子——约翰.史蒂芬。
　　分宾主落座后，相互礼节性的寒暄了一下，我们很快就切入了主题。
　　“程上尉，关于肯特生物基因实验室的情报，我可以完完全全的交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种时候我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谈判的，就主动将谈判权让给了江领事。
　　江领事对我的识时务还是比较满意的，对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后，对约翰说“任何合作都要先表示诚意吧？您是否能够先透露一些我们感兴趣的内容。”
　　约翰应该是有备而来，直接将一张A4打印递给江领事说道“当然！任何一笔生意都必须先表示下诚意，不是吗？”
　　江领事接过打印纸看了一遍，脸色如常的传给我。
　　接过后，我仔细看了起来，纸上内容不多，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下肯特实验室的基础情报，不过也比我们手里掌握的要详细不少。
　　也是从这页纸上，我才知道原来肯特不是个人名，而是最初实验室所在地的镇名——肯特镇，这一点也是出乎我意料的。
　　除了这些，最让我震惊的是肯特实验室的宣言和简章“集毕生所学探索人类奥秘，挣脱生命枷锁创造人类未来。”简章上则是简单介绍了一些实验科目，无一不是通过各种手段改造人类基因的课题。
　　约翰见我们看完打印纸上的内容，清了清嗓子，说道“肯特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组织，不！它其实并不算是什么组织，只能说是一群有共同梦想的疯子而已。目前肯特在我国和其他国家的研究基地，均已被我们捣毁，只剩下贵国的还存在并继续做着相关实验。”
　　江领事微笑的问他“既然如此，为何贵国不提前通报我国相关部门呢？”
　　“很遗憾，我们知道贵国有这样一个研究基地的时间，不比你们早多少。”
　　江领事应该来之前做过了一定功课，他听了约翰的解释不动声色的说“据我所知，2000年左右，肯特在贵国还有一个名为肯特医学基金会的组织注册。”
　　约翰感觉江领事就像是在给他讲述一个笑话，大笑了一阵后，对他说“我国从来没有过这个名字的医学基金会，如果江领事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我国相关部门调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您一定会失望的。”
　　“那我手中获得的资料又如何解释？”
　　“恕我直言，那就要问贵国相关人士了。”
　　约翰的话摆明是说香山市那帮人在搞的鬼，江领事听了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了“这个话题先放一放，约翰先生说说你的条件吧。”
　　“很简单，目前有几个我国的科学家，正在通过非法渠道前往华夏。我将他们的资料给你们，一旦你们抓捕他们后，我要一份研究成果的副本，这不难做到吧？”
　　江领事有些为难的说“这好像不大合规矩吧？”
　　听到他的话，我知道江领事动心了，不过这种事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要的是人，他们要的是研究成果。
　　约翰也看出江领事动心了，就对他继续说“其实我不把资料给你们，你们也可以破案，不过抓到的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那些疯狂的科学家就不同了，有了他们，贵国的某些科研项目会有一定程度的成长。有句话说得好，科学家和疯子是同一类人，不是吗？”
　　“合作愉快！”，听了他的话，江领事果断的向约翰伸出了右手。
　　约翰同样伸出手和江领事握到了一块“合作愉快”。
　　我坐在一边看着两人的表演，虽然心中不喜，不过也能理解两人想法。手段虽然不一定好看，却都是在为自己的祖国谋取最大的利益。
　　交易完成后，约翰热情的邀请我们共进晚餐，江领事欣然接受，我也只能无奈的跟着去作陪。吃饭的时候，看着两人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推杯换盏，我心里膈应得很。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就在我们准备告辞的时候，约翰趁着礼节性拥抱的机会，在我口袋塞了一张小纸条。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先看看情况，就没有告诉江领事。离开德州FBI总部后，我谢绝了江领事邀请我住在领事馆的提议，他没做太多挽留，只说了让我在德州多待一天。等约翰交给他的材料研究后，再给我带回国内。
　　同他分开后，我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入住。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从外衣口袋取出约翰塞给我的纸条，看了看，只一个电话号码。
　　纠结了一会，我决定还是打过去问问，用酒店座机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电话里传出了约翰的声音：
　　“呵呵，程上尉，我就知道你会打我电话的。”
　　我不想和这种人多啰嗦，直接冷冰冰的说“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没必要再叫我上尉。”
　　“我确实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还不止这些，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要说的是你有没有兴趣调查一个案子！”
　　“我可不是米国警察，你找错人了吧？”
　　这时电话那头约翰的语调不像刚才那么轻浮，变得严肃起来“案件是在贵国沪市发生的，案发时间是去年12月，我国一名公民在贵国死亡，公安定性为自杀。”
　　我打心底不想管这个事，就直接拒绝他“首先这个事已经定性自杀，那么就没有疑问了。而且目前我手里的案子还忙不过来，没时间管这个事。再说了，我可从来没有和国外机关合作过案件。”
　　“程上尉这样说就显得不真诚了，你目前手里的案子已经差不多到了尾声，我也没让你现在接手案件，总得等你目前的案子结案吧。说到没有和国外合作，那你的腐国友谊勋章哪里来的？”
　　听了他的话，我愤怒的对他说“你调查的够清楚的！”
　　没料到约翰根本就不接我的话题，而是说“对了程上尉，你女朋友的妹妹其实还属于非法入境吧？”
　　“她有入境手续！”
　　“那是造假！况且她在我国治疗花费的钱是挪用科研经费，不是吗？”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对她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中传来约翰斩钉截铁的声音“帮我查案！”
　　“给我个理由，我要真实的理由！”
　　“死的是我儿子，唯一儿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对着电话说“等手里案件结束，你说的那个案子我会先查卷宗，接不接案现在不能答应你，等我电话吧！”
　　“非常感谢你程上尉，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能获得我的友谊。那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祝你在米国过得愉快！”


第106章 Free dessert
　　与约翰通完电话，心里一直有点膈应。和老布朗不同，老布朗出生警察世家，虽然有些市侩，不过还算是一个纯粹的警察。约翰只是个彻头彻脑的政客而已，任何事情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同这种人接触感觉很累。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房间的窗前，看着米国的夜晚的街景，忽然有点想念艾米这个丫头，好像自从她回国后，我就再也没联系过她，想到这里，就索性给她拨了个电话：
　　“咦～亲爱的程，你怎么突然想起打我电话了？太让我意外了！”
　　被她第一句话就说的我有点尴尬，什么叫突然想起打她电话？“那个啥，艾米啊，我那不是最近忙嘛。”
　　“好吧，我相信你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被她说的血压有点高，这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本来就是真的，你最近过得好吗？听老布朗说你转文职了？”
　　“还好吧，天天在办公室待着也挺闷的。你呢？”
　　“我还是老样子，东忙西忙的，现在又被指派到米国出差了。”
　　听到我在米国出差，艾米在电话另一头激动的喊道“上帝啊！我也在米国呢！”
　　我吃惊的问她“你不是说天天在办公吗？怎么去米国了？”
　　“我度假呢，你先告诉我，你在米国哪里？”
　　我想着米国面积和华夏差不多大，应该和她不在一个地方，就实话实说的回答“在德州，你呢？”
　　“亲爱的程，如果不是我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在跟踪我呢～”
　　听到电话里她戏谑的语调，我带着怀疑问她“你别告诉我，你在德州！”
　　“你真的在德州吗？我在星光快捷酒店，你在哪里？”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坍塌了，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我在1815房间，你在……”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阵忙音。我随意的把手机丢在桌上，点上一支烟继续站在窗前看着街景，过了几分钟还没见艾米回拨电话，心想这丫头估计是在忽悠我了。
　　从桌上拿起手机，我准备给她再打过去，这时忽然听到房间门铃响了起来，于是就问了句“Who  is  k
　　ocki
　　g  at  the  doo
　　?”
　　“Hotel  se
　　vices”
　　我记得自己没叫过酒店服务，就直接拒绝了“No, tha
　　k  you.”
　　“This  is  a  complime
　　ta
　　y  se
　　vice  f
　　om the  hotel”
　　免费服务？难道国外酒店那么人性化吗？我不确定的问“What  se
　　vices?”
　　“F
　　ee  desse
　　t”
　　这不错！还真有点饿了，对门外说了句“Wait  a  mi
　　ute. It's  ope
　　”我就向房门走去。
　　打开门后，突然被一个外国女人扑到身上，对着我的嘴轻轻吻了一下，随后我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艾米俏皮的对我说了句“Is  the     Desse
　　t  Delicious”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脑子一下子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不是免费甜品吗？”
　　艾米咯咯笑着直接从我身边挤进房门，走到床边坐了下去“你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亲爱的程，不能太过贪心的～”
　　卧槽！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随手把门关上，对着艾米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米笑着说“电话里不是告诉你了嘛？我来米国度假的。”
　　我从办公桌下拖出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她穿着一身睡裙坐在床上，身体左摇一下，右摇一下的的样子，不淡定的问她“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穿成这样不怕吗？我可知道米国治安可不怎么样。”
　　“亲爱的程，你是好莱坞大片看多了吗？这种连锁酒店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我好气又好笑的说“那也不能穿着睡裙跑出来吧？就算安全，可是酒店走廊有监控的！你这个样子，说不定哪个黑大叔保安正对着监控看着你呢！”
　　艾米如梦方醒般的说“上帝啊！太可怕了，不行！我不能这样出门，我只能住在这里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感觉脑子不大好使了“不是，这是我的房间，你应该回自己的房间睡才对。”
　　“对啊，不过你不是说我穿成这样出门不好看吗？”说着话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忽然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看到我一脸郁闷的样子，艾米轻笑一声“程，你怎么越来越傻了？”
　　“呵呵，让你见笑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吧，你怎么会来米国的？”
　　我摸出一支烟正准备点上，想了想艾米在这，就放下了烟对她说“有案子，我后天就回沪市。”
　　听到我说很快要回国，艾米连忙对我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好不好？”
　　“你不是在米国休假吗？”
　　“对啊，过两天陪你回华夏，我还能陪你一个多星期呢。”
　　我有点郁闷的说“什么叫陪我一个多星期？我手里还有案子要处理了。”
　　艾米感觉我是在找借口，稍稍有些不快的说“亲爱的程，虽说你被授予友谊勋章，在我国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过你不能如此傲慢，瞧不起平民的我吧？”
　　“我好像没去领吧？再说什么平民不平民的，我还是贫民呢！”
　　“哦！对了，你的勋章我已经替你领了，不过没带出来，你要的话，等我回国寄给你吧。”
　　我对那东西不怎么感冒，再说国内在部队时，我的勋章并不少，所以就拒接了她“不用了，既然你领了，就送你玩吧。”
　　艾米听了我的话，神色有些异样的对我说“程，你知道在腐国，送勋章给女孩子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还有别的意思吗？如果为难的话就给我寄过来吧。”
　　听了要她寄寄回勋章这句话，艾米赶紧摇了摇头“送给我就是我的了，程，你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
　　我被她说的无言以对，突然发现这个丫头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想着赶快把她打发回去，“我要睡觉了，你也睡吧。”
　　“好吧，是该睡觉了。”说完她踢掉脚上的拖鞋，直接躺下钻到我被子里。
　　我一头黑线的站在床头看着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让她回去。
　　见我傻站在床边，艾米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亲爱的程，快上床睡吧，记得关灯。”
　　考虑到我背上的伤口，我想了想还是挤一挤吧，她一个姑娘家家的都不怕，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个球。
　　于是我脱掉衣服关上灯，背对着她，睡到了她的边上。好在这丫头老老实实的睡自己的没有骚扰我，过了一会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闹钟吵醒，起身后发现艾米正坐在床上无声的哭泣，就随口问她“怎么啦？一清早哭什么？”
　　艾米轻轻的抚摸着我身上的绷带，语气忧伤的说“程，你怎么受伤的，为什么昨天不说？”
　　我心想昨天有机会说嘛，被你闹腾了那么久，不过看到她憔悴的样子，我还是没忍心说什么重话“没事，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做警察哪有不受伤的。”
　　“现在你一个人吗？有没有人照顾你？”
　　“嗯，不过没事的，用不了多久就好了。才六点半，今天没什么事，再睡会吧。”我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照旧背对着她躺了下来。
　　艾米叹了口气，也躺到了床上，随后身体向我挪了挪轻轻贴在我后背上，在我耳边说“明天我陪你回去吧，等你好了我在回国。”
　　我印象中华夏国签证可没那么好办的，就敷衍她说“好吧，明天一起走，现在让我再睡一会儿。”
　　睡到中午起来，和艾米一起简单的吃了顿午餐，她就直接跑去退了房，非要说住一起方便照顾我，我想着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也就懒得多说她什么。
　　下午三点多的样子，江领事打我电话让我过去拿资料。等我赶到领事馆后，他将资料交给我并暗示道，“约翰名单上那几名科学家尽量活捉，如果拘捕就直接击毙。”
　　我知道他的用意，这也是为了国家利益，就没有拒绝。临走前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国安部的朋友，如果案子上出现问题，可以找他帮忙。
　　离开领事馆后，我和艾米在城区随意逛了逛，买了些小礼物就直接回到了酒店。
　　由于在米国的事情处理的比较顺利，我比预计要提早两天回国，就无法蹭领事馆的包机了。
　　让江领事帮忙订了张从德州回沪市的机票后，我给姜丽娜和叶莉莉分别打了电话，让姜丽娜安心在米国陪萌萌半个月再过来，同时关照叶莉莉不用担心萌萌签证的问题，有人帮她搞定了。
　　次日中午，我和艾米告别后就直接去了机场，坐上飞机后我刚闭上眼睛准备先睡一觉，就突然听到艾米的声音，她正在和坐在我身边的一个黑大哥商量换位置。
　　我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怎么在飞机上？”
　　艾米狡黠的回答“我说过陪你回去的！”
　　就这样我和艾米乘坐同一班飞机返回了沪市。由于要先回市局交接资料，我上飞机前就和李如松说好时间，让他开车来接机。
　　下了飞机，我和艾米并肩出了接机口，很快就找到了李如松，坐着他的车回到了市局。
　　将材料交给潘局后，随便聊了几句，我就带着艾米回十三科办公室和众人见了个面。艾米和众人都是老相识，聊的还是比较愉快的，不过赵灵儿却不怎么高兴。


第107章 你看看这个
　　同十三科众人随意聊了会儿，我示意艾米将米国带回来的礼物分发一下。起初气氛还是比较愉快的，不过当轮到赵灵儿的时候，两人莫名其妙的出了状况。
　　“这是你的那份，拿好了～”艾米笑盈盈的把一盒小零食递向赵灵儿，不料赵灵儿并不买账，阴阳怪气的说：
　　“谢谢，不过我们不熟，就不要了，你送别人吧！”
　　看着被推回来的礼物，艾米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微笑的对她说“亲爱的赵，这是程给你们带回来，我只不过在帮他分发而已。”
　　“是哈，老程一片心意，收了吧！”
　　赵灵儿白了一眼劝说自己的李如松，回头对艾米说“程大哥送的，要你来发？”
　　“都是好朋友，不用分那么清楚吧？”
　　看着艾米依旧保持着微笑，赵灵儿心里突然烧起了一把无名火，丢下句“谁跟你是好朋友！”后，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的傻站着。
　　好在李如松最先恢复过来，对我说“老程哈，你先回吧。明天早上记得早点来局里，我们还要去香山市那边端了艾美整形医院！”
　　“都安排好了？”
　　“嘿嘿，目前特警穿着便装盯着呢，明天他们月会，正好一网打尽！”
　　我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行吧，我和艾米先走了，明天我准时到！”
　　与众人告别后先去医院换了药，随后直接带着艾米回到环岛花苑。给她安排好房间，随便弄了些吃的，就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上午8点，沪市公安局操场中，整齐划一的站立着四十余名身穿警服的刑警。潘德意副局长腰杆笔直的在主席台上大声对众人说：
　　“同志们！这次任务不单单代表着沪市公安系统的荣誉，更代表着国家对我们的信任！所以！必须坚决的去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你们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台下整齐的大声回应“有！”
　　“能不能做到？”
　　“能！”
　　听到众人充满阳刚之气的回答，潘局满意的吼道“出发！”
　　随着话音落下，众警员第一时间分成几组，冲向停靠在操场边上的警车，快速启动车子往香山市驶去。
　　我驾驶着“勇士”，对坐在副驾的李如松说“老潘挺能忽悠的，这都上升到国家层面了！”
　　“嘿嘿，可不是咋滴，弄得就像拍电影一样。”
　　“没错，就是不知道这次能取得多大的成果。”
　　李如松充满信心的说“应该问题不大，今天如果顺利的话，下一步就是抓捕米国来的那几个疯子了。”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对了老李，赵灵儿属于文职，他不参加行动我能理解，黄小松你不带他去，几个意思？”
　　“就那怂货！还不如赵灵儿呢，我TM第一次见到被吓出屎来的警察！现在局里都知道十三科有这么个奇葩了，想想就TM丢人！”
　　我被他说的话逗乐了，笑着说“这事情是够丢人！老李，晚上没事到我家吃饭吧，叫上赵灵儿一起。丽娜要在米国待半个月，家里没人，我们多整几杯。”
　　“哈哈，可以啊！今天如果事情处理的快的话，就这么定了！”
　　我和李如松一路说笑着，往艾米整形医院急速行驶，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我们跟穿着便衣的吴少东等人，在华谊大厦楼下汇合。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吴少东开始调度人员。先安排我这边带来的刑警分组，让各小组分别守住大厦的各个出入口，并在每个楼层的安全通道放了人值守。
　　又从跟随他的特警中分出十人，五人从华谊大厦18层开始一路往下逐户检查，五人从4层开始一路向上逐户检查。
　　至于我和李如松、陈鑫颖及剩余的特警，则跟随他进艾美整形医院搜查、抓捕。
　　安排完之后，吴少东再三叮嘱众人，只要看到右手小臂内侧有三叉戟纹身的，一律先行控制住。
　　众人按照布置开始行动后，李如松随即第一个走进整形医院，直接对前台出示搜查令，并留下2名特警守住大门，随后我们直接冲向三楼的会议室。
　　到达三楼会议室门口，吴少东用力推开了会议室大门。
　　这时候冯天翔坐在会议室主座上，声情并茂的对与会人员说着什么，正说到激情之处突然被开门声打断，于是带着怒意往门口望去。
　　随即他惊讶的看到吴少东表情肃穆的站在门外，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警察。
　　吴少东直接无视会议室众人迷茫的目光，带着我们走进了会议室。
　　进去会议室后，他独自一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冯天翔面前，将逮捕令伸到他眼前，大声对他说：
　　“冯天翔！你涉嫌收买被拐卖妇女罪，被予以依法逮捕！”
　　随后不顾冯天翔呆滞的表情，对会议室中的高管开始点名“彭小兰、许虎，你二人有重大涉案嫌疑，请跟我走一趟吧！”
　　与此同时，我和李如松带领身后的警员，对会议室中其他人员进行身份识别，在这些人中找出三名右手小臂内测有三叉戟纹身的人。
　　将三人控制住后，我对吴少东说“吴队，找到三个有纹身的。”
　　吴少东看了一眼戴着手铐的三个人，向看管他们的警员挥了下手，说道“押下去！”
　　将会议室涉案人员一并押解走之后，我们除了整形医院中又找到4名有三叉戟纹身的人员外，并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正当吴少东准备先将这些人带走的时候，负责华谊大厦4-18层的警员向他汇报了一个重大发现，十四层两间民宅内找到3名孕妇，以及大量不知名的药物和各类设备，并当场抓获5名医务人员。
　　听到这个消息，吴少东长舒一口气，对我说道“老程。看来你说的没错，果然是灯下黑。”
　　我同样松了一口气“到目前为止都算顺利的，对艾美整形医院的行动总算没白费精力。”
　　“嗯，不过这也仅仅是开始而已，能不能咬死那些人，还要看两天后的行动！”
　　听他说两天后有行动，我立刻猜到了大概“是不是米国偷渡来的，那几个所谓的专家？”
　　“没错，整形医院的事情，很容易被他们操作成是医院单独的行为，并不能咬死那些人。只有那些科学家落网，才能让证据链完善。”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不然那帮蛀虫可就又要跑了。对了吴队，两天后的行动让我参加吧？”
　　吴少东笑着说“只要你的伤没问题，少不了你的。现在干活吧，把所有的涉案人员和设备、资料都拉回沪市再说！”
　　后面的事基本上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我就和李如松站在整形医院门口，看着一众警员忙碌的搬运各类物资和文档资料。
　　两个小时候后，相关涉案人员与各种证物都已装车。就当我们准备返回沪市的时候，王建国带着唐家强，及一群香山市的警员赶到整形医院，将我们的车辆全部拦下。
　　“姓吴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沪市的人凭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跑来抓人！”
　　吴少东玩味的看着王建华说“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
　　“你说凭什么！这是我的地头！你懂不懂规矩！你这样做……”
　　“你看看这个！”不等王建华把话说完，吴少东就将公安部的授权书伸到他面前。
　　王建华一把抓过授权书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身后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夺走。
　　中年男人夺走授权书后，看都没看王建一眼，直接吩咐唐家强“小唐，你们局长情绪有些激动，你先把他拉到一边去冷静冷静。”
　　唐家强偷偷使了个眼色给我，故意大声回答“明白杨秘书，我会看住我们局长，是陈维副市长让你来的吗？”
　　说到“陈维副市长”这几个字的时候，唐家强故意加重了语气。
　　杨秘书不觉有他，只是有些嫌唐家强多嘴多舌“看好你的嘴，做你该做的事去！”
　　唐家强唯唯诺诺的说着“这就去、这就去”，把一脸懵逼的王建华拉到了一边。
　　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杨秘书稍稍看了两眼授权书，对吴少东说
　　“吴队长是吧？我是市长秘书杨万里。你这个授权书只是授权你们沪市公安局可以调查案件，并没有说可以异地出警。你这样做很容易引起两地的矛盾，我看不如……”
　　吴少东不露声色的问他“不如什么？”
　　杨秘书微笑着说“不如把相关人等交给香山市局，由他们负责看押和取证工作，你们来配合调查怎么样？”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
　　见吴少东不给自己面子，杨秘书脸色一变，威胁道“如果不能好好协调，那么就只能走程序了！你这种做法，就算你们局长来了也保不了你！甚至你身上这件衣服，都得扒下来！”
　　我少东怜悯的看着他的表演，不紧不慢的从文件袋里又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你看看这个！”
　　杨秘书不屑的接过文件，拿到面前看了起来，才看了几行字，他脸色突然变得极度难看，语气颤抖的说“江南省厅授权沪市公安局，异地调配警力……”
　　“这样呢？”
　　“我、你、你……”
　　吴少东冷哼一声，从他手里取回两份授权书，重新放回文件袋后，对身后的沪市公安局警员大声喊了句“出发！”随后直接上了车，带领一众车辆扬长而去……


第108章 唐家强之死
　　看着沪市公安局的车队渐行渐远，王建华冲到杨秘书跟前，大声咆哮“姓杨的！让你来就是目送他们走的吗！要你有个屁用！”
　　“蠢货！”杨秘书轻蔑地看了眼王建华，径直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王建华憎恨的对唐家强说“你看着吧，都TM跑不了！”
　　“王局我们回吧，群众都在看着了，影响不好。”
　　听了唐家强的话，他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咬着牙说“走！回局里！”
　　王建华说完话转身就走，如果他能够回头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跟在他身后的唐家强眼中，流露出的那一抹愤恨……
　　返回沪市公安局后，潘局第一时间安排对相关涉案人员突审，除了部分文职人员和受伤未愈的我，其余警员必须加班，必须在12小时内取得突破。
　　原本和李如松说好晚上去我家喝酒，被潘局这么一弄只有泡汤了，我问了下赵灵儿还去不去我哪里，她问了句还有谁？
　　“还有艾米，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
　　“她怎么在你哪里？”
　　“暂时住我家，没事我回了啊。”见她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回了句就直接往门外走去。
　　“站住！我去换衣服，等我下！”
　　听到身后赵灵儿叫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丫头一会一个主意的。
　　李如松笑了笑，拍着我肩膀说“老程哈，看来晚上你日子不好过了。”
　　我疑惑的问他“啥意思？”
　　“嘿嘿，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
　　我刚想让他把话说清楚，黄小松这个怂货走过来弱弱的说“程哥我晚上也没事，带上我呗？”
　　带着赵灵儿和黄小松回到了环岛花苑，说是请他们吃饭，不过我不怎么会做，又不想吃艾米做的腐国神菜“仰望星空”，无奈之下只得点了一桌外卖。
　　艾米可能在腐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的说“上帝啊！太好吃了，比苹果派还要好吃！”
　　黄小松目瞪口呆问她“艾米，你在老家是不是经常吃不饱饭？”
　　“没有啊，只是华夏菜真是太好吃了！对了，提醒你下，艾米不是你叫的，以后叫我艾米莉亚。”
　　在艾米这边讨了个没趣，黄小松转移目标，对着无精打采喝着橙汁的赵灵儿说“灵儿，菜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动筷子？”
　　赵灵儿低着头想着心事，语气不善的说“你谁啊？那么叫我，以后叫我全名！”
　　黄小松又被碰了一鼻子灰，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开口。
　　我被他的怂样逗乐了，笑着说“没事，你可以叫我老程的。”
　　刚说完，“年糕”就好似不满的对着他“汪汪汪～”叫唤起来。
　　黄小松以为“年糕”问他要吃的，就想把它抱起来，谁知“年糕”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跑到了我的脚下。
　　这一刻他感觉天塌下来了，眼前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于是哭丧着脸说“有没有搞错！连狗都看不起我！”
　　例行公事般的吃完了这顿并不愉快的晚饭，黄小松闷闷不乐的起身对赵灵儿说“赵大小姐，咱回吧。”
　　“你先回去吧，我过会走！”
　　黄小松不想赵灵儿留的太晚，就接着劝说她“快8点了，老程身上有伤还得休息，我们早点回去吧。”
　　被黄小松说的烦了，赵灵儿不耐烦的说“你好烦啊！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赵，黄说的没错，程还要休息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见黄小松挺可怜的，艾米就帮着他劝说赵灵儿回家。
　　赵灵儿以为艾米要赶自己走，生气的对艾米说“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吗？程大哥都还没赶我走，要你说？”
　　无缘无故被误会，艾米有些委屈的说“赵，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谁知道呢。”
　　我头痛的看着三个活宝，这才相信了李如松说的话，真TM够我受的了！尽量压制着火气，对他们说道“好了！都别说了，吵死了！一个个来，黄小松你是不是准备回家？”
　　“是啊，不过……”
　　“没不过，赵灵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不走！”
　　“行！艾米莉亚你准备……算了，跟你没关系！”见三人都不说话了，我直接帮他们做了决定“好了！那就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该干嘛的干嘛吧！”
　　说完我不再搭理他们，独自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郁闷的抽烟。
　　过了一会，黄小松见没人说话，无趣的跟我告别后，一个人离开了我家。
　　赵灵儿闷不做声的开始收拾餐桌上的打包盒，艾米则到厨房烧水泡茶去了。
　　等她们忙完后，我气也消了差不多了，就把两人叫到客厅坐下，语重心长的对她们说“大家都是好朋友，像现在一样坐着喝喝茶，聊聊天多好，吵来吵去的有意义吗？”
　　两人听了我的话，表情各异的表示知道了，不过我看她们两个也就是在敷衍我，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灵儿你真的不回去？”
　　赵灵儿委屈的说“不回去～”
　　我知道这个丫头的性格，也就不多说了，指了指萌萌的房间，对她说“那你住这间吧。”
　　她没有说话，直接去了房里。
　　随后我对艾米说“别在意，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和你不熟悉。”
　　艾米目光闪烁的说“我知道，不怪她。程，我困了，先休息去了。”
　　说完，艾米也直接回到了房里。
　　看着两间关上门的卧室，我摇了摇头，懒得多想，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把脸就躺床上去了。
　　次日清晨，我和赵灵儿吃过早餐，给艾米留了张便签，告诉她起床后自己在冰箱弄点吃的，就一起返回了市局。
　　走进十三科办公室后，看到吴少东等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睡觉，知道他们连夜突审，一整夜没合眼，就没去打扰他们。
　　闲来无事，突然想起最近几天没联系过顾建军那边，就一个人走到楼顶的露台，给他打了个电话：
　　“小顾，在忙啊？你那怎么那么吵？”
　　“程哥！我这出了点状况，晚点给你打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事，顾建军就挂断了电话，带着满腹的疑问，又给唐家强发了条消息，问他知不知道明月村实验室那边的情况。
　　过了十分钟，我收到他的回信，上面简短的说了下明月村的情况“地下实验室坍塌，部队损失惨重，正在救援，疑为“他们”所为。”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在毁灭证据啊！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了，连部队的人都敢动，那还有什么不敢动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我再一次收到唐家强的消息“事情有变，王建华准备潜逃，我先跟着他，你定位我的手机尽快赶到！”
　　看到这条消息，我立刻回到十三科，让黄小松定位唐家强的手机信号，又叫醒了吴少东等人。
　　吴少东看过信息后，让我和李如松先赶到香山市，他现在就去找潘局联系特警队。
　　离开前，黄小松给我了一只蓝牙耳机一样的东西，他说是一种微型通讯器，戴上后可以和他保持实时联系，并可以定位我的位置。我把那玩意塞进耳窝试了试，就和李如松去停车场取车，往香山市进发。
　　同一时刻，唐家强正驾车跟踪王建华。
　　王建华不愧是有30余年经验的老警察，反跟踪能力十分了得，开车时快时慢，有时候还会在很小一块片区兜圈子，唐家强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大约半小时后，王建华的车子开始正常行驶，一路往香山港码头方向驶去。唐家强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不去使用反跟踪手段开车。
　　带着一肚子疑问，继续跟踪王建华的车子，又过了十几分钟，唐家强看见车子拐进了一处建筑工地。他不敢贸然进入，就将车停到工地外围等候。
　　过了半小时，还没看到王建华的车子出来，唐家强想了想，决定下车去看看。
　　走进工地后，很快发现车子停在来一栋烂尾楼下面，唐国强走近看了看车子里面，发现车里并没有人。
　　他四处打量了一会，感觉唯一能藏身的地点就是这栋烂尾楼里，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进去，一层层往上检查。
　　就当他走出三楼安全通道一瞬间，突然被口里的几名穿着黑夹克的男人用枪指着，大惊失色之下，唐家强转身就往楼下跑，可是没跑几步，又被楼下两名黑夹克用枪逼回了三楼。
　　回到三楼，他吃惊的看到王建华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面前。看到他之后，唐家强心里明白自己完了。
　　黑夹克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后，将唐家强押到王建华面前。
　　王建华愤怒的看着他说“小唐，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出卖我。”
　　唐家强面色平静的回答“理由吗？看你顺眼算不算，呵呵。”
　　“唉……你也算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原打算过一两年提拔你转正职，没想到造化弄人啊！”
　　唐家强轻蔑的说“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动手吧！”
　　王建华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掏出手枪对准唐家强的脑门，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摇了摇头，唐家强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橴褀，我走了……”
　　随着一声枪响，唐家强的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


第109章 肯特养的狗
　　2小时后，根据黄小松发来的定位，我和李如松赶到了香山港码头附近的一处建筑工地。
　　我点开耳窝里的实时通讯器，联系上黄小松“小怂，你确定追踪信号到这里就没动过？”
　　“没错，就是这个位置，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没有活动迹象了。”
　　我打量着眼前的烂尾楼，对李如松说“事情不妙，定位信号在这里快一个小时没动静了。要么是被控制了，要么就是……”
　　李如松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希望是前者吧，老程你掩护我！”
　　将他拉到身后，同样将手枪保险打开，对他说“这事我比你在行，还是你打掩护吧。”
　　“嘿嘿，那行吧。”李如松清楚这方面自己确实不如我，也就没有推辞。
　　于是由我带头，我们交替掩护着从一楼开始往上检查。出了三楼安全通道，我忽然看见一名男子背向着我斜躺在地上，心里一下子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我收起手枪，示意李如松安全，随后怀着忐忑的性情，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当走到他身后的时候，深吸一口气绕到他面前，随即看到了唐家强那张布满血污的脸。
　　李如松站在安全通道楼警戒，看了我这边一眼，问道“是他吗？”
　　“没错，是唐家强！被近距离射中前额头，子弹直接贯穿后脑一击毙命，走的没有多少痛苦。”
　　李如松叹了口气“通知吴老大安排人收尸吧。”
　　看着唐家强的尸体，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有些狡黠，但还算正直的警察就那么走了。
　　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他的妻子——谢橴褀，这名被明月村村民称为海之女的女人，我一直以来都对她十分好奇，却没有机会见到她。曾经联想过无数个同她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带着她男人的尸体去见她。
　　李如松见我蹲在唐家强尸体前发愣，瞄了下楼道将手枪收回枪套，走到我身后说“办正事吧。”
　　我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点开实时通讯器对黄小松说“通知吴队，如果特警还没出队，就安排我们的人来收尸吧。”
　　黄小松诧异的问“程哥，谁死了？”
　　“唐家强！对了，顺带帮我查一下他的住址，尽快发给我。”
　　说完，我直接从耳窝里取出通讯器，随手丢给李如松“你猜王建华为什么要跑？”
　　李如松都不经思考，直截了当的说“他只是个马前卒，炮灰而已。主子都自身难保了，他不跑还等着主子搭救？”
　　没错，王建华这人我昨天刚接触过，按照他的性格是无法胜任公安局长的职位的，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不会没有缘故。
　　我冷笑一声说道“疯狗一只！”
　　“想想下一步怎么做吧，既然我们已经到香山市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我想去明月村那个实验室看看，你去不去？”
　　李如松拍着我肩膀说“老程哈，你也学会说话拐弯抹角了，这可不好。你要去，我能不去吗？”
　　我笑了笑掏出一包烟散了他一支，一起走到窗口，对着窗外点燃烟抽了起来。
　　由于沪市距离香山市有将近200公里路程，等接手的警员赶到并处理完尸体已经接接近下午4点。给艾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有可能不回去，让她不用等我吃饭，随后就和李如松直接赶往明月村。
　　到达山神庙时，正看见顾建军在指挥救援队挖掘隧道，下车后我直接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问道“小顾，什么情况？”
　　顾建军神色严峻的说“昨天半夜溶洞发生了爆炸，几条隧道都被堵住了，下面还有我们的战士和几名科研人员等着救援。”
　　“爆炸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人为的，而且是自杀性质的。下面的情况你也清楚，那没多通道以我们的人员配置，还无法做到完全隔绝。发动自杀袭击的那人，就是利用我们的疏漏摸了进去，引爆了烈性**引起连锁反应，隧道基本上都塌了。”
　　听了顾建军的讲述，我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地下实验室已经曝光，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老李，你怎么看？”
　　李如松寻思了一会儿，平静的回答“还能怎样，转移视线而已。”
　　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转移视线，我不大理解，那些蛀虫选择这种做法，基本上起不到多少作用。况且以目前的进度，我们还没有挖到他们的根本，没有必要那么激进。
　　“问题是我们还没挖到他们的核心问题，香山市那些官员没必要这么做吧？”
　　“我可没说是那帮当官的，老程，你还记得我们逮回去的那几个有纹身的人不？”
　　我疑惑的问他“他们怎么了？无非是那帮人养的走狗而已。”
　　李如松听了我的话，笑着说道“说他们是狗我同意，不过真是那帮当官的养的狗吗？”
　　被他一点，我好像抓住了某些关键的东西，激动的说“该死！是肯特养的狗，不过这事情又是谁经手的？”
　　“老程哈，倪国庆自从离开明月村后，一直都没再露过面哈，而且他的身份是制药厂的研究员，你不会没有印象了吧？”
　　听了李如松的分析，我顿时明悟，没错！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把倪国庆当成一个关键人物，只以为他在明月村作用，是监视那些制药厂的伤残人员。
　　“倪国庆！我明白了，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个目的是为了偷渡过来的那几个科学家打掩护，第二个，呵呵，实验很可能到了关键时刻，冯天翔可买了不止三个女人！为了把我们的目光转移到那些官员身上，不去打扰实验！”
　　李如松赞同地点点头，眯起眼睛说“有点大意了哈，弄不好明天抓捕偷渡来的科学家得扑空了。”
　　“问题是倪国庆的踪迹，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突然之间想要找到他可不大好办。”我感到就算倪国庆有问题，不过一时半会也难以找到他的踪迹，这就像一个圆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李如松沉思的片刻，突然拍了一下手掌，大声说道“卧槽！这事可以问下谢廷风哈，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那你还不快去联系他！”我赶紧催促他去问谢廷风。
　　李如松也不耽搁，立刻掏出手机和谢廷风沟通起来。几分钟后他挂断了电话，脸色不是很好，皱着眉头说“TMD，谢廷风这老家伙说，倪国庆可能就在明月村！”
　　我不敢相信倪国庆就隐藏在村里“不大可能吧？这样做是不是太冒失了？”
　　“老程，我们走！”李如松并不回话，拉起我就往车子那跑。
　　见他焦急的样子，我匆匆和顾建军道别，跟他上了车。启动车子后，我问他“去哪里？”
　　李如松也不废话，直接丢了句“张明那犊子的旅社！”
　　“坐好！”知道了位置，我直接放开手刹，一脚油门踩下去往明明旅社飞驰而去。
　　二十多分钟后，我将车停在明明旅社门口，和李如松直接冲了进去。
　　“倪国庆呢？叫他出来！”
　　进入旅社，李如松懒啰嗦，对着正和媳妇吃晚饭的张明直截了当的吼道。
　　张明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饭碗，懵逼的看着突然闯入的我们，木讷的说“他不在……”
　　我听了他的回答，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愤怒的问他“不在！他去哪里了！快说！”
　　“我、我不知道啊！下午就走了，真不关我事啊！”
　　李如松看着张明胆怯的样子，推开我抓住他衣服的手，让他坐下去“你TM能啊，真没看出来，你还敢炸军营！”
　　张敏老婆听到“炸军营”三个字，吓得赶忙丢下手中的碗筷，拉住李如松的手惶恐不安的哀求“李警官，这个事和我家那口子没关系啊！”
　　我冰冷的看着两人说“听你的口气是知道军营被炸的事喽？”
　　张明站起来一把推开他老婆，怛然失色的说“你们别听那婆娘瞎BB，实验室的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李如松闻言抬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我还没说实验室的事情，你这个孙子就TM不打自招了？”
　　“那都是倪国庆这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啊，跟我男人没关系啊！”张明老婆扑到她男人身上，将他拉起来战战兢兢的说，
　　我怜悯的看着这对公婆，轻蔑的说“如果没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这件事你们两个就扛定了！”
　　张明老婆听到我说不仅要抓她男人，还要抓自己，一把甩开才被她扶起来的张明，并指着他心急如焚的喊到“和我没关系啊，是他和倪国庆干的啊！”
　　“我草泥马！”张明见他老婆就这么容易把自己卖了，抬手一个巴掌抽在她脸上。
　　“我就是收留倪国庆，炸军营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也不敢做那些事情啊！”
　　被自己男人当着外人面抽了个大嘴巴子，张明老婆忽然冷静下来，憎恨的看了一眼张明，平静的对我们说“雷、管就是他弄来的，倪国庆还给了他八千块钱，当时我就在边上！”
　　“你TM就这样把老子卖了，你这个贱货！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张明见跟着自己将近十年的老婆，就这样轻易的出卖自己，怒不可歇的从餐桌上拎起一个啤酒瓶，就往她头上砸去。
　　眼看啤酒瓶就要落到他老婆的脑袋上，我飞起一脚将他踹倒，从身后掏出手铐，直接将他背拷起来丢到墙角。
　　李如松看着蹲在墙角面露凶光的张明，扭头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喜不怒的说“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吧。”


第110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押送张明返回沪市公安局后，我立刻就对两人进行了突击审讯，不过两人知道的并不多。唯一引起我关注的是，张明说隐约听到倪国庆提起过，明天晚上12点他要去沪市集装箱码头接什么人。
　　将这个消息告诉吴少东后，他有些纠结的对我说“老程，按照米国FBI的线索，那几个科学家也是在晚上12点，在香山市货运码头登陆。你说的这个事有些缥缈，而且目前我们的警力都安排在香山市那边，我意思是，还是先放一放吧。”
　　我清楚的明白他说的没错，不过总感觉张明说的不能不重视，就劝说吴少东“吴队，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得抽调一些警力，去沪市集装箱码头碰碰运气，说不定有意外发现也难说。”
　　吴少东目前的精力都放在了香山市那边，对我的提议有些不以为然“你都说了是碰碰运气，那就没多大必要太过关注了。老程，你伤还没好，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他就拿起桌上的资料继续看了起来。
　　“问题是倪国庆已经确定是爆炸案的凶手了！我们总不能不管他吧？”我尝试最后再劝说一下。
　　吴少东放下手里的资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带着无奈说“倪国庆跑不了，这个你放心。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抓住那几个米国科学家。老程，我看你状态不好，明天就在家养伤吧。”
　　这一刻我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虽然我清楚他心里是太过关切香山市那边，不过关切的有些魔怔了，已经看不清案件的真实面目。
　　“吴队，要不这样，就让我和李如松一起去吧，这样对香山市那边没什么影响。况且万一我这边有什么新发现呢？”
　　吴少东摇了摇头说“老程，我知道你的担忧，不过香山市的行动国内国外都盯着我们，有些事我也很无奈，你先回吧。”
　　我失望的看着他，将配枪丢到他的办公桌上“按照条例，因公受伤是可以享受带薪休假的，我现在向你提出病休，你应该没理由不同意吧！”
　　不等他回答，我直接起身离开了离开了十三科办公室。
　　回到环岛花苑，我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烦躁的闷头抽烟，艾米看到我这种状态，试着劝慰了几句，见没有效果，只得无奈的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上午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吴少东，就懒得去接，直接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我才不情的被艾米叫起来吃午饭。这丫头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
　　看着她恬静的模样，我有种很想抱住她的冲动，不过却清楚有些事情不能跨出第一步，这样对她、对我都不好。
　　无所事事的在家等到晚上 10点，我从衣柜取出前阵子夜探艾美整形医院时，从军品店买的那套装备。
　　穿戴好之后，正准备出门，却意外的被艾米叫住，说了句“程，我等你回来。”同时吻了我一下，随即回到了自己房间。
　　从地下车库取了车，我直接往沪市集装箱码头驶去，半个小时后将车停到了码头一处隐蔽的位置，摸黑翻墙进入了集装箱卸货码头。
　　四处观察了一下，我爬进了码头靠海的一座吊车驾驶舱里，看了下手表，离12点还剩40分钟左右，于是决定先假寐一会。
　　大约过了20多分钟，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共鸣声，我赶紧醒了醒神，趴在吊车驾驶舱的窗后，看到三辆SUV快速驶入了卸货码头，很巧合的停在了吊车下方。
　　车子停稳后，我看见倪国庆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走出了一辆SUV，随后分别从几辆车里，陆续又走出了5名穿着黑色短夹克的男人。
　　倪国庆将女人拖下车，直接甩到在地上，女人挣扎的想要爬起来，立刻就被一名黑夹克踩着背脊强行按在地上。
　　远远的看着这名被踩倒在地上的女人，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没法看清楚她的脸，一时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不一会儿，女人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倪国庆蹲下身貌似和女人说了些什么，很快又起身从一名黑夹克手机接过一台卫星电话，说了几句后丢还了回去。
　　过了十来分钟，码头海面上向码头扫来一束强光，倪国庆等人赶紧拉起女人走到码头边上。几分钟后，随着灯光越来越近，我隐约可以看到光束下是一艘铁皮渔船。
　　很快渔船就靠近了码头，一名水手站在甲板上向岸上甩出一捆缆绳，码头上的一名黑夹克接住后，将缆绳固定住，对着渔船挥了挥手。
　　水手吃力的在甲板上拖出一块长木板，伸出船身架到岸上。随后从船上走下几名欧美人，欧美人上岸后分别和众人拥抱，并热情的交谈着什么。
　　一阵寒暄过后，那群欧美人中走出三名上了年纪男人，围住女人拿着着什么仪器开始检查。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甩开了围住她的三名欧美人，发出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十分奇特，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震碎了那几辆SUV的车窗，渔船的探照灯和玻璃窗也同时被震碎，就连我所在的这座离地20米的吊车驾驶舱玻璃，也被尖叫声振裂了几条肉眼可见的裂缝。
　　吊车下的众人，除了几名船员貌似被震晕外，其他人等包括倪国庆在内都好像没事一样，站在女人四周。
　　女人好像没有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背着身子缓缓向后退去，倪国庆从耳朵里好像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拿在手里在女人眼前晃了晃，对她说着什么。
　　与此同时，有一名欧美人从一只银色手提箱里取出一支注射器，缓缓向女人走去。
　　我忽然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话，很有可能女人就会被他们带走。于是我将带来的军用绳索绑在驾驶舱座椅下，在自己腰上围了一圈，抓紧绳索的另一头飞快的滑了下去。
　　落地的瞬间，我将手里的绳索直接抽向两名黑夹克，将他们抽翻在地。随后丢掉绳索，撞向一名欧美人，从他腰间拔出一把手枪，豪不留情的开枪射击。
　　胡乱击中几人后，我冲到女人身边，一脚踹开正准备给她注射的欧美人，拉起女人就往码头外跑去。
　　一阵慌乱后，那帮人很快回过神，纷纷拔出手枪向我们追过来。
　　我来不及瞄准，只得随意的向身后开枪，试图延缓他们的追击。不过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很快我们就被逼进一座小型仓库。
　　跑进仓库，我赶紧将铁门拉上，并捡起地上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在铁门插销处绕了几圈。
　　做完这些后，我稍稍松了口气，起码暂时安全了。坐在地上喘了会粗气，突然感到左臂肩膀传来一阵刺痛，转头看了一眼，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该死！中枪了！这样情况可不是好现象。我来不及管抱着膝盖蹲坐在一边的女人，赶紧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上。
　　处理完伤口，我没去搭理仓库门外的敲打声，起身走到女人跟前问她“你没事吧？”
　　女人听到我的问话，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说“程警官，我没事。”
　　在女人抬头的一瞬间，大惊失色的看到了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谢橴褀？你头发怎么不是蓝色的？”
　　谢橴褀温婉地笑了笑“我是谢橴褀，程警官说笑了，头发是可以染色的。”
　　“你怎么知道我姓程？”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叫我“程警官”。
　　“听我家那口子提起过你。”
　　听她提到了唐家强，我有些愧疚的说“老唐……那件事你知道了没有？”
　　谢橴褀忧伤的说“知道了，倪国庆告诉我的。”
　　“对不起……”
　　“着不关你的事，是我害了他。”
　　我赶紧安慰她“跟你没关系，是那帮畜生做的，你也是受害者。”说到这我突然好奇她是怎么被倪国庆抓住的，就接着问她“你怎么会被倪国庆抓住的？”
　　谢橴褀苦笑着回答“我家那口子被王建华害死后，他怕家强还有什么关于他的证据留在家里，就通知了倪国庆善后。就是那么巧合的，他在我们家发现了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该死的！我早该想到，昨天应该第一时间去唐家强家里的！
　　看到我悔恨交加的神情，谢橴褀大度的说“不关你的事，程警官，不用自责，这都是命，我和……”
　　谢橴褀话音未落，就被仓库门外一阵汽车马达轰鸣声打断，我心里一凉，他们这是要撞门！
　　我赶紧退出了弹、夹，看到还剩4颗子弹，重新上、膛后，让谢橴褀躲到仓库里的杂物堆后。
　　见她躲好后，我快步走到仓库正中间正对大门的位置，咬着牙举起手枪对准门口。
　　几秒钟后，“哐当”一声巨响，仓库大门被撞开，一辆SUV摇晃了两下冲进了仓库。
　　我紧握手枪，尽量保持平稳的姿势，一枪将一名把头伸出车窗，正准备向我射击的黑夹克击毙，随后调整姿势对着驾驶室，直接打光剩下的三颗子弹。好在我运气不错，驾车的黑夹克被我击中，脑袋一歪，车子失控撞到一堆木箱上。
　　干掉两名黑夹克后，我不敢放松，立刻冲到SUV前，捡起被甩出车窗的手枪，抬手就对着正准备冲进仓库的几人射击。
　　对方见到我对着他们开枪，立刻反应过来与我对射起来。我不敢有太多的想法，多年的军旅生涯教会我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谁想的多，谁就得死！
　　一阵对射后，冲进仓库的黑夹克和几名欧美人纷纷倒地，我紧绷着的神经也在这一刻放松下来。这一放松，身体立刻起了反应，感觉到身体除了左肩，还有几处地方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踉踉跄跄的走到仓库门口，从一具尸体手中捡起一把手枪插入身后，就在我准备捡第二把的刹那，我被突如而来的一枪击倒在地。


第111章 结案
　　我平躺在地上，看到倪国庆那张老脸，正握着一把手枪低头看着我说“程警官，你又是何必呢？”
　　吐出几口血沫，我艰难的笑着说“呵呵，谁让你犯法了……”
　　倪国庆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其实挺欣赏你的，不过我有着更远大的理想。为了人类的未来，只能牺牲你了。”
　　临死前还能听到那么可笑的笑话，我一边咳着血，一边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咳咳…别废话了，咳咳…别让我死的太痛苦…咳咳……”
　　就在我准备闭目等死的一刻，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这阵尖叫直刺入我的灵魂，很快我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在我昏迷前的一刻，隐隐约约貌似看见谢橴褀站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程警官，我为家强报仇了，谢谢你，永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房里。艾米和赵灵儿并排坐在我病床边上，气氛融洽的谈论些什么。
　　我浑身无力的躺在病床上，感觉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一样，吃力的问了句“你们在聊什么？”
　　两人正聊到关键处，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我的声音，楞了几秒后同一时间转过身扑到我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你们快起来，我不能呼吸了……”我虚弱的身体被她们两个人同时压住，一下子感到呼吸不畅，赶紧用沙哑的声音叫她们爬起来。
　　听到我的话后，她们才反应过来，飞快的爬起来。
　　艾米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先开口说道“程，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再不醒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啊，艾米说你再不醒过来，就要带你回腐国医治了。”赵灵儿在一旁补充道。
　　我艰难地笑了笑“你们怎么不吵架了，和好了？”
　　赵灵儿白了我一眼说“我和艾米什么时候吵过架了？我们可好了，一睁眼就开始瞎说。”
　　一旁的艾米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帮腔“是啊，我和灵儿什么时候吵过架了，不能因为你是病人就可以瞎说吧！”
　　“好，你们没吵过，是我记错了。”看到两人相互帮腔样子，我心里其实挺开心的，起码不会被她们吵的我头痛了。
　　过了不久，李如松带着打包盒走进病房，看到我和两女有说有笑的聊天，尴尬的说“那个啥，老程哈，我不知道你醒了，只给这两位大小姐带了饭，要不你等等？我再去带一份？”
　　赵灵儿一把从李如松手里夺过打包盒，分出一份给艾米，对李如松说“程大哥这个时候怎么能吃这些东西！”随后又转身对艾米说“艾米，快吃吧，吃完我们回家给程大哥熬汤喝。”
　　艾米想了想，将打包盒塞到李如松手里，对赵灵儿说“我们还是不要吃了，程都三天没吃饭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好吧，我们先去菜场买条黑鱼。”说完将打包盒塞到李如松另一只手里，拉着艾米跑出了病房。
　　李如松看着两女风风火火的样子，幽怨的对我说“老程，这盒饭咋整？”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吃了呗，我等着喝汤。”
　　将打包盒放到病床的床头柜上，李如松贱贱的说“嘿嘿，老程哈，不是我打击你，艾米只会做腐国黑暗料理，赵灵儿呢，估计最多会下碗泡面。这两个一起做的汤嘛，啧啧，那个滋味哈……”
　　我恨恨的看着他，有气无力的说“闭嘴……”
　　和他闹了一会，我问他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
　　“有个女人打了报警热线，说沪市集装箱码头那边发生了枪战，有人受了伤，还死了不少人。这种事你懂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接警热线就转到了最近的派出所，然后就在一间仓库发现了出气多进气少的你。”
　　听了他的话，我心有余悸的问他“那个报警的女人是谁？”
　　李如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用来报警的电话是现场一个死人的。不是我说，老程你可真牛逼，现场9个华夏人，7个老外全给你弄死了！”
　　“倪国庆呢？有没有找到他！”死多少人不在意，我最关心的是倪国庆的生死。
　　“老程，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倪国庆不是被你一枪爆头了哈。”
　　我有点不明所以得问“他死了？”
　　李如松神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解的说“没发烧啊？他脑瓜仁子都被轰出来了，咋活？”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谢橴褀在我昏迷前说的那句话，难道报警电话是她打的？倪国庆也是死在她手里的？我感觉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不然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我又想起那句话的末尾，她说了“永别了”几个字，带着疑惑我问李如松“对了老李，谢橴褀和谢廷风人呢？”
　　“谢橴褀不知道，一直就没露过脸，不过谢廷风在发现你的第二天就失踪了。”
　　这么一说，我就更加肯定是谢橴褀救了我后，又干掉了剩下的人，随后带着他爹跑路了。
　　“老李，吴队那边什么情况？抓到米国那几个人没？”
　　说到这里，李如松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没有，只抓到了王建华这个炮灰，被抓时他还屁颠屁颠的等着偷渡船来接他跑路呢。”
　　“也就是说那些米国科学家都跑了？”
　　“没跑，都被你干掉了，集装箱码头那三个死了的外国老头就是。”
　　我有些为难的问“那吴队那边……会不会受牵连。”
　　李如松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处理是肯定的了，毕竟浪费了那么多公共资源，还差点让那些米国科学家得逞。”
　　“怎么处理的？”我有点担心的问他。
　　“让他这个案件结案后接受调查，估计没几个月他是回不来了。MD！这个事怎么能怪他呢，还不是米国情报问题，他也就是背锅侠而已。不过你不要担心，这种事大家都懂的，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听着李如松有些义愤填膺的话，我感觉也确实是这样，这种事情牵涉太广，总有人得出来背锅。不过这样一来，十三科就群龙无首了，我连忙问道“老李，吴队接受调查那段时间，十三科怎么办？”
　　李如松笑着说“你就要恭喜你了，集装箱码头的事件，上面对你很满意，准备升你做十三科副科长。所以你不是要担心吴老大不在的时候谁管事，而是想办法怎么管好十三科。”
　　我面无表情的说“这事有点草蛋！”
　　“没错，是有些草蛋。”李如符合道。
　　由于我刚苏醒，身体十分虚弱无法长时间交谈，李如松等赵灵儿和艾米回来后，他就回去了。
　　一周后我办理了出院手续，艾米又陪了我三天，就被老布朗催着返回了腐国，赵灵儿在艾米走后同一天也搬回了自己家里。我想她应该是知道姜丽娜快回来了，避嫌的缘故。
　　赵灵儿走后，我这边又下不了床，于是李如松又搬了进来。搬进来没几天，姜丽娜回国了，埋怨了一阵后，让李如松了回家，就这样又换成了姜丽娜在照顾我。
　　姜丽娜回国后，又过了半个月，我除了不能做剧烈运动，别的已经和常人无异了。在家待的时间太久，吃了睡，睡了吃，感觉人都要快被憋疯了，于是决定回市局坐坐，顺便了解下明月村案件的情况。
　　回到久违的十三科办公室里，众人对我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前呼后拥地对我问长问短，包括陈鑫颖对我也不再冷嘲热讽。
　　和大家伙叙了下旧，我问吴少东“吴队，我住院后到现在也要一个月了，这案子还没结吗？”
　　吴少东心情不错，就故意逗我“结了我就要去接受调查了，你就那么想快点接我的班？”
　　我尴尬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吴少东开始对我讲述这个案件的进度：
　　明月村两座实验室已经被定向爆破拆除，所有设备和科研成果被华东军区接管。
　　艾美整形医院院长冯天翔等多人被正式立案调查，目前快要结案了。
　　那个手臂上有三叉戟纹身的神秘组织，经过调查是肯特圈养的打手，用来处理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大部分人员已被抓获，剩余一些漏网之鱼正在被追逃。
　　倪国庆已经死了，也就没办法再处理。
　　原华米合资肯特生物基因制药厂相关领导，已被刑事拘留接受调查。
　　以香山市副市长陈维为首的各级官员，纷纷被相关部门立案调查。
　　沪市集装箱码头那些米国人尸体，已被移交米国政、府
　　听完吴少东的讲述，我问他还要多久可以结案，他告诉我差不多还得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后，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法院那边寄给十三科的文件，看着上面一长串判决名单，清了清嗓子，对着办公室里的众人念了起来。
　　众人安静的听完这份，罪名从最低的故意伤害罪，到最高的叛国罪，涉及146人。其中死刑27人，无期徒刑34人，有期徒刑83人的冗长名单，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将判决书塞进文件袋，放进了吴少东办公桌后面的铁皮柜中，看着办公室里的李如松、黄小松、陈鑫颖、赵灵儿这几个人，表情严肃的说：
　　“明月村案件历时三个月，经过各位的不懈努力，已经正式结案！”


第四卷 《风水师》 

第112章 查案
　　1985年
　　沪市远郊一座破败的道观中，一名小道童守着一只时明时暗的煤球炉，用他布满冻疮的小手捧着一本线装版《葬经》，聚精会神的翻看着。每当读到精辟之处，他都会不自觉的点下头，再拍打一下自己大腿。
　　“啪”
　　“哎呦！”小道童正读书读的入迷，忽然被人从身后对着自己脑袋拍了一巴掌。放下手中的书，揉着脑袋上凸起的肿包，回过身对一名邋里邋遢的老道不满的说“师傅，你干嘛偷偷打我！”
　　邋遢老道板着脸冷哼一声，弯下腰捡起起小道童放下的那本书，看了一眼书本上《葬经》两个字。随后生气的将书卷起来，对着小道童脑袋“啪”的一声拍了下去。
　　小道童委屈的双手抱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水，哭哭啼啼的问邋遢老道“师傅，你怎么又打我！”
　　邋遢老道看着这名才堪堪七岁的小童，叹了口气，伸出一只苍老干瘪的手，慈祥的摸了摸小道童的脑袋，语气和善的对他说“孩子你知道风水一术分哪几个流派吗？”
　　小道童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过还是用稚嫩的童音回答了邋遢老道“禀告师傅，风水一术分为形，理两派。”
　　“嗯，不错！何为形？何为理？”邋遢老道抚摸着自己稀疏的胡须接着问道。
　　“形为形法，注重地形堪舆，也就是所谓的寻龙点穴；理为理法，注重方位格局。”
　　听了小道童的回答，邋遢道人微微额首，接着问他“那么本道观一脉属于形法还是理法？”
　　“本观属于理法一脉。”
　　“不错，那本观又是属于理法中的那一条分支呢？”
　　小道童想了想，随即回答“师傅，我们是属于理法一脉的分支符镇法，专司阳宅风水。”
　　“那你还看《葬经》！”说话的同时，邋遢老道又用卷着的书对小道童脑袋“啪”的来了一下。
　　小道童被邋遢老道打的有些懵，迷茫的看着他说“师傅，师傅你是不是打我上瘾了？”
　　邋遢老道找了张椅子坐下，挥手示意小道童到他身边来。
　　小道童怯生生的走到他身旁，邋遢老道把他抱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孩子，师傅年纪大了守不了你几天了，你虽说是个孤儿，不过却也天资聪颖。师傅怕自己死了之后，没人能好好教你做人，怕你误入歧途。”
　　小道童被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扑到邋遢老道怀里抽泣的说“师傅不会死的，呜呜呜…我不要离开师傅…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呜呜呜……”
　　邋遢老道慈祥的轻轻拍着小道童的后背，语气平静的说“孩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缘起缘灭，顺其自然才是道。”
　　“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记住，切记切记……”
　　“为师为何不让你学《葬经》那是有理由的，自古无不掘之墓，你学了再多还不是一场空？况且现今不同往日了，国家提倡火化，你又去哪里寻龙点穴？”
　　“现在的世道，为师也算看明白了，都是为了活在当下。你如果能好好融会贯通本观的秘术，今后不说荣华富贵，也可保你衣食无忧。”
　　邋遢老道说完这些话，从袖袋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将它塞到小道童手里后，又接着说道：
　　“这本书名为《金玉满堂》，为何要起这样一个名字？是有说法的。”
　　“一间屋子里放置不同的家什，加上选择不同的摆放格局，可以对屋子的主人起到不同的作用。”
　　“摆放位置得当，可以使人神清气爽，工作事半功倍。反之又能让人焦躁不安，工作事倍功半。”
　　“为什么那些赌档里的赌徒只输不赢？又为什么有些世家大族可以延续百年？你只要读懂了这本书就会找到答案。”
　　“为师不是贬低形法一脉，只是就事论事的说，那种所谓福泽后人的说法简直就是自欺欺人。找个地方挖个坑把人埋了，就可以得到几辈子的好处？为师是不相信的。”
　　“孩子，这本书你学会后，只要记住莫以恶小而为之就可以了。好了，早点歇息去吧，为师也累了。”
　　邋遢老道说完后才发现，小道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自嘲的摇了摇头，抱起小道童走到床边，将他轻轻放倒在床上并拉上被子。安顿好小道童后，邋遢老道背着手悄声离开了房间。
　　2015年
　　沪市CBD商圈一座5A级写字楼第68层，一名身穿精致定制西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紫檀木办公桌后，手捧一本精装版的《周易》津津有味的翻看着，每当读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他都会习惯性的点点头，并拍一下大腿。
　　“凌大师，您的咖啡。”一名体态婀娜的年轻助理，用她的纤纤玉手将一杯咖啡轻轻放到办公桌上。
　　“嗯，还有什么事？”
　　助理用甜美的嗓音回答“章老板已近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凌大师将手中的书随意的放到办公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平静的对助理说“让他走吧，就说今天名额满了。”
　　“好的，凌大师。”说完，助理向他微微鞠躬，回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凌大师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随即叫住了助理。
　　助理顺从的返身回到办公桌前，微笑的问道“凌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凌大师指了指桌上的《周易》，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这本书你带回去好好的看一遍，作为我的助理多少也要懂一些相关的知识。”
　　助理从桌上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本书，抱在怀里温婉的说“感谢凌大师的栽培，我这就出去了。”
　　“嗯，去吧！”打发走助理后，凌大师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后，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渐渐回忆起当年情景……
　　“老程哈，你这几天是不是闲得慌，没事查这种案件干啥？不是我说，自杀案件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起，你查的完不？”
　　我看着李如松不耐烦的样子，无奈的说“你以为我吃饱了撑得慌？我这是答应了别人，帮忙看看情况。”
　　李如松皮笑肉不笑的说“老程哈，你路子挺野的嘛，连FBI的区域头子都找你帮忙。”
　　“别和我扯犊子，快帮我找找！”我感觉自从吴少东被停职调查后，这货就彻底放飞了自我，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过了是几分钟，李如松指着电脑屏幕对我说“老程，你看是不是这个？”
　　我看着电脑上显示的“米勒.史蒂芬”这个名字说道“点开看看详细资料。”
　　李如松点开文档后来了句“O了，你慢慢看”随即起身把座位让给了我。
　　坐下后，我对着电脑仔细看了起来：
　　姓名：米勒.史蒂芬/Mille
　　. Stephe
　　性别：男性
　　生日：1990年6月8日
　　国籍：米国
　　案件综述：2014年12月5日，沪市海天大酒店保洁员胡小妹，向报警热线报案，宣称在打扫房间时发现一具尸体。
　　报警热线将该起报警，移交给凤翔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处理。凤翔区公安局接案后，出警对沪市海天大酒店检查，在该酒店806房间发现一名外籍男子的尸体。
　　该死亡男子系现年24周岁、米国国籍、全名米勒.史蒂芬。该人于2014年5月1日持旅行签证到达我国沪市，期间未离开过本地区。
　　尸检后发现，该人系服用大量苯二氮卓类药物（安眠药），引起中枢神经抑制过度，导致心脏骤停。
　　通过多方取证，该男子在我国期间生活规律正常，未发现异常情况。导致其死亡的药物，为本人2014年11月17日，于沪市第二人民医院精神科经诊断后，确诊为中度抑郁症并伴有轻度失眠，按照病情及本人要求，该院为其配发了帕罗西汀类药物和苯二氮卓类药物。
　　案发现场经过调查，未发现有第三人侵入痕迹，现场近期活动痕迹多为该男子本人产生，少部分为酒店服务人员产生。调查后发现，酒店服务人员没有作案动机及作案时间。
　　结论：米国籍男子米勒·史蒂芬系自行服用过量苯二氮卓类药物导致死亡。
　　看完这份报告，对于米勒的自杀行为，我并没发现什么疑点，于是就让李如松帮忙看了一遍，他看完后对我说“老程哈，自杀基本上不会有问题的，特别是对于老外的案件，更加不可能胡乱认定的。”
　　我皱着眉想了想“案件本身没有疑点，不过案件之外有没有？”
　　李如松又看了一遍报告，沉思了一会对我说“如果说有疑点的话，就是他抑郁症的问题了。我感觉吧，那小子如果在老家就患有中度抑郁症的话，他老子能放心他独自一人跑到华夏来吗？”
　　听了李如松一席话，我茅塞顿开道“是那么回事，而且卷宗上他只有14年11月有诊疗记录，除非这是他原来病情复发，不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得中度抑郁症。”
　　李如松认可的点头说道“不错，抑郁症总有个发展过程吧，那小子一下子就得了中度的，除非他天赋异禀，不然我觉得是不可能的。”
　　我被他那句“天赋异禀”给逗乐了“老李，你可真够损的，不过有那么些道理。我先问问约翰这老家伙，确认下米勒有没有抑郁症病史。”
　　说完话，随即拨通了约翰的电话，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约翰这个老家伙就先开了口。
　　“程上尉，很高兴能够接到你的电话，看来你是准备接手米勒的案子了。”
　　和他这种政客说话我觉得太累，就不和他兜圈子“接不接案现在还没做决定，我想问一下，米勒曾经有没有得过精神类疾病？”
　　电话那头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米勒他从来没有得过精神类疾病，如果程上尉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传真一份他的详细资料。”
　　“我知道了，传真尽快发给我吧。对了，还有一个问题，米勒来华夏的目的是什么？”
　　约翰听了我的问题沉默了数秒才回答“米勒从小痴迷一些神秘事物，他来华夏是为了研究你们所谓的风水。”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我对约翰说“好的，希望你不要骗我，挂了。”
　　“程上尉，我等你好消息，再见。”
　　挂了电话，我一脸坏笑的对李如松说“老李，最近你貌似胖了不少，该减减肥了吧？”
　　李如松警惕的看着我回答“老程你大爷的，现在怎么忒坏忒坏的。你想干嘛？”
　　我笑着说道“查案！”


第113章 庞德玉？胖头鱼！
　　“老程哈，我看你就是闲出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李如松说完就直接迈开步子往房门方向走去。
　　“好啊，你先忙吧。”   我看都不看他，接着对着电脑查看卷宗。
　　李如松边拉开房门，边猥琐的说，“嘿嘿，老程你真是善解人……”
　　趁着这货拉开门的一瞬间，我话风一转，“对了，潘局让我这两天将明月村那个案件的报销报上去。”
　　听到我的话，李如松咽了口唾沫，把伸出房门的那只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对了！我记得那个啥，事情已经做完了。”
　　我从桌前摸出一支烟点上，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忙，不要勉强。”
　　李如松屁颠屁颠的走到我的面前，从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后深吸了一口，谄媚的笑着说，“嘿嘿，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那个啥，我还有几张白条，赶明给你带来。”
　　我将烟灰在烟缸里点了点，举起烟吸了一口把烟气吹到他脸上，随后淡淡的说，“老李，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些？”
　　李如松被烟气熏到，猛烈的咳嗽着说， “咳咳咳……老程，这能怪我吗？谁让你一天到晚折腾我，而且就折腾我一个！”
　　“那不是你能吗？”
　　“那我谢谢你喽！”
　　说完这句话，我两同时笑了起来，拍了拍他肩膀，我对他说“得了吧！走了，去凤翔分局！”
　　一个小时后，我和李如松坐在凤翔区公安分局的会议室里，看着米勒自杀案的纸质卷宗。
　　“两位领导，这案子难道还有疑问？”
　　李如松模棱两可的说“那啥，就是涉及到老外，黄队你懂的哈！”
　　黄队听到并不是案子的问题，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案子有问题了，呵呵。”
　　“对了，黄队。卷宗上写着米勒多次去市郊的一处道观，是什么情况？”我看了几遍卷宗，发现米勒生活还是比较自律的。在华夏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没有去过什么风月场所，唯一有疑问的就是他曾经多次前往一处道观。
　　黄队长从我手里拿回卷宗，在记录道观的那段笔录上看了一遍，随后对我说道，“程队，那个道观我们调查过了，就是很普通的一处宗教场所，破破烂烂的没什么香火，只有一个外号胖头鱼的二流子在看大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听到“胖头鱼”三个字，李如松差点没笑出来，尴尬的假咳两声遮掩着尴尬，“那个啥，这条胖头鱼是什么人？”
　　黄队在警队待了十几二十年，破案子虽说不怎么样，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不低。一眼就看出了李如松在掩饰自己的失态，不过却不去点破，直接笑着回答：
　　“那个胖头鱼啊，就是道观所在的村子里一个老光棍。50多岁的年纪又没工作，就靠吃着低保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村委会见他可怜，就安排他去道观看大门，每个月给他1500，也算是能让他多吃几顿肉菜了。”
　　李如松饶有兴趣的听完了黄队的叙述，喝了一口茶，接着问道“那个啥，为啥叫他胖头鱼？”
　　“他大名叫庞德玉，加上本人脑袋又大，就这样以讹传讹这么叫他了。”
　　这下李如松再也没有忍住笑，被呛到嗓子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不住的咳嗽，“咳咳…那个啥…咳咳咳…黄队你没逗我吧…咳咳……”
　　黄队嘴角抽搐的说道“呵呵，那个没有、没有。”
　　被他们俩这么一闹，我也没心思再问什么了，直接向黄队拿到了道观的地址，随即带着李如松往道观方向赶去。
　　虽说有黄队给的地址，不过这种市郊的老村没有门牌，找起来还是费了一番手脚。好不容易在村民的指点下找到道观，却发现铁将军把门。李如松试着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先回去再说。
　　就在我们准备上车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的老头，手里拎着一包猪头肉和一瓶二锅头，嘴里还哼着不清不楚的小调，悠悠荡荡的往道观走过来。
　　李如松见状迎了上去，直接问道“大爷哈，你是这个村的村民吗？”
　　老头迷茫的看着李如松回答“啊，是啊！侬做撒？”
　　“大爷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胖头鱼的人？”
　　不料老头听到李如松的话立刻翻脸，愤怒的吼道，“册那！侬则小赤佬！切饱饭别相额啊！”
　　李如松不明所以得问他，“那啥！大爷，你好端端的骂我干啥！不就是问你认不认识胖头鱼这个人，你吼啥子啊！”
　　老头气的举起手里的二锅头想要砸他，不过就在举起来的一刻，他又有些不舍的放下了胳膊，眨巴眨巴嘴继续怼他“侬只小棺材！册那，伐是阿么字，欺污额老头子，小瘪三……”
　　李如松被老头一下子骂懵逼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在边上反倒是看明白了，这个老头就是胖头鱼，赶忙跑过去帮着解释。
　　拉着李如松对他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的忙了好一阵，才堪堪平息了他的怒气。
　　见胖头鱼不再闹腾，我摸出烟散了一支给他并帮他点上，他吸了一口感觉烟不错，随即瞄了一眼香烟牌子，满意地对我说“朋友，侬是模子，伐像格只瘪三。”
　　我看了一眼站在边上满脸郁闷的李如松，心想你这货就是活该，没事就不能好好说话了，活该被怼。
　　从李如松哪里收回目光，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软中，笑着塞到胖头鱼手里，对他说“庞大爷，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来了解下事情。”
　　胖头鱼看着手里的烟，乐呵呵的说“么事体，侬刚！”
　　随后我询问了米勒到道观来的目的，胖头鱼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每次过来都是道观的业主凌风带来的。具体做什么他就不知道，只是隐约听到米勒骂过凌风，骂他是骗子什么的。
　　听他提到了凌风这个人，我就顺水推舟的又向他打听了凌风的情况。
　　从胖头鱼那边获悉，凌风是70年代末，道观的老主人凌钧子道长收养的孤儿。被凌钧子收养后，一直没给他上户口，也没办正事收养手续，甚至连名字也没有。村名见他一副道童打扮，就随口用“小道童”来称呼他。
　　直到他7岁那年，凌钧子病死了，道观也就顺理成章的交给了小道童打理。当时照道理来讲，道观的地皮应该划给小道童的，不过由于他没有户口，这个事拖了一年，才在村委会的帮助下将他在村里落了户，并按照凌钧子的凌字，给他起了凌风这个名字。
　　往后几年凌风日子过得很苦，靠着村民的救济，吃着百家饭才活了下来。不过他脑子好使，十二三岁就开始在公园摆摊算命看风水，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勉强糊口。
　　凌风20岁那年，村委会掏钱给他过了个生日后，他就失踪了。直到3年前他发了大财回到了村子，给每家每户送了不少好东西，并把道观重新修葺了一下，就去了市区开了一家公司。
　　他回来后的几年，虽然不是经常回村里，不过逢年过节他都会摆上几桌，请大家吃饭并送些礼物。
　　除了这些以外，关于凌风别的事情胖头鱼就不知道了。
　　我估摸着也没什么好在问的了，就给胖头鱼留了张我的名片，让他想起什么就联系我。
　　带着一脸郁闷的李如松回到市局，我让黄小松查了查凌风的资料，不过收获并不大。这个人足迹差不多跑遍了整个华夏，不过却没有工作记录。
　　近十年来除了国内， 他每年还有几次出国记录，一直到三年前开始，就再也没有出行或出国记录了。
　　2013年5月，他在沪市国际大厦68层，直接花了2400多万买了一套200平米的办公室，并在哪里开了家名为“沪市金满堂咨询有限公司”的小企业。
　　不过除了这套办公室，他没有别的固定资产，长期租住在沪市海天大酒店。
　　“老程哈，你说这家伙又没工作记录，又不是做生意的，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买楼哈？”
　　对于李如松的问题，我也十分好奇，于是就让黄小松查了凌风所有名下账户，这不查还好，一查还真吓了我们一跳。
　　凌风所有账户里，基金、证券、存款总计金额1.3个亿。
　　看到这一长串数字后，李如松坐不住了“卧槽！这个连书都没读过的家伙，让那些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咋活啊！”
　　陈鑫颖可能感觉李如松就是个白痴，直接怼了上去，“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哪个大学生赚到那么多钱的！”
　　“就是，傻不拉叽的，这些钱比很多大老板都赚得多！”赵灵儿本来就不待见李如松，理所当然的帮着陈鑫颖怼他。
　　黄小松这怂货也趁机怼李如松，“嘿嘿，李哥，不是做弟弟说你，凌风可是流动资金啊，很多身价过亿的老板，实际上可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李如松听到众人都针对自己，于是就一脸委屈地看向我，想让我说句公道话。
　　我看了看那三个人，担心惹了众怒，只能违心的对李如松说“那个，老李啊！大家都是在讨论案情嘛，不要太过敏感啊！”


第114章 信你个鬼哦
　　凌风坐在自己的紫檀木办公桌后，神色自若的对坐在他对面的一名老年男人说“老庞，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些警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小凌啊，可是胖头鱼这老小子对我说，那些警察问你的事情问的很详细啊……”
　　凌风淡然的伸出手向下虚压了一下，示意老庞不用担心，“这种事也很正常，一个老外自杀了，他们不得不重视。你也不是不清楚，岛国的一个留学生被偷了一辆二手自行车，他们都会安排一群人满大街的去找，何况是有人自杀。”
　　老庞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凌，你做什么工作的自己又不是不清楚，村里怕你被那帮警察故意刁难。”
　　“呵呵，我不就是个风水师嘛，现在网上一堆这种网站，论起来我这种小打小闹的他们还看不上眼。行了老庞，我知道村里人是在关心我，这份情我记住了。”
　　说着凌风起身从矮柜中取出一条软中，走到老庞跟前直接塞到他手里，“我这阵子客户多了点，眼看就要到9月份，我寻思着过几天回村里一趟，给几户孤寡老人送些防暑降温的东西，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村委会辛苦一下。”
　　老庞接过烟小心的放进脚下的广告袋里，站起来感动的用双手紧紧握住凌风的手说“小凌啊，村里人都记得你的好，不过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就省点吧。”
　　凌风不以为然的笑着回答“这才几个钱，再说要不是我师傅和村里的帮衬，我早就饿死街头了。好了老庞，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吧，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不不不，我自己坐公交就行了，不用麻烦了！”老庞听到要安排车子送他，赶忙拒绝。
　　“好了，多大点事情，就这么说了！”说完凌风回到办公桌前，拎起电话把助理叫了进来。
　　不消一刻，助理敲门走进办公室，恭敬的问凌风“凌大师，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小雪，你带老庞去找司机周师傅，让他开车送老庞回村里。”
　　助理微笑的回答“好的，凌大师。”随后扶着千恩万谢的老庞往门外走去。
　　打发走老庞后，凌风从外衣口袋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了一口，重重的吐出烟气，自言自语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看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上午，我和李如松按照黄小松查到的地址来到国际大厦，看着这栋总高68层的摩天大楼，我感慨的说道“在这里开公司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没点身价是不可能的。”
　　李如松附和道“可不是嘛，MD，一个臭算命的没想到那么有钱！”
　　我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走了！就让我们见识见识那个臭算命的吧。”
　　走进大厦向保安出示证件后，我们直接乘坐电梯上到68层，走到金满堂咨询有限公司门口，李如松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
　　不多时门铃按键上的扬声器中传出了一句好听的女声“请问是哪一位？”
　　李如松清清嗓子，对着扩音器一本正经地说道“警察，找你们公司了解些事情。”
　　过了一会儿，一名长相甜美的少女打开了门，把我们引入会客室请我们坐下，上完茶后站在一旁询问我们来的目的。
　　李如松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养眼的美女问道“那个啥，美女，你们老板在不在？”
　　美女温婉的笑着说“不用这么叫人家的，我叫林雪，你们叫我小雪就可以了。我们老板凌大师不在，昨天下午坐飞机去了香江。”
　　听到凌风不在，李如松有些意外的和我对视一眼，接着说“小雪哈，别站着，坐下说哈，你们老板突然去香江干啥去了？”
　　林雪顺从的端坐在我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微笑着说“凌大师可不是突然去那边的，香江哪里有一个客户已经约他很久了。”
　　“哦？什么样的客户你知道吗？”
　　林雪不经思考直接回答“凌大师所有的预约都是我来整理的，所以我还是知道的，他去帮那边一家新开的赌场处理风水问题。”
　　李如松消化了会她的话，又问道“小雪哈，那你知不知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林雪摇了摇头，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对李如松说“那就不清楚了，这得看香江哪里事情处理的快不快了。”
　　得知凌风归期不定，李如松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还有什么要问的，稍加思考，我问林雪“小雪，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和凌风是什么关系吗？”
　　林雪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变得不大好看，有些生气的说“我和凌大师可没有什么龌龊的关系，我是他资助的大学生，是来暑期实习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小雪，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看凌风那么信任你，把公司客户资料都交给你处理，以为你们是亲戚了。”
　　林雪听了我的解释，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啊～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凌大师是挺信任我的，他对我说过君子无不可对人言。”
　　看着她一脸崇拜的神情，我心想这个世界有真会有这种人吗？如果凌风真是这样的人，又是怎样积累了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
　　调整了下心态，我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不露声色的问她“小雪，能不能把你们的客户名单给我复印一份？”
　　林雪赶紧摇头“那不行的，没有凌大师同意，我不能给你的。”
　　我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不去纠结这个问题“对了，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司机老周，不过凌大师去香江后，就让他休假了。”
　　听到还有个司机，我眼睛一亮，很多领导和老板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有两种人知道，一个是秘书，一个是司机。于是赶紧问她“小雪，能不能把老周的联系电话和地址给我？”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林雪没有反对“这个是可以的，我这就去给你把地址写下来。”
　　李如松看见林雪起身准备去拿纸笔，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笑着对她说“那个，小雪哈，不用麻烦了，我和你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个啥事情还可以联系下哈。”
　　林雪警惕的看着一脸猥琐的李如松，犹豫了下，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递到我面前“警官你扫我吧……”
　　离开国际大厦，李如松坐在副驾上一脸郁闷的对我说“老程，你大爷的！不是我说，你除了会扯我后退还会干啥？”
　　我专心的开着车子往市局方向行驶，都懒得看他，直接怼了过去“老李，你这个怂货！小心我把这个事情告诉张敏，看你怎么交代！”
　　李如松讪讪的说了句“嘿嘿，那个啥，我不就是为了工作吗？你加我加还不都是加……”，随后就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假寐去了。
　　瞟了他一眼，我暗自笑笑，踩了下油门加速往市局驶去。
　　回到十三科办公室，我屁股还没捂热，就被潘局一个电话喊过去开会。
　　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立刻就被他叫了进去，拉开房门的一瞬间，我惊讶的看到老布朗和艾米正坐在会客沙发上。
　　潘局抬头看到我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笑着说“小程，你傻站着干什么？没看到老朋友都在吗？快进来打个招呼！”
　　闻言我赶紧带上门走了进去，疑惑的问道“老布朗，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通知我一下。”
　　老布朗见到我后，立刻伸开双臂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开怀的说“还不是我可爱的小天使，要给你个惊喜。哈哈哈……再一次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随即和艾米礼节性的拥抱下，坐到他们边上说“这次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案子？”
　　“哈哈哈，亲爱的程，你脑子里除了案子还有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不能想想别的？”老布朗听了我的话，爽朗的笑着说道，并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边上的艾米。
　　潘局在一边笑着解释“小程，伦敦市警察局经过上次与我局的合作后，双方都非常满意，所以决定加深合作，这次布朗副局长过来就是谈相关合作的。”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吓我一跳，以为又是什么奇怪的案子了。”
　　听我这么一说，在座的几个都笑了起来。
　　接着潘局指着坐在一旁假装文静的艾米，对我说“小程，这次我们与伦敦方面的合作有一项内容，是相互派遣年轻精干的警员，进入各自强力部门学习工作……”
　　我听到这里赶紧打断潘局的话“你别跟我说，艾米就是伦敦方面用来做交换的警员！”
　　潘局笑着对老布朗说“你看看，我说他一猜就知道吧！”随后又转向我说道“没错，这次伦敦方面派遣过来的，的确是艾米莉亚警官，组织研究决定放到你们科室，你应该没意见吧？”
　　我心想没你个头意见，说是交换年轻精干的警员，艾米年轻我是看出来了，精干？呵呵，我信你个鬼哦！
　　偷偷瞄了眼坐在老布朗身边，一脸期待看着我的艾米，我叹了口气回答潘局“看您老说的，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第115章 你以为自己是代购啊？
　　“那就好，我和布朗先生还有别的事要谈，你先带艾米莉亚警官回科室吧。”
　　十三科里目前吴少东受明月村案件的牵连，背了黑锅还在停职阶段，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黄小松、赵灵儿和陈鑫颖三个人，只有陈鑫颖可以出现场，另外两个是文职。
　　唯一能冲锋陷阵的，只有我和李如松。你说你这个老狐狸，就算要派人来，能不能派一个跑外勤的。你到好，让艾米这个文职进来，这不是坑人嘛！
　　我内心腹谤着潘局，脸上却带着自己都恶心的虚伪笑容，对潘局说“好嘞，感谢组织信任，我这就带艾米回科里。”
　　“哈哈哈，亲爱的程，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可别让我失望啊。”老布朗见事情搞定，又一次拥抱了我，并把艾米的手塞到我手里“我和你们潘局长还有事情要谈，你们先回自己的办公室吧，亲爱的程，晚上你们潘局要请客吃饭，你也来参加吧！”
　　我尴尬的握着艾米的手，放开不是，不放开也不是，无奈的瞥了两个老家伙一眼说“晚上再说吧，我们先走了。”
　　好不容易离开潘局哪里，我带着艾米慢慢往十三科方向走去。
　　“程，你伤好了吗？”艾米跟在我身边，关切的问我。
　　看她有些怏怏的神情，我寻思可能是她在我伤重的时候，被老布朗叫回去没能照顾我的缘故，不过这个事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于是就转移话题“早就好了，不用担心。对了，这次你们过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艾米拖着拉杆箱，努力跟着我的步伐，但还是笑着说“是老布朗让我瞒着你的，说是想要看看你吃惊的样子。”
　　我看她拖着行李箱有些吃力，就顺手接过来，感觉挺沉重的，就问她“箱子挺沉的，都装了些什么？”
　　“是赵和陈让我带的化妆品，还有李要的保·健·品，黄要的衣服。”
　　“我说艾米，你是不是傻？以为自己是代购啊？”科室那帮人把她当代购使唤，我有些愤愤不平。
　　艾米眨了眨那双碧蓝色的大眼睛，迷茫的停下脚步对我说“程，我没有赚他们钱啊。”
　　看着她天真的样子，我咽了口唾沫，心想老布朗家这个上百年的警察家族，就要毁在这个丫头手里了。
　　好在十三科和潘局办公室就隔开一个楼层，不然和她再这么聊下去，我得崩溃。
　　推开科室房门，众人第一时间就看到艾米，惊喜的围着她问长问短。等到艾米打开拉杆箱，拿出一堆他们要代购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后，气氛达到了高·潮。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郁闷的看着那群人，感觉很无趣，索性就离开了办公室跑到露台上去抽烟。
　　在露台上待了不到10分钟，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到是吴少东打来的，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吴队，怎么想起打我电话了？”
　　电话那头响起了吴少东的笑声“呵呵，在家待的憋屈，就打你电话问问科里最近的情况。”
　　我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于是笑着说道“我说吴队，你是停职不停薪，免费休假还憋屈，你是在消遣我吗？”
　　“你小子，快说说！”
　　“科里最近没啥事情，不过今天潘局把艾米放到我们这来了。”
　　“那个腐国女警？什么情况！”
　　从电话里我感觉到他语气不是很好，就赶紧解释“伦敦方面和我们局里合作，相互派遣警员，潘局这个老狐狸把艾米放我们这了。”
　　“瞎胡闹！”
　　我尴尬的回答“我也这么认为的，不过谁叫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电话里传来一声吴少东的叹息声“唉……也是，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没有，不过这几天我和李如松在查一个自杀案。”
　　“自杀案？查这种案件干什么，难道案件判断有问题？”
　　“是这么个情况……”
　　吴少东听完案件经过，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是有些疑点，不过目前还不是接手的时候，你和李如松先去姓周的司机家里调查下，然后我们几个再商量。”
　　听了他的话，我感觉吴少东有了些不同，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些刚愎自用的人了“可以，不过吴队，你现在可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吴少东在电话那头自嘲的说“经过明月村的案子，不变不行啊。行了！不和你扯了，我要去公园下棋了。”
　　通完电话，我想起“去公园下棋”这句话，感觉到他身上的一丝落寞。
　　接着抽了支烟，我返回办公室拉起一脸不情愿的李如松，驾车往凌风的司机老周家驶去。
　　“我说老程哈，你急啥？都快3点了，明天不能去哈！”李如松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发牢骚。
　　我白了他一眼说“吴队刚才打电话问起这个事了，让我们尽快到凌风司机那边了解下情况。”
　　李如松砸了下方向盘，气愤的嘟囔“老吴也真是的，都停职了还管这些破事。”
　　我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说“叽叽歪歪的，开好你的车去。”
　　半个小时后，按照地址李如松把车停到了司机周师傅家楼下。
　　下车后，李如松指着眼前这栋五层老楼，有些失望的对我说“卧槽，老程哈，林雪那臭丫头发给你的地址没错吗？这TM是栋危楼！还能住人？”说着他还对着楼房外墙踹了一脚，就这么轻轻一踹，落下了一堆墙皮。
　　看着一地墙皮，我嘴角抽搐的回答“那个，你抬头看看楼上，好几户还在窗口凉着衣服了，应该有人。”
　　被我这么一说，李如松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话，先我一步走进楼道。我跟在他身后悄悄地给林雪发了条微信，问她地址有没有搞错，她立刻就回复说没有搞错，我这才放下了心。
　　走到401门口，李如松粗鲁的拍了拍房门喊道“有没有人？警察！”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出一句“警察NMB，快滚！”
　　“哎呦，你大爷的，还敢骂我！”李如松被莫名其妙的骂了句，气的抬起脚就往门上踹，“快开门，警察！再不开就砸门了！”
　　李如松连续踹了几脚后，房门被一把拉开，从里面冲出一个40多岁胡子拉渣的中年人，手里握着把菜刀，也不看人直接砍了下去。
　　见状不妙，我一把将李如松拉到身后，抬起一脚把他踹进门内，随后立刻闪身进入房间踢掉他手里握着的菜刀，再一脚把踩在地上。
　　在我放倒那名中年人的同时，李如松也握着手枪冲到他跟前，用枪指着他愤怒的吼道“你大爷的，牛掰啊！敢用菜刀砍警察，你咋不上天呐！”
　　被我踩在地上的中年人，看到李如松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醒悟过来，顿时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喊道“我、我不知、知道你们是、是警察！别、别开枪啊！”
　　李如松气极而笑“呵呵，不是警察就能砍了？”说着推开我踩住他的脚，将他提起来拷住后，随手再甩到地上。
　　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这种货色不吃点苦头是记不住的。
　　中年人被李如松整治了一顿，老实了很多，我也在他口中得知，他叫周闰法，确实是凌风的司机。
　　随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基本上周闰法都能做到有问必答。
　　李如松见他老实了，就将手铐下掉，让他坐到椅子上回话。
　　“周闰法，你说跟随凌风七八年了？我记得他三年前才回来沪市定居吧，难道你这个司机，是被他提前几年预定的？”
　　对于李如松的冷嘲热讽，周闰法敢怒不敢言，深怕又被弄一顿，只得老老实实的交待“我又没说以前就是干司机的，我也是这两年才干这个活计的。”
　　“那你以前跟着凌风做什么工作？”
　　“没啥正经工作，就是跑个腿而已。”
　　李如松见他说话说得迷迷糊糊，“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好好说！”
　　周闰法还没从刚才一顿整治中恢复过来，心有余悸的赶紧点头“我好好说、好好说，不要动手。我干的就是帮凌风打个下手，采办些东西，顺便联系下客户啥的。”
　　“哦？照你的说法，你应该赚的不少，怎么住这破地方。”说着李如松扫了一眼房间中陈旧的家具。
　　“那个，我、我好赌，这几年确实挣了不少，不过都、都输了……”
　　李如松看着他讪讪的样子，冷笑一声“挣了多少？”
　　“具体我记不得了，估摸着有个200来万吧。”
　　听到这个数字，李如松有点吃惊，不过也挺佩服他那么的能输，“你可真TM能输！说说他为什么会突然返回沪市吧。”
　　“他出了点事情，不得不回来，不然会被人弄死。”
　　听到这句话，我来了精神，抢先李如松一步问他，“出了什么事？”
　　“说起来原先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同行间抢生意，后来闹大了，得罪了当地的坐地虎，被人家赶出来了。”
　　李如松见他说话又开始藏着掖着，顿时火气上来了，对他吼了句“又TMD不会说话了？好好说！”
　　周闰法被吓的一哆嗦，缩了缩脖子赶紧说道“我说我说！他在东北遇到个大客户，被当地同行抢了生意，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他那个客户听信了同行造谣，认为凌风是骗子，把他揍了顿赶了出去。”
　　“后来没过两个月，他那个客户家的老爷子自杀了，客户觉得是他耍的手段，又把他抓来揍了顿，不过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警告他不许再踏上东北一步，不然就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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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先办正事
　　“东北那个客户情况你知道吧？”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李如松接着又问了遍：“周闰法你聋了？把东北那个客户的情况说一下！”
　　对于这个问题，周闰法显然是不打算回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准备跟我们耗时间了。
　　李如松对着他冷笑一声，随后对我说：“老程，带他回局里吧，袭警也够他喝一壶了？”
　　“行吧，快下班了，把他带回去后，咱两喝一杯去。”
　　说完我直接起身摸向身后的手铐，周闰法看到后连忙站起来对着我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别铐我啊！”
　　我不动声色的说：“这是你最后次机会了，自己看着办吧！”
　　“明白，我明白！我说！”见我松了口，周闰法喘着粗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说道：“那个客户是盛京人，叫沈天成，在当地有家保安公司。死了那个是他老头，叫沈建国。”
　　李如松面无表情的接着问他：“保安公司叫什么？”
　　“天成保安公司，我知道的都说了，麻烦两位不要把这个事说出去，我不能没有这份活计。”
　　周闰法说完这些话后，心如死灰的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到椅子上。
　　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李如松又警告了周闰法一番，随即离开了这栋危楼。
　　回到车上，我两商量了一下，感觉现在接手这个案件还不是时候，去盛京调查也不实际，刘给吴少东去了个电话，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吴少东听后让我们不用管，他现在停职之中是自由身，由他跑一次盛京。至于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等他那一边的消息。
　　我和李如松想了下，目前也只能这样办，就同意了他的方案。随后李如松送我到家后，谢绝了姜丽娜留他吃饭的邀请，独自一人回去了。
　　在家吃过晚饭，我忽然想起了艾米的事情，她在沪市要待三个月的时间，总不可能一直住酒店，这样太不方便了，就对姜丽娜说：“老婆，你还记得艾米吗？”
　　姜丽娜把切好的西瓜端到茶几上放下，拿起一块递给我，“你说的是上次我不在的时候，和赵灵儿一起照顾你的女孩？”
　　接过西瓜，我啃了两口，借着嘴里嚼着西瓜瓤，故意含糊不清地说：“是她，我们局里和伦敦警察局合作互换警员，她要在沪市待三个月，我寻思她一个老外在异国他乡挺不容易的，所以……”
　　姜丽娜白了我一眼，“不就是想要她住在我们家吗？吞吞吐吐，傻不拉叽的。你让那个赵灵儿也搬过来吧，她爸爸不是你们科里的顾问齐书国吗？你上次跟我说过她爸爸临时调动去北方了，我看那个女孩也挺可怜的，就一起搬过来吧。”
　　我以为她在说反话，赶紧解释道：“老婆，我没啥意思！就是看艾米挺可怜的，你怎么又提到赵灵儿了？我错了行不行，这还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我又没自作主张直接让她搬进来。”
　　听我叨叨絮絮的说完，姜丽娜伸出双手捏着我的脸颊两边，笑着说：“臭老公你这么多心干什么？我是真的看她们可怜，想让她们搬进来，看把你紧张的，傻不傻。”
　　我有点诧异她的大度，懵逼地问她：“老婆你没逗我？”
　　姜丽娜白了我一眼，丢给我两个字“德性！”，随后又忽然笑着对我说：“不过我还是很满意臭老公你的态度的。”
　　“嘿嘿，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当然要请示你了。”我赶紧送上马屁。
　　姜丽娜满意的说道：“嗯嗯，态度很好。不过等她们搬进来，我们就要分房睡了。”
　　我不解的问她：“为什么啊？”
　　“你傻不傻啊！都是女孩子，我还跟你睡，尴不尴尬啊！”
　　“那么万一我想那个什么了，该咋办？”
　　姜丽娜见我提到那种事，娇羞的说：“那你就不会趁她们不在的时候，来找我啊。”
　　看着她含羞待放的样子，我咽了口唾沫，丢下手里的西瓜，把她一把抱起来就往卧室跑。
　　姜丽娜在我怀里尖叫一声，慌乱的说“臭老公你干嘛？我还没洗碗呢！”
　　我把她丢到床上，回了句：“洗什么洗！先办正事！”随后扑了上去……
　　次日上午，吴少东在沪市国际机场候机厅，一脸郁闷的对陈鑫颖说：“小颖，我这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干嘛，你回吧！”
　　“我机票也买好了，你叫我怎么回？再说我已经跟姓程的请过假了，现在让我回去，我不要面子的？”
　　吴少东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无奈地说道：“唉……那行吧，不过到了盛京你不能离开我视线之外。”
　　陈鑫颖见他同意了，开心的挽住吴少东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温婉地说：“嗯嗯，我都听你的，姐夫最好了，我最喜欢姐夫了。”
　　吴少东尴尬的把手抽回来，对她说：“注意下影响，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要看就去看呗，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都不怕，姐夫你怕什么！”
　　说完她又将吴少东的胳膊抱在怀里，一脸陶醉的用小脸蹭着，满足的说：“姐夫，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呢？”
　　吴少东长舒一口气，心想这TM算什么事啊！
　　当天下午2点，吴少东和陈鑫颖落地盛京桃花国际机场，打了辆车到市区开好房后，就直奔天成保安公司。
　　天成保安公司在盛京市有一定知名度，出租车师傅一听到这家公司的名字，二话不说就往那驶去。
　　东北的出租车师傅普遍能侃，大到国际走势，小到东家长西家短，都能跟你侃个天昏地暗，吴少东他们这辆车的师傅同样也不列外。
　　“两位来俺们那疙瘩是旅游还是办事哒？”
　　吴少东笑着问他：“你看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瞄了一眼两人，乐呵呵的说：“即是办事又是旅游！”
　　陈鑫颖不以为然说：“说的像真的一样，你倒是说说看啊！”
　　“嘿嘿，俺就跟你这丫头唠唠。说是办事的，是因为丫头你家男人一上车就报天成保安公司的名字。你想哈，俺是在酒店接到你们的，都这个点了还去那种地方，不是去办事还能干哈？”
　　陈鑫颖不屑的说：“算你说对了，那旅游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哈，丫头你一上车就往你家男人身上靠，又不提工作上的事，所以哈，对你来说就是旅游的。嘿嘿，俺说的对不？”
　　陈鑫颖故意往吴少东身上靠了靠，装的很亲密的样子，对师傅说：“那也可能我是他小蜜啊！”
　　师傅被陈鑫颖逗乐了，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你这小丫头，别的三儿，最怕人家这样说她。你倒好，明明不是，还非要说自己是。”
　　陈鑫颖不服气的说“哼！你凭什么说我不是！”
　　“哈哈哈……你这丫头太逗了，你是三儿，俺怎么从你家男人眼睛里看不到一丝邪气哈？”
　　“那我是倒贴的行不行啊！”
　　师傅听了这句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还别说，是有这么个可能哈！”
　　“你……我跟你拼了！”陈鑫颖气的伸出爪子就向师傅后脑勺抓去。
　　吴少东眼看陈鑫颖就要失控，赶紧按住她，并对师傅说：“师傅，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嘿嘿，没事儿，俺也不有对的地方，丫头对不起哈。”
　　陈鑫颖“哼”了一声，把头扭向车窗外不去搭理师傅。
　　吴少东看了眼陈鑫颖摇了摇头，随即对师傅说：“对了师傅，我们一上车刚报了天成保安公司的名字，你都不问地方就直接开车，对那家公司你很熟吗？”
　　“嘿嘿，那个公司哈，盛京人基本都知道。”
　　“能跟我们说说吗？”
　　师傅爽快的的回答：“行哈，有啥子不能说的哈。那家保安公司的老板本来是个流氓，在建材市场收保护费的。后来国家严打，这犊子见风向不对，带着手下那帮地痞无赖开了这家保安公司。借着手底下那帮杂碎敲诈恐吓，用了没几年，小半个盛京城的物业公司都在使用他们公司的保安，很快就发了大财。”
　　吴少东听了师傅的话，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接着问道：“师傅，也没人管管他们？”
　　师傅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唉，怎么管，管不了啊。就像俺家小区，就是用的他们的保安，那TM是保安吗？那就是一群活祖宗！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有事没事还要敲诈物业公司，甚至把我们的维修基金都挪用了，害的我们房子出问题还得自己掏钱！”
　　“公安也不管吗？”吴少东努力压制着愤怒，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起来，一旁的陈鑫颖见状急忙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
　　师傅已经没有了笑容，憎恨的说：“怎么管？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公安局来人把那些王八蛋带走，过几天又出来，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听到这里，吴少东也叹了口气，“是啊，这种事确实操蛋！很不好处理。”
　　陈鑫颖关切的问他：“姐夫，这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吴少东摇着头说：“很难，最多处理领头的那几个。不过带头老大没了，下面的马仔缺乏管束，对社会造成的震荡会更大。”
　　师傅在前面附和道：“兄弟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由于这个沉重的话题，随后的行程三人都不再说话，大约10分钟后，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
　　师傅收了车费，看了眼正准备下车的陈鑫颖，对她说了句，“丫头，前面在车上我听你叫大兄弟姐夫来着，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张屁股，不过俺还是要劝你一句，这张屁股可不要坐错地方哈……”


第117章 你会后悔的
　　吴少东站在门楣上悬挂着“天成保安公司”几个字的三层小楼下，总觉得眼前那扇被刷上暗红色油漆的双开门，就如同一张恶虎的血盆大口，想要随时吞噬自己。
　　“小颖，警官证带着吗？”
　　“带着呢，姐夫。”
　　对陈鑫颖点了点头，吴少东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按下了暗红色双开门边上的门铃。
　　“叮咚～叮咚～”
　　一阵门铃声过后，屋内传出一句不耐烦的喊声，“TMD，谁啊？门没锁！”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三名光着膀子身上雕龙画凤的壮汉，正围坐在房门不远处会客区聚精会神的打牌。其中一个大光头估计输了钱，嘴上不住的骂骂咧咧，听声音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应门的人。
　　光头听到有人走进小楼的脚步声，用眼角瞟了来人一眼，头也不抬的丢过去一句，“你们两个找谁？”
　　吴少东带着陈鑫颖往会客区走近了几步，开口说道：“找沈天成！”
　　三人听到是找自己老板的，随即丢下各自手中的扑克站了起来，以光头为首走到两人面前。
　　光头仔细打量了吴少东一番，又转头看向陈鑫颖，目光yi
　　邪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陈鑫颖被他看的恼怒异常，愤怒的盯着光头喊了句，“看什么看！”
　　光头嘴角往上一抬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MLGB，眼睛长在老子身上，老子想看哪里就TM看哪里！”说着故意又在陈鑫颖的胸部瞄了几眼，惹得身后两人一阵哄笑。
　　吴少东压抑着怒火，将陈鑫颖拉到身后，面无表情的对光头说：“警察！找你们老板有事！”
　　听到来人是警察，光头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语气稍微好了一些，“你们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证件我看下。”
　　吴少东用眼神示意陈鑫颖，把警官证掏出来给光头看一眼。陈鑫颖看懂了他的暗示，不情不愿的掏出警官证在光头眼前晃了晃。
　　这类人隔三岔五地就要和警察打交道，一眼就能看出警官证的真伪，所以光头稍稍看了看就确定两人是真的警察，语气随之带了些许恭敬，“两位能不能说下，找我们老板具体是什么事，我也好去通报。”
　　“你就跟他说是沈建国的事，他能听的明白。”
　　光头努力挤出比哭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微笑，指着会客区的沙发对两人说：“好，两位这边坐，我这就去找我们老板。”
　　吴少东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拉着陈鑫颖从光头身后两人中间走过，坐到沙发上。
　　见吴少东和陈鑫颖人坐下，光头对着身后两人吼了一句“傻站着干什么！该干嘛就干嘛去！”
　　两个光膀子大汉闻言，立刻一哄而散，光头瞄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对吴少东说：“麻烦稍作片刻，我马上回来。”说完转身快步向楼里走去。
　　急急忙忙跑到三楼，光头不经敲门直接冲进了一间办公室，对着坐在大班桌后悠闲的盘着手串的中年男人喊道：“老大！不好了！有警察找你！”
　　中年男人面色铁青地看了光头一眼，阴沉的说：“老六，你还记不记得规矩？”
　　光头咽了口唾沫，转身走出办公室把门带上，然后敲了三下门。
　　“进来吧。”
　　得到房内许可，光头拉开门走了进办公室，随后轻轻的把门关上。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语气平静的对光头说：“现在可以说事情了。”
　　光头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赶紧说道： “老大！有警察找你！”
　　“说找我什么事了没有？”
　　“说是为了沈建国的事，具体没说！”
　　中年人听到“沈建国”三个字，脸色稍稍变了变，不过马上就被他掩饰过去，依旧平静的说：“去！把警察请进来。去之前把衣服穿上，再让我看见工作时间衣冠不整，你自己看着办吧。”
　　办公室空调打的很足，不过光头的后背却早已湿漉漉的一片，再一次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大气不敢出的回答：“这就去，我这就去，下次不敢了……”说着躬身退出办公室并把门带上。
　　离开中年男人的办公室，光头急促的呼吸着，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咬牙切齿说道：“CNM，别让老子找到机会，不然弄不死你！”
　　吴少东等了将近十来分钟，才等来了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光头，光头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的说：“两位，我们老板有请两位去办公室用茶。”
　　吴少东回了句“好说”，随即带着一脸懵逼的陈鑫颖，跟在光头的身后往楼梯口走去。
　　走到三楼中年男人的办公室门口，光头敲了三下门，语气恭敬的说“老板，两位警官请来了。”
　　“请两位警官进来吧。”
　　得到中年男人的许可，光头打开门将两人让进办公室后，对着中年人恭敬的说：“老板，我先下去了。”
　　中年男人随意的向光头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光头看到中年人允许自己可以出去，立刻转身走了离开，随后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
　　光头出去后，中年男人微笑的起身走到吴少东跟前伸出右手，友善的说：“鄙人沈天成，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何贵干？”
　　吴少东冷淡的伸出手跟沈天成握了握，趁着握手的时机稍稍打量了下他。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和善。不过吴少东可以清楚的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戾气，那是身上背着人命才会有的。
　　见吴少东只点到为止的和自己握了握手，也不恼怒，保持着微笑请两人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待各自坐下后，沈天成开口问道：“不知两位贵姓？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这就开始摸家底了，果然是老·江湖，这个人不好对付。吴少东在心底冷笑一声，开门见山地说：“我们不是本地警察，来找你也不是为了你那些破事。”
　　沈天成饶有兴趣的看着吴少东，不紧不慢的对他说“哦？那不知两位还能找我有什么事！”
　　吴少东也不啰嗦，直接说出两个字 ：“凌风！”
　　“我不懂你的意思，能否告知一二？”
　　沈天成虽说语气还保持着平静，不过吴少东还是捕捉到了他神情上的细微波动，只要他不是真的一块铁板事情就好办多了。
　　随后吴少东不动声色的反问他： “沈老板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吗？”
　　“记不得了，我这人记性不好。”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天成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直说吧！我不是为了你当年非法拘禁并殴打恐吓他的事。”
　　沈天成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语气稍稍冷了些，“那么你们是为了什么过来的？”
　　吴少东知道他开始沉不住气了，毕竟只是个流氓出身，能有多少的涵养，“他犯了点事，落到了我的手里。”
　　“什么事！”沈天成从吴少东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有些焦躁的问道。
　　这个反应是吴少东求之不得，于是心态开始放松起来，“具体什么事不是你能知道的，你只要明白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可以。还有我想知道那年你父亲的自杀，为什么要算到他头上。”
　　“真不是来找我的？”
　　“找你的话，就不会是我们两个了，而是你们本地的警察。”
　　沈天成呼吸稍稍沉重了一些，沉思了片刻，随即恢复了平静，对吴少东说：“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你并不会信，就算是我本人也一直没有弄明白。不过既然你要打听那件事，我估计你也遇到了我当年的麻烦。”
　　在沈天成接下来的叙述中，吴少东对三年前的事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三年前，沈天成的父亲沈建国由于年迈的原因，身体已经开始渐渐不支。他找了不少名医，托了大量关系调理父亲的身体，不过效果并不理想。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通过生意上的朋友介绍，沈天成认识了凌风。凌风当年在国内风水圈子里已经是数得上号的人物，而且擅长改变家中风水格局，使人延年益寿或在生意上一帆风顺。
　　于是沈天成就向他请教能否改变家中风水，不求发财致富，只要让他父亲多活几年。在给了凌风一个不能拒绝的价格后，他当即同意，并到沈天成父亲房中布置了一套风水阵。
　　过了几天，沈天成发现自己的父亲身体虽然没有变坏，不过也不见好转，就起了怀疑。然后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个本地小有名气的风水师，让他去父亲的房间查看。
　　那个本地风水师看过房间后，告诉沈天成他被骗了，房间中根本没有什么风水阵法，只是随意的改变了下房间的格局和摆饰。
　　沈天成得知后气的火冒三丈，当即找来打手把凌风抓到家中，质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凌风当时很淡定的回答，沈建国毕竟七老八十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延年益寿的法子，能够保证他身体机能不再恶化，多活几年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在气头上的沈天成根本听不进去，直接让人痛打了凌风一顿，让他把钱吐了出来，并狠狠敲诈了一笔所谓的赔偿金。凌风给了钱后，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就拖着重伤的身子离开了。
　　半个多月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沈建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身体机能也开始有了恶化。直到三个月后，他再也忍受不了精神和身体的双层折磨，用裤腰带吊死了自己。
　　沈建国死后，沈天成在处理父亲房间遗物时，突然想起房间里有监控。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查看了近几个月的视频记录。
　　在视频记录里，沈天成意外的发现，凌风在被自己敲诈之后的半个月里，有两次偷偷进入过父亲房间，挪动了部分家居摆饰。
　　这时候沈天成又想起了凌风当时丢下的“你会后悔的”这句话，感觉一定是他搞得鬼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就又派人把他抓了回来。
　　抓回凌风后，沈天成对他进行了三天三夜的非人折磨，不过他却一口否认没有害死沈建国。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毕竟是条人命，处理不好会很麻烦。无奈之下，沈天成在警告了凌风一番后，让他滚出东北，永远也不许踏入一步。


第118章 范剑你是不是犯贱
　　“两位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么……”说着冯天成起身走到门前，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吴少东冷哼一声和陈鑫颖同时起身，走出办公室的一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回到酒店，陈鑫颖赖在吴少东的房间，趴在他的床上有些不大高兴。
　　“姐夫，你说就那么便宜沈天成吗？”
　　吴少东在笔记本上查着第二天的机票，听到陈鑫颖的话，有些无奈的说：“小颖，我们不是本地的警察，管不了这边的事情。”
　　陈鑫颖从爬起身跪坐在床上，抓起枕头就往吴少东头上甩去，“哼！我就是气不过，这种人渣竟然那么多年都没事，没有鬼打死我也不相信！”
　　“问题是我们管不了，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能桩桩件件都管的下来吗？更何况，起码他还是个伪君子，做事总会有些分寸。如果他完了，换了光头上位，你想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陈鑫颖闻言，一下子呆坐在床上沉默了。吴少东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枕头拍了拍放回床上，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小颖，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你记住一点，我们作为警察虽说除暴安良是我们的职责，不过维护整个社会的繁荣安定才是我们的天职。”
　　陈鑫颖从床上抓起枕头抱在怀里，迷茫的喃喃自语：“天职……职责……”
　　“老程哈，老齐没有忽悠你吧？这TM是个寺庙，你听说过心理学专家住寺庙的吗？”
　　我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我怎么知道！还不叫门去！”
　　看着眼前这座不大的寺庙，我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齐书国搞什么鬼名堂。好端端的辞职也就算了，介绍个人接班也好说，不过要不要找个和尚来啊？
　　李如松摸着屁股，嘴里骂骂咧咧敲了敲门，等了半天才走出一个小沙弥，看到我倆后，双手合十躬了躬身，面带微笑着问道：“施主，是烧香还是祈福？”
　　“不烧香也不祈福！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打尖或住店的项目！”李如松见小沙弥开门后不问自己来寺庙的目的，而是直接开口想坑钱，故意调侃了他一句。
　　小沙弥顿时拉下了脸，语气不善的说：“施主莫非是在和我开玩笑不成？没事就请回吧！”
　　“呵呵，你这个出家人脾气可不怎么好哈，你家佛爷看来没把你教育到位哈！”李如松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加上小沙弥有些语气不善，便又怼了上去。
　　小沙弥见李如松一点台阶都不给自己，就直接恐吓道：“我佛自有慈悲心，却也不少霹雳手！”
　　我站在边上听着他俩的对话，对小沙弥的态度同样有些反感，于是上前一步推开李如松，将警官证伸到他面前冷喝一声：“警察办案！”
　　没想到小沙弥直接推开了我的手，看都不看一眼，“佛门清净之地，尔等公门之人不便接待，请回吧！”说着握着门把准备将庙门拉上。
　　李如松见庙门就要关上，飞快的将右手伸了进去，没想到小沙弥直接无视他，猛的拉上了门，将李如松的手夹在门缝之中。
　　“啊！我CNM，快开门啊！”
　　小沙弥在门后冷笑一声，“哼！我说过佛门也有霹雳手段！”
　　我看着李如松由于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一下子火冒三丈，飞起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寺庙后一把拎起摔倒在地的小沙弥，“啪啪”就是两巴掌，随后将他丢到李如松跟前。
　　李如松紧紧握住自己被夹伤的右手，对着被我丢过来的小沙弥，骂了一句“老子CNMB！”随即狠狠的一脚蹬在他脸上。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哀嚎的小沙弥，踩着他的身体走到李如松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老李，怎么样？手没事吧？”
　　“他大爷的，你看！”李如松也不多说，将手伸到我面前让我自己看。
　　看到李如松那只严重夹伤的手，我红着眼再一次拎起小沙弥，一拳轰在了他被李如松蹬过一脚的脸上，直接打断了他三颗牙齿。
　　在我准备揍他第二拳的时候，李如松从我背后一把抱住我喊道：“老程，松手！再打就收不了场啦！”
　　被李如松突然吼了一嗓子，我脑子清醒了一些，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将小沙弥丢到地上，对着他冷冷的说：“谁给你的勇气敢袭警的！”
　　小沙弥怨恨的瞪了我一眼，直接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快来人啊，有人砸场子啦！我TM快被打死啦！人都死哪去了啊！砸场子啦……”
　　被他这么一喊，陆陆续续从寺庙各个庙堂和房间冲出三十几个和尚，将我和李如松团团围住。
　　小沙弥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那群和尚中一个领头的肥胖和尚喊道：“主持，就是那两个王八蛋！”
　　胖和尚扶住摇摇欲坠的小沙弥，将他交给身边的一个和尚，让他带小沙弥下去疗伤。等两人走后，他对我和李如松阴沉的说道：“两位那条道上的？划条路子吧！”
　　李如松紧张的看着那群一脸凶相的和尚，伸手掏向口袋里的警官证，却被我一把拉住，向他摇了摇头示意让我来处理。
　　“三老四少是一家，五.湖.四.海皆兄弟！”
　　胖和尚听了我的切口，惊疑的问我：“兄弟是青帮的？”
　　我不动声色的说：“没错！兄弟你是？”
　　“红花也需绿叶配，青山绿水长相随！”
　　闻言我轻蔑的一笑“原来是无门无派的空子，跑到沪市来讨生活，拜过山头没有？”
　　胖和尚尴尬的回答：“那个，初到宝地，还不曾……”
　　“呵，你胆子不小啊！”我直接打断他的话，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不是不是，我们才到沪市，正在准备，还没来得及拜香堂。”
　　我故意冷着脸说：“行了！这个事你抓紧办吧。对了，我来这是找一个叫范剑的人，听说在这里……”
　　“兄弟你说的是不是一个姓范的臭道士？”
　　齐书国只说了我们要请的人叫范剑，并没说是干什么的，不过估计就是他了，于是我就对胖和尚点了点头。
　　“不知道兄弟找那个臭道士有什么事？”
　　我盘算着是不是范剑得罪了他，看情况是不准备放人了。不过都到了这时候了，除非我准备一个打30个，当然这种找死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咬了咬牙，我硬着头皮逼迫他，“有些事情不知道反比知道要好，如果不是生死仇家，还请把人交给我吧！”
　　胖和尚被我一番话唬住了，纠结了一会儿，对身边的几个和尚吼了一句，“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人带上来交给这位……”
　　“我姓程！”
　　“带上来交给这位程兄弟！”
　　几分钟后，几个和尚拖死狗一样，拖着一个破衣烂衫的道士丢到我面前。
　　我看都不看那个道士，直接对胖和尚抱拳说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姓程的在此谢过了！”
　　胖和尚会意，同样对我抱了抱拳，“天高地广义气为先，程兄弟好说！请！”
　　得到胖和尚的许可，我和李如松架起死狗般的道士，不紧不慢的走出寺庙，把他丢上车后，我反身对着站在庙门口观望的胖和尚拱了拱手，随即和李如松上车扬长而去。
　　我们走后，胖和尚走进小沙弥的房间，对着躺在床上呻·吟的他说：“你TM得罪青帮的干什么？”
　　由于掉了几颗牙齿，小沙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捞大，额撒斯候得罪漆帮滴人了？”
　　“不就是揍你的那两个吗！”
　　小沙弥大惊失色，“撒？他们不斯漆帮滴啊！他们斯警擦，额都看到警官证了！”
　　胖和尚听了小沙弥的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拳砸到他的脸上，将他剩余的牙齿又打断几颗，愤怒的吼道：“你大爷的怎么不早说！”
　　同一时刻，我将车开到140码，飞快的驶离寺庙，李如松坐在副驾驶正在和当地分局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出警围捕那帮假和尚。
　　十几分钟后，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对方应该追不上了，于是降低了车速。
　　李如松见我放慢了车速，明白已经没有了危险，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对我说：“老程哈，幸亏有你，不然我们就交代在哪了。”
　　我抓起排挡后杯架上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MD，还好我当年在部队执行任务时学过那套切口，不然真有可能交代在哪里了。”
　　“我说老程哈，下次出门咱俩得带着枪哈，你这人点子太背。”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别贫了，快看看后面那家伙咋样了！”
　　李如松把头伸向后座，对还被捆着的道士喊了句：“死没死？没死吱一声！”
　　道士艰难的扭了几下身体，将脸面向李如松，有气无力的说：“多谢，还有一口气。”
　　见他还能说话，李如松估计道士伤的不重，一时半会出不了事，就直接问他：“你是不是范剑？”
　　“是我，你们是？”
　　李如松没有回答他，缩回脑袋对我说：“卧槽！老程，真是这个孙子！我感觉老齐不靠谱，要不我们把他丢下车吧？”
　　我从后视镜瞄了范剑一眼，喊道：“范剑！你大爷的是不是犯贱！”


第119章 我是老实人
　　出于人道主义的伟大情怀，我和李如松集巨资（积分换的）给范剑买了一盒15块钱2荤3素的盒饭，待他吃饱喝足（免费汤）后，我俩开车将他送（丢）到医院门口，又很大气的丢给他50块钱看伤，随后在他感激（幽怨）的目光下，驱车返回了市局。
　　回到十三科后，李如松立刻拨打了齐书国的电话，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你大爷的蛋，老齐你敢坑我和老程！”
　　齐书国在电话另一边迷茫的问道：“小李，你毛毛躁躁的说些什么在？”
　　“老齐，你介绍的是什么货色啊！差点没害死我和老程，如果不是跟你熟，我真想啐你一脸鸡蛋花！”
　　“范剑出事了？”
　　李如松听到齐书国提都不提我俩，只是焦急的问范剑的情况，气的直接对着电话吼了起来，“老齐，大爷的！我和老程差点交代了，你问都不问！只关心那个犯贱，是几个意思哈！”
　　“唉……可能里面有些误会吧，范剑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如果没有真本事也不会推荐给你们。”
　　“卧槽！一个躲在和尚庙里的道士，你老人家说，我能信得过他吗？”
　　我听着李如松在电话里一个劲的怼齐书国，不怕事大的我对赵灵儿说：“灵儿，你怎么也不帮帮你老爹，你看他都快被李如松这货挤兑死了。”
　　赵灵儿轻笑一声，“关我什么事，那个糟老头子活该，谁让他介绍那个不着调的人过来。”
　　“你认识范剑？”
　　“见过几次，感觉这里不大正常。”说着赵灵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来了兴趣，赶忙问她：“怎么个不正常法？”
　　“嘿嘿，程大哥我告诉你呀，那个范剑是一个心理学博士，原本应该前途一片大好的他，却迷上了周易。哈哈哈！还辞去了工作跑去当道士去了。当道士也就算了，还喜欢给人算命，算的不准也没事，偏偏喜欢乱说话，都不知道被人揍了几顿了，哈哈哈……”
　　我一头黑线的听她说完，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十有八九那个范剑是给胖和尚算命得罪了他。
　　“老程哈，老齐这棒槌非说那个范剑有真本事，咋整？”李如松同齐书国打完了电话，跑过来问我。
　　“你是不是傻？先晾他几天再说。不过话说回来，听你口气是被老齐说服了？你不是去怼他的啊！”
　　李如松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心理学专家，我一个老实人能说的过他吗？”
　　赵灵儿听到他的话，甩出一个橡皮擦，精准的命中了李如松的板刷头。
　　“啊呦！”李如松摸着头恨恨的问赵灵儿：“我说赵大小姐，我又没说你老爹坏话，你砸我干嘛！”
　　“你说那个糟老头子也没事，本姑娘就是听到你说自己是老实人，有点犯恶心！”说完话赵灵儿拉起呆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艾米，有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次日下午我和李如松在沪市国际机场，接到了吴少东、陈鑫颖，在机场星巴克找了个比较安静的位置，就直接聊起了他在东北的收获。
　　吴少东详细的讲述完事情的始末后，有些无奈的问我们：“你们怎么看？这个事情有些太过诡异了。”
　　“嗯，确实是。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沈天成不是说他爹原本身体就不好吗？会不会是疾病引起的。”我寻思了一会儿，不敢确定这是真的。
　　李如松在一旁附和，“我也认同老程的观点，我也感觉这个事十有八九就是个巧合。”
　　说完这些话后，我们三个陷入了沉思，陈鑫颖见我们都不说话了，神情带着些许失落的说：“如果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么就放一放。姓程的我问你，你有没有办法收拾了沈天成那个王八蛋。”
　　被陈鑫颖突然打断了思路，我有些不爽的回答：“这事我们真的管不着，你亲爱的姐夫说的对！”
　　“姓程的，你如果想不出一个办法，老娘就把你跟赵灵儿还有艾米搞暧昧的事情告诉你老婆！”
　　我看着眼前那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平静的说：“没事，你去说吧，不过我先告诉你，她们两个现在就住在我家。”
　　陈鑫颖目瞪口呆的盯着我看，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还要不要脸！”
　　“算了，不和你扯谈了。我有个办法，如果你可以配合的话，倒是有一定把握拿下沈天成。”
　　“嗯？什么办法！快说！”陈颖鑫被激起了好奇心，急不可耐的问我。
　　偷偷的瞄了一眼吴少东，我有点心虚的说：“你亲爱的姐夫不是说，沈天成非法拘禁和敲诈过凌风吗？要不由你出面联系凌风，让他以受害者的身份报案，那样我就可以让潘局向盛京方面沟通抓他了。”
　　“可是你们不是在调查凌风吗？”
　　李如松第一时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在给我一个了然的眼神后，对陈鑫颖说：“小颖哈，这是两回事情嘛，凌风虽然被调查，不过也不能否认，他也是另一个案子的受害者吧？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他刚说完，我就立马接上，“老李说的没错，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陈鑫颖被我和李如松忽悠的有些动心，转头问吴少东：“姐夫，他们说的那些，我可以去做吗？”
　　吴少东绕有深意的看了看我和李如松，对陈鑫颖点头说道：“可以，这是条思路，你可以试试。”
　　得到吴少东的肯定，陈鑫颖“唰”的一下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一边往门外拉，一边着急的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回局里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却被李如松用眼神示意先别走，见我会意，他谄媚的对陈鑫颖说：“那个啥，我和老程还有任务，就不陪你们回市局了，让你姐夫送你吧。”
　　粗线条的陈鑫颖没有听出话外之音，白了李如松一眼，就急急忙忙的拉着一脸郁闷的吴少东，离开了星巴克。
　　两人走后，我疑惑的问他：“老李，你玩什么花样？”
　　“嘿嘿，老程哈，你还想不想查凌风的案子？”
　　我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没好气的说：“当然想，不过这不是没有好的突破口嘛！”
　　“老程哈，你不记得那个犯贱了吗？既然他是道士，弄不好会看出些什么来。”
　　被他一句话点醒，我激动的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看不出来啊，老李，你真是有一套！别傻坐了，快走吧！”
　　李如松起身跟在我身后，委屈的嘟囔着，“大爷的！就不会拍自己的大腿啊……”
　　在医院外买了串香蕉，我和李如松就直接去了范剑的病房。
　　坐在范剑的病床边，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名被齐书国推崇的心理学专家。
　　这个40岁上下胡子拉碴的男人，左腿和右臂打着石膏，额头也贴着一块大号创口贴，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是我说，犯贱哈，再怎么说我俩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这种态度可不行哈。”
　　范剑充满恨意的盯着李如松，咬牙切齿的说：“你还好意思说？把我一个人丢到医院门口，你们管过我死活不？”
　　李如松从床头柜上掰了支香蕉，剥开皮后一口吞下半支，嘴里不清不楚的问范剑：“我说犯贱哈，这都是小节，你不知道救命之恩大过天吗？”
　　“你也别忽悠我，你们救我别告诉我是没有目的。还有既然有事求我，你把态度放端正一点。”
　　被范剑说穿了心事，李如松有些恼羞成怒，“嘿！我说犯贱啊犯贱，要不是给老齐面子，我抽不死你吖的。”
　　“老齐？齐书国？”这时范剑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跑去寺庙了，“看来你们还真有目的，不过这事先不谈。我给老齐一个面子，说说你们今天来找我的目前吧。”
　　李如松尴尬的笑着说：“嘿嘿，那啥，还真有事找你，你对风水有了解不？”
　　范剑听到“风水”两个字，故作高深的回答：“嗯，风水一术嘛，略有涉及，可以和两位稍加探讨。”
　　看着他身上打着一堆石膏的怂样，还要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德性，李如松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开始讲述东北的那件事情。
　　范剑听过后，突然双眼放光的说：“太神奇了，那个凌风堪称大家，那个谁…就是你，能不能将他联系方式给我，帮忙引荐一二，我要和他好好探讨探讨。”
　　李如松看着一脸痴迷的范剑，抓起香蕉皮就甩到他脸上，“犯贱你大爷的！我们问你对案情的看法，引荐你个鬼引荐！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嘿嘿，那个不是我太激动了么。”范剑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赶紧解释，“不过这个人确实有一套，不是那种水货。”
　　我听到他的话，感觉这家伙估计看出来些什么了，赶紧问他：“你是不是看出来点什么名堂了？”
　　“你们说的太笼统，不过多少我还是有点想法的……”


第120章 让你瞧不起老娘
　　“风水是华夏民族历史悠久的一门玄术，也称青乌术、青囊术，较为学术性的说法叫作堪舆。风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
　　“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风水本为相地之术，即临场校察地理的方法，也叫地相、古称堪舆术，它是一种研究环境与宇宙规律的哲学，人既然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也是人的一部分，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风水的创始人是道家女神九天玄女，比较完善的风水学问兴起于战国时代。风水的核心思想是人与大自然的和谐，达到天人合一，早期的风水主要关乎宫殿、住宅、村落、墓地的选址、座向、建设等方法及原则，为选择合适的地方的一门玄学。”
　　说到这里，李如松气急败坏的打断了范剑的话，“犯贱你还是不是真的犯贱！谁让你给我们上大课啦！”
　　范剑讪讪的说：“嘿嘿，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们先打个基础吗？不然怕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
　　李如松一脸不善的看着他那条好腿说：“看来你伤的还不够重嘛……”
　　“你想干什么！别胡来啊！我现在就说！”范剑被他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了正题：
　　“华夏风水主要分形法和理法，形法主要为择址选形之用，理法则偏重于确定室内外的方位格局。按你们说的，凌风用来杀人的应该是理法一脉。”
　　我感觉他说的太玄乎，不置可否的问他：“那你说说凌风怎么杀人的吧。”
　　范剑露出为难的表情，无可奈的说：“具体不清楚，我又不是他，不过十有八九是改变房间格局和布置来做到的。”
　　“能说具体些不？”
　　“这么说吧，你就可以理解成生物磁场的作用。比如你在澡堂子里是不是感觉很舒服，蹲在监狱里是不是感觉很压抑？这都是由于不同环境和布局，引起了人体生物磁场的应激反应。”
　　对他所说的生物磁场反应，我并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关于澡堂和监狱的说法，倒是听明白了，不同环境确实能给人不同的感触。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就像我在老程家吃饭心里就特别舒心，在自己家里吃饭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在我消化范剑陈述的时候，李如松一句不着调的话，将我瞬间拉回现实。“老李，你大爷，在我家吃饭舒心是因为你没花一毛钱，在你自己家吃的不爽是你花钱了！”
　　李如松听了我的话，尴尬的问道：“卧槽！老程，你真认为我是那种人？”
　　话音刚落，我和范剑同时点了点头，李如松见了，不可置信的问范剑：“犯贱你大爷的，我跟你熟吗？老程这么认为也就算了，你点头几个意思哈？”
　　范剑神色平静的说：“我的身份除了是道士外，还是心理学博士……”
　　带着一脸郁闷的李如松返回市局后，看到吴少东正坐在十三科办公室里和众人聊天，于是我走过去向他打了个招呼：“吴队，怎么没回去？”
　　吴少东给我和李如松各递了一支烟，随后调侃道：“我敢回去吗？我回去了估计小颖被你们卖了，还得帮你们数钱呢。”
　　这话我可没法接，只得转移话题说：“那个什么，我和李如松刚才有了些收获，吴队你要不要了解下？”
　　不出我所料，吴少东立刻来了兴趣，“哦？说说看？”
　　李如松见他不提陈鑫颖的事了，暗中对我竖了个大拇指，自告奋勇的对吴少东讲述了一遍范剑的看法。
　　听完后，吴少东默默的抽了两口烟，对我们说：“这个人有点意思，你们再考察考察，如果有真本事的话，就把他吸纳进来。还有，对于这个案子我有两点建议。”
　　“一个是关于凌风，他赚了那么多钱，又敢明目张胆的开公司，应该绝大部分钱都是干净的，你们可以查下他的客户，问下他的口碑，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另一个是关于米勒的，再仔细梳理一遍他在沪市的生活轨迹。”
　　我从吴少东的话里听出了点异样，疑惑的问道：“吴队你的意思是米勒的死跟凌风没有关系？”
　　他点点头说：“嗯，我个人感觉关系不大，不过米勒的死还是有疑问的，所以你们还要在别的地方加把劲。”
　　“吴老大，既然跟凌风没关系，他跑个屁哈？”李如松也不大理解吴少东的观点。
　　吴少东见我俩还不是很明白，于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米勒的死应该不是凌风所为，米勒长期租住海天大酒店房间，酒店你们都知道，只要你改变了房间格局，第二天服务员打扫时就会恢复原样，所以同凌风的手法不符。”
　　“不过就算不是凌风所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最起码他也是知情人。”
　　我有些明白了，不过对于凌风突然跑路还是有疑问，“吴队，按照你的意思，既然不是凌风干的，那么他跑什么？”
　　“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他跟凶手认识，为了避免麻烦才跑去香江的，不过实际情况还得你们自己去调查了。”
　　“这事我会想办法的，不过既然米勒的死和凌风关系不大，我们还要不要调查他！”
　　吴少东闻言表情严肃的说：“就算米勒不是他杀的，但是他谋杀沈建国却是有很大的嫌疑，只要他杀了人，不管杀谁，都必须一查到底！”
　　“行！我知道了，那么现在如何安排下一步工作？”
　　“呵呵，我现在是停职阶段，你问我？看来你这个副科长做的不怎么样嘛。”
　　对于吴少东的调侃，我也只能苦笑着说：“我那还不是怕安排某些人干活，你会有想法嘛！”
　　吴少东直接猜出了我想说的是谁，直接说道：“你说的是小颖吧？这个事等她一会儿回来我就跟她说。”
　　经他那么一说，我才发现陈鑫颖不在办公室，“她去哪里了？”
　　“还不是被你们两个忽悠着去调查凌风了！”吴少东没好气的说。
　　我被他绕的有些糊涂，“凌风不是去香江了吗？她能去哪里找他，再说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吗？”
　　“小颖说要先去海天大酒店了解下情况，我跟她说不通，就自己一个人急吼吼的跑去了。”
　　我心想是气呼呼的跑去了吧，陈鑫颖这样一搅合，弄不好还会影响我们的调查，“吴队，我也不知道你小姨子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她要查的和我们不是一码事，她只要想办法让凌风报案，说自己被沈天成拘禁和敲诈就行了，查哪门子查啊。”
　　吴少东感同身受的说：“谁说不是啊，不听我的有什么办法。”
　　得！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和李如松相视苦笑……
　　陈鑫颖坐在海天大酒店的经理室中，打开手机录音、端着笔记本，一本正经的询问大堂经理。
　　“张经理，凌风这几年包住在你们这里，平时有什么异常现象吗？”
　　张经理感觉眼前的女警很不靠谱，客人的隐私都是不允许私自打听的，自己怎么会知道，“没有，陈警官。早出晚归的，在酒店也很少接待外人。”
　　陈鑫颖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随意的问道：“奇怪了，我可是听说很多酒店都在房间偷偷安装摄像头来着，你真的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我们酒店好歹也算是四星级涉外宾馆，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我在这个行业做了十几年，更不会做这些龌龊的事情！”张经理认为陈鑫颖在怀疑自己偷窥客人，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陈鑫颖可不会管他激动不激动，接着又问：“哦，那没事了。换个别的问题吧，他长期租住你们酒店的目的，你清不清楚？”
　　张经理如果一开始没看到她的警官证，都会直接怀疑陈鑫颖是不是假警察，有些烦躁的对她说：“陈警官，我们是酒店不是公安局，他为什么住我们这，那是你们要调查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态度！还能不能好好配合我的工作的了？”陈鑫颖感到张经理语气有点恶劣，“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对它吼道。
　　张经理被弄的有苦难言，心里五味陈杂的说：“唉……陈警官，你到底想要问什么，给个痛快吧，你绕的我头都要炸了。”
　　陈鑫颖疑惑的说：“难道我问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错了，你问的很清楚，我这人有时候脑子不大灵光。多的我真的不清楚，只知道去年年底的一段时间，他和同样是我们酒店的两个客人来往比较多一些。”张经理实在是受不了陈鑫颖了，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想到了自己认为的异常，赶紧说了出来好让她快点走人。
　　陈鑫颖眼睛一亮，“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一个是叫米勒的老外，一个是叫戴冠希的华夏人。”
　　“能把他们身份信息给我下嘛？”
　　张经理听她要两人的身份信息，明白自己过关了，不用再受陈鑫颖的折磨，屁颠屁颠的带着她去资讯室取资料。
　　拿到米勒和戴冠希的身份信息，陈鑫颖第一时间将现场录音发给了吴少东，并把倆人的资料通过微信发送过去，最后还加了个得意的表情和一句话，“哼！让你瞧不起老娘！”
　　吴少东接收完，当着我和李如松的面点开了录音。
　　听过了录音，李如松看着戴冠希的信息，一脸懵逼的说，“卧槽！我不是做梦吧！这都能挖出线索来？”


第121章 李如松语录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让人感到那么的惊异，陈鑫颖貌似无厘头的行为，却获得了意想之外的结果。让我大跌眼界的同时，也感叹命运的不可捉摸。
　　“吴队，你小姨子行啊，比我们三个强！”
　　吴少东苦笑着说：“这丫头！运气而已。”
　　“嘿嘿，吴老大，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哈。就像老程，他跑哪里哪里就死人的运气也不是常人能有的。”
　　“老李，你大爷！滚一边凉快去！”莫名其妙被李如松这货戳了一枪，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吴少东看着我们耍宝，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注意点影响。”
　　将戴冠希的身份信息转发给我，接着说道：“你俩明天辛苦一趟，先调查下那个戴冠希，至于凌风就让小颖折腾去吧。”
　　“可以，最近科里都是在核对一些陈年旧案，能用到你小姨子的地方不多，就让她慢慢查吧，说不定又有意外的收获。”
　　我话音刚落，李如就立马接上，“可不是咋的，以后需要上门查访啥的都交给你小姨子得了，我们也落的轻松不是。”
　　吴少东白了我们一眼，“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到点了！都滚回家去吧。”
　　经他一提醒才发现快6点了，李如松赶紧对我们道了别，火烧屁股的跑了出去。
　　“老程，李如松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笑了笑说：“张敏这几天住他家里，你懂的。”
　　“呵呵，如果成了，这也是好事，老李这人你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内心还是挺孤单的。”
　　“我说吴队，你有时间管别人，也不好好把自己的事情捋一捋。”我感觉吴少东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有些多愁善感。
　　吴少东有些无奈的说：“我的事情就那样吧，对了！你怎么不回？”
　　“我是自作虐，还得等艾米和赵灵儿一起回去，也不知道她俩去干嘛了。”
　　“那行吧，我先回了，你慢慢等吧，别忘了明天去找一下戴冠希。”
　　说完这句话，吴少东拍了拍我的肩膀，也离开了径直离开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一时间感觉有点落寞，就打开电脑查起了戴冠希的资料，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些东西。
　　戴冠希1982年出生，转业军人，离开部队后做过司机、保安、保险推销员和个体商贩，不过最近几年没有工作记录。
　　按照他正常的收入水平，能够在海天大酒店连续住几个月，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最让我不可理解的是他竟然伙同一群人占了个小庙，做起了假和尚干起了骗钱的勾当，被当地公安抓获后判了两年半有期徒刑。
　　军人转业后，出现犯罪的几率并不低，这不是贬低军人，而是长期处在制度森严的半封闭式环境，回归社会后将有很长的一段适应期。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不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去适应社会的生存法则。很容易被一些狗比倒灶的人或事影响，从而产生反叛心理。
　　像戴冠希这种，转业后过了许多年再产生犯罪的，一般而言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生存环境突然出现变故；另一种是长期处于社会最底层导致心态失衡。
　　“亲爱的程，你在想什么？”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被艾米突兀的话音打断了思路。回过神后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越来越习惯深究问题了。
　　“没事，想些案子上的事情。你们忙完了没有？忙完了就一起回吧。”
　　赵灵儿伸了个懒腰，哀怨的说道：“都处理完了，累死我了～程大哥你等一下，我和艾米换了衣服就走。”
　　我点了点头，目送她们走出办公室，随后走到窗口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后，漫无目的的望向远处。
　　次日上午，我按照昨天查到的地址，带着李如松驱车前往了戴冠希的住宅。
　　“乖乖隆地洞，我说老程哈，这戴冠希挺舍得花钱的嘛，去年在海天大酒店租住长包房，今年又租房丽景花苑的房子，我可是听说那里的房子租金贵得很，一个月租金最少也得这个数！”说着李如松将他的狗爪伸到我面前，做了个八的手势。
　　我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说：“别闹！我开车呢。不过这家伙我确实有些兴趣，很好奇这几年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估摸着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不是我说，只要在第一次犯罪中尝到甜头，就会不自觉的去想着第二次犯罪。有句话咋说的？犯罪比毒.品更能使人上瘾。”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句话？哪个名人说的。”
　　李如松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卧槽！老程你连这句话都没听说过？”
　　“没有！这句话谁说的？”
　　“李如松语录……”李如松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路开着车随意的聊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快就到达了丽景花苑。在楼下找到停车位停了车，我俩直接上到18楼，叫开了戴冠希的房门。
　　坐在戴冠希豪华客厅的沙发上，我仔细打量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干练的短发，五官还算周正，不像是一个作奸犯科的人。
　　衣着倒是挺讲究，待在家里都穿着不见分毫褶皱的白衬衣和藏青色西裤。这种人要么是一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要么就是一个缺乏社会认同感的人。
　　戴冠希给我俩泡了茶后，坐到一张单人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的说：“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就请直言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
　　一个人在生活中一些习惯性动作，是最容易出卖自己的，看着他不停的抖着脚，就清楚戴冠希内心是有些紧张的。于是我不动声色的对他说：“戴先生你放心，只是简单的例行性询问，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
　　戴冠希故作平静的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点了下头，“嗯，这最好不过了，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我笑着问道：“看来戴先生的生意做的很大嘛，这套房子估计得一千多万了，能买下这样的房子没点身价是不可能的。”
　　“这套房子是我租的，不是买不起，我不是沪市人，到时候还是要回老家的。”
　　“看来戴先生很爱自己家乡啊，赚了钱还想着回馈养育自己的土地。”
　　戴冠希听到这里，脸色变得不是太好，语气不善的说：“你要问什么就快问！别老是东拉西扯的。”
　　我赶紧向他赔礼，“呵呵，不好意思戴先生，扯的远了。那就说正事吧，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米勒的外国人？”
　　“不认识，没见过。如果是这个问题，那么你们就可以走了。”
　　见他想都不想就直接否认，我决定诈一诈他，“戴先生不认识吗？那就奇怪了，凌风对我们可不是那么说的。”
　　不出我所料，戴冠希听了我的话立刻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不可能！凌风去香江了，能和你们说什么！”
　　我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别激动，“他确实是去香江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当时询问关于米勒的事情，凌风直接说去找你，然后第二天就去了那边。”
　　戴冠希还有些不相信，又问我：“那你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
　　“说起这个事我们也很无奈，他不辞而别去了香江后，局里就和香江方面合作找他，可惜只知道凌风曾经在一个新开的赌场出现过，就没有别的线索了。想了想他曾经提到过你，就只能来找你了。”
　　戴冠希闻言，气急败坏的喊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们就不会先调查一下啊！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时李如松冷笑一声，对他说：“谁说我们没调查过！海天大酒店监控里，你不止一次和米勒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看情形你俩的关系还好得很！”
　　“你们怎么会想到去海天大酒店看监控的？”
　　我不屑的说：“凌风和米勒都住海天大酒店，他又说你和米勒相识，你自己说说我们会不会去查那里的监控。”
　　这句话一出口，戴冠希直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有些失神的说：“怎么会这样？”
　　“那就说说自己和米勒的情况吧！”我趁热打铁的说道。
　　戴冠希哀叹一声，说道：“他自杀真的的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听了别人的话，给他下了几次致幻剂而已……”
　　只要开了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很快戴冠希就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戴冠希出狱后，觉得以往自己装和尚骗钱没多大收益，又看了网上那些假大师发家致富的故事，认为这是条不错的路子，于是就开始神棍生涯。
　　由于要假装高人，必须要对自己做一定的包装，他就在海天大酒店租了一间长包房。那天戴冠希在酒店的咖啡厅里，无意中听到坐在他正对面那桌，有人在讨论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戴冠希偷偷看了一眼，是一个华夏人和一个老外。从他们聊天的内容中，他发觉那个老外对一些神秘事物特别有兴趣，期间还偷听到老外说要出五万美刀，购买华夏人的一本什么书。
　　他看着那个华夏人欲拒还迎的样子，认定他就是自己的同行，于是在两人散伙后，戴冠希就偷偷跟踪那个华夏人，惊喜的发现他和自己住同一家酒店。


第122章 让你三招
　　戴冠希尾随在华夏男人身后，趁着开门的瞬间，一把将他推进房间，随后立刻关上房门，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交谈后获悉对方名字叫凌风，是一个风水师，这次是经中间人介绍，才认识那个叫米勒的米国人的。
　　米勒和凌风接触了一段时间，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骗子，又加上凌风有意无意的提起过自己有一本关于风水的孤本，就起了心思买下那本书。不过凌风一直没有同意，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戴冠希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威胁凌风把自己介绍给米勒认识。凌风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很快就答应了，过了几天找了个机会将戴冠希推荐给了米勒。
　　虽然戴冠希装着一派世外高人的样子，不过米勒从小就对神秘事物有所研究，或多或少能够看出一点问题，也就对他一直有些不冷不热。
　　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戴冠希找到了以前一起装和尚骗钱的一伙人，向他们求助有什么办法可以拿下米勒。正巧那帮人正巧在沪市郊区弄了家寺庙，就让戴冠希赶到寺庙详谈。
　　一番商谈后，那帮假和尚给了他一些致幻剂，让戴冠希偷偷下到米勒的食物或饮水里，待他中招后，再耍些小戏法忽悠他几次。等到米勒深信不疑时，就可以骗钱了。
　　戴冠希尝试性的给米勒下了次药，在他神情恍惚的时候骗了一些钱，尝到甜头后他就开始一发不可收了，隔三岔五的给他下药。时间久了，米勒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期间戴冠希也想过收手，不过控制不了自己的贪欲，继续断断续续的下药，直到最后米勒承受不住服药自杀。他这才开始害怕，警告了一番凌风后，搬离了海天大酒店。
　　戴冠希交代完后，我立刻联系了局里派警员过来押人，在等待交接时候，李如松突然问他：“戴冠希，你说的那帮假和尚是不是在银山区大桥镇上？”
　　“没错，就是那个位置。”
　　在得到的答复后，李如松跟我对视一眼，接着问他：“你还能联系的上他们不？”
　　“不清楚，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应该可以吧。”
　　李如松对他点点头，随即问我：“老程，你怎看？”
　　我想了想，对他说：“那天你不是联系分局了嘛，先打电话问问那边情况。”
　　“行，我现在就问！”说完，李如松拨打了银山分局的电话。
　　说了一通后，脸色不好的看着我说：“老程，扑了个空！”
　　我舒了一口气说道：“意料之中，那帮人没有追我们，应该就是跑路了。”
　　“现在怎么办？”
　　沉思了一会儿，我没有回答李如松，而是对戴冠希说：“戴冠希，给你个立功的机会，给那帮人打个电话，尽量多说几句。”
　　戴冠希纠结的回答：“警官，这样做不合规矩吧？”
　　“这是给你机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们身上还有别的案子，你是包不住的。别到时候，自己屁股没擦干净，又加了一条包庇罪。”
　　听了我的话，戴冠希思考了半天，最终重重的点了下头，“行！我干了！”
　　见他答应了，我对李如松说：“通知黄小松远程监控戴冠希手机，通过信号源找到那帮假和尚。”
　　李如松立刻问戴冠希要了手机号码，传给了黄小松。大约十分钟后，黄小松回复可以通话了。
　　随后李如松警告他说：“戴冠希，你可以打电话了，不过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如果玩花样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
　　戴冠希苦笑的回答：“警官，我都自身难保了，还能玩什么花样，你太看得起我了。”说完，他直接拨通了假和尚的电话：
　　“喂！老五，你们人去哪里了，我在寺庙怎么没看到你们？”
　　电话里传出了带着恨意的声音，“MD！别提了，老子看走眼了，被摆了一道！”
　　“啥事啊？还有你摆不平的事！”
　　“算了算了，不提了！你小子找我有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老外的事情！我现在心绪不宁的，想找你出出主意！”
　　电话那头开始急躁起来，“出你屁主意！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再说这事情还不是你太贪心惹出来的祸！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不是啊！我这还不是被你忽悠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谁TM没事管你死活！我挂了！”
　　“别挂！等等！喂？喂喂？”
　　见对方挂断电话，戴冠希对李如松说道：“他挂了。”
　　“嗯，知道了。”李如松随意的回了他一句，马上询问了黄小松定位成功没有，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对我说：“搞定了！现在就等市局的人来接手他，我们就可以去分局了。”
　　抬手看了下时间，我对他说：“希望来得及吧。”
　　中午11点左右，市局的警员赶到丽景花苑，将戴冠希交接完毕后，我和李如松即刻赶往银山分局，在分局里同他们局长沟通了一番，磨磨唧唧拖到下午3点才凑了二十名警员，分乘八辆警车开赴那群假和尚的藏身地点。
　　一路上李如松一个劲的对我发牢骚，对地方上做事的态度十分不满，对于这一点我也只能摇头叹息，却不能多说什么。
　　按照黄小松发来的定位，我们又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一座靠近外省的废弃仓库。接下来我和李如松就开始做起了观众，看着一群警员手忙脚乱的布防。
　　李如松看的直摇头，把我拉到一边说：“老程哈，我咋感觉让他们来不是个好主意哈。”
　　我无奈的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通布置后，为首的一名刑警队长开始拿着电喇叭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依次走出仓库！”
　　看到如此匆忙就开始行动，我忽然感觉要坏事，赶紧对李如松说：“老李，那帮人没经过侦查就开始堵门，仓库后面又没放一个人。这事情要遭！你现在跟我去后面守着！”
　　李如松掏出手枪上.膛，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跟着我绕到仓库背面，分别在一堆建筑垃圾和杂草丛里埋伏下来。
　　仓库正门，刑警队长连续喊了三次话后，开始安排人员强行破门。
　　就在突击小组穿戴好警用护具准备强攻的一刻，仓库的铁皮门发出一阵挠心的“吱呀”声，缓缓的打开了，随后从门后走出一个和尚，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喊道： “别开枪！我们投降！”
　　那群原本准备突击的警员，突然见到眼前戏剧化的一幕，有些不知所错的傻站在原地。
　　片刻之后，那名喊话的刑警队长首先反应过来，大步流星的走到队伍前面，意气风发的举着电喇叭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双手举过头顶！一个一个出来！”
　　随后仓库里的假和尚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缓慢的走了出来。刑警队长见状让副手替他指挥现场，自己跑到一边激动的给他们局长打起了电话，
　　“报告局长！经过一番苦战，我已圆满的完成了任务！目前正在做收尾工作，现场有二十余名犯罪嫌疑人……”
　　同一时刻仓库背面，几个身影正从一扇窗户往外翻越。不消一刻，陆续爬出七个假和尚。
　　其中一个肥胖的假和尚下地后，对着仓库“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随后铁青着脸招呼其他人，往仓库远处的国道跑去。
　　当他们跑到一堆建筑垃圾边上的时候，李如松握着一根桌腿，从建筑垃圾后出人意料的跳了出来，一棍子抽在一个假和尚的小腿上，瞬间把他放倒。
　　在剩余六人愣神的刹那，我从他们背后杂草丛里冲了出来，直接杠上两人，李如松也抡起桌腿砸向两人。
　　短短几秒钟后，我俩干净利落的放倒五人，现场能站着的只剩下胖和尚和另一个老熟人。
　　李如松用桌腿指着老熟人调侃道：“呦，这不是看大门的小沙弥吗？今天你是要烧香还是祈福呢？”
　　小沙弥气急，嘴里漏着风对胖和尚喊道：“脑大，就斯这酿顾警察！”
　　胖和尚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停变换，突然大吼一声：“我CNMB！都是你这个SB！”，说着抡起巴掌把小沙弥抽倒在地上。
　　小沙弥趴在地上幽怨的看着他，从嘴里吐出两颗牙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如松看了一眼小沙弥，憋着坏对着胖和尚说：“唉……好歹也是你手下，你真下的去手哈，不过我欣赏你，啊哈哈哈哈！”
　　胖和尚狰狞的盯着我们说：“两位，能不给条活路？”
　　我笑着说：“你认为可能吗？”
　　“既然如此，那么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胖和尚身体下蹲双手握拳，有馍有样的摆开了架势。
　　李如松瞥了他一眼，一脸坏笑的掏出手枪，对着胖和尚晃了晃说：“嘿嘿，让你三招，开始吧！”
　　胖和尚看看我，又看看李如松，怀疑的问：“此话当真？”
　　“哼！我是警察！还能骗你？”李如松正气凛然的回答。
　　对李如松伸了个大拇指，胖和尚爆喝一声：“好！是条汉子！”
　　李如松猥琐的笑笑，从弹.夹中退出三颗子弹，上.膛后又举起手枪对着胖和尚说：“承让了！三招已过！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嘿嘿嘿……”


第123章 惊艳香江
　　将七个假和尚控制住后，我给仓库正门的刑警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几个人过来拉人。
　　几分钟后这家伙带了两名刑警，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看到蹲在地上的几人后，对我和李如松一个劲的道谢，非要拉着晚上请吃饭。
　　对于这种酒囊饭袋，我们都不想与他产生太多交集，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只是提出要带胖和尚走，他随意的问了下原因后，就干脆的同意了。
　　押解胖和尚回市局的途中，李如松愤愤不平地对我说：“老程哈，你说这种废物怎么当上刑警队长的？要不是咱俩，估计这家伙麻烦可就大了。”
　　不待我开口，没想到被胖和尚插了嘴，“哼！有什么麻烦的！他回去就说只抓了那么些人就是了，就算被他们局长知道也会帮他瞒着，甚至还会给他记功！”
　　李如松伸出手在他秃头上“啪”的一声，来了个响的，“死贼秃，你懂个屁！这么严重的工作失误，还想得到记功？你想多了吧！”
　　胖和尚被拍的眼冒金星，于是咬牙切齿的对李如松说：“你以为所有警察都是你们两个傻缺啊！都和你们一样还有我这种人什么事？对他们来说警察只是份体面的工作而已，只要不出大问题，顺利的结案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那TM也不可能被记功吧！”
　　说完话李如松又想拍他的秃头，却被胖和尚躲开，并且愤怒的吼道：“我说警官！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弄我，你有没有人性啊！”
　　“谁让你瞎扯淡的！”
　　“我TMD扯毛线了！他们抓了二十来人的犯罪团伙，本来就是有功的，被记功怎么不对了！”
　　李如松将他戴着手铐的双手从脑袋上拉下，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你大爷的如果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一路把你拍回市局！”
　　我被他们闹得心里堵得慌，没法专心的开车，就猛拍了一下方向盘吼道：“够了！你们两个坐在后面安生点！老李你也别闹了！他说的话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无非是憋着一口气想发泄下而已。”
　　“唉……这TMD算什么事啊！”李如松叹了口气，松开了胖和尚，随后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开车。
　　这世道有时候就是那么的CAO蛋，李如松其实心里清楚得很，胖和尚并没有信口开河。
　　就算没有我们帮忙放跑了主犯，这个案子最后还是会被上报请功，并且十有八九会被通过。万一被捅了出去，他们领导为了集体的利益，也不会去处罚责任人，只会想方设法帮着擦屁股。
　　胖和尚那句“警察对他们来说只是个体面的工作”，虽说我不想承认，不过事实确实是如此。
　　一路开着车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中就回到了市局，将胖和尚交接出去后，我让李如松先回办公室，独自一人上了楼顶的露台。
　　由于米勒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我觉得最好还是给约翰打个电话，倒不是说他能把我怎么样，在这个案件中他并不是狡诈如狐的FBI头子，而是受害者的父亲。
　　我点上一支烟，习惯性的靠在护栏上，拨通的约翰的电话：
　　“程上尉，接到你这个电话，我想米勒的案子应该已经破了。”
　　我挺佩服他的直觉的，一下就能猜出米勒的案子破了，“没错，不过只能定过失杀人，具体案件情况我晚点会发给你。”
　　“只要是破了就好，我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你们十三科的效率会这么高。”
　　对于他能有这么好的心态，我有些意外，说起效率就更加脸红了，这案子破的那么快，还是靠着陈鑫颖的运气，不过在他面前我还不想丢了面子，于是有些装逼的说：“这个和效率没关系，只要想查就没有破不掉的案子。”
　　“你说没错，程上尉我要如何感谢你？请不要拒绝，我不喜欢欠人情。”
　　“不用了，你已经在替我关照叶莉莉和姜晓萌了。”
　　“不不不，关照他们是因为我们的友谊，同我要报答你没有关系。”
　　稍微想了想，既然他送上门来，那么我就不客气了，“那这样吧，帮我查一个人，他目前在香江，我知道你们在哪里办事比我们方便。”
　　约翰自信的在电话里说：“呵呵，将他信息发我，给我一个小时。”
　　“我等你好消息，先挂了。”
　　“安心，程上尉，这些事情我们是专业的。”
　　挂了电话，我立刻编辑了一条关于凌风的短信发给了约翰，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他的回复，就三个字“一小时”。
　　看着这条充满自信的短信，我感觉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比较好。
　　回到办公室，我看到陈鑫颖正意气风发的站在白板前，给众人讲述自己如何取得突破性线索的丰功伟绩。
　　站着听了一会儿，我感觉这死丫头挺有说书的天分，索性就搬了把椅子过去听她吹牛，就当打发时间了。
　　听着说书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我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离我回到这里才过去50多分钟的样子。掏出手机后，发现确实是约翰发来的，上面只有短短十来个字，“到香江，找吴梦达，电话965222XX”。
　　我想了下，打断了陈鑫颖的说书，对着她说：“小陈啊，我这里有件事要你出趟短差，不知道你愿不愿啊？”
　　陈鑫颖估计是破获了米勒的案子，心情比较好。没有再怼我，“姓程的，你说吧，我听听看先！”
　　“那个什么，我刚得到了一条线报，香江有个线人知道凌风的下落，我想由你带队，带上灵儿和艾米跑一次。”
　　陈鑫颖听完我的话，把赵灵儿和艾米叫到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阵子悄悄话。商议完后三女把我围住，由陈鑫颖开口对我说：“姓程的，我们同意了，什么时候出发？”
　　“最好是明天能到那边。”
　　陈鑫颖问了下另外两女的意见，她们都表示没问题，随即也就答应明天赶往香江。
　　见她们同意了，我便对三女说道：“你们既然没问题就去准备下，顺便看看机票和酒店。”
　　三女闻言，直接跑去黄小松办公桌，连拉带踹的把他从电脑前赶走。
　　黄小松郁闷的说：“你们不是自己有电脑吗？”
　　赵灵儿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不是你电脑比较高级，网速快嘛！”
　　“电脑好不好和网速有个屁关系啊！”
　　陈鑫颖也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电脑越好网速越快吗？”
　　“这TM谁的歪理邪说啊！”
　　艾米估计被她们带坏了，同样白了黄小松一眼，“黄，你还是个黑客呢，这些常识都不懂嘛？”
　　黄小松欲哭无泪的说：“行，我错了，我现在懂了……”
　　第二日下午两点，三女落地香江国际机场，打了个车直接前往市区入住了皇后大酒店，在酒店房间里她们开了个小会，商议在香江的安排。
　　三女不知道的是，在她们入住酒店一小时后，我和李如松也住进了皇后大酒店。
　　李如松惬意的躺在床上对我说：“老程哈。你越来越阴险了，这种事你都想得出！”
　　我不屑的回答：“你懂个屁！我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丢给我一句“就你能！”后，李如松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我，直接睡觉去了。
　　由于我提前给吴梦达打了电话，确认了他与三女将在晚上9点，“野狼迪斯科”里见面，所以我也躺下小睡一会补充体力。
　　晚上8点30分，公主大道上的野狼迪斯科门外，三名各有千秋的妙龄女郎，在一片口哨声中，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迪厅。
　　三人在兔女郎的引领下穿过舞池，款款的走向预定的卡座，她们每落下一步，就会引起一阵尖叫。
　　由于迪厅里的各色美女都被她们的光芒所掩盖，因此不约而同的向三人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和那些女人不同，迪厅里的男人们，却都瞪大了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们，生怕少看一眼。
　　在走向卡座那不长的距离里，不间断的有自认相像帅气的、有钱的、有势的、即有钱又有势的各种男人，或向她们提出邀请、或向她们递上名片、或向她们表达倾慕之情。
　　不过三人却如同高贵的天鹅一般，保持着摄人心魂的笑容，一路上既不失礼又不唐突的拒绝了每一个男人。
　　也许男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你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是对你痴迷。每一个被她们拒绝的男人，非但没有任何不快，反而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能够近距离的欣赏三名可人儿。
　　三人在卡座坐下后，兔女郎为她们打开了预定好的“巴黎之花”香槟酒，将香槟倒入高脚杯后，分别端放到三人面前，随后微微鞠躬离开了卡座。
　　周围围观的男人们，一脸期待的等着三人端起酒杯。终于卡座上坐在中间的那名很有女王范的，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裙的女子第一个举起了酒杯。
　　她先与坐在左侧的一名长相甜美、身材娇小，却有着傲人双峰的女孩，轻轻地碰了碰杯。
　　随后优雅的转身，又与坐在右侧的一名酒红色秀发，配着天使般容颜的欧洲血统的少女，轻轻地碰了碰杯。
　　碰过杯后，三人相视一笑，各自微微抿了一口香槟。


第124章 透气好又有弹性
　　李如松指着被一群男人围观的三女，嘴角抽搐着对我说：“卧槽！老程你看那三个丫头片子，这是来办案的吗？”
　　“大爷的，你问我？那我又去问谁去！别叽叽歪歪的，喝你的酒去！”
　　此时的我也是一头白毛汗，出发前反复强调陈鑫颖，要低调、要低调，这TMD除了领口低，还哪里低了！
　　李如松灌了一口啤酒，凑近我说：“我说老程哈，咱得盯紧陈鑫颖啊，随便出点事情，老吴非扒了咱俩的皮不可！”
　　一把推开他的脸，刚想说话，就被他突然打断，“卧槽！老程你快看！有好戏瞧了！”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我转身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惊掉我的下巴。只见三女卡座前，两帮男人正激烈的斗殴。
　　“牛逼啊！不愧是香江哈！难道是东星和洪兴的人？”
　　“啥又东又西的？”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被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茫然。
　　李如松像看外星人般看着我说：“老程哈，不是吧！你难道没看过古惑仔？”
　　我们刚想回他的话，忽然看到有几个小混混开始往三女逼近，急忙直接起身丢给他一句“古你二大爷古！出事了！”，就往卡座那边跑去。
　　李如松立刻站起，跟在我后面大喊：“老程！蒙面！记得蒙面！”
　　我俩艰难地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而过，撞到了好几个正在跳舞的年轻男女，惹来周围一片叫骂声。
　　好不容易赶到卡座，就看到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小混混，正伸手摸向赵灵儿的大白兔，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我来不及多想，抄起桌上的一支红酒瓶，直接拍到绿毛的头上！“啪”的一声脆响，绿毛瞬间被砸翻在地上。
　　“哎呀！我擦！”趴在地上的绿毛抹了把头上的鲜血，大声吼道：“你哋睇乜？快上丫！”
　　听到绿毛的命令，站在边上的红毛和黄毛对视一眼，同时抄起一支啤酒瓶嘴里喊着“仆街吖！”向我砸来！
　　我冷哼一声，稍稍下压身体，随即猛的一记鞭腿抽飞俩人！
　　同一时间李如松也已经赶到，只见他直接骑在绿毛身上，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右手毫不留情地砸到他的脸上。
　　“哎呀！唔好打嘞，要死人嘅！我唔敢喇，唔好打嘞！”
　　看着苦苦哀求的绿毛，李如松一下子没了兴致，骂骂咧咧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临了还不忘踹他一脚。
　　绿毛艰难的站起来，留下一个怨恨的眼神，带着红毛和黄毛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迪厅。
　　绿毛走后，卡座这边只剩下神色稍显紧张的三女，四名穿着花里胡哨的小年轻，以及用手帕蒙着脸的我和李如松。
　　扫了一眼四人，李如松故意压低嗓音对他们说：“几位热闹看够了，就可以走了！”
　　“凭咩赶我哋走。”
　　“要走你哋走。”
　　“系丫，系呀，我哋唔走！”
　　没想到李如松一句话惹恼了四人，嘴里嘟嘟喃喃的就是不肯离开。
　　我看了看卡座周围，发现已经有保安往这边走过来了，于是不敢耽搁，直接对他们吼道：“不想趴着走，就快滚！”
　　可能他们刚才见我干净利落的放到绿毛那三个人，有点怵我，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就不甘心的离开了卡座。
　　远处的保安看到我们这里已经没事了，也就不想多管闲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就在我和李如松准备离开的时候，赵灵儿突然疑惑的打量着我们，怀疑的问道：“你们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被她那么一提醒，陈鑫颖和艾米也好奇的观察起我俩。见情况不妙，我一把抓起李如松的衣服就往外走去。
　　看着我们的背影，赵灵儿喃喃自语的说：“背影也感觉很熟悉，他们到底是谁呢？”
　　“好啦好啦，想不出就别想啦，快联系吴梦达吧。”陈鑫颖看着痴痴傻傻的赵灵儿，赶紧告诉她先办正事。
　　赵灵儿回过神来，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给吴梦达发了条信息将卡座编号告诉他，一分钟后吴梦达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我和李如松绕了一圈，重新回到迪厅，在卡座背面不远处挑了一张小圆桌坐下，看着三人坐着交头接耳的样子，李如松有些不理解的问我：“老程哈，我不大明白你为啥子要让她们过来，貌似没这个必要吧？”
　　“必要倒是没什么必要，我只是想让她们吸引火力，我们暗中观察下有什么牛鬼神蛇跳出来。”
　　李如松丢了支给我，疑惑的说：“你是怀疑凌风背景没那么简单？”
　　接过烟点上，我深吸一口，淡淡的说：“你记得凌风公司那个小丫头说的话吗？”
　　“是林雪这臭丫头？我没记得她说过些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我没好气的说：“她不是说凌风是来香江处理赌场风水的吗？香江又不是澳市，这里赌场不合法！”
　　李如松还是有些不明白，迷糊的问道：“哪又有什么用？”
　　“你傻啊，他作案那么诡异，说给检察院听，人家能信？”
　　“嘿嘿，我明白了，老程你真狡诈，这是曲线救国哈！”
　　见这货终于明白我的用意，就接着给他解释了此行的目的，“这次只要抓到凌风和香江黑恶势力有所勾结的证据，那么就可以先把他弄进去，然后在慢慢深挖……”
　　话说到一半，李如松忽然用眼神打断了我，同时指着卡座说：“正主出现了！”
　　回头往卡座方向望去，由于卡座是背对我们，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一名50上下，穿着唐装的男人，在两名黑西装的保护下现在三女面前。
　　随后说了几句什么，就直接坐到三女对面开始聊了起来。李如松不解的问我：“老程哈，貌似没啥不对劲的嘛，再说你不是也联系过吴梦达吗？我们傻坐在这里又听不见他们说些啥。”
　　我的目光并没有看着卡座，而是在卡座周围寻找可疑人物，“我对吴梦达说什么不感兴趣，你快看卡座右前方，就是那两个黑西装。”
　　李如松按照我说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两个黑西装鬼鬼祟祟的盯着卡座，“卧槽！是有问题，现在怎么弄？”
　　稍微想了下，我对他说：“老李，你先出去弄辆车，再搞两个头套或面具等我。”
　　“行！我这就去！”说着，李如松就起身离开了迪厅。
　　过了几分钟，看吴梦达的姿势，我隐隐感觉他准备告辞了，就赶紧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继续闲聊，不要东张西望，等我通知。
　　发出短信不久，我就看到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又放回口袋，表情自然的继续和三女东拉西扯。
　　20分钟后，李如松通过微信告诉我搞定了，并发了车型和车牌的照片。掐灭香烟，给吴梦达发了条信息，让他5分钟后离开，我就直接起身离开了迪厅。
　　走出野狼迪斯科，按照微信里的照片，很快就在迪厅对面的行道树下，看到了一辆十八手面包车。拉开副驾车门坐上车后，李如松立马甩给我一双女式黑色连裤袜。
　　看着手里的连裤袜，我抓起来一把拍在他脸上，愤怒的说：“李如松你大爷的！弄辆破车也就算了，面具你总能弄一个吧？这袜子算什么鬼！”
　　李如松哀怨的回答：“老程你这个王八蛋，深更半夜你让我哪里去弄面具，这袜子不错的，透气性好又有弹性。”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调整了下心态，扯开外包装取出连裤袜猛的套在头上，然后警告他：“这事你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卧槽！我有病啊，把你说出！弄得像我不用戴一样。”说完话他同样把连裤袜套在了头上。
　　又过了十分钟，三女走出了迪厅，很快就打到了车，上车后出租车立刻就启动了车子，同一时刻两辆黑色广本就跟了上去。
　　看到三辆车依次离开，我赶紧对李如松说：“跟上去！”
　　出租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当路过一处工业区的时候，一辆广本突然加速超越出租车，随后横住车身挡住了道路。与此同时，出租车一个急刹，堪堪的停在了离广本一米处。
　　出租车停下后，司机立刻走出车子，冲向拦路的广本，才走出几步，就看到那辆车上走下三名黑西装。
　　司机看到后赶紧转身往回跑，却又发现出租车后面的道路，被另一辆广本堵住，并且同样走下三名黑西装。
　　看着道路两头各三名黑西装，司机狠狠心翻出道路隔离栏，往工业区跑去。
　　六名黑西装没有管逃跑的司机，继续不紧不慢的走向出租车。
　　就在这时，李如松驾驶着十八手面包车飞快的驶来，直接撞飞堵在后路的广本后，接着又撞向其中三名黑西装。
　　被面包车盯上的三人急忙扑向一边，趁着这个间隙，李如松将面包车停在出租车边上，随即和我一同跳下车，各自冲向三名黑西装。
　　经过一番打斗，我俩顺利的制服了他们，并解下六人的皮带反绑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我让李如松看着他们，自己则走到出租车跟前，透过车窗看到里面惊慌失措的三女，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第125章 我拍照很专业的
　　“老程……子，对！老橙子，那几个怎么处理？”
　　听到李如松这货叫我老橙子，我恨的牙直痒痒，不过这个环境下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了，“问出领头的，别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得嘞，老橙子你放心，这事我搞定！”
　　看着他一副小人嘴脸，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想他。转过身敲了敲车窗玻璃，对车内做了个手势，示意打开车窗。
　　不过陈鑫颖她们估计是吓坏，惊恐的透过车窗看着我，抱作一团一个劲的摇头。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返身走到李如松身边问他：“怎样样了？”
　　“就是这家伙了。”李如松指着一个长发男人说道。
　　“行了，那就带走吧。”
　　李如松对我点了点头，直接架起长发男人，跟着我上了十八手面包车。
　　上车后李如松问我：“去哪？”
　　我想了下回答：“等一下，我问问。”随即给吴梦达打了个电话，向他要了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按照他给的地址直接向哪里驶去。
　　一小时后，在香江郊区的一座自建里，我坐在一张破沙发上，想着一会儿要如何审问长发男，李如松则在熟练的将他绑在木椅上。
　　一通忙碌后，李如松对着被绑住的长发男，满意的点头说道：“不错，看来我的手艺还没受潮。”
　　我看着绑在椅子上的长发男，总感觉这种捆绑方式在某部岛国电影里见过，忍不住问他：“那个，老李，这个捆绑手法是哪里学来的？”
　　李如松不明所以得说：“咋了？有啥不对吗？张敏教我的哈。”
　　“那个什么，是张敏捆你的？”
　　“滚！当然我捆……”话说到一半，李如松终于发现不对，看了眼长发男，尴尬的笑着说：“嘿嘿，那啥，老程别介意哈，习惯了，你懂的。”
　　我打心里对他竖个大拇指，你牛！真会玩。
　　调整了下状态，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长发男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故意装成阴冷的模样问他：“小B羊，你叫什么名字？”
　　长发男被用如此羞耻的手法捆绑住，愤怒的对地上吐了口唾沫，吼道：“我唔知！快啲放我，唔系你死梗架喇！”
　　等他说完，我冷笑一声，直接铆足力气“啪”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说！叫什么名字！”
　　“呸！”长发男扭头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冷笑着对我说：“打的舒服晒，唔好停低继续丫！”
　　看着他这种样子，我感到一阵头痛，毕竟自己是警察，不可能往死里整他的，于是就问李如松：“老李，你有什么法子？这家伙挺硬的。”
　　李如松猥琐地笑了笑，“老程哈，你不了解混子，交给我吧，保证他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行！看你的了。”说完，我将信将疑的回到沙发坐下，等待他的表演。
　　李如松走到长发男的跟前，皮笑肉不笑的问他：“兄弟，你是真的不说？”
　　长发男有气无力的说：“你谂多咗，我冇咩好讲喇。”
　　“嘿嘿，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有咩乸渣架手段都令出嚟啦！”
　　李如松怜悯的打量着长发男全身，摇了摇头说：“你说如果我把你剥光了，再这样绑起来，拍些视频、艺术照什么的，发到那种网站上的话，啧啧啧……”
　　长发男听了他的话，惊恐的说：“你够胆！”
　　“啊哈哈哈！我有啥不敢的。放心，我拍照很专业的！”李如松大笑的从衣兜摸出一把水果刀，拉开后装模装样的用手指试了试刀锋，随后对他衣服割下。
　　“唔好过嚟吖！我咩都讲呀！”
　　看着长发男癫狂的样子，李如松并没有停手，一小块一小块的割着他的衣服，同时说道：“我给你个机会，在我割光你衣服之前，将我想要知道的说出来，不然不管你说没说，我都会给你拍写真！”
　　长发男双眼充血，盯着李如松手中的小刀，焦急的喊道：“快停手丫，唔好喺鎅嘞！我咩都话！”
　　李如松十分满意长发男的态度，一边割着衣服一边问他：“叫什么名字？”
　　“陈浩男！”
　　“谁派你们来的？”
　　“洪爷派我哋嚟嘅！”
　　“派你来做什么？”
　　“派我嚟拉嗰三个女”
　　“嗯，不错，回答的很快，我很满意……”李如松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没有停下，继续一小块一小块的割着衣服。
　　陈浩男精神已经崩溃，如丧考妣的哀求道“我求吓你，停手啦，我顶唔顺，真系咩都话，停落嚟啦。”
　　到了这个份上，李如松长舒一口气，终于停了手。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我说：“老程哈，搞定了，想问啥就问吧，嘿嘿。”
　　我苦笑着说：“你大爷的，真有一套，我不扶墙就服你！”
　　随后的事情变得很简单，陈浩男竹筒倒豆子般，轻而易举的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陈浩男是香江一个老牌势力“和联胜”的双花红棍，这次是被坐馆洪爷指派绑架陈鑫颖三人，不过却让他不要伤害她们。
　　至于洪爷为什么要绑架三女，他只知道是洪爷一个合伙人让他干的，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那个合伙人的名字他也不知道，隐约听说是开地下赌场的。
　　对于如何知道陈鑫颖三人会在野狼迪斯科出现，他说自己并不知道，是洪爷告诉他只要跟着吴梦达就能找到她们。
　　审讯完之后，李如松对我说：“老程哈，看来那个陈浩男知道的不多啊，下一步怎么办？”
　　我连抽了两支烟，也没想出个好办法，这时候突然有点想念齐书国这个老家伙了，这老家伙总能给人指明方向，于是对李如松说：“要是齐书国还在就好了，我现在一头乱麻。”
　　“除了老齐其实还有一个人，要不……”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点烦躁的问道：“要不什么？吞吞吐吐的！”
　　“要不问问那个犯贱吧！”
　　对啊！范剑是齐书国这个老家伙推荐的，上次我们把他从一群假和尚手里救出来，就直接把他忘记了，不过他能行不？
　　带着疑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拨通了范剑的电话：
　　“呦～稀客啊！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从电话里听着他的调侃，我尽量不去和他一般见识，“别贫了，有正事找你！”
　　“行吧行吧，说说什么事吧，我最近在医院待的人都要馊了，最好你能给我找点有意思的事干干。”
　　“那个事估计你有兴趣，我们在香江找到了凌风的线索，不过遇到点小麻烦。”
　　范剑在电话中听到“凌风”两个字，激动的喊道：“快说快说！我很有兴趣！”
　　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差点把我耳朵震聋，“你能不能说话轻点，我能听的到！事情是这样的……”
　　范剑听完我的叙述，笑着对电话说：“你啊，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里面不少线索可以去挖，首先吴梦达身边一定有内鬼，你可以去调查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二，那个什么洪爷的合伙人，你最好也去调查下，他怎么会知道陈鑫颖她们的，要绑架她们却不允许伤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嘿嘿，这两点你们去好好查查吧，不过有了凌风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没别的事我挂了。”
　　挂断电话，李如松倒吸一口凉气对我说：“卧槽！老程哈，我们还真小看那个犯贱了。”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看走眼了。算了先不想他了，你给陈鑫颖打个电话，找个借口问问她们情况，毕竟出了那种事，我有点担心。”
　　“行，我问问！”说完，他胡编乱造了个话题，跟陈鑫颖在电话里扯了一通，确定她们没事，现在正在酒店休息。
　　得知她们安全，我心里放心了不少，随后带着陈浩男，开着那辆十八手面包车回到城区。将陈浩男和那辆破车一起丢在了一间警所门口后，打了辆车返回了皇后大酒店。
　　在酒店房间里，我通过电话告诉了吴梦达，他身边有内鬼。得到这个消息他十分震惊，让我给他三天时间，一定会将内鬼交给我。
　　除此之外吴梦达说已经将凌风出现过的赌场，告诉了陈鑫颖她们，明天晚上她们就会去赌场调查。
　　与吴梦达通完电话，李如松见我忙完了，就问我：“老程，明天怎么弄？”
　　我给自己点上烟后，随手丢给他一支，笑着说：“去和联胜，找洪爷！”
　　次日上午10点，我和李如松穿着一身黑西装黑皮鞋、戴着黑墨镜，提着两斤龙井茶，站在太平山半山处一栋豪华别墅门前，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
　　不一会儿，别墅的侧门被打开，走出一名穿着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的靓丽少女，少女贼头贼脑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
　　李如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听到门铃声来开门的，于是按照昨天夜里我教他的切口，对着少女大声喊道：“西北悬天一枝花，天下绿林是一家！”
　　少女被李如松突兀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瘪着嘴含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李如松见状有些摸不清头脑，不明所以的问道：“妹子，你咋滴啦？”


第126章 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
　　“救命啊～有坏人要抓我～”
　　少女声嘶力竭地尖叫，很快引起了别墅中的骚动，一阵散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到了我俩的耳中。
　　随着“吱呀”一声，别墅的正门被人拉开，一群穿着黑色短夹克的魁梧大汉飞快的冲了出来，瞬间将我和李如松包围。
　　“那个啥，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是来拜访洪爷的！”
　　李如松脸色苍白的赶紧向黑夹克解释，可是对方只是无动于衷的围困着我们，既不动手也不说话。
　　我看了眼一脸幽怨的站在我边上的少女，细声细气的对她说：“小妹妹，这都是误会，我们是来找洪爷的，麻烦你帮忙解释下好不好？”
　　“你走开，谁是你妹妹！”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黑夹克见状以为我要对少女动手，赶紧向我扑来！
　　不及多想，我对李如松急忙吼了句“MD！老李拼了！”，随即一记侧踢踹倒一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立刻转身一把抓住一名黑夹克的头发，把他头往左边一拉，用手刀劈向颈部迷走神经，瞬间将他击晕。
　　就在我扑向第三个黑夹克的时候，李如松也不含糊，直接对着一人就是一套组合拳，三两下将他摆平。
　　随后一个侧翻躲过一名黑夹克的飞腿，落地后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只陶瓷花盆，随手甩向身后一人的脑袋，“啪”的一声脆响，被砸中的那人晃悠了几下，两腿一软，倒地晕了过去。
　　李如松尝到甜头，两手各拎起一只花盆冲向三名黑夹克。与此同时，我已经放倒了第四名黑夹克，正挥出一记右勾拳砸向第五人的下颚骨。
　　短短一分钟不到，地上已经躺下七八名黑夹克，李如松扫了眼剩下的几人，喘着粗气对我说：“痛快！老程干啊！”
　　我笑了笑，二话没说一记正蹬腿，准确的命中扑向我的一名黑夹克的下腹部，借着反弹力快速后退，将背部贴住身后一人胸口。反手抓住他的一条从我左肩伸出的手臂，以肩膀作为支点向下猛的一拉，把他的手臂干净利落的折断。
　　另一边李如松继续一手一只花盆，像甩流星锤一般，左右开弓甩向面前的两人，一通乱砸乱甩，随着花盆分别落到两人脑袋上后，宣告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结束。
　　看着那群趴在地上，或哀嚎、或求救、或昏迷的黑夹克，我冷笑一声说道：“一群乌合之众！”
　　李如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走到呆若木鸡的少女面前，猥琐的笑着对她说：“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了！”
　　我见到他那副贱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得了得了，别在吓唬人家小姑娘了。”
　　“老程现在咋整？看来姓洪的是不会跟我们好好说话了。”
　　我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能想得到会发生这种乌龙。”
　　“那我们干脆去……”
　　李如松话说到一半，就被从别墅中走出的一名唐装老者打断，“边个咁大胆子……”
　　不料老者刚走出别墅，就看到躺着一地的黑夹克，又把自己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给的咽了回去。
　　少女看到站在别墅门口的唐装老者，一路小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求助：“张伯，佢哋虾我！”
　　少女口中的张伯，将她拉到身后，紧张的问我们：“你系边条道上嘅朋友？”
　　我调整了下呼吸对他说道：“沪市清帮后学末进，前来拜访洪爷！”
　　张伯指着一地的黑夹克，半信半疑的问我：“小兄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他不说鸟语，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就耐着性子向他解释，“地上那些躺着的只是个误会，你可以问问背后那个姑娘。”
　　听说是少女惹出来的事，张伯了然的点点头，“唉……我早该想到的。”说着把少女拉到跟前问她：“小姐，系唔系你又惹事生非嘞？”
　　少女赶忙摇头否认，“我冇呀，真系唔系我做嘅！”
　　张伯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板着脸说：“小姐，你唔讲真，我就要讲洪爷嘞！”
　　少女听了张伯的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跑到我跟前，亲昵的挽住我的胳膊说：“张伯，其实我系准备同老公私奔嘅。地下嗰班人系想拆散我哋，我老公就同佢细佬一齐打咗佢哋。”
　　张伯满头黑线的看着满脸懵逼的我说：“小兄弟，不知道我家小姐说的是真是假？”
　　这个老家伙老糊涂了，竟然会相信那个丫头片子的鬼扯，我带着怒气的对他说道：“你这个老人家说话能不能经过一下大脑，你还不了解你家小姐的脾气吗？”
　　张伯有些纠结的看着我问道：“那么小兄弟，你为什么还跟我家小姐那么亲近，你能告诉我吗？”
　　我迷茫的说道：“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时李如松赶紧挤眉弄眼提醒我，“手、你的手，哎呀，别挽着了！”
　　被他那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我的胳膊还被少女挽着呢，于是赶紧从她怀里抽出来，又生怕她盯着我，直接走到李如松身边站着。
　　少女嘟着嘴愤怒的跺跺脚，跑过来一把推开李如松，想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脖子上，甩也甩不掉。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美女，你能不能别坑我，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不行，你很能打，我看你顺眼！”
　　咽了口唾沫，我接着劝她：“被你推开的那个也很能打的，地上好几个都是他放倒的，去找他吧！”
　　少女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娇声娇气的说：“不行！他再能打又怎么样！长得那么猥琐，这种人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
　　李如松听了少女的话，气得够呛，直接伸手去揪她的耳朵。
　　就在他的手刚要触摸到少女耳朵尖的一刻，突然被张伯飞起一脚踢开了他的手。李如松毕竟是缉毒警出身，身手不弱，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顺势一记鞭腿抽向张伯的腰部。
　　张伯反应极快，用手肘准确的架开李如松的腿，立刻用另一只手鸿出记直拳，击向他的胸口。就在他的拳头要击中胸口的刹那，李如松一个后仰，双手撑地，双腿临空夹向他的脑袋。
　　不料张伯不退反进，由拳化抓，抓向李如松的裆下。看到这一幕，我惊出一身冷汗，一把甩开少女，上前跨了一步，一记左勾拳轰向他的后脑勺。
　　张伯脑后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就地一滚避开了我致命一击。趁他落地未起的间隙，我拉住准备冲上去的李如松，对他说：“你还差点，让我来！”
　　李如松只是稍稍纠结片刻，就笑着说道：“成！替我往死里揍他！”说完他就走到少女跟前，贼笑着拉起她的耳朵，“嘿嘿，看现在还有谁救你。”
　　张伯起身后，看了一眼正在被李如松追着跑的少女喊了句：“七七！唔好搞怪喇，老实对住！”说着就想往少女那边跑去，不过还没跨出一步，就被我闪身封住去路。
　　“要过去可以，先放倒我！”
　　“是你逼我的的！”张伯被我挡住去路，气的七窍生烟，怒吼一声蹲出二字夹羊马，稍稍躬下背，双手握拳收回到胸口位置，狞笑着说：“小子，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咏春！”
　　看着张伯耍猴般的动作，我不屑一顾的对他说：“你信不信，我一招就能放倒你！”
　　张伯冷哼一声“狂妄！”随即向我扑来，而我则站在原地不动，等到他离我不到半米的时候，侧过身对着他，一个踏步用右肩膀贴了上去，随后撞开他攻向我的拳头，接着又贴到他的胸口将他撞飞。
　　猛烈的冲撞使他止不住脚步连续后退，直到背部重重的撞到别墅的外墙才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你如何做到的？”张伯抹了把嘴角的血丝，满脸不可思议的问我。
　　对于这种敢于对他人下死手的老家伙，我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种道场里的功夫，怎么比得上战场上的杀人技！”
　　张伯自嘲地笑了笑，“我没看错的话，是八极拳吧？”
　　“不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也罢，趁老爷不在，你带着小姐走吧。”
　　我皱着眉问道：“我和你家小姐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以你的阅历是不可能没有看出来的。”
　　张伯带着感伤叹了口气，“唉……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你们应该是警察吧？那边跟小姐打闹的平头，和我打斗时用的是警队的招式。”
　　老家伙眼光确实毒辣，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瞒着掖着了，“没错，我们是警察！你也应该看的出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吧。”
　　“除了调查老爷，你们还能有什么目的。”张伯没好气的回道。
　　我疑惑的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要我带走她？”说着指了指一旁正和李如松闹腾着的少女。
　　张伯听了我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撑着墙壁努力站稳身体，失落地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如何开口，老爷和以前不一样了，性情越发暴躁，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这不，把你们引来了。”
　　闻言我眼睛一亮，感觉这个事不简单，赶忙对他说：“你也明白，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带她走的，除非你可以说出个所以然。”
　　张伯忽然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呵呵，小伙子你也别急着套我话，既然让你帮忙照顾小姐，我就不会瞒你什么……”


第127章 萝莉养成
　　通过张伯的诉说，我大致了解的事情的始末。
　　洪爷大名洪鼎天，70年代从潮州偷渡到香江，最初跟着老乡在码头干苦力。因为踏实肯干又为人仗义，久而久之就成了码头上的领头人之一。
　　那个年代是香江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城市中充斥着各种凶杀、暴力、色.情，各类帮会你方唱罢我登场，大贼巨盗层出不穷。
　　也正是这个暗无天日的时代，才给予了像洪爷这种草根咸鱼翻身的机会，他也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从码头抢夺货物分配权开始，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地位。
　　由于洪爷此人不到万不得已，从不主动招惹别的帮会，又不碰军.火和毒.品，在香江地下圈子里有着极高的人望。
　　也正是因为洪爷的所谓原则，在香江90年代打黑除恶中，成为硕果仅存的几位大佬及地下次序的守护者之一。从此由洪爷一手创立的“和联胜”，名声响彻香江。
　　名利双收后的洪爷，并没有放弃初心，继续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直到几年前，他经赌场合伙人介绍认识了凌风。在和凌风接触不久后，洪爷的性格开始变得暴躁，为人处世的方式也与当年判若两人。
　　渐渐地，早年间跟着他打江山的老兄弟们，不是被迫害致死，就是黯然隐退。久而久之，和联胜在香江的名声越加的败坏，成为了各大帮会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伯也正是看出了洪爷这是在往死路上赶，不想看着从小带大的小姐——洪七七，跟着万劫不复，才趁这次机会故意试探我，想给这丫头找一条活路，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
　　“小伙子，你能帮帮我这个老家伙吗？”
　　看着怅然若失的张伯，我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帮你？我只是个警察而已，办案抓人我在行，别的……”
　　不等我说完，张伯直接说道：“小伙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看人不会看错的。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可以做你的卧底。你来这里一定不单单是为了洪爷的案子，像你这种身手的人，国家不会让你为了洪爷这种案子出手的。”
　　我苦笑着说：“你老可是高看我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高大上。”
　　“小伙子，你用不着那么快否认，你到底想做些什么，我并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想用自己这条老命，在临死前再给七七做些什么。”
　　张伯对洪七七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切，我感到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就问他：“张伯，洪七七跟洪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七七是洪爷的亲孙女。”
　　既然是洪爷的孙女，我就更不明白他在担心些什么了，“洪七七是洪爷的孙女，我不明白你还在担心些什么？”
　　张伯神色黯然地说：“正是因为是他孙女我才担心，如果你知道七七的父母就是死于洪爷之手，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你是说她父母是被洪爷杀死的？虎毒尚不食子！他怎么干的出来！”
　　对于洪爷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儿媳，我很不能理解，这种事情一般只有电视上才有，从没想到过会发生在现实之中。
　　张伯叹了口气，没有再做解释，看了眼手表对我道：“洪爷快回来了，你们带着七七走吧。你放心，洪爷的一举一动我都会想办法告诉你。还有就是，钱的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皇帝还不差饿兵，我会给你账户打一笔钱。不用拒绝我，这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帮七七暂时保存的，等两年她18岁时你再交给她。”
　　我寻思了下没有拒绝，指着在一边打闹的两人对张伯说：“你看她这个样子，我该怎么跟她说？难道说他爷爷杀了她父母还要杀她？”
　　张伯笑了笑说：“当然不能，就让她保持这份纯真吧。”
　　说完这句话，张伯对着正在扯李如松头发的洪七七喊道：“小姐！唔好玩嗱，快啲过嚟，我有嘢万同你讲。”
　　洪七七听到张伯叫她，松开了李如松的头发，对他吐吐舌头，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好奇的问他；“张伯，叫我过嚟，有咩事呀？”
　　张伯装成为难的样子说：“我唔系你老公嘅对手，唯有放你哋走。佢应承我会对你好嘅，你哋呢就走啦！”
　　听到张伯放她走，洪七七像小狐狸般的眯着眼睛对他说：“咁我呢就同老公走咗，等玩够啦……唔唔唔，系得闲就返嚟睇你。”
　　张伯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又看向我说：“臭小子！还不带着你老婆滚蛋！小心我揍你！”
　　我对着天上翻了个白眼回道：“知道了！我这就滚！”随后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他，带着一脸懵逼的李如松和满心欢喜的洪七七离开了太平山。
　　回到皇后大酒店，我把房间换成了有两间卧室的豪华套间，自己和李如松住一间，洪七七单独住一间。
　　安顿好她后，我把李如松叫出房间，将张伯的托付，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唏嘘不已，对我说道：“老程，这个事你做的对，就算不是为了凌风的案子，我们也不能放任这丫头不管。”
　　见他难得正紧的说话，我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你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一时半会我还真不适应。”
　　李如松闻言，嬉皮塌脸的说道：“那个老程哈，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不能不管那个丫头，得养起来，那个叫啥萝莉养大？养成？对对对！是萝莉养成！嘿嘿嘿…”
　　我顿时感到眼前有一万只…不！一百万只草泥马欢快的奔驰而过……
　　回到房间，我给吴梦达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今晚陈鑫颖三女要去的赌场地址发给我，并叮嘱他一定要想办法挖出内鬼，并第一时间交给我。
　　通完电话，我让李如松带洪七七出去逛街，顺便吃了晚饭回来。再被他敲诈了2000块钱后，这货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丫头出了门。他们离开不久，我走进卧室赶紧睡觉，为晚上的行动补充体力。
　　晚上7点，我被手机闹钟叫醒，随即冲了个冷水澡醒了醒神，换好衣服赶往地下赌场。
　　半个小时候后，我走进一栋大厦的停车场，在离安全通道不远处的一扇安全门前停下了脚步，对着墙上的门铃按了下去。
　　“叮咚～叮咚～”
　　只等了半分钟不到，安全门上的一扇小窗被人拉开，随后一双三角眼出现小窗中，“好生暴啊！有介绍人冇？”
　　“吴梦达，达哥！”
　　听到“吴梦达”三个字，三角眼随即打开了安全门，笑着对我说：“大陆来的朋友？”
　　我走进门内对他点点头，“没错，来香江有点生意上的事！”
　　“嘿嘿，有生意好啊，大陆的生意人都有钱。你慢慢玩，我就不陪你了。”说着他将安全门关上，并拉上了门后十几道锁扣。
　　我从门后的一条狭小的走道步行了20米左右，在走道尽头看到了一把深入地下的铁梯。下了梯子，又通过一条不长的隧道进入了一个防空洞，被防空洞里的两名保安用感应器在身上扫了一遍后，随即被带到一扇包着铁皮的双开门前，拉开门后将我请了进去。
　　走进双开门后的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本以为会是在一个肮脏阴暗的环境里，一群邋遢的赌棍围在几张简易桌前，吆五喝六的打着牌九，摇着骰子。
　　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装修极尽奢豪，天然大理石铺就的地面、雕龙画凤的鎏金立柱、挂着纯手工波斯挂毯的墙壁、房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年轻美艳的兔女郎，以及穿着考究的各色男女赌客，让我有种恍然梦中的感觉。
　　在赌场大厅逛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有一名自称“安琪儿”的兔女郎迎了上来，并给我介绍了下赌场的项目和下注的金额。
　　在了解了赌场的规矩和玩法后，我豪气的从张伯转给我的钱里划出100万，换了100个一万面值的筹码，在安琪儿的陪伴下走到一张玩二十一点的赌桌前坐下
　　安琪儿贴在我身上，娇媚地说：“程生，现在开了3把庄2把闲，下一把压庄的几率大一些呢。”
　　我伸手搂住她的小.蛮.腰，笑着说：“哥们就是喜欢成双成对的，3把庄2把闲，这把我压闲！”随后我直接推出20个筹码。
　　“买定离手～”
　　荷官照规矩喊了一声后开始发牌，我看着面前的两张牌，明牌是张红心“J”，稍稍翻开暗牌发现是张黑桃“A”。于是就笑对安琪儿说：“小宝贝，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安琪儿媚态十足的搂住我胳膊撒娇地说：“程生，明明是人家给你带来的运气嘛～”
　　我豪迈的大笑道：“好！都是小宝贝的运气，哈哈哈！”
　　过了一会，荷官见没人再要牌，就示意各自开牌。我摸出香烟刚抽出来，就被安琪儿夺去放进自己口中，点然后又塞进我嘴里。
　　惬意的抽了一口烟，看向赌桌，发现除了我之外都已经开了牌，庄家三张牌20点，几个赌客中最大的是18点。
　　荷官见我迟迟没有开牌，于是催促道： “这位先生请开牌！”
　　我对他笑了笑，随后拍了下安琪儿的屁股，对她说：“替我开牌！”
　　安琪儿娇媚的白了我一眼，用修长的手指夹起扑克轻轻一翻。
　　荷官盯着桌上的黑桃“A”，嘴角抽搐的说道：“blackjack！赔双倍……”


第128章 保时捷911满意吗
　　荷官虽然心中不爽，不过还是很职业的保持着微笑，将包括本金在内的60个筹码推到我面前。
　　收到筹码后，随意的丢给荷官一枚，随后又赏了安琪儿两枚，惹的她心花怒放的在我脸上啃了几口。
　　我忍着心里的不适感，装着十分享受的样子，问她：“小宝贝，你说还要继续压吗？”
　　可能安琪儿没有想到我出手如此大方，直接两万块钱就这么轻易地赏给了，说话有些为我着想地说：“程生，要不我们玩小一些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直接推出50个筹码，对荷官说：“闲！”
　　荷官收起我与其他赌客下注的筹码，例行公事的说了句，“买定离手！”随后开始发牌。
　　分到牌后，我看了一眼暗牌，笑着问他：“你们赌场允许不允许分牌？”
　　荷官同样报以微笑，“可以，我们允许规则以内任何一种玩法。”
　　我点点头，将两张牌拆开分到两边说：“发牌！”
　　看了眼我桌面上一张方块10，一张草花7，荷官随即派了两张牌给我。
　　我看也没看，再次拆开，“拆牌，继续发牌！”
　　荷官冷笑着又派给我4张扑克，我还是没有看牌，淡然的说道：“拆牌！继续发！”
　　看到分成八份，大小花色各不相同的扑克，荷官有些不淡定的问了句，“确定拆牌？”
　　我笑着说：“难道你们赌场还有允许客人反悔的规矩？”
　　荷官闻言冷着脸回答：“先生说笑了！”
　　随后他不再多话，开始将精力放在赌桌上。与我的从容不同，安琪儿紧张的盯着荷官在我的指示下派牌。每派出一张，我都能感觉到她紧贴在我身上的娇躯微微一颤。
　　两三分钟后，我叫停了荷官，“可以了，你们允许加注吗？”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周围赌客的一阵惊叹，荷官扫了眼众赌客，冷淡地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赌场规矩，拆牌后不允许加注。”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了，那继续吧。”
　　荷官先看了看我桌面上的牌面，发现有五份点数比自己大，再次翻开暗牌看了眼，纠结了片刻，咬咬牙又给自己派了张牌。
　　随后看着自己桌面上一张红心7，一张方块8，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见他停在暗牌上那只颤抖的手一直没有动作，我站起身逼迫他，“要不要我帮你开牌？”
　　荷官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赌桌周围赌客炙热的眼神，狠了狠心，“啪”的一声翻开暗牌砸到赌桌上。做完这一步后，他解脱般的长舒一口气，无力的说道：“25点，闲家赢。”
　　几名下注的赌客看到庄家爆了，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呼，有庆幸自己踩了狗屎莫名其妙赢钱的、有恼怒自己下注太少的、有后悔自己弃牌的。
　　我看着呆若木鸡的荷官说：“该赔筹码了吧？”
　　荷官木然的点了下头，机械般的清点出筹码，派发到众赌客面前。
　　由于我这把赢的比较多，本金加上赢的钱共计450万，如果用一万面值的筹码赔付，显然不是很方便。于是在征得我同意后，荷官推给我45枚10万面值的筹码。
　　我笑着从面前剩下的一万面值的筹码中，丢出5枚给他作为吃红。随后在满脸迷茫的安琪儿屁股上捏了一把，塞给她一枚10万面值的筹码，对她说道：“傻站着做什么？拿上筹码我们换桌子玩！”
　　安琪儿盯着手里那枚10万面值的筹码，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她印象中，自己服务过的赌客，多得赏个千八百，扣一些的干脆一毛不拔。像现在这样，短短几分钟，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丢给自己12万面值的筹码，真是闻所未闻。
　　咽了口唾沫，安琪儿向服务生要了个托盘，将筹码放进去后，稳稳的端着跟在我身后，又陆续转了几张赌桌。
　　看着托盘里筹码越变越少，她反而越加欣喜，并不是她犯了傻，而是筹码的面值已经从10万变成了20万，随后又变成50万外加几枚100万面值的。
　　同时安琪儿自己的腰包也鼓了起来，满心欢喜的想着口袋里30多万筹码，一会兑换后该如何去花销。
　　由于我基本没有输过几把，短短半个多小时内，就以100万的本金，圈走了10余倍的筹码，终于引起了赌场负责人的注意。
　　“呢位先生，手气好好丫！”
　　就在我带着安琪儿，准备去俄罗斯罗盘那试试运气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名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随即停下脚步，转身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中年男人和善的对我报以微笑，“先生，今日手气咁好，唔知有冇兴趣玩啲大嘅？”
　　安琪儿显然认出了他，有些畏惧的躲到我身后，偷偷拉了拉我的衣服，示意不要听他的话。
　　我将她拉回自己身边搂住她的腰，饶有兴趣的问他：“哦？那是怎么个玩法？”
　　中年男人指了指赌场大厅后面一扇金色的双开门，对我说：“原来是大陆来的朋友，鄙人郑毅健，这家赌场的负责人。如果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去贵宾室玩两把。”
　　我豪气的回答：“可以！小赌怡情大赌养性，就随你去玩两把！”
　　郑毅健十分满意我那么上道，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先我一步往贵宾室走去。
　　走进贵宾室，我打量了一下内部环境，发现它同赌场大厅是两种不同的装修风格，大厅给人一种豪放大气感觉。贵宾室则显得雅致简洁。
　　被郑毅健请到一张圆桌边坐下，他指着坐在我对门的一名留着长发，30出头的男人介绍道：“这位是香江世嘉集团的黄总。”
　　我一眼就看出所谓的黄总无非是赌场养的赌王，专门针对职业赌客或者我这种运气比较好的人。
　　不动声色与他握了握手，我直接问道：“就我和黄总玩吗？”
　　郑毅健笑着坐下，“当然不是，我们三个一起玩，先生你没有意见吧？”
　　“不用先生、先生的叫我，太生分了。我也姓郑，郑绍秋，说说规则吧！”我毫不在意地说道，顺带随意的编了一个名字。
　　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后，郑毅健豪迈地对我说：“好！郑兄爽快！规矩很简单，就玩大老二，不过我们第一次玩牌，不要玩太大，就50万一张牌吧，郑兄没意见吧？”
　　我心中冷笑一声，50万一张，估计一把牌就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了。
　　“50万一张小事情，不过我们大陆大老二玩的少，要不斗地主吧？”
　　郑毅健闻言与黄总对视了一眼，见他不反对，随即对我说：“呵呵，可以！远来是客，就听郑兄的吧，不过金额就不一样了，干脆369吧？”
　　300万、600万、900万，这是要把我连人带骨头一把吞了的节奏，不过我并不怯场，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赌钱，而是为了给陈鑫颖三人转移视线，方便她们调查。
　　于是我笑着说：“可以，小事情，不过我时间不多，一局定胜负吧！”
　　“哈哈哈…爽快！就一局定胜负！发牌！”说完，郑毅健示意荷官可以开始了。
　　像这类赌场是不会出老千的，只要不是伤及根本，一般都是比较注重信誉，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们耍诈。
　　荷官拆开一副崭新的扑克，先让我们验了下牌，见没有疑问，便开始行云流水般的洗牌。洗完牌请我翻开一张后，熟练的将牌分发到我们面前，并留下3张在圆桌中间。
　　巧合的是我被发到了地主牌，不过这对我来说正中下怀，原本就打算要抢地主。
　　我并没有着急看牌，而是对坐在身边的安琪儿说：“小宝贝，你会开车吗？”
　　安琪儿迷茫的回答：“会啊，两年前就有驾照了，不过我没有车。”
　　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笑着对她说：“你很快就会有了，不过我还在考虑买什么牌子的。”
　　郑毅健看了眼故作姿态的我和一脸懵逼的安琪儿，假咳两声说道：“咳咳，那个郑兄，先别急着怜香惜玉，我们先玩牌吧。”
　　我不紧不慢的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后，伸手抓向圆桌中间的三张牌。
　　“慢！郑兄不建议我抢一把吧？”
　　看着郑毅健皮笑肉不笑的德性，我直接说道：“抢不抢都一样，地主牌在我手里，随便怎么抢我都要定了！”
　　“那么郑兄意思是直接3倍拿了？”
　　我很清楚他的用意，满不在乎的说：“不，没见我是闷抓吗？还要加一倍！”
　　黄总见状跟郑毅健相视一笑，说道：“郑生豪气，那么开始吧！”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直接抓起牌开始理了起来，看着手中的20张扑克，直接丢出一张k。
　　郑毅健跟着打出一张A，随后又甩出三张4带一张3，笑着对黄总说：“黄兄，看来郑兄挺着急的嘛。”
　　“呵呵，有美傍身，能不着急吗？”说着话，黄总打出三张7带一张4。
　　看着桌上的牌，我暗自冷笑，这两人真会玩，即过了牌，又告诉彼此我很可能10以下有断张。
　　我搂住安琪儿的腰将她拉近自己，“黄总说的是，食色性也，打牌又不能当饭吃。”说完直接丢出三张Q带一张6。
　　郑毅健看了眼，直接敲了敲桌子，示意过牌，黄总则打出三张2带张5。
　　我和郑毅健先后敲了敲桌子过牌，黄总随即打出一张8，被我用小王盖上。牌刚下桌，郑毅健丢出一张大王，问了句有没有炸，见我们摇头，打出一对6。
　　随后基本上我就没怎么出牌，直到郑毅健打出一张J后，对我说道：“郑兄，只剩三张了，我报牌喽！”
　　黄总丢出一张2后，笑着说：“郑兄你可要加油了，我也报数了。”
　　我敲了敲桌，不置可否的笑笑，“玩得开心就好。”
　　郑毅健跟着我敲了敲桌，没有说话。
　　黄总见状意气风发的丢出2张A，捏着手里仅剩的一张牌，顺势就要拍下，却不料被我叫住。
　　“慢！四张10！”
　　郑毅健看了眼桌上的炸，无所谓的说：“郑兄，你还有5张牌，基本上翻不了身了。”
　　黄总也附和道：“呵呵，可惜香江没有投降输一半的说法。”
　　我没有搭理他们的讥讽，而是笑着对安琪儿说：“小宝贝，保时捷911你还满意吗？”
　　不等她回答，我直接站起来用力将四张牌砸下，赫然三张3带一张J出现在他们眼中，随即又将最后一张牌轻轻倒扣在圆桌上，对他们说：“两位，最后一张就没必要看了吧？对了，提醒一下，一共是5倍！”


第129章 老程你陷害我
　　郑毅健目瞪口呆的盯着园桌上的扑克，忽然怒火中烧，反手一巴掌抽在黄总的脸上，“没用的东西，滚！”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表演，火上加油的说：“郑兄，什么时候可以结账，我赶时间！”
　　“你就不怕走不出这间赌场？”
　　对于他这种外强中干的恐吓，我毫不在意的说：“我一没出千，二没耍诈，我干什么要怕！难道你们这是一家黑店？”
　　郑毅健调整了下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呵呵，不好意思郑兄，我着相了。”随后转身对荷官摆摆手，对他说：“阿杰，去财务嗰边，话畀佢即刻准备1500万现金，啱嘞！顺便将郑生台上嘅筹码一齐换咗，要快！”
　　荷官离开后，郑毅健扫了一眼安琪儿，对我说道：“郑兄眼光不错，这丫头在我这里算得上品质最好的几个之一。”
　　见他恢复了平静，我重新坐下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后，淡淡地说：“你不会为难她吧？”
　　“呵呵，郑兄说笑了，我这不是黑店，每年像你一样的幸运儿总会有一两个，连你都不去为难，我还会去为难一个小姑娘吗？”
　　听了他这种连捎带打的话，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我倒是真的想你为难我，就怕你为难不了！”
　　郑毅健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还得好好养养气，也对，不是猛龙不过江，再说你又没违反赌场的规矩，我又何必如此。”
　　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心态调整的很快，“说笑了，这间……”
　　话还没有完，荷官就吃力提着一个密码箱回到贵宾室，将密码箱放到我面前后，又递给我一张现金支票，“不好意思，郑先生，现金一下子无法凑齐，箱子里是350万港币。这张本票金额是2500万，见票即付，你可以放心。”
　　我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随即收了起来，“都可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起身同郑毅健握了握手，对一旁还在犯迷糊的安琪儿说“小宝贝我们走了，晚上我们俩早点休息，明天给你买车去。”
　　被我一句话惊醒，她赶紧对我说：“不不不，程生你不要吓我，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给你的就是你的，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说完我一手提着密码箱，一手搂着她的腰，往门外走去。
　　就当快要走出贵宾室的一刻，郑毅健突然叫住了我，“我很好奇，你到底姓郑还是姓程！”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说：“姓什么有关系吗？”
　　郑毅健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哈哈哈…没错！我又着相了，走好！”
　　离开赌场，带着安琪儿返回地下停车场后，我取出150万港币丢到车上，随后将密码箱交到她手中，“这箱子里还有200万，你拿着走吧，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安琪儿提着沉重的箱子，有些迷茫的对我说：“真的给我那么多钱吗？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的，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
　　我苦笑着说：“别想那么多了，我对你没什么企图。只是在郑毅健叫住我的时候，你提醒过我，就这么简单。”
　　“真的是这样的吗？可是你当时还对我…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不过你想要我的话，我可以跟着你的，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而且我不骗你，我真的没有过男朋友。”
　　我忽然感觉这女人怎么就是一根筋呢，弄得自己好像真有什么企图一样。
　　“好了，真的不用多想，你快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做。记住我的话，以后这里不要再来。”
　　说完这些，我直接拖着不情不愿的安琪儿，把她塞进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里，“快回吧，以后好好找份工作，别干这个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我真的没有过男人，为什么不相信我！”安琪儿扒住电梯门，不让我关上，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有点受不了她这种脾气了，用力掰开她的手将她再一次塞进去，“得了，我信你还不成吗？我真有事，你先回去吧，等有时间我再找你。”
　　安琪儿硬挤出半个脑袋，怀疑的问我：“你瞎说！电话号码都没问我要，你怎么找我！”
　　算了下时间，差不多陈鑫颖她们就快要离开赌场了，在赌场里我不怕她们出危险，不过出了赌场我就不敢肯定了。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李如松的名片，塞到她手里说：“你拿着我的名片，到时候可以直接找我！”
　　安琪儿接过名片，看到沪市公安局几个字，惊疑的问道：“你是警察？”
　　我看她表情，估计不会再缠着我了，“没错！我是来执行任务的，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能跟你发生关系了吧！”
　　没料到的是，她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直接扬长而去，而是欣喜的对我说：“太好了，我的老公是警察，真是太意外了。你快去执行任务吧，明天我会找你的，哦！对了，我真名叫谢安琪。”说完，她直接关上了电梯门。
　　一脸懵逼的看着她离开，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不过又想想，反正自己留的是李如松的名片，这事情也牵扯不到我的头上了。心里默念一句，老李你可以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回到车上，为了避免被不相干的人注意到，我关了发动机放下座椅靠背，半躺着观察赌场入口的安全门。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期间陆陆续续有赌客出入安全门，不过却一直没有看到陈鑫颖她们三个。就在我想是不是要再进去一趟的时候，陈鑫颖带着艾米和赵灵儿走了出来。
　　等到她们走进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我立刻收起靠背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回到大厦的门口。
　　返回地面后，看到三人正在打车，周围并没有可疑人物出现，我的心落下了一半。过了几分钟，三人叫到了出租车，我随即一路护送她们回到了皇后大酒店。
　　见他们安全了，我长舒一口气，将车停好后也回到了酒店。
　　走进房间，李如松立刻迎了上来，问道：“老程，事情怎么样？”
　　我脱掉外套蹬掉皮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猛吸了两口，“我倒是成功转移了赌场的目光，不过她们到底有没有趁机打听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问问她们呗！”
　　“算了，等她们汇报吧，陈鑫颖这死丫头贼精的，别让她看出点什么。”随后我指了指丢在地上的一个黑色垃圾袋，接着说道：“这是赌场赢得钱！”
　　李如松听到“钱”字，两眼放光的扒开垃圾袋，“我滴乖乖，15叠1000面值的港币，老程你牛逼哈！”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从口袋掏出支票甩到他脸上，“你看看这个！”
　　“卧槽！你大爷的，我再数数几个零！1、2、3……，老程你不是人！这可是2500万哈！”李如松双手颤抖的拿着支票，准备往自己口袋里塞。
　　见状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支票，对他说：“这是要上交的，藏你大爷藏，还有桌上150万，其中100万是我挪用洪七七的钱，剩下的50万就当在香江的活动经费吧。我知道上次你弄得那辆十八手面包车，是花了自己的钱，垃圾袋里的钱你凭自己良心拿吧。”
　　李如松贱笑着从垃圾袋中掏出5万，满意的说：“虽然还差了些，不过就当我吃点亏吧！”
　　我也懒得去拆穿他，直接扎起垃圾袋问他：“洪七七呢？怎么没看到她！”
　　将钱塞进自己的行李箱后，李如松笑着说：“那丫头玩累了，回到酒店就进房睡觉去了。”
　　“那行吧，我先去睡了，明天还有别的事情。对了！记得过会打电话问问陈鑫颖，她们今天晚上有什么发现没有。”
　　李如松点头答应，“知道了，老程你去睡吧，我看会电视。”
　　见到他没什么事，我轻手轻脚的拉开洪七七的房门，看到她正光着屁股呼呼大睡，赶紧把门拉上，尴尬的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早，我被李如松的鼾声吵醒，看了眼手表，发现才7点过几分。这时间挺尴尬，不过既然起来了，我索性洗漱了下直接离开了酒店。
　　开车来到香江市局，我找到扫黑组组长刘德桦，将地下赌场的情况向他说明后，他表示那个场子扫黑组已经盯了很久了，到现在都不动手的原因是真正的老板一直没有出现过。
　　对于刘德桦的话，我不敢苟同。幕后老板一天不出现就一天不查，一年不出现就一年不查？不欢而散后，我给张伯发了条消息，问他地下赌场的幕后老板是谁。
　　张伯没过多久就回了信息，告诉我赌场有三个股东，洪爷是一个，香江市议员郭福成是一个，还有一个他虽然见过几次，不过不知道叫什么，并且那个他叫不出名字的股东，就是介绍凌风给洪爷认识的人。
　　看完信息，我随即又发了一条给张伯，让他想办法帮忙查一查那个神秘人。
　　既然扫黑组不愿意出手，我也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只得先返回酒店找李如松商议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走。
　　就当我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房里有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打开房门后，我目瞪口呆的看到客厅里，谢安琪正在和洪七七撕B。
　　李如松听到开门声，发现是我，三步并两步的冲到我跟前吼道：“老程你大爷的！你陷害我！”


第130章 干爹李如松
　　被李如松那么一叫唤，正在努力撕B的两人立刻分开，同时转身看向我。
　　“那个，你们继续，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说着我一把甩开李如松，转身向门外走去。
　　“站住！”
　　“不许走！”
　　我咽了口唾沫，转身对她俩说：“那个什么，真的不用管我，你们忙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洪七七根本不听我说什么，直接走过来一脚踢开李如松，愤怒的问我：“那个臭女人是谁！”
　　被她那么一吼，我也来了火气，“洪大小姐，貌似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些什么吧？”
　　谢安琪稍稍整理了下头发，走到我身边挽住我胳膊，得意的对洪七七说：“听到冇，我老公唔想搭理你！”
　　洪七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咬牙切齿地说：“我啋！仲你老公呀！你至多系一个小三啫！”
　　“我系小三我乐意，唔似得有D人连小三都做唔成！”
　　洪七七毕竟只有16岁，怎么会是大她5岁的谢安琪的对手，只能直接开骂：“死女人，唔要脸！同我争男人，死小三！”
　　眼看她们又要掐起来，我再也压住不住怒气，对她们大吼一声：“够了！像什么样子！都好好说话，说国语！还有你老李，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劝劝，瞎起哄些什么！”
　　两人被我一嗓子压服，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李如松被感觉自己被我怼的有些莫名其妙，忧郁地对我说：“老程哈，貌似我才是受害者吧？”
　　我对他有些理亏，就故意不去搭理他，而是直接问洪七七，“你先说！为什么吵架！”
　　洪七七含着泪委屈的说：“都是那个死女人，一来就说找老公。我以为她是找干爹的，没想到她说不是，我就想肯定是来找你的，太不要脸了！跟我抢男人！”
　　我赶紧阻止她，“我什么时候是你男人了！你身份证有没有？屁大点的娃子！”随后又问谢安琪，“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说到这里，谢安琪恨恨的剜了李如松一眼，“你问他！这个臭不要脸的冒充你，把我骗到这里来！还骗了我的私房照！”
　　我嘴角抽搐着对李如松说：“你不想对我说着什么吗？”
　　李如松看到我眼神不善，吓得一哆嗦，“没有没有！别听她瞎扯，没有的事情，我发誓！”
　　这时谢安琪掏出手机递给我说：“老公你看，我有记录，就是这张照片！”
　　接过手机，我看着里面的照片，对李如松说：“老李你现在能了啊，骗女人穿睡衣的照片看，你还要不要脸了？”
　　在一旁生着闷气的洪七七，被激起了好奇心，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随即一脚踢在李如松的屁股上，“干爹！你太无耻了！”
　　我推开堵在身前的洪七七，阴沉着脸对李如松说：“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把聊天记录发给张敏看。”
　　李如松被我抓住软肋，哀叹了一声说道：“还不是她！一清早打我电话，老公老公的叫。我以为是认错人了，就想逗逗她，让她拍张自拍给我，没想到她那么傻，没过一分钟就发来了。随后对我说，还有更好看的，不过要当面给我看。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咋想的，就把地址发她了。”
　　我听了李如松的话，气的一脚把他踹翻，“你大爷的！也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房里还有小孩子在！”
　　谢安琪见缝插针的对我说：“老公，我都被他看光了。”说完还故意假哭几声。
　　“你也是！随随便就被人骗了！也不想想我是这种人吗？”
　　见我凶自己，谢安琪委屈的说：“我又不知道他是骗子，再说给自己老公看又无所谓的。”
　　我被她说的一阵无语，懒得和她说话，转身问洪七七，“你呢？说说为什么要叫李如松干爹！”
　　这丫头鸟都不鸟我，直接跑到李如松背后，露出半个脑袋吼道：“管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跟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动气，我实在没这个心情，就把火发在李如松身上：“李如松！那你说说！还TM学会收干女儿了！”
　　李如松涨红着脸说：“老程你大爷，别说我，你怎么不说说自己，把我的名片给这丫头，你也太坑了吧！”
　　这么一说，我就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们打架是你挑唆的，我还在想谢安琪怎么会知道要找的是我的，你可真能啊！”
　　“一般一般，我又不傻，能拿我名片干这缺德事的，除了你也就没别人了！”
　　我尴尬的说：“那啥，昨天时间紧迫，我一时之间拿错了，你别瞎说！”
　　谢安琪见我吃瘪赶紧帮腔，“就是，我老公一时之间拿错了，你这个臭流氓别冤枉好人！”
　　李如松猥琐的笑笑，“你这个臭丫头，他没告诉你吧，他在沪市有老婆，还有两个红颜知己，不！是三个，米国还有个呢。你帮着他有什么好处，连小三都做不了，最多是个小六子，呵呵。”
　　谢安琪被他说的一愣，不过立马恢复过来，“哼！那又怎么样，我乐意！不像有些人，骗小女孩做自己的干女儿！”
　　“臭丫头，你说……”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连忙对他们吼了一句，“都闭嘴！”
　　掏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香江号段的陌生电话，疑惑的接起来后发现是张伯。他告诉我，洪爷下午一点要和郭福成及神秘股东见面，地点在九龙冰室。
　　挂了电话，我问李如松：“陈鑫颖联系了没有？”
　　李如松知道是办正事，马上就恢复了常态，“问了，她们下午会去天龙贸易公司，赌场的接头人告诉她，凌风在那边出现过几次。”
　　我想了下，吩咐李如松暗中跟过去保护她们，至于洪七七就让她一个人待在宾馆，这丫头身无分文也没地方可去，所以我并不担心。
　　至于九龙冰室，我决定自己跑一次，不过考虑到我不会说香江话，就让谢安琪陪我去，遇到必须要开口的时候，由她替我说。
　　安排好之后，我和李如松同时离开酒店，分头行动。
　　在前往九龙冰室的路上，谢安琪告诉我，那间冰室在本地人之中名气很大，并不是它有多么好，而是冰室的老板是香江的一位传奇人物，曾经的黑道巨枭“曾智伟”。
　　曾智伟可能外地人知道的不多，不过很多香江的年轻人都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特别是他在澳市赌场为救爱人，单枪匹马突入重围，不仅救出了心爱的女人，还打败赌王赢了几千万，最后毫发无伤的回到香江。
　　说到这里，谢安琪忽然问我：“老公，如果昨天郑毅健要对付我们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不入流的混混而已，我连洪爷的家都敢挑了，还怕他这个杂碎！”
　　听到我说挑了洪爷的家，谢安琪忽然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说：“你、你、你，就是你挑了洪爷的家，还绑架了他的孙女？”
　　对这种事我不大放在心上，也就无所谓的回答她：“嗯，我和李如松干的，他孙女你已经见过了，不过是她主动跟我走的。”
　　听到我再次承认，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是说和我吵架抢男人的那个丫头，就是洪爷孙女？我还从她手里成功抢到了老公？”
　　我听到她的话真想在她脑袋上敲一个爆栗，不过在开着车，只能遗憾的作罢。
　　“老公，我好幸福！现在感觉曾智伟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你知道道上都怎么传你的吗？”
　　这个话题我有点兴趣，好奇的问她：“都怎么说的？”
　　谢安琪两眼闪着小星星，一脸痴呆地说：“道上在传一名来自沪市青帮的双花红棍，带着一个小弟到洪爷家谈判，后来谈判破裂。那名红花双棍一怒之下，独自一人挑翻洪爷手下18金刚、8大护法、4大供奉。最后又在小弟的帮助下，绑架了他的孙女扬长而去。”
　　我听了她的故事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你说的都是什么鬼！我就是和李如松放倒了十几二十个保镖而已，你在说故事吗？”
　　谢安琪显然没在听我说话，自顾自的说着，“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的老公就是那个人，在香江我也是大姐大啦，而且这个老公还是从洪爷孙女手中抢来的，想想就美得很……”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幅德性了，空出一只手直接给了她一颗爆栗，“醒醒！天亮了！一会还要办正事，别给我掉链子！”
　　谢安琪摸着脑袋，一脸痴迷的对我说：“啊～办正事嘛？好啊～要不去酒店吧，人家还是第一次，不想在车上……”
　　被她那么一惊，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滑，车子差点撞到隔离栏。好在反应及时，将方向盘抹了回来，在周围车辆一片叫骂声中，猛踩一脚油门，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大约十分钟后，按照导航提示驶入了一个老城区，找了个空位停好车子，我带着谢安琪往九龙冰室方向走去。


第131章 人可以坏但不能没有底线
　　站在九龙冰室门口，看着眼前不大的店铺，我带着怀疑问谢安琪：“就这？会不会搞错了，有同名的地方？”
　　谢安琪也有点拿不准，“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12点40了，就算还有别的九龙冰室也来不及去，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推开门走进九龙冰室，发现里面一共就左右各6张沙发座，看样子和沪市锦绣路上买葱油面的馆子没什么区别，同样脏兮兮油腻腻的感觉。
　　为了方便进出和观察，我直接坐了到靠门的沙发桌，谢安琪不肯坐在对面，非要吵着坐在我边上，担心遇到不必要的麻烦，也只能由着她了。
　　谢安琪坐下后，对侍应生喊到：“啲餐！”
　　坐在吧台后面的一名侍应生，听到谢安琪要点餐，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本便签，懒洋洋的走过来，“食啲咩？”
　　谢安琪不假思考的说：“下昼茶两份套餐！”
　　侍应生温吞水般的回答：“唔知，即刻嚟。”随后在便签上涂了几笔，磨磨叽叽的走到传菜口，撕下便签传了进去，“两份下昼茶套餐，快啲呀！”
　　几分钟后，传菜口递出一个餐盘，“好嘞，懒鬼！四过去啦！”
　　侍应生接过餐盘，嘴里骂骂咧咧的端到我们跟前，“两份下昼茶套餐嚟咗，慢用！”
　　谢安琪见怪不怪的，从餐盘里拿起一杯冰镇奶茶放到我面前，随后拿着一只菠萝包，靠在我身上一小块一小块的撕开吃。
　　虽然来香江没几天，不过对于这地方的服务态度，我是无力吐槽的，那帮服务员都是拽着一张二五八万的脸，好像你欠了他钱一样。
　　等了大约20分钟的样子，还是不见洪爷出现，我有点失去耐心了，决定再等20分钟，到一点半还没过来的话，我们就撤退。
　　由于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本地人，一直都没有说话，估计谢安琪觉得有些无聊，就直接扒到我腿上假寐去了。
　　我同样也无聊紧，只能一支接一支抽烟来解闷。眼看就要到一点半了，正准备叫醒谢安琪的时候，九龙冰室的房门突然被拉开，随后走进两名老者，其中一人是张伯，那么第二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洪爷和张伯找了张靠里的沙发座坐下，点了一壶茶后，洪爷随即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过了不到5分钟，冰室的门第二次被拉开，走进一名50岁左右，身穿高档西服的男人。
　　西服男走进来后，对着洪爷挥了挥手，立刻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开始交谈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冰室的门第三次被拉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一名40开外，穿着一身唐装的中年人。
　　张伯见到中年人后，故意对洪爷说：“老爷，要嚟都嚟咗。”
　　我知道他是在有意提醒我，于是就叫醒谢安琪，将她抱在怀里，好遮挡住洪爷那帮的视线，方便自己观察他们。
　　见几人到都坐下后，我和谢安琪脸贴着脸，掏出手机做出自拍的样子，偷偷对他们拍照。
　　几人事情谈的很快，也就是十几分时间就结束了。在洪爷递给西装男一张支票后，四人分批次离开了九龙冰室。
　　等他们走了一会儿后，我感觉时间上差不多了，就准备买单走人。付完钱，我和谢安琪刚站起来，还没迈出一步，就听到有人用沧桑的语调要我们留下，“朋友，请稍作片刻，我有嘢要同你讲。”
　　我转向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到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正走出厨房，一边在油腻的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对着我点头微笑。
　　我想了想决定先看看情况，于是示意谢安琪坐下，随后开门见山的问他：“你找我有事？”
　　银发老者脱掉围裙，随手丢到吧台上，然后慢慢走到我跟前，直接坐到我对面的沙发座上，“朋友，听口音是大陆来的吧？”
　　我打量着他，感觉这个人有些看不透，“没错，你是？”
　　“呵呵，我就是曾智伟，这家小店的老板。”
　　这个自称曾智伟的人，说话时总是带着笑容，对他这样的人，我一直是敬而远之的，“原来是香江传说啊，失敬失敬。”
　　曾智伟扫了一眼我和谢安琪，有些好奇的问：“我有些奇怪了，这位朋友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不对我感到惊讶可以理解，不过你这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也那么淡定？”
　　谢安琪不屑的说：“有什么好吃惊的，你这老头不就是砸了澳市赌场的场子嘛。我老公也在香江赢了赌场几千万，还挑了洪爷的家呢！”
　　我拉了下谢安琪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多嘴，“曾老爷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什么也不懂。”
　　“呵呵，原来就是你在一天之内，闹得香江鸡飞狗跳的啊！”对我说完这些话，曾智伟看向谢安琪，观察了一会点点头，“不错，你这姑娘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我听说这位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挑了洪爷的赌场，抢了一个多亿，还打死十几个人。”
　　听了他话，我对香江所谓的江湖传闻感到一阵无语，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同时对曾智伟当年的故事也起了好奇心。
　　“这都是以讹传讹的，哪里来的这种事情。不过曾老爷子，我对你当年独闯澳市的经历很感兴趣，能说说吗？”
　　曾智伟闻言豪爽的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我女人在赌场欠了点钱，我去澳市赎她。没想到被赌场经理刁难，那时候年轻气盛，就出手教训了一顿，顺带着赢了三百来万吧。”
　　我不可置信的说道：“江湖传闻可不是那么说的！”
　　“哈哈哈…你也说是江湖传闻了，这种事总是越传越偏的。”
　　江湖传闻？还真TM是个传闻，太扯了！
　　收拾了下情绪，我问曾智伟，“曾老爷子，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曾智伟掏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丢给我，随后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一口，“朋友，我见你一直在盯着洪爷那几个人，是不是准备对他动手了？”
　　对付这种老.江湖，藏着掖着反而不好，于是就挑明了说：“我对他兴趣不大，不过对他今天见面的人，很有兴趣，曾老爷子能给我说说吗？”
　　“你这小子，反过来问起我来了！”曾智伟笑着指了指我，随即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江湖大佬会到我这来摆桌子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很简单！一来我资格老，二来嘛，在这谈事情是允许被第三人打扰的。朋友，你坏规矩了。”
　　对于这种江湖规矩，我从来就不屑一顾，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只知道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江湖规矩挡了我的路，照样一脚踹开。”
　　曾智伟看了我好一会，叹了口气说：“算了，是我这个老家伙多嘴了，现在不是我的时代了。你要查的人，一定不会是郭福成，他经常上电视，不需要你那么费劲。应该是另一个吧？你可以去货运码头那家天隆货运公司看看，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我有点看不懂这个老家伙了，才说我坏了江湖规矩，现在竟然提点我，“曾老爷子，你这貌似也坏了规矩吧？”
　　“呵呵，有时候规矩就是用来坏的！”
　　“给我个理由！”
　　曾智伟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有些人，有些事也该管管了，人可以坏，但不能坏的没有底线！”
　　浑浑噩噩的离开九龙冰室，取了车后，我直接往货运码头的天隆货运公司驶去，一路上都没心思和谢安琪说话。
　　半小时后，车子通过货运码头的辅路时，突然被两名黑西装拦下。我以为是一般的安全检查，随即停车走了下来。
　　下车后，我刚想向对方说明来这里的目的，就被一名黑西装粗暴的打断，“呢个系私人地界，冇事快啲扯！”
　　谢安琪看不下去，把头伸出车窗对他们喊道：“你哋有病啊！对我老公恶咩恶！小心我老公打你哋！”
　　两人被谢安琪刺激到，不由分说抽出塑胶棍向我头上砸下来。
　　我被两人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态度激怒，迅速侧身躲过下落的塑胶棍，随后对准一人的胸口就是一拳。
　　将他击倒后，反手抓住另一人的握着塑胶棍的手腕，用力一捏。待他吃不了痛，塑胶棍脱手的一刻，伸脚勾住他的脚踝，将他绊倒。
　　放倒两人后，我喝道：“说动手就动手！谁给你们的勇气！”
　　不料话刚落地，那名被我一拳击倒的黑西装，迅速掏出对讲机吼道：“兄弟们快嚟啦！有人揜骨场那度啦！”
　　我冷哼一声，快步上前一脚踢到他的颈部迷走神经将他踢晕，就在我准备打晕第二人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到我的耳中，转头看了眼前方，只见十几名手持砍刀的黑西装正向我跑来。
　　我感到这事情已经无法善了，就对谢安琪喊了一声：“把车窗拉上！门反锁起来！”随后捡起地上的塑胶棍，对着趴在地上的黑西装后脑勺甩了下去。
　　确定两人都已昏迷后，我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握着塑胶棍直接向那群黑西装反冲过去……


第132章 砍完这些就放过你
　　奔跑中，我直接对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黑西装甩出塑胶棍，不待他倒地，又对准胸口蹬出一脚，将他踹飞出去并带倒身后几人。
　　趁着人群中出现空档的一瞬间，我迅速闪身插入左侧三名黑西装跟前，抓起一人的衣襟将他背部挡在另外两人身前。那两名黑西装收手不及，手中的砍刀直接砍到他的后背。
　　随即我猛的一推将三人推倒，这时右侧两名黑西装已赶到我的身侧，举起砍刀就向我劈下。听到身边刀锋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不及多想，立刻纵身往左侧扑倒，倒下的一刹那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抽向两人的脚踝处。
　　两人始料不及，面部朝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我顺势起身，一棍子抽到在身后准备偷袭的一人头上，由于用力过猛，木棍在砸到他头部的一刻，就直接断为两截。
　　不等缓一口气，又一名黑西装向我扑来，狠了狠心，直接将断裂木棍尖利的一头插进他的大腿根部。那人吃痛惨叫一声，砍刀脱手，我顺手接过砍刀又转身劈向一人的手腕。
　　就在我切开那人手腕的瞬间，左手小臂不慎被砍了一刀，咬着牙忍着痛，我收回砍刀反手从左侧腋下插向身后，刺穿了他的腹部。
　　喘着粗气扫了身边一眼，发现还剩下七八个手持砍刀的黑西装，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随时准备扑过来。
　　咽了口唾沫，心知今天不付出点代价是脱不了身了，索性就拼一把吧！
　　想通关节后，我拎起砍刀扑了上去，直接砍翻两人，在砍刀正要落到第三人的时候，左侧肩膀被划了一刀。我咬着牙先不管那边，刀势不减的砍倒了身前一名黑西装，随即翻身一刀剁下砍我肩膀那人的手掌。
　　瞬间又干倒四名黑西装，我一下子激起了凶性，怒吼一声冲向最后三人。不消一刻，将他们同样砍翻在地，看着一地痛苦哀嚎的那群黑西装，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算什么事啊！来香江短短几天，每天都在拿命在搏，MD！一定是和这鬼地方八字不合。
　　做了几个深呼吸，我从车上后备箱找出绳索，把地上那帮人绑了起来，顺带给伤的较重的两人止了血，并简单的做了包扎。
　　做完这些后，我拨通了扫黑组刘德桦的电话，让他过来收尾。随后提着砍刀，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端了这个贼窝。
　　顺着那帮黑西装跑过来的路线，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座集装箱搭建的简易房，我调整了下呼吸，迅速跑了过去。
　　跑到简易房门口，我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对着两名反应不及的黑西装手腕就是两刀。废了他们后，我提刀指向一名坐在老板椅上中年胖子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胖子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声音颤抖的说：“我的人呢？”
　　我没搭理他，而是用刀对两个正准备偷偷溜出去的女人比划了一下，“想走可以，先问过这把刀！滚一边老实蹲着去！”
　　两人尖叫一声，立刻相互依偎着蹲到墙角，瑟瑟发抖的看着我。
　　摆平两个女人后，我不紧不慢的走到胖子跟前，“说说吧！这是什么地方！”
　　胖子眼神飘忽的想着对策，闭口不言。
　　我冷笑一声，一把抓起他的右手按到办公桌上，直接一刀剁下他的小手指。
　　砍下这一刀后，见他满头冷汗直冒，却还是咬紧牙关不发一言。随即二话不说，又剁下了他的无名指，“接着忍吧，你还剩8根手指，10根脚趾。只要你忍得住，砍完这些后，我保证放过你。”
　　说完这些话，我拿起桌上的两根断指，随手丢到一旁的碎纸机中。
　　胖子看着碎纸机，愤恨交加的说道：“朋友，你是那条道上的？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边上，面无表情的说：“没得罪？我好好的走我的路，你那帮酒囊饭袋的手下，莫名其妙的举着刀砍我，这算不算得罪我了？”
　　“我TM一直在办公室啊！这事情是那帮废物自己干的，你不能算在我头上啊！”胖子听了我的话，感觉自己是白白遭受无妄之灾，激动的大喊大叫。
　　我身上还有几处刀伤，不想跟他耽误时间，于是在他抓狂喊叫的时候，挥起一刀砍下了他的中指。
　　“啊～”由于这一刀胖子毫无心理准备，痛的直接叫出了声。
　　“别浪费我的时间，除非你不要剩下17根指头了！”
　　见我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仅剩下两根手指的右掌，胖子赶紧求饶：“别动手啊！我说！这个厂子是赵四爷的啊！”
　　既然开口说的第一句，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于是我松开的手掌，对他吼道：“赵四爷是谁！还有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一字不漏的给我说清楚！”
　　胖子赶紧掏出一块手帕将右手包了起来，紧紧握在左手中，随后脸色苍白的开始了述说。
　　赵四爷原名赵天德，现年46岁，香江本地人。开地下赌档为生，前几年结识了洪爷，并合伙开了家大型赌场，便开始了飞黄腾达。
　　这几年他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并慢慢涉足别的生意。这个场子就是赵天德其中一个产业，用来接收从大陆拐骗来的女人，并作为交易场所，将她们卖给香江各大色.情.场所。
　　除了黄和毒，赵天德最近又开始联系东南亚方面的毒枭，可以说这个人已经五毒俱全、恶贯满盈了。
　　听了胖子的叙述，我有些理解曾智伟的用心了，毕竟像他那种老一辈的江湖中人，做事还是有一定底线的，正因为如此，他们也最憎恨赵天德这类毫无底线的人。
　　虽说付出了一定代价，不过却也知道了洪爷神秘合伙人的信息，看来离揪出凌风不远了。
　　我扯断一根电话线，将胖子和两名被我砍断手筋的黑西装绑了起来，至于那两个女人，我问了下情况，获悉只是被胖子叫来的小姐，就没有难为她们，直接打发走了。
　　由于有点担心谢安琪那边，虽说十几名黑西装已经被控制，不过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于是我就押着三人返回了辅路。
　　将胖子等三人丢到那帮黑西装边上，我敲了敲车窗，谢安琪看到是我，赶紧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老公你没事吧？我见你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吓死我了。”说着她就往我怀里钻。
　　“嘶～松手！”我被她这么一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赶紧叫她住手。
　　谢安琪被我的话一惊，赶忙从我怀里离开，含着眼泪看了眼我鲜血淋漓的左臂，随后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老公你哪里痛！还有什么地方伤到了？呜呜呜…我再也不想做大姐大了，你别做警察了好不好，呜呜呜……”
　　在这种气氛下，我竟然被她逗乐了，索性故意往她身上一倒，“我快死了，你以后照顾好自己，找个好人家吧。”
　　谢安琪吃力的扶住我跪到地上，让我躺在自己的腿上，“呜呜呜…老公你不会死的，再等一会儿医生就要来了，一定要坚持住啊，呜呜呜……”
　　一场生死搏杀又加上受伤，我已经非常疲劳了，加上眼下也没什么危险，就在她哭声中渐渐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又一次躺在了病床上，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发觉这半年不到的时间，自己已经第三次受伤进医院了，看来这警察也并不好干。
　　打量了下病房，看到谢安琪正坐在墙角打瞌睡，李如松则背对着我吃这些什么。
　　“老李，你大爷的，吃什么吃的那么津津有味？给我也来一口呗！”
　　“津津有味个屁，我买了4个盒饭，她们都不吃，我TM正吃第3个呢！噎死我了，嗝！”说完之后，李如松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赶忙丢下盒饭回身看向我，“卧槽！老程你大爷的！啥时候醒的？”
　　我瞪了他一眼，“刚醒！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没有吃的，真有点饿了！”
　　李如松拆开一盒盒饭，指了指我的左臂，为难的说道：“那个，要不我喂你？”
　　我疑惑的看向左臂，这才发现整条左臂都被包扎了起来，“喂你个头喂！帮我打开，我右手又没坏！快拿来！”
　　也许我声音大了点，把谢安琪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我正靠坐在病床上，吃力的用一只手吃着盒饭，随即赶紧跑过来夺下我手中的勺子，开始喂我吃饭，“老公你什么时候醒的啊？为什么不叫我！”
　　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心想这死丫头老公老公的叫顺嘴了，这可不好，得想办法快点让她改口，不然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个，先不提这事，现在什么时候了？”
　　谢安琪放下盒饭帮我擦了擦嘴，“现在晚上8点多了，怎么了老公？”
　　晚上8点，也就是说自我睡着后只过去几个小时，于是心定了些，“老李，陈鑫颖她们目前什么情况？还有洪七七人在哪里？”
　　“陈鑫颖那边没啥事，查到了一些线索，凌风在香江有个女人，这几天她们会继续跟进，我会看着的，你不用担心。”说到这李如松看了一眼正在喂饭的谢安琪，不自然的说道：“至于洪七七那丫头嘛…我怕她又和你小六子吵架，就让她在酒店待着了。”
　　谢安琪抓起一根我啃下的鸡骨头砸到他头上，没好气的说：“只会骗小姑娘看金鱼的臭流氓！死开点！小心我……”
　　“别闹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他了！”我打断了谢安琪的话，随后问李如松：“码头那帮杂碎，刘德桦怎么处理的？”
　　提到这个问题，李如松愤怒的说道：“MD！不提了！都TMD在这个医院躺着呢，刘德桦这个二百五说什么人.权！码头那帮杂碎还要告你，那个蠢货让你等待传唤！”
　　得知是这个结果，我一阵无语，“看来最近我没法活动了，我们人手就不够了。”
　　“没错，就算没刘德桦那码子事，你的伤也没法出行动了，老程，你看现在怎么办？”
　　我稍稍想了想，让谢安琪把手机递给我，拨通了吴少东的电话……


第133章 伤疤的故事
　　拨通吴少东电话后，他第一时间就接了起来，“老程，这个点打我电话是不是小颖出事了？”
　　我苦笑不已的说道：“吴队，让你失望了，受伤的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就听到吴少东不厚道的笑声，“呵呵，我说你啥好，这次又是怎么受伤的？”
　　“还不是为了案子，这个事先不提。我现在不方便，香江警方咬住我了，李如松要保护……”
　　“停停停…挑要紧的说！”
　　我对他腹谤不已，这就嫌我烦了，“行吧，就问你一句，能不能来香江？”
　　“呵呵，明天中午到位，满意了吧？”
　　在电话里听到他的笑声，我才反应过来，唠了半天是在溜我呢，“吴队你不厚道啊，听你口气是早就准备明天过来了吧？说说什么原因吧！”
　　这时吴少东的语调正经起来，“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黄小松查到点线索。这几天我让他调查了凌风的客户，发现有几个上岁数的和身体有疾病的人，死的不明不白。”
　　经他那么一说，我好像捕捉到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不是凌风那一套对身强力壮的没效果？”
　　“不能肯定，我想不是没效果，而是效果不明显吧。不多说了，把酒店地址发给我，明天见面详谈。哦！对了，那个范剑我见过了，是个人才，等他出院你安排他进十三科吧。”
　　“知道了！明天见面聊，挂了！”
　　挂了电话，我自嘲着对李如松说：“老李啊，我们就是不打这个电话，他也准备明天过来。”
　　李如松笑了笑，“看来凌风的事情，他有眉目了。老程，现在怎么安排？”
　　“我现在就出院，单独开间房，你和老吴还有洪七七住那间套间。我被刘德桦咬住了，不过这不一定是坏事，就让我来拖住他的目光！”
　　李如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错，你现在不方便跟我们一起。”
　　“明天我会联系吴梦达，这几天就由你和他联络，记得要跟进内鬼的事情。”交代完李如松，我又对谢安琪说：“没啥事早点回家休息吧，最近我身边不一定安全，别跟着我了。”
　　不料谢安琪听了我的话，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倔强的对我说：“我不走，我又不图你什么，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丢下这句话，她抹了抹眼泪跑出病房，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谢安琪离开后，我对李如松说：“老李，那张赌场支票在我外套口袋里，你拿去把钱取出来，等回沪市，我们找地方捐了去。”
　　“不上交了？”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钱无论是交给香江还是沪市都不合适，弄不好还会给我们惹出点事，我昨天考虑过了，捐了干净。不过得赶快处理了，那个赌场快完了。”
　　李如松想了下说道：“嗯，这事得叫上黄小松，把那笔钱过一遍，不然我们还是有麻烦。”
　　对于这个建议我十分认同，随即同意了他的建议，“你说得对，我欠考虑了。老李你去把医院的钱结了，我不想花那丫头的钱。”
　　李如松尴尬的说：“那个什么，钱她已经付了，这丫头趁你昏迷的时候摸出你的证件，在医院边上银行办了联名账户，然后用那个卡付的钱。”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一时好心想拉她一把，没想到惹出这种事情，“那就算了吧，上次的钱你留五万给我，剩下的你和老吴办案用吧。”
　　李如松苦笑着说：“老程哈，你说咱图点啥？偷偷摸摸的查案子，办案经费都得自己筹。”
　　“可能就是图个于心无愧吧……”
　　办完出院手续，李如松陪着我们回酒店取了行李，又开车把我们送到离皇后大酒店三公里左右的一家快捷宾馆，开完房间坐了半小时的样子，他就告辞离开，临走前再三叮嘱遇到突发状况不要硬抗，第一时间通知他。
　　李如松离开后，我在谢安琪的帮助下洗了把澡，她看着我身上各个时期留下的伤疤，好奇的一处接着一处的问伤疤的出处，我也不厌其烦的告诉了她，当问到胸口的一处枪伤时，我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对她说道：“这是我唯一一次失败的行动……”
　　2012年5月，那时侯我还是华东军区特战大队的队长，受上级指派前往沪市特警大队，对他们进行为时一个月的封闭式特训。
　　原本只是一场常规性的拉练，最初一段时间也确实是如此，每天除了体能训练就是技能训练，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去。直到特训结束前一周，特警大队接到沪市公安局的电话，请求出队支援处理一起银行劫案。
　　特警队大队长找我商议，想让我带队前往，出于军人的荣誉感，我当即同意了他的要求。随后我经过筛选，指定了包括2名狙击手在内的共计12名特警队员，分乘两辆警用装甲车赶往事发地。
　　到达被劫银行后，我第一时间安排好布防，并同银行外的刑警队长沟通了案情。经他讲述，目前银行大厅有5名手持自动枪.械的劫匪，而且劫持了20余名人质，对方现在要求警方安排车辆供他们撤离。
　　了解案件后，我与刑警队的几名负责人打开银行构建图，发现强攻的话风险很大，难以保证人质安全。经过再三讨论，我们决定答应劫匪要求，给他们准备车辆，趁对方走出银行的机会，由狙击手击杀劫匪，同时安排突击队封堵对方后路，以防万一出现失误劫匪逃回银行。
　　确认好行动方案，我们迅速着手安排，由刑警队长对银行内的劫匪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已经安排好车辆！不过你们只能带出两名人质！”
　　银行内的劫匪立刻大声回复：“不可能的！所有人质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刑警队长看了我一眼，见我摇了摇头，于是继续喊话：“里面的人听着！这个要求我们无法答应！如果你们不同意这个方案的话，我们立刻强攻！”
　　劫匪沉默片刻后大声喊道：“你们退出一条通道！不允许出现在银行边上！我们可以同意你们的方案！”
　　我冷笑一声，对刑警队长做了个20的手势，他点点头举起电喇叭喊道：“我们可以退出银行20米范围！这是最后的让步了！限你们3分钟内给我们答复！”
　　随后他故意对周围的刑警大喊一声：“各就各位！3分钟后突击！”
　　听到命令，刑警们开始穿戴防弹衣等护具，并检查枪.械状态。
　　银行内的劫匪通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刑警蠢蠢欲动，压力剧增，赶紧喊道：“我们同意了！你们可以退开了！”
　　得到劫匪的答复，刑警队长立刻让围着银行的刑警让退后20米。同一时间我通过对讲机指示两名狙击手，待五名劫匪全部走出银行后，等我指示击毙劫持人质的劫匪，并让10名突击队员听到***的枪声后，直接封堵劫匪后路。
　　按照计划布置妥当后，刑警队长征得了我的同意，再次对劫匪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已经退出银行20米了！你们可以出来了！记住！不可以伤害人质！”
　　很快银行大门被打开，首先走出的是一名持械劫匪，他走出后四处观察了会儿，随后向银行内招了招手。
　　得到探路劫匪的反馈，银行内走出一名劫持人质的劫匪，紧跟着是一名持械劫匪，两人离开银行后，第四名劫持人质的劫匪走了出来，紧接着最后一名持械劫匪也跟了出来。
　　看到劫匪这种安排，顿时我感觉有些棘手，除非同时击毙五名劫匪，不然只要漏掉一人，就很可能造成人质的伤亡。
　　我握着对讲机的手开始出汗，迟迟不敢通知狙击手射击，眼见劫匪离车辆越来越近，我的呼吸越发急促，冷汗开始从额头滴下。
　　一旁的刑警队长见我表情严峻的注视着劫匪，却一直没有通知狙击手射击，于是焦急的问我：“程连长，你怎么还不下令动手？”
　　我咽了口唾沫，指着被劫持的两个年轻女人对他说：“你看他们的队形，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刑警队长铁青着脸向我低吼了一句，“程连长！目前国际会议就快要在沪市召开了，这时候放走劫匪就是国际事件了！”
　　听了他的话，我内心挣扎了一下，随即咬咬牙举起对讲机喊道：“射击！”
　　就在“射击”这两个字刚喊出来的瞬间，一名穿着便服的男人突然冲出来嘶吼道：“不要开枪！我的未婚妻还……”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啪”“啪”两声几乎是同一时刻响起的枪声传到我们的耳中，
　　随着枪响，劫持人质的两名劫匪立时毙命！剩余三名劫匪大惊之下，立刻举起自动枪.械对着周围一顿扫射，随后由一名劫匪殿后，另两人各自抓起一名人质的头发往银行方向撤退。
　　可是三人还没退了几步，银行大门就被十名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堵住。
　　发现没了退路，其中那名殿后的劫匪大吼一声：“杀开一条路！不行就杀了人质同归于尽！”
　　看到劫匪已经发狂，我立刻抽出腰间的手枪，刚迈出一步，那名穿着便服的男人，一把抢过刑警队长的手枪，跟在我身后冲了出去。
　　一阵枪战后，殿后的劫匪身中十来枪，当场毙命，另两名劫匪见活命无望，同时将两名人质踹翻在地，直接扣下了扳.机。
　　我无法同时搭救两名人质，只能随机的扑向一人，用身体挡住子弹。
　　就在我扑到人质身上的瞬间，紧跟着响起一声枪响，随后我感到胸口一痛，大脑开始变得沉重，在昏迷前的一刻，我咬着牙向那名劫匪射光了子弹……


第134章 自己不行又不能怪我的
　　谢安琪抚摸着我胸前的枪伤，带着感伤的问我：“后来呢？另一名人质救回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很可惜，另一名人质当场死亡了。”
　　“真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这都是命吧，不提这个事了，回房吧。”我不想再去讨论这件事情，于是就岔开话题。
　　谢安琪点点头，将我扶到卧室一起躺下，随后紧紧贴在我身上，抚摸着另一处伤疤问道：“老公，这个疤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这个啊，那是我进特战队的第二年春天，那时候……”
　　这一夜我一直在讲身上伤疤的故事，直到谢安琪迷迷糊糊睡着了，我才停止了讲述。有人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可是又有谁能知道，这“勋章”的获得者，有时候并不想要得到她。
　　第二天我睡醒的时候，发现谢安琪并不在床上，艰难的起了床拉开窗帘，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于是赶紧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
　　暗自懊恼昨夜不该睡那么晚的，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几口醒了醒神，随后拨通了吴梦达电话，让他这几天直接联系李如松，我这边被扫黑组盯上了，暂时不能联系他。
　　他吃惊的问我，最近香江的事情是不是我干的。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吴梦达尴尬的挂断了电话。
　　通完电话我走出卧室，坐到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看有什么新闻。发现香江的新闻频道和他们的江湖传闻一样，只能以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扯JB蛋”，全是些臆测的东西，毫无事实依据。
　　人这种生物真是奇怪，有时候就是不能空闲下来，就在我准备给李如松打个电话聊聊的时候，谢安琪打开房门，拎着一袋外卖走了进来。
　　“我以为你回家了。”
　　谢安琪将外卖一盒一盒拆开放到茶几上，没好气的说：“老公～你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些，昨天睡了我，就想着赶我走了？”
　　这个锅我可不能背，更何况确实没对她做过什么，“我昨天什么时候睡了你了？别瞎扯！”
　　将一杯奶茶插上吸管放到我面前后，她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到我面前，“老公啊～你自己看看呗！”
　　我伸出脖子看向手机屏幕，一张她赤果身体靠在我身上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眼中。
　　“这是假的！是合成的！”我记得从来没和她拍过这种照片，于是连忙否定。
　　谢安琪慢悠悠的收起手机，得意的对我说：“你昨天睡着了我拍的，这可是证据哦！你敢不要我，我就告你强J。”
　　我沮丧着脸说道：“天地良心，我又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你会不清楚？有意思嘛这样！”
　　“我觉得有意思，反正你别想赶我走！”
　　这时我忽然发觉有些不对，“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你没有过男人吗？这种事可以去医院检验的，你吓不到我！”
　　谢安琪对我翻了个白眼，随后坐到我身边说：“是又怎么样？我可以告你强J未遂，你自己不行又怪不了我！”
　　听了她的话，我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算你狠！我怕了你了！”
　　谢安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即紧紧贴在我的身上，用手指在我胸口画起了圈圈，娇媚地说：“老公～你说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们试试呀～你可要温柔点哦～人家怕疼的～”
　　这一刻，我感觉救她出火坑，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用那只好手擦了一把冷汗，无奈的对她说道：“别闹了！吃饭吧，下午还有事做的，先忙正事要紧！”
　　见我不入套，她无趣的拿一双筷子递给我，“喏，吃饭吧，记得答应我的事。”
　　接过筷子，我抄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含糊的问她：“我答应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谢安琪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我的盒饭，“别光顾着吃饭，吃点菜。你不要忘了下午忙完后，我们爱爱就可以了。”
　　我艰难的咽下米饭，嘴角抽搐着说：“我真怕你了成不，别老是抓着我的语病不放，我还是病人啊！”
　　艰难的吃过了午饭，我接到李如松电话，他说自己和吴少东还有十五分钟就到我这里。于是我让谢安琪赶紧先收拾一下，再帮我穿上衣服。
　　我们这边刚完，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由于这几天我差不多已经把洪爷得罪死了，再加上黑白不明的刘德桦，就示意谢安琪应下门。
　　谢安琪趴在门后问了声：“找谁啊？”
　　“找老程！我吴少东！”
　　听到门外响起了吴少东的声音，我立刻让谢安琪开了门。
　　吴少东和李如松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后，谢安琪把头伸出门外张望了一会儿，随后退回房间将门反锁起来。
　　吴少东看到她紧张兮兮的样子，笑着对我说：“老程，你现在够小心的嘛。”
　　我向他抬了抬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臂，苦着脸说：“最近得罪香江黑道的人得罪狠了，现在我有是个半残废，不得不小心一些。”
　　李如松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对我说：“那可不一定，你现在的威名可比洪爷响亮多了，别人躲你还来不来，你怕个毛线。”
　　吴少东走到我对面坐下，“老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安心休养。”
　　我没有接他话，而是对谢安琪说：“安琪烧壶水，再从我行李箱里拿包茶叶出来。”
　　“好的老公！”谢安琪答应道。
　　李如松看着正在翻行李箱的谢安琪，猥琐的问我：“老程你都残了，昨晚咋办事的？”
　　我没好气的说：“滚一边去！小心我把你问谢安琪要照片的聊天记录发给张敏看！”
　　吴少东假咳两声，“咳咳，好了别闹了！老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怕就算能逮到凌风的痛脚，我们也很难带他回沪市。”
　　听我这么说，吴少东有些疑惑的问道：“老程，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用眼神示意李如松解释下，他立刻会意，对吴少东说：“吴老大，香江司法系统和我们不一样，而且凌风杀人的手段有些匪夷所思了，除非……”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说：“除非什么？”
　　“除非通过他犯的别的案子抓他！”
　　李如松说完这句话，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直到谢安琪将泡好的的茶放到众人面前后，吴少东才回过神，“嗯，老李说的没错，我欠考虑了。”
　　受到案件影响，随后我们谈话有些沉闷，在吴少东说了黄小松的调查所得后，他们就起身告辞了。
　　吴少东离开宾馆后，让李如松联系了张伯，问他洪爷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就让张伯安排下他们去洪爷卧室查看一番。
　　张伯由于洪七七的事，已经铁了心背叛洪爷，直接满口答应下来，并让他们化妆成水电工现在就过去。
　　随后李如松找了家劳防用品店，买了两套水电工工作服，当场就换上衣服，往洪爷太平山的别墅赶去。
　　到达别墅后，张伯第一时间就把两人引了进去，装模做样的在别墅电梯房看了看，随后就将送他们去了洪爷的卧室。
　　走进洪爷卧室后，吴少东示意李如松将门反锁，然后四处打量起来。
　　卧室的家具简简单单，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橱、两把圈椅和墙上的几幅油画。在卧室中，吴少东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随即他拨通了范剑的视频电话，举着手机对着房间里的家具摆饰又逛了一圈，然后问他：“范剑，看过是有什么发现没有？”
　　范剑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吴哥，我没有发现房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再去姓洪的书房过办公室看看。”
　　吴少东有些失望的关闭视频通话，离开了洪爷的卧室。在门外同张伯汇合后，向他打听了下洪爷书房和办公室的情况，张伯很直接的对两人说：“洪爷在家中的书房，他每次出门都会锁上，只有他本人有钥匙。”
　　“要不这样，等洪爷回来，你帮忙拍一下书房的视频转发给我们。”
　　张伯点头答应，“没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在得到张伯的答复后，两人径直离开了别墅。
　　返回车里，李如松问道：“吴老大，下一个地方去哪里？”
　　吴少东直截了当的说：“先回酒店等张伯的消息。”
　　李如松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往皇后大酒店驶去。
　　就在吴少东和李如松开车往回赶的时候，陈鑫颖带着艾米、赵灵儿正站在一栋位于香江城寨附近的7层老楼门口。
　　赵灵儿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老式居民楼，对陈鑫颖说：“这个凌风真够抠门的，竟然让自己女人住在这破地方。”
　　一旁的艾米也附和道，“是啊，凌风那么有钱的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太可恨了。”
　　陈鑫颖听了她们的牢骚，对两人说道：“先进去看看吧，虽然很不理解凌风为什么会让自己女人住在这里，不过来都来了，就进去了解下情况吧！”
　　艾米和赵灵儿点点头，跟着陈鑫颖走进了眼前那栋居民楼。


第135章 看不透的女人
　　“哚、哚、哚～”，敲门声过后，很快屋内就传出了一名女人沙哑的声音，“边个丫？”
　　三女听到有人应门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陈鑫颖开口喊道：“你好！请问凌风在吗？我们是从沪市来找他的！”
　　“佢唔系，有咩事呀？”
　　“哦，他曾经帮我家处理过一些风水上的事情，一句半句说不清楚，能开下门进来说吗？”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后一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拉开了房门，“入嚟啦，屋里乱唔好计带。”
　　陈鑫颖对中年妇女笑了笑以示感谢，随即带着艾米和赵灵儿走了进去。
　　进屋后，她就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的环境，感觉有些不可理解。
　　房间很小，是典型的直筒间，墙上和屋顶由于长时间没有养护，已经开始起皮，部分位置还出现了渗水。由于没有客厅，进门后直接就进入了卧室。
　　卧室内除了一套90年代组合家具、一张折叠桌，外加一台29英寸的老式彩电，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家具了。
　　三女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约而同的为中年妇女感到不值，在她们潜意识中，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亿万富翁的女人，会过得如此的落魄。
　　中年妇女从折叠桌下抽出三张塑料凳，放到桌边后，对三女说道：“呢边坐啦。”
　　三女稍稍客气了两句，随即坐了下来，陈鑫颖坐下后含着笑对中年妇女说：“嫂子怎么称呼啊？”
　　中年妇女坐到床沿上，搓着一双粗糙的手，拘谨的说道：“不要那么客气，我叫周静。”
　　陈鑫颖故作夸张的说：“呀～嫂子国语说的真好，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口音！”
　　周静连忙摆摆手，“我话唔系好嘅，只会一点点，真系会唔多！”
　　听着她紧张的国语同香江话交杂着说，陈鑫颖开始对今天的调查有了些自信，“呵呵，嫂子真是的，我们都是女人还会骗你嘛？不信你问问她们。”
　　一旁的艾米和赵灵儿赶忙附和，“是啊是啊，真的说的很好呢。”
　　“对啊，我也觉得嫂子国语说的很好。”
　　周静尴尬的笑着说：“你们就别开我玩笑了…对了，你们还没说事情了。”
　　陈鑫颖假装思索了一下，“是了，凌大师年前帮我爷爷布置了书房的风水，不过最近出现了些小问题。我听人说凌大师在香江，就和姐妹们一起来找他，没想到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后来我又托了好多人帮忙，才知道凌大师在嫂子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难为你了，不过凌风最近没来过我这里，我也不清楚最近他在忙些什么。”
　　听了周静十分流畅的回答，陈鑫颖感觉应该不是说谎，于是换了个问法，“唉…真是的，总是和大师擦肩而过。嫂子你好好想想，以你对他的了解，凌大师会在哪里呢？”
　　周静眉头紧锁着想了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呀，我把能想过的地方都想了遍，真的想不到他会在哪里。”
　　陈鑫颖装作忧伤的样子，哽咽着说：“那可怎么呢？我们来香江已经好多天了，爷爷他…呜呜呜……”
　　艾米见状心领神会地连忙安慰她，“陈，不要伤心，我们再想想办法吧，华夏不是有句话叫作天无绝人之路嘛？”
　　赵灵儿一边佩服着两人的演技，一边对周静说：“唉…嫂子你也看到了，麻烦再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想到，比如凌大师和谁最近见过面什么的。”
　　经赵灵儿提醒，张敏恍然大悟的说道：“对了！我好像记得他和一个叫洪鼎天的联系过！”
　　陈鑫颖听后抹了把眼泪，赶紧问周静，“嫂子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就是隐约听凌风说起过这个人。”
　　见周静一脸为难的模样，陈鑫颖知道应该问不出什么了，随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而去。
　　陈鑫颖她们离开后，周静忽然冷笑一声，一改刚才胆怯木讷的神色，目光深邃的望着窗外三女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是时候走了……”
　　三女回到皇后大酒店，稍作休息后，就开始聊起了今天的调查。
　　“陈姐，你说那个周静图什么呀？”
　　陈鑫颖自己也很迷茫，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灵儿的问题，只得向艾米求助，“艾米小天使，拿出你苏格兰厂的专业素养，给我们的小奶牛解释下这个肤浅的问题！”
　　艾米闻言扫了一眼赵灵儿的大白兔，随后不自觉的看看自己胸部，咽了口唾沫说道：“亲爱的陈，你又在开我玩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Little cow的问题。”
　　赵灵儿鄙视的瞥了两人一眼，故意在她们面前挤了挤那对大白兔，“你们笨死了！我打电话去问程大哥！”
　　说完她不顾陈鑫颖的反对，迅速的拨出了电话。
　　“喂！灵儿吗？找我有什么事？”
　　“嘿嘿，程大哥有没有想我呀？”
　　听到电话中赵灵儿那种不着调的语气，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三天不揍你就不踏实！”
　　“好呀好呀～那你快来揍我呀，我好想被你揍呢～”
　　我一阵头大，无奈的对她说：“我错了行不行，算我没说！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电话那头赵灵儿有些不乐意了，“哼！这个死没良心的！对了！我们查到凌风的女人了，不过你肯定猜不到她会是怎样一个人，想知道吗？哼哼～”
　　这事我有些兴趣，于是放缓了语气对她说：“想知道哈，灵儿说给我听听呗。”
　　“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个负心汉有兴趣，你好听了哈，我只说一遍……”
　　听完了赵灵儿的述说，我和她又胡乱鬼扯了几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在客厅沙发坐下后，我抽了支烟将周静的事情消化了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像凌风这种爱惜羽毛的人，照道理是不会与周静这种女人产生交集的。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对他起不到任何一点帮助，除非凌风同周静有很深的感情基础？不过听赵灵儿说，周静生活条件并不好，说明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谢安琪从背后搂住我的脖子问道：“老公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没有多想，很随意的对她说：“你说有没有这种女人……”
　　将周静的事情转述给她后，谢安琪直接丢给我一句话，“老公你好笨啊！这样一个女人要么是凌风的挡箭牌，要么就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我貌似想明白了一些，却又说不出来。于是我把谢安琪拉到我身边坐下，“那你说说她更像那种人！”
　　这死丫头坐到我身边，立刻开始不老实起来，贴在我身上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个嘛，我觉得是第二种。老公你想啊，既然是挡箭牌，那么是不是太过低调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如果是挡箭牌，最好是弄得人尽皆知的样子。”
　　“嗯嗯，就是这样的，所以啊，我感觉她就是装出来的样子，肯定有猫腻！”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我大腿上按来按去。
　　打掉她那只猫爪子，我又往边上挪了挪身体，尽量离她远一点，“有什么猫腻？”
　　谢安琪白了我一眼，不大乐意地说：“老公你笨死了，既然不是挡箭牌，那么她过了这么清苦干什么啊？凌风连一毛钱都不给她，又不去好好陪她，换了哪个女人忍受的了？”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凌风即给不了她情，也给不了她利。至于谢安琪没提到的“义”，我觉得更不可能，守着一个破房子，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报的哪门子恩啊！
　　想通了事情，我大笑的对她说道：“哈哈哈！没看不出来，你这个臭丫头还真有一套！”
　　谢安琪听了我的话，忽然挽住我的胳膊贴上来，用魅惑的眼神看着我说：：“老公你好坏呦～我可没套的，你不想用就不用嘛～”
　　我满头黑线的将手臂抽出来，随后拿起手机走到窗口，给吴少东去了个电话。
　　吴少东与我通完电话后，走到正在沙发上躺尸的李如松跟前，一脚将他踹了下去，惹的正在一旁看棒子剧的洪七七一阵娇笑。
　　李如松睡眼惺忪的摸着屁股站起来，迷茫的说道：“大爷的蛋，好好睡个午觉都会滚下沙发，邪了门了！”
　　吴少东嘴角抽搐了一下，假咳两声对他说：“咳咳，那个老李啊，既然你醒了，那么就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啥地方？”
　　看了眼手表，吴少东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就往外拖，“先过去再说！”
　　洪七七见他们赶着投胎似的离开了房间，不屑的甩了句“切！两个大傻子～”。
　　在赶往周静家的途中，吴少东边开车，边把周静的事情告诉了李如松，并问他有什么看法，“老李你说说看，周静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李如松警惕的对吴少东说：“不是我说，吴老大你这是带我去踩点，然后让我蹲点的节奏哈！我告诉你，我干女儿还在……”
　　吴少东意味深长地说道：“老李，你不错，果然是老同志了！洪七七你放心，我会照顾的，你就安心蹲守吧，呵呵。”


第136章 两个酒蒙子
　　吴少东和李如松到达周静住所后，将车子停到了居民楼大门斜对面的一个视觉死角，两人坐在车上蹲守了半小时左右，吴少东.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拍在李如松大腿上。
　　“啪”
　　“卧槽！吴老大你丫的要谋杀啊！”
　　吴少东看着李如松幽怨的揉搓大腿，讪讪的说道：“呵呵，老李别在意，我一时激动没控制住，你懂的…”
　　李如松觉得自己很委屈，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就是不明白了！老程这样对我，现在他手残了，换你这样对我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那个，这都是小事，我有正经事跟你说！”吴少东赶紧转移话题，一脸严肃的对他说道。
　　李如松果然正经起来，疑惑的问吴少东：“吴老大，看你一脸紧张的，啥事哈？”
　　吴少东尴尬地笑了笑，“忘了问老程要周静照片了…”
　　“我…不是我说…那个什么…唉～我不说了，爱咋滴咋滴吧！”
　　见李如松这种万念俱灰的模样，吴少东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还是硬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老李，你也是老同志了，别那么想不开，难得一次工作失误很正常的。你脑子好，打个电话给小颖，把周静照片要过来，理由自己编，只要不让她们知道咱几个在香江就成。”
　　李如松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了句，“果然当官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随后顺从的掏出手机打给陈鑫颖，说是要把照片给黄小松，让他去核实信息，七绕八弯的说了一堆废话，终于骗到了周静的照片。
　　拿到照片后，两人仔细看了看，发觉照片上的人并没有出现过，于是吴少东松了一口气，“老李，我们分班，每人两小时，我先盯着。”
　　李如松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放低座椅靠背后假寐起来。
　　蹲守这种活最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长时间精神状态高度集中，又十分枯燥乏味，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纰漏，因此两人换班是最好的办法。
　　索然无味的换到第四个班头的时候，李如松忽然摇醒吴少东，“吴老大！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周静！”
　　吴少东闻言立刻坐直身体，睁大双眼看向居民楼那边，只见一名穿着时尚、气质出众的女人款款走了出来。
　　李如松将手机递给吴少东，有些不确定的说：“吴老大你看，从体型和身高看有几分相似，不过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是有几分相似…这样吧，老李你去跟着他，我继续在这里盯着。”
　　“可以，我先去了，有事电话联系！”李如松不假思索的说了句，推开了车门。
　　吴少东趁他还没下车，关切的说道：“休息安全！”
　　李如松笑了笑，随后下车跟了上去。由于现在是半夜11点，路上行人稀少，为了避免暴露，他隔开10米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
　　周静有意识的东绕一圈西绕一圈的慢慢走着，李如松在后面不得不随时调整位置，以免暴露，心中暗骂这个狡猾的女人。
　　大约10分钟后，周静在一个路边摊停下了脚步，和摊主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后，挑了一张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李如松在路边摊后的小巷子口，叼着一支烟将手机放在耳边假装打电话。过了几分钟，摊主给周静端了一盘卤味拼盘、一份青菜，说了几句什么后，随即返回灶台忙别的事去了。
　　又等了几分钟，远远看着周静桌上的三菜一汤和两副碗筷，李如松认定她是在等人，果然没一会，摊主又起开两瓶啤酒送了过去。
　　李如松暗笑一声，觉得是个机会，于是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走到路边摊，与周静隔开两个餐桌坐下。随后点了盘烧腊和两瓶啤酒，掏出手机对着周静的方向，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一边对着手机假装在看着些什么。
　　就在他坐下10分钟后，周静突然站起来结了账，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马路对面。
　　李如松一下子懵逼了，这种情况如果自己跟上去一定会暴露。无奈之下，他一口闷了杯啤酒，对摊主喊道：“老板，加几个菜！再来一件冻啤酒！”
　　点完菜后，李如松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并让他别盯了，过来吃夜宵。
　　吴少东过来后，看着在喝闷酒的李如松，苦笑了一下，随后坐到他对面给自己到了杯啤酒，举起酒杯对他说：“老李啊，你这可是阴沟里翻船了。”
　　李如松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口闷了后自嘲的说：“他大爷的，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吴少东同样把酒闷了，放下酒杯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口青菜塞进嘴里，“算了，这事不怪你，而且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给吴少东满上酒后，李如松不解的问道：“吴老大，你不会是讽刺我吧？这咋就是好事了哈？”
　　“你啊你，多大的事！先喝一杯，我再说！”说着吴少东不待他举杯，用酒杯在桌上敲了三下，随后一仰脖子直接干了。
　　李如松眨巴眨巴眼睛，呆滞的端起杯子闷了酒，然后迷茫的说：“我咋有点迷迷糊糊的，吴老大你就别卖关子了。”
　　吴少东笑着说道：“起码周静这条线已经动了，你是老刑侦了，应该明白的。不怕对方动，只怕对方静！”
　　听了他的解释，李如松豁然开朗，露出一副奴才相，给吴少东倒满酒，谄媚的说：“高！实在是高！”
　　吴少东喝了一口酒，嗤笑一声，“老李我说你啥好！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的。”
　　李如松贱贱的笑着说：“嘿嘿，我那不是为了和领导亲近亲近嘛。对了吴老大，下一步怎么做？”
　　“不急，一时半会儿，周静还玩不出多少花样。”
　　“怎么说？我感觉不大妙哈！”李如松有些不明白，感觉吴少东是不是有些乐观了。
　　“你好好想想，她今天的行为是跑路还是试探？”
　　李如松沉思片刻，随即了然，“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兴奋的说道：“没错啊！这种样子谨慎过头了，一定是试探！她最近应该不敢过多的活动，会沉寂一段时间，等认为安全后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吴少东点了点头说：“没错，只要这几天咬死她，总会露出破绽，这样就离凌风现身不远了。”
　　说到凌风，李如松脸色阴沉了下来，“问题是他的罪证呢？吴老大你还记得李吉吉的案子不，最后定罪可不是谋杀罪啊，而且没有佐证……”
　　“总会有办法的，目前不考虑这些，人都没找到，想那些太早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不相信办不了他！”
　　李如松听了他自信的表态，顿时被感染到了，于是拎起一瓶啤酒喊道：“MD！说的对哈！来！吴老大，咱吹一个！”
　　吴少东二话不说，拎起一瓶啤酒与李如松碰了一个响的，随后在摊主看白痴一样的目光下，两人踩着啤酒箱吹了瓶……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和谢安琪吃饭的时候，吴少东带着李如松跑过来找我。
　　我看着两人一脸宿醉的德性，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就问他们：“我说两位老板，这是昨天去酒吧还是练歌房查案了？”
　　李如松打了个酒嗝，破罐子破摔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我的饭就往嘴里扒。
　　我一脸懵逼的问吴少东：“吴队，你昨天把他咋滴了？话都不会说了？饿死鬼投胎似的。”
　　吴少东尴尬的说：“那个什么，昨天喝的多了些，嗝…这家伙吐了8回，估计去年年夜饭都吐出来了，嗝嗝……”
　　看着他们两个，我很想口吐芬芳，这都什么事啊！我在宾馆被魔女折磨，这两人偷偷跑出去喝酒，喝酒并不可气，可气的是竟然不叫上我！
　　“安琪再点几个菜，记得叫份汤。”交代了谢安琪加餐后，我让吴少东坐下来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估计这两人都喝蒙了，也不客气，直接大吃特吃起来。
　　谢安琪看着两人吃饭跟和仇人拼命似的，吓得赶紧贴在我身上，“老公，你说他们会被撑死吗？”
　　“不会，估计你刚才点的菜还没送到，这两头牲口就吃完了！”
　　半个多小时后，两个饿死鬼终于吃舒坦了，半躺在同一张沙发上摸着肚子，舒服的抽着烟。
　　谢安琪看到他们这种死皮赖脸的贱样，恨的牙痒痒，“老公要不我们换个房间吧，让他们在这里玩基情去！”
　　我被她逗乐了，“你别说，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
　　吴少东听到后赶紧坐了起来，故意咳嗽几声掩饰尴尬，“那个不好意啊，弟妹！我喝的有点过了。”
　　谢安琪听到“弟妹”两个字，顿时心里乐开了花，笑着对他说：“大哥真会说话，不像那个臭流氓！明明知道我是他兄弟的女人，还要骗我私房照看，你说……”
　　见她越说做不像话，我赶紧将谢安琪拉到身后，对吴少东说：“吴队，吃饱喝足了，该说正事了吧？”
　　吴少东瞥了李如松一眼，丢给他一句“不要脸的东西！”随后对我说道：“周静的事有点意思，应该是条大鱼。来找你是问问，目前你的状态能不能扛得住，我需要人盯着周静。”
　　我摇了摇头，“伤的话问题不大，只是刘德桦还在屁股后面盯着我，现在我属于犯罪嫌疑人，随时要配合调查。”
　　“那帮人不是涉嫌拐卖妇女吗？你又是属于自卫，怎么没完没了似的！”
　　看着吴少东义愤填膺的样子，我无奈的说道：“香江的法条和我们不一样，弄不好我还得请个律师了，不然说不定会给我按上个防卫过当。”
　　李如松打着饱嗝对吴少东说：“吴老大，老程说的没错，那帮人现在正躺在医院享福呢！大爷的蛋！换在沪市，全部丢看守所里吃糙米去！”
　　吴少东有些失望地说：“如此一来就没办法了，你有什么建议？”
　　我想了下，对他说道：“目前两个重点人物，一个是周静，一个是赵天德，这两个人都指向凌风，你们自己分配吧。哦！对了，灵儿说今天下午她们会去洪鼎天别墅调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听到三女要去洪爷那边，吴少东立刻跳了起来，吼了句“你怎么不早说！”随后从沙发上拉起李如松就往外跑。
　　谢安琪看着吴少东拖死狗一样，将李如松拖出房间，噘着嘴嘟囔着说道：“两个酒蒙子！”


第137章 我们可是有死刑的
　　“陈姐，你说洪鼎天会见我们吗？”
　　陈鑫颖这时自己心里也没底，这种私下调查，无法表明警察的身份，更何况洪鼎天这种黑道巨枭，就算知道三女的身份，都不一定给面子。
　　“我也不知道，试试看呗，总不能被姓程的看不起吧！”
　　艾米不以为然的说道：“在我们国家，类似洪这样的人物，很多时候往往比普通人更容易说话。”
　　赵灵儿向着天上翻了个白眼，“那是你们腐国，我们这的全都喜欢拽着一个二五八万的臭脸！”
　　“好了，都别想那么多了，先按门铃吧！”陈鑫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耗费时间，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
　　清脆的门铃响起后，很快就从扩音器中传出一名老年男性的声音，“嗰位？有咩帮衬呢？”
　　陈鑫颖思索片刻，回了过去，“你好，我们是洪七七的朋友，她在家吗？我们已经好多天没联系上了，有些担心。”
　　扩音器里沉默了数秒，随后又传出了声音，“不好意思各位，小姐最近身体不适，让你们担心了。我会转达小姐的，等她康复就会联系你们。”
　　听到对方准备就这样打发了自己，陈鑫颖憋着口怒气，继续尝试，“老伯，那能不能让我们和七七见一面，我们真的很担心她呢，好不好嘛～”
　　赵灵儿听到陈鑫颖那种刻意装出来的语调，打了个寒颤，轻声嘀咕着“真是个妖精…”
　　艾米轻笑一声，对着扩音器语气娇柔地说道：“是啊～老先生，就上我们看看她嘛。”
　　“不好意思各位，小姐病情不允许她见客，请见谅！”老者不为所动，直接断了通话。
　　“怎么办，陈姐？”
　　陈鑫颖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的拒绝，有些不爽的对赵灵儿说：“你这个小奶牛，就会问怎么办，也不帮我想想办法！”
　　赵灵儿有些无语，这都能怪到自己头上，随即噘着嘴说：“我才来十三科几天啊～又怎么知道该怎么办，真是的！要是程大哥在就好了。”
　　艾米附和道：“是啊，程在的话，应该会有主意。”
　　陈鑫颖最听不得别人提到程诚，黑着脸丢下句“两个花痴！”，就径直往往太平山下走去。
　　赵灵儿和艾米对视一眼，赶忙跟了上去，“陈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现在去哪里？”
　　“回酒店！”陈鑫颖都懒得回头，只管走自己的路。
　　这时一辆雅阁快速的从她们面前驶过，“吴老大你看，这不是你小姨子她们吗？”
　　吴少东闻言瞄了一眼倒车镜，笑着对李如松说：“呵呵，看来她们是吃了闭门羹了。”
　　李如松猥琐的说道：“嘿嘿，吴老大看来你不用担心那半张屁股了。不过既然她们回了，我们干啥去？”
　　“还能干什么！除了周静和赵天德，我们还有别的事做吗？”
　　见吴少东铁青着脸，李如松知道不能再开他玩笑了，于是讪讪地说：“去赵天德公司看看？黄小松给的资料上不是有一家财务公司吗？”
　　吴少东想了想，直接调转车头往财务公司方向驶去。
　　在去财务公司的路上，李如松仔细地看着手机邮件，“吴老大，那个赵天德，我看不如改名字叫赵缺德算了。这TMD什么熊玩意儿，啥缺德事都在干！”
　　“这个人发家史你看了没有？自从几年前他介绍凌风给洪爷认识后，就开始一帆风顺，从一个不入流的混混，成为香江数得着的巨枭。”
　　听了吴少东的话，李如松若有所思地说道：“没错哈，看来突破口还是在洪爷身上。”
　　吴少东微微额首，“老李，你看能不能从你干女儿身上入手，把洪鼎天引出来？”
　　李如松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事我不认同，桥归桥路归路，在这个事情上，洪七七是无辜的。”
　　“哦？怎么说的？”
　　“这个丫头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没心没肺，她自己的苦自己知道。前几天老程不是去赌场调查吗？我就带着她去逛了夜市。”
　　“估计是触景生情吧，她想起了小时候父母经常会带着自己，像那天样无忧无虑的在夜市闲逛。然后情不自禁的说起了她的经历，其实对于父母的死，她是知情的，只不过怕被洪爷发现，于是就天天装着一副神经大条的样子。”
　　吴少东没料到洪七七的这样一个年纪，会将内心的苦楚隐藏的那么深，即同情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闷着头开车不再说话。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来到位于元朗老城区的一座商住楼下，找到车位将车停好，就直接乘坐电梯去了7楼。
　　出了电梯后，李如松看着昏暗杂乱的楼道，对吴少东说：“吴老大，我还以为香江警匪片都是瞎编的，你看看这环境，啧啧啧，和电影中一模一样。”
　　吴少东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迈开步子走到了楼道末端，指着一间单元房铁皮门上的对联说道：“你看这对联，是不是似曾相识？”
　　李如松看向房门两侧的对联读了起来：“事业辉煌年年好，财源广进步步高！卧槽！一看就是放高利贷的，一会说不定进门就能看见几个光膀子大汉，抠着脚丫子对我们说，小子！介绍人是谁！”
　　“敲门！磨磨叽叽的！”吴少东踹了李如松屁股一脚，示意他叫门。
　　李如松苦着脸敲了敲门，很快铁皮门上的小窗就被拉开，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介绍人系边个？”
　　“吴梦达！”
　　“等着！”贼眼丢下一句话，随即响起了一阵开锁声。一分钟后，铁皮门被拉开，这时两人终于看到了贼眼的本尊，一个染着黄头发，瘦的跟猴似的矮小男人。
　　贼眼打开门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转身一边吊儿郎当的往里走，一边懒洋洋的说道：“把门拉上，既然吴爷介绍，那么规矩你们应该都懂吧？”
　　吴少东把门拉上，和李如松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后，贼眼见两人没有回话，轻飘飘的说了句，“不懂也没关系，九出十三归，就那么回事。来吧，这边坐！”
　　将两人引到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前，贼眼对着翘起一双大白腿，悠然自得修剪指甲的妖艳女郎说：“阿萍，你问呢两个大陆仔要几多钱，数字唔多就直接办手续！”
　　被称作阿萍的女人白了他一眼，放下白花花的大腿，一脸不爽的问两人：“两位老板要多少钱啊？证件都带着吧？”
　　吴少东冷笑一声，直接掏出警官证丢在办公桌上，对她说：“让你们负责人出来！”
　　阿萍看了眼桌上的警官证，立刻收起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咽了口唾沫说道：“两位警官跟我来吧，这边请。”
　　说完话，她马上站起来往下拉了拉短裙，丢下一脸懵逼的贼眼，将两人带到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张哥，有差佬搵你！”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一名40岁上下，穿着一套黑西服的精壮男人拉开，“两位警官系嗰个差馆嘅？唔知揾我有咩帮衬呢？”
　　吴少东抬手将他往房内一推，随后走了进去，同时对跟着走进来的李如松说：“老李，关门！”
　　李如松将办公室房门反锁住后，与吴少东径直坐到了会客沙发上，男人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们一番，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过毕竟他也算是一个小头目，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坐到两人对面问道：“两位应该不是香江的警察吧？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吴少东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后，不露声色的说：“还未请教贵姓？”
　　男人感觉这两名大陆警察有点奇怪，不过还是配合的回答：“说贵姓就见外啦，小姓张，张贵就是我啦。”
　　吴少东点点头，表情平静的自顾自说道：“张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最近的江湖传闻，洪爷家被挑了，赵天德的赌场和贩卖妇女的场子也被端了，最近江湖上还真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
　　张贵听了吴少东的话，面色不善的打断道：“你到底想要说着什么？”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你指条明路。如果张先生没兴趣的话，我们立刻就走。不过我把话先丢在这儿，我们这一走，那么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吴少东说完并不给张贵多少考虑的时间，直接用眼神示意李如松起身。
　　张贵见两人这就要走，立刻将他们拦下，阴沉着脸说道：“两位不会就是为了到我这里，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走吧？”
　　吴少东自信地说：“原本不是，不过见你没多少诚意，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毕竟赵天德手下的场子又不是只有你这一个。”
　　“你想要我做什么，就明说吧！我提前给你说清楚，我是不会做二五仔的！”
　　看着张贵胸口剧烈起伏，满头冷汗直冒，吴少东笑着说道：“二五仔嘛？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更何况赵天德都自身难保了，就算你不愿意出卖他，也有的是落井下石的人。而且大陆跟香江不同，我们可是有死刑的！”
　　听到“死刑”这两个字，张贵心里瞬间了然，没错！赵天德落到大陆警方手里，肯定难逃一死，自己还怕个屁啊！
　　于是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起身拉开房门对外面吼了句，“今日唔做生意啦！将守好，唔好嚟烦我！”


第138章 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张贵交代完手下马仔后，将办公室房门反锁，随后疑神疑鬼的拉上窗帘，打开音响放了首比较劲爆的歌曲。做完这些，他尴尬的对两人笑笑，“我这也是从电影里看到的。”
　　吴少东不置可否的说道：“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没别的要做的话，我们好好聊聊吧。”
　　“呵呵，好啊！我也正想和两位亲近亲近。”
　　看着张贵谄媚的神情，吴少东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人这东西真是现实，前面还是一张二五八万的脸，转瞬间就能变成一副奴才相。
　　“张先生坐下说吧，这可是你的办公室。”
　　张贵满脸堆笑的坐下，掏出烟散给两人，并殷勤的帮他们点上，随后才说道：“哎呀，这怎么说的，我也就是帮人打工的，办公室那是赵天德的。这个王八蛋、缺德玩意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五毒俱全、无恶不作、卑鄙下流、恶贯满盈……”
　　李如松被他那出口而来的一连串成语搞得有点懵逼，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停停停…不是我说，老张哈，你那么好的文采干啥黑社会啊，去写书多好！”
　　张贵故意装成听不懂他在讽刺自己，一本正经的回道：“啧啧，警官好眼力啊！我最近正在追一部叫《回首不见君》的小说，正准备借鉴一下，自己尝试着写一部类似的，没想到那个卖狗皮膏药的作者，不要脸的断更了，我跟你说啊，这个……”
　　吴少东忽然觉得选择张贵下手，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过已经找到他了，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行了！张先生的创作道路我们晚点慢慢探讨，现在还是说正事吧。”
　　“好！爽快！早就听人说大陆警察都是这个！”说着张贵对吴少东晃了晃大拇指，然后面向李如松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不能与君促膝长谈啊，我们先谈正事吧。”
　　李如松见张贵这种癞皮狗的德性，一时间被他绕到沟里去了，嘴角抽搐着对他说：“好、好说……”
　　吴少东不想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的说道：“张先生，我也不瞒你，赵天德在香江的事情，我不比你知道的少。除了洪鼎天，给有特区议员郭富成也是他后台，同时还跟扫黑组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
　　张贵闻言疑惑的问吴少东：“既然两位警官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们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是实在的，赵天德这种杂碎，我并不放在眼里，收拾他分分钟的事情。”
　　听了吴少东这句话，张贵有些看不懂了。从一开始，自己就以为这个两大陆警察设这个局，就是为了扳倒赵天德，不过从他刚才的语气来看，人家压根就没看得起赵天德。
　　一时之间，张贵有些迷茫了，“既然不是为了赵天德，那么两位找我是什么意思？”
　　吴少东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把你绕糊涂，我怎么能够给你设套，随即他露出自信的笑容对张贵说：“有些事不清楚比清楚安全！我只要知道两件事，或者说两个人！”
　　张贵不假思索的问道：“那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叫凌风，女的叫周静。”
　　说完这句话，吴少东慢悠悠的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的抽着，似乎张贵说与不说，对自己并没多大区别。反正我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张贵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浊气，心有不甘的说道：“你们能保证我没事吗？”
　　吴少东摇了摇头，没有去骗他，“不能，我只能保证这个案子行动前，你是自由的。”
　　张贵将心一横，咬咬牙对吴少东说：“那就够了！这两人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凌风有把柄在赵天德手里，本来他已经回大陆了，赵天德也奈何不了他。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凌风前阵子主动找了过来，这下子正好落到了赵天德手里。”
　　“周静那个表砸，我们都不怎么待见她，心机太重。原先她是赵天德的老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凌风几年前到香江后，就跟着他过了。”
　　吴少东听完张贵的叙述，压制着内心的激动，给李如松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周静照片拿出来给张贵辨认。
　　李如松会意，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了过去，“老张，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的。”
　　张贵接过手机，对着照片看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回答：“看着有几分相像，不过一个是周静才30出头，而且说实在的，那女的长得不赖，气质也不错，这个嘛…实在是有点那什么。”
　　“你点开后面那张看看。”
　　张贵按照李如松的要求点开后面一张照片，才稍稍看了一眼，就立刻叫了出来， “没错！她就是周静那个臭表砸！”
　　吴少东见张贵表现有些不正常，于是问他：“我怎么感觉你对周静有些怨念，能说下吗？”
　　“哼！这个贱人就是个破鞋！我们几个负责场子的，有谁没和她发生过关系？MD！这个表砸如果是玩玩也就算了，可是她还TMD骗钱！光从我身上就骗走了一百来万。”
　　吴少东安抚了张贵几句，让他不要激动，随后又问他：“你知不知道周静平时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或者经常见面的人？”
　　张贵想了想回答道：“常见的人没有，不过常去的地方有。周静这个贱人，那方面需求很强烈，每周都会有几个晚上，跑去铜锣湾一个叫“偶遇”的酒吧觅食，你们可以试着去那里碰碰运气。”
　　“对了，你刚才说凌风落到赵天德手里了，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对于吴少东的这个问题，张贵想都不想，直接了当的说道：“这个真不知道，关于凌风的事情，赵天德藏得很深，我还是最早一批跟着他的人，也才见过一两次而已。”
　　随后吴少东又问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就起身注备告辞，张贵没有挽留，只是又问了句，“两位，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吴少东笑了笑，“就快了，你看着办吧，不过话我提前要说清楚，不管最后什么结果，我们没有见过面，你应该明白。”
　　张贵感激的说道：“事情我懂，这份情我记住了，两位请吧！”
　　说完这句话，张贵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公司。
　　待两人离开后，张贵立刻让手下销毁了监控影像，然后打开保险箱，每人发了20万当封口费，让他们去大陆避风头，等事情了结再回来。
　　打发了手下马仔后，他将剩余的两百多万放进一只硕大的拉杆箱里，带着叫阿萍的妖艳女人离开了公司，随后很快消失在人海之中。
　　“嘿嘿，吴老大你真牛，你咋知道这孙子会跑路的？”
　　吴少东坐在车上，用手撑着头看向窗外目送张贵和阿萍离开，听到李如松的问话，笑着说道：“如果他刚才说的是真话，那么一定会跑路，如果是忽悠我们，那么他一定会通知赵天德。”
　　李如松露出猥琐的表情说：“吴老大你真狡诈，跑路了就说明线索是真的，没跑说不定会等到赵天德本人或派人过来，你真是太坏了！”
　　吴少东懒得搭理他，直接发动车子往社区外驶去，李如松好奇的问：“吴老大，现在还要去那里吗？”
　　“去个屁，去宾馆找老程要钱！”
　　李如松不解的问他：“我这还有三十来万，这些钱还不够吗？”
　　吴少东瞥了他一眼，“不够！你们上次赌场赢的那2500万还没动了吧？正好先问他要100万用着。”
　　“你咋知道我们有钱的？还有你为什么知道这钱在老程那里！”
　　吴少东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李如松，冷着脸说道：“哼！我还知道这钱是黄小松帮你们洗白的！”
　　李如松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大吼一声：“小怂！我草泥马！”
　　“老公～你看我穿这件睡衣好看吗？”说着谢安琪在我跟前转了个身，尽量摆出一个妩媚的姿势。
　　我咽了口唾沫，无奈的对她说：“我说安琪啊，你这一天天的不累吗？我被你都弄得上火了！”
　　谢安琪两眼往天花板上一翻，“切！你上火自己活该，好像有人不给你泄火似的！”
　　“我……”
　　“叮咚～叮咚～”
　　我话还没出口，门铃声就响了起来，于是给谢安琪使了个眼色，她对我点点头喊道：“出便系边个呀？”
　　“我啊，老程你大爷快开门！”
　　听到是李如松的声音，我赶紧让谢安琪先回卧室，让他们看见她穿成这样就有的头痛了。
　　等谢安琪走进卧室后，我开门将他们让了进来。李如松一走进客厅，马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大喊大叫：“老程我们完蛋了！那笔钱被被吴老大知道了，都TM是黄小松这个王八蛋把我们给出卖的！”
　　吴少东故意板着脸对我说：“老程！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是公职人员，尽然知法犯法，这个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我清楚这是吴少东在和我开玩笑，刚想开口跟他乐乐，没想到躲在卧室里的谢安琪，偷听到后信以为真了，吓得瞬间冲出房间，将一张银行卡塞给吴少东，哭的雨带梨花似地对他说：
　　“ 呜呜呜…领导你放了我老公吧！这里还有200万，你拿去喝茶，呜呜呜…我们下次不敢了，你总不能让我肚子里孩子一出生就没爸爸吧？呜呜……”
　　此话一出，我们三人当场石化……
　　吴少东尴尬的将卡还给谢安琪，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个卡你拿着，老程他、他没事的……”
　　随后我和吴少东好说歹说，才让她将信将疑的哄回卧室。
　　李如松两眼放光地盯着谢安琪看，直到她关上房门，才收回猥琐的目光对我说：“这孩子都有了？这才几天哈！不过我咋没看出来哈？”
　　我一头黑线的看着他，恨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那么无耻！”
　　李如松讪讪的说：“这个又不能怪我的，谁让她穿成这样，再说吴老大看的也不比我少……”
　　吴少东听到他的话，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将他踹飞，随后大吼一声，“老子看你个鬼看！”


第139章 想多了吧
　　我扫了一眼吴少东和李如松，有些无奈地说道：“差不多就得了！两个人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闹的。”
　　吴少东一把将李如松提起来，丢到沙发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随后对我说：“今天下午收获不小，找你有两件事情，一个是问你拿100万……”
　　我有点弄不明白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100万不是个小数目，用来做什么？”
　　“用来包装李如松这货！”
　　“那个啥，吴队！你没在和我开玩笑吧？在这松货身上花一百万？”我指着死狗一样躺在沙发上苟延残喘的李如松，不敢相信的问道。
　　吴少东脸色有些难堪地对我说：“你先别急着打断我，这个事……”
　　听吴少东说完下午他们的收获后，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要找人勾搭周静，也不用让他去吧？吴队你等一下！”随即我对着卧室喊道：“安琪，衣服换好了吗？”
　　谢安琪估计还在气头上，干净利落的丢出两个字，“没换！”
　　我尴尬的对吴少东笑笑，随后继续问谢安琪，“那个什么，我问你下，如果李如松追你，你会怎么办？”
　　“就他这个臭流氓？想多了吧！”
　　我对吴少东耸耸肩说道：“你看吧，他不行的。”
　　吴少东不死心的说：“那不一定，或者别人喜欢他这样的类型也说不准！”
　　我懒得的和他浪费口舌，直接拨打了赵灵儿的手机并开了免提。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了赵灵儿的声音，“咦？程大哥你怎么想到打我电话啦？是不是又想要我帮你暖床了？”
　　我有点心虚的瞄了吴少东一眼，随后问赵灵儿，“那个啥，先不说这个事，灵儿你觉得李如松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赵灵儿的冷笑声，“哼！就那个侮辱妇女的臭变态？想多了吧！你再提他，我就要不开心了！”
　　“呵呵，我就随便问问，对了，艾米在你边上吗？让她接电话。”
　　赵灵儿不乐意地说：“好吧，等着吧！”
　　不多时，电话里传出了艾米的声音，“亲爱的程，能接到你的电话我太高兴了，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在德州那个愉快的夜晚，那天也是你突然打我电话，然后我穿着睡衣给你送甜点……”
　　我听了冷汗直冒，赶紧阻止她说下去，“那个什么，艾米这事先不提，我有事情问你！你觉得李如松这个人怎么样，我是说男女关系上的那种。”
　　电话沉寂了几秒，然后艾米认真地说道：“嗯～亲爱的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告诉你。用华夏的话来说，他就是个猥琐的男人，如果你是说有女人看上他，那么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想多了吧！”
　　艾米话音刚落，李如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气，直接向我扑了过来，“老程！你大爷的！我要废了你那条好手！”
　　吴少东见势不妙，一个跨步冲向李如松，将他的手反剪到身后，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瞎叫唤。
　　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挂断电话，对吴少东说：“你自己看吧，老李真的不行！”
　　吴少东见李如松情绪稳定了下来，将他松开后对我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你残了，他又不行！我找谁去！”
　　“你这算什么话！你就不能去啊！”自从他俩进门后，我就被弄的一肚子火，索性就怼了上去。
　　李如松在边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我发现后，连忙先他一步说道：“老李你闭嘴！想想张敏！”
　　被我点了一下，李如松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于是对吴少东说：“嘿嘿，不是我说，吴老大。真该你去，我自己啥样我清楚，你就别推辞了。”
　　突然被李如松从背后插了一刀，吴少东不敢相信地看向他，“老李你没犯傻吧？”
　　李如松翻了个白眼，不爽的说道：“我说吴老大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和老程都为了案子付出那么多了，你就不能小小的牺牲一下哈。再说了，这事情你又不吃啥亏！”
　　我也赶紧附和道，“没错！我这就给你转钱，拿了钱你赶紧去包装自己吧！”
　　随后我立刻通过手机银行转了100万给他，而李如松则拖着骂骂咧咧的吴少东离开了宾馆。
　　吴少东与李如松一离开宾馆，第一时间就去了崇光大厦，一个小时内直接砸了60多万，买了一身行头。
　　离开崇光后，他潇洒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花了28万买的百达翡丽，喃喃自语道，“嗯，快6点了，该找地方吃个饭了。”
　　李如松眼馋的看了一眼他的手表，有些不甘心的说：“吴老大，不是还剩30多万嘛，要不给我也买点啥呗！”
　　吴少东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如松，对他说道：“你出演一个保镖，这身新西服可以了。”
　　“不是我说，我这身8800，你老人家一双鞋38800，我TM一身还不如你一双鞋值钱！”
　　看着李如松如丧考妣的神情，吴少东没好气的丢给他一句，“让你去勾搭周静，你不去，怪我咯？” 说完就大步流星往一家茶餐厅走去。
　　晚上9点，两人开着3万一天租来的道奇蝰蛇，一个完美的甩尾将车停在“偶遇”酒吧门口。两人下车后，吴少东将车钥匙随手丢给了门童，便径直走进了酒吧。
　　而李如松则一脸傲慢的从西装内口袋中掏出一叠千元面值的大钞，随意的抽出一张甩给了拿着车钥匙的门童，“我家吴哥赏你的！”
　　门童一手握着车钥匙，一手捏着崭新的千元大钞，条件反射的说道：“谢谢！谢谢老板，老板豪气！”
　　李如松满意的拍了拍门童的脸颊，又抽出一张钞票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随后将剩余的钱放回自己内口袋，抬着头撅着屁股向吴少东追去。留下门童一人傻站在原地，热泪盈眶的自言自语：“谢谢爸爸……”
　　追上吴少东后，李如松很快进入狗腿子的角色，见到酒吧侍应生就往他上衣口袋塞钱，看到穿着暴露的女侍者则将钱塞进她的胸衣。
　　两人那种暴发户的做派，很快引起了酒吧经理的注意，于是赶紧扭着小蛮.腰，抖着一对露出半个脑袋的大白兔，款款走到吴少东跟前，娇媚的说道：“老板第一次来我们这嘛？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呢～人家一定会让老板你过的很舒坦的啦～”
　　吴少东忍着内心的不适感，强颜欢笑地说：“美女怎么称呼啊？”说完话还不忘在她的大兔子上剜了一眼。
　　酒吧经理很满意吴少东那种色眯眯的德性，随即伸出玉手说道：“人家叫妙妙啦～老板怎么称呼呢？”
　　“妙妙哈，人如其名，果然是个妙人，哈哈哈！”吴少东握着妙妙的手，反复揉捏就是不松手。
　　妙妙故意装着一副委屈的样子，将手从吴少东的狗爪子里抽了回来，眼眶闪烁的泪花，委屈地说：“老板好坏啊～你弄疼人家了～”
　　吴少东心中冷笑一声，表情却还是保持着暴发户那种姿态，对李如松吩咐道：“小李，去点一份88800的套餐，我要给妙妙小姐赔罪！”
　　李如松瞥了一眼发着呆的妙妙，故意大声对吴少东说：“吴哥，我这就去，不过我们坐哪里？”
　　妙妙心里正美滋滋的在想，那88800的套餐自己能提多少佣金，忽然被李如松一嗓子惊醒，赶忙挽住吴少东的手臂，并紧紧贴在他身上用那对大白兔不停的蹭着，同时还装成为他着想样子说道：“老板～你们两个人喝不了那么多酒的，虽然我们酒吧可以存酒，不过时间长了就不好喝了呢～”
　　吴少东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故作挺挑地说：“你很好！我喜欢，这样吧！我今天时间不多，就开一瓶18800的波尔多在吧台坐一会吧。不过不能让小美人你吃亏，我单独让助理给你2万买水粉，呵呵，满意吗？”
　　妙妙听到吴少东要单独给自己2万，觉得赌对了，相比88800佣金的10%，还要月底结算，这钱不仅翻了倍还立刻就能拿到手，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随后凑到吴少东耳边，口吐幽兰地说：“老板对妙妙真是太好了，妙妙一定会让老板满意的～”说完还用舌尖在他耳垂上轻轻舔了一舔。
　　点完了酒，妙妙将两人引到吧台坐下，全程黏在吴少东身边，并时不时的挑逗一下。
　　一个多小时后，妙妙挽着吴少东的胳膊，陪他走出了酒吧。在酒吧门口，门童一下子就认出了李如松，连忙跑去将跑车开了过来，并恭敬的将车钥匙递给李如松。
　　李如松满意的对门童点点头，随即抽出一张千元大钞递给他，装逼的说道：“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
　　与门童那种只盯着李如松，就差叫爸爸的姿态不同，妙妙则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辆道奇蝰蛇，并再次为自己今晚的押注庆幸不已。
　　随后妙妙向吴少东提出明天下午5点，让他去自己家楼下接她吃饭，再一起回酒吧喝酒。
　　吴少东欣然接受了妙妙的邀请，然后在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下驾车扬长而去。
　　两人走后，妙妙一脸嫌弃的踹了一脚门童的屁股，鄙视的说：“看看你什么德性，就那么点钱至于吗？我看你就差叫爸爸了！”
　　门童将钱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怼了上去，“那又咋样！一天给我几千块，这个爸爸我认！”
　　妙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傻啊你！给你钱的就是个保镖，要舔也得舔那个老板！”
　　门童冷哼了一声，丢给她一句，“我舔是不会去舔的，一辈子也不会去舔！要舔你自己去舔，我看你正巴不得去舔那个老板的屁股！”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妙妙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在返回酒店的路上，李如松有点不明白吴少东今晚的用意，于对他说道：“吴老大，今天又没见到周静，你还这样花钱，估计没两天又要问老程要了，我感觉没啥意义哈。”
　　吴少东驾驶着超跑，感受着压背感正在爽的时候，被李如松的一句话弄得没了兴致。随即边减速边向他解释，“谁说没意义！你不想想，周静这种有钱的女人，到哪里不能找男人，为什么非要一直去偶遇酒吧！”
　　李如松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猜不出来。”
　　“她一定在这个酒吧有自己猎艳的渠道，酒吧里那些所谓的经理客户资源最多，如果周静要找男人你说她会联系谁？”
　　李如松恍然大悟的说道：“卧槽！我咋没想到哈？吴老大你真牛！不过说实在的，你咋那么门清哈，看你今天在酒吧和那个妙妙打情骂俏的，不像是装的啊？吴老大你忒不要脸了！一定经常独自去偷.欢，话说今天那对大兔子手感咋样哈？我觉得那……”
　　吴少东一个急刹将车停下，对着李如松嘶吼道：“你给老子闭嘴！”


第140章 巨枭之死
　　自从吴少东与李如松去酒吧勾搭周静后，除了从我这又拿了50万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再来骚扰过我。
　　陈鑫颖三女由于没能再找到新的线索，原计划是返回沪市，不过在赵灵儿的挑唆下，三人干脆利落的请了一周的年假，直接从香江飞普吉岛度假去了。
　　于是这几天算是我在香江过得最安逸的一段日子，而谢安琪也没有离开，一直留在宾馆陪我。对于这个丫头的心思，我虽说心里清楚，但是一直没有迈开最后一步，既然自己给不了对方什么，又何必去做毫无意义的承诺。
　　就在我开始渐渐习惯这份安宁的时候，一直以来让我放心不下的事终于发生了。
　　“安琪你别闹！听我说把话说完，一会我会冲开一条路，你直接离开不用管我！拿着我的证件去驻香江部队找向北海，让他带人来救我！”
　　说完这些话，我抱了抱情绪失控的谢安琪，算是告别。随后我举起茶几狠狠砸到地板上，挑出两块大小适中的碎玻璃，再用宾馆的毛巾包裹住双手紧紧握住。
　　准备妥当后，我走到房间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记住我刚才的话，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会接受你！”
　　谢安琪听了我的话，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努力克制内心的伤痛，微笑着走到我跟前轻轻吻了我一下，随后温婉的对我说：“我等你。”
　　我点了点头，调整了会儿呼吸，听着门外的叫骂声和砍刀剁在房门上响声，知道不能再多想了，于是迅速推开堵门的沙发，抬起一脚猛的将门踹开！
　　受惯性影响，飞出的门板将原先正在剁门的两名夹克男直接带倒。趁着这个时间空隙，我双手紧紧握住两块碎玻璃，对着靠安全通道的一侧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由于空间狭小，加上对方人员众多，我只跑下两个楼层就被人从身后扑倒。在我倒地的一刻，瞬间就被几名黑夹克按住手脚，同时不知道是谁对着我的后脑勺来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鼻腔一热，随即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谢安琪从我冲出房门的一刻开始，就静静地站在房间里，等待着房外的砍杀声结束。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紧紧咬住的嘴唇开始向下流出鲜血，握住的双拳，指甲也早已嵌入手掌之中。
　　几分钟后房外恢复了平静，谢安琪却继续这么站着，希望能够出现奇迹，我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这毕竟不是场电影，奇迹并没有发生。于是谢安琪在等了一刻钟后，放弃了无谓的等待，拎起挎包走出了宾馆。
　　两个小时后，谢安琪坐在一辆军用装甲步兵车里，目光坚毅地对一名军官说：“向大哥，还要多久能到？”
　　向北海看着谢安琪，努力保持着微笑，“快了，最多不超过20分钟。你把心放在肚子里，程诚这家伙命硬的很，当年我们在南美洲……”
　　同一时刻，我被人用水泼醒，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困住双手吊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身前还有一个佝偻着背、稍稍带有些病色的老头，在两名黑夹克的陪同下，正一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
　　老头见我醒来，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问我：“知道我是谁吗？”
　　我笑着对他说：“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洪鼎天吧。”
　　洪爷冷哼一声，举起拐杖戳着我的胸口说：“年轻人，勇气可嘉！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在这种环境里，你为什么还能够保持镇静。”
　　他每说一句话，就要在我胸口重重的戳一下，等话说完后，明显能感觉到胸口火烧般的痛，我知道自己有些内伤了。
　　不出所料在他收回拐杖后，我嗓子一甜，一口淤血顿时喷出。喘了几口粗气，我依旧保持着笑容对他说道：“谢了，洪爷！吐了一口血，我感觉舒服多了。”
　　洪爷阴沉着脸，再一次举起拐杖，狠狠的抽在我身上，“笑！你死到临头了还笑的出来！”
　　见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越发的想要讥讽他：“哈哈哈…洪爷你没吃饱饭吗？咳咳…下手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咳咳咳…哈哈哈……”
　　可惜洪爷毕竟是纵横香江几十年的黑道巨枭，很快就看出我的目的，收回拐杖后淡然地对我说道：“呵呵，差点着了你的道了，小朋友。激怒我，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咳咳…我可没这个闲心雅致来激怒你，只是觉得你，咳咳…觉得你有些可怜而已。”
　　洪爷用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许久，随后嗓音低沉地对我说：“可怜？我不觉得自己可怜，对于像我这种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人来说，怜悯一向是我给予他人的。”
　　听了他的话，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于是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能控制，咳咳…控制自己的命运？哈哈哈…咳咳咳……，你能再幽默一些吗？哈哈哈……”
　　饶是洪爷养气功夫再好，在我不断的讽刺下情绪也开始有了波动，“小朋友，我有点不明白，你这样不停的讥讽我有意义吗？”
　　“是没什么意思，咳咳…跟你这个快要入土的老棺材说那么多能有，咳咳…能有个屁意思。”
　　洪爷脸色再次变得阴沉，语气森然的说道：“小朋友，请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佛也是有怒气的！”
　　我冷笑一声，“不信？咳咳…那我问你，你这辈子打下偌大的江山，将来交给谁？咳咳咳…儿子媳妇被你干掉了，孙女也跑了，咳咳…如果你还能长命百岁的话，说不定还能，咳咳咳…还能多享受几天花花世界，不过你认为可能吗？我还知道你……”
　　说到这里，我故意不再说下去，洪爷不出所料的低吼一声：“你还知道什么！”
　　“如果你想让别人也知道的话，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呵呵。”
　　洪爷思索了一下，随即对身后两名黑夹克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
　　待两人离开后，他铁青着脸问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吐出一口血痰，感觉喉管舒畅不少，起码不用一直咳嗽了。随后做了个深呼吸，似笑非笑的对他说：“你是不是从几年前开始，就感觉自己身体和精神状态出现了一些问题？”
　　洪爷皱着眉，眼神飘忽地说：“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你如果想要隐瞒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真的不好奇吗？”
　　这句话一出口，洪爷脸上出现了纠结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猛的吐出一个字，“说！”
　　由于双手被困住长时间的吊在房梁下 ，受重力影响，手臂环节处韧带开始有些撕裂的趋势，我吃力的向上抬了抬身体，让韧带的压力稍稍缓解了一下。
　　洪爷见我扭动着身体，并不搭话，于是爆喝一声：“别玩花样！说！”
　　我冷冷的看着他，停止了身体的摆动，对他说道：“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情况是在赵天德介绍凌风给你认识后，才开始产生的对不对？”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对于洪爷说的这句话，我感觉他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这种骗小孩子的鬼话都能够说得出口，“你也别说这种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了，与你身份可不符。你走近一些，我告诉你真相。”
　　照理说洪爷是不会按我说的话走过来的，不过对于所谓“真相”好奇心，使他心智受到了一定影响。再加上我被吊在房梁下，他潜意识里认定我玩不出什么花样，于是他不假思索的走到离我不到半米处，有些焦躁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我诡异地笑了笑，对他说了两个字，“再见！”
　　洪爷被我莫名其妙的表现弄得有些恍然，一时间有些失神。
　　趁着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突然爆喝一声手臂瞬间发力，将身体迅速抬上去并扭向左侧，同时抬起右腿，用脚尖倾尽全力扫过洪爷的喉结处。
　　洪爷措手不及被我踢碎喉结，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随即身体一软，倒地身亡。
　　我冷眼看着斜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洪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下辈子记着要把我双腿也捆起来……”
　　解决掉洪鼎天后，我忽然感觉有些不真实，这样一个黑道巨枭，竟然在一间阴暗肮脏的房间里，不明不白的死了。
　　死的是如此渺小，如此悄无声息。如果他曾经想象过自己将来会因何而死的话，一定不会想到是这样一个不光彩的死法。
　　就在我抒发感慨的时候，突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拉回现实，无奈的苦笑的一下，我心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片刻之后，房门被人拉开，让我意外的是，站在门外的并不是洪爷圈养的打手，而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第141章 你只是个畜生
　　“老公！”谢安琪见我奄奄一息的被吊在房梁下，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痛苦地喊了一声后，不管不顾的扑过来抱住我的身体，想把我放下。
　　无奈几经尝试都没有成功，我看着身下手忙脚乱的谢安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她说：“让向北海来吧。”
　　“程诚！呵呵，你小子现在想起我来了！”向北海丢给我一句话后，对着紧紧抱住我身体想往上抬的谢安琪说：“小谢，你松手，让我来吧！”
　　谢安琪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对自己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的松开手站到一边，对向北海说：“向大哥，麻烦你了！”
　　向北海在她头上摸了摸，然后摸出手枪拉开保险，抬手对着吊住我的绳索就是一枪。
　　绳索应声而断，在我即将掉到地上的一刻，他飞身一个侧扑将我接住，“呵呵，怎么样？我身手没退步吧！”
　　我在他搀扶下坐到地上，笑着说：“不错！没退步！”
　　话音刚落，谢安琪立刻跪坐在面前，把我搂在怀里，带着泪伤心地对我说：“老公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都怪我不好，我能早点赶过来就好了，呜呜呜呜呜……”
　　“我很好，放心吧。扶我坐直，我和北海说说话。”
　　谢安琪哽咽着点点头，将我扶正靠在自己身上。
　　向北海一脚踹开挡在跟前的洪爷尸体，随后蹲下身体将一支烟塞进我嘴里，帮我点燃后有些好奇的问我：“老程，你这是玩哪出啊？”
　　我猛吸一口烟，不慎被烟气呛到，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谢安琪赶紧抚摸我的胸口帮我顺气。
　　缓过来之后，我喘着粗气对向北海说：“没玩哪出，就是阴沟里翻了船。”
　　向北海笑了笑，“真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如果让教官知道了，一定会罚你负重80斤，再绕山跑108圈！”
　　说完他拍了拍我肩膀站起身，面色铁青的对谢安琪说：“小谢你先照顾着他，我去外面看一下，今天非要把这个贼窝连根拔起不可！”
　　向北海离开后，谢安琪问我：“老公，洪爷人呢？如果让他跑了，又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我伸手帮她抹掉眼泪，笑着说：“那个老东西已经被我干掉了，刚才北海踹飞的那具尸体就是他！”
　　谢安琪不敢相信的瞄了一眼洪爷的尸体，随后将我紧紧抱住，悲喜交加的说：“太好了，以后就不会有人伤害我们了！”
　　“不！他只是开始，有些账差不多是该清算了……”
　　一个多小时后，洪爷的别墅被向北海砸了个稀巴烂，那些打手一个不拉的被押上军车，送往军营暂时看押。
　　而我则再次被送往医院治疗，半躺在病床上，看着一脸怒气的吴少东和颓废的李如松，我略感无奈地说：“两位老板，看来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们了。”
　　吴少东愤怒地咆哮：“这群香江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如此放纵那群帮会分子！这完完全全就是渎职！在大陆全部得撤职法办！”
　　“没用的，吴老大！那帮二百五只会满口人权，对他们来说帮会也是社团的一种，既然是合法的，那么就不会去管束的太过严格。”
　　听了李如松的话，吴少东更加怒不可遏，“去TM的社团！老百姓的利益还保证不了，谈个屁人权！”
　　谢安琪见吴少东嗓门越来越大，厌烦的吼了一句，“那么大声干什么！没看到我老公还躺着吗？”
　　我看到吴少东被说的脸色有些难堪，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为了我好，火气别那么大。”
　　过了一会儿，见他们平静下来，我问吴少东，“吴队，周静的事情怎么样了？”
　　“昨天夜里见上面了，不过这女的不好搞，估计是最近她听到了风声。不过你一定不会想到，周静对李如松有那么点意思！”吴少东说完后，还不忘瞥了李如松一眼。
　　我笑着说：“也好，反正这种事情，我估计你下不了手。老李就不一样了，他反正不挑食。”
　　李如松听了我们的话，不乐意的说道：“你们啥子意思哈！凭什么就我不挑食！我也……”无奈话说到一半，忽然发现谢安琪正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不得已只能硬生生的将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见他不再闹腾，我对吴少东说：“吴队，我有种感觉，洪爷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照道理他要动手就不会拖那么久，何况我真真得罪的是赵天德。”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你是说……”
　　同一时间，香江尖沙咀力天国际大厦顶层的私人会所中，凌风浑身是伤的趴在地毯上。一名穿着唐装的男人正站在他跟前，手握高尔夫球杆，在凌风的脑袋上随意的比划着。
　　试了几次手感后，唐装男人将球杆随手丢给身后的助理，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吧台，从酒柜中取出一瓶XO和两只酒杯。拔出瓶塞后，将酒分别倒在两只酒杯中，不多不少各是1/5。
　　倒完酒后，他从冰桶里夹出冰块，每只酒杯中各放入三块碎冰。做完这一套流程，自己先拿起一杯，熟练的晃动了几圈，举起酒杯微微呡了一小口。
　　品完酒，他满意的眨巴眨巴嘴，一手提起一只酒杯，回身走到凌风面前。弯下腰将一只酒杯放到他脑袋边上，并不着急起身，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对他说道：“凌大师，你我认识那么多年了，何必一直逼我对你下狠手呢？”
　　凌风并不回答，而是费力的伸手抓向唐装男人，却被他轻易的避开。
　　见凌风不识抬举，唐装男人起身挺直腰板，一脚将他踹了个翻身。低头看着凌风显大字型躺在地上，怜悯地说道：“真搞不懂你这个人，照理说那个大陆警察落到洪鼎天手里，你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你反而要跑出去通风报信。你看看，把自己坑了吧？”
　　凌风冷哼一声，直接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唐装男人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正准备用手中的酒泼他，动作都做到了一半，不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唐装男人目光冰冷的盯着房门说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得到允许，迅速打开房门冲了进来，边走边喊：“老大！不好了！洪爷挂了，老巢也被抄了！现在警察正在查封他的产业！”
　　唐装男人眼皮跳了几下，冷声问他：“快说！老家伙怎么死的！”
　　来人喘着粗气，大声说道：“现在不清楚啊！听说驻香江部队也出动了，要把洪爷还有和联胜连根拔除！老大你尽快想个办法吧！我们很多产业都和洪爷有关系的啊！”
　　唐装男人脸色阴沉下来，不自觉的举起酒杯，一仰脖子直接闷了。可能酒精刺激了神经的活性，很快他就回过了神。
　　随即他提着酒杯走到来人的身后，语气温和的说道：“我会有办法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哦！对了，你还记得我的规矩吗？”
　　来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疑惑地问他：“什么规矩？”
　　不料，他话音刚落，唐装男人就狠狠地将酒杯拍到了他的后脑勺上，随着酒杯的破碎，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来人踉跄的转身，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无奈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体一软，趴倒在了地上。
　　唐装男人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嘲讽的说道：“我的规矩！就是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画脚！”
　　丢下这句后，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伸出右手做了一个V字的手势，一旁的助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取出一支雪茄递到他两指之间，并掏出打火机点燃。
　　吸了两口雪茄，唐装男人淡淡的对助理说：“把地上的垃圾处理下，顺便将地毯换了。”
　　助理咽了口唾沫，不情不愿地走到尸体跟前，弯腰提起他双腿往门外拖去。
　　唐装男人待助理离开后，再次走向凌风，见他还是紧闭着双眼对自己不理不睬，于是用脚尖踩着他的手掌来回碾压，同时笑着对他说：“老朋友，别装死狗了，我们还没玩够呢……”
　　凌风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看着凌风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滴下来，却还是如同哑了一样，哼也不哼一声，唐装男人忽然感觉很无趣，就收回了他的脚。
　　“凌大师，你真的不想跟我说着什么吗？你我之间的友谊可是经过时间考验的。我就连自己的老婆都送给了你，你真的就不能再帮我一把？”
　　凌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地说：“周静的事情是我一时没把持住，才落到了如今的地步，我无话可说。”
　　见凌风终于开口说话，唐装男人有些得意的说：“呵呵，我以为你真的哑巴了，原来你还是会说话的。”
　　“我只是不想跟一个畜生说话而已！”
　　听到凌风骂自己是“畜生”，唐装男人被戳中了痛处，有些气急败坏了。随即他抬起脚踩在凌风的脸上，咬牙切齿的低吼：“你TMD再说一句试试，老子不弄死你就不姓赵！”
　　凌风被他踩在脚下，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这才是你本来面目，明明只是个毒杀父亲、J杀母亲，顺带着还卖老婆的畜生！装什么深沉！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每天装的人五人六的，弄得自己像黑道大佬一样，你累不累啊！赵天德，你只是个畜生而已，我可怜你！啊哈哈哈……”


第142章 死板也是一种负责
　　吴少东站在病房的窗口处，神色严峻的思考着案情，我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问题，于是我对李如松使了个眼色让他问一下。
　　李如松会意，向我点点头，随后对吴少东说：“那个啥，吴老大你是不是智取威虎山看多了哈！脸色一会一变的，想着啥子呢？”
　　吴少东吐出一口浊气，返身走到病床边坐下，对这我们严肃的说道：“你们俩有没有这个感觉，老齐在的时候感觉他作用不大，一旦不在了又发觉案子有时候会理不顺。”
　　我认同道：“没错，我也有这个感觉，我和老李刚到香江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后来还是想起了老齐介绍的范剑，一番请教后，才有些头绪。他当时点出几条思路，吴梦达他……”
　　吴少东见我说到一半就失神的停了下来，疑惑的问我：“老程？你怎么了！”
　　我一个忽然激灵回过神来，伸出那只好手，“啪”的一声拍在李如松大腿上，喊道：“卧槽！我们忘记吴梦达那边的事了！范剑提醒过我，说吴孟达那边可能有内鬼，一开始我还让那个老家伙查着了！老李，我不是让你跟进这个事情嘛，有消息没？”
　　李如松幽怨地说：“你大爷的，以后记得拍自己的腿！还有你说的吴梦达最近打了几个电话没接，你不提起来，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李如松话一出口，我和吴少东的脸同时阴沉了下来，我俩对视一眼后，吴少东率先开口说道：“该死！这个事有些不对劲！老程你有他地址没？”
　　“有！我现在转你手机上，吴队你到那边先不要进去，等我一个朋友到了再看情况！”说完我立刻给向北海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配合吴少东。
　　通完电话后，我将吴梦达的地址及向北海的手机号码转发他，吴少东听到信息提示声后稍稍瞄了一眼，随即快步走出病房。
　　吴少东在走后不到五分钟，又突然返回了病房，喘着粗气对李如松说：“走了太急了，差点误了事！老李你记得晚点去偶遇酒吧，周静等着你了！”
　　丢下这句话后，他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谢安琪嫌弃的看了眼李如松对我说：“老公，不是说周静私生活很混乱吗？以后你可要跟某人保持距离啊，现在乱七八糟的病特别多的。”
　　李如松如丧考妣的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低着头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吴少东达到了吴梦达位于西贡的老宅。将车停在老宅对面的农地边上，他并有着急下车，而是透过车窗玻璃先对周边环境观察了一番。
　　吴梦达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混混的身份只不过是一层保护色而已，他真正的职业是一个有点能量的情报贩子。这份职业的特殊性，导致了他虽然不缺钱，却不敢住在人流密集的香江市区。
　　这座位于西贡的老宅地理位置十分理想，背部靠着一条小河，左右只有零星几栋自建房，正前方是一片农田。视野上十分开阔，再加上周围自建房中的住户，大都是住了几十年的原住民，大家知根知底，安全性很高。
　　这样的格局，只要周边一有风吹草动，吴梦达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并迅速撤离。除非是熟人动手，不然外来人员还真对这座房子没太好办法。
　　吴少东看着车窗外的那栋两层砖瓦结构农宅，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感觉是不是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就在他专心致志思虑吴梦达老宅的时候，忽然听到敲打车窗的声音，于是吴少东条件反射地望向窗外，看到一名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正微笑着对自己挥手。
　　吴少东随即打开车窗，对着迷彩服笑着说道：“向北海？”
　　“呵呵，没错是我！吴少东吧？”
　　听着向北海爽利的声音，吴少东顿时对这个汉子起了好感，下车后散了一支烟给他，随后两人站在车旁，边抽烟边随意的聊了起来。
　　“东子！我虽然不是警察，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套房子位置不错，你确定吴梦达出事了？”
　　吴少东自嘲的说道：“能确定就好了，不过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
　　向北海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老宅，话锋一转，“是得进去看看，我感觉你的想法是对的！”
　　“怎么说？”
　　“吴梦达在这居住的目的是为了自身安全，如果他人在里面的话，我俩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站在门对过，你说他会不会有所反应？”讲到这里，向北海指向老宅后侧的小河，接着对吴少东解释：“前路我们守着，后路被河流截断，房子里的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要么不在要么……”
　　吴少东心里一沉，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不乐观啊！”
　　向北海笑了笑，对他说道：“也难说，我们进去看看吧！”随后先吴少东一步走向老宅。
　　两人走到老宅门口，我少东敲了敲门，喊道：“吴梦达在不在！”
　　等了几分钟不见应答，又喊了几次门，同样是石沉大海。向北海随即示意不用浪费时间了，直接破门！
　　吴少东见向北海开始做身体拉伸，会意的退后两步，等着看他破门。
　　却没想到他舒展好身体，竟然从口袋摸出一枚回形针，掰直后小心翼翼的插入锁孔之中，熟练的摆弄几下就听到“咔嚓”一声。
　　随后回过头对着吴少东笑着说道：“不辱使命，搞定了！”
　　吴少东咽了口唾沫，对着向北海讪讪地笑了笑，掏出手套和鞋套，递了一副过去，“戴上吧，免得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向北海接过并穿戴好，对着吴少东点点头，随后将门推开。
　　走进老宅前厅，按照房间的陈设来看，应该是个客厅。
　　吴少东走到茶几前，指着茶盘内的茶具对向北海说：“北海，你看这几个杯子，茶叶已经开始变质，茶水也非常浑浊。”
　　向北海看了一眼说道：“不错，进门时我注意了下垃圾篓，里面有几份吃剩下的外卖，同样已经变质，不过还没生出蛆虫，应该两三天前还有人在。”
　　“走！我们去里屋看看。”说着吴少东直接迈开步子向里走去，掀开隔墙上一块有些年代的门帘，先往里看了两眼，随后进入里屋。
　　里屋是一间典型的农村厨房，灶台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米缸和半桶食用油。吴少东提起米缸上的塑料盆往里瞅了一眼，发现还剩下小半缸大米。
　　跟着他进来的向北海拉开橱柜边上的冰箱，有些疑惑的问正在观察灶台上铝锅的吴少东：“东子，你看冰箱，里面的蔬菜还比较新鲜，还有半个西瓜。”
　　吴少东闻言走到冰箱前，取出用西瓜，掀开上面覆盖的保鲜膜闻了闻，点头说道：“稍微有些异味了，不过这种水果放不长的，估计也就一两天时间。”
　　说完之后，他将西瓜放了回去，随后向前厅走去，“北海，走！我们去二楼再看看。”
　　向北海闻言，关上冰箱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回到前厅，从房门右侧的楼梯到了二楼。
　　吴少东上楼后扫了一眼楼道两侧，对跟在身后的向北海说：“左右各一间，分开看？”
　　“行！你左我右！”干脆利落的丢下一句话，向北海直接从吴少东身边挤了过去。
　　“你这家伙，忒急！”吴少东笑骂一声，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了左侧的房门。房门推开的一刻，他鼻子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瞬间心中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稍稍调整了下呼吸，神色凝重的走进房间。进入房间后，两具尸体赫然映入眼中。
　　当吴少东迈开脚步，准备近距离观察时，向北海突然闯了进来，“东子！右边房间有三具男尸！你快去看……”话说到一半，他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两具躺在床上的尸体，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卧槽他大爷！那么狠？”
　　“那么说死了5个人了，北海你先别动，我看一下再说。”吴少东平静的说完话，走到床前弯下腰仔细的观察起来，几分钟后，他直起身体回身对向北海说道：
　　“死者一男一女，男的50岁上下，没有外伤，从颈部的生活反应来看，应该是被勒死的。女的岁数20出头一些，同样是被勒死的。”
　　向北海不大理解他说的话，疑惑的问道：“东子，你说的什么生活反应是什么意思？能看出怎么死的？”
　　“生活反应简单的说，是生前伤在人死后身体上的反应。你有兴趣的话，等这边事情完了，我跟你详细解释，现在去对面看看吧。”说完，吴少东径直走出房门，向另一间房走去。
　　“嘿嘿！我可对这种事没兴趣。”向北海神经大条地笑了笑，随后跟了过去。
　　对面的房间同样也是间卧室，不过尸体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吴少东看着地上大片干涸的血液，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走过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儿。
　　向北海感觉吴少东破规矩太多，看个死人也那么小心翼翼的，有些不以为然地对他说：“东子，你这人事情真多，这样能看得清楚吗？”说着话，他就抬起腿想走近尸体观察。
　　吴少东见状连忙拉住他，严肃的说：“别进去，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不要破坏了证据。”
　　“行！听你的！这三个又是怎么死的？”向北海性子直爽，既然吴少东说的有道理，那么他也就不去纠结了。
　　“从房间里的血迹看是死于失血过多，具体不清楚。”
　　对于吴少东不确定的回答，向北海不太满意，于是接着问他：“我说东子，你别那么死板，大致上总能看出些什么吧！”
　　吴少东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于人命，有时候死板是一种负责的表现。”
　　向北海摇着头笑了笑，“我发现你这人有点意思，不虚伪！值得深交。对了，下一步怎么做？”
　　稍稍想了想，吴少东无奈的说道：“先找个公用电话报警，然后就回吧。”


第143章 鱼儿咬钩了
　　向北海陪吴少东在村口打完报警电话，随即直接道别离去。目送这个做事雷厉风行的汉子离开后，吴少东轻声笑了笑，“当兵的人，呵呵。”
　　回到皇后大酒店，刚打开房门，他就看到李如松颓废躺在沙发上，洪七七则雨带梨花地蹲在一边抽泣着，顿时一股无名火冲出胸口。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沙发前，一把将李如松拎了起来，怒吼道：“她还是个孩子！你TMD还是不是人！”
　　洪七七见状，立刻扑向吴少东，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哭哭啼啼地哀求：“呜呜呜…放开干爹，不许打他！你这个坏蛋，呜呜呜……”
　　吴少东低头看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腿上的洪七七，怒其不争地对她说：“你还帮着他？你明不明白他对你做了些什么？”
　　李如松被勒的涨红了脸，一边努力着去掰开吴少东的手，一边吃力的喊道：“吴、吴老大！我快、快喘不过气来、来了，我不就是、就是告诉这丫、丫头，她爷爷死、死了嘛，有、有必要这样、这样对我吗？”
　　“卧槽你大爷的！李如松你这个蠢货为啥不早说！”吴少东听了他的话，骂骂咧咧地将李如松丢到地上，随后甩开洪七七的纠缠，对她吼了句，“你也是！有这么说话的吗？”
　　两人懵逼的盯着吴少东那张怒不可歇的脸，异口同声的喊道：“谁知道你发哪门子疯！”
　　吴少东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咽了口唾沫，底气不足的对两人解释：“这事情能怪我？换谁见到你们这样都会怀疑那什么！”
　　李如松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大爷的蛋！那我还得感谢你咯？”
　　洪七七在一旁同仇敌忾地附和：“嗯嗯！你这个大坏蛋！”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们俩。李如松你怎么还不去偶遇酒吧？都快8点半了！”吴少东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
　　“我这不是在正准备去嘛，谁想到你大爷的一进来就弄我！”
　　看着他哀怨地眼神，吴少东忽然感到李如松现在这个神情，与自己刚进门是看到的一模一样，于是尴尬地说道：“那个，老李啊，你刚才就是在纠结这个？”
　　李如松两眼一翻，丢给他一句，“你说呢！”随后闷不作响的开始换衣服，准备出发。
　　一个小时后，李如松陪周静坐在偶遇酒吧的角落里，喝着名贵的香槟，聊着没营养的话题。
　　对于这个女人，他打心底感觉有点腻味，虽说自己并不反对偶尔的激情，却也不想在了解对方真实企图的情况下发生某些事情，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周静见李如松对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就捏着嗓子甜腻腻地对他说道：“小松松，你有心事吗？怎么都不理人家的～”
　　李如松强忍着反胃，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她说：“呵呵，那个啥！我担心老板万一来了，看到我这样就麻烦了。你不知道，我这份工作一个月差不多有3万多块呢，啧啧啧，我可不想丢的不明不白的。”
　　“哎呦～不就是三万块钱嘛，只要小松松你伺候好人家，30万姐姐都能给你呢～”周静说着还不忘用脚偷偷的在桌下，蹭了蹭李如松身体的某个部位。
　　李如松被她的突然袭击吓得一个激灵，赶忙向后挪挪了身子，心里腹谤着这个不要脸皮的女人，同时也暗恨吴少东那个缺德玩意儿，钱都被他花了，到头来还得自己顶包。
　　周静看着李如松怯懦的样子，更加觉得这是餐难得的美味，欲拒还迎不仅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对女人而言，特别是老女人更有着致命的诱惑。
　　“小松松～你不用担心那个姓吴的暴发户，他能给你的，姐姐会加倍给你，甚至能给你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李如松嘴角抽搐着说：“那个啥，这样不好吧？吴老板对我还是不薄的，毕竟那么多年……”
　　“哼！能对你多好？”周静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又想想可能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于是瞬间恢复了妩媚地神情，用充满诱惑的语气对他说：“小松松～那个暴发户除了能给你些小恩小惠，还能给你什么？姐姐就不一样了，你好好看看姐姐美不美？”
　　看着周静那种矫揉做作的姿态，李如松违心的回答：“嘿嘿，美美地，不过那个啥，我也不能那什么，对不对……”
　　周静心里暗骂这个不解风情地二百五，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是不是身体不行？随即她准备再做最后的尝试，“小松松～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也许姐姐也很乐意的，作为男人你不觉得自己该主动些吗？”
　　李如松从她的话里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会让自己再拖下去了，要么同意，要么一拍两散。
　　纠结了一会儿，他故作姿态的说道：“那个啥，我也不傻，有你这样一个大美人送上门，我能看不出来？不过我真的有苦衷的……”
　　看着李如松欲言又止地神色，周静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怀疑的问他：“你……不会那方面不行吧？”
　　李如松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焦急地解释：“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自己不能回去太晚，吴老板这几天正在气头上，说啥赵天德骗了他几千万，躲得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嘿！我跟你扯这些做啥子！”
　　听到赵天德三个字，周静脸上忽然变得有些阴沉，不过很快就被她很好的掩饰起来，并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赵天德？这个人我好像听说过，你们老板既然和他有合作，那么又怎么会找不到他？”
　　“那个啥，没事没事！哈哈哈！今天的酒貌似不错，是进口的吧？”李如松知道鱼儿开始咬钩了，故意将话题转到别的地方。
　　周静在心里鄙视了李如松一番，心想这个粗人明明说漏嘴了，还非要装作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神态，真是有够愚蠢的，不过越是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色，体力上……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心旌荡漾，赶紧做了个深呼吸回了回神，继续套李如松的话：“唉～小松松你这是把姐姐我当外人呢，姐姐可是想做你内人的呢。”
　　李如松听了她如此露骨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还得继续和她飙演技，“那个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白的……”
　　周静故意摆出一副愤怒的神情，委屈的对李如松说：“你就那么地对那个暴发户死心塌地？今后是他陪你过日子，还是我陪你过日子？”
　　“哎呀！你这不是逼我嘛！”李如松装作有所松动的样子说道。
　　多年的猎艳生涯，使周静对男人语气有种病态地敏感，话一落地她就听出了李如松就快开口了，于是接着逼迫他：“哼！我本来并不想知道你们的破事，不过今天我非要知道不可！我到要看看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那个爆发户重要！”
　　李如松心中一喜，脸上却露出纠结的神态，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唉……我说还不行嘛！还不是那个缺德带冒烟的赵天德，通过一个叫凌大师的江湖骗子找到我老板，忽悠他花了5000万在新开的煤矿上摆什么风水阵，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矿上就出了事故，死了十几个人。为了这个事，矿被封了，损失了好几个亿！”
　　听到好几个亿，周静有种嗅到钱味的感觉，赶紧追问道：“哦？那你们老板来香江的目的就是要账的咯？”
　　“原来是这样的，不过最近那个王八蛋赵天德不知道咋滴了，突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老板觉得是为了故意躲着自己，就放出话说，谁帮他搞定赵天德或找到他，除了原来的5000万，还会多给那人5000万！MLGB！我要是能找到这个孙子该有多好！”
　　周静听到有5000万的奖励，盯着李如松的眼睛看了半天，感觉不是像是在撒谎，于是故意对他说：“小松松～姐姐去一下洗手间，你先自己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说完这些话，她立刻拎起椅背上的包包，快步走到洗手间，将门反锁后摸出手机给赵天德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周静急不可耐地问道：“姓赵的，你是不是最近又做了什么亏心事？欠了钱躲起来了！”
　　赵天德感到这通电话莫名其妙，虽说自己确实欠了好几个人的钱，不过吃黑道饭的欠钱不还很正常，于是在电话里吼一句：“老子就是欠钱不还，能奈我何！”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并不知道，其实赵天德只是以为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帮人讨债，并不是真欠了暴发户的钱，因此两人都会错了意。
　　周静毫不在意赵天德的态度，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认为这个电话打对了。赶忙收起手机返回酒吧大厅，在李如松对面坐下后，试探性的问他：“小松松～你们老板真的跟你说过，只要帮他找到赵天德就会给5000万奖励？”
　　李如松貌似不经意的回答：“啊！没错，是这么个事情，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有人好像对我提起过赵天德的行踪。”周静很有技巧的说道。
　　李如松知道是时候收杆了，马上装成二傻子一样地对她说：“真的啊！那太好了，如果真的可以找到那个扑街的话，我们就要发财了啦！哈哈哈！”


第144章 更愿意你当她爷爷
　　周静暗自冷笑一声，在心里鄙视着李如松，这都是老娘的钱！跟你这个粗汉有一毛钱关系吗？
　　不过脸面上她还是继续保持着妩媚笑容，并不动声色的对李如松说：“小松松～姐姐我突然想起家里还在煲汤呢，哎呀～今天看来不能陪你了呢～”
　　李如松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明摆着要打发我回去告诉老板，她有赵天德的消息，还煲汤，我煲你个大头鬼煲！
　　“哎，那个啥，不是我说，就这样完啦？要不我陪你回家吧？”
　　看着李如松露出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态，周静十分满意，相比那短时间的温存，更能够带给自己满足感的，却是这种让对方求之不得、更欲求之的快意。
　　伸出手在李如松手背上挺轻轻抚过，周静风情万种地对他说道：“姐姐也不想的呢～可是人家今天不大方便，不能好好的伺候你呢～我们又不这一天两天的，等过几天姐姐身子干净了，会给你一个大大地惊喜哦～”说完这些话，她还不忘充满诱惑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李如松见到她这种姿态，忽然有些反胃，感觉跟夜场的小妹打情骂俏，都好过敷衍周静这个臭表砸。不过毕竟任务要紧，只得强忍着不适感对她说道：“那个啥，你没忽悠我吧？”
　　“怎么会呢～你还看不出姐姐的心意吗？等那笔钱到手，你也别跟着那个暴发户瞎混了，和姐姐好好过日子吧。”周静说完这句话，心里有些沾沾自喜，感觉自己的演技并不比那些当红明星差。
　　“好！就这么说了！”李如松摆出一副老子豁出去了的神态，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脖子一仰脖子直接闷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吧。
　　走出酒吧后，他回过头鄙夷的看了一眼身后，对着地上猛的吐了口唾沫，随即骂骂咧咧上车往皇后大酒店驶去。
　　返回酒店后，李如松第一时间将今晚的收获告诉了吴少东，两人经过商议决定先钓着周静，等她主动找上门来，再干净利落的问出赵天德的下落。
　　就当他俩在讨论如何应对赵天德的时候，凌风正手捧一部《周易》，盘着腿坐在地下室潮湿的地板上津津有味地阅读着，每当有所感悟，他都会不自觉地点点头，再拍一下大腿。
　　一名斜靠在地下室门边破旧沙发上的守卫，见到凌风已经落到了如此境地，竟然还能够坦然面对，有些好奇对他说：“大师啊，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还要硬撑着做啥？”
　　凌风将书小心翼翼地合上，转头看向守卫，语气淡然的说：“呵呵，也是就是苦中寻乐而已。”
　　守卫笑了笑，将身体坐直后接着说道：“大师，其实你没必要跟老大怄气，你们不是在洪爷这件事上合作的很愉快吗？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得了，对你们两个都好，我也不用继续待在这里受那份鸟罪了是不？”
　　“唉……看来是我让你难做了。”
　　看着凌风有些无奈地对自己摇着头说出那句话，守卫以为他有些意动了，于是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他跟前劝解道：“瞧你说的，我能难做个球！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大师啊，说实在话，我也不太认同我们老大的做法，不过他毕竟是老大是不？”
　　凌风捧起书，低头轻轻擦拭着封面上看不见的灰尘，并不去接守卫的话。
　　守卫见状皱了皱眉，有些不喜的对他说：“大师啊，成不成你就给一句痛快话呗，这样不声不响的，我很为难的啊！”
　　擦完封面，凌风将书收进口袋，吃力的站立起来，说了句跟守卫提议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能给我一支烟吗？”
　　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要烟抽，不过守卫还是不假思索的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了凌风，并立即帮他点上。
　　凌风深吸一口香烟，将烟气出其不意地喷到守卫的脸上，守卫在毫无心理准备的请况下，被突然迷住了双眼。
　　趁着这个时机，凌风凑到他身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守卫听过后忽然觉得自己很困很困，有种七天七夜都没有合过眼的感觉。
　　这种感觉迅速侵袭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守卫眼皮开始耷拉下来，不自觉的摇摇晃晃走到沙发边上，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没一会儿就传出沉重的鼾声。
　　凌风看了一眼睡得像死猪一般的守卫，笑着摇了摇头将香烟丢掉，随后打开地下室房门走了出去。
　　返回地面后，他警惕的四处打量了一番周边环境，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靠海的别墅花园中。
　　稍加思索，凌风利用夜色的掩护，稍稍地从别墅后门摸了进去。进入别墅后，他快速闪身进入杂物间，透过门缝观察别墅一层的环境。
　　观察了一会儿，只发现两名打手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看着电视。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从他们背后绕到楼梯口，两步一回首的上到别墅二楼。
　　凌风运气很好，由于二楼是主人的私人空间，并没有安排打手守卫，所以他很容易的在每个房间逛了一遍，确定了卧室和书房所在后，随即驾轻就熟地布置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候后，凌风完成了对房间内家具等摆设的调整，随后冷笑一声，从窗口翻了下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上午，张伯由于并没有参与洪爷那些狗比倒灶的事情，被香江警察局收了一笔高额的保释金后，就给放了出来。他一走出警局，立刻打了辆车，往皇后大酒店方向赶去。
　　到达酒店后，张伯直接跑到洪七七所在的房间门口，站在门外纠结了半响，举在空中的手迟迟没有敲下。
　　巧合的是吴少东这时候正要出门买烟，当他拉开房门的一刻，十分意外地看到张伯正傻愣愣的站在门外。
　　吴少东很快反正过来，对他笑了笑，刚想开口请张伯进去坐坐，不料他赶紧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声张。
　　吴少东虽然不理解他的用意，不过还是向他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张伯伸长脖子向房间里张望了一下，看见洪七七正和李如松一起坐在客厅地板上，聚精会神地对着电视打游戏。
　　看到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他老怀甚慰的流出了一行眼泪。缩回脖子后，发现吴少东正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己看，于是赶紧抹了抹眼睛，轻声对他说道：“吴警官，方便的话，我们出去聊几句。”
　　说完这句话，张伯直接转身向电梯口走去，吴少东向房内扫了一眼，随后拉上房门，跟了上去。
　　两人乘坐电梯下到酒店大堂，张伯将吴少东带到休息区坐下后，直接对他说道：“吴警官，谢谢你们几位了，看到七七跟着你们过得很好，我十分欣慰。”
　　吴少东的性格比较直率，不大适应这种话题，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伯见他紧锁眉头，认为吴少东有别的想法，于是就问他：“吴警官，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如果我能做得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你不要多想，对你这个人我没有什么企图。只是觉得洪七七暂时跟着我们没有问题，但是长时间肯定会出现状况。你应该明白，她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们这种外人。”
　　听了吴少东的话，张伯的内心有些触动，“可是……我还是个戴罪之身，更何况我这个岁数也照顾不了她几年了。”
　　吴少东被他的情绪感染到，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虽说你我接触的不多，不过我还是认为这丫头缺的是亲情，这一点起码短时间内，我们给不了她。而且你也清楚，我们这个职业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程诚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了。”
　　张伯无奈地苦笑道：“可是我……我这把岁数能照顾她多久呢？并且我还有黑道背景，我……不想让七七以后被人看不起。”
　　“这些其实都是虚的，你自己也明白。洪七七这几天我接触下来，也有一定的了解。她是一个重情义的女孩，不会在意你所谓的那些问题。这个案子快到收底的时候了，等结案后，你就把她领走吧。”
　　话一落地，吴少东就直接起身丢给他一句，“相比洪鼎天，她更愿意你当她的爷爷！”，随后双手插进口袋向酒店外走去。
　　同一时间，洪七七正双手捧着一把硕大的充气锤子，一下接着一下地敲打李如松的脑袋，撅起小嘴碎碎念着：“干爹～你真是太笨了！那么多条命都打不过去，还连累了我！哼！我砸死你！砸死你！”
　　李如松装作十分痛苦的抱着头，苦苦哀求她：“哎呀！乖女儿不要打了，干爹快要被你打死了，555555，饶了我吧……”
　　“嘿嘿嘿～那可不行！你就乖乖接受本女王的惩罚吧！嘎嘎，看我流星锤！”
　　看着洪七七眉飞眼笑地举着充气锤子，左一下右一下的砸向自己，李如松笑着左挡右避，并且时不时的故意让她砸中一两下，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欢快地气氛……


第145章 周静之死
　　香江浅水湾一栋临海别墅外，周静正对着一名保安大发雷霆，“你个茂尼！听唔明我啲嘢呀？畀赵天德同我扯出嚟！”
　　保安被她喷了一脸口水，压抑着怒气解释：“这里真的没有什么赵天德，小姐你别胡闹了，再这样闹下去我就要叫人来了！”
　　周静显然不相信保安的话，对他甩了句，“你呢个抵死嘅，大陆仔！我知赵天德喺度，你畀老娘躝开！”随后一把将他推开，毫不顾忌形象地往别墅里冲。
　　“快来人啊！别让这个疯婆娘进去！快拦住她！”保安见自己一个人实在拉不住周静，急忙向别墅内的同伴求援。
　　不一会儿，周静就被几名手持塑胶棍的保安团团围住，她奋力尝试冲出包围，可是连续几次都失败了，于是气急败坏的嘶吼：“你哋呢班大陆仔！知道我系边个呀？我系你哋老细赵天德个冚家铲嘅前妻！你够胆噉对我！”
　　众保安对她喊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只是按部就班地挤压周静的活动空间，慢慢逼着她往别墅外退去。
　　就当她快被逼出别墅的一刻，其中一名保安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说了几句后，那名保安连忙让众人停手，并客气的对周静说：“周小姐，我们老板请你进去。”
　　周静稍稍整理了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冷眼扫了众保安一眼，骂了句“抵死嘅，大陆仔！都应该滚出香江，翻顺德种地去！”
　　丢下这句话后，她高傲地抬起脑袋，在众人憎恨的目光下往别墅内走去。
　　走进别墅前厅，周静被等候已久的助理引到二楼的书房，恭敬地让她稍后片刻，随即转身离开并拉上了房门。
　　助理离开后，她豪不见外地从小吧台上拿起一瓶红酒，看了眼品牌，便直接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提着酒杯，闲庭信步地走到办公桌后，坐到了老板椅上。
　　坐下后，周静将一对白花花的大腿翘在办公桌上，品了一口红酒，惬意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才是人生……”
　　“哦？是这样的吗？”就在她开始享受这份安逸的时候，书房门口突兀的传来赵天德的声音。
　　周静赶紧将腿放下并坐直身体，神色有不自然地对走向自己的赵天德笑了笑，尴尬的说道”“老、老公……”
　　赵天德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跟前，随即冷笑一声，用眼神示意她站起来。
　　周静打心底里有些怵他，赶紧起身站到一边，有些紧张的对他说：“老公，我……”
　　“我让你话了吗？”赵天德冷酷地打断了她的话，坐到老板椅上，从办公桌上面一只精致的木盒中抽出一支雪茄，随后又从抽屉里取出雪茄钳，一边熟练的修剪雪茄，一边慢条斯理的对她说：“你现在可以说了。”
　　周静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有些打鼓，对于这个自己十六岁就跟着的男人，他的脾气和习性还是十分了解的。
　　越是跟你平静的说话，那么他的心里就越是愤怒，周静现在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地跑来了。
　　赵天德迟迟没有等到周静的回答，不由皱起了眉头，语气阴森地说道：“怎么？哑巴了！”
　　“不不，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对！就是这样！”迫于他强大的气场，周静赶紧结结巴巴的说道。
　　将雪茄叼在嘴里点然并吸了一口，让烟气在自己口腔停留了片刻，再缓缓地吐出，赵天德露出了享受地表情。稍稍回味了一会儿，才对周静说道：“不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了？”
　　周静额头开始滴下冷汗，条件反射的回答：“记、记得，你让我装成个家庭妇女，帮你看着凌风，还有、还有就是转移别人的目光。”
　　赵天德满意的点了点，“不错，你记得很清楚。”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冷着脸低吼道：“既然记得！那不去好好做你的事情，跑来这里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还是有什么目的，说！”
　　“不不不！没有目的！真的没有目的！我就是有些想你！”周静已经有些崩溃，不过还是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给你一分钟，如果不想说的话，那么这辈子就都不用说了。”赵天德沉着脸说完后，低头看着手表开始计时。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周静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看了眼赵天德，发现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于是咬咬牙，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是有人出5000万要抓你，不过、不过我没出卖你……”将这些话说出口后，她忽然感到身上有种虚脱的感觉。
　　赵天德看着周静摇了摇头，带着怜悯的意味对她说：“可惜了，我对你还是有些感情的。”
　　听到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周静心知不妙，惊恐的盯着赵天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同时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些求饶的话。
　　赵天德脸色平静的将雪茄架到烟缸上，接着目光在办公桌上扫了一遍，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裁纸刀，并试了试刀锋。
　　随后缓缓从老板椅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周静，他每往前跨出一步，周静就相应的退后一步。
　　直到周静背部紧紧贴在墙壁上，他才停下脚步，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裁纸刀。有些感伤地自言自语：“我一直以为你会是陪我一路走下去的人，呵呵，人心啊……”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赵天德抬起头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周静，右手猛地闪过她的颈部。
　　周静木讷地靠在墙上，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双手伸向自己的脖颈用力按着，可惜并不能阻止血液的喷溅。
　　随着血液喷洒越来越快，她的双眼渐渐失去神采，身体慢慢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
　　赵天德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的周静，莫名地记起自己曾经在这具尸体上体验过的激情，忽然感觉到一阵反胃。
　　于是他赶紧返身走到小吧台，一把拎起还剩小半瓶的洋酒，拨开瓶塞，一仰脖子直接干完。喝完酒，赵天德喘着粗气瞥了一眼墙角处的尸体，咆哮一声：“贱人！死了都不让老子舒心！”，随后使尽全身的力气，将酒瓶砸了过去……
　　当天晚上九点，李如松颓废地躺在沙发上对吴少东说道：“邪门了，吴老大！那个老娘们咋从今天下午后就没联系过我了？”
　　吴少东笑着对他说：“呵呵，老李你这家伙，别真的看上她了，我可没有5000万给你拿去做陪嫁。”
　　洪七七一边剥着桔子，一边满脸嫌弃地看着李如松说：“哎呦～干爹你好恶心哦！我可不要这种女人做我干娘！”
　　李如松满头黑线的说：“不是我说，你们啥时候能说我几句好的哈？这一天天的，大的小的都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
　　“那就得问你自己咯！”洪七七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理所应当的说道。
　　吴少东被逗乐了，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啊你，老李我真不知道说你啥好！”
　　“得得得！我认倒霉还不成？”李如松郁闷的发泄了一句，随后一本正经的对吴少东说：“吴老大，说真的，我感觉这事情不大对劲。那娘们巴不得一天24小时不停的给我发消息，不过从下午开始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我都没收到一条她的信息。”
　　吴少东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可能周静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也不一定，你别太在意了。”
　　李如松闻言立刻反驳道：“问题是晚上我打她电话全是关机状态，这事情总没那么简单吧！”
　　“你说什么！大概什么时间开始关机的？”吴少东听他说周静手机长时间处于关机状态，忽然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赶紧问李如松。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是晚上7点打的第一个电话。”
　　吴少东心里寻思，现在是9点多，李如松第一通电话是7点，也就是说保守估计最少2个小时是对于关机状态。
　　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对李如松说：“你再打个电话试试！”
　　李如松点点头并不搭话，直接拨打了周静电话，几秒钟后，手机里传出一句，“你所拨打嘅电话已熄机，请等阵再拨……”
　　吴少东听到关机提示语音，脸色阴沉地摸出手机，拨打了黄小松电话，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最长15分钟，必须按照周静的手机号定位出地址。
　　过了10分钟左右，黄小松回拨了吴少东的电话，有点小得意地说：“嘿嘿！吴老大怎么样，12分钟！我牛X不？”
　　吴少东没心思跟他墨迹，要到了定位地址后，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一把将李如松从沙发上拖起来，冲向了酒店停车场。
　　大约40分钟后，两人赶到了位于深水涉的一座垃圾焚化厂，将车随意的停到路边。随后急赶慢赶地跑进垃圾暂放点，不管不顾地用手在垃圾堆中翻找起来。
　　翻找了一刻钟左右，李如松突然对不远处正拼命刨着垃圾的吴少东喊道：“吴老大！你看这里！”
　　听到李如松焦急的喊声，吴少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丢下手中的活计，在垃圾堆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过去。


第146章 新宇·汪大律师
　　“刘德桦！你如此枉顾法律，栽赃陷害！我一定要去投诉你！”
　　吴少东愤怒地对着刘德桦大喊大叫，用戴着手铐的双手，不管不顾地敲打他的办公桌，毫无在意手腕处被手铐磨出的伤口，哪怕鲜血已经滴落到桌面，也无法阻止他的暴怒。
　　李如松在走廊听到反黑组办公室内的吼叫声，立刻冲了进去死命地拉住吴少东，大声喊道：“吴老大！别激动，你这样会着了小人的道的！”
　　“你滚开！”吴少东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脚踹开李如松，随后扑向刘德桦，抓起他衬衣领口，对他吼道：“你TMD到底是警还是贼！你对的起身上的那层皮吗？你主子是郭富成还是赵天德！你TM今天给我说清楚！”
　　刘德桦冷笑着对吴少东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被停职了，你是自己放手还是我来帮你放手？”
　　“我去NMD！”吴少东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直接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警界的败类！猪狗不如的东西！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办公室里的反黑组警员见事态开始失控，赶紧冲了上去将两人拉开，并将吴少东放倒在地，对他无情地拳打脚踢。
　　李如松见势不妙，大吼一声扑到吴少东身上帮他抵挡，同时对着动手的警员嘶吼：“卧槽你们全家！你们是警察还是TMD流氓！”
　　刘德桦摸着脖子上的勒痕，怒火中烧地喊道：“畀我去死度打！抵死嘅，大陆仔！今日我就要畀你明一件事，大陆嗰套我哋呢唔中用！”
　　随后他喘着粗气，瞄了眼办公桌上的警棍，忽然恶从胆边生，抓起警棍吼了句，“你畀我去死喇！”就向吴少东头上砸去。
　　眼看警棍即将要落到吴少东头上，突然刘德桦眼前闪过一只硕大的拳头，“呯”的一声直接将他轰飞。
　　在参与殴打的那些警员还没反应过来的一刻，传来了一名中年男人的声音，“打！继续打！别停手！”
　　众人闻言一脸懵逼地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只见一名戴着金丝边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两男一女的陪同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刘德桦用手捧着半张受伤的脸，从地上爬起来，示意手下不要冲动。随后走到中年男人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中年男人微笑着回答：“鄙人原香江皇家大律师，不过现在正确的称呼应该是资深大律师了，呵呵。”
　　刘德桦眯起眼睛想了半天，都没记起这个人，于是接着问他：“你到底是谁？”
　　“看来最近十来年没有出山，都没人记得我了”。中年男人对身边的两男一女自嘲地说了句，然后又对着刘德桦一本正经地说道：“听好了，资深大律师汪新宇就是我，你可以称呼我汪大律师，或者新宇·汪大律师！”
　　听到“新宇·汪”三个字，刘德桦心里一惊，这个名字可能最近几年听说的人比较少，不过十几年前只要是这个名字出现，无不是轰动香江的大案。
　　刘德桦咽了口唾沫，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脸色惨白的问他：“不知道新宇·汪大律师，你来我们反黑组有何指教？”
　　新宇·汪指着一身血污的吴少东，微笑着对他说：“指教不敢，有两件事而已。第一是为我的当事人办理保释，至于第二件事嘛…等办完保释手续再说。”
　　要说起香江警方最头痛的人，就莫过于那些有名望的大律师了，一旦被他们咬上一口，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刘德桦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被揍的那一拳，假笑着对新宇·汪说：“可以，请跟我来吧。”
　　新宇·汪对身后的两男一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随后对刘德桦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反黑组办公室。
　　两人离开后，李如松立刻推开几名参与殴打的警员，将吴少东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笑着对两男一女说道：“老程！我就知道你会赶过来！”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是啊！以后长长脑子吧，早跟你说过了，刘德桦有问题！”
　　李如松讪讪地笑了笑，不敢触我霉头，索性不理我，随即对着向北海说：“哥们你是向北海兄弟吧？那一拳够味道！哈哈哈，晚点咱几个好好喝一杯！”
　　向北海简单的回了句，“好说！都是朋友，不用见外！”然后走到吴少东跟前，递了支烟给他，“东子！抽支烟，别想太多，咱出去再说！”
　　吴少东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接过烟，放进嘴里后，让向北海帮自己点燃，深吸了一口，无奈地说道：“北海，见笑了！”
　　李如松见向北海不大乐意搭理自己，于是又想去撩拨谢安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我看出来并直接阻止，“老李得了吧，别没事找事，你不看看地方。”
　　李如松一下子被我点醒，才想起来目前的处境，于是有些膈应地看了眼那帮所谓的警员，心里不爽地坐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半个小时后，新宇·汪和刘德桦有说有笑的返回了办公室。
　　一进门，刘德桦就黑着脸对吴少东说：“你运气好，现在滚吧！以后走路小心点，别让我在抓到你什么把柄！”
　　说完后，解开吴少东的手铐，让他在一堆文件上签了字，就直接打发我们快点走人。
　　我们一行人离开办反黑组公室后，新宇·汪突然对我们说：“各位，你们先走，我还要拜会一下警局纪律监察部门的负责人。”
　　我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汪律师，这应该就是你说的第二件事吧，不过我觉得不一定有多少效果。”
　　新宇·汪笑了笑，“有没有效果不重要，起码可以给刘德桦找一些麻烦，让他最近没那么多精力盯着你们。”
　　李如松听了他的话，露出了然的神情，“是这个理哈！不愧是资深大律师，这事情还得靠你，多谢了哈！”
　　“呵呵，你不用谢我，做这些无非是程先生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价格。”说完这句话后，新宇·汪直接与我们道别，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与新宇·汪分手后，我们几个将吴少东送到医院治疗，经过一番检查，除了手腕处伤势稍重外，身体其他部位只有一些擦伤，不过医生还是让他留院观察两天。
　　由于我还处于住院期间，就索性让吴少东与我住到一个病房。安顿下来后，我坐在病床上问他俩，“你们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报个警都能把自己弄进去。”
　　吴少东显然兴致不高，失落地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见到这个情形，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他是想不通了，于是就对李如松说：“老李，你说说呗。”
　　李如松眨巴眨巴嘴，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还得怪我们自己不好，把事情想简单了……”
　　昨天半夜两人在垃圾处理厂发现周静尸体后，吴少东看着装在编织袋里的尸块，直接愤怒了。
　　与李如松简单的商议后，决定直接联系刘德桦，让他把周静的案子与吴梦达那件并案处理。
　　通过电话联系，不到半小时刘德桦就带着几名警员赶到了现场，并立刻进行现场取证。
　　就在吴少东准备向他提出合并案件的意见时，不料刘德桦突然翻脸，直接让手下将他铐住，并冷笑着说道：“吴先生你涉嫌谋杀周静，请你跟我回警局配合调查吧！”
　　吴少东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过还是保持着冷静，阻止了想要同对方理论的李如松，跟随刘德桦回到了警局。
　　返回警局后，他就安排了两名警员对吴少东进行了询问，开始无非是问一些发现尸体的前因后果，以及不在场证明等例行性问答。
　　吴少东本身就是刑警出生，对这些套路十分熟悉，所以很快就结束了询问。就当他以为可以离开了的时候，刘德桦突然走进问询室，将他又带到了反黑组办公室。
　　在反黑组办公室里，他将一叠资料丢到吴少东面前黑着脸说道：“吴先生，你看看这是什么！”
　　吴少东疑惑地拿起资料翻看起来，发现上面记载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活动轨迹，看完资料后，他问刘德桦：“刘队长，不知道你给我看这些有什么目的？”
　　刘德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皮笑肉不笑地给他分析起了资料，“这些资料上记载的这些，可都是你为了接近周静花费巨资包装自己，并对她进行调查跟踪的一些记录。吴先生你也是刑警，能否告诉我，换了你会怎么办？”
　　听完他的话，吴少东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于是索性把话说开，“不用跟我兜圈子了，想说什么就明说吧！你的主子要你做什么？”
　　“呵呵，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可不想在你的谋杀案上，再加上一条诽谤罪。”
　　吴少东看着一脸得意的刘德桦冷声说道：“这些证据还不能够证明我谋杀周静吧！何况我的不在场证明十分充分，你又凭什么给我扣上谋杀的帽子！”
　　刘德桦毫不在意地对吴少东说：“这就足够了，我们的司法系统和大陆可不一样，只要开庭时，陪审团能够认定你谋杀，那么你就是谋杀，呵呵…”
　　“你竟敢陷害我！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吴少东暴怒的对刘德桦吼道，他从来没想到过，一名警务人员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些话。
　　“呵呵，我的眼里当然是有法律的，不然也不会将你送上法庭了。你不用担心，香江是没有死刑的，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吧，不如你配合……”
　　吴少东实在听不下去他那些无耻的言论，怒气冲天地站起来对他吼道：“刘德桦！你如此枉顾法律，栽赃陷害！我一定要去投诉你！”
　　李如松在反黑组办公室外听到了吴少东的吼叫，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


第147章 他就是个魔鬼
　　李如松讲述完事情的始末后，走到吴少东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吴老大，也没啥子大不了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开点吧。”
　　吴少东翻身爬了起来，坐在病床上看着我们几个，表情严肃地说：“现在关于赵天德的线索全都断了，看来想要找到凌风的难度又加大不少。你们如果有什么想法就别藏着掖着了，都说出来商议下吧。”
　　等了几分钟，见我们都没开口的意思，吴少东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摇头叹息道：“赵天德这个案子其实不难，也就是一般的涉黑案件，问题还是出在地方上。我们这种外来户，想要捅破香江的天确实很难。”
　　我先给众人散了一圈烟，随后提醒吴少东：“吴队，其实我们来的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赵天德！”
　　“我知道，不过凌风的下落只有赵天德知道，这一关我们绕不过的。”
　　吴少东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以我对他的了解，相比凌风，他更想解决的是赵天德这颗社会毒瘤。
　　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是十分认同，表面上赵天德的社会危害性要远远大于凌风，不过从更深的层次来说，凌风所作所为产生的影响却更为深远。
　　所谓无罪谋杀，并不是真的无罪，更不能成为践踏法律的理由。这类犯罪只要传播开，对整个社会次序就是场灭顶之灾，因此一旦发现苗头，必须无情地掐灭。
　　吴少东感觉到我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劝解我道：“老程，你想的事我明白，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个案子同时处理。”
　　我苦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还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嘴上虽然如此回答，不过我地心思却是在凌风身上……
　　三天后的深夜，浅水湾赵天德别墅后山上，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正用铁锹吃力地挖着坑。在快要成型的坑洞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身上穿着与挖坑那两人相同款式的黑色西服。
　　“MD！累死老子了，我说大头，来支烟，让我先缓缓劲！”，黑西服A说着就将铁锹“哐当”一声丢到地上。
　　黑西服B瞥了他一眼，有样学样地将铁锹随意地丢在地上，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先自己叼上一支后，随手丢了一支过去，“只能休息5分钟啊！时间耽误久了，弄不好下次就是别人来埋咱俩了。”
　　黑西服A接过烟后，掏出打火机打着火，并用手挡着风伸到黑西服B的嘴前，“唉……也不知哪一天才是头啊……”
　　黑西服B伸出右手护住火苗，点燃香烟后，又在黑西服A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然后深吸一口烟，将烟气缓缓吐出，带着忧愁说道：“谁说不是啊，TMD这已经是三天内第四个兄弟了。赵老板最近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再弄下去人心就要散了。”
　　黑西服A将自己嘴中的烟点燃后，猛吸了两口，然后贼头贼脑地四处瞅了瞅，身体前倾并压低声音对黑西服B说：“我听说放高利贷的张贵，前阵子卷了钱带着阿萍那个贱人跑路了。”
　　黑西服B听到这个消息后，忽然眼神有些飘忽，同样压着嗓子问道：“此话当真？人抓住没有？”
　　黑西服A摇着头回答：“没有听说被抓到。”
　　“这样啊……先处理尸体，晚点我来找你！”点到而止地说完话，黑西服B将烟头丢到挖了一半的坑内，随后捡起铁锹闷不做声地开始挖了起来。黑西服A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加入了挖坑的行列。
　　同一时间，别墅书房里，赵天德坐在老板椅上，一脸憔悴地对助理说：“那两个蠢货怎么还没回来，挖个坑有那么墨迹吗！”
　　助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壮着胆子回答：“老板，过去半个多小时，没那么快，我看还是……”
　　赵天德不满地冷哼一声，打断了助理的话，丢给他一句“我只要知道原因，不是让你替他们求情！”
　　“是是是！没有下次了！老板放心！”助理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忙不迭地表态。
　　表完忠心后，他大气都不敢出的低着头，心里不由自主地寻思老板最近的变化，虽说赵天德原本就是个草菅人命的货色，不过却还算讲些道理，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拿人命当儿戏。
　　赵天德有气无力地靠在老板椅上，歪着头盯着一名跪在地毯上擦拭血迹的菲佣，忽然心里莫名其妙地起了一把无名火。
　　随即他噌的一下站起来，从办公桌上一把抓起烟灰缸，快步走到那名菲佣身后，对准他的脑袋就玩命地砸了下去。
　　连续砸了十多下后，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将烟灰缸丢在地上，甩出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垃圾处理了！”，随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赵天德离开后，助理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地板上，看着眼前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海中生出了要干掉他的念头。
　　回到卧室后，赵天德原打算洗个澡将一身血污处理掉，不过当他刚脱掉衣服准备走进浴室的刹那，眼睛不经意间扫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
　　看着女人的身体在薄纱睡衣里若隐若现，他感到下腹忽然传出一阵燥热，于是就像饿狼见了绵羊般的扑了上去。
　　粗暴地动作很快把女人给惊醒，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眼赵天德，半真不假地对他说：“老板你好烦啊～就知道折腾人家，我好困啊，不想……”
　　女人话还没说完，赵天德突然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随后咆哮道：“贱人！老子给你脸了啊！”
　　他原来只是嫌女人啰里啰嗦坏了自己的兴致，想着给她一巴掌，好让女人闭嘴。却不料那一巴掌甩出后，赵天德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另类地快意。
　　于是他又尝试性地抽了她两个巴掌，看着哭哭啼啼地女人，赵天德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快意，尝到甜头的他，立刻就兴奋地对女人开始惨无人道的殴打。随着时间地推移，女人的哭喊声越来越轻，直到渐渐消失在赵天德的耳中。
　　一刻钟后，他平静地躺在血肉模糊的尸体边上，意犹未尽地回忆着刚才美妙的感受，过了不久赵天德开始有了睡意，随即他翻身搂着尸体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天德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上了车，往力天国际而去。
　　赵天德离开后，菲佣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准备做日常清洁，没想到在迈入房间的一刻，看到了一副让她终生难忘的恐怖景象，一具已经没有了人形的尸体，正躺在被鲜血完全浸透地床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声，将别墅里的人都引了过去，助理由于正在处理文件，等他赶过去时，赵天德的卧室已经围地里三层外三层。
　　于是他反感地对众人吼了一句，“都没事情干了？还不快滚！”
　　围观的众人被一嗓子惊醒，赶忙四散而去。
　　助理见众人离开，冷笑一声，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卧室，不屑地看了一眼跪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地菲佣，冷声问道：“你一清早瞎叫什么！”
　　菲佣伸出手颤抖地指向房间中间的双人床，由于太过害怕，她已经无法说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嗬嗬”地声音。
　　看着她战战兢兢地样子，助理心里有些鄙夷，心想无非又是赵天德杀了人，这几天他杀人杀的还少吗？看多了也就麻木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他一脚踹翻挡在自己面前的菲佣，不紧不慢的走到床前看向尸体，不过就当他看到床上尸体的一刻，终于明白菲佣为何会如此失态。
　　助理胸口剧烈地起伏，冷汗一瞬间浸湿了全身。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未曾想突然被地板上的血迹滑倒在地。他坐在地板上，将手抬到自己眼前，看着手掌上的血污，喃喃自语地说道：“魔鬼，他就是个魔鬼！不能让他活，不行！他必须死……”
　　赵天德走进力天国际的私人会所，享用了一份丰盛的早餐后，忽然想起了吴少东的事情，于是给郭富成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立刻就听出了郭富成不满的语气， “赵天德？你这个时候不急着擦自己的屁股，打我电话做什么？”
　　赵天德虽然心中不喜，不过碍于对方议员的身份，只得尽量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呵呵，郭议员，我也不想打扰你的。不过你也清楚，那帮大陆警察都快爬到我头上拉屎撒尿了，我也很无奈啊。而且我听下面的人说，吴少东被保释出来了，这个事你看该如何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出郭富成阴沉的声音，“这件事不好办，新宇·汪出手了，以他的名望，我这边很难施压。”
　　赵天德闻言在心中冷笑着，语气却还是毫无波动：“郭议员，我知道事情难办，不过这都是刘德桦那个草包惹出来的事。当初只是让他把那几个大陆警察弄回老家，谁知道这个白痴会自作主张，想要整死对方。”
　　“哼！那你是怪我的人不会做事喽？”
　　听到电话里传出郭富成阴阳怪气的语调，赵天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不过还是十分克制地对他说：“郭议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1000万帮我搞定这件事如何？”
　　可能感到钱在向自己招手，郭富成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呵呵，赵老板果然爽快，这样吧，2000万，这个事我想想办法。”
　　赵天德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为了不让自己直接对着电话破口大骂，只得咬牙答应下来，“好！哈哈哈！我这就去准备现金。郭议员，就靠你了！”
　　郭富成十分满意他如此知情知趣，温和地说道：“呵呵，既然这样，那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啦。我还有个会议，就不多说了，你等我电话吧。”
　　挂断电话后，赵天德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出来，愤怒地将手机砸到地板上，握紧双拳吼叫道：“郭富成！你给我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我发誓！”


第148章 算计
　　吴少东自从有了被刘德桦陷害经历后，做事变得更加雷厉风行，每天带着李如松在香江各种场所调查，疯狂地寻找赵天德的行踪，甚至有时候还要拖着向北海帮他去做寻访。
　　而我则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住院治疗，除了左臂的刀伤还要过几天才能拆线，身体别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没多大问题了，于是就和谢安琪又搬回了皇后大酒店。
　　在香江已经待了半个月时间，我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尽早返回沪市，毕竟那边只有黄小松一个人，如果遇到突发案件，他根本没法处理。
　　于是就找了吴少东，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心里也清楚确实拖不下去了，不过还是希望我能够再给他三天时间，并让我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帮他做一些简单的调查。
　　我知道赵天德是他的心结，加上也不差这两三天时间，就索性同意了吴少东的要求。
　　既然在香江还要多待几天，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黄小松打一个电话，跟他说一下我们几个的行程，随即我拨打了他的电话，却没料到这怂货一开口就爆出个惊人的消息。
　　“嘿嘿，老程你咋知道我准备打电话给你啊？是不是你已经知道凌风返回沪市了啊？”
　　听到凌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了，我忽然有种不真实地感觉，赶紧跟他确认：“你说什么！凌风真的返回沪市了？”
　　黄小松听了我的话，以为是在怀疑他，语气有些不爽地说道：“卧槽！老程你以为我是李如松那怂货啊！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嘛？”
　　我没心思跟他扯皮，这个消息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于是考虑了一会儿，对他说：“你先安排人暗中盯紧他，我们这几天就回来。”
　　“嘿嘿，估计他最近想跑都跑不了。”
　　对于黄小松这个模棱两可地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疑惑地问他：“我听的不是太明白，怎么个说法？”
　　“凌风那家伙，一身是伤的躺在医院呢，啧啧啧…我黑入了医院的后台，从他诊疗记录上看，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没法下地了。”
　　从他的讲述中，我忽然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觉得这个事和赵天德脱不开关系，“怎么受得伤，你知不知道？”
　　“那我咋知道，不过应该是在香江受得伤，凌风进医院的时间是他下飞机后三小时。”
　　既然是在香江受得伤，那么我就更加怀疑和赵天德有牵连，就算不是他干的，起码也有一定关联，随即我就想让黄小松去问一下凌风，“你能不能去找凌风做个询问，想办法从他口中问出是谁伤了他！”
　　黄小松有些不情不愿地对我说：“那个什么，我就会玩电脑，这种事情我不擅长啊！”
　　我以为经历了服务站那场血战，这个怂货能够有所成长，没想到怂货终究是怂货，被吓尿的人，还真不能对他有太多的指望。
　　被他这么一推脱，我感觉这个事必须要从长计议，决定先跟吴少东商议后再做打算，“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吴少东，他得知凌风的现状，比我还要兴奋，决定如果这三天还是挖不出赵天德，就返回沪市撬开凌风的嘴。只要凌风能够说出身上的伤是赵天德干的，那么就可以直接在沪市立案，然后申请异地抓捕。
　　就在我和吴少东兴奋地算计赵天德时，他同样也在算计郭富成。
　　“老板，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司机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回头对坐在后座上的赵天德说道。
　　赵天德冷笑一声，将还剩小半截的雪茄丢出窗外，对坐在副驾上的助理说道：“看来这个杂碎是不会来了，你给他打个电话话，语气恭敬些，就说我在九龙冰室等他。”
　　助理闻言立即打开免提，拨打了郭富成的电话，将赵天德的提议告知了他。郭富成听到是在九龙冰室见面，欣然同意，并约定3个小时后双方面谈。
　　扣断电话后，助理有些疑惑地问赵天德：“老板，你约郭富成在九龙冰室见面，难道是为了跟他和解？”
　　赵天德阴沉着脸说道：“和解？谁说我要跟那个杂碎和解的！你现在通知下去，安排好人手，只要郭富成一露面，就把他给我绑回去！”
　　听到赵天德要在九龙冰室动手，助理赶紧劝解他：“老板，这个事不好办啊！按照江湖规矩，九龙冰室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事的啊！这样做很容易引起其他帮会的反对，弄不好还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呵呵，你在教我做事吗？”赵天德怒极反笑。
　　助理跟随赵天德许久，知道他以这个口气说话，十有八九是起了杀心，于是赶紧解释：“不不不！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毕竟九龙冰室是江湖圣地，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是知道我的！”
　　赵天德听到“江湖圣地”四个字，神态狰狞地说道：“可笑至极！江湖圣地怎么了？曾智伟这个老不死的如果敢插手，那就连他一起干掉！”
　　放完狠话后，他忽然感觉干掉曾智伟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吩咐助理安排枪手，到时候将九龙冰室一锅端了。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赵天德淡定的坐在九龙冰室的沙发座上，慢条斯理地吃着炒冰，助理则心事重重地不停看着手表，好似在担心着些什么。
　　见到助理这种德性，赵天德鄙夷地对他说：“不是看你跟着我那么多年，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给换了！”
　　助理倒吸一口凉气，深知赵天德嘴里的“换了”跟“杀了”并没什么区别，于是赶忙求饶：“老板我……”
　　可惜他话还没说出口，赵天德就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助理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了一下。
　　赵天德有些意外的看着助理，语气冰冷地对他说：“你胆子肥了！竟敢挡下我……”
　　不料刚说到一半，就被身后传来一句带着戏谑意味的话打断，“呵呵，赵老板好大的威风啊！”
　　赵天德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随后起身对声音的主人说道：“郭议员，我可算等到你了，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
　　郭富成并没有听出话外之音，反而认为是对方被自己逼得没了脾气，于是有些自得对他说：“我不是来了吗？呵呵，赵老板的面子我怎么会不给！”
　　“啧啧啧，做议员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平，郭议员我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赵天德说完这句话后，偷偷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随即默不作声的离开了九龙冰室。
　　见到他俩不同寻常的举动，郭富成虽说有所怀疑，不过他并不认为赵天德敢在这里对付自己，随即不屑一顾地说道：“哼！有什么就说吧，嘴长在你脸上，我可阻止不了你！”
　　赵天德怜悯地看着他，摇头叹息道：“我对于你们这种靠嘴皮子吃饭的人，有时候真有些看不明白，怎么都是冥顽不灵、如此地不识时务呢？”
　　郭富成闻言，寒着脸对他说：“你到底玩什么花样，别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哼！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说完他就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没想到刚拉开店门，就被十几把枪给怼了回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郭富成，赵天德猖狂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郭议员你怎么不走了呢？用你刚才跟我说的那句话，腿长在你身上，我可阻止不了你！”
　　郭富成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驴倒架不倒的说：“你疯了吧！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的曾老板是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赵天德嗤笑一声，随即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厨房里端着不锈钢餐盘走到了郭富成面前。
　　郭富成看见餐盘里有一个足球状的东西，被一块红布覆盖的严严实实，于是不明就里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手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呵呵。”
　　对于赵天德的讽刺，郭富成虽然很想直接和他杠上，不过形势比人强，也只得腹谤几句而已。
　　充满恨意地看了他一眼，郭富成铁青着脸，一把掀起红布向上甩出。
　　就当红布离开餐盘的瞬间，他惊恐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随即郭富成惊叫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在他倒地的一刻，红布也差不多同一时间掉落在他身上。
　　赵天德十分满意郭富成的反应，笑着对他说道：“郭议员，你不是在找曾老板吗？怎么我感觉你见到他，反而并不怎么开心啊！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会儿，赵天德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缓了缓神后，他上前一步弯下腰，拍着郭富成的脸说道：“郭议员跟我走吧，到寒舍后，我们再好好亲近亲近。”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同一时间，两名枪手快速架起郭富城跟了出去。


第149章 赵天德之死
　　“郭议员，这还是你第一次光临寒舍吧，怎么样？有没有宾至如归地感觉！”
　　郭富成看了眼围住自己的打手，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对赵天德说：“姓赵的！你不要乱来啊！香江是讲法律的地方。”
　　赵天德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郭议员你真是太幽默了！”
　　“赵天德！有那么可笑吗？我警告你，我可是香江市议员！别说没有提醒过你，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还想不想继续经营下去了！”郭富成被他猖獗地笑声惹恼，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竟然开口恐吓道。
　　“哼！看来我有些招待不周啊。”见郭富成身处这种境地还敢口放厥词，赵天德瞬间沉下了脸，冷冰冰地丢出一句话后，向周围的打手打了个响指说道：“没看到郭议员感觉你们招待不周吗？”
　　众打手闻言，有些纠结要不要动手，对方毕竟是议员，一个不好就会惹**烦。不过在看到赵天德狠厉的目光后，心知如若再不动手，那倒霉的就会是自己了，而且晚死总比早死强。于是相互观望了一下，纷纷抽出塑胶棍扑向郭富成。
　　“你、你们要、要干什么！别、别乱来啊！我可是议员啊！”见众打手黑着脸手持凶器冲向自己，郭富成吓得赶紧开口阻止。
　　不过谁也没有听他的话，或者说他说不说话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众打手无情地用塑胶棍抽打他的全身，渐渐地郭富成的喊声越来越轻，直到他死狗般趴在地板上，赵天德才摆了摆手，示意停止殴打。
　　看着奄奄一息的郭富成，赵天德心中充满了快意，笑着问他：“郭议员，对我的招待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还可以再热情一些。”
　　郭富成硬撑着爬到赵天德脚下，抱着他的小腿，咳着血求饶：“不要了…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就要被打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赵天德忽然感觉他的样子十分可笑，于是戏谑地说：“呵呵，原来高高在上的郭议员，也有如此不堪的一天啊。”
　　说完这句话，他对着众打手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示意可以结束郭富成的小命了。
　　侍立在他身旁的助理见状，赶紧拦下了正欲下手的众人，并提醒赵天德：“老板，教训他一顿问题不大，不过要做了他的话，我们会很麻烦的，我看不如……”
　　赵天德冷笑一声打断了助理的话，阴沉着脸对他说道：“那就麻烦你来教教我该怎样做吧！”
　　助理听了他的话，瞬间冷汗直冒，战战兢兢地说：“老、老板，我不敢，我、我、我……”
　　“那就给我滚一边去！”赵天德咆哮一声，将助理推开，直接从地上把郭富成拎起来，阴狠地盯着他眼睛说道：“记住我这张脸！等下辈子再见面时，别再对我那么嚣张！”随后他从一名打手那边接过一根塑胶棍，对着惊恐万分地郭富成砸了下去。
　　直到砸的他脑.浆.迸裂、面目全非，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看着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的尸体，赵天德露出了满足笑容。
　　解决了郭富成后，他留下两人配合助理处理尸体，自己则带着剩余的打手离开别墅，找刘德桦麻烦去了。
　　待赵天德离开后，打手A先将房门关上，随后压着嗓子对失神的助理说道：“特助，你觉不觉得老板最近这段日子，性情变化很大啊？”
　　助理被他的话惊醒，皱着眉问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老板最近杀起人来，已经不分青红皂白了，完全是漫无目的杀人取乐，我觉得……”
　　“没什么觉得不觉得的！你这样在背后说老板，考虑过后果没有！”助理听到一半，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打手B凑了上去，怨恨的说道：“哼！都到这份上了，特助你还要跟着他一条黑走下去吗？”
　　话音刚落，打手A立刻附和道：“对啊！你也看到了，最近有哪天不被他弄死几个兄弟的，别看你是赵天德的特助，他可没把你当个人看！”
　　说完这些话后，他偷偷给打手B使了个眼色，打手B会意地说：“大头说的在理，他连郭议员和曾智伟都敢下手，何况是你了。”
　　助理被说动了心思，不过还是有些犹豫，“我能听出你们的意思，不过还是可以走的吧？张贵不就是……”
　　打手A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走？今时可不同往日了！那时候曾智伟可没死，现在指不定外面有多少帮派要弄死我们了！”
　　“是啊！现在估计我们一出门就会被干掉，与其等死，还不如搏出一线生机！”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助理连忙提醒道：“你们TMD说那么大声干什么！不怕被人听到啊！”
　　打手B冷笑着说：“咱哥几个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还怕个屁啊！指不定外面的兄弟跟我们一个想法呢！”
　　助理低吼一声：“够了！就算要做掉赵…你们总得有个章程吧！”
　　两人见助理动了心，相互对视一眼凑了上去，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咱哥俩是这么想的……”
　　几个小时后，赵天德在别墅地下室意气风发地抽着雪茄，指着刘德桦对身边的打手说：“呵呵，你们看看，我们的刘大队长怎么一脸惶恐地表情，弄得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是他了，哈哈哈……”
　　刘德桦被破布堵着嘴，反绑着双手倒吊在房梁下，虽有心求饶，奈何口不能言，只得不停的扭动身体，努力从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赵天德看着他窘迫地样子，笑着对助理说：“没看到刘队长有话要说？还不去帮他一把！”
　　助理瞥了赵天德一眼，一声不吭的走到刘德桦跟前拉下绳索活结，将他放到地上，并拉出了口中的破布。
　　见助理莫名其妙地把刘德桦放下，赵天德上去是一巴掌，“我让你放他下来了吗？”
　　“我、我以为，老板……”助理装出无辜表情，怯懦地解释。
　　赵天德懒得听他啰嗦，直接挥手让助理滚到一边去。
　　由于助理的冒失，赵天德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糟糕，原本打算先逗弄一下刘德桦，再弄死他，现在却没了这个心思。
　　冷眼看着痛哭流泪的刘德桦，赵天德莫名的感到有些厌恶，于是干脆利落地说了句：“处理了！”
　　助理闻言，对与他密谋的两名打手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地走出人群，快步走向惊恐的刘德桦。
　　走到他跟前后，打手A蹲下摸出一把匕首，快速割开困住刘德桦的绳索，而打手B故意挡在两人身前，阻挡住赵天德的视线。同时助理也配合着站到他身前，故意询问一会儿如何处理尸体。
　　打手A割开绳索后，将匕首塞进刘德桦手里，并低声说了句：“机会给你了，不想死的话，就干掉他！”
　　刘德桦紧紧握住匕首，在心里冷笑着，这些人无非是不愿背上杀死老大的罪名，想拿自己当枪使，不过就算如此又怎样！我是兵他是贼，宰了也就宰了，何况还是他先要杀自己的。
　　想通关节后，刘德桦突然暴起，迅速起身推开两人，大吼一声冲向赵天德。
　　赵天德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赶紧对众打手喊道：“一群废物！还等着看戏啊！还不TMD去阻止他！我要是伤了一根头发，你们全都要死！”
　　打手们原本并不需要他说什么，就准备上前去阻止刘德桦，不过在听到赵天德喊出“你们全都要死”这句话后，突然停下了脚步，同时有意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赵天德从未想到过会被手下出卖，失神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逃跑。
　　而刘德桦却抓住这个千载难逢地机会，狞笑着冲到他的面前，反手握着匕首不管不顾地刺了下去……
　　几分钟后，刘德桦喘着粗气停下了手，从赵天德身上爬起来后，又对着死不瞑目地尸体吐了口浓痰，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下室。
　　刘德桦离开后，地下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良久，助理率先打破了平静。他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语气激动的对众人说道：“还傻楞着干什么？快去通报各帮会，赵老板被反黑组的刘德桦干掉了！”
　　众人听了助理的话，纷纷回过神来，立刻就丢下赵天德的尸体，一哄而散。短短几秒钟后，地下室里只剩下助理和两名密谋的打手。
　　打手A见助理木讷地看着赵天德的尸体，赶忙提醒他：“特助！我们赶紧上去吧，再晚估计连汤都喝不到一口了！”
　　助理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伸手将赵天德的双眼合上，随后转头对两人说道：“急什么，那些人又能找到些什么。等着吧，那些人走后，少不了你们的那份。”
　　两人对视一眼，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连忙向助理道谢，并不停的表着忠心。
　　助理缓缓站了起来，笑着对他们说：“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到时候分了钱，咱哥几个还有的好处了。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先出去盯着，我在这里先处理赵天德的尸体。”
　　两人不觉有他，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当他俩快要走出地下室的一刻，助理突然从腰后抽出一把手枪，对着他们的后背扣下了扳机。


第150章 我回来了
　　“汪律师，你说什么！赵天德死啦？”
　　“不会有错，吴少东的案子销了，尾款你不用给我了。呵呵，下次有案子记得再来找我，先这样吧，再见。”
　　挂断新宇·汪的电话后，我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缓了好长时间才堪堪回过神。
　　就在我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吴少东时候，没想到他先打了我电话。
　　“老程，看来我们得回沪市了。”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有些不确定的问他：“吴队你也听说了？”
　　吴少东有些不甘心的说：“赵天德是什么身份，他死了能瞒得住人吗？”
　　“也是，MD！这事情弄得，具体情况你清楚不？”
　　“知道一些，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等我们，我和李如松现在就回酒店，见面聊。”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一脸沮丧地坐在我房间客厅里，将赵天德的死因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完他们的讲述，我感觉有地方说不通，于是就问道：“你们不感觉赵天德的事情有些诡异吗？如果他一直就是这种脾气，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还能打下偌大的江山？”
　　李如松一边偷吃谢安琪的零食，一边不以为然地说：“老程你想多了吧！那种混混你还指望他有多少城府。”
　　见他不能理解，我就问吴少东：“吴队，你怎么说？”
　　吴少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神色黯然地说道：“是有问题，不过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我从他话中听出了一丝不甘，疑惑的问他：“吴队，我看你好像有些心事，能说说吗？”
　　不等吴少东回话，李如松就义愤填膺地说道：“能没心事吗，老程你不知道哈，那个二百五刘德桦由于干掉了赵天德，现在可是香江警界的红人！MD！这都什么事啊！”
　　说完他就化愤怒为食量，撕开一包薯片，一把接着一把往嘴里塞。
　　我看着他没有正形的样子，有些无奈地说：“老李，我们谈正事呢，你能不能别干这些缺心眼的事情。”
　　李如松瞅了我一眼，不满地说：“老程哈，这就是你不对啦，我咋就没干正事了。你说的我都清楚，不就是觉得赵天德的死有蹊跷吗？等回沪市后，直接找凌风问清楚不就得了，瞧瞧你气急败坏地样子。”
　　听完他的话，我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这家伙了，平时看起来有些无厘头，却时不时地能够点出案件的关键点。
　　“老程哈，你看着我干啥？不就是吃了你家小六子几包零食吗，至于嘛！”李如松发现我正盯着他看，赶紧将零食藏到身后。
　　这家伙就是这个德性，每当你对他有所改观，立刻就恢复到不着调地状态。我没好气的丢给他一句：“你就装吧！”，然后接着对吴少东说：“吴队，要不这样，我明天一早返回沪市，你们两个再待几天，我感觉刘德桦这斯不会就那么容易过关的。”
　　吴少东闻言忽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随即开口问我：“哦？你怎么会有这次想法的！”
　　我笑着说：“很简单，你不是说赵天德被捅了十几刀，死于失血性休克嘛，这种手法是正当防卫吗？除非香江整个司法系统都烂到根里了，不然刘德桦绝对没好下场。”
　　“那你让我们再多留几天是什么意思？这个事情我们使不上力吧。”吴少东没有完全领会我的意思，有些狐疑的问道。
　　“刘德桦陷害你的事情还没完了，目前只不过撤销对你的调查，又没有撤销对他的投诉。这个事新宇·汪会跟进的，到时候很可能要你指证他，说不定你就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少东恍然大悟地说道：“是这个道理，就按照你说的来吧。”随后又向我提议：“对了老程，晚上叫上北海，大家聚一聚吧！”
　　“好！”我直接答应下来，同时掏出手机拨打了向北海电话。
　　次日上午我谢绝了众人的相送，独自一人前往香江国际机场，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陆续收到了三条信息。
　　一条是张伯发的，写的是“程警官，获悉你已离去，未曾相送，还请见谅。今日我亦将带七七离开香江，有缘再聚。”
　　另一条是谢安琪发的，只有短短几个字，“臭老公！你跑不掉的！”
　　第三条是洪七七发的，这丫头连字都懒得打，直接发了张一只兔子躲在墙后暗中观察的图片。
　　看完三条信息，我眼皮就开始不停的跳动，心里总有种感觉，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再次见面。
　　在我胡思乱想地时候，候机厅开始播报登机提示，于是我自嘲地笑了笑，拖着拉杆箱走进了登机口。
　　落地沪市后，我将手机开机，准备给姜丽娜报个平安。却不想在手机启动后，直接弹出十几条未接电话，除了两三条记录是骚扰电话，剩余的全都是黄小松拨打的。
　　我带着疑惑回拨过去，黄小松立刻就接通了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凌风自首了，并让我立刻返回市局主持审讯。
　　不及多想，我拎起拉杆箱就往出租车上客点冲去。
　　火急火燎地赶回十三科后，黄小松看着狼狈不堪的我，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老程，你从非洲回来的？”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凌风，没心思跟他扯谈，直接吼了出来：“滚犊子！快带我去见凌风！”
　　他被我一嗓子吓住，讪讪地说道：“老程，你找休息一下，我现在就去办手续提人。”
　　说完话黄小松就向外走去，而我则一屁股坐到他座位上，抓起桌上的水杯，一仰脖子直接喝完。
　　等了十来分钟，黄小松屁颠屁颠地返回了十三科，对我邀功道：“嘿嘿，老程哈，凌风已经在审讯室等你了，”
　　我硬挤出一丝微笑，拍着他肩膀敷衍地说：“不错不错，我先去了。”
　　走到审讯室门前，我停下了脚步，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拉开了房门。
　　走进审讯室后，我看到一名40来岁，身上多处缠着绷带的男人，正坐在审讯椅上神色淡然的闭目养神。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间我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于是尴尬的假咳两声坐到他对面，随后装出一副高冷地表情对他说道：“凌风！醒醒了！”
　　“呵呵，从程警官你一走进这里，我就知道了。”我话音刚落，凌风就睁开眼睛，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紧锁眉头，疑惑地问他：“我从你话中听到程警官三个字，我记得我们两个从来没有没见过面吧？”
　　凌风笑着说道：“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不过我与程警官可是神交已久了。”
　　“哼！装神弄鬼！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给你办提审的人，说有个姓程的要问你话，甚至有可能将我全名都告诉你了对吧。”稍加思索我就想通了，索性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他听了我的话，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并保持着微笑对我说：“程警官这样心思缜密地人，如果找我算命，我可不敢接。”
　　我同样笑着说道：“你不用恭维我，知道是有人告诉你，并不是我的本事，而是我了解给你办手续的那个人，他就是个棒槌。”
　　凌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淡定地说：“呵呵，还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好了，我找你不是来扯皮的。”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营养的瞎扯淡上，于是直接中止了这个话题。
　　“你是为了问我为什么来自首吧？”
　　我点点头说道：“不错，你整死了那么多人没被抓住小辫子，却主动跑过来自首，我确实十分好奇。”
　　凌风听我说完后，有些困惑地说：“要说整死人，应该只有东北的沈建国，香江的洪鼎天和赵天德。不过洪鼎天还算不上，他的死我最多只能承担一半的责任。”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拿不准了，就试探着问他：“我们查到有几个老人，在你处理完风水问题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不会不承认吧！”
　　他思索片刻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那些人的死真的与我没有关系。说白了，我只能改变空间的结构和布局，从而影响人情绪，要说能直接杀人，那真的有点扯谈了。”
　　“哦？那他们怎么死的，他们的家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凌风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先整理了下思路，才开口说道：“你说的那些老人找到我，是为了让我改变生活环境，从而保持较为平静的心态，达到修养身心的目的。他们的死，依我看不是病死，就是老死。至于你说他们家人误会我，这种事正常得很，风水师这行当，只要客户家里一出现问题，十有八九都会算到我头上。”
　　虽说通过他的陈述，我已信了大半，毕竟已经承认整死了两人，再多几个也还是那回事，谋杀又不是按杀多少人定罪的，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他：“照你说的那样，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这算什么自砸招牌，我是风水师，又不是江湖骗子，再说风水也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你可以理解成生物磁场。既然是科学现象，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凌风这些话我曾经听范剑说起过，现在又听他说了一遍，也就不再纠结了，随即换了个问题，“那么沈建国那些人，你是怎么弄死的？”
　　“几个人情况不同，沈建国本来身体情况就不好，又有轻生的念头。我稍微改变了一些他卧室的格局，放大他厌世的情绪就行了。至于整洪鼎天，不是我的本意，是赵天德逼我干的，而且我也没想弄死他，只是在书房动了些手脚，让他脾气变得更加急躁而已。”
　　说到这里凌风问我要了支烟，我将半包烟和打火机递给他后，接着问道：“那赵天德是什么情况？他可是被人杀了的！”
　　凌风接过烟，立刻点燃一支，深吸几口后，不紧不慢的说：“赵天德的话，有些复杂，由于时间紧迫，我没办法做太完美的布置。只能尽可能地激发他的负面情绪，释放心中刻意压制着的恶念，做出一些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从而使他众叛亲离。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想过效果那么好，他竟然会被手下背叛整死了。”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赵天德的死没那么简单，于是赶紧追问他：“你是说赵天德的死，是被手下出卖导致的？”
　　凌风摇了摇头说：“具体我还不清楚，不过你应该很快就能接到香江的消息了。”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数秒，我感觉凌风不像是在骗我，也就不去多想，准备结束问询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自首？”
　　他忽然露出忧伤地神情，有些失落的说道：“唉……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我昨天梦见了师傅，想起了些儿时的事情。”
　　“我不是很明白。”听了他模棱两可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说是你，我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自首，也许是心累了吧。”
　　我感觉他应该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不过想知道的已经大致都知晓，也就不再去纠结细枝末节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不是太为难的话，我会帮你申请。”
　　凌风的脸上流露出解脱地笑容，悠悠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给我送一本《葬经》吧，小时候师傅不让我看，现在忽然有些想看了……”
　　结束审讯后，我将录音发送了一份给吴少东，随后就直接返回了环岛花苑。
　　按下门铃后，房门很快就被打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姜丽娜，我笑着对她说：“我回来了！”


第五卷 《美食家》 

第151章 如梦似真
　　朱圆润起得很早，并不是他不想睡懒觉，而是腹中地饥饿感让他难以入眠。
　　“我出去了！”
　　例行公事般地对床上婆娘喊了一声后，他提着菜篮子有气无力地走出了家门。
　　天色还没完全放亮，路上却已经有了不少行人，各自低着头孤独的走着自己地路。
　　朱圆润扫了眼面露菜色的行人，忍不住哀叹一声，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如果不是自己在工厂还有份工作，估计老婆女儿早已经饿死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朱哥！去市场捡菜叶啊？一起走呗！”
　　条件反射地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是住斜对门的邻居在喊他，于是朱圆润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道：“这不是小张嘛，你又要去帮别人刮带鱼了？”
　　小张向前赶了两步，与朱圆润并肩往菜市场方向走去，“唉～能不去吗？起码帮人免费刮刮鱼鳞，可以要到一些鱼头鱼尾，也算能给家里添一口肉菜了。”
　　“呵呵，你小子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这年头有口肉吃可了不得。”
　　听着朱圆润打趣自己，小张并不恼怒，反而有些自得地对他说：“可不是咋滴，油带鱼油带鱼，起码还有些油水。”
　　朱圆润眨巴眨巴嘴，有着艳羡地说道：“是啊，你倒是好了，隔三差五地有油水下肚，哥哥我都有个把月没沾过荤腥了。”
　　小张尴尬地笑了笑，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后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默不作声地继续走路。
　　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朱圆润停下脚步，指着一扇铁皮门上“为民菜市场”几个字，对小张说：“咱哥俩就在这分开吧，我去下货区瞅瞅。”
　　小张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就进去了。对了朱哥，你忙完记得来找我，如果今天人多的话，我分你一些鱼头鱼尾。”
　　“呵呵，那感情好，先谢过了！”说完话，朱圆润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往下货区方向走去。
　　在菜市场正门处往右侧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几辆装满各类素菜的大货车，货车还没开始卸货，就已经围了一圈手提菜篮子的人。
　　看着焦急等待的众人，朱圆润不敢耽搁，赶紧走了过去。
　　差不多在6点半的时候，一名穿着蓝大褂的市场工作人员，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他仔细检查了几辆大货车上的素菜，随后又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
　　做完这些事后，他对着蹲在大货车边上侃大山的小工吼了一句，“吃饱饭没事做了？还不快点卸货！”
　　丢下这句话后，他抬起高傲的脖颈，看都不看手提菜篮子的众人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卸货区。
　　小工们在他走后，骂骂咧咧地开始了卸货，朱圆润则站在人群最前面，神色紧张的盯着搬运过程中，每一片掉落在地的菜叶。
　　很快第一辆车上的素菜被卸下，小工们并不停留，直接向第二辆车走去。在他们迈开第一步的刹那，等待捡菜叶的众人，好似运动员听到发令枪枪响一样，迅速向前冲去。
　　朱圆润跑到大货车前，并没有像众人一样弯下腰，而是经验十足地爬上了货车的车厢。
　　大货车下的众人见到他站在车厢上，不紧不慢地捡着菜叶，甚至还在挑挑拣拣，一时间气愤莫名。
　　虽然众人心中愤愤不平，不过除了一两个人受他启发爬上了车厢，大部分人只是怨毒地看了一眼，继续弯腰捡着自己跟前的菜叶。
　　朱圆润今天运气不错，捡到了满满一篮子白菜帮子，这可是好东西，拿回去让家里的婆娘腌起来，能吃好几天。
　　看了眼还在忙碌的众人，他带着满足感翻下车厢走到第二辆大货车旁，正巧一名小工将一颗摔碎的水萝卜丢到他的脚下。
　　朱圆润咽了口唾沫，赶紧将地上那颗水萝卜捡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感觉有个两斤多重。
　　把水萝卜放进菜篮子里，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下货区。当走到菜市场正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小张对自己说的话，于是带着期待走了进去。
　　在菜市场内逛了没多久，他就看到小张正蹲在地上为一名客人刮着带鱼。朱圆润走到他身旁，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急着去打扰小张手头的活计。
　　等到他忙完之后，朱圆润从内口袋掏出半包皱巴巴地软壳香烟，有些不舍的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小张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接过，随后看了眼香烟的牌子，满意地说道：“呦！牡丹啊！这烟可不便宜，我记得要3毛6分了吧？”
　　朱圆润装着豪爽地样子对他说：“没错，这烟我也不常抽，不过总不能散孬烟给你吧！”
　　“呵呵，朱哥爽气！”小张说着将烟夹在耳后，指了指地上用废报纸扎起来的包裹，接着对朱圆润说：“今天运气还不错，除了油带鱼，还遇到个大客户家里摆酒席，让我帮着杀了几只鸡和几条胖头鱼。”
　　“嗬！那真要恭喜你了，这事情可不是每天都遇得到的。”
　　听了朱圆润的奉承话，小张眉开玩笑地说道：“嘿嘿，那人一看就是个机关干部，啧啧啧～那派头真是没得说。”说完话他将纸包捡起来，大气的塞到朱圆润的菜篮子里。
　　朱圆润假意为难地对小张说：“这怎么好意思啊，这年头那家都不宽裕。”
　　“呵呵，朱哥你说这些就见外了，都是邻里邻居的。对了，包裹里是两副鸡杂和一些鸡油，回去让嫂子抄了，给咱侄女尝个鲜！”
　　得知包裹里的内容后，朱圆润赶紧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堆好话，并假意推辞了一番才告别离去。
　　回到家里，他立刻走到正在忙着煮粥的婆娘跟前，献宝似地将纸包塞进她手里，大声说道：“老婆，快去洗洗，晚上咱加个菜！”
　　婆娘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打开纸包，意外地看到里面黄澄澄的鸡油和鸡杂，欣喜地对他说：“老朱！这、这是哪里来的？”
　　朱圆润将菜篮子放到灶台上，故意板着脸对她说：“管那么多干什么？有的吃不就得了！”
　　“看你能得！”婆娘娇嗔了一句，随后嘴里哼着小曲，小心翼翼地捧着纸包往屋外的水斗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朱圆润忽然心里一酸，感到眼眶有些湿润。这婆娘跟了自己这些年，没享过几天福，自己又没本事赚钱。现在又遇到了三.年.自.然.灾.害，吃饭都成了问题，更让人心酸的是，她竟然会为了一包鸡杂兴奋成这样。
　　就在他感慨没能让自己女人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屋走了出来，并抱着他的大腿，用稚嫩地嗓音对他说： “爸爸～你哭了嘛？”
　　朱圆润抹了抹眼睛，随后将女儿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胡根在她小脸上蹭来蹭去，同时温和说道：“爸爸没有哭，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了。”
　　女儿被他蹭的“咯咯”直笑，“不要蹭了嘛，我好痒啊～”
　　与女儿玩闹了一会儿，朱圆润将她抱到餐桌旁坐下，然后在厨房盛了小半碗粥端到她面前，“乖囡，乖乖吃饭。”
　　女儿看着稀薄地能当镜子照的粥，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迟迟不肯动筷子。
　　朱圆润摇头叹息了一声，到厨房取出糖罐子，盛了小半勺白砂糖倒进她的粥里，稍稍搅拌了下，对她说道：“乖囡，吃糖粥了。哚哚哚，卖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
　　女儿听了他的儿歌，终于露出了笑容，开开心心地喝起粥来。
　　伺候女儿吃过早饭，朱圆润换上工装，向正在洗菜的婆娘打了个招呼后，就骑上二八杠往工厂赶去……
　　“朱老师？朱老师！节目录制就快开始了，您快醒醒！”
　　朱圆润吃力地睁开双眼，看着焦急地助理，恍惚间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助理见他醒了过来，赶紧将他从躺椅上扶起来，同时招呼化妆师过来上妆。
　　化完妆后，助理又帮他换上了衣服，随后半推半拉的将他带到录影棚中。
　　走进录影棚的一刻，朱圆润条件反射般地恢复了神采。扫了一眼忙碌地做着录制前准备的栏目组员工，笑着对他们说道：“呵呵，各位辛苦了，又要麻烦你们了！”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纷纷对他谄媚地说着一些场面话，朱圆润也同样配合着一一做了回复。
　　与工作人员走了个过场后，他走到布景台前，对着一名妙龄女郎和蔼地说道：“小美，如果没有记错，今天是我们第10场合作了吧？”
　　小美露出职业性地微笑对他说：“是的呢，朱老师的记性可真好，我还以为您不记得了呢。”
　　“呵呵，我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录制完后，我有个小礼物送给你，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好的呢，您老啊～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对我们这些后辈太好了～”小美一边打着趣，一边将朱圆润扶上了布景台。
　　待两人各自坐到背景板前的沙发上，导演随即对他们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大喊一声“actio
　　”，开始了正式录制。
　　一段轻柔地开场歌曲过后，小美对着镜头欢快地挥了挥手，眉飞眼笑地说道：“嗨～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爱美男更爱美食的节目主持人小美～欢迎大家观看第27期《食在天下》！今天小美再次请来沪上美食界元老，朱圆润老师～”
　　随后摄像头快速跟随小美的手势转向朱圆润。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朱圆润，非常感……”


第152章 50年前的案件
　　香江的事情结束后，由于吴少东的复职，我度过了一段平静地日子。在这段时间里，凌风的案件也有了结果。
　　让我大跌眼界的是，办案警员并不相信他的话，反而觉得他精神有问题。于是将他送到了沪市精神病院，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全面检查。却只得到了除轻度忧郁症外，别的一切正常地结论。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罚了他500块钱并拘留了5天草草了事，随后就打发他回家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能理解。总不能让凌风在市局摆个风水阵，用来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客观存在的吧。
　　不过在处理这个糊涂案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意外惊喜的。凌风眼见自己无法说服办案警员，就将谋害盛京沈天成父亲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虽然还是查无实据，但是却意外地挖出了沈天成绑架勒索凌风的案子，就这样戏剧性地把他给办了。
　　对于这个结果，最高兴地莫过于陈鑫颖了， 她如此卖力地参与凌风案件的初衷，就是想拔除沈天成。
　　除了案件上的事情，十三科人员配置也有了一定变动。范剑在吴少东软硬兼施下，无奈地同意担任科室的顾问，赵灵儿的编制问题也在这段时间得到了解决。唯一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就是不知道潘局脑子是不是抽了风，竟然与伦敦方面签署了备忘录，将互换警员的周期延长到了三年。于是艾米就这样从国际观察员身份，转为了正式警员。
　　可能是老天爷嫌我们最近太过安逸，陈鑫颖那几个臭丫头，在整理积压案件的时候，意外地找出一宗50年前的未结案件……
　　“不是我说，吴老大你的小姨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几十年前的积案，别说是证据了，估计连当事人都早死了800年了！”
　　吴少东没好气地的回道：“老李，我感觉你最近是不是皮痒痒了？我不在的那段日子，看来你被养刁了！”
　　我坐在吴少东车子的后座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了他指桑骂槐的话，立刻就有些不爽的反驳，“吴队，你这是怪我咯？你又不是不清楚老李是什么德性，这个锅我可不背！”
　　“我还没说你了！最近我可是听说你跟凌风走的挺近的，虽说法律上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你应该知道他都干了这什么！”吴少东开着车，头也不回的丢给我一句。
　　见吴少东将矛头指向了我，李如松立刻落井下石，“嘿嘿，吴老大，老程可是有前科的，他媳妇不就是在查案中拐骗过来的吗？”
　　这话我可接受不了，赶紧跟他理论起来，就这样吵吵闹闹地，不知不觉中到了洪口分局。
　　由于案发时间实在太久，当时的办案警员早已死的死、退的退。分局现任张局长表示给予不了什么帮助，让我们去找负责档案管理的蔺潇潇碰碰运气。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告辞离开，去档案室找蔺潇潇帮忙查询档案。
　　“50年前？天哪！你们想什么呢！”蔺潇潇获悉我们要查的案件后，一脸懵逼地说道。
　　吴少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是的，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蔺潇潇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瘪着嘴回答：“好吧，你官大说什么都对～不过我一个人可不行，让你两个手下帮我一起找吧。”说完话，她还不忘指了指我和李如松。
　　“行！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我去你们局长那坐会儿，找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吴少东丢下这句话后，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直接拍拍屁股离开了档案室。
　　在他走后，蔺潇潇这个死丫头忽然露出狐狸般地笑容，指着档案室里堆积如山地卷宗说道：“两位大哥，你们慢慢找，不急的～姑娘我先去吃个午饭，很快就回来，拜拜啦～”
　　我俩面面相觑地看着她走出了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过了神。
　　“大爷的蛋！老程哈，这咋整？”
　　看着满脸怨气地李如松，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硬挤出一句话，“能咋整？慢慢找呗！”
　　一个多小时后，我和李如松坐在档案室的沙发座上，打开了一封陈旧的档案袋，取出泛黄的文件后，首先看到的是抬头上几个有些化开的字——65.6.8弃尸案。
　　那个年代的案件调查，基本上都是通过人海战术进行的，卷宗上记录的内容非常繁杂。不过正因为它的繁杂，我们才更容易直观地了解当年的案件情况。
　　卷宗记录显示，案发时间为1965年6月8日早上5点，地点在沪市洪口区为民菜市场，报案人是菜市场管理员余大庆。
　　案发当天是他上早班，按照规定，他上班后就直接开始了巡视菜市场。当他巡视到市场卸货区垃圾回收处的时候，发现一只编织袋。在他印象中垃圾都会在菜市场关闭后清理掉，不可能还会存在漏网之鱼。
　　于是他好奇的将编织袋打开了，发现里面是一些煮过的碎骨，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只认为是哪个肉档干的。
　　菜市场倾倒垃圾是有规定的，那个年代的人又比较看中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以他就将编织袋带回里管理室，想等到菜市场营业后，把那个偷偷倒垃圾的人找出来。
　　上午6点半的时候，菜市场开始了正式营业。他急不可耐地提着编织袋跑到肉类档口，将每个摊主都问了一遍，不过却并没有人承认。
　　一怒之下，他直接将编织袋内的碎骨倒在地上，让他们自己找出是谁干的，如果找不出，就全部罚款。
　　这样一弄，那帮摊主直接炸开了锅，谁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干的，随后他们就从相互推脱，很快发展成了斗殴。
　　余大庆眼见场面失控，赶紧跑到管理室拨打了报警电话。当地派出所赶到后，询问了事情始末，就将他和那帮摊主，连带着碎骨一同带回了所里。
　　这种事情并不难办，无非就是批评教育，然后写个保证书再放人。不过巧合的是，所里一名参加过棒子国战争的转业民警，在看到了那堆碎骨后，对众人严肃的说这是人骨。
　　所长问他能不能确认，那个民警拍着胸口保证不可能搞错。于是所长当即拍板将那帮人先拘起来，然后又派出民警将碎骨送到洪口分局鉴定。
　　分局法医很快就确定那些碎骨是人骨无疑，而且是两名被害人身上的，其中一人还是3岁左右的幼儿。除此之外，还在那些被炖煮过的人骨上，发现了被啃食过的痕迹。
　　分局领导得知尸检结论后，立刻将案件接手过来，并让派出所将余大庆和那帮摊主全部移交到分局刑警队。
　　通过两天两夜的突击审讯，那些人一个不落地被排除了嫌疑。分局无奈之下，只得发动大量警力，对碎骨发现地一定范围内发动地毯式调查。
　　连续忙碌了一个多星期，分局只是确定了死者是菜市场附近的居民，别的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看完卷宗后，李如松指着上面的被害人信息对我说：“老程哈，你看这里，被害人黄招弟和她女儿朱瑛，她们的社会关系调查有些单薄哈。除了她丈夫朱圆润外，连父母亲戚的记都没有。”
　　我将那页资料从他手里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同样有些狐疑，照道理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调查不可能那么草率的。
　　而且除了这个问题，在对朱圆润的调查上也有很大欠缺，只是稍微问了下不在场证明，别的都是一些个人基础信息。
　　我将资料放下，对李如松说”“老李，你再看看别的嫌疑人调查情况。”
　　李如松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用看了，我都看两遍了，别的没有什么问题，调查上做的十分到位。”
　　原本以为对别的嫌疑人调查也会有些草率，没料到却做得很好，如此一来我就更加疑惑了，照道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的，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听到吴少东在身后说道：“怎么找到卷宗没通知我？”
　　我回头看向他，尴尬地说道，“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忘了……”
　　吴少东笑了笑，对我们说：“怎么样，看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太大收获，只是有些疑问，就是对被害人社会关系的调查有些草率。”说着我将那页资料递给了吴少东。
　　他看完后，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嗯，这个方面做的是有些不合理，不过那个年代人的思维模式，和现在可不一样。相比于当前的社会形势，那时候民风淳朴的多了。”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
　　“那个年代可没那么多恶性案件，更别提这种杀人食尸案了。我想应该是当时的警员，认为能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案子，不会是被害人的亲属或配偶，所以有意识的忽略了对他们的调查。”
　　对于他的解释，我有些不能接受，查案如果加入了主观意识，那么就难以客观地对待案件，很容易对侦缉工作造成不利影响。
　　吴少东看出了我的想法，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老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处事方式，有可能20年后，我们的接替者也会抱着你现在的看法，来看待我们目前的办案方法。”


第153章 魔女蔺潇潇
　　“也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吴队，我们现在做些什么？”
　　吴少东稍加思考，有些纠结地说：“估计还得从基础调查开始，我们先……”
　　“咦？你们那么快就找到了嘛？”就在他准备布置后续任务地时候，蔺潇潇忽然拎着一大袋零食跑了进来。
　　“呦嗬！这不是管理员蔺大小姐吗？午饭才吃了不到两个小时，那么快就吃完了哈！”
　　面对李如松的讥讽，蔺潇潇脸不红，心不跳地丢给他一句，“是啊，今天本姑娘胃口不好，就吃的快了一些。”
　　随后她故意用肩膀撞开李如松，走到吴少东跟前扫了眼案卷，“咦？朱圆润，好熟悉的名字！”
　　吴少东随口问了句，“你知道这人？”
　　“好像我最近看的一档美食栏目，有一个美食家就叫这个名字。不过那人已经七老八十了，照片上这个才二十五六的样。”蔺潇潇用刚抓过煎饼的手，挠着小脑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李如松闻言，两眼往天花板一翻，没好气的对她说：“我说大姐！卷宗是50年前的，能不年轻嘛！”
　　“哦哦！原来这样啊～我还真没注意，谢谢你啦，好弟弟！”
　　听到她故意在“弟弟”两个字上加重语气，李如松顿时被激起了火气，“我靠！你这个死丫头叫我什么？我TM都37了，你叫我弟……”
　　“够了！吵什么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吴少东眼见他就要开始暴走，立刻喝止了他，然后将案卷递给蔺潇潇，“你仔细看看，照片上这个人，跟你说的那个美食家是不是同一个人。”
　　蔺潇潇得意洋洋地看了李如松一眼，接过案卷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嗯～是有些像，那双眼睛很像，鼻子也像，不过照片上这个人没那么多皱纹，鱼尾纹貌似……”
　　我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吴少东说：“吴队，既然朱圆润是知名人士，不如带着卷宗回市局，让赵灵儿从网上下载张照片，与案卷上的做一下对比吧。”
　　吴少东想了想，随即从蔺潇潇手里拿回卷宗，对她说道：“我现在要带这份案卷回市局，麻烦你带我去办下手续吧。”
　　“好吧，反正你官大说什么都对，走吧。”蔺潇潇恨恨地丢给我一个白眼，随后不情不愿地带着吴少东离开了档案室。
　　返回市局后，吴少东立刻就将卷宗交给赵灵儿，让她上网找一张朱圆润的照片做比对。
　　在黄小松的协助下，赵灵儿将朱圆润网络上可以找到的各个时期照片，一一作了对比，得出了他们就是一个人的结论。
　　吴少东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毕竟第一天就找到了一定的线索。不过考虑到朱圆润是社会知名人物，如果冒冒然去找他，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决定以现场观众的身份，先做一下侧面观察。
　　考虑到是参加美食栏目，吴少东最先想让赵灵儿和李如松这两个吃货参加，不过这两人一直都不怎么对付，最后莫名奇妙地让我顶了缸。
　　我正准备答应下来，却看到坐在对面的范剑幸灾乐祸地对我笑着，于是就对吴少东说：“吴队，我看这个事情，我们几个都不方便露面，毕竟这是要对外播放的。如果认识我们的人多了，以后出外勤会很麻烦。”
　　吴少东闻言，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嗯，不错！是我欠考虑了，你有什么建议？”
　　“我看不如让范剑去吧，一来他是后勤支援，不怕露脸，二来他还是心理学专家，能够更好的观察朱圆润。”说完这些话，我故意对着范剑略有深意地笑了笑。
　　“那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吧？”
　　我知道吴少东是准备点头了，随即强忍着笑意说道：“我看分局那个叫蔺潇潇的女孩不错，脑子好使，又是个吃货，让她配合最好不过了，而且参加直播也不会有危险，你说是不是？”
　　吴少东点点头，对一脸懵逼的范剑吩道：“阿剑，那就由你辛苦一趟吧，分局那边我会沟通的。”
　　范剑深知自己推脱不掉，只得如丧考妣地答：“行吧，那就这样吧。不过吴队，我有个建议，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阿剑了。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今后叫我小范就可以了。”
　　“呃，好吧，阿…小范。”吴少东嘴上认同的说道，不过心里想的却是，“你大爷的，阿剑再难听，也不知道要好过你犯贱的大名多少倍了！”
　　事情定下来后，吴少东第一时间通过电话，与洪口分局的张局长进行了协调。对方十分爽气地同意了他的要求，并直接将蔺潇潇借调给市局一周时间。
　　对于这个结果，我和李如松头皮一阵发麻，这个魔女的到来，我们忽然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无奈之下我向李如松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想想对策。
　　李如松心领神会地偷偷对我点了点头，随即对吴少东说：“那个啥，吴老大哈，既然目前案子只有朱圆润一条线索，我们那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和老程去走访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知情人。”
　　他话音刚落，我立刻就接上，“嗯，不错，老李说的在理，既然朱圆润还都活着，那么说不定当年的相关人等也有不少在世的。”
　　吴少东不觉有他，反而十分满意我俩的态度，笑着对我们说道：“不错，你们说的有些道理，最近几天就辛苦你们跑一跑了。”
　　我俩压抑着内心地狂喜，赶忙向他表示这个事情包在我们身上了，让他就放一百个心吧。
　　范剑在一旁看到我俩这种反常的表现，有些疑惑的问我们：“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忽然变得那么积极了？”
　　李如松白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我们积不积极貌似跟你没啥关系吧，不是我说，范剑你还真是犯贱。有这个闲工夫，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任务吧，别到时候哭鼻子。”
　　丢下这句话后，他不等范剑反应过来，直接叫上我一起去楼顶露台吸烟去了。
　　随后几天，我和李如松每天一早来市局打完卡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走访，丢下日渐消瘦地范剑，让他独自一人继续饱受蔺潇潇这个魔女的折磨。
　　这种惬意地日子直到第三天，才被一个意外的发现给打破了。
　　“老程哈，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偷懒啊，不过这小日子过得还真是安逸，嘿嘿，我喜欢。”
　　我将车停下后，没好气地对他说：“你以为老吴傻啊？估计等明天参加完直播后，他就要收拾咱俩了。”
　　李如松一边将安全带卸下，一边遗憾地说道：“啧啧啧，是哈！真是太可惜了，看来好日子是快到头了。”
　　“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下车吧，早点弄完早点回去。”说着话的同时，我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所街道办养老院，我忽然有种人生无常地感觉，同样两个出生于社会低层的小人物。竟然一个在儿孙的陪伴下住着豪宅，过着普通人难以企及地生活，而且他自己还是著名的美食家，受着众人的敬仰。另一个却住在一所老旧的养老院中，孤独地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如松下车后，发现我站在养老院门口发呆，于是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老程哈，你想啥呢？快点进去吧，早点跟张卫国见完面，咱哥俩还可以去整两杯。”
　　我瞥了他一眼，将他在我肩膀上的手拍开，怼了一句“你大爷的，又想骗我请你喝酒！我可不上当了，要喝可以，你买单！”
　　随后我直接迈开步子往养老院内走去，李如松在我身后讪讪地笑了笑，立刻跟了上来。
　　进入养老院后，我们直接找到了院长，简单地对他说明了来意，他十分配合地带我俩去了张卫国的房间。
　　在他的房间坐下后，我先打发走了好奇心过重的院长，然后对着半躺在床上的张卫国说到：“老爷子，我们的来意，院长已经对你说过了。你还记得50年前朱圆润家的案子吗？”
　　张卫国身体情况虽然有些欠佳，不过精神状态还不算太糟糕，对于我的提问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只是稍微回忆了片刻，他就有气无力地对我们说道：“记得，当然记得。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忘得掉。我记得是65年发生的事情吧，那时候警察忙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挨家挨户地调查，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
　　见他一开口就犯了老年人的通病，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我赶紧打断了他的话，“那个老爷子，这事情，我们都清楚了，你看能不能劳烦你说一下，当年朱圆润家的情况。”
　　张卫国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眨巴眨巴嘴说道：“说起朱圆润家啊，那时候他叫一个穷啊，还比不上我家了。老婆没工作，小孩又是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头一年，全家都靠他一个人养活。”
　　“那时候他就是一个普通流水线工人，一个月工资才36块8毛，要养活这一家子可吃力了。又倒霉遇到了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家三口也就是勉强糊口。不过那个年代啊，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唉……”


第154章 猪油
　　“呃，老爷子，麻烦你说一下朱圆润的情况吧？”见他又开始扯远了，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他。
　　张卫国自嘲地笑了笑，“唉…人老了，这话就多了。说起朱圆润啊，这人别看现在有些人模狗样的，那时候除了穷，就没啥别的了。我记得那几年，他吃糠咽菜地，那叫……”
　　对于他习惯性地跑题，我只得再一次提醒道：“那他平时为人处世方面，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地方？”
　　“这方面也没什么不同啊，都是普普通通地小老百姓，每天为了一日三餐奔波。非要说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人有点小脑子，跟人说话都是说7分留3分的。”
　　难得张卫国说出一些我比较感兴地话题，为了避免被他带歪，我赶紧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喜欢耍点小聪明，是这个样子吧？”
　　“嗯，差不多吧，比如他明明想要些什么东西，却非要先做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最好别人先开口说出来。我记得有一次，他问我借编织袋，愣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弄到我头都晕了，最后只得主动提出借给他。”
　　李如松听到这里，笑着对他说:“编织袋都要借，那玩意才几个钱，这抠抠搜搜的。”
　　张卫国闻言没好气地说：“你这后生仔，那个年代能跟现在比吗？一只编织袋一毛三分钱，能买两篮子青菜了。”
　　“嘿嘿，那不是我不了解当……”
　　听到他提起朱圆润借编织袋的事，我突然想起了碎骨也是装在编织袋里，被抛弃在菜市场垃圾回收点的，于是赶紧打断了李如松的话，“老爷子，你说的编织袋是不是那种红白蓝条纹的？”
　　“就是那种没错，以前可没什么拉杆箱，要出个远门什么的都要用这种编织袋。”
　　我咽了口唾沫，呼吸开始有些急促，“你还记不记得什么时候借的，借编织袋的目的是什么，后来还给你没有？”
　　张卫国被我突然丢过去的一连串问题，搞得有些懵逼，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时间太久了，日子记不太清楚，应该是65年6月头上的一天吧。他好像说要出一趟远门，不过去没去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后来编织袋他并没有还给我，说是被不小心被勾破了，为了这个事，他还赔了我一毛钱，外加几两猪油。”
　　听到“猪油”两个字，我胃部莫名出现了一阵不适感，就转头看向李如松，想让他接替我做询问，不过却发现他的反应比我更加不堪。
　　看来是不能指望他帮我问话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用平稳地语气问张卫国：“老爷子，你不是说朱圆润穷的吃不起饭吗？那猪油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事啊，我当然记得，那几年猪油可是高档货，普通人一年半载也吃不上几回。我担心是偷来的，就问他猪油的来路，他说在菜市场下货区捡到的一块肥肉，带回家后自己熬的。”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朱圆润说是菜市场捡到的，张卫国就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了，随即就追问道：“老爷子，他说菜市场下货区捡到的，你就不起一点疑心？”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有什么好怀疑的，他如果说是买的或别人送的，我才不会相信，说到是捡的，那才正常。这家伙每天一大早上，就跑去菜市场下货区捡菜叶啥的，有时候确实能捡到一些别人不小心掉了的好东西。而且那时候那么一大块猪油摆在我面前，我还能想那么多吗？哎呀，你别说，到现在我还得记得那猪油的香味，用它炒菜、拌饭，吃了个把星期呢。”
　　“老爷子，那猪油你……”
　　“卧槽！老程你大爷的，能不能换个话题！”李如松看到我还准备在“猪油”这件事问下去，忍不住怼了上来。
　　这事情我TMD想问吗？这还不是为了查案子！我自己难道就不恶心了啊！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不过在这种场合却不能说出口，只得白了他一眼，继续问张卫国：“老爷子，朱圆润他老婆女儿的事你知道多少？我意思是他们被害的事情。”
　　“这个我不大清楚，他老婆平时很少跟男人说话，她被杀的事情还是后来听民警说的。至于他女儿，那我就更不清楚了，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又不出门，没啥接触。”
　　对于他的回答，我还是认同的，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这么开放，如果张卫国真的和朱圆润老婆熟识，我才会起疑心。
　　不过他是目前为止，我们唯一找到的同朱圆润关系比较近，而且还在世的人，所以我不得不盯着他不放， “那么对于他老婆女儿的死，你一点也没疑问吗？”
　　张卫国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当时是有些疑问，他老婆女儿死后，民警问过他为什么这娘俩失踪了，朱圆润不去报警。他说是吵架了，老婆带着孩子回老家去了，就没放心上。不过我记得他老婆家里没啥人了，但是我也就想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又刚死了老婆女儿，也就没去问他。”
　　他这段话信息量不小，一来可以听出朱圆润在他老婆的事情上撒了谎，二来又解释了卷宗上为什么没提起对他老婆亲属的调查。
　　随后我将张卫国说的所有话都捋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就准备结束询问。就在我要提出告辞的时候，李如松突然问了句，“大爷，那个啥，你还记得朱圆润赔你编织袋的时间，是在他老婆女儿死之前还是死之后？”
　　“好像是之后吧…嗯，没错！是之后。我记得那时候还是我主动问他要的，他推脱不掉才赔了我钱和猪油。”
　　张卫国说完后，李如松向我示意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于是我们表示感谢后，就一同返回了市局。
　　返回十三科后，我俩将张卫国的陈述告诉了吴少东，他听完后十分兴奋，让我们继续走访，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对于这个要求，我和李如松当然是求之不得，巴不得能熬到蔺潇潇走人再回来。为了庆祝我俩可以继续在外寻访，李如松在下班后大气的请我吃了顿火锅。
　　第二天下午6点，按照吴少东的吩咐，范剑和蔺潇潇从市局出发，前往电视台参加《食在天下》的录制。
　　到达录影棚后，两人直接被导演塞进一众群众演员里，并做了好几次彩排。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这种所谓访谈栏目的现场观众，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趁着乏味地彩排间隙，蔺潇潇嘟着嘴对范剑说道：“小贱贱，我好无聊啊，你带我去溜达溜达呗？”
　　范剑这几天被这魔女折磨地****，早已被她收服的服服帖帖，只得无奈地点头答应。
　　两人由于是警察的身份，工作人员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于是范剑就带着狗皮膏药般的蔺潇潇，在电视台各个地方漫无目的闲逛。
　　当两人走到一间化妆室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有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蔺潇潇忽然被激起了八卦之心，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然后趴在门上往里偷看。
　　从门缝你看到两名年轻的女人忙着在撕B，其中一名穿白色雪纺连衣裙的女人，正愤怒地喊道：“你有病啊！给不给你上镜，你不去找导演组，找我干什么！”
　　话音刚落，另一名穿着背带裤的女人立刻怼了回去：“不找你找谁！我都和朱老师合作10场了，凭什么把我换下！不是你耍手段，能换你上吗？”
　　“哼！看来你真是病得不轻，我懒得跟你这个疯婆子吵架，让开！”穿连衣裙的女人说完，一把推开穿背带裤女人，头也不回地向房门走去。
　　躲在门外偷看的蔺潇潇见状，赶紧闪到范剑的身后躲了起来。正巧穿连衣裙的女人从化妆室走了出来，看到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的范剑，以为他是来偷看自己换衣服的，立刻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丢下句“不要脸！”随即就跑开了。
　　在范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穿背带裤的女人也走了出来，同样以为他是来偷窥的，又在他另一只脚上用力踩了一脚，骂了一句“变态狂！”后，向穿连衣裙女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待两人走远后，范剑突然蹲下来双手分别按在一只脚背上，哽咽着说道：“我TMD是招谁惹谁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蔺潇潇站在他身后憋着笑，拍了拍他肩膀，装着老气横秋地对他说：“唉～你这人啊，姐姐我说你什么好，偷看女孩子换衣服是不对的，以后别这样了，你看看，被人家骂了吧？”
　　范剑转头看向蔺潇潇，幽怨地说道：“我偷看没偷看，你能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魔女陷害我，我这是比窦娥还……”
　　蔺潇潇“啪”地一声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同时喊了句：“逗你个头逗！说你偷看的又不是本姑娘，死犯贱！”
　　随后她拍拍屁股，丢下如丧考妣地范剑，大步流星地向录影棚走去。


第155章 不一样的范剑
　　范剑望着蔺潇潇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前几天李如松对自己说的那句“别到时候哭鼻子”，一时间有种欲哭无泪地感觉。
　　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正欲对蔺潇潇喊几句狠话，不料她却毫无征兆地转身吼了一嗓子：“你是傻啊，还你是傻啊？再不走直播就要开始啦！”
　　“哦！来了！”范剑条件反射般的回了句，随即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在赶往录影棚的途中，一行清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赶到录影棚后，蔺潇潇拉着范剑不顾众人愤怒地眼神，直接坐到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随后卸下双肩包，从里面拿出各种小零食，一脸享受地吃了起来。
　　7点45分的时候，节目组工作人员相继到位，并开始对摄影器材做最后一遍检查。看着忙碌的众人，蔺潇潇疑惑地问范剑：“小贱贱，怎么朱老师还没出来呢？”
　　范剑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卧槽！那不是踩我的女人嘛！”
　　“哦！哪个踩你的女人啊？记得有两个呢，傻不拉叽的。”蔺潇潇正低着头在双肩包里面翻零食，就随口敷衍道。
　　范剑对这个做事颠三倒四地女人一阵无语，刚才还急着问朱圆润的事情，一回头脑子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过碍于目前的状况，也只得先不跟她计较了，随即用左**过双肩包，右手将她脑袋扭向布景台，“你这个死丫头！自己不会看啊！”
　　“你干什么呀！快放开啊！我要生气啦！”蔺潇潇不明就里，认为范剑故意捉弄自己，于是奋起反抗，手脚并用着对他又踢又抓。
　　范剑无奈只得将她松开，一脸郁闷地转向一边生闷气去了。蔺潇潇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将双肩包放在自己膝盖上，嘟着嘴继续翻找起来。
　　见到她没心没肺地样子，范剑也懒得去浪费口舌，随即斜靠在座椅扶手上，用手背撑着头默默观察舞台上的众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设备的最终调试，并将无关人等清除出场。导演照例对舞台竖起大拇指，大喊一声：“actio
　　！”
　　他话音刚落，绚烂地特效灯光随着背景音乐的响起，集中照射到主持人身上。
　　短暂地背景音乐结束后，身穿洛丽塔风格服装的主持人，对着镜头摆了个甜美地造型，随即一边对着舞台下挥舞着双手，一边用欢快地语气大声说道：“嗨～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可爱中带有一些些小淘气地节目主持人，小橙子～”
　　说着到这里，她原地轻盈地转了一圈，恰到好处将少女那种天真浪漫表现出来。随后又故意歪着脑袋，作出呆萌的表情对着摄像机说：“今天小橙子千难万难地请来了一位神秘嘉宾，来参加我们第28期《食在天下》～各位观众大家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她这边话一落地，副导演赶紧对舞台下的群头挥手示意，群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立刻带着一众群演大声喊道：“想！”
　　与此同时，摄像师将镜头快速移动到台下疯狂喊叫的群演这边，三秒钟后又再一次拉回舞台，并聚焦到小橙子身上。
　　受过专业培训的小橙子，在镜头转到自己身上的刹那，瞬间充满朝气地说道：“既然大家那么热情，小橙子现在就为大家揭晓今天的特邀嘉宾～朱圆润老师！”
　　随后摄像机顺着小橙子的手势，移动到背景墙的门洞上，不消一刻，一名神采奕奕地老人缓缓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微笑着向镜头挥手，并中气十足地说道：“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又见面了……”
　　在台下观众席中间位置坐着的蔺潇潇，见到朱圆润出场，赶紧放下手中的零食，学着身边的群员疯狂地喊叫和鼓掌。
　　而坐在她身旁的范剑，与她的表现则恰恰相反，他就像一个隐形人一般，默默地观察着舞台上，正装模作样地同小橙对着台词的朱圆润。
　　这一刻的他，双眼闪烁着智慧地光芒，表情也不在是平时那种颓废黯然，刚毅的脸庞带着自信地微笑，右手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
　　原本正处于疯狂状态下的蔺潇潇，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身边的范剑，刹那间心脏莫名地停顿了一下，随即脸颊泛起了红晕，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就这样在整个录制过程中，范剑一直饶有兴趣地，默默观察着朱圆润的一举一动，而蔺潇潇也同样默不出声地深情注视着他。
　　录制结束后，待众人散去，范剑长舒一口气，又恢复到了原先那张死鱼脸。按了会儿太阳穴回了回神，他对着一脸呆傻地蔺潇潇说：“喂！臭丫头，天亮了！”
　　蔺潇潇脑子里正幻想着一些花前月下的事情，被他一打扰，顿时惊醒。抬眼看到他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地表情，恍惚间觉得有些不真实。
　　于是本能地伸出双手，在他脸颊上揉捏起来，试图找出他的秘密。
　　范剑一头黑线的看着她，嘴角抽搐着说：“你捏够了没有？捏够了就回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捏就不捏！以后就算你求我，本姑娘也不捏了！”说着话，蔺潇潇快速地将吃剩下的零食塞进双肩包，随后直接站起身来，对着范剑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一脚，红着脸飞也似地跑出了录影棚。
　　见她莫名其妙地踹了自己一脚，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离开，范剑感觉自己很委屈，可是却没有地方去诉说，于是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瘸一拐的跟了出去。
　　第二日上午，范剑到达市局后，立刻就向吴少东做了汇报。按照他昨天的观察，认为朱圆润这个人并不简单，举手投足间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好。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名学识渊博的长者及慈祥的老人。
　　在范剑看来，他这种上位者的气质，应该是经过长时间训练才培养出来，而且是在成年以后自行学习养成的。所以在一些细微的动作上，会出现不自然的感觉，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朱圆润虽然表面上温文尔雅，不过身上却有一种奇特的戾气。那种戾气同一般军人或罪犯身上的都不相同，而是有点类似豺狼盯着猎物时散发出来气息。
　　吴少东听完范剑的报告，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小范，按照你说的这些，加上老程他们的对张卫国的调查结果，你觉得下一步我们该做些什么？”
　　范剑不假思索的丢出一句，“你是老大，你看着办呗。”
　　李如松在边上幸灾乐祸的对吴少东说：“吴老大，看来我们的顾问不鸟你哈，嘿嘿，我看不如让他去洪口分局档案室得了，他和那个魔女现在……”
　　“闭上你的乌鸦嘴！”吴少东没心思跟他扯皮，怼了他一句后，继续对范剑说：“小范，我知道你是个通透的人，不然齐书国也不会推荐你过来。多余的话我不说，如果你愿意留在十三科的话，请你为这个团队出一份力，反之你有很好的方向，我同样不会拦着你。”
　　范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稍稍地笑了笑，说道：“那个，不是我不说，毕竟我属于半路出家的，对刑侦工作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程度。不过非要问我的看法，我只能按自己的思路来说了。”
　　吴少东心里明白，要这种滑头归心，首先要让他开口，只要开了口，就不怕收拾不了他，于是笑着对他说：“呵呵，没事，大家集思广益嘛。再说当年齐书国做顾问时，同样属于半路出家，但他很多独特的见解，对我们处理案件非常有帮助。”
　　“好吧，那我就随便说说。我感觉可以查一下他资金往来，还有他的社会关系。”范剑被吴少东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嗯，社会关系调查这块，我原本就会去做。虽说资金往来也十分重要，不过我感觉你想说的并没有那么简单吧。”
　　对于吴少东的脑回路，范剑还是比较认可的，在一句短短的话中，他就可以很快发现关键点，这不是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没错，我的想法是查他所有直系亲属，和主要关系人的资金进出情况，还有这些人所有的产业。”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这样一来，工作量就变得十分巨大，你的理由是什么？”
　　范剑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说对他说：“以我对心理学多年研究的经验来看，这个人身上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说在昨天节目录制过程中，从他的眼神及微表情上看出，这个人对节目里讨论的各类美食，有种深深地不屑，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要知道这个人可是一个美食家，如果他如此对待食物，那么又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程度的。”
　　“你的意思大致明白，不过感觉还是有些牵强。”
　　见吴少东不能很好地理解自己的话，范剑随即换了一种说法：“我这么说吧，如果他不是对食物感到反感，而是对普通的食物感到反感呢？”
　　“嘶～”吴少东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有些抗拒地说道：“这个…太可怕了……”


第156章 烂脸老道
　　李如松将头伸出副驾的车窗外，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台大门，烦躁地说道：“不是我说，那个犯贱就是会折腾人，这TMD都候了大半天了，连朱圆润的鬼影子都没见着！”
　　“那你说怎么办！老吴安排咱俩盯他，你能不干？把烟丢了，热死了！我要开空调了。”盯点本来就不是个好活，又正值盛夏，太阳晒的车都要化了，再加上这家伙在一边唧唧歪歪个不停，更加让我焦躁不堪。
　　不情不愿地将半截香烟丢出窗外，李如松郁闷地说道：“老程哈，你说这案子能破的了不？这都50年了，认证物证早就找不到了，我们这样弄有意思不！”
　　我将车窗关上，将空调打开，随后没好气地对他说：“你又不是不了解老吴的为人，他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既然知道了朱圆润有嫌疑，还不要一查到底。”
　　“道理我明白，只是那啥……”
　　“人出来了！盯住了！”李如松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朱圆润在一名工作人员的陪伴下，慢悠悠地走出来电视台。于是我赶紧松开手刹，并提醒他注意目标。
　　李如松一个激灵，收起了疲懒地状态，掏出手机就对着朱圆润连拍了几张照片。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到了朱圆润跟前，他与送行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后，随即就直接上了车。
　　我让李如松拍下车牌照片后，等保姆车先驶出电视台广场后，才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离开电视台后，我刻意隔了两辆车，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李如松见我谨小慎微地行为，有些看不惯地说：“老程哈，你是不是太小心啦？一个老梆子而已，用得着这样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阴沟翻船才是真的。”
　　我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心里的想法其实跟李如松差不多，同样认为没必要对朱圆润那样重视，只不过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条件反射地去那样做。
　　但是有时候事情并不能光看表面，就在我俩认为这趟任务会十分轻松地完成的时候，保姆车上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朱老师，后面那辆越野车已经跟了我们快半个小时了。”
　　朱圆润安坐在沙发椅上，不屑一顾地对司机说：“哼！随便他们去，无非是一些吃饱闲着没事干的小报记者，让他们跟着吧。”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越野车，笑着说道：“那行吧，我就直接往回赶了。”
　　“嗯，不着急，照常开。”吩咐完司机后，朱圆润将座椅靠背往下放低了一些，随后开始闭目养神。
　　也许是上了岁数的原因，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睡梦中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地年代……
　　“小朱，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晚？”
　　朱圆润刚将二八杠锁好，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喊自己。回头望去，发现是车间的副班长老郑，于是他硬挤出一丝微笑对他说道：“呵呵，郑班长早。今天路上车多，堵上了，下次一定注意。”
　　老郑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这次就算了，别让我再抓到你小辫子。”说完这句话，他双手插进裤兜，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吊儿郎地向车间走去。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朱圆润阴沉着脸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说道：“MD！生儿子没屁.眼的老棺材！”
　　在更衣室换上工装后，他先去了职工大食堂吃了顿免费早餐，顺便藏了两只馒头，准备下班带回家给老婆女儿吃。
　　吃完早饭，朱圆润慢吞吞地回到车间，跟工友一边扯着皮，一边磨着洋工，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十一点半，他直接丢下劳动手套冲到大食堂，饿死鬼投胎一样的解决了午饭。
　　不过他光吃了米饭，却将素菜和一只酱油蛋留了下了来，并小心翼翼放进铝皮饭盒中。看着饭盒里那两只馒头和鸡蛋，朱圆润的眼眶莫名地有些湿润，嘴角则带着似有若无地笑意。
　　午休结束后，他再次回到车间混起了时间，直到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他才恢复了一些精神。在职工浴室洗完澡，与工友在更衣室侃了会儿大山，朱圆润就直接离开了车间，急匆匆地骑着二八杠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里，他第一时间把酱油蛋饭盒里取出，随后将女儿抱到大腿上坐下，一小块一下块地掰开喂到她的嘴里。
　　婆娘看到这一幕，从厨房里走出来，嗔怪道：“就快吃晚饭了，还让她吃鸡蛋，待会又要吃不下饭了。”
　　朱圆润放下女儿，一把拉过婆娘，将吃剩下的小半只酱油蛋塞进她的口中，乐呵呵地对她说：“行了行了，不给咱女儿吃，那你吃了吧。”
　　婆娘半推半就地将鸡蛋吃了下去，随后白了朱圆润一眼，又返回厨房去忙晚饭的事去了。
　　婆娘走后，他看了眼手表，感觉时间还早，于是对着厨房喊了句“我出去溜达一圈，一会就回来！”随即就转身走出了家门。
　　离开家之后，朱圆润漫无目的在街道上闲逛，看着路边萧条的商户，他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连续两年的天灾，已经让这个国家脆弱的小农经济濒临崩溃。虽说城市中的居民还能半死不活地过下，不过听说乡下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易子而食的现象。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朱圆润从裤兜里掏出半包飞马牌香烟，用洋火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继续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路，他忽然看到正前方有一群人，围着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快步走了过去。
　　挤开挡在身前的几人，他努力将脖子伸进人群中，看到一名烂掉半张脸的邋遢老道，正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按在地上猛揍。
　　烂脸老道满脸是血地趴在地面上，用沙哑的嗓音向围观的群众求助。不过不知道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还是怕被两个壮汉的怒火殃及池鱼，在场的众人中没有一个站出来对他伸出援助之手。
　　几分钟后，可能两个壮汉是打累了，于是丢下进气少出气多的烂脸老道，拍拍屁股，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现场。
　　围观的群众见没有热闹看了，随即就一哄而散。不过朱圆润却没有走，而是将烂脸老道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心地问他：“道长你还行吧？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
　　烂脸老道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喘着粗气对朱圆润说道：“没事，多谢小兄弟了，我鬼面无以为报，就送你一卦吧。”
　　朱圆润被烂脸老道给逗乐了，心想这牛鼻子刚挨了揍，就想着着要拉生意了。不过见他一把岁数，又一身是伤，确实是挺可怜的。随即就好人做到底，从口袋里掏出五分钱塞到他的手中，并对他说道：“我说道长啊，这钱你拿着去买两个馒头对付一顿吧，算命就免了，我不信那个。”
　　烂脸老道听了他的话，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立刻将钱塞回给朱圆润，愤怒地对他说：“我鬼面道长虽说不是出自名门大派，不过还算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小兄弟你这是看不起老夫咯？”
　　他那张只剩下一半的脸，原本就够吓人的了，现在又是布满血污怒气冲冲的样子，那就更别提有多可怖了。
　　朱圆润咽了口唾沫，赶紧将钱收回去，并好声好气地对他说：“那个啥，是鬼面道长对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不相信算命这种事情。”
　　烂脸老道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不管不顾地拉着他的衣服，嚷嚷着：“那可不行！老道不能坏了自己的规矩，你今天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
　　见到眼前的一幕，朱圆润有些哭笑不得，顿时有种湿手沾了干面粉的感觉。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朱圆润话音刚落，烂脸老道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有些仙风道骨地说道：“好说好说，小兄弟既然那么给老道我面子，如果我不给你好好算一卦的话，也就太不像话了。”
　　如若不是看他一身破衣烂衫、满脸血污的模样，朱圆润还真有可能被他唬到。不过事已如此，他也只能顺着烂脸老道的话说下去：“好啊，我时间不多，一会儿还要回家吃饭了，麻烦道长快一些吧。”说话的同时，他将左手伸了过去。
　　烂脸老道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他手拍开，随后一边绕着他转圈，一边说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只会看手相的江湖骗子啊！本门一脉擅长观气，人为万物之灵，不的人身上有不同的气，比如你……嗯？”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止了转圈，抚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褶皱眉头喃喃自语：“嘶～还有这种事情？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朱圆润虽然不信他那一套，不过涉及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却又本能被激起了好奇心，随即有些疑虑地问道：“道长你看出了什么了？”
　　烂脸老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纠结地说：“这个事我本来不应该说出来的，不过既然是我主动提出给你算卦，那么不说又不是我的风格。罢了罢了，也许是天意吧……”


第157章 两名娱记
　　朱圆润耐着性子听完烂脸老道的话，不置可否地对他说道：“那个道长啊，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没别的事情，我就回了。”
　　丢下这句话，他立刻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家走去。烂脸老道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随后嘴里絮絮叨叨地离开了……
　　“朱老师？醒醒了，到家了！”
　　正陷入回忆中的朱圆润，恍惚间听到司机在叫自己，于是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呼吸沉重地回了句“后面的车还在不在？”
　　司机嗤笑一声，“在别墅外面蹲着呢，要不要赶走？”
　　“嗯，去吧！不过态度好一些，人家也是混口饭吃。”
　　“得嘞！朱老师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话，司机立刻下了车，先走到后车厢，帮朱圆润拉开车门，待他下车离开后，随即转身向别墅外走去。
　　李如松看到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向我们走来，赶紧对我说道：“卧槽！咱两个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我望着那名黑西装，同样有些狐疑，“应该不会吧？朱圆润只是一个美食家，照理说不会这么警惕的，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一会儿，黑西装就走到副驾这边敲了敲车窗，我看到后用眼神示意李如松将车放下，先听听他怎么说。
　　李如松会意地对我点点头，随后放下车窗，陪着笑说道：“哥们，啥事啊？”
　　黑西装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哥们，那个报社的？跟了一路也够辛苦的，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呃…那个啥，哥们你是不是误会了？”李如松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顺着他的话说道。
　　他可能感觉我俩有些贱骨头，都被发现了，还要硬撑，索性带着些许威胁地口气对我们说：“呦呵！哥俩个这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可别弄得不开心了，那就不好办喽。”
　　李如松故意装成有些讪讪地样子回答：“嘿嘿，那个啥，哥们多担待，咱哥俩这也是为了工作，大家都不容易，你说是不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学着那些娱乐记者的套路，从口袋掏出500块钱递了过去，“哥们，不好意思哈，行个方便。”
　　黑西装见到钱也不推辞，直接伸手接过揣入裤兜，同时笑着说道：“两位是娱乐周刊的记者吧？”
　　我有些疑惑地问他：“哥们怎么看出来的？”
　　他掏出一盒玉溪，抽出两支散给我俩，随后得意地解释：“这有啥看不出来的，一般报社给200，周刊500，狗仔高些，给800到1000。”
　　李如松将打火机伸出窗外，帮他点燃香烟后，装着受教的样子对他说：“哥们门清哈，看来是个老司机啊，哈哈哈！”
　　黑西装吸了一口烟，同样笑着说道：“哈哈哈！哥们好眼力，我就是给朱老师当司机的。”
　　“哦？那就怪不得了！一般领导身边最得信任的不是秘书就是司机，看来哥们混得不错哈。”
　　听了李如松的恭维，黑西装自得意满地说道：“哎呀，怎么说呢？外人只看到咱的风光，可见不着咱吃苦受累的时候。得嘞，两位娱记，有啥要问的就快一点，时间久了我也会有麻烦。”
　　李如松闻言瞟了我一眼，示意由我来问话。稍稍想了想，我陪着笑脸对他说：“哥们，那个朱老师平时都习惯到啥地方去啊？有没有经常见面的人？”
　　黑西装听我说完后，露出果不其然地表情，眯着眼睛说道：“嘿嘿，你看看、你看看，还装着自己不是娱记，问出来的话全都是娱记的套路。行吧，看在软妹币的份上，哥们我就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每周六的时候，朱老师都要去沪市凤城区的清风观上香。”
　　说完这句话，他将抽剩下的半截烟丢到地上踩灭后，给我们使了个眼色，随即转身向别墅内走去。
　　待他走后，我直接发动车子往市里驶去。
　　回到十三科后，我和李如松第一时间，就将清风观的事情告诉了吴少东。
　　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吩咐我俩明天去那边调查，李如松当场就怼了上去，“吴老大，不是我说，你老人家也该换些人使唤使唤吧？科室里那么多人，咋就老是盯着我俩用呢？”
　　吴少东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没好气的对他说：“谁说我没安排别人工作了！黄小松负责信息支援，范剑和小颖调查朱圆润的社会关系，至于艾米莉亚和赵灵儿，我安排她们去电视台参加试镜了。”
　　听到他说安排那两个丫头去电视台试镜，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疑惑地问他：“吴队，我没听错吧？安排她们去试镜，你这是想的哪出啊？”
　　“我打听到最近《食在天下》的导演组为了吸引观众，准备将原本一对一的访谈类节目，改成嘉宾互动类节目。所以就顺水推舟，让那两个丫头去试试。如果能够入选，那么我们就能在不惊动朱圆润的前提下，近距离的对他开展调查。”
　　对于他这个安排，我有些不以为然，弄得好像敌后武工队似的，随即正想开口反驳，不料被李如松抢先一步，“吴老大，那啥，你既然那么安排了，我俩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暗地里轻轻踩了踩我的脚，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等他说完后，我跟吴少东打了个招呼，拉着李如松去了楼顶的露台。
　　在露台上，我将满腹的牢骚直接向他发泄出来，“老李，你说说看，老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这个案子就算我们知道当年的凶手是朱圆润，又能将他怎么办！这TMD不是5个月，也不是5年，这是整整50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相关人员除了一个张卫国，其他全都死绝了。就连被害人的骸骨都早已不见了踪迹，让我们怎么查？”
　　李如松无奈的叹了口气，散了支烟给我，然后他自己也点燃一支，深吸一口将烟气重重地吐出，眨巴眨巴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老程哈，不过你想过没有，老吴也是想查清案子，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你应……”
　　“他想什么我清楚，我也没说不去查，不过有没有必为了这样一个，基本上就不可能侦破的案子，出动正个科室的人员吧，难道十三科就闲的没别的案子查了！”我不等他说完，直接顶了过去。
　　“哎呦，我说老程哈，你们两个其实谁都没错。只不过出发点不同，他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你是想打击更多的罪犯。说实在的，这事情也不冲突，就看怎么协调了。”
　　对于我来说，李如松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清楚，只是不太认可吴少东那种不跟众人商议，直接就拍板的处事方式。
　　我是部队出生的人，一直以来都习惯团队协作，并且这种习惯已经深深地在我灵魂深处打下烙印。所以从骨子里，我十分反感他那种做派。
　　李如松见我蹲在地上，不停的吞云吐雾，摇了摇头，索性在我身边同样蹲了下来，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老吴还是因为你才那么快复职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我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调剂气氛，不过也确实被他给逗乐了，“呵呵，老李你这家伙，啥都敢乱说！”
　　“嘿嘿，我怕个啥？反正也没别人听到。对了，老程哈，下午那500块信息费，你是不是得给我报销啊！”
　　看到他这种帅不过三秒的德性，我站起身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随后转身向楼道口走去，与此同时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句，“还不走？打卡下班，去我那里喝一杯！”
　　李如松从地上爬起来，跟上我的步伐，在身后猥琐地说道：“那啥，晚上吃完饭，要不带上你家那几个丫头一起去唱歌吧？咱哥俩一人出500，我看差不多够了。”
　　我想了想，感觉没什么问题，正好也可以放松一下，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我却不知道，他说的500块，其实是下午他垫付的那些钱。
　　走下露台，熬到5点半，我们就直接打了卡去了环岛花苑。
　　回到家中，看到艾米和赵灵儿陪着姜丽娜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棒子剧。我有点好奇她俩为什么会那么早回来，就直接开口问道：“灵儿，你们怎么不回市局打卡？”
　　赵灵儿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干脆装作没有听见，又担心我会给她一个“暴栗”，就躲到姜丽娜的怀里继续追剧。
　　我白了她一眼，想要怼她，却又感到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对艾米说：“艾米，咋回事啊？”
　　好在艾米还是算懂事，从茶几上抓起一把干果，塞到我的手中，笑着说道：“亲爱的程，我们下午参加完电视台选秀后，就打电话向吴汇报过了，是他让我们不用回去的。”
　　站在一旁的李如松趁我不备，将我手中的干果抢了过去，然后一边吃着，一边对我说：“卧槽！老程，这事不对哈，怎么搞来搞去就咱俩倒霉啊？”
　　我没搭理他，而是问将丽娜晚饭做了没有，她摇了摇头说道：“没呢，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几个看电视看过头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见姜丽娜就要站起来，我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按回沙发，同时说道：“别忙了，反正老李也来了，我们就去百联吃火锅吧，吃完正好到楼上唱个歌去。”


第158章 清风观
　　“卧槽！老程你大爷的，等等我哈！”
　　我回头看了眼走路都打着摆子的李如松，没好气地说道：“喝！喝不死你，明知道今天上午还要出任务，非要往死里喝！”
　　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伸出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讪讪地说：“那个啥，我咋知道要爬山的，见了鬼了！也不知道朱圆润那个老梆子怎么想的，一把岁数了还要去遭这份活罪。”
　　将他的胳膊甩开，我丢给他一句“别扯犊子！你是舍不得那500块钱！”后，随即沿着山间土路径直爬了上去。
　　被我突然之间甩下胳膊，李如松失去身体支撑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后，他立刻怒吼道：“老程你大爷的！你这是要谋杀啊！我跟你……”可惜骂了半天也不见我回头看他一眼，于是只得拍拍屁股，无奈地追了过来。
　　由于昨夜闹得太疯，我同样没有恢复过来，加上将近30度的气温，爬了不一会儿，就感觉后背有点黏糊糊的。
　　好在沪市属于沿海丘陵地带，没有什么高山，不然真够喝一壶的。继续爬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我俩终于站在了清风观门口，稍稍缓了口气，李如松就上前敲开了道观的大门。
　　被自称“黄豆丁”的小道童引入道观大殿后，一名老的不成样子地烂脸老道接待了我们。
　　烂脸老道手持拂尘对我俩做了个揖，带点世外高人的做派说道：“两位应该是公门中人吧，不知来清风观是为公事，还是为私事？”
　　如若不是见他只剩下半张好脸，又是苍老地半条腿踏进棺材的模样，光看他那一代宗师的腔调，我还真会将他当成什么世外高人了。
　　虽说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既然是来做调查的，那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随即我客气地对他说：“不知道道长如何称呼？你又是怎样看出我们是警察的？”
　　烂脸老道让黄豆丁取出两个蒲团放到地上，示意我们坐下后，才故作高深地说道：“贫道法号鬼面真人，两位小友叫贫道鬼面道长就可以了。至于如何知晓两位是公门中人的，呵呵，不可说、不可说。”
　　看着他悠然自得地抚须微笑，我心里有种膈应地感觉。那张阴阳脸原本就够吓人的了，还非要笑出来，这要是半夜在火葬场或乱葬岗溜达一圈，非吓出人命不可。
　　一时间我忽然想到了老人们说的那句——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感，我陪着笑脸说道：“那个烂…鬼面道长，既然你不愿说，那么我们就换个话题吧，朱圆润这个人，你对他了解多少？”
　　烂脸老道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不过瞬间就被他掩饰过去，“哦？朱圆润老先生是贫道的故交，小友对他有兴趣吗？”
　　他虽说掩饰的很快，不过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于是不露声色地说道：“听道长的口气，你应该根他很熟吧？”
　　“呵呵，贫道确实与他熟识，而且认识差不多有50年了。如果小友有兴趣的话，贫道可以姑且说上一说。”
　　我没料到他会干脆利落的，将自己与朱圆润的关系点出来，这样一来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想，感觉思路有些混乱，随即对李如松使了个眼色。
　　他暗中向我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烂脸老道说：“那个啥，鬼面道长对不，你说和朱圆润认识几十年了，为啥咱都没听外人提起过你的名字哈，要知道他可是名人啊！你作为名人的朋友，照道理早该上八卦杂志了吧。”
　　李如松说完后，我从烂脸老道那半张好脸上，发觉到一丝犹豫的神情，看来他也没料到会有人直指要害，点出他话里的漏洞。
　　果不其然，他说话的语气有了些变化，没有了一开始那种从容，“呵呵，贫道乃是化外之人，并不看重这些俗事。”
　　“哎呀，道长果然是好人哈，不是我说，那个朱圆润也忒不是个东西了，都认识你几十年了，也就每周六来烧个香，别的也没见帮你老人家改善些生活什么的。啧啧啧，唉…这人心啊……”说道这里，李如松故意停了下来，并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扫了一遍，破败的大殿。
　　烂脸老道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侍立在一旁黄豆丁就愤愤不平地怼了回去：“哼！不知道就别乱说，朱老师对我们可好了！”
　　李如松虽然没钓到烂脸老道这条大鱼，不过钓到黄豆丁这条小杂鱼，也算没有白白浪费口舌了，随即他像闻到鱼腥味的猫儿一样咬了上去：“嘿！你这个五寸钉、小矬子，你师父还都没开口了，你急啥子哈？没事一边凉快去！”
　　烂脸老道眼见要遭，赶紧用眼神示意黄豆丁不要多嘴，可是正在气头上的他，大脑早已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师父的一举一动，“你敢骂我！我才13岁！还没开始长个子呢，我会长高的！”
　　“哎呦！没看出来哈，不是我说，看你老气的模样，哥们还以为你23了呐！去去去，一边待着去，我还要跟你师父谈朱圆润的事情了。”李如松很好的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地机会，继续激怒黄豆丁。
　　“你这个大傻子！不就是朱老师的事情嘛！不用我师傅说，我也知道！”
　　看着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黄豆丁，李如松顺势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你这个土行孙，知道个屁！走开点，别挡在我面前，碍手碍脚的！”
　　黄豆丁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眶含着泪花嘶吼道：“我就是知道！每个星期六朱老师都给我们送米面，还给我们送钱花，还有……”
　　“啪”
　　正当我俩满怀期待地等着黄豆丁说下去的时候，烂脸老道突然站起身，对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孽徒！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还不快给我滚！”
　　黄豆丁一下子被打懵了，捂着脸定定地看着烂脸老道，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声大哭着跑了出去。
　　待他离开大殿后，烂脸老道故意装作摇摇欲坠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两位小友，十分抱歉，贫道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今天就不陪两位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就请回吧。”
　　说完这些话后，他直接将我俩丢在原地，三步一摇地往后殿走去。
　　李如松见状，有些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随即迈开步子想要去拦住烂脸道长，不过却被我拦了下来，“算了，他这个样子明摆着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们回吧。”
　　“他大爷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挖些线索了，真TM不甘心！”
　　听到他嗓门大了起来，我赶紧阻止道：“得了！那么大声，也不怕被他们听见。”说着我指了指后殿的方向，随后先他一步往外走去。
　　李如松被我点醒，恨恨地对着后殿吐了口唾沫后，然后跟在我身后离开了大殿。
　　烂脸老道在后殿阁楼上，躲在窗后看到我和李如松走出了清风观，立刻掏出手机给朱圆润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晚上8点到这里见面。
　　朱圆润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答应了他的要求，随即让助理推掉了晚上的一个酒会。等到晚上7点的时候，他叫来司机将自己送到清风观。
　　到达清风观山下，司机按照惯例将朱圆润放下，并约定半夜12点来接他，随后就开车离开了。
　　等到车子开远后，朱圆润忽然腰杆一直，显露出与平日里截然相反地精神状态，如同二十出头壮小伙一般，大步流星地向山上走去。
　　来到清风观门口，他没有向以往一样，见到黄豆丁在门前等待自己，而是意外的看到烂脸老道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前。
　　朱圆润带着疑虑走到他跟前，伸长脖子向道观内瞄了两眼，刚想开口询问，不料却被烂脸老道抢先一步说道：“不用找了。”
　　“哼！我还以为你会再等两年。”丢下这句话后，朱圆润直接与他擦身而过走了进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烂脸老道吃力端着一个直径半米的木盆走进了后殿，将木盆放到餐桌上后，他对着等得有些不耐烦地朱圆润说道：“呵呵，不愧是能够对自己妻子女儿下得去手的人，刚才还是一脸愤怒，现在却又有些急不可耐，那时候……”
　　朱圆润冷笑一声，将他的话打断，随后铁青着脸对他说：“我说过多少遍了，别在我面前提起当年的事情！”
　　“呵呵，不提？你可知道贫道为何会对黄豆丁提前下手？”烂脸老道一边指着桌上的木盆，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毕竟是活了七八十年的人了，朱圆润直接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于是狐疑地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有人盯上你了？”
　　烂脸老道轻蔑地笑了笑，“再怎么说，贫道也比你多活个三四十年吧，你那点小聪明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朱圆润听了他的话，顿时沉默下来，他虽然想到过有那么一天事情会暴露，不过却从来就不认为事情会出在自己身上。
　　见他陷入沉思之中，烂脸老道失望的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怜悯对他说道：“好了，别想太多了，那些事情等你回去再慢慢想也不迟。先吃吧，凉了就失去功效了。”
　　说完之后，他缓缓地掀开木盆上的盖子，在盖子打开的一瞬间，一阵热气伴随着浓郁的肉香味飘散到整个后殿。


第159章 那一年的晚餐
　　朱圆润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不过他却毫无睡意，烂脸老道对他说的那些话，到现在为止都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惶惶不安地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是不愿去想，就越是会想到那些破事。
　　这一刻，他忽然在心底生出一丝悔意，如果当年没有选择相信烂脸老道的话，那么现在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一番光景了。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存在后悔药吗？就算有，也早已经来不及了。虽说二婚的老伴死了将近有十年，不过毕竟自己还有儿子、孙子。
　　如果自己就那么放弃，那么他们怎么办？儿子媳妇的公司刚步入正轨，孙子又交了个米国女朋友，听他说准备来年结婚。
　　自己一旦完了，他们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飞灰。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死，他要继续活下去，哪怕多活个一天半天也好。
　　想到这里，朱圆润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感觉一直胡思乱想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于是决定出门去逛一圈，调节一下心态。
　　随即他套上睡袍离开了别墅，在周边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走着走着，他莫名地生出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那时候自己还年轻，遇到心里有过不去的坎，也会像现在这般一个人瞎溜达。
　　逛了没多久，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正哭哭啼啼地蹲在路边的行道树下。
　　朱圆润盯着小女孩儿，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会在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躺在家中的床上熟睡。
　　带着疑问，他不急不慢地走到小女孩儿跟前弯下腰，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她：“小娃娃，你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儿抬头看到是个老爷爷在问自己话，于是收起戒心抽泣着说道：“爸爸妈妈在吵架，喵喵好害怕～就跑出来了，可是喵喵又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嘤嘤嘤……”
　　朱圆润看到她楚楚可怜地小模样，莫名地感到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自从女儿不在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
　　他尝试着将手伸向那个自称喵喵的小女孩儿，见她并不闪躲，随即将手掌放到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抚摸，同时关切地对她说：“小喵喵，你家是住在附近的吗？你告诉爷爷，爷爷送你回家好不好？”
　　喵喵在朱圆润的手掌下感受到了些许温暖，于是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糯糯地说道：“老爷爷，喵喵家好像就在这附近，但是喵喵不记得往哪里走了～”
　　朱圆润的心弦，忽然被喵喵那种小女孩儿特有情怀触动到了，他不自觉地想要去帮助这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孩子，“哦，是这样啊，那么喵喵能不能告诉爷爷，你家的门牌号码是多少呢？”
　　喵喵本能的感觉到眼前这名和蔼地老爷爷想要帮助自己，随即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抬着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说道：“老爷爷，喵喵只记得是13号。你能帮喵喵找到爸爸妈妈吗？”
　　“原来是13号啊，那爷爷带你回家好不好？”
　　见老爷爷要送自己回家，喵喵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赶紧松开他的大腿，主动将柔嫩的小手伸过去。
　　朱圆润心领神会地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缓缓向前走去。
　　一路上他内心少有的平静下来，抛开了功名利禄，放空了大脑，思绪也渐渐回到了过去……
　　朱圆润摆脱了烂脸老道的纠缠，急赶慢赶地回到家中，看到婆娘正在收拾餐桌，于是连忙洗了下手，帮着她把一起拾落起来。
　　将饭菜端上餐桌后，他看着桌上一大碗白菜炒鸡杂，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咽了口唾沫对婆娘说道：“老婆，去厨房给我倒二两白酒过来。”
　　婆娘少有的没有反对，娇嗔了一句“瞧把你乐的！”，随后就走向了厨房。
　　朱圆润夹起一小块鸡肝放入女儿的碗里，笑着对她说：“乖囡，吃这个。”
　　女儿生涩地用筷子夹起鸡肝放进小嘴中，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见到她吃的津津有味地样子，朱圆润又夹起一块鸡胗放进她碗里，同时问道：“乖囡，好吃吗？”
　　“好好吃啊～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好啦～”
　　看着女儿眉飞色舞地小模样，他心里忽然有些发酸，却只得硬是压抑着情绪，不停的帮女儿加菜。
　　不一会儿，婆娘从厨房走了出来，将下半杯散白放到他面前，随即坐到对面端起稀饭扒拉起来。
　　朱圆润见状，板着脸一把抢过婆娘的饭碗放到自己面前，然后抓起一个馒头塞给了她，不等她开口，直接对她说：“你搞什么搞！我今天拿回来两个馒头，女儿还小，吃半个就够了！剩下的你都给我吃了！”
　　婆娘拿着馒头，心里瞬间感受到了一阵暖流，不过嘴上却说道：“瞧你能的！我吃还不行吗？”
　　看到婆娘开始小口小口的啃起了馒头，朱圆润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咪了一口散白，夹起一块腌萝卜丢进嘴里压了压酒气，然后乐呵呵地对婆娘说：“瞧你那小媳妇的模样，光吃馒头怎么行，多吃点菜。”
　　婆娘白了他一眼，从那碗白菜炒鸡杂里，夹了块大白菜就着馒头吃了起来。
　　这一来，朱圆润又不乐意了，胡乱的连着鸡杂和大白菜，夹了几筷子放到婆娘的碗里，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啥好！难得家里有些荤腥，还不趁着多吃点，这天气又放不了多久的！”
　　婆娘一边将碗里的鸡杂挑出，夹到女儿的碗里，一边对他说：“你也知道家里难得有荤腥，女儿还小，正在长身体，你又是家里唯一的依靠，你们吃就行了，我吃不吃无所谓……”
　　朱圆润不等婆娘的话说完，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在单位吃着白花花的大米饭，还差这口吃的？你在家忙里忙外的，当我没看到啊！趁我还没发火，赶紧给我吃起来！”
　　一旁吃地正欢的女儿，见到父亲在责怪母亲，以为是在说她不肯好好吃饭，于是不假思索地将碗里的鸡杂倒给母亲，同时细声细语地对她说：“妈妈乖乖吃菜，不要惹爸爸生气了～”
　　婆娘虽然知道朱圆润是对自己好，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就干脆不去搭理他。将鸡杂倒还回去后，她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说道：“囡囡乖，妈妈自己吃，我们都吃完，不给爸爸吃。”
　　说完这句话后，婆娘从碗里夹起一块鸡杂放进嘴里，故意当着他的面大声嚼着。
　　朱圆润这下终于满意了，笑着喝了口酒，哈出一口酒气，温和地对婆娘说：“这就是了嘛，我在单位啥好东西没得吃，用得着你来瞎操心？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些，呵呵……”
　　婆娘被他的话给逗乐了，嗤笑一声说道：“你啊，就是喜欢说瞎话，瘦的跟个猴似的，还敢说自己胖！”
　　女儿见他俩和好了，在一边也跟着笑了起来，“咯咯咯…爸爸是瘦猴子，咯咯咯咯……”
　　“老爷爷～你怎么哭了？”
　　思绪正陷入过去之中的朱圆润，被喵喵的喊声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深吸一口气，回了回神，对一脸关切的小女孩儿说道：“老爷爷在想一些事情，喵喵不要担心。”随后他指了指右前方的一套别墅，“喵喵你看看，是不是这套房子？”
　　喵喵盯着那套别墅看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了笑容，“嗯嗯，这就是喵喵的家～”
　　朱圆润笑了笑，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别墅门前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
　　不消片刻，门后就传出了一名男人怒气冲冲地声音，“谁啊！TMD深更半夜的，按NMBD的门铃！”
　　听到男人的叫骂，朱圆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先将喵喵抱起来对着猫眼，然后语气深沉的说道：“你女儿在外面迷路，我给你送回来了，你自己看看吧！”
　　话音落下，别墅中沉寂了一会儿，随即响起来一对男女的吵闹声。
　　朱圆润作为过来人，心里清楚里面那对活宝不解决自己的事，是不会开门的。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分钟，一名穿着绸缎睡袍的年轻女人打开了房门，看到被朱圆润抱着的喵喵，赶紧抢了过去抱在怀里。
　　朱圆润见事情已了，看了一眼正被女人搂着问长问短的喵喵，无奈地叹息一了声，随即转身离开了。
　　意外地遇到喵喵这个插曲后，朱圆润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心情，于是径直返回了家中。
　　重新在床上躺下后，他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7点，菲佣准时敲响了他卧室的房门，“朱老师，该起床了。”
　　朱圆润由于上了年纪，生物钟比较准时，早上一般到6点多就会自然醒。不过这次菲佣却意外地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将门叫开。
　　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同寻常，赶紧叫来了助理用备用钥匙将房门打开。
　　两人走进朱圆润的卧室后，看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助理顿时心里一紧，急忙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呼吸已经非常虚弱。
　　助理一下子没了主意，好在菲佣脑子还算清醒，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热线。


第160章 记忆中的痛
　　“什么！你再说一遍，朱圆润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好好好！我知道了，谢了叶医生。”
　　吴少东接完电话，一脸阴霾地将夹着的香烟几口抽完，掐灭烟蒂后，语气沉重地对我和李如松说道：“老程，老李，你们现在去一趟第一人民医院，找叶枫、叶主任打听下朱圆润的详细情况。”
　　“呃…那个啥，吴老大，啥情况哈？”
　　“我也不清楚，你们先去看看吧，希望他没那么容易死了吧。”吴少东阴沉着脸对李如松说道。
　　见李如松还要问话，我暗中拉了下他衣角，示意他闭嘴，然后对吴少东说：“行吧，我们现在就去。”
　　吴少东点点头，“嗯，去吧。哦，对了，晚上记得去电视台给艾米莉亚和赵灵儿助威。”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敷衍的回了句：“可以，那我们先走了。”随后就拉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李如松离开了市局。
　　到达第一人民医院后，我俩第一时间就去了消化内科主任办公室，与叶枫寒暄几句后，我直接问起了朱圆润的病情，“叶主任，朱圆润到底得的什么病？”
　　叶枫推了推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笑着说道：“呵呵，他的病情原本并不严重，只是发现了晚了一些。不过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估计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开的打算是……”
　　李如松觉得这个叫叶枫的说话有些磨磨唧唧，于是赶紧打断道：“那个啥，叶主任，他到底得的啥病哈？”
　　“哦！呵呵，我有点扯远了。朱圆润得的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病，简单地说就是吃撑了后又过度运动，导致组织器官缺氧造成的昏厥。”
　　听了他的叙述，我和李如松面面相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李如松忍不住开口问他：“那个啥，叶主任，还有吃撑了昏倒这种病？我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哈！”
　　叶枫推了推眼镜，随后解释道：“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多见的，特别是他这种七八十岁的老年人，消化系统已经老化。半夜吃了大量的肉食，又在外闲逛了一个多小时，回家后倒头就睡，身体机能……”
　　“叶主任，是说他半夜吃了大量肉食？”我貌似从他话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随即赶紧问道。
　　“嗯，早上送来的时候，急诊室医生怀疑是消化系统引起的症状，就直接送到我这里来了，是我亲自诊治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那么你又如何得知，他是吃肉吃撑的？”
　　叶枫笑了笑，“你们做警察的都一个样，喜欢刨根问底。朱圆润醒来后，我担心他这个情况还处于积食状态，身体会扛不住，就对他进行了催吐。”
　　对于他的打趣，我没心思接话，直接问出了我所关心地问题：“那他的吃的肉，能看出是什么肉不？”
　　“呕吐物已经被消化液腐蚀的差不多了，只能看出是动物纤维。”
　　得知这个情况，我不死心的问道：“那些呕吐物还在不在？能不能帮忙化验一下？”
　　“呵呵，早就处理掉了。”叶枫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看手表又接着讲道：“哦，我后面还有病人，不能陪你们太久。朱圆润在三号楼特护病房，你们有别的事情可以直接去问他。”
　　我明白他这种主任医师事情不少，虽说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是理解的与他道别。随后我和李如松又去了特护病房，透过病房门上的观察窗口，我们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正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朱圆润。
　　“老程，要进去叫醒这老梆子不？”
　　我摇了摇头，对李如松说：“算了，毕竟是社会名人，我们冒冒然地找他不方便。”
　　他瞟了一眼睡梦中的朱圆润，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哼！看他睡的多安逸，也只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
　　“谁知道呢，走了，我们回市局吧。”我拍了拍李如松的肩膀，随后率先一步向外走去。
　　我们离开后，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朱圆润，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痛苦起来……
　　“大夫！我求求你了！先帮孩子看病吧！我们这就去筹钱，求求你了！”
　　“是啊，大夫！先给孩子用药吧！钱我们两口子会想办法的，我把工作证压在你这边，你放心，我在国营工厂上班，不会骗你的！”
　　大夫对于这种事看得多了，想要救命的时候，都是这个德性，等治好了病却立刻翻脸不认人。
　　随即他冷笑一声，对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对夫妻说道：“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不是我不想帮你们的，是医院的规章制度不允许。我看不如这样吧，孩子我先留下，给她吊个水，你们两个赶紧回去筹钱吧。”
　　对于大夫的冷言冷语，婆娘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反而扑倒在他的脚下，声泪俱下的哀求：“大夫，我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我给你磕头了，孩子才3岁啊！我求求你了大夫……”
　　朱圆润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跪在一边，冷眼看着苦苦哀求的婆娘和铁石心肠的大夫，莫名地想起了烂脸老道说的那些话，于是他咬咬牙站了起来，先将女儿交给大夫，“大夫，麻烦你了，我这还有23块钱，你先拿着帮孩子喂些药、吊个水什么的。我这就去筹钱，很快就会回来。”
　　将钱塞进他手里后，朱圆润扶起跪在地上的婆娘，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慰道：“老婆，你在卫生所陪女儿，我先去筹钱。”
　　婆娘虽然心里清楚借到钱的希望十分渺茫，不过还是哽咽着回答：“早去早回，我和闺女等着你回来。”
　　朱圆润重重地对婆娘点了点头，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大夫，就快步走出了卫生所。
　　离开卫生所后，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行走在路上，借钱？问谁去借呢。这年头谁也不容易，能够半死不活地过下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谁还会有钱借给别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朱圆润忽然感觉有些口渴，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有一户人家的水吼没有上锁，于是就走了过去灌了几口。
　　喝完水后，他长舒一口气，随意的在街沿坐下。然后从口袋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接连划断了几根洋火都没有点燃。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又尝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随即他开始焦躁起来，喘着粗气一根接着一根用力地划着，直到划断了最后一根洋火。
　　看着手里最后半截洋火，突然他仰天长啸一声，“天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惜除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老天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如果非要说老天有所回应的话，那么就是在他头上开始降下了雨滴。
　　好似是对他的讽刺一般，雨渐渐地越下越大，路边的行人也失去了看傻子的心情，忙不迭地加快了脚步。
　　朱圆润木然地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缓缓地从脸颊流到了嘴唇上。他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唇角，尝到了一丝难以言状地苦涩。
　　本能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他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上，失声痛哭起来……
　　“朱老师？快醒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私人护士见睡梦中的朱圆润，面目狰狞地发出痛苦地低吼，担心他身体什么地方出现了状况，焦急地推着他的手臂喊道。
　　朱圆润被护士惊醒，神情木讷地看了眼身处的环境，疑惑地问道：“呃…我这是在哪里？”
　　护士将病床调高，好让他能躺的舒服一些，随后露出职业的微笑说道：“朱老师您忘了吗？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啊。”
　　“我怎么会在医院？”护士模棱两可的解释，并没有打消他的疑问，反而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哦哦，我忘了当时您已经晕倒了，事情是这样的……”
　　听护士说完自己入院的经过，朱圆润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菲佣还算尽责，不然这条老命就要不明不白地丢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如果就那么死了的话也挺好，起码新闻媒体会给自己安上个寿终正寝的定论。儿子、孙子也可以保住社会地位，继续享受着优越的物质生活。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立刻就被他刻意压制下去，赶紧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抱有这种想法。几十年来，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就是为了能够长久的活下去，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想通之后，朱圆润问护士：“你刚才说那个叫什么枫叶的医生，趁我昏迷，给我做了催吐？”
　　护士傻乎乎地点头回答：“嗯嗯，不是枫叶，是叶枫医生。他担心您积食，就帮您做了催吐。”
　　朱圆润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意，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好好感谢感谢他了。”
　　不明觉厉的护士，并没有听出话外之音，而是以为他是真心感谢叶枫，于是笑着对他说：“朱老师，您不要客气的，叶医生为人很好的，不会在乎虚礼的啦。”
　　“呵呵，那怎么行，那么好的医生，我一定要好好地表示一番……”


第161章 宅男女神小橙子
　　“吴老大，事情就是这样，朱圆润那个老梆子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吴少东白了李如松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既然没事，你俩下午就在局里局里休息吧。”
　　我扫了眼办公室，发现只有黄小松那个怂货在玩电脑，剩下几个都不在，于是有些好奇的问他：“吴队，怎么不见其他人在？”
　　“哦！范剑和小颖查朱圆润儿子公司去了，那两个丫头在电视台参加彩排。如果你们不想在办公室待着，我就放你们半天假，去给她们助威吧。”
　　吴少东说完后，我正准备回到自己办公桌假寐一会儿，却被李如松拉住，“老程你干哈啊？既然吴老大都那么说了，那咱就去电视台吧。”
　　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我只得无奈的对他说：“得了，那就走吧。”
　　“嘿嘿，吴老大那我们俩就走啦！”李如松丢下这句话后，生怕我后悔似的拉着我离开了市局。
　　到达电视台后，我拨通了赵灵儿的手机，让她将我带进了录影棚。
　　由于她和艾米要参加彩排，没时间陪我们，进入录影棚后，就直接丢下我和李如松，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开始的新鲜劲过去后，李如松开始感到有些无聊，于是向我抱怨起来，“老程哈，不是我说，你别看电视上播出去怎么怎么样，谁能想到这里就是几块烂木板和塑料布搭出来的，真TM扯谈！早知道就不来了。”
　　我就没打算来这里，所以干脆的丢给他一句：“我本来就不想过来，还不是被你拉过来的！”
　　“嘿嘿，那啥，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哈。那个老程哈，要不咱俩出去溜达溜达？”李如松自知理亏，赶忙转移话题。
　　我同样觉得有些乏味，不过担心在电视台里乱跑有些不好，随即对他说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们又不是工作人员。”
　　李如松带着恨铁不成钢语气对我说：“老程哈，我说你啥好！电视台又不是龙潭虎穴，你有啥好担心的。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把警官证掏出来，我看还有谁敢说闲话。”说着他一把将我拉起来，拖着往录影棚外走去。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李如松这货又开始抱怨起来，“他大爷的！什么鬼地方，我还以为电视台有多高大上呢，原来就是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德性！”
　　我被他的比喻逗乐了，“败絮你个头哦！你看看你自己，这一天光发牢骚了，像个怨妇似的。”
　　“嘿！老程哈，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你……哎呦！那不是号称宅男女神的小橙子嘛！”李如松还没来得及怼我，就忽然指向我身后，花痴一般喊了出来。
　　我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刚转过身，却不料被一名匆匆跑来的少女身撞到身上。
　　看着莫名其妙扑到怀里的少女，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推开她呢？还是扶住她呢？
　　正在我正纠结地时候，少女忽然毫无征兆紧紧抱住我哭了起来，“呜呜呜……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出于警察的本能，我赶紧扶住这名个子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女，急切地问她：“你说什么？是谁要杀你？”
　　不料这名少女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刚扶住她，却又扑到我身上，“不要不管我，呜呜呜呜……救救我吧……”
　　对于这名神经兮兮的少女，我感到十分的郁闷，赶紧向李如松丢去一个求助的眼神，让他过来劝劝。
　　李如松见状，会意的伸出双手想把她从我身上拉开，却没想到少女忽然绕到我身后，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我背上，甩都甩不下来。
　　这下子我俩都没了法子，但是总不能这样背着她四处溜达吧，随即我带着怨气对李如松说：“老李你大爷的！别告诉我，现在我背上的那只树袋熊是你偶像！”
　　“卧槽！这事情跟我有啥关系？你咋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早就和你说过，你是柯南体质，走到哪都得死那么一个两个！”
　　我被他说的话一下子点醒，背上那个哭哭啼啼的少女，不是说有人要杀她吗？于是我连忙问她：“那个树袋熊，你说有人要杀你，怎么一回事啊？”
　　少女听到我叫她树袋熊，连哭带闹地将眼泪鼻涕抹在我背上，然后哽咽着说道：“你才是树袋熊，你全家都是树袋熊！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要欺负我！你是不是人啊！呜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随即又哭了起来。而此时的我，则想死的心都有，你能想象得到眼泪鼻涕抹在后背那种恶心地感受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对他说：“我错了还不行吗？美女你叫啥名字？是谁要杀你？”
　　可能她已经将我的后背当成了自己的手绢，又一次将眼泪鼻涕抹了上去。不过这次她十分聪明地将眼泪擦在左侧，鼻涕擦在右侧。做完这一切后，才幽幽地开口说道：“你不认识我吗？太不可思议了！你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宅男女神小橙子嘛？”
　　小橙子？如果你真是个橙子的话，我还真想把你的橙皮剥了，然后拿去喂家里那条“年糕”！
　　虽然我心中那么想的，不过说白了也就是想想，对待她，我还真拿不出什么办法。不得已，我只得继续好声好气的对她说：“我现在知道了，麻烦宅男女神下来，然后告诉我是谁要杀你吧。”
　　“那不行！我怕！”这个可恶的小橙子干净利落的拒绝后，趴在我背上接着说道：“是小美那个贱人要杀我，就在化妆间里。你们面生的很，是新来的保安吗？”
　　我强压着怒气，从裤兜掏出警官证，伸到肩膀后给她看，“我们是警察！我不管你是橙子还是橘子，赶紧给我下来！”
　　她一把抓过我的警官证，看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怀疑说道：“你们真是警察？这个证件不会是台里的道具吧！”
　　“快点给我下来！你是幼儿节目主持人啊！多大的人了，弄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我没那个心思辩论证件真假，目前我最想要做的就是让她从背上下来。
　　或许是她感觉到我动了真怒，于是不情不愿地从我背上爬了下来，然后绕到我面前将警官证甩到我身上，嘟着嘴对我说：“小气的要死！一点也不ma
　　！既然你们是警察，那么就更要保护我了！什么时候去抓小美那个贱人啊？”
　　我将警官证放回裤兜，然后活动了一下身体，缓解了些背部的不适感，然后问她：“你说的那个小美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小橙子见我问东问西的，就是不去抓那个小美，有些不爽的说道：“哎呀，小美就是李美娟那个贱人啊！天天说我抢她的出场机会，这种事能怪我吗？那是导演组安排的，我又有什么办法，观众喜欢我……”
　　我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又被她喋喋不休地吵的脑瓜仁子痛，随即赶紧打断了她的话，“行行行…我知道了，化妆间在哪里？带我们去吧！”
　　“哼！早这么说不就行了！磨磨叽叽的，跟我来吧！”说完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迈开步子从她过来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直接跟上，而是恨恨地看了李如松一眼，对他说道：“你大爷的！都是你要瞎溜达！”
　　他自知理亏，讪讪地说：“那个啥，我咋知道会遇到这种破事的，唉……老程，咱快跟上去吧。”说着他立刻跟了过去，我知道这货是怕我再怼他，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去看看了。
　　在迷宫一般的电视台大楼内，绕了好几个弯，小橙子才在一间门上贴着“试衣间”标签的房间前停了下来，“喏～就是这里。”丢下这句话，她马上躲到我俩身后。
　　对她这样表现，我有些不以为然，打从心底就没认为这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两名主持人为了抢出场机会，发生了一些口角。只不过激烈了一些，小橙子又是吃了一些亏，才跑出来呼救。
　　不过来都来了，也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于是我伸手握住门把手，尝试性的一扭，随即就听到了一声锁扣被打开的声音。
　　发现门没上锁，我对李如松点点头，示意要开门了。他立刻会意将手摸到腰间手.枪的位置，以防突发情况。
　　见他做好了准备，我猛的一下将门推开，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郁地血腥味直接刺入我俩的鼻腔。
　　心知事情不妙，我和李如松几乎同一时间冲进了化妆间。
　　刚进入房间，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女尸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门外的小橙子，见我俩傻站在化妆间的走道上，好奇地从我和李如松的中间挤了进来。
　　她刚伸出脑袋，只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立刻就放生尖叫起来。
　　李如松见状赶紧捂住她的嘴，将他拖到门外。
　　而我则小心翼翼地走向女尸，尽量避开地上还未干涸的血液。
　　近距离的看了眼尸体后，我转身走出化妆间，铁青着脸对李如松说：“应该是死了没多久，尸体伤口处在颈部，血液还在往外流出，不过没有看到凶器。”
　　李如松将瑟瑟发抖地小橙子推倒我身上，随即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吴少东的电话。


第162章 朱小昌
　　“老李，有什么发现没有？”
　　“死者致命伤在颈部，应该是用利刃从正面快速割开颈部动脉。”法医老李淡淡地说道。
　　吴少东看了一眼趴在血泊中的尸体，稍稍想了想，“从正面袭击？可以确定吗？”
　　老李感觉他是在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准，有些不爽地说道：“你看死者倒地的姿势，面部朝下，双手显抓握状向前伸出，这应该是被袭击后，身体突然失去了面前的支撑点导致的。另外现场血迹上来看，尸体左右两侧有喷洒出来痕迹，而正前方却没有发现。”
　　老李说完后，指了指着尸体前方地上的血迹。吴少东随即蹲下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起身说道：“死者面前出其不意的快速划开脖子，如果不是熟人，最起码也是认识的。凶器呢？能不能看出是什么？”
　　“从伤口的深度和宽度上看，是两指宽一指长的小刀，”说到这里，老李蹲下用镊子挑开死者伤口处的皮肤，示意吴少东过去看，“吴队，你来看伤口，部分喉骨被切开，切开处很干净，小刀应该薄而锋利。”
　　“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老李想了想，随即说道：“伤口走势右高左底，凶手是左手持刀的。别的目前没有了，你要知道具体情况，就要等我回市局尸检后了。”
　　吴少东皱着眉头，消化了下老李的话，然后问他：“按照你的描述，凶手是死者认识的人，左手握着一把水果刀，从她正面出其不意地切开了颈部动脉。死者血液喷洒而出，部分溅到了凶手身上。同时由于瞬间失血过多，死者意识开始模糊，本能的想抓住面前的凶手来支撑身体，不料被凶手躲过。随即身体受惯性影响，直接扑倒在地，是这样的吧？”
　　“吴队，你推理的不错，不过我是法医，给不了你意见，真实情况还是你自个去摸索吧。还有就是，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我要干活了。”老李话一落地，即刻蹲下检查起尸体的指甲缝。
　　见老李不再搭理自己，吴少东无趣地离开了化妆间，走到我和李如松身边后，对我俩说道：“你们在电视台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如松皮笑肉不笑地指着躲在我身后的小橙子说：“异常的话，就是这个号称被死者追杀的小橙子了。”
　　吴少东一时没听明白，疑惑的说道：“什么小橙子、小橘子的，我是问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我白了一眼没轻没重地李如松，将小橙子从身后拎到吴少东面前，对他说：“吴队，老李说的就是她，她艺名叫作小橙子。”
　　看着眼前身高一米五出头，穿着一身水手服的娇小少女，吴少东硬是挤出一丝微笑，好声好气地问她：“小妹妹，告诉大哥哥，你为啥说死者要追杀你？”
　　小橙子从他语气中听出，他将自己当成未成年少女看待，瞪着眼睛气鼓鼓地怼了上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小妹妹了？再说人家哪里小了！”说完她还不忘挺了挺胸前的飞机场。
　　吴少东扫了一眼正偷偷憋着笑的我俩，随后黑着脸对她说：“行！你不小！说说怎么回事吧！”
　　“哼！还不是那个贱人怀疑我抢她出场机会，趁我化妆的时候跑进来无理取闹，可是她又说不过我，就用小刀威胁我，说要毁我容，我……”
　　“小刀？什么样的小刀！”吴少东听到小刀两个字，顿时两眼放光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还让不让人家把话说……”
　　吴少东没心情跟她蘑菇，板着脸又问了一遍：“快说！什么样的小刀！”
　　小橙子被他吓到了，憋着眼泪说了句“就是削苹果的小刀啊！”然后飞快的躲到我身后，随便他说什么也不肯再搭理他。
　　无奈之下，吴少东只得先放过她，转而对我俩说道：“玛格丽特和赵灵儿人在哪里？”
　　李如松强忍着笑意回答：“她们那边还在彩排，要不要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吴少东想了下，随即说道：“算了，目前还用不到她们。你们两个去查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这边我还要盯着，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我看了一眼化妆间里忙着取证的警员，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着李如松向监控室走去。躲在我身后的小橙子对吴少东有些害怕，加上化妆间还有一具更加让她胆战心惊的尸体，于是也跟了过来。
　　进入监控室后，我对负责人说明来意，对方十分配合，立刻就将我们带到一台电脑前，操作一番调出影像资料后，他表示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让我们自己慢慢看，就直接离开了。
　　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嫌，不过也懒得去点破，随即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查看视频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看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于是就对李如松说：“老李你先盯着，我出去抽支烟提提神，一会换……”
　　不料我话才说到一半，小橙子突然指着电脑屏幕喊道：“咦？这不是朱小昌嘛？哼！我就知道他们有一腿！”
　　我被她的话一惊，赶紧看向屏幕，看到画面中一名穿着黑衬衣的男人正缓缓走向化妆间。进入房间后，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名穿着短袖广告衫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左右观望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走出了摄像头监控范围。再往后的画面就是我们几个进入化妆间，发现尸体的镜头了。
　　看完那段视频之后，我让李如松又反复放了两遍，确定在穿广告衫的男人离开后，到我们几个进去前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再进出。随后我一本正经的问小橙子：“你确定视频里的男人是叫什么朱小昌的吗？”
　　小橙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嗯嗯，就是那个花花公子没错！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到处沾花惹草，那时候还……”
　　见她又要开始喋喋不休了，我赶紧阻止道：“这些话晚点再说，我问你那个朱小昌是什么人？”
　　“他啊～朱圆润那个老家伙的孙子呗，一直靠着他爷爷的名气和他爹朱大昌的钱，到处惹是生非，典型的败家子。”
　　听她这么一说，我来了兴趣，于是接着问道：“听你的口气，貌似对朱圆润有些不屑一顾啊？我可是听人说过，他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小橙子不以为然地对我说：“就他？我呸！一个伪君子而已，天天装成道貌岸然的样子，这个糟老头坏的很。去年我们台里有个新人，被朱小昌搞大了肚子，她的家里人知道后跑到台里理论。当时那个糟老头客气的不得了，又是道歉又要赔钱，可是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嘛？”
　　我本能的问了句：“后来怎么样了？”
　　见我很有兴趣的样子，她的八卦之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乐呵呵地说道：“他呀～后来私下里找了打手，把女孩的父亲腿给打断了，还绑架了女孩，硬是把孩子拿掉了，啧啧啧～那时候都三个月了呢，好可怜啊！”
　　李如松听了她的话，愤愤不平的说了句：“TMD！这事情也没人管管！”
　　小橙子不屑地冷笑一声，然后故作姿态地对他说：“你这就不懂了吧～谁让朱小昌他爹朱大昌有钱呢～我听人提起过，后来女孩确实想要告他们，不过朱大昌直接给了50万，还威胁女孩一家，这个事就不了了之了。”
　　待她讲完后，我摇头叹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社会现实而已。”
　　“可惜了，好白菜都被猪啃了！”
　　小橙子听了李如松的话，有些不乐意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如果女孩不贪慕虚荣，会这样嘛！就像我今年20了，男朋友都没交过，我从来不……”
　　李如松不等她说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那啥，你那未成年的小模样，估计是没人追吧，哈哈哈哈……”
　　“我呸！人家可是宅男女神！追我的人可多了呢！你这个死变态，不懂别乱说话！”将话说完，她又故意挺了挺胸前的飞机场。
　　我憋着笑着赶紧打断了他们的扯皮，“得了得了，说正事呢，差不多就行了。对了，小橙子，我好像记得朱圆润的孙子是在国外留学啊，怎么又回来了？”
　　小橙子恨恨地白了一眼李如松，随后对我说道：“那个呀～朱小昌那个败家子留的哪门子学啊，还不是因为女孩的事情出国避风头去了，上半年他爹把事情搞定了，他就回来了。”
　　“哦？那他回来多久了，又是怎么样跟李美娟勾搭上的？”
　　“有两三个月了吧～至于如何跟小美好上的，我不大清楚。不过我感觉是，她知道自己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了，准备找些外力帮助吧。唉～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我们这些人呐～表面风光，其实也就是吃个青春饭的，等到人老珠黄那一天，呜呜呜呜……”
　　小橙子说着说着，触动了自己的心弦，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感觉从她嘴里应该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随即留下李如松安慰她，我就离开了监控室安排抓捕去了。


第163章 狂妄与傲慢
　　“你说什么！我孙子杀人？这不可能！你等等，我很快回过去！”
　　朱圆润挂断电话后，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一下子瘫倒在病床上。在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之前，他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按下警铃。尝试了几次后，终于触碰到了按键，警铃响起的同时，他也用完了最后一丝气力，随即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朱小昌正有恃无恐地坐在审讯室里，接受吴少东的审讯。
　　“姓名？”
　　“呵呵，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做警察的，老是做一些明知故问地事情，难道就不觉得厌烦吗？”
　　吴少东没有在意他说什么，又问了遍：“姓名？”
　　“呦呵！你还挺敬业的啊？”
　　“姓名？”吴少东还是没有搭他话，继续自顾自地问道。
　　朱小昌被他一成不变地询问给惹毛了，认为这是故意在讥讽自己，于是暴怒地吼道：“NMB！你有病啊！本少爷叫朱小昌！你这个白痴给我听清楚了！朱元璋的朱！大小的小！繁荣昌盛的昌！”
　　吴少东平静地将“朱小昌”三个字记录在询问笔录上，随后问道：“年龄？”
　　“我CNMB！你有完没完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爷爷是朱圆润！我爸是朱大昌！”
　　面对狂妄到歇斯底里地朱小昌，吴少东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道：“年龄？”
　　朱小昌气的将脸涨成猪肝色，两只眼睛布满血丝，表情狰狞地对着吴少东咆哮道：“我TMD再说一遍！老子爷爷是朱圆润，老子的爹是朱大昌！你这个SB懂不懂规矩！”
　　吴少东冷笑一声，对他说了句：“既然你不配合，那么就先结束吧，你哪天愿意配合了，就通知看守找我。”
　　说完之后，他直接收起询问笔录夹在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吴少东走后，朱小昌不知所错地盯着审讯室的房门，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随后他目光焦躁地在审讯室里扫了一遍，一把抓起身后的折叠椅，大吼一声“我CNMB！”将椅子砸向了房门……
　　吴少东离开审讯室后，直接回到了十三科办公室，不料屁股还没捂热，就接到了潘局的电话，说朱小昌的父亲来了，目前人在会议室，让他赶紧过去处理下。
　　挂断电话后，他笑着对我和李如松说：“这来的够及时的，你们去把他打发走了，注意下说话用词，不要被他抓住把柄。”
　　李如松猥琐的说道：“嘿嘿，吴老大你看好吧，这事一定给你处理的妥妥帖帖。我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
　　见这家伙说上瘾了，我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我俩走进会议室后，一眼就看到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脸色平静的端坐在会议室主座上，他的边上还坐着一名娇艳的年轻女郎。
　　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我低声对李如松说：“老李，来者不善啊。”
　　李如松疲懒地说道：“小意思，外强中干的货色，一会儿你别开口，交给我来处理。”
　　话一说完，他就快步走了过去，然后陪着笑脸问两人：“那个啥，请问两位是朱小昌的父母吗？”
　　中年男人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喜地说道：“我是朱大昌，她是我的秘书小白。”
　　李如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对自己的不屑，随即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故意对白秘书说：“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是猪大肠大老板的秘书哈。哎呦呦，白秘书果然长的白，啧啧啧…这水灵灵地小模样，看的我心痒痒，嘿嘿嘿……”
　　白秘书白了李如松一眼，随后往朱大昌身边靠了靠，并掐着嗓子说道：“老板～你看看呀，那个丑八怪调戏人家呢～”
　　“哎呦！天地良心啊！我这不是向你赔礼道歉嘛！把你错认成猪小肠他妈，我总得认个错吧？”
　　朱大昌冷眼看着李如松表演，硬是等他将话说完，才语气冰冷地开口说道：“好了，收起你那套吧，如果你以为这样可以激怒我，那么就打错如意算盘了。”
　　李如松装成听不懂他的话，故意露出懵逼的表情对他说：“哎呀！这说的啥话啊！说的好像我故意要干嘛似的，猪大肠大老板，您可不能冤枉我啊！好歹我也是二级警督，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哼！二级警督很大吗？你们潘局长是二级警监，看到我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对于朱大昌的讽刺，李如松毫不放在心上，继续扮演者舔狗的角色，“是是是，猪大肠大老板说的是，对于小老百姓，咱还算是个人物，不过对于您这样的高端人士，我还不就屁一样的小角色啊！嘿嘿，那个啥，您别动气，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对于李如松的态度，朱大昌十分满意，脸色缓和了一些，“嗯，这个社会之中，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不同，社会分工也不同。你的觉悟不错，以后还会有上升的空间……”
　　“老板～你想什么呢！我们来的目的你忘记了啊！”在一旁坐着的白秘书，见朱大昌被李如松绕地连过来的目的都忘了，赶紧提醒他。
　　虽然被白秘书点醒，不过脸上却有些挂不住，随即铁青着脸对她低吼了一句“我要你教！”
　　教训完白秘书后，朱大昌看也不看她一眼，转头对李如松说：“那个，你……”
　　“猪大肠大老板，小姓李，嘿嘿。”李如松点头哈腰地说道。
　　见他如此此识情识趣，朱大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于是说话的语气越发地缓和，“嗯，你很不错。小李，我看你也不是个蠢笨的人，也就跟你明说了，我儿子朱小昌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机会……你懂我意思的。”
　　李如松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对他说：“那个啥，猪大肠大老板，您的公子猪小肠事情有些不好办哈。”
　　朱大昌闻言，以为他是在故意推脱，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哦？那你说说哪里难办了，我帮着你参详参详。”
　　“唉～猪大肠大老板，不是我不明白您的心情，只是这次您的公子猪小肠，玩的有些大了，这证据……嘿嘿，您也懂得。”
　　李如松这么一说，朱大昌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纠结了片刻后，试探性的问道：“小李，我明白有些话你不方便说出口，不过如果可能的话，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你就放心吧。”
　　“嘿嘿，我明白、我明白，那么就先谢过猪大肠大老板了。那个啥……”李如松说到这，故意看了眼白秘书。
　　朱大昌不以为然地说道：“小李，你放心大胆的说！我的人我清楚，只是……”
　　李如松不用猜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陪着笑说：“那个啥，我的人您也可以放心，嘿嘿。”
　　“嗯，不错，你御下有方，值得肯定。”
　　站在李如松身后，看着朱大昌被当成猴耍，自己却一丁点儿都看不出来，还自我感觉良好，我觉得可笑得很。随即就顺势推了朱大昌一把，“朱老板您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紧。”
　　朱大昌觉得跟李如松说话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对我这种小人物的手下，就更别提有什么好脸色了，于是直接将我当空气对待，话都懒得回一句。
　　李如松见状感觉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有点过头了，就连忙说道：“那个啥，猪大肠大老板，这个事嘛，除非有人能够出来顶……咳咳咳……”
　　“嗯，不错，你确实不错，我记住你了。我还有事，那么就先走一步了。”朱大昌瞬间就领会到李如松的意思，也就不再耽搁，直接离开了市局。
　　在他走后，我有些狐疑地问李如松：“老李，你让朱大昌去找人顶罪不大好吧？”
　　李如松冷笑着说道：“让他去呗，猪小肠这个二世祖犯案太过仓促，一定会留下大量证据，等法医老李尸检报告出来后，再结合监控录像就差不多坐实了。猪大肠就算能够找到顶罪的人，没个一两天时间是做不到的，在这个时间差里，我们早就搞定了。”
　　“老李，我觉得你这人真够阴险的。”
　　对于我的调侃，李如松直接忽视，“老程哈，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不过说实在的，朱圆润那个老梆子，在后代教育上够失败的哈。儿子傲慢的近乎可笑，孙子又狂妄的像条疯狗。”
　　我有感而发地笑了笑，“说的也是，这一家子真够奇葩的，也不知道现在朱圆润是怎么个想法……”
　　这一刻的朱圆润可没这个心思去想子女教育问题，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还能过多久。
　　经过一些列抢救，他又一次被送入了特护病房，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上布满了各色细电线。
　　浑身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周围的医生、护士脸色严峻地，忙着对比各种医疗仪器上的数据，一时之间他第一次感到死亡是离自己如此之近。
　　自从他和烂脸老道同流合污之后，还从来没有正视过死亡，甚至早已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之心。
　　他原本自认早已看淡生死，自己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担心死后子女会失去依靠。不过在经历了这短短一天之内，两次差点死的不明不白以后，他才真正意识到，其实自己还是十分惧怕死亡的。
　　就这样他一边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一边胡思乱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第164章 食人魔诞生
　　“道长！你真的没有在骗我？”
　　烂脸老道抚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故作高深地对朱圆润说：“贫道骗你有什么好处？最后得利的难道是贫道不成？”
　　朱圆润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也越发地沉重，脑子里做着激烈地思想斗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
　　“呵呵，小友何必如此纠结，逝者已去。对道家而言，肉体凡胎只是虚幻，既然是虚幻，那么就没有必要太过在意。更何况，俗世界之中不是也有一句话，叫做活人不要……”
　　“道长！你不要说了！我只问你一句，我老婆女儿真的可以往生极乐？”朱圆润其实并没在意烂脸老道说的那些话，他想要的无非是通过他人的嘴，去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而已。
　　烂脸老道看出他这是要下狠心了，随即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充满诱惑地语气对他说道：“抛去凡体往生极乐，并不是仅仅道家才有，藏.传.佛教同样有天葬一说，北国萨满同样有……”
　　“好！我信你！现在我要怎么去做？”朱圆润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这时候他想的只是不要再活得那么窝囊，他要好好的活一场，活出个人样子。
　　见朱圆润终于下了决心，烂脸老道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时兴起地几句话，竟然能够得到意外地收获。真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压抑着内心地激动，他尽量用平静地语气对朱圆润说：“小友既然已经做了抉择，那么贫道也必然要助你一臂之力。这样吧，小友将你住址给贫道，贫道做些准备。今晚八点，贫道直接去你家吧。”
　　既然已经决定走上这条不归路，朱圆润也就不再多想，留下地址后，就直接回家准备去了。
　　晚上八点，烂脸老道准时赴约，两人见面后，他直接将一个碎布包裹丢给朱圆润，并对他说道：“小友，还要烦劳你把这包中草拿去熬制一个小时。哦！对了，你妻女的遗体存放在何处？”
　　朱圆润接过包裹后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指了指后屋，随后就径直走向了厨房。
　　烂脸老道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冷笑一声，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后屋。后屋不大，局促地空间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和一张双人床，朱圆润的妻女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看着有如熟睡般地躺在床上的两人，他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略带怜悯地喃喃自语：“可惜了，如此年纪就已……唉～真真是可悲可叹……”
　　抒发完心中地感慨，烂脸老道从怀中掏出一只老旧的檀木盒，放到床沿上不急不慢地打开。从里面挑选出一把古色古香的尖刀，用手指轻轻划过刀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反手握住刀柄猛地刺向其中一具尸体……
　　两个多小时后，烂脸老道平静地坐在前厅的餐桌边，安逸地喝着劣质茶叶泡的茶水，时不时地打一个饱嗝。
　　朱圆润则坐在他正对面，留着泪，一脸悲戚地盯着桌上吃剩下的碎骨，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也是没有法子，我也不想的，这世道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你们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我是被逼无奈才……”
　　见他如丧考妣的德性，烂脸老道皱起眉头，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别再作小女人状了，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做吧。”
　　朱圆润听了他的话，用血红的双眼，愤怒地看着他那张面目狰狞的烂脸，讥讽道：“鬼面道长？呵呵，我觉得你不该叫鬼面道长，你应该叫恶鬼道长，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就是只恶鬼！”
　　烂脸老道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指着桌上的碎骨对他说：“你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先把这些骨头处理掉来的实际。”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起身向房门走去，拉开房门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对朱圆润说了句“对了，剩下的肥膘，我帮你熬制了些肉油，等凉了记得收起来。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找你……”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朱圆润偷偷摸进了自己工作的车间里，在值班室找到熟睡中的郑班长，将他弄醒后，用一根钢管指着他说道：“班长，你怎么违反劳动纪律，在值班的时候睡觉。”
　　郑班长恍惚之间看到是朱圆润这个怂货，作威作福惯地他不及多想，本能的骂了一句：“NTMB脑子进水了啊！深更半夜不好好在家待着，MBD跑来消遣老子！”
　　朱圆润耐着性子等他将话说完，随后乐呵呵地对它说：“老郑啊，你说你一天天的那么大脾气干什么？累不累啊。”
　　还没有认清自己处境的郑班长，见平时胆小谨慎的朱圆润竟敢调侃自己，气的破口大骂起来：“我CNM！你这个缺心眼的SB，老郑是你能叫的吗？NMBD是不是皮痒痒了？要是你TMD要死，老子就成全你这个二百五，你大爷……”
　　原本杀心并不重的朱圆润，自从叫醒郑班长后，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杀他，没料到却被他作死的叫骂激出了真火，随即铁青着脸，二话不说，直接用钢管抽向了郑班长的脑袋。
　　半小时后，朱圆润吃力地扛着一只麻袋，偷偷摸摸地走出了自己工作的车间。离开工厂后，他神色紧张地左右观察了一下，随即迈开步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半年后的一天，明显已经胖了一圈的朱圆润，坐在家里的餐桌前，一边悠闲地喝着小酒，一边笑着对烂脸老道说：“道长，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到时候事情不是太好办啊。”
　　烂脸老道将啃了一半的酱骨头随手丢到桌上，拿起酒盅“滋溜”一声闷了杯中酒，舒坦地哈出一口酒气后，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友，有些事得有个度知道吗？言不可说尽，福不可用尽。做事情不要……”
　　“好了好了！我说一句，你要回几句，真不明白你哪里来的那么多话！”朱圆润与烂脸老道混熟后，说话也开始变得直接起来，见他啰里啰嗦说个不停，有些厌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你啊你～不过说起来，你难道准备一直那样下去吗？就没有想过以后的路如何去走？”烂脸老道同样习惯了他的说话语气，所以并不在意，反而带着关心问他以后的打算。
　　朱圆润愣了一下，自从被烂脸老道拉下水后，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烂脸老道见他陷入了沉思，索性就挑明了对他说道：“小友你应该还没想过以后的路怎么走吧，其实你我的路并不好走，不过并不是没有机会。”
　　“怎么个走法？”朱圆润从听出了话外之音，急不可耐地问道。
　　“呵呵，贫道看近期灾害开始放缓，来年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不少。这段日子与你接触下来，贫道觉得你对吃食上有些天赋，不如年后就开个馆子吧。”
　　他话刚落地，朱圆润就点出了关键问题：“可是这也得要钱啊，问题是我没有钱啊！”
　　“呵呵，小友还是太过急躁了，贫道既然提出让你开馆子，那么就不会无的放矢。你看这是什么？”烂脸老道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两根金条，“哐当”一声丢到他的面前。
　　朱圆润看着面前的金条，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在手里掂了掂重量，随后狐疑地问烂脸老道：“这金条得有个二两重了吧？道长，这是哪里来的？”
　　烂脸老道并不急着答话，而是先悠然自得地给自己满上酒，拿起酒杯，咪了一小口，才故作潇洒地说道：“老话说得好，破庙还有三斤钉，化外之人也并不是真的身无长物。”
　　见他又开始故弄玄虚，朱圆润有些不喜的对他说：“道长！你能好好说话不！”
　　“唉～贫道并不是在打诳语，这两根金条是贫道的师尊留下修葺道观用的，可惜他老人家直到仙逝的一天都没有……唉～不说了、不说了，来来来，小友喝酒、喝酒。”烂脸老道说着说着，眼睛开始有些泛红，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失态，随即停止了讲述。
　　朱圆润认识烂脸老道也有大半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流露出真感情，并且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为自己铺路，于是有些感动地对他说：“道长你放心！如果我朱圆润有出头的一天，一定会为你重修道观的！对了，说起这个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道长你栖身的道观叫什么名字。”
　　烂脸老道喝完杯中酒后，长叹一口气，忧伤地说道：“贫道的道场叫做清风观……”
　　“我父亲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醒！”
　　朱圆润的主治医生，被朱大昌的气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生怕眼前这个男人会收拾自己，所以说话尽量挑好听的来说，“朱老师没有大碍，只是岁数大了，身体机能在退化，所以……”
　　朱大昌语气冰冷地打断了医生的话，“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只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医生咽了口唾沫，有些胆怯地说：“没事没事，只是睡着了，不过最好不要打搅他。朱老师现在生命体征虽说有些弱，不过都还在正常范围之内。朱总你放心，没事的，我保证！”
　　“那就好，希望你不是在骗我！”朱大昌对医生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对一旁的中年妇女说道：“老婆，老爷子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我们还是先处理小昌的事情去吧。”
　　中年妇女瞥了眼病床上的朱圆润，有些不满地说：“哼！这个老东西，只要遇到事就装乌龟！”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丢下朱大肠，直接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朱大昌见中年妇女照乎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随即黑着脸跟了过去。


第165章 朱大昌
　　朱大昌追出医院后，发现妻子早已不见了踪迹，尝试着打了一个电话，又是处于关机状态。于是积压在胸口地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不再顾及所谓高等人的形象，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黄娟！CNMB！你TMD就是条母狗！”
　　发泄完胸中的恶气，他忽然一愣，想起了司机送自己来医院后，就被打发走了，并且告诉他没接到电话不用过来接。
　　想到这里，朱大昌赶紧从地上将手机捡起，却看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随即他连续按了几次开机键，不过都没有激活手机。
　　“CTMB！”一声怒吼后，他又一次狠狠地将手机砸到了地上，并愤怒地将它一脚踹飞。
　　解决了手机之后，他在身上每一个口袋里都掏了一遍，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分文。
　　这一刻，朱大昌感觉自己好似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么也就不由得他再去多想。
　　无计可施的他，只得先离开医院，再到主路上试着打辆车回去。
　　走出医院后，他没等几分钟，就顺利地叫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有些心虚地将目的地告诉了司机，司机二话不说就启动了车子。
　　大约20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栋高档写字楼门口，司机转身对坐在后座上的朱大昌说道：“老板，37块钱，要不要打票？”
　　朱大昌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低声下气地说道：“师傅，我钱包没带，麻烦你等我下，我上去拿钱，很快就回来。”
　　司机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呵呵，没事，没有现金的话，微信或支付.宝也可以。”
　　“呃，那个…手机被我砸了，没法用那些。你还是等我下吧，我去去就回。”朱大昌说完这句话，立刻伸出手去推车门。
　　不料司机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在他说没带钱包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按下了电子锁按键。
　　朱大昌没有打开车门，只得好声好气地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把门锁打开，我真的是忘了带钱包。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上楼。等拿了钱，我给你一百…不不不，给你500，500块！”
　　司机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同时说道：“我可不敢想你那500块钱，只要你把37块钱给我就可以了。喏！拿去，拿着我的手机，给楼上打一个电话，让人带钱下拉接你。”
　　“那个…我记不住别人的电话啊。”
　　“切！老.江湖了吧？看你说的一套一套的，这事情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算我倒霉，你给个15块钱，别让我白白浪费油钱就可以了。”司机认定他是故意做霸王车，又不想根无赖多费口舌，只得自认倒霉。
　　朱大昌见他将自己当成了鸡鸣狗盗之徒，顿时被激出了火气，“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你看看我这身衣服，这块手表，还有这些，我会是故意不付车钱的人吗？”
　　司机看着他像演猴戏一样，一会露出块手表，一会晃一晃戒指，觉得可笑得很。随即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钱总行了吧？既然有钱，就麻烦把车钱给我吧。”
　　“NTMD有病吧？我不是说没带钱包啊！你现在开门！我上楼给你拿钱！MD！”
　　见朱大昌冒了粗口，司机也发了脾气，“卧槽你大爷的！老子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一个做霸王车的还横起来啦！”
　　“NMB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这样说话！我是朱大昌！我TM会赖你几个破钱？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太TM可笑了！”
　　司机气极而笑，“呵呵，猪大肠是吧？你这个SB就算要编个假名，也得编个好点的吧？我看猪大肠不适合你，你该叫猪腰子才对！”
　　朱大昌没想到已经报出了姓名，他还敢骂自己，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得罪我了！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朱大昌的下场是什么！我要把……”
　　司机理都懒得理他，直接启动了车子，猛的踩下油门，载着骂骂咧咧地朱大昌往郊外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废弃厂院里，司机下车后，扔下一脸懵逼地朱大昌，飞快地跑进了厂房。
　　几分钟后，司机带着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迈着嚣张地步伐走了出来。被锁在出租车里的朱大昌，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冷汗直流，不自觉地缩起了身子。
　　司机走到车子跟前，先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眼瑟瑟发抖地朱大昌，随后对着一名光头大汉谄媚地说道：“嘿嘿，黄辣丁大哥，就是这个SB，还要麻烦你替我出口恶气了。”说完之后，他将车打开，并闪到一边。
　　黄辣丁摸着光滑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缩在出租车里的朱大昌，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你就是猪大肠？听我兄弟说，你要弄他？呵呵，胆子不小嘛，连我黄辣丁的弟兄也敢搞，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朱大昌心知今天这个事难以善了，于是强压着恐惧，抖抖索索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得罪你兄弟的，我那是……”
　　“哈哈哈…老子管你是故意还无意的，得罪了就是得罪了。兄弟们，把这根猪大肠给老子拖出来！好好招待招待！”黄辣丁被司机叫出来的时候，正在忙着打麻将，可没那闲工夫浪费在听他的解释上，于是准备直接弄他。
　　得到他的指令，那帮光膀子大汉一拥而上，将朱大昌拖出了出租车。然后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撸下来，并交到黄辣丁的手中。
　　黄辣丁把玩着手里的手表、戒指，笑着说道：“呵呵，没想到你还有点料啊！看来你不光光就是坐霸王车那么简单，是不是还搞碰瓷啊？哈哈哈……”
　　朱大昌死狗一般趴在他面前，虽然心中恨不得把他杀了，不过形势比人强，只得低声下气地哀求他：“是是是，大哥你说什么都对，我身上的这些都当我孝敬你的吧，大哥你就放了我吧！”
　　“那怎么行，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客，说好要好好招待你，就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这样吧，看你贡献了这些好东西，又是一把年纪了，就给你点面子吧。”说话的同时，黄辣丁还不忘无耻地将金表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明所以地朱大昌以为他要饶过自己，刚想说几句软话，却不料他突然对着那帮光膀子大汉说了句，“兄弟们，看在这根猪大肠那么懂规矩的份上，大伙儿不用下死手了，半死就行了！”
　　不痛不痒地说出这句话后，他从手里挑出一枚戒指丢给了一名壮汉，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废弃厂房走去……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回到出发时的那家医院，将只剩下一口气的朱大昌拖出后车厢扔在了医院门口，临走前还不往在他脸上吐了口痰。
　　好在现在还是白天，很快半死不活地朱大昌，就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急症室。一番治疗后，他被安排到了朱圆润隔壁的一间病房。
　　不久前还被他怼过的那名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呻.吟的朱大昌，顿时感觉浑身舒畅，乐呵呵地掏出手机给在医院的小情人发了条信息，“小心肝，那个猪大肠遭了报应了，晚上老公请你吃牛排，庆祝一下。”
　　就在那名猥琐的医生，意yi
　　晚餐后如何与小情人发生些什么故事的时候，朱大昌的宝贝儿子第二次坐上了审讯室的折叠椅。
　　不过与上一次的嚣张跋扈不同，这一次的他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吴少东，“吴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杀她的，你听我解释啊！给我次机会吧！我爸会给你很多钱的……”
　　吴少东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爸？呵呵，验尸报告你也看过了，李美娟的指甲缝里有你的皮屑，监控录像也有你。最主要的是你能想到换下血衣，却愚蠢地把它塞在了化妆间的通风口里。你自己说说，我怎么给你机会？”
　　朱小昌抹了一把鼻涕，如丧考妣地说道：“可是我这不是故意杀人啊！我是被那个小婊砸气的，才一时失手……”
　　“行了行了，你有这个闲工夫扯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把事情说清楚。”见他喋喋不休地重复同一句话，吴少东厌烦地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深知自己这一次很可能真的要完蛋了，朱小昌权衡了下利弊，随即开口说道：“那一天我正在电视台厮混，本想着勾搭一名新人，没想到接到了李美娟的电话，她说自己被欺负了，让我过去帮忙。”
　　“我当时并不想去，但是那个小婊砸在电话里威胁我，说要拿我跟她的那种照片给爷爷看。爷爷最恨我搞七捻三，我担心让他知道了会断了我生活费，于是就想过去和那个贱人好好谈谈，最好能出点钱，将照片拿回来。”
　　“和李美娟在化妆间见面后，她一直不提照片的事情，老是扯一些被谁针对，被谁欺负的那些破事。我听的厌烦了，就直接问她要照片，没想到这个臭婊砸竟然不肯给我，还要痴心妄想地要我娶她。”
　　“这怎么可能！就算我同意，我爸和我爷爷也不会同意，何况我就是跟她玩玩，压根就没想要玩真的。随后就和她吵了起来，吵到最后，这个婊砸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风了，竟然摸出一把水果刀要扎我。”
　　“不过那时候我脑子也已经不好使了，就和她扭打起来，将水果刀抢下后，随手一挥……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吴少东将他说的话记录在询问笔录上后，稍微想了想问道：“那柄水果刀，你怎么处理的？”
　　朱小昌心如死灰地回答：“我丢在电视台厕所的下水口了。”
　　“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吴少东点点头，随后照惯例问了句。
　　他知道这是要结束询问，于是赶紧对吴少东说：“没有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说！”
　　“我会不会被判死刑？”朱小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十分的忐忑，生怕吴少东会来一句——你死定了。
　　“如果只是这个案子的话，你家人疏通下关系，很可能死不了……”
　　“真的？”听到自己不用死，朱小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向他确认。
　　吴少东看一眼兴奋莫名的朱小昌，玩味地对他说：“我话还没说完了，你急什么！”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不急，性命攸关的事情能不急吗？不过朱小昌还是强压着内心地喜悦附和道：“你说，你说！”
　　“可是再加上你以前犯得那些事的话，不死是不可能的了！”
　　说完这句话，吴少东夹起询问笔录，直接起身向房门走去。
　　随着“呯”的一声，审讯室的房门被吴少东带上，朱小昌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第166章 杀手林四一
　　“我儿子是被谁打伤的？”朱圆润半躺在病床上，从牙缝里硬挤出一句话。
　　刑警咽了口唾沫，例行公事般地说道：“目前还在调查之中，不过朱老师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听到这种冠冕堂皇的废话，朱圆润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顿时被激起了怒气，“可笑，光天化日之下，我儿子竟然被打成这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调查？还要调查什么？我儿子不是将出租车拍照告诉你们了啊！”
　　刑警清楚这种社会名人的德性，能不得罪，那么就尽量不要去得罪，于是连忙解释，“朱老师，你别激动，我们已经按你儿子提供的线索调查过了，不过那是辆套牌车。”
　　朱圆润觉得他就是在敷衍自己，什么叫已经查过了，线索又不是只有一条，随即直接给点了出来，“不是还有郊外的厂院吗？你们也可以派人去调查的啊！”
　　“我们也在调查了，可以你儿子说不清具体位置，沪市那么大，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没法找到啊！”刑警被逼的有些上了火，口气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恭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你们有什么用！行了行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朱圆润听出了语气的变化，知道对方是不想跟自己蘑菇了，于是先他一步提出结束谈话。
　　刑警闻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面前这个老家伙会来这一手，措手不及之下落了下乘，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道：“那行吧，朱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有结果会立刻通知你的。再见，朱老师。”
　　待他离开后，朱圆润立刻问侍立在一旁的助理，“小刘，黄娟人找到了没有？”
　　小刘面露尴尬的说道：“这个事，我、我不大方便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是不是黄娟那贱人又在跟野男人私会？”
　　“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对于雇主的家事，作为外人的小刘感觉真的难以插手，干脆装起了糊涂。
　　朱圆润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却懒得去点破，而是直接安排道：“别我我我了！这件事我知道你办不了，让林四一去吧。”
　　“可是朱老师，林四一受您儿子指派，对付那个叫小橙子的主持人去了。”
　　得知朱大昌背着自己动用林四一这张暗塞，朱圆润心有怨气地说道：“哼！可笑至极，自己老婆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他还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蠢货！你不用管他，直接跟林四一联系，就说是我让他放下手里的事情，先去处理黄娟那条母狗的。”
　　小刘暗中腹谤，黄娟是母狗，那么你的儿子是不是同样是条狗，还有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孙子跟你这个老不死的，难道也是狗？
　　虽然心中那么想，不过他可不敢在朱圆润面前表露出来，听说自己前一任助理，就是得罪了这个老不死的，才莫名其妙地失踪的。于是他装出一副忠心耿耿地样子说道：“好的，朱老师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朱圆润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小刘恭敬地对他鞠了个躬，随即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TMD！跟这只老甲鱼说话太累了，真不该为了那么点钱把自己卖了。”
　　同一时刻，林四一正趴在一栋公寓楼的房顶，对着望眼镜偷窥对面窗后换衣服的小橙子，就在他快要看到精彩之处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虽然不想去接，不过他心里清楚，知道这个手机号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于是只得放弃了继续偷窥的欲望，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喂？是刘助吗？”
　　“嗯，是我，你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四一听到对方问自己的进度，为了以防万一，就用黑话告诉了他：“货物在仓库里，我刚巡视了一遍，估计这两天就能交货吧。”
　　“不用了，老太爷吩咐，那些货不要了。还有，老太爷让你去探望下老爷的太太，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大好。”
　　“行吧，我知道了，等我消息吧，挂了。”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抬起望远镜向对面望去，却失望的发现，小橙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MD！晦气！”不甘心地骂了一句后，林四一赶紧收拾好装备离开了楼顶。
　　当天晚上12点左右，林四一趁着夜幕的掩护，偷偷摸摸地潜入一所度假村的住宿区。
　　他先破坏了住宿区的监控设备，然后避开保安的巡逻点，绕了一个大圈，才在三号木屋的后窗停下了脚步。
　　四周观望了下，发现没有闲人在外溜达，就掏出一把匕首，挑开了窗户的锁扣，然后缓缓地拉开窗格，熟练的翻了进去。
　　进入木屋后，他欣喜地发现自己是在洗手间里，这个位置非要的优越，只需要耐心的等待猎物送上门来，就可以轻松的完成任务。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有些担心，卧室里的人如果睡着了，那么弄不好就要等很久了，一旦等到天亮，虽然可以完成任务，但是也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为了不出现这样的局面，他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就轻手轻脚地走到洗手间的木门后，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向卧室张望。
　　透过卧室内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一副辣眼睛的画面，只见一名20出头的帅小伙，正趴在50岁上下的肥婆身上做运动。
　　林四一顿时感到胃部一阵翻滚，连忙推上木门，一屁股坐到马桶盖上。由于仓促之间，他没有将门完全带上，于是卧室里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了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不见两人完事的征兆，隐藏在洗手间里的林四一，开始渐渐失去耐心。
　　就当他准备不再等待，直接去做掉他们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喂？喂！你怎么了阿鬼？别吓我啊！你动一动啊！你是不是在吓我啊？说话啊！别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啊！你快醒醒啊……”
　　林四一手握匕首站在门后，正准备拉开门冲进去，却突然听到肥婆在卧室里大喊大叫，貌似帅小伙出什么事情。
　　他想了一想，决定先看看出了什么事再做打算。万万没想到，当他刚刚将门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又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糟糕！”关门声响起的一刹那，林四一就心觉不妙，赶紧拉开门冲进了卧室。
　　进入卧室后，他飞快的扫了一遍房间，却并没有看到肥婆的身影，只看到了被称作“阿鬼”的小伙，正光着屁股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左手突兀地握着一个药瓶耷拉下来。
　　林四一皱着眉头走到床边，伸出手探了探“阿鬼”的鼻息，发现早已经断气了。随后他又好奇地看了眼那个药瓶，当看到瓶身上“万艾可”三个字后，他直接失笑道：“CTM！一次吃大半瓶万艾可，能TM不死吗？你这SB不该叫阿鬼，该叫死鬼才对！”
　　调侃了一句“阿鬼”后，他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返回洗手间顺着来路离开了木屋。
　　从度假村后的小树林边找到车子后，林四一赶紧启动发动机，沿着度假村周围的几条道路跑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肥婆的踪迹。失望之下，只能给刘助理打了个电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刘助理得知事情的始末后，顿时冷汗直流，深知朱圆润脾气的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如果将这件事照实告诉他的话，弄不好还会迁怒自己，但是不说的话，一旦事后让他查出来，那么更加是死路一条。
　　纠结了许久，他最终还是不敢将这件事隐瞒下来，随即掏出手机，抖抖索索地拨通了朱圆润的手机。
　　而此时的朱圆润却正在睡梦中，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道长，你看这间房子怎么样？”
　　烂脸老道顺着朱圆润指着的方向望去，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摇着头说道：“不行，还差了点意思。”
　　朱圆润没好气的说：“道长啊，这都大半个月了，你老人家见一间铺子，就说一间不行，你这是逗我玩呐？”
　　“呵呵，小友莫急莫急，贫道也就这么一说。”
　　“啥？你这是随便说说的？我还以为你是看了风水才那么说的，你这不是消遣我嘛！”听到烂脸老道竟然是信口开河地胡扯，朱圆润有点发毛了。
　　“小友啊，贫道学的是养身延年，又不是风水堪舆。不过你也莫急，所谓一行通，行行通。你只要想想，如果那些铺子能赚钱的话，他们还会盘出去吗？”
　　被烂脸老道点醒，朱圆润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不过还是有些心有不甘，“嘶…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呵呵，小友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啊…”神神秘秘地说出这句话后，烂脸老道忽然凑到朱圆润的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第167章 朱圆润的发家史
　　三天后的一个夜里，烂脸老道和朱圆润坐在一家小餐馆里，悠闲的喝着小酒。
　　店主见两人从下午就坐在那里，直到现在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就上前提醒他们， “同志，我们要打烊了，你们看……”
　　待店主说完后，烂脸老道悄悄给朱圆润递了个眼色。
　　朱圆润会意，掏出5块钱拍到桌子上，“老板，我们再坐一会，你看这些够不够。”
　　见到桌子上的钱后，店主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够了够了，两位慢坐，需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
　　收了钱后，他乐呵呵地转身向后厨走去，却被朱圆润叫住，“哎，老板先别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陪我们坐一会儿吧。”
　　店主一愣，有些搞不明白两人什么意思，不过刚多收了钱，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这…不大好吧。”
　　“没事的，我们正好有些事要请教你，你看现在就我们两个食客了，你应该也没别的事情了吧。”
　　“这样啊，那好吧。”见对方一再坚持，而且现在确实没什么事可做了，店主我就半推半就的坐了下来。
　　等他坐下后，朱圆润立刻给他倒了一杯酒，“呵呵，来来来，老板先喝一个。”
　　店主寻思，不该收的钱收了，不该坐的也坐了，就不再推辞了，“那…那就不好意思了。”
　　见他举起了酒杯，朱圆润赶紧叫上烂脸老道。“这说的哪里的话，来！先走一个。道长一起来！”
　　烂脸老道配合着干了一杯，“好，好，贫道也喝。”
　　一杯酒下肚后，朱圆润热情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店主的碟子里，“老板别光顾着喝酒，吃口菜压压酒劲。”
　　店主酒也喝了，也就不差这一筷子菜了，吧唧吧唧两口吃下后，乐呵呵地问他们，“那个，两位还没说要问啥事情了。”
　　烂脸老道先给店主满上酒，是随后装作为难的样子对他说：“唉～说来话长啊……”
　　待他话音落下，朱圆润即刻举起酒杯说道：“道长！别唉声叹气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别想那么多了，来！喝一个。老板一起来，我先干为敬！”
　　“好好好，喝酒，喝酒！”朱圆润刚将杯中酒干了，烂脸老道马上跟着喝了。
　　店主虽然有些纳闷，不过也不好推辞，只得同样把酒干了。
　　随后的时间里，两人不断的换着法子灌店主喝酒，不知不觉中，他渐渐开始神志不清，直到最后趴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老板？老板？”
　　朱圆润推着他的身体喊了几声，见他没有反应，随即对烂脸老道说：“道长，他已经醉死过去了。”
　　烂脸老道抚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呵呵，贫道炼制的药如何啊？”
　　“厉害！吃了之后，喝酒跟喝水似的。”朱圆润对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认同。
　　“小友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好了，我们也该干正事了。”
　　烂脸老道说完这句话后，率先起身往后厨走去，朱圆润笑了笑随即跟了去过。
　　半个小时候，两人趁着夜色掩护，快速离开了小饭馆。
　　半个月后，朱圆润和烂脸老道在小饭馆中，坐在了当时的那张桌子，同那时一样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
　　“呵呵，道长，还是你厉害，这才花了不到100块，就把这家店拿下来了。”
　　烂脸老道慢悠悠的喝了口酒，“那当然了，一家三口就那么死了，这店还有谁敢要？”
　　听了他的话，朱圆润有些担忧的说道：“我就怕到时候外人知道这里死了人，不敢来吃饭，那么这买卖就得亏本了。”
　　“哎呀～小友啊，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里的租户死了，你认为房东会说出去吗？”
　　话虽如此，不过朱圆润还是有些担心，“那周围的租户和房东呢？我们也没办法管住他们的嘴啊。”
　　烂脸老道摇头笑道：“呵呵，这里是商业街，你认为那帮人会说出去吗？难道不怕连累了自己？”
　　朱圆润闻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道长不愧是高人，高！实在是高！来！我敬你一杯。”
　　“好说，好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朱圆润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阴笑着对烂脸老道说：“道长，你说这一个月30块钱的房租…嘿嘿……”
　　烂脸老道看了他一眼，故作高深地说道：“小友说想，亦是我所愿也……”
　　一个月后，朱圆润与房东独生女儿结识于一场偶遇；
　　三个月后，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并得到房东夫妻认可；
　　半年后，两人结婚；
　　一年后，房东夫妻在冬夜里烧煤球炉子取暖，死于煤气中毒；
　　两年后，房东女儿在游泳时，不慎溺水身亡；
　　三年后，朱圆润将房东的住宅和商铺出售，并听从烂脸老道的建议，买下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处二层沿街小楼；
　　五年后，朱圆润有了第二家分店，同时开始做起慈善事业；
　　十年后，动乱的年代终于结束，朱圆润利用自己积累的名望，开始在杂志上发表食疗的文章；
　　十三年后，改革春风吹满地，朱圆润第三家分店开张，并娶了一名女护士为妻。同年年底，朱大昌出世；
　　二十年后，朱圆润已经拥有7家分店，并成为沪市餐饮协会副会长，并为烂脸老道在原址重修清风观；
　　二十五年后，朱圆润开始涉足酒店业务，有了第一家宾馆；
　　三十年后，朱圆润除了拥有17家酒店外，还拥有2家三星级宾馆，一家四星级宾，并且创作美食类书籍；
　　三十五年后，朱圆润将资产重新整合，只保留了两家四星级宾馆，三家海鲜酒楼及两栋写字楼，同时开始参演各类电视节目；
　　四十年后，也就是2009年，74岁的朱圆润退休，辞去了沪市餐饮协会会长一职，并将朱氏酒店管理有限公司交给儿子朱大昌管理。
　　在这四十年里，朱圆润从一介贫民，一步一步爬上了金字塔顶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
　　在这四十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各种原因支离破碎，凄惨收场。
　　在这四十年里，唯一不变的，只剩下朱圆润与烂脸老道友谊……
　　“朱老师？朱老师！有您电话！”
　　睡梦中的朱圆润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叫自己，随即带着怨气睁开双眼，看着声音的主人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在休息吗？”
　　小护士有些受不了他的气场，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朱老师，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只是……”
　　朱圆润懒得跟她啰嗦，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拿来吧！”
　　小护士咽了口唾沫，赶紧将手机递了过去，然后忍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跑了。
　　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刘助理的，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打过去问问情况，“喂！小刘，什么事要不停的打我电话？”
　　“对不起，朱老师！黄娟的事出了些状况，我…我不知道该…该怎么说。”
　　朱圆润最厌烦刘助理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做事情一点担当也没有，前怕狼后怕虎的，“哼！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
　　“好，好的，朱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刘助理的汇报，朱圆润顿时怒火中烧，对着手机直接咆哮起来，“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有那个愚蠢的林四一！你告诉他，我不管他如何去做，三天，我只给他三天！如果他办不到，我就办了他！还包括你！”
　　好不容易将这句话说完，朱圆润连手机都没挂断，就直接砸到了墙上。
　　刘助理从手机里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终于暂时保住了小命，虽然只有只有短短三天，不过总算还有活命的机会。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将朱圆润的意思，添油加醋的通过手机告诉了林四一。
　　此时的林四一，正忙着在黄娟几个经常出没的地点，来来回回的寻找她的踪迹。接到刘助理的电话后，同样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毕竟是个杀手，在处事上要比刘助理冷静许多。稍加思考后，他想到既然黄娟并没回家，或去别的什么地方，那么弄不好她还会回到度假村去处理尸体。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以目前情形来看，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于是他立刻调转车头，往度假村赶去。
　　返回度假村后，他顺着第一次摸进去的道路，顺利的来到了木屋的后窗，然后翻身进入了洗手间。
　　不料他刚双脚落地，就看到两名大汉背对着他，在浴缸里处理阿鬼的尸体。
　　进退两难的他，知道只有先发制人，才有活命的机会，不然只要自己稍微弄出点动静，弄不好就会被他们发现。以一对二，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
　　随即林四一悄无声息的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垫着脚尖慢慢向两人走了过去。
　　就当他手中的匕首快要够到其中一人后心的一刻，突然，洗手间的木门被人猛的推开。
　　“你是谁！”


第168章 你的枪没开保险
　　忙着分尸的两人听到门口的喊声，几乎同时往身后看去，吃惊看到林四一反手握着匕首，站在他们背后正准备刺下。
　　肥婆见两人愣在哪里，赶紧吼了一嗓子，“你们还愣着干嘛！”
　　“该死！”林四一暗骂一声，立刻反应过来，飞身向窗口窜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其中一名抓住后领拖倒在地上。
　　几分钟后，五花大绑的林四一死狗般的趴在肥婆的面前。
　　“说！谁派你来的！”
　　“大姐，我都是说了好多遍了，我就是想偷点东西而已。”林四一有气无力地说道。
　　肥婆怒极而笑，“呵呵，你不说是吗？看来收拾的你还不够啊！”
　　“再打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个贼而已。”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
　　“黄姐，你看这个手机号码。”就在肥婆准备叫人收拾林四一的时候，一名大汉突然将一部手机递了过去。
　　肥婆接过后，只是看了一眼，就愤怒的将手机狠狠的砸到了林四一的头上，“你是个贼？你这个贼怎么会认识刘晓峰那个杂碎的？”
　　林四一在肥婆接过手机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也就更加懒得去多说一句话。
　　“你就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吗？”肥婆看着头破血流的林四一，有些好奇为什么都到了份上，他还硬撑着不说，。
　　等了片刻，他还是一声不吭，肥婆有些失去耐心了，“哼！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主子是谁了吗？老娘今天先把你剁了喂狗，改天再弄死朱圆润那个老东西！”
　　原本闭目等死的林四一，听到肥婆那自以为是的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肥婆见他死到临头了还敢嘲笑自己，癫狂地吼道：“该死的东西！你敢嘲笑老娘！今天不把你剁成肉泥，老娘就跟你姓！”
　　林四一感觉自己真够倒霉的，怎么会落到这种货色手里，这简直就是个泼妇，于是有些不甘的说道：“咳咳，唉…要杀便杀，吼什么吼…咳咳…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嗯？你是说朱圆润那个老不死的？哼！那就要让你失望了，老娘可不怕那只老甲鱼。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句，看来老娘得想想办法除掉他了。”
　　“贫道以为这件事，就不必劳烦施主费心了。”在她刚把话说完的一刻，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句深幽的话音。
　　“谁！谁在跟我说话！”肥婆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找到声音的主人。
　　“你们聋了啊！还不快给老娘找找是谁……”被吓傻了的肥婆，连忙回身向两名大汉求援，却看到两人早已倒地身亡。
　　肥婆有些崩溃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谁？你、你是人是鬼？”
　　“唉～人又如何，鬼又如何……”一声叹息过后，烂脸老道诡异地从房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你、你是鬼面道长？”虽然明知烂脸老道就是鬼面道长，但是不听他亲口承认，肥婆总有些不甘心。
　　烂脸老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对着奄奄一息的林四一说道：“小林子，知错了没有？”
　　林四一叹了口气，失落地回答：“师尊，徒儿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唉…罢了，你我师徒一场，为师便给你一次机会。”
　　烂脸老道将话说完，随即转身看着瑟瑟发抖的肥婆，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黄娟，当年贫道不该心软，让你跟朱大昌结合。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贫道帮你。”
　　肥婆听完他的话，纠结了一会儿，忽然掏出手枪指着他，神情狰狞的对他说：“鬼面！你真的就不能放过我？”
　　“唉…何必呢……”烂脸老道神色如故，叹息了一声，缓缓向她走去。
　　“你，你站住！你再靠近我就要开枪了！”
　　对于她警告，烂脸老道视为无物，接着不紧不慢地向他走去。
　　肥婆感到烂脸老道每踏出一步，就好似踩在了自己心脏一样。他每走出一步，她就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直到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墙壁。
　　无路可退的肥婆，终于承受不了烂脸老道给她的强大心理压力，咆哮一声，对他扣下了扳机，“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
　　“咔哒、咔哒、咔哒……”
　　肥婆连续不断的扣下扳机，却只听到轻微的“咔哒”声，手枪激发的巨响则一直没有出现。她一脸懵逼的收回双手，看着紧握着的手枪，疑惑地喃喃自语，“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她愣神的那一刻，烂脸老道已经毫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将一把匕首精准的刺入她的心脏。等肥婆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撑着最后一口气问道：“这、这是不是、是不是你的妖法？”
　　烂脸老道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你的枪没打开保险。”
　　得知是这样一个可笑的答案，肥婆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即气断身亡。
　　不等她身体倒下，烂脸老道直接将匕首从她胸口抽出，然后丢到林四一的面前，“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扔下这句话，他身形一闪，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四一在烂脸老道走后，艰难地弓起身体，一点一点挪向匕首……
　　半个小时之后，他一脸是血的站在度假村外，盯着手表的秒针，自言自语的说道：“10、9、8、7、6、5、4、3、2……”
　　“轰～”
　　第二日上午十点
　　“吴老大！出大事了！死人了啊！”李如松一路大喊大叫着跑进十三科办公室。
　　正忙着写报告的吴少东，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老李，你急急忙忙的干啥？也不注意些影响！”
　　“不是，吴老大，出大事了！朱大昌的老婆死了！”
　　“什么！你说黄娟她死了？”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吴少东急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啊，刚得到的消息！在度假村里的一间木屋里，除了她外还有三具男尸。”
　　吴少东调整了下呼吸，尽量控制着情绪，“知不知道具体情况？”
　　“不清楚，是分局转来的。”
　　“这件事朱大昌知道了没有？”
　　李如松憋着笑说：“朱大昌自己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没告诉他。”
　　“啥？朱大昌又出什么事了？”吴少**然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被人抢劫了，并被打了个半死。不过那帮人还算有些人性，将他丢到了医院门口，捡了一条命。”
　　吴少东听完他的话后，大脑一片空白，一时有些无法消化这些信息。
　　李如松见他傻站着发呆，疑惑地问了句，“吴老大你咋的了？”
　　“没事，我脑子有些乱，让我先缓缓。你和老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吴大昌的情况吧。”吴少东艰难的将这句话说完，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行吧，我先走了，吴老大你别想太多了，弄不好这些事只是意外而已。”稍稍安慰了下他，李如松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在他离开后，吴少东双手撑住额头，独自摇头苦笑，“意外？哪来的那么多意外，真当拍电影了……”
　　一个小时后，我和李如松坐在了第一人民医院的会议室里。
　　李如松将手中的诊疗报告递还给林医生，尴尬地说道：“那个啥，林医生，这报告我实在是看不懂，要不还是你说说吧！”
　　林医生接过报告，谈谈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这种报告外行确是不大容易看得明白。”
　　“呃…还要麻烦你说一下了。”李如松暗骂他一句装逼犯，嘴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呵呵，简单地说……”
　　听着这家伙洋洋洒洒地说了半个多小时，别说是在一旁哈欠连天的李如松了，就连我都有些受不了他了。这个傻缺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归纳起来就一句，朱大昌身上多处骨折并有轻微脑震荡。
　　“嗯，就这么些了，两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见他说了那么久废话，还要贼心不死引诱我们提问，李如松吓得赶紧阻止道：“不用不用，我们听明白了，感谢感谢！”
　　林医生意犹未尽地眨巴眨巴嘴，有些遗憾的对我们说：“既然两位都清楚了，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失陪了。”
　　他话一落地，我和李如松立刻站了起来，像送瘟神般的将他送出门外。
　　“老程哈，你怎么看，朱大昌被抢劫殴打，真是意外吗？”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应该是意外，按照刚才那个瘟…林医生说的，朱大昌身上的伤杂乱无章，但是下手很重，不像是作假，我感觉有点像报复行为。”
　　李如松点点头，“看来那个老小子报警时撒谎了。”
　　“没错，哪有抢劫的还往死里揍的，还有就是，将他丢到医院门口，同样不合常理。如果是报复的，就说的通了。”
　　“是那么回事，也不知道他想隐瞒些什么，不过我觉得揍得好，嘿嘿。”
　　对于朱大昌的想法，我没多大兴趣，“管他了，他不说清楚，案子破不掉，吃亏的是他自己。”
　　“说的也是，我们现在做些啥？”
　　“去找朱大昌聊聊吧，不过需要以你为主。”
　　李如松白了我一眼，老大不高兴地说：“老程，我咋感觉你变了呐？就知道把硬骨头丢给我啃！”
　　“滚犊子吧你！”我没好气的说了句，随后先他一步向会议室外走去。


第169章 万人坑
　　“哎呀呀，猪大肠大老板，你这是咋滴啦？是哪个不开眼的把你整成这样哈？”李如松站在朱大昌的病床前，强忍着笑意对他说道。
　　朱大昌则是憋着怒气，装作若无其事的对他说：“这就要劳烦李队长去查了，怎么？找我有事？”
　　“呃…那个啥，是有事要说，不过您这个状态…我该怎么说呢？唉……”
　　看着李如松欲言又止的样子，朱大昌反而被激起了好奇心，“哦？到底是什么事？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李如松继续吊着他的胃口，“嘿嘿，我说了，您可别迁怒于我哈。”
　　“行了行了！能有多大的事啊？如果你不想说，那么就带着你的人出去吧！”朱大昌开始失去了耐心。
　　“好好好，那我可说了哈。您的太太在度假村出事了，死于一场爆炸。”
　　朱大昌闻言一惊，连忙问道：“什么！我太太死了？还是被炸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如松装出一副忧伤的样子，“哎呀，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打听，这不，我立刻就赶来通知您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快去问问情况！”
　　见他情绪开始有些失控，李如松又给他下了一剂猛药，“那个啥，猪大肠大老板，不是我不去哈，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跟您汇报啊！”
　　“还有什么事？别磨叽了！赶紧说完，去查查我太太是怎么死的！”
　　“您别激动，我说我说！那个啥，您儿子今天主动认罪了，市局正在准备材料移交检察院，我特意……”
　　听到自己儿子认罪，朱大昌直接打断了李如松的话，大声吼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儿子他认罪了？这不可能！你不是答应替我盯着的啊！你敢骗我！”他越说情绪越激动，说道后面，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不可能的！你骗我对不对！我儿子不会认罪的！不会的，不会的啊！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这样的！林四一？对对对，我可以找林四一……”
　　濒临崩溃的朱大昌已经口不择言了，我斜靠在病房的门框上，听到“林四一”三个字，赶紧对李如松递去一个眼色。
　　李如松偷偷向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对着有些神智不清的朱大昌说道：“猪大肠大老板，您可要保证身体哈，您儿子还要等着您去搭救呢，别管什么四一八一了，您还是快点想想办法吧。”
　　“对对对付！想办法，必须想办法！”不复往日风采的朱大昌，激动的拉住李如松的手，哀求道：“李队长！帮帮我，帮我一把！只要你帮了我这次，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钱，我给钱！要女人，电视台的女人随便挑！要权的话，我想办法搞掉潘德意！”
　　“哎呀，猪大肠大老板，您说这个就见外了，不是我不想帮你，是真的没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认证物证，你要我该……”
　　朱大昌看着李如松诚恳的模样，深以为然的说道：“没错没错！你说的对，说的对。这样，局里的事情就麻烦李队你了，外面的事情，我会找林四一去处理！你等一下，我现在就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后，他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出去，不过连续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听，“妈的！这个王八蛋敢不接我电话！难道不知道自己只是我朱家养的一条狗啊，CTMB！”
　　“那个啥，可能他有事吧，要不用我的手机打打看？”
　　大脑早已失去正常思维能力的朱大昌，想都没想，直接接过李如松递输入了一组号码打了出去，可是试了几次，还是无人接听。
　　“TMD！这条养不熟的狗！”他癫狂地咆哮着举起握着的手机，就要向墙上砸去。
　　李如松见状，赶紧从他手里将手机抢下，“那个啥，猪大肠大老板，您消消气，消消气。您想想看，除了那个啥林四一，还能找到谁帮忙？”
　　朱大昌被他的问题突然难住了，变得安静起来，失神的喃喃自语道：“找别人？我还能找谁？谁能帮我……”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在这种局面出手相助的人。那些平时所谓的兄弟朋友，貌似不是为了自己的钱，就是为了自己的势，可以剖心剖肺的人，半个都想不出来。
　　李如松知道他这种状态，是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于是带着怜悯对他说道：“您先休息休息，如果能找到能帮到你的人，就通知我吧。”
　　说完这句话，他叹了一口气，同我一起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的停车场，李如松幽幽地问了我一句，“老程，看出来了？”
　　我散了支烟给他，“嗯，也算是个悲剧人物。”
　　他接过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是啊，也算破家了，更惨的是竟然想不到一个用得上的朋友。”
　　“得了，别想那么多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想想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吧。”
　　李如松想了想，“去清风观！”
　　一个小时候，我和李如松站在空无一人的清风观大殿中。
　　“看来是来晚了一步。”
　　我疑惑的问道：“老李，你到底来这里找什么？”
　　李如松眨巴眨巴嘴，有些兴趣索然的对我说：“一句半句说不清楚，老程哈，陪我一起去后殿阁楼看看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往后殿阁楼走去。
　　我俩走到阁楼门口，李如松直接将门锁撬开，随后玩味地说了句，“嘿嘿，老程，你说咱会在里面找到些啥啊？”
　　“我怎么知道！真搞不懂你神神秘秘地搞什么！”我没好气的回了句，然后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阁楼总共三层，一层是厨房和餐厅，二楼是两间卧室，三楼只有一间放满各类中草药的房间。
　　里里外外逛了两遍，没有找到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回到一口餐厅后，我烦躁的问他：“老李，你到底要找什么啊？”
　　“不可能啊？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李如松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傻站着自言自语。
　　我被弄毛了，带着火气推了他一把，“你大爷的！搞毛啊！”
　　没想到我这么轻轻的一推，竟然推出了一宗惊天大案。
　　处于失神状态的李如松被我一推，踉跄的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墩到了地上“老程你干哈？我……”
　　“咔嚓～咔咔咔～”
　　就当李如松要怼我的时候，突然听到屁股下面传来木板开裂的声音，随即神色紧张的对我说：“老程，你听到了没有？”
　　我点头说道：“你别动，我过来拉你！”
　　“好，我不动，我……”
　　“咔嚓！轰～”
　　“啊～卧槽！我的腿啊！”
　　我才走到他的身前，手都还没来得及伸出，他屁股下的木板就突然裂成几块，而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就直接掉了下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趴在坑洞边缘喊道：“老李！你没事吧？”
　　“没你大爷的事啊！我左腿好像被啥东西刺穿了！”
　　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的心放下大半，“老李啊！你看看手机还在不在！照个亮，看看周围的环境！我现在去找根绳子！”
　　“你快去快回啊！”
　　从地上爬起来，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刚迈出一步，就听到李如松的喊声，“卧槽他大爷啊！老程啊！这TMD就是个万人坑啊！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
　　两个小时后，李如松面目表情的半躺在救护车里，看着医生从他小腿里缓缓地抽出一根肋骨。
　　我在一边看的头皮发麻，赶紧走出了救护车，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才抽了两口，就听到陈鑫颖在我身后喊道： “姓程的！你能不能别在现场抽烟啊！”
　　对于这个臭丫头，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将大半截香烟丢到地上踩灭，“小颖，情况怎么样了？”
　　“具体数字目前没法统计出来，碎骨太多了。”
　　“能预估下数量吗？”
　　陈鑫颖瘪瘪嘴说道：“地窖发现完整的颅骨共计126颗，不过从碎骨的数量来看，实际数量应该更多。”
　　听到这一组数字，我感到心里膈应的很，“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目前只知道男女老少都有，并且基本上都被烹饪过，大部分碎骨上还有啃食过的……唔～呕～”
　　一开始，陈鑫颖还能一板一眼的说着案情，不过说着说着，她的脸色就开始泛白，直到说到“啃食”两个字时，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并且还悲催地吐在了我的身上。
　　我强忍着恶心，赶紧将她扶到救护车边上坐下，又问车上要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口水，漱漱口。”
　　陈鑫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漱完口后，她没好气地说道：“姓程的！你是不是故意整老娘？偌大的市局，你谁不能叫，非要叫我过来！”
　　指着身上那一滩呕吐物，我硬压着火气对她说：“你自己看看！是你整我好不！还有，整个市局就你一个是痕迹学专家，不找你，我找谁。你自己说……”
　　“你们好！谁点的糖醋排骨套餐？”
　　没料到，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穿着袋鼠背心的外卖小哥，好死不死的跑过来，问了我俩一句不合时宜的问题。
　　随即陈鑫颖再次爆发，喷了我一脸……


第170章 逃亡中的罪恶
　　“姓程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啊～走来啦！你好恶心！”陈鑫看着满脸污秽物的我，不住地往后退去。
　　“你…唉……”
　　我知道，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成为局里的笑柄，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了。
　　走进阁楼的厨房，我直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对着水喉冲洗起来，整整洗了三遍，心里的膈应劲才稍稍缓解一些。
　　洗是洗干净了，不过那身衣服就没法再穿了。随即我在厨房了翻出一只塑料袋，将衣服装进去，然后光着膀返回了现场。
　　站在地窟边上，我看着地面上堆积如山的骨骸，清楚的知道，这还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警局，我也算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不过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尸骨，我还是感到心里发寒。
　　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我满脑子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TMD！我都搬了大半个小时了，下面还有一大堆骨头！”
　　“可不是嘛，这TM跟小鬼子的万人坑都有的一拼了。”
　　“行了行了，你俩别墨迹了，赶紧弄完，好回家吃饭！”
　　“老张，卧槽你大爷的，你还能吃得下饭？你真是个神人！”
　　……
　　木然地听着那帮子警员说的话，我感到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胸口也有点闷得慌，于是连忙走出了阁楼，站到了空地上。
　　陈鑫颖见我又跑出来了，直接丢下手中的活计，走到我身前说道：“姓程的，里面怎么样了？还有多久能完事。”
　　我肃然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对她说、“不清楚，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先忙你的吧，我去弄套衣服，顺便给弟兄们订个晚餐。”
　　“呕…唔……”陈鑫颖听到晚餐这这两个字，忽然又犯起了恶心，“姓程的！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你想太多了吧！”我知道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也就不去跟这个臭丫头一般见识了。丢给她这句话后，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清风观，我从车上翻出一件卫衣套上，随后靠在车门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
　　连续抽了几支烟后，我感觉状态好一些了，就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喂！吴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TMD！人早没影了！你那呢？”
　　听到很少说脏话的他，竟然彪起了国骂，我知道，很可能他那边行动不是很顺利，“我这估计要到弄到半夜了，你那边一点线索也没找到啊？”
　　“别提了！林四一那家伙也够有能耐的，我这边分了几队，同时对他所有的落脚点突查，呵呵，竟然毛都没捞到一根，而且有一组警员还受了伤！”
　　“怎么回事！”获悉有警员受伤，我的心莫名地揪了起来。
　　“唉！这个龟孙子离开前，将家里的煤气阀打开了，那一组警员到他家的时候，按下了门铃。好在他们受伤不重，不然我又要被停职了。”
　　我忽然感到身上有一种无力感，“这事情，估计你也不大好交代吧？”
　　“可不是嘛，回头又要写说明了。算了算了，不提他了，先不聊了。”说完这句话后，吴少东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他的话消化了一遍后，我给那群警员先定了份外卖，又重新回到了观里。
　　走到救护车旁，我对一脸郁闷地李如松说：“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医院？你这样待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如松绷着脸，摇头说道：“我想在这看着，不看到最后一根骨头被搬出来，我过不了自己那关。”
　　“行吧，依你！我先进去看看，过会儿来找你。”
　　丢了包整烟给他，我回到了阁楼。
　　同一时间，林四一正开着车往外市驶去，一路上，他都没有停过一次。
　　眼看着就要过收费站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几条闸口均站着几名警员，每辆要通过收费站的车子，无一例外地被拦下检查。
　　看到这一幕，林四一顿时冷汗直流，目前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直接冲过去。
　　于是他表情凝重地跟着前面的车子，缓缓地向闸道开去，每上前一个车身，他的呼吸就要沉重一分。
　　当他前面的那辆车，在闸道前停下的一刻，林四一全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心脏急速地跳动，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紧咬牙关，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在接受检查的那辆车。
　　没过多久，就看到前面的车子尾灯灭了，他赶紧将油门踩到底，等待着它通过闸道。
　　几秒钟后，那辆车子大半个车身驶出了闸道，林四一赶紧松开脚刹，车子失去牵制，瞬间冲了出去。
　　闸道口的警员根本没想到，有人敢大摇大摆地冲击收费站，一时间愣了下来。林四一则很好地利用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冲出了闸道口。
　　等那帮警员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四一已经在好几公里外了。
　　自从他冲出收费站后，就没有减速过，保持着180迈的车速，他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子。
　　几分钟后，那帮回过神的警员渐渐追了上来。林四一从后视镜看到，后面有好几辆警车紧跟在自己身后。随即猛的向右一抹方向盘，直接撞断了隔离栏，冲进了高速公路边上的农田。
　　等身后那几辆警车，从他撞出的缺口拐出去的一刻，林四一的车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甩开那帮警员后，他将车子停到一个鱼塘边上，并走了出来。
　　下车后，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出现。随即就松开手刹，将车子推了下去。
　　解决了车子的事之后，林四一又在鱼塘所在的村庄中逛了一圈。确定鱼塘主人后，他立刻偷偷潜入那户人家，干净利落地灭了他满门。
　　杀光了那一家老小后，林四一走进了原主人的卧室，躺倒了他的床上，说了一句“老子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舒舒服服地睡了几个小时，他被一泡尿给憋醒了，于是打着哈欠翻下床，去了趟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又重新回到了卧室躺了下去，不过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林四一想了想，觉得既然睡不着，就干脆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再处理了那一家子的尸体。
　　于是他翻身下床去了厨房，在冰箱里取出一包饺子，放进汤锅里胡乱地煮了煮，不等饺子熟透，就捞出来快速的吃了下去。
　　吃饱之后，他感到体力恢复了不少，随即乐呵呵地跑去将尸体剁成了碎块，丢进了池塘喂鱼。
　　做完这些事情，林四一终于感到了疲倦，就再一次回到卧室，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后，他并没有急着下床，而是半躺着拨通了刘助理的电话，“喂！刘助理，听得到吧？”
　　“嗯？林四一？”
　　“是我没错！”
　　“你他么有病啊！这种情况你还打我电话做什么！我挂了！”
　　从电话中听出了刘助理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反感，林四一却难以对他发脾气，毕竟自己还有事要求他。
　　“哎哎哎！刘助理你别着急挂啊！我有事找你帮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又传出声音，“快点说！”
　　“给我转100万，我准备先出国避避风头。”
　　“你脑子没坏吧？100万！你当是100块啊！”
　　林四一明白，对方这是要讨价还价了，于是直接点出了他的想法， “哼！别跟我耍小聪明，你就直接说能给我多少钱吧！”
　　“10万！”
　　“刘助理，我不想爆粗口，你想清楚再说！”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30万，这也是我的底线！”
　　林四一听到对方只肯给30万，顿时火冒三丈，不过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能要到钱就已经不错了。于是就硬压着怒火答应了下来，“行！30万就30万！多久可以准备好？”
　　“今天下午3点，这个钱怎么给你？”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快递发过来，货品名称就写生日蛋糕。”稍稍想了想，林四一就决定了收款方式。
　　“可以！没别的事我挂了。嘟～嘟～嘟～”
　　“WCNMB！”林四一没料到刘助理会这样干脆的扣断电话，气的大声骂了句。
　　刘助理挂了电话后，急赶慢赶地跑到朱圆润的病房，将林四一的要求告诉给了他。
　　朱圆润面色平静地听完他的汇报，想都没想，就对他说道：“不用注备钱了，想办法把他给你的地址，私下交给警察。”
　　刘助理听了他的话，一下子没有理解，“嘶～朱老师，这样做的话，你就不怕林四一把我们咬出来啊？”
　　“哼！怎么说！他敢说吗？我现在可是他救命稻草，他就不怕把我们几个咬出去，被我弄死啊！”朱圆润觉得这个助理，已经不适合再待在自己身边了。
　　刘助理虽然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朱圆润那么说了，自己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就是了，“我明白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第171章 林四一之死
　　刘助理离开医院后，开车去郊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捏着嗓子打了报警热线，将林四一的地址告诉了接线员。
　　报完警后，他又面包店订了一个生日蛋糕，并多给了100块，委托店员将蛋糕邮寄给林四一。
　　店员见有外快赚，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好的，先生您就放心吧，我保证明天可以送到。对了，送件人名字写什么呢？”
　　刘助理想了想，笑着说道：“收件人就写，宋桂喜……”
　　走出面包店，他暗自冷笑一声，“宋桂喜，送你归西，林四一，希望你会喜欢这份惊喜。”
　　就在刘助理**蛋糕的时候，法医老李正在为满屋子的尸骨头痛，“吴队，你要我一周内给你报告，这是不可能的！别说一周，一个月我都办不到！”
　　吴少东不动声色地对他说：“老李，我知道你有困难，不过你也清楚，这个案子上达天听了。”说着话，他还顺带着指了指天花板。
　　法医老李哭丧着脸争辩道：“我知道的啊，这么大的案子，上面一定会关注。不过从这些骸骨的数量来看，最少有200具，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我知道你的难处，不如这样吧，你先将骸骨分一下性别，这样总能办得到吧？”
　　“办不到！你想多了！”法医老李想都没想，直接怼了过去。
　　“老李，不是我为难你，确实时间紧迫。我已经从分局点人过来了，明天就有5名法医到岗。一个星期！我只能给你一个星期！”吴少东知道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上面只给他一个月时间，他也没得选择，只能对不起他了。
　　法医老李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尽量去做吧。没事你就走吧，别耽误我做事情。”
　　“呵呵，那那忙吧，我走了。哦！对了，明天可是第二天了。”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吴少东赶紧脚底抹油般的离开了法医鉴定室。
　　他回到十三科办公室后，立刻就让我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开一个内部会议。
　　待我们坐定后，吴少东先简单的介绍了下目前掌握的线索，就准备布置任务了，“各位，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在我布置任务前，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等了一分钟左右，叫我们都没有说话，他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黄小松，你负责近20年沪市所有人口失踪案件的资料收集，时间上给你7天。”
　　黄小松纠结了下，“可以，我尽力吧。”
　　吴少东对他点点头，接着说道：“朱圆润那边，还不能排除嫌疑，毕竟他跟鬼面道长认识。嗯…这样吧，范剑，他那边就交给你去盯梢了。”
　　“行吧，你官大，你说了算。”
　　听到范剑阴阳怪气的话，吴少东懒得跟他计较，转而对着赵灵儿和艾米说道：“赵灵儿，艾米莉亚，你们两个继续参加电视台活动。我感觉那边不简单，你们借助参选选手的身份，尽可能的去多打听一些事情。”
　　“好的，队长。”
　　“没问题，吴。”
　　见两人痛快的答应了，他又对着陈鑫颖说道： “小颖，你是学痕迹学的，就负责协助法医老李吧。”
　　陈鑫颖听到他要自己去收拾那堆尸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过碍于两人的情分，也只能无奈地同意了，“好吧，姐夫。”
　　安排完他们的工作后，吴少东看了眼李如松腿上的绷带，有些为难地对他说：“老李，医生说你的腿什么时候可以正常活动？”
　　李如松笑了笑，“一周左右。”
　　“嗯，那就好，时间来得及，最近几天你回家静养吧。我听说，那个张敏现在住在你家。正好让她照顾你。”
　　“呵呵，好、好吧。”李如松有些心虚地回了句。
　　吴少东看到他讪讪地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我问道：“嗯…老程，你这边的话…一时半会儿，我还想不到怎么安排。现在鬼面道长失踪，那些尸骨的身份还没那么快出来，你有什么看法？”
　　我寻思了一下，尝试着提议道：“吴队，我想去找找林四一，目前分局那边已经在布控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说说理由。”
　　“吴大昌那天无意识的说出，要林四一去处理他儿子留下的证据。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无非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且朱大昌貌似非常信任他，我感觉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他们父子的事情。”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是朱大昌和朱小昌父子？”
　　我摇了摇头，“是朱圆润，朱大昌父子。”
　　听了我的话后，他站起身来来回回踱着步，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脚步对我说道：“可以，是一条思路。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话，很多事情就说的通了。这样吧，你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办，我去调查黄娟的案子。”
　　“呵呵，行！这样最好不过了。”我十分赞同他的安排，如此一来，就将整条线串联起来了。
　　“行了，就先这样吧，潘局还找我有事，你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安排完众人的任务后，他直接宣布散会，随后去了潘局办公室。
　　待他离开，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就和他们道别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我没有回市局报道，而是直接去了分局那边。
　　到了分局，正巧看到他们刑警队的人员正在操场集合，于是我就上前拉住一人问道：“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名警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即认出了我，“哎呀，原来是程队啊！我们正准备去抓捕林四一。”
　　听到他说抓林四一，我有些意外地问他，“这么快就发现了他的行踪？”
　　“我只知道是有人在昨天打匿名电话报警，说了他藏身的地点，具体情况你得问我们队长。”
　　“好的，谢了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向他们队长走去。
　　与分局刑警队队长做了自我介绍后，他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道：“程队，久仰大名，你们十三科的人，可不是经常看的到的，哈哈哈！”
　　“杨队客气了，我听你的人说，你们准备去抓捕林四一，怎么个情况？”
　　杨队看了看手表，“这样吧，出发时间要到了，要不你跟我一部车子，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的提议正中我下怀，随即我就跟他上了车。一路上杨队详细地给我讲述了林四一的情况，我也适时地补充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线索。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到来到了靠近沪市高速收费站的一个村庄。
　　下车后，杨队指着一栋二层民房对我说：“程队，就是这里，你有何指示？”
　　我笑着说道：“没有，你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就行！”
　　他点点头算是给了回应，然后立刻就安排手下警员开始布控。
　　就在杨队忙着布控的时候，民宅里的林四一正愤怒的将一盒蛋糕往地上砸去，“姓刘的，我CNMB！”
　　“啪”的一声，蛋糕重重地摔在地上，从外包装里掉落出一张贺卡。
　　林四一好奇的捡起来看了一眼，见到上面用艺术字体写着，“亲爱的林四一先生，祝您生日快乐！宋桂喜敬上。”
　　原本就已经气急败坏的他，看到“宋桂喜”这三个字后，直接爆发了，“卧槽你MB！宋桂喜，送我归西！你TMD不得好死！”
　　他一边愤怒地咒骂刘助理，一边不停踩踏蛋糕，“姓刘的！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老子不把你剁碎了喂狗，老子就不……”
　　“里面的人请注意！里面的人请注意！你已经被包围了！限你三分钟内放下武器，向警方投降……”
　　林四一正骂地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民宅外响起了高音喇叭的声音，他一下子愣住了，嘴里喃喃自语地说道：“MD！小看姓刘的了，真TMD狠啊，这是要将我赶尽杀绝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三分钟很快就要到了。林四一铁青着脸从窗口向外扫了一眼，发现房子对面有六辆警车停着。
　　于是他直接放弃了要逃跑的念头，不过他又不想向警方投降，因为他深知就算投降，自己也难逃一个死字。
　　想到横竖都会死，他也就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随即颓废地回到卧室，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试了试刃口后，直接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
　　民宅外，杨队迟迟不见林四一的回应，有些焦急的问我：“程队，林四一这犊子看来是铁了心负隅顽抗了，你看是不是不用等了？”
　　我从一名警员手里拿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民宅，随后对他说道：“不用等了，强攻吧！”
　　“明白！”他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后，即刻从枪套拔出手枪，对着手下的警员吼道：“跟着我冲进去！”
　　十分钟后，我站在林四一的尸体旁，有些哭笑不得对杨队说：“看来他不是不给你回复，是他没法子给你回复。”
　　“MD！晦气！”
　　杨队长泄气的喊了句，直接黑着脸走出了卧室。
　　他离开后，我看着林四一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摸出手机打给了吴少东，“吴队，林四一自杀了……”


第172章 地下室的餐厅
　　烂脸老道独自一人站在沪市海边，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夜空中的星象，过了许久，他忽然哀叹一声，“唉～天意弄人啊，四一你先走一步，贫道离死期也不远了。”
　　莫名其妙地说出这句话后，他佝偻着身子，颓废地缓缓走进了海边的红树林。
　　一周之后，法医老李么将厚厚一沓文件砸到吴少东的办公桌上，“吴队，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吴少东抬头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老李，辛苦了，目前进度如何？”
　　“217人，146名男性受害者，71名女性受害者。年龄最小7岁左右，最大60左右。我只能说，凶手不怎么挑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很会吃，煎炸蒸煮，红烧油焖都来了一边。而且骸骨上还发现了中草药残留，说明他还很懂养身之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些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发现？”吴少东被他说的泛起了恶心，连忙将话题扯开。
　　法医老李冷哼一声，带着怨气说道：“这就受不了了？我现在每天闭上眼睛，就能梦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在一间肮脏不堪的厨房里煮着人肉汤，身边还站着一群饥肠辘辘的食客……”
　　吴少东强压着胃部的不适感，好言好语地对他说：“好了老李，我知道你辛苦了，这个情我记住了。不过你为什么说梦见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呵呵，不愧是十三科的老大，洞察力够强的。”
　　对于他的讽刺，吴少东只能自动忽略，毕竟这次把他坑的不轻，“别闹情绪了，案子越早破了，你就越早解脱，还是说说你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吧。”
　　“别忽悠我了，就算案子破了，也是你解脱。那200多具尸骨，我有的好收拾了。你那个问题，报告里都有解释，自己看吧。”
　　法医老李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十三科办公室。
　　吴少东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即开始翻看尸检报告。
　　过了不久，他就在报告里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报告上指出，大部分尸骨上存在多个不同的牙痕，不过并不是每一句尸骨都会重复出现，这一点解释了法医老李梦境中，为什么会出现一群食客的原因。
　　至于厨师的问题，报告上也做了解释。80%左右的尸骨上，都出现了同一个牙痕，而且从牙痕的宽度和深度来看，法医老李更偏向于是男人造成的。
　　花了一个多小时将报告看完，吴少东点了一支烟，带上尸检报告，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楼下潘局的办公室里，传出了激烈地争吵声。
　　“潘局！我再说一般！这个案子 突破口就在电视台！”
　　潘局忍着怒气道：“小吴，你又没什么证据，光凭臆测，我很难向上面沟通的。”
　　吴少东用力拍了拍桌上的那沓报告，激动的吼道：“十几二十种不同的牙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最少存在十几二十个吃人的畜生！而且你认为就只有这些吗？这还不包括光吃肉，不啃骨头的！”
　　“够了！我搞得懂！你说的那些能证明什么？那是电视台！不是菜市场！你要有证据！”
　　潘局被他怼的再也无法压制怒气，愤怒的拍着桌子咆哮起来。
　　吴少东毫不示弱的喊道：“那又如何！电视台就有特权了？那是吃人！是吃人肉！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你给我滚出去！快滚！”
　　“哼！我滚！希望你不要为今天所做的决定后悔！”
　　吴少东一把抓起桌上的尸检报告，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待他离开后，潘局闭上眼按了会儿太阳穴，稍稍平复了些情绪后，他拎起电话，拨通了市文化局局长专线，“喂～马局啊！在忙什么啊……”
　　十分钟后，颓废的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吴少东，突然接到了潘局的一条短信，上面简短的写着这样一句话，“已安排赵灵儿与艾米莉亚进入复赛，动静别弄太大！”
　　吴少东看完短信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个老狐狸，就是根蜡烛！不点不亮。”
　　次日晚上8点，我和姜丽娜作为赵灵儿她俩的亲友团，参加了选秀的录制。
　　“哇～老公你快看呀！艾米和灵儿出场啦～我好紧张啊！”
　　我看着一脸激动的姜丽娜，淡淡地说道：“有啥好激动的，早就内定他们进决赛了。”
　　她白了我一眼，恨恨地来了句，“你懂什么，笨死了！”
　　“行吧，我不懂。”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我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他处。
　　很快录制就正式开始，主持人在背景音乐的引领下走上舞台，随后欢快地对着镜头喊道：“嗨～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哇！老公你快看啊！小橙子哎！”姜丽娜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我脑袋掰回舞台方向。
　　我不情不愿地看向舞台，赫然发现台上的主持人竟然是鼻涕虫小橙子。
　　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是观众席第一排，小橙子也很快看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总感觉她有意无意的用戏谑地看向我这边。
　　第六感告诉我，这个死丫头一定有什么阴谋，于是我跟姜丽娜打了个招呼，赶紧逃出了直播室。
　　没想到我前脚刚走出直播室，她后脚就跟了出来，并一蹦一跳地走到我跟前，贼兮兮地说道：“呦~这不是程大神探嘛！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啦？是不是有死人了！”
　　我没好气的回了句，“你没事不去主持节目，死出来干啥！”
　　“傻不拉叽的，这种大型选秀节目，主持人一堆了，都是轮流上场的！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来电视台干什么啊？”
　　见她一脸呆萌的样子，我忽然想到弄不好可以忽悠她，带我去电视台一些外人去不了的地方看看，随即直接岔开话题，“嘿嘿，小橙子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用怀疑地眼神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没好气的回道：“阴你妹啊！带不带我去？不带我，我就走了啊！”
　　丢下这句话，我直接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
　　见我没搭理自己，她忙不迭地跟了上来，“哎哎哎～你别走啊！你这人真是的，人家又没说不带你去。”
　　达到了目的，我随即停下了脚步，笑着问她，“呵呵，那你告诉我，你们台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想了想说道：“奇怪的地方嘛～有一个我不知道算不算。”
　　“哦？说说看，哪里奇怪了？”
　　“嗯～也说不上有多奇怪，就是感觉那个地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哎呀～人家解释不清楚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啰里啰嗦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干脆拉着我往地下室走去。
　　在地下室七绕八绕地转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一扇木门对我说：“喏！就是这里，你自己看吧。”
　　我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番木门后，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带着疑惑问她：“哪里奇怪了？我咋没看出来！”
　　“你是不是傻啊！我又没说门奇怪咯，我说的是门后面啊！”
　　“呃……好吧，我错了。”我嘴贱抽搐了一下，尴尬的说道。
　　调整了下状态，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木门，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这只是个餐厅而已，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她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你傻啊！谁没事会在地下室深处造一间餐厅啊？”
　　被她点了一下，我立刻反应了过来，没错啊！在这种地方弄个餐厅是有些不合理。想通了后，我走进了餐厅，并在她的帮助下找到了餐厅的电灯开关。
　　打开电灯后，我发现这个餐厅面积也就二三十平米的样子。里面家居摆设不多，只有一张长桌，八把椅子和一台三开门冰箱。
　　我在餐厅里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于是我又问她：“小橙子，这里什么地方奇怪了？”
　　“晕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就是觉得在这地方造一个餐厅很奇怪而已，又没说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这人真傻。”
　　我顿时被她的话噎住，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无奈之下，只得拖着她离开了这里。
　　不料还好没离开多远，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我想了想，决定先看看情况，随即就和小橙子躲到了暗处，偷偷观察起来。
　　过了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从我俩藏身的地方路过，并向着餐厅的位置走去。
　　几分钟后，他们各自手里捧着一件类似饭盒的东西走了出来。
　　耐心地看着他们离开了地下室后，我对小橙子说道：“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其中一个貌似是一名副导演，另一个不认识。”


第173章 男人都大傻狗
　　“邪门了，这两个家伙手里拿的是啥呢……”
　　“嗯？你说什么？”小橙子见我傻站着自言自语，疑惑地问道。
　　我被她打断了思路，干脆就不去费心思 了，“刚才在餐厅里，你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有？”
　　她摇了摇头，“没有呀，空空荡荡的，如果没有那个冰箱的话，还以为是会议室呢。”
　　“你说什么！”我貌似想到了些什么，条件反射地问了句。
　　小橙子见我语气不好，瞪着我说道：“我说还以为是会议室！”
　　“不是这句，再前一句！”
　　“空空荡荡的？”
　　“没错！空空荡荡的，那两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那间我屋子一定有问题！走！我的再去看看。”
　　不等她反应过来，我直接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往餐厅跑去。
　　第二次进入餐厅，我不再走马观花似地随意溜达，而是像鬼子扫荡般地搜索着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见我趴在地上，不停地敲打地面，小橙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是不是中二病犯了？”
　　我抬头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丢给她一句，“小橘子哈，你没事别光看着啊，有这闲工夫怼我，还不如帮我找找了。”
　　“我呸！本姑娘叫小橙子！不是橘子！”她恨恨地回了句嘴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铁了心不准备我帮我了。
　　对于她的态度我并不在意，原本就没打算让她帮什么忙，只要不趁机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于是故意将她当成空气，继续趴在地上努力寻找线索。
　　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随之我的情绪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MD！见了鬼了！”
　　从地上爬起来，我喘着粗气对憋着笑的小橙子说：“水果妹妹，就算不帮忙，也不用嘲笑我吧！”
　　“哼！你自己无能还要怪到我的头上，男人果然都是大傻狗！”
　　怼完我后，她起身走到我边上，笑嘻嘻地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
　　我被他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却趁我不备，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哈哈哈哈！大傻狗！”
　　这死丫头坏的很，踩我也就算了，还故意踩在脚趾尖上。我一时没忍住痛，踮着脚往后退了几步，不巧正好撞到了那台三开门冰箱上。
　　没想到的是，这一撞，撞出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被撞到的冰箱，受不住力，往一边滑出了十几公分，露出了一块薄铁皮的一角。
　　我一下子愣住了，忘记了自己还抱着一只脚，金鸡独立的站着。
　　小橙子看到我的傻样，好奇的伸手推了我一把，“你练功呐？发什么神……”
　　“哐当～”
　　“哎呀！”
　　再一次被她暗算，我由于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落地的瞬间，还悲催地将脑袋重重的磕到了冰箱上。
　　见我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她有些害怕了，连忙蹲下身子问道：“喂？你没事吧？别吓我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啊！”
　　“麻烦挪挪位置，你挡住我视线了。”
　　“哦哦哦～”听到我还能说话，她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来，闪到一边。
　　我弓起身子，跪在冰箱前，伸手在薄铁皮上敲了几下。听到铁板下传出了轻微的回音后，我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将冰箱挪到一边，随即薄铁皮露出了全貌。
　　小橙子看见地上的薄铁皮，立刻来了精神，顺势就要蹲下去掀开它，却被我一把拉住，“不要命啦！你知道下面是什么啊！”
　　她被我的话吓了一跳，本能地躲到了我身后，伸出半个脑袋问道：“干嘛老是吓人家啊～”
　　我懒得跟这个丫头片子浪费口舌，像提小猫一样拎着她的后领，将她提溜到一边。随后摸出手机打给了吴少东，“吴队，说话方便不？”
　　“方便，什么事，老程。”
　　“我在电视台地下室里，有点发现……”
　　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吴少东后，他出乎我意料地没有要求掀开薄铁皮，“老程，你先不要管它，把那里恢复原状后，你去查一下那两个人。”
　　“什么意思？”
　　“薄铁皮下面情况不明，电视台又是个敏感的地方，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建议打草惊蛇。你先从那个什么副导演入手，小橙子不是认识他嘛，就让她帮你去试探一下。”
　　听他洋洋洒洒说了一长溜的话，无非就是在劝我不要掀开薄铁皮。说心里话，对于他的意见，我有些不以为然。
　　之所以我不想冒冒然掀开它，是担心下面有什么报警装置或机关，而吴少东却是所谓的影响。
　　“喂？老程你怎么不说话？”可能吴少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我答话，怕我不听他的安排，故此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焦躁。
　　我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地对着电话说道：“哦，刚才有些失神。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不等他说话，我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随后将冰箱搬回原位，“水果妹妹，只记得你刚才说认识其中一人，你跟他熟不熟？”
　　也许小橙子因为前面捉弄我，感到有些内疚，破天荒的没跟我反调，而是顺从的说道：“嗯～认识是认识，不过不是很熟，毕竟我和他不是一个节目组的。”
　　“能不能找个机会，带我认识下？”
　　她想了想，点头答应道：“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白天吧。你早点来找我，我想办法带你去他那个栏目看看。”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快9点了，这个时间确实不大方便，随即就同意了她的建议。
　　与她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离开了地下室。
　　回到录影棚，我将小橙子打发走后，就立刻坐到了姜丽娜边上。好在她正看的起劲，没空质问我出去那么长时间做了些什么。这样一来，我也落得个轻松，免得还要挖空心思去编理由。
　　无精打采地混着时间，好不容易熬到直播结束，我立刻像等到放学的孩子一样，地拉着姜丽娜的手，乐呵呵地说道：“老婆，咱回家吧！”
　　姜丽娜白了我一眼，将我的手甩开，“老公，你傻啦？我们走了，灵儿和艾米怎么回家？”
　　我想了下，感觉耽误不了几分钟，就答应了下来，“那行吧，我们去后台找她们去，赶紧走，再待下去，我人都要待傻了。”
　　不料姜丽娜立刻就无情地打破了我的美梦， “她们还要卸妆，换衣服呢，没那么快的。要不你自己去逛逛，我去陪她们？”
　　我不明所以地问道：“为啥只有你去？”
　　“老公你傻啊！女孩子的更衣室，你好意思进去吗？”没好气地丢下这句话，她随即扔下我，往楼台走去。
　　看着她的背景，我忽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当初收留这两个丫头，压根就是个错误。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着傻等下去。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11点，才看到三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带着她们去停车场取了车后，我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飞驰地向环岛花苑驶去。
　　回到家中，我无语地看着三人围坐在一起，亢奋地谈论着直播中的趣闻。无奈之下，我只得独自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带着李如松一同去了电视台。在主持人专属化妆间里，我们找到了正打着瞌睡地小橙子。
　　将她喊醒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去了《新闻坊》栏目组。在录影棚外，小橙子熟门熟路地跟总导演打了个招呼，就被放了进去。
　　找到昨天在地下室遇到的那名副导演，小橙子先与他寒暄了几句，就把我们引荐给了他，“马导演，这一位是我的男朋友，他今天过来是特意找你咨询一些事情的。”
　　马导演亲切地对我笑了笑，“呵呵，兄弟贵姓？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神情，陪着笑脸回了句，“马导演你好，我姓程，这次来找你，是想咨询下我的话，你们能不能不要让我露脸。”
　　“这个事没问题，一般爆料人不主动提出，我们也会在后期处理的时候将脸遮住。”
　　等他说完，我露出自己有大新闻要曝光意味说道：“哦！那太好不过了，我还担心到时候把我的脸露出去。”
　　他果然中招，急切地问我：“嘶～程老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大新闻要爆料？”
　　见他上钩了，我故意半推半就地对他说：“呃…是啊，只要你能不让我露脸，我就送你个大听闻。”
　　“这件事你放一百个心，我们一定不会将你送到台前的。”
　　我装作感激地样子，对他点了点头，“马导演，你这样说，我就完全放心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无意中听到市局最近查了一个大案子。受害者最少两百多名，不过疑犯却跑了。”
　　马导演被我的话吓得一哆嗦，连忙问道：“疑犯跑了？能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老掉渣的道士，听说过了一百出头了。”


第174章 必须有人背锅
　　马导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也也冒出了冷汗，“那个程老弟啊，你还知道些什么啊？”
　　我故弄玄虚的说道：“别的知道的不多了，不过听说这次要抓不少人，好像不少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马道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啊，不然会害死我的。”
　　他倒吸一口凉气，“不会不会，那个什么，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程老弟，你就和柳澄随便逛逛吧。”
　　丢下这句话，马导演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直播室。
　　他走后，我疑惑的问小橙子，“他说的小橙子是谁？”
　　小橙子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说呢？”
　　“呃……”
　　李如松看到我的囧样，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我说，老程你有时候是有点傻。”
　　“嗯嗯，这句话我认同。”
　　见两人一唱一搭的，我冷笑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回到小橙子的化妆间，我将门反锁上，然后对李如松说：“老李，你怎么看，那些人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不。”
　　李如松摇了摇头，“我看还不至于，鬼面只要没有归案，他们就不会做的太跳脱。”
　　“那怎么弄，老吴现在不允许我们搞出太大动静，难道就这么干耗着？”
　　见我情绪不是太稳定，李如松赶紧劝解道：“也不是说他们一定不会有所动作，只要有什么办法激一激他们，那些人还是会坐不住的。”
　　我眼睛一亮，“哦？你是不是有啥法子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  “嘿嘿，没有，还没想出来。”
　　小橙子见我们啰里吧嗦说了半天，却把她丢在一边，不满的说道：“你们俩说什么呢？弄得人家云里雾里的。”
　　她刚把话说完，李如松忽然大吼一声，    “卧槽！老程我有法子了！”
　　我条件反射的问道：“什么法子？”
　　他指着小橙子，猥琐的笑了起来，“嘿嘿嘿，还得仰仗她帮忙。”
　　小橙子一脸嫌弃的对他说：“咦～你笑的好恶心，你想让我干什么？先说好，我不出卖色相哒。”
　　李如松嘴角抽搐了一下，“别把我想的那么猥琐好不！”
　　“我呸！你本来就猥琐！”
　　眼见他们就要掐起来，我连忙阻止道：“好了好了！说正事呢，都别闹了！老李你也是，没啥事惹她干啥？人家小橙子多好的姑娘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暗中给李如松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的对小橙子说：“那个啥，小橙子啊，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吧。”
　　小橙子还算比较好糊弄，气一下子消了一大半，“算了算了，有什么要我做的就说吧。”
　　“嘿嘿，也不是啥大事，只要你……”
　　我们三人做贼似的商议了半天，将事情定了下来。小橙子说没那么快，让我们给她两天时间，我们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处理完电视台的事情，我和李如松决定偷个懒，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回到家中，趁着艾米她们不在，我偷偷的和姜丽娜温存了一下，就抱起年糕去了下楼花园遛弯。
　　在小区花园的凉亭坐下，我将年糕脖子上的锁扣解开，让它自己溜达去。而我则点燃一支烟，靠在凉亭的立柱上，悠闲的看着它骚扰别人家的小母狗。
　　坐了一刻钟左右，我将年糕叫回来，重新给它扣上狗绳，牵着它往回走去。就在我刚走出花园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荷花池边，有两个男人在谈清风观的事情。
　　于是我抱起年糕，装作闲逛的样子，走到荷花池边坐下，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
　　“黄哥，马导不是说嘛，不会有事的，只是去把东西拿回来。”
　　“你TMD想死，别拖着我！清风观现在被条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去找棺材水啊！”
　　“可是马导愿意出10万块啊，而且我已经收了2万定金了。”
　　“卧槽NMB！兔爷张，你这个杂碎，这钱你都敢收？”
　　“不是我想收啊，是马导那孙子硬塞给我的啊！”
　　“滚你妈的！老子还不知道你是啥货色，滚开！老子要回家了！”
　　“黄哥，你别走啊！等等我啊！”
　　两人吵吵闹闹的离开了荷花池，我想了想，决定先不去打草惊蛇。待他俩走远后，我抱着年糕向小区监控室跑去。
　　走进监控室，我立刻叫来了保安队长老郑，让他帮我调出监控。他跟我接触过几次，知道我在市局工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从监控录像里找到他们进了哪间屋子后，我拜托老郑帮着先盯一下，等接手的警员来了，就换他下来。
　　老郑爽快的答应下来，我跟他聊了一会，丢下200块辛苦费，就告辞离开了监控室。
　　走出监控室，我第一时间拨通了吴少东的电话，将事情的始末跟他说了一遍，并让他派人过来接管监控和蹲守。
　　处理完这些琐事，我先回家放下年糕，然后联系了李如松，让他在清风关门口等我。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和李如松站在了清风观的大殿里，“老李，你觉得姓马导要找到是什么东西。”
　　李如松没好气的回了句，“我咋知道，这破道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藏一件东西太简单了，而且老程你大爷的，还不知道要找的是啥！”
　　我老脸涨红的狡辩道：“这他么的能怪我吗？我估计那俩人也就是知道要找你是啥，藏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那也好过你啥也不知道的要强！”李如松怼了我一句后，语气缓和了一些，“算了，咱找找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准。”
　　我笑了笑，拍着他肩膀说道：“我就知道老李你不会不管兄弟的！”
　　他拍掉我的手，用余光看着我说：“得了吧，有这时间蘑菇，还不如快些找东西了。”说完他就抬腿向后殿走去。
　　清风观的案子已经通了天了，公安部的人十分重视，虽然没有要求限期破案，不过按他们的尿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市局这次也发了狠，除了全国联网追逃鬼面，还破格下了50万的专项奖金。就连他的老巢清风观，也被安排了十余名警员，24小时轮班值守。
　　我和李如松一走进后殿，就听见两名小警员在交头接耳。
　　“妹纸的，那个鬼面老道可真够折腾人的，我都连续好几天没回家了。”
　　“这也是没办的事情，20来年时间，吃了小三百的人，这他么的一个月最少得吃一个人，那么大的案子上面能不重视吗？”
　　“唉，可不是咋地，我听说电视台也被牵连进去了……”
　　“这话可不敢乱说！”
　　听了他们的话，我和李如松相视一笑，这个案子别说他们了，光我们十三科就被折腾的不轻，甚至被逼的派出两名女警去电视台参加选秀。
　　不过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可以，说出来对谁都不好，于是李如松故意咳嗽两声，板着脸走到他们跟前，“咳咳，在执勤呐？”
　　两名小警员一惊，连忙结束了谈话，客气的对李如松问好。
　　“长官好！”
　　“领导好！”
　　李如松矜持的点点头，随即说道：“话我只说一遍，这个案子通了天了，上面不希望传的沸沸扬扬，你们知道了吗？”
　　“明白了！长官！”
　　“知道了，我们一定注意！”
　　“嗯，那你们先忙自己的事情吧。”李如松装逼的丢下一句话，与我并肩走了过去。
　　走出后殿，我忍不住调侃道：“老李，你这个逼装的好！我给你满分。”
　　“滚犊子！我也是为了他们好。老程你部队出来没多久，有些事你不了解。这种案子，不管破没破，都必须有人背锅。”
　　我有些听不明白他说的话，案子没成，相关责任人要倒霉，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案子破了，还要有人背黑锅，这我就看不明白了。
　　“老李，你说的啥，我咋有些听不懂啊？”
　　李如松叹了口气，“老程，这案子最少连续了20年，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被发现，你自己想想，这说明了什么？”
　　我被他的话惊到了，有点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嘶～照你说的，那这次不少人的帽子要掉了啊。可是真要追诉，也也应该是上面的人，跟下面的小警员有什么关系。”
　　对于我说的这些话，李如松直接嗤之以鼻，“哼！老程，你知道为什么出了事故，都会是临时工倒霉吗？”
　　“我明白了，这事真TMD有点扯！”
　　李如松笑着摇了摇头，“扯？还有更扯的呢，到时候你看着吧，不管这个案子破没破，我们十三科都会倒霉！”
　　我皱着眉问他：“这他么的又是个啥说法？”
　　“简单啊！这案子是我们科室挖出来，你想啊，那么多人会被连累，我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被他说的我一个头两个大，“大爷的，这次玩砸了，别到时候十三科都没了。”
　　李如松锤了我胸口一下，“想啥呢！十三科咋会解散啊。以我的经验，也就是事后我们集体停职接受调查，不过时间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咱就当放大假了，我们可以找地方一起度假去，嘿嘿。算了！不提了，先找东西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百味陈杂，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搞成这样。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案子结束后，被他一语成箴，我们在度假的时候，遇到了更为诡异的案件，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第175章 游戏还没有结束
　　在阁楼门外，李如松心有余悸的对我说：“老程，说实在的，不是被你硬拉来，我是打死也不想再来这鬼地方的。”
　　我笑了笑，“你就以为我愿意来啊。”
　　“算了算了，不扯了，你准备怎么找？”
　　“我估摸着，马导要找的应该是名单之类的的东西。”
　　听了我的话，李如松露出纠结的表情，“如果是那些文字记录的东西，我估计不好找，这里差不多已经被局里搬空了。”
　　“嗯，不过局里应该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确实，算了，我们先找找吧。”他摆摆手，抬腿走进阁楼。
　　一个小时后，我俩走出阁楼，事情跟预料的一样，我们毫无收获。眼看天就要暗下来，李如松建议先回去再做商议。我想了想，感觉也只能先这样了，随即与他分头离开了清风观。
　　回到家里，我看到姜丽娜她们围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不过从她们的表情看出，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我换上拖鞋，走到她们身后，好奇的问道：“你们聊什么在？一脸怒气的。”
　　赵灵儿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还能什么事啊！还不是电视台那些破事，你和吴少东把我和艾米往哪里一丢，就不闻不问了，你知道我们这几天有多惨吗？”
　　我尴尬的说道：“我这不是忙嘛，再说电视台能有什么事情。”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对我吼了路：“什么叫没啥事啊！你可以问问艾米，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艾米见状连忙附和道：“是啊，程，你真不知道我们有多惨，这两天……”
　　通过她的叙述，我大致了解了，她们最近在电视台的情况。
　　照艾米的说法，开始一段时间还算正常，她们平时也就和参加复赛的小姐妹，一同排练节目或上些专业课。不过最近几天情况发生变化，电视台那帮导演、编剧突然不怎么管她们了。
　　如果单单就是这样也没什么，但是那些人就像吃了枪药似的，动不动就拿她们出气。今天有一个女孩受不了委屈，和一名化妆师吵死来，最后被打的骨折送进了医院。
　　现在那些复赛选手正在集体罢演，扬言不给个说法，就集体退出这场选秀。
　　听过之后，我暗自冷笑，看来高看那些人。
　　“艾米，你们和那些选手怎么约定的？”
　　艾米耸耸肩作无奈状，“还能怎样，随大流喽。”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像国人了。
　　关于那些选手闹腾，我感觉并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可以给那帮子人一些压力。不过该怎么利用这个事情，我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想不通，我也懒得想了，这个案子说实在的并不复杂，只是对上面的人来说，有些炜疾忌医的味道。明明知道电视台有问题，却一直不好下决心去查，怕影响不好。
　　可笑至极，官越大胆越小，为了保住乌纱帽，也算做到位了。明月村案子涉及到的官员由贪婪，一步步迈入万劫不复的，这个案子也是不作为。
　　赵灵儿见我一会黑着脸，一会又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以为我发了癔症，连忙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泼了我一脸。
　　“程大哥？你没事吧？”
　　我抹了把脸，无奈的对她说：“灵儿，你吃我的，喝我的，怎么还要陷害我，我们有仇吗？”
　　她赶紧躲到姜丽娜身后，伸出半个脑袋说道：“不是呀！我以为你发神经病了，我那是帮你！”
　　“你家有人发神经病，要用水泼的？”
　　“我、我一时情理，没想那么多。”弱弱的说出这句，她从姜丽娜身后走出来，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道：“哼！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现在站在这里，你泼回来吧！”
　　艾米和姜丽娜见状，生怕我会报复赵灵儿，赶紧将我拉开。
　　“哦～亲爱的程，作为一个绅士，你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位女士！”
　　“老公！灵儿又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算了吧！”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们，说了句，“你们就那么看我？”
　　两人没有说话，不过我从她俩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不信任，再看赵灵儿，她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得了，这事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唉～好吧，错的是我，这件事抹过去了。对了，晚饭吃啥？”
　　姜丽娜眨了眨大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以为你在外面吃过了，没给留饭。”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身向房门走去。
　　艾米在身后喊了句，“程，那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下楼吃拉面……”
　　第二天上午，我一到市局，就拉着李如松和吴少东商议这起案件。
　　“吴队，你给个实话吧，电视台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动？”
　　吴少东笑着摇了摇头，“老程，这个事上面还没批下来，再等等吧。”
　　我刚想开口反驳，李如松连忙给我使了个颜色，我暗自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行吧，你官大，你说了算。”
　　“滚犊子！怎么说话跟蔺潇潇那魔女一个口气！”吴少东哭笑不得怼了我一句，然后掏出包软中，散了一圈，“言归正传，你昨天让盯的两个人查清楚了，自己看吧。”
　　他说着话，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丢到桌子上。
　　我拿起文件袋拆开，取出档案粗略的看了看，随手递给李如松，“老李你看看，都是些小角色。”
　　李如松看过后，点头说道：“嗯，马前卒而已，应该知道的不是太多。吴老大，你准备怎么处理？”
　　吴少东点燃烟深吸一口，有些纠结的说道：“我个人意见是先控制起来，问出马导演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你们也明白，上面十有八九不会批准的。”
　　我和李如松闻言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哎呦！你们在哈，我还以为你们出任务了。”就在这时，范剑吊儿郎当的走进办公室，毫不见外的从吴少东办公桌上拿起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啧啧啧～软中就是不一样。对了，你们再叫啥呢？说出来我听听。”
　　这货自从跟蔺潇潇勾搭上，变得越来越不着调了，整个十三科估计也就他自己看得惯自己。
　　吴少东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将剩下半包烟收进抽屉，“你来了正好，我们在谈清风观的案子，你一起分析分析吧。”
　　范剑非常犯贱的说道：“嘿嘿，行啊，那我就听听，我这个顾问总不能既不顾也不问吧。”
　　李如松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大爷的，又欠收拾了？”
　　他被李如松整了几次，生怕再给自己穿小鞋，连忙讪讪的告饶：“那啥，我嘴贱，你们别放心上，还是说案子吧。”
　　吴少东摇了摇头，将清风观案件目前掌握的线索，一个不拉的说了一遍。
　　范剑听过后，皱着眉说道：“吴老大，照你说的，这个案子是由朱圆润杀妻弑女的陈年旧案引起的，他又跟鬼面老杂毛是旧识，是不是可以假设他们几十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吴少东点点头， “有这个可能，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嘿嘿，你们不觉得这个案子缺了些什么吗？”
　　李如松看到他故作神秘的姿态就心烦，冷笑着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范剑并不动怒，反而有些小得意，“嘿嘿，不管是朱圆润还是电视台，甚至是朱大昌老婆的死，都缺了一个关键人物。”
　　我不明所以的说了句，“关键人物不就是鬼面老道吗？”
　　“NO！是朱圆润！依我看来，鬼面老杂毛是最初是幕后黑手，朱圆润只不过被他利用而已。不过到后期，他们身份发生了倒置，朱圆润成了幕后黑手，鬼面反而只是起到了辅助的作用！”
　　范剑洋洋洒洒的说完，办公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过了许久，吴少东才开口问道：“有什么依据？”
　　“依据是人心！”
　　李如松被他勾出了火，骂骂咧咧的说道：“范剑你大爷的，你是不是假道士做久了？别TMD故弄玄虚！小心老子抽你！”
　　范剑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每个人做事都自觉或不自觉的带有目的，从两人近二十年的经历来看，朱圆润并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有很大的企图心，不然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一步。”
　　说到这里他眨巴眨巴嘴，拿起吴少东的水杯灌了一大口，“而鬼面老杂毛，他一直隐居在清风观，基本上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所以我……”
　　“可是也可能是他故布疑阵，装出来的样子！”我有些不以为然的插了句。
　　范剑对我笑笑，“嗯，老程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想过没有，朱圆润有后代子嗣，鬼面老杂毛有什么？”
　　我们几人同时被他的话惊到了，对啊！一个一百来岁的老人，无儿无女的，他图什么什么呢？
　　李如松咽了口唾沫，幽幽的说道：“吴老大，看来我们白忙活了。”
　　吴少东铁青着脸看了众人一眼，从嘴里挤出一句，“我们太急躁了，打草惊蛇了。不过游戏还没有结束！”


第176章 这是为啥啊
　　吴少东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众人说道：“范剑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对于电视台那边也不能放松！老程、老李，你们两个还是要把工作重心放在电视台。范剑，你从今天开始，陪我咬死朱圆润！”
　　范剑听到让自己蹲点，一时间难以接受，连忙对吴少东说：“吴老大！我是内勤啊，你让我出外勤不合适吧？”
　　“啪～”
　　李如松冷不丁的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大爷的！你是内勤为啥每天往分局跑？”
　　“那不是蔺……”
　　“蔺什么？蔺潇潇是不！你个贱人，拿着市局的工资，一天到晚去帮着那个魔女干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唉……我去还不成嘛！”
　　李如松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了范剑，得意的勾着我的肩膀，乐呵呵的离开了办公室。
　　在去电视台的路上，他问我：“老程哈，你说那个小橙子把事情搞定了没有？”
　　我松开着油门放缓扯速，然后对他说道：“应该没问题吧，她也没打电话给我说不行，我想问题不大。”
　　“老程你大爷的，你啥时候有她电话了？我咋不知道！”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冷笑着说道：“你有想法？是不是要我跟张敏说一声？”
　　他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你别胡来啊！咱还是说正事吧，那个啥，真的不通知老吴了？”
　　一想到吴少东最近的做事风格，我就一阵头大，“算了，还是我们俩处理吧，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事情就黄了。”
　　“奶奶滴熊！说的也是，不过如果让他事后知道是咱俩玩的鬼，估计我们日子就不好过喽！”
　　“那就别让他知道了呗，意外每天都在发生，不是吗？”
　　我似笑非笑的对他说了句，是随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向电视台飞驰而去。
　　大约半小时后，我再一次将化妆间的门反锁，和李如松还有小橙子密议起来。
　　“小橙子，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小橙子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说道：“嘿嘿，没问题了，一会儿你们就看好戏吧。”
　　李如松摸了摸自己的板寸，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句，“那个啥，不会出问题吧？”
　　“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不靠谱啊！”小橙子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了句，然后嬉皮塌脸的看向我，“嘿嘿，如果这件事成了，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哦～”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敷衍道：“嗯！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小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嗯，我记住啦！还有5分钟节目就要开始啦，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嘿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就要到点了，李如松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开口说道：“差不多机关要……”
　　“卧槽！怎么停电了？”
　　“电工死哪去了啊！我这边还在录制节目呢！”
　　“快！快啊！地下室着火啦！”
　　“地下室哪里着火了？”
　　“哎呀！快来人啊！”
　　……
　　李如松刚开口说话，就听到门外一片鸡飞狗跳，他猥琐的对着我说道：“老程哈，咱们该去拍照啦！哈哈哈！”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吧，我到要看看有多少人会去地下室那个餐厅。”
　　“你们有完没完？再不去就穿帮了啊！”
　　小橙子没好气的丢给我们一句话，率先一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和李如松相视一笑，连忙跟了上去。
　　赶到地下室后，我看着围在餐厅外的一群男男女女，差点没把我吓死，“卧槽！这得二十来人吧？”
　　李如松咽了口唾沫，“弄不好还有没来的呢！别愣着了，赶紧拍照吧。”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偷偷的将那帮人都拍摄下来。连续拍了三组照片，我才收起手机，并问小橙子，“那些人里面，你有认识的吗？”
　　小橙子哭丧着脸说道：“都是台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我们电视台有那么多坏人啊～”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拉住我的袖子问了句，“对了！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呢，严重吗？”
　　李如松听了她的话，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不是我说，你都啥也不知道，就帮着我们做了这些事，这是为啥啊？”
　　小橙子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的说道：“对呀！这是为啥啊？”
　　我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负罪感，这样忽悠一个傻孩子，真的好吗？
　　李如松见我俩呆立在原地，赶紧提醒我们，“喂喂！你们别发呆了，赶紧撤吧！被他们发现是我们搞得鬼，咱就完了！”
　　被他那么一提醒，我如梦初醒般回了句，“你说的对，快撤！”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一把握住小橙子的手，拖着她离开了地下室。
　　返回化妆间后，我立刻从手机里调出照片，让小橙子辨识。
　　她看着照片，每说出一个名字，我就拿回手机，在照片上备注一下。反复弄了几次，小橙子嫌烦，从我手里抢过手机，闷着头将所有照片都做了备注，然后将手机随意的丢还给我。
　　拿回手机，我和李如松头碰着头研究起了照片，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李如松黑着脸说道：“他大爷的蛋！上到从副台长，下到道具师，啥人都有，太猖獗了！”
　　小橙子不屑的插了句嘴，“还不止呢！他们都是台里的老人，工作年限最短的那个舞美也干6年了。”
　　听了她的话，我把手机递过去，笑着说道：“小橙子啊，麻烦你再把他们每个人的工龄加上吧！”
　　她扶额叹息着说了句，“天哪！我貌似误上贼船啦～”
　　处理完照片的事情，我和李如松将收尾的工作，不厚道的丢给了小橙子，然后返回了市局。
　　走进十三科办公室，李如松献宝似的，将手机“啪”的一声拍到吴少东办公桌上，“吴老大，你看看这些照片，我和老程好不容易得来的。”
　　吴少东粗略的看了一遍，疑惑的问道“这些人名什么意思？”


第177章 鬼面的行踪
　　朱大昌骂骂咧咧的挂断了电话，习惯性的举起手准备砸了手机，不过就在甩手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前段日子，因为砸了手机引起的那件惨剧。他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的将手机揣进裤兜。
　　“TMD！最近我这是怎么了？”
　　他叹了口气，感觉自从儿子出事后，自己就有些不像自己了，为人处世不再像以往一样沉稳，处理起事情总是毛毛躁躁的。他越是去想原因，就越是想不明白，心中有团邪火似的，不停烧灼着自己。
　　朱大昌用力摇了摇脑袋，想要摆脱这种燥热感，无奈却没有一丁点效果。他抹了把把油腻腻的脸，忽然想到那个妖精似的白秘书，于是就招呼司机，将自己送到白秘书的公寓。
　　来到公寓楼下，他将司机打发走，熟门熟路的在街边花店买了束红玫瑰，然后走进了公寓的电梯。
　　出了电梯，走到白秘书房子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先整理了下头发，又在掌心哈了口气闻了闻，发现没有异味后，才笑着从裤兜掏出钥匙，插入了锁眼。
　　可是连续试了几次，都无法转动锁芯。他疑惑的拔出钥匙看了一眼，发现被没有用错钥匙。
　　“怪了，难道这个小妖精把门反锁了？”
　　朱大昌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接着敲了敲门，同时大声喊道：“小白！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快开门啊！”
　　此时白秘书正躺卧室的床上，与刚认识三天的情人办着好事，突然被门外传来的喊声吓了一跳，赶紧将在兴头上的情人从身上推开，“完了！老家伙来了！”
　　情人翻身坐到床沿，不以为然的说道：“怕啥？不就是个有点钱的暴发户吗？”
　　白秘书黑着脸低吼道：“你懂什么！死在他手里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卧槽！没那么吓人吧？”情人被她吓到了，连忙跳下床开始穿衣服。
　　“你还穿个屁衣服啊！快找地方躲起来啊！”
　　“哦哦！我躲我躲！”
　　情人抱着衣服裤子在卧室转了圈，发现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急得他慌不择路的翻出窗外。
　　“不要！这里是18楼啊！”
　　“啊～”
　　白秘书话才出口，情人已经跳出窗户，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呯”的一声，情人重重的砸落到楼下。
　　朱大昌在门外听到白秘书的尖叫，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赶紧用力踹向房门，同时大声喊道：“小白！你怎么了？快开门啊！”
　　白秘书哪里还有心思搭理朱大昌，她现在浑身颤抖的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嘴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完了……”
　　半小时后，朱大昌铁青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赤身果体跪在地上的白秘书，愤怒的说道：“小白，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板！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哼！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告诉我，楼下那个死鬼是怎么回事？”
　　“他、他是……我、我……”
　　白秘书虽然极力的想要辩解，却无奈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朱大昌强压着怒火，不让自己当场爆发出来，“编不出来？那就别编了，下去陪你的小情人去吧。”
　　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身边两名黑衣大汉说道：“交给你们了，别让她死的太痛快。”
　　白秘书听了朱大昌的话，惊得下肚一紧，忍不住尿了出来，“老板！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拖着一条长长的尿痕，手脚并用的爬向朱大昌，紧紧抱住他的小腿，嘶声力竭的喊道：“老板！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下次不敢了！”
　　朱大昌忽然感到很恶心，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他现在别说碰她了，多看她一眼就会反胃。
　　“你们两个看戏啊！还不快拉走这条母狗！”
　　两名黑衣大汉得到命令，二话不说，立刻粗鲁的将白秘书拉开，并按倒在地上。
　　朱大昌没有了束缚，冷笑着离开了公寓。
　　他离开之后，那两名黑衣大汉狞笑着拎起白秘书，将她拖进卧室扔到床上。
　　“老三，哥先上了，嘿嘿嘿～”
　　“哈哈哈！行啊！我给二哥摇旗呐喊！”
　　白秘书惊恐地看着扑向自己的两人，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吴少东眉头紧锁着对我和李如松说：“朱大昌的秘书昨天被杀了！”
　　李如松摸着板刷头回忆了下，“吴老大，你是说那个姓白的小妖精？她怎么死的？”
　　吴少东冷哼一声，“没错，就是她。死因是先J后杀！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翅条条的男人是在她楼下。”
　　“卧槽！那么狗血？难道是情杀？”
　　“那有那么多情杀，我认为这个案子弄不好还有内情。”李如松说完后，我立刻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吴少东点点头， “没错，老程说的对，对于这个案子，我感觉就算不是朱大昌做的，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吴老大，需要我和老程去查一查不？”
　　“不用了，你们盯着电视台那边就行了，这个案子我和小颖会查的。对了，苏川市那边传来消息，说鬼面在那边出现过，你们抽空去一次吧。”
　　吴少东说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如松，“到苏川市，你们找名片上的那个人就行了。”
　　李如松接过名片看了眼，有些纳闷的问道：“大发水产批发，董事长张大发？卧槽！吴老大，你没逗我吧？”
　　“是他没错，不过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你们直接问他吧。”
　　所谓当官的动动嘴，当差的跑断腿，我和李如松也只得不情不愿的接了这份差事。
　　到达大发水产批发的时候正值饭点，张大发热情的拉着我们一起吃饭，我俩犟不过他，只得点头同意。
　　他乐呵呵的带着我们走到店里，指着各种生猛海鲜说道：“来来来！两位别客气，想吃啥？”
　　李如松拖着一溜的哈喇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直接挑花了眼。
　　见到他那副怂样，我只得尴尬的对张大发说：“张老板，要不你拿主意吧！”
　　张大发也不推辞，爽气的拿起一个网兜走向一缸石斑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大发与我们越发的熟络，话也多了起来。
　　“两位，要说到你们要找的那人，其实也就是个意外。”
　　李如松给他倒满酒，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下去，“哦？怎么个说法？”
　　张大发咪了一口酒，舒爽的哈出一口酒气，“哈～要说起这个事啊，还要说到我那天去货运站收鱼……”
　　两天前，张大发接到上家电话，问他有一车带鱼要不要，可以给他打对折，不过要半夜去收货。
　　张大发见有这种好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天晚上他开着货运车带上两个小工，按照上家发来的地址，到了沪市与苏川市交界的收费站等待交易。
　　眼看着交易时间就要到了，却迟迟不见上家出现，张大发担心对方忽悠自己，就给他打个电话。上家接到电话后，说要先去接一个人，让他去收费站附近的一个村子等着，并再三保证不会骗他。
　　张大发与上家合作了好几年，心想应该不会玩自己，于是就赶到了那个村子。果然没过多久，上家就开着辆箱式货车出现了。两人见面后，寒暄了一会儿，就开始验货。
　　看过车厢内的带鱼，张大发十分满意，连忙让手下的小工去搬货。趁着这个间隙，他拉着上家聊起了家常？
　　聊着聊着，张大发问起了上家，怎么没见到他接的那个人。上家聊爽了，一时不查，就将接人的始末说了出来。
　　今天早上，他接到一个朋友电话，请他帮忙去苏川市附近接一个人，并将他送到一个叫石头山的地方。只要办到了，就给他10万块跑腿费，不过也提前告诉他，这事有一定风险，让他自己考虑清楚。
　　上家听到跑几步路就有10万块，那还管得了那么多，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他也不是个蠢人，不会傻乎乎的去冒险，就想出了让接的人躲在货柜里，从而躲避检查。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张大发半价吃下一车带鱼的好事。
　　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大发又问起了要接的那个人的情况。上家心想反正都说了那么多了，也不差多说几句，随即又把那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按照上家的说法，那个人只有半张好脸，年纪最少也有个百八十岁，还穿着一身不知道那个年代的道袍，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听了他的描述，张大发忽然想起了在苏川市局工作的朋友提起过，沪市公安局正在悬赏这么一个人，而且开出的价码还不低。他心动了，随即不动声色的从上家嘴里，把那人的落脚点套了出来。
　　讲述完如何发现鬼面的行踪后，张大发露出一张讨喜的脸，对我俩说道：“那个什么，两位兄弟啊，抓到那个人后，你们真能给我50万？”


第178章 拯救吴少东
　　好嘛！原来这顿饭不是白吃的。
　　李如松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要消息准确，我们能逮到他，这钱少不了你。”
　　张大发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感情好，来来来，我敬两位一杯！”
　　我俩在这种场面上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只得举起酒杯同他碰了一下，没想到我们才把酒喝到嘴里，这家伙就急不可耐的问了句，“就是不知道这钱要不要交税？”
　　听了他的话，李如松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艰难的咽回去后，他黑着脸吼道：“不交！”
　　吃完了这顿不怎么愉快的酒席，我和李如松决定先开一间宾馆醒醒酒，顺便商量下对策，等到晚上人少的的时候再入石头山。
　　可是就在我俩躺倒床上还不到5分钟，就接到了陈鑫颖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焦急的问我们，有没有和吴少东在一起。得知他并不在我们身边后，陈鑫颖哭着跟我们说，吴少东已经大半天没消息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们问她，吴少东有没有和她说过去哪里，陈鑫颖说是一早就去调查朱大昌了，而且范剑也失去了联系。我俩忽然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先不动声色的安慰了她一下，然后挂断电话商议了起来。
　　“老李，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如松阴沉着脸说道：“不好说，不过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们遇到了什么事，不得不关了手机，一个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我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见？”
　　“先让小怂做定位吧，我们先往回赶，正常来说，不管那个原因，吴老大他们目前人应该还在沪市。”
　　“行！我去退房，你联系黄小松！”丢下这句话，我拎起外套就往外跑。
　　在赶回沪市的半路上，李如松接到了黄小松发来了定位，地址是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约50公里的样子。
　　半个小时候，我们赶到那个村子的时候，正巧看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驶出村口，李如松突然大吼一声：“卧槽！老程你快看，这不是朱大昌那杂碎的车吗？”
　　我正开着车，无暇分心，也不想管那辆车到底是不是朱大昌的现在我最关心的是吴少东和范剑的安全问题。
　　“先别管他，我们进村找人要紧！”
　　李如松看了眼飞快驶离村子的劳斯莱斯，咬牙切齿的说道：“CTM！等你犯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招待你！”
　　虽然我们现在不能拿朱大昌怎么样，不过既然他在这出现，那么吴少东有很大的可能就在这里。
　　“老李！我先开车在村里转一圈，你留意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
　　见他没有异议，我立即抹着方向盘，驶入村子，同时仔细的打量着村子里的民房。过了没多久，李如松就发现的异常，连忙喊道：“老程！右边！你看这栋房子！”
　　我放慢车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栋二层小楼门口停了两辆依维柯，而且小楼的窗户都被贴上废报纸，从外面根本无法看到房子里的情况。
　　“是不大对劲，不过里面具体情况我们无法获悉，这事情不好办啊！”
　　李如松点点头表示理解，“MD！确实不好办，这TMD该咋整啊！”
　　我一时间也拿不出个主意，只能把车停到这栋房子不远处的视觉死角，然后各自点上一支烟，先商议出个对策再做打算。
　　“老程，看来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不行就强行破门碰碰运气得了！”
　　“不行，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和武器配置，最主要的还是不知道吴少东他们的情况。”
　　李如松紧锁眉头想了想说道：“老程，你还忘了件事情，吴老大他们在不在里面还不一定呢。”
　　“这也是个问题，你怎么看？要不请求局里支援！”
　　“不大现实，怎么跟局里说？难道说十三科老大失踪半天，我们要报失踪案？”
　　我感到头痛无比，没好气的说道：“这也不行，那我不行，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主意，只是冒险了一些。”
　　“啥主意？”
　　李如松纠结了一下，咬牙说道：“我假装小偷，去砸他车窗玻璃，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一定会被惊动。到时候我束手就擒，跟他们进去，不过我会提前开着手机通话，你到时候看吧。如果吴老大真在里面，而且人不多，我们就里应外合干他丫的。人多的话，老程你就请求支援吧。”
　　等他说完计划后，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弄不好你也得出事！”
　　“嘿嘿，没事的，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丢下这句话，他趁我不备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向那栋房子跑去，我想要伸手拦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李如松跑到房子墙角，从地上捡起半块搬砖，然后贼头贼脑的走到依维柯驾驶室边上，抬手就将搬砖砸向车窗玻璃。砸破车窗，他立刻将手伸进去，拉开保险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就当李如松在车里翻箱倒柜的时候，房子里突然冲去两名黑衣大汉，嘴里骂骂咧咧跑到依维柯旁，将他拽了下来。
　　抓住李如松以后，二话不说，就狠狠的揍了他一顿，然后像拖死狗般的把他拖到房子里。
　　我在远处看到李如松的惨状，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那两个杂碎活活打死。不过却不能够这样做，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如松却在小楼里被无情的殴打。等那帮人打够停手，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偷偷观察着房子里的人员配置。
　　“老三，算了，别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妈的！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好了好了，意思意思得了，我看就算了吧。”
　　“你们几个墨迹什么！依我看跟那两个一起处理了得了！”
　　……
　　“1个，2个，3个……7个，乖乖隆地洞，7个人，我该怎么把数字传出去呢？”李如松在心里默默念道着，正巧这时一名黑衣大汉嫌他趴在房间中间有些碍事，就一脚将他踹翻。
　　“妈的，要死滚一边死去！别TM占着道！”
　　他刚骂完，李如松立刻吼了一句，“大爷的！7个人打老子一个算啥本事！有本事把枪放下，咱单对单的干啊！”
　　一屋子的黑衣大汉被他逗乐了，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你这个小毛贼？哈哈哈！”
　　“卧槽！老四啊，那个小偷看不起你啊！哈哈哈！”
　　“哈哈哈！太TM可笑了！”
　　“哎呦！老四，那贼坯子要跟你单挑啊！哈哈哈！”
　　……
　　李如松将身子挪到墙角，一声不吭的趴在那里，心中冷笑道，“笑吧，你们就慢慢笑吧，看你们到时候怎么死！”
　　那名踹李如松的黑衣大汉，被同伙嘲笑的面红耳赤，愤怒的对他吼道：“NTM是不是活腻了啊！来啊！我们单挑啊！”
　　“有本事让我缓缓！只要10分钟，看我不干死你丫！”李如松回怼了一句，然后将脸转向一边。
　　李如松的话，再一次引来了一阵哄笑。
　　“哈哈哈！老四啊！人家让你等他缓口气呐！”
　　“哎呦他妈的，笑死我了，哈哈哈！”
　　“老四我看好你啊，哈哈哈！”
　　“来来来！我压老四100块……他输！哈哈哈！”
　　……
　　“啊！别他妈笑啦！”那个被称作老四的家伙，被同伙激的火冒三丈，一脚踩到李如松身上，咬牙切齿的对他说：“好！老子给你缓10分钟！希望到时候你能多撑几下！”
　　丢了句狠话，老四黑着张脸站到一边，闷着头抽烟生闷气去了。
　　李如松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祈祷道，“老程哈，你可别坑我啊！10分钟后你不出现，兄弟我就要光荣啦……”
　　老四连抽三支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到李如松面前，一把将他提起来，“小贼！时间到了，来吧！让老子看看你有多少成色！”
　　李如松拍开他的手，活动了下筋骨，对他说道：“咱可说好了，你不能用枪，不能群殴我！”
　　“去你大爷的！你给老子去死吧！”老四大吼一声，挥起拳头就轰向李如松的脑瓜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李如松迅速从裤裆里掏出手枪，抬手就是一枪。
　　“呯～”
　　老四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直接击毙。
　　剩余的六人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过来，急忙摸向腰间。
　　“哐当～”
　　还没等他们来得及掏出手枪，我飞身撞碎窗户，从外面冲了进来，在落地的同时，我迅速扣下扳机。
　　“哈哈哈！老程来的好！”李如松见我及时赶到，大笑着将手枪打空。
　　“呯～呯～呯～呯……”
　　一阵枪响过后，七名黑衣大汉五死二伤。活着的两人还是我俩有意放过的，不然那帮人就直接团灭了。
　　把两个活口控制住后，我铁青着脸将嬉皮笑脸的李如松一脚踹翻。
　　李如松趴在地上，纳闷的问道：“卧槽！老程你发啥子神经啊？”
　　我弯下腰把他拉起来，没好气的对他说：“你TM以后再敢这么干，老子弄死你！”
　　“行行行，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他讪讪的说了句，随后话风一转，“下次换你干了……”


第179章 你是警察
　　“去你大爷的！”我飞起一脚，再一次踹翻了李如松。
　　这家伙有事没事就装傻充楞，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就像这次，看似有些冲动，其实有生命危险的几率很小，最多是受些皮外伤。不过我还是非常反感他这种行为，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去冒险，我接受不了。
　　虽说他本意是好的，也清楚他是为了不想让我冒险，但是说心里话，我情愿冒险的那个是我自己，而不是他。
　　“老程？想啥呢！还不快来帮忙！”李如松见我傻站在一边，连忙提醒我先办正事。
　　我点点头，走到那两个活口跟前，抓住其中一个平头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说！没抓住的两个人在哪里！”
　　“呸！去你MBD！”平头嚣张的吐了我一脸唾沫，随后一扭脖子，看都不看我一眼。
　　抹掉脸上的口水，我将他重重的砸到地上，用手枪顶着他的脑袋，冰冷的说道：“哼！你自找的！”
　　他双眼一闭，装出一副闭目等死的样子，以为这样我就骂他没有办法了。却不想，我直接扣下了扳机。
　　“呯～”
　　“啊！我说！”
　　一声枪响，他立刻崩溃。
　　我冷笑一声，踩在他的伤口上，警告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下一枪就不会打偏了！”
　　平头被刚才擦着头皮的一枪吓坏了，生怕我下一枪玩真的，急忙忍着疼痛喊道：“不会了！不会了！”
　　“那就说说吧，被你们抓到的人在哪里！”问话的同时，我用脚在他的伤口碾了一下。
　　“在……啊！别踩了！他们在地下室关着啊！”
　　“地下室在哪里？”
　　平头见我又要踩他的伤口，连忙竹筒倒豆子般的道：“别踩！地下室在厨房灶台上，把上面那口大锅搬来就是入口！下去后左手边就是电灯开关，顺着通道往里走就能看到一扇防盗门，那两个人就关在里面！我都说了，能不能放了我啊！”
　　我板着脸摇了摇头，丢给他一句，“你想太多了。”随后从腰后摸出手铐，把他背铐住，并丢到墙角。
　　另一边，李如松也处理完了剩下一人。随即我俩对了下口供，发现没有问题后，我对他说道：“老李，这里我看着，你去地下室把老吴救出来吧。”
　　“行！那这边你看着点。”
　　李如松说完后，立即向厨房走去。待他走后，我搬了把椅子，坐到那两个活口跟前，对他们说道：“把朱大昌的事情都说一遍，我说的是所有你们知道的，别玩花样！”
　　两人自知这次是栽了，也就不再顽抗，把关于朱大昌那些破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了出来。
　　据他们所说，朱大昌身上背了十来个命案，受害者大都是与他在生意上产生纠纷的人，还有就是为他儿子朱小昌擦屁股。最近一起命案，是指示手下J杀白秘书。
　　至于他们这些人，则是朱大昌收买的各类通缉犯，专门给他处理见不得光的事情。人员上并不固定，一般常年维持在10人上下的配置。
　　随后我问到他们，还有几人在什么地方，他俩说原本还有两个人，不过前段日子与朱大昌老婆一起死在度假村了。至于死因，他们只知道是被林四一弄死的，别的就不知道。
　　我消化了下他们说的那些话，发现还有2个疑点，一个是林四一到底是谁指使的，另一个是死在度假村的有四个人，除去朱大昌老婆，还有三个男人，可是他们一口咬定只去了两个人。
　　关于这两个疑点，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他们一遍，不过他们还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在我武力逼迫下，他们才说出了一个名字。
　　“你们说的那个刘秘书，怎么会……”
　　“老程！快来搭把手，他大爷的，累死我了！”
　　我刚准备问刘秘书的具体情况，就听到了李如松的喊声，随即我转身看去，看到他左手夹着范剑，右手扶着吴少东。于是我连忙跑过去扶住一身是伤的吴少东，“吴队，还能坚持住不？”
　　吴少东吃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摇头苦笑道：“还行，死不了。”
　　“你们先缓缓，我这就叫救护车。”
　　把吴少东和范剑扶到沙发上坐下，我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并通知了市局。
　　“吴队，你们俩咋落到朱大昌手里的？”
　　他眨巴眨巴嘴说道：“点子背了点，先给我一支烟。”
　　我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他，并帮他点燃，吴少东深吸一口，慢慢说了起来。
　　今天上午，我和李如松去苏川后，吴少东带着范剑去了朱大昌的公司，以白秘书的案子做借口请他回局里配合调查。
　　没想到才说了没几句，朱大昌就拍着桌子让他们混蛋。范剑当场犯了脾气，与他吵了起来，推搡中，不慎摔坏了他手机。朱大昌见手机被砸坏，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大喊大叫的骂他们想害死自己，并叫来里一群保安围殴他们。
　　原本以吴少东的身手，对付一群保安，不说游刃有余，起码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却被范剑这个家伙所连累。没过多久，范剑就被抓住，朱大昌拿了把匕首顶着范剑的胸口，逼迫吴少东投降。为了救范剑，吴少东只得心有不甘的停止了反抗。
　　朱大昌抓住两人，立即打电话叫来一帮黑衣人，先把他们暴揍了一顿，然后将塞上一辆依维柯，把他们带到这里，并让黑衣人把他们活埋了。
　　等朱大昌走后，他帮黑衣人嫌麻烦，就把他们关进地下室，想到时候直接用水泥封了地下室，这样既省时又省力。好在我和李如松及时赶到，不然再晚点就真的不好说了。
　　听完事情的始末，李如松气的一把拎起范剑，黑着脸吼道：“范剑你大爷！你真TM犯贱！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还是人的！”
　　范剑自知理亏，只得逆来顺受的被李如松蹂躏。我感觉差不多就行了，毕竟他也是受害者，就将两人拉开，并对范剑说道：“你好歹也是个心理学专家，怎么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如丧考妣的对我说：“我当时是故意挑起他的火气，想趁他情绪波动的时机，套出一些线索。没想到他手机坏了后，会突然爆发，我和吴老大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唉～见了鬼了！这么大的一个老板，为一个手机发那么大的脾气。”
　　我被他说蒙了，范剑的手法虽说有些激进，不过这种以激怒嫌疑人来套话的手段，不少警员都在使用，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最多让他以后少用这种法子。
　　可是说到为了个手机，就大动干戈，还要杀死警察，我就看不明白了。就像范剑说的，那么个大老板，为了部手机大动干戈，真是见了鬼了。
　　“老程，你咋看啊？我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那手机镶钻的啊！就算24k纯金镶钻，也不可能要杀警察吧？”
　　看着李如松纠结的样子，我也只能无奈的笑笑，“我也想不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回了他一句，我回头问吴少东，“吴队，你咋看，这事情咋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啊？”
　　吴少东苦着脸说道：“我问谁去！对了，老李怎么也受伤了，你们在苏川市出事了？”
　　我把李如松拉倒身边，拍着他肩膀对吴少东说：“这次多亏老李了，没他这顿揍，你们现在弄不好还真被活埋在地下室了。”
　　“哦？怎么说！”
　　“我们接到你小姨子……”我将救出他俩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吴少东听完后不停的唏嘘，连连对李如松表示感谢，范剑同样表达了谢意，并保证从今往后以他马首是瞻。
　　李如松被他俩说的面红耳赤，赶紧转移话题，“吴老大，你看以目前手里的证据，是不是可以抓朱大昌了？”
　　吴少东续了支烟，猛抽了几口，随后黑着脸说道：“抓是可以抓，不过估计48小时后，他就可以出去了。”
　　“啥？吴老大，你是不是被揍傻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定不了他罪？”李如松被说懵逼了。
　　等他说完，我立刻接上，“对啊，认证物证都在，这都不行？”
　　吴少东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这些死了的先不说，就那两个活着的，只要到时候他们一口咬定，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做的，你们自己说，还能拿朱大昌怎么办？”
　　李如松冷笑一声，“是怕他们反嘴？吴老大，这事你放一百个心吧，我来搞定！”
　　丢下这句话，他狞笑着走到两个活口跟前，正想对他们动手，就被吴少东喝止，“老李！你想干什么！记住你的身份！”
　　“嘿！这是吴老大你就当没看见，我……”
　　“混账！你是警察！不是混混！你不停手，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吴少东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同时从我腰间抽出手枪，指向李如松。
　　李如松见吴少东用枪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的对他说：“吴老大，你用枪指着我，就是为了那两个杂碎？”说出这句话后，他突然咆哮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啊！他们差点杀了你！你为了他们用枪指着我！来啊！开枪啊！打这里！”
　　吴少东见他不理解自己的苦衷，气的火冒三丈，挥舞着手枪吼道：“你是警察！你怎么就不明白！只要你干了他们，你就不再是警察了！你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你会变成罪犯！”


第180章 能不戴手铐吗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我急忙将吴少东手中的枪下了，“吴队！老李再不对，你也不能用枪指着他啊！再怎么说他出发点是为了案子！”
　　把他按到沙发上，我立刻跑过去把李如松拉回来，并好声好气的说道：“老李，别想太多了，这事情你处理上确实有点问题，给吴队赔个不是，这事就完了！”
　　范剑见状也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为了两个杂碎吵来吵去，何必呢，都消消火！”
　　李如松铁青着脸，双目紧闭，努力压制怒气，过了好半天，他才睁开眼睛对吴少东说道：“吴老大，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吴少东显然认为他有些敷衍，不过还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见两人控制住各自的情绪，我先给在场的几人派了一圈烟，然后说道：“既然事情过去了，那就都别多想了，还是看看这个案子该怎么处理吧。老李，你鬼主意最多，你有啥看法？”
　　李如松看了吴少东一眼，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反而蹲到墙角闷头抽烟去了。
　　吴少东摇头叹息了一声，同样一言不发的半躺在沙发上装起了死鱼。
　　我冷笑一声，对他们吼道：“看看你们的样子！一个口口声声说警察怎么怎么的，一个说为了破案啥都能干！真TMD让你们拿主意时，都装起了鹌鹑！”
　　愤怒的丢下这句话，我立马向门外走去。却没想到，我刚迈开步子，就被范剑叫住。
　　“那个……老程啊，你貌似还没问过我的意见……”
　　我回头没好气的对他说：“行啊！那就有请我们的范大顾问发表下意见吧！”
　　范剑嘴角抽搐了一下，两眼往天花板一翻，权当没听见。
　　“老程，我的意见是把那两个人放了。”
　　“放了？你的意思是……”
　　“钓鱼呗，放了他们去朱大昌，你懂的。”
　　范剑话一出口，我们几个立刻来着精神，李如松率先开口，“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又怎么能够保证他们不反水。”
　　我也认同的点头说道：“没错，你的办法虽说可行，不过老李说的对，别到时候朱大昌没弄进去，这两个又跑了。”
　　吴少东皱着眉对范剑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嘿嘿，我是有一点想法。你们担心的无非是控制不住他俩，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你们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他们跑不跑，无非是我们给的价码到不到位，而且我们可以在他们身边布控。这样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掉，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没搞定朱大昌而已。”
　　耐着性子听范剑说完，我们几个同时陷入沉思之中，见我们都不说话，范剑接着说道：“你们拿个主意吧，行与不行给个话呗。”
　　吴少东长舒一口气，拍板道：“行！干了！”随后他又对我和李如松说：“我和范剑身体状况不允许，这件事你们去办吧。”
　　李如松眨巴眨巴嘴没有说话，我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可以，这事情我和老李干了。”
　　见我应承了下来，李如松也跟着点头表态，“我没问题，那就这么干吧。”
　　事情定下之后，李如松先收拾那两人一顿，并警告他们，如果玩花样，那么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两人捡了一条命，不敢不听李如松的话，而且他们这种惯犯比谁都看的明白，清楚的知道朱大昌这次是死定了，才不会给他去陪葬。
　　李如松见他们没有异议，就让他们将各自的基本情况说出来，同样的道理，都已经答应合作了，那又何必再去隐瞒。
　　十几分钟后，李如松拨通了黄小松的电话，“喂！小怂，你在局里不？”
　　“在啊！找我啥事啊？我快要下班……”
　　“下你妹的班！两件事，一件是你帮我核对两个人的信息，名字是赵阿大和方家强，身份证……第二件是让你给两个手机号码做定位！”
　　“卧槽！明天啊，我要下班了！”
　　李如松知道这怂货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跟他废话，而是将手机递给吴少东。吴少东接过手机，干脆利落的对黄小松说：“我吴少东，这两件事，你什么时候办妥，就什么时候下班！”
　　说完这句话，他不等黄小松说话，直接挂断了手机。半小时不到，黄小松就发来消息，说都搞定了，差不多同一时间，市局的人和救护车也赶到了。
　　等吴少东和范剑被救护车带走，我和李如松就立刻展开了行动。
　　李如松从市局警员那边要来了监听设备，分别交给他们，并再一次警告了一番，才放他们去找朱大昌。我和李如松则紧紧跟在他们后面，等待时机抓捕。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一处公寓楼里，找到了正在与情妇厮混的朱大昌。
　　朱大昌看到他们一身是伤的跑来见自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赵阿大，方家强，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
　　赵阿大唉声叹气的回答：“老板，我们完了！兄弟们都死了，就剩我们两个了。”
　　方家强在一旁附和，“是啊，老板！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差一点也挂了！”
　　“老板，兄弟们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没错啊，都TM死……”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话说清楚！”朱大昌被这个消息惊到，急忙打断了他们的话。
　　赵阿大和方家强对视一眼，随后赵阿大开口说道：“老板，我们按照你的安排，刚想杀了那两个警察，没想到那个姓吴的趁老四不备，抢了他的枪，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打死了好几个兄弟，我……”
　　朱大昌听到这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插话道：“等等等等！你是说，你们那么多人，被一个人给解决了？这怎么可能啊！”
　　方家强见状，连忙接上话，“老板！那是枪啊！一响两窟窿，我们又没准备，才阴沟里翻了船！”
　　“等等等等！我有点乱，赵阿大！我问你，我不是让你们活埋了那两个警察的吗？难道你们没按照我的吩咐做？”
　　两人听到朱大昌终于说出杀警察是他指示的，知道任务完成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赵阿大心想，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再套出点别的话，自己也算是立了个功，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减刑，于是他故意说道：“老板，我们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可是这次跟你让我们杀的其他人不一样啊！”
　　朱大昌这时候脑子已经乱了，就顺着赵阿大的思路问道：“有什么不一样？我让你们杀张老板，黄老板那些人，你们不是干的得心应手的啊！怎么换了两个警察就不行了！”
　　“老板，这当然不一样啊！你以前要杀的那些人，不是商人就是小老百姓，他们怕死的很，我们还没动手，他们就吓晕了。”
　　赵阿大刚把话说完，方家强就听出味来了，随即他也坑起了朱大昌，“是啊，阿大说的没错。对了，老板！在这之前杀的那些人，会不会被发现啊？”
　　朱大昌只当他被吓昏了头，不屑的说道：“发现？怎么发现！我不是早就让你们把尸体浇上水泥，埋到浦江家园的地基里了吗？”
　　“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怕什么！除非你们没按照我的吩咐去办！”朱大昌自信的说了句，随后他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接着说道：“那些事情先不说了，还是处理眼前的麻烦事吧。我的想法是……”
　　“呯！哐当～”
　　就当他准备安排善后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踹开，紧接着传来了李如松的话声：“猪大肠大老板，你别想了，一会儿到局里慢慢想去吧！”
　　朱大昌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阴沉着脸对李如松吼道：“李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如松嘚瑟的走进房间，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我的意思，就是请你回局里接受调查！”
　　“我凭什么要跟你去局里！”
　　“嘿嘿，凭你指示杀害警察呗。”
　　朱大昌听到李如松的话，知道自己案发了，随即冷笑一声，对着赵阿大和方家强喊道：“干掉他们！有什事我担着！”
　　不料话音落地，他只见到李如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却不见两人有下一步动作。于是他瞬间明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算计，我栽了。我毕竟是知名人士，能不戴手铐吗？”
　　李如松乐呵呵的回了句，“可以呀，那么小的事情，我答应了！”
　　五分钟后，朱大昌在周围住户指指点点下走出了公寓楼。他一出公寓大门，立刻对着李如松咆哮起来，“你骗我！这就是你说的不铐住我！”
　　“嘿嘿，这不是按照你老人家的要求嘛，你看，我多尊重你，你一说不戴手铐，我立马同意。”
　　朱大昌根本不听李如松的解释，愤怒的将双手举过头顶，歇斯底里的吼道：“该死的东西！那你也不该用女人裤腰带捆我啊！你还不如用手铐啦！”
　　李如松瞥了眼他被困住的双手，极其猥琐的笑着对他说：“嘿嘿～我今天压根就没带手铐出门，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不需要铐你的。唉～有钱人的爱好真奇怪，非要……”
　　“李如松！我CNM！”朱大昌大吼一声，随即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第181章 神仙洞
　　带朱大昌和他两名手下回市局后，我和李如松立刻对他们进行了突击审讯。对赵阿大和方家强的审讯十分顺利，基本上不需要过多的提问，他们很干脆的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交代了。
　　朱大昌比较麻烦，他走进审讯室后，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他是被陷害的，有事找他律师。对于他的不配合，我和李如松十分头痛，却又无可奈何。最后我俩商议了一下，决定把朱大昌丢给吴少东头痛去，我们返回苏川市处理鬼面的事情。
　　既然做了决定，那么我俩也不再耽搁，直接提了车往苏市石头山赶去。由于连夜审讯，我和李如松几乎整夜没睡，不过为了赶时间，也只能在去苏市的路上，换班开车轮流休息了。
　　一路疾驰到达石头山山脚下，差不多快要到中午了，我叫醒李如松，在山下的一家食杂店里买了两个桶面、几个茶叶蛋，凑合着吃了顿。
　　填饱了肚子，我俩蹲在食杂店门口，边抽着烟边消着食。
　　“老程哈，你说鬼面那个老杂毛，到底躲在哪里啊？这石头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藏个人，找起来还真够呛的。”
　　我抬头看了眼石头山，同样有些无奈，“谁说不是啊，不过既然知道他躲在这里，总得想想办法吧。”
　　李如松想了想，“我有个思路，鬼面躲在这总要吃喝吧，不可能藏老林子里，正常情况应该会有个落脚点，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有点道理，起码这样比瞎跑强，那你说咱俩现在怎么做？”
　　“嗯…这样吧，我们先在周边打听下，问问山上有什么跟道教有关的建筑或古迹。”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道教？为啥非要打听这个。”
　　李如松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直觉！”
　　虽说搞不明白他的想法，不过无论怎么说也算一个思路，总比无头苍蝇乱撞来的强。随即我将烟蒂随手丢到地上，起身踩灭后对他说：“行吧，你说啥就是啥了，那就走吧！”
　　“嘿嘿，老程你放心哈，相信我没错的。”装逼的说出这句话后，李如松悠哉悠哉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抬腿就向食杂店老板走去。
　　我站在店门口，吃惊的看到这家伙没说几句话，就跟老板处的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勾肩搭背的攀谈起来。过了十来分钟，他在老板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走到我跟前。
　　“老程哈，别傻站着了，咱们走吧。”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去哪？”
　　李如松没好气的说了句，“还能去哪！去找鬼面呗。”
　　丢下这句话，他双手插进裤兜，嘚瑟的走向上山的土路，我稍稍愣了一下，赶紧跟了过去。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李如松在半山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停下了脚步。我仔细打量了一遍洞口，感觉普普通通的，跟别的山洞并没有什么不同，“老李，你别告诉我，爬了那么久山，就是为了找这个山洞？”
　　李如松点了点头，“没错，食杂店老板告诉我，石头山跟宗教有关的，就只有这个神仙洞。”
　　听了他的话，我感觉不咋靠谱，就反驳了一句，“啥？就这破洞也能叫神仙洞？你傻了吧！”
　　“那家伙说，这里很久以前有一个老神仙在里面隐修……”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得了吧！你说故事吧？”
　　李如松并不在意，笑着说道：“靠不靠谱，进去看看不就结了。再说我们也没别的线索，就碰碰运气呗。”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瞟了他一眼，先他一步走进了山洞。
　　进入山洞，我用手机照着亮，观察了一下。发现洞内空间还不小，地面上有一些食品包装袋，烟头等杂物，看样子有些时间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不过山洞的深处，一条一人宽的天然裂缝，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指着裂缝对李如松说： “老李，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如松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可以，不过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用手机照着走进了裂缝，李如松则从腰后抽出手枪，和我隔开两个身位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裂缝，我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原来整个山洞是一个葫芦的形状，洞口是葫芦嘴，裂缝是葫芦腰。
　　通过裂缝，我俩看到了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洞壁上有几个地方被凿得像窗台一样，里面摆放着不知名的神像，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地面也被打磨过，平整的像水泥地似的。
　　李如松看的目瞪口呆，啧啧称奇的对我说：“老程哈，不得了啊！光现在看到的，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弄出来的。”
　　我同样感到非常惊奇，从没想到过这里会是如此一番光景，就好像置身于某部盗墓电影里。
　　“是啊，弄得我们不像是抓捕嫌犯，而是在盗墓一样。”
　　“哈哈哈！说不定咱哥俩还真能捡到宝呢！”李如松深以为然的说道。
　　“呵呵，谁说不是呢，我们再往里走走，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行啊！我们就接着探宝吧！”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并未放松紧惕，还是紧握手枪跟在我身后。
　　继续前行了几分钟，我俩走到头内洞的底部，这里是同样让我们吃惊不小，内洞最里面竟然被改造成了一间道教大殿。中间靠里的位置摆放着一樽巨大的神像，目测估计得有个五米多高，不过我俩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那位神仙。
　　主神仙两侧，各有四樽小神像，说是他们小，其实也有三米多高的样子。除此之外，左右两边的洞壁上，还刻满了浮雕。
　　我走近一面洞壁，用手机照着浮雕研究了一会，只看出是古代祭祀的场景，不过具体在祈求什么，就看不明白了。
　　就在我挖空心思解读浮雕内容的时候，李如松突然吼了一句，“卧槽！老程快来这里！”
　　被他一嗓子惊到，我赶紧向声音传来的位置望去，看到他正站在主神像身后，弯着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好奇的走过去，才看了一眼，就被吓了一跳。李如松身前的位置，是一排风干了的尸体，其中最右边一具还算新鲜的尸体，竟然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鬼面。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直接懵逼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老李，这是咋回事啊？”
　　李如松面色惨白的对我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墓地，并且还是鬼面他那个门派的墓地。”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种事只有小说里才有，现实之中还真没见过，“你确定？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有点那啥？”
　　“有点像说故事？呵呵，老程你自己看看吧。”李如松也不多做解释，直接让我自己去看。
　　随即我走到那排干尸前，一具一具仔细看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端倪。我虽然不懂什么历史，不过还是能够看出这些干尸并不是一个年代的。
　　最左面几具干尸，由于年代久远，衣服已经看不到了，但是第四具干尸，衣服虽然腐朽，但还是能看出这应该是明代的服装。从他之后第七具开始，服装开始出现变化，感觉上像是清代的款式，而且越往后，服装保存的就越好。
　　当我走到鬼面的跟前，忽然看到他手里攥着一本线装书。出于好奇，我把书拿从他手里抽出，并翻开看了起来。
　　李如松见我眉头紧锁的看着那本书，疑惑的问道：“老程哈，这书上说的都是啥啊？瞧你那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接把书丢给了他。
　　他接过看了两眼，同样脸色难看起来，“卧槽他大爷的蛋！这TMD就是一个邪教啊！”
　　“没错，而且这个教派历史还挺长的，从元末明初就开始活动了。”
　　李如松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大爷的！几百年了都，这得吃了多少人啊！”
　　我冷笑一声，“哼！吃多吃少倒是其次，主要是这几百年来，竟然他们就没被取缔过。”
　　“MD！我真想放把火，把这鬼地方都烧了！我看到这帮畜生就来气！”
　　“算了老李，这事就让苏川市那帮人去头痛吧。”
　　见我这样说，李如松也只能勉强答应下来，不过他立刻想起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卧槽！老程，鬼面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下子，我们计划都被打乱了，这可咋整啊！”
　　经他提醒，我也反应了过来，“完了！这事情又回到原点了，看来咱俩还得从电视台那边动脑筋去。”
　　李如松无奈的叹了口气，“妹纸的，这案子就没顺利过。老程你自己说说，就这一个月不到，死了多少人了？再下去啊，估计不用我们查，知情人q都要死绝了，我看……”
　　听到他说起“知情人”三个字，我突然想到昨天救吴少东时，那个叫赵阿大的跟我说过，朱圆润的私人助理可能知道不少隐密。于是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老李，其实还有一个人，我们能够碰碰运气！”
　　“谁？”
　　“刘助理！”


第182章 人都是自私的
　　与苏川市公安局交接完，我和李如松连夜赶回了沪市，因为次日一早还有事情，我们都没有回家，直接在市局过了夜。
　　第二天上午，我俩打完卡，就直接驱车前往刘助理的出租屋，却扑了个空。
　　李如松一脚踹在防盗门上，懊恼的说道：“大爷的蛋！早知道昨天半夜就来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算了，别想太多了，说不定他在朱圆润家里也难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以什么借口去他家？要知道现在可没什么证据指向刘助理。”
　　他说的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们总不能冒冒然跑到朱圆润家，然后当着他的面带走刘助理。这样做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弄不好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我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每次在我们见到曙光的时候，就会无情的将它遮挡住。
　　“老李，你鬼主意多，你有什么法子？”
　　李如松摇头苦笑，“得了吧，老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我有啥主意早就说出来了。”
　　我本能的抹了把脸，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又要去电视台了。”
　　“可不是嘛！走啦，留在这也没意思，一会你开车哈！”李如松转瞬间恢复了常态，丢下句不着调的话，转身走向楼梯间。
　　见他身影消失在楼道，我也懒得再多想，随即快步追了上去。
　　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刘助理此时正躲在门后，左耳紧紧的贴在门板上，慌张地偷听屋外的动静。
　　几分钟后，他听到窗外传来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这才长舒一口气，身体一软，一屁股墩到地上。
　　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没有冲淡他的恐惧，他清楚自己的运气不会永远都那么好。
　　稍作休息，刘助理胡乱的将衣物塞进拉杆箱，最后看了眼居住多年的出租屋，随后甩门离开。
　　当刘助理逃离沪市的时候，朱圆润却在家里对着电话大发雷霆，“汪总导！我真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还非要将选秀进行下去，你到底图的是什么！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啊！”
　　“哎呀！老朱啊，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按部就班……”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晚上我会出席的！”
　　朱圆润现在心乱如麻，那有心情跟他啰嗦，敷衍了两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双手扶着额头，冥思苦想该如何才能营救出儿子、孙子。可惜这个时候，他的心早已经乱了，哪里还能想得出什么办法。
　　记得以往遇到迈不过去的坎，都有鬼面帮着出谋划策，可是他自从离开了沪市，就没有再联系过自己。虽说能够主动联系他，不过自己又不愿意放下身段，去求他帮助。
　　曾几何时，朱圆润从鬼面的傀儡，历尽艰难困苦，好不容易才摆脱控制，并且取而代之，成为这个怪异组合的话事人。要让他低头去求鬼面，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问题是除了鬼面，他又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到自己。陷入两难的朱圆润，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为自己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人，刘助理。
　　虽说刘助理这个人做事有些畏首畏尾，不过他既然能在自己身边服务那么多年，说明这不是一个蠢人，或许他多少可以提出一些建议也难说。
　　想到这里，朱圆润立刻拎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逃亡中的刘助理，坐在黑大巴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正想着如躲避朱圆润的追杀。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刘助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不断的作着天人交战。接听的话，朱圆润让自己回去怎么办？不接听的话，弄不好追杀就会提前开始，可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这可如何是好。
　　他大脑极速地运转，不断的思考得失，最后还是迫于朱圆润的积威，接起了电话。
　　“老板，你找我有事？”
　　“你在做什么？怎么那么久接电话！”
　　听到朱圆润口气不对，刘助理赶紧避重就轻的说道：“哦！朱总公司里有些事情，需要人处理，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来我这吧？”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往回赶。”
　　“速度快点！”
　　“嘟～嘟～嘟～”
　　朱圆润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不过刘助理还是从话语中听出了异样。他暗自冷笑，这个老不死的，都快山穷水尽了，还要对自己指手画脚，难道就不知道他自己就快玩完了吗？
　　刘助理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就算赶回去，不是被朱圆润弄死，就是跟着他一起吃牢饭。问题朱圆润已经命令自己回去了，现在要逃跑，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
　　一个头有两个大的刘助理，越想就越烦躁，他现在进退维谷，真的想不出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黑大巴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司机站起来对着车厢内乘客喊道：“前面有检查，你们里面有谁需要提前下车就快些！别到时候被查出什么，害人又害己！”
　　刘助理正处于恍惚之中，突然被惊醒，他条件反射的起身走到车门的位置，对着司机吼了句，“快！快开门！”
　　司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一声不吭的打开车门，将他放了下去。
　　下车后，刘助理看着远处检查岗，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他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槽！我跑个屁啊！我又罪不至死。老板抱歉了，人都是自私的，呵呵……”
　　两个小时后，刘助理平静的坐在沪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接受李如松的审问。
　　李如松表情纠结的看着他，感觉难以置信，找了他半天没找到，等就要放弃这条线的时候，他竟然跑到收费站自首去了。
　　刘助理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李警官，你好像对我自首有些疑惑啊？”
　　“我能有什么好疑惑的，我猜得到你在想什么，无非是认为自己死不了，不如自首立功再减几年。”
　　听到李如松准确的猜到自己的心事，刘助理反而有些搞不懂了，“哦？那你这幅表情是为了什么？”
　　李如松冷笑道：“哼！我只是觉得你有毛病，在我们找你时自首不就结了，非要绕这么一大圈，你累不累啊！”
　　刘助理被他怼懵逼了，心想谁TMD想要这样，不是朱圆润那个老不死的逼自己回去，老子在就远走高飞了，还会陪你这个二货在这瞎逼逼？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他现在还指望着好好表现，到时候可以少坐几年牢，于是就装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说道：“李警官说的对，我是有些想太多了，不过这事情你该理解的，毕竟谁也不想坐牢。”
　　“呵呵，不要坐牢，你就别犯法啊！”
　　“呃……”他没想到李如松会如此不给面子，直接点出了问题的核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如松很满意刘助理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得了得了！不跟你扯犊子了，你想立功没问题，就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了。”
　　刘助理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拿出去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切都是枉然。于是也就不再多想，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等他交代完之后，李如松点头说道：“表现不错，只要你说的核实过没问题，我会帮忙求情的。”
　　说完这句半真不假的话，他收起询问笔录，不等刘助理说话，就直接离开了审讯室。
　　返回十三科办公室，李如松第一时间把询问笔录丢到我办公桌上，接着笑着对我说：“老程哈，姓刘的都说了。”
　　我翻开询问笔录看了几页，然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家伙就那么痛快的把朱圆润一家卖了？这上面写的，如果核实，那等待他们一家三口的，只有死刑了。”
　　李如松咧开嘴笑的跟傻子似的回答：“嘿嘿～可不是嘛，这可是满门抄斩哈，哈哈哈！”
　　“可是这里还有些问题，朱大昌和朱小昌父子的罪名，核实起来难度不大。不过关于朱圆润的却不好说，他犯得那些事，知情人和参与人都死绝了。”
　　被我泼了一盆冷水，李如松并不泄气，反而神秘兮兮说道：“那可不一定，咱还有后手呢，嘿嘿～”
　　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对他说：“老李你大爷的，都啥时候了，你还那么不正经！”
　　“得了！不逗你了。今晚不是选秀决赛吗？朱圆润一定会去参加的。到时候，我们安排他和鬼面偶遇，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
　　“鬼面不是死了啊！你是不是傻了？”我感觉他脑子进水了，鬼面早就死了，还偶遇个屁啊！就算鬼面没死，他能听我们的？
　　李如松白了我一眼，为我的智商感到有些急促，“你才傻了！你知道，他可不知道！你就不会让那个小橙子帮忙整一个假的鬼面哈！”
　　“咋整？”
　　“卧槽！老程看来你不傻，你是缺心眼！你忘了电视台是干啥的了？”
　　我终于听明白，“你是说……化妆假扮鬼面？”
　　“嘿嘿，就是这么回事，到时候我们再……然后……”


第183章 直播
　　“什么！你们好坏呀，这种办法也想的出来，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我无语的看着小橙子，这个死丫头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估计上次用干冰配合别的道具弄了场假火灾，玩上瘾了。
　　李如松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巴不得小橙子有兴趣，“嘿嘿，那就要麻烦你找一个演技好点的演员了。”
　　小橙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切，找什么找！你就可以了！”
　　“啥！我？”李如松傻了眼。
　　“是啊，你挺适合的，天生一张二皮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只要化妆到位，没人看得出来的啦。”
　　见小橙子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李如松脸都被气黑了，“不行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你还是找个演员吧！”
　　“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上哪里去找演员啊！别墨迹了，就是你了！”小橙子不由分说，直接拉起李如松坐到化妆台前。
　　李如松郁闷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困惑的从嘴里挤出一句，“为啥你不找老程？”
　　小橙子捣鼓着手里的瓶瓶罐罐，下意识的说道：“哦～他比你长得好看。”
　　她话一说完，我就感觉到李如松即将爆发，于是赶紧丢下句“你们慢慢整，我先出去逛一圈哈！”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化妆间。
　　按照李如松制定的计划，我离开化妆间后，先去了趟休息室，将赵灵儿和艾米叫了出来，把一会儿需要她们配合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反复告诫她俩，到时候不要管我们，直接带走朱圆润。
　　虽然有些担心我和李如松的安全，不过在我的劝说下，她们勉勉强强答应了下来。接着我又拨通了黄小松的电话，让他向潘局打报告，安排警力待命。一旦朱圆润交代了，立即对电视台涉案人员实施抓捕。
　　除此之外，我还让他现在就带人去环岛花苑，抓捕受马导演指示去清风观的两人，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审问出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打完电话，我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定了定神，就赶紧返回了化妆间。
　　当晚7点半，参加选秀的佳丽们，陆陆续续走进录音棚。我坐在观众席中，心情忐忑的看着舞台上最后一次彩排。这次行动如果失败，很可能我和李如松警察生涯会就此终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正式录制的时间。我神经高度紧张，毫无心思欣赏台上的各色美女，心里想得都朱圆润的事情，生怕哪一个环节出现纰漏。
　　大约一刻钟后，朱圆润在主持人的呼唤下，神采奕奕的走上舞台。他迈着沉稳的步子，面带微笑的对着台下挥手致意。躲在观众席的群头，在他挥手的瞬间，立刻带着手下的群演，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装模作样的上前迎了两步，引领朱圆润走到舞台中央，并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语。朱圆润则驾轻就熟的配合他，声情并茂的感谢着赞助商、电视台等所有扯得上关系的企业或组织。
　　千篇一律的开场词后，按照节目流程，朱圆润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走到评委席。正当他准备落坐的时候，小橙子忽然从幕后走上舞台，略带紧张的对着他说：“朱老师，请稍等！”
　　朱圆润以为是节目组的噱头，只是稍稍愣了下，就笑意问道：“小橙子，有什么问题吗？”
　　小橙子故作冷静的回答：“朱老师，您的一位朋友，想在台上与您说几句话。”
　　“呵呵，好啊！不知道是我哪一个朋友？”听了她的话，朱圆润更加确定这是节目组故意安排的，类似这种吸引收视率的手法，他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过了。
　　小橙子巴不得他那么好说话，随即语带双关的说了句，“等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自作聪明的朱圆润，没有听出话外之音，极其配合的说道：“那么神秘？呵呵，那就快叫他上来吧！”
　　“嗯嗯，好的朱老师！”小橙子狡黠的敷衍了一句，然后推开一脸懵逼的主持人，对着后台喊道：“有请神秘嘉宾～”
　　话音一落，不明所以的群头连忙带着群演鼓起了掌。摄影师虽说有些困惑，不过当他看到群演疯狂的鼓掌，也认为是节目组的安排，赶紧调转摄像头对准上台的通道。而导演则被眼前的一幕绕傻了，晕头晕脑的忘记了叫停。
　　于是电视台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曝光到了千家万户。
　　掌声过后，一名带着面具，身穿道袍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走上舞台。他没有像以往的神秘嘉宾一般，先对观众说点什么，而是默不作声的站在朱圆润面前。
　　朱圆润扫了眼神秘嘉宾，暗自冷笑一声，觉得电视台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连台词都不安排，就那么傻不拉叽的让他站在那里，简直把电视观众都当成了白痴。
　　心中虽然不屑，不过朱圆润还是非常职业的对着主持人说道：“呵呵，这是要我猜猜这位朋友是谁吗？”
　　主持人见录制并没有停下，又是小橙子带来的神秘嘉宾，同样认定了这是节目组的安排，随即他按照以往的经验对朱圆润说：“没错的啦！朱老师能不能猜的出来呢？”
　　朱圆润仔细打量了一番神秘嘉宾，只觉得十分的熟悉，却想不出来他是谁，无奈之下，只得摇头说道：“猜不出，真的猜不出。”
　　“呵呵，看来我们的神秘嘉宾隐藏的很深嘛！”主持人对着观众席打趣了一句，随后表情夸张的对神秘嘉宾说：“哇哦～这位神秘人，我们朱老师猜不出来你是谁，要不你在给他一次机会，跟他说几句话吧！”
　　神秘嘉宾点点头，向着朱圆润走进了些，压着嗓子说道：“贫道来找你，不为其他，只为神仙洞之事。”
　　朱圆润听到他提起了神仙洞，条件反射的问了句，“你是鬼面？”
　　“唉～贫道还以为你记不得了。”说完这句话，神秘嘉宾缓缓摘下了面具。
　　“道长！真的是你！”见到那张熟悉的烂脸，朱圆润惊讶的吼了出来。乱了方寸的他，早已忘记自己何方。这一刻，他只想知道为什么鬼面会出现在电视台，“你疯了啊！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贫道来问你一句话。”
　　朱圆润疑惑的问道：“什么话？”
　　鬼面痛心疾首的回了句，“你为什么要杀贫道？难道你我相交几十年的情份，就那么不堪一击？”
　　“道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贫道要说的，你会不清楚？”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啊！”
　　“哼！你为了把事情都推到贫道身上，让人暗中做了贫道，你真当贫道好欺负吗？”鬼面步步紧逼，不让他有考虑的时间。
　　“我们认识几十年了！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我说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你也不是第一次为了自己，去做出些泯灭人性的事情！就如同50年前一样。”
　　朱圆润被说到了痛处，愤怒的低吼道：“道长！我说了多少次了，别提我老婆女儿！我当时也不想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鬼面打断，“不提？为什么不提！你能对自己妻女下手，也能对贫道下手！何况这几十年来，你看似是供养贫道，实则是在软禁！如今事情曝光，你要除掉贫道，从而洗白自己，又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硬逼着我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朱圆润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贫道什么也不想干，只是准备去自首而已！”
　　朱圆润听到自首两个字，吓得脸色惨白，“什么！你疯了啊！我们吃了那么多人，你去自首还有活路？”
　　“哈哈哈！活路？贫道早就活够了！”
　　鬼面癫狂的笑声，让朱圆润忍无可忍，“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是不是人肉吃多了，被油水蒙了心了啊？”
　　“你没吃？可笑至极！”
　　朱圆润再也忍受不住鬼面地刁难，被气的怒急攻心，口不择言的吼道：“吃！我承认自己吃了人肉，自从吃了老婆孩子后，我就没停止过吃人肉！但是我……”
　　“姓朱的！你TMD傻了啊！你要死也别坑老子啊！现在还在直播啊！”他才要说出案件的真相，就被回过神的导演打断。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圆润被导演点醒，瞬间反应过来，“你不是鬼面！”
　　“哈哈哈！你猜对了，不过没奖！”李如松见穿帮了，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扯下脸上的****，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该死的的畜生！我要把……”
　　李如松懒得再跟他蘑菇，直接怼了上去，“得了吧！省省力气吧！要说啥，就回局里说去！”
　　朱圆润见他要抓自己，气的火冒三丈，“你凭什么要抓我！”
　　“凭什么？就凭这个！”李如松说话的同时，从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觉得李如松手上的录音笔，只能作为辅证，要靠它定自己的罪，太过牵强，“就凭它？哼！貌似有些牵强吧？”
　　李如松忽然觉得朱圆润傻的可爱，赶紧提醒他道：“嘿嘿～这只是以防万一，你忘了现在是在干啥吗？”
　　“该死！你敢坑害我！”朱圆润在他话音落地的刹那，瞬间醒悟过来，发现自己说的话早已被直播了出去。


第184章 宿命
　　李如松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冰冷的说道：“朱圆润！你因涉嫌谋杀及侮辱尸体罪，现在请你跟我回市局接受调查！”
　　他话音刚落，艾米和赵灵儿突然从参赛选手中冲了出来，一左一右架住朱圆润就往台下拖去。
　　现场与朱圆润有关联的各色人物，见势不妙，赶紧对她们围追堵截。李如松第一时间扑了上去，硬是为她俩打通一条道路。
　　同一时间，我飞快地冲向守在录影棚门口的保安，为她们扫清道路。由于电视台不比别的地方，不能使用暴力，以免造给市局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我只能用身体去硬抗。好在对方同样有所顾忌，不敢下死手，不然还真够我喝一壶的。
　　艾米和赵灵儿在李如松的掩护下，趁乱冲到了我所在的位置，我大吼一声，撞开几名保安，将安全门让了出来，“你们直接离开！黄小松在电视台门口接应你们！”
　　“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赵灵儿对我喊了一句，却不并不停留，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儿女情长，只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配合同样心情复杂的艾米，架起朱圆润冲进了安全通道。
　　见她们突破了围堵，我的心定了一半，不过只要她们没有走进市局，我就不敢掉以轻心。
　　“老李！你带小橙子跟她们出去！”我推开一名节目组工作人员，让出一条通道，示意李如松不要丢下小橙子。
　　李如松拉着小橙子的胳膊，重重的点点头，二话不说与我擦肩而过。
　　待他们跑出录影棚，我立即关上安全门，紧紧抓着门栓，为他们尽量拖延时间。
　　“你们干什么吃的！拖开他啊！”
　　“CNMB！让开啊！”
　　“不要啊！我不想坐牢啊！”
　　“快打电话！让人抓住跑了的几个！”
　　“你们傻得啊！他不让开，就往里揍！”
　　……
　　暴风雨般的拳脚，无情地落到我的身上，过了没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知道自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他们能不能顺利离开电视台，只能听天由命了。
　　“呯～”
　　一声脆响，我感到头部一沉，紧接着鼻腔传来一阵暖流，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让我意外的是，在睁开眼睛的一刻，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潘局。他对我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随后丢下一个文件袋，就返回了市局。
　　潘局走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文件袋，取出厚厚一叠案卷看了起来。
　　案卷上记载的是朱圆润案件的详细报告，看完之后，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虽然按照目前的调查进度来看，这个案件的始作俑者，难以逃脱法律的严惩。不过可笑的是，电视台方面的一众涉案人员，仅仅只有7人立案调查，其中还有两人是因为对我施暴才被立案的。
　　对于这个结果，说真心话，我难以接受，而且所谓不予立案的理由，简直是一场儿戏。案卷上白纸黑字的写出在清风观找到了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载了近十年的时间里，所有参与食人盛宴人员的名单。不过最后用了一句查无实证，就把那些人给撇的干干净净。
　　这是一个多么好用的借口，古有莫须有，今有查无实证。我失望至极，早知如此，又何必如此拼命。死了那么多人，付出了那么多艰辛，甚至我们几个还差点死在调查的过程中，却没想到，换来的只是那么一句“查无实证”。
　　加入十三科这几个月的时间，我第一次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何意义。既不能除爆，也不能安良，那么我又何必留在这里。
　　这一刻，我忽然生出了要离开的想法，这种想法如同野火燎原般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刻，我记起了自己加入警队的初衷，是为了调查妹妹的失踪，而不是为了查什么狗比倒灶的案子。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留在这个让我厌恶的地方，离开十三科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下了决定，我就不再纠结，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将案卷重新放入文件袋，我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拨通了吴少东的电话，将我打算告诉了他。虽然他极力挽留，不过我心意已决，不愿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通完电话，我静静的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待情绪完全平复，随即打了个电话给姜丽娜，让她过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半个月后，我坐在米国佛罗里达州的清水湾海滩上，心情放松喝着冰镇啤酒，看着在浅海中打闹的姜丽娜和姜晓萌，感觉这种休闲的日子其实真的很不错。
　　“程哥，看你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我灌了一口啤酒，毫不在意地对坐在我身边的叶莉莉说：“傻就傻呗，哥们我乐意，这才是生活！”
　　叶莉莉嗤笑着说道：“早就让你别干警察了，你还不听，非要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才想通，你说你是不是贱啊？”
　　“贱就贱呗，我都不在意，你急个毛线哈！”我说话的同时，躺倒在沙滩椅上，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我痞懒的样子，叶莉莉撇撇嘴，没好气的问我：“你都快懒的生蛆了，还不找点正经事做！说实在的，约翰邀请你做他们的顾问，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个事没得谈，不说市局还没同意我的辞职，就算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你是知道的，我家是军人世家，让老爷子知道我投敌，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叶莉莉被我逗乐了，抓起一把沙子撒到我的脸上，“投你个大头鬼的敌！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爷爷还……”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她话才说到一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莉莉从沙滩上捡起手机看了眼，随后丢到我身上，神色怪异的说道：“看来有的人还不死心呢～”
　　我疑惑的拿起手机，发现是李如松打来的，虽然不想接这个电话，不过我和李如松毕竟关系不错，总得给他一个面子。随即就按下接听键，“老李哈！你别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去了，真当我是兄弟就别劝我，有空带着你女人来米国看看我，我……”
　　“你大爷的蛋！我又不是吴少东，谁没事劝你！我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不是劝我回十三科的，那么李如松找我有什么事，我就想不通了，于是就好奇的问道：“啥事哈？看你着急的！”
　　“我女儿失踪了！”
　　“你啥时候有女儿了？我咋不知道哈！”
　　“老程你大爷的！是干的！干女儿！是洪七七啊！”
　　我被他的话惊到了，不敢再嬉皮塌脸，连忙问道：“洪七七怎么失踪的？张伯不是在照顾她吗？”
　　“张伯中枪住院，目前还在昏迷之中，消息是你在香江的小情人带给我的。”
　　从李如松的话里，我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以我对张伯的了解，这个老头子做事沉稳的很，身手又十分了得，照道理是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这事情还得怪你！张伯为了报恩，私下去查了你妹妹的事情，不过出了些问题，把自己和洪七七坑了。”
　　“什么！查我妹妹的事情？怎么可能！我自己都没有任何线索，他怎么会查得到！”在十三科的那段时间，我利用职务便利，调阅了大量资料，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张伯一个黑道出生的人，又怎么会找得到，我实在难以理解。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自己找不到线索，别人也不行啊！猫有猫路，鼠有鼠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不跟你胡扯了，你赶紧回来吧，你那个小情人这两天也会到沪市，到时候再说吧！”
　　李如松说完这些话，就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叶莉莉见我紧紧握着手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关切的问道：“程哥，是不是出事了？”
　　我铁青着脸，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嗯，我妹妹的事情有线索了。”
　　“那是好事呀，你怎么不开心呢？”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的两个朋友私下帮我调查这件事情，一个失踪，一个中枪昏迷。”
　　听了我的解释，叶莉莉脸色也难看下来，“那么严重？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我猛的从沙滩椅上站起来，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要回国！”
　　叶莉莉知道这件事对我太过重要，所以她并没有劝我，只是担心姜丽娜心里会有想法，“你回去我不反对，不过你女人怎么安排。”
　　看了眼还在浅海陪着妹妹戏水的姜丽娜，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她，我亏欠的实在是太多了。
　　见我望着姜丽娜姐妹发呆，叶莉莉起身站到我身旁，理解的对我说：“算了，就当我欠你的了。我会和她们说，你去帮约翰处理点私事，要离开几天。”
　　我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问她：“能瞒得住吗？”
　　叶莉莉笑了笑，自信的说道：“她们的签证还要约翰帮忙呢，只要往那条老狐狸身上推，我想这两姐妹不会起疑的。”
　　“好！那就这么说，这边就麻烦你了！”
　　“德性！”她白了我一眼，随后神色肃穆的对我说：“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冲动，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关心你的人考虑。”
　　我从叶莉莉的话中，听出了某些异样的味道，不过却还是装起了糊涂，“嗯！我会的，谢谢！”
　　叶莉莉苦笑着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径直走向了姜丽娜和姜晓萌那边。


第185章 往事
　　两年前
　　苏省一所高中外，三名女生陆续从围墙上翻了下来。
　　“程甄，等等我呀~”
　　“哎呀～那你快些嘛！”
　　“晕死啦！你们别跑那么快啊～”
　　“嘻嘻～谁让你腿那么短的！”
　　……
　　同一时间，在她们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马丹阳正坐在房车后车厢里，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名女生。
　　“小郑，你确定拿走东西的那个人，就在这三人之中吗？”
　　一名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从副驾转头回道：“我肯定！阳哥，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马丹阳皱着眉想了想，“手脚干净些。”
　　“我明白，阳哥！”小郑点头回了句，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动手！别留下手尾！”
　　他话音刚落，街角转弯处立刻驶出两辆依维柯，两辆车分工有序的将三名女生逼到墙根，随后从车上冲下几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们一下车就扑了过去。
　　不消片刻，其中两名女生就被抓上了车，剩下的一人，趁乱逃向了学校后面的建筑工地。
　　马丹阳看到跑了一名女生，阴沉着脸吼道：“蠢货！还不快去抓人！”
　　小郑本能的缩了缩脖子，连忙推开车门，向女生逃跑的方向追去。
　　逃脱的那名女生，慌不择路的跑进建筑工地，还没来得及找到地方躲藏，小郑就带着几名黑西装追了上来，她见势不妙，急忙跑进一栋烂尾楼。
　　“哼！真TMD的能跑！”小郑冷笑一声，率先跟了进去。不料他才迈进一只脚，就双手举过头顶了退了出来，同时嘴里不停的说着软话。
　　“朋友，别冲动！这都是误会，我们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我们只是为了那个女……”
　　“呵呵，我管你们为了什么，跑到我们的地盘，不给个交代总说不过去吧。”随着阴阳怪气的话音传出，一名穿着破衣烂衫，满脸污垢的怪人，手持土枪顺着小郑退出的路线走出了烂尾楼。在他身后，紧跟走出着十几名同样肮脏污秽的男女，小郑要抓的那名女生，也被那些人押了出来。
　　小郑退出烂尾楼与黑西装们汇合后，胆子大了起来，他装模作样地对名帮连乞丐都不如的怪人说道：“呦呵！朋友，差不多得了，把人交给我，我立马就走！”
　　怪人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几名黑西装，不屑一顾的讽刺他：“就这几个人？貌似没我的人多吧？你哪来的勇气敢对……”
　　“他的勇气是我给的！”怪人话还没说完，马丹阳就带着十来名握着手枪的黑西装，快步走到小郑身后，“现在我们的人差不多吧？”
　　“哈哈哈哈！那又咋样？我怕你不成！哈哈哈哈！”
　　马丹阳没想到，怪人在身处劣势的情况下，还敢如此张狂，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随即他冷笑着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啰嗦，给你两条路走。一条是把那个女的交给我，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另一条嘛……”
　　怪人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插话道：“嘿！另一条是不是我不把人交出来，你就对我不客气？我真是搞不懂了，你们这些杂碎跑到我的地盘闹事，还敢恐吓我，还TM有没有天理了？”
　　在怪人说话的时候，马丹阳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身后的那群人。看过之后，他忽然有种感觉，这帮人貌似并不好惹，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那些人被十几把枪指着的情况下，并没显露出一丝惊慌，这可不是好事情。于是他了尽量不跟怪人起冲突，“好了！算我说错了，你把人交给我，我就给你10块，这笔买卖怎么样？”
　　“哈哈哈哈！我觉得不怎么样，不过我给你个机会，你只要告诉我，你抓那个小姑娘到底为了什么，我就把她还给你。”怪人说话的同时，一把抓住那名瑟瑟发抖地女生的胳膊，将她拉倒自己身边。
　　“你TMD给你脸了？卧槽……”小郑被怪人嚣张的态度惹恼，冲出一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不过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马丹阳喝止，“蠢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去！”
　　教训了小郑后，他平静的对怪人说道：“好！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信守承诺！这个臭丫头手里握有我行贿的证据，我话已经说了，把她交给我吧！”
　　怪人听了马丹阳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呵呵，原来是行贿啊，我当多大的事了。既然不是啥大事，要不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吧。”
　　马丹阳发现自己被耍了，再也压制不下火气，愤怒的吼道：“你这个肮脏的乞丐！你懂什么！这件事要是曝光出去，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哎呦呦～我就奇怪了，行贿受贿能死什么人，你是不是傻的啊？”
　　怪人不阴不阳的语气，将马丹阳彻底激怒，他大脑一片空白，口不择言的嘶吼：“你知道个屁！你们这群下水道里的老鼠，能知道些什么！你知道你脚下的工地为什么停工不？那是因为……”
　　听到这里，怪人脸色难看起来，“因为强拆逼死了人，后来施工的时候又死了不少农民工吧？”
　　马丹阳被他说得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哈哈哈！”怪人怒极而笑，癫狂的说出这句话，随后毫无征兆的大吼一声，“你们都听到了！还等什么？还不出来干死这帮杂碎！”
　　话音一落，他身后那群衣衫褴褛的男女，不要命的扑向马丹阳那帮人，与此同时，从工地的各个阴暗角落里，突然冲出几十名破衣烂衫、岁数大小不一的男女，他们手里握着板砖、钢钎等杂七杂八的物件，大吼大叫着杀了过去。
　　马丹阳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了指挥手下反击。那群黑衣人虽然手里有枪，但是同样被吓破了胆，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引起了这场冲突的女生，被眼前一边倒的屠杀吓傻了，紧紧抓着怪人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同时神经质的对他嘶吼，“这是屠杀！不要再杀了！太残忍了！”
　　怪人的手臂被指甲掐的鲜血淋漓，他却一点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兴奋莫名的大声喊道：“不！这不是屠杀，这是场神圣的复仇之战！”
　　女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按照自己亲眼目睹的来揣测，“不是！杀人是不对的！你们这是在犯法！”
　　“犯法？可笑！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这群你所同情的人给抓走了，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谈犯法？哈哈哈哈！”怪人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甩开纠缠不清的女生，再次癫狂的大笑起来。
　　被推倒在地的女生，立刻爬回来，紧抱住怪人的大腿，歇斯底里的吼道：“不要！你怎么能这样啊！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哪！怎么如此铁石心肠！”
　　怪人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女生，面露讥笑的对她说：“呵呵，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从前跟你一样，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不过现在我们自称为拾荒者……”
　　程甄叹了口气，伸手抹去洪七七的眼泪，随后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七七妹妹，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我现在就放你回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洪七七醒了醒鼻子，憋着嘴问道：“姐姐，什么事情呀？”
　　“你回去后，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我哥哥，如果他非要问起来，就说我已经死了。”
　　听了程甄的话，洪七七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姐姐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男人啊？”
　　程甄被这丫头逗乐了，“你这个傻丫头，净胡说，我哥哥怎么会是你男人呢，你才多大呀？”
　　洪七七嘟着小嘴，不乐意的反驳道：“切！我今年都16了，下个月就能拿身份证了！”
　　“哈哈哈！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你想笑死我啊！哈哈哈！”洪七七话刚说完，站在程甄身后的邋遢男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臭胡涛！你又欺负七七了！”程甄不满的掐了邋遢男人一把，然后神色严峻的说道：“你有这个时间搞怪，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了马丹阳！他最近行事越来越狠辣了，组织里好几个人都被他杀了。”
　　胡涛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长叹一声，“唉～当年还不是你心软，非要我饶他一命。现在想要收拾他，可没那么简单喽！”
　　洪七七听到他们谈论马丹阳的事情，挥舞着小拳头，愤怒的吼道：“这个大坏蛋！他差点打死了张伯！我要告诉我男人，把他抓起来！”
　　程甄轻轻点了一下洪七七的额头，没好气的对她说：“开口闭口就是我男人，你这臭丫头害不害臊啊？马丹阳的事，你不用担心，姐姐会处理的。”
　　“嗯，没错！这个事情我们拾荒者会处理的！”
　　胡涛说完这句话，还不忘故作潇洒的甩了甩他那头长发。洪七七看了后，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啥，姐夫哈！我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没事儿！都是一家人，随便说！”
　　见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洪七七咽了口唾沫，弱弱的说道：“姐夫，我觉得你这样子，跟那个窃·格瓦拉没什么区别，摆脱你以后别耍帅了，好恶心的～”


第186章 回归
　　“老程！这边！”
　　“怎么就你一个？”刚走出国际到达出口，就听到了李如松那副公鸭嗓子，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意外的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过来接机。
　　李如松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跟前，没好气的回了句，“我能来就不错了！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局里忙的要死要活的，我这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知道你们辛苦，边走边说吧！”
　　“行！”他也不墨迹，拉起我的行李箱就往停车场走去。
　　在回市局的路上，李如松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案情。
　　张伯中枪住院后，局里一开始并不怎么重视，直到事发的第三天夜里，两名杀手潜入医院想要暗杀他。好在那两名杀手不怎么专业，在行刺时被保安发现，双方爆发了一场混战，结果是两人差点给二十多名保安活活打死。
　　控制住两名杀手后，医院领导第一时间通知了所属分局，分局方面十分重视，连夜对他们进行了突击审讯。也许是两人被保安揍懵逼了，坚持了没多久，就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通过他们的供述，分局在短短两天时间里，连续打掉了几个涉黑团伙，并抓获了几十名涉案人员。就在分局准备再接再厉，继续扩大战果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性质极为恶劣的案件。
　　由于案情重大，涉案人员众多，分局决定将这起系列案件移交市局处理。市局经过讨论后，当天就同意了分局的请求，并让他们将主要涉案人员押送过去。可是谁也没想到，在押解嫌疑人去市局的半路上，十几名持枪歹徒对车队发动了袭击。
　　如果歹徒只是想劫走嫌犯，那么应对起来还好办一些，不过那帮人的目的并不是营救同伙，而是奔着杀人灭口去的。仅仅几分钟时间，包括两名杀手在内的11人，毫无例外的被射成马蜂窝。唯一庆幸的是负责押送的警员，只有几名受了轻伤，并没有出现死亡。
　　听李如松说完案件的始末，我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卧槽！这事情有些大条了，那帮歹徒抓到没有？”
　　“抓到个屁！这都好几天了，别说是人，鬼影子也没见到一个！”
　　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可能吧！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的，而且不是还有几十名嫌犯在分局啊！多少可以审出些线索的吧？”
　　李如松摇头苦笑着对我说：“你以为我们没审过啊！问题是他们就不是一伙人。”
　　“哦？怎么个说法！是不是那些嫌犯故意在隐瞒？”我有些听不懂了，怎么突然又不是一帮子人了。
　　“我们一开始也是那么认为的，不过随着审讯力度加大，基本可以确定不是一伙人。”
　　我掏出香烟甩了支给他，随后给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了几口，顺便捋了捋他说的话，不过抽完了正支烟，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老李，这事我咋有点想不通呢？总觉得有些蹊跷。”
　　李如松放下车窗玻璃，将烟蒂随手丢出窗外，“可不是咋的，我也没想明白，不过线索还是有一些吧，但是现在人员吃紧，没来的及核实。”
　　“什么线索？”
　　“嫌犯里有几个小头目说，可能是他们的死对头，一个叫拾荒者的组织干的。”
　　听了他的话，我本能的觉得有些扯谈，“拾荒者？咋不叫终结者啊！这不是虾扯蛋啊，这种话你们也信？”
　　李如松笑了笑，“不管是不是有这个奇葩的组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绝对是两路人。老程你不知道，那十二个人死的有多惨，在他们身上一共取出386个弹头，也就是说，平均每人挨了30来枪。”
　　我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普通人也许不清楚，认为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挨一枪就是一个窟窿，30多枪就是30多个窟窿。
　　事实上并非如此，子弹出膛后，会高速旋转跳跃，中枪的人，他们的伤口是爆裂伤，绝非一枪两窟窿。而且子弹进去人体，动能并不会立刻消失，它会在体内跳跃翻转，将脏器绞烂。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卧槽！这么狠？那么多子弹，人都要被打烂了！”
　　“可不是啊！都打的不成人形了。”李如松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如果这样的话，确实不可能是一伙人，难道说……是仇杀？”
　　李如松叹了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有可能，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看调查结果。对了，老程你妹妹很有可能牵扯到这个案子里，你要有所心里准备。”
　　“你胡说什么啊！我妹妹怎么会是杀人凶手！老李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跟你翻脸！”这家伙莫名其妙的说我妹妹涉案，气得我当场就怼了回去。
　　见到我着急上火的样子，李如松连忙解释，“老程你大爷的！我又没说你妹妹杀人！张伯不是在调查你妹妹失踪案的时候，受了重伤吗？他在昏迷中无意识的提到过几次拾荒者，我就想可能你妹妹在那伙人手里。”
　　待李如松说完，我铁青着脸，陷入了沉思。按照他的说法，我妹妹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就算还活着，落到那帮人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李如松看了我一眼，发现我紧锁眉头靠在车窗上，立刻就看出我在纠结妹妹的事情。他知道这种时候，还是让我自己去明白来的好，也就不再跟我说话。
　　半小时后，我坐在十三科办公室里，无奈的被众人奚落的****。
　　“程！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能抛下我，逃到米国去呢？”
　　“是啊！艾米说的对，你太不要脸了！起码你得带着我们两个吧！”
　　“老程哈！你老是说我怂，可是你自己看看，我怂还不会逃避呢！”
　　“黄小怂，你懂个屁！老娘告诉你，他不是逃避，他是叛国！”
　　……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说得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怼我，起码还有范剑就没说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别再说了，你们学学范剑，人家就没说过我一句。”
　　范剑看了我一眼，眨巴眨巴嘴，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个……老程啊，你知道我的好就成。那个什么，你也别感谢我，下次去米国带上我就行了，我和蔺潇潇准备去米国度蜜月，听说你路子野，签证就靠你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黑着脸硬挤出一句，“靠你妹的靠！滚一边去！”
　　众人听了我的话，发出一阵哄笑，纷纷将矛头转向了范剑。吴少东趁着这个间隙，偷偷对着使了个眼色，示意跟他出去。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先他一步走出了办公室，向露台走去。
　　上了露台，我独自一人走栏杆处，点上一支烟，看着熟悉的街景，渐渐回忆起在十三科的日子。
　　“想什么在？”正当我发愣的时候，吴少东走到了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对他说着什么，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吴少东笑了笑，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不管你是走是留，我都能够理解。不过你能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赶回来，我还是十分欣慰的。”
　　“没这个必要，我回来只是为了妹妹的事情。”对于他这个人，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这些话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让我留下，不过我心意已决，不想给他留下不切实际的念想。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呵呵，你啊你！防贼一样的防着我，累不累啊！”
　　“那还不是你恶名在外了，要不我会防你？哈哈哈哈！”
　　说过这句话，我忽然心情开朗了些，随即大笑起来，吴少东见状，受我感染，放生大笑着对我说：“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我说你啥好！哈哈哈哈！”
　　我俩纵情的笑了一阵，吴少东率先恢复了常态，“行了，不闹了，我们谈谈正事吧！”
　　我点头同意道：“嗯，有啥事你说！”
　　吴少东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请你帮个忙，让你家老爷子联系下苏省的部队。”
　　在我记忆里，他最反感让系统以外的部门插手案子，因此对他这个要求，我感到十分困惑，“什么事还要部队出手？”
　　他没有就这个要求给予我解释，而是说起了案子，“老程，我们一起破获的大案要案不是一个两个了，我记得影响力最大的，应该是明月村肯特实验室那个案件吧？”
　　“没错，这个案件我记得很清楚，它还被某些媒体评为建国后10大案件之一。”对于这个案子，我当然不会忘记，当时不是命大，我早就死在调查过程中了。
　　吴少东在我说完后，突然冷笑一声，“10大案件？哼！如果你知道我们现在要调查的是什么案子，你就会发现，明月村的案子跟它比，简直不值一提！”


第187章 通天大案
　　我被吴少东的话惊到，“吴队，明月村的案子涉及有多广，你不会不清楚，类似案件就算摆到国际上，也称得上特大案件。你如果说这个案子不如你们目前在调查的大，我还能接受，不过要说远远不如，我真的无法相信。”
　　吴少东摇了摇头，叹息道：“老程，你加入警队时间还短，有些事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你眼睛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隐藏在水下才是……”
　　“不可能！按照你的说法，这个社会早就乱套了！吴队，你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我实在不敢相信他说的那些，直接将他的话打断，并怼了回去。
　　“哼！如果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涉及到一个省，甚至还通了天！你又该如何作想？”吴少东说这句话的同时，还不忘指了指天。
　　我被他说的愣住了，过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理解的拍了拍我肩膀，表情严峻的说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前几天我也跟你一样。”
　　“要我做什么？”
　　吴少东见我松口，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先通过你的关系跟部队通个气，必要的时候接手抓捕的任务！”
　　他的想法我能理解，不过这样做的话，他身上那层皮是百分百保不住的，作为朋友，我不想他走到那一步， “吴队，你想过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成了，你私自调动国之重器，必将付出代价。败了，不用我多说，你比我更清楚。”
　　吴少东感激的笑了笑， “呵呵，可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对于他的性格，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我再多劝，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我还是本着作为朋友的义务，最后劝道：
　　“你真的能确定这个案子有那么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目前还不能确定的话，我建议先放一放，等调查清楚，再做打算。”
　　“已经很清楚了！”
　　从他坚定的语气中，我感觉到就算这件事自己不插手，他也会通过别的渠道去对接部队。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应承下来，“行！等我看过卷宗，就立刻跟老爷子谈！”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
　　见他还笑的出来，我郁闷的说道：“吴队，你心态真好，这都笑的出来，是不是给自己找好了出路？”
　　“出路个屁！不行的话，到时候就跟你混了，听说你在米国听吃得开的！”
　　虽然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句戏言，不过我可不敢顺着他的话回答，“得了吧，你一个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你那个小姨了，我可养不起你们两个！”
　　听我提到陈鑫颖，吴少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果说他有弱点的话，那么这个弱点就是陈鑫颖。
　　纠结了一会，他艰难的对我说道：“老程，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麻烦你帮我照顾小颖。”
　　“哼！别说这种没用的，我没这个义务帮你照顾她！”我十分反感类似遗言的托付，就冷声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呯！”
　　谁也没料到的是，就在我刚走到楼梯口的一瞬间，一声枪响突然从身后传出。我本能的回头望去，吃惊的看到吴少东满脸是血的躺倒在地上。
　　“吴队！”我大吼一声，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他身上，防止杀手还会补枪。过了几分钟，见没有动静，我立刻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好在子弹只是打穿了他的脸颊，至于为何会晕厥，我猜想可能是中枪后，身体不稳磕到了头部。
　　他先前让我联系部队，我还并不是十分理解，不过经历了这场暗杀，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非要让部队介入。
　　我加入十三科的这段日子，虽然也几经生死，但是都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发生的，像这种大胆妄为的暗杀，我想都没想到过。
　　看了眼昏迷之中的吴少东，我不敢再多想，先脱掉外套捂住他的伤口，随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李如松，让他赶紧带市局卫生所的医生上来。
　　一个小时后，吴少东半躺在病床上，对全体十三科组员一一下达了任务。
　　“各位！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将没有休息日，没有下班时间，这种状态，将直到案件破获为止！”
　　“黄小松！你负责信息收集及整理，分局那边关着的几十人，还有死了的十二人，他们最近3个月内，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都要给我查的一清二楚！”
　　黄小怂难得没有推脱，干脆的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保证那帮子杂碎的祖宗八代，我都给你查的一清二楚！”
　　吴少东点点头，又对着艾米和赵灵儿说道：“艾米，灵儿！你们两个虽然进入十三科不久，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吧，你们两个负责苏省近3年内所有恶性案件的复查。”
　　赵灵儿想了想，有些为难的对他说：“吴队，我们的权限，貌似查不了外省的案卷吧？”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这次特事特办，你们让黄小松直接黑进苏省的系统就成！”
　　见他如此回答，赵灵儿和艾米也就不再多说，直接同意了他的安排。
　　“那行吧！”
　　“吴，我也没有没问题！”
　　“嗯，那就辛苦你们两个了。”布置完她俩的任务，吴少东接着点了范剑的名字。
　　“范剑！你负责对接苏省省厅，我要你以联络员的身份去那边住点。记住，你过去的真实目的，是监控那边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范剑知道这个案子关系重大，也就不说什么怪话了，“可以，这事我能做。”
　　“那你今天下午就带着公文去那边吧。”
　　“好吧，没有问题，我一会就去领协办函。”
　　布置完范剑的任务，吴少东将目光移向陈鑫颖，“小颖，你的任务特殊一些，你配合法医老李，对十二具尸体重新尸检，看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
　　陈鑫颖抹了把眼泪，坚定的说道：“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吴少东笑着对她说：“尽力就好，我也是想碰碰运气。”
　　安抚了一下陈鑫颖，他随即对李如松说道：“老李，你的任务比较重，从今天开始，你得独自一人重审分局关押着的那批人，务必挖出线索。”
　　李如松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吴老大，你安排到现在，都没说咋处理暗杀你的那个人，我感觉有些不妥。”
　　“呵呵，这件事不急，让刑警队去就行，我们还是负责整体……”
　　“那怎么行！让刑警队去追捕，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人！”李如松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吼了出来。
　　“老李，这个事没必要着急，你想过没有，只要我们将案子破了，那个杀手还跑的掉吗？与其把精力放在他一人身上，还不如釜底抽薪，将整个团伙解决掉！”
　　吴少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如松也就只得无奈的接受了他的安排，“唉～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呵呵，你这家伙！”吴少东摇头苦笑着说了一句，接着又对我说：“老程，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就转身离开了病房，向档案室走去。不是我不想对他说些什么，而是他在我眼前被人暗杀，心里总有些疙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与其尴尬的留在那边，还不如将他安排我做的事情处理好，起码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走进档案室，我立刻坐到电脑前，调出这个案子的卷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我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案件就我个人的看法，估计又是朱圆润案子的翻版。
　　一个电视台，就逼得我心灰意冷，离开了十三科，更何况这起通了天的案子。我感觉这个案子最大的难点，不是苏省的涉案官员，而是他们的后台。
　　不怕苏省的官员闹事，只怕他们的后台设置障碍。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之中。至于吴少东要我联系部队出手，我觉得很可能会被上面强行压下，最后胎死腹中。
　　我下意识的掏出一支烟点燃，才吸了一口，就反应过来档案室不允许吸烟，于是赶紧将烟掐灭。
　　自嘲的笑了笑，我关了电脑走到安全通道里，重新点燃香烟，猛吸了几口，定了定神，随后掏出手机，打给了久不联系的爷爷。
　　老爷子接到我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先臭骂了我一顿，“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有脸打给我！你怎么不死在米国！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光了，你害得我在老战友面前抬不起头，你这……”
　　“老爷子！你先停一停，等我把正事说完了，你再继续骂！”见他越骂越起劲，完全就没有收嘴的迹象，我醒着头皮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正事？你还有啥正事！我就听你说说，如果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看我不喷死你！”
　　我被老爷子怼的有些懵逼，生怕他忍不住接着骂我，就赶紧将案子的始末说了一遍。他耐心的听完后，沉默了几分钟，随即愤怒的吼道：“干他娘！小兔崽子，你等我电话！”


第188章 喝酒要喝一毛五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老爷子回拨了我的手机，他语气严肃的对我说，让我直接去苏省军区，找黄爱国司令员面谈，并且再三叮嘱我，这个案子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告诉老爷子，案子本身一定不会出现问题，不过自己一分把握也没有。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小兔崽子！想好就去做，我们老程家没有孬种！”
　　“行！保证不给你老人家丢人！”
　　“哼！你知道就好。对了，事情了了，你带着孙媳妇回家一趟吧。”
　　老爷子这个转折，让我有些始料不及，“呃……到时候再说吧！”
　　“小王八羔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被他大嗓门吓出一身白毛汗，连忙改口说道：“没有没有！我说到时候一定带回家，让老爷子你把把关！”
　　“哼！我不跟你这个小兔崽子扯犊子了，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还有，你去苏省的时候，记得除了黄爱国以外，其他人都不能相信！”
　　从老爷子的话中，我听出来话外之音，“怎么了？是不是那边……”
　　“有些事还不是你能知道的，不过我给你透个底，上面早就想动一动了。行了行了，我跟你扯个啥啊！挂了！”
　　“嘟～嘟～嘟～”
　　我不及问话，老爷子就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不过在他的话语之中，我还是听出了一些门道。看来有些事不是上面不知道，只是再找一个机会罢了，而吴少东要办的案子，只是搭了辆顺风车而已。
　　然而就算如此，我也十分满足了，只是有些担心这个案子最终的走向，是不是会脱离我们的掌控。
　　摇头苦笑了下，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我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还是先顾好眼前吧。随即我回到吴少东的病房，将与老爷子沟通的结果告诉了他。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对我说道：“好！太好了！时不宜迟，老程你辛苦一趟，尽快赶过去吧！”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我很想笑出来，不过介于他的脸包的像个粽子，我还是忍了下来，“好的，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明天一早我就过去。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吴少东点点头，“可以，到时候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问题！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我知道吴少东巴不得今天我就赶到苏省，但是在去那边之前，我想先去看看张伯，毕竟他是为了我的事情，才受得重伤，于情于理，都要表示一下的。
　　离开病房后，我叫上李如松，让他开车送我去了医院。到了张伯的病房，我俩意外的看到了洪七七，她正哭哭啼啼的坐在病床边，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如松激动的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疑惑的问道：“七七！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洪七七见到李如松，立刻扑入他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干爹！你可来了！呜呜呜……”
　　“不哭不哭！你是怎么回来的？”李如松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如何脱险的，稍稍安慰了下，就连忙问起了起来。
　　“我趁看守不注意，自己逃出来的！”洪七七眼神飘忽的说了句，随后推开李如松，跑到我的跟前，狠狠的踩了我一脚，“哼！你知道回来了？”
　　我忍着痛，尴尬的对她说：“那个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出事了，所以……”
　　“呸！所以你就不想管我死活了？始乱终弃的家伙！”
　　洪七七不等我说完，就怼了上来，我哭笑不得的说道：“别乱说，我可跟你没关系。”
　　“你这人怎么……”
　　“好了七七！别难为老程了，还是说说你怎么逃出来的吧！”李如松看出了她的目的是为了转移视线，于是不客气的揭穿了她。
　　洪七七白了我一眼，回头看向李如松，苦着脸说道：“我真的是自己逃出来的，干爹我没骗你，你要相信我……”
　　李如松板着脸吼了句，“你这个死丫头！忘了干爹我是干什么的了？”
　　“呜呜呜～干爹你凶我！”
　　知道瞒不住他，洪七七干脆半真不假的哭了出来。李如松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丫头片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言好语的劝说道：“七七啊，不是干爹要凶你，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几天，我有多担心。就算老程也担心你出事，特地从米国赶回来了……”
　　“哎呀！我知道了啦～干爹你好烦啊，我没事不就好了，真是的！”
　　见她如此不知轻重，李如松有些不快的说道：“你这个死丫头，张伯被绑架你的人打成重伤，现在就躺在你面前，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隐瞒那帮人的事情！”
　　洪七七瘪着嘴，嘟嘟囔囔的说了句，“又不是他们干的，打伤张伯的是马丹阳。”
　　李如松模模糊糊地听她说出打伤张伯的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谁？马什么羊？”
　　自知失言，洪七七连忙躲到我身后，“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不是我说，你这臭……”
　　我见李如松就要发火，赶紧打起圆场，“算了老李，既然这丫头没事，那就算了吧。”说话的同时，我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如松皱着眉想了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行了行了，臭丫头你别躲着了，干爹不问了，出来吧！”
　　洪七七伸出半个脑袋，偷偷打量了下他的脸色，发现李如松神色如常，这才扭扭捏捏的走到他跟前，“干爹，你不生我气了嘛？”
　　看着她一脸委屈的小模样，李如松好气又好笑的对她说：“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
　　“人家才不是呢～我现在可乖了！”洪七七撅着嘴说了句，然后回身又踩了我一脚，“哼！死没良心的，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看着办吧！”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可以住你干爹那边的。”
　　“呃……老程，那个啥，最近敏敏住我家，还有你那条年糕我也得照顾，所以……你懂的。”
　　“你大爷的！”我发现李如松越来越不要脸了，明明不想洪七七破坏他的两人世界，非要把我寄养在他那的狗扯进去。
　　“呵呵，那就说定了哈！”
　　“好呀～太好了啦！”李如松话刚说完，洪七七就立马接了上去。
　　“啥？什么说定了？我说啥了？”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俩，愣是没想明白自己承诺了什么。
　　李如松跟洪七七对了下眼神，故意扔下我不管，走到张伯病床边窃窃私语去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感觉这对活宝不该是干父女，应该是亲父女才对。
　　由于张伯尚处于昏迷之中，我和李如松稍微待了会就起身离开，洪七七见我们要走，马上站了起来，像条小尾巴一样的跟了出来。
　　我看出了她的想法，却并不去点穿她，这个小女孩确实挺可怜的。亲生父母死在自己爷爷手里，爷爷又被我设计杀了，好不容易跟着张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张伯现在又生死未卜。
　　她爷爷属于恶贯满盈，先且不论，不过张伯是为了我妹妹的事才受伤的，这是不可否认的。
　　回头看了眼洪七七，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样子，我不禁笑出了出来，“傻丫头，跟那么远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嗯嗯！”见我同意带自己回家，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蹦一跳的跑到我和李如松身边，笑着对我说：“嘿嘿～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我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臭丫头！记得以后叫我叔！”
　　“切！”洪七七不屑的白了我一眼，绕到李如松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干爹～他欺负我！”
　　李如松龇着一口大黄牙，唯恐天下不乱的对我说：“那个啥，老程哈，七七现在还小，要不过两年吧。哎呀，不过到时候你得叫我啥呢？”
　　“去你大爷蛋！”我黑着脸骂了句，同时一脚踹向他的屁股。
　　“卧槽！老程你玩真的啊？我跟你拼了！”
　　“揍得就是你这孙子！”
　　“哈哈哈！干爹加油！”
　　……
　　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到了久别的家中，我心里百味陈杂。老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米国的时候，我住在叶莉莉的豪华别墅里，总觉的缺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直到回家的一刻，我才明白，外面再好的东西也不是自己的，只有属于自己的，才会有所谓的归属感。
　　李如松见我站着发呆，好奇的问道：“老程哈，你傻不拉叽的站着，在想啥呢？”
　　我笑了笑，“没事！对了，你们一起帮忙打扫下，我下楼买些吃的喝的，晚上我们三个在家吃火锅吧？”
　　“嘿嘿，这感情好，咱哥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都是自家兄弟，别买太好的酒，一毛五就成！”
　　洪七七挠了挠小脑袋，看着一脸猥琐的李如松问道：“干爹，一毛五是什么呀？”
　　“那个啥，你这丫头咋那么笨呢？干爹告诉你哈，国窖1573，茅台，五粮液，简称一毛五……”


第189章 胡涛的抉择
　　晚上这顿饭了，可以说是最近这段日子，我吃的最舒心的一顿，记得上一次跟李如松喝酒，还是在明月村的时候。那段日子虽然忙碌的脚不沾地，不过却十分纯粹。查案就是查案，从不会加入别的因素，也不会去想自己的得失。
　　“老、老程哈！你大、大爷的，想啥子呐？呃！呃呃！”
　　我看着李如松酒势糊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老李啊，你、你这个逗、逗比，不、不能喝，还非要喝那么多！难，难受了吧？哈哈哈哈！”
　　李如松抓起酒杯，“啪”的一声拍在饭桌上，喳喳咧咧的吼道：“滚…犊子！我、我会不行？来！干了！”
　　话一落地，他不等我回应，直接一仰脖子，将大半杯白酒闷了。干了杯中酒，他莫名的对我笑了笑，随后身体一软滑倒在地，睡了过去。
　　洪七七见李如松死猪似的趴在地上，嫌弃的说道：“咦～我怎么会认可这个货做干爹，太丢人了！”
　　虽说我打心底里也有些嫌弃喝的不省人事的李如松，不过毕竟不能让他在洪七七面前落了下乘。 “臭、臭丫头！你…懂个屁！还不快扶着你…干爹去休息。”
　　“切！你怎么不去扶他？”洪七七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从桌上拎起半瓶椰奶，一甩头发走出了饭厅。
　　我无奈的眨巴眨巴嘴，只得摇摇晃晃的起身，抓起李如松的左脚，像拖死狗般的拖到我的房间。原本打算将他丢到床上，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拖他进房间后，我自己脱力的躺倒在床上。
　　躺在床上，我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身体无力的像一滩烂泥，大脑却十分的清晰，就好似灵魂与肉体已经分离。
　　在这个神奇的状态里，我忽然想起来很多人和事，不过奇怪的是，在我脑海中出现的，无一例外都是自己曾今办过的案子和那些案犯。有未曾谋面的刘坤，有多重人格的周梦蝶，还有神秘莫测的海之女……
　　“喂！你们两头死猪，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啊？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
　　我恍惚间听到洪七七在叫我们，于是就吃力的真开眼睛，不满的说道：“你个臭丫头，鬼哭狼嚎的瞎叫什么！我才睡下，你就把我吵醒，你无聊不无聊啊！”
　　洪七七把啃了一半的包子丢到我脸上，恨恨的吼道：“睡你个大头鬼哦！都快中午了还睡！”
　　“啥？中午了？”我被她的话惊到，连忙翻身下床拉开窗帘，看着窗外艳阳高照，我不可置信的问她：“我真睡了那么久？我记得自己才躺下啊！”
　　“老公，你是不是喝迷糊了？”
　　我没等到洪七七的回答，却意外的看到谢安琪瘪着嘴走进了房间。
　　“安琪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老公你说话好奇怪哦～”谢安琪白了我一眼，走到李如松跟前，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两脚。
　　“敏敏别…闹，我不行了……”李如松半梦半醒的说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接着睡他的觉去了。
　　洪七七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学着谢安琪的样子，踢了他屁股两脚。不过由于用力过猛，李如松被惊醒了。
　　“卧槽！谁暗算我啊！”他就像受惊的猴子般从地板上跳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们，“靠！原来是你们几个！多大的人了，还玩这套！”
　　“那是为了叫醒你好不好！都快中午了，你不上班的啊！”洪七七怕李如松秋后算账，赶紧将对我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李如松闻言连忙看了眼窗外，突然发疯似的吼道：“卧槽！完了完了！我死定！”丢下这句话，他一把推开站在身边的谢安琪，不管不顾的冲出了房间。
　　谢安琪摸着被撞痛的胳膊，含着眼泪对我说道：“老公他欺负我～”
　　我摇头苦笑着对她说：“行了，别装了，还是说说你咋来的吧。”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扑到我的身上，故意撒起了娇，“我想你了，就来了呗～”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有所隐瞒，不过也懒得计较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将谢安琪轻轻推开，不等她反应，我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在我离开后，谢安琪有些失落的对洪七七说：“七七，你说我们这样瞒着他真的好吗？”
　　洪七七迷茫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总不能告诉他，他的妹妹是杀人犯吧。”
　　“唉～也是……”
　　我走出家门，立刻拨打了黄爱国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我的请求，并与他约定了见面的时间，随后就驾车向苏省赶去。
　　同一时间，在苏省的一处建筑工地里，程甄正对着胡涛发着脾气，“胡涛！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警察！你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大家的啊！”
　　胡涛陪着笑脸解释道：“甄儿小宝贝，我又没真的要杀那个姓吴的，再说了，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程甄认为他这是在狡辩，气得抓起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哎呦！别咬了啊！我真的是有原因的啊！”胡涛被咬的哇哇乱叫，不过却一口咬定自己那么做是有苦衷的。
　　“那你说！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这辈子就别想再上我的床！”
　　“算你狠！”对于这个威胁，胡涛感到很无力，“我袭击姓吴的警察，是想再添一把火。你想啊，按照他们正常的办案流程，肯定是要先找到马丹阳的犯罪证据，然后再去抓他，对不对？”
　　程甄点点头，“没错啊！警察查案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如果这样，你认为能找到马丹阳的犯罪证据吗？”
　　对于这个问题，程甄还真没考虑过，而且在她的计划中，并没有想过把马丹阳交给警察来处理，“话是这样没错，可是我们也可以自己干掉他啊！”
　　胡涛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甄儿，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马丹阳那么好杀的话，兄弟姐妹们也不会死了那么多了。”
　　被说到了痛处，程甄红着眼睛对他说：“对不起，要不当年我帮着他求情，也不会害死那么多人了。”
　　“呵呵，傻丫头，这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那个杂种言而无信，不过你放心，这次他死定了！”胡涛说话的同时，将程甄揽入怀中。
　　程甄将头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不放心的问他：“我能明白你的用意，可是你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万一将来查到是你干的，你想过后果吗？”
　　“我的手早就沾满血腥，我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过…唉……”
　　胡涛虽然只说了个开头，就收口不言，不过程甄还是听出了他对自己的愧疚之情，“没事的，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从跟着你的第一天开始就认定了你，我是不会后悔的。”
　　“好！那这次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干掉马丹阳，为民除害！”胡涛为了不让程甄担心，故意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不过此刻他的内心却十分的痛苦。


第190章 无耻的马丹阳
　　苏省金陵市一所豪华别墅中，马丹阳坐在会议室的主座，意气风发的对着团伙骨干训话，“你们几个跟随我不是一年两年了，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马丹阳能够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不用我再说了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猛的拍了下桌子，“可是你们中间，总有些人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我真是搞不明白，是谁给了你们勇气，敢于挑战我的权威！如果有谁对我有所不满，我希望别藏着掖着，现在就给我站出来！”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撸他虎须。
　　马丹阳扫视了一遍下方那些跺跺脚，苏省地面就会抖三抖的大佬，发现他们一个个都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不屑的冷笑一声，“都哑巴了？要不要我点名？”
　　“不不不！我没有意见！”
　　“阳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以你马首是瞻！”
　　“妈的！谁TMD敢忤逆阳哥，我老庞第一个不答应！”
　　“是啊！我这辈子最恨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了。”
　　“阳哥你就发话吧！要我们做什么！”
　　……
　　“够了！”马丹阳再次拍了桌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指了一圈那帮子大佬，厌恶的说道：“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都是一方大佬，做出来的事情却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
　　“对付对，阳哥骂得好！”
　　“阳哥，别动气啊！我知错了。”
　　“是啊，阳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阳哥消消火，兄弟们下次不会了！”
　　……
　　马丹阳暗自摇头，对这帮扶不起的烂泥失望至极，自己也算是一方霸主，怎么手下都会是一群酒囊饭袋。
　　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失落，真想把他们全部拉出去毙了，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去做，毕竟自己还要靠着那群白痴做事。
　　“都给我闭嘴！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啊！”他愤怒的吼了一句，随后对站在身后的独眼龙吩咐道：“小郑，把人带上来吧！”
　　小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走出了出去。过了5分钟左右，他回到了会议室，并且在几个光头壮汉的押解下，带来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
　　众人看到一身是伤的中年男人，顿时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同时忍不住与相邻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马丹阳没有去阻止他们，反而坐回主座，耐心的等着他们主动安静下来。可是他没有想到，众人说着说着，就突然站起了一个刺头，“阳哥，不知道杨洋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他！”
　　“哼！小郑，既然有人提出异议，那么你就向大家解释下吧！”虽说心中不喜，不过作为一名老大，想要服众的话，做事必须有理有据，但是要让他去解释，他又落不下这个面子。
　　小郑闻言向前跨出一步，站到马丹阳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杨洋犯下三大罪！其一，私吞公司公款238万；其二，私自与他省帮会合作；其三，无故顶撞龙头。三罪并罚，按家法当乱棍打死！”
　　众人听完杨洋所谓的罪行，无一例外的腹谤马丹阳的无耻。如果说贪污要处罚的话，那么会议室里最该处罚的就是他了，团伙里绝大部分收益都进了他的腰包。
　　私自与他省帮会合作，就更加可笑了，国与国之间都会经常往来，何况是同一国家内的帮会。既然前两条都是胡扯，那么第三条无故顶撞龙头，就一定是处罚杨洋的原因了。
　　虽然这帮子大佬每个人都心怀不满，不过迫于他的Y威，却没人敢提出疑问，就连那个刺头也装作没事人一般，坐在那里闭口不言。
　　见他们不再说话，马丹阳平静的说道：“既然没有疑问了，那么就开始执行家法吧。”
　　他话音刚落，小郑立刻对他们吼道：“接下来，按照规矩，我原本要从你们中间选出两个人执行家法，不过阳哥历来看中民.主，他希望你们最好自己选出两个人。”
　　大佬们知道马丹阳很无耻，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无耻到如此境界。这哪里什么是民.主，这简直就是向他交投名状。问题是如果谁敢站出来，那么他绝对会被众人所唾弃，并且一定会被孤立。
　　鉴于如此，他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情愿惹了马丹阳不开心，也不愿意主动站出来。
　　马丹阳早就猜到他们会这样做，所以他并不动怒，“你们没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吗？看来还是得照着规矩办了。”
　　他在说话的同时，给小郑使了个眼色。小郑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冷笑着对众人说：“各位大佬，看来都是重情义的人呐！既然这样，那我只能得罪了。”
　　不咸不淡的说完这句话，小郑指了指刚才那个刺头和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人，“老王，老周，就你们两个了！”
　　被点名的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起身走到一脸惊恐的杨洋身边，一个按下他的头，一个从光头壮汉手里接过手枪，对着他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呯～”
　　一声枪响过后，杨洋瞬间倒地身亡。
　　“啪啪啪～”
　　马丹阳看着一脸悲切的两人，笑着鼓起了掌，“不错！干的漂亮，你们坐下吧。接下来，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
　　待两人坐回座位，他先让小郑打开幻灯片，然后起身走到背景墙边上，拿起一根指挥棒，指着上面的数据说道：
　　“各位，上面的数字是近5年，公司所有产业的数据。其中地产行业还是我们最主要的盈利点，差不多占到了整个公司盈利的70%！不过绝对数值却有所下降，个人认为主要是两个问题，一个是这两年市场有些饱和，另一个是拾荒者对我们产业的破坏。”
　　“第一点，我觉得很正常，这是全国性的问题，并不是你们的过错。可是第二点，我就不得不问问你们了，为什么你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却一直被他们压着打。我真的很好奇，难道你们就真的拿那些泥腿子没有办法了吗？”
　　众人听到“拾荒者”三个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得他不快，弄出杀身之祸。
　　见他们又装起了死狗，马丹阳恨的牙痒痒，“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要我来点名？”
　　从他语气中感到了一股杀气，众人连忙纷纷表态：
　　“阳哥，这个事我们也没办法啊！那些人简直就是一群疯狗，见人就咬，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啊，那帮子人还TM不怕死，经常以命换命，兄弟们也很无奈啊！”
　　“老刘说的对，除了不怕死，他们还神出鬼没的，我手下好几个兄弟，都被莫名其妙的干掉了。”
　　“阳哥，这个事真的不能怪我们，你也知道，我们毕竟披着一身正经生意人的皮，有些事情做起来畏手畏脚，可是他们不一样，那些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
　　“啪！”
　　马丹阳被他们吵的脑瓜仁子疼，第三次拍了桌子，“我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们开诉苦大会的！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们在沪市的兄弟，又被干掉了好几个！如果这件事再不处理，下一个死的就有可能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
　　众人听了他的话，突然感到背后升起了一股凉意。马丹阳分析的确实没错，如果继续放任拾荒者不管，搞不好下一个死的，还真有可能是自己。
　　问题是那帮子人的行踪，实在是太过诡异，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出现后又会暗杀哪一个人。
　　马丹阳看着惊恐的众人，铁青着脸说道：“看来你们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了，那么我就给各位一个建议，你们回去后就准备好棺材吧！”
　　丢下这句话，他带着小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
　　在他离开后，会议室里立刻炸开了锅，众人怒不可歇地数落起马丹阳的种种不是。
　　“MB！这还不是他惹出来的祸！”
　　“他娘的！要不是他言而无信，得罪了拾荒者的老大，人家怎么会盯着我们穷追猛打！”
　　“你说的没错，这事情还真是他的惹出来的。”
　　“真他妈扯淡！他惹出的祸，倒霉的却是我们，这算什么事情啊！”
　　“可不是嘛！在这么下去，我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
　　当众人抨击马丹阳的时候，却不知道此刻他正在书房里，饶有兴趣的看着监控视频，“小郑，名单上再加上这个人。”
　　小郑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困惑的问道：“阳哥，我们一直借用拾荒者的名义，处理公司那些刺头。这件事如果被曝光，弄不好那群大佬会集体反抗的。”
　　马丹阳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小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帮子大佬又不傻，你真当他们不知道有些事是我干的？”
　　“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既然知道是阳哥你干的，那么他们为什么又要装聋作哑？”
　　“不装聋作哑又能怎么办？难倒还要找我报仇？”马丹阳对小郑的问题，感到十分可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大灵光，“不是有句话叫做，既然反抗不了，那么就去学着适应吗？”


第191章 耻辱
　　小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去接他话头，默不作声的看起了监控。
　　马丹阳见瞥了小郑一眼，冷笑道：“不要以为我说的都是废话，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你以为换了他们处在我的位置，就不会有这种的想法？别天真了！”
　　“我知道了。”小郑双眼盯着屏幕，随意的回了句。
　　小郑的敷衍，让马丹阳很是恼怒，自从走上这条路后，能够让自己说上几句心里话的人，几乎没有几个，而他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他却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如果不是看在2年前，两人共过生死的份上，早就做掉他了。
　　想到这里，马丹阳不由的回忆起2年前的一幕，那一天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差点死在一群连乞丐都不如的人手里，那也就算了，问题是一向自诩不惧生死的自己，竟然如同一条死狗般的，跪在一个女人的面前祈求活命。
　　虽然这件事的知情人除了小郑外，剩下的全都死在那场冲突，不过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有些事情一旦产生心理阴影，那么就很难摆脱出去……
　　“阳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小郑紧紧拉着马丹阳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快想想办法啊！阳哥你不能这样啊！我还不想死啊！”
　　失去方寸的马丹阳，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滚开！”他大吼一声，甩开纠缠自己的小郑，转身就往工地外跑去。
　　却不料，工地门口早就被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堵住，他想都不想，直接从西服内口袋掏出一沓百万大钞抛洒出去，“放我过去！这些钱都是你们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几个男女看都不看一眼满天飘扬的钞票，干脆利落的向他冲了过来。
　　马丹阳愣了一下，连忙从腰后抽出手枪，色厉内荏的对着他们吼道：“滚开！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那几个男女只是稍加迟疑，又哇哇乱叫着向他冲去。马丹阳也算是久经沙场，大小阵仗见过不少，然而他还从来没见过既不要钱，也不惜命的人。在他的思维逻辑里，人活着无非是为名利，他真的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执着。
　　“杀死他们啊！”
　　“妈！我替你报仇啦！呜呜呜……”
　　“饶命啊！我也是听命于人的啊！”
　　“不要让他们跑了！杀啊！”
　　“别杀我啊！不要……”
　　“我的儿呐！妈打死害死你的人啦！”
　　……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响，而求饶声则越来越弱，马丹阳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不然等那帮人杀光自己的手下，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再说一遍！拿了地上的钱，让开一条路！”
　　他举着手枪对准堵住出路的那些人，嘶声力竭的吼了句，期待他们幡然醒悟放自己一码，可是他们的反应再一次让马丹阳失望了。
　　那些男女继续步步紧逼，显然是不想放过他，马丹阳本就是个杀伐果决的人，见到无法善了，也就不再犹豫，直接对着他们扣下了扳机。
　　“呯、呯、呯……”
　　丰富的江湖阅历告诉他，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很有技巧的，将子弹射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希望剩下的人能够知难而退。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他虽然快准狠的打死一人，却没能够镇住剩下的几人。
　　同伴的死亡，使本来就对马丹阳恨之入骨的那些人更为疯狂。如果说刚才要杀他，是为了旧怨，那么现在要杀他就又多了个新仇。
　　马丹阳这下子完完全全懵逼了，他虽然握着手枪，却怎么也控制不了手指去扣动扳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帮疯子冲到自己前面。
　　眼看自己就要被吞没在人群之中，马丹阳长叹一口气，本能的闭上眼睛，决意要等死了。
　　“住手！都住手！”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怪人在后方喊了一嗓子，随后那些正准备弄死自己的人，一个个都停下了手。
　　他被这莫名其妙的变故弄得有些摸不着北，很想去询问怪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他还没死，不死总会有活下去的希望，他可不想由于自己的莽撞触怒怪人。
　　怪人拉着哭哭啼啼的程甄，拨开围住马丹阳的众人，走到他的面前讥讽道：“哎呦呦～马总这是咋滴啦？你看看你，身上破烂的，跟咱们这群拾荒的没啥区别了！哈哈哈哈！”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马丹阳现在的眼神足以秒杀怪人一百次，“你想干什么？不要浪费时间，明说吧！”
　　看着驴倒架不倒的马丹阳，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想干什么？我想要你死，你死还是不死？”
　　马丹阳出道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无力感，他很想反驳怪人，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说吧，如果要我死，就动手吧，如果愿意放过我，就开出条件吧。”
　　“给你个面子，这次就饶他一命，希望你是对的。”怪人一本正经对程甄说了一句，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对马丹阳说道：“马老板，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我答……你说！”马丹阳听到自己不用去死，激动差点破口而出的直接答应下来，好在他仅剩的理智让他及时回了口。
　　怪人不屑的冷笑一声，“哼！马老板做事还真够小心的。那就听听我的条件吧，第一，你从今往后不许再涉足地产行业，第二；你回去后，一个月内拿一套方案，补偿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第三，呵呵，你跪着爬出去！”
　　耐着性子听完怪人的条件，马丹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对于前两条，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答应就答应了，只要让他回去，立马可以翻脸不认账。可是第三条，却万难接受，从那帮连乞丐都不如的人面前跪着爬出去，这还让他以后怎么见人。问题是不这么做的话，那群阴沟里的老鼠，会很乐意将自己撕成碎片。
　　见他迟迟不肯变态，怪人玩味的对他说道：“机会只有一次，马总马老板，你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把自己玩死了哦！”
　　马丹阳暗自揣测，做生意本就是讨价还价促成的，对方开出价码，自己去还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于是他决定与怪人谈谈条件，“前两个条件没有问题，我赚的钱足够自己几辈子花销了，我可以当成提前退休。可是第三个条件真的有些强人所难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亿，抵消这个条件如何？”
　　怪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去没有回复他的提议，而是对着众人喊道：“姓马的狗杂碎说给咱们一个亿，来换他不跪在我们面前，大家伙同不同意！”
　　“不同意！杀了他！”
　　“不要他的臭钱！我要给儿子儿媳报仇！”
　　“杀了他！不能答应啊！”
　　“呜呜呜…我不要钱！我要他的命！”
　　……
　　“马老板，你听听，大家伙都不同意啊，我看呐，你还是同意得了，多大的事哈，脸面才几块钱一斤啊！”怪人借着众人的势，继续向马丹阳施压。
　　马丹阳从那帮人的语气中，明显感觉到他们是非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又不甘心下跪求饶，“要不这样！我赔你们一只手或一只脚，我们这就……”
　　“弄死他！”怪人见他冥顽不灵，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大手一挥，示意众人杀了他。
　　“不要！不要杀我！我跪！我跪！”马丹阳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看到几十个男女老少面色狰狞的扑向自己，被瞬间吓吓傻，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这倒不是他真的那么怕死，如果只是被枪击、被刀砍，那他还能接受，可要被几十个人拳打脚踢的活活打死，想想就瘆得慌。那种痛苦是既持久又漫长的，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想选择这样一个死法。
　　怪人见马丹阳最终还是跪了下去，笑着调侃道：“马老板能去能伸，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既然你那么有诚意，那么我也就不难为你了，你就从大家伙面前爬出去吧。”
　　马丹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从前那个顶天立地的自己了。这个耻辱将伴随着他的一生，一辈子也无法漂白。
　　他想站起来跟那帮人拼命，却早已被这一跪抽光了勇气，失去勇气的老虎就连耗子都不如。这种状态下的他，还能怎样，除了咬紧牙关，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爬出工地，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儿子啊！你看看到没！害死你的人给你下跪了！”
　　“跪的好啊！老天开眼啊！”
　　“姓马的，你也有今天啊！你还记得那年我跪在你面前，求你给条活路吗？哈哈哈！”
　　“好啊！太好了！快爬啊！”
　　……
　　马丹阳在众人的讥讽中，心如死灰的跪爬到工地门口，眼看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离开这个耻辱之地，却突然被怪人叫住。
　　“呵呵，马老板，别着急走啊！”
　　听到他要自己留下，马丹阳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吼道：“你言而无信！你想反悔吗？”
　　怪人怜悯的看着他，冷笑着对他说：“我可不是你，说了让你走，就一定会让你走。不过走之前，带上你的狗，我可没义务帮你养着他。”阴阳怪气的说完这句话，他向身后摆了摆手。
　　得到他的指示，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两个男人，他们拖着一个瞎了只眼的小年轻，走到马丹阳跟前，像扔垃圾般的扔到地上。
　　“小郑！”马丹阳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小年轻，立马激动的叫了出来。
　　他原以为跟着自己来的人全都死光了，却没想到还会留下一个活口。如此一来，自己的丑事就很有可能会被传出去，这可让自己如何去面对各方江湖豪杰。
　　“呵呵，你可要想想清楚，不带他走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到时候你懂的！”怪人敏锐的察觉到马丹阳的杀心，不等他做出反应，立刻打消了他的念头。
　　马丹阳深吸一口气，极快的盘算了下得失，随后扛起小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工地。
　　在走出工地的一刻，马丹阳暗暗发誓，一定要救活小郑，并且要让他亲手宰了怪人，好让那个混蛋知道，想要利用小郑羞辱自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192章 打黑除恶第一枪
　　“阳哥？阳哥！”
　　陷入回忆之中的马丹阳，被小郑唤醒，他不快的问道：“什么事？”
　　“阳哥，时间到了，我们该去常局长那边了。”
　　“哼！急什么，让他等着就是！”马丹阳说归说，不过人还是向门外走去。
　　小郑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冷笑一声，随即跟了过去。
　　同一时间，在苏省军区一间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久闻其名的黄爱国司令员，与想象中那种铁血军人形象不同，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健谈的邻家老大爷。
　　“哈哈哈！小程啊，你爷爷身体还好吧？”
　　“还硬朗，他还一直念叨着你老人家呢。”
　　“哎呦！真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还会想我？我咋感觉不大相信啊！想当年，我们在……”
　　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半个多小时与爷爷的革.命友谊，我终于忍不住插话道：“黄司令，那个我一会儿还要赶回沪市呢！”
　　“哎呦！差点把正事忘了！”黄司令一巴掌拍到自己的额头上，装出一副对我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程啊，你也真是的，就算喜欢听老头子我讲故事，也得先把正事办了吧！看看，差点误事了吧？”
　　我错愕的看着他，没想到一个军区司令竟然还会耍赖皮，不过就算他耍赖皮又怎样，我能揭穿他吗？无奈之下，我只得摆出虚心受教的样子，点头对他说道：“对对付！黄司令说的对，我真的听入迷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黄司令满意的拍了拍我肩膀，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嗯！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你赶紧说事情吧！”
　　“呃……好，好的！事情是……所以我拜托爷爷来求你老人家……这是案子的卷宗，黄司令你看看。”简单的讲述了下案子，我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
　　“嗯，卷宗我先研究下，如果属实的话，我会安排信得过人，与你联系的。”黄司令接过文件袋，并没有打开看，而是让我等他消息。
　　这与我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原以为他会先看卷宗，然后问我一些相关信息，再拍板是否让部队介入，最差也是跟我说，先开会讨论下。却没想到他看都不看一眼，干脆了当的让我回去等消息，这一弄，把我直接给弄懵逼了。
　　黄司令见我脸色不是很好，于是笑着说道：“小程啊，看把你急得！你现在心里一定在骂我是个老糊涂，混吃等死不作为吧？哈哈哈！”
　　我被他调侃的冷汗直冒，这事情打死我也不敢承认，不对！我压根就没那么想。
　　“黄司令！你可不能乱说啊！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啊！”
　　“哈哈哈哈！你这臭小子！”黄司令指着我大笑起来，过了个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不逗你了，说正经的，这事情不是我不愿意当场拍板，而是我也有所估计，你不……”
　　从他的话中，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连忙插嘴问道：“黄司令，你的意思是…部队也有？”
　　黄司令表情严峻的点点头，“没错！所以这件事我不能鲁莽，必须从长计议！不过我可以给你露个底，上面准备在全国范围开展打黑除恶专项行动，而这个案子会作为专项行动的第一枪。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收集证据。”
　　听了他的话，我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问道：“当真？黄司令，那么大的事情，你可别忽悠我！”
　　“你这个浑小子！跟你那个不着调的爷爷一个德行！我忽悠你有啥好处啊！”黄司令没好气的怼了我一句，接着从桌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随后看了我一眼，不情不愿的将烟盒丢给我。
　　接过烟盒，我瞅了瞅，发现是特供，就没舍得抽，而是不动声色的揣进了兜里，“咳咳，那个什么，多谢黄司令的烟。”
　　黄司令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愣了好半晌，才硬挤出一句，“臭小子！赶紧给我混蛋！你们姓程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那我走了啊！黄司令再见！”
　　我憋着笑站起来，赶紧向房外走去，不过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喊道：“小程，刚才说的这件事，出了这个门，我不想从第三个人嘴里提起！”
　　“我明白！黄司令你放心吧。”我停下脚步，回头面对着他，郑重其事的做出了承诺。
　　“嗯，你知道就好！”黄司令严肃的说了句，然后狡黠的笑了起来，“呵呵，我跟你爷爷认识几十年了，作为你的长辈，原本给你准备了一条特供作为见面礼，没想到你这个臭小子只要半包散烟，哈哈哈哈！”
　　我再一次被这个老顽童打败了，只得哭丧着脸对他说：“黄司令，你这不是坑我嘛！”
　　“哈哈哈哈！痛快啊！想当年你爷爷老是欺负我，没想到临老还能报复在他孙子身上，哈哈哈哈！”
　　黄司令笑的老泪都流了出来，而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傻站着等他笑完。
　　“行了行了！看你那德性，还好不是我手下的兵！”他笑够了之后，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条不带任何印刷的香烟丢给了我。
　　我接过香烟夹到腋下，赶紧谢道：“黄司令大气！多谢黄司令！”
　　听到我还叫他官名，黄司令板着脸扔来一句。“你叫我什么？”
　　“呃……多谢黄爷爷！”我算是被他弄怕了，连忙改口。
　　“嗯！这就对了嘛，行了！没事赶紧滚蛋！”
　　“好！我这就滚蛋，黄爷爷再见！”我忙不迭的与他告别，如蒙大赦般的跑出了房间。
　　离开军区，我先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拨打了吴少东的电话。
　　“喂！吴队，你现在说话方便不？”
　　“没事，你说！”
　　“我刚从军区出来，他们虽说没给保证，不过却表示，我们如果证据齐备的话，他们可以配合行动。”
　　“这样就够了！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估计要半夜了，怎么！你那边有事要我做？”
　　“嗯，原计划让你出给任务，不过你回不来就算了，我自己去吧！先这样了，明天我们局里详谈！”
　　吴少东匆忙的挂断了电话，立刻叫上李如松，驱车离开了市局。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停在了一处废品回收站前，对李如松说：“老李，一会儿机灵点，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撤退！”
　　听他把废品站说得跟龙潭虎穴似的，李如松本能的透过车窗看了过去，发现这也就是个普通的私人废品站。它主体建筑是一栋废弃的小型仓库，仓库周围的空地用石棉瓦和烂木板围了起来。
　　仓库门口栓了条看大门的土狗，地面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废品，仓库前的一堆废报纸边，蹲着两个脏兮兮的中年妇女，正忙着打包称重。她们边上站着一个50岁上下的小老头，他叼着根卷烟，时不时的往废品站外观望，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吴老大，你把这个废品回收站说的那么吓人，可是我咋没看出它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哈？”
　　吴少东笑了笑，“我这是以防万一，我的线人说，袭击分局押送人犯的那伙人，在这里出现过。”
　　李如松闻言，指了指废品站里的小老头，“你的线人不会就是这个老梆子吧？”
　　“不是，你为啥这么说？”
　　“吴老大，你看他的样子，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我还以为是在等你了。”
　　抬头看了眼那个小老头，吴少东也看出了问题，“嗯，你说的不错，他应该是在等人。”
　　“那怎么弄？先看看情况，还是直接进去？”
　　吴少东想了想，“进去吧！万一他等得只是约好的客户，那我们就白白浪费时间了。”说完这句话，他推开车门下车，走向了小老头。
　　见他有了行动，李如松撇撇嘴，立刻下车跟了过去。
　　小老头看到他俩走进了废品站，连忙迎了上去，“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李如松知道吴少东带自己来这里，一定是要自己去负责沟通的，于是不等他开口，就主动对小老头说道：“那个啥，我们是分局的民警，来这里做例行性检查的！”他说话的同时，掏出警官证在小老头面前晃了晃。
　　见到李如松手里的警官证，小老头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最近这附近出的事你听说了吧？我们是来检查什么还要问？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李如松敏锐的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于是装成来做排查的样子，套起了他的话。
　　小老头眼神闪烁说道：“啥事啊？你不说我咋知道。”
　　李如松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接着逼道：“知不知道没事，别墨迹了，身份证快点拿出来！”
　　“我身份证在办公室里，你们等一下啊，我这就去拿。”小老头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向仓库走去。
　　吴少东见状，赶紧跑出几步，把他拦了下来，“让你走了吗？我……”
　　没想到才说出半句话，小老头就一把将他推开，惊恐的夺路而逃。


第193章 程甄的算计
　　吴少东措手不及，被小老头推倒，李如松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冲出了废品站。
　　“妈的！”吴少东从地上爬起来后，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黑着脸向车子走去，却不想被李如松叫住。
　　“吴老大！先等等！”
　　吴少东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他，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李如松指了指蹲在废纸堆里，一脸茫然的两个妇女，“反正都是碰运气，与其追那个老梆子，不如问问她们。”
　　扫了两人一眼，吴少东点点头说道：“试试吧！”
　　说完话，他立刻转身走向两个中年妇女，却又被李如松拦下，“呵呵，吴老大，我来问吧！”
　　不等吴少东同意，他就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两个中年妇女大吼一声：“站起来！”
　　两人被他吓到，连忙丢下手中的废报纸站了起来，同时惊恐的说道：
　　“警官，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是啊！不关我们的事啊！”
　　李如松冷笑着走到她们跟前，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将烟气喷到她俩脸上，“呵呵，我还没说什么事了，你们就那么快要撇清？”
　　她们被烟气呛到，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警官，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也是啊！你就放过我们吧，咳咳咳！”
　　见她俩反复强调不知情，李如松反而感到她们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就接着诱导她们， “放过你们？真有意思！那个老梆子可是袭警，我们抓不到他，只能抓你们回去了！”
　　两人听到要抓自己去顶罪，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警官啊！刘老根干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啊！”
　　“是啊！我们就是打杂的，在这里混口饭吃，他们私底下干啥，我们不清楚啊！”
　　李如松摸着板寸头想了想，随后皮笑肉不笑的指着其中一人，“别说的那么肯定，想清楚再说，一个个说。就你了，你先说说自己叫啥名字！”
　　被点到的中年妇女缩了缩脖子，有些胆怯的回答：“我、我叫张翠花，苏省江北人，今年46岁……”
　　“停停停停！谁问你这些了！我说翠花哈，别整这些没用的，我时间有限，没空跟你们蘑菇，把那个什么刘老根的事情说清楚，我就放你走。”说到这，李如松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另一人，“你也可以补充，谁先把那个老梆子的事情说清楚，那谁就可以先走。”
　　两人听了李如松的话，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挤牙膏一般的说了起来。
　　通过两个中年妇女的叙述，吴少东和李如松获悉那个老梆子名字叫刘根发，外号刘老根，苏省江北人，大约一年半前到的沪市，是这个废品回收站的负责人，平时就住在仓库里的办公室内。不过这个废品站的老板是谁，她们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一个不到30岁的男人。
　　了解了废品站的基本情况，李如松又试探着问了她们知不知道刘老根在等谁，听到这个问题，她俩张口就说不知道，甚至不管如何威逼利诱，她们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这下子李如松犯了难，赶紧问了下吴少东的意见。
　　吴少东习惯性的皱着眉寻思了会儿，觉得硬逼着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决定先放了她们，再安排人手暗中盯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老李，我们走吧。”
　　李如松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即又吓唬了她们几句，转身跟着吴少东离开了废品站。
　　回到车上后，吴少东立刻拨打了分局刑警队队长的电话，让他安排警力24小时盯着这里，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第一时间将人带回局里。
　　安排完分局的任务，他有些犹豫的问李如松，“老李，你觉得这个事是个案还是普遍现象？”
　　李如松一时间没有听懂他的话，“嗯？啥事情啊？”
　　“我说这个废品站的事。”
　　“哦哦！我不知道，不过就算不是个案，真要查起来也十分困难，全市范围内明的暗的那么多废品站，一时半会儿没法查清楚，就算能查，涉及到的警力也是极其庞大的。吴老大，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事不靠谱，别把自己坑了。”
　　耐心的听完李如松的劝解，吴少东叹了口气，郁闷的说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你想啊，袭击分局押送车队的那十几个人，光这一个废品站能隐藏的了吗？”
　　李如松感觉他有些魔怔了，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按照正常逻辑，一定是分几个地方隐藏人手，不过能藏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能认定都是废品站负责接收的吧？”
　　吴少东闻言自嘲的笑了笑，“可能你说的没错，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情跟废品站有些牵连。算了！不想了，我们回局里吧。”说话的同时，他打着了发动机，向市局驶去。
　　在吴少东和李如松离开不久，刘老根就回到了废品站。他回来后，立刻让两个中年妇女整理行旅，并送她们去了火车站。直到火车启动，他才长舒一口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消失在人海之中。
　　同一时间，苏省的一处烂尾楼里，胡涛挂断手机，神色严峻的对程甄说道：“沪市袭击警队的事情，查到我们身上了。”
　　程甄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一边帮他按摩肩膀，一边淡然的问道：“具体情况知道吗？”
　　胡涛摇了摇头，“只知道个大概，我那个便宜小舅子的领导，吃饱饭没事跑去我们的一处废品站溜达……”
　　“啪～”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见他这时候还有心思耍宝，程甄黑着脸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呃……我好好说，别打了啊，把我打傻了，你下半辈子有得苦了！”胡涛摸了摸头，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故意逗了程甄一句，然后接着说道：
　　“本来也没啥事情，没想到刘老根做贼心虚跑了，这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好在后来他偷偷潜回去，把废品站里的人送回了苏省，不然……”
　　“啪～”程甄不等他把话说完，有对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不然你个头啊！你以为这是好事啊！还不快通知刘老根把人接回去！”
　　胡涛一脸懵逼问道：“咋了？”
　　程甄走到他身前，伸手对着他脑门戳了一下，“你傻啊！本来沪市公安局只是怀疑，最多派人盯梢，只要我们的人按兵不动，时间久了，他们也就算了。可如果他们发现我们的人失踪了，那你说说看，他们会怎么想？”
　　“卧槽！”胡涛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掏出手机给刘老根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把人接回沪市。
　　打完电话，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对程甄说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傻不拉几的，虽说这个事过了，但是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最近我们尽量别去沪市活动了。”
　　胡涛回味了一下程甄的话，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可是人已经派出去了，就等沪市那边放松警惕，我们就可以行动了，这要是突然说不干了，兄弟们该咋想啊？”
　　他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瞒得了程甄，“哼！你这是给我装傻呐？不过你也说的对，既然出去了，不弄出点动静，对大家伙的士气打击会很大。”
　　听出了话外之音的胡涛，激动的像个孩子般的喊道：“哦？我的好老婆，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看着胡涛没个正行的样子，程甄没好气的对他说：“多大的人了，好看呀！我看不如这样，让在沪市的人连夜赶往淮南市，马丹阳在那边刚拿了一块地，他的手下正在强拆呢，干脆就拿那里开刀吧！”
　　胡涛冷笑一声，“哼！也好，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这次就让他再栽跟头！”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掏出手机想通知在沪市的人，程甄见状连忙按住了他的手，“让大家别坐火车，分批次坐大巴去淮南市，最好每组人不超过三个，到地方后，再汇合行动。”
　　“嗯！我知道了！”胡涛点点头，拨通了沪市那边的电话，按照程甄的意思安排了下去。
　　等他将事情安排妥当，程甄接着说道：“淮南那边你最好亲自去接应，等他们办完事，你立刻将大家送到沪市。”
　　胡涛被她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为啥还要回沪市？那边不是在查我们吗？”
　　程甄狡黠的笑了笑，“我们在苏省端了马丹阳的窝点，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与其让大家伙每时每刻防备着他，还不如干脆去沪市待着。他在沪市跌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只要他不傻，就不会去沪市闹事。而且我们的人去了沪市，还可以继续找机会干掉剩下的那些人。”
　　“嘿嘿！老婆，高！实在是高！你太厉害了，还好你是我的女人，不然被你盯上，我真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对于胡涛不伦不类的马屁，程甄送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傻样！”


第194章 拾荒者的攻击
　　“快！动作快点！”一名穿着陈旧工装的中年男人，神色严峻的催促一群同样衣着不怎么体面的男人，飞快的冲向工地中一座简易房。
　　简易房中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并不清楚他们即将要面临什么，还在吆五喝六的喝酒打牌。
　　“MLGB！老刘你大爷的，会不会玩啊？大的什么臭牌！”
　　“去你大爷的！老子会不会玩要你教？”
　　“吵个屁吵！没看到我在看电影啊！”
　　“哈哈哈！喝啊！是爷们就一口闷了！”
　　“妈的！你养鱼啊！快点！”
　　……
　　中年男人弯着腰透过简易房的窗户，偷偷观察着里面的那些人，同时低声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三儿！你用铁链把门锁锁上，小宝，你和老周倒汽油！剩下的人去工地看看有没有落单的，记住！不留活口！”
　　“行！明白！”
　　“好嘞，你老人家看好吧！”
　　“庞叔，你小心点，我们走了。”
　　“放心吧，庞叔！”
　　……
　　得到他的指令，这群农民工似的男人立刻开始了行动。
　　几分钟后，他腰板挺直的站在简易房外，面色狰狞的看着熊熊烈火，双眼却流下了一行泪水。
　　“开门啊！放我出去啊！”
　　“我不想死啊！”
　　“救命啊！放我出去！”
　　“CNMB！快放老子出去！”
　　“是谁啊？救救我啊！”
　　……
　　他听着简易房内哭爹喊娘的惨叫，冷笑了一声，“三儿，小宝，老周！只要看到有人冲出来，直接给他一枪！”
　　三儿和老周闻言立刻掏出土枪，狞笑着答应了下来，然而小宝却有些不忍的说道：“庞叔，这、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一条人命啊！他们……”
　　“啪！”
　　庞叔不等他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他们也能被称作人？你傻了啊！你忘了你爹娘怎么死的了啊！”
　　小宝摸着被扇肿的脸，忍着眼泪，倔强的说道：“可是庞叔，他们也有父母亲人，我们这样做跟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啊！”
　　“你这个小王……”
　　“呯！呯呯……”
　　听了小宝的奇谈怪论，庞叔正想好好骂他两句，却没想到一个光膀子大汉，突然从窗口翻出了出来，他逃出来后，二话不说就对着众人射出一梭子弹。由于太过仓促，大部分子弹都打飞了，不过其中一颗却有巧不巧的击中了庞叔的心脏。
　　“庞叔！”
　　“畜生！去死吧！”
　　“呯、呯、呯……”
　　三儿和老周看到庞叔倒在血泊之中，咆哮着将土枪中的子弹，一股脑的射向光膀子大汉。大汉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啊！”
　　小宝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庞叔，忽然大吼一声，扑到大汉的尸体上，用**发疯似的砸向他的脑袋，“畜生啊！你去死啊！去死啊！”
　　见小宝失心疯般的样子，三儿有些担心的走到他跟前，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被老周拦下，“让他疯一会吧，发泄一下没坏处。”
　　三儿摇头苦笑的说道：“只可惜老庞了，唉～”
　　老周拍了拍他肩膀，面色平静的对他说：“看开点，我们都是早该死的人了。”
　　“我明白，只是老庞死的有些冤了，要不是小……”
　　“好了！别说了，你我刚开始还不是不适应？先办正事吧！”
　　扫了一眼蹲在大汉尸体边抱头痛哭的小宝，三儿叹了口气，“也是啊，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谁TMD愿意杀人！”
　　丢下这句话，他从口袋掏出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压进弹仓，然后黑着脸走到窗前，对着简易房里直接一顿乱射。
　　老周苦笑了下，走到简易房另一个窗口，同样对着里面乱射一通。
　　一刻钟后，去工地巡查的人，陆陆续续返回了简易房这边，由于庞叔死了，老周就代替了他指挥众人向外撤离。
　　“不！别丢下庞叔！”为了方便撤离，死掉的人是不会被带走的，可是小宝却打死也不肯丢下庞叔的尸体。
　　见到他如此不明事理，三儿直接爆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他跟前，一脚将他踹翻，随后抓着他的衣领子，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两巴掌，“CNM！你这个白痴！害死了庞叔，还他妈想害死大家伙啊！”
　　小宝被他打懵逼了，抹着眼泪愤怒的吼道：“你胡说！庞叔不是被我害死的！我也没想害大家！”
　　三儿被他气的七窍生烟，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小宝试反抗了一下，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揍得连老妈都认不出来了。
　　老周只是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却没有拦着三儿，他明白，如果不能把小宝揍明白，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给莫名其妙的害死。
　　揍了小宝一顿，三儿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人也冷静了下来，于是就尝试着向他解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们也难受，不过你该明白，如果带着庞叔，我们撤离的时候，万一被警察或别的什么人发现，这个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说完这些话，三儿向小宝伸出一只手，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用力拍开，“不要你扶！我自己起得来！”
　　从地上爬起来，他恨恨的看了眼三儿，随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撤离的队伍。
　　“呵呵，这傻小子！”三儿被他逗乐了，笑着跟了上去。
　　众人在老周的带领下，很快撤出了工地，来到了不远处的停车场，胡涛正在那边焦急的等待着他们。
　　“涛哥，老庞他们怎么还没来？会不会出事啊？”
　　胡涛轻轻捶了下跟他说话的小平头，笑着说道：“别瞎说！你小子就不会说点好话啊？”
　　小平头摸着后脑勺，讪讪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嘛！”说到这里，他突然指着胡涛的身后喊道：“涛哥，你快看，他们回来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胡涛立刻迎了上去，并远远的喊了句，“老周，辛苦了！事情还顺利吧？”
　　老周快步走到他跟前，摇头叹息道：“事情倒是顺利，不过老庞折了。”
　　胡涛愣了一下，“什么？怎么会这样！”
　　“这事情正常，你也别太在意，毕竟我们是去杀人，不是去郊游的。”
　　“我明白，可是…唉……不说了！你们快上车，我送你们连夜回沪市！”胡涛本想发几句牢骚，可转念一想，老周说的也对，这事情风险极大，只死了一个人，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老周理解的点点头，转身招呼众人赶紧上车。
　　就在胡涛他们忙着撤离的时候，睡得正踏实的马丹阳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从床头柜抓起手机看了眼，随即黑着脸接了起来。
　　“老钱，你深更半夜找我有什么事？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讨厌……”
　　马丹阳本想骂几句打扰自己清梦的老钱，却被他焦急的打断，“阳哥，不好了！我们在淮南市的工地被端了！十几个兄弟被活活烧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马丹阳大吃一惊，直接对着手机吼了出来。
　　“娘的！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工地里留下具尸体，看样子应该是拾荒者干的！”
　　“拾荒者！又是拾荒者！TMD有完没完了？”
　　“哎呀！阳哥啊，你先别管是不是拾荒者了，我们现在急需处理的是那些尸体，如果被警察发现了，那我们就有的好烦了！”
　　马丹阳听了老钱的话，立刻冷静下来，“你现在马上安排人手把尸体清理出来，然后合着水泥灌到地基里去。”
　　“这…都是自家兄弟，不大好吧？”
　　“哼！不好？大不了多给家属一些钱，这件事就这么办！”马丹阳冷笑一声，不容分说的将事情定了下来，然后又逼迫道：“呵呵，你也可以不这么干，不过到时候你被这件事牵涉出来，我是不会来救你的！”
　　“我…唉～我干还不成嘛！不过阳哥，抚恤金每个人给多少啊？”
　　马丹阳想了想，随即笑着说道：“每人10万吧，你尽快发下去！”
　　“什么！才给 10万？阳哥，这太少了，而且这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兄弟们会有意见的！”
　　对于老钱的说法，马丹阳很是不以为然，“你脑子里是不是都是屎？你就不能跟家属提一句，如果谁把抚恤金的事说出去，就杀他全家啊！给钱的时候，你关照他们一下，外面问起来，就说每人给了50万！”
　　“这？唉！好吧！我尽量去办吧。”
　　虽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的情绪，但是马丹阳并不在意，用他的话来说，既然不能让他人服你，那么就想办法让他恨你。
　　“不是尽量，是一定！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我明白了，阳哥！”
　　见他服软了，马丹阳也就不再恐吓他，“嗯！好好做事，处理完了，给我来个电话！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结束了通话，马丹阳重新躺了下去，却翻来覆去无法再次入眠，于是他就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一轮弯月，慢慢的盘算起该如何反击拾荒者。


第195章 乱象伊始
　　拾荒者袭击的第二天，马丹阳一清早就在别墅召开了会议，他鹰视狼顾地参加会议的骨干成员，冷冰冰的说道：“想必昨天半夜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叫你们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给你们分配任务。老钱你……”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安排完苏省各地区的任务，随后他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你们都是跟随我马某人多年的老人了！有些话我本不想多说，可是又不得不去说！这次如果谁敢给我阳奉阴违，呵呵，那就别怪马某心狠手辣！”
　　说完这句话，他冷笑着离开会议室，带着小郑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房车，向苏省土地局飞驰而去。
　　待他走后，会议室里的那帮大佬，一个个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如丧考妣的坐在会议桌前思考对策，这种状态维持了大半个小时，才一名肥胖的中年人打破，“老钱，你说这次我们真的要搞那么大吗？一最近警察可盯得很紧啊！”
　　老钱正为昨天夜里的事情头痛，心里烦躁的很，就随意的敷衍道：“孙胖子，你问我有啥用！有问题你问阳哥去呗。”
　　“老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事情出在你的地头，我当然要问你了！我想除了我之外，别的兄弟也是这个想法。”说到这里，孙胖子停了下来，起身对着会议室中的众人吼了句，“兄弟们！你们说这件事要不要老钱给个说法？”
　　在他的挑唆下，那帮本就心情不爽的大佬，立刻义愤填膺的哄吵起来：
　　“是啊！这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现在连累了我们，老钱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老钱，这就是你不地道了！”
　　“妈卖批的！不是你地头上出事，阳哥会让我们去杀人放火吗？”
　　“就是！现在警察在后面咬的那么紧，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老钱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跟你没完！”
　　……
　　“够了！这事情TMD能怪我吗？你们有这个闲工夫跟我扯皮，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完成阳哥布置的任务！”
　　老钱被众人怼的忍无可忍，猛的起身对他们咆哮了一句，随后一脚踢翻椅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别墅，他立刻上车吩咐司机返回淮南市，然而车子才开出几公里，他又让司机把车停到路边。
　　车子停下后，他独自一人走到远处，然后掏出手机纠结了一会儿，咬咬牙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急不可耐的说道：“喂？涛哥，我老钱啊！”
　　“呵呵，怎么？想通了？”
　　老钱没想到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竟然直接点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硬忍着心中的不快，陪着笑脸对他说：“呵呵，想通是想通了，不过还得看涛哥给不给我一条活路了。”
　　“那就得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喽！”
　　“我可以把马丹阳要怎么对付你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告诉你！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由于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老钱并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了当的拿出最大的诚意，却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稀罕，甚至还说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名字。
　　“诚意是有了，可是已经有人比你快一步了。小郑可比你会做人，他一早就把事情告诉我了。”
　　“什么！这不可能！”老钱早就猜到内鬼不止自己一个，可是从来没想到过会是小郑，在他的印象里，小郑就是马丹阳的影子，一向忠心耿耿。
　　“哈哈哈！别说是你不信，就算是我也不信，可是他就是把马丹阳卖了，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反正我是惊喜又意外，哈哈哈哈！”
　　听着他张狂的笑声，老钱顿时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无奈之下，他只得好声好气的恳求道：“涛哥，我知道小郑能给你更多，不过猫有猫路，鼠有鼠道，我好歹也算是淮南市的负责人吧？还请涛哥指条明路！”
　　“好吧，我也不瞒你，马丹阳已经被十三科盯住了，他好日子长不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让你看清形势！”
　　“十三科？就是沪市那个特别案件调查科？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他们知道的还多着呢，十三科的事迹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想活命，就拿点干货出来，我挂了。”
　　“嘟～嘟～嘟～”
　　“喂？喂！涛哥等等！”老钱焦急的对着手机吼道，可是对方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他不死心的又连续拨打了几次，但是对方每次都直接按掉了电话。
　　“妈卖比的！”
　　“啪！”
　　他愤怒的嘶吼了一句，将手机狠狠的砸到地上，随后十指分开插入发间，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办！十三科介入了，我该怎么办！”
　　这一刻的老钱，哪里还是跺一跺脚，淮南市就要抖三抖的大佬，反而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他现在一头乱麻，想要逃跑，又舍不得辛苦半生打下的江山；留下吧，却又担心给马丹阳陪葬。
　　人呐，就是这么的奇怪，明明有活路可以走，他反而会为了些黄白之物枉顾性命。老钱同样逃不出这个怪圈，他思前想后了半天，做出了一个自以为得计的决定。那就是跟胡涛合作，出卖马丹阳，有可能的话，还要趁机取而代之。
　　问题是他想的太好，却不知道胡涛内心的想法。如果让他知道，拾荒者成立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马丹阳，而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利益，甚至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不惜鱼死网破，那么老钱又该如何作想。
　　自认为想明白的老钱，又恢复了精神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返回车子，让司机送他去小郑的住所。
　　抵达小郑家后，老钱立刻带着两个心腹踹开了他家的房门，冲进房间不由分说，直接将他的妻子控制了起来。
　　看着五花大绑的小郑妻子，老钱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道：“弟妹，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配合我，我保证你和小郑都不会有事。”
　　“呸！”小郑妻子愤怒的对着他的脸吐了口唾沫，随后冷笑一声，“你做梦！等我男人回来了，你就死定了！”
　　老钱伸手抹点脸上的唾沫，接着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拖到自己面前，“呵呵，弟妹，别为难我，我虽然说过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可是也不代表你可以这样对我吧？”
　　小郑妻子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目的绝不简单，可目前的形势却由不得自己跟他硬来，因此就虚与委蛇的对他说：“我只是个女人，你抓着我有什么用？你应该是有事情找我男人吧，要不这样，你放了我，我去把他找回来，你们自己去谈怎么样？”
　　“哈哈哈哈！弟妹，说的好！不过找就不用找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手机，你懂得，哈哈哈哈！”
　　“好！我可以打电话，要我怎么说？”小郑老婆看出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也就不再跟他蘑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随即当机立断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很好！你跟他说，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做事是安全，可是有些事一个人是做不成的！”说完这句话，老钱转身对两个心腹吼道：“松绑！我们走！”
　　莫名其妙的被他绑住，又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放了，小郑老婆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又不敢追出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无奈之下只得等小郑回来，再问个明白了。
　　在回淮南市的路上，老钱的一个心腹不解的问道：“大哥，刚才你玩的哪出啊？我都被搞糊涂了！”
　　老钱现在心情不错，于是就耐心的解释起来，“你小子别以为混了几年，自己就牛逼了，你不懂的地方还多着呢！这样做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告诉小郑，我知道他出卖马丹阳的事情，想要跟他合作，其二是让他明白，别给脸不要脸，如果敢拒绝我或坑我，那么就严重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的住我的怒火。”
　　“乖乖隆地洞！老大，高啊！实在是高啊！”
　　对于心腹浮夸的马屁，老钱坦然受之，并接着提点他，“你看着吧，今天晚些时候，小郑一定会给我打电话，客客气气的求着我共举大事，哈哈哈哈！”
　　心腹闻言连连点头，“老大厉害啊！”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以后啊，好好跟着我学点东西，对你没坏处的。”
　　“是是是，多些老大栽培！”
　　老钱想的虽美，却没想到这一刻，小郑正在跟妻子在电话中商议报复他的计划，“老婆，你没事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了。”
　　“你最好有个详细的计划，老钱可是条老狐狸。”
　　“哼！你不用担心，他活不过今晚12点！”
　　“老公别冲动，毕竟他……”
　　“出来混要说到做到，说过让他今晚死，就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我这还有事，先挂了，记得准备好夜宵，我做了他就回来！”
　　小郑挂了电话后，立刻调转车头向淮南市急驰而去。


第196章 意外中的意外
　　老钱回到淮南市老巢的时间，已经将近半夜11点了，但他没有半分准备休息的意思，立刻召集了所有自认信得过的骨干过来开会。
　　不曾想，就在他等待手下过来的时候，小郑竟然单枪匹马的杀了过来。两人见面后，小郑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枪对着老钱脑门就是一枪，随后看都不看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等老钱手下马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开着车失去了踪迹。
　　然而老钱毕竟是地级市的一哥，他被暗杀的事，很快就被马丹阳下面那帮大佬获悉，并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一致要求杀了小郑。
　　马丹阳得知这件事后气得发疯，立即派人去小郑家抓他回来，却没料到扑了个空。但是那帮大佬可不这样认为，知道小郑跑了，第一反应是他故意放走的，随即又将矛头对准了他，逼着给一个说法。
　　原本就风雨飘摇的马氏团伙，这下子更加人心惶惶了，马丹阳感到了四面楚歌的味道。神出鬼没的拾荒者已经够头痛的了，加上最近警察也盯上了他，没想到现在自家内部又出现了问题。他发现自己的掌控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强悍，一种无力感突然从他心底生出。
　　老钱那件事如果没出的话，马丹阳还能继续维持着松散的利益集团，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被自己当成影子的小郑，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非但把报复拾荒者的计划全盘打乱，甚至还让那帮子大佬借着这个机会结成联盟，同自己扳起了手腕。
　　虽然还不至于怕了那帮乌合之众，但是毕竟众怒难犯，他不得不谨慎行事。于是他再一次把他们召集起来，想通过一定的让步，先稳住那些人，却没想到大部分人根本就不鸟他，要么用各种借口敷衍他，要么推三阻四，反正就是不去他的地头。
　　马丹阳很想把他们一个不留的干掉，却又不能这么去做，真要走到了这一步，估计都没有警察和拾荒者的事了，他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问题是这件事不能圆满解决的话，自己辛苦半生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他思前想后的琢磨了很久，终于让他想出了个馊主意，那就是通过官面上去解决这个难题。按照道上的规矩，这种做法会被同道中人所唾弃，不过除了这个法子，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砸下大笔金钱，终于说动了苏省方方面面的官员。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蛀虫秉着收多少钱，办多少事的原则，在狠敲了马丹阳一笔后，立刻组织了专项行动，只用了一周时间，就将大半个苏省黑恶势力清理的一干二净。
　　一时间，整个苏省地下世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与之相反，不明真相的群众无不拍手称快，甚至报刊电视台都自发的为这次行动摇旗呐喊。更可笑的，是马丹阳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洗白，成了打黑除恶的急先锋，人民的大英雄。
　　对于这一点，他也始料未及，只当是老天对自己开了个玩笑，只不过这个玩笑有点冷。除了这个有点尴尬的意外，还有一件更让他意外的事，那就是这次专项行动竟然端掉了好几个拾荒者的窝点。
　　说起来也该他们倒霉，这群人平日里靠着捡垃圾收破烂度日，而且一般都是十来人挤在一间出租屋内，这种情况向来是衙门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地方上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有碍苏省脸面的人给顺带着端了。
　　马丹阳做梦都没想到，原本只是壮士断腕，为了保住自己而主导的这出戏，不但解决了不知好歹的大佬，还让那帮令人头痛的拾荒者元气大伤。
　　这个结果他是高兴了，不过另外两路人马却郁闷到了家，一路不用多说，世人都知道是拾荒者，另一路则是沪市十三科。
　　吴少东铁青着脸，将手中的法治日报揉成一团丢到窗外，愤怒的咆哮道：“无耻！卑鄙！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也就算了，那些报刊也跟着起哄！他们难道不知道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要……”
　　“姐夫，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发那么大的火也于事无补，要不这个案子我们先停一停吧。”
　　看着陈鑫颖一脸认真的样子，吴少东有苦说不出，她毕竟是自己的小姨子，骂又不能骂，打的话，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压着脾气对她说：“小颖，我们是警察，不能因为犯罪分子狡猾，就不去抓他，如果我……”
　　“我又没说不查！我只是说先缓缓，现在这种情况，整个苏省都把他当英雄，你要去抓他，舆论还不喷死你啊！”陈鑫颖又一次打断了吴少东的话，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她是的生气了。
　　李如松看出了两人间的微妙气氛，于是就做起了和事佬，“哎呀！吴老大，小颖也是为了你好，她那是关心你，换了是我，她巴不得看我笑话了呢！”
　　安抚了一下吴少东，他又对陈鑫颖说道：“小颖，你姐夫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老程不就开心了？”
　　“都是你！王八蛋！”陈鑫颖听到他提起我的名字，立马对我吼了一句，甩门冲出了办公室，吴少东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我一把抓住想要脚底抹油你李如松，黑着脸质问他，“老李！你大爷的！没事牵扯我干啥？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弄死你！”
　　“那个啥，嘿嘿，这不是为了劝架吗？你老人家担待点，这事哈，还……”
　　“扯犊子吧！”我一脸不爽的打断了他的胡扯，然后从他口袋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支，“你大爷的，我不跟你扯了，这事情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照旧呗！”李如松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动声色的从我手里把烟拿了回去。
　　对于他的小动作我并不关心，我在意的是他说的话，“别卖关子！怎么个说法？”
　　“我们本来就是暗中收集证据，又没有明着查他，这事没影响，而且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吗？”
　　“老李！你大爷的蛋！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没事吊我胃口好玩啊！”
　　李如松见我来了脾气，稍稍的笑了笑，“嘿嘿，那个啥，我习惯了哈。老程，咱俩也报了几个类似的案子了，你应该知道混黑的最反感跟官面上扯上关系，他这次站到台前演了这出戏，依我看不是他想洗白，就是出了大事，他扛不住了，只能借刀杀人。”
　　听了他的分析，我觉得有一定道理，于是就接着问道：“你偏向哪一种原因？”
　　“这个嘛……我偏向第二种，黑道没那么好混的，我做过十来年卧底，我清楚，不是想退出就能退出的，里面涉及到的事太多，而且真要退出，也可以用温和的法子，没必要玩的那么大。”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的对他说：“不错，有些道理，不过到底他出了什么事，才敢冒着大不违，去得罪整个苏省地下世界。”
　　李如松笑着摇了摇头，“老程，这你就不懂了，现实社会跟电影可不同，真要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或者为了某些利益，那帮所谓的老大，啥不要脸皮的事情干不出来啊！我觉得应该是他手下的大佬们，为了争夺利益想反了他，马丹阳才找了官面上的人帮忙反击。”
　　“这也是你的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还得查查看，不过这也算一条思路。对了，既然你这么说，是不是你有路子打听下消息？”
　　“老程，你现在咋忒坏忒坏的！这事情我有个屁的办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飘忽不定，不用猜我就知道这家伙有渠道，就是不想多事，“老李啊，别给我打马虎眼，这事情你要是不去办，我立马回米国，你自个跟吴少东混去吧！”
　　李如松闻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狠！到今天我才看清楚你的为人！我干！”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是被你骗回来的，你总不能不管事情吧？”
　　他一巴掌拍掉了我的手，“少来！这事情我认栽，不过话说回来， 我总觉得除了马丹阳，还有双看不见的手，在左右着这个案子。”
　　李如松提出的问题，其实我也一直有所疑问，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妹妹绝对不会回落在马丹阳手里，可是除了他，我又找不到别的突破口。之所以我想办了他，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想从他那边得到妹妹的线索。
　　“你说的是张伯的事情吧？”
　　“嗯，张伯是一方面，他被马丹阳的人袭击重伤，这件事不会有错，但是他俩无冤无仇，马丹阳为什么会袭击他，我就看不明白了。”李如松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对了，老程，你回去最好跟洪七七好好沟通下，我感觉这个臭丫头知道的不少！”
　　“你是说……她一直在瞒着我？可是有这个必要吗？这样做她又没啥好处，何况她才16岁，还是个孩子。”
　　对于这个话题，我本能的想要回避，可是李如松却并不想就此放弃，“老程，说心里话，我也不想怀疑她，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她跟张伯调查你妹妹开始的，你就没有好奇心吗？”
　　“让我想想！”我被他说的大脑有些混乱，加上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化他的话，只得先把这个问题揭过去。


第197章 各有算计
　　自从听了李如松的那些话，一整天我都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关于洪七七的事情，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半大的孩子，会隐藏的那么深。
　　如果她真的有事瞒着我，那么谢安琪呢？
　　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下去。跟她们相识于危难之际，也算共过生死，我真的找不到她们欺骗我的理由。可是正如李如松所说，案子的起始是张伯和洪七七调查我妹妹的事引发的，现在张伯重伤昏迷，唯一全程参与的就只剩下洪七七了。
　　除此之外，李如松之所以叫我回国，是因为洪七七失踪，谢安琪带了她的消息。这又从侧面说明谢安琪就算不是参与者，最起码也是知情者。
　　问题是她们到底要瞒我什么？她们跟马丹阳不可能有利益关系，没必要瞒着我，除非是我妹妹的事。
　　想到这里，我把自己给吓到了，如果真是妹妹的事情引起的，那么一定是出了重大的变故，不然她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对我有所隐瞒。可是就算猜到了原因，她们刻意要隐瞒我的话，就算我再怎么问，她们也不会告诉我真相。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 无奈之下， 我只得去找李如松商议，这家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多事情他比一般人看得都透彻。
　　随即我不再胡思乱想，在休息室找到正在偷懒的李如松，把他拉倒楼顶露台，逼着他给我出主意。
　　“老李，事情是你挑起的，你就该给我拿个法子！”
　　李如松嫌弃的看着我，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我说，老程你多大的人了，这事情还要我教？”
　　我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大爷的！你把我弄回来，说有了我妹妹的线索，到头来屁也没见到，光让我帮着查案子了，你自己说说，这事情不问你，我问谁去！”
　　“得！算我怕了你了，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肯不肯干了！”
　　“你不说，咋知道我不肯干！别墨迹，快说！”
　　“嘿嘿，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哈，我看不如这样，咱演一出戏，把张伯藏起来，就说被马丹阳的人抓去了。然后暗中观察洪七七的举动，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隐瞒的话，她一定会偷偷去找人商议，到时候我们偷偷跟上去，这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听了他的话，我寻思了下，感觉可行，“嗯，有点意思，具体怎么操作？”
　　李如松莫名的笑了笑，“简单的很，你不是还跟林枫有联系吗？让他帮个忙，找几个人装成马丹阳的人去医院抓张伯，你再算准时间带洪七七去医院看望他，而我就在外接应林枫他们和张伯。”
　　这事情看似没有风险，可是张伯现在的状态，我感觉有点悬，别到时候事情没办成，还把他老命弄没了。
　　“老李，，张伯的身体状况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别弄出去事情来啊！”
　　“你放心，我提前会联系好救护车，林枫把人带出医院，我会直接带着张伯别的医院。”
　　我忽然觉得自己貌似被他算计了，这个计划如果说是突然之间想出来的，打死我都不信，“老李，你跟我说实话，上午对我说那些话开始，是不是就等我入坑了？”
　　他摸了摸板寸头，眼神飘忽的说道：“那个啥，别想太多啊！我不是这种人好不好！”
　　“去你大爷的！我信你个鬼哦！”这家伙有个毛病，每次被人戳穿，就会不自觉的摸自己的脑袋，我一看到他的动作，立马猜到他早就挖了个坑等着我去跳。
　　“呵呵，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嘛！”李如松被揭穿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句，随后话风一转，“不过老程哈，这事情也只能这样了，干不干给句话吧，反正早晚会水落石出的，也就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了解是相对的，我了解他的脾气性格，同样他也清楚我的秉性，知道我那种遇到事不解决就会浑身难受的人，他的话又很好的抓住了我的痛脚，所以我除了答应他之外，没了第二条选择。
　　“你大爷的！我算服气了，这事情我干了！”
　　见我不再纠结，他掏出香烟递过来一支，随后乐呵呵的对我说：“哎呀！早就知道你不会不同意的，我还不知你？嘿嘿，趁还没下班，咱哥俩商议下具体细节吧！”
　　我接过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将烟气故意喷到他脸上，“别给我扯犊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还敢有下次，我就把你在香江干的事告诉你女人去！”
　　“咳咳咳咳！得了得了，我怕你成不？咱还是说正事吧，老程先找……”
　　与李如松商议好后，我俩立刻分头行动，等把前期工作都安排完毕，我们碰了个头，又尝试着找了下纰漏，直到感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们这才各自下班回家。
　　在我往家赶的时候，洪七七正在跟谢安琪谈论程甄的事情。
　　“安琪姐，你说程甄姐姐的事情我要不要告诉他呢？这件事憋在心里好难受啊！现在住他家里，我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谢安琪叹息一声，“可是你要怎么说呢？他是警察，他妹妹又参与了拾荒者那么多事情，要是告诉他的话，你让他怎么办呢？”
　　“可是这事情他早晚会知道的，我如果不说，他以后查到了一定会恨我的。”
　　“要不这样吧，你问问程甄，看看她是什么态度，然后再做打算吧。”谢安琪明白洪七七的为难之处，这丫头别看平时疯疯癫癫的，可是心里却明白的很，与其给她出主意，还不如让她自己拿主意。
　　洪七七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感觉欺骗关心自己的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随即不再纠结，拨通了程甄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洪七七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喂？是程甄姐姐吗？”
　　“是七七呀！怎么？想姐姐了吗？”
　　“当然想啦！姐姐对我那么好，咯咯咯！”
　　“既然想我，那么什么时候来看看姐姐呀？”
　　……
　　自打接通电话开始，洪七七就想问程甄，能否将她还尚在人世的事情说出去，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件事关乎程甄的性命。
　　不过程甄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多了，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女，很快从洪七七的语气中听出问题，于是就主动问道：“七七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姐姐说呢？”
　　洪七七被她说的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一旁的谢安琪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并轻声提醒她：“七七？怎么了？说话呀。”
　　被谢安琪点醒，洪七七连忙对着手机说道：“程甄姐姐，其实……我有件事想……想问问你……”
　　“呵呵，姐姐就知道你有事要说，快说吧！”
　　“姐姐，我现在住在你哥哥家里……”
　　程甄耐着性子，听完洪七七拐弯抹角的话，稍稍沉默了一下，才对她说：“这样吧，七七你先别把我的事告诉哥哥，等过阵子我自己去跟他说。姐姐还有事情，先不和你说了，晚点我们再聊。”
　　打完这通电话，程甄忽然变得露出了忧伤的表情，胡涛见了后，赶紧关心的问道：“宝贝，怎么了？啥事情那么不开心啊？说出来我听听！”
　　“没事，别担心，我自己能解决，你目前的精力还是放在善后的事情上吧。”
　　看着强颜欢笑的程甄，胡涛心痛不已，“那有多大的事！比这更难的日子，我还不是熬过去了！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的事情，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你跟我说说，我虽然没啥能耐，但是好歹还算是个男人吧？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有些事不是不说，是不能说，胡涛这人做事有冲动，如果让他知道哥哥在调查自己，鬼知道他会搞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要是不说，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揪住不放，程甄思量了一番，决定将话题引来。
　　“真的没事，你别多想，如果我真有事情，肯定会告诉你的。你还是先想想如何安排大家吧，现在不少人被送进了看守所，还有部分被送到了救助站。你也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地方，他们本质上都是小老百姓，不是被马丹阳坑害，不会走到这一步。那种地方，他们进去，一定会受欺负，弄不好还……”
　　胡涛不等程甄把话说完，立马暴跳如雷的吼道：“TMD！马丹阳这条疯狗！不敢明刀明枪的干，就会玩阴的！”
　　程甄见状，连忙从身后搂住他，“别气了，为了他动气犯不着，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总不能眼巴巴看着大家受难吧。”
　　“嗯，你说得对，不过这事情不大好处理，现在整个苏省严打，关系很难托进去，而就算能托的进关系，我们都是些苦哈哈，哪有那么多钱去烧香啊。”胡涛被程甄安抚住，脾气缓和了不少，可是他却毫无办法，话语中难免带有些情绪。
　　虽然他说的那些话有些粗糙，不过话糙理不糙，拾荒者只是一群投诉无门的受压迫者，他们没有严格的组织纲领，也没有多少收入来源，他们只是一群可怜人，聚集起来抱团取暖而已。
　　这个联盟看似庞大，其实真正的核心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而且那些人都是跟马丹阳有着深仇大恨，为了报仇能够随时赴死的人。其余的那些人，无非是为了寻求庇护，可以苟活下去的而已。
　　之所以马丹阳费尽人力物力，也不能彻底解决拾荒者，归根结底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不了解这个组织，只当成一般的黑道势力来处理，所以一直都无法打击到拾荒者的核心。
　　第二点，那就是他活该了，他越是往死里整拾荒者，就自然而然的造就了更多的复仇者，他们从原本只是为了糊口的可怜人，被他一步步逼的不得不奋起反抗，这也是为什么拾荒者总也解决不掉的原因所在。


第198章 事态扩大
　　程甄沉思片刻，突然问了胡涛一个突兀的问题，“如果我让你暂时别去换这件事，你会答应吗？”
　　对于程甄的提问，胡涛感觉难以置信，如果换做是别人，他一定会直接怼上去了，“什么意思？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遭罪？”
　　“你这个性子再不改改，以后有得亏可吃！”程甄见他黑着脸，不用猜就知道这家伙又钻牛角尖了。
　　胡涛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把他吃得死死的，也只有程甄了，只要甩个脸色过去，他立马就怂了。
　　“嘿嘿，那个什么，不是有你帮着我嘛，我还怕个鸟啊！”
　　对于他不伦不类的马屁，程甄只能报以摇头苦笑，“你啊～算了，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清楚再回答。”
　　“什么？”
　　“如果搭救进去的人，会把在外面的人害了，你是救还是不救？”
　　“这……我脑子笨，你为啥会这么想？”胡涛被问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居于义气，想要搭救被抓的人。
　　“马丹阳设了这个局，难道只想把我们外围人员清理干净？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种对他没有实际利益的事，你认为他会去干？”
　　胡涛听了她的话，皱着眉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童般，急急跳急急跳的哀求道：“晕死了！我说老婆大人，你就别再给我绕了，有话直说不行吗？”
　　程甄看着他这幅德性，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动脑子呢？那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我来解释，气死我了！”
　　“嘿嘿，常言道家有贤妻，如有一宝，有宝不用，天诛地灭嘛！”胡涛说这句话的同时，还不忘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程甄见了哭笑不得的回道：
　　“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啊！你真是笨死了！马丹阳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除掉你，如果他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想把你引出来呢？就算你安排别人出面，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人都是我们的核心人员，马丹阳逮不到你，把他们干掉，对我们同样是巨大的损失！”
　　“不会吧！他那么阴险？”胡涛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如若真的跟程甄分析的一样，那就绝对不能够轻举妄动了，可是他又实在放不下被抓的人，“老婆，就算你说的在理，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罪吧！”
　　对于他的不开窍，程甄气的直跺脚，“你是不是傻啊！他们有什么大罪？无非是被当做三无盲流处理，过个十天半个月还不得把人放出来。再说了，你以为在看小说啊？现实社会里可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呃……看来最近《灵异奇说》这部破书看多了，他娘的！我就知道小说里写的都是假的，别让我见到那个逗比作者，不然我弄死他！我非……”
　　“够了啊！虽然那个书的作者是个逗比，但是我在跟你说这件事吗？”程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问题是又不能不管这件事。
　　“你别故意扯开话题！胡涛我警告你，如果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去救人，那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胡涛被她拆穿，只得讪讪说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还不成啊！他娘的，马丹阳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的戏剧化，马丹阳一个自保的举动，却没想到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两路盯着他的人马，都把认为他是刻意为之的。
　　唯一不同的，是十三科认为他是为了洗白，而拾荒者则认为他是为了对付自己。于是这一白一黑两路人，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反应，不过马丹阳还蒙在鼓里。
　　他现在正受到其他省份一哥的责难，那几个大哥纷纷给他打电话，要他给个说法。不是他们想多管闲事，而是这种坏了道上规矩的做法，如果放任不管，被有心人利用，那么弄不好就会狼烟遍地。
　　大哥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道上的事用道上的规矩处理，你可以从其他地方寻求支援，不过必须是道上的人。像马丹阳这种利用白道来排除异己的行为，必须制止。如果不是最近苏省严打，他们不敢涉足，那些人早就杀过来了。
　　马丹阳这几天压力无比的巨大，他现在有点后悔用这个法子，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可吃，无奈之下，他只能硬扛。好在他是搞地产出生的，跟那些大哥靠黄赌毒发家不同，他们看似势力雄厚，其实都是些空心汤团。他可不同，他有的是钱，这年头可不是旧社会了，手里有些个地痞无赖就能够称王称霸，现在讲究的利益。谁出的起价格，谁就是天王老子，钱砸到位了，老天爷都向着他。
　　正因为这样，马丹阳虽然精神压力很大，但是还不至于失了分寸。好歹他也混迹江湖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后悔归后悔，可他还真没怕过那帮大哥。用他话来讲，老子的枪是没你多，可老子的钱比你多，惹毛了老子，老子用钱砸死你。
　　如果你当这句话是他说说而已，那就大错特错了，马丹阳不仅是说，做起来甚至比他说得更溜。这一次他就调动了大笔资金，找了几个挑头大哥的省份，一路金钱道，你收了钱闭嘴还好说，不收钱的话，那么就不是这个玩法了。你不收钱，这个世界上愿意收钱的人大把，只要有人露出不合作的迹象，他就直接砸钱给白道，让他们往死里整那些个不知好歹的老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马丹阳在处理这件事上，虽说花了不下10个亿的软妹币，可是效果却十分显著。由于他不计成本的做派，那些个大哥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毕竟这个年头出来混，谁不是为了发财。
　　被他那么一闹，除了那些个大哥们相继认怂，他的名声也被传播的越来越远。有不明真相的好事者，甚至将他比作旧社会时期的沪市三大亨。也正因为这个江湖传言，让大哥们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威震浙苏的三大亨也好，川省的袍哥也罢，江里的槽帮、山上的马帮，山东的响马、东北的土匪，哪一个不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然而他们想明白的太晚了，因为无心插柳的马丹阳，已经快他们一步，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华东的霸主。
　　照理说，对于这个结果，马丹阳应该欣喜如狂才对，没想到他得知自己成了地区的标杆时，却吓得茶饭不思。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虽然读书不多，不过枪打出头鸟的典故他还是听说过的。原本他只是幕后玩家，现在突然变成了众矢之的，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然而事情已经如此，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无奈的接受新的身份。与他战战兢兢不同，他那些手下可没想的那么长远，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走路都带着风。随着马丹阳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不但手下那些头目跟着水涨船高，就连他小弟的小弟都得到了实惠。
　　对于这种现象，马丹阳虽说知道的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还是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上，敏锐的看出了问题。为了制止这一现象，他不止一次的跟手下谈过，甚至还处理了几个实在太过分的骨干，可是却收效甚微。
　　随着事件的发酵，苏省军区的黄爱国司令终于坐不住了，他见马丹阳已经做大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不得不主动联系了我。在通话中，他直截了当的对我说，半个月内如果十三科不能找到马丹阳确凿证据，他就直接申请公安部接手，并将我们的“不作为”向上通报。
　　我被他怼得不要不要的，只能拍着胸脯保证，半个月后，一定将马丹阳的犯罪证据，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虽说暂时安抚了黄爱国，不过我知道这种老军人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无奈之下，我偷偷找来了李如松，对他说计划必须提前实施了。
　　“老李，你说的那个计划，到底多大的把握？到时候洪七七那边没挖到什么线索，这事情就尴尬了。”
　　李如松淡定的对我说：“这事情你放一万个心，你妹妹的失踪和张伯的受伤，都和马丹阳有牵连。退一步来讲，就算你妹妹的事牵扯不到他，可是张伯的事，他总逃不掉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无论是老吴还是黄司机，他们的目的都不是单单扳倒马丹阳，他们要的是将整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
　　“嗯，这倒是一个问题，不过袭击张伯的人可不是马丹阳本人，只要顺藤摸瓜带出他几个手下，那么我们就可以一步步扩调查。”
　　他说的这些话虽然在理，可是这样查的话，速度太慢，黄爱国只给了我们半个月时间，这种特大案件，半个月就有些难办了。问题是就算难办也得办，总不能直接撂挑子吧，一来不合我的性格，二来对于十三科，我是有感情的，不想让众人无故背锅。
　　我思来想去的寻思了老半天，突然想起了分局关押的那些人，“老李，你说分局关着的那些马仔，我们能不能动动脑筋？”
　　李如松闻言摇了摇头，“希望不大，他们只是最底层的打手，知道的不多，真正知道真相的是死了的那十二个人。大爷的蛋！说起这件事，我就火大，那些人咱是不死，那么些天过去了，我们一定能多少挖到些东西的，可惜了！”
　　对于他说的那些话，我深感认同，“没错，确实有些无奈。”
　　“算了，东边不亮西边亮，只要存在，就必然留下痕迹。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路。”
　　我点点头，“没错，那就说定了，明天中午我带洪七七去看张伯，你提前准备接应和跟踪用车。”
　　“行！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林枫那边我还得亲自跑一趟。”
　　“没问题，老吴那边我帮你盯着，你就放心的去吧！”
　　明明是一句好话，不过从李如松嘴里出来，我感觉怎么就变味了呢？
　　“去你大爷的！放心你妹啊！”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随后全然不顾他幽怨的眼神，直接扬长而去。


第199章 突发事件
　　下班回到家里，我有意无意的问洪七七，这几天有没有去看望过张伯，这妮子没心没肺的说最近没去过。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于是就提出明天中午一起去看望他，洪七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见她同意了我的提议，随即我不动声色的走到阳台，分别给李如松和林枫发了消息，告诉他们计划正式启动。两人很快就给我回了消息，然后我们三个拉了个群，将次日各自的任务又对了一遍。
　　与他们最终敲定计划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总有种感觉，这件事情很可能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
　　第二日上午6时，我实在躺着难受，就干脆起床下楼给她俩买早餐去了。迷迷糊糊的走到小区外的早点摊，刚点了吃的，还没来的及付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心里莫名的一惊，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那么早有人找我的，于是立刻掏出手机，发现是艾米打来的。
　　我去米国后，艾米跟赵灵儿就从我家搬了出去，回国这几天由于事情实在太多，我和她们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话，而且她们俩的任务也十分繁重，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做事情，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处理私人的事情，这时候打我电话，我有点看不懂了。
　　怀揣着疑惑，我接通了电话，“艾米吗？那么早找我有事情吗？我……”
　　“程！你现在在哪里？快来帮帮我和灵儿！我们被人堵在家里了，你快来过来啊，地址是……”我话还没说完，艾米就焦急的向我求助，从她的语气中，我感觉得到她非常害怕。
　　这就让我很是不解了，她们虽然是文职，不过介于十三科处理的案件特殊性，局里特许她们配枪，并在非任务期间每人派发了三枚子弹，用以应对突发情况和保证自身安慰。
　　按照国内的形势，两个人6枚子弹，正常情况下，完全能够保护好自己了，可是艾米吓得说话都在颤抖，我就不能理解了。
　　“艾米，别着急！我马上赶过来，你联系过吴队没有？”
　　“联系过了，他和陈也被堵在家里了，程，你快来吧，我怕那些人很快就会破门的！”
　　“行！你们尽可能的坚持住，用家具顶住门，我很快就到！”说完这句话，我立刻转身就跑，却被摊主叫住。
　　“喂！你还没给钱啊！”
　　我转头看了眼一脸警惕的摊主，直接丢给他一张百元面值的软妹币，随后向地下车库冲去。
　　在前往艾米她们的出租屋时，我给李如松打了个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他告诉我，一清早确实有一群人来找他，不过他住的地方是公安局小区，对外来人员管控很严格，那伙人直接被保安拦下了。他现在正赶往吴少东那边，让我放心，等到了那边再联系我。
　　被李如松这么提醒，我又拨打了谢安琪电话，让她立刻带着洪七七去沪市公安局，我没回去前，不许离开公安局一步。
　　谢安琪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问都不问我原因，马上把洪七七从床上拖起来，带着她前往沪市公安局。就在她们走出的时候，一伙不明来路的人巧合的与她俩擦肩而过，好在那群人并不认识谢安琪和洪七七，让她们就此逃过一劫。
　　一路急驶赶到艾米她们的租住的房子，我立刻看到十余名混子，手持砍刀堵在门口，不过这群人并没有破门，而是貌似正在商议什么。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里面住的是警察，强行破门后果很严重之类的话。
　　我暗自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要干嘛去了。虽然他们有了退意，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超出了游戏规则，如若放任不管，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被有心人利用或有样学样。
　　这事情必须严肃处理，却对不能够姑息，我趁着他们犹豫之际，在远处给市局打了个电话，询问为什么还不出警。出乎我意料的是局里反馈无警可派，局里一清早就接到报案，有几个地方出现了黑帮斗殴，现在人都在外面处理这些案子
　　听了局里的解释，我立马毛了，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而打给了潘局。电话接通后，我没跟他墨迹，开门见山的质问他为什么不优先处理这件事。
　　潘局被我说懵了，他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就告诉我，早就联系当地分局安排警力支援，还反问我看到民警没有。这下子反而是我傻了眼，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非但没有看到支援的民警，就连物业保安都没看到一个。于是我让他赶紧去跟分局确认，而我自己则掏出手枪下车冲向那帮子混混。
　　“呯！”
　　由于这件事情太过诡异，我不敢抱有侥幸的想法，跑到他们跟前，我二话不说先对空中放了一枪，然后向他们吼道：“都放下武器！警察！”
　　那伙人被突兀的枪声镇住了，纷纷停止了吵闹向我看来，其中几个胆子小的，吓得把砍刀丢到了地上。
　　这伙人中有个老头佬，貌似是他们的大头大哥，他看到我的第一反应，是对着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男人吼了句，“孙平！你他娘的不是说警察不会来的啊！”
　　“不是！我们真的已经安排好了，这估计是个意外，你别急，我先问问！”
　　被称作孙平的瘦弱男人，向光头佬点头哈腰的解释了一句，马上走到我面前，黑着脸问道：“你那个派出所的？这是你来的地方吗？我……”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听他废话，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直接用枪柄砸到他头顶，将他砸趴下，然后一脚踩在他背上，对着光头佬冷冰冰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给你个机会，带着人立刻滚！”
　　光头佬嗤笑一声，“兄弟，新来的吧，我在这里怎么没见过你？孙平那个蠢货说……”
　　“呯！”
　　从孙平和光头佬的话中，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就更加不敢墨迹，生怕出现变故，随即我干脆利落的对着他的左腿开了一枪。
　　“啊！”中枪后，他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同时摔倒在地，不过可笑的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任然看不清状况，竟然还在质问我，“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吗？”
　　“呯！”
　　我扫了眼他身边的那群混混，这些人开始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为了镇住他们，我对着他的右腿打出了第三枪，也就是最后一枚子弹。
　　“我让你说话了吗？”向他丢下这句话后，我马上对着那群惊恐混混说道：“动手前想清楚，我这里还有几发子弹，下一枪我就不打腿了！”
　　说话的同时，我故意用枪对着他们的脑袋扫了一圈，只要被枪指到的人，毫无例外的会缩着脖子躲开。对于这个结果，我十分满意，知道怕，那就好办了，“你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为了你们残废的老大跟我拼命，另一条是直接滚蛋。我给你们10秒钟考虑，等时间到了，就算你们不说话，我也会直接开枪，反正剩下的子弹不多，最后死的一定是我，不过我死前，有多少人会陪葬，那我就不知道的了。”
　　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他们一些反应的时间，不过这个时间却给的很短，只有两三秒钟，目的是让他们去想我的问题，但是只给他们想，而不给他们消化的时间，“计时开始，10…9…8……”
　　那帮混混还没来得及计较得失，就听到开始报数，他们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老大两条腿都废了，就算救回去又有什么用，难道还指望一个残废带他们抢地盘？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经如此，那么再去拼命有什么意义。出来混讲义气，那是电影里的情节，现实社会哪里有这种人，再说都是些为非作歹的恶徒，有谁见过恶狗不吃屎的吗？除此之外，又加上我给他们的强大心理压力，那么他们的选择也就可想而知了。
　　“7…6…5…4……”
　　“别数了！我们同意，不过有个问题要问你！”
　　就在我数到最后3个数字时，他们再也承受不住心理的煎熬，推出了一个岁数大些的混混，代表他们向我问话。
　　“你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十三科从来不会跟犯罪分子谈判，要么滚，要么开干！”这种情况下，必须沉得住气，混社会的人最会揣摩别人，如果让他们从话里听出我在虚张声势，这群杂碎绝对会立刻把我给吞了。
　　“十三科！你是特殊案件调查科的？”那帮混混还没开口，断了腿的光头佬就惊呼了一句。
　　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惊异和不甘，我觉得是个机会，就对他说道：“是！你有什么疑问？”
　　“ CNMB！孙平你不得好死！”光头佬闻言暴怒的骂了被我踩在脚下的孙平一句，然后对着混混们喊道：“兄弟们，我对不住大家伙！你们快撤！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那群混混本就有了退意，现在又得了他们老大的命令，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一哄而散。


第200章 复杂的形势
　　待那群混混作鸟兽散，我先将脚下踩着孙平铐住，接着把光头佬的衣服扯碎，用布条简单的帮他止了血，随后打了李如松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好在他和吴少东毕竟是老刑警，事态很快被控制住。
　　得知他们平安无事，我又问了范剑和黄小松的情况，李如松告诉我，范剑比较机警，被堵门后，第一时间从阳台翻到邻居家去里，躲过了一劫。黄小松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这家伙失了方寸，被诈开了门，目前人被堵门的混混带走了。
　　了解了众人的现状，我让他转告吴少东，我这边抓了两个领头的。李如松听我说抓到了人，非常激动，连忙对我说了句，“老程，太好了！我们这就回市局，你这边动作也快点，我怕时间耽搁久了，小怂会有危险！”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最好来一下，我这边还要带艾米和赵灵儿，车子坐不下。”
　　我说完话，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可以，吴老大要带小颖回局里，我单独过来，半小时左右可以到你那边，你注意安全。”
　　“嗯，我心里有数，你动作快点，我先挂了，见面聊。”
　　挂断电话后，我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艾米，灵儿！事情解决了，你们听得到吧？”
　　随着话音落下，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后伸出两个脑袋。
　　“程大哥，没事了吗？”
　　“程，那些恶棍被你赶跑了吗？”
　　见到她俩抖抖索索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暂时没事了，你们先别出来，等李如松过来后，我们再一起回市局。”
　　“好的好的，程大哥你要小心啊！”
　　“程，注意安全。”
　　两人各自说了句话以示关心，随后就将头缩了回去，并关上了门。
　　确定她们无事，我转身走到光头佬身边，伸脚踹了他一下，“怎么样，坚持得住吧？”
　　他苦笑着回道：“还行，死不了。”
　　看他还能说话，状态应该不算太差，我的心放了下来，倒不是为他担心，他是目前为止唯一的活口，万一他有个好歹，再想找到知情人就难了。
　　“能坚持的住就好，我这里提醒你一句，过会要直接带你回局里卫生所治疗，不会送你去医院，你最好能扛住。”
　　原本以为他听了我的话，会害怕或者暴怒，却没想到他的表现十分淡定，“呵呵，没事，我有心理准备了，能给我支烟不？”
　　我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后掏出烟，丢给他一支，并帮他点燃，“你这人有点意思，不像一般的流氓混混。”
　　光头佬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露出了享受的神情，随后对我笑了笑，“抽烟能止痛，见笑了。没错，我不是混混，我是退役特种兵，离开部队后没混出个名堂，还欠了一屁股债，走投无路之下，就去安保公司做了一个小队长。跑了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混混，他们同样是公司的员工，”
　　对于他的坦诚，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主动对我说这些，像你口中的安保公司，我也了解一些，说白了就是职业打手，我有些不明白，你交代的那么干脆，不怕自己的案底被翻出来？”
　　“哈哈哈哈！既然落到十三科手里，被查到是早晚的事情，再说我这些年做事还算有分寸，没弄出什么人命官司。与其被你们查出来，我还不如自己说清楚，说不定还能减刑。”
　　这家伙倒是看的透彻，分得清轻重缓急，“你说的不错，但是你可不算是自首，而且你带人袭警，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没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减刑是不可能的。”
　　他听了我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嗯，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既然选择主动合作，就一定会说出你们感兴趣的话题。”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边上的孙平，“比如这个杂碎，你就不想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闻言我摇了摇头，“这些话，你回局里说吧，我现在想知道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公司只出了你这一波人，还是分了几队？”
　　“一共六队人马。”
　　对于他的坦诚，我十分满意，既然他真的愿意配合，事情就好办多了。
　　“哪六队？分别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
　　“分别去六个目标人物家，任务是把人带回公司，地址分别是……，不过目的是什么，你就得问这个瘪三了。”光头佬说完这句话，再次指向孙平。
　　我对他点点头，随后将趴在地上装死狗的孙平提起来，“你叫孙平对吧？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说得好，我不会为难你，如果有所隐瞒，那么会把你四肢都打断，到时候就说你袭警，我想这个理由不会被人怀疑的。”
　　之所以如此对待他，是受到了李如松的启发，他做了十来年卧底，对这类所谓的江湖中人非常了解，知道这些人害怕的是什么。
　　在香江办案的时候，李如松对我说过，对付江湖中人有两种法子，一种是对付不怕死的，这类人好得是面子，只要让他脸面扫地，他一定会害怕。另一种是贪生怕死的，这种人更好对付，你的拳头比他硬，他就绝对会好好配合。
　　孙平这个人，从他的表现来看，十足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对付他，只需要让他觉得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他被我短短的几句话，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的向我表态会好好合作。
　　“没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他的怂样，我嗤笑一声，“一开始你不是挺牛的吗？怎么现在变鹌鹑了？”
　　“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警官给我次机会，我也要将功折罪！”
　　如果他不急着表态，我可能还会相信他，按照这种货色的正常反应，他应该像挤牙膏一般的，问一句说一句，而且会避重就轻，尽可能的撇干净自己，而不会像他这样满口答应。
　　鉴于他的态度，我决定再给他一定的压力，于是就将他丢到地上，然后掏出那把没子弹的手枪对着他的左腿，“既然你愿意合作，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我毕竟不了解你，为了以免产生不愉快，我先让你长点记性！”说这句话的同时，我装模装样的拉了下枪栓。
　　孙平见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吼道：“不要！不要开枪！我说，我什么都说！相信我啊！”
　　他这种贪生怕死德性，别说是我，就连一旁的光头佬都看不下去了，“呸！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我扫了眼一脸愤愤的光头佬，感到可笑至极，“得了，就算你看不起他，还不是听命他行事！”
　　光头佬被我怼得满脸通红，想要回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说的都是实话。
　　“行了，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看出了他正挖空心思想反驳我，可是我却懒得在他身上耽搁时间，就警告了他一句，随后回头对着孙平说道：“我给你次机会，你好好把握吧。”
　　孙平闻言赶紧点头称谢，“谢谢！谢谢警官给我机会，你老人家问吧，我一定不会说瞎话！”
　　“嗯，那你听好了，我只问一次，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了。你的幕后老板是谁？我问的是大老板，不是你头上的人。”
　　“这……”听了我的问题，他直接愣住了。
　　“哼！很难回答吗？”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感到他多少知道点内幕，于是又将手枪掏出来对准了他的腿。
　　看到我根本就不给回避问题的机会，孙平立马吼了出来，“别开枪！我说！我的老板姓郑，是马丹阳的助理！”
　　“姓郑？全名叫什么！”我虽然能够猜出，这件事是马丹阳主导的，却想没想到他完全就没有留下首尾，自己压根就没出面。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他小弟的小弟，还不够格接触这样的大人物，我只知道他的外号，外面的人都管他叫郑一眼。”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问道：“别兜圈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孙平看了眼我手中的枪，咽了口唾沫，“具体不知道，只是听我老大提起过，他是个独眼龙，而且这人还有个特点，他只要见过某人一眼，就会把那人记得牢牢的，所以江湖上就称呼他郑一眼。哦！对了，我老大叫华波。”
　　将他的话消化了一下，我感觉这事情有点绕，具体情况还得到局里，详细审讯才能搞清楚，就不准备把有限的时间放在他身上了。于是我收起手枪，不再管他，转而对光头佬说道：“把你公司名字和地址给我，还有就是抓到人后，送到哪里去！”
　　光头佬早已猜到我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所以并不纠结，直截了当的对我说：“我们公司叫飞雕国际安全顾问有限公司，地址是沪市……，上面让我把人先带到公司，等所有人都抓住后，再另行安排。”


第201章 乱像初生
　　从老头佬嘴里问出想要的信息之后，我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却发现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想想也是，他这种角色知道的太多，反而不现实。随即我不再与他俩废话，安下心等待李如松过来。
　　大约过了20分钟左右，李如松开着车赶到了我这边，下车后他严峻的问我，“老程，事情有些难办了，地方上我们没法指望了。”
　　闻言，我皱了皱眉，“我明白，不过这也是个突破点，我们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就是了，剩下的就给上面去头痛吧。”
　　“嘿嘿…也是！不是我说，你去米国一趟，变了不少哈！”李如松拍了拍我肩膀，又指着蹲在墙角的两条死狗，正色道：“这两货怎么处理？”
　　我瞟了眼两人，稍加思考，“让艾米他们处理，我们还有事做！”丢下这句话，我上前一步，将孙平踹翻，不待他起身，立马伸出脚踩在他的伤口上。
　　“啊！”
　　不顾他的鬼哭狼嚎，我冷冷的警告道：“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我不希望在我走后，你要花样！”
　　“不会啊！警官，我知道该怎么做！求你松开脚吧！我伤口又开裂了！求你了！”
　　“哼！”我冷笑一声，将脚收回，“希望你能知道！”
　　“嗬…嗬……我明白，我明白……”孙平重获自由，连忙缩到墙根，一边抬手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心有余悸地看着我许诺道。
　　李如松在我身后看着这一幕，稍稍露出惊讶的神情，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自摇了摇头。
　　“老程，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我们边走边说，希望还来得及！”回头望了眼李如松，我有对着屋内喊道：“艾米！开门！这两人没什么攻击力了，你们不用担心，把人弄房里锁起来，然后联系局里叫人来拉回去。记住！除了市局的人，地方上来人一律不要把人交出去，如果有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潘局！就这样了，我和老李赶时间，你们注意安全！”
　　不等她们回复，我匆忙拉着李如松上车往飞雕安保公司赶去。
　　在赶往飞雕安保的路上，我用余光发现李如松憋着张便秘般的脸，几次想开口跟我说话，不过最后都忍住了。见状我笑了笑，开车的同时抽出手丢了支烟给他，“老李，想啥呢？”
　　李如松接过烟点上，闷着头吸了几口就将烟丢出车窗，随后叹了口气，“唉……老程，我发现你变了不少，你以前不……”
　　“可能吧，经历多了，有些改变很正常，你说呢？”
　　“呵呵，也是！”他虽然没料到我会打断话题，不过却并不在意，自嘲地笑了笑后，直接将脸转向车窗外，“老程，说说吧，火急火燎地去哪里？”
　　“我从那两人嘴里问出，这次的事……”
　　听了我的叙述，李如松长舒一口气，“我明白了，变得不是你，是这个社会，换作我，说不定做的比你更彻底。”
　　虽然没有明言，但从他语气中，感受到了李如松已不再纠结我的态度，心照不宣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多解释什么。有些时候，过多的话语，反而显得做作，以我俩间的了解程度，这样反而更好。
　　解开了李如松的心结，车厢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不过由于这桩恶性事件，我俩并没有心情多聊什么，只是一路无话的向目的地飞驰而去。
　　就在此时，飞雕安保总经理办公室中，一名谢顶的中年男子正一脸焦急地站在窗前，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中紧握的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通电话。他身后的沙发上，小郑则翘着二郎腿，面色如常的喝着咖啡。
　　“嗯……糖多了。”小郑微微摇了摇头，将咖啡杯放回茶几，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华波，你的秘书泡咖啡可不怎么样啊，这要是喝多了，非喝出糖尿病不可……”
　　被称作华波的中年人轻蹙眉头，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向小郑，“郑助理！这时候你还有心思研究什么破咖啡！都TM火烧眉毛了，这事情稍有不慎，我这辈子就完了！我拼了那么些年，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啊？我可不想那么快完蛋！”
　　“哦？难道你对老板的吩咐有意见？”小郑耐着性子等华波唠叨完，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随后从沙发上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呵呵……怎么会呢，张助理你知道的，我对老板可是忠心耿耿的！怎么会有意见呢？我这不是……”
　　看着华波变脸比翻书还快，小郑感到可笑至极，忍不住将他的话打断，“好了，我又不是老板，你表忠心表错人了。”
　　华波虽说被打了脸，不过却不敢得罪马丹阳的左膀右臂，只得讪讪道：“嘿嘿，那个什么，我可不是表忠心，我那是有感而发，我可……”
　　“好了好了，有完没完了？”小郑厌恶地挥了挥手，再次打断将他的话打断。
　　“是是！不说了，不说了。”华波讨好的点头称是，接着故意转移了话题，“对了，郑助理，这次老板弄那么大的阵仗到底为了什么？这次可把我们在沪市的老本都拿出来了，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嗯，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这两年在沪市没白混。”
　　明眼人都能看出小郑的讽刺，可是华波却不敢点破，干脆装成没听懂似的，“那是！不是老板栽培，我哪有今天啊！那个啥，郑助理，我脑子笨，还请多指教！”
　　小郑笑着摇了摇头，十分自然的绕到华波身后，面向窗外，看了眼天色，“老板是为了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让他们把精力放到沪市，他就可以从容面对自己的敌人了。”
　　华波闻言没有回身，而是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沉思状，“嗯，老板果然是老板，丢卒保车！果然是高招！我是彻底服气了！”
　　“你知道就好！”小郑没好气的说了句，随后诡异的笑了笑，转身走到华波身后，伸出左手轻轻放在他左肩膀上，接着凑到他右耳边轻声说道：“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我告诉你，你会守口如瓶吗？”
　　“呃……啊？那当然！我是什么人？郑助理，你就放心的说吧！”华波不大适应小郑的举动，稍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嗯！我相信你。这个事情嘛……其实不是马丹阳要你做的，是我骗你的。目的嘛……是为了在他身上再添一根稻草，呵呵……你明白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什么！郑助理你别开这种玩笑，我……”
　　“呲啦……”
　　“呃……”
　　随着匕首割破颈部皮肤声音传出，华波的人生走到了终点，他无力瘫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泊泊”地流出，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好似想要问些什么似的。
　　小郑不喜不悲地看着渐渐失去意识的华波，平静的说道：“感谢你能为我保密……”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他掏出手帕，将匕首上可能留有指纹的地方仔细擦拭了一遍，随后丢到尚未断气的华波身体上，没事人般甩门扬长而去。
　　“呯！”
　　“嗬……嗬……”
　　华波用尽最后的气力，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心情复杂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半小时后，我与李如松赶到了飞雕安保，为了赶时间，我直接拿警官证拍到公司前台的脸上，让前台带我们去总经理办公室。
　　前台小妹不情不愿的带我们走到办公室门口，指着房门不耐烦地说道“喏！就是这里！”
　　我瞟了她一眼，也不敲门，直接推开办公室房门，随即看到了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
　　“啊！”
　　“别叫！”李如松第一时间喝止了前台小妹的尖叫，同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办公室，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他是不是华波？”
　　“我，我……他，他是……华，华总……”前台小妹迫于李如松的威势，只得抖抖索索的看了眼尸体，“警，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出去告诉公司的人，谁都不许离开！”
　　“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李如松看了眼如蒙大赦的前台小妹，接着走到我身边，对着脸色难看的我说道：“老程，看开点，这事情我们尽力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尚未凉透的尸体，心有不甘的吼了句，“操蛋！这TMD都是什么事啊！”
　　“算了老程，事情已经这样了，多想也没用，好在那些所里的害群之马还在，多少还能问出点的……”
　　“呵呵……够狠的！”我打断了李如松的劝解，黑着脸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心情沉重的将事情告知潘局，让他立刻派人过来接手。
　　“抽支烟吧！”见我打完电话，李如松走到我跟前，掏出烟递了支过来。
　　接过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我失落地笑了笑，“老李，你TM忽悠我回来做啥？你这个坑爹货！”
　　“你大爷的！那还不是这案子牵涉到你妹妹，你怪我咯？”
　　经李如松提醒，我这才想起回国的初衷，“该死！你不提这事我还真差点忘了！你说的那个计划看来不成了，MD！”


第202章 吴少东的迷茫
　　“呃……”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急匆匆赶来的前台小妹打断。
　　“两，两位警官，那个，那个……”
　　“那个啥那个！有事说事！”李如松本就心情糟糕，又见她扭扭捏捏的做派，于是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我，我有事！我要举报！”前台小妹吓得缩了缩脖子，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大声喊了出来。
　　李如松略加思考，与我对视一眼，见我微微掉头，立马收起一张黑脸，换了副邻家大叔的嘴脸对她笑着说道：“哦哦！妹纸，别怕！放心大胆的说，你要举报啥呀？”
　　前台小妹被他变脸绝技绝倒，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个，那个，我要举报！我们老板！他，他让我……”
　　“呵呵，你们老板都凉透了，你还要举报他什么？是非礼你了，还是没给钱？”李如松第一反应想到了男女之事，潜意识里有些不屑，随即阴阳怪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前台小妹看出李如松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是我们老板前两天突然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交给我一个U盘。让我，让我帮他藏起来，说，说如果他死的不明不白，就让我，让我交给警察！”
　　“什么！U盘在哪里？”听了前台小妹的话，我立马觉得这是个突破口，急不可耐地推开同样一脸惊愕的李如松，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肩膀吼了出来。
　　“快放手！你弄痛我了！”
　　由于事发突然，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手劲稍大了些，引的她一阵尖叫。
　　“老程，我来问吧。”好在李如松多少还保持着些冷静，见我失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松手。
　　受他提醒，我这才发觉自己的不理智，赶紧松开前台小妹，并对她尴尬的笑了笑，随后退到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起了烟。
　　李如松先是对我点点头，然后语气温和的对前台小妹说：“那个啥，妹纸你别介意哈，我兄弟就是个急脾气，我以人格担保，他绝对不是有意的，嘿嘿！”
　　站台小妹双手护在胸前，警惕地看了看我，随后弱弱地对李如松说道：“好了，我知道了，警察大叔。我也知道的不多，只是帮着老板收藏了U盘，我就是个打工的，他也不会跟我多说什么。”说到这里，她松开发卡，将盘着的长发松开，从发间取出一个金色的U盘递给了李如松。
　　“喏，就是这个。别的事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交出了U盘，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生怕我们会拿她怎样似的。
　　看着前台小妹的背影，李如松摇头苦笑道：“老程，怎么说？”
　　“先顾眼前吧，等这个烂摊子处理完了，叫上吴队一起。”
　　我想了想，觉得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何况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帮着处理案件还说的过去，真要是涉及到核心，还是谨慎些为妙。
　　对此，李如松也深表理解，以他对我的了解，第一时间就看出了端倪，于是也不多言，直接将U盘揣进裤兜。
　　随后的事情与我俩关系不大，大约20分钟后，等到市局派来接手的人员，我把事情原委简单的向对方诉说了一遍，我们就直接赶回了市局。
　　回到十三科后，正巧看到吴少东对着电话咆哮，从他的话语中，我大致听出他在和潘局通电话。过了不一会儿，他骂骂咧咧的扣断电话，抬头看向我俩问道：“都听见了？”
　　我正想开口说话，李如松立马偷偷踩了我一脚，先我一步对吴少东说：   “呵呵，没，我俩刚回来，啥也不知道。”
　　“哼！德性！”吴少东没好气的回了句，接着指了指办公室的沙发，示意我俩坐下，“你们也看到了，办公室里能动的就我们三个了，剩下的不是伤员，就是被吓傻的！”
　　李如松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嘿嘿，吓傻的那一定是黄小怂那怂货了，不过吴老大，你小姨子她们几个呢？”
　　吴少东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烟，起身走到我俩对面坐下，先散了一圈烟，这才开口说道：“她们几个状态不是很好，我让她们住在市局宾馆调整一下，至于范剑，我让他出面跟地方上一众大小领导扯皮去了。”
　　“啧啧啧，吴老大真是知人善用，犯贱那贼痞子最适合干这个了，我觉得哈，这事……”
　　“得了得了！这是你不在，如果你在的话，这事情你最适合干了。”吴少东没心思跟李如松磨叽，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说正事吧，我听去飞雕安保的同事说，那边死人了？具体什么情况，说说吧。”
　　看了眼李如松，见他两眼望向天花板，没有开口的意思，立刻明白他这是想让我来说，于是就深吸一口烟，将剩下的大半支烟掐灭在烟缸，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吴少东。
　　他在我诉说的过程中，一反常态的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安安静静地倾听，待我说完之后，他只是稍稍沉思了片刻，就面无表情的问道：“我知道了，U盘呢？”
　　我眯着眼睛偷偷打量了下吴少东，发现他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清哪里有了变化，只是一种感觉。虽有疑惑，不过我清楚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与李如松对了下眼色，示意将U盘拿出来。
　　李如松会意，从裤兜掏出U盘放到茶几上，接着推向吴少东面前，“吴老大，就是它了，我俩还没看里面是啥，就等你发话！”
　　吴少东拿起U盘看了两眼，冷笑道：“无非是录音或录影，按照现在的法规，在当事人未经同意的前提下，私自录音及录影只能作为补充证据。也就是说，这东西就是个鸡肋。”
　　听了他的话，我和李如松都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还是李如松先开了口，“那个啥，吴老大，话是这样没错，不过好歹能给我们指个调查方向不是？”
　　“你们刚才应该听出我是在跟潘局通电话，知道我们在争辩什么吗？”吴少东没有接李如松的话，而是将话题引到先前的那通电话上，并且不等我俩接话，他立刻自问自答的说道：
　　“他跟我说，此次的恶性事件牵涉太广，上面要求不要扩大打击面，只需将实际参与人员揪出来，并且为了维护公众形象，只能内部处理。”
　　说到这里，吴少东停了下来闷着头点上支烟吸了两口，“可笑不可笑？都做出这种枉顾法律的事来了，还谈什么公众形象，可笑，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哈哈哈哈！”
　　“我CTMB！”
　　“啪！”
　　他笑了一阵，突然爆了句粗口，猛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接着又癫狂地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
　　从他的笑声中，我听出了愤怒、无奈、失落。吴少东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嫉恶如仇，最大的缺点也是嫉恶如仇，他这种性格说实在的，如果没有遇到一名欣赏他，愿意为他撑起一片天的伯乐，那么他最终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其实我的性格与他多少有些相像，不同的是，我选择逃避去了米国，而他却还在独自承受。虽说我能够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然而却并不认同。
　　潘局作为上位者，他考虑的不仅仅是打击罪恶保护良善，他更多的好要维护一方安定。从内心来讲，我并不认可，却也能理解。社会分工不同，各自要守护的也不同。
　　吴少东不是蠢人，他也看得明白事情的真谛，只不过他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而已。如果说我的逃避，是行动上的逃兵，那么他又何尝不是意识上的逃兵？
　　“吴老大！够了！何必呢？事情还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老程不是说苏省军方介入了吗？”李如松看不下去了，赶紧起身按住吴少东的肩膀开解起来，并向我求助道：“老程！你大爷的！你看啥呢！还不劝劝！”
　　李如松的吼声，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吴队，老李说的没错，上京那边已经下决心将打黑除恶，并第一枪放在这个案子上！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谁笑到最后，谁笑就笑的最好？”
　　“对啊！老程说的没错，就让那些跳梁小丑得意一阵子呗，到时候有的他们哭了！”
　　“没错，是这个礼，吴队你想想，我们办了多少大案要案了，无论开始有多艰难，最后还不是让我们拿下了？”
　　“……”
　　“好了，老李松手吧，我没事了。”不知道是我和李如松劝解起了效果，还是吴少东自己调节过来了，他突然拍了拍李如松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那个啥，吴老大你真没事了？”吴少东虽然明确的说了自己没事，不过李如松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行了行了！我就不能发泄下啊？”吴少东白了他一眼，接着自嘲的笑了笑，“道理我都懂，这事我知道不能怪潘局，不过就是气不过，那帮杂碎怎么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和帽子上的国徽？”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我只得尴尬的笑笑，“这可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各有各的活法，不过我却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而已，那帮子人会有恶贯满盈的一天。”
　　吴少东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好了，不废话了，说正事吧！”


第203章 真相&假象
　　虽然不知道吴少东是真的恢复过来，亦或是假装的，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他能够冷静地面对案子，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吴队，事情你已经清楚了，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吴少东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手指在茶几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一头乱麻，没有找到头绪，这个案件从现阶段掌握的线索来看有些杂乱，看似都是指向马丹阳一人，不过我总有个感觉，这个案件里应该还有两个其他势力牵涉其中。”
　　“不会吧！吴老大你没开玩笑吧？照你的说法，这案子也太诡异了，而且就算真有别的势力牵涉其中，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暗中帮着马丹阳那个杂碎吧？”
　　对于李如松的反驳，吴少东没有直面回答，“虽然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却又十足的把握确定有第三方势力介入了这个案件，而且我敢肯定！第三方势力主管意愿并不是为了帮马丹阳，甚至是为了坑他！”
　　“你是说？”我被吴少东的说法吓了一跳，在我的潜意识里，同样认为有外来势力牵连其中，可是却从来没有往他的思路去思考，“吴队，恕我直言，如果你的假设是成立的话，那么第三方势力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取而代之，这样做显然不切合利益，如果是为了帮他，又显得有些过犹不及，除非是为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收了口，李如松见我说到一半不说了，以为我在卖关子，就没好气的叫唤道：“我靠！不是我说，老程哈，都这时候了，你还卖个狗屁关子！”
　　“有什么看法就说说吧，这里没外人。”吴少东显然猜到我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从他平静如水的语气中，我甚至有种感觉，他也有跟我相同的想法。
　　“行！那我就随便讲讲，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看着他俩迫切的眼神，我知道不说出来是过不了关了，随即咬咬牙说道：“吴队你说还有两个势力牵涉其中，我不敢肯定，不过说有第三方势力存在，我是认同的。而且我以为那个势力目的并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尽可能的将马丹阳暴露出来，让他从幕后走到前台。”
　　吴少东听了我的分析眼睛一亮，连忙催促我，“哦？有点意思，接着说！”
　　我点点头，组织了下语言，“马丹阳此人如果是个莽夫，那么他绝对走不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可是从他近期的作为来看，显得十分的草率。就从这次试图绑架十三科人员这件事来看，即使成功了，那也只能加速他的灭亡，国家是不会对此类事件心慈手软的，说白了，他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试想他这种一方霸主，会没考虑到这样做的得失吗？”
　　“卧槽！老程你大爷的别吓我，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个刺激，我……”
　　“老李别打岔！”吴少东不待李如松说下去，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目光如炬地看着我，“老程，接着说！”
　　“除此之外，直觉告诉我，第三方势力介入这个案子为的并不是利益，起码不是金钱或权利上的利益，从过往种种迹象来看，第三方势力做的这些事完全是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我刻意停了一下，让他俩消化消化。过了片刻，见他们并没有提出问题，我又接着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马丹阳第一次走进我们视线，是前不久一伙不明身份人员劫看守所押送车的案子，通过这个案件，才挖出来了马丹阳这个巨枭。当时市局将矛头指向他，认为是杀人灭口，可是你们仔细想想，这样和政.府硬杠，不是更早的将自己暴露出来吗？更何况被捕的只是中下层骨干，那些人还涉及不到马丹阳团伙的核心，有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灭口吗？”
　　我抛出的的两个问题，如同晴天霹雳般打在吴少东心坎上，“你……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给马丹阳挖坑！”
　　“是的！”我点点头接着说道：“另外那伙势力做这样的事件，同样冒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将自己陷进去。但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这就不是单纯为了利益能够解释得了的。”
　　吴少东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用微微颤抖的手从烟盒中取出一支香烟续上，“问题是……照你的说法，第三方势力的目的又是什么？你总不能是完全的臆测吧，起码也要有些蛛丝马迹支持，你说呢？”
　　“卧槽！我怎么没想到哈！”李如松在吴少东抛出问题的瞬间，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一拍大腿，对我俩吼道：“吴老大，老程，我突然想起那个废品回收站了！你们还记得前阵子我们无意中找到的那个回收站吗？当时觉得那地方有些问题，后来让分局去蹲守了……”
　　“该死！”吴少东被李如松点醒，也想起了那件事情，“最近事情多，忽略了那里，你们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
　　吴少东说完这句话，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分管那个片区分局领导的电话。对方接通后，他懒得寒暄，直接了当的问了废品回收站的事情，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盯了几天后，并没有发现异常，随即就撤离了哪里。
　　结束了与分局的通话，吴少东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闷着头大口大口地抽烟，以我对他的了解，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于是不等他爆发，连忙开解道：“吴队，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先放一放，我认为这不一定是坏事。分局盯了两天撤离了，废品站里的人说不定会认为自己过关了，从而放松警惕，说不定还是个机会了。”
　　说出这句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又向李如松使了个眼色，让他岔开话题。李如松会意，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即从茶几上拿起U盘在吴少东眼前晃了晃，“吴老大，老程说的对，事情已经发生了，哪里先放一放，我看不如先看看这U盘里有什么吧！”
　　吴少东看了眼U盘，摇头叹息一声，“算了，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先看看吧。”
　　得到吴少东的许可，李如松立刻起身走到电脑前，开机后直接将U盘插入，随后点击进入看了眼，“吴老大，就一段音频，现在听听？”
　　“行，播放吧！”
　　李如松点点头，双击点开了音频。
　　“华波，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妥帖了，明天一早分成四组，由公司骨干带队，分别对十三科的人动手。”
　　“嗯，不错，人都靠谱吧？”
　　“郑助理你放心，除了带队的是我们自己人，其他的都是一些不入流地混混，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去绑谁。”
　　“很好，那我们的人呢？他们知不知道？”
　　“呵呵，他们只知道是去绑架，我没有告诉他们目标是谁。做这行有做这行的规矩，他们不会多问。”
　　“不错，你办事越来越妥帖了，我会在老板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哈哈哈！那感情好！我就先多谢郑助理了。”
　　“好说，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过来等结果。”
　　“那个什么！郑助理麻烦稍等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可以，问吧！”
　　“郑助理，这次要对付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十三科啊！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赌进去了，稍有不慎我就万劫不复了，我……”
　　“别墨迹了，说重点！我赶时间。”
　　“行！那我说了！这次行动确实是老板安排的？”
　　“没错！”
　　“我问的是马丹阳，马老板！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人！”
　　“哼！才夸奖你几句，你就现了原形了？你有几个老板？难道除了马丹阳这个老板，你还有别的老板？”
　　“呃……嘿嘿，郑助理你别动怒，这不是事情太大，我有些、有些……”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没空跟你磨叽，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好好，我送你出去，这边请……”
　　录音到此结束，我们三人听完后面面相觑，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于是各自阴沉着脸消化录音的内容，一时间办公室安静地可怕。
　　“大爷的蛋！难道真的都是马丹阳指使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如松首先安耐不住吼了出来。
　　吴少东面色不善地瞟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我，“你怎么看？”
　　我用手揉了揉脸，思考了会儿提议道：“不好说，总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又说不清。这样吧，老齐走之前不是极力推荐范剑吗？对这方面他应该比我们在行，要不发给他试试，说不定有不同的意见。”
　　“可以！”吴少东略一迟疑，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关节，“老李，你联系下范剑，如果他现在方便的话，你把录音发给他听听，让他给个意见。”
　　李如松点点头，拎起电话就给范剑打了过去，得知他现在无事后，立刻将录音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让他听完后给个看法。
　　大约过了一刻钟，范剑回拨了电话，在吴少东的示意下，李如松打开了免提。
　　“老李哈，我知道你们忙，就长话短说了。录音我听了三遍，谈话的内容相信你们也听出来了，就不多说了。开始的谈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很正常，问题出在谈话的末尾，那个叫华波的问姓郑的问题，还有姓郑的回答。”
　　“吆喝！犯贱你小子牛逼哈，你……哎呦！屁股，我的屁股！”
　　“快说！有什么发现！”吴少东见李如松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耍宝，气的直接一脚踹到他屁股上，将他踹翻在地，随后一把抓起手机吼道。
　　“呃……吴老大，专业的术语我就不说了，我就简单的说吧。从两人对话的用词和语气上，我基本可以肯定，华波是在为录音套话，为了套出幕后主使的姓名。可是他最后还是被坑了，因为姓郑的是故意顺着他的话，说出了马丹阳三个字，也就是说姓郑的早已猜到华波在录音！”
　　“什么！你确定？”吴少东听了范剑的分析，忽然眼睛一亮。
　　“如果说百分百确定，那是扯淡，齐书国那个老绑子也做不到，不过我有90%的把握就是这样，不信你可以问老齐去，他一定也会与我有相同看法的！”


第204章 大清洗
　　“我知道了，这事先放一放，地方上那帮子头头脑脑现在是什么态度？”吴少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在多说，直接问起了另一个让他烦心的问题。
　　范剑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哼！还能咋样，老规矩呗！”
　　“怎么说？”
　　“那些人不是说临时工干的，就是说某个小民警的远房亲戚干的，反正他们是一定不知情的，最多也就算个失察而已。”
　　“潘局什么态度？”
　　“大老板被市里叫去开会了，临走前关照我把他们先凉着。哦！对了，吴老大，我得进会议室了，不然那些货也不知道又要串通些啥了。”
　　“嗯，去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嘿嘿，您老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还是知道胳膊肘该往哪儿拐的。”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挂了！”
　　吴少东结束与范剑的通话后，微微摇了摇头，看向我俩，“怎么样？范剑的意见你们俩怎么看？”
　　李如松将烟灰弹落进烟缸，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跟我们分析的一样，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也非常大，毕竟光靠我们几个是难以有所作为的。”
　　“是的，老李说的没错，人员上，我说的是靠得住的，我们几乎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吞吞吐吐的！”吴少东虽说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过对我的顾虑有些不以为然，“痛快点！”
　　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有些事情，由民间出面反而更好，起码……”
　　“你想说的是用……凌风？”
　　“没错！理由就不用说了吧，相信吴队你是明白的。”我就知道吴少东猜出了我的想法。
　　吴少东沉吟了一会儿，最终排板，“可以！这事情你立刻落实，我要知道这段时间，在沪市地下世界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出没！”
　　既然已经决定通过特殊手段收集信息，他也就不再顾忌了，“老李，你做了十几年卧底，三教九流的人物一定认识不少，你给我放出风声，沪市要变天了，是生是死各自考量！”
　　“吴老大，你的意思是让地下世界乱起来，将会议室那帮人的精力放在沪市，我们趁乱撇开他们单干？”
　　老于世故的李如松，第一时间就猜出了吴少东这样安排的用意，对此吴少东也不否认，“没错！”
　　“可是那么明显，那帮子老油条会看不出吗？”
　　“能看出，不过他们还是会入套！”
　　李如松有些不明觉厉，“啥？我咋有些不明白。”
　　“吴队的意思是他们巴不得不用参与这个案子，一来他们现在屁股不干净，急着要擦，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精力用来去除手尾。二来这个案子牵涉太大，他们说白了已经很难再上一步，与其为了混沌的未来搏一把，不如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卧槽！”李如松听了我的分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老程，看不出来啊！你对这些破事越来越门清了哈，这可不是以前的你可以……”
　　“好了！别耍宝了，都干活去吧！”吴少东满腹心事，没什么心情听李如松叽歪，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
　　“嘿嘿，我俩这就去。”李如松讪讪地笑了笑，随即起身拉着我向外走去，然而就在我俩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那个啥，吴老大，你干啥子去？”
　　“我？我让黄小松找了几个他的同行，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卧槽！你是想……”
　　“啪！”
　　“哎呦！”
　　“啰嗦，走了！”我一巴掌拍在李如松板刷头上，示意他不要多事。对于吴少东处事方式的转变，我是乐见其成的，门关上了，那么就翻窗呗，活人难道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与李如松走出市局，我俩即刻分头行动，然而没有料到，就在我们按照商议开始布置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了。
　　苏市郊外一座破败的农家院里，程甄正一脸忧愁地为故涛包扎左臂的伤口，胡涛则紧锁眉头，目光阴沉地看着周围一众骨干照互扯皮。
　　“老刘，这事情我看到此为止吧，再这样下去，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去你大爷的，到此为止？你忘了我们现在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谁引起的？”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吧，马叔也不不是这个意思，目前形式真的不大好，除了马丹阳，警察也在找我们麻烦，我看不如……”
　　“不如你个西瓜！杨胖子，你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忘了自己姓啥了！”
　　“我说老刘，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还不是为了大家伙考虑！”
　　“去你大爷的！”
　　“……”
　　“呯！”
　　“够了！吵什么吵！要吵出去吵完再进来谈事！”胡涛原本只是想让众人发泄下，随后可以心平气和的说事情，却不料这帮人越说越激动，渐渐开始擦出了火花，无奈之下，他只得拎起一只啤酒瓶砸到地上，喝止他们的胡闹。
　　“吵啊！继续吵啊？怎么不吵了？”鉴于胡涛的积威，众人连忙刹住了车，垂头丧气的站到两边，装起了哑巴。
　　见众人安静下来，胡涛轻轻拍了拍程甄的手，示意她先不用包扎，然后铁青着脸环视了一番，“既然都不说了，那么就有我来说了。”
　　“事情你们都看到了，马丹阳这次是铁了心除掉我们了。我这人的性格你们都清楚，不喜欢绕弯弯。大家伙原本都是良民，不是被他逼到家破人亡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正因为如此，你们都给我想清楚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口气软了一些，“我不瞒各位，接下来我们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我不强求你们什么，如果不想继续下去，就请现在走出这个房门，我们好聚好散。如果留下来，就请抖擞精神，最后再陪我疯狂一次，是生是死全靠天命。我给你们5分钟时间考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走的还是我兄弟，但是只要留下，那么就别给我耍小心思。”
　　丢下这句话，胡涛在程甄的搀扶下起身，丢下一众人等，头也不回的走进里屋。
　　胡涛走后，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商议起来。
　　“那个什么，我先申明，不是我贪生怕死，是我场子里还有一群苦兄弟等着我主持大局，我实在狠不下心让他们送死，你们是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照理说我这条命是胡老大救下的，理应还给他，可是郑哥说的对，我不能不为场子里的人考虑，如果是我一个人，我二话不说，豁出命跟马丹阳干！”
　　“呵呵，说的好听，还不是现在活的像个人了，怕死了？一个个都不TM的想想，当年不是胡老大，你们说不定早就饿死街头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们忘恩负义一样！”
　　“是啊，老刘，我想你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是有苦衷的！”
　　“没错！我们也得为大家伙考虑，我那个废品站养活着十几二十号子人，没了我咋行！”
　　人心就是如此，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事，只存在于小说之中，现实之中能不落进下石，就要谢天谢地了。于是可悲可笑的一幕发生了，除了一名被称作老刘的精壮汉子开口说了句公道话，其他人不是面带愧色地闭口不言，就是义愤填膺地极力反驳，好似谁的嗓门大，谁就越有情有义。
　　“哈哈哈哈！”老刘见众人如此绝情，只得怒极而笑，“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们，不过我提醒一下，5分钟可是快到了啊，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受老刘提醒，众人停止了争辩，场面又一次沉寂起来，不过气氛却变得更为诡异，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盘算，却不敢做那一只出头鸟，指望着有人能够先站出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最后的时间越来越近，最终还是有人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大吼一声，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房门。
　　“啊！我受不了了！”
　　就在那个人冲出房门的一瞬间，屋内的众人就像听到了发令枪响的运动员一样，顷刻间跑了个干净。自此原本拥挤的房间，就这样变得空空荡荡，老刘苦笑着环视了一遍四周，忽然发现一开始与自己争吵的杨胖子意外地没有离开。
　　“呦呵！杨胖子你咋没走？是不是腿软了？”
　　杨胖子没有跟老刘一般见识，而是大大咧咧地坐在板凳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切！说得我很没义气似的。老刘啊，来来来，就剩咱哥俩了，这边做，咱俩唠唠嗑。”
　　老刘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到杨胖子边上，从他手里抢过瓜子，骂骂咧咧对他说：“你大爷的！看不出来，你个孙子还有点意思。”
　　“嘿嘿，老刘，瞧你这话说的，你没听说大忠似奸这句话吗？”杨胖子说到这里，忽然将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凑到老刘耳边，“弟弟我也不瞒你，我留下两个原因，一来没有胡老大，我跟老娘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二来么，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这里少了一个人？”
　　“嗯？少了谁？我咋没发现少了个……”
　　“胡老大！我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就在老刘搜肠刮肚想少了谁的时候，一名消瘦的年轻人，带着四五名同样岁数不大的汉子走进了房间。
　　“很好！”年轻人话音刚落，里屋就传出了胡涛的话音，不消一会儿，他与程甄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都解决了？”
　　“胡老大放心！一共7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部做了，事后我还吩咐检查了一遍。除了跟我回来的兄弟，剩下的去善后了。”
　　胡涛对年轻人的回答十分满意，带着笑意走到他跟前，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随后指着他对老刘和杨胖子说道：“不用我介绍了吧！”
　　老刘被眼前的变故惊地目瞪口呆，一时间大脑出现了短路，好在杨胖子反应及时，“卧槽！我就知道胡老大你不会放过那群吃里扒外的杂碎的！”
　　他不失时机地拍了拍胡涛的马屁，然后有样学样的走到年轻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宋小宝，你果然是好样的！老庞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第205章 各有安排
　　“好了！”胡涛略带不满地制止了杨胖子的插科打诨，随后表情严肃的对宋小宝说：“小宋，做不得不错。现在我还有件事要去去办，那几个二五仔的回收站，你辛苦下，都去跑一趟，里面的人不论男女老少，每人给五万遣散费，然后把场子关了。”
　　“明白！那我这就去了。”胡涛一把话说完，宋小宝立刻应承下来，带着人离开了农家小院。
　　待他走后，杨胖子表情纠结的问胡涛，“胡老大，虽说你这样做我能理解，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实力必定大为损伤，对以后的行动不利啊。”
　　老刘对杨胖子的看法深以为然，接着话头说道：“是啊！我不是同情那些人，只是杨胖子说的在理，除去在外有任务的，今天我们的损失可大了去了。”
　　“这事我自有打算，你们……”
　　“老公，我来说吧。”原本安静地站在胡涛边上的程甄，知道自家男人是个猛张飞似的人物，这种事让他来解释弄不好会弄巧成拙，于是连忙插嘴道：
　　“两位前辈，你们也知道有人在外任务，那就说明涛哥早有安排。今天到场的除了你们俩是正巧没事，剩下的那些都是刻意引来的。你们是不是好奇涛哥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要做出清理门户的事？”
　　杨胖子看了眼边上的老刘，发现他正缀在云里雾里，只得开口接道： “嘿嘿，这事还得大嫂为我和老刘解惑。”
　　程甄轻笑一声，“因为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光靠沪市那帮警察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做些什么，让马丹阳不能首尾相顾，所以在此之前，不稳定的因素必须除掉。”
　　“我明白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终于可以解脱了。”杨胖子听了程甄的话，顿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杨胖子你……”老刘与杨胖子相处的这几年里，一直不怎么看得起他，认为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货色，一个笑面虎，像此时这种精神面貌的杨胖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些不敢相信。
　　杨胖子从老刘眼神中看不出不信任，只得摇头苦笑着解释道：“呵呵，老刘啊，我知道你们平时都不怎么待见我，可是你当我愿意以这种姿态示人？我的苦只有自己知道，难道我要每天苦着脸对你们说，我老婆孩子都死在马丹阳手里？”
　　“你……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好了！这事情你们私下聊。”胡涛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打断了惊讶地老刘。在这里站着的又有哪一个不是被马丹阳逼得家破人亡？甚至门外那几个死了的二五仔也曾是苦命人。
　　“先这样吧，你们回去把老弱妇孺和心思不稳的人都遣散了，借口自己去找。事情办完后安心待着，等我通知！”
　　胡涛安排完他俩，就带着程甄率先一步离开了农家院。
　　同一时间，马丹阳也没闲着，半辈子刀口舔血的生涯，让他有了超出常人的敏锐嗅觉，他已经从最近的乱像中看出了些端倪，心里明白这一关很难趟过了，不过他又不愿意坐以待毙，也不愿意趁乱远走高飞，他还想最后搏一搏。
　　马丹阳腰杆笔直的坐在会议室主座上，指着长桌上堆得小山似的欧元，对分坐在两边的苏省大小官员说道：“各位，都是不连号的旧钞，总数一亿欧，你们一共12人，分了吧。”
　　长桌两边的官员，虽然两眼放光的盯着钱堆，但是谁也不敢第一个伸手。一时间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除了各人粗重地呼吸声，就只剩下偶尔发出的咳嗽声。
　　等了两三分钟，马丹阳见众人还是没有伸手，于是起身走到钱堆前，伸手拿起一沓欧元，故意甩的“啪啪”响，“哦？都哑巴了？嫌钱烫手？不烫啊！”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那沓钞票，“一亿欧，在坐的一共12人，每人能够分到小一亿软妹币，难道是嫌钱少？”
　　“啪！”
　　硬压着怒气说完这些话，他随手将手里的钞票丢到其中一人面前。那人被马丹阳的举动吓了一跳，纠结了一下，伸手拿起那沓钞票说道：“马总，我想你是误会了，不是我们嫌钱烫手，更不是嫌钱少，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们总不能白白拿你钱吧？”
　　他话音刚落，长桌两侧的人立刻炸开了锅，纷纷表态。
　　“是啊是啊！又不是没收过马总的钱，怕什么！只是我们不能白收钱啊！”
　　“没错！这样做的话，还不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我也算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人，这种不地道的事，我做不出来！”
　　“……”
　　“哈哈哈哈哈……”马丹阳看着这群小丑的表演，忍不住笑了起来，“好说好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够义气！”
　　“马总过誉了，我也是实话实说。”
　　“是啊，人要脸树要皮，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我还是知道的。”
　　“我这人虽然爱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我不能收！”
　　“……”
　　“好好，你们很好！”马丹阳耐心的等他们说了一阵，向众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待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他回到主座坐下，对着站在身后的一名西装男点点头。
　　西装男会意，用力拍了怕手，很快几名女仆捧着文件袋走进了会议室，并分发到每个人的桌前。
　　众人看着各自面前的文件袋，有点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开口询问，只得相互观望，希望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却失望的发现，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马丹阳对他们的反应十分满意，先示意女仆撤出会议室，随后微笑着说道：“各位一定十分好奇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那可是好东西，各位可以自行查看，我能够保证！看过之后，一定会发现，这是一份天大的惊喜！”
　　丢下这句话，马丹阳不再说话，换了个舒服些坐姿，点上一支雪茄，含笑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
　　众人对马丹阳的话深表怀疑，却又忍不住好奇心，各自纠结了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打开了面前的文件袋。
　　文件袋里的东西很是普通，无非是一本笔记本，一部相册，个别的会多一个U盘。可是众人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不约而同的迅速讲这些东西装回了文件袋，然后个个脸色突变冷汗直冒，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怎么样？各位都还满意吗？”
　　马丹阳见状，不失时机的问了句，那句不咸不淡的话，如同一记重锤般的狠狠地砸到他们胸口。
　　“马总！我觉得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钱，我是不会要的，但是事，我还是会做的！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义气！是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很快就有第一个人撑不住表了态，他正气凌然地说出这些话，立刻紧紧将文件夹捧在胸口向门外又去，“马总，我先告辞！你有什么吩咐只要一通电话，我黄某人绝无二话，我就先……”
　　“呵呵，说的好听！”不料他话音未落，另一个人就急不可耐的插话，“哼！马总，事情我会办，钱我也会收！为什么不收？第一，这是我劳动所得，收钱办事天经地义！第二，呵呵，黄局长，恕我直言，你这是要跟马总划清界限啊，为自己谋后路啊。”
　　调侃了黄局长一句，他立马对着马丹阳点了点头，“马总！这钱我一定回收！我陈克贪钱你是知道的，不收是儿！”
　　向马丹阳表了态，他却又面向众人吼道：“各位！我不管你们收不收这些钱，你们可以不要，但是！我会要！马总说了，这些钱是给你我们大家的，有人不要最好，我还能多分一份！”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如同恶狗扑食般的冲向钱堆。众人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都不是蠢人，立刻反应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扑向那一亿欧元。
　　“没错啊！人活着不就是酒色财气，这钱我要了！”
　　“让开让开，各自有份啊！”
　　“马总仗义！”
　　“姓张的你滚开！你多拿了啊！”
　　“……”
　　黄局长看着那些同僚的丑态，很想甩手离开，可是他明白只要走出会议室的房门，等待自己的不是一颗子弹，就是一双手铐。
　　“啊！”想到这里，他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大吼一声，加入了哄抢的行列， “别TM抢！这里面也有我那份钱啊！谁说我不要了啊！”
　　马丹阳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知道那帮人是被搞定了，稍后只要将自己的计划安排下去，他们就算不会死心塌地的去干，起码也不会暗中使绊子了。
　　吴少东为了最后的战役做准备；胡涛为了最后的复仇做准备；马丹阳为了自己能够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做准备，同样的，苏省军区参谋室内，也在做着相应的布置。
　　“各位！经上级批准，此次关于取缔以马丹阳为首的黑恶势力团伙，将由我部作为作战主力。”黄司令员对着参加动员会的各级军官，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示意上京已给了最终批复。
　　“好！太好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司令！你就安排吧！”
　　“……”
　　黄司令对众人的态度十分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嗯！很好！军心可用！此次不同以往，上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将马丹阳团伙连根拔起，同时对苏省官场进行整顿，务求不放过任何一个害群之马！”
　　“此次行动经组织谈论，行动代号定为除霾！除去一切雾霾，还百姓一个朗朗晴空！”
　　“除霾前期证据收集由沪市公安局第十三科负责，现阶段，对方已陆续通报了一定证据及涉案人员，目前十三科正处于证据收集的最后阶段，相信轮到我部出场的时间已经不远。”
　　“为此！我先做出以下布置，首先……”


第206章 亡羊补牢
　　一周后，沪市公安局多功能会议室中，潘局坐在会议桌主座上，表情肃穆地对十三科全体成员，及与会领导说道：
　　“经过我局十三科同仁不辞辛劳，日以继夜的走访调查，以马丹阳为首的涉黑团伙已完全浮出水面。在此，我代表整个沪市公安系统及广大人民群众，对各位表示由衷的感谢！”
　　“虽然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不过真正的考验这才刚刚开始，请各位保持不骄不躁地工作态度，继续努力，力争圆满地完成这项艰巨地任务！”
　　程序化地讲完开场白，潘局难得没有话痨，而是话风一转，“鉴于本案的特殊性，复杂性，我认为在布置任务之前，有必要向在座各位领导先陈述一下案情。少东，就由你来说吧。”
　　吴少东向潘局微微点头，随后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说道：“陈副市长，刘政委，潘局及各位领导，我是沪市公安局特殊案件调查科科长，吴少东。”
　　“关于本案，我局根据其特殊性命名为《马丹阳案》。该案件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涉黑案件，它涉及领域极广，波及地域广泛，涉案人员众多，涉案金额巨大。”
　　“首先从涉及领域来讲，该案件除了涉黑伙外，还触及到经济和民生领域。如地产行业、影视行业、旅游行业、金融行业等，除此之外，还牵涉到了部分政.府项目，基建项目。”
　　“地域广泛，指的是该案件除了波及整个苏省，还波及到了沪市，部分浙省，部分徽省，也就是说大半个东部经济带都包涵在内。”
　　“涉案人员众多，讲的是除了马丹阳及其团伙成员，苏省近半数官员及企事业负责人都被牵涉其中。”
　　说到这里，吴少东停了下来看向潘局，潘局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除了苏省，浙省徽省也有部分官员涉案，我们沪市同样不例外。相信各位领导还记得一周前，一伙社会闲散人员意图绑架我十三科组员的恶性案件，还有一个月前，一伙组装人员劫持看守所要送车辆的案件吧？”
　　“经过谨密地调查取证，我方已掌握了各级涉案单位及涉案人员的相关证据，我……”
　　“小吴，你说的涉案人员和证据，能否会后抄送一份给我？”
　　吴少东刚提到沪市的问题，马上就有人坐不住，对此他毫不意外，并早已有了准备，“周局长，不好意思，目前案件还在侦破过程中，暂时还不能将细节透露出去，请您谅……”
　　“哎！小吴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作为市工商局局长，你还信不过吗？我这还不是为了早点知道哪些是害群之马，可以早做准备嘛。”周局长见吴少东如此态度，很想发作，却有些顾忌这个场合，只得耐着性子说道。
　　“抱歉，周局长，纪律上不允许我这样做，还请见谅。”
　　“好了好了，老周，小吴说的对，你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不了解他们的规矩，这事就先放一放吧。”陈副市长待吴少东刚把话讲完，立刻打起了圆场。
　　周局长眨巴眨巴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陈副市长皱起了眉头，最终还是无奈地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好吧，我也是老干部了，我能理解，小吴你别介意，继续吧。”
　　“感谢周局长理解。”吴少东暗自冷笑，表面上则还是平静如水，“至于涉案金额巨大，这一点我需要着重说一下。建国以来我国前三大经济案件，分别为云间金融非法集资案，涉案金额376亿，陈氏储运公司融资诈骗案，涉案金额286亿，巨仁医药集团***案，涉案金额174亿。这三起案件相信在座各位都不会陌生吧？”
　　“嗯，没错，是有这几个案子。”
　　“是的，我也记得，当时社会舆论压力很大。”
　　“这三个案子确实骇人听闻。”
　　“……”
　　“小吴，别卖关子了，说正题吧。”潘局见众人提起了兴趣，开始议论起来，知道这个时候需要自己出面了，于是他向众人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以示安静。
　　吴少东点点头，起身走到幻灯机前，按下了开机键，稍稍调试了下镜头，随后手持遥控机一张一张缓缓切换着数据。
　　“各位领导，这些数据是我方技术人员通过特殊手段获取的，上面记录的是马丹阳团伙近阶段的资金走向，以及国内外账户，固定资产，有价票证等，总计有943亿资产，其中562亿存在疑点。而且这些数据只是目前能够查到浮在水面的，水面之下还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近千亿！”
　　“小吴，这些数据可靠吗？”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以想象，竟然涉案金额如此巨大！”
　　“……”
　　与会的一众领导，在吴少东话音落下的同时，纷纷坐不住开始议论起来，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竟然都够积累如此巨大的财富。
　　这是什么概念？一亿软妹币堆放到一起面积是1.2立方米，重量为1.1吨，一千亿就是1200立方米，1100吨。这间多功能会议室面长10米，宽5米，高4米，这些钱从地板码到天花板，需要6间这样的会议室才能堆得满。一头成年大象体重大约为7吨，这些钱的重量相当于157头大象，你能想象的出157头大象排成方正的壮观场面吗？
　　问题是这些钱还是有账可查的，还不包括账外隐藏的，就算水面下的钱只有它的一半，那也足够骇人听闻了。
　　“查！必须一查到底！”
　　“绝不能姑息！”
　　“一定要把马丹阳团伙连根拔起！”
　　“是的！除此之外，还必须严惩相关责任人！”
　　“……”
　　潘局看着那帮平日里不动如山的头面人物，终于不能保持冷静，开始激动起来，感到即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他们直到现在才重视起这起案件，可悲的是他们要干嘛去了，不说什么任劳任怨、明察秋毫，只要他们稍稍关注下民生，稍稍下去走走，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各位领导，各位领导，请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潘局虽说对他们不屑一顾，但是有些事还得依靠他们手中的权利，于是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各位领导，案件的综述，小吴已经称述完毕，现在还请各位保持一颗平常心，下面还需要十三科其他同仁，为各位解读案件的细节。”
　　说完这几句场面话，潘局不等那些领导反应，立马指名，“李如松，就由你接着陈述！”
　　李如松偷偷扫了眼各色领导，硬忍着笑说道：“好的，潘局，我是十三科组员李如松，现在由我来为各位讲一讲……”
　　三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与以往会后扯皮不同，这一次参加会议的领导少有地没对潘局的安排提出异议，基本上潘局每下达一个指令或提出一项申请，那些人完全是想都不想就点头通过，甚至还额外提供了不少便利。对此潘局虽然乐见其成，却也对他们越发的失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难道就不能先把篱笆扎扎紧？非要等到死了羊才去不久，真真的可笑至极。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李如松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有话要说，我会意的点点头，故意落下半步。果不其然，众人走后，李如松立刻关上会议室房门，并把我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道：“老程，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妹妹涉案已经是事实了，我希望……”
　　“我有分寸。”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事情可能并不那么简单，凌风不是说过，我妹妹很可能不是跟马丹阳是一伙人，而且以我对妹妹的了解，她完全没有理由跟着马丹阳瞎混。”
　　李如松沉思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对我说：“老程，你说那个拾荒者组织，到底存不存在？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妹妹是拾荒者的人，那么这件事麻烦可能更大。”
　　对于李如松的猜测，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来拾荒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到底有没有这个组织都不能确定；二来拾荒者真的存在的话，那这个组织对社会稳定的破坏，甚至超过了马丹阳团伙。现实社会不是电影，不需要所谓的绿林好汉，那种为了所谓理念脚踏法律的行为，其社会危害性远远要大于一般的犯罪。
　　我妹妹成长的环境，不说有多优越，起码越算超越了大部分人，又是收过高等教育的人，完全没有理由或动机参与到这种事之中。相比妹妹与马丹阳团伙有所牵连，我更不愿相信她加入了迷雾重重的拾荒者组织。
　　见我没有接自己的话，李如松即刻看出了我的不快，就赶紧转移了话题，“老程，我叫住你，除了提醒你要在咱妹子的事上多留个心眼，还有就是我有种感觉，当时我们和吴少东聊案情的时候，他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话，他说这个案件很可能还有别的势力牵涉其中。这句话，你还记得不？”
　　对于他这个问题，我有些纳闷，“这事情我记得，不是有所谓的拾荒者介入了吗？你问这个做啥？”
　　“我说的不是扯犊子的拾荒者，我说的是还有第三个势力！”
　　“嗯？什么意思？”我被他说的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老程你大爷的！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就算有拾荒者，他们也介入了马丹阳的案子，不过你没看出来，有些事情明显不是拾荒者干的，完全是两种行事风格。”
　　“你说的是……这次意图绑架我们的事？”我从他的话里，好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些什么。
　　“就是这件事，从拾荒者以往做派来看，他们一向是只针对马丹阳，就算与我们起了冲突，也是能退避就退避，实在退避不了，也会尽可能减少冲突的发生。而这次不同，完全是给我们和马丹阳都挖了个坑，出了这种恶性案件，证据又指向马丹阳，我们不可能不查，还必须一查到底。”
　　“难道拾荒者就不能改变行事风格？你这说法有点阴谋论的味道了。”李如松分析的虽然在理，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阴谋你大爷！”李如松不知不觉声音发了一些，“那我问你，拾荒者对马丹阳团伙恨之入骨，可能会和他手下合作吗？这件事如果没有马丹阳手底下人介入，办得成吗？还有就是那个U盘里的录音，你怎么解释！”
　　“你是说……那个叫郑培鸿的助理？”


第207章 小郑的算计
　　“就是这个犊子，你不觉得这厮有点难以捉摸吗？”
　　受李如松启发，我不自觉地回忆起马丹阳案中郑培鸿的所作所为，就如同他说的一样，这人确实让人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
　　只要有郑培鸿参与的事件，或多或少会有看不明白的地方，表面上看他在为马丹阳劳心劳力的做事，可是往往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变故。如果不是这个人能力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是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企图。
　　“老李，经你那么一说，我仔细想想确实这人有些问题，可是案子已经到了这份上，再重新布置，有点不切实际了。”
　　李如松摸了摸板刷头，想想确实这时候更改布置不大现实，只得无奈的说道：“话虽如此，不过老程，这事情你我最好留个心眼，我有种感觉，马丹阳案最后时刻，会在他身上出现变故。”
　　“嗯，我明白，走着看着吧。”我点头应承了一句，随后拍了拍他肩膀，“走了，估计吴队还在等着咱俩开小会了。”
　　丢下这句话，我先他一步转身走向了会议室房门，李如松看着我的背影愣了愣神，摇头叹息了一声，跟了上来。
　　沪市这边开完案件通气会议的时候，马丹阳那里同样在紧锣密鼓的处置手尾。
　　“快快快，这些文件全部拿去销毁！”
　　“让一让，让一让！”
　　“你TM傻的啊！账册粉碎后再拿去烧了啊！”
　　“哎！你，就是你！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
　　马丹阳腰杆笔直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下赶死赶火的销毁证据，此时的他，已然嗅到了些不懂寻常的味道。
　　前段时日，他为了对付背叛自己的人，破坏规矩动用了白道的力量，虽说效果显著，甚至还顺带着狠狠收拾了一番拾荒者，而他本人也就此成为了一方巨擘，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
　　但是马丹阳却并没有忘乎所以，表面上他变得越发的嚣张跋扈，可是这只是故意给外人看的假象。一直以来他都告诫自己，花无百日红，人也不会一直站在高处。
　　往远的说，当年被誉为黑道500年来第一人的杜某人，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趾高气昂，可最后却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几十年后，又出了个威震东三省的乔老板，那也是一个气吞万里的人物，但是他的下场那就更为凄惨，直接吃了颗花生米。
　　马丹阳自认不如那些在历史上留下足迹的前辈，他们都难以善终，那么自己就能够超越先人吗？他可不会这样认为，他脑子清醒的很。而且他还发现一个现象，那些前辈无一例外都是在功成名就之后，才因为各种原因倒台的，这无疑又给他敲响了警钟。
　　不过马丹阳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心中虽然不舍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却也拿的起放的下。既然注定保不住地位，那么就想方设法保住财富，只要钱还在，指不定哪一天还能东山再起。
　　“马总，您的电话。”就在马丹阳胡思乱想的时候，管家忽然拿着一部手机走了过来。
　　“嗯，去吧。”接过手机，他看了一眼号码，随即挥手打发了管家，同时起身走到阳台，并张望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回拨了电话。
　　拨出号码后，没响两声，对面就接通了电话，“老板，事情不对，我们没有找到小郑。”
　　听到电话中略显焦急的声音，马丹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地址没错吧？”
　　“地址没错，可是没看到小郑，不过……”
　　“别吞吞吐吐！说！”
　　“不过我们在他家看到了一张便签，上面指名是留给老板您的。”
　　“嗯？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上面……”
　　“念！”
　　“上面写的是，是……马丹阳，你的大限将至，等你死后，我会去你坟头给你上香，不谢！郑培鸿。”
　　“我知道了。”马丹阳明白这个时候必须保持冷静，于是强压着怒火吩咐道：“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向除我以外的人提起，现在你带着人去……”
　　“轰！”
　　马丹阳话还没说完，电话中就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他嘴角抽出了一下，心想这下真没人再知道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电话扣断，刚想回到客厅，电话铃声却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
　　抬手看了眼来电显示，马丹阳脸色瞬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不过他还是冷静地接通了电话，“小郑，你能耐了。”
　　“呵呵呵呵，那还不是老板你教导的好！怎么样？我的这份礼物还满意吧？”
　　对于小郑的讽刺，马丹阳充耳不闻，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会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给我个说法吧，我自认对你不薄，你搞出这些事，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老板你真的不知道吗？当年为了你，我可是瞎了一只眼啊！”
　　“你为我做的，我当然清楚，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你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我……”
　　听了马丹阳的话，小郑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够了！你的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胡涛饶我一命，无非是我亲眼目睹你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他留着我就是为了每天出现在你面前，好每时每刻提醒你，你曾今的窘态。而你，你不杀我，还培养我，是为了有朝一日逮住胡涛，让我动手宰了他，让他搬石头砸自己脚，最后你再亲手杀了我，从而终结这个游戏。”
　　马丹阳没料到小郑猜出了自己的想法，略微有些惊讶，“不错，有些长进。不过我没猜错的话，你做的这些事，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一定是你和胡涛有了一定的合作。对此我很好奇，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胡涛应该也是你要对付的人，为什么还要选择与他合作。”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既然你们都把我当棋子，那我为什么就不能用棋子的身份反过来利用你们！”
　　“好算计！不亏是我半个门徒。”马丹阳由衷地感叹了一句，接着口气一变，“好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打这个电话给我，不会是为了说那些吧，那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说正事吧。”
　　“马丹阳不亏是马丹阳！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送你个消息，前阵子我利用是你助理的身份，让沪市的华波找了些混混去绑架十三科的人，很不幸事情黄了，他也挂了，现在死无对证，沪市方面只得把这笔烂账算到你头上……”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马丹阳有些压不住火气了。
　　“呵呵，今天沪市所有相关领导都去了市公安局开会，现在会长刚刚结束，你说他们来这个会的目的是什么？”
　　“我到底还是看走眼了，好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马丹阳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未免失态，他主动结束了通话。
　　电话那头，小郑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张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马丹阳，你也会着急上火啊？哈哈哈哈！一个个都想让我死，我现在让你们去死，统统去死！去死！哈哈哈哈哈……”
　　肆意地发泄了一阵，小郑渐渐冷静下来，寻思了下目前的形势，觉得要想最终扳倒马丹阳还差了一把火，这把火必须要烧到他的眉毛，不然以此人的城府，最后很可能逃出生天，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于是又拨通了胡涛的电话。
　　“喂！郑培鸿？你小子找我什么事？”
　　“胡涛，送你个消息，沪市公安局刚开了会，准备对马丹阳动手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可不是那种鱼死网破的人，你想要报仇就得抓住机会亲自动手，不然过不了几天他可就要跑路了。”
　　小郑的眼睛毕竟毁在胡涛的手上，所以懒得跟他啰嗦，直接了当了说了下目前的形势就挂断了电话。
　　胡涛被这通电话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程甄说道：“老婆，刚才电话你也听到了，这孙子说的话啥意思啊？”
　　程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对他说：“傻不拉几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他意思是马丹阳知道形势不妙，现在准备逃了。他是让你想办法堵住马丹阳的退路，与其火并。”
　　“妈妈的！这孙子忒坏！”胡涛骂骂咧咧的说了句，随后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事情弄得！虽然明白小郑那孙子是把我当枪使，可是都到了这份上，我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又没叫你收手！我的想法是我们干脆先不用去管马丹阳逃与不逃，我们直端了他的地下钱庄和赌场。”
　　“整那些干啥？”胡涛压根就没听明白程甄要这样做的目的，只当是她不愿意和马丹阳硬杠，所以口气变得有些不好。
　　感觉到了他语气的变化，程甄觉得一阵头大，自己男人什么都好，不过只要涉及到马丹阳的事情，他的脑子就会变得不够用。
　　“你傻啊！出逃的时候，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银行中的钱，他都不敢动用的，唯一能够提供大量现金的地方，就是那些产业。我们只要端了他的财路，他还拿什么跑路？没有钱打通关节，他跑得了吗？”
　　“卧槽！高啊！还是老婆大人厉害，哈哈哈哈！那就这么办了，老子让他喝西北风去！”胡涛被程甄一番话点醒，立刻眉开眼笑的拍板，准备给马丹阳来个釜底抽薪。


第208章 大结局（1）
　　2013年9月8日，上午6点整，潘局身型笔挺地站在沪市公安局操场主席台上，对着一众全部武装的警员大手一挥，“出发！”
　　“是！”
　　得到指令的警员整齐划一地回复了潘局，随后快速分组上车驶向各自的目标。
　　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拥挤的操场就变得空空荡荡。潘局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还在待命状态的十三科众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几个的任务最为重要，沪市方面我并不担心，关键还是在你们身上。这次苏省之行，我希望不要出现任何差错，毕竟异地办案不确定因素太多。这一次我允许你们在自身安全收到威胁的情况下，使用枪械自保。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道理你们都懂，我会摆好庆功宴等着你们归来。记住！是你们全体一同归来！”
　　说完这些肺腑之言，他站直身体，对我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们迅速的回礼，但是都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向警车快步走去。
　　如果我们背后长着眼睛的话，这时候一定能够看到潘局的眼眶已经变得湿润了。
　　同日上午6点15分，苏省军区作战指挥室里，黄司令接到了潘局的电话，简短的交流后，他第一时间就对着下首的指战员发布了命令。
　　“各位，沪市那边已经开始行动，我们也不要耽搁了。我命令！张德同志带领二连赶往徐市，对目标进行抓捕！刘涛同志带领三连赶往昆市，对目标进行抓捕！马大建同志……”
　　黄司令每点到一个名字，被点到的军官都会立刻起身敬礼，然后马上转身走出作战指挥室。随着他不断的下达命令，短短几分钟后，指挥室中就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矗立在那里。
　　同日上午7点，苏省某处别墅的停车场里，马丹阳阴沉着脸走向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司机在他就要走到车边的时候，机灵地拉开了车门，“马总，请上车。”
　　马丹阳点点头，弯下腰刚挪进去半个身子，却突然停止了进车的动作。他皱了皱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走下了车子，对着司机说道：“小黄，我想起了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你先开车带着人去吧，我处理完事情，立刻赶过去。记住了，路上不要停留，到地方后不要下车，等着我过来。”
　　“明白了，马总。到地方后，我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对司机的故意讨好，马丹阳感觉到有些反胃，他很清楚司机这是要表现自己的忠诚，好让自己带着他一同跑路，然而可能吗？“不用了，以免被警方监听，我没有联系你，你就不要私自联系我。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到地方后，你关照下去，跟过去的人，手机全部关机。”
　　“好的好的，马总高明，您放心，我一定会盯着的。”
　　“行了！去吧。”
　　“好的，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马总再见。”司机讨好的对马丹阳点点头，随后招呼边上的四辆黑色大奔跟上自己。
　　待林肯带着人走后，马丹阳冷笑一声，回头对着管家说道：“老王，叫上你侄子，我们三个坐他那辆帕萨特去云港码头。”
　　管家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明白了马丹阳的意图，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进别墅找他侄子去了。
　　同日上午9点30分，胡涛带着众兄弟在苏市郊区一个破败的货运站外埋伏着。他昨天半夜接到小郑电话，告诉他马丹阳准备今天上午10点到这里等待接应人员。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不敢托大，立刻召集人手连夜赶到这里蹲守。然而除了看到一辆形迹可疑的大巴车半小时前停在了货运站门口，就再也没有看到别的车辆或人员进出过。
　　“胡老大，时间快到了，马丹阳这杂碎怎么还没过来？”
　　“老刘你急什么，还有差不多半小时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嘿嘿。”
　　“好你个杨胖子！我问胡老大，又没问你个死胖子，你插个屁的嘴！”老刘没等来胡涛的回答，却被杨胖子给呛了一句，弄得他老大不高兴。
　　“行了！都少说几句，耐心等着就是了。”此时的胡涛压力不比他们小，甚至要远远超过众人，作为拾荒者的一哥，又是这次复仇行动的指挥者，他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次参与行动的几十号人，已经是拾荒者最后的力量了，如若出现差池，那么就算兄弟们不怪罪他，他也没有面目再见江东父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要看就要到10点了，可是却还没有看到马丹阳出现，胡桃有些坐不住了。扫了眼身边的众兄弟，发现他们的情绪同样变得焦躁起来，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要说几句了。
　　“兄弟们，我……”
　　“胡老大你看！”
　　将他准备开口鼓舞下士气的一刻，老刘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土路对他吼了一句。
　　顺着老刘指着的方向，他看到一辆黑色林肯领头的车队，正快速向货运站驶来。
　　见到车队后，胡涛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赶紧示意急不可耐地兄弟们保持安静，“都藏好了，别说话！不要急于动手！”
　　“什么！不动手？”老刘对这个命令有点想不明白，忍不住顶了一句。
　　“啪！”杨胖子一巴掌拍在老刘脑门上，恨铁不成钢的解释：“妹的！这TM还没看到正主了，动你大爷的手！”
　　“哦哦哦！妈的，我知道了，知道了。”老刘被杨胖子点醒，憨憨地点了点，随后压低身子，一边摩挲着手里的土炮，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驶来的车队，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嗯，我也等这一天很久了。”杨胖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好似回答般的跟了一句。
　　很快车队就从胡涛等人隐藏的地点驶过，停在了货运站门口。过了一会儿，林肯驾驶室走出了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下车后先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快步走到早已等候的大巴那边，对着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又重新返回来了林肯。
　　时间到了中午12点，车队自从停到了货运站门口，就再也没有动静，焦躁的情绪再一次在胡涛等人身上蔓延开来。
　　“**，要不我想办法过去看看？”宋小宝看出了胡涛的急躁，就凑过去在耳边提议道，“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你看怎么样？”
　　胡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摇了摇头，“再等等，我……”可是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在裤兜震动起来。
　　他早在出发前就关照下去，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不要打他电话，所以他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掏出了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是程甄的号码，他的心莫名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于是连忙背过身接通了电话，“老婆，什么事？”
　　“呵呵，我是郑培鸿，可不是你老婆。”
　　在接电话前，胡涛想到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想到过接电话的会是小郑，不过好在他也算久经风雨的人了，还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我老婆呢？”
　　“当然在我身边了，你这个问题很可笑啊。”
　　胡涛硬压着怒火，尽量保持着冷静，“让她跟我说句话。”
　　“好吧，如你所愿。”小郑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出了程甄焦急的吼声，“老公！别管我，不管他让你做什么，都别答应！拿不定主意可以跟我哥哥商量，千万别……”
　　“啪！”程甄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就传到了胡涛的耳中，跟着小郑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哼！我让你说那么多废话了吗？”
　　“够了！祸不及家人！姓郑的你别太过分了！”由于胡涛所处的环境，不允许他对着手机释放怒火，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压着嗓门低吼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呵呵，确实有事要你去做，不过这件事对你而言也不算难为你。”
　　“我不想跟你墨迹，说正事！”
　　“我刚得到消息，马丹阳临时改变计划，他没有跟着车队去你那边，他和管家改道去了云港码头。我查了今天进出港口的船，发现有一艘从北美来的集装箱货船，会在今天下午3点到港，短暂补给后将在晚上10点离港前往泰国。”
　　“什么！”胡涛被这个消息弄懵了，“你昨天不是说他会来这边的吗？我人都安排好了！”
　　“哼！计划不如变化快，马丹阳又不是雏，那容易那么简单就套住。”
　　“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哈哈哈哈！你有件事还没搞清楚，我给你这个消息是让你一个人过去，而不是带人过去！”
　　“好算计！”胡涛听了小郑这番话后，终于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这是要让自己跟马丹阳同归于尽啊，“我会去的，不过你要保证我老婆安全。”
　　“这一点你放心，我也有老婆，就这样了，我等你好消息。哦！不，是好消息，你懂得啊，哈哈哈哈！”小郑歇斯底里的笑着挂断了电话。
　　胡涛是莽不是傻，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等的好消息就是自己跟马丹阳同归于尽，这个消息当然不会是自己传出去的，自己都已经挂了还怎么传。
　　除了听出了小郑的话外之音，他还听出了程甄的话中听出了隐藏的含义，她的哥哥是警察的事，除了自己以外，就没有第三人知道。胡涛稍作思考，觉得自己这一次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小郑的许诺又不能相信，为今之计，只能按照程甄的意思办了。
　　于是他迅速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然后装着没事人一般对着宋小宝等骨干说：“我得到消息，马丹阳很可能不在这里，我现在要赶过去看看情况，你们继续盯着。”
　　“**，消息可靠吗？要不我带几个兄弟陪你去吧？”
　　“是啊！小宝说的在理，我看要不你把地址给我们，我和杨胖子去看看吧。”
　　“不用了，这消息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还是不要分散力量，我先去摸一摸，如果是真的，我会立刻通知你们赶过来，如果是假消息，这边缺了我一个，也不影响行动。”胡涛知道兄弟们是不放心他，不过他是有苦难言，只能不停的找借口编理由。
　　“可是……”
　　“我的意思是不如……”
　　“……”
　　“好了！别婆婆妈妈了，这次行动不容有失，就这样决定了！我不在的时候，杨胖子负责，我走了！”看出了大伙还有些犹豫，胡涛连忙打断了他们的话，然后直接起身扬长而去。


第209章 大结局（2）
　　2013年9月8日，下午3点，云港货运码头。
　　“小赵掉头，四处转转。”马丹阳看了眼向岸边驶来集装箱货轮，并没有做下一步动作，而是指示管家的侄子离开港口。
　　“什么！我们不上船？”小赵急赶慢赶你开了5个多小时车才赶到这里，不想还没缓口气，马丹阳就要离开港口，一时间他脑子有些反正不过来，冒冒失失地顶了一句。
　　“闭嘴！马总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管家老王从后视镜偷偷瞥了眼后座上的马丹阳，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好，于是赶紧打起了圆场，“马总，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在意。对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马丹阳暗自冷笑，不过却没做计较，“沿着海岸线走走，我想看看风景。”
　　“明白！”老王点点头，随后对着一脸无辜的侄子说道：“小兔崽子！没听见马总的话吗？还不开车！”
　　“……”小赵撇撇嘴，想说些什么，不过还是硬忍了下来。他默不作声的启动发动机，一脚踩下油门，向着港口外飞驰而去。
　　漫无目的的在沿海公路行驶了大约一刻钟，马丹阳突然让小赵将车靠边停下，“小赵，靠边停车，我下去走走。”
　　“好嘞！”小赵巴不得能够停车休息，得了马丹阳的指示，立马一个甩尾把车停在了应急带上。
　　车子停稳后，马丹阳稍稍整理了下衣冠，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老王见他下了车，赶紧跟了过去，“马总，你这是想看看海？”
　　“坐车坐久了，随意走走，活动下筋骨，你不用管我，在车上等我吧。”马丹阳漫不经心地丢下这句话，接着双手撑着隔离栏，身形敏捷的翻了过去，“你们也在车上休息下吧，我很快就回来。”
　　“好的，马总。”老王含着笑对着马丹阳的背影鞠躬称是，待他走远后，忽然收起了谄媚的笑容，黑着脸回到车上，二话不说一巴掌呼在侄子脸上。
　　“啪！”
　　“哎呦！叔！你吃错药了啊？干嘛打我！”小赵正架着腿，双手枕在脑后假寐，不料莫名其妙地被亲叔叔抽了一巴掌，顿时恼怒地吼了出来。
　　“闭嘴！你吼吼啥！”老王被侄子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赶紧透过车窗看了看，发现马丹阳的背影已经有些模糊，于是立马回身又给了他一巴掌。
　　“啪！”
　　“我……”
　　“闭嘴！你个犊子！”不等小赵开口，老王直接对着他低声吼道：“你个傻狍子！你知不知道刚才他已经起了杀心了！你踏马的是想害死我们啊！”
　　小赵摸着肿胀的脸颊，不以为然的来了句，“我的亲叔！你怕个毛线，郑助理不是说了，他今天必死。到时候咱爷俩拿了钱去国外，那小日子……”
　　“你吃屎长大的啊？这踏马还不是没成事啊！万一被他看出些什么，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王没想到自己侄子平时挺机灵，怎么临事就成了个二傻子，于是没好气你打断了他的话。
　　“哎呦！叔啊，我真不明白，你怕个毛线，让他看出了又怎么样？咱两个人还弄不过他一个？”
　　看着满脸不服气的侄子，老王只得摇头苦笑道：“唉……我这是完了什么孽，会有这个傻侄子……”
　　“得了得了，我傻还不行吗？反正只要当时候胡涛把他弄死不就得了！”
　　“那踏马还不是没弄死他吗？”
　　“……”
　　两人自以为马丹阳已经走远，听不到谈论的内容，不知不觉地将如何出卖他的事说了出来。
　　然而万万没想到，此时马丹阳郑坐在海岸边的礁石上，一边悠然自得的抽着雪茄，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对话。
　　“呵呵，人呐……有时候就是会被利益迷住眼，反而忘记了本分，呵呵。”耐心地听完两人的谈话，马丹阳有感而发地说了句，随后缓缓起身，装作没事人般的走了回去。
　　就在马丹阳等人勾心斗角的时候，沪市和苏省的联合行动已经接近了尾声。吴少东看着一长串押往火车站的嫌犯，对着我和李如松有感而发，“说实在的，我也没料到会如此顺利，不过我并不惊讶这次行动的效率，在国家机器的碾压下，任何人或组织都逃不过最终的灭亡。”
　　李如松对他的话深以为然，“没错，确实如此，只要国家能下的了决心，诸如马丹阳之流，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只可惜，这一天来的晚了一些，你说对不，老程？”
　　此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胡涛发给我的那条信息，对他俩谈论的话题，提不起半分的兴趣，不过鉴于立场，我还是敷衍的说道：“没错，确实如此。”
　　“嗯？老程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不大好。”李如松顺着话音看向我，忽然发现我的表情不大自然，以他对我的了解，立刻看出了些端倪。
　　“哦，没事，这几天睡眠不是太好，现在事情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人一放松，身体就有所反正，正常现象。”
　　吴少东闻言笑了笑，“能理解，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去休息下吧。”
　　“那行吧，我就不矫情了。”他的提议正中我下怀，于是就连忙点头接了下来，随后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疲惫的神态转身向火车站外走去。
　　“那啥，吴老大，我去买包烟，这边你先盯着哈！”李如松看着我的背影，暗暗计较了一番，找了个借口跟了过来。
　　走到火车站外，我刚掏出手机想给胡涛去个电话，就听到身后李如松的喊声，“老程！你大爷的，跑那么快干嘛？”
　　我苦笑着回身面向他说道：“你这家伙，跟出来做什么？”
　　“嘿嘿，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遇到事了？”李如松笑着走到我跟前，掏出香烟散了我一支。
　　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我摇着头叹了口气，“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那是！咱俩谁跟谁哈！说说吧，啥情况？”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他，“你看下这条消息。”
　　李如松从我手中接过手机，盯着那条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才皱着眉问道：“消息可靠不？”
　　“八九不离十。”
　　“妈的！我就知道姓郑的那个王八蛋有问题！”李如松恨恨地骂了句，将手机交还给我，“既然你认准了，那么就去做吧，这边我会替你打掩护……”
　　“操蛋！我说啥呢！”说到这里，他忽然骂了自己一句，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事情我得陪你一起去！你别拒绝，不然兄弟没得做！”
　　我没想到这家伙会说出这些话，于是失笑道：“你可想清楚，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得了吧你！大不了脱了这层皮，跟着你去米国享清福去！嗯？你干嘛用这个眼神看着我，老程你大爷的！你不会不愿意吧？”
　　“你这家伙！得！我怕了你还不成吗？”我深知李如松的性格，他表面看上去做事有些无厘头，不过只要跟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是一个主观意识十分强烈的人，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我再拒绝他的好意就显得做作了。
　　见我松了口，李如松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说嘛，你是舍不得我的！”
　　“那是！没了你，我的日子多乏味啊！”
　　“哈哈哈……”
　　插科打诨了一番，李如松就将话题拉了回来，“老程，说正经的，这事情我认为不一定是坏事，弄不好还会摸出条大鱼！”
　　我弹了弹烟灰，思量了一下，“你说的大鱼……是马丹阳？”
　　李如松点点头，“不错！你想哈，胡涛短信上说，姓郑的抓了咱妹子要挟他，他抽不开身，让你去搭救。可是却没说要挟他去做什么，依我看，十有八九跟马丹阳有关。”
　　“你是说借刀杀人？”
　　“很有可能！”
　　“可是胡涛为什么会受郑培鸿要挟？我妹妹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这事情有点奇怪啊。”
　　“呃……这事情鬼知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如松其实已经看出了些什么，可是为了不让我有心理压力，于是故意扯开了话题，“这事情你先就别纠结了，我们还是先就出咱妹子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他不等我反应，立刻拉着我跑向自己的车子，“走了啊！愣着干啥？”
　　“别拉别拉！我走还不行嘛！”我不及多想，和李如松拉扯着上了车，飞速驶向苏市郊外。
　　一个小时后，我俩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村庄，为了不至于暴露，李如松把车停到了村庄不远处的国道上。
　　停稳了车子，我俩先分头摸了遍周边环境，发现外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接着就在村口汇合稍作商议，然后向着胡涛所说的农家院潜行而去。
　　不多久，我们就摸到了农家院外墙处，发现除了农舍后墙隐蔽性比较强，其他三面都不适合突入。
　　“老程，看来就只有华山一条路了。”李如松压着嗓子指了指围墙。
　　顺着后墙看去，我发现农舍背面只有二楼有一扇窗户，这就使得我俩无法同时进入房内，如此以来对应突发情况就变得有些吃力，于是我就提议道：“嗯，不过我俩同时进去不大保险，不如这样，我从正门进去，转移里面的视线，你趁机从后墙翻进去。”
　　李如松摸着板刷头想了想，“这样吧，你身手比我强，还是由我从正面吸引里面人注意力，你负责救人。”
　　“行吧，就照你说的办。”论起身手，确实我比他要强出不少，负责救人我要适合一些。虽然正面吸引火力风险大一些，不过农舍前门视野还算开阔，只要李如松小心一点，正常情况应该不会出现意外，随即我就不做推辞，顺着他的意思走向后墙墙根寻找起突破点。
　　见我并不反对自己的意见，李如松马上进入状态，快速跑向农舍前门，一脚踹开破旧的木门冲进了前院。
　　“哐当！”
　　木门被踹倒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农舍内的注意，“哼！看来你男人不怎么老实啊！”


第210章 大结局（3）
　　小郑对着绑在座椅上并被堵住嘴的程甄嗤笑一声，随后走到窗前，侧着身子露出半个脑袋看了看，“呵呵，我还以为是你男人了，原来他胆子没我想的那么大啊。”
　　话语中虽然带着不屑，但是他的手可没闲着。说时迟那时快，小郑说话的同时迅速从后腰抽出手枪，稍作瞄准就对着一楼大院内的李如松一顿猛射。
　　“呯呯呯……”
　　枪声过后，他立刻退出**重新换上子弹，然后猫在窗后谨慎地向大院观望，“呦呵，这小子还挺机灵的，这都打不中。”
　　好在李如松从警多年，第六感异常敏锐，在他刚冲去农舍前院的一刻，发现没人冲出农舍，就感觉到对方法可能并不想与他短兵相接，于是照着经验，跑着“之”字形向内突进。当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他又立刻飞身扑向院内的一刻老槐树后，因此除了左臂外侧被流弹擦伤外，身上其他部位并没有受到伤害。
　　李如松蹲在树后掏出手枪上膛，接着从衣兜掏出墨镜，稍稍伸出树身，对向农舍的方向缓缓的调整位置。
　　观察了一会儿，他脱下外套猛的甩向树身左侧，同时本人从老树的右侧闪出，飞快的冲向农舍前门。
　　“呯呯呯呯呯……”
　　“操蛋！”二楼窗后的小郑没有料到来人还会有这番操作，一时间反应不急，只得胡乱的一阵乱射，随后赶紧换好**跑到楼梯口，神情紧张的盯着楼道。
　　顺利躲过子弹，跑到农舍门前的李如松，虽说有些气喘吁吁，不过他并没有停下休息，而是直接撞开房门冲到楼道后侧，对着楼上喊道：“兄弟！听得到不！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放了人质，我放了……”
　　“放你马勒戈壁！”
　　“呯！呯呯！”
　　小郑懒得跟李如松废话，怒骂了一句，紧接着向楼下射出三发子弹。
　　“哎哎哎！我说兄弟啊！你这是啥意思？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一心为你着想，你TMD却开枪打我，你几个意思啊！”
　　“呯呯呯！”
　　李如松刚把话说完，上面又回敬了三发子弹。
　　“卧槽！你大爷的蛋！我TM那么为你着想，想给你条生路，你二姨夫的竟然还要射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你这……”
　　“你踏马的闭嘴！”
　　“呯呯呯呯……”
　　小郑做梦也没想到，楼下这名身手矫健，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汉子，竟然会是这么一个逗比。他脑子一热，没有把控好自己的情绪，一股脑的将子弹射了个精光。
　　“哐当～”
　　将子弹射空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从裤兜掏出**准备换上，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了破窗的声音。与此同时，楼道上也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时候小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楼下的汉子会那么的话痨，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情绪失控，从而可以两面夹击。
　　“哈哈哈哈！佩服！没想到胡涛那个莽汉手下还有你们这号人物！”看着就要跑到自己跟前的李如松和身侧的我，小郑自知没有神算，随即干脆利落地放弃的抵抗。
　　他将手枪和**痛快的丢到地上，然后退后一步背靠着墙壁对我们说道：“这么说，胡涛带了人去了？呵呵，没想到最后的赢家会是他。成王败寇，别的话我不多说了，临死前能问下你们的名字吗？别误会，我只想做一个明白鬼。”
　　“我看你是个糊涂鬼才对！”李如松毫不留情的怼了他一句，然后从身后摸出手铐向他走去，“我边上的那位是程甄的亲哥，而我嘛，嘿嘿，不才是她的干哥！”
　　“呃……”听了李如松的话，小郑脸色突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接着苦笑道：“呵呵，没想到，真没想到，意外啊……看来一切都是命啊！都是命……”
　　“老李！快掰开他的嘴！”我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了不对，随即刻意看向他看去，突然发现他嘴角处流出少许白色粉末，于是赶紧对拿着手铐走向他的李如松吼道。
　　“大爷的！”李如松闻言也发现了问题，连忙冲到小郑面前，一拳击向他的腹部，然后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掰开他的嘴，“吐啊！给我吐出来！”
　　“呵呵……别、别白费力气了。”小郑十分勉强的笑了笑，接着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如松说说道：“我活不了了……我、我老婆不知情，家里的钱是、是干净的，脏款都在、在我名下的卡里……”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李如松扶着他的尸体，不甘心地吼了句，“喂！喂！你别死啊！”
　　过了片刻，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确实已经死透了，李如松只得松开他，任由尸体顺着墙壁滑倒在地。
　　我虽然同样震惊于小郑的决绝，不过此时并不适合做过多的感慨，于是就拍了拍李如松肩膀，将他从失神状态拉了回来， “看出是什么致死的吗？”
　　“应该是***，我闻到了淡淡地苦杏仁味。”李如松黑着脸回答了我的问题，随后突然一拍脑门，如梦方醒般的吼道：“卧槽！老程你大爷的，还在这干嘛！还不是找咱妹子！”
　　“靠！”被他的一嗓子吼醒，我暗骂一声，连忙向卧室冲去。
　　跑进卧室，我立刻看到一名嘴里塞着破布，被牢牢绑在一张靠背椅上的年轻女孩。
　　“程甄！”看到她的瞬间，我不自觉的吼出了她的名字。
　　女孩听到我的喊声，身体明显一颤，随后转头看向我，“唔唔唔……”
　　“你等等！我这把你解开！”看着失散多年的妹妹那楚楚可怜地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剜过一样，很想很想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向她诉说离别之苦，可是我却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怎么会被……”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她束缚，我刚想问她为什么会被小郑抓住，却没想到她忽然打断了我的话，拉着我的胳膊嘶吼道：“快！快去救我老公！”
　　“老公？你说什么？”没想到分别多年的妹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要我去救他老公，一下子我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快去云港救胡涛！他要去杀马丹阳，快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听到胡涛两个字，我心里瞬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你再说一遍！到底是救你老公还是救胡涛！”
　　“胡涛就是我老公！哥！你快去救他啊！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看着妹妹生活落魄的样子，我非但没有怜悯，反而怒火中烧起来，“胡涛怎么会是你老公！你告诉这不是真的！他是个罪犯，杀人犯！怎么会是你老公！”
　　“不！他是我男人！他不是罪犯！”
　　“啪！”
　　“闭嘴！”见她还敢顶嘴，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脑子一热对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丫头！”
　　“打啊！打死我，胡涛也是我老公！”
　　“老程！助手！”就当我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李如松及时赶到了。他飞速冲到我俩中间，一把抓住我那只即将挥过去的拳头，“你TM发哪门子疯啊！她是你妹妹！”
　　“可她……”
　　“她什么她！再怎样还是你妹妹！”李如松不听我解释，猛得将我推开，然后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老程你TM得了失心疯了啊！我拼死拼活帮着你救了咱妹子，还TM没跟她说上一句话，你大爷的就想活活打死她啊！”
　　被他喷了一脸口水，我稍微冷静了一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
　　“胡涛是我老公！”我话才说到一半，程甄就一脸不服气地躲在李如松身后对我吼了句。
　　“你听听！你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你给我让开，看我不揍死这个疯丫头！”原本我已经降下的火气，就这样被程甄又挑了起来。
　　“打啊！你打死我吧！”程甄见我又想揍自己，同样犯了倔脾气，跟我顶上了牛。
　　“呯！”
　　“都TM给我闭嘴！”李如松看到我们没完没了了，气得操起桌上的一只空气啤酒瓶狠狠地砸到地上。
　　“……”
　　不知是受他怒吼的影响，还是听到啤酒瓶破碎的声音，我和程甄同时安静了下来。
　　“不吵了？那好！不吵了就听我说吧！”李如松说话的同时扫了我们一眼，见我们都不说话，他就一屁股坐在先前帮着程甄的椅子上，然后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不紧不慢地抽了几口，这才开口说道：“我先不提咱妹子跟胡涛的事情，我就问你老程，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救这个臭丫头！”我指了指程甄，没好气的回答。
　　“嗯！不错！”李如松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接着又问程甄：“我和你哥把你救了后，你又求着他去救胡涛是怎么一回事？”
　　“我老……”
　　“说事！别扯没用的！”李如松不等程甄把老公两个字说出口，立马黑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程甄看了眼凶神恶煞般的李如松，咽了口唾沫说道：“胡涛被郑培鸿要挟去了云港货运码头。”
　　“去做什么？”
　　“马丹阳临时改变计划，准备独自从云港码头上船逃亡东南亚，郑培鸿要挟我老……胡涛去跟马丹阳拼命。”
　　程甄简练地说完事情始末后，李如松看向我问道：“老程，说说你的看法，别把个人因素加进去，就事论事！”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早已冷静下来了，当我听到马丹阳避开了天罗地网，就要远走高飞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件事自己不得不插手了，“哼！啰嗦！这事情我们还得跑一趟，不过我建议不要提前通知老吴，不然一旦打草惊蛇，马丹阳很可能改变计划。”
　　李如松闻言笑了笑，“那还等什么？咱哥俩走呗！”说完这句话，他将手里的烟蒂弹飞，拍拍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我的胸口轻轻锤了一拳。
　　我拍掉他的手，摇头苦笑道：“那就走吧。”
　　“我也要去！”
　　“不准！”
　　“不许去！”
　　我俩刚要走出卧室，程甄突然在我们身后吼了一句，不过她话刚出口，就被我们同时怼了回去。
　　阻止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和李如松相视一笑，肩并着肩向外走去。
　　“哎，老李，你左臂的伤没事吧？”
　　“小事，擦破了块皮。”
　　“没事就好。”
　　“能有多大的事，对了，咱妹子长得可真不赖哈！”
　　“要你说？我妹子像我！”
　　“像你个大西瓜……”
　　……
　　程甄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俩一唱一搭地渐行渐远，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终于不再绷着，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个大傻子！”


第211章 终章：结束亦是开始
　　2013年9月8日晚上10点，苏省云港货运码头，马丹阳平静地坐在帕萨特后座上闭目养神，好似今天他并不是去跑路，而是在等待登船去环球旅行一般。
　　不远处的集装箱存放处，胡涛则神情冷峻地猫在阴暗角落，目不转睛地盯着帕萨特，生怕错过些什么。
　　而我和李如松同样没有闲着，我俩趴在一座废弃水塔上，一边观察着双方的一举一动，一边低声闲聊着打发时间。
　　“老程哈，你别说，你妹夫蹲点挺专业的嘛。”
　　“滚犊子！”我用胳膊肘撞了下边上的李如松，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他可不是我妹夫，你大爷的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嘿嘿，老程你声音轻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要你说？我有分寸，我妹妹……老李你看货轮，是不是有人下来了？”
　　我刚准备怼他两句，却突然被码头岸边货轮上的探灯闪了眼睛，于是立马睡醒了老神在在的李如松。
　　李如松闻言马上抓起夜视望远镜向着货轮望去，“没错！探灯一共闪了三次，应该是给马丹阳发信号。现在有人下船了，马丹阳也下车了，两帮人正在汇合，现在……”
　　“给我！”被他说的心痒难耐，我一把抢过他手里望远镜，只见马丹阳带着两个人离开了车子，正走向货船上下来的几个人。
　　很快两伙人碰上了头，马丹阳笑着向一名穿着船长服的中年人伸出了手，“卢锡安，好久不见，这次要麻烦你了。”
　　“呵呵，马兄弟客气了，你我用不着如此。”对方客气的伸出双手，与马丹阳用力握了握，随后将目光转向他的身后，“马兄弟，不是说就你一个人吗？这两位朋友是？”
　　“哦！他俩啊……”马丹阳说话的同时，十分自然的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卢锡安身边，“他俩是准备将我卖了，好换个500万米金，去泰国舒舒服服过下半辈的人。”
　　马丹阳话音刚落，卢锡安身后站着的几名水手马上掏出手枪对准备管家和他的侄子。
　　“马总！马总你别开玩笑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对对对！我叔叔说的对，马总你不会是受了什么人挑拨吧？”
　　“马兄弟，这是……”卢锡安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卢兄稍安勿躁。”马丹阳安抚了下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了一番，一段决定管家和他侄子生死的录音传了出来。
　　“叔，你说咱俩会不会有危险？”
　　“你小子现在知道怕了？”
　　“怕个球！风险越大收益越大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马丹阳这人鬼精鬼精的，我是怕他看出些什么。”
　　“哼！他现在自身难保了，还想得到我们？只要郑培鸿今晚把他干掉，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嘿嘿，也是，人都挂了。到时候咱爷俩拿着500万米金去泰国买着庄园，老子也要过过地主老财的日子。”
　　“那你就机灵点，刚才你小子差点露出了马脚，我被你……”
　　“切！看出了又咋样，他一个人能搞我咱们俩？说不定咱提前弄死他，郑培鸿还会加钱给我们了！”
　　“你个小兔崽子懂个屁！这事情是有风险的，万一没成，我们也得找个退路是不？马丹阳被郑培鸿弄死最好，我们闷声发大财，如果失败了，我们还可以装成没事人一般跟在他身边，继续赚他的钱。”
　　“卧槽！叔，你果然是我亲叔！这么阴险的毒辣！不过我喜欢，嘿嘿嘿嘿。”
　　“去你妈的！会不会说话？别BB了，他马上回来了，你心里有数就是了。”
　　“得了得了，我知道轻重……”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马丹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如丧考妣的两人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想的，小郑要杀我，机会多的是，何必要搞得那么复杂，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说到这里，他突然对着空旷的码头大吼一声，“我说的对不？”
　　“啪啪啪啪……”
　　“精彩！马丹阳就是马丹阳，做事果然滴水不漏！”随着马丹阳话音落下，胡涛鼓着掌从集装箱存放处走了出来。
　　“胡涛，好久不见了。”马丹阳将管家和侄子拨到一边，好让自己能够看到胡涛，“真没想到你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我有个建议，你听一下怎么样？”
　　胡涛一边走向马丹阳，一边玩味地说道：“哦？什么建议啊？说来听听！”
　　“很简单，你现在转身离开，我保证这辈子不再回国怎么样？”
　　“有意思的建议，不过我没兴趣，你一点好处都不给，换了你，会答应吗？”说活的同时，胡涛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不紧不慢地走向马丹阳。
　　“呵呵，有点意思，说说吧，要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的命！”见已走进了有效射程，胡涛立刻结束了这场游戏。他大吼一声，双手交叉着伸向左右腰带抽出手枪，抬手就是一通乱射。
　　“呯呯呯呯……”
　　“啊！”
　　对于胡涛，马丹阳早已警惕着，见他双手摸向腰间，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于是在他还没拔出手枪的一刻，马丹阳就一把将管家侄子拉倒面前，替自己挡了子弹，同时嘴里我没闲着：
　　“卢兄！弄死那个人还有两个二五仔，我再加你1000万！”
　　“好说！”卢锡安对马丹阳点点头，随后扯着嗓子喊道：“听到马总的话没有！动手！”
　　他带下来的几名水手听到赏金的数目，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掏出手枪向着胡涛激射起来。
　　“呯呯呯呯……”
　　胡涛虽莽，但是不傻，双手难敌四拳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见势不妙，他一个侧扑避开了乱抢，接着飞快的滚到一辆叉车后，于水手们对射起来。
　　“马兄弟，我们登船吧，这里就交给我的人了，我们俩喝一杯去。”卢锡安感觉自己四五人搞定胡涛问题不大，就没有兴趣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拍了拍马丹阳肩膀让他跟自己上船。
　　马丹阳点点头，丢下替自己挡了子弹身死的管家和他侄子，跟在卢锡安身后向货轮走去。
　　然而他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当他走到船边准备登船的一刻，突然被船上传来的一句调侃惊到。
　　“哎呦喂！这不是马总吗？你这是准备上船吗？”
　　“你们是谁！我的人呢？”同样被惊到的卢锡安不等马丹阳开口，连忙对着船上吼道。
　　“嘿嘿！你那几个不争气的手下都在仓底待着呢。”李如松猥琐的笑了笑，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白痴！他们不是胡涛的人就是警察，走啊！”马丹阳不亏是老.江湖，一看情形就立马反应过来，拉着一脸懵逼的卢锡安就向后跑去。
　　“老程，咋整？”李如松看着狼狈而逃的马丹阳，明知故问的来了句。
　　“咋整？往死里整！”我白了他一眼，握紧手枪冲下了货船。
　　“得！那你就去收拾马丹阳吧，我就受受累，帮你妹夫一把。”见我跟了过去，李如松想了想，觉得我一个人搞定马丹阳那两个没什么问题，不过胡涛那边就不好说了，于是就哼哼唧唧地跑向了胡涛那边。
　　“马丹阳！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今天是跑不了了！”
　　“呯！呯呯！”
　　我紧紧跟在马丹阳身后，边追边大声向他喊话，非但没有让他停下脚步，还换来了几颗子弹。无奈之下，我只得侧身躲过，并开枪还击。
　　“呯！呯！”
　　“啊！我的腿！”
　　两声枪响过后，我准确的命中了马丹阳左小腿，他哀嚎一声趴倒在地，“卢兄！扶我一把！”
　　卢锡安看了一眼苦苦哀求的马丹阳，又回头看了眼身后，最后咬咬牙甩开了他拉着自己裤脚的手，头也不回的向码头外跑去。
　　“我曹尼玛！”马丹阳看着渐行渐远的卢锡安，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将剩下的子弹一股脑的射了过去。
　　“呯呯呯呯……”
　　急促的枪声过后，卢锡安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接倒地身亡。
　　而此时我也赶到了马丹阳身前，为了以防万一，我先一脚将他手中的枪踢飞，然后把他按倒在地背铐起来，“马丹阳！你被捕了！”
　　事已至此，马丹阳心知没必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于是干脆不做任何挣扎，任由我将他铐住，“呵呵，没想到胡涛也会跟警察合作，输得有点冤枉啊。”
　　“哼！这事跟胡涛没关系！”我将马丹阳翻了个身，让他坐在地上，“你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马丹阳斜着眼看着我说道：“警官，这种场面话就别说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
　　“明白人？”我冷笑一声。
　　“呵呵，我没猜错，是胡涛老婆被郑培鸿绑架，威胁他来跟我拼命，他自知没有胜算，就联系了你们，我说的没错吧？唉…只可以便宜的郑培鸿，这家伙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逍遥？嘿嘿！是挺逍遥，不过是去了西天逍遥。”
　　马丹阳话说到一半，却被身后传来的话声打断，他本能的回头望去，发现李如松正扶着受了枪伤的胡涛向这边走来，“呦！警官，你效率挺高的嘛！”
　　李如松白了马丹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废话！我是谁？我是警界之虎、辣手神探、全能……”
　　“差不多行了，老李！”看着他不分时间地点的无厘头，我一阵头痛，连忙打断了他的胡扯，“搞定了？没受伤吧。”
　　“我咋可能受伤？开玩笑，我跟你说啊，我当时……”
　　眼见李如松又要开始扯犊子，我一把将他推开，随后虎目圆瞪地看着摇摇欲坠的胡涛问道：“你就是胡涛？”
　　“是我，哥！”
　　“我不是你哥！”
　　“老程，他真是胡涛，你妹夫啊！”
　　“胡涛老婆是你妹妹？”
　　我没料到一句简单的提问，会带出四人一连串的反应，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微妙，好在属于事外人的李如松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拎起懵逼的马丹阳，对着我和胡涛说：“我先带这孙子上车，算时间吴老大他们也快要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对我挤挤眼，示意抓紧时间，然后像拖死狗一般的拖着马丹阳向远处走去。
　　待两人走远，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胡涛，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不属于他这种年龄的沧桑感。
　　“胡涛，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胡涛用力点点头，“哥，你问！”
　　对他的态度我比较满意，也就不再计较他的口误，“我让你带我妹妹走，你会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我……”
　　“考虑清楚再回答！”
　　他想了想，鉴定的回答道：“我想带她过普通人的生活。”
　　“你走吧！”
　　丢下这句话，我直接转身向李如松的方向走去，而胡涛同样也不含糊，对着我的背影鞠了个躬，然后转身与我背道而去。
　　……
　　三个月后，我和李如松在明月村敏敏旅社的饭厅里，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
　　“我说老程哈，你有没有毛病？一个星期七天，你大爷的有五天在我这里，虽说咱哥俩感情深，不过你也不能破坏我和敏敏的二人世界啊！”
　　我一口闷了杯中酒，接着又给自己满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都被那几个女人霸占了，我不来找你，还能去哪里？”
　　李如松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程你大爷的！你别逗我了，这TM还不是你自己造的虐啊，怪得了谁？哈哈哈！再说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那种齐人之福，啧啧啧……”
　　“你说什么？”李如松话还没说完，张敏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呃……我，我那个、我那是说老程！我可不是那种人！”
　　“那你是哪种人？你今天如果不说清楚，你就别上老娘的床了！”
　　“呃……缓两天也不错。”
　　“什么！李如松！你说什么！”
　　“主人主人！有您的电话！主人主人！有您的电话……”就在我饶有兴趣地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欣赏着张敏教育李如松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吴少东打来的，于是赶紧对着他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待两人停止打闹后，我按下免提接通了电话。
　　“喂！老程你准备休息到什么时候？”
　　我被他问的一愣，条件反射的说道：“我不是被停职了嘛！”
　　“哼！停什么停！现在给我回十三科，有新的案子！还有你给我通知李如松，让他给我开机，我打了他几十个电话都没打通……”


第212章 番外篇 刘晶（1）
　　“妈妈，爸爸！不要离开我！5555……”
　　“小晶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听到刘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刘坤不管不顾的冲进她的房间，内向的性格又让他不敢靠近刘晶。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刘晶最缺少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刘坤哥哥……”刘晶抽泣着向刘坤伸出双手，试图得到他的安慰，不过性格决定了刘坤不敢迈出那一步。
　　渐渐地，刘晶停止了哭泣，两眼空洞的坐在床上，而刘坤则一直站在她的床边安静的守护着她。
　　许久，刘坤见刘晶半天没有动静，试探着问她“小晶你没事了吧？”
　　刘晶没有回答。
　　“小晶你说话啊？”
　　刘晶还是没有回答。
　　“你再不说话，我回了啊？”
　　可惜，刘晶继续沉默着。刘坤没有办法，叹了口气，默默走出刘晶房间，帮她关上了房门。
　　刘坤走后，刘晶眼神慢慢的恢复了神采，她安慰自己“我一定要坚强！我会好好活下去！可是为什么妈妈，爸爸不能够活下去呢？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刘晶的眼神再次失去了神采，却没有变得空洞，而是变成了一潭深渊，深渊里闪烁着冰冷的星光。
　　“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都得死，你们都会死！”
　　刘晶双手紧紧抓住被单，由于过度的用力，指甲透过被单深深嵌入她的手掌，鲜血一点一滴的染红了……
　　次日清晨，刘晶洗漱完后，走到正在吃着早餐的刘坤面前，面带忧伤的对刘坤说“刘坤哥哥，一会你能陪我去那个女人家里嘛？”
　　刘坤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心中发酸的回答“嗯，我陪你去！”
　　闻言，刘晶对着刘坤温婉的笑了笑“谢谢刘坤哥哥，我知道刘坤哥哥对我最好了。”
　　刘坤红着脸生涩的说“你寄居在我家，我不会不管你的！”
　　“哦？那我如果不住在你家了呢？”
　　刘坤坚定的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刘晶乖巧的点点头“嗯嗯，我是不会离开的。”
　　“快吃饭吧，一会儿就要凉了，吃完饭我就陪你去！”刘坤表情僵硬的对刘晶说道。
　　“我都听刘坤哥哥的！”刘晶用糯糯声音的回答。
　　上午10点的时候，刘晶在刘坤的陪同下，来到冯美凤家。
　　自从冯美凤的男人姜家豪纵火烧了刘晶家的房子后，就同刘晶父母一同被烧成了灰。姜家豪死后，丢下妻子冯美凤和两个女儿艰难的度日。
　　“刘坤哥哥，我害怕，我怕她不给我赔偿金。”刘晶轻轻拉着刘坤的衣袖，胆怯的说道。
　　刘坤直了直还未发育成熟的背脊，凌然的回答“不用怕，如果那个女人求你，不用管她！你只管要钱！”
　　“可是，人家也好可怜的。”刘晶显然有些同情那对母女。
　　“你同情她们，谁来同情你！听我的没错！”
　　刘晶对着刘坤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说“人家才不可怜，人家还有刘坤哥哥疼呢。”
　　刘坤被她说的有些腺上激素飙升，将才直起来的背脊又挺了挺“我们进去吧！”
　　刘坤敲了敲冯美凤家的防盗门“冯美凤，开门！”
　　“谁啊？”门后传来了带着颤抖的应门声。
　　“刘晶家里的，快点！”刘坤故意压低嗓音，以一种沙哑的语气，装的老成的叫着门。
　　随着“吱呀”一声，防盗门被打开，一名头发干枯，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拉开了门，让他们进来。
　　两人走进房内，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哪里。
　　冯美凤疑惑的问“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刘坤用眼神示意刘晶说话。
　　刘晶先暗自握握小拳头给自己打气，随后对冯美凤说“你家男人做的虐，还得我全家都死了。按照说好的，你要补偿我5万块钱。”
　　冯美凤着急的说“能不能宽限几天，我一个孩子还要看病，一个孩子还要读书，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刘晶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眼刘坤，发现他正用眼神给自己鼓励，于是回过头对冯美凤说“那你现在有多少钱？”
　　“不多了，只有2000多块钱了”冯美凤老实的回答。
　　“都给我！”
　　“不不不，不能都给你，给你了我孩子就没饭吃了！”冯美凤焦急的解释着不能给她的原因。
　　刘晶狠狠心对冯美凤吼道“我不管，这是你的事，谁让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的！”
　　“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给我留一些，我只想给孩子一口饭吃！”
　　刘晶恼怒的喊叫“给我！”
　　“我给你磕头，我现在就磕，求求你，我不能饿着孩子啊！求你了！发发善心吧！”冯美凤往水泥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用力磕头，只求刘晶给她留一点给孩子的吃饭钱。
　　“妈妈～我不饿，你快起来5555，妈妈！”这时候房间里突然走出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小女孩，抱着冯美凤，想把她拉起来，可惜力气太小，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刘晶看着走出来的小女孩，一抹狞笑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冯美凤！你是不是不着想再过这种日子了？”刘晶不知为什么不在愤怒，语气平静的问着冯美凤。
　　冯美凤疑惑的说“是啊，我是这样想的，这样的日子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给你一个主意怎么样？”
　　“什么主意？”冯美凤努力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只要你自己去死了，你就解脱了，你两个女儿就会被亲戚收留，过上好日子。我就是这样被收留过上稳定的日子的，最不济，没有人收留，国家也会帮你养孩子，总好过跟着你为了一口饭吃，像狗一样跪在地上。你记住有句话叫人死债消！我给你几天时间，如果你不死，我就让法院收你的房子。记住了，人死债消！”
　　说完这些话，刘晶不在换冯美凤，径直走了出去，刘坤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3天后
　　“小晶，冯美凤自杀死了”
　　“刘坤哥哥，怎么会这样？你别吓我！”刘晶吃惊的对着带来这个消息的刘坤说。
　　“真死了，我没必要骗你吧？”
　　听到刘坤确认，刘晶嘤嘤的哭了起来“这，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母女几个真是太可怜了，她的女儿怎么办呢？5555”
　　“我还以为你得到消息会很高兴呢？”看着刘晶并不高兴，刘坤有些疑惑的问她。
　　“你怎么这样，刘坤哥哥你有没有同情心，人家不理你了！”刘晶收完，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听到刘坤不负责任的话，刘晶生气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坤望着刘晶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的说着“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第213章 番外篇 刘杰（2）
　　“小杰，你要听爸妈的话，这世上哪有害自己儿子的父母？”
　　刘杰看着自己这对奇葩的父母，心里百味呈杂。
　　“爹，妈！我22岁了，可以对自己行为负责了！”
　　刘根发见自己儿子一意孤行，上去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呵呵，行啊！你翅膀硬了，只要你今天踏出这个门，这辈子就别回来了！”
　　刘杰心如死灰的看着自己父亲，倔强的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了，小蝶有什么不好！”
　　“她是精神病啊！儿子！”刘杰母亲许丽萍在一旁，扶住气的发抖的老伴，对着刘杰吼道。
　　刘杰压制不住怒气对着父母咆哮“你们一天天的就知道精神病，精神病的叫！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刘根发见刘杰竟敢吼自己，也爆发起来“滚！你给我滚！你这个畜生！我养条狗都比养你强！”
　　许丽萍看到父子两人已经到了不了挽回的地步，做着最后的尝试，向刘杰哀求道“小杰，快对你爸爸道歉啊！你快和他说，你不会和那个精神病结婚的！啊？小杰，妈妈求你了，快说不要那个精神病了！”
　　刘杰冷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够了！”随即甩门冲了出去。
　　…………
　　“03567你想什么在！站好！”
　　刘杰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狱警，一言不发的回到队伍中。
　　“都站好了！别交头接耳！”
　　随着一阵轻微的躁动，犯人们逐渐将队伍排好，狱警看着整齐的队伍，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对自己能够驾驭这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非常的满意。
　　很快整训结束，犯人们排着队，开始从操场向各自的监舍走去。
　　刘杰走在队伍最后面，看着监狱操场的隔离电网，问走在他身边的一名狱警“长官，这电网能电死人吗？”
　　狱警冷笑了一声回答“你可以试试！”
　　刘杰眨巴眨巴嘴，自言自语道“看来只能碰碰运气了！”
　　说着他趁狱警一个不留神，一个俯身扑向电网！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后，他渐渐失去了知觉……
　　…………
　　“哎呦，还是儿子孝顺啊！啧啧啧，这金项链有个三两重吧”许丽萍看着手中那条手指粗细的金项链，一个劲的跨刘杰。
　　坐在红木沙发上的刘根发，不屑的抽着软中说道“哼！死老太婆，没见过好东西啊！”
　　许丽萍抖着一身肥肉，走向自己的男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半支香烟，掐灭在烟缸里，对着他鄙夷的说“是啊！我跟着你是没见过好东西啊！这不多亏生了个好儿子啊，从那个精神病手里弄到了难么多钱！”
　　刘根发听到老婆提起了精神病这三个字，不悦的关掉墙上那台60寸的飞利浦液晶电视，对坐在身边的刘杰不满的说道“小杰，你那个女儿药喂了吗？”
　　刘杰有些心有不忍的说“诗琦最近已经不再吵着要妈妈了，我看算了吧？”
　　刘根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看还是再给她喂着吧！老婆子！你去给那个丫头喂药！”
　　“好嘞，这就去！”
　　刘杰看到自己的母亲要去给刘诗琦喂镇静剂，赶紧拉住“爸妈，我看算了吧，那么小个孩子，别弄出人命来了！”
　　刘根发起身推开刘杰，对许丽萍吼了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去喂药”
　　许丽萍看了一眼刘杰，一声不吭的往二楼走去。
　　刘根发见老婆走了，拉着刘杰坐到红木沙发上，对他说“小杰，不是爹催你，那个精神病女人还要多久搞定啊？那可是几千万的事情，拖了久了，爹怕出意外！”
　　刘杰对父亲开口闭口的叫精神病有些不满，口气不是很好的说“我看算了吧，小蝶也不容易……”
　　话没说完就被刘根发打断“我看你和那个精神病待的时间久了，也成精神病了！不把她弄进去，这钱能拿到手吗？”
　　“你们两现在过得日子还不够好吗？非要搞那么多事情！”刘杰开始愤怒起来。
　　刘根发见儿子敢凶他，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砸到刘杰头上。刘杰被砸到额头，茶水混着血水缓缓流了下来，经过眼眶后又混合着泪水继续流向他的嘴唇，液体经过嘴唇的时候，刘杰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
　　“胡医生，心电图还是没反应，现在怎么办？他已经停止心跳超过5分钟了，是不是……”
　　“在加大电流，继续电击！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放弃！”胡医生坚定的要求助手，继续对刘杰救治。
　　助手有点不甘心的说“可是他就是个犯人而已！”
　　胡医生发怒道“犯人也是人！”
　　10分钟后……15分钟后……20分钟后……
　　刘杰还是没有被救过来……
　　…………
　　“刘杰哥哥，刘杰哥哥，快醒醒呀～”
　　刘杰听道稚嫩的童音在叫他名字，艰难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到一个瘦弱的女童正在他边上呼喊他的名字。
　　刘杰看着这个几岁的小姑娘，觉得有些眼熟，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小蝶？周梦蝶？”
　　小女孩见他的刘杰哥哥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嘟着小嘴不开心的说“刘杰哥哥你坏死了！”
　　刘杰一头雾水的站起身，忽然发现自己站起来的高度，只比女童高了半个头。
　　随即他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身体，诧异的发现自己变成了和女童一样的年龄。
　　刘杰迷茫的问女童“难道我在做梦？我不是死了吗？”
　　女童显然不知道刘杰在说什么，按照自己的理解，呆萌的对刘杰点点头“是在做梦呀！刚才刘杰哥哥睡着了，难道不记得了吗？”
　　刘杰看着女孩问道“我真的在做梦？”
　　“嗯嗯，就是这样的，刘杰哥哥！”
　　刘杰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重新睁开，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还是那双稚嫩的小手，于是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个梦？”
　　刘杰深吸一口，低下头对自己说“嗯，这就是个梦！”
　　女孩看刘杰自言自语，感觉很不理解，于是弱弱的对刘杰说“刘杰哥哥你别吓小蝶，小蝶会害怕的～”
　　刘杰抬头看向女孩，忽然灿烂的笑了笑，伸手抱住女孩说“小蝶妹妹，刘杰哥哥好想你……”


第214章 番外篇 谢橴褀（3）
　　唐家强站在一座破落的农家小院门口，按下了门铃。
　　“叮咚～叮咚～”
　　“谁啊？”
　　听到屋内有人应答，唐家强赶紧自报家门：“警察！”
　　“哦，稍等。”随着房门打开，一名50上下穿着朴素的小老头，出现在唐家强面前，“警官，有事吗？”
　　“有一个案子来走访一下，能进屋说吗？”
　　小老头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将唐家强让进房里。
　　进屋后，他四处打量了一会儿房里的环境，感觉这户人家生活很清苦。
　　“警官，这边坐”小老头指了指餐桌边上的一张板凳。
　　唐家强表示感谢后坐了下来，随即问道“大爷，你贵姓？”
　　“免贵姓谢，谢廷风。”
　　“谢大爷，这个月3号在村里，你有没发现奇怪的事情？”
　　“你说的老刘家被盗的那件事吧？”
　　“哦？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我就是听村里那么传的。”
　　唐家强一头黑线的想，你不知道还说个屁啊！
　　“村里都怎么传的？”
　　谢廷风面无表情的回答：“无非就是说些风凉话呗。”
　　好吧，跟你说话真累……唐家强感觉问不出什么了，就例行公事的问了句“谢大爷，你家除了你，还有谁？”
　　“我闺女，谢橴褀。”
　　“她在不在，在的话让她出来一下。”
　　谢廷风纠结了一会儿，对内宅喊了句“小祺！出来下！”
　　“哦，来了。”随着话音落下，唐家强看到一名有着海蓝色眼睛的女孩走了过来，女孩长得十分漂亮，不过奇怪的是大热天的，她还在脖子上围了条丝巾。
　　女孩走到谢廷风跟前问道“爸，什么事啊，怎么有警察过来？”
　　“还不是老王家的破事闹得。”谢廷风对她女儿解释过警察来的目的后，对着唐家强说“警官，我女儿在这了，我啥要问的，就快问吧。”
　　唐家强点点头，对谢橴褀问道“谢小姐，本月三号你……”
　　谢橴褀没等唐家强把话说完，就直接插话说“那天我在公园夜市摆摊，不知道老王家的事情。”
　　“呃，好吧。”唐家强被这个丫头弄得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谢橴褀可不管他尴尬不尴尬，就想着他快点走人。
　　唐家强感觉这两父女都是奇葩，反正也没什么好了解的，过来查访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于是他就想结束走人了。
　　“没事了，麻烦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我记录下就可以了。”
　　听到唐家强提到身份证，两父女眼神都要有些闪烁。
　　唐家强看到两父女的神情，有些怀疑的问“登记下身份证没有问题吧？”
　　谢廷风赶紧从口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他，紧张的说“警官，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女儿的掉了，你看是不是可以……”
　　谢廷风的紧张引起的唐家强的注意，于是他故意板着脸说“掉了没事，户口本拿出来我看一下吧。”
　　“户口本找不到了。”
　　“你还没找，怎么就知道找不到了？”
　　谢廷风的神色由紧张变为了哀求“真的没了，好多天前就没了。”
　　唐家强感到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就接着逼迫他“那就把社保卡拿出来吧！”
　　“我女儿没工作的，没社保卡。”
　　唐家强仔细打量了番两父女，觉得这两人肯定有问题，特别是谢橴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华夏人可没这种颜色的眼睛，难道是偷渡？
　　“那你有什么证明你女儿身份的东西？如果没有，就跟我回局里一趟吧。”
　　谢廷风听到要进局里，一下子急了起来，激动的说“我们不能去公安局的啊，你就放过我们吧！”
　　唐家强看到谢廷风的态度，觉得自己刚才想的很有可能是对的。随即又看了看谢橴褀，发我那个丫头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就更加确定她是一个偷渡客。
　　“不用说了，跟我走一趟吧，我不想用手铐，你们自觉点。”说完，唐家强就站了起来。
　　谢廷风一脸悲戚的求唐家强“警官，我们真的不能去啊，求求你就放了我们吧！”
　　“哼！不用说了，别逼我用手铐！”说着唐家强把手伸到腰后。
　　谢廷风见状，赶紧把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塞到唐家强的手里“警官放过我们吧，就一次，啊？这些你拿去买条烟抽，不够我再想办法！”
　　唐家强看了一眼手里的钱，感到有些恶心，就直接把谢廷风的手甩开，不料用力过重，不小心把他推倒在地上。
　　不想谢廷风在地上直接翻身跪在唐家强面前，抱着他的小腿，老泪横流的哀求“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一家吧，我们不能去啊，求求你了，心心好吧！”
　　一旁的谢橴褀看到父亲如此糟践自己，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冲到谢廷风跟前想要把他拉起来，“爸！别求他了，你快起来啊！”
　　谢廷风看了眼正努力想把自己拉起来的女儿，一把推开她，随后对着唐家强“砰砰砰”的磕起了响头，“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
　　唐家强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对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天看到，虽说于心不忍，不过警察的职责让他不能放过两父女，“起来吧，有什么事回局里说，我会尽量帮你们求情的！”
　　见到唐家强不愿通融，谢廷风赶紧拉着女儿一起跪倒在他面前，谢橴褀虽然不愿，但是毕竟犟不过父亲，只得一脸愤恨的跪在唐家强面前。
　　“警官，你看啊，我女儿也跪下来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砰砰砰”又对唐家强磕了三个响头后，谢廷风拉着女儿，对她说“闺女你也快给警官磕头啊，你磕头了，他就会放过你的，快啊！快磕头啊！”
　　唐家强看着癫狂的谢廷风，愤怒的大吼一声“够了！有完没完了！再不起来跟我走，我就叫人来拉了！”
　　可是谢廷风照样不管不顾的对着唐家强磕头，一边磕着一边对谢橴褀喊，“闺女啊！别愣着了，警官是好人，你快给他磕个头求求他吧！”
　　谢橴褀看着自己的老父亲为了救自己，竟然对着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磕头哀求，一时间感到心如刀割，一行清泪不自觉的留了下来。
　　狠了狠心，谢橴褀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丝巾，对着唐家强嘶吼“你看看吧！这就是我没身份证的原因！”
　　谢廷风听到女儿的吼叫，转头向她看去，看到女儿扯掉了丝巾，将自己的秘密就这么暴露在外人面前，一下子心如死灰的趴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不能啊……不能给人看啊……完了……全都完了……我对不起孩子他妈啊……”
　　唐家强同样呆若木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谢橴褀，百感交集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谢橴褀看着瞠目结舌的唐家强，凄惨的笑着说“你满意了？能看清楚吗？可以走近点看的。”
　　唐家强心里悔恨交加，恨不得掐死自己。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稍稍平静一下。
　　过了片刻，唐家强睁开双眼从地上捡起丝巾，走到谢橴褀身前，轻手轻脚的将丝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随后转身向房门走去，拉开房门后，回身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谢橴褀，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对她说“你很美，我还会来看你的……”


第215章 番外篇 赵天德（4）
　　1990年，香江深水涉一间简易房改建的麻将馆中，年仅16岁的赵天德坐在吧台边上，无精打采地看着赌客们吆五喝六的打着麻将，脑子里却回忆昨天夜里，与同伴在录像厅里一同观看地《古惑仔》中的情节。
　　就当他幻想到自己变成了一名帮会话事人，正带领手下兄弟在酒吧抢地盘的时候，突然感到头上一痛。
　　他一脸懵逼地摸着脑袋，转头看到一名衣着暴露地少妇，正黑着脸站在自己身边。
　　少妇见赵天德木讷地看着自己，忽然生出一把无名火，随即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眼瞎了啊！没看到3号桌要茶水，老娘生个球都比生你有用！”
　　赵天德怨恨地看了少妇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拎起热水瓶，走到3号桌给一名光头佬续上水。
　　光头佬喝了口茶，笑着对他说道：“阿德，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在这麻将馆厮混能有多大出息，不如跟着我混得了。”
　　赵天德白了光头佬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我可没那么好的命跟着强哥混，听说跟过你的人还都在苦窑吃免费皇粮呢！”
　　光头佬闻言铁青着脸，将手中的麻将牌砸到他的脸上，指着鼻子骂道：“MD！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小 BY，我光头强让你跟着我混是给你脸！别TM给脸不要脸！”
　　骂完之后他还感觉不解气，于是一把抓起水杯就往赵天德头上砸去。
　　顷刻间，赵天德的脑袋就被砸破，鲜血混着茶水从他头上流了下来。
　　赵天德硬是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看。
　　光头佬被赵天德那种毒蛇般的眼神给惊到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就当他进退维谷的时候，少妇突然走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强哥，不好意思啊，我家傻儿子不懂规矩，你别生气，我帮你教训他！”
　　“哼！这小杂种，太没大没小了！是该好好教教他做人，免得他以后在社会上吃亏！”光头佬借驴下坡地说道。
　　少妇阴沉着脸，一把将赵天德拉到身边，抬手就是几个巴掌下去。随后将他鲜血淋漓的脑袋用力向下按，并对他吼道：“小畜生！还不给强哥赔不是！”
　　赵天德倔强的将头抬起来，咬着牙丢下一句，“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
　　随后他甩开少妇的纠缠，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独自一人在夜色中漫无目的走着，赵天德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这16年来的一点一滴，忽然发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
　　17年前，他那个瘾君子父亲在一个雨夜，给了年仅15岁的母亲100块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有了自己。
　　然后父亲又在他周岁生日的那一天，教唆母亲出去站.街赚钱供自己吸.毒。而那个没脸没皮的母亲，竟然不知廉耻地欣然同意，甚至发展到不需要父亲督促，就会主动出去寻找漂客。
　　过了几年，眼看着他就要到上学的年龄，父亲非但不让他去读书，还逼着不到7岁的赵天德，帮他母亲去拉皮条。
　　这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情，让亲生儿子帮母亲去找漂客。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赵天德的母亲有时候还会不顾廉耻的，在他面前和漂客做恶心的交易。
　　就这样到了赵天德10岁的时候，父亲觉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一些更加赚钱的事情。于是就将他介绍给庙街的一个毒.贩子，让他去酒吧、KTV等娱乐场所运送毒.品。
　　从那一天开始，赵天德第一次背上了书包，不过书包里放的却不是课本，而是那些白色的粉末……
　　胡思乱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他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迷茫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路在何方。
　　抬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发现已经开始结痂了，然后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莫名其妙地返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麻将馆后，发现已经铁将军把门，赵天德有些疑惑，照理说麻将馆要营业到清晨6点，怎么今天会那么早关门。
　　带着疑问，他从侧门走进了麻将馆大厅，就着应急灯微弱的亮光，轻手轻脚地向二楼走去。
　　当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楼上有男女办事时的声音，不过这种事情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定是自己母亲按捺不住又在接客了。
　　赵天德在内心鄙夷了一番，接着往楼上上走去。上到二楼后，他发现母亲房间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随即想过去把门拉上，免得一会吵到自己休息。
　　没料到，就在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同自己母亲缠绵着的男人，竟然会是光头佬。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又想起了自己被光头佬殴打，母亲非但没有向着他，反而帮着羞辱自己，一瞬间赵天德心底压抑着的负面情绪直接爆发出来。
　　他头脑一热，一个跨步冲了进去，看到自己母亲像母狗一般，被光头佬压在身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把.蝴蝶.刀，对着光头佬的后心就扎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赵天德狞笑着不停的扎进扎出，完全不理会母亲的尖叫，直到他手上再也使不出力气，才停了下来。
　　喘息了片刻，他将光头佬从母亲身上推开，盯着赤身果体的她，赵天德面目狰狞地吼道：“臭表砸！叫你MB的叫！再叫我弄死你！”
　　母亲从没想到过自己逆来顺受的儿子，会有如此暴戾的一天，心中一时难以接受，于是对着他愤怒的大喊大叫，并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赵天德原本并不想把母亲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不过由于母亲无理取闹，他刚刚平复下来的怒气再度被激发。随即大吼一声，扑倒了母亲身上……
　　早上7点，赵天德的父亲醉醺醺地回到了麻将馆，看到大厅还没收拾，就对着楼上喊道：“TMD，一会不做生意啦！赵天德你这个小畜生赶紧给老子滚下来！”
　　喊完话后，等了半天都没看到赵天德下楼，于是他怒气冲冲的向二楼跑去。上了二楼，他一脚踹开赵天德的房门，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在里面。随即他又跑向自己的房间，刚走进房间突然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后，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是被鲜血滑倒的，随后战战兢兢地往里望去，不可置信看到赵天德正一身血污的盯着自己看，而他身后的床上躺着两具赤果果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赫然就是自己的老婆。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怒气冲冲的走到赵天德面前，挥起拳头就劈头盖地砸下，殴打的同时，嘴里也没闲下来，“你这个畜生！杀了光头强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杀你母亲！她死了谁帮我去赚钱？我CNM，老子弄死你！”
　　杀死自己母亲后，赵天德原本就打算求死，所以对父亲的殴打，他并没有选择还手，而是一直都在逆来顺受。
　　不过当他听到了父亲的话后，赵天德忽然觉得就这样死在他的手里有些不值，于是一把将父亲推开，冰冷的说了句：“我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一切都是你造成，你不死天理难容！”
　　话音刚落，赵天德就握着.蝴蝶.刀，飞身扑向了父亲……


第216章 番外篇 李如松 （5）
　　李国祥躺在病床上，苦口婆心地规劝自己仅剩的儿子，“小松，作为父亲，我也不想逼你。不过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爸爸希望你能够走下去。”
　　李如松苦笑着说道：“怎么走？继续做卧底？”
　　“这是你的使命，既然路是你选的，就一…咳咳咳……一定要走下去！咳咳咳……”
　　“好了好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李如松一边帮父亲顺气，一边将话题扯开。
　　却不想，老头子犯起了倔脾气，“别给我扯犊子！你这样做对的起两个牺牲的哥哥吗？”
　　李如松强压着怒气，一言不发地帮父亲抚摸胸口。李国祥则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着他的大道理，“你大哥李如柏在云省卧底八年，最终破获了20年来最大的武器走私案。你二哥李如樟，在东北卧底6年，也破获了北华夏最大的一起人体器官走私案。他们都获得了个人一等功，你呢？你又做了些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可那些一等功都是用命换来的。”李如带着反感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李国祥听了后，怒不可歇地吼道：“你就那么怕死！咳咳咳……”
　　“怕死？自从披上这身皮后，我还有资格怕死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说出这句话后，李如松顿时后悔起来，连忙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不愿意继续卧底，只是徐娟肚子里有了，我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再去冒险吧。”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徐娟这个名字，李国祥直接愤怒地指着李如松鼻子骂了起来，“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咳咳咳……那个女人就是个鸡！你还把她当成块宝，咳咳咳……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咳咳咳……”
　　李如松被强压下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想都没想就直接怼了上去，“鸡？鸡又怎么了！我TMD就是一个拉皮条的！不正好是一对啊！”
　　“你……咳咳咳……你给我滚……咳咳咳……”
　　“滚？你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了，我滚了，谁来照顾你，又有谁来给你送……”说到一半，李如松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赶紧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不过已经晚了。
　　“说啊！继续说啊！给我，咳咳咳……给我送终是不是？咳咳咳……我不稀罕！滚！”
　　李如松见父亲看自己的目光好似看仇人一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劝解道：“不是啊！我只是一时情……”
　　没想到李国祥根本不听他解释，甚至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干脆利落的对他吐出了一个字。
　　“滚！”
　　“行，那你休息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滚！”
　　……
　　李如松从思绪中走了出来，红着眼睛说道：“老头子，没想到咱爷俩最后次见面竟然还在吵架，呵呵。真是印证了一句老话，前世的仇人，今生的父子。来来来，老家伙走一个！”
　　将墓碑前酒杯满上，他又掏出一支软中，点燃后放到酒杯旁，“来，老头子抽支好烟，有酒没烟可不行哈，嘿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烟可不是我贪污得来的，看到边上的小哥了没？这烟是我从他那忽悠过来的，你儿子厉害不？哈哈哈！”
　　我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只得继续装哑巴。
　　见我不搭理自己，他有些不爽地的对着墓碑说道：“老头子啊，这小哥人不错的，你老人家如果觉得闷的话，就带他下去玩几天哈。”
　　“卧槽你大爷！老李你这个缺心眼的，这话能瞎说吗？”
　　李如松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我肩膀说道：“瞧你吓得，走吧，咱哥俩回家喝酒去。”


第217章 番外篇 黄小松（6）
　　黄小松独自一人待在寝室躺尸，不是他不愿意出门，而是他不知道出门能去干些什么。
　　同寝室的那几个货，不是去泡吧，就是去泡妹子，唯独只有他在泡面。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两个眼睛一张嘴，自己却那么不受人待见。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你越是不想睡觉，就越是打瞌睡，越是想睡觉，却又怎么也睡不着。
　　黄小松，就是后者。
　　“唉～大爷的蛋！”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写字台前坐下。打开台灯，翻开笔记本按下开机键，在等待进入操作界面的时间里，点燃一支孬烟。
　　这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般流畅，就好似经过无数次演练一般。
　　电脑开机后，黄小松依照习惯，先在学校的贴吧看了看最新的小道消息，随后开始发布一些针对室友的人生攻击。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事情才刚刚开始。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没做，那就是将帖子的ID改成了学校领导的。
　　做完这一步，他才笑着进入下一个主题。
　　“嗯～昨天干过米国了，今天弄谁好呢？”
　　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紧锁眉头的看着世界地图。
　　“算了，还是弄岛国吧。”
　　决定了目标国家，那么理所当然的，要开始选择弄哪一个部门了。
　　点开岛国政.府官网，他在各个职能部门间细心的寻找。那副嘴脸，就跟在特殊场所挑选姑娘一样。
　　过了没多久，他贱笑着点开卫生部的首页，快速植入病毒侵入后台，熟门熟路的开始修改数据。
　　半小时后，他按下了回车键，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心满意足的点燃一支烟，一边酸爽的扣着脚丫子，一边自得意满的欣赏着劳动成果。那副德性，像透了刚享受完特殊场所服务，那种飘飘然的样子。
　　稍作休息后，他侵入了教导主任家的监控系统，开始做起了日常巡访。一个接着一个房间切换摄像头，寻找教导主任的踪迹，却郁闷的发现这个老不死的不在家里。
　　“这不科学啊！那个老东西会去哪里呢？难道他在学校？嗯……算了！碰碰运气吧。”
　　黄小松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教导主任会去哪里，无奈之下，他值得在学校内去碰碰运气。
　　一番操作后，他惊喜地发现，教导主任竟然真的在学校，还有巧不巧的躲在自己办公室里，跟一个年轻的姑娘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他乐坏了，连忙将办公室的监控连到学校网站，把这部爱情动作片分享给每一个校友。
　　分享完影片后，他的两张眼皮开始打架了，随即就回到床上，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踏实的很，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被一名30多岁的警察唤醒。
　　“你是黄小怂吧，麻烦跟我回一趟局里接受调查。”
　　警察说话的同时，将一本警官证递了过去。黄小松接过后，仔仔细细的看了遍，然后疑惑的问道：“李如松警官，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李如松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两件事，一件是你涉嫌传播带颜色的视频，另一件是告诉你一声，以后再干这缺德事，记得别用手机号注备！”


第218章 番外篇 吴少东（7）
　　“不要！等等啊！我未婚妻还……”
　　吴少东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特警队在他喊话的同时就已经冲了出去。
　　几名劫匪刚走出银行，就发现中了警方的圈套。前路被封，后路被堵，劫匪瞬间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此时此刻，他们除了杀出一条血路，别无他法。
　　“MB！跟他们拼了！”
　　“杀啊！去死吧！”
　　“老子不活了啊！”
　　“我要你们陪葬啊！开枪啊！”
　　……
　　丧失理智地劫匪咆哮着向四周随意的射击，短短半分钟内，就有几名警员受伤。
　　特警队负责人坐不住了，连忙举起对讲机，对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吼道：“一号位准备！二号位准备！”
　　“一号位准备就绪！请指示！”
　　“二号位准备就绪！请指示！”
　　几乎就在他发出指示的同一时间，狙击手就给出了答复，他想都不想再次吼道：“射击！”
　　“啪～啪～”
　　狙击手准确的击毙了两名劫匪，可是并没有镇住剩下的几人，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老二！老四！CTMB！兄弟们拼了啊！”
　　“杀啊！先宰了人质！”
　　“兄弟等着我啊！老子弄死两个为你们陪葬啊！”
　　“啪～啪、啪～啪、啪、啪～”
　　剩余的劫匪一边押着人质，一边胡乱的四周扫射。一时间枪声不绝于耳，子弹到处乱飞。
　　特警队负责人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大吼一声，直接冲向了劫匪。
　　吴少东眼睁睁的看着未婚妻和小姨子，在枪林弹雨中无助的哭泣，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他趁刑警队长不备，迅速绕到他身后，拔出他的配枪，跟着特警队负责人冲了出去。
　　特警队负责人发了狠心，直愣愣的冲向劫匪，压根就不在乎射向他的子弹。待他跑到手枪射程范围内的瞬间，抬手就是一枪，射爆了一名劫匪的脑袋。
　　吴少东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抓住另一名劫匪愣神的时机，连续射出三枪，同样干净利落的干掉一人。
　　最后活着的二名劫匪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立刻将吴少东的未婚妻和小姨子踹倒，举起手枪直接扣下了扳机。
　　特警队负责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无法同时顾及到两名人质，只得随机扑向一人。
　　吴少东见他扑向小姨子，随即转身扑向自己的未婚妻，却可惜晚了半步。在他扑到未婚妻身上前一秒，劫匪的子弹已经射穿了她的胸口。
　　“啊！不要啊！”
　　“啪、啪……”
　　吴少东抱着未婚妻的尸体，痛苦的嘶吼起来，同时对着那名劫匪射空了**。
　　在他干掉杀害未婚妻凶手的前一刻，特警队负责人及时扑到了吴少东小姨子的身上，替她挡下了子弹，并在昏迷前的刹那，开枪击毙了劫匪。
　　……
　　吴少东苦笑着摇了摇头，给我倒满酒，“老程你自己说说，我是要感谢你，还是该恨你。”
　　我举起酒杯伸到他面前，“得了，我知道那件事是我不对，如果当时我没命令开枪，就不……”
　　“算了吧，这事说实在跟你关系不大，当时那种情况，换成是我，同样会下令开枪，何况小颖的命是还是你救下的。”
　　他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后，与我碰了个响，一仰脖子把酒闷了。
　　见他爽气的干了杯中酒，我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随即同样仰头将刘干了。


第219章 番外篇 陈鑫颖（8）
　　陈鑫颖换上精心准备的和服，推开了吴少东的房门，看到他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姐夫，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
　　“呃……小颖啊，才8点不到，不用那么着急吧？”
　　吴少东对这个小姨子很是无语，程诚他们在明月村的案子正陷入僵局，自己却不能回去帮忙，还得每天伺候这个傻丫头。
　　一时间，他有些后悔陪她来岛国过51，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沪市查案来的爽利。
　　“哼！臭姐夫，你是不是又在想明月村的案子？你傻不傻，地球缺了你就不转了？”
　　陈鑫颖深知他的脾性，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傻丫头，我现在就换衣服行了吧！”吴少东摇头苦笑着说了句，随后磨磨唧唧的向卫生间走去……
　　秉承了惹不起就躲，躲不过就拖的原则，吴少东硬是拖拖沓沓耗到10点，才被陈鑫颖硬拉着走出了酒店。
　　等到达出云大社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神官抱歉的告知，这个时间不对外开放，客气的请他们次日上午再来。
　　陈鑫颖黑着脸丢下吴少东，独自一人走出神社，向后山走去。
　　一路上她压根就没留意过四周优美的景色，只是不住的腹谤这个无情无义地男人。
　　不知不觉中，她莫名其妙的走进了后山的密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她悲催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并不着急，寻思着像这样景点，应该很快就会遇到别的游客。可是她忘了，这不是华夏国，岛国民众可不会跟我们一样，一到节假日就往名胜古迹里扎堆。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在寻找出路的那段时间里，别说是人，就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她开始着急了，连忙掏出手机，想打给吴少东求助，却发现树林里没有信号。
　　握着手机，站在密林里，她忽然觉得很委屈，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这一刻她才认识到，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抽泣着走到一棵不知名的大树边坐下，她像所有无助的女人一样，抱住膝盖将脸深深的埋进去，好似这么做可以驱散恐惧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开始渐渐黑了下来。密林里各种昼伏夜出的野生动物，开始有了活动的迹象，并时不时的传出一些瘆人的叫声。
　　哲人说恐惧来源于未知，对于这句话，陈鑫颖一向是嗤之以鼻，不过这一刻，她却深感认同。
　　她开始害怕了，害怕会走不出这片树林，害怕会再也见不到吴少东。
　　时间继续在流逝，天完全黑了下来。山里夜间的气温下降的很快，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冷了，努力将身体卷缩成一团，试图延缓体温的下降，可惜并没有多大效果。
　　除了冷，她还感到了饿，冷和饿就像一对双生子一样，不离不弃的为她诠释了什么叫做饥寒交迫。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猛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在树林里飞奔起来。不过还没跑出多远，她就被绊倒在地。
　　她崩溃了，趴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她不停的哭泣，也只能够哭泣，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随着时间的逝去，她的哭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至渐渐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鑫颖忽然感到温暖的液体，不停的低落到脸上。她疑惑的睁开双眼，惊喜的发现，自己正被吴少东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个平时少言寡语的男人，竟然为了自己流出了眼泪。眼泪从吴少东眼眶滴落到陈鑫颖的面颊，缓缓流到嘴唇。
　　这一刻她发现，原来眼泪是甜的……


第220章 番外篇 赵灵儿（9）
　　赵灵儿将录取通知书拍到齐书国面前，一件得意的对他说：“老齐啊！你晚了一步。你女儿我已经被沪市美院入取了！”
　　“灵儿，大学是人生的起点，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你现在改主意的话，爸爸还能托朋友……”
　　见到齐书国那种苦口婆心的样子，赵灵儿就觉得心烦，每次自己决定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他就会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
　　“你烦不烦啊！我已经不小了，麻烦你别什么事都要插一脚行不行！”
　　齐书国叹了一口气，还想做最后的尝试，“灵儿，爸爸是尊重你的选择的。不过作为过来人，爸爸不会……”
　　“够了！你不觉得你自己这个样子很讨人厌吗？当年妈妈就是受不了你这样的态度，才会离开我们的！你现在还要逼走我吗？”
　　赵灵儿将心中压抑许久的话，一股脑的发泄出来，随后拎起包包冲出了家门。
　　离开家后，她哭哭啼啼地在街上漫无目的瞎逛，走着走着，肚子不生气的叫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发现快到下午一点了，“唉～早餐和午餐都没吃，好饿啊～”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后，她开始向四周寻找吃饭的地方。
　　虽说现在还属于饭点，不过挑剔的她，却对周围的小饮食店提不起兴趣。一路边挑边走，渐渐地马路两边的店铺越来越少。她疑惑的停下脚步，打量起所处的环境，发展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到了工业区。
　　赵灵儿摸了摸肚子，感觉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晕了，随即她郁闷跺了跺脚，走向了离她最近的一家“”黄山菜饭”。
　　走进小饭馆，她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然后扫了眼贴在墙上的菜单，对蹲在门口抽烟的老板喊道：“老板！来份白切鸡饭，再给我拿瓶红罐凉茶。”
　　老板丢掉手中的香烟走到她跟前，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面无表情的对她说：“20块！”
　　赵灵儿白了他一眼，从包包里掏出两张10块的纸币丢到桌子上。
　　“稍等！”老板一把抓起桌上的钱，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向厨房走去。
　　几分钟后，老板端了个脏兮兮的餐盘丢到她面前，由于用力过大，奉送的葱花汤被不小心打翻了，汤水有巧不巧的溅了她一身。
　　赵灵儿顿时不乐意了，“喂！你干什么啊！”
　　老板扫了她一眼，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半包餐巾纸丢到桌子上，“给！自己擦擦吧。”
　　按照赵灵儿的想法，只要老板道个歉，这个事也就算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态度，随即赵灵儿愤怒的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老板铁青着脸，没好气的说：“你有毛病啊！不是给你纸巾了啊！”
　　赵灵儿指着纸巾气鼓鼓的对他说：“这就是你的态度？”
　　“NTM的是不是来搞事情的？多大点是啊，不吃就滚！”老板被她弄得带出了火气，随口骂了一句。
　　“你骂我！你这个混蛋！”
　　“妈的！臭表砸！给老子滚出去！”
　　老板懒得再跟她废话，一把抓住赵灵儿的手，将她往门外拖去。
　　“放手啊！你弄疼我了啊！”赵灵儿一边叫喊着，一边不停的踢他。
　　“WCNMB！”老板终于被惹毛了，极其难听的骂了句，同时抬起右手就向她的脸抽去。
　　“啊~不要～”赵灵儿被吓呆了，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巴掌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赵灵儿的身后把她拉开，同时一脚将老板踹倒在地。
　　“打女人！你好意思啊！”
　　等赵灵儿反应过来，那个救了自己的兵哥哥已经走出了饭店。
　　……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赵灵儿，“我说灵儿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咋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事情啊！”
　　“哼！你忘了我是画像师了啊！怎么可能认错呢，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感觉她脑子是不是秀逗了，“那个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三年前我帮过你，可问题是，我要对你负个哪门子责啊！”
　　赵灵儿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吼道：“我不管！谁让你帮了我，既然帮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第221章 番外篇 艾米莉亚（10）
　　艾米莉亚推开副局长办公室的房门，一脸怒气的对着老布朗吼道：“老布朗！为什么不让我去华夏！”
　　老布朗将手里烟掐灭，皱着眉头对她说：“艾米，这次与沪市公安局的交流活动，涉及到警员互换，你属于文职人员，不在这次安排之中。”
　　“哦！上帝啊！你还是我父亲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次交流对我有多重要吗？”
　　“这个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也无能为力。”
　　艾米莉亚随手从办公室上抓起烟缸，想都不想就向老布朗丢过去。
　　“你疯了！”老布朗愤怒的吼了一声，赶紧侧身躲过，“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父亲的吗？”
　　“哼！作为父亲你就是这样对自己女儿的吗？”艾米莉亚恼怒地回敬了他一句，直接甩门走了出去。
　　离开警局后，她立刻给母亲打了个电话，不停数落老布朗的不近人情。母亲耐心的听她发完牢骚，只问了她一句，“艾米小天使，你确信自己是爱他的吗？”
　　艾米莉亚愣了一下，随即坚定的回答：“是的，母亲大人，我爱他！”
　　“那好，既然这样，你就开始准备行装吧。”
　　与母亲通完电话，艾米莉亚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她清楚的知道，别看平时家里的事貌似都是老布朗做主，其实那都是母亲故意让着他。既然母亲支持自己，那么去华夏这件事，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一想到很快就能够再次见到程，她不自觉的伸手摸到了胸前的玉佩上，“哼哼～上次在米国让你逃了，这次你休想再跑掉！”
　　就在她站着发呆的时候，老布朗接到了妻子的电话，“亲爱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警局对这次交流活动十分在意，准备将……”
　　“老家伙，我不想听你那些无趣的借口，我只想问你能不能让艾米去华夏！”
　　老布朗脸色阴沉的能嫡出水，却只得强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劝解妻子，“亲爱的，你先听我说，程有女朋友了，艾米去不合适。”
　　“该死的老家伙，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年轻的时候，可没管我有没有男朋友，你还……”
　　被妻子戳中了软肋，老布朗赶紧打断她的话，“哦！上帝啊！你能不能别在提这件事了，我们能好好说话吗？”
　　“当年你从自己好友身边将我抢走，还无耻的邀请他参加我们的婚礼，艾米出生后你又……”
　　见妻子根本就不听劝解，把自己年轻时干的蠢事，一桩接一桩说了出来，老布朗崩溃了，连忙对她说：“亲爱的，别再说了，我这就找局长去商议。”
　　“不！不是商议，这件事你必须办成！”
　　“好！听你的！我一定办妥这件事！我现在就去办！”
　　不等妻子说话，他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黑着脸连抽了三支烟，才不情不愿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将“互换人员”这一栏下的名字划掉，换上了女儿的名字……


第222章 番外篇 鬼面&朱圆润（11）
　　苏省一处隐秘的山洞中，一名弥留之际的老道，无力的躺在石床上，对着自己的徒儿做着临终托付。
　　“徒儿，为师大限已到，以后的路就要你独自一人走下去了。你虽天资聪颖，奈何生逢乱世，在为师看来这并非好事。”
　　说到这里，老道吃力的伸出一支枯柴般地手，替徒儿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徒儿，莫要难过，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对道家而言，死亡是一件喜事，为师终于脱离肉体的束缚，神魂得以解脱，自此遨游六道之外，你该高兴才对，呵呵……”
　　“师尊！徒儿晓得了。”小道士用力点了点头，强压住感伤，目光坚毅地看着老道问道：“师尊，您还有什么要叮嘱徒儿的吗？”
　　“痴儿，为师果然没有看走眼。”老道十分满意徒儿的表现，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为师走后，你要谨记，待天下归一之后，万万不可入世，寻一山清水秀之处避世，并找一传人，将道统传承下去。如不得已而入世，切记不得将展露所学，以免召来杀身之祸，切记，切……呃……”
　　老道士将托付说出后，耗尽了最后一分元气，撒手人寰而去。
　　“恭贺师尊超脱五行六道，得以遨游宇宙！”
　　“咚！咚！咚！”
　　小道士端端正正的跪在师傅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将师傅从石床上背起，缓缓走进一条昏暗的通道之中……
　　……
　　“道长？鬼面道长！”朱圆润皱着眉头走到烂脸老道跟前，不耐烦地喊道：“道长！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入定！你快拿个主意吧！”
　　烂脸老道被打断了思绪，无奈的轻叹一声，从蒲团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圆润，你我相识差不多有四十多年了吧？现在的你，也是行将就木的古稀老人了，想当年你我……”
　　“哎呀！道长！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朱圆润哪有心思跟烂脸老道感慨人生，他现在急切的想要老道帮着拿主意，他可不想在自己名成功就的时候晚节不保。
　　然而烂脸老道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往一般，为朱圆润排忧解难指点迷津。现在的他，好似看穿了一切，变得超脱了世俗。
　　“圆润，贫道不该将你带上这条不归路，唉……可叹为时已晚……”烂脸老道再一次轻叹一声，背起双手不紧不慢地走向后殿，“贫道为了振兴清风观，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已然没有面目去见师尊了。圆润，你好自为之吧……”
　　随着烂脸老道渐行渐远，他的话音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朱圆润木讷地看着老道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在与烂脸老道结识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状态的他。
　　朱圆润独自一人默默地矗立在大殿之中，过了许久才堪堪回过神，他恢复常态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完了。
　　“就那么完了？”一行泪水从他浑浊的眼中无声地留下，他紧紧握了握拳头，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落寞地走出了清风观，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223章 番外篇 鬼面&朱圆润 （12）
　　朱圆润失魂落魄地走出清风观，打发走了司机，独自一人漫无目的走在夜路之中。此时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的发家史，发现每一次遇到迈不过去的坎，烂脸老道都会不失时机的为他排忧解难。
　　人这种生物很有意思，在你意气风发的时候，总是称不出自己有几斤几两，朱圆润同样也不例外。事业走上正轨后，他开始努力摆脱烂脸老道所谓的“控制”，不遗余力的降低对自己的影响，甚至刻意的去冷落排挤。
　　久而久之，烂脸老道从朱圆润的人生导师，渐渐转变为合作伙伴，最后成为了他的影子。为此，他不止一次的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烂脸老道只是他手里棋子，随时随地可以抛弃。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念旧情，重感情。
　　然而，直至今日，朱圆润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并不是烂脸老道被打的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居幕后，而是他让着自己，不愿去争而已。
　　站在山间小道上，抬头望着星空，朱圆润忽然感到十分迷茫，难道自己终其一生，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只是烂脸老道施舍给自己的？
　　“呵呵，可笑啊……真是可笑，枉我活了七十多年，自认为什么都看穿了，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活明白……”
　　朱圆润有感而发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行老泪无声地流了下来，身板也不再坚挺，莫名的佝偻起来。
　　与此同时，烂脸老道正在清风观后殿阁楼中就着烛光，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行装。
　　“罢了罢了，贫道收拾这些劳什子作甚？”当就要收拾妥帖之时，他忽然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苦笑一声，又将收拾到包袱中的衣物重新取出放到原先的位置。
　　做完这些，他背着双手走到阁楼的窗前，平静地望着远处。
　　“师尊，您老人家在茫茫宇宙之中，是否看得到徒儿？徒儿时日不多了，不知能否踏上师尊的道路，与师尊重逢，再次是等于您老人家膝下？”
　　说到这里，烂脸老道恭敬的向虚空做了个揖，好似他师傅就在面前一般。
　　“师尊，您可知晓，在您飞升之后，徒儿过得很苦，徒儿甚是想念与师尊时的日子。可是徒儿明了，人生如白驹过隙，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留下的只有念想而已。”
　　“时至今日，忆起师尊嘱托，才知师尊用心良苦，可叹可叹。然则徒儿所作所为并非为了自己，食人长生并非徒儿所求，抛弃单胎遨游太虚，追寻师尊的脚步，才是徒儿所想。徒儿如此这般，只是不想师尊的心血毁于一旦，清风观败在自己手中，却不曾想，最终还是败了。”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烂脸老道舒服感慨之时，一阵急促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思绪。他轻叹一声，收拾了下心情，慢步走到床前，拿起一部老旧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圆润啊？何事？”
　　“道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能否请你如实告诉我？”
　　“可，请说。”
　　“道长，当年你为何选择了我？”
　　烂脸老道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贫道不知……”


第224章 番外篇 对与错 （13）
　　朱圆润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3点了，他行尸走肉般的走进卧房，一屁股坐到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墙边的落地钟。
　　他地目光跟随落地钟的钟摆左右摇曳，不知不觉中渐渐睡了过去，这一觉他睡得十分的沉、十分的死。自从走上这条道路，他的睡眠一直都不怎么好，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堪堪睡醒。
　　醒来后，他没有起身，而是翻了个身斜躺着，出神的透过窗户望向楼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甚至眼睛都没眨过一下，好似一具人偶般的躺在哪里。
　　这时候的他，表情平和，内心却如同惊涛拍岸，各种情感夹杂在一起，有失落、有愤怒、有不甘，唯一没有的，就是后悔。
　　此时此刻，他早已不再奢求自己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关；今时今日，他早已预见到自己的下场。
　　失落，是他觉得终其一生积累的巨额财富再也不能享受了，自己很快就会从一名万众瞩目的知名人士，变为小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愤怒，是他恨没有看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自作聪明地排挤、针对烂脸老道，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无情地抛弃。
　　不甘，是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大风大浪都躺过了，就在要功成身退的前夕，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自己也身陷囹圄。
　　照理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虐不可活，这个时候。他应该后悔自己不该干下那么些天怒人怨的事情，然而他却一点儿后悔的念头都没生出。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为了口吃食，早已放弃了最后的尊严，一切都是为了卑微的活下去，然而可笑的是，每时每刻还在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惨剧。
　　那个时代，人不再是人，鬼不再是鬼，你不吃人，人就吃你。想要活下去，就得狠得下心肠，不要把自己当人，因为活下来的都成了鬼。
　　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特殊年代的人，是难以理解那个年代的，也就更难以理解朱圆润为何不会后悔。
　　社会学家站在金字塔顶端，大谈特谈人类文明的时候，他们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饭都没得吃，谈什么狗屁文明。
　　哲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侃侃而谈，说什么这个主义、那个意识形态，可是为何不讲讲，饭都没得吃，谈这些能管饱吗？不能吧。
　　吃饭，吃饱饭，人类最基本的需求，不！动物最基本的需求。
　　怎么就不见有人说动物吃动物有错，怎么还会有人盯着电视，兴趣高涨地看着动物世界中那些类似的事，怎么就不见有人拍案而起？
　　呃，对了，那是动物，不是人，动物懂什么？只是为了一口吃食，可以理解，应当理解。
　　既然不能奢求动物讲什么伦.理道德，又凭什么硬逼着人类去讲？难道人就不是动物了吗？高级动物就一定高高在上了吗？不能吧。
　　朱圆润为什么要后悔？凭什么要后悔！
　　他最初的想法只是要活下去。
　　至于之后，他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没有外来助力，可能吗？
　　扭曲的世界造就了朱圆润，而不是朱圆润造就了扭曲的世界。
　　时势造英雄，时势造同样造就魔鬼。


第225章 番外篇 胡涛（14）
　　“不要！放开我！”胡涛嘶吼着推开阻拦自己几名混混，奋力冲向即将被推土机推倒的房子，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这所从他出生开始就居住的房子，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房屋倒塌引起的粉尘散去后，只见胡涛半张着嘴巴，失神落魄地跪倒在废墟前，两眼空洞地看着满地的废砖烂瓦。
　　“MLGB！不识抬举的东西！”领头的混混见事情搞定，于是骂骂咧咧的走向胡涛，从腰包中取出一份合同丢到他的面前，“哎！小子，把这签了！”
　　这个时候的胡涛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听的进别人说些什么。想想也是，自他出生后就一直居住在这所破败的自建房里，在这里居住过疼爱他的双亲；在这里有他的童年，有他的成长历程；在这里有他的快乐，有他的悲伤。
　　这个时候的胡涛哪里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父母意外过世后，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只有所房子，现在唯一的念想也没了，他还能有什么？
　　这个时候的胡涛就算还有些许理智，他也不愿去想，情愿自己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可以不用悲切。
　　这个时候的胡涛忘却了愤怒，也不愿去愤怒，他只想保持着这种状态直到永远。
　　“TMD！你聋了啊？老子叫你签字，你听不到啊？”然而混混头子可不愿就这样放任胡涛不管，房子虽然已经推平，可是最后一步还没完成，他就不能收工，就不能拿到钱，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提醒胡涛赶紧把字签了。
　　不过胡涛再一次让混混头子失望了，他还是目光呆滞跪倒在废墟上，没有给出丝毫反馈。
　　“大哥，时间不早了，老板那还在等消息呢，你看……”一名小弟见事情陷入僵局，壮着胆子提醒了混混头子一句。
　　“哼！要你教？”混混头子不满地怼了句不懂事的手下，随后弯下腰，眯着三角眼盯着胡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就别怪哥哥我了！”
　　丢下这句话后，他直起腰板退后两步，对一众手下挥了挥手，“兄弟们！既然人家不愿意签字，那么我们就好人做到底，帮帮人家吧！”
　　“哈哈哈！大哥仗义！”
　　“MB！这孙子也太不识抬举了！”
　　“大哥看我们的吧！”
　　“……”
　　一众混混得了老大的指令，一个个像打了鸡血般扑向胡涛。他们看似杂乱无章，却也分工明确，有人按住胡涛的脚，有人用膝盖顶住他的腰，有人按下他的头，有人将笔硬塞进他的手中，抓着他的手在合同上胡乱地签上名字。临了，那些人还不忘掰开胡涛的手，在他手指上胡乱地抹上印泥，然后按着他的手在签名出按上指纹。
　　搞定了最后环节，混混头子从一名手下那里接过合同看了眼，接着满意的笑了笑，“兄弟们干的不错，晚上大富豪老子请客，姑娘随便叫，洋酒随便喝！”
　　“好！大哥够意思！”
　　“哈哈哈，那当然，我就说跟着大哥有肉吃！”
　　“就你小子会拍马屁，哈哈哈！”
　　“……”
　　那些混混听闻老大晚上做东，立刻明白这一趟买卖是做成了，一个个手舞足蹈地哄笑起来。
　　混混头子瞟了眼众人，故作镇静地说道：“好了好了！像什么样子，也不注意下形象！”说完这句话，他又看向趴在地上的胡涛，怜悯地摇了摇头，“小子，别怪哥哥我手黑，哥几个也是替人办事混口饭吃，要怪就怪大老板去吧。”
　　“大老板是谁？”
　　“吆喝！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得！老子也不怕告诉你，大老板就是苏省一哥，马丹阳！呵呵，你知道了又如何，还能……”
　　混混头子刚做成了买卖，心情不错，又被胡涛不知天高地厚地问题逗乐，丝毫没有注意此时胡涛那双阴凶兽般血红的眼睛，以及悄悄伸向怀里的右手，还在一个劲地侃侃而言。
　　“我知道了，谢了！”就在混混头子忘乎所以的时候，胡涛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干净利落的一刀划向他的颈部动脉。
　　“你……”混混头子对此毫无思想准备，直到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才堪反应过来，可惜早已为时已晚。
　　“啊！杀人了！”
　　“大哥！”
　　“跑啊！那小子疯了！”
　　“……”
　　那群混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还如同死狗一般被自己修理的胡涛，会变了个人似的暴起杀人，一个个惊的乱了方寸，本能的一哄而散。
　　待那群乌合之众失魂落魄的跑散后，胡涛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混混头子，自言自语的说道：“马丹阳，我记着了。至于你，就先下去给他占个位置，很快他就会来陪你了。”


第226章 番外篇 马丹阳（15）
　　瘦弱地马丹阳顶着正午的太阳，好似一具木头人般的跪在红旗初中门口，完全不顾路人诧异地目光。不是没有羞耻心，是他完全没有办法，不得不这么做，谁叫他得罪了学校的小霸王，只能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来请求对方原谅。
　　小霸王名叫杨伟，比马丹阳低一个年级，从小体质不好，总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别看他小小年纪，又是一个病秧子，然而这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仗着他老子杨建国是区公安局副局长，干了不少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缺德事。
　　每次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无法善了，总不忘丢下一句“我爸是杨建国”，只要这几个字出口，无论学生、老师都会退避三舍，毕竟80年代可不像如今，那时候公安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久而久之，杨伟靠着他老子的虎威，渐渐成为了学校的一霸。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作为红旗初中的一哥，他身边没有几个臭味相投的至交好友那咋像话？这不！市土地局办公室主任卜文明的儿子卜家豪，区工商局局长吴道德的公子吴晓辉，加上苏市环球贸易公司老总梅鑫飞的掌上明珠梅媚媚，在与杨伟有过短暂接触后，很快走到了一起。
　　他们四人没过多久就闯出了名声，学校里有个多事的同学，私底下给这个组合起了个响亮的外号，叫做“红旗四天王”。他们得知后，十分满意这个外号，从此就以“四天王”自居起来。
　　再说起马丹阳的家境，可就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父亲马德彪顶替了他爷爷的工作，在柴油机厂做了一名普通车床工人，他的母亲周招娣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国营食品店做营业员。
　　马丹阳本人同样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学习一般，长相一般，身体一般，反正什么都很一般。然后就是这么个放到大马路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人，他得罪谁不好，非要去得罪杨伟这伙人。
　　其实说是得罪，那也是高看他了，这事情说起来有些无厘头。今天早上，马丹阳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两只菜包一包豆浆，边吃边往学校走去。
　　当他快要走到学校校门的时候，杨伟骑着一辆进口山地车，嘚瑟地从他身后飞驰而来。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刻，马丹阳正巧将喝完的豆浆包装袋随手向后丢去，更巧合的是包装袋有巧不巧地飞向了杨伟。
　　杨伟正一门心思的耍帅，压根就没留意到飞来的包装袋，只听“啪叽”一声，包装袋拍到了他的脸上，他始料未及之下，两脚一软，身体随着山地车一同翻倒在地。
　　好在杨伟摔得不重，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后他立刻将山地车扶正，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车把被蹭掉了一小块皮，不过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杨伟本想好好收拾收拾马丹阳，可是离进校的最后时间不远了，于是他只得黑着脸痛骂了一顿马丹阳，自认倒霉。
　　然而就在杨伟推着山地车向校门走去的时候，他那三个死党却意外的出现了。这三人见杨伟就这么放过了马丹阳，感觉很是无趣，就不怕事大走到他跟前，不住地奚落他，说他丢了四天王的脸面。
　　被死党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通，加上刚才的糗事，杨伟认为自己失了面子，随即恶向胆边生，丢下山地车，大步流星的走到马丹阳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啪啪啪”就是三个耳光，然后狠狠地说道：“你踏马的给老子听着！这辆车是岛国进口的，苏市根本买不到，现在被你撞坏了，要么你赔我1000块钱，要么你就给老子跪在校门口直到中午放学！”
　　说完这些话，他还不忘加了一句，“我爸是杨建国！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赔钱还是跪！”
　　马丹阳被几个耳光打的起了火气，正想豁出去跟这个病秧子干一架，却听到了杨伟报出了自己老子的名字，就立马焉了。
　　只是初中生的马丹阳，可不是如今那名叱咤风云的大佬，这时候的他可没那么多心机，他只是按照一名初中生的见识，飞快的计较了下得失，认为赔钱是不可能的，父母两人工资加起来，一个月才百八十块钱，怎么能赔的起。
　　杨伟的老子是公安局副局长，自己总不能跟他拼命吧，现在唯一的一条路就只能跪地求饶了。
　　想通了其中关节，马丹阳稍稍扭捏了一下，随后紧紧闭上双眼，咬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哈哈哈！小样，怂货一个！”
　　“杨哥果然还是杨哥，牛逼！”
　　“唉呀妈呀，真丢脸！”
　　“没意思，走了走了，快上课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跪地上了？”
　　“走走走，别管了，他得罪了四天王，你管不了的。”
　　“唉，真可怜。”
　　“……”
　　马丹阳刚跪在地上的时候，听着身边各色人物的言语，还多少有些怒火，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怒火渐渐平息，变为了怨气，怨气又慢慢消散，变为了冲天斗志。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第227章 番外篇 郑助理（16）
　　小郑带着女友刚走进渔人码头的大门，就被从身后传来的吼声叫住，“郑鸿培！原来是你这个瘪三啊，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嘿嘿，那个什么，虎哥，我今天女朋友过生日，您看……”小郑本能的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是附近的地头蛇胡老虎，还有他手下的几名小混混，无奈之下，只得哭丧着脸迎了上去。
　　“呵呵，女朋友啊？我瞅瞅！”胡老虎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随后顺着小郑的话，将目光瞟向了他身边那名清秀的姑娘。
　　“该死！”小郑从胡老虎眼神中看出了不怀好意，暗暗骂了一声，立刻上前一步，将女友藏在身后，同时装出一副讨好的表情说道：“虎哥开玩笑了，小姑娘家家的有啥好看，我就不耽误您用餐了，我们这就走。”
　　说完这句话，他拉起女友的手就往酒店外走，却不料被胡老虎手下的混混拦着了去路，“哎呦！小瘪三，你这是长能耐了啊？我让你走了吗？”
　　小郑见着阵仗，就明白今天难以善了了，于是硬着头皮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送到胡老虎面前，“嘿嘿，虎哥，我哪敢啊！我这不是看您和兄弟们要进去吃饭，我怕耽误您喝酒不是？要不这样！这顿饭算我的！这些钱您拿着，算我孝敬您的。”
　　“呦！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现在上道了嘛。”胡老虎扫了一眼小郑捧着的钱，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嘿嘿，那是那是！我……”，小郑见状刚想再说两句软话好就比脱身，却没想到胡老虎突然变脸，伸手将自己手中的钱拍飞。
　　“妈了个巴子！老子还稀罕你这几个小钱？你当老子是要饭的啊！”
　　“不不不！虎哥您误会了，这钱……这钱……”
　　“这这这！这你妈了个头！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整！”胡老虎本就是故意找茬，哪里会接受小郑的讨好，更不会听什么解释，随即猛得挥下手，示意手下动手。
　　围着小郑和他女友的那几名混混，得了胡老虎的命令，嘴里一边说着不三不四的话，一边狞笑着逼了上去。
　　小郑看着步步逼近的混混，心知这顿揍是逃不了，他现在唯一的奢望是女友平安无事，于是护住女友后退的同时，嘴上不住的讨饶，“虎哥！我滴亲哥！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要打要骂我认！求你让我女人先走吧，她是无辜的！俗话说，祸不及家……”
　　“家你妈了个巴子！”小郑不提女友还好，一提到女友，正好提醒了胡老虎，“哎嘿！你个瘪三不说我还忘了这事。兄弟们，没听郑哥说他女友今天生日吗？还不赶紧带上嫂子，咱几个好好给嫂子庆祝庆祝，啊哈哈哈哈！”
　　“虎哥义气！”
　　“哈哈哈！嫂子别怕，哥几个人很好的！”
　　“哎呦！这娘们不错啊！”
　　混混们听了胡老虎的话，像打了鸡血似的扑向了小郑和他女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郑也就豁出去了，他一把将女友拉倒身后，从裤兜掏出一把水果刀，恶狠狠地对胡老虎吼道：“MD！胡秃子，你TMD别逼我！”
　　“哎呦呦！小瘪三还来脾气了，老子不把……哎呀！卧槽！哪个傻B！TMD找、找、找……”
　　胡老虎不屑地扫了眼小郑，刚想开口讽刺几句，不料被谁从身后突然踹倒在地。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正准备收拾那个不开眼的东西，却吃惊的看到踹倒自己的那个人身后，站着一名自己需要仰望的大人物。
　　大人物拨开挡住自己的保镖，从风衣内口袋掏出一支雪茄，就着机灵地助理递上的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对瑟瑟发抖的胡老虎开口说道：“小胡，路是让人走的，门是让人进的，你带那么些人挡住我，几个意思啊？”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大人物说话的语气虽然清淡，但在胡老虎听来却冷过寒冬腊月的湖水，一时间大脑宕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喽？你难道忘了，我这个人，这辈子最恨别人挡我的路了。”
　　“不不不！马总，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
　　“你们瞎了！还不把挡道的狗处理了！”助理很有眼力见地看出大人物的怒火，于是不待他发话，立马指挥保镖去解决苦苦哀求的胡老虎等人。
　　大人物身边的保镖，可不是胡老虎手下的那群混混，他们个个训练有素，一听到命令，二话不说就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胡老虎等人扣下了扳机。
　　“呯呯呯呯……”
　　一阵枪响过后，胡老虎等人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就全部殒命当场。
　　保镖们则面无表情地走向一地尸体，娴熟的扛在肩上，在酒店周围群众惊异地目光下，淡然地走向一排黑色商务车。
　　“马总，还剩下两个。”保镖扛着尸体走后，现场变得空旷起来，助理随即看到了缩在墙角的小郑和他女友。
　　“算了，一对小情侣而已。”大人物稍稍看了眼他俩，不以为然的说了句，就迈开步子向酒店走去。
　　小郑虽说混迹市井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可是像刚才那种一边倒的屠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感官上的冲击，直接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从未想过电影上的桥段会出现在现实之中，一时间他脑子有些混沌，莫名奇妙地叫住了大人物：
　　“那个！老板，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马丹阳！”大人物回头看了眼小郑，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甚至笑着报出了自己大名。
　　得知大人物的姓名后，小郑兴奋异常，一把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友，声音颤抖地吼道：“马老大！我想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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