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带顶流哥哥极限综艺爆红》   作者:咬棒冰   文案:   做完无限任务后,明浮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和健康的身体。   从小病弱的她,此时和父母在乡下生活,家中还有个哥哥在城里务工,一年都回不了家一次,辛苦挣钱都是为了给她治病。   穿回来没多久明浮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小白脸男星参加了一项极限生存综艺,不仅生活不能自理,还在录制中意外落水,溺水身亡。   而这个倒霉蛋小白脸男星居然跟她在外地打工的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醒来后,明浮哭得好伤心。   为了给家里挣钱,唱跳都不行的哥哥在电视上丢人也就算了,还把命丢了。   好没用,好可怜。   *   人气男团linkwe的队长、团霸景夜,得知妹妹要跟着他参加极限生存时内心是拒绝的。   他这个妹妹三步一咳,五步一喘,娇气又爱哭,在节目上给他丢了人怎么办。   会连累他掉粉的。   录制前,景夜说:“我妹妹打小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儿,没任何生活经验,到时候要让大家看笑话了。”   网友1:这么可爱的妹妹负责美美美就够了,脏活儿累活儿当然该团霸你去干。   网友2:团霸你支棱起来,不能让咱妹妹跟着你受苦!   景夜:?亲粉丝?   景夜不得不肩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极限生存第一天,景夜说:“妹妹你站在此处不要走动,哥哥去给你打两个椰子解渴。”   景夜回头找竹竿的功夫,地上掉了五六个椰子,明浮正准备扔掉手里剩下的石子。   极限生存第二天,景夜说:“妹妹你坐着看海,哥哥给你钓两条鱼尝尝鲜。”   景夜转身做鱼竿的时间,明浮已经从海里钻出来了,桶里装着海胆、螃蟹、大鲍鱼。   大家发现,柔弱的、没有任何生活经验的明浮,能识百草、能搭庇护所、会潜水抓鱼、钻木取火、设置陷阱……连饭也做得巨香。   把其他嘉宾羡慕哭了。   网友:谁是笑话我不说:)   极限生存第N天,景夜放弃努力了,瘫在沙滩上烙饼:“妹妹你今天想吃点什么,哥哥也想吃。”   明浮:“哥哥那个好看的队友小哥哥说他一会儿给我们送大龙虾。”   景夜:哦……   突然垂死惊坐起:!!!那个黑心肝为什么突然殷勤?他肯定是觊觎我的队长之位!   队友微笑:大舅哥放心,你永远是队长。   景夜放心躺下。   垂死惊坐起x2: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下一本写《影帝他小祖宗爱吃瓜》求个收藏——   柏霁身为娱乐圈十八线糊咖。   演员只是他的副业,主业是警方在娱乐圈的线人。   为了正式编制,柏霁兢兢业业,靠超强的业务能力协助警方破获多起违法犯罪案件。   ◆老牌娱乐公司逼迫艺人进行皮肉交易◆   ◆流量男爱豆私人聚会兜售违禁品◆   ◆童年女神直播间卖假酒◆   等大爆热搜,都是他的业绩。   *   根据柏霁最近掌握的情报,亲情向综艺《我家小祖宗》固定嘉宾疑似组织参与了一起跨国违反犯罪活动。   柏霁计划参与第二季录制,打入敌人内部,以掌握其确凿犯罪证据。   这时一通老家的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等柏霁急匆匆赶回去,在老家等着他的是一个奶乎乎的小姑娘,个子还没他大腿高。   小姑娘刚从他家那颗祖传化石蛋里破壳而出,论辈分,是他家货真价实的小祖宗。   *   为了兼顾主业工作,柏霁迫不得已带着拖油瓶小祖宗一起上了综艺。   录制时,柏霁十分珍惜难得接近目标人物的机会,分秒必争的与目标人物建立塑料友谊。   他跟目标人物还没熟到称兄道弟,却先被他家小祖宗神秘兮兮的拉着分享秘密。   “安娜的干妈每年都挪用慈善公款,给自己买大房子,买一屋子鳄鱼皮包包。”   那个被年年授予慈善大使称号的内娱大花旦?   “昨天带我们玩的叔叔偷偷在别人家里放了摄像头。”   圈里公认的模范丈夫?   “那个演皇帝的爷爷刚交了两个小女朋友,都好年轻,今年还不到16岁。”   德艺双兴的老戏骨?   柏霁:?!   这祖宗搞情报怎么比他还快?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异能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预收《影帝他小祖宗爱吃瓜》求收藏 ┃ 其它:预收《首富婆婆只想给我花钱》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怨种哥哥   立意:爱家人爱生活 第1章   暑假前的最后一天,被一中学生热议的不是假期怎么玩,而是大火的综艺《漫游假期》。   “真的假的?《漫游假期》的素人嘉宾从明浮换成了杜依白?”   “绝对保真,我从杜依白闺蜜那里听到的。”   “如果是真的换了也挺好的,不然就明浮那个弱不禁风的矫情样,还得让别的嘉宾全程照顾她,整个一拖油瓶。我听说新一季的嘉宾有linkwe的景夜,我都能想象团霸看到明浮时的表情了,肯定超级嫌弃。”   “不只是嫌弃,就他那张阴阳怪气的嘴,能把明浮从头怼到尾,还不带一个脏字,团霸最看不惯矫揉造作的人了。”   “可是明浮不是《漫游假期》节目组选的吗?这还能换?”   “你也不看看杜依白的后台是谁,她舅舅可是校主任訾庆鸿啊,里外一把手,左右逢源到处都有人脉,把一个上电视的机会抢过来不是轻而易举嘛。”   “听说杜依白一直想考国家传媒学院,以后进娱乐圈发展,每周都要去国传院的退休老师那里上课,还不是为了出道前多积累点资源,能上《漫游假期》露脸,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杜依白抓住了这次机会,再买几发通稿蹭一蹭景夜的热度,岂不是要一飞冲天,成为大明星了。”   “有道理啊,明浮要是知道真相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明浮本人倒没有什么想法,隔了一面墙,腰肢笔挺的坐着,心如止水的听完了墙角。   不过有些人做不到她的心如止水,她是不急,訾庆鸿和杜依白急了。   杜依白着急地看向訾庆鸿,訾庆鸿拉开门,抹了一把自己二八分的油头,撑上圆鼓鼓的腰,指着走廊上谈八卦的学生一通唾沫飞溅。   “你们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这些闲话和谣言都是谁传出来的?”   走廊上的学生一哄而散,一个个像脚底抹了油的泥鳅,訾庆鸿想抓硬是一个都没抓到。   他气急败坏地回来,又抹平自己被弄乱的油头,气喘吁吁地背上门。   訾庆鸿先瞪了外甥女一眼,明浮这边的思想工作还没做完,就这么等不及到处宣扬了,一点都沉不住气。   杜依白在訾庆鸿的视线下,咬着嘴唇心虚地埋下了头。   她只是因为太开心了,实在没忍住就跟闺蜜分享了自己的喜悦,哪想到闺蜜那么大的嘴巴。   訾庆鸿转脸面对明浮,马上换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眉善目:“明浮同学,你别听他们胡说,学校之所以换下你是在结合各方面的情况慎重决定的。”   “上电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代表的是我们一中的形象,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巨大的影响,而杜依白她是广播站的主持人,经常上讲台讲话,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更有一定的经验,上电视也不怕怯场。”   訾庆鸿戴着副金边眼镜,可厚重的镜片遮不住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他笑眯眯的继续说:“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考虑到了你的身体,你想你身体刚好,该多休息你说是不是?”   明浮安静的听完了,忽而莞尔浅笑:“难为学校为我考虑了这么多。”   她就坐在窗边,此时正值日落时分,窗外西斜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笼罩在她身上,如同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拉长了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也衬得她白净的脸颊愈加白皙娇嫩了。   这是一张任谁看了都会被惊艳到的脸,只不过她久病初愈,身体看起来有些单薄孱弱,脸上也没多少血色。   而她一笑,又为她稚气未脱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娇媚,使她更加夺目了。   杜依白的目光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明浮,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校裤。   由于她的视线太直白,很快就吸引了明浮的注意。   明浮侧头,跟她视线对上了。   杜依白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生,还不会很好的掩饰自己,她的嫉妒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明浮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当初随口应下的事,会引发如此大的连锁反应,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为了抢这个机会不择手段。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一场意外的邂逅说起。   明浮生活在一处临海小镇,虽然经济一般,不过胜在风景好,吸引了《漫游假期》节目组前来采风。   节目组的编导小姐姐一来就看上了这里,同时看上的还有在户外运动的明浮。   当时明浮刚完成无限副本回来,久病的她重新获得了一副健康的身体,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活动筋骨,她就是在海边教游客玩冲浪被编导小姐姐看上的。   编导小姐姐仰慕明浮在冲浪板上的飒爽英姿,当场便热情的邀请明浮来参加他们的节目,还许诺了一笔不菲的出场费。   明浮本人对录制节目没有什么兴趣,不管节目火不火都她都不心动。   真正打动她的是酬劳。   节目组还想去明浮的学校取景,便带着团队来了明浮所读的学校协商。   于是便产生了今天的局面。   訾庆鸿见明浮脸上有笑意,心也跟着放下来了。   “那可不是,明浮同学你要相信老师相信学校,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你可不能听那些学生胡说八道。”   “依白,你说对不对?”訾庆鸿冲着杜依白挤眉弄眼,示意她表个态。   杜依白原本在发怔,马上回神坐直了身体,接着连连点头慌忙的附和说:“啊,对!明浮同学你听我说——”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明浮懒得听他们的废话,不慌不忙地开口打断了杜依白的解释。   杜依白怔怔的开口:“那什么最重要?”   明浮:“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介意让出上电视的机会,也不在乎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对上电视出名不感兴趣,如果能把机会让给一个喜欢上电视的人,去代表学校的形象,那也挺好的。”   杜依白从明浮抢了自己的话开始,心便高高的悬了起来,眼下听了这番话,她肉眼可见的大松一口气。   訾庆鸿也跟着想夸一夸明浮识大局。   “明浮同学果然有思想有觉悟,老师没看错你——”   “訾主任我话还没说完,谢谢。”明浮客套的笑了笑,“我之所以答应上节目,是因为编导姐姐许诺我一天八千的酬劳。”   明浮的视线从訾庆鸿扫到杜依白:“我把机会让出来,总不能让我太吃亏吧。”   杜依白马上表态:“酬劳我一分不要!”   明浮只笑笑,没有表态。   *   从訾庆鸿的办公室出来,明浮刚走到楼梯拐角,办公室里便传来了争论声。   訾庆鸿在指责杜依白,并刻意压低了嗓门:“谁让你一冲动就答应给她十倍酬劳了?八万可不是小钱,你说给就给了?到时候你妈又要来找我闹,说我连一个小姑娘都应付不了,浪费了那么大一笔钱。”   杜依白的语气有些烦躁,没了明浮还在时的小心谨慎。   “那舅舅准备怎么办,慢慢跟她磨吗?她有时间跟我们耗,我可没她那么闲。”杜依白还要急着为上电视做准备呢,也不想发生任何变故,让事情泡汤。   訾庆鸿还想教育外甥女。   杜依白不乐意了:“不就是八万吗,舅舅你是不知道景夜和linkwe现在有多火,跟他一起录完《漫游假期》我一定能火的,等我出了名,区区八万不需要一个小时就能赚回来……”   后面的话明浮没有听了,也没有兴趣听了。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快步向校外跑去。   一辆二手大众在一中校门口停了有一会功夫了,见明浮小跑出来,车上下来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还穿着国科院南海所的衬衫,顺手接过了明浮的包,又帮她了开车门。   “别急,你身体刚好,跑什么跑?”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意。   这人是明浮的父亲明博均。   同样是戴眼镜,明博均身上就有一股温文尔雅的书香气息。   明浮气息微喘,她的身体常年缺乏运动,还是太弱了,跟她做无限任务时不能比,她决心从明天开始要逐步增加运动量了,以便早日恢复她以往的体力。   “我身体已经好了,真的没事。”   明博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不舍得说明浮什么。   他这个小女儿从小就体弱多病,一年几乎有三百天都在卧床,前一段时间还昏迷了小半年,好不容易身体康复出院了,再拘束着她不让她在室外撒欢儿,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明博均先给明浮关上车门,自己系上安全带后没急着先开车,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爸爸不反对你跑步,但你现在的身体要懂得循序渐进知道吗?”   明浮连连点头,然后着急的打断明博均:“爸爸,明息什么时候回来?”   明博均笑道:“是想哥哥了?你哥哥要是知道我们阿浮想他了,要感动的哭了。”   明浮倒不是想明息了,但也懒得否认,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   “能不能叫明息回家来?就现在。”   明博均为难道:“他现在工作挺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抽出空。”   他上次见自己的大明星儿子都是去年的事了,今年春节明息也没得空回家。   明浮抿着嘴没有说话,她在心底琢磨到底怎样才能让明息尽快回家。   自从她出院后就一直有做梦,做的梦先是光怪陆离,后来慢慢清晰,有了连贯性逻辑性。   这时她的梦中经常出现一个青年的身影,这个青年叫景夜,是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聚光灯下。   然而明浮对青年最深刻的印象不是他在舞台上呼风唤雨,而是青年在录制一档极限生存综艺中不慎落水,在水里挣扎、呼救、呛水,最后僵硬沉底的样子。   每一帧都犹如电影慢镜头,带她身临其境的感受了青年的痛苦和绝望。   今天中午小憩,她又一次梦见了青年,这回青年有了正脸。   好巧不巧,偏偏这个青年还眼熟的不行,跟她家里只会吃和拉的怨种哥哥长得分毫不差!   她醒来后马上去网上查这个叫“景夜”的明星,他的通告行程每一项都能和明浮的梦契合上,让她不得不确定她做了一连串关于“景夜”的预知梦。   而明浮越看越觉得“景夜”他就是她的废物哥哥,连喉结上的痣和眉峰上的疤痕形状位置都一模一样。   那是她小时候跟明息打架,拿铅笔戳出来,出自她的手笔,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有明息身上的那股独一无二的骚包Bking气质,更是无人能仿。   明浮身体原因极少接触网络,她只以为明息是为了她去打工赚钱,没想到明息居然偷偷出道当了明星。   唱跳不行的明息在电视上丢人就算了,怎么还把命丢了?   明浮哀叹,她那可怜又没用的哥哥啊。   她一定不允许梦中的溺水事件发生。   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阻止明息去录节目。   所以别说《漫游假期》了,就是极限生存综艺她不会让明息去参加!   算算时间,距离明息去录那个极限生存综艺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了,只要能在一周内说服明息回家……   她是可以忍辱负重的。   明浮眼眶红红的,像极了思念亲哥的妹妹:“爸爸我都好久没见到哥哥了,就不能让他抽空回来一次吗?他既漂亮又可爱的妹妹好想他啊。”   还装模作样的挤出了一滴眼泪。 第2章   见女儿如此真情实感的思念哥哥,明博均回到家便给儿子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   这会儿景夜正和他的队友坐在公司的谈话室里,挨骂。   准确的说是他一个人挨骂。   “还是你厉害,昨晚的金音奖现场,当着镜头的面都敢对裴昊天竖中指,是不是没人的时候就要动手了?”   “哦想起来了,你也不是没动过手,去年在剧组要不是我想办法给你压下来,你早就上头条热搜,被裴昊天的粉丝骂成筛子了。”   经纪人钱宇的嗓门震耳欲聋,房间外的工作人员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   昨天颁奖礼钱宇有事没去现场,让助理小魏送他们去的,没想到就一晚上没盯着就出了事。   “你现在要不要上网看看网友们对你的评论?‘linkwe空手而归摆黑脸’‘队长景夜恼羞成怒无气量’‘景夜竖中指素质极差’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要不要我都念给你听听?”   景夜斜倚靠在沙发上,一手支着下巴,左手搭在抚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一盒薄荷味的压片糖,全程黑着脸一声不吭。   既不打算解释反驳,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景夜能稳得住,他的队友实在是忍不住。   池丞想起昨晚的颁奖礼就火大:“钱哥你是不知道昨天的情况,是裴昊天那孙子先骂人的,抢了我们的奖项不说,还嬉皮笑脸的到我们面前显摆,嘲讽我们没拿到最佳专辑奖和最佳作曲奖。”   “我们为什么没拿奖他自己不清楚?别说竖中指了,我还想往他脸上吐唾沫呢。”   这下钱宇骂不出来话了,只剩下上下起伏的胸腔,以及时大时小的鼻翼能够表达他的愤怒。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本届金音奖很早就给他们发了邀请函,除了来蹭红毯的艺人,能收到主办方邀请的嘉宾基本都默认能拿奖。   这次linkwe一共入围了最佳作曲奖、最佳专辑奖、最受欢迎组合奖等三个奖项,结果颁奖当天linkwe全程陪跑。   他知道其中有猫腻,他也很火大。   以前的金音奖还有较高的含金量,现在的金音奖慢慢沦为了一部分人的生财工具,含金量早已不复从前。   钱宇以为挣钱是可以,起码该有条底线吧。   但经过昨天的颁奖礼,钱宇终于见识到了金音奖能有多不要脸。   linkwe的三人虽组团出道还不足两年,但三人业务能力极强,绝佳的舞台效果就不说了,团内成员多才多艺,创作的首张专辑几乎每一首都出了圈,不仅得到了圈内大拿的赏识,国内外的新人奖项也跟着拿了个遍。   当时就连金音奖的评委都专门写长文称赞了他们的首专。   现在第二张专辑做出来,质量不比首专差,收到的好评反馈也比首专多,没想到在金音奖上居然什么都没捞到。   钱宇生气归生气,该教训艺人的地方一点不含糊。   他语重心长的跟景夜说:“裴昊天再过分,你也不该当众竖中指破坏自己的形象。有些账咱们可以存着慢慢算,你当众被他激怒,失的是你的格调。”   “你想想他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你,他就等着你跟他动手,再利用舆论把你踩的死死的,你发火不就正中了他下怀吗。”   景夜玩压片糖的手一顿,眉头松开,显然是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这次的事我来处理,以后多注意自己的言行。”钱宇顿了顿,继续说,“凡事多跟徐威行学学,成熟一点稳重一点,当个队长就要有队长的样子。”   景夜瞥了眼坐自己旁边的人,由始至终他都泰然自若,听钱宇骂人的时候脸色都没变一下,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昨天的颁奖礼也是,不管是奖项落空,还是裴昊天的挑衅,亦或者是被记者挖坑刁难,永远都面带得体的微笑,游刃有余的去社交。   实在是假的很,景夜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人。   偏偏这人还成了他的队友。   被景夜觉得“假的很”的徐威行开口了,他笑道:“没有,我当时也很生气。”   景夜:“哟,那还真是瞎子买A股,爹(跌)看不出来。”   徐威行嘴角噙着笑看过来。   池丞噗嗤乐出了声,觉得景夜的吐槽太精准了。   钱宇好气又好笑的说:“这会儿知道开口了,刚才怎么像锯了嘴的葫芦,憋着不吱声儿?”   景夜:“我要是吱了声,怕给您火上浇油嘛不是。”   钱宇想想也是,就景夜这张嘴,要是真开口了他血压可能控制不住。   还是老老实实的挨骂比较好。   钱宇:“行了,现在说正经事,下周你有一档极限生存的真人秀,节目组把嘉宾名单发过来了,裴昊天临时加进来了。”   “我不去。”听到裴昊天的名字,景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钱宇:“这档节目是早就定好的,合同都签了。”   景夜:“裴昊天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我上什么节目他就跟着上什么节目,故意膈应我是吧。”   钱宇哼一声:“谁让你去年打他了。”   景夜不说话了。   钱宇:“去年你跟裴昊天动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景夜沉默了好一阵,不耐烦的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了。”   有的时候钱宇真拿他没办法,问了一年都没问出来,威逼利诱都试了,但他那嘴就跟拿焊枪焊死了一样,怎么撬都撬不开。   钱宇:“你真的不想去?”   景夜:“不去,我看见他就手痒。”   钱宇没说话,暗地里给徐威行使了个眼色。   徐威行会意的开口:“队长要是不愿去,我可以去。”   景夜转头,跟徐威行四目相对。   徐威行颔首微笑:“反正我们是一个队的,为队长解忧是我的荣幸。”   景夜牵了牵嘴角,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你,我可真是感动他妈守寡,感动死爹了。”   钱宇附和着徐威行,跟他唱起了戏:“徐威行愿意去也好,省得你去了,我还要天天担心你跟裴昊天打起来。”   景夜最听不得这话了。   他是队长,又是最年长的一个,有事让年纪小的队员顶着算什么事,太看不起他了吧。   “别,我不劳您出手。”   徐威行不和他挣,功成身退的闭上了嘴。   钱宇:“那这么说,还是你去了?”   “去就去呗,我还怕他不成,他不过就是那公猫的蛋蛋,小玩意儿。”   挨完骂的景夜终于有机会摸出自己的手机,看到家里打来的好几通未接电话,还有几条信息。   他一边看一边说话,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又极力忍住,脸上越来越得意。   池丞好奇的问:“哥你怎么了?”   景夜:“钱哥,能不能请两天假?”   “请什么假,你哪儿来的假期?还两天,你有什么脸提出来?”钱宇冷酷无情转身向走。   “那一天,就一天行吗?”景夜拦住了钱宇,嬉皮笑脸的跟钱宇商量,“钱哥你是不知道的我有个妹妹,从小就视我为偶像,特别粘我崇拜我,一天看不见我就要闹,你说我这都这么久没回家了,她得多想念我啊。”   钱宇狐疑的看着他:“你还有妹妹?”   “呐给你看看。”景夜乐呵呵的掏出手机,给钱宇看他妈今天发的朋友圈,凑了个九宫格,里面都是明浮的照片。   青春洋溢的小姑娘身着白色连衣裙,在细软的沙滩上散步,海风卷起她的裙角,背后是余晖。   景夜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特别仰慕我。”   他说话的语气无比自豪,不像是妹妹仰慕他,倒像是他在仰慕自己妹妹。   钱宇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认真分析说:“你妹妹五官长得很好,身形比例也异常优秀,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   池丞凑了颗脑袋过来看热闹,看到明浮后“哇”了一声,双眼一亮:“哥,把妹妹叫来,到咱们公司来,以后就是我的师妹了。”   想得美。   景夜把手机电源键一按,不让他们看了。   “想都别想,她身体不好,现在不会进娱乐圈,以后也不会进。”   反正他就是不让,娱乐圈鱼龙混杂,不适合他单纯不谙世事又娇气的妹妹。   既然景夜都强烈的表态了,钱宇也不强求惹人厌了。   就是有点可惜。   “你要回去可以,不过你只有一天假,明天活动结束后走吧,后天准时回来销假。”   闻言景夜喜笑颜开,拿起手机就开始买机票。   他哼着曲子,余光扫到徐威行起身欲走,突然开口问:“徐威行你有妹妹吗?”   徐威行脚步顿了顿,淡声道:“没。”   景夜长叹一声:“我真是太羡慕你了,独来独往好不潇洒,不像我,家里有个粘人包真的太烦人了,一见不到我就哭,啧。”   徐威行若有所思点点头:“真的吗?”   随即扬唇一笑:“我不信。”   池丞拍上景夜的肩:“哥,其实我也不太信。”   “爱信不信!”景夜翻了个白眼,气得肝疼,可他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他决定了,明天回家要把明浮飞奔向他的画面拍下来。   毕竟是明浮亲口说的,好想哥哥啊,想的饭都吃不好。   第二天景夜带着墨镜帽子口罩三件套,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到家门口后,他没急着进门,先打开了手机录制。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遛狗回来的明浮。   他喜上眉梢,拉开口罩,刚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阿浮”。   明浮手里一松,被她牵着的大黄狗飞奔而来,一个猛子扎进了景夜的怀里,对着他那张俊脸一通狂舔。   明浮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们感人至深的人狗团聚。 第3章   景夜回到家直冲洗手间,洗了半分钟脸才出来,大黄守在门口,吐着舌头还蠢蠢欲动想冲上去。   他嫌弃地拿脚踢了踢大黄,作势凶巴巴的问:“你今天出门捡什么东西吃了?”   大黄耷拉着飞机耳,扫着尾巴,委屈地跑到明浮身边,下巴搭在她腿上,可怜巴巴的向明浮求安慰。   明浮摸了摸狗头,慢悠悠的开口说:“大黄啊,它今天……”   “行,别说了,我不想听。”景夜深知大黄的德性,大黄出门吃了什么东西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景夜一屁股坐到明浮旁边,仔细端详了他久未谋面的妹妹,气色确实红润了许多,不仅气色好,皮肤有光泽,脸颊和胳膊也长了肉,整个人看上去结实了不少。   听他爸妈说,明浮都能运动了,昨天还跑了5公里。   而景夜多年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对着明浮指指点点。   “以后多吃饭,争取长壮实一点,看我的肌肉。”说着他撩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脸上眉飞色舞,“厉害吧,像你哥这样才不容易生病,你要好好练。”   明浮:“……”   这几天不管是网络上还是一中的同学,都让她深刻的认识到了她哥现在的人气有多高。   但是说实话,明浮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喜欢他什么?   小时候唱歌像杀猪,进入青春期后又特能装,自大臭屁嘴又贱,只剩下一张脸能看。   在外面人模狗样,在家里除了吃就只会拉,哦,还会挼狗头,把狗头都快挼秃了。   大黄忍无可忍,挣脱了景夜的禁锢,骂骂咧咧地跑到大门口窝着了。   景夜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狗毛,不满意的看着明浮:“妹妹,你不是想哥哥吗,哥哥回来了你就不能热情一点,刚刚怎么能让这狗东西抢先了?”   大黄耳朵立起来,在门口仰头不服气的“呜嗷”了一声。   明浮歪着头不解的问:“我不热情吗?我明明牵了大黄来接的你。”   景夜脸上笑容一僵,这叫接?明明就是凑巧撞上了。   他不屑的切一声:“我告诉你,你哥我现在是大红人忙得很,百忙之中拨冗回来看你,后面还有一档重要的综艺要上,明天就要回去赶通告。你现在不珍惜跟你顶流哥哥相处的机会,以后你再想我,就只能在电视上看了。”   明浮:“是吗,那就别去上了,留在家里。”   景夜一愣,眨了下眼:“什么?”   明浮:“我说,别去上后面的综艺了,留在家里。”   *   晚上明家父母都回来了,景夜迫不及待的去告状,把洗手的明博均堵在了洗手间。   “明老师你能不能管管你女儿,哪有像她这么霸道的,她说她不准我去上综艺,还逼着我让我把通告推了。”   “阿浮不让你去?”明博均看了眼女儿,“她不让你去肯定有她的道理,不去就不去吧。”   明浮赞同的点头。   昨晚她又做梦了,这一次的梦境更加清晰,也让她弄明白了很多事。   原来她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书中的男主角则是景夜的死对头裴昊天,裴昊天隐藏富二代的身份出道,在娱乐圈一路披荆斩棘走上人生巅峰,顺便俘获了女主白茵茵的芳心。   景夜刚出道就和裴昊天结下了梁子,后来又一起参加了同一档极限生存综艺,裴昊天在节目上彬彬有礼机智热心,他却在节目上屡次向裴昊天挑衅,并出言不逊,任务完成的一塌糊涂,还妄想跟裴昊天抢女主。   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炮灰,景夜频繁的在男主面前跳,毫无意外的没落到一个好下场。   在景夜溺水身亡后,大多都认为他是自作自受,不会游泳下水逞什么强,还把前来救他的裴昊天害得肺部呛了水。   紧接着他所在的男团也受到了影响,不久之后就解散了。   队伍解散后两位队友没有继续在娱乐圈发展,默契的退了圈,网络上再也没了他们的消息。   当初备受瞩目,被各界寄予厚望的linkwe,在上升期黯然陨落。   罪魁祸首的景夜,在他离世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网络上都还有骂他的人。   但这件事有很多蹊跷之处,景夜从小在海边长大,以前还兼职当过海边救生员,以他的水性不会无缘无故溺水。   明浮不知道在书中她的父母有多伤心,他们一家除了景夜是炮灰,其余的人连个路人甲都不算。   但明浮好几次从景夜溺水的场景中惊醒,每一次醒来都是满脸的泪水。   明浮握了握拳头,她绝对不会让她的父母去体验她惊醒时的感受。   拯救景夜的命势在必行!   明浮:“爸爸说的对!”   景夜给她气笑了:“祖宗你没有一点常识,通告是能随便推的吗?我合同都签了你不让我去,你知不知道违约是要赔钱的?”   明浮:“那就赔好了。”   “知道违约要赔多少钱吗?你给我出吗祖宗?你要是拿得出钱哥哥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明浮想到了从杜依白那里赚来的钱,猛然福至心灵:“我给你入股,我有八万。”   “八万块钱够玩个泥巴。”景夜白眼翻到一半,“不对,你哪来的八万?”   明浮神秘的嘿嘿一笑:“我赚的。”   景夜扯扯嘴角:“还是你自己留着买裙子吧。”   “你哥哥我现在很红的知不知道,咱们团里身价最高的,一季综艺签下来上百万,违约金得上千万。”   见到明浮被震惊到双目大睁的样子,景夜心情大好,他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用捏大黄一样的手法,捏了捏她奶呼呼的腮帮子。   “乖乖自己玩去,别碍着哥哥搞钱。”   说完他扔下还未回神的明浮,进厨房帮他爸妈打下手去了。   景夜挤开大黄,挨着他妈身边摘菜。   他妈景樾往门外看了一眼,见到垂头丧气的明浮。   “阿浮不想你去忙工作还是因为想你了。”想到昨晚焦急不安,一定要想办法说服哥哥回来的明浮,景樾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俩虽然从小吵吵闹闹,但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你一出去就是两三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你想你这次回来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要走,她肯定舍不得你,就是嘴硬不肯直说。”   景夜沉默着,他也有些后懊悔,早知道徐威行愿意去就让他好了,他就不该被徐威行激将,现在没退路了,徐威行和池丞的工作行程都安排好了。   他垂下眼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争取下次休个长假。”   “春节都没休息,你还有长假?”明博均冷眼看过来,对儿子缺席两个春节耿耿于怀。   景夜无法辩驳,他未来一年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今天这一天都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景樾也心疼儿子天天忙的不着家:“我看,你还是把节目推了吧。”   “妈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推节目不仅会得罪人,还要赔上千万的违约金。”   “要不……”景樾看了看丈夫洗菜的背影,跟景夜使了个眼色,“要不,你跟你爸——”   “我不要!”景夜冷下脸拒绝道。   他家老明同志虽然是个搞海洋研究的,但其实一直有在偷偷做天使投资,家里是不缺钱的,只是为了方便老明同志上班,才选择了住在这里。   但他当初进娱乐圈当明星就跟老明同志说开了,老明同志不干涉他,他也不会再问老明同志要一分钱。   景夜绝对不可能打自己的脸。   明博均洗着菜,不慌不忙的搭腔:“多心了,我也不会给。”   景夜:“……”   他不要是一回事,你不给,让他多没面子。   景樾看到景夜发绿的脸色,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就别逗他了。”   明博均:“我哪里有逗他,当初是他说不再问我要一分钱,我总不能让我们的大明星打脸吧。”   结果景夜的脸色更难看。   此时明浮突然闯了进来,成功拯救了尴尬的景夜。   “明息我有个好主意,我陪你去!”   明浮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上千万的违约金她是赔不起,但是她可以陪着景夜去,盯着他不让他挂掉。   她做无限任务的时候学会了不少生存技能,既能保障景夜不在节目上丢人,也能保障他不在海里丢命。   她简直太聪明了!   景夜脑子没反应过来:“哈?”   *   明浮给了景夜两个选择。   一是退出节目,二是带着她去。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景夜头很疼。   偏偏他父母都无条件站在明浮那边,他爸说带着阿浮去怎么了,阿浮从小就懂事又不会给你添乱,他妈说阿浮这些年遭了不少罪,带着她就当是出去散心,反正现在暑假也没事。   明浮拍着胸脯保证,带着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后悔。   大黄也跟着“汪”了一声附和。   他单嘴难敌三口,看了眼大黄,哦不对,是四口。   景夜全面落败,当着家人的面,郁闷的拨通了钱宇电话。   他对钱宇还是有些了解的,钱宇作为一个资深经纪人,或许看到明浮的照片是有过一点赏识,但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明浮的无理要求。   只要钱宇开了口回绝,他就有借口拒绝阿浮。   哪知道钱宇听完景夜的解释,想都没想,马上爽快的答应了。   “那敢情好,为了节目效果,节目组还特意邀了两个素人嘉宾,你妹妹跟着来不打紧,而且你妹妹长得好看,能帮你涨粉。”钱宇说的含蓄,其实就是告诉景夜好好趁机造人设。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相信有妹妹在景夜能稍微有所顾忌,不和裴昊天发生正面冲突。   “谢谢钱哥夸奖!”明浮前面听到了景夜对钱宇的称呼,十分上道又嘴甜的道了一句谢。   这一声“哥”简直喊到了钱宇心坎里,他应了一声,电话里都能听到笑意。   景夜计划落空,拉长了脸,躲去阳台关上玻璃门接电话了。   “钱哥你不知道阿浮的情况,她半个月前还躺在病床上,医生都无能为力,说能不能醒全看她的命了,最后她命硬挺了过来。她现在刚好没几天,身体都还没养好,我不想她跟着我去冒险。”   “有什么危险?说是极限生存,还能真让你们去上刀山下火海?再说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要上刀山你去上,要下火海你去下,凡事你冲在前面,你妹妹能冒什么险?”   景夜语塞,望着点点星空,迎着咸腥的海风,突然觉得钱哥说的好有道理,他完全无法反驳。   钱宇知道拿捏住了景夜,现在景夜已经没话可说了。   然后他兴致一起,老话重提:“什么时候你有空,带妹妹来公司坐坐。”   长的好看,嗓音清脆,嘴巴又甜。   钱宇好久都没见过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了。   景夜瞬间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我说了不行,想都别想!”   扒在玻璃窗上偷听的明浮只听到景夜说“不行”,急忙拉开了玻璃门,鼓起腮帮子,愤愤不平的指责他。   “钱哥明明同意了的!”   大黄狗借人胆,还想给明浮出气,对着景夜龇牙嗷嗷狂吠。   景夜被吓得一个激灵,手肘撞上栏杆,整条手臂都麻了。   手机脱手而出,从二楼掉了下去,瞬间黑了屏。   他扒在二楼往下探头,心中想到了一种植物。   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景夜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带着明浮上节目了。   但他要明浮跟他约法三章。   “第一,你哥哥我现在很火的知道吗,在圈里那人气,绝对是二郎神的三只眼,天下无双。”   “镜头前你得维护我的形象,你把我给你制定的人设记好了。”景夜清了清嗓子,“你从小就被周围人羡慕,他们羡慕你有一个好哥哥,你的哥哥成绩优异,长得阳光帅气,运动全能,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而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   明浮:“你好大的偶像包袱。”好不要脸。   “闭嘴。”景夜上手捏住明浮的双颊,把她捏成了鸭子嘴。   “第二点听好了,以后凡事都要听我的,我不让你做的事你绝对不能去做,我不让你搭理的人你也绝对不能搭理,尤其是娱乐圈的小白脸,就脸长得看,实则虚伪至极,整个就一无是处的草包枕头。”他磨着牙愤愤说道。   明浮恍然大悟,指上他:“就像明息你这样的?”   景夜嗤声道:“你哥我很有实力的好不好,你要是看了哥哥舞台现场你就知道了。”   明浮:“知道什么?”   景夜:“知道你哥我啊,那个人能力就是麻雀啃了牛屁股,确实(雀食)牛逼啊。”   明浮表示她看过现场视频,也就那样吧,三人团里最拉的。   景夜:“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不许在外面叫我的名字,尤其是我的本名,敢泄露出去你就完蛋了。”   明浮:“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要了,还敢威胁我。”   “改个名字旺我懂不懂?”景夜哼了一声,“小屁孩儿你懂个屁。”   “还记得我给你定的人设吗,你要用仰慕的眼神看着我,甜甜的叫我‘哥哥’。”   景夜光想想就觉得画面美好,他跟明浮从小打架拌嘴,强过玩具抢过零食,谁都没服过谁,明浮也从不喊他哥,每次都是直呼大名。   景夜不爽很久了,而现在,终于机会来了。   “来练习一下,先叫一个,叫声哥,我听一下你情感饱满不,有没有那种常年倾慕和仰望的感觉。”他此时笑得就很欠揍。   还没等明浮开腔,下一秒大黄从屋外猛冲回来,大爪子踩上景夜胸口,把它衔在嘴里的东西往景夜脸上一扔。   原来大黄把他摔下楼的手机捡回来了。   沾满大黄口水和沙子的手机砸到景夜鼻梁上,他捂着鼻子痛苦的嗷了一声。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景夜就准备动身去机场了,走前跟明浮交代,过几天会有节目组的人来拍先导片,等先导片拍完,到时候她跟节目组一起飞来跟自己碰头。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景夜拢起眉心,他始终不放心让明浮一个人应付节目组。   他也想过要不要带着明浮一起走,但一想到自己忙碌的行程,常常日夜颠倒,居无定所,明浮要是跟着他,肯定吃吃不好,睡也不好。   明浮听他絮絮叨叨个没完,有些无奈:“再过几个月我都成年了。”   景夜:“成年了又怎么样?你出过远门吗?你会照顾好自己吗?你能应付娱乐圈的老油条吗?你知不知道他们有的人表面和善,像个好人,其实个个死王八炖汤,憋一肚子坏水。”   明家父母吃着早饭,很默契的抬头看了眼时间。   “半个多小时了,你儿子比你还啰嗦。”   “咱儿子外粗内细,还不是担心妹妹被人欺负。”   景夜面子上挂不住,死不承认:“才不是,我是怕她在电视上出糗,给我丢人。”   明浮上前拍上他的肩膀,郑重道:“明息你放心,我一定华丽出场,绝不给你丢人。”   景夜:“……”   “说了多少遍,叫哥。”   景夜急着走,也没把她的话放心上,倒是让钱哥跟节目组通了个气,让节目组多照顾一下他妹妹,不要给她出难题,就是先导片的问题也都是景夜先过了目的。   随著录制日期临近,节目组那边也把嘉宾名单公布了。   这回网友才知道,原来景夜的妹妹也要跟着上节目的录制。   节目录制前一天,景夜忙完工作后开了个直播聊天,主要是为了给粉丝打一个预防针,避免明浮被粉丝攻击。   景夜的人气向来不低,早早就有八十多万粉丝守在他的直播间了。   但是他直播间的粉丝画风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怎么就你一个人,真扫兴】   【我是进来看徐威行的,怎么是团霸你啊,没意思走了走了】   【姐妹们,他肯定是把他的两个队友绑架了,这种事他干得出来的】   【为了抢直播资源,你居然连绑架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好美丽的一张脸,好狠毒的一颗心!】   【劝你赶紧自证清白,交出池丞丞,释放徐威行!】   他直播间没有一个人在欢迎他,而房间里人气却越来越高,短短几分钟就涨到了一百万。   这就是他粉丝跟他的相处模式。   “别刷了,今天谈正事。”弹幕刷的太快,景夜看得眼睛痛。   【我们的正事就是要看徐威行,要看池丞丞!】   “你们不懂,徐威行根本不敢跟我同框,因为在我的衬托下他只会自惭形秽,不信我帮你们叫他,他绝对不敢来。”   【我们不信,除非你叫】   景夜冷哼,随后转动脖子,冲旁边叫了一声徐威行的名字。   镜头里他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看吧,我说了他不敢来。”   【都被你绑起来,还怎么来啊,景夜,一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景夜跑了一天的通告,累得要死,没那么多精力跟粉丝插科打诨,连怼人都不屑于怼,马上进入了主题。   “相信大家也看到《勇敢挑战》的官方消息了,这次上节目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我妹妹。”   【哇哦,团霸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有妹妹啊?】   他正想骄傲的说自己不仅有妹妹,妹妹还很崇拜自己,结果就看到了下一条弹幕。   【当你妹妹可真惨,心疼妹妹】   下面的人纷纷附和,满屏的心疼妹妹。   景夜梗着脖子不服气:“当我妹妹是幸福惨了懂不懂,从小到大我都是她的偶像,她一直以我为豪,有我这样的哥哥走出去倍儿有面子的知不知道。”   【敢不幸福吗?不幸福的下场参考队友】   【队友被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景夜给一群戏精粉丝气笑了:“我看你们是刘华强买西瓜,故意找茬是不是?”   【2333莫名其妙的歇后语又增加了】   【歇后语鬼才有你的,瓜保熟吗?】   景夜没理找茬的粉丝,接着说正事:“我这妹妹打小身体不好,没干过活儿,也没任何生活经验,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除了长得好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性格也娇气,希望大家多担待一点,不要笑话她。”   【看出来了,你是来秀妹妹的吧,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要秀就放出照片来大大方方的秀!让我舔舔屏吸溜吸溜】   【你积了几辈子德才换来一个可爱的妹妹,她负责美美美就够了,脏活儿累活儿当然该团霸你去干】   【团霸你可得支棱起来,不能让咱妹妹跟着你受苦,妹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得,景夜早就该知道,这就是他亲生粉的德性,只要有他在,火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这事儿大家心里有数就行,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不能这样说我妹妹,这是我的底线。”   他难得有一本正经的时候,直播间的画风也有了转变。   【团霸你是我儿子,你妹妹那就是我亲闺女,当妈的哪有不疼自己闺女的?儿子你放心妈妈我肯定帮你看好场子】   【感觉到了团霸那颗老母亲的心,咋说呢,就是突然有点羡慕团霸妹妹了】   【说真的当团霸妹妹肯定超级幸福的吧,哥哥看上去不着调,嘴还毒,但其实超级靠谱】   【呜呜呜我承认我就是羡慕了,我真的好想有一个团霸这样的哥哥】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要有团霸这样一个哥哥的话,我绝对跟团霸说的一样,为此自豪,走出门都特有面子】   【我不管,这声哥哥我先叫为敬】   景夜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叫他哥,突然冷笑出声。   “看看我的脸,当我妹妹是有颜值要求的。”   “我劝你们还是洗个脸早点睡,不要做白日梦好不啦。”   【狗……东西,好不容易被你感动一次,闭上你的臭嘴会死啊?】   【好好一个花美男,怎么偏偏长了一张嘴】   【工作人员,给我毒哑他的嘴!我可以众筹】   【众筹算我一个!】   看着粉丝刷屏发疯,景夜恶气出了,满意了,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头,嘴里发出了鹅笑。   突然身后出现一道阴影,声音从后上方传来。   “刚刚你叫我?”   他仰头,看到了徐威行。   徐威行回宿舍就去卸妆了,这会儿刚洗完澡,乌黑的发丝上还在滴水,听到叫他的名字,直接就过来了,走近了才看到景夜开了直播。   他擦头发的手顿住,愕然道:“你在开直播?”   景夜转头去看屏幕,果不其然,全是要和徐威行贴贴,要撕他睡衣舔腹肌的。   入目所及,没有一条能看的。   跟景夜出现时的反应截然相反。   景夜愤愤不平关掉了直播间,恶狠狠地回瞪了徐威行一眼。   妈的,好心机。   下次他直播也要洗完澡穿睡衣。   作者有话说:   粉丝:翠果,给我毒哑他的嘴! 第5章   被节目组安排到明浮家的是两个随行PD,只不过眼下接到任务的两个人心情都不怎么样。   来之前导演组就对他们三令五申,他们要跟拍的是景夜的妹妹,小姑娘是个素人,还没成年,没经验可能会紧张,让他们带人的时候多上点心。   导演组叮嘱完,景夜的经纪人又找上门来,客客气气的重复了以上导演组的话。   送走了景夜的经纪人,景夜本人的电话又来了。   短短一天的时间,三重压力压上了两个随行PD。   他们对即将跟拍的明浮有了最基本的了解,没社会经验、娇气不讲道理、身体还不好……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活祖宗,得哄着伺候着。   挂掉景夜的电话,年轻一点的随行PD看到一手带自己出来的师父闷头抽烟,愤愤不平道:“师父,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分到了跟拍景夜妹妹。”   老朱又咂吧一口烟屁股,隔着缥缈的烟雾教育徒弟小周:“你刚入行,以后什么样的人都会遇上,像景夜妹妹这样的不算麻烦。”   小周:“我就是气不过,杨导跟您斗了这么多年,每次都是您压他一头,凭什么这次杨导就能跟拍裴昊天,谁都知道裴昊天脾气好,从不耍大牌,还尊重工作人员,大家都想跟拍他。”   说着小周瞄了老朱一眼,小声嘀咕:“您也知道景夜那脾气,要是没帮他照顾好妹妹,她妹妹一告状,咱们以后在圈里还接得到工作吗?”   要是把景夜惹毛了,他可不管什么后果,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还特别护短。   老朱警示地瞪了小周一眼:“祸从口出,以后这种话少说,咱们混口饭吃不要把人得罪了。”   小周说:“我知道,我这不是当着师父您的面才说的吗?您都没看到杨导他们组的人,可得意了,他们背地里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工作分配被你们搞成了宫斗了?”老朱拍了拍小周的脑袋,不让他胡思乱想,“明天开工了,工具收拾好了吗?器材检查过了吗?”   “我马上去收拾!”小周心虚,一溜烟跑走了。   老朱坐在他的工作间,不知不觉把一包烟都抽完了。   小周说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他是电视台的老员工了,跟台里的导演交情都不错,本来导演组最开始让他先选跟拍对象,他第一个选了裴昊天,结果后面组里开会,他却分配给了最难缠的景夜,还是景夜的素人妹妹。   去导演组讨要说法,得到了结果无非就是让他服从安排。   他只是一个随行PD,手上权力有限,他能怎么办,要么接受工作,要么尥蹶子不干。   他不干有的是人想干,台里等不到机会的年轻人多的是。   老杨偷摸搞事就是想把他挤走吧,即使挤不走也要恶心膈应他,老朱现在都还想得起老杨当时得意的嘴脸。   老朱烟屁股往烟灰缸里重重一按,起身来到了器材室,见到蹲在里面收拾拍摄器材的小周。   “见到景夜妹妹后给我好好拍,把老子教你的东西都使出来,给我人有多美拍多美,有6分给我拍10分,不,是有6分给我拍100分来!”   老朱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就不信了,他能输给老杨?即使是拍景夜的素人妹妹,他也要把人拍出一线顶流的美貌来。   让老杨见识一下,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大。   老朱笑得邪门,小周心里越慌,说话都结巴:“师师师父,100分?我我我……您还是再找一个徒弟吧,我指定是不不不行。”   “出息点,你是我朱升的徒弟。”老朱给小周理了理衣襟,笑眯眯的说,“咱们随便拍拍不就抵得过杨永茂的100倍?”   小周知道,他师父这是跟杨导杠上了。   拍摄当天来的不只是两师徒,他们还带了一个化妆师,是老朱自掏腰包请的,也是台里的人,跟老朱关系不错才接的私活。   三人带着一腔热血来到了明浮家门口,架好摄像机后,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开了,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素面朝天的小姑娘。   她一身素白的连衣裙,身上的肌肤白得发光,好似比她的衣服还要白,五官精致有型,一双黑葡萄般黝黑的眸子,正好奇的打量他们。   小周年轻,又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刷的脸就红了,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扛在肩上的镜头也在不知不觉中往下移。   老朱一眼就看出她是景夜的妹妹了,赶紧踢了一脚不争气的徒弟,拿出工作证自曝家门。   “我们是《勇敢挑战》节目组的,来拍摄节目先导片。”   小周吃痛吸了口气,赶忙扶正摄像机,红着耳朵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老朱以为她见到节目组来会很惊喜,早就听说她是自己想上节目的,年轻的女孩儿想出名可以理解。   谁知她的反应很平淡,点了下头,侧身让出一条道。   “你们来了,外面晒,到屋里坐坐吧,给你们准备好了解暑的凉茶。”   她的言行举止从容大方,一点没有预想中的小家子气。   而且这个颜值……   不愧是景夜的妹妹啊。   就是不知道脾气跟景夜一不一样。   “师父,拍出100分我觉得我可以。”小周悄悄跟老朱耳语。   化妆师免免白了小周一眼:“那是因为人家本来长得就有99分。”   刚刚路上还在担心人家小姑娘难拍,现在看到人长得好,倒是知道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了。   老朱:“好了别贫嘴,开始干活了。”   现在小姑娘看着是挺和善,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了,毕竟有景夜帮她撑腰。   老朱一声令下,两人便闭上嘴开始忙碌起来了。   小周在客厅架三脚架和收音话筒,以及补光灯。   因为等会儿会录制一段简短的谈话采访,明浮的父母都上班去了,所以待会儿也只有她一个人接受采访。   免免则上去给明浮化妆。   免免给不少明星化过妆,只要她看一眼就知道对方适合什么的样的妆容,再难搞的明星都满意她化的妆容,每次来都指定让她化妆。   经验满满的她,如今对着明浮却始终下不了手,只因为明浮这张脸太素净太完美无缺了,比她之前见过的女明星都要好看,让她感觉自己在上面化什么都像是画蛇添足,破坏了明浮这张天然的脸蛋。   最后她也只是给明浮修了修眉型,烫卷了睫毛,甚至都不用贴假睫毛和画眼线,明浮睫毛浓密,天生就像是画了眼线。   免免给明浮“化完妆”,整颗心都醉了,一直在问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又白又软,她以后也要生一个这样可爱的女儿。   老朱看到免免开始收拾化妆箱了,错愕道:“你这就画完了?”   免免托着明浮的下巴:“你觉得我还需要画什么?”   明浮眨了下眼:“我觉得随便画画就行了,不用太好看。”   她不像景夜,没有偶像包袱,她觉得就素颜最好,素颜最舒服。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素颜,只是她知道自己要上节目,不能什么都由着她的想法来,要顺从节目组的安排。   化妆师姐姐打开化妆箱的时候,看到满目玲琅的化妆品还吓了一跳,以为化妆师姐姐要给她画一个很精致很浓的妆容,就跟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没想到最后化妆师姐姐没有那样画。   她大松了一口气,很感激化妆师姐姐。   反正她是很满意的,她又不是大明星,不用那么好看,还是要以舒适感为主。   免免:“不不不,小可爱,你现在就很好看了。”   老朱说不出话来,他承认,现在的明浮确实很好看,好看的跟没化妆一样。   这话说的……   老朱开始心疼自己的钱,早知道就不带免免来了。   小周架设拍摄设备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正式拍摄了。   对明浮的采访无非就是围绕着景夜来,也会问到一些关于明浮自己的事,总体来说问题都很简单。   半个小时后,采访结束了。   老朱吩咐小周收拾器材,一面对明浮说:“我们还要去室外拍点素材。”   “要风景最好的,我拍风景100分。”小周说。   他可没忘要帮自己师父赢过杨导,始终牢记自己肩上的责任。   明浮带着他们到了西海岸。   都知道海边晒,紫外线强,出门前免免给自己涂了大半瓶防晒霜。   免免要把剩下的半瓶给明浮涂,被她拒绝了。   “我们海边长大的不怕晒,而且我今年已经晒黑了,涂不涂都一样,而且姐姐你这个好像挺贵的,别给我浪费了。”明浮看同学用过,要三百多一瓶,还涂不了几次。   免免只听到那句“已经晒黑了”,看看晒黑了还白得发光的明浮。   一边流泪一边戴上了太阳帽、脸基尼、冰袖,还撑起了太阳伞。   西海岸没有被开发,游客少风景好,只有本地人来玩。   沿海公路一侧是大海,有细软的沙滩,一侧是运动广场,植被丰富,非常适合拍照。   老朱带着小周在西海岸拍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把外景拍完了,明浮自告奋勇去帮他们买冰棍。   免免快热成了人干,缩在椰树下,听到冰棍眼睛都亮了,不过她实在不愿动弹,冲明浮挥了挥手让她快一点。   师徒俩也躲进了椰树下,开始查看今天拍的成片,笑得见牙不见眼。   “师父咱们拍的可真好看。”   “小子,进步很大嘛。”   “嘿嘿嘿全靠师父教的好。”小周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当然也是因为景夜妹妹长得好看,天然条件优秀。”   老朱看着画面中的明浮。   天生丽质的白裙少女,光是站着本来就如同一幅绝美的画。   老朱跟拍过裴昊天,自知他拍裴昊天绝对拍不出这种效果。   也不知道老杨看到他拍的片子后,会不会后悔抢走跟拍裴昊天的机会。   他都无法想象他这段片子放出去后会引发多大的轰动。   免免疑惑道:“小姑娘也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嘛,挺好看的一女孩子,我见一面就喜欢的不行,有礼貌又讨喜,你们说怎么拍她就怎么配合,怎么之前在你们嘴里就成洪水猛兽了。”   老朱想了想,也是,今天的拍摄出乎意料的顺利。   景夜妹妹没导演组谈论的难拍,也不像景夜说的那么娇气难伺候,就连说她身体不好也没看出来。   他们师徒拍出了一身汗,反观明浮游刃有余,更没有喊过一声累。   老朱:“我们是怕她身体吃不消,增加我们的拍摄难度。”   小周:“免免姐你是不知道,昨天景夜的经纪人和景夜都给我师父打了电话,就是说她身体的事。”   既然景夜亲口说的自己妹妹身体不好,那肯定就是真的,他总不会拿自己亲妹妹的身体开玩笑吧。   老朱有自己的结论,明浮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那是因为今天状态不错,他们不能存侥幸心理。   “没出事是最好的,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老朱说,“咱们今天早点收工,别到时候人本来没事,被咱们累出病来。”   免免表示疑惑,她还真没看出来,明浮哪里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很快明浮的冰棍也买回来了。   老朱吩咐小周:“片子存好,别忘了备份。”   小周拍拍胸脯:“我办事,师父您绝对放一百个心,我——”   他边说话边收拾东西,余光突然瞄到有什么东西正朝他们飞过来。   小周赶忙抬头,只见不远处的运动广场,有人在练滑板,不知道怎么玩的,滑板从脚下飞了出来,直直地冲向老朱。   小周心中大惊,大喊了一声:“师父当心!”   老朱被小周一嗓门儿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到飞来的滑板。   当时老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幸好是冲自己来的,没有冲景夜那娇贵的妹妹飞去。   他正这样想着,被他念叨的人突然闪到他身前,那速度堪比疾雷。   看到身前单薄娇弱的明浮,老朱人都吓傻了,想喊她快躲开,喉咙里却发不出声。   明浮要是出了事他怎么交代啊。   在老朱失神之际,挡在他身前的明浮猛地挥拳,击上了飞来的滑板。   而来势汹汹的滑板,在她的拳头下一分为二。   裂开了。   分成两半掉落在她脚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明浮从地上捡起裂成两半的滑板,走到了玩滑板的少年面前。   她蹙起好看的眉:“你们玩滑板能不能注意一点,来来往往都是人,万一别人受伤了怎么办?”   她凶人时也是细软的嗓音,谈不上威慑力,但亲眼见识到她徒手劈滑板的人可不敢小瞧她。   “对对对对不起……”身高马大足足有一米九的少年,面对她的质问时,说话都说不利索。   跟一米九一起玩滑板的还有七八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明浮看向他们:“你们也是,不要为了耍帅就练那些危险的动作,周围人危险不说,自己也容易受伤。”   见到她手中滑板上狰狞的断截面,平时装酷耍帅的少年们哪敢反驳,一个个点头如捣蒜,生怕自己晚了一秒,她那榔头一样的拳头就朝他们脸上招呼。   明浮不好意思的还回滑板,跟一米九道歉:“对不起把你的滑板打烂了,多少钱,我赔你一个新的吧。”   一米九哪敢要啊,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我家里还有多余的,根本玩不过来。”   没办法,明浮只好把断掉的滑板还了,还回去时又道了一次歉。   一米九接过裂成两半的滑板,十分不解。   这是他新买的滑板,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断了吧。   他不信邪,自己上手掰了掰,滑板纹丝不动,又放在地上用脚使劲踩了踩,滑板还是没有反应。   一米九的几个朋友也好奇的锤了锤自己的滑板,结果滑板没有一点反应,倒是他们一个个捂着手疼得龇牙咧嘴。   明浮有些懊恼地往回走,刚刚怎么就没控制好力度,把人的滑板给打烂了,人家虽然不好意思让她赔,但她心里过意不去。   免免把明浮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着重观察了她劈开滑板的那只手,还是白白嫩嫩的,连皮都没破。   接着她问了句废话:“小浮你没事吧?”   明浮给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着摇头,她以前在无限任务里一拳能给怪物爆头的,区区一个滑板不在话下。   就是好像吓到他们了。   她转头问老朱:“朱老师你没被吓到吧?”   老朱没被滑板吓到,他是被明浮吓到了,冒了一身的冷汗,晚上还开始发热了。   倒是小周对明浮愈发尊敬了,非说明浮是他师父的救命恩人,一路上端茶递水殷勤的不行。   免免也十分崇拜明浮,一个劲儿的讨教怎么样才能像她一样,一拳捶裂滑板。   只有老朱蔫蔫儿的,跟明浮父母寒暄都是小周出的面。   老朱拖着病躯带他们飞到了拍摄的目的地,一处度假群岛。   这里既有无人岛,也有私人岛屿,有豪华的五星级住所,也有民宿小栈。   住什么样的房子,吃什么样的食物全看嘉宾们的本事。   明浮到的时候景夜还没来,小周带着她先住进了节目组安排的房间。   “你就是景夜的妹妹?”明浮等电梯的时候有人窜到了她身后,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从电梯厢门的反光明浮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又是一个小白脸,油头粉面,脸上的脂粉比女明星还厚。   明浮猜他应该是景夜认识的人,于是礼貌地点了下头说:“你好,我叫明浮。”   裴昊天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和颜悦色的说话,理由只有一个。   他扬了扬眉:“你不认识我?”   小周捂着嘴巴,在明浮耳边偷偷的说:“他是你哥哥的死对头,裴昊天。”   明浮抬眼,重新打量了裴昊天一眼,原来这就是书里的男主角,也不怎么样嘛,还赶不上景夜。   她语气淡淡的说:“哦,现在知道了。”   裴昊天有些意外:“你跟景夜倒是不怎么像。”   毕竟她哥就是刺头一个,心里还藏不住事,被他轻轻一激就跳脚。   电梯到了,明浮没接话,直接进了电梯。   裴昊天后脚跟着也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后,他通过电梯门仔细审视这个据说景夜宝贝的不行的妹妹。   长得是不错,唇红齿白,四肢纤长,可惜就是命不好,遭了不老少罪,现在看上去是挺健康的,也不知道到底还能活多久。   裴昊天抵了抵口腔内的上槽牙,仿佛那颗假牙又在开始隐隐作痛了。   当初他不过就是在剧组跟助理聊天,顺口聊了一句景夜的妹妹是个命不长的病秧子,结果不小心传到了景夜耳朵里,被他怒气冲冲地按在地上,下死手打了一顿,牙齿都给裴昊天打掉了一颗。   大概是想到了以往的恩怨,裴昊天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   明浮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直接在电梯门上和他视线对上了。   裴昊天马上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八颗牙齿洁白整齐。   然而明浮冷眼转移开了视线。   裴昊天勾起一边的唇角笑道:“你哥哥没跟你提过我?”   “没有。”电梯到了,明浮看了眼楼层,直接下去了。   他们兄妹一年都见不到一次,哪有空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裴昊天跟着出了电梯:“那真是太好了,我很高兴你没有对我产生偏见。”   偏见吗?肯定是有的。   明浮知道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致使景夜溺水的罪魁祸首。   裴昊天挡在明浮面前不让她走:“虽然我跟你哥哥有一点矛盾,总被谣传不合,但我本人恩怨分明,对你没有任何偏见,相反我还挺喜欢你的。”   说着他弯下腰,和明浮平视,用他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向明浮伸出了手。   “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裴昊天,要是在节目中有什么困难,比如你哥哥景夜解决不了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   裴昊天的手伸在半空,还没等明浮动,旁边突然探出一只手,重重地拍在裴昊天手背上。   景夜刚从旁边的电梯出来,一把搂过明浮,将她藏在身后,对着裴昊天就是一顿语言输出。   “就你这只脏手,还敢摸我妹妹?你是屎壳郎出门遇上天降大便,做什么美梦呢?”   小周想笑,差点没忍住。   裴昊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每次遇上景夜,他总要在语言上站风头,粗鄙无理还及其没素质。   可偏偏景夜的粉丝看不见,或者是明知道景夜没素质还喜欢他,一个劲儿的说他有实力有才华。   就像这次的金音奖,即使他赢了linkwe,网友们看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来祝贺他,而是质疑为什么他能压过linkwe拿奖。   linkwe的粉丝不买账,网友也不买账,纷纷质疑奖项有问题,他们公关了好几次,又有资深的音乐人出来为他发文站队,一通操作下来都没有把舆论完全压下去,现在都还有人说金音奖有黑幕。   景夜更是代表linkwe放话,说以后不会参加金音奖了,也请金音奖以后不要让他们的歌曲入围,他的两个队友随后也转发了。   这是什么意思?宁愿得罪圈内的音乐人,也要正面刚上金音奖。   景夜的这番举动无疑是狠狠往裴昊天脸上甩了一巴掌。   随后linkwe的粉丝纷纷拍手叫好,说金音奖不公正,配不上linkwe,以后有的人想拿可以光明正大的拿,不用再偷偷摸摸耍手段了。   阴阳怪气指向的就是裴昊天。   这段时间裴昊天憋了一肚子气,明明是他们linkwe二专差点意思,技不如人输给了他,结果linkwe输不起,景夜还带头挑动群众。   裴昊天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他和景夜的梁子越结越深,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跟着来这档节目,他就是决定了要在各个方面打压景夜,磋磨景夜的锐气。   让他以后在自己面前再也横不起来,见到自己也只能摆尾乞怜。   据裴昊天所知,景夜狂妄自大,又冲动易怒,在以往参加的综艺中看得出,他并没有多少生活经验。   这次他又带上了他娇弱的妹妹,还是一个空有一张脸蛋的拖油瓶。   他已经等不及要看景夜的笑话了。   裴昊天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还是笑了:“景夜你误会了,我就是单纯的想跟明浮姑娘认识一下。”   景夜冷嗤一声,有什么好认识的。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裴昊天诅咒他妹妹短命的事,这辈子都忘不了。   现在假惺惺的说想认识一下,一看就不安好心。   “你少在我面前学人家儿媳妇大肚子,装孙子,一边儿凉快去,以后离我妹妹远点,我妹妹不想认识你。”   景夜说的话太难听,饶是裴昊天脸皮再厚都待不下去了,面色讪讪地带着助理离开了。   景夜瞪着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直到亲眼盯着裴昊天离开自己的领地,他浑身的刺才抖巴抖巴收回来。   转脸凶巴巴的教训明浮:“以后再见到他不准搭理他了知道吗?他不是个好东西。”   明浮顺着他的话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搭理裴昊天,景夜这才放过她。   然后转眼景夜又找上了小周的麻烦:“你在旁边怎么不拦着点,裴昊天那狗东西长得就不像个人,要是吓到了我妹妹怎么办,我妹妹娇气胆子小,很容易受到惊吓的。”   惊吓?   小周想起了昨天下午,明浮徒手拍断滑板那一幕。   也不知道裴昊天那颗脑袋经不经得住明浮的一拳头。   小周欲言又止,景夜好像对他妹妹有很深的误解,或者是滤镜? 第7章   当天晚上嘉宾们陆陆续续赶到,节目组也组织大家一起吃了个开工饭。   明浮在聚会上见到了这一季的素人嘉宾。   这对素人夫妇,说是素人也不完全是素人,女方江梦给工作室编曲写词,男方童文平是编剧,两人都是幕后工作人员,这次还是首次在台前亮相。   江梦是一个非常懂人情世故的人,她还特意带了伴手礼,给嘉宾和节目组送了自己做的手工曲奇饼干。   有的人象征性地拿了一个,有的人礼貌婉拒,挥挥手表示自己手没空,其实就是看不上她做的手工饼干。   江梦回座位的时候袋子里还剩了不少手工饼干,她老公好像嫌弃她丢人,抢过她没送出去的饼干往桌下一扔,藏了起来。   明浮拿了两块饼干,拿到手就拆开尝了尝,不得不说江梦的手艺还真挺不错,用料足,味道香醇,入口即化,明浮两三口就吃完了一个。   吃完一个还没尽兴,她正想拆第二个,旁边的景夜皱着眉唠叨:“少吃点,一会儿你不吃饭?”   说着说着他直接上手把饼干夺了过来:“零食吃多了不消化,晚上你又要难受的睡不着了。”   景夜对明浮的认识还停留在她小时候吃积了食,肚子疼半夜带到医院,被医生批头大骂了一顿。   他记得当晚明浮不过吃了四个汤圆,就积在胃里无法消化。   反正在他眼里,他妹妹一直就是个娇气又麻烦的女孩子。   童文平一听,火气再也忍不住,转头埋怨起江梦:“你也是,让你别做饼干,别做饼干,你偏做,你以为你的饼干是美味珍馐吗?”   大家都没带伴手礼,就她要非要带,说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几块寒碜的饼干算什么心意,要是景夜的妹妹吃出了问题,不是给他添麻烦吗?   江梦尴尬的笑笑:“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   又跟明浮和景夜道歉:“做的不好让你们见笑了,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吃。”   现场的气氛有一丝的微妙,透着些许的尴尬。   裴昊天听到动静,抱着手看热闹。   虽说童文平和江梦两口子不是圈里的什么大拿,但两人还是有一些人脉的。   景夜最好多得罪几个人,他得罪的人越多,裴昊天就越喜闻乐见。   裴昊天看戏看到一半,忽然听到了景夜的妹妹开口了。   小姑娘声音不急不缓,清脆悦耳。   “两位老师想错了,我哥这是看我吃的香,他自己嘴馋又不好意思,怕破坏自己高冷的形象,每次都要找各种借口从我手里抢东西。”   景夜和圆滑的徐威行截然相反,向来不善于应付圈里人的口蜜腹剑,对童文平这种嘴上骂自己人,实则矛头对外的情况,他要么阴阳怪气怼回去,要么正经解释,从来都是直肠子,不会拐弯儿。   他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粉丝也有不少不理解他的,希望他情商能高一点。   在此刻,看到妹妹为自己挺身而出,景夜百感交集,感动的泪流满面。   他心里美滋滋的配合明浮咬了一口抢来的曲奇饼干,嘴里数落明浮:“谁让你掀我老底的?”   随着景夜吃完曲奇,这档事算是揭过去了。   气氛又恢复了融洽。   接着其他的嘉宾和工作人员跟着陆续打开江梦送的曲奇,本来他们对手工饼干没有多大的兴趣,再好吃也不过是块饼干,而江梦做的平平无奇,包装又是如此简陋简陋。   而现在不同了。   有人打趣说:“我倒是要尝尝,景夜连脸都不要也要抢来吃的饼干有多好吃。”   一时间江梦做的手工饼干异常畅销,好多人吃了都还想吃,刚刚婉拒了江梦的人馋虫被勾了起来,也厚着脸皮上赶着去要。   连总导演也没耐得住好奇心。   童文平脸色变得尤其快,马上笑眯眯的跟节目组的人寒暄,交换联系方式,没几句话的功夫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很快江梦袋子里的饼干就送完了。   但是江梦还是留了两块饼干,特意送给明浮,认真的向她道谢:“刚刚谢谢你。”   刚才尴尬的场面如果不是明浮及时解围,难堪的是她自己。   明浮笑着接过:“我说的是实话,姐姐做的饼干确实好吃,哥哥你说对不对。”   她在桌下踩了景夜一脚。   景夜咬着牙,脸上的笑容不变:“是,你说的对。”   江梦越看明浮越喜欢:“以后你要是还想吃,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做好了给你送来。”   明浮只当她是客套话,顺着话应下了。   江梦想了想又帮童文平道了个歉:“我先生说的话你们别在意,他是跟我有矛盾,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   景夜没回答,突然开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老公要是去四川肯定混得好。”   江梦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景夜嘴角讽刺地上扬,竖起大拇指:“变脸是这个。”   明浮真想再给他来一脚,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出声,当着人家老婆的面,还想得到被人的认可吗?   结果江梦愣了一下,噗嗤笑了:“我也觉得。”   她脸上的笑意散的很快,听到童文平叫她,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   等江梦走后,景夜说:“你以后要是找她老公这样的男人我把你腿打断。”   明浮疑惑:“不该是打断那个男人的腿吗?”   闻言景夜乐了:“你还挺聪明的,不傻嘛。”   他这么精明的妹妹,以后找的对象肯定不会差,能在方方面面让他满意。   除了那对素人夫妇,今天明浮还见到了其他的嘉宾。   他们这一季一共有八个人,景夜兄妹,童文平江梦夫妇,一位男演员,一个选秀出来的女爱豆,裴昊天,以及女主白茵茵。   女主白茵茵在人群中十分不显眼,也可以说是她不想让自己显眼,选了个最不起眼的小角落。   她看上去跟周围的人都不熟,也没有人上前来跟她打招呼。   但明浮知道,她跟并不是谁都不认识,在明浮的梦里,白茵茵和裴昊天相识已久,准确的说是关系密切。   白茵茵现在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她原生家庭不幸福,父亲因官司坐牢,母亲早逝,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舅舅嗜赌,舅妈和表弟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外婆重亲情,谁都放不下,慢慢被儿子一家掏空了家当。   后来外婆生病了,看病的钱都没有,舅舅舅妈一家看到再也没法从外婆身上薅羊毛,全都躲了起来不露面,把烂摊子甩给了白茵茵。   说外婆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就该是她尽孝的时候了。   外婆心灰意冷,看清了儿子一家的面目,又她心疼外孙女为自己奔波,含泪劝她放弃治疗。   白茵茵不愿意放弃,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但面对天价的医疗单,还只是学生的白茵茵哪有那个能力,她甚至连卖器官的念头有产生过。   在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遇到了裴昊天,裴昊天家里不缺钱,出钱帮她度过了难关,他们也发展成了地下情人的关系。   表面上他们互相不认识,遇上也不会打招呼,实际上俩人经常进出同一间客房。   不知不觉中白茵茵偷偷喜欢上了潇洒多金裴昊天,为了裴昊天还偷偷进了娱乐圈,这次录节目也是她偷偷跟着来的。   然而裴昊天一直都拿白茵茵当个小玩意儿,性格合他的心意,脸蛋长得也不错,开心了逗两下,不开心就甩脸色,反正白茵茵从来不会,也不敢跟他生气。   只是白茵茵不知道的是,裴昊天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白月光。   白茵茵得知真相后,把这些年钱欠裴昊天的钱还了,心灰意冷地收拾东西,决绝地离开了他的金丝笼。   失去白茵茵后,裴昊天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爱的原来是白茵茵,开始展开了自己追妻路,无论白茵茵走到哪里都能偶遇裴昊天,裴昊天还在演唱会上表白白茵茵,引发了轰动,把白茵茵感动的一塌糊涂。   总而言之,他们就是一段渣男浪子回头的狗血故事。   看完他们的故事,明浮十分不理解。   也不知道渣男哪里好,在演唱会上向白茵茵表个白,向粉丝介绍她这就感动了?合着以前对她的伤害在这一刻都清零了?   此时的白茵茵垂着头,显得异常乖巧。   明浮在观察嘉宾,那边总导演开始讲话了。   总导演拍了好几档大热综艺,有丰富的经验,录制前就给所有人打预防针。   “今晚大家敞开了肚皮使劲吃,想要保持身材的女孩子们今天也别减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总导演的话,女明星们一笑而过,谁真信了谁是傻子。   女嘉宾中就属明浮吃的最畅快,女爱豆不敢动筷子,端了杯白开水装样子,白茵茵也不敢多吃,就夹了几筷子面前的一盘西芹百合,就连不是女明星的江梦也有所顾忌,只吃桌面上的素菜。   景夜第一次见识到了明浮的胃口,他剥几个虾明浮吃几个,他剥虾的速度还赶不上明浮吃东西的速度。   明浮吃的越多他越开心,剥虾剥得也越起劲,他一向娇弱的妹妹身体总算是长好了。   负责拍花絮的摄像师拍景夜很久了,不由得感叹:“景夜老师看不出来这么贴心。”   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拍过恋综,有些男明星为了表现自己的体贴,也会帮女嘉宾剥虾,但最多剥一两个装装样子,哪像景夜这么贴心,一剥就是一盆子,还没有一点怨言。   像景夜这样的好男人不多,摄像师傅发现景夜绝对有录恋综的资质,他一定要向台里推荐!   景夜一听就骄傲了:“那可不是,像我这样的好哥哥可不多了。”   摄像师傅:?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摄像师傅:“妹妹担心明天的录制吗?怕不怕你哥哥找不到东西吃?”   景夜说:“我会找不到东西吃?谁跟着我顿顿都少不了肉吃。”   说着又往明浮嘴里塞了一只肥大的罗氏虾尾,说道:“节目结束后你得给我胖十斤,羡慕死其他人。”   景夜语气中透着一股得意。   摄像师傅默默的将摄像头对准身材均匀的明浮。   胖十斤?   多么可怕的诅咒啊。   小姑娘可听不得这种话。   他想自己可能是多虑了,景夜这情商和审美绝对不适合录恋综。 第8章   明浮被景夜塞了一肚子海鲜,打着嗝去了洗手间。   还在女厕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争论声,两个人声音还有点耳熟。   像是女主白茵茵和那位女爱豆单妍骊,两人因某件事进行了争吵。   单妍骊确实和白茵茵有单方面的矛盾,所以在洗手间遇到就把人拦下了。   她是一个女团选秀出声的女爱豆,没有拿到成团出道的名额,靠着选秀积累的几十万粉丝演了两部网剧,每一部都是IP大火,剧脸着地的扑了,被书粉路人粉花式嘲讽。   给投资商赚不到钱,资本就不待见她,她的资源也越来越差。   这次能上《勇敢挑战》的机会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了,她到底能不能借此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就看这次的机会了。   单妍骊就是知道节目嘉宾有景夜和裴昊天才来的,两个人都是近期大火的男明星,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带她,她不愁没有流量,粉丝是夸是骂都无所谓,只要有讨论度就行,她要的只有流量。   结果单妍骊目标之一的景夜带上了自己妹妹,靠景夜炒热度彻底是没戏了,她转而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裴昊天身上。   所以单妍骊到了节目组后先打听到了裴昊天的房间,想跟他先熟悉熟悉,让他带自己,如果裴昊天能看上自己,愿意跟她炒绯闻那就更好了。   单妍骊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谁能想到偏偏被白茵茵抢先了一步,她一来正好撞见白茵茵从裴昊天的房间里出来。   单妍骊气急败坏,忍了一整天,终于在洗手间堵住了白茵茵。   “真是看不出来啊,才入圈几天呀,这都敢去敲门了?”单妍骊冷笑着上下打量白茵茵。   白茵茵微微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拿纸擦手。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是认错人了吧。”   说完她想离开,点了下头示意,与单妍骊擦肩而过。   谁知单妍骊突然捏住白茵茵的手腕,把她按在了墙上,粗鲁地扯开了白茵茵的领口,看到意料之中的痕迹。   白茵茵脸颊绯红,猛然推开单妍骊,慌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死死地捏紧自己的领口,警惕地盯着单妍骊。   单妍骊看着白茵茵惊慌失措如同看戏一般,讽刺的一笑。   “装什么装,你若真不想被人知道,就别自荐枕席。”   白茵茵屈辱地咬着唇,含着一丝哭腔反驳说:“我没有。”   单妍骊冷笑:“你没有吗?这都不算自荐枕席?我还拍了证据,你要不要看看?或者要不要给裴昊天的粉丝看看,让他们评断一下你到底有没有自荐枕席。”   白茵茵大叫一声:“不要!”   随后白茵茵的声音变小,开始祈求单妍骊:“求求你不要……”   当初裴昊天跟她有过约定,她可以跟着裴昊天,但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他会随时结束他们这段关系。   尽管今天这次是裴昊天叫她去房间的,但没有做好保密工作是她的责任。   白茵茵喜欢裴昊天,他不愿意裴昊天替自己为难,更不愿意裴昊天的事业因此受到影响。   白茵茵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面对单妍骊,既然单妍骊单独找到了她,肯定是有所目的的。   只要单妍骊的要求不过分,她都可以答应。   单妍骊也不啰嗦,马上就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要想我不说出去也行啊,明天选组的时候你自觉点,不要选裴昊天。”   “好。”白茵茵答应的很爽快。   单妍骊满意了,心情美好地补了妆,踏着高跟鞋准备离开洗手间。   她一推门就撞上了明浮,单妍骊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跟白茵茵说的话可能被她听到了,她是无所谓,反而饶有兴趣地对失落地白茵茵勾了勾唇角。   跟她没关系的,是白茵茵自己运气不好,自荐枕席被她撞见了不说,现在又多一个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单妍骊心情大好,踩着高跟鞋七扭八扭地离开了洗手间。   白茵茵此时非常难堪,抹了抹眼睛,对明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让你看笑话了。”   明浮摇了摇头,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了白茵茵。   白茵茵看着印有草莓和小白兔图案的手帕微微失神,以前她哭鼻子时只有她外婆会把她抱在怀里,用手帕给她擦眼泪,这还是除了她外婆以外,第一次有人给她递手帕。   白茵茵有点舍不得用,捏在手上感激的说:“我洗干净了明天还给你。”   明浮摆摆手笑了笑:“没事,我那里还有很多。”   听了她的话,白茵茵眼中的光散去,耷拉着脑袋,比之前还要失落。   明浮先是不解,随即心中一个冒出一个猜想。   她想了想,斟酌着开口:“我是看你好像很喜欢上面的图案,所以想送给你,但是送人用过的手帕好想不太好,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我那里很有很多新手帕,你可以来我房间里选。”   白茵茵难以置信:“真的可以吗?”   明浮:“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来找我。”   “你不会嫌弃我……”那个“脏”字白茵茵说不出口,摇了摇嘴唇说,“别人都说我自荐枕席。”   别人不知道实情,明浮可知道。   裴昊天刚到就被毒蚊子咬了,使唤白茵茵帮他带驱蚊的药,白茵茵下了组气都没喘一口,马不停蹄地去他的住所收拾东西,白茵茵自己没带多少东西,半行李箱都是裴昊天的。   东西带来了裴昊天还嫌她多事,什么破铜烂铁都装来。   白茵茵是去送东西的,结果送完东西没走成,被留下来压榨了一个小时,离开时还让单妍骊撞见了。   白茵茵确实挺有女主命,总能以各种这样的方式倒霉,憋屈90章,幸福只有10章。   明浮:“那你是吗?”   白茵茵飞快摇头:“我没有。”   明浮:“那就行了,很多事眼见的不一定是事实。”   就像景夜溺水事件一样,别人看到的是他不自量力,自作自受,但明浮知道真实情况绝非如此。   据她所知,白茵茵就算是刚认识裴昊天那时也没有自荐枕席,裴昊天看上白茵茵是见色起意,白茵茵跟着裴昊天属于半推半就。   白茵茵错就错在不应该对渣男动心。   在书中,白茵茵把机会让给了单妍骊后非常难受,却也不敢跟裴昊天说出实情,怕他生气,无视他的意思,执意要和景夜当队友。   景夜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他们之间的炮灰,成了女主白茵茵刺激裴昊天的工具人。   裴昊天能和白茵茵修成正果,可以说景夜功不可没,贡献了大量的怒气值。   这次因为有明浮在,景夜才避免了成为工具人命运。   明浮想到自己为景夜做出的贡献,不禁想骄傲地抬起头来。   她可真伟大!   景夜要是知道了得感动死。   白茵茵早就注意到了明浮,毕竟明浮的脸放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喜欢这种好看的女孩子,可以说是一见到明浮就喜欢,也合眼缘,但她从没想过要认识明浮,因为明浮是景夜的妹妹,而景夜是裴昊天最讨厌的人。   她必须和裴昊天站在统一战线,同仇敌忾。   现在白茵茵很庆幸,幸好明浮先同她说话了,还这么温柔,不然她就错过了一个认识明浮的机会。   白茵茵由衷的微笑:“谢谢你。”   白茵茵是清纯小白花的长相,不打扮的时候看上去清汤寡水,稍微打扮一下马上惊艳四座。   她现在只是随便笑了笑,便如寒冰解冻,春暖花开。   可惜了,咋就看上了渣男。   明浮很想劝她回头是岸,爱上渣男没有好结果,可她们才认识,很多话还不合适讲,而且要想劝热恋中的女人回头,那绝非一两句话的事。   书中白茵茵能下定决心离开渣男,说明她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只要时机成熟,让她认清渣男的真面目,她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渣男,去拥抱自己的生活。   明浮不急。   慢慢来吧。   明浮和白茵茵一起回的大厅,裴昊天看到她们同行,先是皱了皱眉,马上就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视线,但余光还是锁定在白茵茵身上。   而白茵茵现在心里只有明浮,还有她答应要送自己的新手帕,连看都没看一眼裴昊天。   这是白茵茵第一次在有裴昊天的场合下忽略了他。   裴昊天说不上来的烦躁,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让人知道他和白茵茵的关系,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节目组安排的晚宴。 第9章   当天晚宴没有持续太久,八点多就散了,大家都有分寸,知道明天正式录制,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晚上节目组加班加点把先导片和花絮剪出来了,要赶着在节目正式开播前播放,给节目预热造势。   他们观众早就等不及了,天天算日子盼着节目开播。   【好家伙真能捂,总算舍得把先导片放出来了?】   【搞快点,给洒家快点把先导片端上来】   【妈的!景夜说我不配当他妹妹,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妹妹是个什么样的天仙】   【前面姐妹带我一个,这几天给我气够呛,做梦都是景夜让我照镜子,老娘往镜子里一看,里面是只猪头,卧槽,天天给我吓醒】   【话被他说到那份上,他妹妹如果不是个天仙,怕是不好下台啊】   【我好心疼妹妹,景夜嘴上没把门儿,妹妹要帮他背锅,要是妹妹长得一般好看就能被人逮住了嘲】   【我作证,一切都是景夜的错,跟妹妹没有一点关系,希望大家高抬贵手,要骂就骂狗贼景夜】   舆论风向出奇的一致,全把矛头指向了景夜。   “景夜想的真多,就他那本事,一个人就能集合所有的矛头,有他在谁会舍得骂他妹妹。”钱宇观察了网络上的动向,放心地退出了微博。   昨天景夜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时刻注意网上的动向,一发现有攻击明浮的言论,马上找人处理。   害得他都有些紧张,今天跑通告的路上,手机不离身。   池丞:“可怜天下哥哥心啊,没想到我们队长也有铁嘴柔情的一面。”   钱宇:“我也是没想到,认识他那么久,第一次发现他心还挺细。”   俩人纷纷感叹景夜不为人知的一面,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一直默默玩游戏没吱声的徐威行突然开口,他倒是不怎么意外:“有队长那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妹妹,爱操心也很正常。”   钱宇恍然说道:“说的也是,搁我我也不放心。”   池丞跟着点头,摸着下巴点了几下陡然发现不对,扒着椅背看坐后面的徐威行。   “不对啊徐威行,你怎么知道队长的妹妹长得讨喜?”   徐威行视线从游戏中移开,浅褐色的眸子转向池丞,目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   “那天队长不是把照片翻出来了吗,他的朋友圈。”   池丞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脑中灵关一闪:“可是那天你不是坐着没动吗,你怎么看到的?”   徐威行不想理他,垂下眼睑继续操纵他游戏中的角色。   池丞没问到答案,心里跟猫爪一样难受,非要缠着徐威行给他一个答案:“好行行,你就告诉哥哥嘛,哥哥我求你了。”   徐威行不理他,他就一直喊徐威行,喊得越来越肉麻。   池丞就是这样一个难缠的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好奇心重又八卦。   最后徐威行实在忍受不了他了。   “我眼神好不行吗?”   “牛逼!”池丞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年轻人,天天玩游戏视力还这么好。”   想到自己1.0都费力的视力,池丞哭了。   “年轻就是好啊,像哥哥这把岁数,视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钱宇听到他闹腾就头疼,他带的这三个人,只有年纪最小的徐威行省心,池丞和景夜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   “你精力要是一直这么旺盛,不如晚上我给你开个直播,你给粉丝唱歌听吧?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下播,打赏你全部拿走,我一分不要,怎么样?”   池丞可不敢上这艘贼船,他见好就收,摇着头坚定的拒绝了。   保姆车内恢复了宁静。   这一局游戏结束后,徐威行切出了游戏,点进了《勇敢挑战》的先导片。   视频刚好播到了明浮出场,她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回答节目组的问题。   举止大方从容,又不乏亲和力。   那天在会议室里徐威行确实没看到明浮的照片。   晚上在宿舍,景夜去洗澡没关手机,他路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快熄屏的屏幕,看到了队长向他们显摆的妹妹。   的确像队长说的一样,是一个漂亮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也难怪观众们都沦陷了。   *   先导片开播之前杜依白本来和闺蜜约好了要一看,不过她当天有两节舞蹈课要上,只能让她闺蜜先看。   她到舞蹈教室时老师还没到,教室里都是练舞的同学,见她到了纷纷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舞蹈室的同学早就听说她暑假要上电视录节目,还能和景夜同框,没有人不羡慕她,现在杜依白是舞蹈室的香馍馍。   为了能拿到景夜的亲笔签名照,舞蹈室的姑娘逮到机会便跟杜依白献殷勤。   “依白昨天你不是说看我的葡萄多肉很好喝吗?我在家里帮你做了一杯,还有生椰拿铁,都是低糖低卡的,你放心喝。”   “依白昨天你走忘了带毛巾,我帮你带回去洗了一下。”   “之前好像听说你的筋膜枪坏了,我家里正好有多余的,如果你不嫌弃就拿回去用吧。”   舞蹈室同学借口送给杜依白的东西,说是帮忙洗一下,家里放着不用的,其实毛巾是新的,筋膜枪也还没开封。   杜依白性格像她舅,喜欢什么绝不扭捏,有人愿意送,她喜欢就会大大方方的收下。   她出血8万换来的机会,借此获点利,赚一点小东小西怎么了。   舞蹈室的姑娘好奇的问:“说起来是不是景夜录完《勇敢挑战》之后,就要跟你录《漫游假期》?”   杜依白歪头想了想,耸耸肩笑道:“应该是这样的吧,时间算上去差不多。”   “那时候热度肯定最高,依白你的运气真好。”   “诶今天不是《勇敢挑战》开播吗?”   “不是正片,是先导片。”   “哎呀都差不多,我听说还有景夜的妹妹?”   “景夜特好笑,之前特意开直播炫耀自己的妹妹。”   “我真的有点好奇,他妹妹到底长什么样?”   杜依白听着舞蹈室姑娘谈话,自己没有出声。   舞蹈室姑娘好奇问:“那你们觉得他妹妹有他夸的几成?”   有人答:“他都夸成那样了,至少要有依白这样的长相吧。”   “我也觉得,如果颜值能达到依白这种程度,我觉得才有资格当景夜妹妹。”   杜依白听着周围的奉承,心里是很美,也自认为在颜值上自己不会输,但她嘴上不会直接承认。   “你们就戏弄我吧,我可赶不上人家景夜的亲妹妹。”   舞蹈室姑娘听了不认同:“我说的都是实话,在我看来景夜妹妹就是赶不上你。”   其他人反应很快,马上随声附和:“我也觉得,依白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了,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赶得上你。”   杜依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强忍着笑意,才没有让自己看上去太得意:“你们现在要是打开《勇敢挑战》的先导片就能看到了。”   算算时间,先导片已经开播了。   经杜依白一提醒,舞蹈室姑娘立马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播放链接。   “待会儿老师就来了,我们这样不好吧。”有胆子小的人提醒道。   “老师来了关了就是,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那人闭嘴了,她确实也很好奇。   杜依白也想去看一眼,正准备走过去,她的电话响了。   是她闺蜜打来的。   杜依白心情甚好,接电话时嗓音不自觉的向上扬。   而电话那头的闺蜜活像是见了鬼,声音颤抖:“依白,你看了先导片了吗?”   杜依白笑了下:“正准备看呢,你怎么了?”   “我我我……”闺蜜说话都说不清楚。   杜依白:“你到底怎么了,慢慢说。”   “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了明浮。”   “谁?”   “不是好像,我是真的看到了,就是明浮,她居然是景夜的妹妹!”   杜依白挂上闺蜜的电话脑袋嗡嗡作响,回过神后她转动了一下脖子,正好就看到舞蹈室姑娘的手机屏幕。   这会儿画面中的明浮正好在外景,老朱技术没话说,配合着如画的风景,明浮的每一帧都拍得惊为天人。   此时,终于见到景夜妹妹真面目的舞蹈室姑娘们都相继沉默了。   面对面色发青的杜依白,她们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闭眼夸了。 第10章   杜依白在舞蹈室待不下去了,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请假,一路跑到了闺蜜家。   “她绝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我就说上电视的机会她怎么让得那么干脆呢,原来人家根本不在意,人家有个大明星哥哥,想上电视就能让哥哥带着上,还能让哥哥护着她。”杜依白到了闺蜜家就把自己的包扔在地上发泄。   包里还有舞蹈室同学送给她的东西,毛巾和筋膜枪一股脑从她背包里滚了出来。   杜依白泄愤地踢着包里掉出来的东西,一边踢一边哭:“明明知道景夜是她哥偏偏什么都不说,从始至终都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还从我这里骗走了8万块钱,她心里怕是得意坏了吧!”   杜依白跟涂朦初中开始就是好闺蜜,杜依白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涂朦,涂朦自然也知道杜依白用8万买断了明浮上电视那件事。   涂朦在电视上看到明浮时也不敢相信,啧嘴说道:“真是看不出来,明浮看上去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心眼儿居然这么多。”   杜依白翻了个白眼:“人家会装嘛,三天一小病,半月一住院,走个远路都要喘,装成一副柔弱可怜的形象,谁看了都要心疼她三分,谁能想到她背地里手段这么高呢。”   涂朦:“这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那个……绿茶?对对对她这种就叫绿茶!”   杜依白冷笑:“都让茶给腌入味儿了。”   涂朦刷着先导片的相关评论,评论非常和谐,除开其他嘉宾的支持言论,有关明浮的评论都是在夸她。   不是夸她气谈吐大方,就是夸她质涵养好,有的求妹妹原地出道,有的宣布就地从哥哥那里爬墙,更有甚者直接张口喊景夜大舅子了。   涂朦替闺蜜生闷气:“气死我了,这些人都是瞎子吗?长了眼睛看不出来她都是装的?”   “好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化妆化出来的。”   “看看她脸上的笑容,真假。”   “也不知道景夜的公关团队给她请了多少水军,这样吹就不怕捧杀了她?”   涂朦的吐槽突然给杜依白带来了启发,她脑中灵光一闪。   “景夜的公关团队能请水军我也能请!”   涂朦有些疑虑:“可是你能有景夜的公关团队有钱吗?”   “我疯了吧,跟专业的公关团队硬刚?”杜依白翻了个白眼,“我们只需要在直播的时候带带节奏就行了。”   “就明浮这种矫揉造作的人能干什么啊,会干什么呀?到时候还不是什么都要靠她哥,等上了直播很快她就会露馅,让大家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废物,见见识识她的真面目。”   涂朦一点即通,拍了下手道:“咱们的水军只要把节奏带过去就行了!依白你好聪明啊,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杜依白得意的笑了下,她也觉得自己这个点子很棒。   “她现在说不定就在心底里嘲笑我,幻想着我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在心底里看我的笑话吧。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看谁的笑话。”   *   明浮自打离校后就没再想起过杜依白这个人,早就把和杜依白有关的那点破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她眼前面临着一项任务,一项开播后最首要也是最重要的任务——选住所。   《勇敢挑战》这档节目虽说是极限生存挑战,但嘉宾都是普通人,不可能真的把他们放到有生命威胁的地方去,也不可能一开始就让他们挑战地狱模式。   所以《勇敢挑战》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节目组会先给他们提供住所,以及一定量的食物和淡水,后续根据任务完成情况再做调整。   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抢夺最好的住所,还有最大份的食物和淡水。   团队分配的时候几乎没有产生任何分歧,明浮和景夜一组,江梦和童文平自然也是一组。   白茵茵和一位叫邵邑的男演员一组,单妍骊如愿所偿的和裴昊天分到了一组。   之所以说是几乎没有任何分歧,那是因为裴昊天明显不满意分组结果,只是碍于现场环境不好发作。   投票选队友的时候,白茵茵只有邵邑可以选,她理所当然挑了邵邑,而邵邑自知跟单妍骊气场不和,而单妍骊显然也嫌弃他,他就选了白茵茵。   裴昊天这边,大手一挥点了白茵茵,自信满满的以为白茵茵同样也会选他,还在心里琢磨白茵茵看到结果时受宠若惊的反应,谁知下一秒白茵茵和邵邑双向互选,顺利凑成了一组。   而他只能和唯一选了他的单妍骊一组,既要看单妍骊在他面前卖弄风姿,又要强装绅士保持营业微笑。   节目组准备的游戏任务总共分两大类,一类是野外生存理论知识,一类是野外生存实践技能。   总导演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来:“咱们的野外生存题一共有三十道,每答对一道积一分,大家放心,常识题,都不难啊。”   景夜盯着节目组的奖品,心里已经在开始谋划了。   节目组有提供四套居住方案,小木屋、吊床、帐篷和草席。   补给包有四个档次,水果肉蛋奶豪华包、速食点心普通包、饼干方便包、榨菜口粮包。   他景夜的妹妹那必须得要住最舒适的小木屋,配上水果肉蛋奶豪华包啊。   景夜搂上明浮的肩,房子食物都还没拿到手呢,他就开始给明浮画大饼了。   “阿浮,喜欢那小木屋吗?你要看得上哥哥就给你搞回来。”   明浮不太想给景夜压力,非常贴心的说:“也不一定非要住小木屋,吊床和帐篷也挺好的。”   景夜不满意地啧了下嘴:“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剩下的事都交给我懂不懂?只要有哥哥我在,就不会让你吃一天的苦,即使身处在绝境当中,你哥我也能披荆斩棘,给你铺出一条黄金大道来,让你自由自在没烦恼。”   说着他低头嫌弃地打量打量明浮:“如果能胖十斤就最好了。”   明浮:“……”   她听着景夜的话没啥感受,就挺无语的,前面还好,后面太刻意太装了。   明浮不吃他这一套,观众还挺吃。   【卧槽以前真没看出来,景夜原来是个这么好的哥哥】   【能真心实意说出胖十斤这种话的绝对是最关心你的人无疑了,好哥哥盖章认证!】   【景夜这番话好强的安全感,好A好迷人】   【我妈怎么不给我生个哥哥?妈的又是日常羡慕景夜妹妹的一天】   【同款妈欠哥呜呜呜】   景夜说话也没避着人,其他组的人也都听到了。   邵邑只是个二线演员,虽然国名认知度一般,不过他性格很好。   听了景夜给明浮画的大饼,邵邑笑着说:“景夜老师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你要是把好东西都抢走了,我们剩下的人可怎么办?组里都有女孩子,怎么也得给我们男士留点面子不是。”   他这话说得有点水平,既给景夜留了面子,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他要是没抢到好东西也不至于太丢脸面。   景夜是那种你敬他一寸,他让你一丈的人,人家客客气气跟他调侃,他也同样笑着回道:“邵老师客气了,我看你才是我的头号对手。”   他回头对明浮说:“阿浮,要是小木屋被邵老师他们抢走了,你就赖到他们家里去知不知道?”   在一旁白茵茵闻言欣喜万分,邵邑还没开口她就自作主张应下了:“可以可以!欢迎明浮来!”   说完她有些尴尬,讪讪的瞄了邵邑一眼。   邵邑没有计较白茵茵的自作主张,相反他表现得很乐意,说:“当然欢迎明浮妹妹来。”   他们这边相处融洽,都在讨论赢了东西怎么分配,剩下两组人的氛围截然不同。   江梦和童文平年纪稍长,都是三十五六的人,行为举止更为稳重,只当看戏一样看着年轻人打闹。   裴昊天和单妍骊一组的氛围尤为奇怪,裴昊天还在生气白茵茵没选他,又气白茵茵和邵邑眉来眼去。而单妍骊看不惯白茵茵和其他人相谈甚欢,偏偏那些人好像瞎了一样,都看不出白茵茵心机深重。   最终单妍骊看不下去了,夹起嗓子也开始放狠话:“哎哟,我看你们还是先别急着分奖品了,说不准最后住上小木屋是我们呢。”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单妍骊吸引过来了。   这还是裴昊天第一次看单妍骊有点顺眼。   他总算有了跟单妍骊同组的意识,站在单妍骊身后为她壮声势,问她:“你想住小木屋?”   单妍骊高兴的不行,胸口小心翼翼贴在裴昊天手臂一侧,一边扭捏一边继续夹着嗓子说话:“人家当然想住啦。”   裴昊天不动声色瞥了脸色发青的白茵茵一眼,心里满意了,看着单妍骊温柔的笑道:“那我就让你住上小木屋。”   景夜偷偷翻了个白眼,纯粹是被裴昊天恶心到了,赶紧挡在明浮身前,不让她被裴昊天恶心到。   然而景夜挡了也白挡,了解过剧情的明浮,是全场唯一能看到他们之间暗潮涌动的人。   光看着就挺心累的。   她在景夜的庇护下叹了口气。   这时节目组把抢答现场布置好了,一组人站一个桌子。   总导演:“说说咱们的抢答规则,在你们手边有抢答器,灯亮为准,题目出来之后喊了开始才能抢,提前抢了不作数,并禁答一轮,都清楚规则了吧?”   景夜只是象征性的把明浮带到了自己身后,没有要让她帮忙回答问题的意思,而是招呼起了工作人员。   “那个后勤老师,能不能给我妹妹搬张凳子,她不能久站。”   然后工作人员果真就搬来了张凳子,明浮被景夜一把按到凳子上了。   全场嘉宾就明浮一个人坐着,明浮想了想,认真的问景夜:“哥哥,我不能答题吗?”   景夜:“你答什么题啊。”   明浮:“问答题啊,我应该还是能答出一两道的。”   她想应该也不至于太难吧,她还是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的,能稍微帮助景夜一点。   景夜:“你少操这份心,那些生活常识你又不懂,待会儿你坐着看哥哥表现就行,有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明浮还向争取,可惜景夜不给她机会。   她想算了吧,相信她哥一次,他都这么自信满满了,给他一个展现组自我的机会。   全场明浮就一个人坐着,悠闲地看其他嘉宾急赤白脸的答题。   然而屏幕那头,杜依白请的水军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下场的好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四个档位的住所和补给包天差地别,各组的人摩拳擦掌,谁都眼红一等奖。   一路表现的低调谦让的童文平也坐不住了,悄悄拉住江梦说:“待会儿你回答问题积极点。”   江梦迟疑道:“不会的也要抢吗?”   童文平喘着粗气睨她一眼,像是不知道江梦为什么会问题这种愚蠢的问题。   “回答错误是要扣你的分还是要割你的肉?不会的你不知道随便蒙一个?”   江梦嘴巴嗫嚅,半天才慢吞吞的回道:“哦,我知道了。”   此时裴昊天跟单妍骊这组同样斗志昂扬。   单妍骊对裴昊天歪了下头,脸上笑的比蜜还甜:“裴哥你放心,我手速很快的,抢答放心交给我吧。”   裴昊天看了眼意气风发,还有意向他挑衅的景夜,又将目光投向气氛融洽,还相谈甚欢的白茵茵邵邑。   裴昊天捏紧拳头。   就算不为了奖品,这场比赛他也必须得赢!   而邵邑和白茵茵算是四组里唯一比较淡然的一组,能拿到好的奖品自然是最好,拿不到也无所谓,最多是条件艰苦点,两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   白茵茵怕之前的说住小木屋的话给邵邑压力,她小声跟邵邑商量:“咱们尽力而为就行,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   邵邑笑道:“白小姐太高看我了,我能力有限,只求温饱,想给自己压力都难啊。”   白茵茵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接着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明浮看到,对面的裴昊天又要气得发羊癫疯了。   她突然警觉,邵邑好像已经代替景夜成了那个刺激裴昊天的人。   她希望裴昊天最好不要有什么下作的行为,她会时刻盯紧裴昊天的,同时她既会努力保障景夜的安全,也不会让无辜的邵邑因她的介入而遭遇不测。   明浮正思考着,景夜突然捏住她的脸往外扯了扯,懒洋洋的问道:“怎么皱着眉头,不舒服了吗?还是担心哥哥我啊?”   明浮睁着一双明澈的眸子,认真的看着景夜说:“我在想……你要是答不上来,我要怎么帮你挽尊。”   景夜嗤声道:“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趴门缝里看你哥,哥哥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答不上来?”   结果第一道题就给他难住了。   总导演:“第一道题咱们不搞问答,先来个互动热热身,大家都知道野外生存时有很多需要系绳子的地方,小到捆绑拾来的柴火方便运输,大到搭建庇护所设置陷阱,这时候高效结实的系绳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好了,现在咱们就来浅学一下五种简单的绳结绑法。”   “现在由我们的工作人员给大家做示范,请各位务必看清楚,你们只有一次学习的机会。”   总导演话音一落,一个工作人员便拎着一捆绳子走了出来,站到了场地中央。   “绳结绑法有数十种,今天我简单给大家传授五种常用的绳结,第一种是称人结,被称为绳结之王用途广泛,不仅是户外运动,希望各位能认真学,以后在生活中也能经常用到;   “第二种,接绳结,可以将两条绳接在一起,常用于绳子长度不够的场景;   “第三种,拉柴结,又叫系木结,顾名思义就是给你们捆柴用的;   “第四种,带结,像你们手边只能找到有限的材料,如皮带、布料、针织物等表面平滑的材料时,使用此结会有不错的效果;   “第五种,套索,能帮你们布置陷阱,捕捉猎物。”   这时,总导演非常有求生欲拿起喇叭,在一旁补充:“说明一点啊,我们节目拒绝食用野味,如果大家利用陷阱捕捉到了猎物,可向节目组换取等量的食物。”   工作人员一边介绍绳结,一边给所有人示范五种绑法。   他讲解的十分细致,语速不急不慢,但他讲解完后抬头一看,所有人都懵住了。   好家伙,果然是“浅学”啊。   单妍骊第一个举手,跟导演撒娇:“导演,我们看一眼怎么学得会,能不能再给我看一遍?”   总导演是干这行的老油条了,怎么可能因为单妍骊撒个娇就放水。   他铁面无情的一口回绝道:“正因为有难度才有挑战。”   童文平在背后推了推江梦,江梦先是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口:“但是导演,你一下给我们整这么高难度,我们也挑战不了啊。”   童文平跟着说:“江梦平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主妇,她哪儿接触过绳结,导演你也要考虑考虑她这种情况吧。”   总导演:“一组人只需要一个人会就算分,组内人可以互相讨论。”   听到这话,童文平闭上了嘴,回头乜了江梦一眼。   总导演:“既然大家都认为系绳结有难度,那我们不如增点彩头,刺激一下各位的斗志。”   他环视脸色精彩纷呈的四组嘉宾,清了清嗓子:“咳咳,第一个系出绳结的记5分,第二个系出绳结的记4分,以此类推,请各位务必珍惜机会,不要把简单的绳结让给别人。”   总导演的一句话,立马改变了所有嘉宾的情绪,燃起了他们的斗志。   本来都还想再赖一赖,磨导演松口,再多教他们几次。   现在一个个都跑过去抢绳子,抓取脑子里所存不多记忆,回溯工作人员的手法动作。   景夜都来不及跟明浮交代一句半句话,盯到裴昊天动了,一个箭步冲出去,率先一步抢到了绳子。   观众看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哈还是郭导会玩,狠狠地拿捏住所有人的情绪】   【不愧是你郭导,不辱你的魔鬼称号】   【卧槽他们都不知道郭导的路数吗?哈哈哈哈哈】   【郭导最会的就是虚张声势,恐吓嘉宾,我特么赌上我这个月的生活费,郭导最后看大家没学会,还会叫人再教他们,直到教会为之止】   【郭导os:不谙世事的综艺新人真好玩嘻嘻嘻嘻嘻】   【郭导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真的要这么对待景夜吗?戏耍我们linkwe的队长很开心吗?我告诉你,真的会很开心!他这个憨憨,根本就没学会,瞎忙活的样子我真的一个爆笑】   景夜确实在瞎忙活,他不仅在瞎忙活,还在偷偷抄作业,只可惜他的同学跟他一样,也是两眼一抹黑。   大家手上都在忙,也不知道在忙啥,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眼瞧着都十分钟了,一个系好的都没有。   总导演腿上放着节目的脚本,悠哉悠哉地在喝茶。   同样惬意的还有明浮,这时候的她就被杜依白请的水军盯上了。   水军的势头如蝗虫过境,黑压压的扑过来。   【景夜那个妹妹到底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在忙着完成任务,就她一个人像个大小姐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惯得她】   【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公主,想当公主回家去当吧,公主病摆到电视上来了,有病?看着她真烦!】   【真想不通,为什么景夜一定带着一个拖油瓶,所有嘉宾都站着就她坐着,凭什么啊,她算老几?】   【真的我之前没敢说,景夜妹妹好像扒在景夜身上的吸血的水蛭,甩不掉恶心人】   【有同感,明明一个人录节目好好的,拖油瓶非要跟上来,想红想疯了吧】   节目上和谐的画风突然一变,打的正常观众措手不及。   【咋回事儿?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进来了?】   【我是进来看节目的,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出现骂起人来了?】   【?我特么就无语哦,妹妹身体不好,景夜心疼妹妹让妹妹坐着,关你们什么事,这也能黑?】   【人家一家人相亲相爱互相关心,有你们什么事?有的嘴不贱是不会说话吗?】   水军的攻击力也不是盖的,马上予以回击。   【哈哈哈人废物不能说了吗?景夜爱怎么心疼他妹妹那是他的事,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我就是看不惯废物出来丢人现眼】   【既然敢出来上电视,那就要拿出点敬业的态度出来吧,景夜惯她我可不会惯她】   【前面狠狠地赞同了,在节目上要死不活的,凡事都要人照顾她,真矫情】   【说实话我真的忍不了了,身体不好就是万精油了吗?请问系绳结是什么体力活,是不是能累死她?她怎么就不能动动脑筋,也帮一把她哥哥】   【我看得无语死了,只看到哥哥关心妹妹,没看到妹妹体贴哥哥】   【让她体贴哥哥,那也要她有这个能力吧,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她就是个什么都帮不上忙的废物】   明浮并不知道自己在网上被人盯上了,但很巧的是水军在攻击她袖手旁观不帮忙的时候,她起身了。   她背着手溜达到景夜身边,微微倾身探过头去看景夜手上的动作。   结果看到了景夜手中的一团乱麻。   “哥哥,要不要我帮帮你?”   其他的人闻声看了过来。   景夜还在和绳子搏斗,眉心拢的死紧,语气也颇为不耐烦:“你少捣乱,我还差一点就想起来了,你别打乱我的思路。”   看着景夜手中越来越乱的绳团,明浮也跟着蹙起了眉头,她这个笨蛋哥哥啊,差的怕不是一点,是亿点吧。   明浮站在景夜旁边,又静静地等了五分钟,景夜手中的绳子依旧没有绳结的模样。   而景夜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她叹了口气,说道:“哥哥要不我来吧?”   “你来什么来,乖,自己找根细绳子翻花绳去。”景夜说着就抽出了一根细绳子出来,直接塞到了明浮手里,又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开。   然后明浮拿着细绳子果然安静了,找了个角落,低着头自顾自的玩起了绳子。   然后水军又有说法了。   【我靠她真去翻花绳了啊?牛啤】   【要不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这种情况下她还有脸翻花绳】   【都特么几岁了还玩翻花绳,长得人高马大,干的没一件是成年人的事】   【一看她就是茶里茶气又会装,老子最看不惯这种人,她要是站我面前,我直接往她脸上招呼】   【哎呀大家说话也别那么难听吗,说不准人家小公主正在努力系绳结呢:)】   【我特么笑死,她会系绳结?母猪都学会上树了她都不一定能学会绳结,毕竟脑容量有限嘛】   【她要是能系好一个绳结,我直接直播掏大粪】   在水军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低头玩绳子的突然抬起头来,四处望了望,然后看向导演组,举起来一只手。   “导演,我系好了。”   总导演等的都快打瞌睡了,被明浮一喊,人还有点恍惚,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打着哈欠说:“啊?哦,你系好了啊,小赵你去检查检查,没问题就加5分。”   其他嘉宾听到响动也只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明浮,并没有好奇地走过去。   他们之前就搞了不少乌龙了,着急忙慌地系出一个绳结,喊来小赵师傅,然后小赵师傅公正无私,检验结果一一不合格。   他们潜意识的觉得明浮玩着系出来的东西跟他们的一样。   裴昊天找着机会就揶揄景夜,话里有话的说:“看不出来,景夜你妹妹还挺努力的。”   虽然努力的没有什么用。   景夜皮笑肉不笑的回敬道:“那可不是,我景夜的妹妹不仅努力,还很聪明,等我妹妹拿到分,可别吓死你。”   裴昊天知道景夜在逞嘴上功夫,所以景夜嘴上越要强,他反而笑得越开心。   “那我真是拭目以待,提前恭喜妹妹喜得5分了。”   甭管结果怎么样,在壮声势,口头功夫上面,景夜从来没有输过。   他得意的说:“你努努力也可以喜提4分。”   裴昊天笑笑没继续跟景夜争嘴上输赢,嘴皮子再硬有什么用,反正待会儿难堪是他景夜。   小赵很快走到明浮身边,检验完明浮系的绳结后,他意外地抬头,震惊的盯着明浮瞧了好一会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沉默的小赵师傅终于开口了。   “导演,得加15分。”   小赵话音落下后,现场片刻间阒然无声。   郭导以为自己听错了,举着喇叭问:“啥?”   小赵重复说:“五种绳结都系出来了,该记15分。”   郭导不敢信,把喇叭往助理导演怀里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明浮面前。   比郭导还快一步的是景夜,他几乎是飞奔过去。   走进后大家才发现,明浮五个绳结都系出来了,称人结、接绳结、拉柴结、带结、套索一个不少。   除此之外,多余的绳子她还系了两个其他的结,平结和活动单套环。   明浮给景夜长了面子,他脸上了开了花,余光瞄到裴昊天,装模作样的教育明浮:“阿浮你咋一点不懂事啊,15分全拿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贪心呢,都不知道给人家昊天哥哥留一分,你让人家昊天哥哥一分都没拿到,面子往哪里放?”   裴昊天:我谢谢你这时候都记得我。 第12章   明浮做事确实没景夜考虑的多,以前做任务凡事都要靠自己,她会的东西会尽自己百分之百的努力。   经景夜的提醒,明浮恍然意识自己的做法有欠思虑,并认为景夜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裴昊天就听到她真情实意的道歉说:“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刚才一上头,就随手把所有的绳结都系了。”   景夜不过是顺口损一嘴裴昊天,以报刚才的裴昊天挤兑他的仇,没想到明浮这么有眼色,还知道帮哥哥他补刀。   这可把景夜乐坏了,要是他长了尾巴,现在那尾巴都已经甩到天上去了。   “没关系的,你不要自责,我们昊天哥哥是有大气量的人,人家新晋的金音天王,在金音奖拿了那么多奖杯,哪会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说着景夜朝裴昊天挤眉弄眼,眉飞色舞,“我说的对不对,昊天哥哥?”   裴昊天脑袋嗡嗡作响,一半是给景夜气的,另一半是被景夜恶心到了。   景夜在这个时候故意提起金音奖,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心思歹毒。   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偏偏裴昊天还拿他没办法,只能咬咬牙,忍了他这回。   不仅如此,他还要摆出营业微笑,故作豁达:“当然不会,明浮妹妹即便给我们放了水,以我们掌握的知识,我相信我们也拿不到后面的分数。”   裴昊天的话把其他嘉宾也拉进来了,最后还问了他们一句:“大家说是不是?”   无辜的被裴昊天拉下水,其他嘉宾并没有太抗拒,反正裴昊天说的也是实话,即便明浮放了水,这分他们也拿不到。   相反的,他们还很庆幸明浮一口气把所有的绳结都系出来了,让他们能早点进入下一个阶段,不然所有人都卡在系绳结这第一关,只能使他们持续丢人。   景夜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讽刺裴昊天,适当的挤兑裴昊天能膈应他,也能使自己开心,一旦过度就刻薄了,这个度他一直把握的很好。   不过他不挤兑裴昊天了,也不妨碍他夸明浮:“我们家阿浮背着手看母鸡,不简单(捡蛋)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就是老龙王搬家住别墅,老厉害(离海)了。”   他说话逗得周围人跟着笑,跟拍的小周师傅笑得镜头都在抖。   明浮双颊发烫,真替他丢人。   景夜不要脸,她还要脸呢,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自己夸自己家里人的。   小周:“景夜老师还能再夸一句吗?”   其他人工作人员起哄:“景夜老师再来两句呗。”   景夜来精神了,还真想开口,被明浮一把拽住了。   明浮横眉冷眼,鼓起腮帮子,用气声警告他:明!息!   景夜没被她吓到,他从小就觉得有个妹妹逗很好玩,把妹妹惹生气了更好玩,想骂骂不过他,想打也打不过他,只能当个生闷气的闷气包。   不过后来明浮生病了,他也不舍得再惹妹妹生气了,总是想方设法去哄妹妹开心,但明浮的笑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甜了。   景夜很喜欢明浮现在生动的样子,让他心情大好。   他捏了捏明浮鼓起来的腮帮子,对起哄的人眨了眨眼:“小姑娘害羞,咱们适可而止,知道我家阿浮有多棒就好了,低调低调。”   这时郭导的声音又从他的喇叭里传出来了:“咱们第一题还没结束啊,所有人都把绳结学会了再说。”   “啊?还要学啊?”单妍骊动手能力和空间思维能力都不行,她以为第一题已经过了,哪知道还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学会。   郭导:“不想学啊?可以。”   单妍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郭导在吩咐他的助理导演了。   “给他们组记上,扣5分。”   “等等等等——”单妍骊马上急了,“啊?还要扣分呢?先前不是能得分吗,现在怎么还扣分了?”   郭导:“之前我就说过了,那是我给你们添的‘彩头’,激发你们的斗志,大家机会相当,能不能拿到是你的本事。现在,学会系绳结才是你们最终的任务。”   单妍骊脸上不高兴,瞥了眼明浮:“可是‘彩头’都让一个人拿了,这合理吗?她说不定早就偷偷在家里学会了。”   明浮倒是没有瞒着,大大方方的承认:“我确实是在此之前就会系绳结了,除了这五种,我还会十几种其他的绳结绑法。”   单妍骊顿时激动了:“导演你看她以前会的,跟我们第一次学的人比,一点都不公平,她这叫作弊!”   这时一向沉默的白茵茵都听不下去了,沉着脸开口说:“可是机会一向只留给了有准备的人,你也可以提前学会十几种绳结,我们不会说你作弊。”   单妍骊朝白茵茵瞪过去。   景夜:“自己人懒不好学,还不公平这个那个,公平的标杆不是以弱者为基准,你要是有我家阿浮一半的好学,知道在家先学好技能,至于现在丢人吗?”   说完他才意识到,他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   然后又厚着脸皮找补说:“如果你命好,跟我一样,有一个我家阿浮这样能干的队友,那你不学也没关系。”   裴昊天受够了景夜那张随时随地不忘显摆的嘴脸,也看不下去单妍骊继续犯蠢,连同他的脸面一同丢了。   他制止了单妍骊:“让你学东西就好好学,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单妍骊心里委屈,她做的一切不全都是为了团队的利益吗?   这些话她没说出来,她还得靠裴昊天蹭流量呢,眼下只好规规矩矩的听裴昊天的话。   郭导看完戏,继续说:“我们节目从来没有禁止过大家提前学习野外生存技能。相反,我们很乐意大家都像明浮一样,能主动的去学生存技能,你们会的东西多一点,自己日子才能过舒坦不是。”   “别以为让你们学绳结是在给你们找麻烦,关键时候能帮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千万别指望我们节目组,我们只会在危急的关头提供帮助。”   郭导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单妍骊也不敢再起什么心思,老老实实跟着学绳结。   别的人都是跟着小赵学,只有景夜有私教。   他看着明浮操纵绳子缠绕、打结,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拉柴结就打好了,明浮手上的动作灵活,打结的手法熟练地不像话。   眼前的妹妹对景夜来说既陌生又新奇,他都不知道明浮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还学的这么好。   景夜拿起明浮打好的结欣赏,带着笑意问明浮:“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都跟谁学的?”   明浮没正面回答他,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说过我要华丽登场,绝不会给你丢人的。”   景夜想起来了,明浮确实在他离开家时说过这句话,不过他压根没放心上,只当明浮要强说的一句气话。   谁能想到……   景夜不得不用新眼光审视他这个娇气的妹妹。   “你不仅没给我丢人——”   明浮美滋滋的抢答:“我还给你长脸了!”   景夜手上学着打绳结,有点气又有点好笑:“是哦,你还把我的脸撕下来,贴你脸上去给我长脸了。”   风头都让明浮给抢了,不留一点让他发挥的空间,他老大一群粉丝,嗷嗷守在电视机前,还等着看他的高光时刻呢。   想想就遗憾。   景夜:“是不是,小二皮脸。”   明浮脑子转得飞快:“我要是二皮脸,那你就是没脸皮。”   景夜一时语塞,啧了一下嘴:“嘿,你这嘴上功夫跟谁学的?”   “那是因为你笨,损人有漏洞。”明浮瞪着眼看他。   景夜很快打好了刚才明浮教的拉柴结,拿给明浮检验。   他顺便打趣明浮:“了不得了,人家吕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家阿浮士别一日就要另眼相看了。”   明浮打着下一个结,嘴里不满的小声嘀咕:“才不是士别一日呢,你都差不多两年没回过家了。”   向来能言善辩的景夜,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他不愿在节目上坦露太多家里的事,或者是宣泄个人情感。   明浮也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只是被刺激到情绪时脱口而出了一句抱怨。   兄妹俩很有默契,谁都没有说话,一个安静的教,一个认真的学。   居然是全组嘉宾第一个学完绳结绑法的。   第一题的打绳结,优势方和劣势方一目了然。   水军找不到新的角度下场,观看节目的氛围瞬间变好了。   【列位,下头的东西是不是走了?】   【还不走我都要上火了,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斤巴豆,那么能喷】   【哈哈哈哈前面姐妹好会骂,一整个爱住了】   【绝对是水军下群了,后面的黑手忘了续费吧噗】   杜依白确实没有续费,水军群头找上了她。   她气得想要扔手机:“这个水军群主心也太黑了,续费张口就要翻倍。”   还找一大堆借口,说对方的节奏不好带,还总有人举报他们,害得他们被封了几百个号。   涂朦:“呃,要不就算了吧,咱们还是学生,跟水军哪耗得起。”   沉没成本太大,还没看到效果,杜依白舍不得。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涂朦:“可是你还有钱吗?”   她看到杜依白给水军都转了两次钱了,一次三千,一次七千。   杜依白思索了片刻,咬着下嘴唇,像是下了一个决心。   “没事,我爸妈的卡在我这里。” 第13章   历经波折之后,所有的嘉宾总算是全都学会了五种绳结。   裴昊天脸色不是很好看,单妍骊拖了他的后腿,导致他们组远远落后其他组,成为最后一个完成任务的。   景夜命好有个能干的妹妹就不说了,白茵茵跟邵邑搭档和谐,学得也很快,连年纪最长的童文平夫妇都比他们快。   而且忙活半天,他们还一分都没拿到,这都让裴昊天大为恼火。   不过裴昊天再生气也不会忘记自己该有的职业素养,身为公众人物,公共场合很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反而还善解人意的开解单妍骊:“没关系,我们跟其他人的起点一样,而且后面还有29道题,生存实践技能也能得分,我们还有机会。”   单妍骊本来还在窝心自己拖了后腿,她做梦都没想到,裴昊天居然会安慰自己。   裴昊天敷衍的一句安慰,让单妍骊感动至极,胸口怦怦直跳,面若桃色,看裴昊天时都含着倾慕的眼神。   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眼里只有输赢。   另一头,景夜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只小电扇,手举着给明浮吹风。   “妹啊,你最近学的东西,除了绳结还有没有别的,理论题会不会?”   题库里太理论的知识明浮不确定自己能答,但是偏实践类的她应该能答一点。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基础知识应该没问题。”明浮没敢把话说太满。   景夜:“基础知识就够了。你待会儿看到自己会的题就告诉我,哥哥帮你抢。”   明浮点了下头:“好吧,我试试。”   景夜:“不要有心里压力,我们手上已经有15分了。”   明浮跟景夜说话时,其他三组都竖着耳朵在听。   不怪他们防备,只怪明浮一下子拿了15分,让其他嘉宾顿时有了危机意识。   明浮有备而来,深浅还摸不清楚,要是节目组准备的题目明浮都会,而他们只能靠瞎猜,一对比显得他们好无地自容。   恰好郭导也是这样想的。   明浮浅露了一手,让郭导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同时也好奇明浮会到底能答出他们多少题。   可是一方面,他又不能不顾及节目的趣味性。   一场比赛中,如果一方呈现出压倒性的胜利,过程没有一点波澜起伏,怎么制造悬念,怎么调动观众的情绪,后期怎么剪辑,品牌方怎么安插广告?   这不是一档优秀节目的节奏调性。   郭导脑子里在疯狂地进行着疯闹风暴。   很快他想出了对策,招招手把助理导演叫了过来,两人鬼鬼祟祟耳语。   “随机选20道题,把景夜他们的抢答器调慢0.5秒。”   助理导演太过震惊,不自主的提高了嗓门:“啊?”   郭导卷起脚本,打了助理导演一下,训斥道:“小声点。”   助理导演马上捂嘴。   “为什么……”助理导演压低了嗓音,不理解的小声问,“为什么要调他们的抢答器?”   20道题调慢0.5秒,景夜岂不是只有10道有机会抢了?   “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郭导把缘由给助理导演分析了一遍。   助理导演听了那叫一个震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郭导这手段属实厉害,难怪他制作的节目总是叫好又叫座。   不过他还有些疑虑:“郭导,你不怕景夜发现了找我们闹吗?他这个人的脾气可不好打发。”   郭导一本正经,板起了个脸:“他闹?闹什么闹,他自己手速慢关我们什么事,抢不到题也能怪我们?”   助理导演懂了,转身他就要把郭导吩咐的事烂到肚子里,打死不能承认。   郭导这还不算完,他想一出是一出,转眼磨着下巴又琢磨出个鬼点子。   “咱们开会淘汰的那几道超纲题,还留着呢吧?”   助理导演有种不祥的预感,说话都说不利索:“在,在呢。”   郭导使了个眼色:“最后5题,换了懂吗?”   助理导演领命退下。   退下时看到的是郭导脸上得意又变态的笑容,与之对比的是景夜那边的踌躇满志。   助理导演双手合十,虚空拜了拜。   祝你好运景夜。   景夜对此毫无感知,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等着一会儿自己大展身手。   他姿势都摆好了,就为了能第一个按下抢答器。   临了要开始了,他还不忘最后嘱咐明浮一声:“听到只要是你会的,你就戳我,随便戳哪儿都行,速度要快知不知道。”   他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明浮很是头疼。   “哥,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不懂,我这不是紧张,我是激动,是亢奋!”   景夜就想看到裴昊天抢不到题,看着自己答他会的题,只能在旁边抓耳挠腮干着急的样子。   这是他的快乐源泉,外界内啡肽。   明浮:“哥哥我想说——”   景夜眼看着要开始答题了,哪有空闲聊啊。   “等会儿说,先答题。”   节目组准备的第一道题很简单,是一道常识题。   在野外遇到雷雨天该如何躲避?   后面是四个选项。   看到题目景夜就笑了,这种题小学生都会,他“啪”地按下抢答器。   然后裴昊天那边的灯亮了。   裴昊天给出了答案,得到节目组的肯定后,他面着朝景夜,倨傲地抬起下巴。   景夜嘴里嘁了一声,答对这种小学生题有什么好得意的。   紧接着节目组又出了第二题,第二道题也不难,问在水里抽筋了如何处理。   对景夜来说这简直就是送分题,他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的了,游泳很厉害,当年还有体校想招他。   他又猛地按下了抢答器。   这回是邵邑抢到了,并且选对了答案。   接连失误两回,让景夜有些郁闷,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眉毛快拧成麻花了。   抢答之前他甩了甩自己的手,希望能更灵活一点。   结果下一道题他又没有抢到。   景夜连续错过十道题,别的组陆陆续续都有积分入账,就他们还没有开张。   景夜越想越气,直接找上郭导:“导演,我这个抢答器有问题。”   观众快要笑死了。   【他急了他急了,他终于急了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他肯定坐不住,要赖在抢答器身上,果然被我猜中了】   【团霸这啥手速啊,还赶不上我九十岁的奶奶,我都不敢相信他单身二十多年】   【要不是妹妹给他攒了点家底,怕是都不够他败】   【妹妹:朕欲与之一战,将军何故掉链子?】   助理导演做贼心虚,听到景夜的声音一个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还是郭导心理素质好,老神在在的昧着良心说:“我们的抢答器都是统一规格,绝对不会有问题,可不敢胡说。”   景夜:“好几次明明是我先按的,可这灯一次都没亮过。”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更快,结果亮的都是别人的灯,太邪门了。   郭导也没想到,明明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偏偏景夜他就倒霉,一次都没抢到。   郭导:“那是因为你手慢了。”   景夜还想据理力争,却被明浮拦住了。   “哥,既然我们抢不到,那就不抢,反正即使我们一题都没答,我们的分数也还是领先的。”   三组人分30分,想要在分数上超过他们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三组嘉宾的分数咬的也很紧。   景夜当然不能同意,把机会平白无故让出去,他才不干呢!   可是明浮没给他表态的机会,直接跟郭导对话。   “导演,我们不抢答也没关系吧。”   明浮的视线轻飘飘地投到郭导身上。   明明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那清澈的眸子却异常犀利,视线犹如有实质,莫名的带给郭导压力,好像是把他的那点小手段小心思看穿了。   郭导心头一凛,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丝毫,冷漠的拒绝:“那不行,你们不能消极比赛。”   明浮笑了笑,说道:“消极比赛不是我们的本意,我相信郭导知道,如何让我们不消极。”   嘶!   郭导在心里啧了下嘴。   居然让这小丫头看出来,是他搞的鬼了。   真是不能小瞧了这丫头。   继续跟聪明人装糊涂就没意思了,郭导喊了声他的助理导演。   “行,小赵,去检查检查她们的抢答器。”   小赵导演身上的鸡皮疙瘩刚消下去,被郭导一喊,身体又抖了一下,随即去后勤叫人了。   景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他家阿浮两三句话的功夫,咬死不承认抢答器有问题的总导演,突然松口要检查抢答器了?   小赵导演找来的人排查的很快,但他肯定不会说实话,将小赵导演吩咐的套词说了一遍。   “程序没有发现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你们换一套新的抢答器。”   景夜对新换的抢答器半信半疑,直到他用新换的抢答器成功抢到一题后,高兴地原地返祖,蹦了起来。   随后越战越勇,题越抢越多,瞬间扭转了局势。   明浮随时都注意着郭导的行为,郭导也感受到了,他是既新鲜又好奇,但也没有再偷偷摸摸搞事了。   处于好奇,他找到了明浮,问她为什么确定抢答器有问题。   明浮:“因为你太笃定抢答器没问题了,有嘉宾提出抢答器有问题,你们应该排查才对,而不是直接反驳嘉宾。”   郭导:“就因为这个?”   明浮摸了摸下巴,解释说:“当然不是,我最后一句话只是想炸一炸你,没想到你没稳住。”   郭导一口气没上来,噎住了。   明浮看到老谋深算的郭导吃瘪,噗嗤笑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导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郭导双手抱臂,眉头紧蹙,沉下一张严肃的脸端量明浮。   小赵助导在一旁,胆战心惊的观察着郭导的脸色,就怕郭导恼羞成怒,又琢磨出什么折腾人的鬼点子。   然而下一瞬,郭导脸上冰雪消融,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不简单啊。”   居然还敢跟他玩攻心计,关键最后自己还没算计赢她,这还是他搞电视多年来第一次棋逢对手。   当初景夜的妹妹要加进来,他还不太欢迎,谁能想到小姑娘人这么有趣。   郭导开怀大笑着,明浮可笑不出来。   她严肃的指正郭导:“导演你以后做节目可不能再这样了。”   郭导顿时乐了,这小姑娘还准备教他一个从业二十多年,出品过数十档大热节目的资深电视人怎么做节目?   小赵助导震惊的看着明浮,对她肃然起敬,连电视台的台柱子导演都敢批评教育。   郭导抱着但听无妨的心态,好整以暇的洗耳恭听:“那你倒是说说看,节目应该怎么做?”   明浮看得出郭导没太在意她的意见,也不认为她会提出什么专业性的建议,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   “首先你在给出第一题的时候就该考虑到,有人可能会把分全部拿走,如果你不想见到一组独大的局面,出题时就该避免产生此种结果。”   一开口就批评郭导出题不严谨。   “当各组分数出现严重断层的情况,你确实可以想办法尽快拉近各组人的比分,制造悬念和看点,甚至可以增加规则,但不能是以不见光不公允的手段。”   郭导越听到后面,脸色越沉重。   明浮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问道:“你敢告诉我哥哥,告诉嘉宾,告诉观众,你们在抢答器上面动了手脚吗?”   小赵助导连连摇头,告诉景夜就不得了,他要翻天,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郭导:“你说的对,是我考虑欠周了。”   听到这话,明浮扬了下眉毛,含着笑问:“那我们总得有点补偿吧?”   郭导:“丫头你想要什么补偿?”   明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导演你看,我哥哥人高马大的,按抢答器消耗了不少体力,必须得多补充一点蛋白质维生素,你说对不对?”   郭导给明浮气笑了,绕了他半天,又是教育又是批评,既攻击他良心,又搞曝光威胁,合着就是想要多要点补给。   他无奈地挥了挥手:“行了我心里有数。”   明浮满意了,露齿一笑:“谢谢导演。”   郭导等明浮走了,才跟小赵助导感叹:“他哥说的对,这丫头是背着手看母鸡,不简单呐。”   小赵导演狂点头,能让郭导吃瘪的人那能简单吗。   *   景夜见明浮回来,好奇的问她:“导演拦着你问你什么?”   答题结束后,明浮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回来就被郭导拦住了,半天都不放人回来。   明浮捂着嘴神秘的一笑:“好事情。”   “他找你能有好事啊?”景夜嗤了一声,这郭导肚子里还不知道憋了几只死王八,满肚子的坏水儿,被他找上绝对没有好事儿。   但明浮就是不说,让他等会儿再看。   还没等景夜从明浮嘴里逼问出真相来,郭导又开始拿起他的喇叭召唤人了。   “生存技能比拼环节结束了,现在咱们开始按分数分配物质。”   所有的嘉宾听到后傻眼了,比拼环节这就结束了?不是说还是生存实践技能。   “不是还有生存技能实践?”童文平提出了质疑。   郭导视线扫过所有嘉宾错愕的脸。   当然,除了明浮,她总是异常的镇定,对所有的突发状况似乎都不意外。   郭导:“第一个环节打绳结就是技能实践。”   单妍骊:“可是导演你没提前说啊!”   郭导看过去:“会影响结果吗?”   单妍骊闭上了嘴,反正这个分数她是拿不到的。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在学习了五种绳结绑法后,你们答了三十道题吗?如果只是把问答题和技能实践题调换了顺序,你们都无法适应这种突发状况,那我明确的告诉你们,野外生存时会遇到更多的突发状况。”   郭导很满意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很享受折磨嘉宾,看嘉宾们哀嚎遍野,这是他的恶趣味。   然后他视线对上了托着下巴嘴角含笑的明浮。   顿时那种愉快享受的感觉荡然无存。   随即郭导没了继续折磨嘉宾的心情,快速说道:“你们既然来了肯定也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我希望你们能适应任何突发状况。”   郭导拿捏嘉宾拿捏的很成功,他一番话结束后,再没有人提出异议。   “咱们的规则是实践技能分数分配房子,问答题分数分配补给包。”   小木屋是谁显而易见,打绳结的15分全让明浮得了。   剩下没得分的就抽签分配住所。   而问答题就有点意思了,裴昊天组和邵邑组同分,两组都是9分,第二名是明浮跟景夜得了7分,童文平夫妇5分排名最后。   本来同分情况下,两组可以跟节目组商量,大家都拿最豪华的水果肉蛋奶补给包。   结果裴昊天醋性大发,看邵邑跟白茵茵搭档和谐,心里不舒服,就和他们杠上了,非要跟他们抢一个补给包。   白茵茵性子柔弱不敢正面跟裴昊天挣,躲在后面不出声,但同组的邵邑人又不傻,怎么可能白白让裴昊天占便宜。   两组人都不愿让步,最后的结果就是豪华包和普通包物资放在一起,按物品完全公平分配,就连多出来的一个梨都切了一组一半。   看裴昊天抢回那半个梨,看戏的景夜都无语了,跟明浮吐槽。   “有的人真是蠢蛋他妈哭了一夜,蠢死了。”   裴昊天哪能不知道景夜是在骂他,他也不想跟邵邑分补给包,但他就是让白茵茵跟着邵邑太得意,白茵茵要是跟着邵邑过的太舒坦了,怕是就忘了到底跟着谁才有好日子过。   不长记性的女人就该吃点苦头,她要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半个梨都别想多吃他的。   但是裴昊天没想到,景夜还有精力对着他指桑骂槐。   住的地方再好有什么用,吃的是才最重要的。   裴昊天看过饼干方便包了,里面就十块压缩饼干,还有一袋法式小面包,四瓶水,除此之外就没了。   而他们不仅有水果肉蛋奶,还有自热火锅等方便食物。   他今天晚上可以有卤牛肉吃,有自热方便饭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景夜只能跟她娇弱的妹妹一起在小木屋里啃压缩饼干。   今晚到底谁能过的更舒服一目了然。   裴昊天故意带着自己的补给包从景夜身边经过,然后停下来,好奇的问:“景夜你们还没有去领自己的补给包吗?”   景夜想翻个白眼,就装几块饼干和面包补给包有什么好领的。   他心里再嫌弃,但不会让裴昊天看出来。   “这不是看你们分东西有意思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跟我妈去菜市场,大妈们抢便宜大白菜的场景。”   可不是像吗,裴昊天都差点跟邵邑打起来了,分毫不让的样子像极了抢菜大妈。   裴昊天脸色讪讪,他从小生活优越,物质上面的东西从不用去争,想要的东西都有人会送到他面前。   他第一次不计形象地去挣东西,居然是为了半个梨。   实在太破坏他的形象了。   可是争都争了,争的时候他一心只想得到,争完了他也不会去后悔。   不像是景夜,想争半个梨给他妹妹都没有机会去争。   裴昊天:“我看你还是早点去领自己的补给包吧,那可是你和你妹妹晚上的口粮,可不要看不起压缩饼干和小面包,能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妹妹你说对不对?”   景夜知道裴昊天在故意刺激自己,可是还他成功的被刺激到了,心里鬼火直冒,裴昊天这是找准了他的软肋,直接往他心里扎刀子。   明明说好要让妹妹跟着他吃香喝辣的,晚上就只能让妹妹啃压缩饼干算怎么回事,这还让他的脸往哪里放。   景夜:“用不着你操心,到了岛上我就去给我妹钓一条鱼吃刺身。”   裴昊天:“上岛天都晚了你还去钓鱼,看天吃饭的事说不好,万一你空手而归了呢。”   景夜火更大了。   妈的,他鱼还没开始钓呢,就开始触他霉头了。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反正我们物资多,要不然今晚你跟妹妹就和我们一起吃吧,我们不差你们两张嘴。”   裴昊天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度量和风度的,面对景夜的冷嘲热讽,他可以选择以德报怨。   景夜可不稀罕裴昊天的施舍,吃裴昊天的东西,他担心自己克化不了。   “昊天哥哥还是你心好,可你别光只管我们一晚上啊,我跟我妹妹以后的口粮也要靠你呢昊天哥哥。”论恶心裴昊天,景夜是从来没输过。   裴昊天还以为景夜有骨气,会拒绝,哪知道他没脸没皮,让自己包了他和他妹妹的口粮。   这种无理的他怎么说得出口的?   裴昊天尴尬的笑道:“这不合规矩吧。”   景夜:“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合规的昊天哥哥。”   裴昊天:他为什么要多嘴招惹景夜?   正当裴昊天在思考如何应答时,导演组在喊景夜去领补给包了。   “景夜老师,来领你的肉蛋奶水果豪华包了!”   裴昊天回的比景夜还快:“领什么?!” 第15章   景夜不知道为什么幸运之神会降临在自己头上,但这并不妨碍坦然接受,毫无心理负担地领取这份幸运。   走之前他还神气活现的看了看裴昊天,带着明浮一起走了,全然不管后面的裴昊天脸上有多么疑惑。   “阿浮走,跟哥哥领好吃的去。”   到了领物资的地方,景夜问小赵助导:“怎么我们还有水果肉类补给包?”   小赵助导可不敢直说这是他们对抢答器动手脚的补偿。   “明浮妹妹打绳结超常发挥,这是给她的奖励。”   此话一出景夜还得了,那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恨不得让全部的人都知道他妹妹有多争气。   “还是我家阿浮厉害。”   明浮:“我说带着我还是有用的吧。”   景夜:“我们家阿浮脑子是厉害,帮哥哥把住所和物资都解决了,不过你后面就不要操心了,都交给哥哥,看哥哥的。”   导演组给明浮补偿的补给包有适当减量,只能算是小号的水果肉蛋奶补给包,毕竟他们还是要考虑到其他组人的情绪,不能让明浮跟景夜占太大的便宜。   里面只有两只鸡腿,两根肉肠,一块牛肉,以及两斤耐储存的水果。   明浮和景夜对这个小号的补给包都挺满意的,聊胜于无嘛,童文平夫妇看到他们的补给包都羡慕坏了。   他们羡慕归羡慕,不过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其一是明浮打绳结表现的确实不错,其二是他们辩论不赢郭导。   在郭导那里吃了几次亏的单妍骊嘴巴闭得比谁都紧。   待所有嘉宾收拾好领到的补给包后,一同乘快艇登上了录制小岛。   《勇敢挑战》节目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快艇上的嘉宾们这会儿都处于亢奋之中,看到小岛越来越近,嘉宾们越是难掩激动的心情。   很快,岛上坐落的小木屋和支起的帐篷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景夜迫不及待的指给明浮看:“阿浮看到咱们的小木屋了吗?”   “看到了。”   明浮看到小木屋的第一眼就挺满意的。   小木屋是新搭建的,是吊脚楼悬空的设计,似乎有三间屋子,从外表看上去还真不错,岛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这所小木屋了。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一档野外极限生存的节目,为什么节目组会准备那么好的小木屋,帐篷也是顶好的帐篷。   节目组在后一艘快艇上,郭导通过监视器查看岛上提前布置好的摄像机位,又召唤来小赵助导。   “东西都布置好了吧?”   “好了。”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小木屋是我们后勤控制,定时定点坍塌,帐篷和吊床也已经做旧磨损过了。”   郭导满意地点了下头,严肃警告他:“记住要在没有人的时候,千万要保障人员安全。”   “我会通知下去的。”   小赵助导转身擦了把汗,这群嘉宾还是太天真了,还给准备小木屋、露营帐篷?   郭导哪有那么好心。   他根本就没有心,他眼里只有收视率!   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先给嘉宾一个甜枣,紧接着而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对于郭导背后的阴谋,嘉宾们一概不知。   他们顺利的登岛,各自去到了自己的住所。   此时有人欢喜有人愁,景夜是那个笑得最欢喜的人,因为他即将入驻岛上最豪华之木屋小别墅。   白茵茵抽到帐篷,和邵邑一人一顶,童文平夫妇抽到的则是吊床。   只有裴昊天手气最差,抽到草席,他跟单妍骊一人抱了一张,被景夜嘲笑像是去逃难的。   裴昊天的粉丝哪里见过偶像这个形象,纷纷心疼的不行,并指责景夜没风度落井下石。   【景夜的嘴怎么能毒成这样,他早上是不是从来不刷牙?】   【虽然我知道景夜跟天哥不对付,但天哥从来没在公共场合给过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吧,见面还会笑着跟景夜打招呼,可景夜他呢,他是怎么对待天哥的?上次金音奖竖中指的事我还记得呢,真是没素质,好下头】   【景夜做过的可不只是竖中指,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去年天哥跟景夜同剧组,景夜还动手打过天哥,虽然这事最后被压了下来,但还是被当天的群演看到了】   【对对对!这件事我也听说过,是一个群演爆出来的,而且据说是他不满天哥戏演得比他好,被导演骂了之后迁怒于天哥,最后天哥都没跟他计较,天哥真的太善良了】   【不只是天哥演技好,据说他还嫌弃自己的番位不够好,想要加戏,在番位上压过天哥,结果投资方跟导演不同意,他就把气撒在了天哥身上,人品真的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喜欢他,他的粉到底有没有三观?】   【路人想问一句是真的吗?平时还挺喜欢linkwe,他们的歌是真的好听,对队长景夜也有好感,人说话挺有趣的】   【有趣?我要吐了哦宝贝,不要把没素质当成有趣好嘛?他的粉丝就是贱骨头,喜欢被人骂,景夜骂的越难听,她们越高兴】   景夜的粉丝本来不想出声,景夜当众竖中指是事实,该嘲嘲该骂骂都是应该的。   金音奖的事他们也不愿再拿出来说事,金音奖不承认黑幕,再提也没意思,反正他们后面跟金音奖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景夜嘴臭也是事实,他那张嘴一说话,粉丝自己都会毫不留情的怼他。   平时在看到别人在网上骂骂咧咧不但不会生气,甚至还有可能自己加入进去,一起骂景夜。   他们粉丝之间有一个玩笑,景夜没有粉丝,关注他的都是黑子。   不过现在情况明显不一样,有人在造谣。   【史上最大的笑话,因嫉妒裴昊天演技好,跟他抢番位?你们裴昊天的粉丝不要自己编故事行不行?去年那部戏景夜就是友情客串,拢共出场不到十分钟,你们天哥才是主演之一,争番位这种瞎话你们也编的出来?】   【一个匿名群演爆的料你们也信?他们不过是群演,来剧组拍一天戏,连主演和投资人导演说过什么都一清二楚,他们不是来拍戏,是来搞情报的吧,你们一个个居然还当真了】   【有抢番的锤直接放出来,不要总是据说据说】   裴昊天的粉丝正说的起劲呢,看到有人出来为景夜说话,劲头更足了。   【还需要锤吗?景夜是什么性格人你们粉丝最清楚,你们摸着良心说,这难道不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口无遮拦,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刚愎自用,还狂妄自大】   【亲友总结的太好了!像景夜这种人迟早要翻车,连带着linkwe三个人一起,我劝你们粉丝早点回头,不要在垃圾堆里找偶像!】   在裴昊天的粉丝崛起时,杜依白请的水军像是突然之间找到了盟友,开始下场浑水摸鱼。   还自然而然的把明浮拉下了水。   【说的太有道理了,不看别的,就看景夜把她妹妹带着上节目这一点,就能瞧出很多问题来,节目肯定一早就约好了录制嘉宾,而景夜强行把自己妹妹加进来,不知道把谁的机会抢走了】   【卧槽!被你们一提醒,还真是,景夜为了一己私利,抢走了别人的工作机会】   【这么迫不及待带着妹妹上节目,是想带着妹妹出道吧】   【我赌过下了节目她妹妹就要正式出道,然后一路乘着他哥哥的东风,在娱乐圈疯狂敛财】   【说到底景夜他妹妹会啥啊?凭什么想进娱乐圈就能进,我看她除了一张脸可以,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特长】   【和景夜妹妹同校的说一句,明浮没啥特长,经常以身体不好为由旷课,不来上学也不参加考试,成绩可想而知,很烂就是了。至于为什么想进娱乐圈,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就她那成绩又考不上大学,不进娱乐圈能干什么?】   【我靠!真当娱乐圈是垃圾圈吗?垃圾兄妹一起进】   徐威行跟池丞今天有广告拍摄的通告。   拍摄间隙,池丞跑去摄影师那里看成片了。   徐威行不看成片,径直来到了休息区,助理小魏机灵地把水和手机一起拿给了他。   化妆师上来给他补妆,他一边喝水,同时面无表情的浏览着网上的言论。   手指滑动了两下,眼睫下垂着,指尖一顿,喝水的动作也跟着停下了。   他就那样站着,盯着手机屏幕,摄影师喊继续拍的时候他也没动。   钱宇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满都是对网瘾少年的无奈:“还看手机,该你拍了。”   徐威行下垂的上眼睑掀起,看着钱宇默了默,然后把手机扔到钱宇怀里。   “钱哥你不是说找人盯着网上动态了,怎么这么多水军你都没发现?”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贝们追到了这里,下一章要入V了,有大肥章,希望还能见到你们呀mua~   下一本《首富婆婆只想给我花钱》求个收藏~   都说宁穗穗撞大运了,钓到了京大财团的独子。   其中的知情人都不相信她一个灰姑娘能嫁进豪门,当然也包括宁穗穗自己。   比起当豪门媳妇,还是那笔分手费拿着更踏实。   结果豪门婆婆豪爽大方,人还没露面,800万分手费先打来了。   宁穗穗非常识时务:“好的,我会马上你离开您儿子。”   盛京澜:“不用,你先花着完,喜欢什么随便买,过两天我再给你一张黑卡。”   宁穗穗:猫猫头震惊.jpg   *   盛京澜早就听说她儿子喜欢上了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子,她没出面,但也不看好这段感情,年轻人谈恋爱有几个能成的。   谁知有一天,她意外绑定了一个好婆婆系统。   系统让她做个新时代好婆婆,在各方面支持帮助儿媳妇,让儿媳妇拥有100%的幸福值。   盛京澜沉默了一会儿:“既然要给她幸福,那就让他们先订婚好了。”   系统:“……比起跟您儿子订婚,您未来的儿媳妇好像搞钱时更幸福。“   盛京澜:“……” 第16章   嘉宾们登陆上岛后便开始了真正与世隔绝的生活, 节目组不会跟他们上同一座岛屿,他们会在了20海里之外的另一座小岛上驻扎,不会与嘉宾们产生影响或生活交集。   岛上设置好了摄像机位, 还有数十架无人机, 确保不会漏过任何一幕精彩的瞬间。   上了岸之后所有的衣食住行都要靠嘉宾们自己, 他们随身携带的除了他们领到补给包, 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连趁手的工具都没有发一个, 看样子是要他们自己造了。   天青海蓝椰树林立,看似是度假胜地, 但自从他们踏上岛的那一刻开始, 就不能再把这里只当做是一座美丽的小岛了。   景夜上岛第一件事就是先带着明浮先入住了独属于他们的小木屋。   “阿浮你以后就睡这间,每天早上起来推开窗能看日出能看海。”景夜把位置最好的一间房先给了明浮。   三间房占地面积不算大,有五六十平, 里面没水没电, 家居也只能算是满足了日常生活的最基本要求, 依旧不妨碍这间木屋是整个小岛最豪华的住所。   其他组的嘉宾走马观花地跟着去看了个热闹,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再宽敞舒适的小木屋又怎么样, 看再多眼也不是自己的。   虽然说嫉妒谈不上,但羡慕的心情没办法控制。   童文平憋着一肚子闷气, 从上岛后就一直没说话,此时他选了块石头坐着看江梦整理吊床。   这是江梦第一次绑吊床, 由于没经验, 选取的高度不合适, 拆拆绑绑来回折腾了好几次。   童文平看江梦笨拙的样子, 越看越上火:“本来今天时间就紧, 你还要去看别人的房子,现在好了吧,我看你天黑都绑不好,还让人怎么休息?”   江梦倒是习惯了他生活中的牢骚,好脾气的跟他说道:“我已经绑好了一个了,剩下一个很快的。”   童文平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翻了翻他们的全部的物资,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江梦回头:“你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一会儿。”   童文平录了大半天节目,确实困了,江梦叫他去睡,他先用手试了试江梦弄好的吊床,发现还算牢固,这才翻身上去。   江梦:“你不先吃点东西吗?”   “你自己吃吧。”童文平躺在吊床上抱着双手,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就他们那两包咸菜加烧饼馒头,吃什么吃,看着就没胃口。   要不是最近买了房为了还房贷,新写的剧本又没人要,他才懒得来这节目遭罪呢。   “多少还是吃一点吧,你不吃待会儿容易饿。”江梦苦口婆心的劝童文平。   童文平睁开眼睛瞪着江梦,满腹的抱怨:“就我们那点东西怎么吃?”   他对江梦是有怨气的,别的嘉宾都能互相帮衬,就连景夜那个看着一无是处的妹妹都帮着景夜得了不少分。   再看看江梦,不光手笨脑子不灵光,抢题还抢不过别人,好不容易抢到了题也能完美避开正确答案,要不是她嫁给了自己,有谁还会要她。   江梦知道童文平嫌弃他们领到的东西难吃,童文平平时在家里吃饭嘴就很挑,吃不下咸菜馒头很正常。   她在童文平的吊床旁边站了一会,商量着说道:“那你先休息,我去海边逛逛,看看有没有藤壶,能不能抓到螃蟹八爪鱼什么的。”   “还抓螃蟹八爪鱼?你当海边的螃蟹八爪鱼那么好抓?”童文平冷嗤了一声,在他眼里江梦就没干成过几件事。   工作干不好,近几年编的曲没有一家工作室买,家务干得也不行,还不会处理婆媳关系。   除了给他制造麻烦什么都不会,童文平压根就不相信江梦能找到可以吃的东西。   江梦在一旁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总要去试试嘛。”   童文平没说话,从鼻间哼了一声打发她。   江梦也不再说什么,继续整理自己的吊床。   弄好她自己的吊床后,她把食物抱起来全放进了自己的吊床里,一个人来到了海边。   江梦路上恰巧碰到了明浮跟景夜,他俩非常悠闲地在岛上闲逛。   明浮主动打招呼:“江姐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江梦想到她和童文平的现状,窘迫的笑了笑:“去海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到什么能吃的。你们这是去哪儿?”   景夜用很无奈的语气说:“小姑娘第一次出远门,看见什么都稀奇,说她今天一定要在岛上逛逛,还粘人的很,非缠着我跟她一起陪她逛。虽然我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谁让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呢,全世界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这样的好哥哥了。”   明浮:“……”不管什么时候,她这个臭屁的哥哥都能想发设法的夸一夸自己。   景夜的描述并不准确,不是明浮要他陪着,是明浮要盯着他。   明浮上节目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盯着景夜,不能让景夜离开她的视线,发生任何意外。   如果可以,她还不想带着景夜,白长了两条一米二的大长腿,走路磨磨唧唧还要凹造型,她一个人的速度要快多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要坚持先逛一逛岛。   明浮坚持要先逛岛是有原因的,他们刚上岛,完全不了解岛上的生态环境,比如岛上有什么常住的生物,有哪些可以使用的野菜蔬果,有哪些生活常用的草药,附近有没有淡水源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有待她去确认。   只有足够了解这座小岛,才能让他们在岛上生活的惬意舒心,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江梦觉得年轻的小姑娘就是喜欢看稀奇,很能理解的帮明浮说话:“刚来,逛逛也无妨。”   明浮懒得理景夜,向邀请江梦发出邀请:“江姐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逛一逛?”   如果要找吃的,岛上的森林里应该也有不少,江梦没有经验,比起去海边碰运气,还不如跟着他们一起逛一逛岛,或许能找到鸟蛋和野果之类的。   江梦的想法跟明浮大相径庭。   像她这种有家庭有生活重担的人,无法做到跟年轻人一样随性,在她眼里尽早找到食物最重要。   她也很想劝诫明浮兄妹,有充足的食物也要居安思危,食物没有进账,今天吃了明天就没了。   不过她不确定明浮兄妹爱不爱听,她也就没有多嘴。   反正她想的是,如果自己能顺利找到吃的,改天明浮兄妹有困难了,她也可以带着他们去找吃的。   “改天吧,你们兄妹俩去玩吧。”江梦和他们道完别,就准备爬上礁石先去找藤壶了。   明浮没有马上走,站在后面喊道:“江姐一定注意安全。”   江梦回头笑着跟明浮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瞧你这心操的。”景夜看她提心吊胆的样子有些稀奇,“人家都是大人了,会不知道注意安全?”   明浮懒得理他,他也是一个大人了,不一样没学会注意安全。   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人还能在海水里淹死,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小看了大自然,高估了渺小的自己。   明浮越想越气,转身抬步往岛中心走。   “还生气了啊?”景夜跟在后面,探着个脑袋,小心观察着明浮的脸色。   明浮偏了偏头,还是没理他,脚下的步伐迈地更快了。   “别生气啊祖宗,你要是生哥哥的气不带我了,我可怎么办?哥哥胆子小,可不敢进林子,快快快拉着我,哥哥害怕不敢一个人走。”   在景夜足够厚脸皮的情况下,他成功逗乐了明浮,明浮总算愿意拉着他的胳膊走了。   裴昊天跟单妍骊这时正在拉木头和棕榈叶,他们只有两张草席,如果不想晚上露天而席,时时担心天上下雨,他们就必须要搭好庇护所。   就在他们劳心劳力打庇护所的时候,看到兄妹俩吵吵闹闹的身影,刺激到了裴昊天跟单妍骊极度不平衡的心里。   两人很默契的都没说话,其实也是累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搭建庇护所需要不少木头,要想在岛上找到合适的木头并不容易,再加上他们没有砍柴刀,找木材更是难上加难。   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木材,还要想办法弄回来,新鲜的木头又沉,裴昊天讲究绅士风度,一开始就没让单妍骊搬木头,只让她去找更轻松一点的棕榈叶。   可裴昊天从小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没干过一天活儿,搬了几趟后身体就吃不消了。   更重要的是他进了两趟林子后,全身上下,凡事有一丁点儿露肉的地方,全部被叮了蚊子包,此时全身又热又痒。   这时候再听到景夜跟他妹的谈笑声,裴昊天甚至觉得两兄妹笑声是在嘲笑他。   反正景夜又不是没嘲讽过他,当面他都嘲讽过。   裴昊天把刚拉来的木头放在地上,压在了单妍骊带回来的棕榈叶上面,单妍骊带回来的干棕榈叶一瞬间掉下来不少叶片,只剩下光秃秃的叶干。   单妍骊看到自己辛苦找回来的棕榈叶碎了一地,她的心也跟着碎了,嗓子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你把我叶子弄掉了!”   裴昊天见单妍骊带回来的棕榈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带回来的叶子本来就不能要,让你采新鲜的新鲜的,你带回来这个都晒成柴火了,一掰就断,还怎么用?”   单妍骊委屈的说:“新鲜的都在树上,人家又没有刀,你看我手都弄红了,还破了个口,好疼啊。”   单妍骊在那里娇滴滴的给裴昊天展示自己手心不足一厘米的小划痕,希望能激发裴昊天的怜爱之心。   裴昊天才没心情怜爱她,别说是一个蚂蚁大的伤口,就算单妍骊手断了他都不会心疼一下,在他眼里单妍骊又蠢又风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就是瞎了也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都怪白茵茵那个蠢女人,才让自己只能跟单妍骊这个废物在一组。   这个废物还想让自己心疼她,想得美!   “你不弄不到新鲜的棕榈叶那就去找木头吧,找到合适的枯树就捡回来。”   “啊?木头啊?”单妍骊有些不愿意,枯树可比棕榈叶重多了,裴昊天一个大男人,居然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去搬运枯树。   裴昊天可不会纵着她,冷漠的激她说:“你不会连枯树都不会捡吧。”   打发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单妍骊,裴昊天换了条方向,去摘新鲜的棕榈叶。   结果意外的碰上了白茵茵跟邵邑,他们俩正在捡地上已经发芽的椰宝。   邵邑正耐心的给白茵茵讲解:“发芽的椰子叫椰宝,椰子变成椰宝后里面的椰汁会变成白色的椰子核,口感像海绵一样,也是能吃,我们摘不到树上的椰子,倒是可以吃吃椰宝。”   白茵茵激动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居然还有椰宝这种东西。”   邵邑:“吃完里面的椰肉,外面的椰子壳我们还可以做成碗来装东西。”   白茵茵钦佩的看向邵邑道:“邵老师你好聪明,居然能想到用椰子壳做碗。”   邵邑笑道:“哪里是我想到的,椰子碗早就是海边的工艺品了。”   白茵茵脸颊微烫,尴尬的赔笑:“是我孤陋寡闻了。”   邵邑很贴心知趣的帮白茵茵挽尊:“平时我们吃的都是椰青,老椰子很少吃,没来过海边的人哪里知道椰子壳能做碗,我要不是凑巧看到有店家在卖,我也不会知道,更不会有机会在你面前卖弄,让你见笑了。”   白茵茵沉默了半晌,咬了咬嘴唇说:“我以后有机会也想到处走走看看,见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她上大学以前,一直困在家乡的小县城,后来上大学了,日日忙着学习、兼职,也没有空到处看看长长见识。   再之后遇到了裴昊天,裴昊天是四处的风景都见过,但裴昊天从不会带她出门。她觉得自己对于裴昊天更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可以放在家里欣赏,但绝不会有带出门的念头。   以至于白茵茵现在虽然不再为钱发愁了,可仍旧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   邵邑赞同道:“多出去走走好,能增长不少见识,古人不就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   白茵茵提出想出去见识见识的时候,她已经想到如果是裴昊天听到了会怎么回答她。   肯定是不耐烦的语气对她说:“外面有什么好见识的,你无聊,你无聊什么?嫌我陪你的时间少了?茵茵你清醒点,认清你跟我的身份。我不像你那么闲,我有很多的工作要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你每天逛街买喜欢的衣服和包还不够满足吗?是最近的钱不够用?要多少?”   似乎在裴昊天心中,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是在无理取闹,变着法的要钱要礼物。   所以当白茵茵第一次听到赞同的声音时,她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愉悦。   “邵老师,在你去过的地方当中哪里的风景最好啊?”   邵邑正要说话,视线里闯进了一个人。   邵邑愣了一瞬,随即热情的跟裴昊天打招呼:“裴老师是来摘棕榈叶的吗?不过棕榈叶好像有点高,需不需要我帮忙?”   裴昊天只顾盯着白茵茵,没搭理邵邑。   白茵茵跟了他一年多了,平常见他时唯唯诺诺,笑都不敢放肆的笑。他倒是不知道,白茵茵还有这么活泼开朗的一面,还是在跟其他男人相处的时候。   裴昊天说不出来什么心情,如果不是在录节目,他当即就要冲上去质问白茵茵了。   白茵茵对于裴昊天突如其来的怒火见怪不怪了,因为他脾气不好,总在自己面前生气。   她怕裴昊天突然跟自己说话,引发让观众无端质疑,赶紧垂下了头,抱着刚捡到的椰宝往后退了几步。   白茵茵下意识后退的动作刺激到了裴昊天,裴昊天火气蹭的一下上脑,登时就要朝白茵茵走去。   这时邵邑又说话了,他找了一片叶子叫裴昊天:“裴老师,你看这片叶子怎么样?大小刚好合适。”   邵邑的声音让裴昊天冷静了下来,也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有多少摄像头盯着自己。   裴昊天是恢复了理智,但不代表他看邵邑顺眼。   他皮笑肉不笑的婉拒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在前面有看到一颗更好的棕榈树叶,我到前面去采。”   邵邑也不勉强:“那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说完客套话,裴昊天往丛林深处去了。   邵邑抱起地上的椰宝招呼白茵茵回帐篷,白茵茵临走前,担心的看了一眼裴昊天离开的方向。   她不敢停留太久,随后跟着邵邑一道离开了。   *   单妍骊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在丛林中,她很不喜欢周围的树木植被碰到自己的身体,捡了根木棍沿路用力抽打四周的植物。   她走了一路就埋怨了裴昊天一路,之前生出来的那点仰慕早就消磨殆尽了。   之所以设法跟裴昊天一组是有她自己的计划的,原因之一无非就是想蹭他一点流量,原因之二则是因为裴昊天给外界传达的绅士形象。   单妍骊本以为自己跟裴昊天一组可以偷偷懒,裴昊天一个大男人,他多干点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自己少干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谁能想到裴昊天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明知道她的手受伤了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还让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带伤去搬运搭房子的木头。   也不知道如果跟裴昊天跟白茵茵一组的话,会不会舍得让白茵茵去搬运木头。   转念一想,裴昊天都让白茵茵进房间了,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也不知道裴昊天什么眼光,能看上清汤挂面的白茵茵,她单妍骊哪点不如白茵茵了,脸蛋身材都不差,说来说去就是裴昊天没眼光。   单妍骊找了一路,就在心里发了一路的牢骚,正经事没办好,合适的枯树一颗都没找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明浮他们的木屋背后。   看到眼前漂亮的小木屋,单妍骊酸溜溜地撇撇嘴,在心底骂了一声晦气。   刚想转身调转个方向,视线不期然瞄到了一颗被雷劈过的树枝。   这颗树应该是几个月前被雷劈过的,被笔直地拦腰劈断,卡在树与树之间没有掉下来。   而枝丫上干掉的叶片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收拾一下顶端的树枝,非常适合用来搭庇护所。   单妍骊看到这根被雷劈过的树枝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她梦中情树,比裴昊天找回去的直多了,漂亮多了,她一定要把这根树枝带回去,让裴昊天对自己刮目相看。   单妍骊说干就干,她跳起来抓住了其中一根树枝,用力的往下拽。   这根树枝生长多年,枝丫早就跟周围的树纠缠在了一起,要想将它拖下来绝非易事,单妍骊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把周围的几颗大树拽得簌簌往下掉树叶。   五官也在用力的时候不受控制的狰狞起来,还挤出了双下巴,脸上曾经做过注射美容的地方出现了不正常的凹陷。   看得观众目瞪口呆,毕竟以前单妍骊一直营销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有非常严格的表情管理。   这还是单妍骊第一次在电视上表情失控。   【我擦我就说以前单妍骊是装的吧,她的粉丝还不信,非说单妍骊妈生脸,就算她表情失控也是这样的表情】   【单姐如果能看到她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很后悔,我随便截一张图都非常精彩】   【妈生脸的纯天然仙女,在这一刻仿佛是一个笑话】   【倒也不必说的那么难听吧,你们用力的时候能完全做好表情管理吗?】   【嘲笑别人努力的样子有意思吗?单妍骊表情失控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她够拼够努力,为了能好好生活,跟有些有住所就得意忘形,到处潇洒闲逛的人可不一样】   【拜托,景夜跟妹妹有住所那也是人家自己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羡慕的话自己当初怎么不再努力一点?】   【切,景夜他妹妹就是运气好,节目前恶补的知识恰好用得上,如果她没得到这间小木屋,她现在也在满岛找木材,跟单妍骊一样表情失控。哦,她可能还没这本是,说不定还找不到木材】   就当观众吵吵闹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   被雷劈的树枝让单妍骊拽下来了,倒下的枯树正巧砸在木屋顶上。   “轰”一声,枯树带着小木屋在单妍骊面前轰然倒塌。   单妍骊吓得一个激灵,愣在原地傻了,观众也傻眼了。   远在另一座小岛上的节目组也看到了这一画面。   “啊?怎么这就倒了?”   “幸好里面没人,砸到人就麻烦了。”   “可是怎么会提前就倒了”   岛上节目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   郭导一个眼风扫到小赵助导,小赵助导第一时间把负责小木屋的后勤找来了。   面对郭导的质问,后勤工作人员分析说:“我们在横梁和底板上一共设置了六处开关,就是为了房屋能完美的倒塌,树枝砸的挺巧,正好就砸中了我们房梁上设置好的机关。”   小赵助导觑着郭导的脸色,谨慎的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意外倒塌,省得嘉宾们怀疑。”   面色凝重的郭导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地看向天空。   他不是在忧心木屋倒塌早了,就像小赵助导说的,现在倒了也好,合情合理,不会引发嘉宾怀疑,还很有节目效果,连片头怎么剪他都想好了。   他忧心的是这个时间。   “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日落了。”   日落之前如果明浮跟景夜解决不好住所问题,他们在岛上的第一个夜晚将会非常难熬。   野外的夜晚危机四伏,一点都不简单。   然而明浮跟景夜对即将面临的重重困难丝毫不止,他们粗略逛了逛小岛,就选了一处海滩准备看夕阳。   景夜找了块礁石,跟明浮两个人坐了上去,俩人肩并肩一块儿吹海风。   “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景夜双手撑在礁石上,仰面闭上了眼,发出惬意的喟叹。   “妹啊你都不知道人红有多烦恼,邀请我的通告就像那南来的燕北来的风,挡都挡不住。”   “每次出完活动回来,哥哥我收的礼物都是团里最多,给那徐威行羡慕死了。”   “其实我也挺羡慕他的,人气不好受到的关注也就越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肩上也没有责任,不经事儿。哪像哥哥我,当了个队长,那也是公鸡脑袋上的一块肉,大小是个官儿,压力大啊。”   明浮听着他吹嘘自己已经习惯了,景夜自打臭屁的毛病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幼儿园当过一天园长的临时助理都能给他得意坏了,上小学了还会在明浮面前显摆。   明浮偶尔敷衍他一声,眼睛一直都盯着海里,观察里面有哪些生物。   粉丝听景夜在妹妹面前炫耀又是另一种感觉。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年度最佳笑话,人气不好徐威行】   【团霸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我徐威行人气不好?】   【我帮各位姐妹摸过了,他没有良心】   【队长你怕是忘了前两天在你直播间发生的事了,徐威行一来人气暴涨,景夜愤而下线】   【就是因为他记性好,清楚的记得那天直播的耻辱,所以今天才会在妹妹面前诋毁徐威行,景夜,不愧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他怕妹妹倒戈爬墙,努力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太好笑了哈哈哈】   【他说瞎话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不笑的?别的不说,这本事真的强】   【哈哈哈哈那是因为他自己完全相信自己的理论,当然就不会觉得好笑了,我真的有一天能被他笑死】   景夜罗里吧嗦的叙述着自己的伟大,顺带踩一脚队友,明浮都在替他口干。   “哥哥你口渴吗?”渴了就赶紧闭嘴吧。   经明浮一提醒,景夜是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于是他盯上了附近的椰树。   “你口渴了吗?都怪我出来的急忘了带瓶水。”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体:“阿浮你坐在此处不要随便走动,哥哥去给你弄两个椰子解渴。”   明浮庆幸自己的耳朵终于可以休息了,她打了个哈欠,随口说了句:“哥哥注意安全。”   可千万别让椰子砸到头了。   景夜走到椰树下就犯了难,摘椰子对他来说不是困难,他小时候就会爬椰子树摘椰子,爬的还很快,三两下就蹿上去了,曾经是小伙伴中最厉害的。   可那是小时候,十岁之后他就再也没爬过椰子树了,主要是爬椰子树的动作不雅观,要是被他们学校的女生看到了,多影响他校草的形象,到时候全校的女生说他像猴子,对他幻灭了怎么办。   现在他就更不能爬椰子树了,他还有那么多女友粉呢,他得保持自己优质偶像的形象,不能让她们脱粉。   景夜在椰树下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提脚猛踹了几下树干,然而椰子树就晃了两下,只有树叶扑簌簌往下掉,以及树干震得他腿麻。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不敢让自己表现出很疼的样子,这有损他英伟的形象。   明浮听到动静转了转头,结果就看到她那个笨蛋哥哥在踢椰子树。   就那椰子树的腰围,椰子的牢固程度,没熟的椰子能随便踹下来吗?   明浮看不下去了,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子,走到了景夜面前。   景夜以为是明浮等不及了,还没等明浮开口,他便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根杆子,给你把椰子打下来。”   他动作很快,明浮喊都喊不急,景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丛林里。   明浮站在原处,先是抬头看了看附近几椰子树的椰子成熟度,选中了几颗成熟的椰子后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景夜回来。   观众也陪她等着。   【虽然有时候觉得景夜有点憨,但是有他这个哥哥在莫名的很安心啊】   【说实话景夜这个妹妹有点麻烦,一会儿要出来玩,一会要看夕阳,一会儿又要喝椰子水,娇气又任性,十足的大小姐姿态,看得我生理不适】   【我也觉得有点烦,看看别组的嘉宾,人家不是在准备食物,就是在休整自己的住所,反正都在忙,就这个任性的大小姐把节目当成度假了】   【口渴了回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在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非要哥哥给她摘椰子?我想不明白】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妹妹嫌弃哥哥话太多,问口渴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都让你懂完了,你阅读理解做的这么好,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是觉得依赖哥哥不是问题,但她不能给哥哥增添麻烦吧,任性也要看看场合,尤其是在跟其他嘉宾对比的时候,现在就连不食人间烟火的单姐都在干活,凭什么就她什么都不干啊,就因为她得了一个小木屋?】   【前面的一语中的,我总算知道我为什么看景夜妹妹不舒服了,景夜只是在嘴皮子上的得意,而她的得意是从内而发的,把自己当成大功臣】   就在观众议论纷纷,以为明浮会一直傻站着,直到景夜回来的时候,突然见明浮弓起身姿,好像在地上找东西。   随着镜头拉进,观众总算是看清楚了。   她挑挑拣拣的,好像是在选,石子?   【挺有兴致的,还选石子玩】   【她怕是不知道她哥哥刚刚找竿子的时候差点被划伤,而她还有心情选石子】   【选的那么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的是宝石呢】   【我也喜欢捡石子啊,不是说贵重的才能捡,喜欢是没有道理的,就想拿回去收藏】   【不是说捡石子不对,是场合不对,现在就不是改她捡石子的时候】   在观众们吵吵闹闹中,明浮终于捡完了石子,直起身来。   接着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夹着扁长尖锐的石子,“唰唰唰”几下往上一扔。   眨眼之间,青皮椰子噗噗往下掉,在地上砸了五六个坑。   当时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观众什么都没有看清,甚至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椰子都掉下来了?】   【好像是景夜的妹妹往天上甩了什么东西?】   【没有吧,我怎么没有看见她往天上甩什么东西了】   【我隐隐约约看到,好像是她捡的石子】   【太好笑了吧,随便扔几个石子就能把椰子打下来,真当是在拍电视剧吗?】   【那要怎么解释刚刚景夜使劲踹都踹不动的椰子,现在一下子掉了五六个?】   观众还没讨论出答案来,景夜已经拖着一根木棍回来了,但显然他找回来的木棍有点短。   他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掉落的椰子。   景夜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确实是新鲜的椰子。   抱在怀里的木棍“哐当”掉地上。   “阿浮啊,这椰子怎么掉下来的?”   明浮张嘴正要说话,只听不远处“轰隆”一声响。   两人都愣了一下。   景夜带着明浮跑到了沙滩上,这里空旷没有遮挡物,俩人一起往发出响动的地方看去。   正巧看到枝头上受惊的鸟四散飞去。   景夜感叹道:“这啥动静啊,阵仗可真大。”   观众都在弹幕里说:【你说啥动静?你家没了】 第17章   景夜打小就热衷看热闹, 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带手机,他能当场把“百鸟惊飞”的场面录下来。   “这里的生态不错,鸟种类真多。”   明浮可没有景夜那样的好心情, 还有心思赏鸟, 她一看方位察觉到不对劲。   “哥哥, 那是我们家的方向吧。”   景夜手抚着脖子动了动, 琢磨一番,并没有把这场动静和自家的房子联系上, 随后说:“好像是。”   “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浮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小木屋的方向。   明浮说走就走,景夜还惦记着好不容易才弄下来的椰子。   “别急, 等我先把椰子带上。”   掉下来的椰子景夜一个没落, 六个全拎在手上。   等他们回到小木屋,迎接他们的是沦为一片废墟的小木屋。   其他嘉宾听到响动后也跑过来了,正表情复杂的看着明浮跟景夜。   前一秒景夜还心情甚好地跟明浮商量晚上吃什么, 下一秒, 他心爱的小木屋就在他面前成为了一片废墟。   顿时景夜悲痛万分, 心宛如刀绞,心痛的无法呼吸,两只手一下子没了力气, 拎在手里的椰子啪啪往下掉。   “我出门才几分钟,谁把我家拆了?”   单妍骊不敢站出来说话, 悄悄往裴昊天身后躲了躲,就景夜的狗脾气她是见识过的, 出了名的不温柔不绅士, 不会怜香惜玉, 对男对女都一个态度。   以前她还没正式出道的时候, 曾经在一档晚会的后台遇到过linkwe。   当时她没有专属休息室, 于是和同是选秀的队友一起去蹭休息室,第一次撞上就是linkwe。   徐威行听到了她们的来意,虽然没同意她们进去,可面上还是给她们留了面子,还好心的提了建议,让他们去找谁帮忙解决问题,偏偏旁边的景夜丝毫不给她们留脸面,嘲讽她们就是想来蹭热度。   虽然单妍骊也承认,她就是想来蹭一蹭linkwe的热度,拍个合照发条微博什么的,能一出道就有爆火的人气谁不羡慕啊。   人家徐威行看出来都没直说,还给她们出了点子,景夜为什么要说出来让她们难堪?   单妍骊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linkwe来的不是徐威行,而是他景夜呢?   裴昊天也看出来了,单妍骊想当缩头乌龟,让自己帮她出头。   这个头他本来是不想出的,可谁让单妍骊办的这件事让他高兴呢,高兴得他担心他半夜能笑醒。   “你听我说,都是一些意外。”裴昊天站了出来,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但轻松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景夜抱着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讽刺的提起唇笑了笑:“我就说还能有谁呢,原来是你忠义仁啊。”   裴昊天脑子没景夜转得快,愣了一下:“什么钟义仁?”   景夜偏偏不跟他解释,就端着手欣赏裴昊天愚蠢茫然的样子。   明浮看不下去,好心提醒说:“忠义仁,我哥他说你缺德。”   裴昊天这才反应过来,景夜是在骂他。   景夜底气比谁都足,指着裴昊天的鼻子骂道:“趁我不在家,你把我家拆了,此种小人行径,你不缺德谁缺德?”   “谁告诉你房子是我拆的?”裴昊天看笑话没看几分钟,反倒是被景夜气得肝疼。   景夜:“不是你拆的还能有谁,我好好的一座房子,它还能自己倒了不成?”   裴昊天喜闻乐见:“巧了,还真被你说中了,你的房子就是自己倒的。”   邵邑看他们半天说不到正事上面,只顾着耍嘴皮子功夫,便主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刚刚单小姐来找搭房子的木头,看中了一根被雷劈的枯木,就是这根。”邵邑指向压在他们木屋废墟上的枯树枝,“结果枯木不小心砸到了你们的房子,之后你们的房子就成眼前这个样子了。”   景夜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一根枯木能把他的家给砸没了,他家房子是纸糊的?   单妍骊小声的嘀咕:“我也没用很大的力,就拉了一下那根木头。”   景夜:“你当我家房子是乐高,一碰就倒?”   裴昊天无所谓地摊开手:“你要是不信可以找节目组要视频回放,看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到节目组,想必是早就看到他们的小木屋塌了,可是房子塌了这么久,节目组的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看样子不管小木屋倒塌的原因如何,节目组是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如今的情况下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   景夜:“那说说吧,我们的房子要怎么解决?”   单妍骊先是看了看裴昊天,裴昊天没动静,不像是要帮她出主意的样子。   再一次扫过童文平夫妇,童文平还处于看热闹的状态,像他这种圈内老油条,向来不会随便发表意见。而他老婆江梦又是凡事听他,童文平都不出声,江梦自然也就把嘴闭得死死的。   邵邑好像在认真思考问题,也没有马上出声。   白茵茵这人就更指望不上了,再说了就算白茵茵想帮自己,单妍骊也不稀罕。   单妍骊见自己无人可靠,自怜自哀了一阵,这才磨磨蹭蹭的开了口,可她一开口不是在道歉,而是在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   “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意外,我也不想发生的,我自己还受伤了呢。”   单妍骊受没受伤跟景夜才没关系,他只关心自己的房子。   景夜冷嗤一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合该我跟我妹妹倒霉?”   单妍骊又一次卖惨失败,于是就破罐子破摔了:“倒霉的也不是只有你们,我也很倒霉啊,我自己都受伤了。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办,房子倒都倒了,你找我要说法有什么意思,我又没办法赔你一个新的房子。”   索性开始耍无赖了。   景夜气得咬后槽牙,可笑的是单妍骊耍无赖还真有效,他的确不能拿单妍骊怎么办。   “单妍骊说的也没错,意外谁都不愿意发生,这件事虽然是由她引起的,但是责任不能全怪她。”童文平突然出声打圆场。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童文平不是小木屋的主人,无法真心实意去为小木屋的倒塌而感到难过,他看到小木屋倒塌的第一眼,内心其实是有在灾乐祸。   凭什么他们兄妹就特殊一点,能住上小木屋?大家档次统一了,这才公平嘛。   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完全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站着说话不腰疼。   “比如房子轻轻就倒了,是不是说明节目组搭建的质量就不高呢,这应该是节目组的责任,不该让单妍骊一个人背,她还因此受了伤。”   单妍骊马上赞同:“对对对没错,我同样也是受害者,你们不能光指责我吧。”   裴昊天:“童老师说的在理,你们要找麻烦也该是找节目组的麻烦,是他们房子的质量工程不达标,怪不得其他人。”   此时身处另一座小岛的小赵助导不受控制的心虚,一看旁边的郭导,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丝毫不担心嘉宾和观众会把锅甩在节目组身上。   小赵助导默默啧嘴,他还是太嫩了,没有修炼到家,距离出师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他哪天能有郭导心态的一半他就知足了。   郭导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这些嘉宾甩锅甩的真熟练。   烦死了,开会又得被台里领导骂了。   观众也受了童文平的引导,很快把责任划分到了节目组身上,纷纷为单妍骊说话。   【确实不能怪不食烟火的单姐,谁家的房子是一根木头就能砸烂的】   【这件事我也站单姐,节目组的黑锅,不能全让单姐背】   【想想一个小时前景夜还在得意他家的小木屋,一个小时后的现在,小木屋变成了一堆废木头,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小说都不敢这样编】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惯他嘚瑟的样子,所以借单姐的手给他砸了哈哈哈哈哈】   【朋友们我真的笑死了,景夜到底是个什么衰仔,好不容易占妹妹的光得了一间小木屋,结果什么福都没享,一晚都没住上】   【哇哦景夜和妹妹好可怜啊,今天晚上是不是只能露宿荒野了?】   【景夜妹妹怎么一直没出声,今晚没住的她都一点不着急?】   【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怕是都吓傻了吧】   【她出什么声干什么啊,她都帮不上忙,纯纯的添乱】   景夜不赞同他们说的言论,什么叫不该责怪单妍骊,她至今为止替自己的行为道过歉了吗?   他还要再说话,被明浮拦住下了:“哥算了,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景夜不愿意就此算了,他就是一个较真,是非分明的人。   能不能承担责任无所谓,但是态度很重要,甭管你是有意无意,既然起因出在你身上,你就该拿出一点忏悔的态度了。   推卸责任,逃避自己的过失算怎么回事?   算了?   什么叫算了?   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算了,他就把话撂这里,一定要让单妍骊诚诚恳恳地跟他们道歉。   明浮:“我是说现在争论这些没意思,天要黑了,我们的家还是一堆烂木头。”   景夜怔然,显然他被问住了。   明浮:“哥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得有个轻重缓急。”   一时发蒙头热的景夜像是被人浇了盆凉水,从头凉到了脚,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阿浮的话很现实,其他人的住所都基本休整好了,他们的还是一片废墟。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食物都埋在了废墟之下,能不能找出来,找到后还能不能吃都是一件未知数。   摆在他面前棘手的事一件接一件,他又有什么条件,什么时间去跟其他人理论呢。   景夜嘴里碎碎念道:“行了,真是闭眼听见老鸹叫,睁眼看见扫帚星,我们自认倒霉可以了吧。”   话再不中听单妍骊也不敢说什么,自认下扫帚星,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裴昊天也不适合久留,万一景夜反应过来,让他帮着收拾残局,他也不好拒绝,所以看到单妍骊脚底抹油的时候,他也跟着单妍骊一道走了。   单妍骊闯了大祸空着手而归,在裴昊天面前多少有点抬不起头来。   “裴老师,我刚刚看中的那根木头挺合适的,就是走的时候忘了拿。”   裴昊冷笑一声,还敢当着景夜的面拿走“凶器”,你看他会让你拿走不。   不过裴昊天刚欣赏了景夜落难,当前心情不错,没有跟单妍骊计较,连话都更好说了。   “你还是去采棕榈叶吧,木头我找的差不多了。”   单妍骊心情立马转晴,把刚刚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   景夜面对着满地的狼藉,完全不知如何下手。   江梦很想下手帮忙,一边挽袖子,同时出主意:“我先帮你们把木材收拾出来,今天晚上搭个棚子先凑合住着。”   童文平不高兴的蹙起眉头,这上了年纪的女人就是麻烦,爱多管闲事,他们自己家里的事忙完了吗,就出来帮别人干活。   当然即便是他再不满,这种话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这会儿,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白茵茵突然出声提议。   “棚子今天就别搭了吧,反正我那里有帐篷,明浮妹妹今晚就跟我挤一下吧。”   裴昊天不在的时候,白茵茵会轻松很多,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了。   其实明浮和景夜还没到的时候她有这个想法了,邀请明浮跟她一起睡帐篷。   她甚至还不厚道的想过,小木屋倒了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这样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邀请明浮跟她一起睡了。   景夜觉得提议甚好,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浮,他自己睡哪里都无所谓,有张板子都能睡,他在练习室就经常累到直接睡地板,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挑地方,可如果让他娇气的妹妹跟他一样睡荒郊野外他可舍不得。   “阿浮你就跟那个……”景夜脑袋短路了,一时没想起白茵茵的名字。   “我叫白茵茵。”   “对,你就跟茵茵姐姐一起去她那里睡。”   明浮先跟白茵茵点了下头,道谢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今天就不去打扰了。”   “啊?”看得出来白茵茵有些失落。   景夜一听比谁都急:“你傻啊你,为什么不去住帐篷?”   明浮:“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想法。”   她是来盯着景夜的,怎么能让景夜远离她的视线,要是她不在,她这个笨蛋哥哥作死怎么办。还有一个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本文中的男主醋劲很大,无论对象是男是女,她可不想掺和进男女主的感情中去。   景夜马上喷她:“你有个屁的想法!你都没长大,你的想法它不成熟,不准有想法。”   明浮:“你不懂,我懒得跟你解释。”   “你解释我也不听,都是狡辩。”景夜不耐烦的啧了一下嘴,耐着性子哄她,“乖,听哥哥的,这家里我说了算。”   明浮不理他,直接向白茵茵传达自己的意愿:“白白姐,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为我提供住所,但我还是想跟我哥哥在一起。”   “你眼里没我了是不是?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你是不是准备气死我,好给自己找个新哥哥?”景夜气得没话讲了,痛苦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那画面被粉丝截图后,P上字:【吾妹叛逆伤透我的心~】   成为了有名的表情包。   白茵茵虽然很失落,但她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临走的时候还说了,如果明浮临时改变了想法,想什么时候去找她都可以。   童文平借势,跟着他们一起,把江梦带走了。   江梦有点不乐意:“你要回去就回去,叫上我干什么,我还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一下忙。”   “家里的事你忙完了吗?你捡回来那些海发菜还有死螃蟹,吃又不能吃,不收拾了晚上怎么睡?你把事干好了爱帮忙就帮你的忙去。只怕你是去帮倒忙,人家不稀罕。”童文平讥讽她说道。   江梦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刚才出门倒是找到了藤壶,不过她没工具,抠了半天抠不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捡一些随处可见的海发菜,和没有臭的死螃蟹回来。   捡回来了之后她才想起,他们没有锅也没有火,海发菜和死螃蟹完全没办法吃。   没办法吃的海货瞬间变成了垃圾,还是臭气熏天的垃圾。   童文平数落她好几次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给他添乱。   童文平说的有道理,像她这种干不好事的还是不要去帮倒忙了。   但心里的难过却无法控制。   *   等其他人都走了,景夜一边翻找压在废墟下的物资,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发牢骚。   “咱们老明家上上下下都是聪明人。咱家老明同志就不说了,能在南海所带博士;咱妈能俘获老明同志,让老明同志俯首臣称,那也是有本事的人;你哥哥我打小就是个人精,谁都占不到我的便宜;怎么好好的一家人,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小笨蛋,啊?你能不能跟哥哥解释解释?”   景夜捡起一块木板,论起胳膊往旁边一扔,回过头来看明浮。   谁知却看到他那十指未沾过阳春水的妹妹,一言不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捡木头。   这一幕把景夜吓了一跳,都忘了继续唠叨明浮,只顾着去心疼他妹妹的那双纤纤素手。   “谁让你动的,放下放下。”   景夜话才落地,明浮刚巧搬起一块窗框,她的视线和景夜对上后没有动,抱着窗框站在原地。   “啧,让你放下,你当着我的面干这些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你哥是不是,太不把你哥哥当回事了吧,”景夜小心谨慎地踩着木板走到明浮面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窗框,用力往旁边一甩。   明浮手上一空,听到窗框砸向地面,砰的一声,才垂下双臂,眨了眨眼说:“我能搬,一点都不重。”   “重不重我说了算,你的身体吃不消,不许再搬了。”   景夜完全不给她商量的余地,看明浮还想说话争辩,他严肃的提醒明浮:“来之前咱们约法三章过的,凡事要听我的,现在你就听我的,上树下坐着去。”   明浮被他赶到了椰树下,景夜还找了一块平整的板子给她垫着坐。   景夜不让明浮干活,明浮也没有闲着,她趁景夜找物资的时候摘了些棕榈树的老叶子,经过简单的编制过后,两块平整松软的棕榈垫就做好了。   垫在木板上,坐上去的舒适度顿时提升了好几个度。   之后她又找了一块硬度够强,长扁圆形的石块,慢慢地在石头上打磨。   【手太巧了吧,明浮妹妹这棕榈垫是怎么编的,好想学学,看上去比我们学校宿舍的舒服多了】   【我全程睁大了眼睛,可我这双不争气的眼睛没学会,她手速太快了】   【第一次发现,景夜这个废物妹妹还是有点用处的】   【什么叫有点用处,答题的时候明明就是她发挥的最好】   【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啊?不会是准备磨把刀吧,这得磨到猴年马月去?】   【小姑娘无聊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棕榈垫编的是不错,女孩子嘛不都会编点小玩意儿?可磨刀就不简单,不是什么材料都能做刀的,她选的这块材料看上去就不行,硬邦邦的死疙瘩,磨一年都磨不成刀】   随外面的人怎么质疑,明浮一直在耐心地磨石刀,时不时地往上面浇一点水。   景夜渐渐地也清理出了一块地方,能看到压在下面的物资了,他一激动,越干越起劲。   这边明浮停下了磨刀的动作,用大拇指去轻轻蹭了蹭石刀的刀刃,发现刀刃还不够锋利蹭手,但是勉强能用了。   她选了个椰子,先摇了摇,确认里面的水分充足,准备要砍椰子了。   【不是吧,她刀就磨好了?】   【就她这刀能砍椰子?别开玩笑了,我拿菜刀都打不开】   【妹妹看起来也憨憨的,等会儿千万可别把自己的手给砍了】   【景夜啊你快回头看看,你妹妹要作死了】   明浮抬起刀的时候,观众都不敢看了,就怕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明浮手起刀落,轻松利落地就把椰子皮切了,里面的椰子硬壳随便敲了三刀,刀刃抵进细缝,盖子一撬开,露出里面清澈的椰子水。   【这啥速度啊?比卖椰子的还熟练】   【卧槽!这刀真的能用?!】   【能用!比我家上万的刀还好用,好想拥有同款!】   在观众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明浮三下两除二又开了一个椰子。   这时候景夜也终于把物资从废墟里翻出来了,捡起物资直起腰的那一刻,景夜才终于松了口气。   今天他家阿浮不用饿肚子了。   明浮赶紧把开好的椰子送上去给景夜。   景夜有些惊喜,精疲力尽的笑了笑:“你开的?”   明浮背着手乖巧地点头。   此时的景夜虽然喉咙早就开始冒烟了,但他抱着椰子没有急着马上喝,而是第一时间紧张地看向明浮的手。   “没受伤吧?”   明浮把手亮给他看,一双细细软软的手除了施力后有点发红,并没有看上伤口。   景夜一手抱着椰子,一手拎着他们破破烂烂的物资,去到了明浮休息的椰子树下。   走近了后,他就看到了明浮收拾好的两张模板,以及垫在上面,一看就很舒适的棕榈垫,他扬了扬眉,很意外地连看了明浮好几眼。   他没问,明浮也不着急说话,但抬起的下巴和上翘的唇角已经暴露出她的心情了,她现在很得意。   景夜空出一只手,摸了摸明浮的脑袋,多余的话什么都没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一屁股坐上了柔软的棕榈垫,仰头对准椰子口,好一通牛饮。   手中的椰子水见底,他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终于活过来了。   “我们家阿浮越来越能干了。”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还有机会坐上堪比沙发的棕榈垫。   没错,在他看来,现在屁股下面的棕榈垫比沙发还舒适。   明浮在查看他捡回来的物资,水果全砸坏不能吃了,鸡腿和牛肉袋子破了,里面的油脂跟着肉溢了出来,参杂着一些泥土,看上去实在没有什么食欲。   景夜伸过来两根手指,扒了扒口袋,看到里面的东西,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他从物资包里翻出一瓶幸免于难的纯净水,仔细地冲洗掉上面的泥土。   “洗洗凑合吃吧,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好吃,但味道肯定是没有改变的,哥哥先吃你给看,味道绝对没问题。”   “等等!”明浮伸手拦下了景夜的动作。   “没事,放心吧,只是泥巴,吃不死人的。”   “埋在房子下面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又是泥又是木屑,还有不少不明生物爬过,肉也是冷的,吃了容易拉肚子。”   景夜想到一些恶心的小虫子也恶心,但架不住他饿啊。   “哥哥身体好吃外面没事,你身体不好吃中间的。”   明浮义正言辞的说:“不行,在野外拉肚子很危险的,严重脱水容易休克。”   景夜没办法了,苦巴巴的说:“阿浮,哥哥我现在就要饿休克了。”   “我们先生火,把肉烤热了再吃。”   “火?哪里有火啊,连根火柴都找不到。”他还想烤熟了吃口热乎的呢。   “我们可以钻木起火。”明浮认真的看着景夜。   “啥?”景夜表情微妙,“你太看得起哥哥了,这种技能是哥哥我能掌握的吗?”   “我是说我,我会。”   莫说景夜不信了,就连节目组和观众都不信。   钻木起火只见野外生存强人生起过火,普通人想要钻木起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只见备受质疑的明浮用石刀在木片上凿出了一个小凹槽,接着从干枯的棕榈叶上面抓取了一些碎木绒,将木绒塞进小凹槽里,找了根削尖的木棍在凹槽里转动摩擦。   尽管景夜也不确定明浮这个钻木取火的方式正不正确,可他看不得他妹妹的手心磨破皮,看明浮搓了几下木棍后,就把她的工作抢过来了。   起先他只是抱着一个随便搓搓,应付妹妹的想法。   哪想到越搓越不对劲,小凹槽里面的木绒慢慢开始起烟雾,越搓烟雾越来越大。   景夜搓得越来越来劲,手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停!”   明浮制止了他的动作,把冒烟的木绒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景夜生怕冒烟的木绒熄灭,一路抬手护着。   明浮对着它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被兄妹俩当成宝贝护着的木绒浑身通红。   “轰”一声,木绒燃成了一小簇火焰,照亮了兄妹俩欣喜的瞳孔。 第18章   夜幕渐渐落下, 在岛上的第一个夜晚,兄妹俩是唯一一组用上了明火的嘉宾。   景夜就此取材,去抱了一捆小木屋的木材回来, 崭新的木料沦为了柴火。   他们拿树枝做成的签子穿过牛肉, 架在火堆上面烤。   石头砌成的灶台上, 放着用老椰子做的锅, 里面装着椰子水和鸡腿肉,是一道椰香夹杂着肉香, 香气扑鼻的椰子鸡。   火焰越烧越旺,牛肉炙烤出了吸引人的美拉德反应, 在木签子上的滋滋冒油, 吧嗒吧嗒滴落在火焰中。   火塘上的椰子鸡也在不断翻滚,诱人的肉香和椰子的清香飘散开来,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尤为惹人馋。   兄妹俩双手撑着下巴, 乖巧的挨着坐在一起, 姿势如同复制粘贴一般一模一样。   跳动的火焰映出了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 滴溜溜的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火塘上的美食,连咽口水的频率都如出一辙。   一阵海风吹来,卷着热气腾腾的美食香气, 向小岛的每一个角落吹去。   最先闻到味道的是童文平夫妇,此时童文平已经躺在吊床上准备休息了。   在这个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孤岛上, 太阳落山也就意味着这一天结束了。   他睡得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睡着了就不饿了。   之前江梦带回来的海发菜和螃蟹没法吃, 已经让江梦给扔了, 现在他们手上的物资只有咸菜馒头跟烧饼。   睡前他试着咬了一口烧饼, 冷掉的烧饼韧性大, 牙齿咬都咬不动, 光咬出了个压印他就放弃了。   他又换成馒头咬了两口,可惜馒头的味道也不怎样,跟新鲜宣软的完全不能比,凉透了的馒头又干又硬,咬进嘴里像是在嚼塑料,还一瞬间就把嘴里的口水吸走了,不喝水根本就咽不下去。   硬邦邦的馒头和着冷水囫囵下肚,刚垫了个肚子童文平就不吃了,剩下的大半个馒头扔进了物资袋里。   江梦刚拿起他咬过那个烧饼,掰下一块准备吃,诧异地抬起头:“你这就不吃了?”   “不吃了。”童文平说。   “现在天气热,你今天不吃,放到明天肯定就要坏了。”江梦看到他吃剩下的大半个馒头怪心疼的。   “你怕坏你就自己吃了吧。”童文平自己是吃不下去了,别管是放到明天,就是放到后天他也吃不下。   江梦没有勉强劝他,反正童文平性子就是轴,他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动。   她小口小口的吃着烧饼,除了有点费腮帮子,倒也没有觉得特别难以下咽。   童文平见江梦吃的香,嫌弃地看了江梦几眼,明明当初跟他认识的时候也是一个有才华有品位的气质美女,现在不修边幅了不说,怎么还跟什么都不讲究的大妈一样,什么东西都能入口,那跟垃圾回收站又有什么区别。   童文平深深的觉得当初单纯的自己就是让江梦给欺骗了。   江梦吃完童文平吃剩的烧饼跟馒头,肚子已经有个七八分饱了。   她担心地往明浮兄妹俩所在的方位看了看,忧心兄妹俩有没有收拾好,食物找到了没有,会不会现在还在饿肚子。   又看了眼面前物资包里自己的那份烧饼和馒头,心里突然冒出了个想法。   她转头问童文平:“文平你真的不吃了吗?你不吃的话我就吃完了,我今天太饿了,还没吃饱。”   童文平不耐烦的说:“说了多少次了,你愿意吃你就吃,一直问什么问。”   江梦不再废话了,收拾好自己的那份烧饼和馒头,找了根高高的树枝挂起来,准备明天早上给兄妹俩送过去。   她也想今天送过去,但是她知道童文平不愿意她管别人家的事,童文平现在还没睡着,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还得了。   再有就是现在天黑了,她又没有灯又没有火,一个人摸黑过去不现实。   江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漱了个口,翻身上了自己的吊床。   睡在吊床上舒适度还是不错的,如果没有烦人的蚊子打扰的话。   童文平除了生活习惯上没有这么早睡过,萦绕在耳边的蚊子声也是阻碍他入睡的一大难题。   他在吊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小时,一点睡意都没培养起来,反倒是越睡越清醒,越睡越饿了。   就在他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饿得烧心难受的时候,海风带来的美食香气吹到了童文平鼻间。   他的肚子很诚实,发出了“咕噜”一声巨响,在阒无人声的夜色中尤为突兀。   童文平扒着吊床的边缘,迫不及待的弹出个头去问江梦:“江梦,你闻到烤肉的香味了吗?”   江梦怎么可能没闻到,她早就闻到了,但她肚子是饱的,比童文平淡定多了。   “应该是他们哪一组的嘉宾在烤肉吧。”   能烤肉的,只可能是邵邑跟白茵茵,或者是裴昊天跟单妍骊,他们不仅有肉,还有自热食品。   “但是他们哪来的火?”   “说不定他们的物资里面有火呢。”   “他们运气可真好。”童文平馋的口水都要兜不住了。   “是啊……”江梦随口敷衍说,有的人现在能吃香喝辣,明浮兄妹俩却晚饭都没有着落。   她更心疼兄妹俩了,饿着肚子还要被迫闻别人家烤肉的香味。   事实上同样饿着肚子闻烤肉香味的还有她老公,而且她老公已经稳不住了。   童文平口水咽了十几口,都够浸润干硬的馒头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心想馒头就馒头吧,起码能填饱肚子,然后翻身下吊床,在黑夜中凭借记忆去摸索。   结果他们原本放物资包的地方空无一物。   童文平心头一惊,兰莽呼唤江梦:“我们吃的呢?”   江梦知道他大概是被馋饿了,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把食物拿给童文平。   一边是童文平吃东西挑剔的样子,一边是明浮兄妹俩可怜巴巴挨饿的样子。   江梦攥了攥拳头,心跟着硬起来了。   “我说我没吃饱,是你让我都吃了。”   童文平一听就气炸了:“两个人的份你都吃了,你吃的下吗?猪都没你能吃。”   江梦沉默了片刻,还是那句话:“我问过你了。”   童文平才不管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他只感觉自己没有被重视,江梦只顾及到她自己,完全没考虑过如果他饿了怎么办。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你只顾你自己是不是,你怎么那么自私?”   “我为什么让你吃,你有想过原因吗?那是我心疼你怕你饿,你吃的时候想过我没有,有没有考虑一下我?”   “你没有!你只想着自己不够吃,自己饿了!”   童文平不歇气的一通语言输出,越说越激动。   江梦一直静静地听着,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异常的平静。   “你还是少说点话吧,情绪激动更容易饿。”   被江梦一提醒,童文平听到自己肚子又在叫了。   他也确实没精力继续跟江梦争论,江梦是吃饱了有劲头,他现在饿得头晕腿软,低血糖都犯了。   童文平很识时务地又躺回了吊床上。   “你一口气把我们两个人的口粮都吃了,明天早上你也得饿肚子,看你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   江梦:“明天早上我会想办法。”   童文平阴阳怪气的说:“别你一个人又吃光了吧。”   江梦:“那你别挑剔嫌弃我找回来的东西。”   童文平鼻间哼了一声,他现在也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傍晚的时候就应该捏着鼻子把冷馒头吃了。   “我哪里有挑剔嫌弃。”童文平心虚的小声嘀咕。   他嗅着迷人的烤肉香,捂着咕噜咕噜闹腾的胃,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开始数水饺。   江梦听着他碎碎念的动静,在黑暗中捂住嘴唇偷偷的笑。   第二批闻到香味的是裴昊天跟单妍骊,这会儿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还在摸黑搭建他们的庇护所。   两人都没有搭建庇护所的经验,搭完一个天都黑了,还是一项烂尾工程,四处都在漏风。   四处漏风也没办法,他们还得赶着搭第二个,不然有一个人就要露宿黄岛。   裴昊天不愿意当这个露宿的人,他的人设又不允许自己睡大觉,让女士露宿荒岛。   结果就是现在本该休息的时间,他们还在借着微弱的月光搭庇护所。   “让你棕榈叶要捆好,说了几遍都不听,你要是想露天睡觉那我们就不搭了,正好省事。”   裴昊天这一天给单妍骊气了数不清多少次了,摘棕榈叶摘不到好的,找木头也不行,最后用上的还是裴昊天搬回来的木头。   现在到了搭庇护所了,她打的结前脚绑上了,后脚就能松开,也不知道她脑子装的是什么,白天刚学会,一天功夫就让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吃东西倒是积极,要不是有他规划着,单妍骊能一口气把明天的口粮都吃了。   “哎呀人家力气小嘛,我都很用力,但是她就是要松开,我有什么办法。”单妍骊又开始用她的老招数,一边撒娇一边耍无赖。   她就是做不好,又仗着自己女孩子,你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   单妍骊这招虽然为裴昊天不齿,实话实说确实有效。   指望不上单妍骊,他只能自己动手,他没理单妍骊,只是默默地去把顶上的棕榈叶系紧。   干活干到后面,他的精神有点恍惚,身体又累又热还瘙痒难耐,精神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偶尔怀疑人生,他来这个节目到底为的是什么。   但是一想到景夜今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说不定还在饿肚子,他浑身就充满了力气,什么痛苦任何困难都不值一提。   单妍骊舒舒服服的坐着看裴昊天干活,惬意的不行。   这时候他又体会到了跟着裴昊天的好处了,虽然这个男人心里不乐意,但是他好面子,自己偷懒了又怎么样,他也没办法跟女孩子直接发火,最后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把活儿都干了。   单妍骊吹着海风,突然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什么味道,好香啊。”   裴昊天也在第一时间闻到了。   “是他们谁在吃肉,为什么会这么香?”   单妍骊馋出了口水,他们晚上吃的不多,裴昊天非常有规划,把食物分成了好几份,省着点吃能吃到六顿,保证他们两天的食物。   今天晚上单妍骊和裴昊天就分着吃了一袋鸡胸肉,一人颗卤鸡蛋,一块海绵蛋糕,勉强够填饱肚子,离吃饱还差的远。   如今闻到诱人的香味,肚子里吃的那点东西登时就不顶事了。   单妍骊早就忘了自己女明星的身份,昨天她还在严格控制热量,晚上的聚餐都没这么动筷子。   现在她就是馋,能吃下一头牛的那种馋。   “裴老师你说谁在吃肉,吃的什么肉,我们吃的肉怎么没有他们的香?”   裴昊天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能吃上肉的就那么几个人,童文平夫妇只有馒头烧饼,一块肉都没有,景夜现在大概率还在挖宝,也吃不上肉。   能在第一天晚上大快朵颐,毫无顾忌吃肉的只能是跟他们物资同一档次的白茵茵了。   一想到白茵茵,裴昊天脸色就沉了几分。   她跟着邵邑的日子过得不错啊,吃着美食一边谈心,现在怕是开心极了吧,难怪下午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以前自己白对她好了,这个女人就是个白眼狼。   裴昊天声音冷了一分,转头问道:“你也馋肉?”   之前裴昊天批评她的话还萦绕在单妍骊耳边,单妍骊不敢说自己嘴馋,只能赔笑说:“就是感觉又饿了嘛,刚刚人家干了那么多的活。”   裴昊天冷哼一声,她干了那么多的活?有哪样活是她单妍骊干的?她唯一干成的活儿就是把景夜他家砸了。   要换成别的时候,裴昊天肯定不会搭理她,饿就饿着,没用的人还吃那么多。   可眼下的情况不一样,白茵茵在一边吃香的喝辣的,他怎么可能示弱。   “想吃就吃吧。”   单妍骊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   “把自热火锅拆了。”裴昊天说。   不就是肉吗,不是只有她白茵茵有,跟着他也不会短了肉吃。   单妍骊欢天喜地的去把唯一的自热火锅拆了,不多时自热火锅便开始冒出热气,裴昊天还把鸡腿拆了放在自热火锅上面加热。   今晚的第二顿饭,他们吃的极致奢华,晚上睡觉时单妍骊都在砸吧嘴。   他们胡吃海塞之后没有及时收拾残局,在他们各自入睡之后,岛上的小动物寻味前来光顾,不仅把他们的食物残渣弄的乱七八糟,还糟蹋了他们未开封的食物。   当然这一切都是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才被他们发现。   然而被他们怀疑正大快朵颐的白茵茵早就进帐篷休息了,他们的帐篷厚实没有闻到外面海风卷来的味道。   香味真正的制造者,这会儿刚开始享受美味。   酱卤过的牛肉切成大块再经过炙烤,每一口都爆浆流油,十分过瘾。   吃烤牛肉吃腻了,又就着椰子壳,大喝一口里面清甜的椰子鸡汤,瞬间解腻,还满口清香。   他们烤出来牛肉过于诱人,吃的又太香,惹得观众直咽口水。   身处另一座岛上的郭导也被勾起了馋虫,好像隔了20海里的他也闻到了香味,耸耸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这时小赵助导把晚饭送到他的休息间,这是他们工作人员自己做的工作餐。   一份炖糊了的黄焖鸡,一份炒蔫青菜。   和画面中兄妹俩吃的完全不能比。   郭导大口扒拉着盘子里的饭,目不转睛盯着画面中滋滋冒油的牛肉。   一边吃一边吩咐说:“告诉后勤,明天吃椰子鸡和烤肉。”   小赵助导心想他们炒菜都是抓的壮丁,能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点菜。   不过再看看视频中景夜兄妹吃的东西,他也忍不住跟着吞口水。   算了,让后勤想办法去,他也想吃!   *   岛上的景夜喝完椰子壳中的最后一口汤,肚子饱了浑身舒坦,放松地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旁边的明浮不像他没个坐像,她端正的坐着,手中晃着一束草在驱赶蚊虫。   “阿浮你抓的什么草啊,还挺管用的。”景夜后知后觉才发现,毒蚊子绕着飞,好像都没有近他们身。   “这是驱蚊草,有驱蚊的功效。”   “你连这都会认?”景夜笑了,用新奇的眼光盯着明浮打量:“你背着哥哥学了多少东西?棕榈垫会编,石刀会磨,还会做椰子鸡,连驱蚊草都认识。”   明浮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噗嗤忍不住笑:“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哥哥太没用了,所以才显得我很厉害的。”   景夜给明浮气笑了:“小丫头谦虚点行不行,损你哥挺会的啊,给你一根梯子你就敢上天宫了。”   他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无奈地仰天叹了口气。   “确实是哥哥没用,好好的房子塌了也无能为力,这明明是我们家阿浮辛辛苦苦得来的,还一天都没有住上过。”   景夜往火堆添了一根柴,苦笑道:“现在好了,变成柴火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难过,塌了就塌了吧,这栋房子的下场我大概也猜到了,所以哥哥你也不用伤心。”   景夜没懂:“什么叫你大概猜到了?”   “我的意思是,我一开始就不相信节目组有这么好心,准备了一间舒适的小木屋给我们住。”   明浮清澈的眸子看着景夜,火焰映红了她那张认真的脸。   坐在监控画面前方的郭导心头一跳,饭都顾不上吃了,不自觉坐直了上半身。   景夜听得更迷糊了:“什么叫你不相信,事实上小木屋就是准备了呀。”   “但房子结果你看到了,它塌了。”明浮指向那片废墟。   景夜眉头深锁,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塌了的房子跟没有房子是一样的,不对,或许比没有房子更糟糕,因为我们是得到过,又失去了,比一无所有还要难,难的是心态的调整,和面对临时危机的处理方法。”   这一点景夜再赞同不过了,看到房子塌了的时候他心态都崩了,要不是阿浮在,他可能什么都不会干,直接就地躺平了。   但正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妹妹跟着他,不能让阿浮跟着他饿肚子,得为了妹妹去努力,所以他才拼了一口,一定要把物资找回来。   然后今天才得以饱餐一顿。   景夜一把握住了明浮的手,感动的眼泪婆娑。   “阿浮,幸好有你在啊,你就是哥哥我的精神支柱,有你在哥哥我什么都能做,哥哥我就超人。”   明浮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开始感动了,顿了片刻,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参加的节目明明是野外极限求生,为什么要给我们提供房子,住在房子里还叫‘极限求生’吗?”   景夜脑子转过弯来了,摸着下巴恍然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就没准备让我们住房子了?”   “你说正常的房子可能那么脆弱吗,一根不过碗口大小的木头就能砸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景夜猛捶一下屁股底下的木板。   “还有如果房子真的是意外倒塌,节目组应该马上启动应急预案,立刻派人来岛上处理,结果这都过去多久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来。”   明浮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真相只有一个,小木屋倒塌是他们意外之中的,也可以说是他们一手促成的。”   景夜愣了一瞬,消化掉明浮说的内容之后,顿时怒从心中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开始四下找东西,然后随手薅了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就要冲空中盘旋的无人机挥去。   郭导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让技术操纵无人机飞远。   画面中,景夜骂骂咧咧的身影越来越小。   郭导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他背心都湿透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思都让景夜的妹妹看穿了。   小赵助导跟郭导手下好几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通观全局的郭导如此失态。   景夜的妹妹好厉害啊,小赵助导看明浮的目光都变了,变成了仰慕。   无人机飞走,间接说明节目组在心虚,这就是他们的阴谋。   一时间震惊全国观众,节目组套路好深,景夜妹妹好机智。   同一时间linkwe的另外两个成员也见证了这一名场面。   徐威行跟池丞的广告拍完后,在晚上回公司的路上,池丞打开了平板看节目,说是要支持他们队长的妹妹。   “钱哥钱哥,咱妹妹可真厉害。”听完明浮的分析,明浮已经从队长妹妹变成了“咱妹妹”。   “你这话可不能让景夜听到了,他肯定要跟你急。”钱宇笑了笑,“不过他妹妹确实厉害,帮了他大忙,没他妹妹还真不行,看来当初同意他带着妹妹是正确的。”   “我怎么就没有妹妹啊,现在再让我妈给我生个妹妹会不会太晚啊……”池丞念叨着,不怕死的拨通了他妈妈的电话。   钱宇看池丞的傻样子摇了摇头,然后听到一直没出声的徐威行叫了他一声。   他回头问:“怎么了?”   徐威行在玩游戏,抽空头抬了一下,问道:“就是问一下,白天的水军都处理好了吗?”   钱宇:“处理好了,联系上群主了,买水军的经验,就找了一个群主,放心吧,交代过群主了,他们懂规矩,不会再下场了。”   “买水军的人查到了吗?”   钱宇稀罕的瞧他:“你还挺关心你们队长嘛,平时还真一点都看不出来。”   徐威行抿了下嘴没回答,浅褐色的眸子执拗地盯着钱宇,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所以到底是谁?”   “不知道。”钱宇耸了下肩,“只知道是个学生,大概是景夜的黑粉吧,你知道,景夜那张嘴还挺招黑的。”   徐威行没有继续追问了,他带着耳机玩游戏,池丞已经开始在挨骂了,旁边的钱宇都能听到池丞妈妈的骂声,但池丞不死心,还在据理力争,两母子吵得不亦乐乎。   旁边的人跟听相声一样,钱宇听得乐呵,刚要拿出手机处理工作消息,后排徐威行又叫他了。   钱宇再次回头,见徐威行把耳机拿了下来,游戏也暂时托管了,认真的看着他。   “我听说那节目的飞行嘉宾有邀请我?”   钱宇反应了一下才听明白,徐威行说的那个节目应该是景夜正在上的。   “是有过,但是之前也跟你说了,咱们团没必要上两个人,浪费资源,你不是也同意了。”   “跟节目组沟通一下能改吧,跟他们说我要去。”   “改是能改……”节目组还求之不得呢,但钱宇很疑惑,“为什么突然就想去?他们节目有什么好的啊,你看景夜,饭都吃不好一顿。”   徐威行又塞回了耳机,继续接着玩他的游戏,随口淡淡的说道:“队长太没用了,一个成年男人,还事事让妹妹照顾,丢我们团的人。”   作者有话说:   31号上夹子,凌晨不更~ 第19章   在得知郭导的阴谋诡计后, 景夜足足骂了节目组小半个钟头,气才勉强消了一半,以至于盘旋上空的无人机一直不敢靠太近。   明浮听困了, 打了个哈欠:“哥你不累吗?”   “你困了吗?等着哥哥, 我先给你收拾收拾休息的地方。”景夜灌了半瓶水, 回头对上他们简陋的木板床有些为难。   木板光秃秃的放在地上, 连个遮风避雨的顶都没有,他睡还差不多, 他家阿浮能睡在这种地方吗。   思来想去,景夜觉得这样不行, 又开始劝说:“阿浮, 要不然你还是去找那个白……白什么的那个姐姐吧,乖,去跟她一起睡。”   “我说了我不去的。”明浮没有动作。   “昨天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 你还送了她小礼物, 为什么不愿意跟她一起睡帐篷。”景夜有点想不明白, 像明浮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是很乐意跟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起睡,还能谈心说话,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   其实是为了盯着你这个蠢蛋哥哥,这样的大实话明浮肯定是不能说。   她撑着脑袋, 拿棍子拨了拨火堆,嘴里嘟囔着说:“我要是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了, 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你好孤单啊。”   不得不说, 这话简直说到了景夜心坎里, 他整个人都熨帖了。   看他妹妹多依赖他, 多舍不得他,还害怕他一个人孤单,非要陪着他一起吃苦。   不过,像他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他值得的。   景夜想笑,又不想笑得太得意。   “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这么粘哥哥。”   明浮在黑夜中看到了他咧嘴偷笑时露出的大白牙。   “……”小时候她也没粘过他吧,顶多是追着他打。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景夜自觉看穿妹妹小心思,也不再勉强叫明浮去找白茵茵了。   “不过别怪哥哥吓唬你,睡在荒郊野外可不像家里,野外什么蛇虫鼠蚁都有,你害不害怕?”   以前为了活命做任务,什么光怪陆离的景象她没见过,别说是蛇虫鼠蚁了,就是飞禽猛兽来了她都不会怕。   “那边是我之前采的驱虫草,这些草的味道很臭,蛇虫鼠蚁都不喜欢,放心吧不会过来的。”明浮坦然自若地指了指旁边的一堆杂草。   景夜抓了抓后脑勺,他进娱乐圈错过的这两年,他的妹妹成长得已经能独当一面,再也不需要他这个哥哥的特殊照顾了。   此时此刻景夜的心情有些复杂。   妹妹能找到不同的驱虫草,他这个哥哥还一种都不认识,如果观众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觉得他这个哥哥很没用。   所以绝对不能让观众知道。   他装模作样的拿起驱虫草,掰开叶片看了看,又凑近嗅了嗅,赞许地对明浮点头:“我们家阿浮真厉害,看来以前哥哥哥教你的都还记得,不错,哥哥很欣慰。”   明浮几乎一秒就看穿到了他的意图,不过没直接拆穿他,给他留了点面子。   她带着笑意说:“那还是因为哥哥教的好。”   要放平时,有人夸景夜,他绝对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顺带一起夸夸自己。   不过今天情况不一样,他生怕继续这个话题要露馅,赶紧扔下驱虫草心虚的转移话题。   他拍了拍粘在手上的土,叉着腰环视四周:“哥哥先给你把今晚睡的床铺好吧。”   然而他的粉丝太了解他了,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企图。   【哈哈哈团霸你话题转移的也太刻意了吧】   【他要是脸皮再厚点,再不要脸的夸夸自己我就要信了】   【这个男人仅有的一点脸皮,害得自己漏了陷】   【他厚起脸皮夸自己我都不会信,明明刚才他连驱蚊草都不认识,转眼就敢不要脸的揽功劳,还被人发现了!救命!我怎么会粉上一个憨批偶像!】   【景夜有罪,他迟早能把自己的粉丝笑死哈哈哈哈】   粉丝在嘲笑景夜的时候,他又开始在小木屋的废墟里淘东西了。   刚刚明浮告诉他不能直接睡地上,地上湿气重,得想办法把木板床抬高。   于是景夜想起了小木屋里的几件小家具,比如木凳子、茶几、床上用品等等,如果翻出来没有被砸坏,还可以继续用。   天黑了仅靠一堆火苗不好作业,景夜只找一床破破烂烂的凉被,还有一张脏兮兮的床单,是他费了老大劲才拉出来的。木凳子不知道被压到那里去了,床也被主梁拦腰砸断了,上面的乳胶床垫被戳了一个洞,都不能用了。   一计不成,他们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小木屋倒了后最不缺的就是墙体的木材,明浮跟景夜就废物利用,打算把木材搬来搭成“井”字状,然后再在上面搭木板。   今晚既能当个零时的床,明天又能在此基础上搭顶棚,建庇护所。   他们说干就干,选好位置后,就开始搬运木材。   明浮每次抱一根,景夜每次抱两三根,这是景夜定下的要求。   搬了几趟后,明浮嫌弃一趟只抱一根木材效率太低了,就计划偷偷多抱几根。   结果她的手刚拢起五根木材,景夜就跑过来了。   “你人不大,心还挺大的,就你这身板,还想一嘴吞五个馒头,我看你是贪多吃不下。”   “我试试。”   景夜听都懒得听,冲明浮挥了挥手:“让开让开,还是看你哥哥我的。去去去,你去抱旁边那根小的。”   他搓了搓手,铆足了劲儿抱起那五根木头,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明浮见他脸上通红,担心的问:“哥哥你没问题吧?”   景夜咬紧了后槽牙,嘴硬道:“没问题,小意思。”   “可是……”   “告诉你没问题,看哥哥我力大无穷,健步如飞。”   明浮只是想告诉他,扛肩上要轻松一点,景夜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抱起木材就跑,就为了显得自己很轻松。   她这个哥哥看上去挺好一个人的,就是人有点缺心眼。   景夜撑着一口气,一鼓作气把木材搬到了目的地。   刚扔下木头在甩手,却见他妹妹紧随其后到了,肩上赫然扛着五根木材。   景夜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阿阿阿浮,你居然搬得动?”   明浮想说再加几根她也扛得动,但是这么说显然会吓到她没用的哥哥。   于是她抿着嘴,作势揉了揉自己的肩:“还行吧,勉强搬得动。”   景夜:“……”   就在此刻,景夜的认知都快被颠覆了,他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他最近身体太虚了,为什么连他久病的妹妹都会跟他一个量级。   不行不行,他作为一个哥哥,怎么能输给娇弱的妹妹呢。   他义正言辞的告诉明浮:“不行,哥哥不允许你勉强自己,剩下的你别管了,都交给哥哥,你在这里把地基码起来。”   景夜转身的动作很潇洒,他咬牙搬木材的身姿很狼狈。   身为哥哥的他又不允许自己在妹妹面前丢人,那是他作为哥哥的尊严,在家中的树立威信的表现,不能让阿浮还有他爸妈小瞧了他。   更重要的是,他得塑造人设,时刻紧记他还有粉丝在看着他,他不能掉粉。   景夜就靠着一个信念,凭着一口气,五组一趟,搬完了所需的木材。   明浮的地基也搭建的差不多了,她还用草拧成绳,把每一个接口都系得牢牢的。   “井”字上方铺着大块平整的木板,每一块之间也用草绳系好了。   木板上面铺上的是蓬松柔软的棕榈垫和床单。   景夜精疲力尽地躺上去,这会儿肩膀和手臂的痛感更明显了,肩膀上是顿感的痛,而手臂的筋是一跳一跳的胀痛。   “累死了。”他现在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闭上眼睛就能马上睡着。   这时明浮又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把草药,在石头上研磨出翠绿色的汁液后,推了推景夜。   “哥哥翻个身趴着。”   景夜现在已经是半迷糊状态了,听到明浮的声音也不思考,身体下意识地听从指令翻了一面趴着。   明浮盘腿坐着,扒开景夜的领口,看到了肩膀上的淤青,好在还没有破皮出血。   她把草药敷上去,轻揉着,耳边是景夜浅浅的呼吸声。   直到草药上的汁液被揉进了皮肤内,她才把干成碎渣的草药扔掉,然后又接着帮他按了按两只胳膊。   等明浮忙得差不多了,也已经是深夜了。   然后她拿芭蕉叶搭在树枝间,“井”字周围也围了一圈芭蕉叶,这样他们这间简易的房子算是有“墙壁”有“屋顶”了,也不用再担心早晨的露水了。   为了避免引起火灾,睡前她还把火熄灭了。   经过一天的奔波,明浮也几乎是倒头就睡。   第一天节目直播就这样结束了。   明家爸妈担心两个孩子,也守着节目看到了最后。   电视关掉后夫妻俩躺在床上还在讨论。   “咱们儿子真丢人,我们怎么会生出这么没用的儿子,事没干多少,吃的多,睡得快,还让要妹妹伺候他,不像话!”   “阿浮跟着他受苦了,以前阿浮哪儿睡过那种地方,吃过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啊,现在想想都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同意阿浮跟着去。”   “你也别操心了,我看阿浮还挺适应,再说有明息在呢,他也在尽自己的能力关照妹妹。”   “能力?他就是没能力!当初要是让他去上体校,专注学游泳,现在说不定都能为国争光了。哪像现在,偷偷跑去当明星,身体都没以前好了。”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明息的职业,那是谁在单位办公桌上摆他的照片的?人别的教授来看到了照片,问这人谁啊,又是谁得意的说是他儿子的?”   明博均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扯了下被子没搭声。   景樾偷偷笑了笑,不再戏弄他。   谈到一双儿女,夫妻俩还能争辩一下。   但对于节目组,他们的观点十分统一。   “这节目组真不厚道。”   骂节目组的当然不只有明家父母,网友也在骂节目组搞这些小动作不厚道。   节目开播的第一天,《勇敢挑战》节目就有好几条热论话题,每一组嘉宾都有专属的话题词条。   讨论热度最高的就是景夜兄妹俩,说好要照顾妹妹,活儿全包的景夜,结果自己呼呼大睡,还要靠妹妹照顾。   紧跟其后的是裴昊天跟单妍骊,裴昊天是因为他自身的粉丝数量多,单妍骊被讨论最多的是无疑是她把景夜兄妹俩的房子砸了,一砸出名。   接着是童文平夫妇,他们之前从没有在台前露过面,对童文平的了解也不过是他创作的电视剧,他们这次引发讨论的原因还是因为夫妻俩的相处模式,网友在话题楼里吵得不可开交。   嘉宾中最没有人气的还要属邵邑和白茵茵,他们俩既不是一线,也没有任何奇葩的操作,关注的人寥寥无几。   郭导对节目的热度非常满意,骂他黑心肠他也不生气,节目有了讨论度有了流量,才能给台里交差,给品牌方交差。   不过做节目要有分寸,他也只准备在第一天搞事,后面就全看嘉宾们自己怎么野外生存了,他不会再做任何干涉。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睡梦中的明浮听到了搬芭蕉叶搬动的声音,她很警觉地醒了。   她刚睁开眼,就看到江梦的脸。   她惊醒的没有被吓到,江梦反被她吓了一跳。   江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着问:“你醒了啊?”   明浮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景夜,把被子盖在他身上,蹑手蹑脚地下了木板床。   “江梦姐你怎么来了,这么早?”岛上还只是勉强能视物,这都还没到日出的时间。   江梦也没问他们兄妹俩昨晚有没有找到物资,就把自己昨天晚上藏起来的馒头的烧饼偷偷塞给了明浮。   “这个给你,早上你跟你哥哥全吃了,别放着,现在日头大,东西禁不住放。”   明浮打开袋子看了眼,有些诧异,连忙还回去:“这不是你们的物资吗?你给我们干什么?不行不行,你快拿回去。”   江梦推了回去:“你跟你哥哥都还小,尤其是你还在长身体,昨天就饿着,今天早上必须得吃点东西,不然对胃不好。姐姐是过来人,你听姐姐。”   明浮没想到他们认识仅仅才两三天,对方就能把自己仅有的食物省下。一直惦记着他们可能没东西吃,大清早的给她送过来。   这份情她领下了,可东西明浮是绝对不会收的。   这一看就是人家从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来,而且他们的物资还最少。   “江梦姐谢谢你还惦记着我跟我哥,你的好意我跟我哥收到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们昨天晚上找到食物了,还在这里烤了肉。”明浮带着江梦去看了他们昨晚烧尽的火堆。   江梦脸上一喜,拉着明浮的手问:“昨晚原来是你们在烤肉啊。”   明浮:“你们闻到了吗?”   江梦噗嗤笑了:“岂止是闻到了,我家那口子还馋的半夜睡不着。”   半夜勾起别人的馋虫,明浮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味道会传那么远,打扰你们睡觉了吧。”   “我不饿,我睡得好着呢。”江梦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收住了,继续把东西往明浮手里塞。   “东西你收着,不要跟姐姐客气,既然姐姐拿给你了,就不需要你操心别的事,反正留在姐姐那儿也是糟蹋了。”   江梦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明浮本来还想推回去的动作停住了,通过这两三天的相处,她也察觉到了江梦夫妻俩的关系并不融洽,江梦或许有自己的理由需要继续经营这段婚姻,但她看得出来江梦对童文平是有意见的,看到他吃瘪也会在心中窃喜。   这样说起来,她可能接受了江梦的物资,或许反而能让江梦开心一点。   不过,她可不会白吃江梦的东西。   “江梦姐你急着回去吗?”   江梦想了想,这时候童文平还在睡觉呢,他没事的时候通常要九点才会醒,还早着呢。   “嗯?倒是不急,怎么了?”   “不急的话,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个早饭?”   江梦本打算早点回去,童文平还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醒来看不到她估计又要不高兴,但面对明浮的邀请,不知为何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早上有露水,柴火不是特别的干,幸好藏在棕榈叶下面的木绒没有被打湿。   她就拿那点木绒,用昨晚钻木起火的方式点燃了柴火。   江梦在旁边看得惊奇又兴奋,她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钻木起火,以前都只是听过。   “原来这样真的可以起火吗?”   “只要木绒足够干燥,就能顺利起火。”明浮把木棍和多余的木绒递过去,“要试试吗?”   “我行吗?我应该不行吧。”江梦伸了伸手,手举在半空又犹豫着缩回去了。   “怎么不行了,你都没试过。”明浮二话不说,就跟江梦给她食物的动作一样,把木棍和木绒也塞到了江梦手上。   江梦脸上难掩兴奋,但又有些羞赧和不安:“那,那我先试试,没成功你别笑话我。”   她拿了东西,在旁边一边回忆明浮刚刚是怎么做的,一边专心的搓着木棍。   明浮没有去看她给她压力,她拆了最后仅剩的一根盐焗鸡腿,又开了几个椰子打算继续炖椰子鸡,等会儿用来泡烧饼。   馒头切成片穿在木签子和烧饼一起烤热。   等天空露出鱼肚白,食物也开始发出香味了,江梦那边总算把火点着了。   “明浮!你看,我点着了!我居然点着火了!”江梦非常兴奋,眼睛中都闪耀着光芒。   这时候景夜闻到食物香味也醒了,扒拉开芭蕉叶。   “煮什么呢,好香。”   听到景夜的声音,江梦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尴尬的红了脸。   明浮跟景夜都没有在意她的失态。   “去洗个脸漱个口来吃饭吧。”   景夜没睡醒,半睁着眼皮下了木板床,一下地他觉察到了不对劲,瞬间瞌睡都走了。   他昨天干了那么多的活,累得要死,今天起来身上居然一点都不痛?   胳膊不酸,肩膀也不难受。   景夜眼中一亮,看来他不是虚,他是天赋异禀,复原能力超强。   得知自己的特殊能力后,他洗脸都洗得更狂野了。   景夜看到他们早餐还有烧饼馒头,就知道这是江梦带来的。   “这烤过的馒头片可真香。”他一口咬了满嘴。   不是他情商高特意奉承,是明浮在馒头片上抹了鸡油,焦脆的馒头片夹杂着鸡油香,能不香吗。   馒头片咬在嘴里,他又喝了一口清香浓郁的椰子鸡,最后把烤过的烧饼泡在椰子鸡里面,所有人都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热乎的早餐。   “江姐带来的馒头和烧饼真好吃。”景夜吃完这顿还意犹未尽。   此刻的江梦是满口的椰子香,她可清楚,哪里是她带来的馒头烧饼好吃啊,又干又硬童文平吃都吃不下。   现在能变得好吃,那全靠明浮做的好,还配上了肉。   “哪里有你们的椰子鸡好吃。”   景夜:“碳水带来的快乐无人能比,阿浮你说对不对。”   明浮认真的点头:“没错,吃碳水才能获得满足感。”   听兄妹俩这样说,江梦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在这座荒岛上,肉的量是有限的,她一个人就吃了兄妹俩三分之一的肉,这让她心里一直很愧疚。   三个人吃饱刚收拾好了,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尖叫声,还吓惊了树上的鸟。   这个声音非常有辨识度,一听就能猜到声音的主人,单妍骊。   能发出这么凄厉的惨叫,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他们循着声音赶紧跑过去,差不多和其他嘉宾同时到的。   童文平也在,他一半是被吵醒的,一半是被饿醒的,醒了后才发现江梦不在。   他按着自己的胃,一看到江梦就冷声质问:“你上哪儿去了?”   “我起来尿急,找地上方便去了。”江梦下意识地在离童文平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身上还残留着刚吃过的肉香味,她不想一张嘴就让童文平闻到。   童文平哪里顾得上她,他只是顺口问一句,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裴昊天他们被野兽糟蹋过的食物上面。   裴昊天跟单妍骊的物资,被洗劫一空,每一样都无一幸免,地上一片狼藉。   就算只剩下残羹冷炙,也看得童文平口水直流,他都闻到食物的香味了。   真败家,那么好的东西不好好放着,便宜了畜生还不如昨天大大方方分给他分着吃。   单妍骊看着他们的物资哭得好伤心。   裴昊天没有哭,但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景夜端着手看热闹,一点都不替他们心疼。   想起昨天把他们房子砸塌了,裴昊天幸灾乐祸,跟单妍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脸。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昨天还在为自己物资多而沾沾自喜呢,砸烂了他们的房子也没赔偿点物资,抠门死了。   结果今天啥都没了,如丧考妣。   他碰了碰明浮的胳膊:“你看昊天哥哥现在像不像噶了蛋的小公猫?”   明浮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噶了蛋的小公猫?”   景夜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蛋,噶了蛋的小公猫,大势已去啊。”   作者有话说:   小徐:没名字吗我,都叫我小徐?   ps:给小公猫噶蛋节育又称为去势~ 第20章   明浮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嫌弃地拍开景夜的手。   非常诚恳的建议他:“哥哥你如果去当谐星可能会更成功。”   “哥哥我靠脸吃饭的,知道多少人被我这张帅气的脸蛋吸引,迷得五迷三道的吗?让我去当谐星, 浪费了我的才华, 也浪费了我这的俊脸, 粉丝也不答应啊。”   景夜故作神秘的偷偷在她耳边跟她说:“主要是谐星吃口饭也不容易, 哥哥我要是还去抢他们的饭碗,观众都看我了, 他们还有生存空间吗?”   他的理论给明浮听笑了:“那我哥哥还真是善良。”   景夜:“对咯,我得抢昊天哥哥这种人的饭碗吃。”   大势已去的裴昊天本来就心烦, 现在好了, 单妍骊还把人招来,让所有人看他们的笑话。   就刚刚景夜来了之后,一直在跟他妹妹说笑, 从来就没停过。   还有白茵茵也在用担忧和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他这辈子什么时候让人同情过了, 尤其还是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露出同情的表情。   仅凭这一点就让他忍无可忍。   耳边单妍骊的哭声吵得他头疼,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潇洒豁达一点。   “好了别哭了, 东西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行, 这次长长记性,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那么多东西都没舍得吃, 还有牛肉和卤蛋, 水果昨天我都没舍得吃一口。”单妍骊的哭像算不得好看, 跟以前在古偶里梨花带雨的假哭不一样, 这会儿是真伤心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裴昊天心情并不比单妍骊差,碍于面子才提起精神出声安慰单妍骊,他可没有耐心安抚好单妍骊的心情。   愿意继续哭就哭吧,他才没有那个心情劝好她。   单妍骊从一开始只顾着讨好裴昊天,跟别的嘉宾都没有处好关系,没人气流量的她也不稀罕去结交。   现在的结果就是她在嘉宾之中没什么好人缘,像明浮兄妹和白茵茵不可能去安慰她,童文平就不是一个暖心的人,只有邵邑和江梦客套的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单妍骊是那种矫情的人,没人理她还好,一旦有人安慰自己,心里反而更委屈了,絮絮叨叨,一边哭诉自己有多惨。   当然她的主要卖惨对象是邵邑,因为她知道现在就邵邑和白茵茵的食物最充足,只要邵邑可怜她,说不定多少会分她一点食物。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邵邑压根就没想过接济他们。   单妍骊迟迟没有等来她想听的那句话。   倒是景夜被她的哭声吵的耳朵痛,忍不下去了。   “唉,我说你别哭了,你哭得又不好看,嘴巴瘪成了老太太,眼睛都看不到了,就你现在这个哭像,当心把你的粉丝全吓跑了。”   单妍骊打了个嗝,烦人的哭声突然停住了。   景夜经验老道的吓唬她:“做个偶像好歹要有点职业素养吧,哭得丑就稳住不能哭,不然以后这都是你的黑历史。”   单妍骊真的被吓唬到了,尽管心里难受还想哭,但是不敢再做出表情发出声音。   其他人劝了好半天没劝动,景夜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不过景夜没有告诉她一件事实,她憋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   邵邑耳朵逃过一劫,对景夜赞许道:“景夜老师还挺有经验的,是个合格的偶像。”   “那肯定是因为我哥吃过同样的亏。”明浮说。   她哥吃一堑长一智的事干过不少,反正每次都要吃一次亏才会长记性。   这话景夜不爱听了,他啧了一下嘴:“你小看你哥哥了,第一,我不会哭,真男人从来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第二嘛……”   他冷嗤一声:“哥哥我就不可能有难看的时候。”   邵邑笑着赞同说:“这倒是实话,我们剧组里的小姑娘很多都喜欢景夜老师,喜欢你们linkwe,还有人把你们的照片设置成主屏幕,有些不是粉丝也用了你哥哥的照片,问就是说养眼。”   白茵茵跟着点头:“我之前待的组也是,大家好像看到你哥哥他们的图,就会忍不住设置成主屏幕。”   “我哥哥他真的是团里最受欢迎的吗?都在用他一个人的照片?”她怎么有点不信啊。   明浮感觉她认识的景夜跟别人眼里的景夜恍如两人,别人嘴里的他,帅气耀眼,闪闪发光。而明浮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他以往丢人现眼的样子,如何在家里生活邋遢不修边幅,还有打球只顾着耍帅被对手绊了个大马趴,种种经历太多了。   邵邑跟白茵茵都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这话应该怎么接,总不能说貌似喜欢徐威行的小姑娘更多吧,那景夜不得当场炸了。   然而景夜从不让包袱掉地,很自然的把话接过来了。   “这还用问?我当然是最受欢迎的,在我们团里,我的人气那是断层式遥遥领先,你说要不然怎么可能让我当队长?你以前是没精力关注娱乐圈不清楚详情。”   邵邑带着笑意说:“说的没错,你哥哥最受欢迎。”   接着邵邑收起了笑意,一次看了看兄妹俩,诚挚的邀请他们。   “对了,你们早上还没吃饭吧,今天早上就跟我们凑合吃一顿。”   白茵茵在旁边点头,表示她也是同意的。   邵邑:“本来昨晚就想去给你们送点东西,不过我们回帐篷天就黑了,没有灯连个方向都分不清,所以就没有来。”   话让单妍骊听去了,她很不开心,明明她暗示了那么久,哭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见邵邑要分食物给她呢。   肯定是白茵茵在背后嚼舌根了,这个女人心机真深。   童文平听了心情也不怎么样,他也饿着肚子,既然邵邑要装大方,那就不该厚此薄彼,怎么也得公平点,给他分一点吧。   他是这样想的,也有这个计划,在邵邑和白茵茵身上刮一点肉出来。   不过他是个男人,不好意思张这个口,这种事让江梦这种妇女出面更合适,江梦被拒绝了他也不损失什么,顶多是治家无方。   童文平向江梦使了好几个眼色,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江梦这会儿像是瞎了一样,对童文平的暗示无动于衷。   后来他累了,也让江梦给气饱了,只能不甘心的放弃这个想法。   一大早前前后后就有两波人惦记着他们兄妹没吃的,来给他们送食物,兄妹俩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景夜:“劳烦你们还惦记着我们,不过不用操心,昨天晚上我翻了一个小时的破烂,索性我运气好,找到了我们的物资。”   听到这话,单妍骊想到自己昨天干的好事,害怕景夜旧事重提,又让她下不来台。   她心虚地躲开了视线,也不敢再惦记邵邑他们组的物资了,转头把最大的问题抛给了裴昊天。   “裴哥我们要怎么办,吃什么啊?”   裴昊天不想搭理她,天天只知道问怎么办?他知道怎么办就好了,就会给他制造麻烦,跟个废物一样,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昨天吃完食物后物资包就是她放的,结果呢?   现在又想把食物危机扔给他,怎么的,自己欠她的吗?   裴昊天越想越心里火越大,真想跟她分道扬镳,各过各的算了。   想归想,裴昊天到底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这样有失他的风度。   “那你觉得我们能吃什么?”裴昊天冷漠的反问她。   单妍骊想坐享其成,只张着嘴吃饭不动脑子不动手?想都别想!   “啊?问我啊?”单妍骊脑子一下子懵了,他没想到裴昊天会把问题扔回来,还一副等着她想办法的态度。   这时单妍骊又听到邵邑跟景夜闲聊:“那你们的食物还有多少,跟你妹妹能吃多久?”   兄妹俩的物资虽然是吃完了,但景夜心里有数。   他可以质疑别人的能力,对自己那是信心百倍。   “找回来的食物不多,不过没关系,你别看我这个人长得像个偶像派,但不要被我的外表所迷惑了,实际上我的实力并不输于我的美貌,那海里我随随便便就能抓到一桶鱼,还能饿着我妹?”   单妍骊听到了“海”,突然福至心灵。   她跟裴昊天说:“海里不都是海鲜吗,我们去海里捕就是了。”   单妍骊能想到去海里捕海鲜,裴昊天自然也想得到,实际上他发现食物被糟蹋之后就开始在想办法,想来想去,岛上的猎物行踪不定,还是海里的食物最容易获得。   “去海里捕鱼确实是一个办法。”童文平出声赞同,“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迟早都会面临食物问题,不如我们就一起合作,明确分工,有人负责撵鱼有人专注抓鱼,提高我们的捕鱼的效率。”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单妍骊听到有人认同自己,眼睛都亮了。   童文平环视四周:“大家对我的提议没意见吧?”   裴昊天没什么异议,有人合作总比一个人强。   童文平没听到别的声音,他以为所有人都默许他的提议了,就当他正要发表看法,分配任务的时候,有人说话了。   “我有意见。”   景夜岔着腿,手肘搭在明浮肩膀上斜斜地站着,懒洋洋的开了口:“你说的大家,包括我跟我妹吗?”   “你是不想加入我们吗?”童文平只问了景夜,他默认兄妹俩明浮是不干事的。   “那倒不是不想……”   景夜说了一半,明浮嫌他太重,推开了他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肘。   他迫不得已站直了身体,一整个嬉皮笑脸的说:“你也知道我家房子塌了,我今天主要任务是修房子,如果你们要是大方,把我跟我妹算进去,分给食物给我们,那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   裴昊天就没见过比他脸皮还厚的人,想吃白食都能直接说出来,毫无心理负担。   “能不能抓到鱼还两说呢,你要修房子,最好还是另做好打算,修房子可是件体力活儿,要吃不少东西,到时候我们两手空空回来,你就要跟你妹妹饿肚子了。”   白嫖被拒绝了景夜一点不难过,他手抄在裤兜里还挺乐呵:“昊天哥哥你不要这么见外嘛,我改天修好了房子,弄到食物,我肯定会分给你的。”   裴昊天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他要是答应了,景夜能把房子修到节目结束。   童文平也看出景夜是个不靠谱的人,自动把他归到了不合作的一类。   而邵邑跟白茵茵暂时不缺食物,跟他们的现状不同,也不适合跟他们一起合作。   目前为止,他们两组三个人基本达成了共识,一起抓捕食物,获得的食物大家均分。   江梦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她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童文平是一家之主,他可以做江梦的决定。   两组人结盟后,童文平自揽起了分配工作的活儿。   他凡事喜欢掌握主动权,在他们联盟中阅历最多,又是靠笔杆子和脑子吃饭的,最有资格分配工作。   这里本来没有兄妹俩什么事了,偏偏景夜不急着走,还要拉着明浮津津有味的继续看他们的热闹。   童文平分配起工作倒是像模像样。   “咱们首要的任务是做工作分配,我先了解一下,你们当中谁比较熟悉水性?”他问的是裴昊天跟单妍骊。   单妍骊率先摇头,她机灵的很,知道会游泳没有什么好事,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会游泳的人肯定要下水。   裴昊天也不想下水,但是他会游泳这件事粉丝是知道的,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   童文平:“咱们之中就你比较熟悉水性,需要麻烦你先去海里打探一下情况,这片海域我们能捕到哪些海鲜。”   裴昊天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发展,只有他一个人下海。   但话都说出去了,不愿意去也得去,不能丢了面子。   童文平:“而我们的女同志则负责找麻绳编成渔网,有多少材料就编多大,越大越好,等裴先生打探好了海里的情况,咱们的渔网也编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去网鱼了。”   整天坐在家里编故事的,看待问题过于理想化,他的理性很丰满,完全不考虑实际的应用效果。   可他们联盟的其他人缺少生活经验,比童文平还要理想化,一个个都觉得此方法可行,茫然的他们总算有了奋斗目标。   明浮听了后摇了摇头,不是她不看好他们的想法,是他们想的太天真了。   她友情提示说:“渔网是有目数要求的,平时网鱼的渔网都在一指到两指,在宽一点就是捕大鱼的,浅海不会有大鱼。还有就是麻绳编织出来的渔网不够牢固,下水后也不能保障完成作业,与其花时间编渔网,还不如一人做一根鱼竿钓鱼,或者是赶海捡漏。这片海域物产丰饶,海边就能捡到蛏子、海螺、贝壳、八爪鱼等等,礁石上还有藤壶。”   “不想下海的话,岛上也有很多食物,树上有椰子,有仙人掌果实,地里还有野生的土豆和木薯。只要辛苦一点,获取这些食物简单,比起你们盲目的下海捕鱼也更安全。”   明浮分析的头头有道,提出的建议也很中肯,但她的话不中听,或者可以说有的人不爱听。   童文平脸上不是很高兴,这不是拆他的台吗。   “小姑娘你不懂不要乱说,我们的方案还没有实施,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网会编成什么样,就一定网不到鱼,下水就报废?”   跟电视上看到的,起渔网大丰收的场面比起来,明浮提出的赶海建议只够他们塞牙缝。   童文平怎么会甘心于此,他现在就想痛快的大口吃鱼肉。   景夜翻了个白眼,给他指一条生存之道他还不领情,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装模作样的教训明浮:“阿浮哥哥可得教育你,你不能看人只看沙龙照,把人看扁了。别人本事大着呢,吃的盐比你走的桥好多,你都没见识过,要你多什么嘴?”   虽然景夜表面上骂的是明浮,但阴阳怪气的劲儿谁听不出来是对童文平有意见。   童文平板起个脸,两只鼻孔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我也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但你妹妹一开口就泼我们冷水算怎么回事,我们既然商量好方案了,说明我们心里有数,不需要你们发表自己的意见。”   景夜悠闲地抱着手,笑眯眯的说:“我们兄妹俩这不是没见识吗,所以才对什么都好奇。只怪我们的见识高度不够,领悟不到你们的方案,更没有管住自己这张嘴。”   这大概是童文平最能跟裴昊天感同身受的时候了,被阴阳怪气的气得要死,偏偏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击。   景夜不要脸,他却是个体面人,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能是无视。   童文平不想理他,可景夜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江姐的老公,我看您工作分配的挺好的,让我很佩服。不过呢有个问题我没搞明白,希望您能帮我解答一下。”   他一开腔就没有好事情,童文平没搭话。   不过童文平理不理他不要紧,一点都不影响景夜的发挥。   “我看您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恕我冒昧问一句,您在团队中属于什么位置,主要负责干什么?”   景夜这一提醒,裴昊天和单妍骊恍然大悟,对啊,童文平光安排他们了,他自己干什么还没着落呢。   两个人四只眼的视线压力集中在了童文平身上,童文平不得不正面回应。   可他昨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饿得老眼昏花,他能干什么啊。   他只能沉下脸说:“我目前主要负责调度,哪里需要我,我就干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空头支票一张。   景夜噗嗤笑了,止不住嘴边的笑意:“哦,说了半天,您不动手干活啊,合着就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裴昊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套路了。   他认识景夜这么久,每次都是他单方面被景夜开口气到,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景夜这张嘴解气。   骂的真好。   童文平什么都不干,只安排他老婆一个人进来,就想套路自己帮他干活?   他老婆再勤快一个人又能敢多少活儿?最后大头还不是裴昊天自己干。   景夜成功搅黄了他们的联盟,心满意足地带着明浮扬长而去。   观众们也在议论纷纷。   【从来没想到,童文平居然是这种人,他以前写的那部儿童科幻剧一直陪伴我长大,到现在我都还很喜欢,是我每天的下饭剧】   【我对他那部儿童剧也有童年滤镜,听说他要录节目我还期待了好久,因为在我心中他一直是聪慧幽默还博学的形象】   【全程观察下来,他好大男子主义啊我的妈,有才华怎么样,当他的老婆好窒息,谢谢他成功让我恐婚了】   【心疼江梦姐姐,姐姐人这么好,人热心又温柔,怎么就找了一个渣男啊啊啊啊!我想不通,确实姐姐值得更好的!】   【虽说童文平是有很多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实话实说,他有名气又能挣钱。婚姻嘛都是凑合过,有钱才是硬道理,才能过的舒坦,姐姐年纪也不小了,离开他不见得能找到更好的】   【这话我不爱听,自己搞事业不行吗?一个人过是不潇洒吗,一定要找个男人去伺候他?】   【能自己搞钱当然可以一个人潇洒,关键看姐姐有没有搞钱的能力,搞不到钱还说个屁,还是凑合过吧】   【问题来了,姐姐是干什么的,是家庭主妇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没讨论出江梦是干什么的,讨论的热点又集中到了裴昊天身上,他的粉丝无不拍手庆贺。   【哈哈哈还想白嫖我天哥,挺会打算盘的】   【景夜这一波骂得漂亮,我爽了,替我们天哥谢谢景夜】   【替天哥谢谢景夜+1】   【今天看景夜都帅气了不少】   景夜要是知道裴昊天的粉丝在感谢自己,还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他能膈应死。   他没安什么好心,只想搞黄裴昊天跟童文平的联盟,不是为了让裴昊天占到便宜。   兄妹俩一路散步,又回到了他们搭了一半的庇护所。   正如景夜所说的,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搭房子,今天晚上可不能再让他妹妹睡在芭蕉叶搭的房子里了。   他明明穿着短袖,干活前还作势撸了一把袖子。   明浮也准备帮忙搭把手,被景夜严词制止了。   “站着别动,一边儿玩去,这里都交给哥哥。”   “你一个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去了。”   “哥哥我天赋异禀,知不知道。”他眉飞色舞地冲明浮挑了挑眉,鼓起他的肱二头肌拍了拍,“看到哥哥健硕的肌肉没有,别看哥哥我昨天累成了狗,睡了一觉今早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哪哪都不痛,精神百倍,活力四射,一口气能扛六根木板不费劲儿。”   他捏了捏明浮软趴趴的细胳膊,嫌弃地撇撇嘴:“你就不一样,你今天这小手小胳膊肯定都在痛吧。”   昨晚给他舒筋活血按了一个多小时,明浮的手确实有点酸痛。   作者有话说:   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瞒着大家了,我还有不少压箱底的歇后语_(:з”∠)_ 第21章   明浮再了解景夜不过了, 就是个鸭子死了嘴还硬的人,又要强好胜,想要他正面认识自己的不足,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说明浮手酸肩痛, 那明浮必须得是手酸肩痛, 这才符合他对自己妹妹的认知。   强辩是强辩不赢他, 所以明浮她也不跟景夜争了,努力做一个乖巧懂事又听话的妹妹, 笑着问:“哥哥你一个人能搭房子吗,知道该怎么搭吗?”   “那肯定不会比你搭的地基差吧。”景夜在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接下来该怎么搭, 整个人胸有成竹。   “哥哥之所以叫哥哥, 那必须得有两把刷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他还自信地冲明浮眨了下眼,“好好仰慕你哥吧。”   景夜也是运气好, 他刚开始干活儿没多久, 邵邑跟白茵茵紧接着就过来了, 他们刚吃完了早饭,说是过来帮忙的。   景夜才不会跟人假客气,见到有人送上门来帮忙欢欣雀跃, 脸都快笑烂了。   邵邑一来就看到了他们昨天搭的地基,地基离地有近八十厘米高, 木板之间交错着搭建,既能保持通风, 又能隔绝地上的湿气。   每一张木板都用棕榈叶编成的草绳系得牢牢的, 木板排列有序规整, 上面铺上的棕榈垫厚实柔软, 一看就知道很舒服。   看到他们地基的一眼, 邵邑就忍不住惊叹:“你们这台子搭的不错啊。”   白茵茵惊讶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喜:“明浮你跟你哥哥好厉害,搭得实用又漂亮,比我们的帐篷强多了。”   帐篷再好也是睡在地上,对于睡惯了床的人来说,睡帐篷多少都会不习惯。   景夜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随便搭的。”   嘴上说着随便,但他的样子瞧着可一点不随便,脸上春光灿烂,得意死了。   白茵茵上手摸了摸棕榈垫,越看越喜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明浮:“这个垫子你们怎么编的,能不能也教教我?”   邵邑和白茵茵的想法差不多,也想要在他们的帐篷里铺一张柔软舒适的棕榈垫,他们帐篷里没有睡袋,直接睡在地上其实一点都不舒服。   不过这时候学编棕榈垫不合适,眼下最紧要的任务是把房子搭好。   邵邑:“垫子先不急,等咱们把房子搭好了学吧,别把正事耽误了。”   谁知景夜却说:“不耽误,阿浮没事,你就教这个姐姐吧。”   明浮跟着点头:“我哥搭房子,垫子我教你。”   白茵茵闻言十分惊讶:“嗯?明浮你也会编吗?”   “会啊。”明浮指着现成的两张棕榈垫,“这上面的两块垫子就是我编的。”   “我还以为这是你哥哥……”白茵茵有些尴尬,虽然她刚刚问的是明浮,其实心里下意识地认为棕榈垫主要是景夜编的,因为以景夜的性子应该不会让他妹妹一个人干活。   明浮翻起景夜的黑历史:“我哥他连个绳结都打不好,笨的要死,才没有我手巧。”   “你说什么?”景夜眉毛一皱,凶巴巴地磨着牙,作势要去扯她的脸蛋。   明浮龇牙对着他笑,一脸的无畏。   景夜给她气笑了,又轻轻扯了几下明浮脸颊:“是,我没有你手巧。”   他刚刚张牙舞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成功把邵邑跟白茵茵逗笑了。   就这简单几句话的功夫,他们的任务也做好了分配。   景夜和邵邑两个男的就负责搭房子,明浮负责教白茵茵编棕榈垫。   在明浮指导下,白茵茵收集到了一堆适合用来编垫子的棕榈叶。   白茵茵很聪明,两只手也灵活,明浮教了她几次后她就学会了。   明浮想要帮着她一起编,但是被白茵茵拒绝了。明浮年纪最小,白茵茵也就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心境跟景夜是一模一样的,觉得她这个年纪应该去玩,不舍得让她辛苦干活。   明浮闲着无事可做,于是带着她的石刀又进了森林。   她进森林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食物,昨天她跟景夜逛岛的时候沿途发现不少食物,并默默记下那些食物所在的位置,就计划着得空了去挖回来。   凭借着昨天的记忆,明浮顺利挖到了野生的芋头和土豆,不一会儿就收获了小小的一堆。   这座小岛上不仅有蔬菜,还有红彤彤诱人西红柿,还是以前的老品种,皮薄汁水又多,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耐放。也不知道最初是哪只鸟带来的种子,经过一年又一年的结果落果,现在西红柿苗已经蔓延了有半个篮球场大小。   明浮光捡好看成熟度高的西红柿摘,摘了满满一兜子。   后来她又意外发现了一片小竹林,还有不少刚刚冒出头的嫩竹笋。   这个新发现不得不让明浮眼前一亮,竹子浑身都是宝,竹笋鲜甜美味,竹子编的东西又结实。   她如获至宝,然后就地取材,砍了几根细长的竹子,简单的编了一个背篓,用来装挖到的芋头土豆跟竹笋。   那种碗口粗的竹子,她就把中间的结捅穿了,之后用来装淡水。   淡水源昨天她跟景夜也找到了,岛中间有一座死火山,常年累积形成了火山湖,淡水就是从火山湖缝隙处溢出来的,到时候用竹子搭桥引流就能取水了。   等她忙活完,日头已经接近中午,她带着竹筒,还有一大卷竹篾,以及满满一背篓的蔬果回去了。   一回去明浮就看到了她哥跟邵邑搭了一半的工程。   之所以说是工程,那是因为他们搭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叫作房子。   才刚搭了一人高,墙体已经开始歪了,搭的越高,歪的越明显,远处看就不是正方体,而是平行四边形。   景夜跟邵邑显然也是被难住了,叉着腰困惑不解地望着他们的工程发愁。   他们想不明白,怎么会搭着搭着房子就开始歪了?   景夜一筹莫展之际,看到明浮回来了,还看到了她肩上背着,手里抱着,俨然一副满载而归的架势。   光看着就很重。   景夜一看到她就皱起了眉头,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怎么一个人进岛上的树林了。”他赶忙上去帮明浮把东西接过来,一拎起装蔬果的背篓,景夜就忍不住先睨了明浮一眼。   这一篓东西看这重,拎起来更重,手上随便一掂量就知道,比他家里20kg的哑铃差不多。   如果再加上她肩上那一大捆竹篾和几个竹筒,还要重上好几斤。   景夜要笑不笑的看着明浮:“你还挺厉害的,这么多东西一个人都背回来了。”   明浮:“还好吧,也不算重,一路上我都没有歇过气。”   四十斤在明浮看来确实不算重,一路走回来还挺轻松的。   听完明浮的话,景夜给她气得不轻,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少跟我嬉皮笑脸。”景夜把脸一拉,还真有几分当哥哥的威严在。   “昨天你累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还跟我说手酸肩痛——”   明浮听不下去了,很无奈的打断了景夜。   “手酸肩痛不是我说的,是你偏要说我手酸肩痛啊,哥哥。”   景夜愣了一瞬,回忆了一下:“我说的?可我说的不就是事实?”   明浮抬手拍拍他的肩,安抚他说:“没有的事,我的力气比你想象的大多了,好啦,你不要为我担心了。”   这种说法并不能说服景夜,明浮在他心中的印象根深蒂固,就是体弱娇气,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即便是现在明浮身体好了,他看妹妹依旧是以前的样子,看到妹妹干活会心疼,会控制不住去操心。   “我不管你力气大不大,你哥哥我还没死呢,我就是老了杵拐杖了,也轮不到你去弄这些。”   景夜是话开了头就停不下来,罗里吧嗦跟个老太太一样。   为了早点结束这个话题,少听一点唠叨,明浮顺着他的话敷衍他说:“好了知道啦知道啦,以后叫上哥哥你。”   景夜翻了个白眼,嗤声骂道:“你知道个屁,我看你是小耗子嚼黄豆,尽长嘴上功夫,不知道长记性。”   明浮可给他那张嘴烦死了,视线越过他,盯着他身后的工程,试图转移话题。   “这就是你们一早上的成果?”   明浮转移话题的方法很有效,景夜的注意力果然又被房子吸引过去了。   他默默地帮明浮把东西接过来放下了,低垂着脑袋,沮丧的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的,往上搭到一定的高度就会歪。”白茵茵无奈的说。   邵邑也摊了摊手:“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看起来他们三个人都被难住了。   明浮没有说话,她先围着他们搭的房子绕了半圈。   搭的是马马虎虎,要说住人勉强也能住,就是住进去有一定的生命危险,禁不住风吹雨打,说不定那天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房子就又塌了。   景夜见明浮边看边摇头,好像是很懂的样子。   于是他新奇的问道:“阿浮你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明浮点了一下头,转身跟他们说:“你们搭建房子之前,要先在四个角先立好四根主要受力的柱子,选最粗壮结实的。”   邵邑一听茅塞顿开,合了下掌说:“说的没错,我们的思维局限于地基上的搭法,居然忘了重要的四根柱子。”   景夜一副“我妹妹脑瓜真灵光”的眼神,欣慰的看着明浮。   明浮的话还没说完,她继续说:“还不止这一个问题,虽然大多数木屋都是木头横着一块一块叠上去的,就像你们现在这样。但那是在有材料的情况下,现在我们手上没有钉子,只靠绳子来系,是系不牢固的,轻轻一踢就倒了。”   说着她抬腿踢了一脚,景夜辛辛苦苦干了一上午的工程就这样,光荣的倒下了。   “诶——”邵邑心疼他们的工程,看到明浮的动作还想制止她。   后来一看,他们的工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倒了,想来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一脚踹了算了。   “可惜了,他们搭了那么久了。”白茵茵见了也有点可惜。   景夜同样忍着心痛,强颜欢笑的说:“没事没事,踢了好,踢了我们能搭更好的房子。”   明浮心里有底,不心疼也不心慌,她安慰大家说:“只要方法找对了,再搭起来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人多,应该一两个小时就能搭好。”   用不了多少时间?   对此景夜保留意见,他信了才有鬼,一早上四个多小时,他跟邵邑一直都没休息,结果就才搭这么高一点。   现在又重新返工,他们可能要干到晚上去了。   不过景夜没有拆明浮的台,这是他亲妹,他能怎么办,他妹妹说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也只能给妹妹壮声势了。   景夜:“不愧是我妹,瞧瞧这底气。”   邵邑朝着景夜问道:“那接下来就按照你妹妹说的方法搭?”   景夜没说话,先看向明浮。   “对,我来搭。”明浮说。   明浮说是她来搭,其实她也就出了一张嘴,活儿基本都是景夜跟邵邑干的,有时候白茵茵都会搭把手,而她就全程抱着手指挥,当监工。   在她当建工的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完全闲着,还顺手把挖回来的土豆跟芋头烤了。   等房子四周的墙搭建好,她的土豆和芋头也烤熟了。   重新搭的房子木板竖着放,用明浮带回来的竹篾捆紧了,竹篾韧性强度高,比之前用的草绳结实多了。   每一面墙还单独用了两根木板绑成“X”固定,墙面不再容易变形,整个小房子看上去既结实又美观。   明浮没让他们把房子搭太高,房子只是一个简单的庇护所,晚上用来睡觉的,只要人能在里面坐直,有一手臂活动的高度就够了。   因此他们的速度快多了,完工甚至都没有超过两个小时,连顶棚也搭好了,就差铺上棕榈叶了。   他们一完工,明浮就招呼他们去吃刚烤好的土豆和芋头,旁边还有刚敲开的椰子。   虽然土豆跟芋头是用火烤熟的,什么佐料都没放,但是对于辛苦忙碌了大半天,饥肠辘辘的人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美味。   烤出来的土豆芋头香甜软糯,它的香是食物本身的香,还有火烤之后产生的美拉德反应。   闻一下就能让人口水直流。   邵邑一口气吃了五个,景夜年轻胃口大,吃的还比邵邑快,他一口气连吃了七个,就连胃口小的白茵茵也吃了三个。   白茵茵果完腹之后才想起来,他们帐篷里还有不少物资呢,她懊恼自己来的时候怎么不带点吃的。他们那么多物资,结果还来蹭兄妹俩辛苦的来的土豆芋头吃。   “你都吃饱了吗?还有呢。”见白茵茵不吃了,明浮又用棍子从火堆里刨出一个烤熟的芋头。   “我们帐篷里还有肉,都怪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过来。”说着白茵茵起身要走。   邵邑一拍脑门儿,愧疚的说:“对对对,我怎么也给忘了,心里只顾着吃。”   “你留下来,我脚程快,我去拿。”他把白茵茵拦了下来。   明浮忙出声阻止:“不用,你们的物资自己留着吧,不用分给我们。”   景夜也说:“对,不用分给我们。再说了,哪有请人帮忙干活,还让人家补贴食物的,中午这一顿本来就该我们请,说实话,谢谢你们今天没嫌弃我们的烤土豆。”   白茵茵连连摇头否认:“怎么会嫌弃,明浮烤的土豆芋头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芋头,我平时都不吃碳水的,今天一下子就吃了三个。”   邵邑笑了笑:“我更惭愧,我吃了五个,不怕你们笑话,我都没吃饱,感觉我还能再吃两三个。”   “那就吃。”景夜抓起两个熟芋头,想塞给邵邑,结果两人都被烫得面目狰狞。   四个人吃了小半背篓的土豆芋头,扔下了一地的皮,每个人都吃的心满意足,吃饱后一个人拿了一个熟透了的番茄在啃。   邵邑咬下一口新鲜酸甜的番茄,发出了一声喟叹:“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吃烤土豆跟番茄能吃出幸福感,是米其林跟黑珍珠都达不到的幸福。”   这是邵邑这两天第一次吃到热乎的食物,当然会有满足感,虽然他们有肉,但是没有火,吃着冷冰冰的东西,很难吃出幸福感来。   景夜:“这算什么幸福,等会儿我去钓鱼,晚上烤鱼给你们吃。钓起来的鱼马上吃,能鲜掉你眉毛,那时候你才能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邵邑被他说的蠢蠢欲动,馋的咽了口口水。   “真的能钓起来鱼?”   “换别人那不一定,我从小在海边长大,钓鱼是家常便饭,对我来说那就是刘华强劈瓜,顺手的事儿。”   回忆起自己钓鱼的经历,景夜蠢蠢欲动,他摩拳擦掌,计划着这次一定要干一票大的,至少要钓它十几二十条。   羡慕死他裴昊天!   邵邑也跟着心痒难耐,他虽然工作忙抽不出时间钓鱼,但是他对钓鱼同样很感兴趣。   “景夜老师你顺便教教我。”   “包我身上。”   而钓鱼首先要有鱼竿,于是乎景夜就盯上了明浮带回来的竹篓。   “阿浮你在哪儿找到的竹子?”   明浮不答反问:“哥哥你真的要去钓鱼?”   景夜:“对,你跟那个姐姐坐着看海玩儿,哥哥一会儿钓两条鱼回来给你尝尝鲜。”   明浮没说话,眉头却蹙了起来,景夜能不能钓到鱼是一回事,但他一靠近海,明浮心中就警铃大作。   她不知道书中景夜是怎么掉水,景夜只是个炮灰,所有与之相关的情节统统一笔带过,只写到了他和裴昊天在水中,以及他溺水后产生的后果。   说不定他这次钓鱼就是导致溺水的起因。   明浮跟景夜商量说:“能不能不去啊,我们就吃土豆芋头不行吗?”   “笨猪,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天天吃土豆芋头吃不腻吗你?”   “岛上还有木薯魔芋,吃腻了我们可以换口味。”   景夜用看笨蛋的眼神,嫌弃地看着她摇头。   “海里面明明有鱼,你还想着天天吃芋头土豆,你果然是只小笨猪,小笨猪你学猪哼两声给哥哥听听。”景夜食指抵着明浮的鼻尖,给她抵出了一个猪鼻子。   明浮拍开了他讨厌的爪子。   “要钓鱼也可以,那我去钓!”   “你钓鱼,你钓个屁,你钓过鱼吗?”   “当然钓过!”   “钓的游乐园的小金鱼吧,那还是我帮你钓起来的。懒得跟你废话,我晚上一定要吃到鱼,快坦白从宽,竹子在哪儿?”   明浮把头一偏,不搭理他,那动作姿态非常英勇,一看就是不会能随随便便屈打成招的。   “哟你还挺有骨气哈,不说算了,我自己找,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走,邵老师一起。”   景夜说走就走,完全不管他妹妹还在跟他置气。   等景夜走了,白茵茵忍不住笑着打趣她:“你跟你哥闹什么呀?”   “我没有在跟他闹。”明浮语气很平静,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   “那你们这是干嘛啊,为什么不要你哥哥去钓鱼?”   明浮没回话,她思考了片刻,回头把竹篓里的蔬果全倒了出来,腾空了竹篓。   她背上竹篓,回头问白茵茵:“我要去海边,你要跟我一起吗?”   明浮没说自己要去海边干什么,白茵茵自己没事,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海边的太阳特别大,刚迈出一步,火辣的太阳就晒得白茵茵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的退回到了树下。   走之前明浮觉得还是有必要跟白茵茵交代一下。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边做了做拉伸一边说:“等会儿我要潜水,如果见我没起来不要害怕。”   “你要潜水?”白茵茵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我有潜水证的,憋气能憋五分钟以上,所以一会儿我没上来不用慌。”   明浮根本没有给白茵茵太多理解消化的时间,她做完简单的热身后,脱掉了身上的防晒外套和鞋子,站在礁石上“扑通”扎进了海里。   白茵茵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海边直射的太阳,跑到明浮入海的地方,蹲到礁石上面往下看。   可海面只有波纹,早就看不到明浮的身影了。   即便明浮告诉她,自己有潜水证,可对于不会水的人,天生对深不可测的大海有一种恐惧心理。   她焦急地来回拍打自己的手背,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的数数。   因为她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只能在心里数数,来计算明浮下潜了多久。   每数六十个数,她就掰下一根手指。   可等她一只手都握成了拳头,还没见明浮上来,这下白茵茵更慌了。   慌得不止是她,导演组和观众也慌了。   【我靠景夜妹妹怎么还不上来?】   【下去这么久了,不会出事了吧?】   【她不是有潜水证吗?应该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有事吧】   【海里有很多意外啊,比如抽筋了,被水草缠住了脚,而且她不说自己能憋气憋五分钟,现在都超过五分钟了吧】   【早就超过五分钟了,我想知道妹妹还能上来不……】   【不要啊,你们不要吓我,救命我已经开始哭了】   二十海里外的郭导攥紧了手心,紧张地呼吸都乱了,急忙问小赵助导:“她下去多久了?”   小赵助导也不确定,哆哆嗦嗦地说:“有八分钟了吧。”   郭导等不了了,拿起对讲机,一边往外走,一边呼叫后勤救援人员:“出事了,马上安排快艇,救生员带上设备。”   他的话音刚落,小赵助导突然叫他:“郭导,出来了,人出来了!”   明浮从水里钻出来,第一眼看到的被吓哭了的白茵茵,旁边是吓手足无措了的邵邑。   以及刚一个猛子扎进海里的景夜,海水溅了明浮一脸。   明浮反手薅住了他,手臂箍住他命运的脖颈,不让他继续往下潜。   一下子竟不知道是谁要救谁。   在海里突然显得娇弱的景夜:“?”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兄妹俩泡在海水里四目相对, 景夜先是呆滞,紧接着是庆幸,然后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在海水中扑腾着, 反手要去抱住明浮, 就怕他妹妹又消失在海面上。   明浮箍着景夜的脖子, 没给他扑腾的机会,从后背推了他一把, 把他推上了岸。   随后她把小背篓从腰上取下来,先放到了岸上, 自己撑着礁石紧跟着也爬上了岸。   兄妹俩坐在礁石上, 两个跟落汤鸡一样人,互相看着对方。   景夜现在的手脚都还在发凉,白茵茵叫人的时候他和邵邑找竹林正好找到附近, 听到白茵茵的声音就赶过来了, 谁知道来了后等待他的是惊天噩耗。   他现在都还想得起, 得知明浮下水六七分钟都没上来时的感受,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耳耳鸣, 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连四肢都没办法去支配。   后来邵邑问他怎么办, 他才回过神来,那会儿他什么都来不及思考, 只知道他去海里把妹妹捞起来, 驱使着僵硬的四肢一头扎进了海里。   景夜的手脚渐渐回暖, 心跳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随之而来的是他满腔的怒火。   虽然他很生气, 很想严厉的批评教育明浮,但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着脸把明浮先前脱下的防晒外套找来了,搭在明浮身上。   他心里的火都尽量憋着没发,谁知道帮明浮拉外套拉链的时候,他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反倒先教训起他来了。   “你不是要去做鱼竿吗,为什么突然要下水,知不知道海里很危险?如果我没抓住你,你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明浮心里的火气一点不比景夜少,还好她及时抓住了人,她要是再晚一点,跟景夜错过了,那她这个笨蛋哥哥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景夜的手一顿,又让明浮给气乐了,他斜睨着妹妹,一手拽着她防晒衣的衣角,另一只手捏着拉链,粗鲁地一口气给她拉到了顶。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要是不下水我会下去吗,你也知道海里很危险啊,那你还下水?”景夜指了指惊魂未定的白茵茵,“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不上来,把人家都吓哭了。”   看到被吓得梨花带雨,这回都还惊魂未定的白茵茵,明浮有些无奈,都怪她交代的太匆忙了,没有让白茵茵彻底放下心来。   她叹了口气:“不是告诉你我有潜水证吗,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你说五分钟以上,我数到了六分钟你还没上来,我我我就慌了……”白茵茵抹着眼泪,还在止不住抽噎。   明浮:“我说的五分钟以上,其实是在十分钟左右,我难受了会提前上来,下次就不要再害怕了。”   白茵茵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明浮转头又问景夜:“哥你也是,怎么不问清楚就急急忙忙下水了?我会潜水,你有潜水证吗?”   “我怎么不能下水,我有救生证。”   “过期了。”明浮说完这话,突然福至心灵,她哥一直以救生员的身份自恃,他溺水会不会就是因为救人?   想到了有可能的原因,明浮严肃的警告他:“过期的救生员就不要想着去救人,不然很有可能救不了人,还会害自己遇险。”   “嘶!”景夜哽住了,算算他的救生证,是高考暑假为了兼职去考的,三年的有效期确实已经过了,现在他的工作忙的跟陀螺一样,哪里有时间去年审。   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抽个时间,把自己的救生证带去年审,不然他受不了这憋屈。   他虽然不占理,嘴上依旧不服输:“你是我妹,如果你遇到的危险,别说是救生证过期了,就算没有救生证我也得下水救你,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管呢。”   景夜话题一转,问道:“不过你怎么有潜水证的,什么时候考的我怎么不知道?”   明浮撇撇嘴:“年满15岁,什么时候都可以考的。亲哥哥,你再过几年不回家,你不知道的证我能考更多。”   景夜没话可讲了,心中满是酸涩和懊恼,仅仅两年的时间,他的妹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妹妹了,已经从一个娇气柔弱的小姑娘,成长为了一个独立能干的大姑娘。   他还在为错过妹妹的成长而唏嘘,正伤春悲秋。   明浮等不及要查看她的今天的收获了,她跳下了礁石,站到沙滩上,抓着她从海里带上来的背篓往沙滩上一倒,一只只生龙活虎的海鲜一个接一个掉到沙滩上。   有鸭蛋一般大,正在扭动黑刺的海胆,有手掌长的基围虾和明虾,还有一堆鲍鱼,最大的能有十头,最小的也有二十头。   再加上一些贝壳、海螺,跟几只浅海鱼,目测能有十几斤。   “你下去才几分钟啊,怎么带回了这么多东西?”邵邑看得目瞪口呆。   “岛周围的海域物产丰饶,又没有渔民来捕捞,所以很轻松就抓到了这么多。”   邵邑回想这一天明浮的表现,佩服的同时又不免心生惭愧。   “还是技多傍身好,万事都不愁,哪像我们什么都不会,海里再多好东西都捞不到。”   景夜也是这样想的,他当初就该一起考个潜水证,那他就可以自己下海捕鱼了,不至于只能想到钓鱼这么低效率的途径。   而且他妹妹都有了潜水证,他不能比妹妹差吧,他怎么也得有一个,不然多有失他当哥哥的格调。   景夜怨念的说:“等回去之后我跟你一样,也去考个OW。”   “我考的是AOW。”明浮说。   “AOW就AOW,我也不是不能考。”   “你们说的OW和AOW有什么区别吗,我也挺好奇的,想去考一个。”邵邑好奇问道。   他觉得潜水还挺有用的,即使不是录节目,他也可以潜水自己捕捞海鲜,吃着肯定比海鲜市场买来的有成就感。   明浮解释说:“OW和AOW都是潜水证,但是等级不同,OW的标准下潜深度是18米,AOW的标准下潜深度是28米。”   白茵茵听了惊呆了:“18米就有六层楼高了吧,28米的话差不多十层楼了。”   邵邑不敢想象这个深度,六层楼这种具象的表述,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他笑着摆手:“我还以为最多就四五米呢,18米的话我肯定不行,我还是算了吧。”   景夜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跟邵邑分享经验:“主要问题还是水压力和肺活量,18米和28米听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恐怖。”   明浮:“哥哥你还是专心挣钱吧,考潜水证干什么,你又用不上。”   景夜不爱听这话:“怎么用不上了,我没事的时候不可以潜水放松一下?”   明浮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连家都没空回,你还有时间去潜水?你每年不是没时间回家,是不想回家吧。”   明浮很会戳他心窝,一句话景夜偃旗息鼓了,他没空回家是他的错,更不应该把陪家人的时间花在这些爱好上。   眼看着妹妹要生气了,还考什么考,考个屁。   “好了好了听你的,不考就不考,别生气了行不行?”   景夜陪着笑脸,明浮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我才没空生气,我还得准备在下一趟海。”   “你还要下去?”白茵茵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景夜听了也收起了笑,坚决不同意道:“不去了,这些够我们吃了。”   明浮:“今天是够吃了,明天呢?反正我现在浑身都湿了,不如就一次性多抓一点养起来,我可不想每天都下水,弄得浑身湿漉漉的。”   明浮有理有据,又态度坚硬,景夜哪拗得过她,虽是不情不愿,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们没有全都守在海边,所有人分了个工。   白茵茵还是继续在海边等明浮,邵邑挖养海鲜的水池,景夜则负责把淡水弄回来。   景夜到了取淡水的地方,对着头顶上的无人机做了手势,让无人机走开。   无人机没懂,纹丝不动。   他又扯了扯自己湿掉的衣服,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走开,我要脱衣服。”   无人机盘旋了一会儿,转动着螺旋桨飞走了。   景夜相关的画面也随之切掉,观众们纷纷喊不要。   【站住!不要切,让我看,我要看!儿子让妈妈看看你的腹肌!】   【你脱就脱呗,让妈妈看看怎么了,跟妈妈还这么见外】   【可恶,这个男人该死的有男德】   【笑死,他哪里是有男德,当初有六块腹肌的时候,在演唱会上风骚得很,衣服都撕了好几件,就担心他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腹肌没人看到,现在突然守男德了,怕是肚子上只有一块腹肌了】   【哈哈哈哈对的,他有个鬼的男德,他可喜欢被人看了,真正有男德的是徐威行弟弟】   【我朋友得了绝症,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一看徐威行的腹肌,不知道徐威行什么时候能满足我朋友的心愿,让她能走的安详】   【我我我也想看,池丞丞说的,弟弟的身材超级好,非常注重身材管理,每次看到都能给他看馋了】   在观众们的热火朝天的讨论中,景夜那边的画面又恢复了。   这回他裸着上半身,浑身上下都挂着水珠,连头发上都是水。   洗好的衣服拧干了,被他搭在树枝上没有穿,而他自己则是在埋头接水。   于是观众们疑惑了。   【腹肌还在啊,刚刚为什么不要我们看】   【被人看着脱衣服不好意思吗?这不像他的人设,他的脸皮不止于此】   【会不会是他刚刚要把裤子脱下来?我看裤子好像也洗过了】   【什么?脱裤子?有这么刺激的画面,为什么不播给我看,我可以付费】   【节目组你就直说了吧,多少钱才会把刚刚切了的画面交出来,我有钱,我要买我儿子没穿衣服的画面,我要垄断片源,一个人在晚上偷偷地看,斯哈斯哈】   【前面的姐妹你穿件衣服吧你】   像景夜这种自恋的人,不是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众多的粉丝在觊觎他的□□,要换成平时的话,他多少得凹几个造型,才不负粉丝对他喜爱。   眼下的他一心只想着早点把水弄回去,根本没有心思显摆他的肌肉。   等会明浮就要上岸来了,他得快点把淡水带回去烧成热水,一会儿给他妹妹洗澡用。   他来这一趟带上了明浮做的所有竹筒,一共有六根,每根竹筒有一米多长,装满满一筒水至少有十升。   景夜就带着这近六十升的水回去烧热水。   由于他们没有锅,景夜就把竹筒直接架在火上烧,他的短袖用树枝串着,支在火堆旁边,不到一个小时就烘干了。   不过短袖烘干了他也没有穿,继续在太阳底下晒着。   这时候满载而归的明浮回来了。   这一回她带回来的海鲜更多,一下子把邵邑挖的坑都填满了,是够他们敞开肚子吃三天的量。   刨坑刨的半死不活的邵邑:“……”   景夜妹妹要是再能干一点,他的坑都装不下了。   他为他刨的坑感到惭愧。   明浮回来的正巧,这时候水温刚刚好。   她一放下东西就被景夜催着去房子里洗澡了,景夜还顺手把自己晒干的短袖给了她。   明浮自然不会跟她亲哥客气,洗完澡后就直接穿上了景夜的衣服,她换下来的湿衣服则洗好了晾在太阳下。   等他们全部忙完,时间还早,于是开始悠闲地开始准备晚上的海鲜大餐。   明浮磨着她的石刀,突然想起了江梦:“不知道江梦姐找到食物了没有。”   她知道的,江梦早上把食物全给他们兄妹俩了,童文平和裴昊天的联盟看上去又不靠谱,江梦跟着童文平很有可能中午都没得吃。   景夜想也没想,直接说:“一会儿叫他们过来吃一起呗,反正我们现在有吃的,不差两张嘴。”   “还叫她老公啊?”明浮可没想过让江梦的老公跟着来。   “早上是她偷偷来的,晚上再过来还甩得掉她老公吗?要请就一起请,你让江姐一个人来,你觉得她会来吗?”   明浮妥协地撇撇嘴:“那行吧,就一起请。”   “瞧你那委屈的样儿,她老公有没有饭吃不要紧,可别把我家阿浮气出好歹来了,不想请就不请吧,到时候我想办法把江姐一个人骗出来。”   明浮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好:“江梦姐的老公又不傻,别倒时候让她老公察觉了,平白给江梦姐添乱。”   “行吧你说了算。”景夜往抬眼瞧了瞧天,啧嘴,“今天天上掉骨头,他有狗造化了。”   白茵茵静静地听着兄妹俩说话,不自觉的想起了裴昊天。   景夜跟裴昊天不对付,肯定是不会叫裴昊天来了。   白茵茵很矛盾,自己明明是为了裴昊天才来节目的,可是又不敢跟他说话,连同组的机会都拱手相让了。   看到裴昊天为物资发愁她跟着着急,手上有食物却没勇气去送,又时刻担心裴昊天没有食物吃。   在白茵茵的印象中,她没有办法想象,像裴昊天这样的天之骄子去饿肚子。   最终白茵茵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离席。   白茵茵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她没有动跟邵邑共享的物资,只拿了邵邑分给她的那部分,坚果饼干还有自热饭里面有邵邑的过敏源,拿到物资之后邵邑就把这些东西分给白茵茵了。   她抱着物资先去了裴昊天驻扎的地方。   裴昊天人不在,只有单妍骊一个人,她此时饿得脸色苍白,瘫坐在沙滩上节能减排。   单妍骊态度一般,语气淡淡的道:“你来干什么?”   白茵茵不想跟她说话,抬眼到处张望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裴昊天的身影。   单妍骊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白茵茵是来干什么的。   她嘲弄的笑道:“才一天就找上门来了。”   说完她注意到了白茵茵手上拿的东西,瞬间明白过来白茵茵是来给裴昊天送吃的,也可以说是来给她送吃的。   一时间单妍骊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开心地从地上爬起来,热情地迎上去。   “你是来给我们送吃的吗?茵茵你真好,我今天中午都没吃饭,快饿死我了。”   单妍骊说着话,上手就要直接把东西从白茵茵手里抢过来。   白茵茵怎么可能让她得逞,紧紧地抱着食物往后退了一步,让单妍骊扑了个空。   单妍骊脸色微变,脑瓜子一转,故意大声嚷嚷说:“怎么了?你带着吃的来,不是来给我送的吗?那你是给谁送的?”   她就不信了,白茵茵敢在节目上承认她跟裴昊天的关系,敢说她是专门来给裴昊天送食物的。   只要白茵茵敢说,她能被裴昊天的粉丝骂死。   白茵茵确实不敢,她紧紧抱着食物的手也渐渐地放松了。   单妍骊一看计谋得逞,笑着又向白茵茵伸出了手:“你抱着一路走过来也挺累的,还是先给我吧。”   白茵茵心里还是不情愿,在单妍骊碰到她怀里食物的时候,她又下意识地抱紧了她带来的食物。   这下单妍骊也不再跟她假客气了,两只手去抢,抢的同时嘴里还说:“你今天给我们送吃的,我会一辈子记得你今天的恩情,不光是我,裴老师也会记得的。”   听到单妍骊提起裴昊天,白茵茵怔然,不敢再施力,手上一泄力,东西就被单妍骊抢走了。   她满意的翻着口袋里的东西,挥手打发白茵茵:“时间不早,我就不留你了。”   白茵茵顶着烈日站了一会儿,想说点什么,但又知道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默默地转头走了。   单妍骊像抱宝贝一样抱着装食物的袋子,探着脑袋看到白茵茵走远了,她才坐回她原来的位子上,迫不及待地翻开袋子。   花生碎饼干,还有宫保鸡丁自热锅,还要玉米肠,都是她爱吃的,光看到上面的图案她的口水就止不住。   她正要拆开袋子大快朵颐,旁边突然出现一只手,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单妍骊回头一看,是裴昊天回来了。   准备吃独食的单妍骊只愣了一瞬,马上换上欣喜的表情:“裴老师你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你猜猜这是谁拿来的?”   这还需要猜?能拿出饼干和自热锅的就只有两个人,能把东西送给他们的却只有一个人。   “谁让你收下的?”裴昊天的脸色很难看。   “人家大老远专程送过来,不收下不好。”   如果他收了白茵茵的接济,那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裴昊天把单妍骊拿出来的东西装回口袋里,说道:“我给她送回去。”   单妍骊顿时如丧考妣:“为什么要送回去,我们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人家送来了,怎么就不能吃了。”   “饿就自己去找吃的,躺着不动当然只能饿肚子了。”   单妍骊嘟囔着说:“里面有送给我的一份,你至少得给我留一半吧。”   裴昊天嘲讽道:“送给你?她跟你认识吗?”   裴昊天说一不二,带着白茵茵拿来的食物就走了。   单妍骊看着他绝情的背影,气地在原地跺脚,又踢了一脚沙子,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扯手边的草出气。   裴昊天脚程快,不到十分钟就追上了白茵茵。   他把东西扔到了白茵茵怀里:“拿回去,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你的接济。”   这还是白茵茵这两天第一次跟裴昊天说话,面对裴昊天的责问,她以为自己多此一举了,有些不知所措:“你们是解决食物问题了吗?”   一句话问的裴昊天郁结,早上跟童文平的结盟瓦解,他自己尝试着按照童文平的方法制作渔网,结果就如景夜妹妹所说,不切实际,根本不可能用草绳编出渔网。   最后他只能按照景夜妹妹的说法,去树林里找食物,他运气好找到了一些野果和番茄,还有一窝鸟蛋。   虽然肚子里吃了点东西垫底,但是完全谈不上解决了食物问题。   裴昊天脸色沉沉:“这个不用你操心。”   白茵茵咬着嘴唇,以为自己的猜想对了,裴昊天现在不缺吃的,而自己贸然前去打扰,惹得裴昊天不高兴了。   白茵茵心中生出了一股委屈。   “对不起,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能找到食物,是我考虑不周了。”她道完歉后抱着自己的东西,埋着头小跑走开了。   裴昊天看着白茵茵的背影,皱紧起了眉头,想追上去,又想起现在这个场景不合适。   他在原地站还没来得及走,突然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像是在烤肉。   这又让他想起了昨晚闻到的香味,那股被馋虫勾的抓心挠肝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鬼使神差地循着香味的来源走了过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景夜兄妹的家。   昨天倒塌的木屋旁边新建起了一座漂亮的小房子,房子前面架起了一堆火,火上正烤着什么东西,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满满的生活气息。   跟自己那边的生活比起来,裴昊天只能想到两个字:凄凉。   昨晚的答案揭晓,摆在裴昊天面前的是残酷的真相,是他不想去面对的真相。   他见不得景夜过的比他好,不想再看了,容易心梗,打算悄悄离开。   哪知道景夜眼尖,立马发现了他。   “哟!这不是昊天哥哥吗?怎么有空来串门儿来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裴昊天没走成,只好治好硬着头皮停下了脚步。   那边景夜热情的招呼他了,招呼他来看他们兄妹俩今天的成果。   “昊天哥哥你快来闻闻,这是我家阿浮潜水摸起来的大龙虾,你来闻闻香不香。”   “还有掌心大的鲍鱼,你见过没有?都是我家阿浮一只一只从海里抓上来的。”   “你看看这个海胆,颜色漂不漂亮?还是马粪海胆,你知道刚打捞上岸的马粪海胆有多甜吗?”   景夜在炫耀自己的妹妹,炫耀自己能干的妹妹。   而裴昊天根本没注意景夜在说什么,他的眼睛里现在只有海鲜。   他以为海边只有小号贝壳海螺可以捡,万万没想到,原来能抓到那么大的龙虾鲍鱼还有海胆。   既然景夜的妹妹能抓到龙虾,为什么他不可以。   裴昊天心中激动万分,恨不得现在就奔向海边。   “不坐了,我也是正准备去海里打捞一点海鲜。”   景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噗嗤乐了。   “你要去打捞海鲜?”   景夜的态度让裴昊天很不爽,他黑着脸:“怎么?不可以吗?”   “你最好还是不要下海。”明浮热心的忠告他,“没有经过潜水训练的人下海是有风险的。”   千万不要因为自己下海连累她哥哥。   景夜听到妹妹声援自己,笑得更开心了。   “听到没有,我妹一个有AOW潜水证的人,哦你肯定不知道什么叫AOW潜水证,有AOW潜水证可以潜水潜到28米,能憋气憋十多分钟,厉害吧。”景夜骄傲地抬起下巴。   “我妹一个有AOW潜水证的人都说了,像你这样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还想下海找吃的?那不跟屎壳郎出门干饭一样,找屎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只要让景夜逮着炫耀的机会, 那必须得火力全开,莽足了劲儿头去炫耀,尤其是在炫耀他妹妹的时候。   他那张嘴一开始, 就停不下来了。   “昊天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家阿浮有多厉害, 在海底下抓海鲜跟捡石头一样, 一会儿就是一大筐, 你看看咱们这儿堆了多少。我说吃不了,让她别抓那么多, 阿浮说海底东西多,随便一捡就是大几十斤, 还说让我们吃得了就吃, 吃不了就扔了算了。”   “可昊天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景夜是那种随便浪费是食物的人吗?为了不辜负我家妹妹的辛苦劳动,只能让我肚子遭点罪, 多吃点通风套餐。”   没人跟景夜搭腔, 他一个人都能越说越起劲。   明浮听的头都大了, 赶紧扯了一下他,让他别说话了,要是他这张嘴继续刺激裴昊天, 把人激下海出了问题,到时候他肯定推脱不了责任。   “哥哥够了, 闭嘴!”   景夜正激情输出呢,情绪被打断, 不高兴地啧了一下嘴:“怎么了嘛, 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海鲜是不是你辛苦打捞回来的?我们几张嘴是不是吃不完?”   明浮跟他说不清楚, 直接瞪他一眼:“反正你闭嘴。”   景夜没被吓到, 看到她张牙舞爪凶巴巴的样子反而觉得有趣, 乐了。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威严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跟妹妹唱反调,明浮让他闭嘴他果然就听话的闭上了那张烦人的嘴。   裴昊天一直没出声说话,其实是在心里默默盘算。   他怎么也没想到,景夜他们的海鲜是从十多二十米的海下打捞起来的。   景夜话说的是难听,可说的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他不会潜水,游泳也是业余爱好水平,在水下最多能坚持个一两分钟,凭他的能力想下到十几二十米深的海域,顺利打捞到海鲜,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裴昊天确实喜欢在各方面跟景夜掐尖儿,势要跟景夜比个高低,但他人不至于莽撞。   更何况,眼下出力的好像不是他景夜,而是他景夜的妹妹。   裴昊天都不知道,他景夜一个成年男人了,也好意思的吃着他妹妹的软饭,还大言不惭的在那里炫耀。   景夜的显摆非但没有刺激到裴昊天,反而是让裴昊天找到反击他的方向。   “你说了这么多,都在说你妹妹,难道你们的几十斤海鲜都是你妹妹抓起来的?你一个都没抓到?”   景夜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理所当然的承认了,并且十分自豪。   “对啊,这么有本事的妹妹你没有吧。”   听到答案,裴昊天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嘲笑道:“不是吧景夜,你都二十四五的人了,居然还要吃你妹妹的软饭,你吃的下吗?”   景夜说:“可香了,你也想吃吧,可惜你吃不到。”   这时候白茵茵恰好回来了,她看到裴昊天,脚下顿了一顿,然后埋着头,一声不吭地从裴昊天身边走了过去。   裴昊天想到刚刚自己拒绝的食物,他十分理直气壮的回击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以吃软饭为荣,你还要不要脸了,吃女人的东西你害不害臊?”   “这就不害臊了啊?”景夜把手上正在烤的鱼插在地上,拍了拍手起身。   他乐不可支地向裴昊天招了招手。   “来来来,你别光看海鲜,瞧瞧我们这房子,这房子也是我们家阿浮搭起来,漂亮吧?豪华舒服又通风,里面软乎乎的,跟你们昨天晚上搭的乞丐窝不一样吧。”   乞丐窝?   裴昊天嘴角抽了抽。   景夜又给他指了指旁边的树,树下整整齐齐排着一堆正等着风干的泥碗和泥锅。   “来看看咱们的锅碗,是我家阿浮做的,比外面卖的都好看吧,等晾干了再烧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就是陶锅和陶碗了。说到火,你会钻木起火吗?我妹妹就会,非常熟练,三分钟不到就能起燃。还有那边芭蕉叶上面晒的东西看到了没有,那是我妹带我们晒的盐巴,一点都不会苦哦。”   裴昊天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好像已经不是吃软饭的问题了,景夜他妹妹都能算是他们家的顶梁柱。   景夜话刚说完,身后的树林突然有了动静。   他回头一看,是他们的陷阱抓到了一只貉。   景夜激动的大喊:“妹妹,阿浮!你设置的陷阱抓到一只干脆面!”   明浮也听到声音了,她起身来一看,抓到的小东西通体浅棕灰白交杂,前额跟吻部呈现白色,又有一对黑眼圈,毛绒绒的形似一只狐狸。   应该是被他们的食物吸引过来的。   明浮:“那不是干脆面,是貉子。”   “长得都差不多差不多。”景夜嘿嘿一笑,他现在处于兴奋状态,管它是干脆面还是貉,反正他们开张了。   明浮把小东西取下来了,是一只肥美的貉子,重量足足有十几斤,是貉里面少见的大个体了。   景夜上手掂了掂,死沉死沉的。   “这小畜生伙食不错啊,瞧这膘肥肉厚的,下锅至少能熬出两斤的油。”   “哥野生动物不能吃,我们是要拿它去跟节目组换吃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景夜低头逗小貉子,找了根棍子戳它软乎乎的肚子,随口应道。   小貉子不知道是被倒吊着难受,还是听到了景夜要拿它熬油,在景夜手上不停地挣扎,还要弓起背来咬他的手。   景夜拍了一下小貉子的头,恶狠狠的对它龇牙:“你还敢跟我龇牙,你一个小猫咪学虎啸,吓唬你虎爷爷呢,再凶!再凶我就拿你去熬油!”   小貉子龇牙咧嘴更凶了。   明浮对她这个哥哥很无奈,幼稚的没眼看了。   “别逗它了,当心它咬你。”   邵邑也担心的说:“它身上有很多病毒,被咬了你还要去打狂犬疫苗。”   “放心吧,我的反应速度是它的七倍。”   嘴上是这样说,景夜心里还是有分寸了,把小貉子拴起来,就不逗它了。   不过小貉子没得逗了,他还有裴昊天可以逗。   他叉着腰,一副嘻皮笑脸:“昊天哥哥,昨晚糟蹋你们食物的肯定就是这畜生,现在它落在我们手上了,也算是帮你报仇了,咱们俩谁跟谁啊,谢谢就不用说了,别跟我们客气。”   “哎呀你说今天我们是不是走美食运啊,前面有几十斤的海鲜吃不完,现在又来了一只肥美的大貉子。你看你早上干嘛要跟我们见外啊,不让我跟我妹加入你们的大家庭,这下我都不好意思给你分吃的,不然显得我是一个好没有原则的人。”   裴昊天头皮突突的跳:“……”   什么叫杀人诛心,什么叫伤口撒盐,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景夜表现的淋漓尽致。   到底有没有人,能不能把他的嘴巴给毒哑了,别让他再开口说话了。   裴昊天胸口闷得出不了气,他坚信,再跟景夜相处一会儿,他能当场吐血。   在景夜的眼里,裴昊天是落荒而逃的。   景夜大获全胜,心满意足地对着裴昊天离去的声音哼了一声。   还说他吃软饭?吃自己妹妹的软饭怎么能叫吃软饭呢。   等裴昊天的身影看不到了,他又叉着腰,一副大爷的模样,把无人机招来了。   他指着地上的小貉子:“导演,看到没有,三十斤肉,快点送来!一手交肉一手交畜质,天黑还没送到我就撕票了,三十斤肉一斤都不能少,少了一斤我也撕票。”   小貉子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抱着明浮给他的土豆在啃,一点没发现有人在打它的注意。   景夜的不要脸把观众都惊呆了。   【三十斤,他怎么不说三百斤,既然都勒索了就应该把格局打开】   【导演:千算万算,没想到请了一个土匪】   【哈哈哈你们还是不了解我们linkwe的团霸啊,那可是雁过拔毛的人,三十斤都保守了,节目组最好早点爽快答应他,不然他一会儿还可能坐地起价】   【我是畜质貉,我现在瑟瑟发抖,节目组赶快来救我】   小赵助导看着网上热闹的讨论,拿不定主意的问:“郭导怎么办啊?”   郭导看着景夜,真是又气又乐,妥协道:“给他吧,土匪头子,你敢跟他缺斤少两?”   他能给你闹翻了天。   为了今晚能踏实的工作,只能拿三十斤肉买个清净。   “郭导你不怕他得寸进尺啊?”小赵助导问。   “当然会。”郭导说。   景夜就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   小赵助导想不明白了:“那你还纵容他?”   今天景夜能张口要三十斤肉,改天他真的能张口要三百斤。   郭导:“他没有得寸进尺的机会,等徐威行来了他应该会收敛一点。”   “啊?是这样的吗?”   “你以为景夜只看不惯裴昊天?错了,他最不服气的是他这个队友,业务能力不比他差,为人处世又比他成熟。他最好面子了,身为队长有队长的傲气,如果天天脑子里都在琢磨怎么坑蒙拐骗,岂不是让徐威行比下去了?”   小赵助导边听边点头,对郭导佩服得五体投地。   洞悉力绝了,完全拿捏住了嘉宾的心理。   明浮听到了景夜威胁节目组,说实在的,她不是很相信节目组会受他的威胁。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节目组的导演不是个省油的灯。   结果一小时后,无人机载着整整三十斤的肉来送货了。   里面装着常见的三种肉,牛肉、猪肉还有鸡肉,鲜肉和熟食都有,拿真空装着。   景夜清点完“赎金”,作为有职业操守的绑匪,他二话不说就去放畜质,顺便还给小貉子带了一斤的生鸡肉。   小貉子看他来,警惕地做出攻击动作。   在景夜眼里,它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点都不吓人,甚至还有点可爱。   他把生鸡肉扔在小貉子面前,小貉子看到吃的也顾不上凶人了,两只小爪子马上抓起来护食。   它的动作成功逗乐了景夜。   一边给小貉子松绑,一边念念有词:“行了这就是送给你的,没人跟你抢,我抓了你一小时,再送你一斤肉,以后咱们两清了,下次放聪明点,别再被抓了。”   小貉子一得到自由,叼着鸡肉一溜烟跑进了森林里。   “这小畜生,腿不长,跑的还挺快。”   景夜把绑小貉子的绳子收了起来,回头叫明浮:“妹,阿浮,快来,可以再设一个新陷阱了。”   *   裴昊天在景夜那里是吃了嘴上的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他在景夜那儿长了见识,看到他们那里生活的景象他才知道,原来钻木真的可以生火,原来可以用泥做碗做锅,原来自己可以晒盐,原来之前学得绳结真的可以用来设置陷阱,成功捕到猎物。   诸如等等,实在太多了,他学到太多了。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住所,看到了正在抱窝的单妍骊。   单妍骊今天一天啥都没干,在沙滩上一坐就是大半天,沙子都给她坐出了一个坑,不知道还以为她要抱窝孵卵呢。   人懒的没眼看,庇护所顶棚上的棕榈叶掉了她都不知道搭把手捡起来。   看到这一幕,裴昊天莫名又想起了景夜的话。   乞丐窝。   跟景夜他们别致的小房子比起来,他这个可不就是乞丐窝吗,乞丐都不一定想住。   裴昊天拉长了脸,语气硬邦邦的叫单妍骊起来。   单妍骊还是没动:“我都没吃饭,身上哪还有力气起来。”   她说着小心地觑了裴昊天一眼,小声嘟囔:“本来有吃的也被你搞没了。”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裴昊天对她的耐心已全部告罄,也不想再管什么绅士风度了。   “随便你起不起来,反正我不会管你,你不起来自己找食物就一直饿肚子吧。”   说着裴昊天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把草席卷起来。   “你愿意在这里坐着你就一直坐,坐到天荒地老都行,我不陪你了,我另外找个地方重新搭房子。”   单妍骊这下才开始慌了,连忙起身去抢裴昊天的草席。   她在岛上全部的依靠都是裴昊天,还指着靠裴昊天给她带食物回来呢,裴昊天要是不管她了,那她一个人怎么办,她肯定生活不下去的。   “我们是一个组的,你怎么能扔下我不管!不行,你不能走,你不能不管我!”   被逼急了的单妍骊哪里像她说的没力气起不来,猛然爆发出来的力气险些把裴昊天推倒,一把抢走了他的草席。   “让我管你?”裴昊天冷笑着质问她,“管你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我做,房子我来搭,食物我来找,矛盾问题我来解决,你就像大小姐一样坐在家里,小事不做,大事不管,等着我伺候你?”   单妍骊心虚小声反驳:“我也没有什么都不做吧。”   “那你说说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这下单妍骊没有话说了,而裴昊天没有要把这件事揭过的意思,冷眼继续看着她,非要她说出个四五六来。   沉默了一会儿,单妍骊嘟嘟囔囔的说:“可人家也不会啊。”   “不会?不会也得给我会!岛上有野生的蔬果,海边有新鲜的海鲜,食物到处都是,你要是什么都找不到,那你就别回来了,回来我也不会管你。”   单妍骊见赖皮讨好都没用了,裴昊天是铁了心不管她,连基本的风度都不要了,识时务的慢悠悠起了身。   把单妍骊赶走后,裴昊天盘腿坐在了沙滩上,开始学着用景夜说的方法,钻木取火。   不过他一开始没有想到要用木绒,拿着木棍搓了半个多小时,两只手掌都搓红了,只闻到了木棍燃烧的焦味,和看到发黑的木棍头,丝毫不见火苗起来的迹象。   起初闻到燃烧的焦味时,裴昊天还以为自己成功了。   一次次的失败,让他越来越心烦和沮丧。   他知道他的过程肯定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次次失败,可是他又拉不下脸去问景夜,当然景夜很有可能不会说。   裴昊天泄愤地把木棍一扔,什么都不想做了   他的粉丝在镜头后看得是一言难尽。   【emmm咋说呢,曾经天哥的唯粉,这两天天哥的表现让我的滤镜破碎了】   【同天哥粉丝,同样心情复杂,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到底在干什么,吃了饭还要加餐,结果把小动物招来了,早上结个什么破联盟,最后也啥都没干成,这一天天的,感觉他没个计划没个目标】   【之前看他们的棚子还没感觉,但经过景夜那么一说,他搭的棚子还真的像乞丐窝】   【哈哈哈哈景夜一说乞丐窝的时候我就笑了,真的特别形象】   【我的感觉也是他还没用啊,好像什么都没干成,破坏了他在我心中男神的形象……】   【前面的就不要黑装粉了,说的好像你们家景夜多有用一样,还不是都靠的妹妹,该碎滤镜的是他】   【真的,靠妹妹不丢人,丢人的是自己没本事却还自以为是,别人好心给他们送吃的还不领情,只知道回来窝里横】   【横谁了,横的单姐吧,要我说早就该横了,横得对,早看单姐不顺眼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哦,那个叫白茵茵的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们天哥送吃的,我看她就是心机绿茶,想要来蹭我们天哥的流量】   【笑死了,你们家天哥有什么流量可以蹭的,景夜兄妹的流量现在不比他高?人家相处的好好的,为什么偏要热脸贴冷屁股,去蹭你们一无是处的天哥流量?】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说不定这就是她心机的地方,景夜兄妹和天哥哥,谁的流量都不放过】   裴昊天的粉丝吵得激烈,又很会歪题,从单妍骊到白茵茵,基本都被他们扒了个遍,单妍骊的嘴馋人懒得到了公认。   但白茵茵的举动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讨论出来,有人说她是善良,也有人说她是心机。   最后在裴昊天尝试了两个多小时的钻木取火后,终于发现了要放木绒,也成功点燃了火堆。   他如释重负,恨恨地松了口气,擦了把头上的汗,把今天找到了四个鸟蛋埋进了火堆旁边的沙子里。   在裴昊天守可怜巴巴守着他四个鸟蛋,期待鸟蛋烤熟的时候。   那边兄妹俩今天晚上的海鲜大餐已经做好了。   江梦踩着时间赶来了,但是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明浮有些意外:“江梦姐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往后面看了看,确实只有江梦一个人来了。   “一个人不正好?”景夜高兴地扬了扬眉,他才懒得管童文平来不来,问都懒得问,不来更好。   江梦苦笑了一下:“他说他有点中暑了人不舒服,就不来了,让我先给他带点吃的回去。”   这下兄妹俩听明白了,原来是嘴馋又好面子。   早上景夜损了他,他心里对景夜多少是有气的。   现在兄妹俩有好吃的,还请了他们夫妻俩,只要他不傻就不会拒绝。   可是他又不能直接来,来了肯定少不了听景夜那张嘴胡说八道。   于是乎他就把顶锅的江梦推出来了,让江梦帮他把食物领回去,景夜要骂就骂,反正他没听到,就跟没骂过一样。   景夜一听,那张嘴果然就又开始了。   “呵,还让给他先带回去?鸡屎蚊子戴墨镜,他摆好大的架子。”   江梦苍白的一笑:“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   景夜还想张嘴说什么,明浮推了他一下,他马上闭上了嘴。   在江梦面前说这些,还不是让江梦难堪,那狗东西又听不到。   “既然人家架子大,要专门给他送过去,那咱们就打包好了给人家送过去呗。”   景夜亲手帮童文平选的食物,被他烤糊了的基围虾,他忘了掏内脏的鲍鱼,剔了肉的鱼骨头。   鸡骨头他都没舍得给童文平,因为他妹妹说鸡骨头可以炖汤,是好东西。   他精心挑选了一大堆边角料,都是明浮本来准备扔掉的厨余垃圾,并打算亲自给童文平送过去。   “江梦姐你坐着先吃,我腿长脚程快,两三步就给他送过去了。”   “这样不好吧……”江梦想叫住景夜,她不想让自己家里的事给景夜添麻烦,还劳烦他专程跑一趟,她心里过意不去。   但景夜的动作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人,根本没给江梦拦下他的机会。   明浮知道她哥的德性,他这是嘴巴闲得难受,非要找上门去给童文平添添堵心里才痛快。   “江梦姐你先坐着吧,我哥他就是嘴巴难受,不找个发泄桶,晚上都睡不好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童文平这一天从早上开始过的都不顺, 队伍联盟没组成,他不信邪,后来自己又试着做渔网。   上手后才发现, 纸上谈来终觉浅, 要想做一张渔网哪有那么简单, 编织的技巧手法有讲究就不说了, 材料还需要大量麻绳草,附近的草都薅秃了也不够。   之后他又学着设置陷阱, 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结果坐等了几个小时, 连只野兔子都没看到。   这几个小时煎熬, 煎熬的不仅仅是童文平的□□,最受打击的是他的精神。   他终于认识到了,在这个荒岛上, 现实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野外生存也没他想象的简单。   被残酷的现实打败后, 童文平不再异想天开,终于肯面对现实了。   老老实实的跟着江梦一起,在岛上寻找充饥的食物。   昨天被他嫌弃的海螺、贝壳、藤壶, 今天捡了一堆回来,江梦用跟着明浮学会的起火方式, 点了一堆火,把食物烤上, 童文平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的。   寒酸简陋的一顿午餐, 形状大小不一的海鲜, 什么佐料也都没加, 硬是让童文平口水直流, 狼吞虎咽起来。   观众们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对他现在的行为一点都不意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昨天爱答不理,最后还是逃不过真香定律哈哈哈】   【他上节目之前是不是对自己过于盲目自信了,他们自诩的知识分子,大概是觉得自己懂得多会的多,比其他人有优势,高估了自己能力,低估了野外生存的不易】   【哈哈哈哈他连内脏都没嫌弃,一起吃了呢】   【他咋真香的这么快,我还想看他多饿一天呢,一点都不解气】   童文平风卷残云的把海鲜吃完了,有三分之二都壳都堆在他的脚下,吃完了他肚子还没饱,让江梦再去海边多捡一点。   他自己呢,则说自己要进岛中一趟,摸查一下岛上的猎物情况,想办法猎一只回来。   结果就是江梦在海边又捡了一堆海鲜,童文平还是空手而归,问就是说岛上的猎物少,其实他打的是摸查的幌子,实际是就是在岛上闲逛。   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还是顺手捡了几个椰子回来交差。   江梦这趟回来不仅带回来了海鲜,还带回来一个消息,景夜兄妹俩要请他们过去吃海鲜。   不是他们在海边捡的海螺贝壳,而是海里抓到的龙虾鲍鱼海胆。   别说吃了,现在童文平光是听着就忍不住咽口水了。   不过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请你啊?”   仔细想来他跟景夜兄妹没有什么交情,更何况早上景夜还让他下不来台。   难道这是要赔罪的意思?   江梦不敢提她给兄妹俩送过食物,只搪塞说:“他们打捞上来的海鲜挺多的,两个人也吃不完,也不光叫了我们,还叫了其他人。”   能请其他人就说明不是赔罪,这让童文平慎重的思考了起来。   要是去了的话,景夜难免不会旧事重提,而且只叫了江梦,又没有专程来叫他,他要是跟着去了,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可不去吧,心里又不甘心,那可是龙虾鲍鱼还有海胆。   都是一些海边捡不到的东西。   童文平在心里好一番算计,最后推脱自己中暑了身体不舒服,让江梦给他带回来,他吃好了想早点休息,江梦可以在兄妹俩那边玩久一点。   江梦走后,他就躺在吊床上等着,不知不觉人就开始犯困了,再次清醒是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以及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童文平猜想是江梦回来了,眼睛都没睁,张嘴问道:“回来啦,怎么去那么久?”   景夜走到童文平吊床旁边,看他悠闲惬意的样子,勾了勾唇角,幽幽的开口。   “专程给您送来的食物,这不得精心挑选吗?”   童文平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一道男声,把他吓了一激灵,睁开眼就对上了景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童文平如白日见鬼了一般,条件反射地要起身,受力猛然集中到了臀部,节目组特意准备的,本来就不结实的吊床,绳子断开。   他就这样,直接一个屁墩儿坐到了地上。   掉下去的时候人都还是懵的。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把景夜都看懵了,连忙解释跟自己无关:“您这是怎么了,见到我这么激动?这床是您自己弄坏的,我碰都没碰一下,可怪不得我啊。”   童文平睡得虽然迷糊,但是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如果景夜动了手脚他不可能没知觉。   而且景夜嘴是毒了点,但手段不至于下作,裴昊天跟他结了那么多梁子,他也只是口头上逞点威风,背地里从没有搞过小动作。   再说了,他们没有那么大恩怨,需要景夜不顾及节目,当着广大观众的面下黑手。   所以童文平没有怀疑他,只是他没想明白,怎么好好的,吊床的绳子就断了。   童文平从地上爬起来,疑惑地观察断裂口。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断了?”   他没想过,景夜兄妹俩的小木屋都能塌,他的吊床怎么就不能烂了?   眼下这个情况,景夜也不好再阴阳怪气了,毕竟童文平跟裴昊天不一样,他还没有那么刻薄。   他问:“会修吗?”   景夜的态度突然转变,让童文平错愕不已。   “不知道,等会儿我想想办法吧。”   然而童文平这里什么都没有,他说的想办法可能就是嘴上功夫,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最后只能两个人睡一张吊床。   他们夫妻一张吊床,谁吃亏那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景夜:“我们那边东西多,把床给我拿去修吧,等会儿让江梦姐带回来。”   看到景夜和颜悦色,童文平都觉得新奇。   “这不好吧?”   景夜有这样热心?   然而景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笑道:“怕给我添麻烦,欠我们人情?那这样好了,明天早上你去水源给我们取淡水吧,我跟我妹早上起来洗漱要用,就当是你还我们人情了。”   岛上的淡水源很显眼非常好找,就是路程有点远,而且附近杂草丛生,路非常不好走。   只要仔细琢磨一下就知道,这笔买卖明显不划算。   修吊床童文平他自己也能修,为什么非要拿给景夜修,自己还好帮他打水。   童文平想拒绝,可惜景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自己主动上手,把吊床简单一卷,收起来夹在腋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餐放这里,东西我先带走了。”   景夜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放下食物转身就跑。   童文平:“……”   他还没同意呢,然而景夜的脚步已经追不上了。   景夜他就是强制交易,就是个土匪!   童文平心里堵得慌,原地站着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才注意到景夜给他带来的晚餐。   食物放被在石头上,用芭蕉叶裹着,虽然是景夜精心挑选的“厨余垃圾”,但东西本身是好东西,就是料理技术的差了点火候,现在有芭蕉叶的衬托,给食物整体提升了好几个度的卖相。   这是岛上非常难获得的食物。   童文平烦躁的内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   面前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自己又饥肠辘辘,他顾不上想别的事了,明天的问题明天再说。   去打水什么的又不是他一个人,到时候还有江梦呢,他们是两口子,谁还人情都一样。   童文平的心情终于没那么郁闷了,食欲也跟着大增。   他咽了口口水,盘腿坐在食物面前,先选了一只大虾,仔仔细细地剥了壳,正准备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景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您不是中暑了吗,我还以为您没胃口呢,你瞧着胃口不错啊,好像没有江梦姐说的那么严重,反胃没胃口,吃不下东西,起都起不来。”   当然这些话都是景夜编的。   童文平:“……”   然而实际是童文平还真是这样跟江梦说的,把自己描述的很严重。   此时的童文平拿着虾尾,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无语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景夜:“原来您的身体恢复了啊?那就别吃这些了,跟我一起去吃好吃的,我们那儿现烤现吃,什么都是新鲜的,比你面前的这些东西好多了。”   童文平一点都不想去,他看到景夜就烦。   “不用了,这些就挺好的。”   “那些没做好,我手重,肯定不和你胃口。”   童文平咬着牙笑道:“我口也重。”   景夜一怔,听了笑眯眯乐道:“那行,你要是喜欢吃我下次又给你烤。哦对了,我回来是想提醒您,明天早上记得来帮我们打水,别忘了啊。我早上起来想洗个头,还要洗个澡,我这个人讲究,习惯洗漱完再早饭,不然都没胃口吃东西,你一定记得早一点啊。”   早一点?   他怎么不直接说天不亮就去给他打水?   童文平没把他的话太放在心上,确定景夜不会再回来后,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开始享用他厚实饱满的虾尾肉了。   大虾尾他一整个塞进了嘴里,瞬间填满了整个口腔,他满足地咀嚼,结果还没咀嚼两下,突然脸色大变,弓着身子把嘴里的虾肉全吐了。   然后急得团团转,四处找水喝。   这到底放了多少盐,咸死他了。   *   景夜的心情相当愉快,一路哼着歌回去的。   “你抱的什么啊?”明浮一眼就看到他还带了东西回来。   “这个啊。”景夜把东西展开了。   江梦说:“这不是我们的吊床吗?”   “对啊,让你老公给睡烂了。”   江梦:“啊?”   明浮也跟着觉得不对劲,蹙起了眉头,让景夜把东西拿过来给她看。   她拿着吊床翻来覆去仔细查看。   “你看啥?真的是江梦姐老公自己睡烂的,跟我可以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一到就看到江梦姐的老公一个屁股墩儿掉到上,啪唧一下,给我都吓了一跳。”   江梦:“掉地上了?”   “放心,你老公皮实着呢,爬起来就开始吃东西,胃口好得很,中暑也好了。”   江梦跟着笑了笑,然后说:“谢谢你,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不用跟我道谢,你老公会还我人情。”   江梦没明白景夜话里的意思,但景夜也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   景夜转头见明浮手上还拿着那张吊床在反复检查。   “你怎么还在看?这个吊床有那么复杂吗?”   “哥哥你看着这断口。”明浮把断截面展示出来给他看,外面一圈是自然断裂的痕迹,但绳子里面一小簇一小簇的纤维是被利器割断的,不仔细看还不容易看出来。   景夜见了也跟着眉头深锁,面色凝重。   明浮以为他也看出问题来了,严肃的叫了他一声:“哥哥。”   谁知景夜差点冒出一句脏话,话到嘴边收住了,赶忙矢口否认:“这跟我没关系。”   明浮:“……”   她这个哥哥的脑子有时候真的不够用,这么明显的弯儿都转不过来,脑速都用在怼人的时候了。   “不是说跟你有关系。”明浮一把扯他附耳过来,捂住嘴巴悄悄在他耳边说话。   “你想想我们房子怎么倒的,江梦姐的吊床就是怎么断的。”   景夜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   好家伙,这节目组够鸡贼的。   不光坑他们兄妹,还知道坑其他嘉宾。   不错不错,没有厚此薄彼。   景夜对着头顶上的无人机,露出一个不露齿的营业式假笑,再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给节目组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但是他假笑硬是让小赵助导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赵助导:“我怎么觉得他这个笑容友善呢。”   郭导冷哼了一声:“怕是看明白我们吊床有问题了。”   小赵助导恍然大悟:“原来他妹妹告诉他的?”   郭导摸着下巴:“这小姑娘不仅聪明,心还挺细,那么小的细节都让她发现了。”   兄妹俩帮着江梦把吊床修补好了,换了一根结实耐用的绳子。   景夜思索着:“阿浮,你说他们的两张吊床是不是都有同一个问题?”   “应该是。”依照导演的尿性,两张吊床应该都有问题。   听到这个答案景夜很满意,转头跟江梦说:“这是我跟阿浮亲手帮你换的绳子,绳子也是我们自己搓的,你一定要自己留着用,别浪费我们兄妹的一片真心。”   明浮马上就明白过来她哥打的什么鬼主意了。   这话即使景夜不说,江梦也会珍惜的,她千恩万谢地把吊床接过来,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去了。   “哥哥,你说江梦姐能坚持她一个人使用吗?”明浮担心童文平会让江梦把更结实的吊床换给他。   景夜现在都还想得起,童文平听到让他取水还人情时候的表情,为了与这个人情无关,他才不会抢江梦的吊床呢。   他信誓旦旦的说:“哥哥保证,不会的。”   明浮表示怀疑。   “不信你等着,就算童文平自己的吊床在今晚烂了,他也不会打江梦的主意。”   不然他一定会想办法累死童文平。   江梦回去的时候童文平还没有休息,他被景夜带来的海鲜折腾的不轻,不是齁咸,就是沙子没吐干净,还有没清理内脏的,一咬用嘴巴的怪味。   身边的淡水喝完了,他又开不动椰子,迫不得已去取了一趟淡水,更加坚信了他不要去帮景夜打水的信念。   坏了的吊床江梦睡,跟他没有关系,景夜索要人情也该是江梦自己去还。   “你还没休息啊?”江梦一回来就看到他委靡不振地坐着发呆。   童文平现在身上难受的很,景夜带来的海鲜齁咸的是少部分,大多数只是口味重,需要多喝水,味道上还是不错的,以至于童文平没注意,一口气吃了不少海鲜。   吃完没过多久就口干,接着又猛灌水,现在上面嘴巴干,下面肚子涨,想睡都睡不着。   童文平嗯了一声,没有想跟她解释的意思。   江梦知道他不想说话,反而乐得轻巧,开始默默整理她的吊床。   童文平看到绳子都换了,整张吊床大变样。   “那张床是景夜帮你弄的?”   提起这个江梦笑了笑,不自觉带着轻快的语气:“跟明浮,他们兄妹俩一起弄好的。”   “除了帮你弄吊床,就没跟你说其他的?”   江梦一愣:“没有,应该说什么吗?”   “没说就算了。”童文平哼笑了一声,多的话没有解释。   “既然是他们兄妹俩帮你修的,那你也别辜负了人家兄妹俩的一片心意,你自己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肯定会的。”江梦嘴角噙着笑,还爱惜地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你呢有什么事也别憋在心里,也要告诉他们兄妹,吊床是你睡的,你有好好爱惜,要多谢谢人家知道吗?”千万别让景夜误以为是他睡了吊床,跑来找他要人情。   江梦觉得童文平说的很有道理,以往的时候童文平很少提醒她人情世故,这会儿倒是提醒的很及时。   “你说的对,我看他们那边活儿挺多的,还要烧陶器,既然人家什么事都想得到我,明天我也早点过去帮忙。”   童文平满意的笑了笑:“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行。”   “那我明天天亮就过去,”江梦斟酌了一会儿,跟童文平商量说,“你自己准备早午饭可以吗?”   说完她仔细观察着童文平的脸色,就怕他不同意。   然而这简直太合童文平的心意了,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人情往来更重要,你想去就去,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江梦很意外,童文平居然很好说话,当即欢欣雀跃,晚上睡觉时都带着笑容。   童文这天晚上跑了无数次厕所,每次放完水一身轻松回来,躺在吊床上刚酝酿出睡意,尿意又来了。   这是他第十一次起夜,挣扎着从吊床上爬起来,人迷迷糊糊的,脚还没落地,身下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童文平人都没方应过来,又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一下子给他人摔清醒了。   他吃痛哎哟一声,那一刹那膀胱差点都没憋住。   他这边闹了好大一番动静,而他的老婆江梦,伴随着黑甜梦乡酣睡,丝毫没有察觉他这边的动静。   童文平又气又恼,想修一下吊床,偏偏黑灯瞎火的啥都干不了。   他走到江梦身边,几次想动手推醒江梦。   可推醒了之后呢,江梦把吊床让给他,他敢睡吗?   童文平自暴自弃地摸黑找一根树靠着,眯瞪一会儿醒一会儿,熬着等天亮。   希望这倒霉的一天能早一点结束。   兄妹俩第二天从江梦的口中才知道,童文平的吊床在昨晚又断掉了,一天摔了俩个屁股墩儿,只能靠着树干睡了一晚上。   “他靠着树睡的?没有叫醒你吗?”明浮很是意外,这不像是童文平的作风啊。   “没有,早上起来我看到他脖子好像都落了枕,我让他上我的吊床上休息一会儿,他说什么都不睡,还说他自己马上就能把自己的床修好,还让我不用管他,催我早点来给你们帮忙。”江梦更惊奇,她甚至觉得今天的童文平过于通情达理,不像她老公。   明浮大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景夜。   原来她哥昨天信誓旦旦保证不是在装腔作势,他是真的心里有底。   她悄悄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景夜:“你昨天跟江梦姐的老公说什么了?”   景夜把昨天自己的打算小声的告诉明浮,接着得意的露出两排大白牙,挑了挑眉。   “怎么样,哥哥我聪明吧。”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还挺有效的。   看到明浮的眼睛一亮,景夜更神气了。   “现在是不是特别仰慕哥哥,崇拜哥哥,世界上没有谁的脑子能赶得上哥哥我,哥哥我的脑子天下无敌。”   景夜正得意的起劲,明浮拉了一下他,指着飞来的无人机,下面还夹着一封信。   景夜个子高,一伸手就把信取了下来,无人机送达任务后,转动螺旋桨升高飞走了。   他把写着任务卡的卡片翻开,迅速阅览上面的内容。   “神秘嘉宾?”景夜凝眉沉思,觉得人物描述有点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对明浮来说,上面的人物描述都是陌生的,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谁要来啊?”   景夜复述着卡片上的一段字:“有最得天独厚的外形条件,完美无瑕精致的五官,最有职业素养的优质偶像,拥有革命性和指标性的创作天赋,一副被上帝亲吻过的嗓子,被万千歌迷追随,有极佳的舞台效果,是舞台上永远的神……”   “这上面说的不就是我吗!”   作者有话说:   景夜:这tm说就是我!   徐威行:是的队长,是你。 第25章   上岛的第三天清晨, 不止是景夜兄妹俩收到了任务卡,其他组的人也收到了。   任务卡上写着,岛上即将迎来两位神秘嘉宾, 让现场嘉宾拭目以待。   “这什么意思?又来一组?”景夜将卡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只看到了对神秘嘉宾模糊的描述, 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   “是哥哥你认识的人吗?”明浮   景夜还盯着上面的字, 一开始没有说话。   他脑子里闪过一张张面孔,最后通通都被他否掉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整个圈子, 除了我还有谁担得起上面的评价?”   明浮瞳孔震惊:“……”   “哥哥你讲真的?”   她哥哥已经自恋到不允许有人比他评价高了?   景夜不满意她的反应, 啧了下嘴:“在你眼里,哥哥我不值得担此评价?哥哥我就不是最棒的?”   明浮:“……”   景夜:“那你倒是说说,还有谁赶得上我, 你倒是给我说出一个名字来让我听听。”   “……”明浮默默无言, 她从前又不关注娱乐圈, 怎么说得出名字来。   因为明浮沉默了,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肯定答复,让景夜备受打击。   她犹豫了, 她居然犹豫了。   他正要提醒妹妹,别忘了仰慕自己的人设。   明浮脑中灵光一闪, 突然合了一下掌。   “哥哥的队友不就都很优秀吗?不然哥哥也不会同意跟他们组团的,对吧?”   景夜:“……”   还对吧?   还想从他这里得到认同感?   景夜一把捏住明浮的嘴, 牙咬切齿的说:“你还是闭嘴吧。”   一天的好心情都在早上被破坏了。   他妹妹可真会说话, 还不如不说呢。   【团霸你住手!你把我漂亮的妹妹都捏成鸭子嘴了!】   【哈哈哈他急了他急了, 他想到来自队友的压迫他急了, 妹妹说的是实话, 他也承认队友比他优秀】   【提到队友团霸脸色瞬间变了呢,他是不是一下子想到了徐威行,对吧哈哈哈哈哈】   【可怕的不是队友优秀,也不是队友年纪小还比自己优秀,是妹妹也承认队!友!优!秀!】   【不得不说妹妹提醒了我,来的不会真的是徐威行】   【真的假的?不是吧?!】   【我是感觉不太可能,又不是新专宣传期,这种节目linkwe来一个就可以了】   【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徐威行不可能来,但是我就想看弟弟,就不能让我dream一个吗?】   【徐威行真的不爱录综艺,跟做音乐无关的他都不感兴趣,他不拍戏也不录综艺,网上能找到的粮都好少,别说唯粉,事业粉都要饿死了!神秘嘉宾不是下午才到吗?我不管,在嘉宾到之前,我就要把来的人当徐威行!】   【dream一个徐威行+1】   【既然景夜都能来,徐威行怎么就不可能来了?说不定来的还就是徐威行呢,我觉得卡片描述很像他啊】   不过这位网友的话没有多少人当真,还有人劝她不要太真情实感,白雪公主和葫芦娃的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故事,描述上都能发生重合,别到时候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当天下午,收到任务卡的嘉宾都来到了海边的港口,说是港口,其实就是三天前他们上岸的地方。   仅仅才隔了一天,今天的裴昊天跟昨天他比起来,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消瘦的更明显的是单妍骊,眼圈周围都凹陷了。   昨天单妍骊天黑了才回来,带回来了一些一看就不怎么新鲜的海鲜,这她都是在海边捡的,被浪拍上岸,没有及时回到海里,让毒辣的太阳晒得濒死的海鲜。   因为闻起来还没有臭,两人也不挑剔了,随便洗洗给做来吃了。   结果半夜俩人都拉肚子,还好节目组及时用无人机送了药来,不然俩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被送去医院里挂水了。   单妍骊现在想的是还不如被送去医院挂水呢,挂水既能有床睡,又能上个热搜,还能有饭吃。   不像现在,只能继续饿着肚子待在岛上,她倒不是没东西吃,是她对自己带回来的海鲜有了心理阴影,担心吃了又要拉肚子。   要说后不后悔来,她肯定是后悔了,那么多能露脸的节目,她怎么就偏偏选了来这里受罪,有人气她都不稀罕了。   如果同样的问题问裴昊天,后不后悔来,他也后悔。   当时压linkwe一头拿下了金音奖,正是他意气风发,风头无两的时候,听说景夜要上这个节目,他脑子一热,想趁着这股劲头,继续压景夜一头。   为此他还特意推掉了一周的行程,其中不乏一家奢侈品牌的商业合作,以及央视的采访。   来之前他计划想要在各方面碾压景夜,结果与他的设想背道而驰。   景夜跟他的妹妹一来就适应了岛上的生活,房子倒了都没有难倒他们,照样把日子过得舒服滋润,这两天吃的面色红润精神焕发。   裴昊天看不到自己的头发,但是单妍骊的头发明显没有来之前有光泽了,干枯的像是一团稻草。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两天没刮的胡茬,想到一周后自己的形象,更加后悔跟来了。   景夜虽然也冒了点胡茬起来,但是他每天都冲凉,身上的衣服每天也洗了,看上去还是和上岛的那天一样清爽。   裴昊天没走过去,不想跟景夜靠太近,因为这两天他都没有好好洗过澡。   身上就一件衣服,脱了不合适,只能穿着洗,自然是洗不干净,而且现在正值盛夏酷暑,洗过没多久,身上又会马上出汗。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上味道不好闻,要是让景夜闻到了,又免不了要听他阴阳怪气。   裴昊天隔了景夜三四十米远,童文平和他一样,在景夜那里吃过亏后也离他离的远远的。   景夜现在没心情搭理他们,早上明浮说话气了他之后,他这一天心情都没有好过。   脑子里都是对神秘嘉宾的猜测。   将卡片中的神秘嘉宾B的描述,理智分析一波,好像确实和徐威行对得上。   这一天,景夜的脑中有红蓝两个小人在打架。   红一个小人说:这就是徐威行,详细的就差把他的身份证号写上去了,他当初还要跟你抢这个通告呢。   蓝一个小人说:怎么可能是徐威行,当初他抢通告都是为了激你,他这个大少爷那么讲究矜贵的人,才不会看到了直播还来吃苦呢。   最终蓝小人战胜了红小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拒绝承认卡片上面的描述是指徐威行。   节目组的船还没来的时候,景夜的手就在不安地敲打自己的手臂,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海面。   他本来坐枯倒的椰树上等,当海面终于出现了那一点白色后,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撑着腰往前面走了两步。   “哥哥你别激动。”明浮坐着没动,在后面喊了他一声,“现在船还远着呢,你是看不到你的队友的。”   还是再耐心的等一等吧。   景夜:“……”   谁说他激动。   “我没激动。”景夜回头辩解说,“谁告诉你等我队友了,徐威行有什么值得我等的?不是,谁说来的是徐威行了?”   “如果不是哥哥的队友,那哥哥就更不需要激动了,有可能来的人跟你不熟呢,对吧?”   又对吧?   这回景夜觉得她说的还挺对的,既然自己都觉得不是徐威行,那他也没有必要特意等吧。   明浮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哥哥回来坐吧。”   景夜灰溜溜地回去了。   “吃吗哥哥?”明浮拿出她今天晾干椰肉干,乳白色的椰肉条又香又甜,明浮坐着吃了好一会儿,还分了不少给江梦和白茵茵。   景夜人是回来了,心还吊着,推开她的手:“不吃不吃。”   海上距离肉眼看着挺近,其实还很远,过了将近十多分钟快艇才靠岸。   第一个神秘嘉宾下来的时候,景夜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明浮:“哥哥认识的?”   景夜还真认识,裴昊天的师弟,说是师弟其实年纪比裴昊天大,今年三十四了,只是比裴昊天晚一年进公司,所以要叫裴昊天师兄。   果然裴昊天是第一个迎上去的,脸上满是意外的喜悦,而三十四岁的师弟看上去比裴昊天还要高兴,更不嫌弃他现在身上邋遢,上去就跟裴昊天抱了一下。   俩人一见面就热情的叙旧,气氛好不融洽。   景夜:“他俩师兄弟。”   裴昊天的师弟叫魏瑄,听到景夜的声音后,笑着跟他打招呼。   “这两天承蒙景夜老师照顾我师兄了。”年纪一大把了,叫年纪小的师兄叫的还挺顺口。   这场面话一出口景夜就知道,这个师弟来者就不善。   景夜:“哪里的话,裴老师自己有本事,哪儿轮得到我照顾?”   “景夜老师谦虚了,不管怎么说肯定都给您了添麻烦,谢谢您是应该的,您不用客气。”   又是一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   景夜最讨厌跟这种说话爱绕弯子的人社交了。   他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无比希望看到徐威行出现。   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能克笑面虎还是只有黑心肝。   如果现在徐威行能出现,他一定也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他正想着徐威行了,突然就看到徐威行如天神降临般的,下了快艇。   徐威行把救生衣扔给了工作人员,他的身形正好遮住了背后烈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好似就真如下凡的天神一般。   他在金色的光芒下,侧过头来,嘴角噙着笑对景夜扬了一下下巴:“队长。”   景夜:“……”   妈的,笑什么笑,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出场?为什么要抢了他的风头。   想是这么想的,景夜依旧不忘他的初衷,裴昊天在那里展现兄友弟恭,他也要给他们看看什么叫队友情谊。   徐威行还没走过来了,景夜上去就给他结结实实抱住了。   徐威行:“!”   “阿行我可等了你好久了!”   徐威行:“……”   转眼他就无奈的笑了:“队长突然这么热情,我还有点不习惯。”   景夜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背,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胡说什么呢,我一直都很热情的,对队友特别关爱,尤其是对你,你还记不记得,还没出道前我就非常关爱你,经常给你带水……”   徐威行知道他在胡说八道,配合着他表演,没有出声反驳。   这时候明浮嚼着一条椰肉干,正好走了过来,在好奇的打量他。   徐威行看到她,同样笑着点了一下头。   “妹妹好。”   正喋喋不休讲述队友情谊的景夜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推开了徐威行。   “你叫谁妹妹呢,谁是你妹妹?”   难能可贵的队友情谊维持了,不到一分钟。   作者有话说:   徐威行:那……叫老婆?不适合吧大舅哥 第26章   面前的景夜横眉怒目, 仿佛随时就要暴走了。   徐威行面色如常,从善如流的顺着他的话说:“是队长说得对,不是我妹妹, 不该随便叫。”   还算他识趣, 景夜哼一声, 周身的气压散了开来。   “既然是队长的妹妹, 那我应该叫什么?”   景夜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眼神,无语的看他:“叫名字。”   徐威行颔了一下首, 转而看向明浮,正犹豫着要开口。   明浮把嘴里的椰肉干咽了, 赶忙自我介绍:“我叫明浮。”   徐威行怔了一瞬, 随即笑了笑:“我知道。”   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徐威行。”   每个人第一次见到徐威行就会知道,他是一个被家里教的极富涵养的人,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从容矜贵, 说话的时候会认真的看着对方, 脸上适宜得体的笑意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既不会让人觉得虚假,也让对方感觉自己被尊重了。   但这只限于别人,这个别人不包括景夜, 景夜觉得自己是唯一看穿了徐威行虚伪面目的人。   外界对徐威行的评价非常统一且正面,敬业、有礼貌、业务能力强, 最重要的是待人和善温暖。   很多人夸过他,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很有感染力和侵略性, 能瞬间捕获他人的心, 让人沉迷其中。   其实在景夜看来, 徐威行笑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礼节性的营业笑容, 一点都不真诚,惯会装腔作势。   他脸上的笑不需要酝酿情绪,更不需要投入感情,收放自如。   就只是他营业的工具而已。   可恨的是,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徐威行的真面目,也都不知道自己被这个,从肠子到心肝脾肺肾都黑透了的人给骗了。   这个人真的是年纪不大,城府不小,光想想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好可怕。   要说徐威行有没有真情流露的笑容?   还是有的,只不过在景夜的记忆里次数屈指可数。   其中的一次还就是现在。   景夜抱着手臂警惕的盯了徐威行很久,偏偏这人一点觉悟都没有,还没有一点反应。   终于,他忍无可忍了。   “你不笑会死啊?”   为什么要对着他妹妹笑,跟公孔雀开屏一样,今天是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事情吗?   徐威行一脸的无可奈何:“队长你讲点道理,这是你妹妹,我不笑,难道要我摆脸色?这多不尊重你,多不给你面子。”   景夜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   不过……   扯过徐威行的袖子,小声警告他:“那你能不能注意点,不要对我妹妹笑得那么恶心,她年纪还小,跟你那群粉丝不一样。”   徐威行没说话,沉默地看着景夜好一会儿,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   “行,我以后注意。”   正嚼着椰肉干的明浮停下了动作,双眼微睁,她哥的队友脾气真好,这都不跟她哥生气。   景夜这才满意了。   虽然他看徐威行很多时候不顺眼,但不得不说徐威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优点的。   比如能听得进他这个队长的忠告,知错了马上就改。   人讨厌是讨厌了点,但也不是无可救药。   在场嘉宾中,徐威行跟裴昊天同样是老熟人了,不可能当做没看见,随后又跟裴昊天打了个招呼。   “裴老师又见面了。”   linkwe这个团里面三个人,裴昊天最愿意结交的就是徐威行了。   “欢迎你来。”裴昊□□他伸出了一右手。   徐威行没有动作,轻飘飘地看了看裴昊天的手,带着歉意说:“抱歉,刚刚下艇手上都是水,这会儿就不弄脏您的手了,希望裴老师不要介意。”   一样下艇弄湿了双手的魏瑄,看到了裴昊□□服上的湿手掌印。   “……”   不想握就不想握,为什么要内涵他?   感受到身上潮湿的裴昊天,脸上表情一僵,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理解理解,我不会介意。”   “这两天我们队长也给裴老师添了不少麻烦,他这个人比较情绪化,性子急容易冲动,又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说话是不中听,但心肯定是好的,也希望裴老师您不要误解他,别把他无心的话放在心上。”   徐威行同样的一番话术,裴昊天听得如鲠在喉。   他景夜还嘴硬心软?他分明是嘴硬心更硬。   什么无心的话,他就是有心的,不仅是有心,还是故意的!   看到裴昊天哑口无言,景夜着实没乐出声来。   这种话就该让徐威行来说,要是换成他自己的话,打死他都没办法睁眼说瞎话,说出这种昧良心的话来。   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谁要是先急眼了,这一回合谁就输了。   裴昊天勉强笑了笑:“怎么会,我跟景夜老师一直是好朋友,朋友之间的玩笑话我怎么可能当真,还生气呢。”   魏瑄搭腔附和:“小徐老师对我师兄可能同样有点误会,我师兄感谢景夜老师的帮助都还来不及呢,受景夜老师的照顾才是真的,怎么会跟景夜老师生气呢。”   裴昊天对着景夜,故意说道:“说的没错,确实很感谢景夜老师的照顾,这两天让我受益匪浅。”   景夜:“……”   又开始笑里藏刀。   别光口头上谢啊,真要感谢他就别整那些虚的,直接来给他磕一个。   只要裴昊天敢磕,他就敢受。   要是徐威行不在这里,他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但由于现在徐威行在,景夜为了大局着想吗,硬生生忍住了,这种绵里藏刀的话还是交给徐威行去应付比较好。   徐威行应付这种情况果然游刃有余,他浅意笑道:“大家都是认识这么久了,既是老熟人也是老朋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总谢来谢去干什么,以后两位老师可千万再说谢谢之类的话,再说就见外了。”   “我们队长虽然看上去话很多,其实情绪并不外放,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你们再跟他这么客套,他是会伤心的。”   伤心?   裴昊天看了看景夜。   眉飞色舞的就,就快笑出声来了,看不出哪里在伤心。   可话都让徐威行说到这份上了,饶是裴昊天的师弟再能言善辩,也终于是没话可讲了,匆匆结束今天的寒暄,大家也就此分道扬镳了。   岛上的嘉宾很多都是徐威行第一次见,比如江梦夫妇,还有邵邑跟白茵茵。   徐威行都很有礼貌的一一打了招呼,就连景夜不待见的童文平,他都笑着对人点了个头。   单妍骊跟在裴昊天后面,前面的裴昊天跟他师弟一对哥俩好,俩人相谈甚欢,边说边笑,把单妍骊甩了好大一截,没注意后面单妍骊其实身在曹营心在汉,频频的回头,恋恋不舍的看向人群中的徐威行。   裴昊天说走就走,她都没机会跟徐威行打招呼。   她这两天跟着裴昊天吃了不少的苦,早就看没用的裴昊天不顺眼了,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徐威行的突然来了,这无疑是给了绝境中的她一丝希望。   之前她还在想为什么来的是景夜,而不是徐威行,结果现在徐威行真的来了,可见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声音,特意为她安排徐威行来的。   既然没用的裴昊天是靠不住,那她就想办法换个人靠,而且徐威行的人气并不比裴昊天差,跟着徐威行既能过的更好,说不定还有更高的关注度。   她要找一个和徐威行独处的时机,想办法上去卖惨装可怜,她这么娇弱可爱的女孩子找上门寻求帮助,以徐威行的人品一定不会拒绝她的。   单妍骊就是如此坚信。   *   被单妍骊惦记着的徐威行,现在又是景夜的好队友了。   一致对外的时候,景夜看徐威行非常顺眼。   “阿行啊,你是想我了特意来看哥的?”   徐威行垂下眼,淡声说道:“看队长太辛苦了,当然是来协助队长的。”   “算你有良心,哥没白疼你。”景夜满意大笑,以后有人干活儿了,他跟他妹妹都可以吃现成了。   他双手枕着后脑勺,脚下走得大摇大摆,心里琢磨着之后要怎么有效的去奴役徐威行。   徐威行哪儿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垂下头看向地面,嘴角意味不明地扬了扬。   这时突然有一只纤细白软的手支到他眼前,挡住了他看地面的视线。   那只手还拿着一个椰子碗,里面了满满的一碗椰肉干。   深棕色的椰子碗没有衬托出椰子肉的白,倒是把拿碗的人的手衬得挺白嫩的。   “吃椰肉干吗?”明浮问。   明浮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她哥哥这个队友不一般呢,能对付裴昊天,还能搞定她那个麻烦的哥哥。   必须得请他吃椰肉干!   徐威行垂下眼,看到了明浮睁着一双明媚的眸子,期待的看着他。   随即他露齿笑了笑:“谢谢。”   景夜听到了动静,赶紧转过头来,结果看到的就是,公孔雀又抖着他的毛开屏了,还一边开屏一边往他妹妹的椰子碗里伸手。   景夜当即大喝一声:“徐威行你住手,那碗里的都是给我的。”   明浮愣住了:“你刚刚不是说不吃吗?”   “这不是我吃不吃的问题。”景夜听到明浮维护的话更火大了,这是他吃不吃的问题吗?   他的妹妹,他的好妹妹,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就赶着上去搭话,还乐颠颠儿地送东西给人家吃,还有点矜持没有,还有没有他们老明家的稳重了?   他就知道,公孔雀开屏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景夜直接警告徐威行:“徐威行我认真的,不准吃。”   他很少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跟徐威行说话,他以为徐威行能懂他的意思,礼貌的拒绝他妹妹。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惯会看人眼色的徐威行像是没有看懂他的意思,慢悠悠地垂下眼睑,手伸进明浮捧着的椰子碗里,挑了一根肥厚的椰子肉。   撩起眼皮看着景夜,无所畏惧地把椰肉干放进了嘴里。   作者有话说:   景夜:淦,他挑衅我! 第27章   景夜感觉自己队长威严受到了严重挑战, 他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拽着徐威行的衣服,把人强行拖到了一旁。   “我刚刚跟你使眼色你没看到?”   徐威行捏着景夜的手, 让他松开了自己的衣服, 低头皱着眉头看前胸被捏出的褶皱。   他的语气不算好:“看到了。”   还承认了, 景夜就知道, 徐威行他不可能看不懂自己的意思。   “看到了你不照办?”景夜有意思的看着他,质问道, “你眼里是不是没我这个队长了,啊?是不是谋划着想篡位啊?”   徐威行就差把无语写在脸上了。   “那是你妹妹, 她跟我说话给我分享东西, 我要是不理她,不接下她给的东西,下不来台不就是你妹妹了吗?”   景夜:“……”   徐威行:“队长你英明神武, 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你哪儿来那么多歪理胡说?”景夜很不想承认, 偏偏又不得不承认, “还都能说服我。”   徐威行:“能说服队长,说明我有道理。”   景夜:“虽然你有道理,但仅此一次, 我还是队长,你得都听我的。”   徐威行站着看了他一会儿, 才道:“是,都听你。”   收拾完徐威行, 他又气势汹汹地走到明浮面前。   他还没开口, 先得到了明浮的控诉。   “你好小气, 还想吃独食。”   景夜都不知道怎么教育他这个不知人世险恶的妹妹。   他看了明浮半晌, 一把抢过了明浮的椰子碗。   “你说对了, 我就是要吃独食。”   景夜抱着椰子碗,走了两步又注意到了徐威行,于是脚下的步子调转了个头。   他来到了徐威行面前,把椰子碗推给他:“你不是要吃吗,敞开肚子吃吧。”   “千万别说我这个当队长的小气。”他这话是故意说给明浮听的。   徐威行一扬眉,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大半碗椰子干:“那,就谢谢队长的关心了。”   景夜就欣赏他识趣,又跟他恢复了一副队友情深的景象,他搭着徐威行的肩膀,边走边说。   “你要吃啥干啥跟我说,少搭理那些小丫头片子,有时候烦人的很,咱们是好兄弟好队友我才好心提醒你的,你说对不对。”   “那是当然。”徐威行沉默的听着,偶尔出声赞同,让景夜的队长威仪得到了满足。   景夜看着他那识趣又会说话的队友,有很多事情不通,满腹的疑问。   他小声的对徐威行耳语:“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要来?”   队里他跟池丞是最会炒气氛,能抛接梗有话题,所以综艺基本都是他俩在跑,应付媒体还有严肃的大场合则是由徐威行出面。   分工非常明确。   如果说他们团非得来两个人,怎么也该是池丞来吧,景夜是绝对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徐威行。   徐威行还是那句话:“前面说了,来协助你。”   景夜眯着眼看他:“协助?你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   “是尊敬。”徐威行笑着回道。   景夜带着疑虑的眼神打量他,但徐威行的表情无懈可击,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违心的话。   “不是当哥的我看不起你,你说你娇生惯养的,跟着跑来,你干得了什么啊,平时袜子都没见你洗过一只。”   徐威行:“……”   “对不对?穿完就扔你说你败不败家?”   徐威行抿了抿嘴:“洗过的。”   “是吗?什么时候,我怎么没见过?你洗了之后晾哪里的?那阳台上跟筷子一样邦邦硬,能立起来的不是池丞的吗?”   徐威行头皮突突直跳,终于忍无可忍了:“队长。你能不能不要在节目上说这个?”   【哈哈哈哈徐威行你终于破功了对不对?】   【能把徐威行逼成这样的,也只有你景夜了】   【团霸景夜一句话爆了两个队员的底,徐威行不洗袜子,池丞丞的袜子邦邦硬】   【徐威行好惨,要么就承认自己不洗袜子,要么就只能承认自己的袜子也能立起来】   【池丞丞:人在家中坐,料从天上来?你们说你们的,为什么爆料我的袜子,我不要脸的吗?】   【景夜不要脸了,也妄图把队友的脸一起扯下来,不愧是你,诡计多端的男人[狗头]】   “你好重的偶像包袱,”景夜粗枝大叶,并不觉得有什么是不能在电视上讲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威行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真是说不清了。   他迫不得已,只能坦白:“我没晾那是因为我买了烘干机。”   景夜一愣,瞪大了双眼:“好家伙,有烘干机你不给我用,还不告诉我跟池丞,是不是不想给我们用?”   徐威行一副无语的表情:“队长你自己的脚什么味你自己不清楚?”   景夜啧一声:“这就不用说了吧,多影响我形象。”   徐威行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影响形象吗。   景夜:“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在这里的日子可不好过,上厕所只有挖坑的旱厕,事后还得自己埋土,洗澡就是搭的棚子,游戏没得玩,吃的东西口味单一,还有做不完的活儿,洗衣机烘干机就更别想了。”   徐威行面无表情:“那我现在还能走吗?”   “想得美,你看你走不走的了?”景夜就是故意吓唬他的,要是徐威行来了之后高高兴兴的,听了他的话还没有反应,那肯定有猫腻。   但徐威行现在看上去生无可恋,还开始打退堂鼓了,他反而觉得正常了。   景夜还安慰他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别想着走的事了,快艇都走了,你走不了的,安安心心跟着哥哥我混,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徐威行提了提嘴角:“谢谢队长,有你在我就安心的。”   对于徐威行的知情识趣,景夜非常满意,热情地带着他参观了这两天他们兄妹俩打下的江山。   把明浮都落下了。   不过明浮也松了口气,现在有人看着她哥,至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与此同时,裴昊天也带着他的师弟到了自己的住所。   魏瑄来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裴昊天的庇护所,已经有过心里预设了,但真实见到的时候还是不免咯噔了一下。   这也太……破烂了。   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裴昊天这种有钱人,以前的生活那叫一个纸醉金迷,居然有一天会睡在这种地方,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但仔细一想想,人家是有钱人,即使是睡在这种地方,也不过是暂时的,既把钱挣了,节目时间到了又是光鲜亮丽的有钱人。   也不对,即使还在节目里,裴昊天也和别人不一样。   裴昊天所在的公司已经被他们裴家收购了,现在公司所有的人都围绕着裴昊天服务,其他签约的人也不过是顺带补充人力资源,帮裴昊天挣钱而已。   所以当节目开播后,公司知道了裴昊天在节目上过的不好,连夜开了个紧急会议,会议的主题当然紧紧围绕着裴昊天。   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安排一个自己的人,作为飞行嘉宾进来帮助裴昊天,魏瑄就是被选中的那个幸运儿。   说他是幸运儿一点都没错,就他知道的,几乎公司的所有艺人都在争这个机会。   能在老板面前挣表现不说,又有节目的曝光度,公司还承诺,如果他表现的好,让公司和老板满意了,之后要给他好的资源,争取一个主演的番位,并分给他一首OST让他唱。   这资源谁听了不心动啊,公司内部都抢破了头。   而他拿到这个机会也不简单,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农村出来的,会的很多,又能吃苦,能更好的照顾裴昊天。   “你也看到了,我们之前都是在这里休息的。”让裴昊天在魏瑄面前介绍自己的乞丐窝,他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但他的庇护所全国观众早就看到了,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大方方的介绍,别人反而不容易多想。   魏瑄的表情管理的很好,没有表现出意思对乞丐窝的嫌弃,面露歉意。   “我一来就要给你添麻烦了,还得搭一所新的。”   “哪里哪里,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裴昊天终于有能帮忙的帮手,说高兴也是真的。   “等会我就带你去林子里找材料。”   “嗯?”魏瑄大惑不解,“为什么要去林子里找,岛上不是有现成的材料吗?”   裴昊天眉头一凝:“你是说?”   “对,我就是说景夜他们房子塌了之后的建筑材料。”魏瑄看节目的都快被裴昊天蠢死了,有现成的材料不用,偏偏要自己搭这种乞丐窝。   裴昊天:“呵,你想得到是简单,那也得景夜同意才行。”   魏瑄:“那么多的剩余木材,放着又不用,景夜他总不能全霸占吧,不行就问节目组,有没有这么霸道的道理。”   裴昊天想说,景夜他是真有,真就这么霸道。   但是魏瑄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景夜不同意就找节目组,是不是塌了的木屋木材也归他景夜。   他就不信了,节目组也跟景夜一样不讲道理。   裴昊天:“那行,现在就去问问?”   魏瑄:“走吧,宜早不宜迟。”   两人说走就走,完全没有管单妍骊,甚至都没有人跟她说话。   然而单妍骊人也激灵,知道两人去了可能就不会回来了,于是屁颠颠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俩人虽然是打算好了一定要从景夜手里弄到木材,也做好了跟景夜斡旋一番的思想觉悟,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到了后并没有看到景夜。   现场只有明浮在一个人,她在擦拭今早才烧好的陶器。   她手中每一个陶器都色泽红润,声音清脆,这次搭的土窑成功率还挺高,烧坏的只有极少数,八成以上都完好无损。   魏瑄一看,这不正好嘛,景夜不在,他的妹妹就是一个小丫头,能有啥心眼儿啊,随便一忽悠,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跟裴昊天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魏瑄第一个走出去,带着亲和笑着跟明浮打听:“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家里,你哥哥他们呢?”   他是有计划的,得先确定景夜走的远不远,如果景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他们就可以直接从他妹妹这里入手。   如果景夜就在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回来,那他就得再等等,再跟景夜斡旋。   明浮抬头看到了他们一行三人。   “找我哥的吗?那你们可能来晚了,他们去森林里砍芭蕉了,说是还要带点淡水回来,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魏瑄眼睛骤然亮了:“这里的芭蕉树还结了芭蕉?”   “有,挺多的,就是太高了不容易砍。”   裴昊天皱着眉看了魏瑄一眼,没听到她说景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吗?这么好的时机问芭蕉干什么,正经事不问。   他正想开口的时候,魏瑄终于切入正题了。   “唉可惜了。”   魏瑄欲言又止,他抛下话题,等的就是明浮问他为什么可惜。   明浮:“本来就是岛上鸟儿的食物,有什么可惜的。”   她还在回答芭蕉的事。   魏瑄:“……”   裴昊天无语住了,好好的问什么芭蕉。   魏瑄重整旗鼓,又起了一个话头。   “妹妹问一下,这家里你可以做主吗?”   明浮随口道:“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魏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们房子剩下的木头,我跟你要一点,你能做主吗?”   明浮想的都没想,满口答应:“可以,你拿去吧。”   裴昊天没想到这么简单,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愣住了。   “你不跟你哥哥商量一下吗?”   明浮也不逞强,顺着他们的话说:“那行吧,我跟我哥商量一下。”   “……”裴昊天跟魏瑄双双沉默了。   让裴昊天嘴快。   不过裴昊天是魏瑄的幕后老板,他可不敢指责老板说的不对,只能极力挽救。   “就这么一点小事,应该不需要跟你哥哥商量吧。”   明浮不擦陶器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那你们是想让我做这个主呢,还是不做这个主呢?”   裴昊天:“……”   魏瑄陪着笑脸哄明浮说:“我觉得你还是有这个木材支配权的。”   “既然这样就不该质疑我。”   魏瑄连连恭维:“说得对,妹妹说的对。”   “那跟我来吧。”明浮扔掉擦陶器的杂草,随手捡了一根烧成炭的棍子,背着手带他们走到了木材旁边。   “木头你们用是可以用,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们先听一下能不能接受。”她回过头来说道。   魏瑄:“你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听。”   “你们要知道,队里多了人的不只是你们,我们这里也多了一个人,肯定也需要搭建新的庇护所,所以你们不能全部把木头搬走。”   裴昊天松了一口气:“那是当然。”   这好几十吨的木头,真让他们搬他们也搬不动啊。   魏瑄心满意足的笑道:“妹妹放心,我们用不了那么多。”   明浮:“那好,我先把我们要用的木头圈出来,剩下的你们随便用,可能要花一点时间,你们等等我。”   这魏瑄怎么可能有异议:“你慢慢选,选好了告诉我们。”   明浮也不跟他客气,拿着炭笔就开始细致的挑选起了她看得上的木头。   裴昊天跟魏瑄抱着手等在一旁,两个人都没说话,就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窃笑。   还真是个小丫头片子,随便哄一哄就同意了。   所以说找景夜妹妹这个突破口果然没有错。   明浮说是要等一会儿,实际上也没有等她太久,很快她就选好了。   她随手扔掉了炭笔,指着旁边的空地说:“如果你们搬到我的木头,麻烦堆在那里行不行?”   魏瑄连声允诺:“那是当然了。”   把景夜妹妹忽悠了一顿,帮她搬几块木头怎么了。   明浮也料到了他们不会拒绝,笑着说道:“那谢谢你们了。”   “哪里哪里,我们要谢谢你才是。”   “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事你们叫我。”   明浮走后,魏瑄带着裴昊天开始选木头,主要还是教裴昊天选。   “我们尽量要选木头更适合搭房子,那种直的长的,结实粗壮的……”   裴昊天谨记魏瑄的传授,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来挑选。   他选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为什么每一根他看上的木头都被明浮打上了标记。   一根画了黑圈,他马上换一根,换一根之后上面还是有黑圈。   裴昊天看向魏瑄,然而魏瑄那里也是同样的结果。   于是魏瑄又在叫明浮:“妹妹,怎么上面都被你画了圈,你这样我们还有木头可以选吗?”   明浮不急不慢的说:“压在下面的好木头多着呢,你们翻开就看到了。”   “不是,”裴昊天急了,“那你也不能只画上面的好木头啊?”   明浮很无辜:“可是我只能画到上面的木头了。”   裴昊天语塞哽住了,明浮说的确实有一些道理,不过她也太贪心了一点吧,什么都圈起来,连一块好木头都不给他们留。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魏瑄安抚他:“没多大的事,咱们先把面上的搬走,就能翻到下面的好木头了。”   既然是答应好了别人的事,裴昊天跟魏瑄只能咬着牙埋头搬木头。   明浮挑选出来的好木头,一根一根被他们抬出来,堆放在空地上。   她早就看出这师兄弟俩在打什么主意了,跟她说着话,一直鬼鬼祟祟的瞄他们的木头,其目的显而易见。   正好明浮也需要木头,有人上赶着来干活儿,那就让他们干好了,反正多余的木头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以此交换,免费得两个劳工。   这是明浮一瞬间想出来的主意,正因为她心里有了打算,所以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她回到了土窑面前,准备继续清理陶器。   这时单妍骊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蹲在明浮身边,亲切的跟她打招呼。   “明浮妹妹,你哥哥怎么能留这么多活儿给你呢,你一个人要干到什么时候去了,现在我反正没事,我来帮着你干活儿吧。”   明浮知道,无事献殷勤的,非奸即盗。   她装作不懂单妍骊的殷勤,指着裴昊天那边:“你们那边不是挺忙的吗,你还来帮我啊?”   “我手无缚鸡之力,在那边能帮上什么忙啊,帮倒忙还差不多。”单妍骊笑容甜美,她出道就是以纯真甜美的笑容,征服的广大宅男,不少女粉丝也吃她这一套。   “你这儿的活儿我能干,我还是帮帮你吧。”   明浮:“这样不好吧,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单妍骊:“哎呀,我这个人就是热心,难道帮你的忙就是为了图你点什么吗?”   明浮对此保留怀疑态度,前两天都不见她热心,弄塌了他们的房子也不见她道歉,虽然她没有主要责任,但次要责任还是有的。   当时的单妍骊都一直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在他们那么困难的时候,她也没说要帮忙,现在突然主动来帮明浮的忙了,怎么看怎么蹊跷。   明浮瞧了她一会儿:“难为你这么热心了。”   单妍骊:“应该的,前面不是我不是把你们的房子弄倒了,那个时候没有时间来帮忙,这会儿你就当我帮忙是来赔罪的吧。”   明浮诧异,原来她知道自己有错啊,那之前就是故意的了。   单妍骊:“这里交给我吧,我保证帮你擦得干干净净,一个都不碎,碎了你找我。你呢,就去忙别的,我看你那边晒的牛肉干、小鱼干跟椰子干都要招苍蝇了,你还是去那边守着吧。”   明浮恍然大悟,原来单妍骊盯上了她晒的肉干,真是难为她了,晒那么远都能看清楚。   单妍骊盯上的可不只是肉干,自从她弄倒了兄妹俩的小木屋后她就不敢过来,都是绕道走的。   今天一来她才发现,原来明浮兄妹俩的日子过得如此惬意,另起了一栋舒适的房子就不用多说了,纳凉的木台子上堆满了食物,水果粗粗一看有青椰、番茄、木瓜和芭蕉,主食有土豆、芋头、木薯,小水池里面是鲜活的海鲜,外面的主席上还晒了肉干、果干。   这样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了吧,这哪是野外生存挑战啊,在现在的单妍骊眼里,简直就是度假来的。   她不仅馋兄妹俩这些吃的,她还瞧上了兄妹俩新搭的房子。   以前兄妹俩能凑合歇在一个房子里,还来了个徐威行,他们肯定是还要新搭一间屋子的,景夜总不能让徐威行也跟他妹妹挤一个屋子吧。   只要她现在跟明浮打好了关系,到时候就能跟明浮睡一个屋。   舒适通风又凉快。   刚刚她已经见识过明浮有多好说话了,等会儿只要她卖卖惨,明浮肯定是不会拒绝她的。   作者有话说:   池丞:全国人道我的袜子硬邦邦,队长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景夜:没事,我脚臭陪你。   *   徐威行:一个屋也不是不能一起睡。   景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次。 第28章   景夜还不知道有人在打他家的主意, 这会儿正领着徐威行巡视他的领地。   “刚刚给你指的路要记住,哪里有什么东西都清楚吧?还有我们之前路过的淡水源,以后取淡水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徐威行跟着他后面, 他说什么就应什么, 听话的很。   景夜对他今天的表现想当的满意。   “看到这一串芭蕉了没有, 我盯了它好几天了, 今天终于有熟的了。”景夜停在了一片芭蕉树下。   这片芭蕉树是野生种,属于身材短胖的小芭蕉, 虽然没有人管理过,不过长得非常好, 一串上面结了至少有十一二把。   其实景夜他盯上这串芭蕉很久了, 早就想来砍回去了,但是这串芭蕉涨势太好,随便掂一掂就知道至少有一百斤, 他一个人是绝对弄不回去的。   现在这不来了一个壮劳力嘛, 景夜赶忙就把人带来了。   如果徐威行一个人能行那再好不过了, 他乐得清闲,如果徐威行一个人不行,那正是体现出自己能力的时候。   景夜仰头看着芭蕉, 怀疑的态度问徐威行说:“徐威行,砍芭蕉的活儿行不行啊?”   徐威行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他们这个队长, 景夜只要眼珠一转,他就猜得出他们队长打的什么鬼主意。   为了避免踏进景夜挖的坑, 他幽幽回道:“砍芭蕉可以, 但是砍了芭蕉再去取水可能不行。”   景夜回过头来, 盯着徐威行, 而徐威行一脸坦然。   不愧是他徐威行, 心眼儿长得比谁都多。   景夜:“那你的意思是,你砍芭蕉树不需要我帮忙了?”   徐威行:“既然队长把砍芭蕉的工作分配给了我,我就该做好,怎么好意思麻烦队长帮我的忙,毕竟队长也很忙,还要去取淡水,一路上也不容易。”   景夜:“?”   刚刚他不是才说了,取淡水的活儿是徐威行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他的?   不过这时候他也不能直接说明,什么活儿都准备留着给徐威行干,那他不成了压迫人的周扒皮了吗。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徐威行看着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实则虚的不行,连芭蕉都扛不动。   然后强壮的景夜大发慈悲搭把手,帮徐威行把芭蕉扛回了家,徐威行自愧不如,惭愧自觉地去把淡水搬回来。   结果现在徐威行想把砍芭蕉的活儿一个人揽过去,这是景夜完全没有考虑过的发展。   景夜:“你一个人行吗?这一串芭蕉可不轻哦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逞强,万一伤到了腰,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儿,你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你还年纪轻轻的,都还没找过对象。”   “……”徐威行面色一僵。   景夜揽上他的肩,笑眯眯的道:“听哥哥一句劝,万事要量力而行,要不然以后你闪到腰的片段会被人剪成cut放到网上,供全网人哈哈哈。悲欢不想通,你因为腰不好找不到对象而苦恼的时候,人家还会说,你看这徐威行虽然长得好看,唱歌好听,可是他腰不行。”   他自认为是“苦口婆心”的劝谏,徐威行只从他脸上看到了不怀好意。   徐威行抿着嘴,若有所思的点头:“队长说的对,人要量力而行。既然队长这么为我着想,我也不逞强了,有些事还是要应该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做……”   景夜扬了一下眉。   徐威行提唇笑了笑,接着说:“那只能委屈队长跟我互换,有能力的队长来砍芭蕉,我去取水了。”   景夜:“……”   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他要是能一个人砍芭蕉那他早就一个人砍了。   “咱们就不能一起干?我是说一起把芭蕉砍了。”   徐威行很无奈的看了看景夜,像是在问他,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   “来的路上是队长你自己说的,回去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告诉我要抓紧时间,你还不放心你妹妹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要尽快回去。如何有效率的工作你应该知道吧,那就是我们分工合作,一人干一样,而不是把两个人的时间都花在一件事上面浪费。”   景夜:“……”   好的,他被说服了。   他们出来这么久了,他也确实惦记着明浮一个人在家,想早点回去。   “那行吧,你砍芭蕉,我去那边取水。”   走之前他还不忘提醒徐威行:“我说的量力而行你别不放在心上,能扛多少就砍多少,千万别真的把腰闪了。”   徐威行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麻烦。   徐威行笑着回道:“队长放心,我有分寸。”   景夜并不怎么操心他,因为他说的有分寸就是真的有分寸,徐威行办事一向靠谱,不需要别人过多的去操心他。   然后景夜就安安心心的去取水了。   这一次他取的水不多,有四五十斤,够他们今晚的量了。   因为附近有水源,道路泥泞还杂草丛生,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然就很容易滑到。   景夜走在路上,一路走一路下定决心,今天就算了,明天一定要让徐威行来了,让他这个大少爷也体验体验负重走泥泞路的感受。   取一趟水,景夜累得哼哧哼哧,回到家发现徐威行居然早就回来了,这会儿正在阴凉处休息,惬意地在喝着椰子水。   “你回来这么快?”景夜意外的问。   芭蕉树生长的地方更远,按理要把好几十斤重的芭蕉扛回来,脚程不可能比他更快啊。   徐威行唔了一声:“东西不重,走的就快,队长你出了好的多汗,这一趟累坏你了吧。”   景夜:“……”   还东西不重,几十斤的芭蕉在徐威行眼里居然一点都不重吗?   明明徐威行才小他三岁,难不成这一点点的差距就在他们的体力上体现出来了吗?   前有他赶不过妹妹,现又有他赶不过队友?   明浮也看到了景夜一头的汗,关心的说道:“哥哥你赶紧把水放下来休息,当心别中暑了。”   徐威行很有眼力见儿地把椰子一放,热心的上前来帮忙:“队长我来帮你,你先休息喝口水。”   景夜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徐威行的帮助。   “我出汗是我热的,这一点小重量对我来说不值一提,还用不着你插手。”   徐威行想接手接了个空。   景夜正准备去把水倒进蓄水池的时候,余光注意到了树荫下两把新鲜的芭蕉,应该是徐威行刚砍回来的。   可是放眼望去,他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两把芭蕉了。   “徐威行,你别告诉我,你就砍了这两把芭蕉?”   “怎么了?”徐威行没有否认。   “不是说好了砍一串吗?”   徐威行有理有据的说:“我们人才几个,如果一整串芭蕉都砍回来了,我们也吃不完,还不如每一次少砍一点,这样每次都有新鲜的芭蕉吃。”   然后景夜听到自己的妹妹也赞同道:“树上的芭蕉本来就是鸟儿的食物,全部砍回来,我们吃不完烂在家里不说,还抢了鸟儿的食物,哥哥我们不能竭泽而渔。”   景夜:“徐威行那你不早说?”   徐威行垂下眼睑,看上去很无辜:“我以为队长你也是这样想的。”   什么他也是这样想的?   景夜不信徐威行没懂他的意思,如果徐威行提前说了只砍两把芭蕉,他怎么可能把砍芭蕉的任务交给徐威行。   他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愧是你啊徐威行,你莲藕精转世的吧,心眼儿全让你长了。”   “队长,我冤枉——”   景夜根本不给徐威行狡辩的机会。   “冤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还想跟我耍心眼儿,去把水灌进蓄水池。”眼下景夜也不跟徐威行再客气了,跟这种黑心肝客气没必要。   徐威行闭上嘴没再辩解,默默无言地按照景夜的指示,去灌蓄水池了。   景夜在歇凉的木架子上坐着休息,看着徐威行忙碌的背影,心头的气还没有平息下来。   他跟明浮说:“看到没有,哥哥每天都是跟这种黑心黑肺的人在打交道,除了哥哥,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好人。你以后别搭理他,他跟你说话你就当是没听见,不然他下一个坑的就是你。”   明浮把新开的一个椰青拿给景夜。   忍不住笑道:“难道不是哥哥想坑人家,结果反被人坑了吗?”   景夜刚喝了一大口椰子水,差一点被呛到。   【哈哈哈哈哈我实在没忍住,妹妹瞎说什么大实话】   【当徐威行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景夜坑他坑的太明显,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让景夜坑】   【还说当心弟弟闪了腰,现在我担心的是团霸的腰】   【真的笑死我了,团霸本来要立队长的威,结果第一天就被套路了】   【徐威行肯定还记着前面景夜曝光他不洗袜子的仇,弟弟虽然看上去什么都好好好,非常好说话,其实心里记仇着呢】   景夜还在教育自己妹妹:“什么我坑他,我是这样的人吗?明明是他不老实,跟我玩心眼儿。”   “反正你给我记住了,没事少搭理他。”   明浮强忍住笑意,顺着景夜的话说:“哦,我知道了。”   还是他妹妹乖,景夜心里稍微有了一点慰藉。   然后他终于有空问起帮他们家干活的单妍骊了,他一回来就发现单妍骊在帮他们家干活儿,那陶器擦得比她的脸还干净,就是干活儿的速度有些慢,景夜回来后看到她就一直抱着一只陶罐在擦。   景夜努了努下巴:“她干嘛呢?”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来帮忙的干活的。”   “我是说她为什么要来帮忙?”   “她说把我们房子弄倒了一直没来赔罪,今天有空,就来帮我们干活儿。”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啊?”   明浮笑了笑,没告诉他其实单妍骊还有别的真实目的。   可既然单妍骊没说,那就明浮就当自己不知道,单妍骊要来干活就干她的。   景夜也不傻,怎么会猜不到单妍骊突然殷勤背后的猫腻,不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有他在,保准让她单妍骊的药卖不出来。   他一口气喝完椰子水,饶有兴致地走过去检验单妍骊干活儿的进度,像个监工一样。   “罐子擦的够干净了,不用再擦了。”   单妍骊听了心中一喜,罐子她早就擦干净了,现在就是在磨洋工,等着明浮过来叫停,可明浮像是没看见她一样,一直都不过来,好在景夜终于注意到了她。   她觉得自己干了活儿了,是时候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哪知道景夜还有话要说。   “你接着去把那边的木柴搬过来码好。”他指着旧木屋那边的废木头,这段时间都是他去那边搬木柴,今天本来终于该轮到徐威行去干的,算徐威行这小子捡着了。   “啊?还要搬柴火啊。”单妍骊以为自己就只需要象征性的擦一擦陶器呢,怎么还给她加活儿呢。   “不是你自己说你要给我们干活儿赔罪吗?你要是不想干我又不勉强你。”   单妍骊干了好半天活儿了,不可能就此放弃,那岂不是活儿都白干了。   “没有没有,我没说不愿意干,我就是想问问,搬过来放哪里啊?”   “就码放在火塘旁边。”   单妍骊得了话,十二万分的不情愿地,拖拖拉拉地过去搬木柴了。   到这个时候景夜才发现,原来在他家干活儿的不只单妍骊一个人,还有两个呢。   之前由于被木材废墟山挡住了,他都没看到。   不过目前这两个人的状况不太好。   木材上堆积了不少灰尘和木屑,裴昊天跟魏瑄两个人又热又累,脸涨得通红,脖子和脸上都是泥印。   景夜当然不会同情狼狈了他们,他眼里只有自己家的木头。   “你们俩干嘛呢,为什么来偷偷搬我家的木头?”   裴昊天跟魏瑄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哪里是在搬他的木头,他们是在帮景夜搬木头吧。   开始搬木材的时候他们还挺高兴的,想到自己今晚能住上舒适的小木屋了,两个人干劲十足。   可是越搬到后面越发现事情不对。   但凡是他们看中的木材,每一根被景夜的妹妹圈了,他们在这里辛苦了半天,结果一看,全都是在给景夜妹妹干活儿。   他们都怀疑了,这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没好木材,有没有没被景夜妹妹圈起来的。   这时候明浮也走过来了,故作吃惊的道:“你们好厉害啊,才一会儿功夫就帮我们清理了那么多木材出来了啊?”   “怎么回事,阿浮你同意他们搬的?”   “对啊,他们来要点木材说搭新房子,我做主就同意了。我让他们顺手帮忙把我们要的木头清理出来,放在旁边,哪知道他们这么客气,一直在清理我们要的木材。”   裴昊天、魏瑄:“……”   他们哪是客气,分明是你没给他们留好的木材。   俩个人心里有苦说不出。   明浮在背后轻轻碰了碰景夜的胳膊肘,说道:“哥哥你看,他们帮忙清理出来那么多木材,够我们搭新房子了吧。”   景夜怎么可能还不懂他妹妹的促狭,不过裴昊天师兄弟故意找他不在的时间来,打的什么鬼算盘他能不知道?   还好是他家阿浮聪明,没中裴昊天的套路。   景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裴昊天,说道:“够了够了,昊天哥哥帮忙清理的木材,够我们搭两间房了。”   “那哥哥你还不谢谢人家。”   “阿浮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们昊天哥哥了,不用跟昊天哥哥客气,我们昊天哥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裴昊天气得脸都快青了,胸膛剧烈地起伏喘气。   还是魏瑄的性子稳得住:“既然景夜老师需要的木材够了,那剩下的是不是就可以给我们用了?”   景夜没说话,因为完全照他的意思的话,剩下的木柴就是拿去烧柴,元都不想给裴昊天用。   但这是他妹妹先前答应下来的,他还是不插手,交给明浮去处理更好。   明浮:“既然我们已经够用了,剩下的随你们用吧。”   景夜并不意外他妹妹的决定,只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你倒是大方。”   “我一向如此乐于助人。”   “裴老师跟魏老师你们可要加油了,别等一会儿天黑了,你们就不好干活了。”   兄妹俩满意的离开了。   裴昊天和魏瑄沉默了许久,也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错在不应该轻视了景夜的妹妹。   景夜都是一个烫手山芋,他的妹妹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被套路了是他们活该,可惜现在还有人傻乎乎的,看不清那兄妹俩的真面目,巴巴的赶着上去被戏弄。   裴昊天看到来木材山捡柴火的单妍骊,只觉得这个人脑子不好使。   “我劝你放下你手上的活儿,来帮我们搬木头。”   单妍骊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跟沉甸甸的木材比起来,当然还是她擦擦陶罐,捡捡柴火更轻松了。   她才不会傻到去帮裴昊天他们搬木材,再说了,她去搬木头干什么,她又用不到。   “我自己有我自己的计划,你们先管好自己就是了。”   裴昊天冷笑:“你不会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吧?”   他都能看出来,景夜兄妹俩更看得出来。   “我能有什么小心思啊,我跟你又不一样。”单妍骊嘟囔着,裴昊天跟景夜结怨已久不可能再和平相处,可她跟景夜兄妹又没有宿怨,她干一件事的结果,怎么裴昊天干一件的结果怎么可能一样。   “你跟我不一样?那我就等着看看你跟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你别回头走投无路了,再来找我就行。”   裴昊天还真想借此机会跟单妍骊分道扬镳,以后单妍骊都不要来找他。   单妍骊没回答,继续埋头捡柴火。   她才不会主动断自己的后路,虽然裴昊天没什么用,可聊胜于无,她可以有多一种选择。   魏瑄暗示裴昊天别理她了,他跟裴昊天的看法是一样了,既然单妍骊打算另谋出路了,最好就趁现在甩开单妍骊,他们师兄弟俩没了累赘,反而能把日子过的更好。   裴昊天想到未来终于有好日子过了,全身干劲十足,又跟魏瑄继续找木材。   但裴昊天想过的好日子没那么容易过上,他们现在相当于从零开始。   景夜跟徐威行在搭地基的时候,他们在找木材。   景夜跟徐威行在搭墙的时候,他们还在找木材。   景夜跟徐威行要盖屋顶了,他们终于开始搭地基了。   这时候天差不多也黑了。   他们搭房的场所只能就近选择,因为他们也不可能把木材搬太远,于是乎裴昊天被迫跟景夜成为了邻居。   所以景夜家里饭煮的正香的时候,裴昊天正饿着肚子在搭房子。   耳边都是景夜聒噪的声音。   “阿浮,我们的大螃蟹熟了吗,还要煮多久?”   “徐威行你的牛肉干烤的差比多了吧,等会儿弄成牛肉干巴。”   “今天晚上熬的鲍鱼粥都没有米饭,没有米饭,光是鲍鱼算什么鲍鱼粥啊。”   “阿浮你快来尝尝这锅椰子鸡的咸淡。”   几乎每一样菜他都要高声报一下菜名,生怕旁边饿着肚子的裴昊天听不到。   裴昊天跟魏瑄的肚子就像是打起了擂台赛,一声接着一声,没有歇下来过。   可他们现在抽不出空去解决吃饭问题,因为手上的功夫不能停下来,停下来晚上就没地方睡了。   同时一边又觉得景夜可恨,明知道他们没房子住还饿着肚子,不分给他们一点食物就算了,还在他们面前显摆自己的奢华食物。   他倒是没有设身处地的想到过,来岛上的第一天,景夜兄妹俩没房子没食物,跟他现在的处境差不多,他自己却在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不好过的也不止裴昊天跟魏瑄,单妍骊同样不好过。   兄妹俩还有徐威行,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提出邀请她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就好像是当她透明的一样。   单妍骊怀疑,如果她不主动开口的话,他们说不定真的就不留她吃饭了。   她觉得这样不行,扭扭捏捏的,终于主动开口了。   “明浮,我坛子都帮你擦好了。”   明浮装作没听懂单妍骊的潜台词,只回答坛子。   “看到了,你擦得很干净。”   “我柴火也帮你们码了很多吧,够你们烧两三天了。”   景夜瞥了眼还没他小腿肚子高的柴火,说道:“今晚够烧就不错了。”   单妍骊一直在磨洋工,本来就不是真的想干活儿,能码那么多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不回答景夜,只对着明浮说:“你看我今天还是帮你干了不少活儿吧。”   明浮笑着看她,点了下头没说话。   眼下单妍骊也懒得管面子不面子了,锅里的海鲜馋的他口水直流。   她咬了咬唇,直接说:“你看我帮你干了一天活儿,自己的晚饭都没有弄,要不我今天就在你家凑合一顿算了。”   单妍骊一开口观众就绷不住了。   【噗这也叫凑合,亏单姐说的出来,这叫凑合的话我愿意天天凑合】   【为了蹭饭吃,单姐今天干活好积极】   【emmm这也叫干活积极吗?三四个小时了,就擦了几个罐子,捡了几块柴】   【单姐脸皮一向挺厚的,我早就看出来她想干什么了】   【俗话说脸皮厚吃不够】   【赌一包辣条,景夜要开始了】   【压两包辣条,他要怼人了】   果不其然,景夜一听就笑出了声。   “你不是说来帮我们干活赔罪的吗?原来你是茅坑里拉屎还做五三,假积极啊。” 第29章   饶是单妍骊的脸皮再厚, 听到景夜的这番阴阳怪气脸上也挂不住了。   她没想过景夜居然能用那么粗俗的形容词来说她,她好歹也是少女偶像出身,最讲究的就是形象了, 这以后让她的粉丝还怎么看她。   现在她就是后悔, 下午的时候没有跟明浮说清楚, 如今让景夜有了机会出来搅局。   事到如今,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可怜,博取同情, 让他们看在录节目的份上,不要那么斤斤计较。   “我哪里是假积极了, 我明明干了好多的活儿, 不光是擦罐子和拾柴火,我还帮你们打扫了家里的卫生。”   景夜懒洋洋的问:“哦,是吗?我怎么没注意。”   他的眼睛错过了什么?   单妍骊:“你没看到, 难道你妹妹也没看到吗?你们家门口堆了好多果皮还有动物内脏, 你们家附近都臭烘烘的, 招惹来了苍蝇到处飞,还是我帮你们清理打扫的。”   明浮还没有说话,景夜先急了:“我们家什么时候臭烘烘的了?”   他们家处理的海鲜内脏, 以及吃剩的食物残渣都会进行挖坑填埋,哪里有单妍骊说的苍蝇乱飞的现象。   单妍骊:“我打扫过了, 现在当然不臭了。”   她干的活儿琐碎无聊,忙碌却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她注意到连节目组嫌她无聊, 好多时候镜头都没有对准她。   现在她就坚持自己干了很多活儿, 相信他们也拿不出证据来反驳。   景夜觉得好笑, 还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那你说说, 你还默默无闻的帮我们干了啥?”   景夜这完全就是不相信的语气,单妍骊也不想继续跟他纠缠了,反正她知道的,在景夜身上休想占到任何便宜。   她目光殷殷地投向徐威行:“那徐威行总有看到吧,我干活儿的时候看到你往我这里看了。”   这时的徐威行正在干活儿,拿捣杵在捣陶罐里的牛肉干,准备做牛干巴。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景夜似笑非笑的脸。   “可以啊你,徐威行,我说你干活儿怎么磨磨唧唧,东张西望,亏我还以为你在偷懒,原来在看人呢。”   就是眼瞎,咋看上了单妍骊。   那边单妍骊闻言略显兴奋,又带点娇羞,难不成徐威行对她有点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徐威行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严肃的辩解说:“队长别乱说,我没有。”   景夜嗤声,他不太信:“你没看人家那你东张西望干什么,人家都发现了,你倒是说说,你偷懒的时候在看什么啊。”   徐威行抿了下嘴,低头继续干活:“什么都没有看,我也没有偷懒。”   单妍骊心里开始急了:“你就不能帮我说两句话吗?就因为景夜是你的队长,在他面前你连实话都不敢说了吗?”   徐威行最终还是被问烦了,把捣杵往陶罐里一扔,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他冷漠的眼神依次扫过景夜跟单妍骊,说道:“要我说几次,我没看你。”   景夜愣了一下才回神:“没看就没看,你跟你老大凶什么凶。”   徐威行拿起捣杵,继续干活,低声嘟囔:“我没凶。”   单妍骊心里有些不高兴,委屈的咬住唇,她不过就是想蹭一顿饭吃而已,还帮他们干了不少活儿,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都不给她一个台阶下。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明浮突然开口了:“他有没有看到我不知道,但我确实看到了。”   “你看到了?”单妍骊正要兴奋,兜了一圈,看来还是明浮心软,最好入手。   “看到了。”   “真的?”   明浮莞尔一笑,好意提醒说:“不过你确定要我说吗?我看到的你做的那些事?”   景夜忙不迭的问:“阿浮你看到她干了什么?”   单妍骊看到明浮的态度,直觉告诉她事情不简单,她开始慢慢回忆起自己做过哪些事。   可还没等她回忆起具体事件,明浮就开口帮她回忆了。   “你来找我,先是帮忙擦了陶器,没擦完就频繁借故去上厕所,每次往返都要去我们晒果脯肉干的地方绕一圈,反正我是没看到你帮我们处理垃圾打扫卫生,倒是看到了你每次路过肉干的时候,偷偷往嘴里跟口袋里装牛肉干和小鱼干。”   单妍骊顿时大惊失色,她发誓她每次下手的时候都很注意的,而且每次下手都拿很少,既没有摄像头盯着她,明浮当时也是背对着她。   所以明浮是怎么发现的?   然而明浮并不解释她是怎么发现的,只是用一种我就是发现了的表情看着单妍骊。   单妍骊慌乱地攥紧了掌心。   景夜:“我说怎么回来看少了一半的肉干,还以为是阿浮收起来了,原来是你偷偷藏起来了。”   单妍骊直呼自己好冤枉,她哪里偷吃了一半,她偷偷藏起来的最多只有半斤。   好大一口黑锅往她头上盖。   为了自证清白,单妍骊迫不及待的把藏起来的牛肉干掏出来。   “我哪里有拿那么多,就拿了这几块,半斤都不到……”   说到一半,她哑了声,当场愣住。   她怎么脑子突然犯傻,自己不承认不就好了,他们总不可能来搜她的身吧,现在她引火自爆,不是坐实了小偷的罪名了吗。   现在单妍骊心里就是一个字,后悔,后悔怎么就一时脑热,冲动的承认了。   景夜一看她手上的几块牛肉干,惊讶道:“你好能吃,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只剩这么一点了?”   在景夜眼里,单妍骊就是分刮走了他家一半的牛肉干,剩的不多说明她吃的多,容不得单妍骊狡辩。   “我就拿了这么多……”   “对,其他的都在肚子里。”   单妍骊感觉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她总不能破开肚子以证清白吧。   她转向明浮,急着向她求证:“明浮你告诉你哥,我有拿你们那么多牛肉干吗?”   明浮点点头,说道:“确实没有。”   单妍骊:“你听听你妹妹说的。”   然后她听到明浮又开口了:“只不过你想要的更多而已,不单单只是几块牛肉干小鱼干。”   景夜一听,好家伙,那么多肉都满足不了她的野心。   “擦几个破罐子,几斤牛肉干还不够,你还惦记着我们什么?”   单妍骊想要的当然很多,不止是几块牛肉干,也不止是一顿晚饭,而是每天的温饱,一个舒适的庇护所,让她舒舒服服当一个米虫。   不过这些明浮都没有直接说出来,给单妍骊留了几分薄面。   “如果你来帮我们干活是为了留下来吃饭,你就应该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藏着掖着。”   明浮一边说着,同时选了一点今天晚餐,放在洗干净的芭蕉叶上,有几只不大不小的虾,还有几只蛤蜊,外加一点烤肉。   完全够一个女生的食量了。   “可你来找我的时候,说的是你因为房子的事心里愧疚,是来帮我们干活儿赔罪的,我就当真了,刚刚怪我笨,没理解你的意思。”   她把包着食物的芭蕉叶递到单妍骊面前。   “这些就当是给你劳动的谢礼,不知道够不够你吃。”   事情发展到眼下的状况,单妍骊要是还不知趣,见好就收,那她就是傻子。   “够了,谢谢你。”单妍骊赶紧接过来,生怕自己动作晚了一秒,就被景夜抢回去。   不过景夜可没有她想的那么小气,这是他妹妹做的主,他还不至于驳自己妹妹的面子。   虽然他不会动手,但嘴可不会闲着。   “你还是悠着点啊,牛肉干吃多了当心积食。”   “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单妍骊捧着零星的几样食物,扫了眼他们桌上琳琅满目的大餐,不接景夜的话,直接转身走了。   单妍骊还没走远,景夜就戳着戳明浮的脑门儿,开始教育自己的妹妹。   “你傻不傻啊你,放了只小老鼠进来,人家当着你的面偷东西,你看见了还纵容。”   他说话也没压低嗓音,像是故意说给单妍骊听的。   明浮笑了笑,把削好的筷子给他说:“哥哥吃饭吧。”   景夜不接:“都给你气饱了。”   明浮手还支着,景夜就等着她再说两句软话哄一哄自己。   谁知旁边的徐威行突然动了,倾身越过景夜,慢条斯理地把明浮手里的筷子抽过来。   “队长饱了正好,我刚才还担心不够吃。”   “这里有你什么事啊。”景夜一秒破功,要去抢回属于自己的筷子。   结果徐威行比他的动作还快,微微一转身,景夜扑了个空没抢着。   “队长你这个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嬉戏打闹。”   徐威行耷拉着眼皮看他,说话一副长辈教育后辈的语气。   景夜为了维护自己作为队长的稳重形象,理了理衣服不跟他计较。   “那是我家阿浮给我的,你自作多情抢过去干什么。”   徐威行拿筷子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景夜:“你不能因为没有妹妹帮忙拿过筷子,就来抢我的,赶紧把筷子还给我。”   “我用过了你还要?”说着徐威行还就真用上了,顺势放进了自己的汤碗里。   景夜:“……”   明浮看不下去了,又给他了一双:“哥哥你别闹了,这里还有。”   然后拉着他,用极低的声音告诉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当面戳穿单妍骊偷偷藏牛肉干。   “如果我当时说了,她肯定要装可怜,说自己是饿了。她拿的不多,我们也不好拿她怎么办,她要继续跟着我们占便宜,我们同样不好直接赶她走。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她过于贪心被我们当众拆穿,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在我们这里占便宜了,为我们以后的几天省了不少麻烦。”   景夜不能理解:“有什么不好赶她走的,我见一次就把她能赶。”   徐威行:“队长你得考虑观众们舆论的看法吧。”   景夜一时梗住了。   不管怎么说,当时他不在,要是阿浮也像他一样,直接哄走了单妍骊,估计有人要说她吝啬小气,帮忙干活儿连一块牛肉干都舍不得。   思想来去,还是他妹妹的做法更合适。   徐威行:“队长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的情商,也不至于招那么多黑粉。”   景夜:“……”   明浮笑道:“哥哥听到了没,你说话不能太冲动。”   景夜睨了徐威行一眼,给他脸了还,当众戳自己的弱点。   三人融洽和谐的吃着晚饭。   单妍骊心里还在耿耿于怀,景夜骂她小老鼠她听到了。   她委屈的不行,不就是偷吃了几块牛肉干吗,至于当众戳穿她吗?还骂她是小老鼠。   她都能想象,观看节目的观众是怎么看她了,她的黑粉一定在狂欢。   其实这一点单妍骊还真的想错了,不只是她的黑粉在狂欢,就连普通的路人观众都看不下去。   【卧槽我真没注意到,堂堂单姐居然偷肉吃】   【单姐干活儿太无聊太没有看头了,节目组导播都看不下去,给她切了不少镜头,好遗憾,大家都没有看到单姐偷肉的一幕】   【单姐这反侦察能力是真的强,每次都挑没机位的时候下手,不会是老手了吧】   【再怎么老手还不是被妹妹发现了,所以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妹妹人真的好善良,都没有当众拆穿她,是她贪得无厌才被迫解开真相的】   【妹妹人是真的好,但性子也是真的软,要是换我,当场我就让单姐人赃并获】   【我现在好想看单姐是怎么偷的,什么时候偷的,收进名场面中】   【也想看+1】   表示想看的观众有太多了,郭导突然问:“拍到了吗?”   小赵助导:“应该要找一找,看看素材里有么有机位拍到。”   郭导:“找到了就剪出来。”   如果观众想看的话,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做成合集。   单妍骊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偷肉的行为有可能会被翻出来,她这会儿连观众的看法都来不及担心了,她最关心的是眼前的问题,自己晚上能不能有地方睡。   裴昊天跟自己师弟把房子也搭的差不多了,他们照着兄妹俩的房子,依葫芦画瓢,搭了间差不多的屋子出来。   他们编不来棕榈垫,只能拿草席铺上去,硬是硬了点,好歹凑合能睡。   他们把房子搭好,差不多天也黑尽了。   这时候两人都是精疲力尽饥肠辘辘,魏瑄原计划还要空出去找食物的,哪知道在景夜妹妹那里吃了个大亏,计划全打乱了,现在不仅是他在挨饿,他的二老板也在陪他挨饿。   不仅是挨饿,隔壁邻居还在大快朵颐。   魏瑄想不明白,他来不是帮裴昊天度过难关的吗?   俩个人肚子打鼓一般,声音此起彼伏。   可魏瑄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如今天黑了,他第一天来,对岛上环境也不熟,黑灯瞎火的,不敢贸然进岛找吃的。   就在这时,单妍骊来了,还带着她从明浮那拿到的食物。   她忍着一个都没偷吃,就为了展现出自己的诚意,还把私藏的牛肉干拿出来了。   “你们饿了吧,这是我通过劳动换来的,你们以为我只想着自己的吗?才不是,我是担心你们晚上没东西吃,特意去帮他们干活的。”   听完单妍骊的说辞,魏瑄表情一脸复杂。   经过这两天对单妍骊的认识,裴昊天说话就更直接了。   “你真当我耳朵是摆设啊?”   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单妍骊干的那点事,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单妍骊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如此的难堪。   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肩膀耸动,像是要哭了。   只不过裴昊天像是突然变好心了,不计较她的过往。   “算了,你也别委屈了,我知道你也是可怜,想住就住,我们的房子够大,中间用草席隔开,你睡一边,我们睡一边。”   单妍骊还没流下来的泪神奇般的止住了。   “真的吗?”   “难道我们还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睡野外,我没他们那么冷血,眼睁睁看着你没地方睡。”   单妍骊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她当初找裴昊天一组是找对了,虽然裴昊天能力不行,但是他是所有嘉宾中最有绅士风度的人。   “那这个……”她把芭蕉叶往前推了推,殷勤的介绍说,“还是热的,你们赶紧吃吧。”   裴昊天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面前的食物,虽然他现在是饿得能吃头牛了,但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心动。   “你这些东西来的不光彩,我就不吃了。我能理解你,跟着我一起没有吃上好的东西,所以会馋这些,东西就你自己吃吧。”   “我确实是干了活儿的,这也是他们给我的报酬,是我的劳动成果。”   裴昊天还是不愿意吃,并示意魏瑄也不吃。   “以后我跟我师弟会解决食物问题,有我们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你也别再干那些偷偷摸摸不光彩的事了。”   单妍骊惭愧的不行,低下头,自己突然也不好意思吃了。   “哦,我知道了。”她收拾起食物。   裴昊天:“魏哥,坚持一晚上没问题吧?”   魏瑄爽快的答道:“当然没问题。”   他是没问题,他担心二老板坚持不了。   “行,咱们就早点休息,休息好了,明早起来再靠自己的本事去找吃的。”   几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夜幕中相继开始休息了。   此时他们今天的拍摄也结束了。   红外线拍摄出来效果不好,所以晚上拍摄都会停下来,无人机也会飞回节目组充电。   他们的拍摄是结束了,但是对于裴昊天的讨论却异常热烈,主要针对的是他教育单妍骊的那番话。   【天啦我们天哥三观好正,受教了】   【什么叫不计前嫌,什么叫宽宏大量,天哥真的就是代名词,呜呜呜好大的气量】   【天哥的自制力真的绝了,干过活儿的都知道,做了一天的体力活儿有多累,真的是又累又饿,这个时候还能忍住不吃单姐带回来的食物,他自制力是真的强,膜拜~】   【前面还有人黑天哥呢,我就不知道了,天哥这样的优质偶像居然还有人黑,他们是瞎了吗?】   【什么是优质偶像,天哥这就是优质偶像的代表,前面那个白茵茵给他送吃的,为了避嫌他同样没有收,这就是他作为优质偶像的职业操守】   【呜呜呜我要向所有人安利我天哥,天哥他值得!】   【天哥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当然有三观和底线了】   当裴昊天的粉丝在网络上刷裴昊天为优质偶像,企图把他刷上热搜的时候。   他们的优质偶像裴昊天,这会儿正窝在刚搭的小木屋里面,关上了门,大快朵颐的吃单妍骊带回来的食物。   一点都不客气,也不像在镜头前,那么冠冕堂皇,假模假样了。   单妍骊开始还有点懵,现在已经接受了裴昊天的变脸。   亏她还以为裴昊天是个真绅士,原来仁义道德都是装给人看的。   魏瑄刚开始还端着,但眼见食物被裴昊天越吃越少,他也不顾得什么面子了,抓起一只虾就往嘴里塞。   明浮给单妍骊装的食物不多,就是一个女孩子一人份的量,让三个人分,怎么可能够吃,更何况其中两个还是人高马大的男人,又干了大下午的体力活儿。   垫个肚子的量都谈不上,食物就没有了。   吃完那点东西,离饱腹还差的远。   躺在小木屋里,裴昊天跟魏瑄的肚子又开始打鼓了,一个比一个响亮,偶尔夹杂着隔壁单妍骊发出的声音。   如果说他们一开始就一点东西都没吃,说不定这会儿忍忍也就睡着了。   可问题是他们吃了,吃的还很香,口腔里、手上满满都是油脂散发的香气。   隔壁的兄妹俩跟徐威行吃饱喝足了,还有心思去海边散步,散完步又说说笑笑的回来休息,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终于隔壁安静下来了,而裴昊天这边,三个人的肚子还迟迟没有安静下来。   裴昊天饿得心慌,心烦意燥的他怎么都睡不着,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了快一个小时。   然后猛然坐了起来,心头愤懑地喘着粗气。   “师兄睡不着吗?”魏瑄问,他的声音清亮,明显也没睡着。   裴昊天没好气的问:“你睡得着?”   “睡不着也得睡啊。”魏瑄说。   能怎么办,总不能熬到天亮吧。   “闭上眼过会儿就睡着了。”   裴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热,突然敲了一下隔在中间的草席。   “喂,你睡了吗?”   单妍骊确实没有睡,一半是因为饿,一半是因为第一次跟两个男的同处一屋,不害怕是假的。   她本来想装睡不回答的,但是裴昊天突然敲草席,把她吓了一跳,开始打起饿嗝。   于是她只能回:“没。”   “想不想吃肉?”裴昊天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单妍骊想起今天下午在明浮那边看到的肉,还有今天他们丰盛的晚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当然想。”   “想就起来。”   单妍骊马上坐了起来。   “然后呢?”   “然后就该去发挥你的老本行了。”   “啊?什么老本行。”   裴昊天把草席掀开,在黑暗中看向单妍骊的方向。   “你下午怎么在那边顺的东西,现在就再去顺一次。”   单妍骊心里咯噔一下,裴昊天这是让她去偷?   她咬了咬嘴唇:“可是我……我不想去了……”   “不想去你就滚出去睡。”裴昊天声音冷硬,“什么活儿都不想干,只想着到处捞好处,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爱干干,不干就滚。”   单妍骊有点慌了:“可是,可是 ,我们是一组的啊,外面那么黑,你不能,不能把我赶出去!”   “我们确实是一组的,在一组说明我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要协力合作,我没有义务免费管你吃喝拉撒睡。我和魏哥给你提供了庇护所,那你是不是应该报之以桃,解决我们的食物问题?”   单妍骊知道,先前裴昊天的绅士和气量都是在镜头前装出来的,眼下没了摄像头,他可以肆无忌惮展露出真面目,并狠心赶走自己。   现在单妍骊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听从裴昊天的安排,不然之后的几天她会更不好过。   她妥协道:“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裴昊天冷哼了一声:“既然我们能招来岛上的小动物,他们整天胡吃海塞,囤了一堆的食物,就不可以同样招来小动物吗?” 第30章   置身于黑夜中, 单妍骊看不到裴昊天的表情,但依稀能从他暗哑的声线中听到令人胆寒的冷意。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样做……”魏瑄不好随意指摘二老板的行为道不道德,这不是他能妄加评论的。   话临到嘴边, 魏瑄换了个词:“这样做, 会不会不太安全?”   裴昊天像是心中早就有了成算, 他不慌不忙, 成竹在胸。   “安全不安全,全看有没有脑子。”   *   第二天早上, 是明浮第一个起来的。   昨天晚上,她难得有机会一个人独占一间房, 晚上下半夜又刮风了, 带走了岛上的热气,岛上的温度非常舒适,以至于她一觉就睡到了天光大亮。   然而当她一推开自己的房门, 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整整齐齐晾挂在小屋门前的风干的肉干, 突然不知所踪了, 芭蕉也少了一把。   地上还有很多杂乱无章的小动物脚印,他们蓄水池的盖子被掀翻在地,昨天晚上被她湃在水里的烤肉不翼而飞了, 旁边的椰子鸡汤撒了一水缸,看不见一块鸡肉, 只留下一水池浑浊的水。   不仅如此,连盖菜的菜罩子都被掀翻了, 压在上面的石头滚到了旁边, 里面又大又好的蔬果全不见了, 只有一些小果子剩了下来。   眼下的情况, 早饭可能不能马上做了。   明浮看起来很平静, 没有像单妍骊那天一样急得大喊大叫。   观众的反应比她还大。   【大清早的我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点进来,然后看到熟悉的一幕,人一下子都清醒了,怎么了,又被小动物偷家了?】   【景夜他们兄妹俩怎么不吸取教训,前面天哥都吃过一次亏了,他们居然还粗心大意】   【也不是粗心大意吧,昨天睡之前我看到妹妹有好好检查过食物的存放,每个盖子都压得实实的】   【盖实了又怎么样,你永远不能小瞧了野生动物求生的本事】   【妹妹看起来怎么一点不心痛啊,反应也太平静了吧,有点反常】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心痛?一定要跟单姐一样,迫害大家的耳朵,那才叫心痛?】   【不心痛又怎么样,人家有本事,她还能抓到更多的,这次食物没了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不管妹妹心不心痛,反正我是心痛了,呜呜呜那么多的肉肉,够吃好几天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要我说他们就是活该,昨天抠抠搜搜,那么多食物都不知道给我们天哥送一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胡吃海塞,眼真真看着我们天哥饿肚子,亏他们做的出来,真是活该!】   【与其最后让野生动物把肉偷走了,还不如昨天晚上大方一点,顺手做个人情,到底还是景夜跟他妹妹格局不够大啊】   【小心眼儿的人就是活该,前天晚上吃海鲜其他的嘉宾都请了,连童文平都没落下,就偏偏不请天哥跟单姐,不是小心眼是什么,昨天晚上更是,连邻里间的面子功夫都不做一个,终于是有报应了吧,小动物都看不下去了】   【照你们裴昊天粉丝的逻辑,第一天他们就惨遭小动物洗劫也是因为报应?】   【绝对是因为报应,毕竟当时你们天哥跟单姐也是知道的,景夜跟他妹妹可能晚上没东西吃呢】   【麻烦不要恶意揣测我们天哥好嘛,张口就说我们天哥明知他们兄妹俩可能饿肚子,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观众主要分为两派,在网络上争论不休。   此时的明浮已经走到了她哥哥的小房子门口,因为顾及到里面不止她哥哥一个人,她没有直接推开门,而是敲了敲门,轻声唤了声她哥。   她没想到里面的人反应会这么快,她话音还未落,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不过推开门的不是她哥景夜,是她哥的队友。   突然面前出现一张脸,让明浮有点猝不及防,她怔了一瞬。   徐威行也有些尴尬,解释说:“我正准备开门,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吓到你了吧?”   “没有。”明浮摇了一下头,歪着头往他身后看了看,便看到了睡成了“卍”字型的景夜。   “我哥还没醒吗?”   “要叫醒他吗?”   “嗯,叫他起来吧。”   明浮严肃的表情让徐威行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直觉地环视了一圈,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景夜被叫起来的时候还没睡够,全程闭着眼睛起的床,脚站在地上了还没完全睁开眼。   但是他从眼睛睁开的一条细缝中,看到他妹妹跟徐威行肩并肩站在蓄水池面前说话,俩人靠的很近,肩膀都碰到一块儿去了。   景夜人瞬间清醒了,两道眉皱在一起。   “你们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给我保持至少一米的距离。”   而那边俩人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景夜上去揽上徐威行的肩,强行把他拉走:“走徐威行,一起去放水。”   徐威行没打算跟他走,景夜自然也拉不动他。   当景夜再想拉他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蓄水池里肉丢汤洒的状况。   刚刚还十分清醒的景夜,现在是一百分清醒了。   “靠!这是那个孙子干的。”   说完他又注意到了水池周围的小爪印,肉垫呈现的是梅花一样的形状,四个圆点围绕着一个大三角形,有点类似于猫科的爪印。   景夜立马想到了前天抓住的那只小貉子。   “小东西忘恩负义,那天我抓了它之后很快就把它放了,还赔偿了它一只大鸡腿。后来小东西天天来蹭饭,我都没有赶它,还喂它肉吃,它挑食不吃鱼肉,我还分我的牛肉给它。小畜生就是畜生,一点都记得我的好,跑回来糟蹋我们的东西。”   说着说着,他面向森林里:“小畜生,下次可别再让我逮住你!不然我有你好果子吃!”   不怪景夜生气,自从他亲手放了那个小貉子,小家伙每天都要来跑来蹭吃蹭喝,看到人在吃饭,它就躲在树后面,一见人发现了它,它就转身跑进林子里。   你给它扔吃的,它叼进了林子里吃,吃完了又跑出来,藏在树后面等待下一次人类的投喂。   经过两天的相处,景夜自认为自己已经和小貉子培养出了感情,虽然小貉子不会让他撸毛,五米内必然逃走,吃饱了就走。   但景夜还是把它当成了自己云养的宠物,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干脆面。   两天的感情付出,最后得来的是宠物的背叛,可给景夜气得不轻。   徐威行说:“队长你冷静点,这明显就不是一只动物的脚印。”   “当然不止一只,它一只小畜生也吃不了那么多的肉,能撑死它。”说起来景夜又开始心疼了,这损失了有小十斤的肉了吧。   “它是呼朋唤友来的,带着它的狐朋狗友来偷我的肉。”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说话的声音,很快就惊动了他们的邻居。   单妍骊从昨晚开始就惴惴不安,一晚上都没睡好,听到那边的说话声她就醒了,然后她的动作也跟着吵醒了裴昊天。   他闭着眼说:“你醒了就自己出去,不要打扰我们。”   “他们发现了!”单妍骊害怕的嗓音都变了。   裴昊天随即也睁开了眼,盯着顶棚发呆。   昨晚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干,比单妍骊平静不了多少,他只是比单妍骊看起来更冷静。   同样睡不下去的还有魏瑄,他回想起了以前在农村里的日子,生活苦是苦了点,但是从来没干过一件偷鸡摸狗的事,掰人家一个玉米棒子都会打招呼,没想到现在好不容易混出个人样了,居然有一天会干这么龌龊的事。   昨晚吃得香的时候,他一点没有后悔,现在一觉醒来,脑壳不热了,也有点后悔了。   一晚上不吃又不会死,他怎么就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呢,没经受住诱惑,竟然成了二老板的同伙。   他看不出来裴昊天现在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是否跟自己一样,正在为昨晚的行为懊悔。   裴昊天当然也后悔,不过他后悔的不该来这个节目,也不该让自己处于如此窘迫的境地。   他一个曾经对金钱、美食不屑一顾的天之骄子,什么山珍海味米其林黑珍珠没吃过,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去偷别人的肉吃。   这种种的一切都与他以往的教养相悖,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就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种冲动的决定。   睡一觉冷静下来后,他才是最不甘心的一个。   可事情做就做了,没有他后悔的余地,眼下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赶紧糊弄过去,别让他们发现了。   裴昊天坐了起来,对两个人使眼色,小声警告道。   “先去看看情况,千万不要乱说话,记着咱们昨晚很早就睡了。”   他们一出门就听到景夜说话的声音,听到他在骂小貉子。   闻言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心也跟着落了下来,稍稍放心了。   裴昊天走了出去,行动自然,语气自然。   “发生什么了,一大早就听到你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然后看到乱七八糟的现场,他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恍然大悟道:“怎么了,你们这是也遭小动物的光顾了?”   景夜不想理他,看裴昊天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来看笑话的。   而且要是让裴昊天知道了,他是被自己养的“干脆面”背刺了,裴昊天肯定更加张狂的嘲笑他。   现场只有裴昊天在说话,连聒噪话多的单妍骊这时候也像是哑了声,不像是她在有热闹看时的表现。   他一个人,有点冷场。   裴昊天侧头看了单妍骊一眼,示意她说两句话,不然显得太不正常了。   单妍骊的心态还是不够稳,被裴昊天看一眼,直接吓了一跳。   很快她就明白裴昊天的意思了,她不能这样沉默下去。   简单的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她尽量面色如常的开了口。   “哎呀你们昨天睡前是不是没有把东西收拾好啊,不然怎么会把野生动物引来。”   裴昊天用眼神示意她,让她继续说。   一旦开了口,单妍骊也终于找回了点自己以往说话的感觉了,表现的越来越自然。   “我们第一天来是没经验,没有把东西保管好,让自己的东西被糟蹋了。你么怎么不吸取教训,也那么粗心大意,跟我们犯了跟同样的错,多少好东西被糟蹋了,可不可惜啊。”   景夜这时正是气头上,单妍骊的一番话成功让他的火气翻了一倍。   他哪里不知道把食物存放好,前几天都是一样存放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昨晚就突然出问题了?   本来他们就够倒霉了,这时候偏偏还有个外人来指责你,你哪里做得不对,导致现在的结果都怪你自己。   景夜瞧着她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一己私心吧。   “可惜是吧,当然可惜了,可惜没有多给你偷一点是不是?让小畜生偷吃了就是糟蹋,落你手里就不是糟蹋,就不可惜对吧?”   “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单妍骊渐渐没了说话气势,连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裴昊天听他骂“小畜生”,生理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景夜你说话就好好说,不能因为情绪不好就骂人,畜生长畜生短的多难听。”   景夜一听,气乐了:“我骂它畜生怎么了,本来就是小畜生,养不熟的小畜生,亏我对它那么好,不计恩只记仇,白眼狼一个。”   裴昊天神经一突一突地跳,明知道景夜骂的是小貉子,但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带入进去,感觉景夜骂的是他。   魏瑄脸色一样不好,此时也是同样的感受。   这时候景夜突然听到了他妹妹叫他。   “哥哥这不是貉子的爪印。”蹲着研究爪印的明浮好像是有了发现。   景夜:“这不是那小畜生弄出来的还是能谁?”   明浮:“哥哥,貉子是犬科,而这个……更像猫科的爪印。”   景夜脑子里回想起小时候学过的歌谣,“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   然后低头一看。   “这么标准的梅花印,你跟我说不是那个小畜生?”   明浮:“虽然猫科和犬科动物都能踩出梅花印,但它们的梅花印有细微的区别。”   “什么区别?”景夜一时没想到。   徐威行插话解释说:“猫科的肉垫能把爪子收回去,而犬科不能,所以犬科的梅花印会留下爪子的痕迹。”   于是景夜也仔细研究起地上的爪印了。   此时心头最慌的还要数裴昊天三个人,心头相继咯噔一下。   昨天晚上,他们用树叶包着泥土,在地上印出了爪子印,只想随便做出一个动物爪印来,压根没想过景夜的妹妹会研究起爪印属于什么动物的。   他们丢食物的那天早上,谁也没留意过动物的脚印,以至于昨晚没有预设过现在这种情况。   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想知道该接下来怎么办。   景夜研究了半晌爪子印,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我说的对,那小畜生就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它带了狐朋狗友来偷。”   被骂小畜生的狐朋狗友三人:“……”   景夜的话听着实在是刺耳,三个人都不想听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听。   徐威行:“一只貉子确实也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对此明浮也没有提出异议。   景夜越想越气,开始收集家里所有的绳子。   “我得在周围都布陷阱,一定要把小畜生跟它的同伙抓到,徐威行你还站着干什么,过来一起帮忙。”   转眼间就只剩下明浮面对裴昊天三人了。   “你们还不走吗?”明浮这样问是觉得他们看戏应该看得差不多了。   单妍骊说:“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我们家眼前的活儿你应该不会想帮忙。”明浮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   昨天她主动帮忙不过是为了蹭吃的,今天显然蹭不到吃的了,不可能还愿意主动帮忙。   明浮说完不再理他们了,开始打扫起现场来。   裴昊天三人见状,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也终于能安心的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魏瑄在想,绝对不能有下一次了,他一定要阻止二老板,再有一次他的心脏就不够用了。   裴昊天同样不想再干一次,下一次肯定没昨晚那么轻松了,就指望着魏瑄能靠点谱,不要再让他们朝不保夕。   半上午的时候,其他的嘉宾先后都知道兄妹俩家发生的突发状况。   “你们没有一个人听见异响吗?毕竟现场那么多的脚印。”江梦疑惑的问道。   她不是很能理解,第一天来找明浮的时候就发现她很警觉,稍微一点风吹草动,扒拉一下芭蕉叶她就醒了。   白茵茵说:“昨晚刮了好大的风,耳边都是风声,把我们帐篷都刮烂了,怎么可能听到小动物的声音。”   白茵茵说的大风,的确是明浮没能警觉的原因。   她在野外一向不会睡得太死,但由于昨晚凉爽的天气,再加上肆虐的风声,导致她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昨晚的风应该有五级了。”   江梦安慰明浮说:“东西没了就算了,咱把这一页揭过去,反正来的第一天我们也是一无所有,食物再想办法就是了。”   “江梦姐你别担心我,吃的食物我们不会缺,我现在要去四处转转,看看到底是什么动物偷走了我们的食物。”   “跟你哥哥一样,抓到了之后教育它一顿?”江梦没忍住笑了。   她刚才来的时候,还听到景夜念念有词,说是抓到了罪魁祸首他要一个个全绑在树上,听他讲思想教育,争取以后做一个有道德有底线的野生动物。   明浮:“像是一次能把近十斤肉吃完,一点渣的不剩的野生动物,不是大型的野生动物,就是群居的野生动物,不管是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存在安全隐患,如果确定了野生动物有攻击性,那这个岛我们就不能继续待了。”   镜头前的郭导抠着脑袋,来前团队做过小岛的背调,据他所知,岛上不可能存在大型野生动物。   可眼前的事实又解释不了,什么动物会一次性吃光兄妹俩的全部食物。   郭导:“岛上确定没有大型野生动物?”   小赵助导也在抠脑袋:“没有啊,我们的人在上面住了一周,连条蛇都没有,最大型的哺乳动物也就是貉子了,对人类不存在攻击性。”   郭导:“定点的红外相机一点都没拍到吗?”   小赵助导:“晚上定点红外相机是为了保障嘉宾的安全,都是紧紧盯着房子拍的,被破坏的现场不在镜头范围内。”   郭导:“……”   所以昨晚夜袭的动物就变成了未解之谜。   知道明浮要去找相似的脚印,江梦不放心,就陪着她一起去的,白茵茵还要回去修补他们的帐篷,就没跟着一起。   岛上的小动物种类不少,一路上能发现许多不同种类的动物脚印,但没有一处跟明浮家周围的相似。   江梦发现了一处新鲜的脚印,赶紧叫来:“这个脚印一样吗?”   明浮看了一眼,摇头:“不一样。”   江梦:“唉,我好像完全分辨不出来,只能分清楚大小,形状在我看上去都差不离。”   一路上江梦就发现了,明浮很有耐心,每一处新鲜发现的脚印她都会仔细观察,然后记下是什么动物的脚印,即使没有找到与现场一致的脚印,她也从来没有急躁过。   不知不觉,他们围着原来倒塌的小木屋饶了半圈,已经走了裴昊天他们的房子住处了。   然后也碰上了景夜跟徐威行,他们是从另一头开始的。   景夜比谁都想早点找到嫌疑动物,而徐威行和明浮的看法一样,觉得为了安全着想,很有必要确定作案的野生动物。   然后他们一碰头,从双方的表情中就可以得知,大家都没有收获。   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裴昊天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裴昊天他们应该是一早上找到了不少食物,现在的聊天气氛其乐融融。   魏瑄因为有乡下的生活经验,干活的动作非常娴熟,钓鱼抓虾的能力也强,一上午的时间就弄回来了不少东西。   他们还弄了四五把芭蕉回来,芭蕉淀粉含量高,烤熟了可以当成主食,眼下他们就在把芭蕉放在火上烤。   没一会儿就飘出了香甜的气味。   单妍骊眼神不错,第一个发现了他们。   “你们还在找凶手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报仇?它们可都是野生动物。”她这会儿心态已经调整好了,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甚至还能跟明浮侃侃而谈。   魏瑄现在依然愧疚,只能想办法找补,于是乎他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   “找了一天也累了吧,现在都中午了,要不要来一起吃点?”   “魏哥你别忙活了,景夜老师他们从来不缺吃的,你这一点东西怎么入得了他们的眼,我们邀请他,他也不会来的。”裴昊天才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以裴昊天对景夜的了解,景夜也就是爱逞嘴上功夫,占点嘴上便宜,你要是真叫他来了,白白让他损你一顿,事实上根本不会来吃你的东西。   景夜嗤了一声,他能听不出裴昊天话里有话吗,正要阴阳怪气的怼回去。   谁知明浮突然笑着说:“哥哥那我们就别客气了,反正我们中午还没开火呢,既然邻居热情的邀请我们,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啊?”景夜他不要,他就是饿死也不会吃裴昊天的东西。   明浮说完,对着他狡黠地眨了一下眼。   徐威行不知道怎么的,也倒向了他妹妹那边,按着他的肩膀说:“走吧队长,别矫情了。”   景夜:“……”   他稀里糊涂的被带着坐到了裴昊天对面。   景夜脸色不善,裴昊天也没好到哪里去。   景夜低声质问他妹妹:“你怎么想的,咱们回去自己弄吃的不行吗,非得要吃这么一顿,欠人人情。”   对面的裴昊天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唇,这让景夜更加郁闷了。   明浮四处张望,漫不经心的说:“当然是有原因啊。”   “你在找什么啊?”单妍骊现在心情正好,说话的声音都在向上扬。   今天中午她终于扭转了自己以往的劣势局面,明浮兄妹俩昨天多神气啊,现在居然也来沦落到来蹭她的东西吃了,让她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番。   明浮一扬眉:“你要帮我找?”   单妍骊闻言更得意了,满满都是东道主的语气:“这里是我家啊,我当然熟了,你要找什么我肯定知道。”   明浮莞尔笑了笑:“你确实知道,但你一定不会说。”   “那你不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了。”   “因为……”明浮抬手一指,指向了他们房子地下,那一团平平无奇的小土堆。   “我找的是那个。”   单妍骊先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心里咯噔一跳。   再去看裴昊天,他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因为明浮手指的不是别处,正是昨晚他们吃饱喝足后,掩埋骨头罪证的地方。 第31章   明浮手指向房子屋后面的时候,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屋后檐下,那一团看似蹊跷的小土包上面。   当时,裴昊天等人确实有过一瞬间的慌乱。   他们昨晚深夜吃完东西已经是深夜了, 大家又困又累又紧张, 都想着要早点睡, 收拾的比较匆忙, 吃剩的骨头碎屑也就随便挖了个坑埋起来。   选的这个地点就是他们的屋子旁边。   可是很快魏瑄就思考出了应对方针,因为好像也不能硬说明浮指的就是屋脚下, 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房子。   于是他主动把目标引到了他们的房子上面 。   “你指的那不是我们的房子吗?只是外表看着跟你们的房子差不多,远远没有你们搭的好, 没什么好看的。”   魏瑄说话时, 还适时地展现出了他善意温暖的笑容。   经过魏瑄的提醒,裴昊天与单妍骊也跟着镇静了下来。   单妍骊还是不放心,故意走过去挡住了明浮的视线, 不让她继续观察他们的房子。   “对对对, 昨晚我就睡得特别不舒服, 跟你们的房子完全不能比,大家就别看了。”   单妍骊招了招手,把几串烤芭蕉放在桌上, 妄图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来,大家先尝尝这个烤芭蕉。”   明浮看都没看一眼, 说道:“谢谢,不尝了, 你不是说这里是你家, 你很熟, 什么都知道吗?”   其他人听到了明浮说话, 都没有去接单妍骊的东西, 就任她拿的烤芭蕉在桌上放着。   单妍骊面色讪讪,不回答。   明浮笑着问:“那你先告诉我,你们房子底下有什么?”   “阿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他们房子底下有什么?”景夜看着他妹妹严肃的表情,也嗅出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   明浮也不急着拆穿他们,不慌不忙的说道:“不如让单姐来说,毕竟她对他们的家最熟了。”   单妍骊慌乱不已:“没有,那边什么都没有。”   明浮:“你确定,真的什么都没有?”   单妍骊的反应一看就不正常,裴昊天看不下去了,冷眼扫了过来。   “能有什么,地下当然是土了。”   “哦,土啊。”明浮点点头,继而笑道,“那我们能不能翻开来看看,看看是不是只有土呢?”   明浮的话音一落,裴昊天三人都绷紧了脸色。   直到现在还有人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比如江梦,没懂明浮为什么就突然跟土较上劲了。   景夜倒是猜到了那团土有问题,毕竟他信任自己的妹妹,只不过没有往昨晚的夜袭事件上去想,不然早就冲上去了,不会现在还在悠哉悠哉的看热闹。   在场只有徐威行把整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景夜的妹妹会临时接受裴昊天等人的邀请,本来就有点奇怪,坐下后还一直在找什么东西,现在又把矛头直指他们的房脚下。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房脚下掩埋着真相。   “我去挖开看看。”徐威行突然有了动作,朝着他们房子的方向动了身。   景夜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挺积极的。”   这时候旁边裴昊天开始急了。   “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了。”裴昊天拍案而起,用身体挡住了徐威行的路。   他现在起伏的胸腔,强烈的表达出了他的愤怒。   “我们好意请你们来吃饭不是让你们找茬的,你们愿意吃就好好坐下吃,不愿意吃就麻烦离开,我们不招待了。”   此时单妍骊也跟着找到了突破口,反客为主,附和说道:“对嘛,一来就不好好说话,我们招你惹你了,嫌弃我们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找麻烦。”   魏瑄也说话了,倒是没有他们两个那么激进,用的说辞也更容易让人理解。   “咱们的房子是新盖的,盖的也不稳,你们一上来就去刨我们房子地下的土,把我们房子弄倒了怎么办?”   “如果倒了,我们帮你盖新的。”明浮言语间丝毫不让。   徐威行马上跟着说:“把我们昨天的给你也可以。”   景夜抱着手笑眯眯的看他们:“这下你们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吧。”   裴昊天当然不会让,他反而更加的愤怒了。   “我们辛辛苦苦搭建好的房子,你们说弄倒就弄倒,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单妍骊:“谁要你们的房子了,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们的再好我们也不稀罕!今天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允许你们动我们的房子。”   两拨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都在极力维护自己的权益。   此时正值午餐休息时间,在线的观众人数较多,讨论的也比以往激烈。   但是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这件事就是明浮在无理取闹,跟着就是景夜的无条件纵容。   【人家房子刚刚才搭好,为什么妹妹非要跟人家的房子过不去,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不怪我多想,第一天傍晚单姐不是把景夜他们的房子弄倒了,景夜的妹妹肯定还记着仇,现在就是在找机会报仇呢】   【不会吧,妹妹看上去不像是那么小心眼斤斤计较的人啊】   【她才多大年纪,心眼小不是很正常,不过她哥哥也不拦着一点,跟她一起胡搅蛮缠就有点败好感了】   【妹妹哪里小气了,不是说了要是把人家房子弄倒了赔一个新的吗?人要是小气能说出这种话?】   【反正我就是不明白了,房子地下有啥,我都好奇了】   【但是我觉得他们三个人的反应有点奇怪,只不过对他们的房子地下有疑虑,至于那么愤怒吗?】   【要是你家房子被人不怀好意的盯上了,想给你弄倒,你能不愤怒?能跳起来打人】   【赞同前面!而且岛上不像其他地方,干什么都不容易,要是景夜跟他妹妹真的把人家的房子弄倒了,到时候撒泼耍赖不赔,说当初他们也弄倒了自己的房子,裴昊天他们上哪儿说理去】   【带入一下,我人都要气傻了,一定要坚持住,坚决不能让景夜跟他妹妹得逞】   正当观众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灰棕白交杂的小身影。   它匍匐在地上,四只小爪子一溜烟就跑到裴昊天他们房子地下,开始扒拉那团神秘的小土堆。   有观众一眼就认出了它,就是景夜喂过的那只小貉子。   观众还没想明白它为什么要专程跑来扒土,就看到小貉子拱了拱土,两只爪子灵活地一扒拉,很开从土里刨出了一大堆的骨头。   【这是?鸡骨头?】   【不止骨头啊,还有贝壳跟螺】   【为什么他们的房子地下埋了一堆骨头?】   一开始观众都没有把眼前的骨头跟昨晚夜袭事件联系起来,到底是大明星夜里偷肉吃这种事过于离谱了。   这时候明浮他们也注意到了小貉子的身影,只有裴昊天等人因为背对着房子,完全没发现离他们十米后的地方有情况。   魏瑄还在说:“希望大家理解理解,谁都不想看到自己想心血毁于一旦。”   “你们是不是还在对之前弄塌了你们房子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今天才对我们的房子充满了敌意,是不是一定要报复回来你们才会甘心?”裴昊天眼睛看的是景夜,实际上话是对明浮说的。   单妍骊:“我知道第一天是我的错,是我害你们没有地方住了,我给你们道歉行不行,能不能不要动我们的房子。”   一组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说的可怜,就好像明浮兄妹俩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棍一样。   还把自己的房子看守得死死的,丝毫不让外人靠近自己的房子。   明浮看他们表演就跟是看笑话一样,从始至终笑而不语。   景夜跟着也看明白,现在正笑眯眯的盯着裴昊天,在蓄力呢。   徐威行神色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外泄。   一行人,只有江梦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到了。   裴昊天把能说的话都说了,看对面的人没有反应,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便开始下逐客令。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请回吧,眼下的情况我们也不适合再在一起吃饭。”   “诶,别急啊。”景夜抱臂的手放下来,意有所指的笑着,“我现在还不想走呢。”   裴昊天对他们已经完全没了耐心,沉着脸问:“那你还想干什么,一定要跟我们的房子过不去是不是?”   景夜笑道:“那倒是没有,我对你们的房子没有任何恶意。”   他游刃有余的笑容让裴昊天很不舒服:“那你什么时候能走。”   景夜扬了扬下巴:“大概是我的干脆面把你家的宝藏都挖出来的时候。”   裴昊天:“?”   别说裴昊天没听懂了,单妍骊跟魏瑄一样也没听懂。   什么宝藏?   “差不多了吧?”明浮开口说。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僵持了这么久的功夫,裴昊天已经快要抓狂了。   景夜看着貉子刨出来白花花的一堆,给裴昊天使了一个眼色。   “昊天哥哥你往身后看看,转过头去你就知道。”   裴昊天一开始没动,他提防着景夜有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袭。   单妍骊跟他不一样,立马就转过头去了,紧接着就是单妍骊那一如既往的刺耳尖叫声。   她挥着手驱赶小貉子,小貉子是被她赶跑了。   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东西已经被貉子刨出来了,不仅现场的人看到了,全国的观众也看到了。   当时裴昊天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直在反复的问自己该怎么办。   景夜笑容灿烂:“昊天哥哥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们房子地下土里刨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啊,我怎么不认识呢。”   江梦难以置信:“昨晚,是你们?”   她万万没想到,作为公众人物,居然背地里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   同时也把观众惊呆了。   【靠靠靠靠!土里面还真有问题啊】   【人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人后竟然也偷鸡摸狗】   【什么鬼,我上个月才看剧入了裴昊天的坑,他的房怎么也塌了,妈的这辈子都不会再追星了】   【昨晚还大义凛然的教训单姐,说她手脚不干净,今天搞这出,到底是什么两面派?好可怕】   【妹妹到底是怎么发现屋后面有问题的,妹妹的观察力简直绝了!】   【啊啊啊儿子你的宠物没白喂!关键时候给你立功了,快给它奖励一只大鸡腿!】   裴昊天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身名俱灭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就完了。   “没有,不是我们!”   景夜冷嗤一声:“证据确凿,你还说不是你们,你是狗咬秤砣,好硬的嘴啊。”   裴昊天:“你!”   “我什么我,你要是能狡辩就狡辩,我听着呢。”   裴昊天被完全激怒了,眼下什么好办法都想不出来,只能反复强调说不是他。   好在还有魏瑄在,他接过了话头。   “大家别急着给我定罪,都冷静一下,事情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明浮:“那事情应该是怎么样的?”   “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那只野生貉的行为动作,有多娴熟就不用我多说了。它为什么会如此熟练,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它把我们的屋后当成自己的粮仓了。它喜欢把自己的食物藏在里面,用土埋起来,防止其他的动物偷食,饿了的时候再翻出来。”   魏瑄摊开手:“正好,现在是中午的时间。”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选中我们的屋后,但这的确和我们没有任何而关系。”   景夜:“把肉吃了,专门埋骨头啊?”   “动物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举动,我们无法用人类的思维逻辑去理解。”   景夜做梦都没想到,魏瑄一句话把责任都推到了貉子身上。   貉子不会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它不会说话,甚至都无法为自己申辩。   一句“动物的奇怪举动”,就把锅甩到了貉子身上。   不少的观众也赞同魏瑄的观点。   【我觉得说的没毛病,有些小动物就是喜欢藏东西,】   【而且小家伙的行动灵活快速,来的时候直奔目的地,逃跑的时候蹿的老快,一看就是这一片儿的老熟客了】   【小动物藏的食物比较合理,想想看啊,大家好歹都是明星,裴昊天也是跻身一线了,怎么可能在节目上干一些不光彩的事呢】   【我们天哥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即使昨晚再饿也不至于做不道德的事】   【我只说一点与题无关的话,说不至于和不可能的,你们绝对是没挨过饿,如果是真的是被饿狠了,像□□那时,别说是偷了,生肉都能吃。所以在我看来,即便昨晚的事是他们干的我也能理解】   【有的人少偷换概念,饿一晚上跟□□的时候一样吗,少拿自己标榜我们天哥,我们天哥跟你不一样,不是你那种没有道德的人】   【正常人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吧,偷肉吃太离谱,我们天哥绝对不会做出这么low的事!支持天哥!】   【支持天哥,希望事后污蔑他的人能出来道歉!】   裴昊天的粉丝又带头刷起了优质偶像,成功收获了一部分路人观众为他们战队。   目前来看,魏瑄的解释好像是有一些道理。   但他的理论说辞又不好是太站得住脚,如何找他话语中的漏洞才是关键。   景夜一时哑了声,然后看到他的妹妹一声不响地,在往那对骨头山走。   魏瑄也注意到了她,立马警惕的问:“你要干什么?”   “我想看看小家伙都藏了什么吃的,”明浮停下脚步,回头,“这难道都不可以?”   魏瑄很不想同意,但他又没有什么好理由不同意,吃剩的骨头都不让别人看,更容易惹人起疑。   他权衡再三,闭嘴默许了。   景夜看到他妹妹随手捡了根棍子,要准备扒拉那个坑。   接着徐威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跑过去了,并向明浮伸出了手。   “给我吧,我来。”   然后他妹妹就从善如流地把棍子给了徐威行。   景夜:“?”   这不是该他的活儿吗?   他也没有疑问太久,徐威行愿意干他还乐得轻松。   景夜走过去,用赞许的眼神俯视徐威行:“你今天还挺有眼力见儿的。”   徐威行回应他的是一棍子泥。   伴随着泥坑越挖越开,挖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直到,一张包着一堆骨头的芭蕉叶被挖出来,事件又有了新的转变。   一只貉子,就算它再聪明,再通人性,也不可能像人一样,拿芭蕉叶包住吃剩的食物,还包的严严实实的藏起来。   芭蕉叶里面包的是蛤蜊和虾壳,还有烤鸡骨头。   “这不是昨晚你给那谁的晚饭吗?”景夜指的就是单妍骊。   昨天晚上,明浮给单妍骊装的差不多就是这几样食物,蛤蜊、大虾和烤鸡架鸡翅。   景夜没有认错,这一包骨头,包括芭蕉叶,都是明浮给单妍骊的。   三个人埋骨头的时候也没有人在意,就一起给埋了,结果现在还让他们给认出来了。   “原来你们和小畜生共用一个坑藏食物啊。”   跟芭蕉叶一起挖出来的,还有他们模仿动物爪印的工具,树叶子包着泥巴,四小一大,五个一组,一共做了三个。   “就这个爪子印让我们找了一上午?”景夜看了啧啧称奇,“你们还挺聪明的。”   他说话的语气里极尽讽刺。   裴昊天跟单妍骊脸色发青,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拿给景夜攻击,都选择了当鹌鹑。   魏瑄同样也没招了,倒是可以把单妍骊推出来顶锅,但单妍骊会同意吗?他没有把握。   单妍骊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不可能为了他们去背锅,万一单妍骊绝地反弹,破罐破摔,把他们昨晚的计划全都抖漏了出来,那他们才是真正的玩完了。   现在保持沉默更好一点,事后还能通过公关处理。   景夜:“那你们这下应该没有话可以讲了吧?不狡辩了吧。”   对方没有任何回答,狡辩确实无法狡辩了。   任何解释在“爪印”和芭蕉叶面前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连节目组也没有想到,节目刚录到一半,就发生如此离奇的事件。   对裴昊天等三人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所以当听到裴昊天三个要申请退出节目录制的时候,郭导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更重要的是先公关处理,继续录节目对他们的形象来说反而更不利,是观众们活脱脱的靶子。   然后合同问题很快转给了台里去对接,节目组则安排了船来悄悄接三人走。   白茵茵也是在这个时候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裴昊天曾经伟岸潇洒的形象在她的心中轰然崩塌,她完全无法想象,裴昊天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做出这么下品的事。   她本来不愿意在人前跟裴昊天说话,怕别人发现他们私下的关系,但裴昊天登船的时候她没忍住,叫住了裴昊天。   “裴先生,真的是你吗?”她目光切切地追随着裴昊天。   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的第一个男人背地里是这种形象。   裴昊天听到白茵茵的声音,动作只是稍稍停顿了两秒,随即头也不回地登上了快艇。   白茵茵眼中希望的光也跟着黯淡下来了。   她想她可能就是没有识人的能力,把一个人渣当成了英雄。   现在的发展也在明浮的意料之外,她倒是没想过,白茵茵能提前这么早看清裴昊天。   而裴昊天的突然离开,也终止了景夜意外的发生。   一切来的太意外,又来的刚刚好,向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现在呢,最好就是能斩断白茵茵对裴昊天幻想,让她死心,以后不要再受裴昊天的蛊惑。   明浮慢慢走近了白茵茵,低声告诉她:“你能早一点看清楚一个人是好事。”   他人渣的一面还多着呢。   白茵茵明白,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倾注的感情不是说收回就能马上收回的。   她掐着手心没有马上回话。   这时,她听到明浮又说话了。   “人干了一件龌龊事被发现的时候,你以为他就只干了这一件龌龊事吗?”   “不,他可能是干了一箩筐的龌龊事。”   听到这话,白茵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是觉得自己跟这么龌龊的人保持了长时间的亲密关系,让她一时间胃里翻涌,开始反胃想吐。   但也是这个时候,她在心里逐渐的开始恶心裴昊天了。   裴昊天压根没把白茵茵失望的眼神放在心上,一个靠他的菟丝花,失望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离开他?   他目前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他人还在船上,没有信号,没办法跟公司联系。   但毫无意外的,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他的评论。 第32章   当天迎接裴昊天等人下船的, 是铺天盖地的头条。   #新金音奖天王人设崩塌#   #裴昊天三人偷肉#   #做明星先做德#   #流量明星不能凌驾于基本道德之上#   只怪裴昊天是三人当众最有人气的,他一个人集中了所有吃瓜群众的视线,相关讨论也围绕着他一个人。   还有不少主流媒体发声抨击他们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人前裴昊天义正言辞:东西来的不光彩, 我就不吃了。人后裴昊天:管他光不光彩, 我先炫他十斤】   【他们三个好好笑啊, 还布置案发现场, 弄了简陋的道具,真的是第一次干这么这种事吗, 我跟我朋友都笑疯了】   【虽然没有拍到他们的作案现场,但我已经脑补出来了, 三个人鬼鬼祟祟地偷东西, 在地上按爪子印】   【“干脆面”本貉肯定是知道了有人在污蔑它,所以特意来揭发罪证,一整证自己的清白】   【别的不说, “干脆面”立头功】   【感谢裴昊天的粉丝, 重新定义“精英教育”, 让我认识了什么叫“优质偶像”】   【裴昊天的粉丝呢,前面还在说要让污蔑他们哥哥的人出来道歉,现在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   【别找了, 本路人都在替他们尴尬,这时候他们应该在用脚趾抠城堡吧】   【裴昊天前粉丝不请自来, 我先以为自己塌房了,后来又高兴自己房子没塌, 结果告诉我, 我家的房子彻底塌了, 别找了, 已经出坑(点烟)】   虽然路人都在吃瓜看笑话, 但是有一小部分人发表言论支持裴昊天。   【你们这是干什么,用得着这么急着给人判死刑吗?你们又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能等子弹再飞一会儿吗?】   【我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天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偶像】   【除了天哥本人出来澄清,其他人说的话我一概不信,没什么,就是对天哥人品的信任】   【不管是不是天哥做的,我相信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得了吧你们,现在了还在自欺欺人,比你们天哥还好笑,他真要是清白的能灰溜溜地退出节目?】   【装睡的人是永远都叫不醒的,你们继续装睡吧,我倒是想等等看你们天哥的公关文案,看一看能怎么洗】   能接收到信号之后裴昊天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即使还没来的及上网,他也能猜到这件事在网上发酵成什么样了。   经纪人一得到消息就召集了公关部,在公司开了个紧急会议。   解决方案已经出来了,跟魏瑄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裴昊天绝对不能背下这口锅,不然他的前途就毁了。   对于裴昊天的身份来说,如果他的声誉毁了,损失的不是身上的代言跟合约,而是他们裴家企业的股票。   经纪人不会把主意打到单妍骊身上,因为所属公司不同,不好拿捏。   最好的替罪羔羊当然只能是魏瑄了。   他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任何靠山背景,出道多年了连温热都算不上,公共平台的粉丝也不过十几万,拿他顶锅再合适不过了。   裴昊天挂上经纪人的电话,下意识地看向魏瑄。   此时魏瑄也刚和经纪人通完电话,和裴昊天目光对上了。   从魏瑄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他经纪人把公关方案告诉了他。   他的经纪人不仅是把公关方案告诉了他,还把他臭骂了一顿。   那么好的露脸机会给了他,多少人抢着想要的,他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还细数了他的几条罪状。   一是,在节目上的表现很差,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不该让裴昊天晚上饿肚子。   二是,不管主意是不是裴昊天提出来的,他就该及时制止,或者说避免裴昊天牵连进这件事。   三是,危机处理能力不过关,事情败露后,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帮裴昊天顶锅,他只想到了自己,太自私自利。   为了让魏瑄心甘情愿地背上这口锅,作为二老板的裴昊天给了他不少许诺。   “虽然这次可能会让你受点委屈,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如果转为做幕后,你的收入我可以保证,绝对只多不少。”   “我也可以给你单独成立一间工作室,你想自己培养人还是做音乐都可以,完全看你的意思。”   每一条承诺都是在告诉魏瑄,他今后别想在台前混了。   魏瑄全程都在出神,没有任何表态。   裴昊天给出的条件可以说非常有诚意了,如果裴昊天承诺的都能做到,魏瑄下半辈子应该是衣食无忧了。   可要是问他甘心吗?甘心就这样沉寂于幕后吗?   肯定是不甘心的,非常不甘心。   他只身一人来到大城市闯荡,去街头卖过唱,驻扎过酒吧,全国大大小小的比赛都跑了个遍,还蚁居在别人的录音棚住了两年,好不容易得人赏识,成功签了公司,以为终于能熬出头了。   现实无情地击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毫无背景的平头百姓想要出头,就是在痴人说梦话。   梦醒了,他还得面带微笑接受现实。   他的合约还在裴昊天手上,撕破脸也只会让他往后的日子更艰难,与其做无畏的挣扎,还不如欣然的接受一切。   最起码能讨得二老板的欢心,保证自己今后的收入。   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后,魏瑄也不再叫师兄了,对裴昊天非常客气有礼。   “裴先生放心吧,我都懂,这件事就让我来处理。”   听到魏瑄的回答,裴昊天松了口气,也看得出魏瑄心中的不甘。   “依照如今每天的网络信息量,网友很快就会被其他的新闻吸引注意力,讨论度很快就会过去。等热度过去后,如果你还是想要在台前工作,公司会等合适的机会,再安排你复出。”   魏瑄苦笑了一下,他现在都34了,他还能等几年?   再说了,合适的机会是什么机会,要是公司觉得机会一直不合适呢?   这些问题魏瑄都不愿再想了,他的身份不配去想,想太多也不过是他庸人自扰。   他说着客套话:“让裴先生多费心了,帮我考虑了这么多。”   裴昊天:“应该的。”   单妍骊运气好,在中间捡了个漏。   她的公司当然不愿意失去她这棵摇钱树,积极地跟裴昊天经纪公司协商,交换了什么资源不得而知,最终的结果是让她可以跟着裴昊天独善其身。   “你之后也要好好说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知道吗?”裴昊天最不放心的就是单妍骊了,这个女人功利心太重。   单妍骊撇撇嘴,这需要他教吗?   “我分得清楚轻重。”   当天下午,魏瑄就发了长文,详细的叙述整件事的起因与经过。   比如他为何起了歹念,又是怎么实施的行动,最后是怎样请求队友帮他遮掩。   所有的一切,策划人是他,行动人是他,企图掩盖真相的人也是他。   如果在这件事里裴昊天有错,也只不过是他态度不够坚决,没有及时制止魏瑄,后又一时心软,帮了魏瑄遮掩。   还特意给裴昊天道了歉,说裴昊天为了他的形象,没有当时澄清,害得大家误会,是自己连累了他。   魏瑄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诚恳的向大众道歉,并宣布无限期退圈,以求得大家的原谅。   两千多字的公关文案,叙述事情经过用了五百,向国民道歉用了一百,剩下的一千字都是在给裴昊天开脱,向裴昊天道歉。   随后裴昊天跟单妍骊也相继在公共账号上发了文。   虽然三句话不离自己的歉意,但字里行间都在是跟自己撇清关系,比如事情不是他们干的,沦为了帮凶很抱歉。   三篇公关文发出去,很快就得到了网友的热烈讨论。   【你们的公关文案真的不是一个人写的吗?亏我还任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结果我发现我看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版本】   【我知道每个人的叙述方法都不一样,你们三人是怎么做到如此统一的?交换了脑电波吗?】   【你们啥公关啊,查重率都100%了,拿回去重写!不对,是拿回去重编!】   【单姐说这种话让我怎信,她可是有过前科的人】   【一组三个人,只有魏瑄一个恶人,坏事都是他做的,其他两个是小白花,哇哦,他好大的咖位啊,两个名气比他大得多的人主动帮他遮遮掩掩】   【魏瑄一个人能吃出两三斤的骨头贝壳?这么好的胃口不当明星了可以去做吃播,大胃王还是很有市场的(狗头)】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坏事都是魏瑄干的,那裴昊天跟单姐有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呢】   【对哦,三个人的公关文案里面都没有提到这个问题,所以他们两个到底吃了没有?】   公关手段不过是让当事人面子上过的去,在主观上跟自己撇去关系,并不能真正洗白他们。   所以他们的公关文一出来就有很多质疑的声音。   裴昊天公司的公关部今晚就没打算睡,做好了长线战斗的准备,一发现有人质疑就下去引导风向。   【知道为什么他们讲的都差不多吗,因为他们讲的都是事实的真相,一个真相能讲出几朵花来?有些人能不能多动动脑子?】   【好吧,有时候人善也是一种罪,大家都知道魏瑄是裴昊天的师弟,而裴昊天一向就很关照同门师兄弟,上节目经常带着露脸,这一次愿意包庇他,也是出于对同门师兄弟的关爱,不愿意看他前途尽毁,只能说是他用错了方法】   【裴昊天真的是无妄之灾,想想前面三天,他再落魄都没有干小偷小摸的事,为什么魏瑄来了之后,第一天晚上就出意外了,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网络上的人众说纷纭,有吃瓜路人,有水军,有黑粉,有人觉得三个人都不清白,也有人坚信是魏瑄一个人的错。   可是无视频无真相,这时候网友想起了节目组。   纷纷喊话节目组,有证据就赶快放出来,不要藏着掖着,他们想要知道真相。   这一点裴昊天的经纪公司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早就致电了节目组,要求节目组把拍摄素材都给他们,不能留任何备份。   郭导当时正在处理裴昊天他们留下的烂摊子,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听到对方的要求觉得不可思议,节目合同上白字黑字写着,他们是野外生存直播真人秀。   节目上展示的是明星们最真实的自我,每一处细节都会如实的在电视上呈现,这一周里嘉宾们是没有秘密的。   现在要他交出节目的素材,还不能备份,本来就不符合合同的要求。   郭导给对方解释:“片源都是属于我们台里的,支配权也属于我们台,恕我们无法给你们片源,这不合规矩,我也没有这个权利,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有严格的审核标准,不该放的不会放。”   对方先是说着好话哄郭导,让他帮个忙,卖个人情,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只可惜郭导最不吃的就是他这一套,而且他在电视台干了二十多年,能接触到的资源手上都有了,吃不下他们画的饼。   最后对方好话说尽了,看郭导不吃软的,又开始威胁他,说他们认识谁谁谁,还跟他们台长是熟人。   这下郭导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叫他告诉台长,让台长给自己电话,他跟台长好好探讨一下,台里的规章制度还需不需要遵守。   最后挂了对方电话,还把对方的号码拉黑了。   没过一会儿,台里真给郭导打电话了,不过不是台长,是台里的一个制片人。   这个制片人对郭导也是软硬兼施,一会儿说卖个面子,一会儿又说得罪了人他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他下一档节目就没钱拍了。   能做出点成绩来的导演都是有脾气的,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诱他,泥人好歹也有三分脾气。   郭导耐着性子,识时务的跟制片人笑着说:“老哥,跟你实话说了吧,晚上我这只开了红外镜头,对着房子里面,外面的情况是一点没拍到,他们非让我给片源,不是我不给啊,你说我能给啥?总不能凭空给他们弄一个吧。”   糊弄走了制片人,郭导转身变脸。   “让你找昨晚的红外视频,找了几个小时了,还没找到吗?”   小赵助导犹豫着说:“找是找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有什么问题一次性说完。”郭导没什么耐心了。   小赵助导:“不过还是没有拍到画面,只录到了声音。”   “他们交流沟通的声音?”   “只不过风声很大,说话声都听不太清楚,郭导您来听听。”小赵助导把耳机递给郭导。   郭导皱着眉听了一会儿,说道:“送去降噪处理,然后发出去。”   “真的要发吗?”小赵助导问,“这样会不会得罪人?”   “观众有权利知道真相。”郭导说,“不能让一个人背锅。”   小赵助导点头。   “机灵点,在工作日常号上面发,发出去过一分钟就删掉,然后换上正常的花絮视频。”   台里的制片人给郭导通完电话后放心了,只当做是双方沟通上不顺利,从而产生的误解。   他也是这样传达给裴昊天公司的,裴昊天跟公司也终于安下心来。   尽管裴昊天不认为节目组能拍到什么,他早就知道晚上不拍摄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经纪人才又专门打了通电话,却没想到被郭导折腾了这么久。   此时魏瑄也在公司待着没有离开,因为他随时准备着要站出来,要等风波平静了之后他的任务才算结束。   他人已经麻木了,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坐着,回来那么长时间了,连水都没喝一口。   经纪人看到新的娱乐新闻顶上来,裴昊天的热度下去了,再听到制片人带来的消息,那颗心总算是落下了。   接着就该解决魏瑄的遗留问题。   他跟魏瑄说:“公司的公寓你现在不方便继续住,被狗仔守到了你也麻烦,这样吧,你先搬出来自己找房子,先躲一阵,公司每个月给你两千块的补贴。”   “那我工作的事……”魏瑄看向裴昊天,指的是他答应的工作室。   裴昊天:“答应你的事需要点时间,你先回去等着吧。”   经纪人:“你现在需要的是沉寂,总急着早点出来工作,不如先闭关搞创作,精心打磨作品,复出的时候咱们争取一炮而红。”   魏瑄听不进经纪人的美好蓝图,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公司的公寓,开始埋头收拾行李。   和魏瑄同屋的一个新人正巧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一片狼藉的现场,他今天无疑也看到了魏瑄的事,猜想魏瑄就是因为今天的事才临时搬走的。   他开了瓶水,边喝边问:“他们给你找了新的住处?”   魏瑄本不想说话,但他这一年多来跟室友关系还可以,这个室友也是热心肠的人,便没有无视他的关心。   “没有,我自己出去找地方住。”   室友一听,震惊到水也不喝了:“没有?那你今晚住哪?”   “先找个宾馆住一晚吧,明天再找房子。”   “房子也要你自己找?我不信公司拿不出一间房子,那么多宿舍公寓,还有那些公司高层,谁的手上没有一点房源,你给人背锅,他们就这么对待你?”   室友看到新闻的时候就确定了,魏瑄是背锅的。   以他对魏瑄一年多的了解,魏瑄干不出这种事。   “说是以后会补偿我,给我成立工作室,想复出也会帮忙。”   “嘁,你信他们的鬼话?”   魏瑄摇头,他也不确定,可是他现在没有选择,他没有回头路了。   “当天晚上就把你赶出公寓,住的地方都不给你安排一个,你觉得这是在补偿你吗?不是兄弟我阴谋论哈,你不觉得更像是卸磨杀驴?”   魏瑄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被赶出的公寓,但他的心里确实不太舒服。   他的东西没几件,很快就收拾完了。   临走前,室友最后跟他交心一句。   “事已至此,多的兄弟我也帮不了你,希望你以后多长一个心眼儿,不能什么都好好好,要学会拒绝,多为自己打算,不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魏瑄没想到自己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跟他说知心话,这个圈子也不完全是势利和算计。   “我知道了,祝你前途似锦。”   室友摆摆手:“别祝我前途似锦了,反正我是要准备解约跑人了。”   “你为什么要走?”魏瑄不理解,他这个室友的各方面条件很好,公司也和器重,今天很有可能就会出道。   室友翻了个白眼:“这叫物伤其类,看到了你今天的结局,我怕我哪天的下场跟你一样,我不跑我傻啊。”   魏瑄笑了笑:“不管你去哪里,都一样祝你前途似锦。”   他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到了公寓一楼,夏日的晚风燥热不堪,魏瑄却只感觉到了自己从头到脚的寒意。   室友的话给了他一些提醒,他也开始怀疑,为什么今天要把他赶走,是真的想卸磨杀驴吗?   魏瑄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要是走了就会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地位,只能寄希望于公司和裴昊天什么时候能想起自己。   他们想起了自己,还愿不愿意花金钱花精力培养自己。   他们的合同是没有底薪的,在魏瑄接不到工作的时候,说难听点,那两千块钱的补贴都不一定能拿到手。   魏瑄越想越不安,索性给裴昊天打了一个电话。   “裴先生,我想了想,我能不能不离开公寓,我想继续住在公寓,我保证这段时间不出门,不给你们添麻烦。”   “或者你帮我找一个小的工作室,我就在工作室里随便找个地方睡,我不讲究环境的,顺便还能熟悉熟悉工作,免得休息太久了,再接手工作不顺手。”   裴昊天这一天奔波下来早已是精疲力竭,然而魏瑄还不信任他,大晚上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他不要忘了许诺的事。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裴昊天心情不太好,导致他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急什么急,我答应过你的事不会食言,你能不能听从公司的安排,先老老实实的沉寂一段时间,之后不耽误你挣钱出名。”   然后裴昊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魏瑄不敢再给裴昊天打电话,只能给经纪人打。   经纪人现在应该是和裴昊天在一起,接到他的电话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   开门见山的说:“魏瑄你这是对我们的不信任?你要是对公司总有猜忌,我们以后我们还怎么继续合作?”   魏瑄又问道能不能继续住在公寓。   经纪人:“为什么让你搬走的原因也告诉你了,你继续住在公寓别说是狗仔了,公司的艺人来来往往,对你指指点点你也不舒服是不是?”   经纪人比裴昊天能说,噼里啪啦一桶下来,没给魏瑄几句说话的机会。   挂电话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经纪人在不满的吐槽他。   “想出名想疯了他。”   经纪人确实对魏瑄不满,道理跟魏瑄说了那么多,以为他会懂事,结果一点沉不住气,三翻四次的打电话来。   “你真的要给他成立工作室?还要让他自己签人?”经纪人问裴昊天,“这要砸不少钱呢。”   裴昊天许下诺言的时候确实没想那么多,只希望能尽快说服魏瑄。   这会儿他心中有些犹豫了,毕竟魏瑄没有那么大的价值。   “看他的表现吧。”   “像他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就不能满足他全部的要求,不然他会跟你得寸进尺,照我说,就先晾他一年半载的,磨磨他的锐气,倒时候你随便给他一个工作就够他感恩戴德了。”   裴昊天没说话,但是也默认了这种做法。   “网上的热度已经过去了,评论对你也比较好,今晚你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再开个会,商议今后的发展方向。”   裴昊天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了,去岛上才不过几天,对他来说如同几年的折磨。   把魏瑄的问题抛在脑后,他很快就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进入了黑甜梦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入睡后没多久,一段五分钟的视频又一次引爆了网络。 第33章   这条引爆全网的视频只在互联网上停留了三分钟, 马上就被删除替换了了,可还是被细心的观众发现了端倪。   【刚刚是啥视频,我刚点进去还没看怎么就不见了?】   【?我没听错吧, 刚刚那是裴昊天的声音?】   【没有错, 就是裴昊天的声音!】   【视频真的假的?如果这个视频保真, 那裴昊天哪里是无辜了, 他简直就是策划者】   【官方生活号发出来的,还删的那么快, 一看就是误发了,怎么可能是假视频】   【我就晚来了一步,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到底是啥视频?有没有人缓存了?哪个好心人发给也看看, 我实在太好奇了,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   没过多久就有人把缓存的视频重新发了出来。   此时网友们才恍然大悟,事情的真相哪里像他们公关文案写的那样, 什么事都是魏瑄一手策划行动的。   这里面带头的明明就是裴昊天, 他全程作为领头人, 承担着本事件的主谋。   三分钟的视频,几乎两分半钟都是裴昊天在说话,头脑清晰, 有条不紊的分配任务。   单妍骊倒是说了几句话,无非就是她害怕。   魏瑄也有发言, 说要不然算了,被人发现了不好。   三人当中, 只有裴昊天一人坚决一定要行动。   从他的言辞语气上不难听出, 他当时不是真的被饥饿逼到了极点, 他的行为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泄愤。   泄当天傍晚被景夜挖苦, 被他妹妹戏弄的愤。   还要泄他在岛上朝不保夕, 而景夜兄妹日子惬意舒心的愤。   更要泄的是两人的宿怨,去年被打的愤。   过往的种种矛盾积压在一起,让裴昊天在这个不冷静的夜晚,做了一个不冷静的决定,致使他终身后悔。   事态在网上发酵的时候,裴昊天刚进入深度睡眠,对网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睡前关了机,只有他的经纪人急得团团转,又把刚回到家的公关团队紧急召唤回来。   可事态发展到如今的状态,公关团队又能拿出什么好的方案来呢,只能从视频下手,说视频是伪造的,和裴昊天没有关系。   但好死不死,视频是从节目组生活号发出来的,你要说视频是有心人伪造的,那也得有人信。   裴昊天的经纪人现在气得在公司骂人。   前面节目组还明确告诉他,没有拍到视频,现在一天的时间都不到,视频放出来了传遍了全网。   他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彻头彻尾的耍了。   经纪人气不过,另外拿了一个号码给郭导致电。   “郭导,我们没有哪里得罪过你吧。”   郭导一听对方自曝家门就知道是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了,他把一招装傻充愣演绎的淋漓尽致。   “您这是哪里的话,什么时候的罪过我了。”   经纪人咬牙切齿的问:“既然没有得罪您,您为什么要搞我们家昊天,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郭导:“您好好说,我们什么时候搞裴老师了?咱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是裴老师自己退出节目的,我们没有从中干预过。”   “我说的是你们官方号上传的视频,”经纪人冷笑一声,“郭导不会是想告诉我,您现在还不知道吧?”   “您等等,我先问问什么情况。”   然后经纪人听到郭导那边有一阵嘈杂的声音,经纪人都就一直等着,他就想看看郭导能给出什么说法。   大约过了大半分钟,郭导回来了。   “那个号本来要发花絮,每天都有更新,观众也追习惯了,昨天发生了一些事你也知道,因为临时处理了突发事件,视频就剪得比较晚。管理账号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人还在试用期,做事马大哈,上传视频的时候没留神就传错了,您放心,他的错误我们会严肃处理,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经纪人听得他气不打一处来,拿实习生来糊弄他?他就是搞这一手操作的,关公面前耍什么大刀。   “我现在先不问是谁做的这个事,你们内部怎么处理,我手不够长,管不了你们台里的事,我现在就想知道,郭导您口口声声说镜头没拍到,没有片源,那麻烦您告诉我,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郭导大呼冤枉:“您真是冤枉我了,您打电话来之前我们把视频素材检查了个遍,镜头确实是没有拍到人,裴老师也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在镜头里面。”   经纪人还想说话,郭导偏偏不过他机会,自己大倒苦水。   “您是不知道我们后期的工作强度,岛上十几个机位,每天能拍几百个视频素材,我们的后期要一帧一帧的去找,大家都是好几个机位一起看,不能打开视频的原音频,这样的疏忽也不能怪我们吧,我们哪知道偏偏就那么巧,录到了裴老师说话的声音呢。”   经纪人:“巧?您这边的巧合也太多了吧,录到了声音可以是巧合,但您后面的巧合就说不过去了吧,怎么就那么巧,偏偏误发的这一条视频?”   郭导:“您应该没有看我们账号后面替换的视频吧,我们今晚分享的主题是夜空,因为两个视频封面相似,小伙子上传时才会把视频搞错。”   这下裴昊天的经纪人没话可讲了,郭导给出的理由好像也说得过去。   事已至此,他只能好脾气的跟郭导商量,能不能他们出面澄清,说前面误发的视频不属实,是员工的恶作剧。   “您帮个忙,这个大恩情我们一定会记得的。”   郭导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我倒是可以卖您一个面子,就是不知道网友会不会信。”   沟通到现在,经纪人终于有了一点笑意:“您愿意帮忙澄清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公关团队。”   挂上电话之前,经纪人提醒郭导,最好能早点发文澄清,这样方便他们后续公关。   “真的要帮忙澄清吗?那咱们不就白忙活了?”小赵助导问。   郭导:“哪里是白忙活,虽然网上有一小部分人没有自己的主见,人云亦云,容易成为别人的枪杆子,但绝大多数的人不傻,分得清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千万不能小瞧了天天冲浪的网友。”   小赵助导赞同地点头。   事情和郭导猜的差不多。   虽然后面有节目员工出来表态,说晚上的视频是他的杰作。   随后裴昊天的工作室也发了律师函,说要追究恶作剧员工的责任,还要追究网上造谣者的责任。   当然律师函也是发着给人看的,并不是真的起诉,目的是为了恐吓住“造谣”的人。   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很有意思,节目组的员工是承认了事情是他干的,可是他并没有说视频是假的。   而裴昊天的工作室马不停蹄地站出来说人家是恶作剧了,还明确指出音频是电脑合成的。   你一说合成的,有一些技术大佬就不困了。当晚没睡,连夜把三分钟视频给分析了一遍,证实视频不是合成的。   顺带手还给视频降了个噪,比节目组发出来的还要清晰。   又特意分析了裴昊天三人的声线音轨,把视频中的音轨和他们平时采访、节目上的一对比,音轨完全重合。   一锤更比一锤死。   一个谎话连篇的工作室,在广大的网友面前,再也无法令人信服了。   【这仅仅一天的时间,裴昊天到底说了多少个谎,瞳孔地震.jpg】   【今天的瓜反转再反转,好精彩的一波三折,吃瓜人吃得肚子好撑】   【我今天一天吃瓜吃的停不下来,正经事都没时间做,今天晚上不会再有反转了吧,我还想睡觉呢】   【今天的瓜刷新了我的认知,虽然我不是裴昊天的粉丝,但裴昊天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挺好的,谦恭真诚还敬业,结果呢,现在告诉我,他展现给大众看的都是假的,他这个人其实虚伪至极?】   【裴昊天跟他的工作室不愧是吃了秤砣的嘴,全世界最硬,就算证据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也咬死不承认】   【所以说我猜对了是吧,那个魏什么的就是一个背锅的?】   【好惨啊,三个人的锅让一个人背,而且人家好像也没说什么,唯一说的两句话还是在劝裴昊天】   【我真的想告诉裴昊天跟他的公关团队,编不好故事就别编,好好的道歉,你们自己发出来的东西你们自己信吗?真把大家当傻子糊弄了?】   【我明天早上起来能等到裴昊天的道歉吗?还是说又一个反转?】   【如果他道歉了大家会原谅他吗?】   【不原谅,本来不是什么原则性的打错,但是让他们的团队给搞恶心了】   网友没想到,之后的爆料是一环接一环,之后还有娱记爆料说魏瑄离开了公司的公寓。   又有网友发现,公司官网的艺人墙也把魏瑄的资料撤下了,疑似被解约。   在更多人看来,这种举动就是卸磨杀驴。   当天晚上单妍骊没扛住,在深夜凌晨三点,发了条长文道歉。   从文中语无伦次的表达可以看得出来,这条长文终于不是公司代笔写的了。   虽然单妍骊的逻辑不是很好,情绪也不稳定,但还算如实的描述了整件事的经过,能和视频中的音轨信息契合。   裴昊天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天就塌了。   一睁开眼上百通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些是家里人打来的。   第二天半上午,网友们等候已久的道歉函终于来了。   裴昊天把自己的行为归咎于一时冲动,把事后的处理方法归咎于错误的公关,他不是诚心想欺瞒大家,给大家的交代就是无限期退出娱乐圈,以后专心做幕后工作,用更多的精力去做慈善事业。   对于裴昊天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很艰难,也十分痛苦。   像他这样的人最好面子,凡事都要争个第一。   他进入娱乐圈还没有站上顶端,还没有把景夜踩在脚下,他就不得不退出娱乐圈了,更别提是以一个狼狈不堪的姿势被迫退出的。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压景夜一头了。   除此之外他还将面临一大堆头疼的事。   因为形象受损,他将面临多达数十份的违约合同,包括这件事引发的后续影响。   以至于他每天都在后悔,不该去参加那档节目   娱乐圈向来最不缺见风使舵的人,裴昊天的形象刚刚崩坏,前不久才刚给他颁了奖金音奖马上就站出来了。   发文称他们金音奖成立至今,一直致力于推广华语好音乐,挖掘更多有才华的人。   做音乐跟做人一样,得先有品行,有良好的三观,才能做出好的音乐,向大众输出正能量的音乐。   明显裴昊天不具备这种优良的品格,不配获得他们金音奖的荣誉,特此撤回裴昊天的荣誉。   还有模有样的另外做了一个投票通道,还是原来入围的那几个候选名单,让网友重新投票,选出大家心目中最具有正能量,最配获奖的音乐。   网友很快就在候选名单里发现了linkwe,还一骑绝尘占领了榜首,甩下第二名近10倍。   于是这个投票通道给网友看乐了。   明明前不久linkwe还出面表态了,说以后不会再参与金音奖,也不会再去领奖现场,把人家的名字写上去是在膈应谁呢。   【我说金音奖能不能不要带linkwe,人家不跟你一起玩】   【没有linkwe人气会少很多的,到时候拢共就几千人投票,你让人家国际大奖项的脸往哪儿搁(狗头)】   【太好笑了吧这波操作,硬蹭人家linkwe的热度】   金音奖成立了十多年了,在圈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怎么会在意网上的评论。   他们甚至傲慢的觉得,能得他们的奖是许多音乐人毕生的夙愿,是对他们音乐的认可,也是给自己镀金。   当初linkwe空手而归,有怨气他们能理解,年轻人说的气话罢了,真要把奖项给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人傻到去拒绝,对大家来说都是双赢。   还在评论区回复网友,让大家冷静点,不要私自替linkwe做决定。   结果金音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身为linkwe的成员,池丞也是个爱吃瓜的人,昨天就一个瓜没落,全程跟着精精有味的吃完了。   吃到最后,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事。   于是他把之前发的不再参与金音奖的动态又转发了一遍,还圈了金音奖的官博。   转发动态里什么都没说,却又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一下子把金音奖架在火上烤了。   金音奖的人赶忙给linkwe的公司打电话,让他们看管好自己的艺人,不要在网上随意发布好的言论。   电话是钱宇接的,他笑呵呵的跟对方打起了太极。   说他们第一次没得奖,说明是他们实力不足,没经受得住市场、专家的考验,市场和专家的批评他们虚心接受,以后争取做更好的音乐。   金音奖这次的好意就免了,德不配位的荣誉对于他们来说是捧杀,他们担受不起。   钱宇还把自己的看法发表在了官博上,以此回应金音奖。   一番话把金音奖回的哑口无言。   能怎么办,是你金音奖先说的人家能力不够,现在人家以此有理有据的婉拒了,你总不能把奖项硬塞给人家吧。   金音奖无可奈何只能把linkwe从候选名单里撤销了,把第二名顶上去。   这个原来的第二名直到投票结束都不足五千票,可以说是金音奖有史以来最水的一届了。   这件事景夜还不知道,要是让他听说了,他能高兴坏了。   远在与世隔离的小岛,景夜不知道裴昊天回去之后的事还发生了一波三折的反转。   他觉得这回裴昊天要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了。   即便是这样都足够能让他开心的。   开心到看到童文平来做他邻居他都没说什么。   是的,裴昊天走了之后江梦跟童文平搬了过来,住进了裴昊天搭的房子。   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江梦跟他老公住进来还能废物利用。   因为有江梦在的原因,他们两组便合在一起做饭吃了,童文平也跟着捡了大便宜。   不用动手,就用现成的房子住,不用做饭,就有现成的东西吃。   童文平成了最大的捡漏赢家。   除了每天的饭点明浮能看到童文平,其他的时候他就像是隐身一样,你永远不可能找到他。   饭点像是他的召唤卡,能准确的召唤出他。   吃完饭召唤卡就失效,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每天忙里忙外,帮忙干活的都是江梦。   江梦自己也不好意思,天天一个人干活,两张嘴吃饭。   所以她干活儿总是非常积极,巴不得自己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儿,导致她经常受伤,不是被林子里的树枝划伤,就是手心干活起泡出血,有时候还会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明浮劝了她很多次,不用那么辛苦,活儿他们也可以干,可江梦都听不进去。   因为她心里内疚,不愿意欠太多的人情。   这天吃完午饭,明浮终于看不下去了,叫住了又想脚底抹油的童文平。   “童老师这么急着上哪里啊?”她撑着下巴,笑颜如花的看着童文平。   她的语气更多的是年轻姑娘好奇心,而不是对童文平的质问。   “我准备爬山去看看火山湖。”童文平回答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戒备。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用芭蕉叶包一个卷饼,这是木薯淀粉摊的饼子,里面包着肉丝和土豆丝,既美味饱腹又方便携带,他准备登山的时候饿了吃。   “去看火山湖也不急吧,不如童老师先帮忙把今天的活儿干了,明天再去登火山看湖吧,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时间,火山湖又不会跑。”   昨天又刮了风,下半夜还下起了雨,他们房子的顶棚都让风给卷走了,今天得重新修葺,不仅是修补顶棚,房子本体也得加固,活儿还挺多的。   景夜意外地挑了挑眉,不愧是他妹妹,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当时明浮话音一落,所有人的人都看着童文平,等着他表态。   “这个……一个人能干好吧,”童文平左右看看,最后看向了江梦,“江梦你没问题吧?”   还没等江梦出声,明浮先开口帮她回答了。   “江梦姐一会儿要跟我一起去采蘑菇,岛上有非常多美味的鸡枞菌,昨天晚上刚好下了雨,今天的蘑菇很新鲜。”   童文平皱着眉心想,你一个人采蘑菇不行吗,又不是多么重的活儿,还非得带上江梦。   不过他可不敢说叫明浮一个人去采蘑菇,她哥哥景夜可得急眼。   “那就等她采蘑菇回来再修补。”   明浮:“我们采蘑菇可能要采一天,回来天都黑了。”   童文平这回听出来了,明浮是在故意给他找事儿。   他有点不耐烦了:“野外很多蘑菇是有毒的,你们也别瞎采,采几朵鸡枞菌回来尝尝鲜就可以了,不能蘑菇当饭吃。”   “可要是我们采蘑菇忘了时间,回来晚了之后怎么办?”   “你们就看着时间回来。”   “要是我们采蘑菇采上头了,一时间忘了时间这么办?”   “那就把房子修补好了再出去。”   “那我的鸡枞菌该开败了,野生蘑菇败很快的,开败了不就可惜了吗。”   “哪有你那么多的问题?”   “可是一路上就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啊。”   明浮一直撑着头,用最无辜的表情和语气,拖着懒洋洋的嗓音,终于把童文平逼得要抓狂了。   江梦不想让双方难下台,出面打圆场说:“没事没事,明浮我留意着日头,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们提前回来。”   听着他们迂回来迂回去,给景夜听烦了。   “我就直说了,江梦姐你老公是什么宝贝疙瘩?是对干活儿过敏吗?有多严重,是会呼吸困难,还是全身瘙痒起红点?”   童文平知道他是在阴阳怪气自己,不服气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干活?每个人的价值体现不同,有的人只能靠体力活创造微小的价值,有的人是靠脑子创造无穷的价值。”   他环视所有人的脸,愤愤不平接着道:“你们以为我去火山湖是为了玩吗?我是去采风的,为了我之后创造的作品,我创造出来的作品获得收益,获利的是谁?总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吧。”   童文平的发言非常不中听,让所有人都相继皱起了眉。   明浮:“谁说体力劳动是微小的价值了,没有了这点微小的价值,你现在都没空畅谈你的无穷价值了。”   景夜:“你少说那些假大空,在这里没意义,只有干活儿才能创造价值。”   徐威行:“童先生,家庭是两个人的责任,你也有义务负担起一半。”   童文平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哪听得进一群小他一轮多的小年轻教育。   “你们可能不了解我们夫妻的相处模式,你们不要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们夫妻俩各司其职,我主外江梦主内,家里的活儿我是一概不管的,但我挣的钱都有拿回来,让她一个家庭主妇衣食无忧,我不欠她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况且我在家里什么不做,是在依赖江梦,让江梦知道我离不开她,我的生活非常需要她,这是给她的安全感。”   “不信你问江梦,我说的对不对。”他还很期待的看着江梦。   江梦脸色尴尬的笑了笑,含糊的敷衍了一声。   明浮都无言以对了。   景夜嗤笑了一声:“仙界空荡荡,菩萨在人间。”   “你是要娶个菩萨啊。” 第34章   童文平不像江梦一样尴尬,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言论有任何不妥,他发表的言论也并不需要获得他人的认同。   这是他们夫妻俩多年以来的相处模式,说难听点, 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两个人清楚自己的定位, 多年来相安无事, 如今外人的指手画脚让他心生不快。   “请问我们是哪里碍着你们的眼了, 让你们对我们夫妻俩的分工模式有这么多意见?”   “倒不是意见,只是新奇。”明浮淡淡的说道, 童文平的言论太令人窒息了,她完全生不来气, 更多的是觉得奇葩, 见识到了人类的新物种。   “像你们这样的分工模式真的正常吗?”   童文平拉长了个脸,不服气的说道:“哪里不正常了?我们都这样过了十多年了。”   明浮:“因为在我们家都是我爸干活儿更多,他不管上班多累, 回来一样主动做饭, 承包家里的家务活。”   童文平看着明浮, 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愚蠢。   “你爸愿意干活,那肯定是因为给家庭里创造不了多大的经济价值。”   在娱乐圈少数有背景的人都很高调,就像裴昊天一样, 他一亮相就是带资出道的。而圈里大多数人的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人, 理解不到他的层面。   “越是能力一般的人,越是爱从家务上给自己加分, 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的重要性。但如果是有能力的人, 在外面一次能挣个百十来万, 像他这样的有价值人, 干家琐碎的务活就是对他的一种辱没。”   童文平说一次挣百十来万就是在指他自己, 他傲气的资本就源于他的一部剧本能卖百十来万,撑起了他家,也给了他底气。   景夜人呆滞了:“哈?”   也太瞧不起他们家老明同志了吧。   老明同志因为热爱海洋,投身于海洋事业,虽然看上去是拿着普通的工资,但他一直偷偷在搞天使投资,很多时候一天的进账都有百十来万。   他怎么没见老明同志在家里呼风唤雨,颐指气使。   明浮听到童文平言语中在拉踩她爸,心里也不太高兴。   可童文平不在意这些,他像是被激发了表达欲,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我说的这个观点,不只是我们人类这样,我再给你们举个例子,你们知道狮群吗?”   “在狮群里,多数时候是由雌狮捕猎,但捕到猎物雌狮不会擅自食用,而是让雄狮先吃,等雄狮吃饱了,剩下的才轮得到雌狮和小狮子。”   “你们知道为什么雄狮没有捕猎,却能获得优先进食权吗?因为只有雄狮能捕食大型动物,只有它能守护的领地,保证自己的领地内雌狮的安全,雌狮遇到鬣狗群骚扰,也只能靠雄狮出面驱赶。”   “雄狮在狮群里干的活儿看起来确实不多,多数时候懒洋洋的晒太阳,闲观雌狮捕猎,但狮群里能少了它吗,不,它在狮群里的地位无可或缺,整个狮群正是有了雄狮,才得以有安逸的生活,能有机会捕食大型动物,不受鬣狗的骚扰。”   “正如你们看到我跟江梦一样,你们看上去好像是她干活儿更多,实际上我发挥的作用不比她小,只是她做的事过于细枝末节,让你们觉得她好像在家庭中付出了很多,而我什么都没做一样。”   “其实恰恰相反,我才是我们家庭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童先生,”徐威行全程听得生理不适,出声打断了童文平的长篇大论,“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   景夜:“拿人和野生动物比您可真有意思,那您是不是还要标榜自己比雄狮好,雄狮有好几个雌狮,你只娶了一个老婆,她能独享由你创造出的财富,收获你一个人的爱,你老婆是不是还得对你感恩戴德?”   这一点,童文平是赞同的,不过他脑子还没糊涂,知道这种话不适合在节目上说。   他选择了模糊自己的观点:“我不是拿自己跟雄狮比,但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生存确实跟动物有共通性,慕强且趋炎附势,争夺财富就好比是争夺领地,虽然不能像雄狮一样同时拥有几头雌狮,但会有更优质的女性供你选择。”   意思是被他选择还是对你的认可,说明你合格了,能入的了他的眼,算得上是一位“优质女性”了。   景夜:“……”   谁特么要听你的择偶观了。   这种垃圾话能让他妹妹听吗?   景夜恨不得帮他妹妹把耳朵捂起来,他妹妹年纪轻轻,这辈子活的不容易,没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要受这种荼毒。   听这种男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消耗生命。   “阿浮你别管了,去采蘑菇吧,别走太远了,路上注意安全。”   他把小背篓拿给了明浮。   “别忘了叫上那个白茵茵。”   景夜提醒明浮叫上白茵茵跟她作伴,因为他不确定江梦还要不要跟明浮一起去采蘑菇。   不过去不去都无所谓,或者说不去还更好。   像江梦能忍受童文平这样的男人十多年,对童文平刚刚放的狗屁无动于衷,可能早就在潜移默化中被童文平“驯化”了。   江梦人好是好,热心善良且勤劳,但缺点也挺明显的,优柔寡断,耳根子软,最重要的是看人的眼光不行。   要是江梦天天跟他妹妹在一起,不自觉的向他妹妹传输自己的爱情观,影响了他妹妹,要死要活的非要找渣男怎么办。   江梦是外人,他没资格去管,明浮是他妹妹,他是一定要管好的。   明浮也确实不想在童文平身上浪费时间了,从他的发言中就可以了解到,他一个狂妄且自负的人,可能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也听不进外面的声音。   可她还是下意识的朝江梦看了看,希望她或许能跟自己一起。   不过江梦迟疑了。   看得出她内心在煎熬,在犹豫,也在挣扎,迟迟做不出决定。   “乖,别勉强人,”景夜帮明浮把背篓挎在肩上,拍了拍她的头,“快点去吧,再不走你的蘑菇要开败了。”   明浮低落的哦了一声。   “那,我走了,房子你要好好修啊。”她欲言又止,别像第一次搭房子那样。   景夜让她气得哭笑不得,又上手捏上了她的脸。   “在你眼里哥哥我就那么没用啊?我好歹也是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了,看我今天还带了一个小学徒。”   徐威行:“?”   小学徒?是在说他吗?   景夜:“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明浮没在多说什么,走前又看了一眼内心煎熬的江梦。   淡淡的笑着向江梦打招呼说:“我走了。”   江梦明显感觉得到明浮笑容上的疏离,跟往常不一样,让她心里跟着咯噔了一下。   见明浮走,身体跟着动了动,想要站起来。   “我……”   然而她的手很快就被身边的童文平按住了。   “别忘了你今天的主要任务。”   童文平不想让她去,这很好理解。   江梦至少要留下来先把房子弄好了才行,房子弄好了,她愿意去哪就去哪,童文平绝对不干涉。   就这样,江梦被童文平按着手,目光殷殷地目送着明浮远去的背影。   直到明浮的身影从视线中已经消失了好久,她都不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屏幕另一头,观众骂的热火朝天。   【下头下头好下头啊,这个男人怎么会那么下头】   【雨不会一直下,但童文平的头会一直下(微笑)】   【下头男退散!!!】   【下头男给我看恐婚了,一天一个实用的恐婚小技巧】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江梦看得上这种一无是处的垃圾下头男,跟着这种男人有什么意思?】   【童文平下头是事实,但是说他一无是处就不对了,看过他的作品就知道,他本人确实很有才华,大学时才开始搞创作,处女座就拿了当年的金笔头新人奖,妥妥的天赋流,当年评委们最看好的就是他。大学还没毕业就有人出高价买他的短篇,后来改编成了话剧,现在都还在全国巡回演出,如果江梦是他的粉丝,被他的才华吸引,愿意当背后的女人也很正常】   【我看过童文平以前的采访,他跟江梦是一个大学的,他在采访中谈到自己的妻子,那整个语气简直是高高在上,就好像在说,如果江梦不是出现的早,抢占了先机,不可能有机会成为他的老婆,好像是江梦赚大发了】   【那个采访我也看到了,正是他事业巅峰的时候,同龄人都还在削尖了脑袋找工作,他写的剧大火,赚的盆满钵满,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整个人意气风发,那是他最膨胀的时候了。还炫耀自己火了之后,以前看不起他的人都争相巴结他,暗示自己身边不缺送上门的漂亮女人,没有换掉江梦,也是她的福气】   【他这么膨胀的吗?普通人乍富,被眼前的名利迷晕了吧,怪不得后面一直吃老本,被人骂江郎才尽,原来是沉不下心来搞创作啊】   【唉……我以前曾经是他的书迷,当时真的很喜欢他大学时创作的作品,出版的书都买了收藏,当时他给我感觉就是,他是一个傲世轻物的人,对待事物有很多自己独到的见解看法,发人深省。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在传递正能量,呼吁大家尊重女性,我一直以为他的人和他的作品一样,还到处给朋友推荐他。直到后来,看了他的采访,我当天就把他的书挂网上买了,只能说,书品不代表人品吧】   【他的作品是真的好,人是真的烂,救命啊救命啊,老天爷为什么要把才华给怎么烂的一个人】   【才华已经让老天爷收回去了呢,行内人说一句,T已经被我们公司毙了七八稿了,听说他还给其他公司投了稿,一样的给毙了,不然也不会上节目来捞钱】   【我听说是刚买了某某一品的豪宅,贷款要还不上了,买房子的时候还以为卖剧本又能赚一笔,结果没人收】   【我有点好奇,到底写的烂成啥样了,他这个名气都不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以他的名气,再烂不至于卖不掉吧】   【不是不收,是他要价太贵了,但剧本质量达不到他的要价,公司一核算要亏钱,谁还傻乎乎的去买啊】   【噗,人江郎才尽了却还想着自己巅峰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不能搞幺蛾子,安安心心搞创作啊,他大学和刚刚出社会的时候多勤奋啊,据说每天坚持日万】   【你们当他勤奋是为了什么,真是因为热爱写作吗?他是为了打脸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现在他有名气地位了,怎么可能还沉得下心搞创作】   【这倒是事实,他早期接受采访的时候就经常说,江梦的家里人看不起他,嫌弃他家里穷,不同意江梦跟他在一起,还不让他进门,他出名后经常在公开场合暗讽江梦家里势利,没看出他这颗明珠,还把他当鱼目】   【所以他娶了江梦,现在又这样对江梦,是因为报复?】   【报不报复不好说,但小人得志的心思肯定是有的,看以前高攀不上的大小姐对自己端茶递水,擦脚按摩,没品下头的男人可不得得意坏了】   【这么说起来,江梦原生家庭条件应该不差,即使跟童离婚了也能过得下去,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当初家里人不同意,你非要嫁,你拉得下脸离婚回去找父母?】   【离了婚自己过得好的话,在父母面前怎么可能抬不起头?可怕就可怕在,人没赚钱的本事,又中年离婚,连套栖身的房子都争不到,只能回家看年迈父母的脸色,听街坊邻居的闲话】   【光看文字就感受到窒息了,所以江梦是真的没工作,当全职主妇吗?这样也太惨了吧】   【我不信!容我去扒一扒!】   【姐妹们,这件事告诉我们,即便男人再能挣钱也不能当全职主妇,不然那天下头了,你离婚都离不起】   童文平这些年接受的采访不少,他出名后向来张扬,也热衷于上电视给自己增加名气,所以这些年积累了不少下头发言素材。   这几天的功夫,让网友全翻了出来。   童文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正在被激烈的讨论着,他曾经的采访被人逐字逐句的剪出来,做成了一个下头普信男的合集。   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在他眼里,网上骂他的人不过是一群没他有钱的愚民。   如果这些人到了自己这样的地位,童文平相信,他们一定会跟自己的看法不谋而合。   可惜的是,这群愚民这辈子都达不到与他同等的地位。   只能龟缩在屏幕背后骂他。   景夜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江梦夫妻俩怎么过都跟他没关系,他不关心。   跟江梦夫妻俩走的近也是因为他妹妹,明浮跟江梦的关系还可以,经常一起作伴,所以这些天他忍着童文平,从来没有说童文平什么,干不干活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今天实在是让他忍不下去了,必须要指正一下童文平说的话。   什么叫愿意爱家庭的人都是因为他争不到钱?   谁知景夜刚要开口,却听到徐威行先他一步说话了。   他正经严肃的说:“童先生,一个人爱不爱自己的家庭,跟他挣多少钱没有关系,真正爱家人的人,他就是一天挣一千万,也不会把家里的琐事都扔给妻子。”   景夜乐道:“咱们俩真是一串鞭炮两头点,想到一起块儿去了。”   童文平摇摇头,又开始滔滔不绝阐述自己的观点。   “你们现在的还年轻,看问题的眼光太狭隘,爱家庭的形式有很多种,不是管家里琐事才叫爱家庭,保证家里的物质条件,让家里人衣食无忧,这才是爱家庭的表现。”   徐威行:“恕我直言,童先生看问题的眼光更狭隘,比你有钱的人多了去了,他们爱家庭的方式跟你大相径庭。”   童文平轻笑一声:“是吗?我认识的人,有文坛前辈,有科技新秀,还有不少常年身居高位的企业家,我们之间都能很愉快的交换意见,双方的观点也都不谋而合,不存在说有和我看法相左的精英人士。”   徐威行遗憾道:“我很抱歉,童先生似乎没能有机会认识更高层次的人。”   景夜搭上徐威行的肩,拍了拍他。   “夏虫不可语冰,徐威行你多什么嘴。”   徐威行从善如流的笑道:“队长说的对,是我话多了。”   童文平他不屑的嗤笑,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狂什么狂,竟然大言不惭的反驳他,看来是还没接受完社会的毒打。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没有聊天的欲望,各种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景夜有先前搭房的经验,今早看一眼房子就有了心中的成算,有条不紊地带着徐威行进了林子去砍材料。   现场只留下了童文平跟江梦。   江梦闷着头默默收拾餐具,刚刚大家都走的急,还没来得及收拾吃完饭的残局。   童文平没想过要帮忙,他现在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事,要上山看火山湖。   他伸手去拿干粮,也就是那个芭蕉叶包的卷饼。   但是卷饼被江梦一把按住了,童文平怎么用劲都拿不出来。   他不高兴的啧了一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江梦把卷饼收起来,和其他的食物一起放进陶罐里,把罐子盖起来了。   然后闷闷的说道:“这是他们的,我们不能拿。”   童文平:“什么他们的我们的?”   江梦不知道童文平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刚才他和景夜都差不多撕破脸了,难不成还有脸继续蹭人家的吃的?   反正她是不好意思了。   江梦说:“因为我们以后就不跟他们一起吃了。”   “为什么不一起吃?你帮他们干了那么多活儿,难道要让你干白工?”   童文平可不想再过前两天的日子了,江梦在家里做饭还凑合,在野外做的东西就完全没办法下咽,什么没滋没味的死鱼,烧糊的土豆,腥臭的海鲜,前两天他都是咬着牙吃下去的。   现在好不容易捡了裴昊天的漏,有好日子过了。   每天吃的及其丰盛,有烤肉的,有炖肉的,咸淡适中,肉鲜味美,顿顿都有一大锅汤,有荤有素不说,还有吃不完的水果。   像他之前只能看,吃不到的新鲜椰青,也是这两天才喝上的,还喝了个饱。   再加上明浮今天要去采的鸡枞菌,自从他离家上大学开始,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没吃到过了,有的时候一想想就馋的不行。   以后不一起吃了?   他才没那么傻。   反正对方也没有表这个态,更没有赶他们的意思,怎么就不可以继续搭伙吃饭了。   再者说了,江梦帮他们干的活儿也不少,什么都争着抢着做。   “我不好意思吃了。”江梦自觉自己没那么厚的脸皮。   “不就是没帮忙去采蘑菇吗?又不是多大的事,我说你人是不是不开窍,死脑筋。”   童文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她,人家人都走完了,你一个人收拾东西给谁看啊,不知道等他们有人回来再勤快一点。   他们看到你一直在干活,再大的矛盾也抹不开面子赶你走,更何况他们之间的矛盾没那么深,只是观点上存在分歧。   江梦怎么会看不出童文平的想法,从他这两天干饭的积极性就看得出来,他舍不得明浮家的食物。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如果你还想维持现状就要做出改变。”   “我有什么问题?我需要改变什么?”童文平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一脸的疑问。   江梦:“如果你不想吃我做的饭,还想跟他们一起搭伙,那你就应该帮他们一起把活儿干了。”   童文平:“你说什么?你让我去干那种活儿?你知不知道我这双手值多少少钱?”   他这双手写出的剧本可是百万级别的,万一有个一丁点的闪失,损失的可不止是一两个百万了。   外行人干活儿有多容易受伤就不用说了,还是一些又脏又累活儿,景夜跟徐威行的手上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伤口。   江梦明知道容易受伤还让他去干活,可见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谁知江梦的话还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童文平气绝。   江梦:“值钱的不是你的手,是灵感、才思与创意,是脑子不是手,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被频频退稿了。”   不料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童文平的肺管子,这一刻他的倨傲,他的骄狂都荡然无存了。   只能想到他当年寂寂无闻的时候,四周那些不绝于耳的质疑声,包括现在那些怀疑他江郎才尽的声音。   他们都不断在否定他。   童文平气得浑身发抖。   抬手给了江梦一个响亮的巴掌。   作者有话说:   关于明家爸爸的设定稍微改了一下,前面的bug也会修改   (下头男退散!希望各位读者宝贝蛋一辈子都遇不到下头男~) 第35章   白茵茵不知道中午发生的事, 还奇怪为什么江梦没跟着一起来。   明浮不想在背后议论江梦的家里事,只说江梦是有别的事要忙,就不来了。   白茵茵惋惜道:“那挺可惜的, 早上我碰见她, 当时她还非常期待下午来采菌子, 她说她以前只在网络上见过鸡枞菌, 看起来十分鲜美,不过自己从来没尝过, 更没有亲自采过。”   她似乎已经从前面的打击中振作起来了,人看起来开朗了许多, 说的话也变多了。   “有一些菌子明天才能冒出头, 明天她有时间也可以来。”明浮两只眼睛四处找蘑菇,头也不抬的随意说道。   白茵茵直觉明浮今天的情绪有点奇怪,但要让她说, 她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然后她就没问了。   两个人出来了一两个小时, 采了大半背篓的鸡枞菌, 还有枯木上长的平菇跟木耳,以及野生的银耳。   光这几样东西把小背篓装的满满当当,要不是背篓装不下了, 白茵茵还不想走。   “采蘑菇好上瘾,我都不想回去了。”白茵茵还在往地上看, 希望自己能再找到几朵鸡枞菌。   “天天来的话你大概就不喜欢了。”明浮在前面带路,她们开始返程了。   白茵茵不这么认为, 就算让她连续找一周她都不会厌烦。   找菌子太有成就感了, 也是因为她之前不认识野生菌, 不然她第一天就来采菌子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新鲜的银耳跟木耳, 也是第一次知道银耳跟木耳长在什么地方。   她还听明浮说新鲜的木耳可以拿回去凉拌, 咬上去口感脆脆的,再拌上酸辣开胃的佐料,听得白茵茵当时就想尝尝。   白茵茵很是兴奋的跟明浮说:“全靠明浮有你在,要是我一个人的话绝对不会出来采菌子,你好厉害,你是怎么认识这些菌子的?”   她问完了,还等着明浮回话,谁知迟迟没有等到明浮的声音。   接着她抬起头,却看到前面带路的明浮突然站着没动,静默地看着前面出现的人。   而站在明浮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缺席没来采菌子的江梦。   她们的位置都到林子深处了,江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有事不来了吗?   白茵茵也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惊讶的看着江梦。   “江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梦大约是没料到会偶然碰到明浮跟白茵茵,她比白茵茵还吃惊,脸上慌乱的神色都来不及遮掩。   刚刚她跟童文平发生争执,童文平一怒之下打了她之后,两个人都呆住了。   以前虽然童文平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写不出来东西他的脾气就会变得暴躁,有摔过东西,撕过本子,有把家里搞的非常乱,但动手打人还是头一次。   而江梦也是第一次被人打,从小到大,父慈母爱,一家人和和美美,家里人都没对她说过几句重话,她也一直是周围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父母唯一一次冲她发大火,跟她冷战,还是因为不同意她跟童文平在一起。   当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以及嗡嗡的耳鸣声,她什么感知都没有。   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进了林子里。   她没有目的地,没有计划,就这样闷头跑了不知道多久。   等感觉到累了的时候江梦才停下来,背靠在一棵树上,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第一次被掌掴,还是在录节目的时候,被万千的观众看到,若江梦心里没有一丝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一时各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那一刻她谁都不想见,也什么都不想做,更不愿意回去面对童文平。   她靠着背后的树坐下了,双臂圈着自己的腿,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龟缩进了自己的最有安全感的龟壳。   尽管现在观众们都很关心江梦的情况,还有一些人想看热闹,但郭导还是没让无人机跟上去,给江梦留下了独处和自我休整的时间,不让观众看到江梦狼狈的样子。   “他怎么能打人!”小赵助导跟观众一样义愤填膺,年轻气盛的他拳头都握紧了,就恨自己不在现场。   郭导:“我私下跟童文平也一些往来,还真没想到,童文平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动手打老婆。”   小赵助导:“他不会不是第一次动手了吧。”   郭导:“后面这两天都打起精神来,要是童文平还有要动手的意思,就不录他了,送他回去。”   夫妻的家庭矛盾警察都管不了,他更没办法管,但他要保证自己的节目里不会再出现家庭暴力等内容。   郭导点了支烟,心中有些郁闷,后面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裴昊天作死,后面又是童文平动手打人。   三观正常的人就没有几个。   他只能祈祷,后面不会再有人出幺蛾子了。   因为没有再跟拍江梦,观众也是在跟拍明浮白茵茵的画面中再看到她的。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江梦的脸上,仔细去看她脸上的痕迹。   江梦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异样,尽管她不确定自己脸上还有没有痕迹,这还是让她很避讳镜头,也很避讳明浮跟白茵茵的视线,不想把自己的不堪呈现出来。   她微微侧着身子,隐藏住了自己的左脸,很不自然的开了口。   “我,随便走走,我挡着你们的路了吧,我马上让开。”   江梦一边说话,同时想走,脚步非常匆忙。   “啊?”白茵茵的脑袋追随着江梦移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今天的江梦行为也有点奇怪。   “他打你了?”一直没有出声的明浮突然叫住了江梦,她的嗓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明浮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更像是肯定句。   江梦的脚步跟着一顿,因为自己极力掩藏的痕迹被发现了,一时让她手忙脚乱,下意识的朝明浮看过去,在慌乱中露出了自己的左脸。   白茵茵这才注意到了江梦脸上的红印,指印已经不明显了,但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左脸明显比右脸肿了一圈。   “谁打的你?”白茵茵捂住嘴巴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意识到,能对江梦动手的只有一个人。   “是你老公?”   江梦埋着头没有回答,但结果明摆着,也不需要回答。   “他为什么动手打你?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怎么可以动手打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再大的矛盾和误会也不能动手打人,况且你还是他的老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看白茵茵以前是个软性子,其实她的内心很坚韧,明是非辨曲直,也有自己的底线,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裴昊天有白月光,自己是消遣的时候毅然离去。   她连男方心里有人都接受不了,更别提对方动手打人了。   家庭暴力绝对零容忍!   明浮不像白茵茵一样激动,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童文平会动手。   也不像白茵茵那样,追着问江梦的情况,她更多的是理智的看着江梦,等着听听江梦自己怎么回应被打的事。   自己极力遮掩的难堪还是被人发现了,或者说她的狼狈被成千上万的人见证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亏她还遮遮掩掩,在别人看来,她就像个笑话。   想明白了后,江梦反而没那么别扭了,不再遮掩自己被打的脸,随意任人看自己的脸。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因为我说话不好听,戳到了他的痛处,恼羞成怒了吧。”   白茵茵震惊道:“就这样?”   江梦点了下头。   “你说话还不好听吗?样样都他说了算。”连白茵茵都知道江梦对童文平百依百顺,让往东不敢往西。   “那你准备怎么办?”明浮还是语气淡淡的问她。   由于眼前的明浮说话太疏离陌生了,让江梦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   白茵茵也很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明浮对江梦突然变冷淡了。   正常情况下明浮她不应该跟自己一样,关心江梦,询问她伤情吗?怎么只冷硬的问江梦的打算,都不关心安慰一下,也太冷漠了吧,一点不像之前关系熟的样子。   江梦说不出话,明浮就直接开口了。   “江梦姐,如果你有自己的打算,或者难言之隐,不追究今天的事,我尊重你的决定,你的事我就什么都不问,也不会去打探你的私隐,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过。”   江梦手指动了动,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窒息一般的难受。   尽管她之前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伤,不想要人可怜她,也不要人的安慰或者帮助。   被明浮看到后,也说可以尊重她的意愿,当做没看到。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期望的发展,但她却很难受,很不安,也很委屈。   江梦才意识,她其实是想要有人关心她,听她发牢骚,给她出主意的,或者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明浮:“如果你有任何不甘跟委屈,想寻求帮助,那就不要害怕,更不要有任何避讳。”   江梦的瞳孔随即睁大,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接着她听到明浮说:“一味地忍让并不能改变你的现状,你的容忍妥协,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希望你自己能想清楚,每一个能寻求帮助的机会都应该珍惜。”   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寻求帮助了。   这是明浮想告诉江梦的潜台词。   江梦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明浮这是在暗示她,暗示这是最后一次给她机会,如果她不珍惜,明浮真的不会再过问她的事了。   白茵茵跟着说:“明浮妹妹说的很有道理,家庭暴力绝不能容忍!家庭暴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看到第一次动手没有任何成本,你也不追究,又能有效粗暴的解决问题,下一次他还会动手,继续用武力解决问题。”   江梦像是被醍醐灌顶了一般。   她想起了刚认识童文平的时候,童文平是这样的吗?   不是,那时他才上大一,刚成年的他意气风华,有远见有抱负,能写一手好字,文章能引经据典,江梦就是在文学社这样被他吸引的。   刚开始认识童文平的时候,他谈吐大方谦恭,有同理心,还低调不张扬,比同龄人的思想都要成熟。   后来因为屡屡被出版社退稿,在这次打击中他脾气开始变得暴躁,经常一点就着,他说是因为自己觉得没本事,配不上江梦,给不了江梦好的生活,无法向江梦父母交代,他是气他自己。   当时江梦听了很感动,也很能体谅他,经常给他鼓劲,赞同认可他,陪着他走过了这段痛苦的路程,也见证了他一步一步走向现在,获得成功有多么不容易。   之后不管日子再难,每当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江梦都会尽可能的去体谅他。   童文平也常告诉江梦,说他们能有今天有多么容易,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为江梦付出了多少,挨了多少白眼,被人戳了多少年脊梁骨,都说他一个穷小子还要不自量力扒着人家大城市姑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现在她江梦不过是受一点委屈又怎么了,他自己为了她受的委屈一点也不比她少。   就是因为她的一次次妥协,一次次的善解人意,一次次的自我“劝解”,让童文平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会摆谱,架子也越来越大。   她好累,这样的日子过得真的好累,她厌倦不堪,疲惫不已。   她已经忘了自己上次开心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三年前?五年前?还是十年前?   又或者是更远的时候。   不过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到要跟着明浮一起去采蘑菇的时候,她有过开心,有过期待的。   想到这,江梦心中也有了一个决定,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我想好了。”   *   江梦跑开之后,童文平确实有过一丝慌张。   毕竟是第一次对江梦动手,他第一感觉还是后悔的。   不过他的愧疚不全是对江梦,更多是后悔在节目上,当着观众的面动了手。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在骂他。   其实骂声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   【妈的!他动手了,他居然真的动手了!气得我浑身发抖,要是我有超能力就好了,真想穿过屏幕上去扇他二十个大耳刮子!】   【江梦是不是傻子,跑什么跑,被打了扇回去啊!给我气的!要是有男人敢扇我,我绝对当场还他两个大逼斗】   【这种话口头说说就是了,真要遇到家庭暴力,别还手,赶紧跑,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女人在力量上是拼不过男人的】   【童文平真是只狗,败坏我们男人的形象(对不起我不应该骂狗)】   【这个下头男打人打的那么顺手,不是第一次动手了吧】   【靠靠靠!我忍不住了,我可以报警吗?】   【报警了算了吧,那种被打出血的警察都不会管,最多只是口头警告,当成家庭纠纷处理】   【童文平被拒稿不是事实吗,为什么就听不得自己老婆讲实话?我偏要说,童文平你被退稿了退稿了退稿了,你就是江郎才尽,写的东西都是垃圾,你的剧本以后都没人收,收了拍不了,拍了部部扑街,气死你!】   【为什么恼羞成怒这还想不明白吗?被戳到痛脚了呗,别人骂他江郎才尽,写不出好东西,骂的都是大实话,他的火气没办法向网友撒,但是老婆不是外人啊,能当他的出气筒,张嘴就能骂抬手就可以打】   【家人们,童文平打的不只是他老婆的脸,是我们所有人的脸】   【私德有问题的人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如果以后下头男的剧本有公司收,我就去举报,让他的剧本拍不成】   【算上我一个,我也要献上我一份小小的力量,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童文平还不知道,他这一巴掌可能会影响自己以后的事业。   他以为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江梦的态度,把江梦哄好了,只要江梦不计较,一切都好说。   网友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总不能还管人两口子的事吧,两口子你情我愿,扇耳刮子也可以是一种情趣。   好在江梦很好哄,随便说两句好听的话,就能把她哄好。   既然要道歉,童文平还是摆出了道歉的态度,他放弃了要登山看火山湖的想法。   决定先把家里的顶棚修好,还突然善心大发,开始收拾起了江梦没收拾完的餐具。   此时景夜跟徐威行回来了,看到童文平在干活,还以为天要下红雨了。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意外地挑了挑眉,但都没有跟说话童文平说话,只当自己没看见他。   他们把棕榈叶放下,按部就班的开始加固房子,修补顶棚。   童文平不像他们俩,熟悉附近的资源,知道哪里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使他对岛上熟悉他也不想去,他都二十年没干过农活了,不会干,也不想干了。   比较幸运的是他屋顶的棕榈叶没被吹远,只是被雨打到地上了。   地上的棕榈叶破是破了点,但也不是完全没用,平铺开来,堪堪能遮住屋顶,勉强够用了。   他就把地上的棕榈叶拾掇拾掇,重新盖回了房顶。   童文平盖顶棚的本事不怎么样,绳结也不会系都忘完了,棕榈叶放上去就往下掉,一用力,干燥的棕榈叶就断成两截。   他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喘的像条狗。   景夜观察了童文平好一阵,越看他越觉得奇怪。   “徐威行,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或许吧。”徐威行也没看懂童文平这唱的是哪一出。   “是不是江梦姐一个人走了,去采蘑菇了,他没办法,才自己动手?”   没等徐威行开腔,景夜先自我否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江梦采蘑菇去了,不管他们的房子,他就更不会管了,他溜的更快,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干活。”   这几天的相处,景夜早就了解童文平是什么样的人了。   景夜百思不得其解,但绝对不会开口去问童文平。   很快他的疑问就揭晓了,因为江梦回来了,还是跟他妹妹一起回来的,带着一背篓的新鲜菌子。   “不会吧,还真被我猜对了?”景夜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可紧接着,他也发现了江梦脸上的异样。   他眉头一紧,凌厉的眸子转向了童文平。   这时候童文平一溜烟地跑过来了,他注意到江梦回来后,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儿。   看到江梦是跟明浮和白茵茵一起回来的,他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担心明浮找他的麻烦,虽然他不怕明浮,但这个小姑娘有点烦人,中午说话还咄咄逼人,他哥哥也不是个神省油的灯,合伙起来攻讦他就麻烦。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江梦,江梦的态度最重要。   他一路走都带着笑脸,大约是他在外应酬惯了,他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虚伪,一点都不真诚。   童文平就用这样虚伪的笑容,同样的去应付自己的老婆。   因为平时在家对待江梦的时候,他很吝啬自己的笑脸,向来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还喜欢摆臭脸。   以至于他自认为自己很有诚意,已经是极力讨好的姿态了,殊不知他现在的样子反倒让人反感不适。   他亲切的呼唤了江梦以前的小名。   “小梦你回来了,我听了你的话,今天没去登山,已经帮你把活儿都干完了,不仅帮你把餐具收拾了,你再看看咱们的房子,是不是跟新的一样?”   童文平只字不提自己前面的错,以他对江梦的了解,江梦肯定不会在外人面前说他的不是。   所以他没必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相信江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着这个台阶就下了。   如果江梦想要他道歉,他也可以道,但那是他们夫妻的事,没必要当着外人面说。   江梦听到他叫自己“小梦”,睫毛颤了颤。   这是好久之前的称呼了,以前童文平追她的时候就经常叫,后来他有了名气有了架子,便不再用这个昵称了。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还是为此感动,追忆起他们的曾经热恋的过往。   但现在,她的心如硬铁,因为她知道,这一声“小梦”,曾经的昵称也不过是童文平的算计。   以为她还跟以前一样,听到这声昵称就会动容?   不,她已经不会了。   只会更心冷。   童文平还在继续笑着,对江梦说:“这都是你们去林子里采回来的菌子?采了这么多,都累坏了吧,真是辛苦你们了,江梦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我刚修好的房子,检验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他伸手要去抓江梦,也是想把江梦带走,更方便他跟江梦说话。   “不。”江梦退后了一步,躲开童文平的手,冷冷的拒绝他。   童文平皱了下眉,提防着明浮跟景夜,又重新笑着跟江梦说好话。   “是不是累了心情不好?回去躺着我给你按一下,你以前不是老夸我按摩技术吗?好久没给你按过了,你再看看我的手法有没有生疏。”   事实上这都是大学时候的事了,江梦能想到的,童文平对她的好,好像都在大学里,离开学校后,他带给江梦的,似乎只有痛苦。   明浮抱着手看童文平作戏,看得精精有味,其实一点没有要插话的意思,童文平完全是多虑了。   童文平越是提以前的事,江梦越是痛苦。   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我要跟你离婚。”   明浮挑了下眉,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而景夜则震惊不已,他还以为江梦这两口子能锁死一辈子呢,江梦为什么突然想开了。   童文平懵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他带着隐忍的怒意,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在警告江梦,不要乱说话。   江梦一字一顿,清晰的说:“我要跟你离婚。” 第36章   童文平彻底黑下脸来了, 腮帮子上的横肉跟着抖动。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说话咬字重音很明显,江梦听得出来,这是对她发出的威胁警告。   童文平的脸跟江梦的脸靠的很近, 不足两米的距离, 他背着光, 整张脸都处在阴影之中。   熟悉的压迫和窒息感扑面而来。   “我……”江梦突然说不出话来。   面对给她强烈窒息感的丈夫, 她身上所有的勇气似乎都在刚刚用完了,身体也因为害怕和紧张由不自主的颤抖。   而江梦明明已经在害怕了, 童文平对她施加上去的精神压迫丝毫不减。   “你什么耳朵?你老婆说要跟你离婚。”这会儿景夜消化完了劲爆内容,为了避免童文平恼羞成怒, 又产生肢体冲突, 他走了过来。   他挡在面前他妹妹面前,还把江梦遮了一半,然后把他的指关节按得咔嚓作响, 同样在用行动警示童文平, 老老实实站着, 不要轻举妄动。   徐威行跟景夜一道站着,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态度和景夜是一样的。   气势上, 江梦这边五个人,还有两个身强体健高高大大的男人, 在气势上童文平就输了。   此时明浮悄悄抓住江梦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旁边的白茵茵也在她勇气, 小声告诉她:“别怕。”   江梦抬头看到面前两个高大强健的背影, 又感受到了手心的温暖, 以及耳边鼓励的话。   那一刻她浑身充满了勇气,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不管去面对什么都不害怕了。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管你问我再多次,我都是同样的回答。”   虽然她的声音还有点颤抖,也许是因为激动,也许是因为还在害怕,可为了鼓励自己,江梦选择了往前一步,正面对上童文平。   “我要跟你离婚。”   童文平气得不行,鼻间喘着粗气:“就因为刚才的事?”   没等江梦回答,童文平理所当然的当她是冲动怄气。   为了尽快将这件事翻篇,童文平不忌讳周围的外人了,第一次拉下脸来跟江梦赔不是。   只不过他赔不是的方式跟别人很不一样,他还要找出别人的错,告诉你,你自己也有问题。   “我承认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冲动了,但这件事完全是我的错吗?你是不是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你不乱说话,我至于上火吗?”   “还有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乱说话,别人会怎么看我?外面有多少红眼病嫉妒我今天的成功你不是不知道,你今天的话就是一把刀柄,一个递给红眼病攻击我的刀柄,他们会说,你看,童文平的老婆都在嘲笑他写不出东西来,他江郎才尽了,他好日子到头了。”   “你觉得这样的名声对我好吗?我的名声差了对你有一点好处吗?你还想住大房子吗?以后还想安逸的过好日子吗?”   童文平一口气抛出一连串的问题,逼问江梦。   听他将自己的大问题轻轻放下,把老婆的小问题高高抬起,大篇幅的申讨自己老婆。   听得明浮想笑,她说:“只是因为这点小事,你就动手了?”   童文平一直在避重就轻,故意略过自己对江梦动手的事。   景夜也是仿佛看笑话般的在嗤笑童文平,阴阳怪气的开口了。   “老婆说话不中听你就动手打老婆了?挺有男子汉气概的。你这一打,谁人不说你童老师是真男人,性情中人,快意恩仇,一打立威。你看外面的那些人都不敢再诋毁您,谁还敢说您江郎才尽,写不出东西来啊?您童老师是一个生气了连老婆都敢打的人,这样的人谁敢小瞧了您?”   江梦脸上痕迹藏不住,只要一看就知道她脸上发生了什么,现场的人,除了江梦,几乎都是在用鄙夷的眼光在看童文平。   一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正面面对,怎么会有人看得起。   景夜还直言不讳地撕开了童文平身上的遮羞布,事到如今,童文平意识到自己好像糊弄不过去了。   既然江梦找了人给她撑场面,那就如她的心愿,给她一个面子。   “我刚刚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所以跟江梦道歉。”   童文平用上了平生最好的脾气,跟江梦说软话。   “小梦,刚刚我是气昏头了,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你就不要生气了,让大家看笑话。”   好脾气的童文平,对江梦来说异常的陌生。   她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没有生气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   闻言童文平以为江梦不计较了,一边嫌弃她矫情不懂事,给自己没事找事,害自己平白无故遭受异样的白眼,同时又满意江梦的识趣,能给个台阶就下。   心中的不满都积攒着,准备以后再收拾江梦。   表面上他如释重负的一笑,亲热的叫着江梦:“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回去,你看你,因为咱们家的一点小事耽误了人家多少工夫,给人添了多少麻烦,人家还要修房子,还要弄晚饭,咱们就别耽搁人家了。”   童文平看起来还没有接受江梦要跟他离婚的事实。   江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文平,我决定好了要跟你离婚,不是气话。”   童文平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说:“你的话我不听,你现在不冷静,我不跟你计较,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江梦:“不用了,我想的很清楚,其实跟你离婚的念头我不是第一次起了。”   “早在十年前我就考虑过,要不要跟你离婚,后来这个问题每年都在考虑,我已经考虑够了,也想给自己一个解脱。”这是第一次她有勇气提出来。   童文平明显是被震惊到了,第一次听到温柔小意,对自己言听计从体贴入微的老婆这样说,说她跟自己十多年的婚姻里,一直在思考着跟自己离婚的事。   他想不明白,凭什么?江梦凭什么要跟自己离婚。   “你什么意思?我有哪点对不起你吗?我好喝供着你,给你大房子住,让你生活富足,给你父母在亲朋好友面前挣足了脸面,谁不夸你有眼光,嫁得好。”   “就说你爸妈以前眼中的那个男的,说在公立医院实习,又是本地人,条件比我好,要你去跟他处对象。你爸妈就是眼光浅,他一个当医生的能有我有前途?结果呢,被他们瞧不上的我一毕业就挣大钱了,全款买了套房,而他们看中的高材生,买房不够首付到处借钱,还借到了你爸妈头上,有没有意思。”   “为了你,我一直在给你挣脸面,你再去看看你那些的大学同学们,打工的被领导压迫,全职主妇恨一分钱当两分花,他们现在哪一个日子有你过的舒坦?就这你还不满足?”   “还想跟我离婚?你是好日子不想过了,想下半辈子过苦日子是吧?”   景夜挑起眉哇了一声:“刚出大学校门就能全款买房了,童老师不是一般的有能耐。”   童文平呼出一口气没接景夜的话,他有能耐他自己知道,但景夜的语气不怎么友善,怪腔怪调的,他才不会撞上去搭腔。   可这并不影响景夜发挥。   “怪不得呢,我说童老师您怎么会像只被暴打过的狗一样,狂妄(汪)了。”   突然被骂是狗的童文平:“……”   理智告诉童文平,没有必要跟景夜争,你争不过他。   童文平面色阴沉,不悦的说:“你看不惯我无所谓,但我确实就是能创造这样的经济价值。”   “是的,你说的没错,你确实给了家庭优渥的生活条件,但优渥的生活不是生活必须,我还是更想要跟你离婚。”江梦说的很委婉,没有像童文平一样,去细数他的毛病,主要还是想在外面给留个面子,大家好聚好散。   但显然童文平没有这样的觉悟,在他看来,江梦敢跟他提离婚,敢当着外人的面,当着节目组的面提离婚,就没有给他留面子。   “你想离婚,没关系,但你连一两天都等不及了,非要在节目上提出来,是怕我不同意吗?我又不是一个完全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一个离不开你的人,要巴着你不放,纠缠你一辈子。”   “现在好了,让所有人看咱们的笑话,你开心了是吧,你不怕人看笑话,行,我也不怕,就让全国人民一起看。”   “咱们回去就离,绝不会拖着你,我也劝你好好想想,过完年你就三十七了,离婚后你日子要怎么过,怎么跟你父母交代,怎么面对你的亲戚和街坊邻居。”   说完童文平甩袖就走,说不纠缠就不纠缠。   倒是比明浮想象的要爽快。   别看有的男人自以为了不起,对老婆吆五喝六的,其实真要离婚的话他也不见得敢离,毕竟称心如意的老婆不好找,再找个年轻小的,你还得去将就她,惯着她,在家里颐指气使惯得的男人哪受得了这些。   即便是有那些贪色的,花点钱在外面养一个小的,兴致来了去一趟,平时给了点钱送点礼物,压根不需要操心,娶回家的就不一样了,过日子还是得找那种听话本分的。   甭管童文平是怎么想的,他松口答应的就是一件好事。   以他骄傲的自尊心,他肯定也干不出来出尔反尔的事,多有伤他大编剧的面子。   江梦那只被明浮握着的手都已经出汗了,她也没舍得松开。   因为是这只手,还有身边的人给了她勇气。   不然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两个字说出口,或者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说出口,不知道这样憋屈压抑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此时的江梦心中豁然开朗,如同积压在胸口多年的大石头被移开了,连同呼吸都变得轻松畅快了起来。   她十分感激的看着他们,眼中含着激动的泪花,真诚的道谢:“谢谢你们。”   白茵茵笑着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明浮:“江梦姐,你这辈子或许做了很多次错误的决定,但刚才的决定,绝对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看我家阿浮小小年纪都懂这个道理。”景夜甚是欣慰,“不过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再动摇,不管他说什么,或者你家里人说什么,都不要去听,你自己过日子,不是为了谁去活,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景夜清楚现在的社会,很多家庭都是劝和不劝分,包括法院也是,奉行的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   就怕江梦的家人认同了童文平,或者是念在他有钱,还有看在孩子的分上,委屈一下,逼江梦放弃离婚。   江梦坚定地摇头:“我不会的,我考虑好的事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我的父母也不会阻拦我。”   徐威行:“今天我们有幸在现场帮你做了见证,也是一种缘分,如果以后他反悔了,你来找我们,我们应该能帮你解决问题。”   他平淡的语调中传递给人一种安全感,让人感觉他的话有分量,你可以完全信任他,在需要的时候寻求他的帮助。   景夜满口赞同:“对!来找我们,我不信我们解决不了他。”   “以他的骄傲,他应该不会。”江梦看着他们由衷笑道,“不过如果我真遇到了困难,或者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   因为处理好了一个大麻烦,所以所有人的心情都不错。   更因为晚上没有人来吃白食,大家张罗晚饭的热情都更高涨了。   童文平回去之后就一直关着门,没有出来过,而江梦也不可能再回去跟童文平一起住了。   江梦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明浮说:“今天晚上要打扰你。”   “跟我别那么多的客气,刚打回来的山泉水,还凉着,赶紧给脸上敷一敷。”明浮用她唯一的一张手帕浸湿了水,拿给江梦。   江梦把冰凉的手帕贴在自己的脸上,脸上凉凉的,灼热疼痛感减缓了不少,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晚上邵邑来也听说了江梦的事,冷静的帮她分析出主意。   他跟江梦的年龄相仿,就直呼了名字:“江梦你有做好离婚的准备吗?”   白茵茵:“江梦姐都想了十多年了,怎么没做好准备,对不对江梦姐。”   江梦也知道自己性格的原因,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她有魄力离婚,忙不迭的保证道:“对对对,我做好准备了。”   邵邑摇头:“我不是说心里准备,是想问你财产上的准备,比如说你们夫妻名下的共同财产,有几套房子,存款有多少,你老公有没有外债欠款,你了解你家的财务状况吗?”   邵邑一下子问到了白茵茵的盲点,她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她钦佩的看向邵邑。   江梦苦笑一下:“房子暂时就一套,为了买现在住的那一套,前面的三套房子都卖了,现在还欠银行六百万的贷款。”   就是被网友津津乐道的那套某某一品,童文平为了搬进所谓的富人区,显摆自己的成功,不仅是把现有的三套房子卖了,还欠一大笔贷款。   江梦:“家里没多少存款,只留下的够生活的钱,其他的钱都在他公司里,他跟人成立一间工作室,公司的事我不过问,他倒是经常说挣了多少钱,不过一次都没有拿回家过,我也不清楚现在他有多少钱。”   公司里能操作的空间就多了,搞不好童文平早就转移了财产,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再不济他玩手花的,直接破产。   景夜:“所以你结了一次婚,落到你手上的就一套房?还有六百万贷款?不是,新买的那套房子有写你的名字吗?”   “房子倒是写了我的名字。”江梦说,这还是因为银行不给童文平贷款,迫不得已,房子才写江梦名字的。   以前买的三套房子童文平都只写了自己的名字,说是男人有房子才有安全感,女人则不需要,只要嫁得好就不缺她住的地方。   结果他宁愿自己没有“安全感”,也要住上那满足他虚荣心的豪宅。   邵邑:“既然房子写了你的名字,如果你争到了这套房子,你有能力还六百万的贷款吗?”   不是邵邑看不起江梦,而是江梦看起来不太有主见,不像是一位职业女性,极大可能没有收入来源。   这也是大多数网友迫切想要知道的,江梦到底有没有收入来源。   网友试图扒过江梦,可什么也扒不出来,江梦就童文平背后的女人,这个大众的名字只在童文平的采访里出现过,是个完完全全的素人。   江梦坦然的笑了笑,不介意邵邑的质疑,也一点不避讳自己的收入问题。   “这些年我还是搞副业挣了些钱,有一点存款的,都在我爸妈那儿放着,老两口不舍得花钱,都给我存着没动。”   这一点,江梦很聪明。   明浮问:“他知道吗?”   江梦:“他看不上,在他眼里是小钱,没过问过,可能以为我都花了。”   邵邑:“够还房子的贷款吗?”   江梦没回答,只是从容地浅笑了一下。   邵邑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能从容的表示能还贷款,说明她的存款远超六百万!   他还以为江梦是个无业的中年妇女,要仰人鼻息过活,结果人家是个妥妥的富婆,能自己实现财富自由。   别说邵邑没想到了,就是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想到。   “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副业是什么?”邵邑好羡慕啊,羡慕的他口水直流。   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累死累活的拍一年戏,最多能挣个大几十万,一年的开销就能砍去一半。   别的一线明星一年的收入能全款买大别墅,他十年的收入都买不了三居室。   见江梦愣了一下,似乎在迟疑纠结。   邵邑知趣地连连摆手说:“不说也没关系,我绝对没有要跟你抢饭碗的意思。”   随即便见江梦如释一笑:“没有没有,绝对不是怕你抢饭碗,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创作出更多的好作品,我们行业非常欢迎你的。”   邵邑:“搞什么创作?你也写剧本?”   江梦怔然顿了顿,轻声说道:“我挣的钱是给歌手写词赚的,偶尔也会编一些曲子。”   她从小家境优渥,不仅饱读诗书,文采优美,还会不少乐器,钢琴和大提琴都是考过级的。   能靠写词作曲挣六百万以上,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但江梦这个名字,在业内又太陌生了,搜刮完脑子里的名字,都没有一个老师跟江梦的名字对得上。   景夜看了徐威行一眼,用眼神问他有印象吗。   徐威行也摇了摇头。   如今景夜对江梦非常的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有那些作品。   “江梦姐你写了那些词曲啊?”   别不是什么民歌、□□、儿歌非通俗乐曲吧,那样的话景夜他是绝对不知道的。   “我写的词曲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你们或许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江梦第一次在人前提起自己行业内用的名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腼腆的笑了笑。   “我在业内的名字叫,孟江”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名字在网络上引起了剧烈的反响。   【孟江?是我知道的那个孟江吗?】   【是那个一年能写一百首词,且首首精良,被奉为经典,每首都有超高的传唱度,年年荣获最佳作词,连外国人听了都拍案叫绝的孟江吗?】   【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到底有没有听错了】   【江梦,孟江,江梦倒过来读就是孟江,孟江是江梦姐姐没错了!】   【我宣布这绝对是震惊我一整年的事!】   【啊啊啊啊居然是我的人间宝藏孟江姐姐!】   【姐姐是真的牛逼,不仅一年能写一百多首词,她还能作曲,产量同样不少,真的是又厉害又勤快,是我这只菜狗的偶像呜呜呜呜】   【孟江的作品大多都大气恢弘,用词精炼巧妙,还有浓重的文化底蕴,我还以为孟江是一个学富五车到秃顶的中年男人,没想到孟江居然是个温柔似水的女性,还是童文平的老婆】   【我爱姐姐,姐姐你是我的神!】   【我发现近几年姐姐产出的作品好像变少了,是不是因为下头男的原因?】   【也有可能是狗男人自己写不出好东西,自尊心作祟,见不得老婆比自己有本事,逼得姐姐也不准搞创作】   【不愧是诡计多端的下头狗男人,呸!】   【把我孟江姐姐害成这样,狗男人童文平,我跟你不共戴天!】   孟江这个名字不不止业内人知道,但凡听过几首热门歌曲的人都有听说过她的名字。   她虽然从来没露过面,也不接受采访,是业内最神秘的人。   但因为她作品的传唱度高,她的名字绝对的如雷贯耳。   江梦的话音一落,周围都相继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太震撼了,只顾好奇的盯着她忘了说话。   徐威行问:“你真的是孟江?”   江梦:“惭愧,是我。”   白茵茵:“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神秘,从来不露面是吧?”江梦替她回答 。   白茵茵连连点头,像孟江这个级别的音乐人,不接受乱七八糟的采访可以理解,但是颁奖礼都不去就很奇怪,连格莱美、MTV这种国际音乐奖项都不露面。   江梦以前不去当然是有原因的,如果她的风头盖过了童文平,童文平脸上就没光了。   别人介绍童文平,会说童文平是她江梦的丈夫,他在别人眼里,还是在傍大腿,靠老婆出名的乡下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当童文平听说江梦要搞创作的时候是极力反对的,最后的让步是江梦不能用真名,更不许出去抛头露面。   要一辈子站在童文平身后的阴影处,做一个附庸于他的普通女人。 第37章   江梦执意要离婚, 下了童文平的面子,后来他一整个下午都没露面。   童文平关着门在房子里窝着生闷气,也没心思录节目了, 倒是很想学裴昊天一样一走了之。   理智还是提醒了他, 他没有裴昊天那种的底气, 想走就走。   他来上节目就是为了挣钱的, 多的苦日子都过去了,剩下的两天再怎么也得扛过去, 顺利拿到报酬。   外面的声音有说有笑,好像刚才发生的冲突一点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 和凄惨的童文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可以的话, 童文平都不想再出去,与外面的那伙人交流了。   他们都是江梦的同伙,无条件的拥趸江梦, 给她撑腰。   也不知道江梦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全部人都站在江梦那边, 与他为敌。   童文平一个人躺了很久,不由自主的追忆起与江梦的过往。   与江梦初相识的时候,一眼就看得出她是大城市的姑娘。   那时的江梦虽然家境殷实, 但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丁点的势利与傲慢,她习惯于察言观色, 很会去体谅周围人,如果身边的人家境贫寒, 与对方相处时她会下意识的换上100块3件的便宜短袖, 陪人吃6块钱一碗的小面。   童文平第一次见江梦对她是有偏见的, 尽管他不认识任何品牌, 可也是看得出来江梦身上的衣服和包不便宜。   后来听社团的人聊八卦, 他才知道,江梦经常穿的鞋子和包都是四位数往上,这种价位的包包跟鞋子她还有不少,她的父母似乎非常舍得给她花钱。   一身的行头比童文平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都要多,那时候江梦在他印象中就是个千金大小姐。   后来他才发现,江梦是千金大小姐,却没有千金大小姐的病。   曾经全身加起来能超过五位数,现在可以为了体谅他,一百多解决全身装扮。   曾经食堂打饭不看价位,经常去美食街开小灶,现在可以为了体谅他,陪他一起一盘小白菜就米饭。   最关键的是江梦的改变不会带给身边的人任何压力,会让你觉得她就是因为喜欢才改变的。   她会一直夸身上的29.9的短袖舒服好看,好多人看了都问她要链接,买了之后她们也很喜欢,她妈妈也是见一回夸一回。   吃小白菜就米饭,她会拿减肥当借口,幸运自己减脂期的时候还能有这么好吃的小白菜,还会感谢对方让她发现了小白菜这么好吃的蔬菜。   不管江梦陪着他做什么,吃什么样的苦,她都会表达的自己的喜欢,她周围的赞同。   在认可他的同时,还会真诚的感谢他。   可以说,跟江梦在一起的时候,童文平一直在被体谅和照顾,他和江梦的相处也很舒心放松。   让因家庭原因自卑的他,慢慢的有了自信心,有了对未来的期望。   当然了,江梦对他的照顾远不止在生活上,事业上的帮助更大。   童文平的事业跟采访中说的不一样,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在报纸上看到其他作家的采访,得知人家靠写作挣了钱,也萌生了靠写作发财的念头。   后来他陆续用好几个笔名给杂志社投过稿,无不例外的被退了稿,原因无他,写的不行。   上大学后,为了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他加入了文学社,在这里他的写作水平得到了精进,知道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该怎么去叙述。   也是在这里,他结识到了江梦。   这时的童文平依旧被杂志社频频退稿,他没有什么写作天赋,人生的阅历太少,缺乏对周遭的观察力,脑洞也不够大。   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毫无亮点高光,是无法打动读者,也无法打动编辑的。   他被退稿无可厚非。   很快文学社都知道童文平有一个作家梦,没多久他们班的人也知道了,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所有人开始叫他大作家。   有的人纯粹是叫着玩,有的人则是调侃,有的人就带着反讽的意味了。   有梦想是好事,一旦过了度,那就是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而童文平就是这么一个痴心妄想的典型,妄想一,想娶大城市的姑娘;妄想二,想当赫赫有名的大作家。   那段灰暗的日子,童文平几乎都不想出门,也不去上课,他感觉外面的人每一个都在嘲笑他。   他天天待在江梦租的出租屋里,憋着一股劲,想写出一部惊天动地的作品,即使不是惊天动地,也要成功出版或者刊登在杂志上。   他要在下一次出门的时候,让曾经嘲笑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理想很完美,现实却再一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没有任何悬念的,他又被退稿了。   学校催着他去上课,江梦也劝他应该以学业为主,写作可以慢慢来,说不准什么时候灵感就来了,她会一辈子支持他的。   可童文平一想到同学们那一声声的揶揄“大作家”,就十分的不甘心,不愿自己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学校。   他告诉江梦自己已经有新的灵感了,他想先写下来再试一次,要是还是不行,他就暂时放弃。   一向支持他的江梦,这一次还是同意了。   送走江梦后,童文平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消失。   他焦躁,他不安,他疯狂地在江梦的出租屋里摔东西,纾解他内心的愤懑。   出租屋顿时如狂风过境后一般,满地狼藉。   他靠著书架瘫坐在地上,盯着墙壁呆滞了不知道多久,突然视线被一本翻开的笔记本吸引住了,这是他一怒之下从书架上扫下来的。   这是本充满了童趣的笔记本,封面还有樱桃小丸子,内页页脚还有可爱的小草莓。   内页的字迹非常稚嫩,一看就知道写字的人当时年龄不大。   笔记本的主人就用自己稚嫩的字迹,写满了厚厚的一本笔记本,每一页都记录着这个小主人天马行空幻想出来的有趣小故事。   笔记本的扉页有主人的签名,四年一班,江梦。   童文平就坐地上,一页一页地阅读这本笔记本,不知不觉,晚饭时间都过了。   看完最后一页,童文平还意犹未尽,而他空空如也的脑子像重获新生,好的创意和故事一个劲儿的往脑子里钻。   随后童文平一口气写了一个五万字的科幻小故事。   这个故事就是他得奖的“处女作”,也是后来那部大热儿童科幻剧的原型。   这部作品的成功,让他出了名,挣了钱,也在同学们面前狠狠地赚回了脸面。   一声“大作家”再也不是对他的揶揄嘲讽,而是对他的认可。   他干的事最后当然江梦也知道了,童文平起初还担心江梦知道了会生气,或者是跟他大吵一架。   他提前背好了话术,还预先买了礼物,用来哄江梦,他相信自己哄的好江梦,以江梦的性格,也不会这个事情捅出去。   结果童文平的担心多虑了,江梦并没有冲他发火,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平静的告诉他,下次这种事还是应该先问问她,她不会阻拦他,但她有最起码的知情权。   童文平自然满口答应,还对江梦千恩万谢,那一刻他说出口的情话,做出来的承诺比他这辈子的还要多。   江梦得知自己的童年旧作被人“改编”,不仅没有翻脸,还夸童文平改编的很好,比她当初稚嫩的故事成熟多了,也更有阅读性和趣味性,小孩子也可以看。   正是因为江梦的认同,童文平才一直觉得是自己帮江梦变废为宝了,不然她的笔记本就是一堆垃圾,在废品回收站五毛钱一斤。   是他童文平把五毛一斤的废品变成了现,换成了名,得到了利,他自己的功劳不小,“改编”可比现写费脑子多了。   想想他们夫妻以前多合拍,一个构思故事,一个润笔优化,强强两手在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   生活上他们也没有矛盾,江梦非常体贴温柔,做事也勤快,他回去只需要张嘴吃饭,穿过的衣服第二天会熨烫过挂在他的衣柜里,他的一切生活用品不需要自己费心,江梦都会帮他提前张罗好,江梦的审美品味在线,选的东西不会让他在任何场合失格跌份儿。   如果说真要跟江梦离婚,童文平绝对是舍不得的。   他对江梦的习惯太多了,对江梦的依赖也太多了。   刚刚才一时冲动点了头,半天的功夫没到,他就后悔了。   童文平忆着往昔,不知不觉躺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沉,外面烹饪的食物和油脂的香味飘散开来。   他的肚子也在开始打鸣了。   童文平睡不下去了,他坐了起来,耳朵贴在墙上听外面的动静。   薄薄的一层木板不隔音,外面的谈笑声一清二楚,偶尔也能听到江梦柔柔的声音,跟着他们一起笑。   他们大快朵颐,吃吃笑笑,没有人记得童文平还在饿肚子。   童文平气得胃疼,亏他还在追忆往昔,不舍得离开江梦。   谁知江梦居然没有一点不舍,更是忘了他还在一个人饿肚子。   这么多年的夫妻勤奋,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留恋的吗?   童文平越想越不服气,心里有很多问题,还想要再当面质问一下江梦。   不过他不想再被外人干扰了,也不想被观众看到。   或许没有人打扰,在只有他跟江梦在的时候,江梦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他一直觉得江梦要跟自己离婚是临时起意,如果真是她十年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呢,江梦对他十年如一日,态度从来没有变过。   他不信,就录节目这几天的时间,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于是他等到了天黑,直播结束后才出来。   这时候大家都消完食准备睡觉了,他蹑手蹑脚走到了明浮住的那间房子。   房子里住的不只有明浮跟江梦,白茵茵也在,还没走近就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谈论的话题童文平,内容嘛,自然是骂他。   因为直播结束了,白茵茵说话也不再有所顾忌,想骂童文平就直接骂了。   “江梦姐我就想不明白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女性,什么样优秀的男人找不到啊,为什么偏偏看上那种男人,还委屈自己来成全他,他这种渣男,他配吗?”   江梦:“以前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真不这样,也有自己的优点。”   白茵茵:“难道不是因为你被爱情蒙蔽了眼睛?”   明浮联想到了裴昊天,幽幽的吐槽白茵茵说:“这话由你说不合适吧。”   白茵茵一噎,讪讪的说道:“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就不要参与我们的成年人的感情问题了。”   江梦浅笑了一下,说:“也许真的是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谁的话都不听,就认准了他这个人,才会纵容他……”   话说到一半,江梦突然顿住了,她怪异的停顿至少延续了三秒。   之后叹出一口气,自嘲的接着说:“或许我就是眼瞎吧。”   明浮:“看错人不是你的错,有的人会伪装,为了猎物能潜伏多年,就是为了设置好圈套来套牢你。”   白茵茵谈起理论上来,头头是道:“没错!他就是看到了你身上有利可图,先对你略施小计,装作不得志的青年才俊,又展现他宏大的理想抱负,得到你怜悯和赞佩。”   “然后再慢慢对你实施精神压迫,对你精神控制,一次次降低你的底线,让你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提出任何异议。然后再一步步压榨你,直到压榨出你身上所有的价值,一丁点儿都不会放过,绝对要把你压榨干净。你看你后面两年都不写歌了,是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压迫?”   江梦第一次知道,原来童文平曾经对她的贬低,总是翻出当年的旧账,提起她父母的势利,大学同学的嘲讽揶揄,他遇到的重重困难挫折。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让她愧疚和不忍,促使她一次次退让,便于童文平对她进行精神压迫和精神控制。   江梦过于震惊了,也在思考曾经发生的种种,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白茵茵突然注意到,本来坐着没动的明浮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她以为明浮要去解决生理问题,便没有出声。   谁知明浮刚刚在门口消失,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凄厉的惨叫。   童文平听到里面有谈话声后,他就按兵不动,偷偷听起来墙角。   他早就猜到了这群人不会说他什么好话,他家老实听话了十多年的老婆,就是受了他们的蛊惑才突然敢违逆他的。   正好,他也想听听,这些人背着他会嚼什么舌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直到他听到白茵茵说自己压榨江梦,压榨她身上所有的价值,还说江梦后来不写歌是因为自己的压迫。   童文平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以为江梦把他们之间的秘密都透露了出去,他们知道大纲和创意是江梦想的了。   他一激动就没注意脚下,踩出了轻微的脚步声,被屋里的明浮听到了。   明浮不用猜就知道偷听的人是谁,在黑暗中随手摸了一块小石子儿,准备给童文平一点教训。   然后还不用她出手,做贼心虚的童文平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他们捕猎的套索。   柔韧的树枝一弹,童文平就被倒吊了起来。   明浮捡了石子也不能浪费,顺手“雪上加霜”,扔了出去,也不管砸在童文平身上那个位置。   童文平的那声惨叫就是被砸出来的,也把所有人吸引过来了。   一起观赏他被倒吊起来的名场面。   因为套索是用来逮猎物的,岛上没有大型动物,预留出来的绳子不长,刚好就一米七左右,童文平的身高。   所以童文平被半吊着,树枝在上下弹动,他的脑瓜顶就一次一次的反复撞击地面。   泥土是软的,痛倒是不痛,就是画面有点滑稽,让童文平丢了一个大脸。   而且他挣扎的越是厉害,树枝弹动越是明显,他的头就撞得越频繁。   可是吸引来的人都冷眼看戏,没有一个动手把他放下来。   景夜要蹲下来才能和童文平平视,他拎了一下裤腿,单腿半蹲下来,俯视着童文平。   笑眯眯的说:“哟这不是童老师吗,您怎么会在这里?您的家好像不在这里吧,您大晚上的偷偷溜过来,不会是想学裴昊天吧?”   毕竟童文平今天也是一样没有吃晚饭。   童文平涨得满脸通红,一半是因为倒吊着脑袋充血,一半是因为被景夜气的。   他是一个文人,有文人的气骨,怎么可能学人小偷小摸,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童文平把这口气忍下来,视线越过景夜挡在面前,跟座山一样的身影,努力去看后面的江梦。   “我不放心小梦,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景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没有你她过的好着呢,晚上汤都多喝了一碗。”   童文平:“我问的是小梦,不是你们这些外人。”   景夜没说话,站了起来,往后挪了几步,童文平终于看到了江梦。   今天的月光比较亮,江梦就在月色中清清丽丽的站着。   一如让童文平回想起了,在文学社第一次看到江梦时的情景。   淡雅秀丽,犹如一朵夏日清新,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他已经好久好久,久到他都想不起来,他有多久没有在江梦身上见到曾经的她了。   江梦开口也如当年一样清雅,声音徐缓不燥:“我过的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童文平:“我刚刚一个人回想起了我们以前经历的好多事,包括一直以来亏欠你的地方,让我也很难受,心里突然有好多话想单独跟你说,不跟你说的话我可能今晚都睡不着。”   明浮一听,皱起了眉头,这童文平是怎么回事,江梦不是说他自尊心强,绝对不会后悔吗,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像是后悔了,开始改用怀柔政策了。   江梦也没想到童文平会来找她说这番话,以前他们发生争执,童文平是从来不会主动说软话的。   景夜:“说话就算了吧,睡不着闭着眼,多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明浮:“天都这么晚了,有什么话不能改天再说?”   童文平被吊着很难受,耐心也磨光了。   “再怎么说我们现在也还是夫妻,你们有什么权利阻挠我们沟通,去民政局办手续人家工作人员也要让我们商量清楚吧。就算我们要离婚,难道连说话都不能说了?”   童文平转而问江梦:“小梦,你是不是打算好了,这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心里的话都让别人来传达?你说你想离婚考虑了十年,最起码也要告诉我我错在了哪里吧,你这样不明不白的给我一个死刑,让我死的稀里糊涂。”   瞧瞧这话说的,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才认识几天别人都看出了他身上一堆的问题。   景夜嗤了一声:“谁不让你说话沟通了,你不是有前科吗,万一您又一激动一上头,动手了怎么办?”   童文平:“江梦你说说,我们以前吵得更凶的时候我动过手吗?今天这次纯粹是意外。”   “那谁知道你们待会儿吵得凶不凶,意外会不会再一次发生呢,要不然你们就在这儿聊,我们大家都听着。”   童文平:“你!”   他们夫妻间有太多私密的事,还有不少秘密,那是别人能听的吗。   江梦:“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如果你一定要单独跟我谈谈,可以,但是我要提前告诉你,离婚的想法我不会变。”   童文平的表情先是一喜,听到后面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江梦:“如果你同意,我们就谈,你不同意就没必要再谈了。”   童文平咬咬牙:“行,我答应你。”   先答应了再说,等会儿在使用怀柔政策慢慢磨她。   江梦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童文平在树上吊了五分钟后,终于被放了下来。   他大腿根被明浮砸到了,被吊着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伤的,现在一放下来,腿根就开始火辣辣的痛。   为了面子,他强忍着没叫出声,一瘸一拐地跟江梦走进了后面的林子。   直到走出30米远,确定其他人听不到墙角,他才倒吸着凉气停下了脚步。   江梦明知道他的伤腿,一路走来都没有过问一句,当真是铁石心肠。   “你都不关心一下我的腿?”童文平问。   以前江梦不是这样的,但凡他身上出一点问题,江梦比他还紧张,又是帮他挂号,又是催着他去医院,很多时候他都特烦江梦,恨不得她离自己远远的。   现在江梦不过问他了,连他的伤也不在乎,可童文平的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哪知江梦不接他的话,连他的腿看都不看一眼,清冷的开口说:“你想跟我说什么,直说吧。” 第38章   童文平自讨了个没趣, 知道自己装可怜卖惨没用,也不再继续装了。   “行,现在的你不一样了, 有了一大帮的拥趸, 怪不得都开始嫌弃我了。”   童文平阴阳怪气的腔调让江梦听得很不舒服。   她敛了敛眉, 严肃的重申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想和你离婚的是我。”   童文平轻蔑笑出了声:“没有他们在后面怂恿,你会跟我离婚?”   江梦想, 童文平说的对,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和撑腰, 让她感觉到安全, 给了她底气,她可能真的不会提离婚,即便是要提也不是今天, 不是现在。   然而过了今天, 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他们不是在后面怂恿, 是支援了她的勇气。   “我没有骗你,十年前我就有考虑跟你离婚,只是现在终于机会说出口。”   “真有意思, 想跟我离婚想了十年,这十年真是难为你了。”   这些年的压抑窒息的生活还历历在目, 江梦痛苦地闭了闭眼。   “可以说确实如此,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你说什么?”听到江梦甚至用“地狱”来形容, 童文平怒火中烧, 说话都嗓门都变大了, 往前向江梦逼近了一步。   下一秒江梦下意识地往后退, 拉开自己和童文平的距离, 警惕的看着他。   她一直记着临走前明浮交代她的话,和童文平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如果观察到他情绪不稳定,有什么诡异的举动,就马上跑,并且大声叫人。   江梦都在准备跑人了,却发现童文平迈了一步就没动作了。   原来是他猛地一动作,扯到受伤的大腿根了,这会儿痛得眼黑腿软,青筋都冒出来了。   江梦只当他是被绳子勒伤了脚,不知道童文平的大腿根还有伤。   她还是善意的提醒说:“知道自己受伤了就好好说话,不要乱动了。”   童文平:“我受没受伤你还会关心?刚才看到我倒吊起来没问一句,也不叫人把我放下来,也不问我伤哪儿,现在知道假惺惺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假惺惺。”江梦刚脱口而出还笑着,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以前她的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怪腔怪调的去讽刺别人。   想来应该是这两天被明浮哥哥的话耳濡目染多了,不知不觉自己也跟着现学现卖了,但不得不说,怼回去真的会让人很开心。   第一次感受到怼人的快乐,江梦没忍住自己捂住嘴又笑了。   童文平气得仿佛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痛,也必须接受一个现实。   现在的江梦不再是以前的江梦了,坚定了离婚的念头不会改变,跟他也再回不去从前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向江梦指控道:“这些年来,我为了你,努力在大城市扎根,保证你富足的生活,让你不被人看轻,让别人认可你的眼光没有错,没有选错人,我有多努力多辛苦你不知道吗?”   “可你倒是好,张口就说十年前就想跟我离婚,你把我为你做出的努力,为你吃的苦,遭受的白眼冷遇,承受的压力,通通都抵消了是吧。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最看不起我的人居然是你。”   “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你看到我被外人嘲笑奚落,被你家人亲戚轻视怠慢,像条狗一样码字挣钱,然后都拿来给你买衣服买包,你心里一定在嘲笑我是吧,嘲笑我像个蠢货,被你欺骗着还不自知,还以为你爱我呢,原来你只是爱我的钱,爱我的名气。也是,你一个城里的大小姐,怎么会平白无故看上我这种穷光蛋,是我眼瞎没看清楚你这个人的真面目。”   江梦和童文平虽说走的不远,但依旧不让人放心,尤其是看到童文平冲着江梦动了一步,以及江梦后退的动作。   景夜:“他刚才是不是又想动手了?”   “应该不是,”明浮摇头,一看童文平他就是扯着胯了,“但也不代表他一直不会动手。”   白茵茵:“这样下去不行啊,他们还要谈多久,搞得我现在心慌慌的。”   景夜:“既然心慌,就悄悄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白茵茵:“这样不好吧。”虽然她其实也很想去,还有点激动。   明浮:“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他是一个有打人前科的人,还是小心提防着为好。”   徐威行:“我也赞同。”   景夜:“既然大家都赞同,那我们走吧。”   白茵茵:“?”她还像是提出质疑的那一个吧,怎么就大家都赞同的。   她质疑归质疑,动作一点都不含糊。   几个人就在童文平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潜伏在了童文平身后。   江梦率先注意了他们,怔然了一瞬,但没有做声。   童文平还在长篇大论的指控,只有他不知道自己身后多了几个人。   江梦全程安静的听完了童文平的控诉,她没说话,沉默了许久。   然后她轻笑了一下,开口说:“我看中你的名气你的钱?只爱你的钱和名声?”   童文平讪讪地抿嘴:“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没你有钱,也没有名气,是我高攀了你。但是你敢说你不是看到了我身上的潜力,看到了我未来无可限量,所以才在我身上投资的吗?如果我身上没有让你看到值得投资的资本,你还会选我,会跟我一起吃苦吗?”   江梦不知道童文平真是这样看她的,还是说现在才这样看她的。   在童文平的眼里,她下嫁是用心不良,是精心策划,是目的不纯。   只有跟他吃苦,任劳任怨,没有任何一句牢骚,不还手不还嘴不反抗,那样才叫爱。   关于这一点,她以前没做到一百,也有八十了吧,可童文平根本看不到,他只看得到了你身上不如他意的地方。   既然如此,江梦再提这些年自己的付出也没必要了,童文平根本听不进去。   “你身上的潜力吗?说实话我真没有看到,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不得志,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天赋的三流写手。”   “你!”童文平出名已久,好久没被人骂三流写手了。   如今被江梦骂说是三流写手,气得他话都说不好,气得原地喘粗气。   江梦不在乎他暴起,继续说道。   “我为什么会看上你,那是因为当年的你比现在好,至少能拿出几个优点来,有不屈不挠坚韧不拔的毅力,会虚心请教改正自己的错误,勤学好问进步显著。”   “在当时,对于还未步入社会的我来说,你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有自己的目标规划,有自己的梦想热情,是这美好的一面打动了我。”   “我们原生家庭存在鸿沟,身边的人包括我的家人都反对我们,尽管他们说的话很难听,但你没有一丝的动摇,坚定的要跟我在一起,对每一个质疑我们的人保证,你会出人头地。那时候你给我的感觉,你是真的心里有我,也在为了我去努力,我确实有被你感动过。”   江梦不提过去还好,追溯过往的种种,童文平开始为自己的以前不值。   童文平:“你还好意思说,我掏心掏肺的对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江梦浅笑了一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想过你能挣大钱,或者说我就没指望过你有挣大钱的本事。那时我就天真的想啊,如果你一个月能挣个大几千一万的样子,做一个平凡的上班族,我们的日子一样能过的很好。”   “结果我发现我看错了你,你并不甘于平凡,本来不甘于平凡不是什么不好的词,可你一个平凡的人却做着极不平凡的白日梦,你想成为名满天下的大作家。”   “你到底想说什么?”童文平察觉江梦的语气不对,直觉告诉他,江梦接下来的话题他不会想听。   江梦:“我想说,你自己做过哪些事你自己清楚。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有没有天赋才华,我是不是看中你的钱,看上你的潜力你的资本。你是真的,完全靠自己的本事,得到今天的名声和地位的吗?”   黑夜掩盖住了童文平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他因为太过愤怒,语气反而平静了:“快二十年的旧账你还翻出来,你当初说不在意,其实是在意的对吧?”   “换成你的心血你不在意?”江梦反问,可仔细想了想,忍不住嘲弄道,“也是,你可能感受不到,你又没有什么心血。”   “你!”童文平猛然指上江梦,手臂气得发抖。   他开始口不择言,自爆他的曾经:“在你眼里,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我他妈累死累活,把你那团跟屎一样,没主线没逻辑,天马行空的荒诞故事,提取融合修改成大家都能看懂,老少咸宜的大热作品,你觉得的付出屁都不是,是吧?”   童文平此话一次,不可谓不惊人。   本来是为盯人,无心听墙角的四人心中大骇。   白茵茵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然后听到江梦并没有生气,只是平和的说:“你说的对,那是一团屎,但那再是一团屎也是我的东西,不是你的。”   童文平:“你跟我的关系是别人吗?你跟我分彼此,你住我房子,花我钱的时候,你有跟我分过别人吗?”   “你以为你那几本破笔记本是什么宝贝吗,你一个小屁孩编出的故事有什么经济价值?”   童文平极力想去否认江梦对他成功的功劳。   “那么简单幼稚的故事,你写东西东榔头西一棒槌,写的不明所以不知所谓,不只是成年人看不懂,小孩子更不可能看得懂。你以为是你的故事有趣,作品才成功的吗,是我帮你化腐朽为神奇罢了。”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讲,你真的觉得自己写的故事很好吗?既然你觉得自己写的好,为什么不投稿呢,你为什么要自己偷偷的写,还连写了好几本,难道是不喜欢出版吗?”   童文平讥笑的质问江梦,好像是在嘲笑当年爱写作的江梦,总不会,她不出版不是因为出不了版,而是她不想吧。   也间接的证明了自己在其中不可撼动的作用,是他帮不能出版的江梦,实现了出版的梦想,让她创造的故事被大众熟知。   江梦小时候写故事那会儿从来没想过要出版,或者是靠自己写的故事挣钱,那时候她的爱好很多,也没想过以后要走文学的路。   只是那时的她爱思考,什么宇宙银河天体黑洞,脑子里总会冒出许多天马行空,又荒诞无稽的故事来。   正巧老师在课堂上规定他们要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为以后写作文打下基础,于是她便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自己脑子里的故事。   她每一次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悄悄的写,担心父母知道了要批评她不务正业,也有这个原因,她没有人让人知道自己在写小故事。   只有一次因为交错了日记本,让老师发现了,她的老师很好,没有批评她,还夸她写的很有趣。   那也是江梦平生第一次,有人夸她的故事写得好,给与了她认可,让小小年纪的江梦开心了整整一个暑假,还经常把自己新写的小故事分享给老师看,老师每一次都看得很开心。   如今听到童文平今天的真心话,江梦才知道,原来在童文平心里,她的故事一文不值,被她老师习惯过的故事是一坨屎。   而他童文平非常不容易,常常要在屎上雕花。   江梦的心冷的像一块冰,声音也跟着冷了:“那不知道,没有我这种‘不明所以不知所谓’的故事打底,你童大编剧又独立写出过什么故事来呢?”   童文平一直坚信在事业方面,自己“改编”的劳动付出占比,比江梦原作大。   “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我一个人创造不出好的作品,你一个人也创造不出完美的作品,我们两人一起合作,1+1>2,是双赢不是吗?”   听童文平说的话江梦觉得很可笑:“哪里是双赢了?赢的只有你一个人吧,我哪里有赢了。名声是你的,光环是你的,属于我的标签有什么?你童文平的老婆,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主妇,就算自己搞一点副业也不能抛头露面,有自己的署名,以免抢了你的风头。所以 ,这就是你大编剧的共赢?在你的释义里共赢是这样解释的?”   童文平沉默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妥协道:“大不了以后这样,我们共同创作的作品一起署名——”   江梦打断了他的话:“谢谢你的慷慨大方。”居然舍得把二署名权让一个出来。   “我们要离婚了,所以你以后可能需要找别人跟你“共赢”了,还得看对方愿不愿跟你“共赢”。”   “也祝你以后好作品不断,事业越来越顺。”   童文平听着刺耳,认为江梦是在讽刺他。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离开了你就不行,就没办法搞创作了,写不出好故事来了?”   江梦:“我很希望你能继续写,写出好故事?”   童文平不信:“你装什么装,你当我不知道吗?我们现在还没正式离婚,你就忍不住了,开始到处说你才是我作品的原作者,你的功劳最大。你跟他们吹嘘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很享受他们的崇拜,听他们骂我?”   江梦:“你想多了,这件事我从来没有跟谁说过。”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要揭露真相,或是让童文平名誉扫地,他们好歹是夫妻一场,还是给对方留一点最基本的脸面,大家好聚好散,不想搞的太难看。   童文平质疑地上挑起眉:“你没说?”   江梦:“没有。”   童文平:“你现在没有,你能保证以后就不会再有吗?”   江梦没兴趣陪他无理取闹,无所谓的态度说:“你如果不信的话,那就算了,我的保证也没有用。”   “你最好说话算话,以后出去不要胡说八道。”   经过今晚的谈话,童文平对江梦算是彻底放弃了,不再做任何挽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自己的利益。   “回去之后我会联系律师,将你今天的话写一份保证书,你要是没骗我的话就在上面签字。”   没等江梦说话,在童文平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第三人的声音。   “还逼着人签保证书,你这就过分了吧。”那声音近的像是在童文平的头顶。   “谁!”童文平吓了一跳,后来才听出来是景夜的声音。   “你们偷听我们讲话?”   景夜耸了下肩:“不是偷听,我们一直站在这里没躲没藏,是天太黑,你自己看到我们而已。”   再一看对面的江梦,丝毫不吃惊,看来早就知道了,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你还说你没有说出去,却偏偏选他们在的时候提我们合作的事。”   明浮:“纠正你一点,是你自己爆出来的了,江梦姐从始至终都没提你抢走了她的故事。”   景夜:“我家阿浮说的对,江梦姐只不过说你没天赋没本事罢了,是你自己承认你“修改”了人家的故事,把人家故事占为己有。”   童文平脑子已经被气糊涂了,分不清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扭曲事实。   但结果已经改变不了了,他跟江梦的秘密现在又有了四个人知道。   不过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却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以绝后患的办法。   童文平不再与他们纠缠,现在江梦一个人都不好对付,更别提现在江梦还有帮手了。   “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江梦清楚,你们这些外人不要自以为自己了解真相,就在那里脑补一些有的没的,孰是孰非那也是我跟江梦的事,希望你们最好不要到处搬弄是非。”童文平甩下这句话为自己挽尊,随后潇洒离去。   白茵茵看着童文平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说什么谜语啊,什么自己为自己了解真相?脑补?我们脑补了什么?”   景夜:“他的意思是让我们闭紧嘴巴,不要到处去嚼他的舌根。”   白茵茵:“啊?”   明浮:“他就是想告诉我们,我们不知道来龙去脉起因结果,不要出去乱说话。”   徐威行:“最重要的是模糊重点,暗示我们听到了那些不是事实真相,我们可能冤枉了他。”   景夜:“这老东西心机深着呢。”   江梦听到他们说话忍俊不禁。   白茵茵:“江梦姐你真的要算了吗?”   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啊。   其他人也想知道江梦的看法,毕竟她连自己“孟江”这个名字都爆出来了,却对幕后原作这件事守口如瓶,愣是一丁点儿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江梦长叹一声:“十多年快二十年的时间,时间跨度太长,也会牵连到很多无辜的项目和无辜的人,很多人会因此损失惨重。还有就是,也想跟他好聚好散,不想最后还撕一场,弄得双方都心力交瘁精疲力尽,脸上无光。”   听完江梦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白茵茵:“江梦姐你真是理想中的完美前任了,要是我肯定没有这样的胸襟。”   明浮:“这样挺好的,不在无畏的人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给自己找不快,利索的分开,然后开启自己更璀璨的人生,去尽情的享受自己的生活,江梦姐你离开他后会过的更好,他离开了你就不见得有更好的日子过了。”   景夜乐了,拍拍明浮的头:“我家阿浮年纪不大,倒是挺有想法觉悟的,知道不与渣男多纠缠。”   明浮无语的沉默了一会,挥开景夜的手:“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景夜:“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小屁孩。”   他还想逗明浮,去捏她的脸,一下子被徐威行捏住手腕制止了。   “队长,人年纪小,不代表思想幼稚。”   “我逗我的妹妹,你上纲上线的干什么,我还不能跟我妹妹开玩笑了?”   黑暗中徐威行没说话。   景夜:“松开。”   徐威行先是没动,又过了半秒,才松开他手。   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直骚扰着童文平的耳朵,走了老远都还听得到。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他的计划,不能让江梦和其他人抓到他的把柄,以后反悔搞他,还要保住他自己的名声,。   想着想着,脚下突然感觉不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踩上了一个陷阱,唰的一下,只听耳边风声簌簌,他一个上下颠倒,又被倒吊起来了。   童文平叫的很大声,方圆一里都能听到。   但没人管他。   “要不要去放他下来?”   “先吊他一会儿,让他多吃点苦头。”   童文平的苦头一吃就是半个多小时,他没等到人来救他,树枝先不堪重负,把他摔了下来。   头先着的地,人都给他摔懵了。   这一天吃够了苦头的童文平再也掀不起风浪来了,他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房子。   但他睡不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做。   大晚上的,他联系到了节目组,说要用一下自己的手机,他有一个重要的工作电话要打。   节目组知道是工作电话也不敢耽误,当天晚上便把手机用无人机给送了过来。   童文平拿到自己的电话后,找个了隐蔽的地方,先给自己的心腹助理打了一通电话。   他的助理这会儿还没有睡,接的很快,大概也猜到了童文平要跟他联系。   江梦要跟童文平离婚的事他也看热搜了,更是头一次听说了江梦就是孟江。   他猜到童文平因为离婚财产分割的事,要提前部署,免得被江梦占便宜。   所以一接起来电话来,助理就说:“童老师您放心,律师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时间也空出来了,保证您一回来就能见上。”   谁知童文平压根不想管律师的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助理去他家。   “去您家?您家现在没有人啊。”   “我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你,你今天晚上现在就过去,我书房里有一个保险箱,你把上层放的几本笔记本拿走,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烧掉,一本都不准留。”   “全部都烧掉?”   “对,里面的东西不准翻开来看!”   挂上助理的电话,童文平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   没有了证据,以后江梦反悔也不过是空口无凭,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 第39章   当大家第二天再见到童文平的时候, 总感觉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似乎是完全接受了江梦要跟他离婚的事实,既不纠缠也不骚扰。   倒像是有了一个准前夫哥该有的样子。   不仅和江梦保持了应有的距离,他还会主动的去获取食物。   愿意自己动手呢也不是因为他变勤快了, 是目前的形式是他蹭不到饭吃了, 又饿了一晚上, 现在不得不自己动手。   不过他找不到什么好东西吃, 甚至连火都不会起,无法自己烹饪, 只能摘点野果勉强果腹。   所以每当岛上其他人在享受美食,大快朵颐的时候, 转头一转, 童文平一个人狼狈的在森林里啃野果子,还让酸涩野果子涩得面目狰狞,胆水直冒。   对比好不明显。   可惜镜头对面的人没有人同情他, 全部都在喜闻乐见, 拍手叫好。   【都上岛六七天了, 他怎么连最基本的求生技巧都没掌握?是不是没了老婆就什么都干不了啊】   【他本来就啥都干不了,他不是说了吗,让老婆干活是给她安全感, 这么有觉悟的男人怎么可能抢老婆的工作[挖鼻孔]】   【靠老婆吃软饭吃了六天,还敢动手打老婆, 足以证明越是没本事的人脾气越大,现在好了, 他终于有报应了】   【哈哈哈哈第七天了!终于让我等到今天了!实话告诉大家, 我看不惯童文平好久了, 天下恶臭男的恶习他身上都有, 整天啥事儿都不干, 只会逼逼赖赖,颐指气使当指挥家。从节目第一天开始我就在脑补,要是哪天他老婆不管他了,他一个人的日子该有凄凉狼狈,没想到真让我等到了哈哈哈哈,我好爽!】   【只是一天的凄凉有什么爽的,他压榨了姐姐那么长的时间,一个女孩子的整个青春啊,都被这个下头男糟蹋了,我真的好不爽!】   【没错,想想就气!明早结束拍摄后,他在节目上的狼狈也将成为过去式,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他又是一个名声在外的大编剧。和老婆离婚能怎么样,老婆是孟江又怎么样,他的名气不比孟江小,自己又是还不到四十的年纪,在有些人眼里就是香饽饽,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多简单,说难听点,他可能前脚离婚,后脚就有人前仆后继的送上门】   【呕——正因为是事实,所以我光想想就直泛恶心,拜托,真的不能让他别出来了吗?我不想再看他写的剧了】   【他犯的错不至于封杀他,最多就是让人下头,然而资本里下头的人多着呢,说不定跟童文平臭味相投,反而还更欣赏他。而且他的剧本不是完全卖不掉,稍微肯让点步,很多公司争着抢的,说不定拍出来就爆了呢,这才是既真实又窒息的事实】   【别人我管不着,我就代表我自己,以后凡事童文平写的剧都不看】   【不看+1,我就不信我们大家都不看,资本挣不到钱还会不会继续拍童文平的剧本】   【只有我觉得他现在不够惨吗?光是被野果子酸到有什么的,能不能让他再倒霉一点?来只鸟在他头上拉屎也行啊,快!下头男给我倒一辈子霉吧你!】   这个观众刚说完,一只大肥鸥从童文平头顶飞过,拉了一坨大便,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的头顶。   童文平觉察到了头顶的异样,本能的伸手去摸,然后被鸟屎糊了一手。   他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嫌弃地把手上的鸟屎揩在树干上,直奔着岛上的水源跑去。   然而他人还没有到目的地,刚看得到了流水瀑布,太过于急切了没注意脚下,在湿润的泥土上一滑,脸朝地的来了一个大马趴。   还非常漫画的在泥地上印出了一个人形印。   现在的童文平,可以说是从头脏到了脚,没一处干净的。   刚才发倒霉评论的观众惊呆了。   【啊啊啊!我说话这么灵的吗?】   【家人好会说,开过光的嘴快多说一点!】   【哇哦~这就是开过光的嘴吗?就是不一样,爱了爱了】   【友友嘴巴这么灵,说的话一定能实现,让下头男倒霉一辈子!】   【这倒霉两连发真是让我身心愉悦度,希望童文平能继续保持今天的倒霉运】   童文平出来大半天,就找到了几个能酸出胆汁的酸果子,现在饿得头晕眼花,满嘴犯酸就不说了,先是鸟屎,后又滑倒,还只能在冰冷刺骨的山泉水边洗头洗澡。   回想起自己经历的种种,他只能用倒霉至极来形容自己。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每时每刻好像都有事在挑战他的精神临界点,其他嘉宾不友好,甚至排挤他,老婆又跟自己离了心。   昨晚被当成野生动物倒吊了两次,大腿根还莫名其妙肿了,敏感部位也磨破了皮。   开始只是皮外痛,昨晚开始,从小腹痛到了腰,身体还直冒冷汗,恶心反胃,折腾的他一整晚都没有睡个好觉。   现在都还难受着。   岛上的日子不再轻松随意,他随时都面临着精神崩溃,他好想离开,这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唯一能支撑他的就是节目明天结束,他的苦日子还有一天到头了,并且还能领到拍摄酬劳。   还有欣慰的一点是,江梦的合同是他一起签的,江梦的酬劳也归他,一起打到他账户上。   江梦不是要跟他离婚吗?既然江梦无情,也别怪他无义,他的钱江梦一分都别想分走!   童文平在泉水边清理完自己,衣服上的泥渍他洗不干净,只能简单冲掉多余的泥土,再将就脏衣服穿上。   整个人的形象一看就知道,他刚刚摔了个狗啃屎。   这个时候童文平也顾不得自己狼狈的形象了,只想尽快找个地方晒太阳。因为泉水温度低,他洗完衣服又洗澡,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自己身上,人到中年身体大不如从前的童文平被冻得瑟瑟发抖。   沙滩上的阳光最好,又没有遮挡物,是最好的取暖地。   然而瑟瑟发抖的童文平好不容易来到了最近的沙滩,却发现沙滩上已经有人了。   还是他最讨厌的人,景夜,和他的妹妹。   今天小岛上的温度不高,天上的太阳大多数时候都在云层里藏着,远处的海上还飘着乌云,沙滩上温度适宜,海风又舒服。   所以这个难得惬意的上午,明浮跟景夜就来沙滩了。   这最后一天,明浮难免有点感慨。   本来会在节目上意外身亡的景夜,没有出现一点意外,现在人好好的坐在她身边。   裴昊天反而出事了,这是她没想到的,算是意外之喜了。   而景夜这几天收获的不少,难得有一周的时间让他跟妹妹相处,也是明浮生病多年来的第一次。   不相处不知道,经过这几天,他才发现他低估了自己妹妹,他家明浮比想象中的能干多了。   从上岛前的比赛开始,她就帮了大忙,后来她又能搭庇护所,会生火,找水源,还总能想办法找到各种各样的食物,可以说,他们兄妹俩是全岛上日子过得最舒服的一组,从来没缺过吃的。   还有一件开心的事,看到裴昊天倒霉了。   景夜躺在沙滩上,手枕着脑袋,看着天上浮动的云层,心情甚好。   “阿浮,跟着哥哥这几天你开心吗?”   “哥哥你开心吗?”明浮反问。   她的心情没有什么开不开心,只有踏实,她跟来就不是为了玩的,好在现在景夜人好好的,她就没有白来一趟。   “开心啊,最后一天了,明早收工就能拿钱了,哥哥我最喜欢听的就是‘收工’两个字,还有分钱,看到自己的账户余额,我最开心了,阿浮你懂吗,钱能让人感觉踏实,有安全感。”   尤其是告诉老头子自己挣了钱,老头子还被自己余额震惊到的时候,最最你开心。   而且他坚信,总有一天,他的资产能超过家里老头子,成为他们老明家的第一。   明浮想的就不一样了,她一直知道她哥哥是为了给她治病才出来丢人挣钱的,景夜能把钱看那么重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   因为她才养成的守财奴习惯,尽管现在她病好了,她的哥哥依然没改变习惯,还是认为有钱才有安全感。   她真的哥哥对她太好了!   景夜见明浮没说话,还以为她想着自己免费跟来的,没通告费拿,心里不开心呢。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吝啬的哥哥,景夜慷慨大方的说:“不过阿浮你放心,虽然你是个免费的,拿不到通告费,但是哥哥我会分一半给你。”   “不要,哥哥你自己留着吧,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明浮突然握住他的手,认真的告诉他,“以后你挣的钱应该自己留着。”   景夜感动不已,听听他妹妹说的什么?他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他妹妹懂他!   他爸嫌弃他不务正业,他妈说他不顾家,家里人都在反对他出道闯荡。   家里又不缺钱,他应该专注学业,提升自我能力,为什么要进娱乐圈,被人品头论足,没有休假时间,更没有隐私空间。   懂他的只有妹妹,是家里第一个认可他的,理解他的梦想,也是他的唯一支持者。   景夜回握住明浮的手,珍重而郑重地握了握,说:“阿浮,只有你认可哥哥做的一切,只有你懂我。哥哥想好了,我的通告费我一分不要,全部都给你拿着。”   他这么好的妹妹值得拿他全部的通告费!   明浮:“?”   怎么才几秒钟的时间,一半的通告费就变成了全部的通告费?她哥哥到底在感动什么?   多的话景夜也不想说,说多了矫情,不是他一个大酷guy会做的事。   景夜又躺回了沙滩上,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懒洋洋的问:“阿浮,今天晚上吃什么啊?哥哥我也很想吃。”   景夜早就不考虑吃饭问题了,只怪他妹妹太有本事,每天都能找到不少吃的,一点都不需要他操心。   明浮唔了一声:“哥哥你想吃什么,大龙虾吃吗?”   景夜:“大龙虾?”   “对,这么大的。”明浮比划了一下,她的两手之间有一米长。   景夜:“!”   这得是十斤的大波龙了吧。   十斤的大波龙是浅海能随便摸到的吗?他可不希望为了吃一口龙虾,让他家阿浮下海去辛苦捕捞,也不知道要几个小时才能抓到。   “龙虾就不吃了,”景夜,“家里还有不少吃的,反正剩的东西也够吃。”   而且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了,他更希望明浮能休息一天,不用像前几天那样,天天考虑着食物问题,再说明早就要离开了,剩下的食物吃不完也是浪费。   明浮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不吃啊?”   景夜吞了口唾沫:“哥哥我不爱吃行了吧。”   明浮:“可是我记得你爱吃啊,小时候你经常跟我抢,哥哥你的队友也说你很爱吃啊。”   景夜:“……”   “我爱吃小的,不爱吃大的可以吧。”   明浮迷惑的看了景夜一会儿,景夜梗起脖子跟她对视,丝毫不带心虚的。   随后明浮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刚刚哥哥你队友还说,他一会儿要拿大龙虾来,我们晚上一起吃呢。”   “!”   景夜猛然坐了起来:“徐威行?他?”   明浮:“对啊,怎么了?”   景夜这会儿心态大不相同,激动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他说他去弄?”   明浮怔然一瞬,指指景夜的身后。   “已经弄回来了。”   景夜随着她的手一回头,果然看到徐威行手里正提着一只大龙虾,最少都有十斤。   只不过徐威行浑身清爽干燥,身上没有一滴水,根本不像下过海的。   景夜质疑道:“这龙虾真是你抓的?”   徐威行大大方方的否定:“不是。”   景夜马上回头明浮,该不会是他妹妹去海里抓的吧,所以刚刚才会问他想不想吃。   好家伙,妹妹他妹妹抓的,结果还被徐威行抢走了?!   景夜正要兴师问罪,随后听到徐威行说:“是我换的,跟节目组。”   “昨天晚上不是布置了很多陷阱吗,虽然让那个谁浪费了两个,但其他的还好,今天早上你走了后抓到了两只猎物,一共有十多斤。”   明浮:“然后就跟节目组商量,换了大龙虾。”   景夜意外的说:“他们同意了?”   肉跟海鲜不一样,尤其是像大波龙这样的海鲜,购买价格更贵就不说了,还有一定的运输条件,节目组即便是想拿都不见得能拿得出来。   明浮想了想:“应该是不愿意的吧。”   徐威行点头:“确实不太愿意。”   反正当时他们抓到猎物后去跟节目组谈判,节目组还是想拿肉应付他们的。   可惜的是,刚巧后勤组的人回来了,开心的通知大家,今晚最后一天值班,晚上吃大波龙庆祝。   好巧不巧,这话被明浮跟徐威行听到了。   然后他们就质问节目组,你们节目组都能吃大波龙庆祝收工,为什么我们只能换猪肉鸡肉?   他们还有两只猎物呢,只换一只龙虾,庆祝最后一天不过分吧。   节目组道理没讲过他们,最后不得不妥协,让出了一只大波龙。   景夜听完,乐出了声:“正因为他们不愿意,咱们更要吃香一点。”   “哥哥你不是不爱吃大龙虾吗?”明浮疑惑的问。   景夜每每想起这个坑人的节目组就恨得牙痒痒。   “免费的哥哥都爱吃,尤其是从坑爹节目组薅的。”   被瓜分了一只大龙虾的节目组:“……”   咋被抢了一只大龙虾还落不着好呢?   他们带着大波龙回去的时候碰上了童文平,童文平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样子。   身上的白衬衣已经变成了泥衬衣,黑裤子也变成了泥裤子,逃难的人都没他狼狈落魄。   见三个人看过来,他马上把头转到一边,不跟他们对视,免得又被人奚落。   然而事实上景夜才懒得讥讽他,就童文平现在的样子,都不用当面奚落他,让他看到他们好吃好喝,日子潇洒自在,来对比他的凄凉,那就是最直接的奚落了。   所以景夜还故意拿着大波龙从童文平的面前走过,并一边走一边跟妹妹商量这只龙虾该怎么吃。   “就是可惜了这里好多调料都没有,不然焗个芝士大龙虾,拿一半做成蒜蓉的,再拿虾头做个海鲜烩饭,想想就流口水。”   “海盐炭烤的也很香,虾脑可以和土豆一起炖,又鲜又甜。”   “然后再拿钳子炖一个汤就差不多够了。”   “我们还有新鲜的番茄,汤里面还可以放几个番茄。”   人走过了,菜品也差不多商量完了。   虽然童文平一个眼风都没给他们,更没有看他们的大龙虾一眼,但一点都不妨碍他偷偷的咽口水。   不就是大波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是没吃过。   就一天了,挨过今天,从明天开始,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大龙虾他可以一次点两只,不,三只!   喜欢什么口味就做成什么口味。   童文平闭着眼自我安慰了一阵,总算平复了自己不甘想心情,再睁眼就又有盼头了。   今天的太阳不行,他坐了一个小时身上的衣服都还能拧出水来。   可是他的肚子又不允许他一直待着不动,坐等到衣服晒干。   无可奈何,他又起身先在海边溜达了一圈,始终没有找到能生吃的海鲜。   之后他还是又回到了岛上的林子里,这回他运气还行,终于不再是只有酸涩的野果子吃了,他找到岛上的芭蕉林。   看到芭蕉林的那一瞬间,他眼睛都亮了,一个小跑冲上去,急不可耐地掰下上面熟了的芭蕉。   一口气连吃了十个,肚子里这才有点感觉了。   童文平在生存能力方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找不到其他的食物了,于是他把熟的芭蕉都摘了下来,打算今天就吃芭蕉凑合过去。   他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他也用不着讲究了,直接把芭蕉抱在怀里,就这样回了家。   这时候他的衣服被他穿的半干不湿,身上又脏又全是褶印。   看到他的时候江梦差一点没认出来,还以为哪里冒出来了个野人。   江梦没有嘲笑他,只不过有些嫌弃地皱起了眉,好像生怕他走过来熏到自己似的。   童文平没有好脸色,全程黑着脸,一言不发的从他们家经过,对正发出诱人香味的大龙虾置若罔闻。   然而这时候他突然听到景夜在小声嘀咕,其实也不是小声嘀咕,至少隔了四五米远的童文平听得一清二楚。   “阿浮你看那个谁,头顶上是不是有鸟屎?”   童文平心中警铃大作,以为自己头顶上的鸟屎没有洗干净,又一次本能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头顶,却忘了怀里还抱着好几斤的芭蕉。   他这一抬手,怀里的芭蕉掉了一地。   然后他也顾不得头上的鸟屎了,连忙蹲下去一个个捡起芭蕉。   他蹲下了不要紧,头顶看得更清楚了。   听到景夜一声感叹:“这样一看,更像是鸟屎了。”   童文平心里虚,就怕景夜走过来,发现他头顶是真的鸟屎,连忙加快手上的速度。   他捡完了芭蕉,起身先是怨恨的瞪了江梦一眼,这是对于江梦嫌弃他,和不闻不问的恨。   然后抱着芭蕉埋头往自己家跑去。   “他居然不反驳,看来真的是鸟屎了……”   江梦也猜到是了,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一个人不喜欢对方了,心里没他了,看他什么样子都碍眼。   他们分开才一天的时间,童文平就能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她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童文平听到身后的话,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当时就应该绕个路,不从他们家经过。   现在好了,让他们知道自己头上有鸟屎,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嘲笑他呢。   还有江梦那是什么表情,他仅仅只是狼狈了一点,江梦居然一点同理心的没有,还在那里冷眼旁观,和他们一起狼狈为奸。   真不愧是最毒妇人心!   既然如此,也休怪他不讲情面,让她净身出户了。   童文平在房间里啃着芭蕉,闻着外面的大龙虾,不停的告诉自己,他吃的也是大龙虾,企图迷惑自己的味蕾。   芭蕉吃了很多,吃到最后他都开始冒酸水了,对面的食物香味都还没有散去。   童文平就摸着自己难受的胃,睡前安慰自己,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你的噩梦就结束了。   结果他的噩梦远没有结束。   白天还在海上的乌云,到了晚上就飘到岛上了,岛上瞬间狂风大作,雨声点点。   童文平的房子本来质量就不过关,昨天也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的补了补房顶。   这会儿让风一吹,雨一打,房顶上的棕榈叶就不顶事了,基本属于没有屋顶,外面多大的雨,里面就多大的雨。   童文平刚入睡就是被雨水打醒的。   睡前好不容易才穿干的衣服,现在又湿了个透。   他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像只落水狗一样,抖抖簌簌。   睁着眼等黎明。 第40章   当天晚上的雨下了整整一夜, 童文平起先还在没屋顶的破房子里蹲着。   后来雨越下越大,房子里彻底不能待了,他只好躲到了树底下去。   也是幸好当晚没有雷电, 不然他的下场可能就是单妍骊看中的那根被雷劈中的树。   即使没被雷劈他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天晚上摔了一跤, 像泥了爬出来的, 现在头发还打着绺, 就更像是讨饭的了。   还好他的助理人机灵,来接他的时候给他带了换洗的衣服, 不用等到回酒店再洗。   节目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停留在他们离开时的背影,童文平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 尽可能体面的结束拍摄。   童文平一直躲着人, 看到助理靠岸了才现身,可他在小心翼翼,还是让景夜撞上了。   “童老师昨晚是上哪儿逃难去了?”   童文平的助理看过去打量景夜, 不禁有点奇怪, 同样是岛上待了一周, 怎么人家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而童文平就一身邋遢,臭气熏天。   童文平不愿搭理景夜, 但小助理不能无视他。   “昨晚下来了一整晚的雨,我们老师倒霉, 房顶坏了。”   “哦哟。”景夜把头一抬,仿佛是才注意到童文平的屋顶。   他啧啧道:“你这屋顶跟没有了一样, 不是我说, 前天你干活儿就是太敷衍了, 你是上坟烧报纸, 糊弄鬼呢。你是给自己干活儿, 又不是帮别人干的,随便搭一下能成吗。”   童文平能不知道自己干活儿的质量吗,他那还不是想装个样子,意思意思一下随便交差。   等哄好了江梦,江梦看不过去,她自己会去把活儿干好。   结果他的计谋没得逞,最后苦果全让他自己吃了。   小助理讪讪笑着帮童文平圆场说:“昨天雨大风大,难免会有意外。”   他这话就是强行挽尊,人家对面两间房子,经过了一晚上的狂风骤雨还依然是好好的,再住一个月都没问题。   “童老师怎么那么老实啊,看见下大雨,你怎么不知道躲一躲?”   童文平:“……”   躲?他能王哪里躲,什么地方能让他躲?   站着说话不腰疼,无非就是想来说几句风凉话,看他的笑话罢了。   童文平不让助理再跟景夜废话,耽误他换衣服的时间。   他回的他那没有屋顶的小破房子里换的衣服,小助理就在外面欣赏他这间破烂房子。   能让童文平心甘情愿住进这样的破房子,也不知道节目组给了他多钱。   应该够他买一间90坪的首付了吧,不对,或许全款都行。   “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童文平在里面问。   小助理顾不上去想乱七八糟的事,马上回到门口。   “办好了。”   “亲自办的?”   小助理啊了一声:“对!”   童文平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沉着脸质问:“里面的东西你没乱看吧?”   小助理愣了半秒,忙说:“老师您交代我的事,我怎么可能乱看您的东西。”   童文平松了口气,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小助理在回去的船上意外碰到了江梦,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他的老板会不会生气,毕竟以后也不是老板娘了,结果江梦倒是先毫无芥蒂的跟他点了下头。   “既然要跟我离婚,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坐下来协商财产分割问题?”童文平难得能心平气和的面对江梦,大约也是因为没了后顾之忧,不怕被江梦掣肘,所以心里更加有了底气。   江梦:“我要先咨询律师,尽量在一周之内吧。”   童文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很忙的,回去之后天天都要见投资人,如果你那边咨询好了,联系我前记得预约时间。”   江梦:“我知道了,晚上我会先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房子分割出来之前,我会先搬出去,到我爸妈那里住。”   童文平听后眉头一拧,江梦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也想要房子。   真是笑话,房子虽然是写的江梦一个人的名字,但钱是他出的,流水是从他账号划过去的。   她以为房子是她想要就能要的吗?   她配空手得大几千万的房子吗?   童文平担心自己大半辈子,辛辛苦苦挣来的房子被前妻卷走,下船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连节目组准备的大餐都没吃。   他急着回去找他的律师,商议房子的事,他跟江梦两个人没有孩子,所以房子是他必须要争到的!   而景夜拿到手机后的第一时间,得到了一个惊天大喜讯。   裴昊天无限期终止了演艺工作。   也就是说退出了娱乐圈。   这个消息是池丞带来的,他一早上就在等着了,就是想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他与世隔绝的好队友们。   听到池丞说,是节目组的生活号“误发”了裴昊天他们的视频,才导致的裴昊天的阴谋败落。   景夜笑的好大声。   “这节目组也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嘛。”   那有那么多手滑误发,都是节目组的计谋。   池丞:他这回丢了个大脸,还影响到了他家的股票连跌两天,听说他家嫌弃他给家里抹了黑,把他丢到东南亚管理代工厂去了,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他离开那天还被媒体拍到了,有人往他身上扔臭鸡蛋,当着他的面剪烂他的物料。”   景夜一听精神就来了:“有图没有,快发给我看。”   池丞:“多着呢,等我说完,一会儿一起发给你看,说完了裴昊天,还有那个金音奖,你还记得吧。”   景夜:“记得,怎么会记不得呢。”   池丞把金音奖的操作讲了一遍。   “他们一副我们不愿意参加投票就算了,有的是艺人愿意,把我们的名字撤下了。然后换了一个新晋的网□□手,之前票数还涨得不错,毕竟人是网红嘛,有网络上的号召力,后来就有内部粉丝爆料,说是那个网□□手刷票,他的票基本都是刷的,粉丝内部分赃不均,就自爆了。”   “把网□□手撤下了,不是又缺了一个候选人嘛,然后人家又找上了我们,还是找的资深的音乐人当说客。金音奖真有意思,拿我们当替补有瘾是不是?”   景夜皱起眉:“钱哥怎么说的?”   池丞翻个白眼:“钱哥能怎么说,婉拒了呗,对方是行业里的老前辈,总不能直接指着鼻子骂吧,那群人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不敢直接露面,要是他们的负责人自己打电话过来,我能上嘴骂了。”   “不说他们了,咱妹妹呢,怎么一直都是你这张老脸,都看腻了,我要看看咱妹妹!”池丞抻着脖子往镜头里景夜身后看。   景夜:“不是,你跟谁学的,张口闭口就喊妹妹,谁是你妹妹?”   池丞:“咱俩谁跟谁啊,以前咱们还穿过一条裤子呢,不分彼此,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是咱妹妹。”   景夜:“让你妈给你生去。”   池丞:“我也想啊,求了她三天,我说生了我给养,她把我拉黑了,我现在都还在她黑名单里。”   景夜:“……”他也想把这个蠢货拉黑,开个玩笑他当了真,还真去缠着自己四五十岁高龄的老母亲生二胎,脑子一看就不好使。   池丞开始耍无赖:“好队长,你就让我跟妹妹说说话吧,我就打个招呼。”   景夜敷衍说:“她在跟我爸妈打电话呢,这会儿还没打完,没空跟你说话。”   但池丞连自己亲妈都能磨三天,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那我就看一眼,看一眼不过分吧。”   景夜没办法只要同意了,带着手机去甲板找人。   人还没有走到,就听到明浮说话的声音了。   “对,我们家一直住在海边,以后你可以跟我哥哥一起来我家玩,我们家那边有很多的海鲜大排档,比我们这几天在岛上吃的好吃多了,还有很多你们外地人没吃过的口味。”   景夜脚步一顿。   这话听着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在给家里人打电话。   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   走到甲板上一看,他妹妹果然不是在打电话。   而是坐在甲板上钓鱼,旁边还有一个碍眼的徐威行,两个人偶尔搭两句腔。   看起来非常的和谐,正因为和谐,所以才异常碍眼。   “你们干什么呢?!”景夜几乎是和池丞同时出声。   只不过池丞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气势显得弱了不少。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话,两人的视频通话就中断了信号。   池丞想再拨回去,却发现没有了WiFi信号。   他举着手机到处找信号。   钱宇说:“别找了,路由器是我关的。”   池丞:“钱哥你干嘛啊,我都看咱妹妹了。”   钱宇:“既然看到了,那可以去健身了吧,叫了你几次都不听。”   池丞着急了:“背影!只有背影,我还想跟妹妹说两句话呢。”   钱宇:“等你成功练出四块腹肌,我让景夜带你去看。”   四块腹肌?   池丞瞪大了双眼:“你这是要我去死?”   他这辈子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的。   钱宇:“你身为一个偶像,肚皮上都是厚厚的脂肪,你好意思吗?上回还让粉丝拍到了你挤出衣服的小肚腩,在上画派大星。”   池丞:“其实画的还挺可爱的,我还拿小号偷偷赞了。”   “你还挺喜欢是吧,”钱宇横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也别当偶像了,跟景夜搭档,当搞笑艺人去算了,我保证不管你的身材,你想长几斤长几斤,你装成派大星都行。”   池丞讪讪一笑:“那剩下徐威行一个人多孤单啊,我们两个哥哥怎么能抛下弟弟呢。”   钱宇:“那你还不去?”   池丞幽怨的看着钱宇,但钱宇冷酷无情,他只能灰溜溜地健身房去健身房,含恨撸铁。   这边,明浮听到响动,回过头来。   “无聊,钓鱼啊。”   景夜:“你刚刚不是说要给爸妈打电话?”   明浮:“已经打完了。”   “你们俩坐那么近干什么?”景夜大喇喇挤到两个人中间,警惕的转头盯着徐威行。   明浮莫名其妙:“哥哥你都能坐进来,这有很近吗?”   徐威行:“队长小声点,鱼要被你吓跑了。”   明浮面前好歹还有一根鱼竿,徐威行面前什么都没有。   景夜:“你又没有鱼竿,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陪你妹……钓鱼。”徐威行话刚出口,就见景夜脸上的表情就面露凶狠。   他故意笑着,语气顿了顿,看景夜马上要发作了,才又继续说:“那是不可能的,我刚刚也是来打电话,打完了电话在甲板上吹海风。”   “我刚坐下没多久,两分钟不到你就出现了。”   “是吗?”景夜质疑的紧盯着徐威行。   “不信你问问妹妹?”   景夜才懒得问,反正不管是徐威行还是池丞,都休想跟他抢妹妹。   谁让他们自己亲妈当年没多生一个,现在想跟他抢现成的,门儿都没有!   为了防止妹妹跟徐威行过多接触,景夜带明浮回酒店简单休整之后,当天就给她定了回去的机票。   明浮是和白茵茵一起去的机场,白茵茵的飞机要在明浮家的机场经停,所以景夜才会放心让明浮一个人走,不然他肯定是要亲自送明浮回去的。   白茵茵这会儿也知道了裴昊天的事,唏嘘之余又不免有点失望。   想想裴昊天以前在她心中的形象,几乎是在这几天之间轰然崩塌的。   不过现在白茵茵也看开了。   “听说他去东南亚了,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来,我欠他的钱准备这几年陆续还上,以后他回来了也跟我没关系。”   “或许用不了几年,一年你就能还上了。”明浮说。   白茵茵毕竟是女主,原书中她也是只花了一年就把欠裴昊天的钱还上了,现在她更早醒悟,应该不会花更长的时间。   突然白茵茵非常激动:“邵邑给我介绍了一部戏,让我去试戏,虽然只是个小配角,但是如果我能多演几个角色,多辛苦一点,我相信我肯定很快还上钱,不需要几年。”   明浮从白茵茵眼睛里看到了光,是对未来美好期望的光。   在原书中,白茵茵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裴昊天才进的圈,但进圈后她并没有敷衍懈怠,反而是有在磨砺自己的演技,慢慢喜欢上演员这个身份,演技也越来越好,很快就得到了名导的赏识,第一次主演就大爆出圈。   此后更是连年拿奖,成为真正的票房女王。   书里的她那时才堪堪配与裴昊天比肩。   而现实中,裴昊天早就配不上白茵茵了。   明浮:“好好演,你会出头的,相信你自己,小配角你也能演出自己的特色。”   白茵茵不过是一个新人,正经角色都没演过一个,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认可。   她激动哽咽地点了一个头,并在心里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演戏,认真琢磨剧本,揣摩角色,早日出头,才不能辜负明浮对她给予的期望。   在机场,有人来接明浮,明家父母早就等在机场了。   白茵茵跟她挥手道了别,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才敢收回视线。   “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我就说不让你去不让你去吧,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一点肉,全都掉了。”   明博均早就忘了,当初是溺爱女儿的他先同意的,然后一起威逼景夜同意。   现在他看到清瘦的明浮,只剩下后悔。   景樾看到女儿瘦了也心疼不已:“家里给你买了许多好吃的,咱回家补起来。你哥呢,他怎么都不知道送你回家来。”   明浮:“他还要赶回去工作,听说今天晚上都有通告要赶。”   即使知道景夜工作忙,但明博均还是一肚子火:“对对对,他的工作要紧,他的工作比天大,家人都靠边站,就他这个拼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大财了呢。”   就景夜累死累活挣的那点钱,他还看不上。   “他确实没发财。”明浮偷偷一笑,“明息把他的通告费都给我了。”   不用在电视上演兄妹情深了,她都是叫的景夜的大名。   明博均:“我女儿能干啊,能在铁公鸡上拔毛了,告诉爸爸,拔了铁公鸡多少。”   明浮小声的说了一个数字,税后有大几十万。   明博均眉梢一喜:“看不出来,我女儿成小富婆了。”   明浮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治病花的钱,十分懂事的把钱拿了出来。   “爸爸你们帮我存着吧。”   明博均:“自己的钱自己存,给我们干什么?小富婆可以自己学着理财,拿这笔钱试试水。”   景樾也说:“你这个年纪可以开始学着理财了。”   明浮没想到自己家这么艰难了,她爸妈还不愿收她的钱,跟从小骗孩子压岁钱的父母完全不一样。   她感动归感动,钱还是一定要给他们。   “还是你们存着吧,我以后上学还要花不少钱。”   景樾:“你上学能花几个钱,爸妈不缺钱。”   明博均:“你那几个钱爸爸都懒得去存,自己留着当零花钱。”   “?”明浮,“爸你刚才还说我是小富婆。”   她爸爸钱没有几个,说话的口气倒是挺大的。   明博均尴尬的打哈哈:“对不起小富婆,是爸爸说错了。走吧先回去吃饭,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电视都不敢看,第一天看到你在电视上遭罪,爸爸我真的是难受得一晚上没睡好。”   景樾拆台说:“看得难受第二天还要看?”   明博均一哽:“我不看更难受。”   明浮家一家三口欢欢乐乐回家吃饭了,白茵茵赶着去试镜的地方,景夜跟徐威行在赶通告,邵邑又进了新的剧组。   所有的人,要么家庭团聚,要么在努力工作,都过的很充实。   只有童文平艺人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他回来先是见了律师,和律师谈了两个多小时,他对争取到房子有了十足的把握。   之后又联系了几家经常合作的影视公司,对方知道了他的情况都说暂时不好收,其实就是想他的压价,压的你先前还要狠。   童文平舍不得贱卖,首先一本剧本凝聚着他的心血,再有以后蒋梦不在身边,创作剧本效率跟质量肯定大不如从前了。   正是因为如此,童文平更加清楚自己不能贱卖。   童文平在办公室连抽了半包烟。   这时接到了江梦的电话。   “干什么?你找好律师?”童文平心情不太好,说话的语气很冲,仰靠在老板椅上,捏自己的眉心。   江梦没理他发脾气,只顾说自己的事。   “我的笔记本呢?”   “什么笔记本?”童文平随口一问,随即想起来她问的是什么,马上坐直了身体。   江梦:“我以前的笔记本,用来写故事的,我记得你收起来了,但是书房里没有。”   童文平这时免不了庆幸,还好他提前让人处理了。   同时也万幸自己够聪明,没有相信江梦的鬼话。   她说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结果一回来就在找笔记本,其目的谁能说得清楚。   童文平:“不在书房吗?”   江梦:“不在,你上次翻了之后放在哪儿了。”   童文平:“这我哪儿知道,好几年没有看过了。”   江梦质高声问他:“东西一直是你在保管,你现在说你哪儿知道?”   童文平声音比江梦还大,并拍起桌子。   “什么叫我在保管,家不是你一起在住?再说了,平时都是你打扫房间,你都没印象,现在来问我?”   江梦不想跟他争论,换个话题问:“你的保险箱密码多少?”   童文平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藏保险箱里了吧。”   江梦:“我不能看?”   “哼!”童文平说,“那你打开看吧,看看你的宝贝笔记本是不是被我藏在保险箱里。”   随后他说了保险箱的密码。   一阵密码按键音后,保险箱打开了。   此时的童文平能都想象出江梦的表情了,他讽刺的问:“看到了吧,有没有你的笔记本?”   江梦:“你到底把我的笔记本放到了哪里?我说过不会泄露出去就一定不会,我只不过是想留个纪念。”   童文平还是那句话:“我怎么知道。”   “搬了那么多次家,我的书都丢了好几次,谁知道你的笔记本落在什么犄角旮旯了。”   江梦不信,好几本笔记本,能全部一起丢了。   但童文平不愿意交出来,她也束手无策,只能先把电话挂断了。   挂了江梦的电话,童文平心情总算能好点了,想到江梦独自生闷气他就忍不住高兴。   他刚想叫小助理进来,问问他烧笔记本的细节。   谁知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童文平大作家吗?”对方一开口就是陌生的声音。   对方的语调让童文平感到诡异的不适。   “你是?”   “我是谁不要紧,我想问一下,您知道四年一班,江梦的笔记本吗?”   童文平刷一下站了起来,心头慌乱的跳动。   “你什么意思?”   “您不用问我什么意思,您只需要回答我,您知道这本四年一班,江梦的笔记本吗?”   童文平没有回答,听筒里粗重的喘气声。   陌生的声音不急不躁:“如果您不是这本笔记本的主人,那我只能放在网上寻找失主了。”   “等等!”童文平大喊一声,然后说,“我就是这本笔记本的主人。”   对方恍然大悟:“哦,原来您就是四年一班江梦笔记本的主人,有趣有趣。”   童文平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揶揄了,他顾不上管这些,小助理不是说他处理了吗,为什么会在别的人手里。   “这本笔记本你是怎么得到的?”   “您就别管我是怎么得到的了,我就想问问您,您的笔记本您还想要吗?”   童文平人不傻,自然是猜到了对方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你开个价吧。”   “爽快,”对方开怀一笑。   “800万,谢绝讲价。” 第41章   童文平只当能拿个几万块破财消灾, 不料对方狮子大张口。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可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你说一个良心价。”   “怎么不良心了,四本笔记本的打包价,我要是拿出去卖给媒体的话, 我想他们会很乐意收的。”   童文平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怎么可能会有人花几百万买他的秘密, 这样说主要还是为了威胁他, 只有对童文平本人来说他的秘密才值八百万。   果然童文平一听就慌了。   “咱们有话好好说,还可以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 就这个价,一分都不能少, 你同意就给钱, 不想给钱那咱们就网上见。”   “我没有说不想给钱,是你出的价太高,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我给不了这么多钱, 能不能稍微打个商量?”   对方一听, 不屑的道:“你没钱?十多年你出了那么多剧,没有三十部也有二十部了吧,你没有钱, 没有钱你能住上价值上亿的豪宅?还有你的剧本,听说都是千万版权, 八百万,对你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这时候童文平反倒冷静了下来, 开始分析对方是怎么拿到自己的东西, 或者对方手上到底有没有东西。   他把任务交给的助理去办的, 助理也肯定的答复自己办好了。   这个助理跟了他四五年了, 以他对自己助理的了解, 这个年轻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着他阳奉阴违。   所以冷静下来后,他觉得自己不能盲目听信对方的话,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现在知道他秘密的人不只是他跟江梦,也许这是另外几个人故意打电话来戏弄他。   想明白后,童文平开始不慌不忙:“我哪里住的上亿的豪宅,都是外面媒体乱写的,我买的二手房,因为没钱连装修都没搞,还欠着银行贷款,写的剧本也没人收,我是真拿不出八百万。”   “我没空跟你废话,你拿不拿钱,不拿钱就挂了,我去找肯拿钱的人。”   “我没说不拿,但让我掏这么多钱,我也要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东西到底在不在你手上?”   对方停顿了一会儿,语气里明显透露着不悦:“你这是不信我的话?”   “我总不能听你说什么都信吧,要是明天又有一个人打电话来,说什么笔记本,再张口问我要八百万,是不是我又要给他?”   对方想了想,认同了童文平的话,过了一会儿,给他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图片中,几本笔记本被扔在地上,每一本都翻开着,上面是熟悉的,江梦的笔迹。   童文平心中大骇,刹那间浑身冰冷。   对方没有骗他,他手上真的有东西。   那骗他的只有一个人。   他的助理。   思及此,他顾不上回对方的话了,大步跨到门口,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见到小助理还在,他冲出门拎着人的前襟,不顾工作室其他人的侧目,把人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一把甩到地上。   “老老老师,你是怎怎怎,么了?”小助理从地上爬起来,被童文平面目狰狞的样子吓到了,说话都说不利索。   “你还问我怎么了?”此时的童文平凶相毕露,紧紧攥着小助理的领口。   “我交代你办的事情,你回答我说办好了,是这样吗?”   小助理脖子被箍住,连点头都困难,只能抻着个脖子,呆呆的说:“我确实办好了啊。”   此话一出,童文平更加恼怒:“你还敢骗我,你自己干了什么真当我不知道?”   小助理一脸懵的状态:“我干了什么啊老师,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一直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   童文平:“刚刚电话都打到我的手机上了,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干?”   小助理:“什么电话?老师您接到了什么电话?”   童文平冷笑:“敲诈电话啊,不能还能是什么电话。我平时没亏待过你吧,你在我这里学了不少东西,还积攒了自己的人脉和关系,前途一片光明,也不知道你跟你的同伙干这一票能分多少钱,值不值得你进去蹲局子。”   “老师您别这样说话,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敲诈您了,您为什么说我是同伙,您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你还真会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直说,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前天深夜我让你去我家取了东西对吧。”   小助理点头:“对啊,我连夜就打车去了。”   童文平:“你取了之后就藏起来了是不是?”   小助理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当晚就按您的吩咐找个地方烧了。”   童文平晃动着助理的脖子,咆哮道:“那你他妈告诉我,你烧了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别人手上?!”   小助理人被晃懵了,脸上懵然不解:“不应该啊,我明明亲手烧了,不可能在别人手上。”   童文平没说话,看着他阴森又讽刺的笑,似乎在说看他还能怎么狡辩。   小助理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了,我从老师家离开的时候,和一个人撞到了,我们俩拿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应该是这个时候我跟他拿错了袋子。”   童文平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不相信助理的说辞。   “我说的是真的老师,我们俩都拿着商超送的环保袋,里面的东西重量也差不多,没注意就拿错了,里面的东西很贵重吗?”小助理想到能用来敲诈童文平的,那肯定能算得上贵重了,但是如果说贵重的话,为什么又要叫他烧掉呢。   小助理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词,把柄。   老师要他烧的是他自己的把柄。   小助理不敢去打听和揣度童文平的把柄是什么,能让他急成这个样子。   童文平:“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   小助理沉默了一会儿。   事是他一个人办的,唯一碰上的那个人他还不认识,而且是敲诈童文平的人,更不可能帮他出面作证。   所以能证明他清白的只有一个办法。   “有监控摄像!我看到附近有监控摄像。”   童文平以物品丢失为由,向物业申请了查看小区的监控。   果然如小助理所说,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小助理从楼里出来,在大堂和一个陌生人撞在了一起。   他们俩拿着一模一样的环保袋,以至于俩人都没有发现自己拿错了。   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童文平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男人进电梯后径直去了地下停车场。   “这是哪一户的业主?”童文平问。   物业说:“客户的隐私恕我们无法相告。”   童文平磨了对方好一会儿,但对方始终不松口。   而且碍于业主隐私,都只给看了公共区域的监控。   能在他们小区居住的人非富即贵,物业可不敢随便泄露业主隐私,得罪了一个都很麻烦。   童文平无法,只能作罢,他的问题又不好找警察解决。   于是他只能找助理的麻烦。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也确实是助理的失误,焚烧的时候他也不翻开袋子检查一下,直接就给烧了。   “交代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不知道检查一下,东西调换了都不知道,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小助理畏畏缩缩的说:“我不敢啊老师。”   “检查一个东西都不敢,真是个废物。”童文平抽出一本硬壳文件夹,往小助理身上砸去。   小助理不敢不躲,硬生生地挨了一下。   “您嘱咐我的,不能翻开来看,我连封面都不敢多看,装进购物袋里就走了,调没调换我怎么会知道……”小助理觑着童文平的脸色,越说越小声。   童文平心梗了一下,气得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话是他吩咐的,哪知道助理脑子一根筋,说不检查就不检查。   说来说去都是他太心急了,早知道他就等自己回来处理了,只有亲自处理最保险。   再不济,节目的酬劳不要了,提前回来也好啊。   现在好了,节目的酬劳不过是八百万的零头,还有大几百万要去凑。   简直是得不偿失。   他扶着头挥了挥手,让小助理出去。   小助理没动,犹豫着说:“老师,我觉得要不还是报警吧。”   “报什么警,你想害死我啊?”   小助理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能害死童文平。   “可是,你这次满足了对方,谁知道下次对方没钱了,会不会故技重施,继续敲诈你。”   “你懂个屁,不知道情况别乱开腔,出去出去。”   小助理被赶走后,童文平不由自主的思考起了他说的办法。   小助理说的对,即使这次他东拼西凑,付了八百万给对方,对方一看钱这么好挣,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来敲他一笔,这不是没有一天的好日子了吗。   与其留时间给对方有机会备份,还不如报警,在对方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把东西找回来。   对方手上没了证据,即便是在网上乱爆料,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童文平很快就做了决定,出门叫上助理。   “走,上公安局。”   小助理:“啊?”   他们风风火火马不停蹄赶到了最近的公安局,童文平是以敲诈罪报的警。   他说自己丢失的是重要的笔记本,里面凝聚着他了多年的心血,还有他现在的很多创意和灵感。   按理说捡到东西索要一定的报酬无可厚非,他也愿意给,但是对方一开口就是八百万,已经超出了正常报酬的范围了。   担心警察不上心,当成简单的民事纠纷来协商处理,为此他还编了一个谎,称对方扬言笔记本里夹着他的私密照,以此来威胁他。   公安局受理他的警情后,很快就确定了嫌疑对象。   这人曾经是和童文平同小区的业主,因为经济纠纷,他的豪宅已经被法院扣押了,现在借住在朋友的家里。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你居然敢报警?”令男人吃惊的不是警察,而是童文平居然敢报警,他还以为童文平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呢。   前天深夜他回去开自己的车,路上还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一开始他没有发现拿错了,上车后他想从购物袋里找点东西来吃,这才发现自己的袋子和对方拿错了。   而这几本封面图案幼稚,又有些年头的笔记本,起初并没有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后来他仔细一想,能把老笔记本保存这么好,那一定是很珍惜这几本笔记本了。   再加上,能住他们小区的人非富即贵,大多手眼通天,如果他帮人把东西还回去,对方记他的一个人情,说不定能帮助他度过经济上的难关。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翻开了笔记本,想找笔记本主人的联系方式。   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令他大为震惊。   里面写的东西他太有既视感了。   童文平写过的剧本,不止是那部儿童科幻片大获成功了,后面还有历史剧和仙侠剧,有几号部现象级别的电视剧,几乎是全国人民都看过。   男人也不例外。   电视台轮番播放,东看一眼西看一集,剧差不多都看完了,对剧情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所以才翻开第一页,他就注意到了本子上写的故事跟童文平写的剧情很像。   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一开始男人没想得太多,因为笔迹很像小孩子嘛,小孩子就喜欢模仿,也可能是看了电视剧自己模仿写的故事。   可当他翻完几本笔记本,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个叫江梦的小孩子,再痴迷电视剧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故事情节都重写一遍,而且写的还全是一个人的剧。   这个问题困恼了男人一个晚上,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是巧,第二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了童文平参加的节目,顺便吃到了童文平老婆要离婚的瓜。   而童文平这个老婆,好巧不巧,就叫江梦。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茅塞顿开。   怪不得那个笔记本很旧,看上去似乎比电视剧的年头都久,原来是童文平老婆的。   既然是童文平他老婆写的,那为什么童文平在业内享誉盛名,他老婆却寂寂无名?   男人惊喜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相信童文平不会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的大秘密。   此时的他正好投资失败,需要一笔钱周转,于是他很快就打上了钱的主意。   童文平不过是一个写书的,自己手上的资源很有限,但钱应该挣了不老少。   八百万是他试探童文平的底线,如果这回童文平给了,那他以后就可以借此不断的继续向童文平索要钱财。   万万没想到,童文平为了不给钱,宁愿和他鱼死网破。   警察把男人按倒在地,给他双手在背后系上扎带,让男人靠墙蹲下。   “你是真不怕你的秘密被所有人知道吗?”男人仰头问童文平。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自己老实交代,东西放哪儿了?”一个年轻的警察问。   童文平义正言辞的说:“我怎么可能向你这种恶势力低头,这一次受了你的威胁,下一次你又故技重施呢。”   “没错。”警察认同道,“不能因为一点所谓的名誉和面子,就选择向黑恶势力妥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们人民警察,相信我们会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事到如今,男人不得不坦白,交代出了四笔笔记本的下落。   警察带着手套翻了翻,发现里面没有童文平说的私密照。   “还有照片呢?放哪里了?”   “什么照片?”男人一脸茫然。   “童同志的照片,自己交出来。”   “我没有照片,就只有这几本笔记本。”   男人蹲在墙角,老实的很,一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警察转向童文平:“童同志,能不能详述一下,是什么样的照片?”   私密照本来就是童文平胡诌出来的,警察要是刨根问底,肯定要发现他在说谎。   这会儿他只能装傻充愣:“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东西不见了,慌得不行,他又说什么笔记本什么照片的。”   男人说:“是你让我拍本子的照片给你的,不然你不信,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他的什么照片。”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童文平的公供词换的太快。   警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眼下也明白过来了,私密照大概是童文平编出来的,目的就是夸大案件的紧急性。   “报警不要虚构事实,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我们都会认真对待,再有下一次严肃处理。”警察严肃的警告童文平。   “一起回警局录口供。”   两个人的情况有点特殊,敲诈勒索确实是构成了,但是又没有敲诈勒索罪那么严重,而且男人手上的东西不是他偷取的,是双方拿错了。   没有危及到对方的人身安全,东西也只有纪念价值,没有实际的经济价值。   所以男人的行为没办法量刑,最终只是拘役了一周就被放出来了。   在拘留所这一周,男人想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让童文平摆了一道。   他真是越想越气不过,出来后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还童文平一击。   他恨不得当场曝光童文平,可空口无凭,他红口白牙的,谁会信他的话。   然后,他看到了手机相册里一张照片,正是那张拍给童文平看的照片。   男人拿着这张照片,很快找上了一家八卦媒体,把这个信息以两万块的价格卖了。   卖多少钱不要紧,男人就想看童文平栽大跟头。   同一天,童文平在工作室接待了江梦和她的律师。   尽管工作室的人早就知道童文平要跟老婆离婚了,但亲眼看到江梦带着律师来,还是让不少人看戏般的兴奋。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外面的人就凑到了一堆开始八卦。   “老板娘这么快就来商量离婚的事了。”   “叫什么老板娘,以后不是老板娘了。”   “对对对对,我说出了,是江老师,江大神!自从知道她是孟江之后,我把她写的歌翻了出来,每天循环,真的好好听。”   “今天的江老师好好好看,好有气质,妆也很好看。”   “她皮肤好好啊,一点都看不出来像是三十多岁的人,说她二十出头我都信,状态比电视上看到的好多了。”   “想想她上节目时有多朴素,人群中都注意不到她,女人果然还要爱自己,爱别人只会让自己枯萎,爱自己的才能美丽绽放!”   “从江老师这件事我学会了一个道理,女人一定要好好搞事业,有事业才能有底气,悄悄告诉你们,月底我就不干了,去我师兄的工作室。”   “好巧啊,我也是,我老师要跟组,叫我一起去学习,可能到不了月底就要走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快找好下家了,我还没有着落呢!”   “别急,慢慢找,我们也帮你留意着。”   “等等,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   “说童老师抄袭!”其中一个人疯狂地向其他人招手。   这句话像是一枚石子,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   几颗脑袋赶忙聚在一起。   看完了一整篇的爆料,震惊得他们久久无法回神。   然后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了走廊尽头,紧闭的办公室门。   此时在童文平的办公室里,双方的律师沟通的差不多了。   双方都不愿意放弃新买的那套房子,也不愿意让步,就没什么可以协商的了,只能上法院等裁定。   童文平坐在对面,目光不善的打量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江梦,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她打扮,现在要离婚了,开始学起人家年轻人打扮了。   肯定是计划着要找下家了,说不定还计划着在他买的房子里养男人。   他就更不能让步了。   童文平:“你要房子干什么,你养得起吗?”   别说房子的贷款了,每月的管家费还有维护费,这费那费加起来,每月的开销就不小。   江梦:“养不起我可以卖掉,我本来就需要住那么好的房子。”   童文平一听,比江梦在他买的房子里养男人还难受。   “你不知道我当初买这套房子多么不容易?你倒是好,还想给我卖了?”   她江梦不知道吗?这里的房子是身份的象征。   江梦:“可现在写的是我的名字,如果法院判给我了,我当然想卖就能卖。”   童文平:“你做梦,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江梦无意与他多争,和律师互看了一眼,律师示意他那边资料也整理的差不多了。   她起身说道:“那我们法院再见吧。”   “房子是我买的,家里的钱是我辛苦挣的,说真的,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跟我挣房子。”童文平一路跟着江梦,把她送到了门口。   与其说是“送”,更像是在找机会贬低江梦。   “我知道你有在挣自己的私房钱,我都没问你要过,家里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花的我的钱?你摸摸你的良心,这房子该你得吗?”   江梦听着他高谈阔论,只回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挣了钱,有给我分红吗?”   童文平拉下脸,说不出话来。   转眼看到工作室的人,上班时间都聚在一起闲聊,火气就冲他们发去了。   “干什么,上班时间是给你们聊天的?还不快点去干活!”   工作室的人表情复杂,互相看了看,最后有一个人开了口。   “童老师,网上有你的新闻。”   童文平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以为敲诈他的那个男人还关着没放出来。   他摆起老板的威严,大声质问:“什么新闻,念出来让我听听,有把你们吓成这样?”   说话那人先看了眼江梦,然后尴尬的照着新闻念了出来:   “著名编剧童文平,多部作品疑似抄袭,多年成功系偷来的?” 第42章   网上的爆料就放在头版头条, 还有那张能作为证据的照片,可以说可信度非常高了。   童文平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工作室员工看他的神情, 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还有旁边诧异的江梦, 与她冷眼旁观的眼神。   “江老师, 是真的吗?”一大胆大的员工好奇的问道。   江梦浅浅的笑了笑, 正欲开口,被童文平抢先了。   他故作镇定, 怒斥了工作室的员工:“什么真的假的,网上瞎编的新闻你们也信?那些都是对我的污蔑, 我一定会维护到底的, 还不都去干活儿。”   工作室的员工被他挥斥走了。   但他只是暂时的堵住了大家的嘴,从大家欲言又止的神态来看,没有人单纯的去相信他的一面之词的。   员工的嘴他都堵不住, 更何况是悠悠众口了。   童文平没让江梦走, 强行拉着江梦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 他用一贯的颐指气使的语气,严肃的要求江梦配合他。   “网上的新闻你配合我澄清一下,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在背后下黑手搞我。”   “我澄清什么?我为什么要澄清这种事。”江梦嫌弃地甩开他的手,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 靠近门口,准备拉开门要走。   童文平一把挡住了门把手, 隐忍着怒气。   “当然是澄清跟你无关了, 怎么, 你想让人发现我们的那些事?”   现在的江梦看到他恼怒, 心中一点波动都没有, 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发现了又怎么样,我又没什么好怕的。”   童文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江梦,说:“也是啊,对你来说,这又是一次提升名气的好机会,光是现在,网友都在叫你大神,要是又让他们你是大才女,写过不少精彩绝伦的故事,你的名气只会越来越旺。”   知道童文平在讽刺在揶揄,江梦却很坦然的承认了。   “你说的没错,名气大好赚钱,这可是你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你不是还担心我还不起房贷吗,那我正好可以借此提升名气,多赚点钱还房子的贷款。”   “你!”童文平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江梦了,他以为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多年,已经足够了解江梦了。   但是现在,他发现江梦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温柔小意,也不再体贴忍让,现在的江梦只关心她自己,还长了一身的尖刺。   童文平也意识到,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强硬的态度跟她说话。   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假惺惺的给江梦说好话。   “你看咱们夫妻一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想看我多年的辛苦毁于一旦吧,你就帮我一回,我一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你之前也说了,会保守秘密,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你心好,你这样打算肯定是为了我着想,这次能不能出面帮帮我。”   江梦冷淡的哦了一声:“倒不是为了你着想,只是不想跟你在琐事继续纠缠,想尽快和你断干净。”   童文平心上一喜:“只要你帮我这一回,我马上跟你去办手续,绝对断干净。”   江梦讽刺的笑道:“我们的房子还没分呢,怎么断干净,你是决定好了要让给我了吗?”   童文平突然就沉默了,如果拿房子当做筹码,让江梦帮他澄清的话,他舍不得,房子他势在必得。   可是他有不愿意放弃这个,能让江梦出面的机会。   “这样吧,你先帮我澄清,等澄清完了我就签字,把房子给你。”   思来想去,他使用了忽悠加画饼的方式,先用房子吊着江梦,等江梦帮他办完事,他才再想办法。   最好就是随便给江梦一笔钱打发走她,最后房子还是归他自己。   只可惜现在江梦人清醒了,不上他的当。   “你要是现在签字,我兴许还会考虑一下,口头承诺还是算了吧,跟你结婚十多年,你的话有几分信用我能不知道吗?”   “我要是现在签了字,你就能帮我?你能说到做到?”童文平冷笑,江梦不信他,她也不信江梦。   江梦坦坦荡荡:“我说的是考虑,我可不会跟你一样,先把大话说出去,等签了字又有别的说法。”   童文平心头一梗,脸上越发的难看。   他算是看出来了,现在的江梦是油盐不进,好话赖话都不好使。   还非常喜欢幸灾乐祸,欣赏他的倒霉落魄。   “我是劳烦不动大小姐了,也不敢劳烦大小姐,大小姐不愿意帮忙就算了。说起来我没什么好怕的,网上的新闻也不过是爆料人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包括你江梦本人,手上也拿不出证据,咱们凡事要讲证据,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童文平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   敲诈他的男人手上只有一张照片,拍摄的还都是内容,没有任何署名标记。   本子可以是江梦的,也可以是他自己的。   只要公关舆论处理得当,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相反还可以收获一波同情。   江梦也知道了童文平的底气源自哪里,因为他早就把笔记本藏起来了,怪不得她在家里一直找不到了。   可笑的是,童文平一直防着她,担心她泄露秘密,甚至不惜把笔记本藏起来,结果反倒是被其他人下了黑手。   真是有意思。   “既然你没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拦着我不让我出门又是为了什么呢?”江梦笑着问。   童文平受不了江梦的嘲讽,黑沉沉地盯着江梦看了一会儿。   江梦也闪躲地回视,一点都不怕他。   外面江梦的律师又在敲门了,让童文平放人,不然他要报警了。   他无计可施,只能黑着脸让开门,放江梦出去了。   办公室又只剩下童文平一个人了。   他的手机从新闻出来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有消停过。   他手机上加了不少业内朋友的联系方式,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发来了消息。   有的含蓄,就问他有没有上网,看没看到网上的新闻。   有的人说话直率,就直接把链接发给他,问他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有人更是把电话打过来,一开口就问,他老婆到底是不是他的代笔。   童文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舆论的压力。   这些说话直接的人,不乏有那些暴发户土财主,素质涵养没有多少,胜在给钱痛快,又不爱对行业内的人指手画脚。   而且这类人跟童文平在大男子主义方面,可以说是臭味相投,经常能聊到一块儿去,所以童文平挺喜欢跟他们这类人打交道。   这类人的道德水平也比较低下,或者可以说是没有道德底线,只要能搞到钱,手段光不光明不重要。   所以他们打电话来,不是看童文平笑话的,他们在是替童文平感到惋惜,有一个能帮忙挣钱的老婆,至少表面上要装一装,装出夫妻和睦来,怎么能把人打跑了。   还有投资方打电话来,质疑他以后剧本的质量,还能不能写好,他跟老婆离婚后他老婆还会帮他吗。   话里话外都在表示,如果没了他老婆,以后的合作可能要暂缓了。   以前大家都以为,童文平的所有作品是他一个人独立完成的,因为有不少名声在外的代表作,所以认可他的质量。   偶有质量欠缺的时候,那也会看在他名声的面子上,将就用。   但如果他的作品是老婆创作的,性质就不一样了,童文平不再是质量的保证,他的名声也不值钱了,没有质量保证的剧本,就更不需要买了。   也有人拐弯抹角的问,最近屡屡被退的剧本,是不是他自己写的。   童文平瞬间感受到了被全世界质疑的感觉。   他把网上有关他的爆料也重新看了一遍,他没看下面的评论,因为不用看也知道,全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不是吧,这么多年下头男的写的剧本都是抄的,还是抄的他老婆?而他靠老婆挣钱,居然还敢打老婆,真心印证了一句话,越没本事的男人脾气越大】   【提起他我真的拳头又硬了,他真的是从各方面,一直压迫江梦,抢江梦创作的故事,让自己声名远扬不说,还在家里欺压江梦,他到底把江梦当成什么了?】   【都一周了,不知道他们到底离了没有,没离赶紧离,离这个瘟男人远一点!】   【我的妈!怪不得我一直觉得童文平文风细腻,还以为他是一个比女性温柔的人,原来这特么本来就是女性思维写的!】   【如果这篇爆料属实的话,那江梦也太厉害了吧,既能写词作曲,还能创造那么有趣的故事!】   【看字迹,还是小时候写的,卧槽这是何等的天赋?】   【等等我有个疑问,童文平的作品到底哪些是出自他老婆之手,哪些是他自己独自创作的?】   【这还用说吗,难看的就是他自己写的[微笑]】   【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来一部公路电影,就是童文平写的,冲着他的名气去看的,结果无聊的不行,讲得不知所云,两个小时的电影我睡了两个小时,这一部我拿头打包票,肯定是他自己写的!】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他的水平忽上忽下,就说当年那部儿童科幻剧,第一部 真的好好看啊,以至于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人写的第二部质量会差那么多,现在终于解开了我多年的疑惑,敢情一二部就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不过这抄袭该怎么界定啊?他们以前是夫妻,如果江梦愿意提供自己的故事,帮助他创作,并放弃署名权,好像也没什么好指摘的】   【yue,呕了,江梦姐姐怎么这么糊涂啊,气死我了!】   【还有这个下头男,靠着江梦才有饭吃有钱赚,不把人当菩萨供起来就算了,居然还PUA,动手打人,到底是谁给的他作践人的勇气?】   【感谢这条新闻治好了我的低血压,为什么要让这种男人享受那么多年荣誉,他配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曾经的童文平那么有才华,却江郎才尽的那么快,一切都说得通了】   【什么江郎才尽,他从来就没有过才,更谈不上尽,硬要说才,那也是庸才的才,在老婆二十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啥都没学到,还是要靠他老婆,离开了江梦他就什么都写不出来】   【下头男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属于别人的东西,真不要脸!】   童文平还是没忍住,看了下面的评论。   尤其是看到骂他“小偷”,说他“庸才”,凡事都要靠老婆,离了江梦什么都写不出来,诸如此类的评论,他气得手指发抖,连打字回击都打不了。   他也不知道在网上跟网友互骂了多久。   可他骂一句,对面的网友骂三句,还不只是一个人。   只要有一个人帮他说话,网友就会蜂拥而上,与他说话的人互骂。   童文平骂不过成千上万的网友,只能泄愤地把手机往桌子上重重一扔。   “老师您还好吧?”小助理听到声音,敲了敲他的门。   童文平没有回话,这会儿他正气着。   “老师,我已经帮您把张律师送走了。”   小助理人挺机灵的,知道童文平现在没心情应付律师,还帮他把人送走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小助理以为童文平不会出声,正准备转身离开。   屋里的童文平出声了。   “进来吧。”   “老师?”小助理战战兢兢的走进去,非常小心的观察童文平的脸色,生怕自己是被殃及的池鱼。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还有些呛喉咙,也不知道童文平在房间里抽了多少支烟。   小助理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让童文平马上联想起了网上的声音,还有业内同行的质疑跟幸灾乐祸。   一下子刺激到了童文平敏感的神经。   “梁齐,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吧。”   童文平目光阴森可怖,声音尖锐,吓得梁齐一个激灵。   梁齐只是人本分听安排,不代表他人傻,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要是还不能把童文平让他烧的笔记本,前几天的敲诈勒索,还有今天的爆料联系起来,那他脖子上的东西就白长了。   但这次的危机是他办事没办好才引发的。   他不敢在老板头上火上浇油,赶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相信老师的,老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是抄别人的。”   “你也觉得我很厉害对不对?”童文平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冲到梁齐面前,迫切的眼神看上去人有点癫狂。   梁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愣了一下,随后顺着他的话回道:“当然了,老师在我心中一直很厉害,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对,我很厉害,”童文平恍惚地点头,“我21岁就拿了金笔头新人奖,23岁写的剧大火,之后又创造了十几部大热的作品,迄今为止没有人能赶得上我,我很厉害的,我是天才。”   他嘴里念念有词,样子有点让梁齐害怕。   “老师?”   童文平突然一下,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他们凭什么质疑我,他们算什么东西,我每一部作品都是我自己写的,都是我自己的心血,他们知道什么?有什么资格骂我?!”   “这群人就像是一群没有大脑的蝇虫,不会思考,闻着味就扑上来了,恨不得一下吸光人的血。”   “梁齐,有人在陷害我你知道吗?他想要我永不能翻身,想让我死,想让我带着一声的污名去死,我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梁齐:“既然有人要陷害老师,我觉得发个声明,解释一下就好……”   “你说的没错,我要发声明,我不仅要发声明,我还要起诉那些诬赖诽谤我的人,还我一个名声。”   很快他就起草了一份声明。   里面郑重的表达了自己从未抄袭的,言辞强硬批评对方虚构事实,并反驳说,笔记本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与江梦无关。   最后还在文中穿的自己绝对要追究到底的决心。   他的口气这么强硬,让不少出瓜的人有些动摇了,开始质疑八卦新闻的真实性。   媒体也在找爆料的男人,问他还有没有新的证据爆出来。   因为笔记本上没署名,谁也不好确认主人。   爆料的男人也没有办法,早就后悔为什么不多拍几张照,最好录个视频了。   媒体还把电话打到了江梦家,向这个当事人寻求真相,更希望她能爆出一点料出来。   江梦没有立即回应,一来是她暂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自己,笔记本不在她手上,笔迹这东西,不是专业的人也分析不出来,到时候网络上又是众说纷纭。   二来,她不喜欢招摇,在网上一来一回的跟童文平撕逼,让网友看吃瓜笑话,太难看了。   她希望自己能一出手就一招制敌,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她是稳得住,可是她的父母坐不住,她回家这几天,天天听父母念叨。   “你就是傻,当初让你别嫁别嫁,你偏偏不听老人言,现在好了吧,吃亏在眼前,你看你找了个什么东西?里里外外让你伺候不说,明明要靠你帮他赚钱,倒是他拽的二五八万,活像是他在养你一样。”   “你们上那节目我都不敢看,一看我就得吃降血压的药,他打你的那事儿我还是听你大表姑妈说的,说的绘声绘色,把你脸都打肿了,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见了都心疼,我养你这么大,我都没舍得打你一下,他居然还跟你动手。”   “你爸当天晚上就没睡好,吃了药在床上翻了一宿,要不是我劝着,他都准备张罗他那些老朋友了,准备等人回来,一起上门教训他一顿。”   “你劝我干什么?他欺负我闺女儿我还不能教训了?”   “一群老骨头,一个个都是半边身子进土的人了,还去教训人?你要有个缺胳膊断腿,还有我能伺候,你的那些兄弟们呢,这不是给人家家里人添麻烦嘛。我看你还是歇歇吧,梦梦跟他离了就行,以后咱们过咱们的日子,老死不相往来。”   江梦意识到是自己以前任性了,不仅是害了自己,还让头发花白的父母了为自己担忧,彻夜睡不好觉。   睡不好的可能不止是她被打的那个夜晚,还有从她执意要嫁给童文平起的每一个夜晚。   正因为如此,这些天不管父母念叨的什么,她都没有像以前一样犟嘴,而是事事都顺着他们的意思说,把老两口哄得十分开心。   “梦梦,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你看,他网上胡说八道,把你的东西说成他的,还有一群人赞同,这还有没有一点道理了,气死我了,不看了。”   “梦梦是非对错咱们要分清楚,这种事不能算了,让他搅成一滩浑水,这样对你也不好。”   江梦说:“我知道,因为证据都在他手上,所以我还在想,有什么能证明自己,不是光靠一张嘴说。”   江父江母懂她的意思,也不催她了,悄悄的离开,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办法。   不仅是她在想办法,微信的小群里也有人在帮她出主意。   节目结束后,明浮跟她还有白茵茵留下联系方式,建了一个小群。   此时的白茵茵已经试完镜,顺利进组了,这会儿没她的戏,她异常活跃,疯狂的帮江梦出主意。   [白茵茵]:你的东西没有存网盘的习惯吗?   [江梦]:没有,写剧本都是用的硬盘,都让他收着了。   [白茵茵]:你可以证明你的笔迹啊,你总有小时候的书吧?   [江梦]:我小时候喜欢临帖,所以字体也经常换。   [白茵茵]:你以前就没有留个心眼儿,自己偷偷备份吗?   [江梦]:没有。   [白茵茵]:……   [白茵茵]:姐姐你好信任他啊,他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江梦]:他正是因为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备份,不会防备他,所以才敢在网上那样说。   [江梦]:他其实更怕你们在网上说话,当然我不希望你们在社交媒体上为我站台,这是我跟他的事,别把你们牵连进来。   [白茵茵]:我才不怕牵连进来,我只是觉得可能会有人骂我蹭热度。   [江梦]:你被掺和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在俩人情绪消沉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明浮突然说话了。   [明浮]:江梦姐,你没备份,就没有别的人备份吗?   [江梦]:别人是指谁?   [明浮]:你是从小学开始写故事的对吧。   [明浮]:小学生一般都有很强的分享欲,你难道没有把自己的小故事给同学看,给朋友看,或者让老师抓到吗?   [江梦]:!   江梦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交错日记本。   当时老师还夸她写得好,此后她经常把写的故事给老师看,老师很喜欢,好像还曾经问过她,能不能复印一份,她想晚上讲给自己的女儿听。   [明浮]:如果有看过你故事的同学这时候站出来,帮你证明,就是你小时候写的,会更有信服力。   江梦把自己想到的情况马上一说。   [白茵茵]:姐姐你赶快联系你老师啊啊啊啊!赶快!!   [江梦]:都好几十年了,复印本老师应该不会留着吧。   [明浮]:即使复印本不见了,但老师肯定对姐姐写的故事有印象。   [白茵茵]:对!老师出面绝对更有分量!   江梦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多方辗转,联系上了曾经的语文老师。   当天,童文平发表声明后,一直观察着网上的动态,本以为江梦会有动作,结果发现江梦一点动静都没有。   敲诈男那边也是,似乎照片是他唯一的证据,再也拿不出别的了。   童文平在自己的豪宅里,惬意地开了一瓶酒,欣赏自己的这一天的杰作。   网上的风评已经彻底被他扭转了,另外还请了水军下场,现在都是帮他说话的。   有人说,就是背后有人在搞童文平,比如他老婆。   也有人说,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他老婆发声,看起来真不是她老婆代的笔,不然怎么可能忍一天。   节奏都带到了江梦身上,说她是因为跟童文平的家庭矛盾,对童文平怀恨在心,所以才在背后造谣污蔑童文平。   反正现在表了态的只有童文平,没表态的江梦属于心虚。   童文平的手机上又是同情他,安慰他的人,   他还在为自己的手段窃喜,并洋洋得意的时候。   突然有一位自称是江梦小学语文老师的人,在网上发表了一片长文,言辞犀利的痛批童文平窃取人成果的,还直言他是卑鄙小偷,行为龌龊不齿。   并附上了一个附件,整整八百多页的pdf。   作者有话说:   下头男终于要下线了,自己撒个花花~~   新写了个预收,感兴趣的可以去收一个呀=3=   《男主就喜欢我这作精反派》   邬闪闪手拿作精反派剧本,任务就是骚扰男主,疯狂追求男主。   她兢兢业业的扮演好坏女人角色,成功让男主及亲友家人对她厌恶至极。   她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戏,在大庭广众之下向男主逼婚。   演完最后一场戏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当富婆独自美丽潇洒。   *   被邬闪闪频繁骚扰的纪玚,有一天突然跟邬闪闪绑定了一个系统,邬闪闪每向他撒一次谎,他就会失去10万块钱。   被邬闪闪当众逼婚时。   邬闪闪:“我喜欢你八年了,你必须娶我。”   [系统:-100000]   纪玚:“?”   邬闪闪:“这枚戒指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上面还有我亲手刻的字。”   [系统:-200000]   纪玚:“??”   邬闪闪:“你就答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作妖,也不欺负人了。”   [系统:-300000]   没听到一句真话的纪玚忍无可忍:“行,我答应你。”   准备被拒婚后甩巴掌,却意外收到巨额打款的邬闪闪:“?”   *   邬闪闪发现剧情好像跑偏了。   纪玚不仅要跟她结婚,还非常喜欢听她诉说爱意。   只有她一开口,钱就到账。   邬闪闪:他好爱我,可我只想要他的钱。   纪玚气绝:钱都给你!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一句真心的爱意?!   ※男主失去的钱会打到女主账户上※ 第43章   那八百多页的原稿pdf在网上迅速传开, 也闹的很大,霸占了两天的文娱头条。   与此被传开的,还有江梦老师的长文。   真诚朴实的文字, 透露出她的愤怒和痛心, 也使得所有的网友与她共情。   她在文中说, 她教江梦那会儿, 她会经常感觉到小幸福和开心,因为可以阅读和被分享江梦写的小故事。   小姑娘很喜欢写故事, 写的故事也很有趣,她很喜欢看, 不仅是她喜欢看, 她讲给自己的女儿听,女儿也很喜欢。   江梦要毕业的之前,她向江梦要求, 能不能复印一份留念, 以后继续讲给女儿听。   多年来, 老师不仅一直保存着复印件,还保存的很好,用文件夹保护着, 整整齐齐,一页都不曾少。   老师说, 江梦写的故事她和她的女儿倒背如流,所以她女儿第一次看到童文平的剧时, 还以为是江梦写的, 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她很为江梦高兴, 从小爱写作的孩子终于能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了。母女俩还兴致勃勃的去看编剧的名字, 结果却让他们大为意外,编剧和原作都不是江梦。   后来她们才知道,江梦嫁给了那个编剧叫“童文平”的人,虽然有遗憾,但江梦愿意把自己创作的故事分享给丈夫,实在轮不到外人指摘。   老师上了年纪,没有经历关注电视的八卦新闻,一直以为江梦和她的丈夫夫妻恩爱,合作融洽。   直到江梦几经辗转联系上她。   这时候老师才知道,江梦过的并不好,她的丈夫不仅霸占了她的作品,还在网络上颠倒黑白,发出了很多不利于江梦的言论,同时老师也看到了童文平动手打老婆的画面。   这种种的一切,都是她作为江梦老师不能忍的。   当即她亲自动笔,手写了一份声明,包括对童文平不耻行为的声讨。   也要童文平给江梦一个交代,给大众一个交代。   童文平这个名字在业界彻底凉了,还掀起了全网对他的谴责。   从家庭迫害,再到创作侵占,他的一无是处还有卑鄙无耻,每一项都令人作呕。   事情发生以后,他个人没有出面发声。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无力狡辩,也狡辩不了,任何话都证明不了他的清白。   媒体等各界人士都在试图联系他,但此时的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龟缩,没有一个人能联系上他。   可即便是他没露面,还是有自称认识童文平的人出面爆料。   第一个出来的就是童文平大学时代的同学,同时也曾与他同属于一个文学社。   [CSZ]:“当年我们在一个文学社,我从来没觉得他是外界宣传的天才作家,第一次接触他就感觉他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倒是很爱随时拿本书装文学青年,也爱随手摘抄东西,只要别人没看出来是摘抄的,他就默认当成是自己写的,骗了不少不知情的人,装着装着,还在不少人眼中留下了有才华的印象。   他自己没多少本事,但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写的并不比那些出名的大作家差,别人能写的他也能写,认准了自己靠写作迟早能出名,大学那会儿,他几乎每个月都给杂志社投两三回稿,还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说能过稿,结果每一次都被退稿了。   说来也奇怪,他总是被退稿的魔咒在遇到江梦之后打破了,写出来的东西变得有灵性,故事也更加有趣了,此后不管投哪里都能顺利过稿,还能靠作品拿奖。   其实我们几个同学以前私底下讨论过,说他的作品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创作的,毕竟他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开了窍,没有任何征兆和进步的过程,水平上升得太不正常了。   事实果不其然,竟然真的是他抄来的,我和几个同学多年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   童文平的同学刚刚把料爆完,紧接他工作室的前员工又站了出来。   [小马甲]:“给大家爆个料,新闻爆出来那天,江老师正好在T的公司,跟他商议离婚的事,T听到网上有人说他多年抄袭,你们是没有看到,当时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人都吓呆了。   反观江老师一点都不慌,游刃有余的气场完全拿捏住了,当时我就能确定,网上的爆料八/九不离十,T在心虚害怕。   后来T还不让江老师走,拉着江老师谈话,谈话的内容不清楚,但我猜想,应该是求江老师帮他,不过江老师没同意他。   呸!就他这个家暴男,还好意思让人帮他,他怎么开得了口的,真不要脸。   另外再说一句,T好像跑路了,我们这个月的工资都没结,他做贼心虚不要太明显。”   类似童文平工作室前员工的爆料,不止这一个,因为他欠工资跑路,得罪全公司的员工。   其中损失最大的就是他的助理梁齐。   梁齐的工资是走的童文平的私账,一个季度发一次绩效奖金,他帮童文平办事儿还贴了不少钱没报销。   而童文平就在发工资和奖金之前失联了,拖欠梁齐的钱有小几万。   如果说以前梁齐有听童文平的安排,现在就有多愤怒。   出来工作的人谁不是为了挣钱,老板失联讨要不到工资,他因为恼怒,就把童文平曾经交代他办的那些事儿都捅了出去。   包括童文平在录节目期间,打电话让他去家里拿笔记本,回来毁灭证据。   后来被人意外捡到笔记本,对方又拿来敲诈他。   对方被童文平摆了一道,没拿到钱才选择找媒体爆料他。   这一锤接着一锤的,把童文平锤的死死地。   大家一推论时间才发现,敢情在江梦提出离婚当晚,童文平就计划好了要毁灭证据。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有眼,没让童文平的奸计得逞。   他们也很感谢当初爆料的敲诈犯,感谢他的英雄壮举,曝光了童文平。   童文平的瓜在网上热议了几天,热度才渐渐降低,还有人很关心江梦跟他离婚的事,但江梦想要低调,只是告诉大家她离婚了,离婚的细节并没有透露出去。   明浮也是在私底下知道的,他们那套房子归了江梦,因为现在的童文平名声尽毁,前途不明,也养不起所谓的豪宅了。   他只分走一笔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填他公司的窟窿。   江梦不关心童文平以后的事,对她来说,对方已经是过去式了,过的好与坏都不配占据她的生活,未来的她一心只有搞事业。   在三人的小群里。   [白茵茵]:江梦姐你的工作室什么时候能开起来?   [江梦]:就在下月初,现在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白茵茵]:开张那天我给你送花!   [白茵茵]:最近明浮好像很忙,都没看到她冒泡了。   [江梦]:小姑娘朋友多,应该是忙着玩儿吧。   明浮确实有点忙,不过不是忙着玩。   她回家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电话打来,不是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就是某某剧组的导演。   有人想签她,说能捧红她,保证她星途坦荡。   有人想找她拍戏,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角色,非她莫属。   每个人都在孜孜不倦的给她绘制美好蓝图。   还有的人更夸张,为显诚意,千里迢迢找上门来了。   明浮和她的家人疲于应付,不堪其扰。   她这几天接待的不只有娱乐公司的人,还有杜依白一家。   杜依白已经从最开始的,知道明浮身份后的疯狂报复,转变成了现在的冷静接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昏了头,疯狂的找水军黑明浮,一上头就花了十几万。   这件事当天晚上就被她爸妈知道了。   要不是顾忌到她的外形条件,是以后挣钱的筹码,担心动手会给她身上留下伤痕,她爸妈早就打她了。   杜依白的父母气归气,但杜依白的事情还是要处理。   他们在杜依白身上投资了那么多钱,为的就是捧杜依白当明星,圆夫妻俩的明星梦。   以前不知道明浮的身份,还可以威逼利诱用各种手段,迫使明浮让出机会。   现在他们知道明浮的身份不一样,她哥哥是linkwe的队长景夜,而她自己又靠综艺节目火了。   如今全国人都认识明浮,知道她是景夜的妹妹,如果明浮现在临时反悔,不把机会让出来,他们也束手无策。   所以杜家人在得知明浮回来的时候,一家人马不停蹄地来登门了。   他们来不是为了要明浮向他们做什么保证,而是想要改变策略。   他们一家三口来的还挺巧,正好撞见了一家娱乐公司的人。   这家娱乐公司来了两个人,两个人都是一脸堆笑的在跟明浮说话。   “我们公司星皇是老牌造星公司了,相信你也有所耳闻,我们捧红过不少影帝影后,还有金曲天王天后,多年来跟我们合作愉快,从来你没有压榨过旗下的艺人。”   “我们星皇的大老板看人眼光很毒辣的,凡事被她看中的人,没有一个不火的,她一看到你就说你有明星相,是一张天生属于大荧幕的脸。”   “在我们星皇从来不缺资源,只要是你来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资源任你选,不管你是唱歌还是拍戏,或者是想当模特,我们星皇都会全力培养你,并把你打造出来。”   杜依白在旁边听的好心动,她对星皇可太熟悉了,成立了三十几年的老牌公司,旗下当红艺人无数。   也是最会造星,最会捧人的公司。   星皇不随便签人,可一旦星皇签了,就会主力去捧的新人,而且每一个都绝不含糊。   有为其量身打造的作品,各类视后视帝老戏骨为其搭戏,还有金牌创作人,名导为其操刀。   一经推出,无一不造成轰动。   可以说星皇是无数怀揣明星梦的人最向往的公司。   然而这种让杜依白想都不敢想的大公司,亲自的找上了明浮,求着要签她。   再看明浮,似乎一点都不心动,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不怪明浮不耐烦,主要是最近相关的话听太多了,找上门的经纪人也太多了。   明浮委婉的说:“感谢你们的认可,但是我现在还在读书,暂时不考虑进圈。”   对方说:“没关系,咱们可以先签合同,不耽误你读书学习,等你毕业成年了我们再为你规划星路。”   明浮:“可是我毕业后不一定要进入娱乐圈当明星啊。”   对方说:“为什么不当明细呢,你看你哥哥当偶像就当的很好嘛,你身为景夜的妹妹,你也同样有明星相。”   明浮:“他是他,我是我,他想做的事凭什么要我也跟着做,我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   明浮一直不松口,对方跟她掰扯了好久,却始终没能成功说服她。   最后不得不暂时放弃,从钱夹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秦文,如果哪天你改变了主意,记得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   明浮把名片收了,尽管她这几天收了好多的名片。   秦文送完名片,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杜依白一家。   杜依白挺胸收腹抬起下巴,早就调整到了自己绝佳的状态。   她因为从小练舞,身形条件好,周围的人无不夸她人漂亮气质好,连碰到的陌生人也都会忍不住向她侧目。   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外形资本的。   星皇的经纪人看到她,说不定也会对她感兴趣。   杜父杜母也是这样想的,看到秦文越走越近,脸上谄媚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结果秦文当没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似的,脚步都没停一下,径直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秦文又不是刚出入社会的年轻人,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快十年了,更何况还是娱乐圈那种地方。   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还有看人下菜碟。   那一家三口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们的女儿更是不断的在向他展现自己。   不用说一句话,秦文都能知道他们意图,因为像她这样来试镜的姑娘,秦文见太多了。   如果说她的条件好,比如像明浮这样的,有自己的特点,那他还可以稍稍分她一点眼色,考虑要不要留个电话,可她实在太普通了,普通的找不出任何亮点,甚至都无法让他为其停下脚步,更别提留电话了。   秦文的经过只卷起了一道风。   拍在杜依白脸上,对她来说犹如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人家看都没看她一眼,说明她入不了星皇经纪人的眼。   这个打击对杜依白来说不可谓不大。   杜母捏了杜依白一下,提醒她还有正事要办,她才从沮丧的情绪中走出来。   接二连三的有人登门,明浮其实还挺烦的。   “你们有什么事吗?”明浮一看到杜依白就知道没好事,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他们还是一家人上的门。   杜母赔笑说:“前不久明浮同学不是有收到那个叫什么《漫游假期》的节目邀约吗?”   明浮看了眼站在杜父杜母身后的杜依白,想起她刚才也看到的一幕,在心里笑了笑。   看来这个杜依白同学,的确很想当明星嘛。   明浮:“是啊,可我不是让给杜依白了吗?她还给了我八万块的答谢费。”   她笑着说的,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八万块的“答谢费”明明就是补偿金,是他们逼明浮让出机会,反被明浮讨要的补偿金。   虽然明浮用的词好听,但已经不妨碍这话刺杜父杜母的耳。   当初他们可没想花这八万,纯属于杜依白花的冤枉钱。   再加上之前杜依白请水军花出去的十几万,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她败了家里二十多万。   杜父杜母一想起来就气得心肝痛,恨不得找棍子打她一顿。   养了她十多年,一分回头钱没挣,一天天的就知道败家。   杜父杜母再生气也在极力忍着,他们还得先应付了现场的明浮。   杜母:“没有的事你肯定是理解错了,我们没有让你让出上节目的机会,都是这丫头和她舅舅不会说话,让你误会了。”   说着她回头,推了一下站在后面的杜依白,把人推到了明浮面前。   “你来跟明浮同学说,是不是这样?”   杜依白脸上表情及其不自然,讪讪的笑道:“是的明浮同学,我当时没想让你把机会让给我,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这就奇了怪了,当初杜依白和訾庆鸿明明说的很清楚,就是希望她把机会让出来。   现在却说她误会了,看起来是又有了别的打算。   明浮佯装不懂他们其他的打算,说道:“既然是我误会了,那行吧,我白捡了八万块,谢谢你们了。”   果然杜家人一听就急了。   杜母说:“不是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杜父说:“我们给你的八万块不是让你把机会让出来,而是希望你能带着我们家依白一起上节目,这样你不用放弃机会,我们家依白也能上电视。”   “让我去上节目,还带着杜依白?”这是明浮怎么都没想到的。   杜父:“没错,你想你们俩作为好搭档好姐妹,在节目上互相扶持帮助,对你也有好处对不对?”   明浮听了很久没说话,看着杜父杜母的脸,不知道这个主意是他们谁想出来的。   不过确实很会打算盘,还能利用她来炒热杜依白。   但明浮可没有那么傻。   “你们太高估我了吧,我凭什么带杜依白同学上节目啊,我有那个权利吗,人家还听我的?”   杜父谄笑着说:“这个没关系,只要你不反对,其他的问题我们去处理。”   明浮:“哦是吗?你们怎么处理?”   如果杜依白的父母真有这个本事,那当初就不会想从她手上抢走机会了。   杜父不解释,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同意就就行,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   杜母:“明浮同学你放心,只要你同意带着我们依白,那八万块钱我们不要回来,就当是你带依白的报酬。”   杜母:“八万块钱对于我们普通家庭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你总不能因为是大明星的妹妹,就白拿我们的钱吧。”   杜母脸上赔着笑,但笑容一点都不亲切,极力在暗示那八万块钱明浮不能白拿,得帮忙办点事。   钱呢,明浮是不想还,她跟景夜一样都是铁公鸡,都到她口袋里的钱,没有要还回去的道理。   至于杜依白,她更不怕了,她倒想看看,杜家人到底要唱什么戏。   杜家一家三口,心满意足的从明浮家离开了。   一家人坐上车,心头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杜父说:“一家人为了你,钱也出了,力也出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让我的二十多万打水漂,我跟你妈挣点钱不容易,吃不舍的吃,穿不舍得穿,都投资在你身上,你要跟爸妈争点气。”   杜依白听厌了父母的唠叨,从小打到这些话她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要起老茧。   她翻了个白眼,盯着窗外不出声。   杜父:“听没听到你不知道回一声?”   杜依白这才扁扁嘴,懒洋洋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杜父:“说你你还不乐意听?但凡你能争点气,像人家明浮一样,有经纪人找上门,求着要签她,至于让我这么操心吗?”   杜依白最烦的就是父母拿她跟别人比较,尤其还是她嫉妒的明浮。   所以她当即一听,人就炸了:“人家争气,你让人家当你女儿啊,你别认我就是了!”   杜父也被气得不行,这时候杜母刚打完电话,他连忙就向杜母告状。   “你女儿我是管不了她了,她现在翅膀没硬都不认我这个爹了,以后翅膀硬了我还享得了她的福吗?我这些年累死累活养了只白眼狼,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杜依白带着哭腔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养你了,我是这个意思吗?还不是你先拿我跟别人比,比谁不好,还偏偏跟明浮比,把我说的一文不值。”   杜母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多大个事儿还哭上了。”   杜父没工夫计较小事,忙追问正事:“给她舅舅打完电话了?”   杜母:“打了,她舅舅说没问题。”   杜父也跟着放心了。   他们夫妻俩的计划是让訾庆鸿出面跟节目组交涉,强调是明浮想要和自己的好朋友杜依白一起上节目,小姑娘不好意思说,特意拜托学校出面帮忙。   节目组或许会向明浮求证,他们今天来找明浮的目的正是为此而来。   他们打的就是信息差。   杜依白像蔫儿了茄子,一直没精打采。   杜母看不惯她的样子,叮嘱道:“好好打起精神,想想你这么多年来学的东西,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   杜父:“你的脾气在家里面发还好,在外面尤其是上电视的时候,得给我收收,不能想甩脸子就甩脸子。”   杜依白不服气:“我在外面形象好着呢,谁不夸我性格好,喜欢我的人太多了。”   杜父:“那就行,你记着你是我女儿,是要成为大明星的人,让全家人跟着一起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杜母:“对啊,依白这是你的第一个起点,好好表现,让爸爸妈妈为你骄傲,以后我和你爸出门,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大明星杜依白的爸妈,多有面子。”   杜父杜母的安慰,让杜依白又有信心了。   “爸爸妈妈我知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大明星,要比明浮还要火。” 第44章   訾庆鸿打到《漫游假期》节目组的电话, 不是认识明浮的那个女编导接的,而是他们组里另一个姓黄的编导接的。   这位黄编导接电话的时候非常好说话,嘴里好好好的满口答应, 转头就在开碰头会的时候向总导演和制片人告了一状。   “虽然说我们节目是自己负责自己的主题, 大家之间互不干扰, 但是呢我作为一个老前辈, 有的话还是不能不说,也希望大家不要不爱听。”   黄编导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向了坐对面的一个年轻姑娘, 这个姑娘叫周潇,就是当初邀请明浮的那个女编导。   周潇提起了神, 知道黄编导是在说她。   这个黄编导是台里的老人了, 创新赶不上年轻人,做出来的节目陈旧老套,但是谈起理论来头头是道, 平时最爱的就是对年轻的同事指点江山倚老卖老。   身上的官僚范儿十足, 喜欢□□, 捧臭脚和拍马屁的本事深得领导的心,正因如此,他在台里还吃的挺开的。   也正因为他只会捧臭脚和拍马屁, 领导话是爱听,可却不会真正的委以重任, 每次都是放在其他人的手下。   以至于黄编导混了二三十年,却没有真正的独立制作过一档节目。   看着一个个的年轻人们都出了头, 有代表作, 能升职, 他一个老人了, 却在年轻人手下当分集导演, 听黄毛小儿的话,黄编导哪能甘心啊。   多年的“壮志未酬”,让黄编导特别喜欢打压年轻人,凡事是有冒头迹象的,做出来的东西得到市场认可的,他总会找点借口去打压。   周潇就因为第一季的《漫游假期》做的好,台里开会还重点点名表扬过,所以黄编导现在就特别看她不顺眼。   中午接的电话,就是送上门的刀子。   所以一找着时机,他就开口了。   周潇倒是很给他面子,笑着说:“黄导是老前辈,您有不少经验能分享给我们,我们能跟您学不少知识,您说的话大家当然爱听。”   黄编导:“经验谈不上,就是年纪大了,有很多风气看不惯,也希望你们别嫌弃我这个老东西多嘴。”   做统筹规划的总导演说:“黄导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这里坐的都是自己人。”   “那我就直说了。”黄编导咂吧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靠在椅子上,双手交握在胸,把大前辈的姿态摆的足足的。   “我们组里的年轻人有创意有想法,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创新,这是好事,值得我们大家学习,但是呢,这得有个度吧,不能胡搞瞎搞。”   黄编导说着就拍起了桌子,哐哐作响。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跟着严肃了起来。   周潇凝下脸色:“不知道黄导说的胡搞瞎搞是什么,胡搞瞎搞的人又是谁?”   黄编导:“我知道小周你自从进了我们台,工作一直做的很出色,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老黄很多地方也很认可你的工作。”   “但是你要戒骄戒躁,不能仅仅因为在工作有了一点成绩,之后就得意忘形了。”   爱打官腔的人说话就是没一个重点,不止是其他人听得烦,周潇也没那个耐心。   “黄导,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吧,我这个人没什么不能听的。”要骂就赶紧骂,骂完她还有别的事要办。   “我对你没有意见,小周你可不要乱说,我向来是很关心你们这群年轻人的,年轻人犯错很正常,我们应该正确的去引导,而不是批评。”   旁边的同事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碰了碰周潇的胳膊。   周潇低头一看。   [老黄想找茬,又要给自己立牌坊,啥话都让他说了,要不要脸]   周潇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黄编导。   黄编导罗里吧嗦的话还在继续。   “所以一看到小周你犯了错,我这个老东西就忍不住,要是说了你不爱听的,可不要放在心上。”   “咱们的节目一直是以制作精良出名,节目该怎么做,要请什么人,都是经过了内部反复协商考量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口碑。而小周呢,去考察场地,就因为看一个素人投缘,便找人来录节目,都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直接就定了,你这是想要砸了我们节目的招牌吗?”   周潇还以为他要说哪件事呢,结果是因为她邀请了明浮。   这也是她最近才发现了,原来她当初看上的那个小姑娘居然是景夜的妹妹,现在几乎无人不知的明浮。   然而这件事只有她和跟她一起出差的同事知道,就连总导演都还不知情。   黄编导就更不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在会议上光明正大的提起来。   周潇:“这件事我有跟龙姐徐导说。”   龙姐说:“确实,我们是同意的,周潇说那个小姑娘很会冲浪,正好周潇负责的部分是在海边,可以加一part冲浪的主题,让嘉宾跟着体验一下,不需要占用太多的场面,我们认为不要紧。”   徐导也说:“我的看法一样,我们是慢生活综艺,本来就是慢下来去接触当地的人与景,挖掘其中的故事,有普通人的入镜反而更加的自然,往期也是有相同经验的。”   黄编导哼道:“往期入镜的普通人可没有提前邀约的,都是顺其而然入境的,谁知道这次有没有一些人的私心在里面。”   周潇冷下了脸:“我从来没去过当地,这是我第一次出差过去,黄导您倒是说说,我能有什么私心。”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黄编导把手一摊,刚说出口的话就不想认了。   “只不过我怎么又听说,你找到小姑娘还想带着她的好闺蜜一起录节目,难道她也会冲浪?你的节目那么随便,不管是好闺蜜还是七大姑八大姨,想带谁上就带谁上?”   周潇皱起眉:“好闺蜜?我怎么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了,电话是黄编导接的。   黄编导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故意夸张的提高嗓门问道:“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亲口同意的吗?”   周潇还在回想,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又忘了。   黄编导摆摆头,啧声批评说:“前脚才同意的事,后脚就不认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有的时候办事就是没我们这些老人靠谱,偏偏台里还喜欢让你们这些办事。”   龙姐虽然也不认可周潇的马大哈,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帮她说话。   “最近周潇手头的活儿忙,难免有疏忽。”   黄编导:“工作的事情可马虎不得,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一直是我们台领导的指导方针。咱们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录了,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我看这样吧,反正我手上也没有其他的活,我就到小周的团队里挂职当个副编导,帮小周看着一点,也免得小周再犯错。”   周潇开完会出来,脸色发黑,把文件狠狠地往桌上一摔,一口气灌了大半杯的水,还没有灭心头的火。   同事同情的看着她:“让老黄摆了一道吧。”   可不是,本来该周潇负责的集数周潇一个人能拍案做主,现在来了个老黄,说是来当副的,可老黄的资历摆在那里,哪可能真让他听周潇的吩咐,他也不可能全听周潇的吩咐。   结果就是,老黄名义上的副编导,实际上的正编导,还能对周潇指手画脚。   周潇开完会去打了几通电话,结果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发现是老黄在中间插了一脚,还向她倒打一耙,指责她做事不认真。   同事安慰周潇说:“被老黄盯上的都要升职加薪,提前恭喜你。”   周潇闻言苦笑道:“承你吉言了,希望我不是先被老黄气死。”   让周潇没有想到的是,老黄从节目前期准备阶段就在不断给她找茬,后来全组到了拍摄地,老黄又发挥了自己指点江上到处挑刺的本事,说道具不行,说流程不行,说选的地点不行,反正没一样是可以的。   你要问他怎么改,有什么好的建议,他又开始装糊涂,说事到如今没时间改了,就将就拍吧。   老黄加入团队的时间没多久,但已经凭自己的本事,成功招得全组人的厌烦。   节目正式录制前一天,老黄像往常一样,吃了饭散步。   虽然他把这个地方批的一无是处,但是他实际上还挺喜欢这个地方,风景宜人不说,还气候舒适,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没有特别闷热。   老黄背着手,正打算遛弯儿去公园里看人下棋,突然被人叫住了。   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訾庆鸿,后面还跟着杜依白跟她母亲。   訾庆鸿早就打听到了节目组的落脚处,更是凭借着自己交际圆滑的本事,和闲人老黄在电话里相谈甚欢。   他看到时机成熟,所以才会带着杜依白母女找上老黄。   老黄一看他:“你是?”   訾庆鸿满脸堆笑,赶忙上前介绍自己:“我是小訾,不知道您老还记不记得我?”   老黄抬起眼皮打量他,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记得记得。”   訾庆鸿又开始向他介绍杜依白:“这是我外甥女,就是要来贵节目录制的小姑娘,明浮同学的好闺蜜,依白,还不赶紧来叫黄导。”   杜依白笑的比訾庆鸿还甜,忙不迭的向老黄打招呼。   老黄最会摆姿态了,还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斜眼看着訾庆鸿不说话,意思像是在问,他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几天訾庆鸿凭借着自己嘴上的功夫,在老黄这里套了不少节目的流程,也知道了当初明浮被选中是因为她会冲浪,节目也相应的安排了冲浪环节。   作为明浮“闺蜜”的杜依白,如果一起录节目,自然也免不了要跟着一起冲浪。   但杜依白不会冲浪啊,现在学也晚了,更何况她不喜欢去海边的太阳,容易把自己晒黑。   而且她擅长都与艺术相关,她会不少舞蹈,跳的也好,不在节目上露一手实在太可惜了。   于是他们就想到了来找老黄。   訾庆鸿满脸讨好的笑:“我们依白呢从小都是乖乖女,好学生,她文化课和舞蹈都学得很好,就是这室外的运动不擅长,不知道咱们节目能不能改掉冲浪,换成文雅一点的,比如舞蹈?您放心,我们依白跳的舞是拿过奖的,肯定不会给你们节目丢脸。”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老黄才不会干。   他把脸一板,背着手义正言辞的拒绝说:“流程都定好了,哪能你说改就改,你当我们节目是什么?”   訾庆鸿当然不会让老黄白帮了,他给杜母递了一个眼色,杜母连忙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而他也顺势把纸袋子塞给了老黄。   “黄导难得来一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里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黄导不要嫌弃。”   杜母在一旁赔笑点头。   老黄低头看着纸袋里的东西,面上铺满了拉菲草,把拉菲草扒拉开,最下面有几沓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恰恰是如此直接粗暴的方式,深得老黄的心。   老黄脸色也好看了,不过客套话还是要说:“来就来嘛,干什么那么客气。”   訾庆鸿:“都是一些拿不出手的小礼物,能入黄导的眼是他们的荣幸。以后还请黄导多多照顾我们家依白,她没经验,凡事还望黄导多提点她一下。”   老黄满意地打着哈哈:“好说好说。”   ……   周潇自从知道了明浮的身份,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既没有向观众公布,也没有向景夜的公司透露,甚至连节目组的一些人都不知道。   所以当景夜高高兴兴的等著录节目,还准备给家里人一个惊喜的时候,反倒是他先收到了来自妹妹的惊喜。   《漫游假期》有固定的主持人,这个主持人在节目中的身份是作为导游,每一期去一处不同的地方,带着不同的嘉宾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   《漫游假期》不同于其他节目,有密集的笑点,有抓马的情节,有夺人眼球的设定。节目很日常,甚至有点普通,调性也很慢,但《漫游假期》的慢,慢得恰到好处,慢得很治愈。   再加上节目组风景拍的也好,又时刻体现了当地的人文情怀,每一期都有符合核心价值观的正向主题,不特意煽情,却又很好的引起了观众的共鸣。   而他们这一期之所以选在海边,主题就是保护海洋。   景夜他们这次是全团人一起来的,除了他们团的三人,另外还有一个女主持人,一个搞笑艺人,以及一个退役的奥运冠军,加上节目的主持人一共有七人。   录制一开始就是所有嘉宾坐在海边,一边喝椰子,一边看海。   懒洋洋的十分惬意舒服。   在一片祥和静谧的环境中,节目的主持人麦冬问:“大家来海边玩,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呢?”   池丞率先说:“沙滩!碧绿的海水!又香又甜的椰子!还有好吃的海鲜!”   另外一个奥运冠军高文项,和女主持人谭璐也跟着说:“我想到也是海鲜。”   “好巧啊,”搞笑艺人赵岩惨淡望天,“我跟你们一样,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痛风。”   其他嘉宾闻言都跟着笑了。   弹幕观众也在喊他该减肥了,再不减不只有痛风,还有三高。   “那景夜跟徐威行,你们呢。”麦冬问。   徐威行想了想,说:“我大概是人吧,海边遇见的人。”   池丞好奇心作祟,非常八卦的问:“谁啊?”   景夜更好奇:“谁啊?”   徐威行浅笑了一下,不再回应了。   麦冬打圆场说:“徐威行说的是海边遇到的故事和人吧,景夜你呢?”   景夜:“我啊,我想到的是钱。”   池丞问:“为什么是钱啊?”   其他人的表情里有着同样的疑问。   景夜:“海里活着的海鲜值钱,死去的海鲜值钱,海里的植物也值钱,海里的天然气值钱,海里的石油值钱,海里有着无穷无尽的财富。”   观众们哈哈大笑。   【不愧是你啊团霸,贪财人设不到,看到海都能想到钱,除了你可能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儿子你就那么爱财吗你,三句话不离钱,那你说吧,妈妈要用多少钱才能包养你?】   【他好庸俗好败风景,在这么美的环境下,他想到的居然是庸俗的金钱】   【你不庸俗,你清高,你的钱给我可以吗:)】   就在观众争议景夜言论的时候,景夜的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我们一定要保护好海洋,力所能及的去做好每一件事,不要让我们失去这份宝贵财富。”   弹幕观众突然一下子尬住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把庸俗的话题升华到了海洋保护的高度】   【靠靠靠!儿子突然这么正经,我还有点不习惯】   【一不小心被他强行说教了,话题转的这么生硬,是故意背的词吗?】   【???这也算强行说教?】   【妈的最烦被说教了,就他一个人特立独行,非要拔高自己的深度,大说特说保护海洋,他了解海洋吗他,再说了海洋又不是我们自己事,我们在这里保护有什么用,架不住外面的人把海洋当成垃圾桶啊,有本事去外面呼吁,呼吁全世界的人一起保护海洋,强行教育我们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可以就事论事吗?你们喷子还有逻辑吗?】   【我只是不满有的人说一套做一套,他这么信誓旦旦光面堂皇,自己保护过海洋吗?怕不是只在嘴上保护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保护过?】   【那你怎么知道景夜保护过?】   【人家生活在海边的好吗?】   【生活在海边就一定爱护海洋?对生态造成破坏的往往就是生活在周边的人,他们这些偶像最爱立人设了】   专门挑刺的人非常厉害,什么话题都能反驳,偏偏粉丝们还没有证据,面对杠精的质疑,他们只能憋屈的忍着。   麦冬有些诧异,毕竟他还没有把本期的主题点出来,怎么景夜就知道了。   “看起来你对海洋保护很有自己看法啊。”   景夜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家里人是从事海洋保护的,所以从小耳濡目染听过了一些,我们家是能不用塑料袋就不用,以前我有空的,每年暑假我都会跟大人一起出海捡海洋垃圾,我们还救助过不少被海洋垃圾困住的海洋生物,还下海种植过珊瑚。”   池丞哇了一声:“没听你说过啊队长,你以前的经历这么酷的吗?”   粉丝们也终于找到机会反击。   【抬杠的那一位听到了吗?我儿子一直在身体力行的保护海洋,只是不屑于宣扬而已,倒是你,高谈阔论,你干了些啥啊?】   偏偏杠精还在嘴硬。   【说谁都会说,可谁知道做没做啊,还捡海洋垃圾,救助海洋动物,他人设立的太夸张了吧,自己说出来自己心虚吗?】   景夜可一点没看出来心虚,他现在非常的得意,挑挑眉。   “哥的日常就是这么酷。”   其他人好奇的问:“种珊瑚好玩吗,怎么种的,我都没试过。”   景夜正在想,要这么解释才能让大家通俗易懂的理解。   主持人麦冬先开口了:“大家对种珊瑚有兴趣的话可以先期待一下,今天有机会体验到哦。”   “真的吗?”其他人忙激动的问。   “晚一点了,不过现在嘛,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麦冬招呼着大家一起转移位置。   刚出发没多久,他问景夜:“我有点奇怪,来到海边玩,你想到的居然不是你妹妹吗?”   景夜嫌弃的说:“那丫头烦死了,有她在地方就别想痛痛快快的玩,来海边度假我还想着她,我有病吗?”   池丞表示怀疑:“咦?是吗?”   麦冬是唯一知道明浮也在节目组的,他煞有兴致的说道:“那假如现在,你妹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什么感觉?”   池丞当了真:“哇,真的吗?咱妹妹真的来了吗?”   观众们比池丞还激动,但激动的点不太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景夜的妹妹不会真的又出现了吧?】   【搞什么?最近他妹妹出现的次数有点多啊,《勇敢挑战》结束才多久啊】   【啊怎么了?我挺喜欢妹妹的,妹妹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妹妹是要准备出道了吗,景夜怎么频繁的带妹妹出来,说实话第一次还算新奇,但次数多了就有点烦了】   【希望不是给他妹妹出道造势,上哪里都带着,要是真这样的话,我有点反感】   【你们怎么回事,主持人说的假如,又不是真的,你们现在急什么,再说你们看看景夜那状况外的样子,哪像是要带妹妹出道了】   【了解我儿子的都知道,我儿子他向来不会遮遮掩掩,像上次带妹妹,他都是直接开直播,大大方方在直播间说的,怎么可能真带了不说呢】   【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呢,最好不要让我见到景夜的妹妹,不然你们被打脸不好看了哦】 第45章   录制之前, 周潇就提出了到时候要派车去接明浮,但是被明浮婉拒了。   节目组租住的那出民宿离明浮家不远,最多就半个小时车程, 她早晨遛了狗早过去也不迟。   所以当天, 明浮掐着时间去的, 她到了之后才发现杜依白比她来的早多了。   杜依白来得早不说, 还自掏腰包请节目组的人喝椰汁,很快就跟后勤还有道具组的工作人员熟络了, 大家互相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的好不亲热。   “明浮你这么晚才来, 我们都等了你好久了。”杜依白眼观六路, 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所以明浮一来她就注意到了,亲切地迎上来,自然娴熟地挽上了明浮的手臂。   “看到你来我才放心了, 不然我这个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杜依白一靠近, 就闻到了一股复合花果的香甜味。   明浮低头, 默默地看了看自己手臂间的手指,每一根手指都精心护理过,还做了精美的美甲。   怪别扭的。   她们之间又不熟, 装的这么亲热做什么。   明浮想把手抽出来,让大家保持一点距离, 但杜依白不让,还挽得死死的。   杜依白还在继续自说自话。   “各位姐姐, 她来得这么晚, 不知道还够不够时间做造型啊, 如果不够的话, 能不能麻烦你们帮个忙, 简单给她画一画,总不好让他素颜出镜吧。”说着她还双手作揖,向化妆师卖萌。   明浮心说自己没有迟到吧,还有她也没说自己要化妆啊。   她和化妆师都没来得及说话,老黄先开口了。   老黄重重地把茶缸子往桌上一放。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叫几点来不知道几点来,非要磨磨蹭蹭,让一大帮子人等着你一个,好意思吗你?”   “你现在还没出名,就开始耍大牌了,以后要是出了名,你不是更大牌了?”   老黄是真把明浮和杜依白当成了俩闺蜜,而这俩闺蜜呢都是想借这次节目出个名,只不过杜依白人聪明,知道找他提点。   然后老黄就随便提点了一下,让买饮料和提前到,都是老黄给出的主意。   在老黄眼里,明浮就笨了很多,人不够机灵和圆滑,以后还要走很多弯路,吃很多的教训。   今天老黄就要给她上第一课。   “圈里的新人,切记戒骄戒躁,各方打点好,经营好自己的人缘,以后的星途才能坦荡,咱们幕后的员工也不是能随便看低的。”   被莫名其妙教育了一顿的明浮:“?”   她不是圈内新人,却被教育新人应该怎么样,她没有迟到,却被人冠上了“耍大牌”的帽子。   还有就是,她甚至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上来就仗着自己的辈分,开始对人指手画脚,这到底是多么喜欢好为人师。   明浮:“您好,我想您大概是误会我了吧,我好像并没有迟到。”   老黄:“你是没迟到,但你踩着时间点儿来就觉得自己很好吗?年轻人不能光想着自己的,要多为大局考虑,你看你的朋友就做的很好嘛,知道早一点来,配合节目组的行程,你就不能跟你的好闺蜜学学?”   最好学学你好闺蜜的机灵世故,在人情交际方面懂点事儿。   杜依白笑了笑,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的还差的远。   这两人之间微妙又和谐的气氛,让明浮感觉不简单。   而面前这个人,不管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此时此刻,显然就是来故意找她的茬。   因此明浮说话也不客气了:“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把集和时间提早呢?”   “我在教你圈子里的潜规则,你还不爱听是吧,你不爱听就是算了,就当我这个老东西多嘴,以后吃亏了有你哭的时候。”   明浮正要说话,被杜依白拉住了胳膊。   此时的杜依白就如同贴心的闺蜜一样,笑眯眯的劝说:“明浮,人家领导说的话有道理,你就说话你听着吧,别顶嘴了。”   杜依白的美甲掐在明浮的手臂上,手上没有轻重,不禁让明浮皱了皱眉头。   明浮忍无可忍,掰开她掐着自己隔壁的手指,重重地往旁边一甩。   “啊!”杜依白吃痛的呼叫了一声,连忙检查自己刚做的美甲。   “你干什么啊?!”   杜依白生气的娇嗔,她呼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侧目。   在万众瞩目之下,她煞有介事的检查自己的手,却发现的掌心手背还是好好的,美甲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当明浮捏着她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好痛,指甲壳都要被她掰断了。   杜依白喊的是大声,不过最后也只能尴尬收场,悻悻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明浮睨了杜依白一眼,转头对老黄说:“您的潜规则还是去教育别人吧,我不进圈,不需要。”   老黄当然是不信,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你没想过进圈?”   明浮:“对啊,不可以吗?”   老黄:“我这一双眼睛阅人无数,看人最准了,你这种小家雀, 能骗过我这老家贼吗?没那个想法,没那个想法你会来上我们节目?”   “因为我邀请的啊。”一个声音插进来。   来的人是周潇。   “妹妹好久不见了。”周潇上前兴奋地伸手抱了一下明浮,直夸她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却对旁边笑得乖巧献媚的杜依白视而不见,杜依白脸上的笑算是白摆了。   周潇一来就站在明浮身前,把她护在了身后,跟老黄对峙。   “黄导我早就说过了,明浮是我找来的,而且是我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来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希望你不要以己度人。”   老黄是业内老油条了,要是因为别人打脸就尴尬,那他就白混了二三十年,像他这种仗着有资历,倚老卖老的人,即使有错也不会认。   到他这个年纪了,全身上下就数嘴巴嘴硬。   “我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吧,不管以后干什么,这个守时都是必须的,不能以自己为中心,要多考虑别人,有什么问题,就是职位级别更高的人,那他也要赞同我的话,说我说的有道理。”   周潇这段时间真的快被老黄烦死了,但是这尊大佛请不走,还得好好供奉着,不然他转身就要给台里告状。   周潇心力交瘁的说:“黄导我们通知的是10点,现在还不到10点。”   要说胡搅蛮缠,老黄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把茶缸子往桌上一敲,说:“我这个一把岁数的老东西都提前来了,你们年轻人不知道提前来?再说哪有通知10点钟,想当年我们做节目那会儿,都是天不亮就开工了,还是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日子好过啊,干活轻轻松松不说,还收入高。不像我们那会儿,都是苦过来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行了,不能吃苦了不说,还说不得。”   周潇沉着脸说:“黄导,我是本期节目的负责人,时间安排我有我的计划,出了任何纰漏也是我一个人承担。”   潜台词就是关你老黄屁事。   老黄撇下嘴,露出他沟壑的木偶纹,阴阳怪气的开口说:“是哦,你才是正编导,我只是个副的,副的不该多嘴的。好好好,我不说了,省得没人听还招人讨厌。”   老黄开始摆谱了。   周潇才懒得管老黄高不高兴,惯的他,把他哄高兴了有什么用,他回去之后照样要找领导打小报告。   然而周潇都没打算搭理老黄了,明浮却突然说话了。   她笑靥如花的向老黄认错说:“您老有的话说的很对,您这样的老前辈都提前了,我们这种晚辈更应该提前到。”   周潇哪看得惯明浮做小伏地的向老黄认错,老黄这拿钱不办事的老东西配吗?   “明浮妹妹。”她回头跟明浮使眼色,让明浮不要理会老黄这个麻烦精。   明浮对周潇安抚的笑了笑,在周潇诧异的目光中往前走了一步。   看着老黄继续说:“感谢您今天的教诲,我会好好牢记在心,以后绝不会再犯。”   老黄老神在在地呷了口茶,把吃到嘴里的茶叶吐回了茶缸子,摆起老前辈的谱子说道:“别光嘴上说说,年轻人还是要务实,做比说更重要。”   最好快点懂事,能早点把他想要的东西送来。   杜依白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好不起劲,还是她舅舅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办事”“小鬼难缠”,她昨晚要是没打点一下,今天老黄针对的可能就要包括她了。   现在的明浮借着她哥哥的光,小有名气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受导演待见,要在背后穿小鞋。   明浮:“我今天本来也想提早出门的,就是有事耽搁了。”   老黄没什么反应,这样的话他听太多了,什么有事耽搁,有没有事关他屁事。   明浮笑笑说:“我每天早上都会去遛大黄了,路上遇到老黄,顺便还逗了一会儿老黄。但老黄今天不听话,一直对过路的行人龇牙咧嘴,还要咬人,我就拿棍子教训了老黄一顿,把它打服了,下次不敢再欺负人了,这才晚了一点,还望前辈不要介意。”   黄编导刚听到“大黄”两个字就竖起了眉,后面听到“老黄”后拉下了脸,越听到后面,他的脸色越难看。   把桌子拍得哐哐作响。   “你骂谁呢?!”   明浮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老黄在生什么气,错愕道:“我没骂谁啊,我骂狗呢,老黄狗。”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憋笑,就连周潇差点也没忍住,紧咬着嘴唇,努力没让自己笑出声。   在台里,像他们这些年轻人,当面会敬老黄一声“黄导”,背后则是直呼他“老黄”。   如果台里领导,或者是与老黄资历相仿的,就不分当面或背后了,一律叫他“老黄”。   所以老黄对于这两个字才会异常的敏感,并且有超强的代入感。   这会儿老黄已经气得开始头脑发昏了,毕竟还没有谁敢当着他的面骂他,现在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骂他“老黄狗”。   老黄:“你!你!你!你目无尊长!”   明浮还是一脸的无辜:“我怎么目无尊长了?”   不管明浮是不是故意的,周潇作为组里的领导,也有义务向明浮科普。   “明浮,我们这个黄导就姓黄。”   “哦?”明浮恍然大悟,拍手一合计,“原来您老以为我在骂你啊?”   “您这是又误会了,我家有条狗叫大黄,生大黄的老母狗呢叫老黄,老黄年纪大了眼瞎耳背不爱动弹,每天都趴在路边冲人吠,不管认识不认识,它都要吠两句。今天老黄它不光吠,还追着人跑,把人家一个小朋友都吓哭了,所以我才教训了老黄一顿,我骂的老黄是那只老黄狗,可不是说您。”   明浮越解释,老黄越生气。   即使不是在骂他,都知道他黄了,“老黄狗”三个字怎么的也该要避讳吧。   这丫头倒好,一口一个“老黄狗”,叫的真顺口,生怕气不死他。   眼看着老黄脸都憋青了,周潇就怕他突然躺地上来个高血压,给她找事。   她忍着笑说:“明浮,黄导也姓黄,你就别叫那只狗的名字了。”   明浮很不解:“我们家大黄的妈都叫了十几年老黄了,难道还要因为黄导改名吗?这一只老黄狗可以改名,还有别的老黄狗呢,要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老黄狗都改名吗?再说了,老黄不是我家养的,我改了也不算数,要老黄狗的主人才能改。”   老黄已经听不下去了,带着他的大茶缸子,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待老黄一走,刚刚还大气都不敢出的工作人员哄堂大笑。   周潇一边忍笑一边说:“明浮,你家大黄的妈真的叫老黄吗?”   “真的叫老黄,”明浮认真的说,“不过老黄对人特别友好,尤其是对小孩子,特别有耐心,脾气也很温顺,从不随便对人吠,还非常喜欢吐出舌头笑,周围的大人孩子都特别喜欢它。”   明浮耸耸肩,内疚的叹了口气:“可惜,让老黄背锅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补偿老黄,给它带大骨头。   “哈哈哈哈哈……”周潇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大笑出了声。   其他的工作人员一边笑着围了上来了,他们这段时间让老黄折腾的不轻,明浮这次算是帮他们报仇了。   有机会看到老黄吃瘪,有气无处撒,只能独自生闷气,简直不要太开心。   “明浮妹妹你骂的太棒了,简直骂中了我的心坎,我宣布,你就是我的神!”   “明浮我好喜欢你,之前就很喜欢你,今天之后我更喜欢你了。”   “我也是我也是,比起你哥哥,我更喜欢你。”   “前面那谁还说妹妹要化妆,课我觉得妹妹不需要化妆啊,妹妹素颜就很好看,比一些化了精致妆容的还要好看。”   房间里,工作人员都围着明浮,只有杜依白没有围上去。   杜依白像是被孤立出来的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显得她格格不入。   刚刚还因为喝了她的饮料与她热络起来的人,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大家亲昵又熟络,杜依白还以为自己已经打入了节目组的内部,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现在看到他们跟明浮搭话,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热情。   工作人员对自己的热情不过是装出来的,那声“亲爱的”也没有走过心。   杜依白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难堪过,继续待在这里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她默默地退出去,追着老黄去了。   不管他们怎么看待老黄,老黄的身份和权利摆在那儿。   看看他们,虽然对老黄有诸多不满,可连骂老黄都不敢当面骂,也正是说明的了他们忌惮老黄。   只要她抱好了老黄的大腿,就不怕没前途。   更何况老黄还收了她东西恩。   杜依白找到了老黄,把明浮故意戏弄他的事悄悄告诉了老黄,成功的让老黄与她一起同仇敌忾了。   老黄:“好一个小丫头片子,敢戏弄我,那就别怪我这个老家伙不给你留情面了。”   老黄说干就干,放下大茶缸子就找上了周潇。   如果说之前答应訾庆鸿的委托,是为了钱敷衍他,那现在老黄就是一定要干成一件事。   把明浮跟周潇约定好的冲浪part搅黄了,改成杜依白擅长的舞蹈表演。   “冲浪不安全,你们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新闻上都报了,每年海边死多少人,一个人出了差池,对我们节目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你光考虑节目效果,你有为我们台里的领导层考虑过吗?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了事,我们的领导都要跟着下台。”   明浮笑着:“您可能不知道,我冲浪考过级,就在前不久,安全问题不用考虑。”   老黄看到明浮就升血压,不愿意跟她讲话,继续对周潇拍桌子。   “小周,我在跟你说安全问题,你不能不放在心上。”   周潇:“您也听到了,明浮是有等级证书的,证书我也看过,没有问题。”   老黄:“我说的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吗?我说的是全部嘉宾的问题,要是其他嘉宾跟着一起学,在海上出了问题呢,她有证书别人可没有证书。”   周潇真想翻白眼,这个老黄一开会就打瞌睡,节目的流程设计一概不清楚,到了关键时候就知道瞎指挥。   “开会的时候讲到过的,冲浪学习是在室内,人工模拟海浪,不会有任何危险,明浮去海上冲浪是作为一个范本,也是为了抛砖引玉,拍几个好看的镜头。”   老黄拉着个驴脸,因为挑不到刺,老黄又开始了老招数,胡搅蛮缠。   “要我说就没必要,冲什么浪,有什么意思吗?”   周潇讽刺的一笑:“黄导,您看过我们本期的脚本吗?我们这一期的主题就是‘亲近海洋,热爱海洋,保护海洋’。”   她举起脚本,把案头的几个大字指给老黄看。   “这十二个字您没注意到吗?”   老黄讪讪地瘪瘪嘴,脚本他都没翻一下,鬼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东西。   周潇:“我们第一步是亲近海洋,冲浪就是亲近海洋的一个媒介,这样说您懂了吗?”   老黄:“那也不是一定要冲浪嘛,跳舞也可以啊。”   周潇觉得莫名其妙:“谁要跳舞。”   老黄手一指,点在了杜依白身上。   杜依白马上露出得体笑容,对周潇点了下头。   周潇很早就注意到了杜依白,因为是老黄横插一脚稀里糊涂弄进来的,对方在其中还耍了小心思,所以周潇对杜依白没有什么好印象,知道这姑娘进组的目的不纯,一开始就没理过她。   哪知道现在杜依白又跟老黄牵扯在一起了。   让本来就不受待见的人更加惹人厌了。   周潇打量着杜依白,有意思的问道:“听说你和明浮是好闺蜜?我以为你跟着她一起来是因为你也很会冲浪,原来你是想跳舞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明浮跟杜依白不熟,气场都不合,硬说是闺蜜,打的什么算盘显而易见。   杜依白为了显得跟明浮亲近,故意走到明浮身边,把手搭在明浮的肩上。   “我跟明浮擅长的东西有差别,她喜欢户外冲浪玩,我喜欢调整形体、增加气质的舞蹈,虽然种类不一样,但是质量都不相上下。”   杜依白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还不忘暗示别人的爱好是玩,自己的爱好是培养投资自己。   周潇觉得好笑:“在海里跳?”   杜依白迟疑了。   老黄一拍大腿:“海里就海里,有什么问题,照样跳,对不对?”   杜依白还想力争一下的,让老黄一插嘴,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对,没问题。”杜依白勉强笑了笑。   一想到咸湿的海水会把自己弄得浑身湿漉漉的,还有海边的大太阳跟紫外线,她就高兴不起来。   周潇欣赏着杜依白脸上精致的妆容,脸上似笑非笑。   就在杜依白还计划着要多涂几层防晒霜的时候,周潇的一句话就把她打进了地狱。   “要去海里跳舞,得先把你脸上的妆和身上的防晒霜卸干净了。”   杜依白整个人如丧考妣:“啊?还要卸妆跟防晒霜啊,为什么啊?”   周潇严肃的说:“刚刚还提了我们的主题,‘亲近海洋,热爱海洋,保护海洋’,这么快就忘了?”   杜依白:“可是……不卸妆关系也不大吧。”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明浮问,“化妆品跟防晒霜里有氧苯酮,会转化成光毒素,对珊瑚造成致命影响,珊瑚虫体内的虫黄藻非常敏感,微量的氧苯酮都有可能致其死亡。你听说你成绩一直很好,珊瑚礁在海里的作用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杜依白咬咬嘴唇,当然知道防晒霜对珊瑚海洋的影响,从小老师也讲过要保护珊瑚,保护海洋,他们生活在海边的人,更应该以身作则。   但是她一个人用得多少防晒霜,那么一点防晒霜杀得死一只珊瑚虫吗?   所以这么多年,从没有放在心上过。   周潇:“关系很大,既然我们做了节目,要传递保护海洋的理念,那就应该起表率作用,不然还做什么节目,早点收拾东西回家去算了。”   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卸妆就滚蛋。   老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无视杜依白惨淡的脸色,云淡风轻的说。   “卸就卸吧,多大个事儿啊,麻利儿的,时间不多。”   杜依白委屈的咬住嘴唇,她今天凌晨4点起来护的肤,化妆化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画出来的素颜心机妆。   还没有上过镜,就要让她卸了。   她预想的明明是惊艳亮相,给全国人民留下深刻的印象,惊艳众人呢。   现在好了,她的第一次亮相,从心机素颜妆变成了真素颜。   她很想哭,却又不敢哭,怕高清镜头下,素颜的自己更丑。 第46章   杜依白换上了她带来的衣服, 是带有汉服元素的白色表演服,拖地的长裙,与及地的水袖, 能随着舞者的舞蹈动作, 在空中飘曳。   衣服本身是好看的, 如果能配上杜依白先前精致的妆容的话。   杜依白的原生长相不算出众, 她的眉色很淡,不化妆的话就显得人没有什么精神。   而她最近又因为太亢奋了, 上火加上睡眠时间不足,眼下有极重的黑眼圈, 下巴还有痘印的色素沉淀。   颜色纯白的衣服, 配上杜依白寡淡又略多瑕疵的素颜。   本该是仙气飘飘的表演服,在她的身上愣是没体现出一丝一毫的仙女味道。   杜依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嫌弃。   防晒霜她可以不涂, 就不能给她上一点遮瑕吗?   杜依白趁着后台没人注意到自己, 偷偷挤了一点遮瑕膏涂在痘印和黑眼圈上, 均匀了脸上的肤色,一张脸稍微能看了一点。   她本来还想画个眉毛的,但也只是想想, 不敢真的画,怕周潇看出来。   杜依白的遮瑕涂得并不明显, 一路出来都没有人发现,等走到了拍摄的海滩, 周潇也只是扫了她一眼, 随口问:“都卸干净了?”   “卸干净了。”杜依白脸上还有点被逼卸妆后的闷闷不乐。   周潇没有多想, 更没有亲自上前检查, 因为杜依白的妆前妆后差别还挺大的, 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且在她眼,里杜依白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应该没那个胆子在自己面前耍花腔。   “卸好了就去准备吧,要拍你了。”   杜依白一来就在人群中找自己的“好闺蜜”,别管明浮待见不待见她,好闺蜜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哪知道她一看到现场的明浮,被迫素颜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甚至还有点愉悦。   她虽然是素颜,但明浮同样也是素颜,明浮是素颜不说,还穿了一身塑身的水母衣,蓝黑的配色。   她好歹还有一套好看的衣服,给自己拉一点颜值,而明浮的水母衣是真的丑,谁穿都丑的那种。   杜依白走了过去,笑脸盈盈,一见明浮就夸。   “明浮你这套衣服真合适。”   明浮戴着大大的冲浪太阳镜,太阳镜下的眼睛轻轻瞥了瞥杜依白的装扮,一张小脸十分冷峻。   “你这套衣服不怎么合适的样子。”   杜依白瞧见明浮的神情,以为她是在嫉妒自己的装扮,心情不由得大好。   还特意摊开手,在明浮面前转了一个圈,全方位展示自己的衣服,身上衣服也随着她的动作,轻盈地在空中飘逸。   转完圈后,她歪着头俏皮的问:“我这样不好看吗?”   明浮对于她的显摆,心中毫无波动。   “被海水打湿后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到时候你袖子都甩不起来。”   杜依白怔住了,她选衣服只顾着好看了,海水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有考虑过。   不过仔细想想,不就是水嘛,能有什么大问题,再说又不是没有先例。   杜依白骄傲的抬起下巴:“我跳了十年舞了,怎么可能袖子沾上水就甩不起来,我去年去看过舞蹈剧,人家在水帘下跳舞,袖子甩出来的水珠可好看了。”   而且《漫游假期》的导演拍风景和人文一直就拍的很好,如果拍到了她甩出来的水珠,效果肯定比舞蹈剧的舞蹈演员更好。   明浮盯着杜依白的脚下,那落地的长裙,淡淡的开口。   “那你可得注意脚下。”千万别被裙子绊倒了。   只可惜明浮戴了太阳镜,杜依白看不到她的视线,只当她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杜依白也笑着。   “你也是哦,今天的风浪有点大,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杜依白跟明浮寒暄了两句,做足了“好闺蜜”的面子功夫,就又去找老黄了。   她找老黄是有正事。   跟明浮交谈了一番之后,倒是提醒了她,如果她想在水中拍出大片的效果,导演那边的工作不能马虎。   分集导演虽然是周潇,但杜依白跟周潇不熟,周潇人看起来就很严厉,不通人情。   再加上周潇一看就是更喜欢明浮,还对她的到来带着主观的排斥和不欢迎,她要是直接找上了周潇,不见得能做成周潇的工作。   所以她又找上了老黄。   老黄听了她的要求,皱着八字眉嫌她事儿多。   “我们团队不是第一天拍东西了,知道该怎么拍,自己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用不着你瞎操心。”   这么热的天儿,让他一把岁数了去现场盯监控,指挥调度,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他在民宿里吹吹空调,看看电视睡个觉,回台里还有出差高温补贴拿。   傻子才会往现场凑。   杜依白在心里骂着这个老东西不是个玩意儿,拿了钱不办事。   又一边蹲下来,一脸笑意的拍老黄的马屁:“哎呀黄导,他们拍的哪有您拍的好,要不然我舅舅也不会拜托您照顾我啊,就是因为您的名声响亮,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都认识您。您呢就稍微随便去指导一下,让他们跟您学一手,拍出来的效果绝对是这一季里面最好的。”   老黄躺在摇椅上前后摇晃,嗯了一声不说话。   杜依白的马屁虽然是拍到了老黄的心坎上,但老黄还是不乐意动弹,尤其是在看到室外火辣辣的烈日之后。   拍的再好又怎么样,台里又不会因此给他升职加薪。   费力不讨好的事他老黄才不会干。   老黄闭着眼,双手交握在胸口,随着电视上播放的戏曲摇头晃脑地打拍子。   就是不接杜依白的茬。   杜依白气得想转身就走,但一想到自己在老黄身上砸的钱,她也只能忍下。   继续好言好语的温声相劝:“这一期有您的参与,怎么能让这一期质量平平呢,那不是砸了您老的招牌吗?”   老黄对此不置一词,周潇可是台里的新起之秀,拍的作品拿奖无数,她拍出来的东西不可能质量平平。   即便是他老黄,那也是认可周潇的能力的。   谁知杜依白后面的话成功的吸引了老黄的注意力。   “黄导您想啊,我知道您是想历练年轻人,放手他们自己去拍东西。如果他们拍出来的效果好,他们肯定要说这是他们自己的功劳,跟您没有关系。可如果要是拍的不好,他们又要埋怨是您这个老前辈没有指导好,上面的领导也会觉得是您没有起到监督作用。”   老黄一听这话,眼睛一睁,马上坐了起来。   这丫头说的有道理啊。   老黄当初横插一脚要挤进团队里来,为的就是打着指导监督的旗号,来给周潇找麻烦。   但杜依白的话提醒了老黄,他可以全程指导周潇拍摄,到时候全组的人都知道周潇的片子是在他指导下拍完的,他正好可以由此去向领导邀功,职员表上也能把自己的名字排在前面。   老黄油滑惯了,很快就算出了自己能获得的利益。   这个太阳晒得值!   老黄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虽然应该放手年轻人去办事,但是这个自由要有度。跟放风筝一样,手中的线不能放完,得时不时往回扯扯,手下人的皮子也要随时紧一下。”   老黄拿起自己的墨镜和遮阳帽,慢悠悠地起身。   “走吧,去看看他们的工作怎么样了。”   周潇在拍摄现场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把现场布控好了,即将要进行拍摄。   一转身,看到了晦气的老黄。   老黄穿着一身夜市买的度假休闲短袖短裤,鼻梁上夹着太阳镜,脑袋上还顶着一定遮阳帽。   他腋下夹着一个大茶盅,另一手摇着一把大折扇,优哉游哉地晃荡出来。   那架势不是来度假就是领导视察工作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杜依白。   周潇看一眼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了,敢情老周这个瘟神是她请出来的。   她好不容易暗示了老黄,室外温度高,高温工作辛苦,让老黄答应在民宿待着,免得老黄在现场瞎指挥。   杜依白倒是好,一个功夫没注意,又偷偷摸摸把瘟神老黄请出来了。   周潇笑着问:“黄导怎么不房间里待着,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出来。”   说着周潇朝后喊了一声:“田宇,送黄导回去,要记得听黄导吩咐知道吗。”   叫田宇的小伙子应了一声,说话间就要跑过来。   老黄大手一挥:“我没事不用送,我就是不放心你们这些年轻人办事,所以才亲自来看看。”   周潇心里嫌弃老黄麻烦,面上依然笑着:“您看我们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现在马上就要开始拍摄了。”   老黄:“那正好,我在旁边监督你们拍摄,免得你们出什么纰漏。”   他一边说着,一屁股坐到了遮阳伞下的监视器前,顺理成章的抢了本来属于周潇的位置。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互相看着对方,冲着鸠占鹊巢的老黄挤眉弄眼,大抵都是在心里骂娘。   周潇忍着自己的仅有的一点好脾气,说:“今天温度高,室外有39度,您老岁数大赶快回屋歇着,当心别中暑了。”   老黄把腋下的茶盅一放,拉长他老脸,又开始了他冠冕堂皇的说教工作。   “以前我们的领导人说过,艺术工作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既然是革命工作,那就应该不畏艰难险阻,一切以完成工作为首要目的,怎么能因为一点高温酷暑就退缩。”   “小周啊,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干工作拈轻怕重,39度就是高温了?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扛着摄像机跟老前辈干工作,将近50度的天气,太阳底下我一拍就是一天,连拍了两个月,我没喊过一声苦,没请过一天假。”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是要多跟我学习学习,多历练历练。”   老黄的话周潇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老黄真要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吃苦耐劳,勤学肯干,至于现在也没混成个制片厂厂长或者副台长?   周潇进台里后听到关于老黄的传言,都是说他偷奸耍滑。   周潇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主持人麦冬那边也快来了,没精力再管老黄。   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按下对讲机,通知道:“各部门准备,要开拍。”   老黄一听,赶忙指挥身后的杜依白:“要拍了,赶紧上去准备。”   周潇本来准备第一个镜头拍明浮的,一下子来个画面冲击感。   听到老黄的话,她视线不悦地移到了杜依白身上。   杜依白自觉人畜无害的回笑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么讨人厌烦的事。   周潇沉下脸:“黄导,我们第一个镜头拍明浮冲浪的画面。”   老黄:“那就挪到后面去嘛。”   周潇不给任何商量:“这个可能不行,我们都安排好了。”   老黄:“那说明你安排的不好,第一个镜头怎么能拍冲浪呢,有什么美感,就应该让我们传统的古典舞打头阵,一下子吸引住观众的眼球。”   周潇还是不愿意松口。   “我有经验听我的,准没有错。”   老黄直接上手抢过了周潇的对讲机,对着组里的人就开始瞎指挥。   “各部门注意了,我们第一个镜头先拍古典舞,人员各就各位。”   杜依白听到老黄的指挥,忽视周潇的脸色,心里窃喜地跑到了海边待命。   周潇确实给气得要疯了。   自从参加工作开始,还没有哪次工作像今天这样憋屈过。   自己的位置都让人抢了。   她不是怕得罪人,但是不想得罪老黄,一个闲着没事,又一时半会儿不会退休,还能在领导耳边吹风的人。   除非你是不想干了,不然你就得随时提防他会不会背后扎你一刀。   周潇只能愧疚的向明浮道歉:“明浮不好意思了,本来说让你第一个出场的。”   明浮:“第几个出场不重要。”   她倒是不介意,重新整理好了太阳镜,侧头对着周潇咧嘴一笑:“重要的是谁的表演更精彩。”   明浮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她的嘴角上翘着,即使看不到她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笑容里的糖分,被她感染到。   周潇在她的带动下,郁闷的心情得到了纾解,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也去旁边做准备吧,等会儿看我这边的手势,我让你开始的时候就开始。”   明浮也走开了。   老黄老神在在的坐在折叠椅上,抱着小风扇对准自己吹。   周潇只能拿一个小马扎坐旁边。   面前有几个监视器,其中一个是主持人麦冬带着本期嘉宾们过来的画面。   眼看着嘉宾们都走到下一个镜头里,老黄还没反应过来,继续稳坐如山。   周潇忍住自己的无语,提醒说:“黄导,该开始了。”   “开始了?”老黄一个激灵,瞌睡醒了一半。   他抓起因为打瞌睡,差点掉地上的对讲机:“那个谁谁谁,开始吧,放音乐的,该开始放了。”   杜依白赤脚走到了海浪与沙滩的界限上,摆起姿势开始随乐起舞。   老黄打了个哈欠,霸占着风扇还疯狂地摇扇子,埋怨说:“这个地方谁选的,怎么这么热。”   周潇都懒得搭理他,无视头上的汗,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监视器。   麦冬带着嘉宾很快就走过了,也注意到了海边起舞的杜依白。   麦冬看到杜依白的时候,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记得流程里这时候不是景夜的妹妹在海边冲浪吗?现在跳舞的是谁?难道景夜的妹妹临时换成了跳舞?   因为隔得远,麦冬也看不清跳舞的人是谁,于是便按着流程走,继续问景夜。   “景夜你看那边跳舞的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景夜莫名奇妙的看向麦冬,说:“没见过不眼熟。”   麦冬取笑他说:“那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连你妹妹都不认识了?”   观众当即一惊,网上哗然一片。   【没想到是真的,景夜的妹妹真的又出现了,带妹实锤了】   【卧槽,预言这么快就刀了,真的又是带妹剧本?】   【话说哪里是景夜带妹啊,我看分明是妹妹带哥,妹妹的作用比哥哥大多了】   【要出道就麻利儿出道,我烦的是预热铺垫,还海边尬舞,当事人不尴尬,我尴尬的脚趾抠地】   【我说真的,海边尬舞,谁想出来的,景夜还是他妹妹,他们就不觉得一点都不搭吗?】   【你们的节奏让我一脸懵逼,你们确定仔细看看吗,这不是明浮妹妹吧】   【怎么不是她了,麦冬都说是了,难道你比麦冬还了解节目上的人?】   池丞一听,赶忙拨开档在自己面前的人,往前探头看:“真的是咱妹妹?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你认错了,那不是。”景夜一把抓住池丞的后领,阻止了他往前冲。   池丞茫然回头:“啊?真的不是?”   徐威行看了眼翩翩起舞的单妍骊,也肯定的说:“不是。”   麦冬有点懵了,编导不是跟他说了第一个出场的是景夜的妹妹吗,为什么景夜会如此否定的坚决。   难道真的是节目组跟他对流程的时候出现了纰漏?   随着镜头的慢慢拉近,疑惑也很快就解开了。   起舞的杜依白注意到嘉宾们出现,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吸引了全场人的视线,而且还有好几台摄像机对准着自己。   这一刻,只有她才是全场唯一的主角。   杜依白浑身如同打了鸡血,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卖力,再大的太阳都无法对她造成影响。   老黄也没忘自己答应过杜依白的事,要拍她好看的特写,还有周围飞溅的水珠。   他在监视器前看到杜依白的卖力,听到音乐节奏越来越快,知道杜依白跳到关键时刻了。   马上拿起对讲机,让镜头切近景。   镜头这一切,杜依白的脸也就清晰的出现在高清摄像头里面,与之放大的还有她脸上的瑕疵。   这个天气在太阳底下跳舞,她出了很多的汗,汗水加上海水的洗刷,她脸上的遮瑕早就开始斑驳了,透出痘印与黑眼圈,还有汗渍的痕迹。   她的齐刘海也打着绺贴在额头上,整个人看着略显油腻。   纯白色的裙子湿了水,裹着沙子,再无之前的飘逸,她的手臂每舞一下,就如同是在甩泥巴袖。   毫无任何美感可言。   直播间的观众们傻眼了。   【这是谁啊?谁来救救我的眼睛?】   【不是说是景夜妹妹?大家闹得那么凶,结果呢】   【我就说了不是明浮,你们好多人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人家主持人只是随便cue了一下景夜妹妹,有的人就当真了,还开始骂人家想出道,人家出不出道关你什么事,不爱看就走,为什么要说难听的话?】   【说实话,我还有点遗憾,要是景夜妹妹真的来了就好了】   【妹妹能干又聪明,我也喜欢妹妹,真的想一人血书,把这个跳舞的换成妹妹】   【血书+1】   【话说这个跳舞的谁啊,跳成这样还出来丢人现眼,她是新人吗,到底是走的谁的后门?】   【我发誓,我活了二十年,这是我迄今为止看过最难看的舞蹈表演】   杜依白对镜头中的自己毫无概念,还以为是自己想象中的仙气飘逸。   看到镜头在推进,只顾着对镜头摆姿势和拿捏表情,完全忽略了脚下。   一不留神,踩到了拖地的长裙,后面的浪又正巧打了上来,杜依白一个踉跄就被浪花拍在了地上。   她在摔倒前,镜头如实的记录下了她表情的变化。   从错愕到害怕,再到惊恐。   从张大了嘴,到瞪着眼睛,垮下脸扑倒海水里,被溅起的海水打得面目狰狞。   每一帧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这些观众们更傻眼了。   【卧槽怎么还摔倒了?这是准备的梗还是真的摔了】   【感谢这位不知名的姐妹充盈了我的表情包】   【看她跳舞第一眼我就想说了,穿这种裙子去海里跳舞,到底有多想不开,果然就摔了】   【好惨,好可怜,在电视上当众摔个狗啃屎】   【惨什么啊,也有可能是故意摔倒的呢,现在不是好多女明星在红毯上故意摔倒博眼球吗?】   【谢谢提醒,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种出名的方法】   【这样就能火吗?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不管这么说,能让你记住,她就不算白摔一脚,黑红也是红】   【以后提到海边尬舞摔倒表情包,我不信你想不起这位姐妹?】   【我给景夜妹妹道歉,与其让我看这么垃圾的舞蹈,被耍心机的人恶心,真的不如看景夜妹妹】   【妹妹才不是替代品,你们刚才还骂不想看妹妹就闭麦别出声了,你的言论一样令人恶心】   【没有啊,我是真的向妹妹道歉,想要妹妹来给我洗洗眼】   【啊啊啊我也急需妹妹来给我洗眼睛】   【话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左上角,好像有人在冲浪,动作超级酷】   【我早就看到了,舞蹈姐在尬舞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看后面的人冲浪,刚刚那人还钻了海浪管里,这个动作是不是叫钻管啊?反正超级帅就是了】   【就是钻管!作为一个冲浪爱好者,我可以肯定这是一位大神,镜头能不能拉近一点,呜呜呜我想看大神冲浪】   【我不要看尬舞,能不能让我看大神冲浪?】   【摄像师切冲浪,给你发大鸡腿】   也不知道摄像师是不是听到了群众的呼声,真的就切到了冲浪,还拉近了镜头。   然后观众们就清楚地看到,一个窈窕身材的女孩子身着连体水母衣,游刃有余地站在白色的冲浪板上。   一个浪花袭来,她踩着冲浪板腾空,脚下板子在空中翻腾,随后她在空中抓板子,再稳稳地落下。   随着翻滚的海浪继续滑行。   这一套行如流水的动作看得镜头前的观众目瞪口呆,连连拍手惊呼。 第47章   杜依白要上电视的事一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不只是她的亲朋好友知道,学校的人也在好闺蜜涂朦的宣传下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以节目当天,不少杜依白的熟人守在电脑前。   作为杜依白的好闺蜜, 还等着杜依白火了之后跟着沾光的涂朦, 更是召集了一群同学去学校一起看直播。   而杜依白在上场前, 也给涂朦发了信息, 告诉她自己什么时候出场,要干什么。   节目开始前, 涂朦抱着零食筐分发零食。   “等会儿依白就出来了,这次依白跳的舞是第一次表演, 舞蹈动作超级好看, 一会儿你们有眼福了。”   有人问:“明浮是不是也在里面啊?”   毕竟现在的明浮不再是那个任人随便欺负的小可怜,她能忍,她哥哥忍不了。   涂朦翻个白眼:“她哪能跟依白比啊, 依白可是实打实的有实力, 跟明浮那种靠关系进去的不一样。”   自从知道了明浮和景夜的关系, 她和杜依白就一直觉得明浮上电视的机会来路不明,《漫游假期》也是走的景夜的后门。   “而且我们依白能表演舞蹈,明浮能表演什么啊?”说着涂朦噗嗤一笑, “给依白鼓掌?”   同学们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因为他们跟明浮不熟,一学期最多能见明浮一两回, 有时候一学期都见不到她。   所以涂朦说明浮的时候, 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涂朦发完零食没多久, 节目就开始了。   而同学们的讨论内容也从杜依白转移到了嘉宾们身上。   其中最受关注的自然要数人气男团linkwe的三个成员。   有些同学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好难想象, 我现在和linkwe同处于一座城市,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百公里。”   “全素颜连一点粉底都不擦的情况下,怼脸拍都这么好看,linkwe不愧是全员门面担当,素颜杀我!”   “要是我也能去现场就好了,好像要一张签名,跟他们合照啊。”   “我也是我也是,超级想看真人,我好羡慕明浮,能当景夜的妹妹,可以linkwe全员见面,羡慕死我了。”   “可恶,我也羡慕,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涂朦听着同学们都在羡慕明浮,忽视了她跟杜依白,心里有点不高兴。   她撇撇嘴说:“签名合照啊,有什么羡慕的,依白也能要啊。”   同学们心想说,要到签名照,与身为人家的妹妹,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好吗。   涂朦骄傲地挺胸继续说:“依白说了,她会要好多张签名照,还要分我好几份。”   同学们一听,全都看了过来。   看得出在他们这群人当中,有人已经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一个同学没忍住,不好意思的试探问:“真的吗?多的能不能也给我一份?”   涂朦还想拿乔,没有马上回话。   这时,另外有人搭腔了:“你傻啊,可以直接问明浮要啊,她是景夜的妹妹,要张签名照多简单的事,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要到to签。”   “对啊对啊,要是跟明浮混熟了,被说签名照了,还有可能见到真人。”   听到同学们兴致冲冲的交谈声,涂朦一盆冷水泼下来:“还跟明浮混熟,两年了,你们见过她几次?”   涂朦:“还有就是,一个个都想在人家身上捞好处,你们有没有想过,人家愿意搭理你们吗?”   交谈声停了下来。   这个他们还真没有把握。   涂朦见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的说:“反正到时候我看依白能分我几份吧,如果我拿的多,我可以分给你们。”   这话成功的让涂朦在女生当中有了地位,也让一些人有了讨好涂朦和杜依白的想法。   连说话做事都在尽可能的献殷勤。   涂朦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地位,也更加期待杜依白的表现。   “还是看节目吧,再等一会儿依白就要出来了。”   在万众期待之下,嘉宾们终于走到了沙滩,也终于看到了在海边起舞的杜依白。   涂朦亢奋地站了起来:“快看快看,依白出来了!”   这时,视频中麦冬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他正指着跳舞的人,跟景夜说那人是他妹妹。   同学们蒙圈了。   “涂朦,跳舞的不是杜依白吗?”   这不仅同学们蒙圈了,涂朦也有点迷糊。   远处的明明是杜依白,她身上那件衣服还是自己陪她选的呢,怎么可能不是杜依白。   “明浮跳得出这么好看的舞吗?她的形体有依白这么好吗?依白可是有近十年的舞蹈功底,别的人都跳不出她的味道来,我一看就知道,那就是依白!而且依白今天超美的,等会儿一拉近景你们就知道了。”   同学们:“……”   他们现在没看出哪点好,大概是跳舞的人用力过猛了吧,甚至还觉得这舞蹈跳得有点别扭。   涂朦只想证明自己没有认错人,拼命的祈祷切近景。   “怎么不切近景啊,快切近景,快切!我要看超美的依白。”   涂朦言出必随,她话音一落,画面就切到了杜依白的特写近景。   这不切还好,一切镜头,就让同学们当场哽住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肌肤细白吹弹可破的杜依白吗?   是那个号称从不长痘,火锅糖果不忌口的杜依白吗?   还是那个素颜绝美,斩杀一中的校花吗?   这皮肤的暗沉是怎么回事,明显的痘印是怎么回事,脸上的油田又是怎么回事。   杜依白在大家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就在上一秒,土崩瓦解了。   看到视频中的杜依白,即使是涂朦也惊呆了。   她也没见过如此形象的杜依白。   教室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了。   涂朦开始埋怨起了摄像机:“这摄像机怎么回事,拍的人一点都不好看,没拍出依白十分之一的美貌。”   还想要签名照的同学,尴尬的帮着找补附和:“宽屏镜头下,拍的人是不好看。”   涂朦又开心了:“虽然我们依白不上相,但她的舞蹈跳得很好,完全可以忽视掉不上相的减分项。”   看得云里雾里的人跟着附和。   涂朦:“你们别看依白跳舞好像轻松,很简单,其实跳舞很考验技巧的,尤其是在海里,很少人能像依白一样,一步一动作跳得这么稳。”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画面中杜依白踩到了裙子,后面的浪也打过来了。   在涂朦最后的一声“稳”中,杜依白应声摔到了地上。   当时,周围的同学,看涂朦跟看乌鸦嘴一样。   涂朦不愧是杜依白的好闺蜜,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忘帮杜依白挽尊。   “都怪浪花,打在左边右边哪里不好嘛,偏偏打在了依白身上,这么大的浪花怎么可能有人站的稳吗?我们依白真的太倒霉了。”   结果她说完没过两秒钟,镜头又切到了海面上。   此时,大家看到,远处有人正乘着浪花腾空,并做出一系列高难度的技巧动作。   她脚下的浪花可比打在杜依白身上的小多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在同学们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中,有人联想到了明浮。   “诶诶诶,那个不会是明浮吧?”   “好像是呢,不是说她也在吗,跳舞的是杜依白,那冲浪肯定就是明浮了!”   “她的身体才痊愈多久啊,一个月就学会冲浪了?明浮也太厉害了吧。”   “我学过冲浪,学了好久都才刚刚入门,能做出像她这种高难度的动作,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厉害了,是超级厉害。”   同学们正激烈的讨论着,噘着嘴的涂朦显得和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涂朦:“你们能不能别见一个人就说明浮,脸都看不见。”   “不是她还能是谁啊,节目组总不会随便抓一个人拍这么久吧。”   “我刚刚用手机截了张图,你自己看,明浮的脸很好认,下半张脸很有自己的特点,一眼就能看出来。”   涂朦瞟了一眼同学截的图,之后就不愿意再看了。   同学们说的对,冲浪的人好像真的是明浮。   涂朦在替杜依白委屈。   她的好闺蜜正落魄地在海水中趴着呢,受尽了世间嘲笑。   冲浪板上的少女却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她动作多变,一会儿正手浪,一会儿反手浪,一会儿又是两个底转加顶部的急转动作,空中抓板、翻板,有时还会有一些滑雪动作。   一个接着一个,精彩又刺激的动作,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丝般顺滑流畅,潇洒自如又帅气,看得人赏心悦目,并直呼过瘾。   周潇激动的坐不住,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了,不自觉地离开遮阳棚,走到了太阳底下。   就为了能近距离的,亲眼观看明浮的技术动作。   想当初她就是被冲浪板上的明浮吸引的,当时的明浮在众多冲浪爱好者之间也是一枝独秀,光是技术动作和难度,就甩开了其他冲浪爱好者远远一大截。   当即她便决定了,一定要把小姑娘拍到自己的作品了。   事实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即使是再看一遍,也同样让周潇兴奋的热血沸腾。   小姑娘的技术动作和难度似乎都精进了不少。   同样的,节目的嘉宾们也同样被吸引了目光,相继忽视掉了前面摔倒的人。   景夜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冲浪的人,顶了顶腮帮子,眉头皱得死紧。   而徐威行下意识地转头先看了景夜的脸色,也抿了抿嘴不说话。   其他的嘉宾只顾着欣赏帅气的冲浪动作,没有人注意到他俩微妙的神情。   池丞一边看还一边拍掌:“cool~飞起来了!”   身为女主持人的不由得谭璐惊叹说:“哇好厉害的动作啊,高文项你对体育运动应该很了解吧,这得是什么技术水平的动作?”   高文项:“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认识帆船运动员,他教过我好几次冲浪,我都没学好,只能趴板,每一次试图站起来就会掉下板来。冲浪对全身的衡感,和四肢协调感要求很高,像她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我连想都不敢想,更不是三五天就能练出来的,应该是节目组请的专业教练或者运动员吧。”   赵岩说:“看起来好像还是个女孩子。”   谭璐:“不是好像,就是女孩子。”   池丞摸着下巴琢磨:“咋感觉……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还有点眼熟呢?”   高文项:“如果是某位拿过奖的的教练或运动员,眼熟也正常。”   “不对。”池丞摇头,“那种眼熟,跟电视上看到的眼熟不一样。”   不光是池丞一个人感觉眼熟,观众们也一样觉得冲浪少女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位冲浪大神我越看越熟悉是怎么回事】   【对对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姐妹们我认出来了!是景夜的妹妹,没错就是她!】   【啊?这怎么认出来的,太阳镜把脸都遮完了】   【妹妹的嘴巴啊!嘴型如此好看的嘴巴,除了妹妹还有谁,我不信还能找出第二个这样好看的嘴巴来!】   【不光是嘴巴,明浮妹妹的鼻子和下颌线条也很好认,精致又流畅,很难找到跟她撞脸的人】   【脸都看不全,动作还那么快,大家怎么一个个都确定是景夜妹妹,妹妹会冲浪我可以理解,但是能达到眼前这个技术,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拜托,咱妹妹可是有潜水证的人,能憋气憋十分钟以上,冲浪技术好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还是持保留态度,具体是不是景夜妹妹还是等她把脸上的太阳镜摘了再说吧】   正当网上的观众争论个不休的时候。   景夜已经率先走到了海边,叉着腰等他妹妹上岸。   麦冬也明白过来了,敢情第二个出场的才是景夜的妹妹。   虽然不懂为什么会突然加一段不伦不类的舞蹈,但是好歹进入了正常的流程。   景夜在海边这一等就是十分钟,明浮迟迟没有上岸的迹象。   倒是摔倒在海岸边的杜依白缓缓爬了起来。   本着节目主持人的身份,再加上眼前的杜依白看着着实有点可怜,麦冬立马上前关心她。   “怎么样,刚刚有没有受伤,摔得痛不痛?”   其他人虽然对杜依白的舞蹈不能理解,但大家无冤无仇,看到她一个小姑娘摔倒了,难免心生同情,也同样关切的看着她。   “赶快检查一下,有没有出血,海里看着干净,其实一样有很多细菌,现在这个天气,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必须要马上消毒。”   “对,卫生问题必须要重视起来,别在海里站着了,快出来。”   体验了一把被众星围绕的杜依白,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跤也不算白摔。   她抬起头,脸上失落却又强颜欢笑的表情,显得她懂事又楚楚可怜,还隐忍坚强,惹人心疼。   “我没事,就是我的舞蹈被我搞砸了,没让你们看到完美的表演。”   如果这时候大家被她打动,心疼她的话,肯定会安慰她说,不碍事,她跳得很棒,要是她心里有遗憾,可以再跳一次舞,能看她的舞蹈表演也是他们的荣幸。   这样她就可以再跳一次,在正常的舞台或者平地上,以最好的状态一雪前耻。   可是大家的反应和杜依白预想的不太一样。   看起来似乎有点一言难尽。   因为大家录节目之前都着重提醒了要素颜,能接受素颜的才会被邀请,所以这次除了颜值抗打的linkwe,都没有其他的偶像来。   对嘉宾三令五申要求素颜的节目组,怎么就同意舞蹈演员带底妆出境呢。   双标的未免也太过分了。   杜依白见没有人提,索性就自己把想法提出来了。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等我换个衣服,我可以再表演一次,让你们看到我完整的表演。”   她期冀的目光看过每一个人的脸,就希望能有一个人点头答应。   但她对面的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尴尬。   她是谁啊,谁想看她跳舞了。   还是同为女生的谭璐给了杜依白一个台阶,贴心的说:“你先别想那么多,回去补个妆吧,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杜依白听到“补妆”两个人字,整个人愣住了。   她们发现自己化妆了?   “你都湿透了,别傻站着了,赶快去吧。”谭璐催促着她离开。   杜依白恋恋不舍地走出镜头范围内,一步三回头。   而刚刚还期盼能关心自己的嘉宾们,现在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冲浪的明浮。   杜依白也看到了明浮在海浪上的利落潇洒动作,心里直冒酸。   那么大的浪花,怎么就没把明浮拍到海里,一点都不公平。   杜依白回到休息区,不敢看周潇的脸,垂着头开始拧衣服上的水。   然而她不想看周潇不代表周潇看不到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周潇的视线里。   老黄不喊切杜依白的近景还好,他喊切了近景之后,杜依白脸上的问题通过高清摄像头,如实的展现在监视器上。   “你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是吧?”周潇问。   “我……”杜依白低着头,委屈的捏着手,“我听了的啊。”   周潇觉得好笑,抱起胳膊:“听了?那你看过自己现在的脸没有?”   杜依白确实还没来得及看,只知道大概自己涂的遮瑕露馅儿了。   “我只涂了一点遮瑕,都没涂满整张脸,没什么要紧的吧。”   周潇忍杜依白好久,为了上节目耍手段她忍了,给老黄打小报告她也忍了。   现在,她终于忍不下去了。   “我说了,你要是不能接受素颜可以不上,我不做任何强求。但是不你能一边上了我们的节目,一边给我阳奉阴违耍心机,你当我这里是什么?你的个人秀场?”   杜依白垂头小声啜泣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任周潇开骂。   周潇可不管杜依白可不可怜,更不会怜香惜玉,继续当着众人的面骂道。   “我们上百号人,为了这一期主题,忙里忙外跑上跑下,忙活了一个多月,就为了能把节目做出来,传达出我们想要表达的内容,结果全让你一个人毁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我面前给我添堵了。”   杜依白抬起头,一脸的泫然欲泣,可面前的周潇铁面无私,铁了心要让她走人。   没办法,她只好又可怜巴巴的向老黄求助。   老黄在遮阳棚下热得快喘不过起气,浑身汗如雨下。   他在那张折叠椅上如坐针毡,可人又不能走。   高温下,他的脾气见长,说话也不客气了。   “哎呀,年轻人犯点错怎么了,你没犯过错?你犯了错我给你指正了不说,还亲自来指导你,用广阔的胸襟包容你。”   “你现在就不能跟我学学,哪怕是学百分之一,对你今后的一生都有无穷的帮助。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前途无量,也要有容人的气量,不能一发脾气就让谁谁谁走。”   周潇给气得不轻,正磨着牙想办法。   老黄趁热打铁,让杜依白道歉:“你也是,赶紧给周导道个歉,保证你以后再也不敢了。”   杜依白连忙给周潇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导演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之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再也不耍小聪明了。”   还没给周潇表态的机会,老黄话赶话的又发话了。   “还不快去换衣服,把脸上洗干净,不要在这里碍导演的眼了。”   就这样,老黄轻而易举的把人打发走了,留下发火发到一半的周潇。   搅混水的老黄这时候还不忘给周潇找事。   “小周,咱们这个遮阳棚能不能换到阴凉的地方去啊?”   周潇其实还好,因为她负责调度,要随时在现场跑动,不会一直待在遮阳棚下。   老黄人懒又爱摆姿态,坐在下去就没动弹过,而黑色的遮阳棚特别吸热,老黄的座位是最热的。   周潇还给老黄插了一根藿香正气液。   “这个地方位置好,不能随便换,黄导,给。”   老黄要是中暑了反而正和他的意,可能当天台里上上下下都要知道他工伤中暑了,还能顺便渲染一下他的敬业精神。   既然老黄想来搅混水,那就多让他吃够苦头,多在高温下受点折磨吧。   周潇:“喝点藿香正气液吧,千万别中暑了。”   老黄还挺满意周潇的殷勤,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海面上。   经过了近一刻钟的冲浪表演,乘着波涛浪花前行的明浮终于来到了海岸边。   在潜水的区域安全下板。   抱着冲浪板,推开了鼻梁上的运动太阳镜,压在额头上。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她的脸。   如水洗般素净的脸蛋还挂着海水,吹弹可破的肌肤,透亮白净的像是在发光。   此刻的她与板上做高难度技巧动作时,冷峻严肃的神情不同。   她因为运动后分泌的多巴胺而亢奋,脸上露出璀璨夺目的笑容,冲着景夜他们使劲地挥手。   那个样子,又酷又甜。   让人移不开眼。 第48章   明浮挥了两下手, 抱着冲浪板慢慢走上岸边。   池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碰了碰景夜的胳膊。   “队长,这真的是咱妹妹?”   景夜没说话, 只听到其他的嘉宾也在相互议论。   谭璐:“还真是景夜的妹妹?”   高文项:“看不出来啊, 景夜的妹妹居然有这么酷的爱好, 技术也好。”   赵岩:“景夜他妹妹是专门训练过的吗, 文项不是说,能达到专业级别的技术水平了吗?”   高文项摇摇头, 技术他认为是很厉害,但有没有找专人专门训练过, 这他说不好。   本来想问旁边的景夜, 但他脸上的惊讶与错愕,看起来似乎也是第一次见的样子。   池丞认出明浮之后,非常热情地迎了过去。   “妹妹, 我来帮你拿。”他二话不说抢过了明浮手上的冲浪板。   一边走的同时, 还殷勤主动的自我介绍。   “妹妹认识我不, 我叫池丞,你哥的同事,也算是他的队友。”   说完他自觉把自己的脸凑近, 左右脸给明浮仔细的瞧,生怕明浮错过一个关键点, 没认出自己来。   还在不停的问:“对我有没有印象?”   明浮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我知道你,你的嗓音好, 唱歌很好听, 听说你的音域很广, 有三个八度。”   这是明浮在百科上看到的, 她还是象征性的去了解了一下她哥的偶像工作, 熟悉了一下他们队友之间的信息。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怪不好意思的。”池丞也跟着傻笑,害羞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上一秒他还在害羞,下一秒又马上厚脸皮的自夸说:“其实我假音有三个半八度。”   明浮想问,她哥能唱几个八度,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人家有特长的都些在了百科上。   比如池丞的音域广,能唱不少高难度的高音;徐威行擅长原创作曲,还会不少乐器。   景夜能写出“全能”这种宽泛的形容词,那就说明他在专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   明浮感叹道:“感谢你们不嫌弃我哥,能和他共事那么久。”   能忍受他那么久,真的不容易。   池丞仰天叹息:“凑合过嘛,还能解散了咋的。”   这就是句玩笑话,但是景夜不高兴池丞在明浮面前献殷勤。   他昨晚到了本地也没回家,不止是因为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实际上是防着池丞跟他一起回家,池丞这个人很能磨人,但凡是他认准的事,一定要设法达到目的为之。   他谎称家里很远,时间太紧来不及回去,成功的打发了池丞。   哪想到日防夜防,防住了多事的池丞,但没想到明浮会突然出现在《漫假》的节目上。   池丞见到明浮比他还高兴,动作比谁都殷勤麻利儿,还把自己的活儿抢了。   此时正跟明浮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所以景夜的心情很难高兴的起来。   他冷嗤一声说:“凑合什么啊,别为难自己了,想单飞就去找钱哥,他要是不同意,我去帮你当说客,保证不耽误你。”   徐威行也淡声说:“帮忙当说客吗,我也可以。”   景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之间这么给面子了。   看来是徐威行也看不惯池丞了。   要是只是景夜一个人戏弄池丞那也就罢了,反正景夜说话一直没有个正形,怎么徐威行也开始捉弄他了。   他们不会是真有这个想法了吧,先换掉自己?   池丞开始急了:“我说着玩儿的,你们怎么回事,打算要排挤我吗?排挤我了之后你们想拉谁进来。”   景夜:“干嘛要拉人进来,我就带徐威行一个人不行啊?”   徐威行:“当然行。”   景夜:“你走了之后,我跟徐威行就是一家人。”   “说的没错。”徐威行垂眸一笑。   景夜赞许的看向徐威行,他今天比较上道啊,捧哏十分合自己的心意。   池丞无辜的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你们今天到底想干嘛,怎么都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错在你殷勤抢风头了。   当然这话没有人回他。   景夜忽视碍眼的池丞,直接向着明浮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喜吗?”明浮拿手擦着下颌线的海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景夜。   景夜睨了她一眼,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却发现自己今天身上的衣服没口袋。   他正烦躁的想啧声,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胳膊,手上还拿着一张湿纸巾。   景夜从善如流地接下,撕开包装递给了明浮。   嘴里没好气的说:“是挺惊喜的,现在你厉害了,不仅会潜水,还会冲浪,你还会什么是我没见识过的?”   明浮胡乱擦了两下,继续问道:“酷吧,我刚刚表演的技术动作帅不帅?”   景夜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了,病好之前明明是个娇气小丫头,还经常发脾气哭鼻子。   病痊愈之后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什么刺激玩什么,这才几天的功夫,惊险刺激的运动给她玩了一个遍。   可景夜始终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担心她,即使看得出明浮玩的很好,很熟练。   景夜现在都忘不了,刚才自己提心吊胆的心情,生怕她一不小心有个失误什么的。   “帅得我时刻担心你会从板子上掉下来,一头扎进海里。”   高文项说:“这我要说一句,景夜你就多虑了,你妹妹下盘稳的很,在板上的平衡性也好,是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   他看向明浮,眼中都是羡慕,很遗憾的表示:“我就一直想像你一样,能自在的在海浪上飞翔,可是我太给我的私人教练丢人了,现在站都站不稳,人家都不准备我出去说冲浪是他教的。”   明浮认识高文项,他是上一届奥运会射箭项目的奥运冠军。   射箭项目在国内不是强项,很少有人能拿到射箭项目的冠军,所以高文项夺冠的时候全国都沸腾。   当时还在病房里的明浮也努力撑着病躯,跟着看了全程比赛,对高文项那是不能再眼熟了。   所以明浮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一些惊喜,说:“术业有专攻,你可能不擅长冲浪,但是你绝对是冲浪爱好者里,射箭最准,射箭冠军里面最会冲浪的。”   高文项笑了:“你可真会安慰人。不过呢,我确实是冲浪爱好者里射箭最准的,因为我们队里的人都不爱冲浪,也可以说是都不爱户外运动,退役后一个个都发福了,我在他们当中,那绝对是最会冲浪的。”   他自嘲道:“我这是不是癞子跟秃子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   赵严说跟着笑道:“我既不会射箭,也不会冲浪,我才是秃子。”   “要说秃子的话,我也是了,我们这里应该还有人也是对冲浪一窍不通的吧。”谭璐先举起了手,“你们还有谁不会?”   “我!我碰都没碰过。”池丞忙不迭举起了手。   在池丞之后,就没了动静。   “就我们三个不会啊?”池丞疑惑的问。   景夜是海边长大的,跟妹妹一样会冲浪很正常,为什么徐威行也会啊,池丞有点搞不懂。   “行行,你也会?”池丞问。   徐威行顿了顿,说:“一点皮毛。”   池丞感觉自己受到了剧烈打击,为什么队里三人,就他一个不会冲浪。   队里三个人,有两个都想要他自己单飞。   池丞心里备受打击。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学的,你们果然跟我有异心了,早就想把我踢出去了对不对?”   景夜:“……”   徐威行:“……”   他到底是在演,还是当真了?   池丞这人一向是戏多,然后脑回路又异于常人。   正当他们还在猜测的时候,池丞猛地一把抓住了明浮:“妹妹,我想学冲浪!”   其他几个不会冲浪的嘉宾当即眼前一亮,也跃跃欲试地看着明浮,不过没敢表现出来。   明浮:“?”   景夜不悦地皱眉:“你说话就说话,把手松开。”   池丞不理他,抓着明浮的手腕,可怜兮兮的恳求说:“妹妹,我想学冲浪,你教教我呗,不然我以后在团里都抬不起头。”   还没等明浮说话,徐威行突然上前来,把池丞拉了回来。   他的手腕强劲有力,后颈被拎着池丞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   池丞歪着头往回看:“徐威行你干什么啊你?!”   徐威行说:“我教你,行了吧?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   池丞:“我不要,你跟景夜是一家的,你们俩一条心,我跟你们已经离心离德了,才不需要你的帮助。”   “再说了你的技术赶得上妹妹吗?肯定差的远了,妹妹超级酷,我要找妹妹去,放开!”   池丞的思想表达了一大堆。   徐威行还是不松手,不仅没松,手上的劲儿反而还更大了,任凭池丞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池丞回头瞪徐威行。   徐威行面上含着浅浅的笑意,说:“还是我教你吧,哥。”   主持人麦冬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大家对冲浪都挺感兴趣的。   其他的嘉宾看到明浮冲浪时的飒爽英姿之后,都难免心生向往,一个个心痒难耐,摩拳擦掌想自己去试试。   只是不像池丞那样直接,自己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正合了节目组的心意和安排。   随即麦冬开口说道:“大家不要着急,今天给大家安排了一节冲浪课,每个人都有机会学。”   高文项:“今天还有冲浪课?”   麦冬点头:“文项你也是,说不定今天能掌握住诀窍,一雪前耻呢。”   池丞贼心不死:“我能申请让妹妹当我的教练吗?”   “走,我教你哥。”徐威行一直没放开他的手,物理手段打碎了池丞的计划。   “你还挺上道的,”景夜对徐威行的行为赞许道,看今天的徐威行也异常顺眼了,“干得不错。”   因为之后要学冲浪,嘉宾们各自去换衣服了,每个人都要穿上水母服。   明浮是不需要换衣服,不过她身上都是海水,要去冲个凉。   她与谭璐都要去女更衣室,所以是一道走的。   两人都不熟,但谭璐是主持人出身,健谈是她的长处,很快就跟明浮熟悉起来了。   “以你的技术,待会儿不用再学了吧。”谭璐问。   明浮:“看情况吧,应该不用。”   谭璐思索了一番,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那……能不能教教……”   说话间他们推开了更衣室的门,谭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因为更衣室里有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发脾气。   这个人正是杜依白。   她被周潇骂了之后就跑来了更衣室,想要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出去,因为她不能随便放过任何一次上电视的机会。   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把自己没跳完的舞蹈完成。   结果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浑身邋遢脏乱,头发出油打绺,脸上斑驳显脏。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   更关键的是,学校里的同学们也看了她的节目,看到了她出丑、素颜的样子。   他们看了还不算,还在群里疯狂的议论。   无非就是杜依白的美好形象破灭了,以及关于她真实素颜的问题。   群里还有人分享了自己截到的杜依白表情包。   他们围绕着杜依白议论了大半天,硬是没一个人想起来,杜依白也在群里。   不光是有同学们间议论的消息,还有不少她父母发来的信息。   一开始杜家夫妻俩都在期待杜依白的出场,跟杜依白一样兴奋。   一口一个“乖乖”“宝贝儿”的叫着,还安慰她,让她不要紧张,好好表现。   两个人不仅通知了亲朋好友,还邀请了街坊领居一起来家里看,更不忘给自己的单位的同事领导打了招呼,说自己女儿今天要上电视。   他们炫耀的很直接,从不掩饰。   两口子宣传的很到位。   同时,杜依白的表现及摔倒的一幕,也让更多的人一同见证到了。   街坊邻居刚还在夸他们家杜依白跳得好,两口子也忙不迭地在家族群里晒截图,听亲朋好友们赞不绝口。   两口子心里正美着呢,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镜头推近,紧接着杜依白狼狈摔倒。   那个时候,现场和家族群里都安静了。   未免尴尬,街坊邻居们纷纷借口离开了杜家。   吵吵闹闹的客厅瞬间只剩下了两口子。   此时的他们羞愤难当。   给杜依白打电话没人接,就开始用短信轰炸责问她。   杜母:我花钱送你去学了十年舞蹈,你就跳成这个样子?   杜母:你让爸妈丢了多大的脸你知不知道?刚刚家里坐了一圈的人,都是从小看着你打仗的人,大家聚在一起就为了看你跳舞的,结果你居然摔倒了?你怎么可以摔倒?   杜母:你跳舞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我再三提醒过你,要好好表现好好表现,跳舞的时候要专心,你每次都说你知道了,还不耐烦,嫌我们啰嗦,现在好了吧,丢脸丢到电视上去了。   杜母:你算没算过,为了这次让你上电视,家里花了多少钱,你对得起我跟你爸辛苦挣钱吗?   杜依白看着这一条接一条的质疑责骂声,心头的火气也上来了、把自己带来的包扔到了地上,衣服首饰化妆品掉了一地。   她也想好好表现,但问题在她身上吗?都是浪花的错,如果没有浪花她怎么会摔倒。   可是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摔了,看不到她身后的浪花。   她真想让那些嘲笑她摔倒的人来试试,看他们自己在浪里面站不站得稳。   杜依白独自发着脾气,连妆都没有想到去卸,明浮和谭璐就进来了。   杜依白看到明浮,心里的火气开始冒起了一股酸意。   她想看明浮会不会被浪打下来,或者是失足掉水,反正是想看明浮倒霉,当时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找了个小旮旯偷偷的观看。   结果她看到明浮在冲浪板上乘海破浪,越冲越勇,技术娴熟,既精彩又刺激。   连她一个讨厌明浮的人都被她的技术动作帅到了。   明浮的冲浪表演没有任何坎坷,顺利的完成了,包括下板的动作都那么潇洒利落,没有在海里踉跄。   明浮圆满完成了自己的表演不说,还有她哥哥热情暖心的队友,主动帮她拿冲浪板。   而杜依白自己呢,摔倒了都没人上来扶她一下。   她越想自己越可怜,也越嫉妒明浮,嫉妒她有一个好哥哥。   杜依白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没想到明浮跟谭璐就进来了。   明浮进来后只扫了杜依白一眼,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更没有主动跟她说话,也不管她现在心情怎么样,都跟明浮没关系,她只管去忙自己的事。   而谭璐就更不可能跟杜依白说话了,她今天第一次见杜依白,而且杜依白在发脾气,东西都扔了一地,这时候还是少去触霉头比较好。   因为气氛原因,谭璐刚刚想问的话也被打断了,便改话题催促明浮去冲凉。   明浮去洗手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自己,再出来的时候谭璐已经换上了水母衣,杜依白也收拾好了自己扔在地上的东西。   更衣室还是安安静静,没有人出声,静谧的让人不适。   这也是谭璐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次相处,她从小能说会道,小时候凭借着一张嘴讨大人的零食,现在也是靠这张嘴吃饭。   以前她再难采访的人都能聊,今天遇到的杜依白着实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好心提醒杜依白,该换上水母衣了,等会儿要去学冲浪。   杜依白跟没有听到一样,不回答也不行动。   谭璐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了。   谁知她换着衣服,杜依白窸窸窣窣开始收拾她的包了,并换上了另外一套预备的水母衣。   行为甚是让人想不明白。   不过杜依白是自己突然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她来这里要干什么,为的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她来节目上是要展现自己,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给她的光明星途铺路。   只不过是在亮相的镜头失误了而已,不能因小失大,放弃后面露面的机会。   有人骂她又怎样,被骂是爆红的必经之路,如果这一点难听的话都听不下去,以后她还怎么胜任顶流女星。   家里总提钱钱钱的,有什么了不起,以后她出了名又不是还不了,总有一天她会用钱塞住爸妈的嘴,让他们乖乖闭嘴的,把自己当成菩萨供着。   到时候就是她来算账了。   有了目标计划的杜依白自然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得主动争取机会。   连之前被她万般嫌弃的水母衣,这会儿也乖乖地穿上了身。   谭璐看到明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终于有人跟她讲话了。   她说着闲话,又把话题扯到了待会儿要上的冲浪课上面。   “待会儿你能不能教教我?”   明浮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是闲着。   她正要回答,杜依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明浮,你不是答应了要教我的吗?”说着话,杜依白走到了明浮身边,又请亲昵地挽上了明浮的胳膊。   明浮冷漠地推开她的手:“我什么时候说过?”   杜依白又抓住了她,哀求说:“咱们都是同学,还是一个班的,你总不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不理我吧,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就别生我的气,也别不理我了。”   她的演技是真的好,仿佛两人真是那闹别扭的好朋友。   戏嘛,当然是演给谭璐看的,因为只有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杜依白要的就是谭璐能知情识趣,主动放弃机会。   反正她得傍着明浮,蹭点她身上的镜头,给自己也涨涨名声。   谭璐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就脑补了一段,两个小姑娘因小摩擦闹别扭,谁也不理谁。   正好解释了刚刚进来时,为什么双方都不看对方。   而杜依白心情正不好的时候,看到自己跟明浮有说有笑的进来,那个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怪不得她说话,杜依白也不理自己,敢情是被迁怒了。   谭璐可不敢阻碍了两个小姑娘的友谊复燃,连忙表示自己退出。   “原来是这样啊,都怪我先前不知道,既然你们早就答应好的,我就不来凑热闹了,你们两个小姑娘好好玩,不要再闹别扭了。”   谭璐说完也去了洗手间。   更衣室又只剩下了明浮跟杜依白。   明浮嘴角牵起一抹疏离冷然的笑,好整以暇地看了杜依白一会儿,然后再垂眸,看向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她的视线犀利,盯得人心里发毛。   杜依白瑟缩着,自觉收回了自己的手。   明浮曲起腿背靠在柜门上,双手抱胸,歪着头斜斜地打量杜依白。   “真的想要我教你啊?”她语调懒懒的问。   杜依白不确定明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表面功夫她还是要装的。   她用崇拜的语气回道:“对啊,我看到你冲浪了,特别想跟你一样。”   “想跟我一样?”   “我练练应该也差不多。”杜依白想的是,明浮才出院一个多月,她这种身体都能练好,自己练了十年的舞蹈,身体素质和肢体协调性不比她强得多。   明浮突然笑了一下,爽快的应道:“行啊。”   “不过,”说着明浮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两步,经过杜依白的时候,抬手拍在了杜依白的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很严厉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听着这话,杜依白心里控制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第49章   借着明浮“好闺蜜”身份的光, 杜依白在嘉宾们当众还算是有话题。   她被父母的凡尔赛爱显摆的习惯耳濡目染多年,她自己也练就了水平极高的自我介绍手段。   就前后两三句话的功夫,大家不仅知道她是明浮的同学, 还知道了她是学校的优秀学生, 稳居年纪前三, 学了十年的舞蹈, 还会弹钢琴,参加过哪些比赛, 又拿了哪些荣誉,拜在哪些知名老师名下。   但凡是第一次见她的人, 任凭是谁听了她的自我介绍, 也很难不对她另目相看。   因为她嘴里出现的那几位老师,都是高校里面赫赫有名的老教授,既有舞蹈系的, 也有表演系的, 教出了不少有作品的名人。   是连嘉宾们听了都要羡慕的程度。   尽管嘉宾们不知道, 其实杜依白并不是老师们的亲传弟子,她不过是在这几位老师的学生那里,学了几节课, 然后顺便看了这些知名老师的教学视频。   老师们有哪些经典的代表作品,她依葫芦画瓢, 练了许久,终于学到了几分神韵, 能唬住大部分外行人。   她边介绍边比划, 表演了其中她模仿得最好的动作。   高文项带头给她鼓掌, 眼中都是欣赏, 并对她不吝夸赞:“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天赋, 自己又肯努力,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麦冬:“刚刚你的那个动作太经典了,我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在春晚看到了刘老师的表演,印象太深刻了,我记了快三十年,一直就很想现场看刘老师的表演,只可惜如今刘老师上了年纪,不再登台表演了,以后就要看你的表演了。”   “老师们可别夸我了,我哪儿能跟刘老师比啊,这不是折煞我吗。”杜依白脸色凝重,连连摆手拒绝。   赵岩说:“人家小姑娘年纪不大,你们就别开她玩笑了,看把人家吓的。”   麦冬:“正因为年纪小,更应该多夸奖。”   他转头对杜依白继续说:“你要好好坚持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你很有发展潜力的,要多相信自己。”   杜依白腼腆的笑了笑:“我要学的还多着呢,不敢担老师们这么大的夸奖,不过老师说的对,我会坚持在舞蹈表演的路上走下去的。”   面上杜依白看起来谦虚有礼,又落落大方。   但实际上她内心在忍不住窃喜,终于让嘉宾们重新认识了自己,也全方位了解到了自己的优秀,对她的印象不只是停留在她海边摔倒时那一刻。   她重新振作起来是对的,看看现在嘉宾们对她多关照,她也成功扭转了自己在大众面前的形象。   就在杜依白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景夜疑惑的声音。   “既然你舞跳了有十年,还有专家指导,跳舞时怎么还站不稳,是不是核心力量练不够?”   景夜的一番话,成功的把大家拉回了海边的回忆当中。   景夜说看不明白,都还是委婉的说话,直接点说其实就是莫名其妙,舞跳得莫名其妙,身上的衣服装扮也莫名其妙。   杜依白在尴尬中强行解释说:“我摔倒其实是意外,浪打过来了我根本就站不稳。”   景夜轻笑了一下,大抵是对杜依白很无语。   “海边没有浪那还是海边吗,你要去海边跳舞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关于这一点,杜依白没办法把责任推到节目组身上,周潇肯定也不愿意帮她挡刀,更不能把老黄推出来,老黄是唯一能帮她的人。   她肯定也不能说是自己愿意去的,这不更加坐实了她自作自受吗。   然后杜依白就瞄了瞄明浮,索性就推她出来。   “因为我想跟明浮一起啊,我跟明浮是好朋友嘛,想陪着她一起,但我又不会冲浪,只能在海边跳舞了。”   景夜转而看向自己妹妹。   他妹妹才病愈多久啊,学校都没去过几天,这么快就交到了新朋友,还有了个好闺蜜?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这个叫杜依白的,性格高傲行为高调,言语之间总不忘炫耀自己,拿别人的荣耀往自己身上贴金,可见是一个有心机的人,跟明浮的性格大相径庭,一点都不像明浮会来往的人。   最重要的是俩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好朋友,虽然有并肩走在一起,但俩人完全没有眼神交汇,没有切切私语,更没有默契。   这算哪门子的好朋友。   但如果她真是明浮新交的好朋友,那他一定要找时间跟明浮好好聊一聊,教教她怎么找朋友,不要找那种会算计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利用了。   就好比现在吧,明明说的是杜依白自己的事,她却不动声色的把明浮推了出来,好像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明浮,自己摔倒也是因为明浮才摔的。   景夜听了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欲言又止,很想问问他妹妹到底交的什么朋友,想到这还在录节目,才努力忍下了想要说的话。   凭借着兄妹俩的默契,景夜背对着杜依白,冲明浮挑了挑眉,用表情问她:这位真的是你的好朋友?   明浮先是扬起唇,随后眨了一下眼。   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兄妹就互相交换了信息。   这下景夜懂了。   敢情都是杜依白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呢。   还想把他家阿浮拉下水。   景夜现在对杜依白也不像之前那么客气了。   “那你陪的还挺远的,阿浮还没上岸你就跑了,你是用意念陪的吗?”   这一说,杜依白也有点慌了,她没有等到明浮就走了,确实是她的失误,作为好朋友的身份,行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而面前的景夜眼神锐利,又在对她咄咄逼人。   眼下杜依白只能装可怜,无辜地扯着衣服解释说:“我,我当时身上都打湿了,只就想着早点换下来……”   话说到一半,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明浮,仿佛下一刻就要委屈的哭出来了。   “明浮对不起,是我走的太急了,我应该等你的。”   相比起杜依白的真情流露,明浮笑意浅浅的说:“那倒不用,你还是走了比较好,有你在会影响我上岸。”   怎么影响?当然是杜依白摔倒后赖在海边影响了,像个绊脚石一样。   反正不管杜依白听没听明白,她都要装作自己没听到深层含义。   她马上破涕为笑,喜笑颜开的对明浮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你最好了。”   表情和情绪转变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明浮觉得,杜依白这么会演,还是别跳舞了,应该去演戏。   杜依白都不给明浮反应的机会,又亲昵地挽上了明浮的胳膊。   “等会儿你要好好教我冲浪,不许藏私哦,等你教会了我以后,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去海上玩了。”   池丞一听,好羡慕啊,他也想要明浮教他,他也想学妹妹的技术动作。   但是旁边的徐威行不让。   当然了,景夜也不让。   所以景夜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出声反对,只是有些意外和疑惑。   这到底是他妹妹自己同意的,还是杜依白又在自说自话。   麦冬说:“有教基础的教练,你确定不跟教练学基础吗?”   意思就是初学者还是老老实实的学基础比较好,不要想一飞冲天。   “不用啦,我相信明浮,她肯定会好好教我的。”说着杜依白晃了晃明浮的胳膊,笑眯眯的问,“对不对啊明浮?”   “那得看看你有多高的领悟力了。”明浮笑了笑,不置可否,更不拍胸脯打包票。   说白了领悟力就是天赋。   要是杜依白学不会,那就是她自己的领悟力不够。   杜依白不服气的说道:“我觉得自己的领悟力应该还是可以的,我学什么都比周围人快。”   明浮笑着敷衍的答说:“哦,那我拭目以待。”   杜依白咬咬唇不再说话。   其他不知情的人感受不到这俩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参悟不透她们话里的潜台词,还以为这就是两个小姑娘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再加上她们本来相识,可能在一起双方会更有安全感,于是便不再提议让杜依白跟着教练学基础。   麦冬:“反正也是体验活动,你要想让明浮教你也好,我知道你们小姑娘都喜欢腻在一起。不过呢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明浮也是小姑娘,很可能力量不够,危险的时候保护不了你。”   杜依白满口答应,并表示自己会注意,不会让自己受伤。   其实节目组让大家学习冲浪,目的都是以体验为主,没指望他们能在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内,能熟练掌握冲浪这项技能。   嘉宾们也清楚这一点。   比如像谭璐和赵岩,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就是打算先接触一下,学不学的好都不要紧,如果培养起了兴趣,以后再慢慢学。   嘉宾们中有佛系看淡的,自然也会有好胜心爆棚的。   像是池丞,他就有一颗被激起的好胜心,摩拳擦掌势必要在短时间内拿下冲浪技能,凭什么队里就他一个人不会。   有好胜心的当然不止池丞一个,另一个自然就是杜依白了。   可以说,她想要夺得全场最佳的心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强烈。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人工冲浪池。   这里的人工冲浪池蓄水只有成人大腿高,每隔差不多五米的间距划分了道,要学习冲浪的嘉宾都能分到一条道。   现场还有一个当地冲浪俱乐部的教练,例行惯例的来教他们冲浪的基础知识技术要领,以及板上的注意事项。   他一边讲还一边做示范,上板的动作与如何掌握平衡,在教练的操作下看起来轻松自如。   本来杜依白说好了不跟教练学的,但这会儿还是没忍住,跟着听了一耳朵。   听完基础讲解,她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因为教练的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似乎完全没有他嘴里说的难度,她自己上的话肯定也可以。   教练讲完后,开始指导嘉宾们实操了。   杜依白蹭课听的时候,明浮也没催她,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围观池丞学冲浪。   因为在教池丞的不只是徐威行一个人,还有一个闲的没事可干的景夜,自告奋勇的也要来指导他。   池丞现在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两个神颜队友围着他转,粉丝们看得羡慕不已。   他自己苦不堪言,其中的心酸与苦痛只有他自己的知道。   池丞又一次被水浪冲走了。   他狼狈地第从水里爬出来,一上岸就忍不住控诉自己的两个队友。   “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心啊,让你们别松绳别松绳,千万要拉住我,你们听不到吗?”   徐威行:“落水是学会冲浪的必经之路。”   景夜:“翻着翻着你就学会了。”   俩人一唱一和,冷漠的十分有默契。   池丞威胁说:“你们要是再拉不住我,我就不上板了。”   结果俩人根本不受他的威胁。   景夜:“早说嘛,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休息了。”   徐威行:“知难而退也是一种良好的品格。”   池丞气得张牙舞爪,恨不得马上手撕了自己的队友。   然后他就盯上了看热闹的明浮,向她卖惨。   “妹妹,他们没有心,就想害哥哥出糗,你就帮帮哥哥,来教我好不好,你看看我好惨啊。”池丞情绪饱满,就差声泪俱下了。   明浮看到他这个样子,一点都没觉得他惨,反而觉得他有点好笑,并且没忍住,还噗嗤笑出了声。   池丞看到她笑自己,更高兴起劲了,也嘿嘿傻笑道:“妹妹,笑我可以,随便笑,但不能免费笑,笑完之后你必须得教我。”   “?”明浮正在纠结还要不要继续笑的时候。   岸上出现了一只邪恶的手,在池丞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一推。   “下去吧你。”   池丞猝不及防的一个横倒,一头扎进了半人高的池子里。   浪花溅了明浮一身。   池丞艰难地稳住自己的身形,才没有被水浪冲走,等他好不容易从池里站起来,迎接他的是凶神恶煞的景夜。   “你敲诈也不看看人,当我们家人好欺负啊。”   池丞愤怒的指控说:“你含血喷人,我是请求,哪里是敲诈了,都怨你们不好好教我。”   景夜事不关己的笑说:“你自己学不好,不能怪我们教的不好吧,不信你问问徐威行,我们有没有用心教。”   徐威行此时没有如景夜所愿,及时的帮他搭腔助威,而是冲明浮挥了下手:“你站远点。”   明浮:“嗯?”   徐威行指指她身上被溅到的水,说道:“水,等会儿他们大概还会闹。”   闻言明浮退了两步,而池丞也真的闹起来了,开始往景夜身上泼水。   再看她刚才站的位置,湿了一片。   池丞还一边泼一边骂:“你跟徐威行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俩个没有心,亏我一直对你们掏心掏肺,你们对得起我吗?前天你背着钱哥点炸鸡薯条还是我帮你打的掩护,上前天你还抢了我一包薯片,今天脚上的袜子也是我的,脱下来还我。”   眼看着池丞要爆出更多的料了,景夜恨不得马上堵住他的嘴。   “你可别乱说啊。”这可说不得。   池丞见好就收,清了清嗓子质问道:“那你还要不要好好教?”   景夜:“我们一直都好好教的,是你没有领悟要领,要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的。”   池丞要是第一回 认识他,估计就要信了。   不过这会儿仔细听景夜的语气,应该是会好好教他了。   果然景夜回头招呼来了徐威行,悄悄在他耳边说:“还是要好好教他,免得他再想着去骚扰阿浮。”   徐威行:“我有数。”   他的一句话让人非常安心。   景夜回想起刚才徐威行示意他妹妹往后退的举动,心中非常的欣慰。   很有为他这个队长分忧的意识,是他的好队员。   景夜感慨万分的来了一句:“幸好是有你啊。”   “……”   在徐威行听来,景夜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把池丞甩给他。   事实上他猜的也不错,景夜确实很少亲自上手教,几乎都是在用嘴教。   这时候杜依白偷师基础教学也差不多了,又回到了明浮身边。   与这边刚才的热闹比起来,他们那边的基础教学就比较默守陈规了,连个看点都没有两个。   想必观众爱看的也是这边,后期剪辑也会更多的剪这边。   杜依白有点后悔没有一直待在这里了,这里的镜头肯定会多一点。   明浮余光看到杜依白来了,侧头看她一眼,但是没有主动说话。   杜依白:“我回来了。”   明浮点头:“看到了。”   为了体现自己的礼仪,杜依白还故作亲昵的跟明浮说客套话。   “我可能学得有点慢,明浮你不要嫌弃我啊。”   “慢,可以自己慢慢练,只要不是笨就行。”明浮打量着她,笑不达眼地扯了扯嘴角说,“笨的话,你自己可能都要嫌弃。”   杜依白在心里梗住了,明浮这是什么意思,暗示她很笨?   她可是年纪前三,年年的优秀学生代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无数家长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还是舞蹈班成绩最好,参过赛拿过奖最多,主舞经历最多的人。   她怎么可能笨,她学习能力比谁都要强。   反正她可以用事实证明,自己比明浮,一个多年卧床,正经学都没上几天,肢体和脑子已经僵化的人强。   而且还是强很多。   “怎么会呢,我觉得我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杜依白在镜头面前俏皮地歪头一笑,用打趣的语气反驳明浮暗示她笨。   明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吗,那挺好,下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学习能力有多强。”   “直接就下去?”杜依白还以为,明浮最起码要叮嘱她几句,或者是传授一点她自己的经验吧。   哪知道她什么都不愿意说,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一下。   实在太小气。   “那不然……我扶你?”明浮回头看着杜依白,看上去似笑非笑。   杜依白却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嘲弄,仿佛在嘲笑她不敢下水,嘲笑她还敢说自己学习能力强。   “不用,我自己可以。”杜依白不争馒头也要争一口气,坚定的拒绝了明浮。   但是听在旁边池丞的耳朵里,他只有满心满眼的羡慕。   妹妹怎么那么温柔,还主动提出要扶她。   再看看教自己的徐威行,冷漠又无情,只会跟他说,“上去”“爬起来”,从来不会关心自己,扶自己一下。   徐威行感受到了池丞的视线,淡漠的看过来,似乎在问他发什么呆,怎么还不上板。   池丞想哭,看吧,冷酷,无情。   他也想要温柔的妹妹来教自己。   池丞含着泪,再一次上了板。   这边,杜依白探索着下了水。   可下了水之后,她才发现眼睛看到的和实际接触有很大的差别。   水浪的冲击力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为了不被水浪冲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杜依白抱着冲浪板迟迟不敢上板,因为水浪冲力太强,她感觉只要自己一松手,冲浪板就会被水浪冲走。   她也把握不了平衡,更不知道该如何上手,板子被水浪冲得不停地摇晃,她感觉自己要是上了板子肯定会翻。   而她旁边就有活生生的例子,池丞已经体验了无数次落水,然后被水浪冲走了。   杜依白跨坐在板子,双脚不敢离地,还在尽力去寻找人与板子之间的平衡。   旁边有帮助掌握平衡的绳子,可是她不会用,因为绳子会左右晃动,抓上去一样没有安全感,还容易让人头前脚后,控制不住冲浪板。   这时她却听到岸上明浮催促她的声音。   “怎么还不上去?是不是不敢上去,需要我帮你吗?”   这话在杜依白听来,就是在挑衅她,质疑她。   “不用,我先试试。”   杜依白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脚离开了地。   结果可想而知,一秒的时间都没到,她就被水浪冲走了。   四肢乱飞,呼声不断。   杜依白的力气不够大,不像池丞,能手脚麻利儿地爬上岸,她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从池子里爬起来。   光着一个动作,就仿佛是要了她的老命。   而明浮还在原地站着,看到自己被水冲走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杜依白觉得她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杜依白握了握拳头,走了回去。   等她走进了,明浮才说:“你板子都不带回来?”   杜依白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她把板子给忘了。   她的冲浪板还在浪花上飘着。   可是明浮应该早就看到她空着手回来的吧,为什么非要等她走回来了才告诉她?   杜依白憋着一股气,走回去把板子拿了回来。   这一回她跟明浮什么都没说,生着闷气自己又上了板。   不出意外的,杜依白再一次被水冲走了。   杜依白往返重复了十几次,没有一点进步,在板子上呆的时间就没有超过一秒。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这是第几次被无情的水浪冲走了,她的体力也在这一次次的往返之间慢慢流失。   这一次,她甚至都没力气爬上岸了。   而明浮自己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阴凉的地方去了,还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撑着脑袋看她,就跟看戏一样的眼神。   杜依白心里突然冒起一股火,一股无名的大火。   她明明是来教自己的,凭什么她这么轻松。   杜依白大声的叫道:“明浮,过来一下。”   “怎么了?”明浮只是扬了一下眉,没有动作。   “我没力气了,你过来拉我一下。”杜依白语气并不好,用着命令语句。   明浮听到后也没什么,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杜依白身边。   一句话没说,蹲下来向她伸出了手。   杜依白不知道怎么的,看明浮此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很不顺眼。   伸出来的手仿佛是在施舍,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睥睨。   杜依白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抓住了明浮的手,鬼使神差地一用力,把岸上的明浮拖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砸起了好大水花。 第50章   当杜依白抓住明浮的手, 并在隐隐发力的时候,明浮就已经大概猜到她想干什么了。   当即明浮没有挣扎或是反抗,而是顺势让她把自己拉了下去。   见到明浮落下水, 此时杜依白的心里按耐不住窃喜, 也有计谋得逞后的快感。   她在水里暗喜了几秒, 随后准备推开被她拉住的明浮, 自己潜出水面换气。   可就在此时,位于杜依白上方的明浮稳如磐石, 任凭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明浮不仅不动,还双手撑在池底, 双手手臂封锁住了杜依白的去路, 把杜依白牢牢地控制在了水下。   她自上而下的睥睨着杜依白,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惬意的欣赏杜依白脸上惊恐的表情。   不慌着潜出水面, 更不让杜依白潜出水面。   杜依白心头大慌,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 明浮是会潜水的,还能憋气憋十分钟。   她自己把明浮拉下水想报复明浮,现在明浮不让她出水面, 则是对她报复行为的反击。   杜依白因为学过跳舞,肺活量可能要比普通人强一点, 但跟明浮完全没有可比性。   再加上她没有经过系统的憋气训练,另外还有心里的压力和挣扎消耗的体力。   才过半分钟, 杜依白就开始有点憋不住了。   她嘴里不停地吐着气泡, 疯狂地摇着头示意, 让明浮放开她。   但是明浮不给与她任何回应, 还是同样的表情, 同样的动作,就是不放她走。   发现明浮不想放她,她只能靠自己的挣扎,想从明浮的桎梏中离开。   可明浮一看到她想走,便死死地抓住她,就像当初杜依白抓她自己一样。   明浮的手明明看起来纤细柔弱,但实际上跟铜墙铁壁一般,任凭杜依白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杜依白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这个时候,她似乎是听到了岸边有人说话。   远处的声音问:“你站着发什么呆,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上方的明浮也寻声看了过去。   在明浮看到人后,过了一秒,才有一个近处的声音回道:“没什么事。”   杜依白知道有人来了,自己得救的机会也来了,她拼命的挣扎,希望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或者是自己脱身。   虽然明浮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但手上的劲儿丝毫不减,还是把杜依白按的死死地。   别说杜依白想挣脱了,就是想激起一点水花都不可能。   杜依白不知道来的人走了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求救,也可能是看不到自己的求救。   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如果明浮不愿意松手,她永远也没办法挣脱。   理智上告诉她,明浮不敢让她溺死,但身体上窒息的感受太痛苦了,况且她不敢去赌一个万一,万一明浮就让自己“意外”溺亡了呢。   脸上被憋得通红,走投无路的杜依白只好双手合十,不停地向明浮求饶请求,求她人放过自己。   不管上方的明浮有没有反应,她都不停地作揖谢罪。   当然,她手上的动作越老越吃力,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明浮在欣赏完杜依白的好戏之后,掐算着时间,估摸着杜依白快要到极限了,她才放过杜依白。   拎着杜依白的后颈,带着她潜出了水面。   杜依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在因为窒息带来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明浮掉进池里的动静还挺大,虽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们看到了。但是都没有太紧张,因为冲浪池的水深最高也不过一米五,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不会溺水的。   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明浮的水性很好。   只不过,景夜见到此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暗指杜依白事儿多。   “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就一直觉得这个自称是他妹妹好朋友的人,言谈举止都让人感觉有一股违和感。   想来杜依白如果真是故意的,那也说的过去。   正趴在板子上练习的池丞也停下来,双脚站稳往那边看了过去。   他没有见到明浮是怎么落水的,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水面上已经看不到人了。   “发生什么事了?”池丞问道。   徐威行拿冲浪板往池丞手中塞,说道:“你先自己抓着板子练,我游过去看看。”   景夜:“有问题马上叫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威行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   备受磋磨的池丞终于逮到了偷懒的机会,心安理得的说:“我也过去看看。”   岸上的景夜摇头拒绝:“你继续练着。”   池丞看他像看无情的资本家,问道:“我就不能休息一下吗?”   景夜:“说好的要速成呢?你要是学不会,又要怪我跟徐威行没有好好教你了。”   池丞谄媚地搓手笑:“怎么会,你跟行行认真负责,体贴入怀,我心里都有数。”   景夜:“既然知道我们多不容易,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学,不能辜负了我们,抓好板子。”   就池丞插科打诨的功夫,徐威行已经游到了池子另一端。   只不过游过去之后他突然没有动作,脑袋冒出水面,站在水里不再往前走了。   景夜见此,疑惑地在池边站了起来,冲徐威行喊道,问他为什么不动。   与此同时水里的明浮也向徐威行看了过来。   俩人一个在水上,一个在水下,视线交汇到了一起。   徐威行透过池水一眼就看出了她们在水里的情况,看到了杜依白的挣扎,也知道到底是谁处于优势,谁处于劣势。   而这时明浮也对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暗示他稍安勿躁。   徐威行默了默,然后便头也没回,高声回道:“没什么事。”   听到他的回答,明浮在水下冲他扬唇笑了笑。   他顿了一瞬,抿着唇还是没忍住,被明浮传染上了一丝笑意。   余光看到远处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师想要过来看情况,他马上收敛住了嘴角的笑意,转头冲工作人员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没事,不用麻烦特意过来。   有了他的肯定,工作人员也放心的散去了。   徐威行就一个人在不远处站着,看池里的人闹腾。   然而池里的人并没有闹腾太久,还是知道分寸的,没到一分钟就抓着杜依白潜上了水面。   看着另一个人哆哆嗦嗦浑身颤抖的样子,小姑娘极力的按捺着自己得逞后的表情,好让自己看上去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了。   杜依白好不容易喘过来了气,手脚并用地想要爬上岸去。   明浮大概是还没有玩够,抓着杜依白的衣领不松手。   只见杜依白双手挥舞着,就是够不到岸。   杜依白哭喊着大叫:“我要上岸我要上岸,让我上岸。”   明浮在她耳边幽幽的说道:“你急什么啊,你不是没力气吗,等会儿爬到一半又掉下来怎么办,还是等我送你上去吧。”   杜依白一听到明浮在自己耳边说话就浑身哆嗦,生怕明浮一个不高兴,又把她拖到水里,水中窒息的感觉太难受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帮,我自己能上去。”   明浮:“现在自己能上去吗,那你刚才叫我来干什么?”   “我错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放开我好不好。”杜依白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知道了自己大错特错,她不该忽视了明浮的特长,在水里找明浮的麻烦。   看到杜依白脸上鼻涕眼泪一把,欣赏够了之后,她松了手。   “我没拉着你啊,你想自己上去就自己上去呗。”   杜依白感觉到没有手束缚自己后,连滚带爬地攀上了池边,因为心里紧张,脚踩空了好几次,才爬上岸。   然后如同劫后余生一般,坐在地上疯狂喘气。   相比较于杜依白的狼狈,明浮则是撑着池壁轻松地上了岸。   这时杜依白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徐威行,也确定自己听到的说话声是他了。   可是徐威行明明离的那么近,为什么没有看到她的挣扎呼救?   她不愿相信,所以向徐威行求证:“徐威行你刚刚没有看到我吗?”   徐威行漠声问:“看到你什么?”   “没看到我在……”杜依白警惕地看了眼旁边的明浮,而明浮一副不急不怕随便你说的模样,丝毫不怕杜依白拆穿自己。   杜依白深吸了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没看到我求救吗?”   徐威行毫不意外,坦然的说:“看到了。”   杜依白震惊了:“你看到了怎么不来救我?”   徐威行先看了眼明浮,然后反问杜依白:“妹妹不是在救你吗?”   杜依白突然一阵心梗。   所以在大家看来,明浮是在救她?   可明明就不是,事实上明浮刚才差点谋杀了她!   杜依白欲言又止,很想把真相说出来。   让所有人都来看看明浮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这时徐威行却问她:“难道不是?”   杜依白刚想说不是,又听到徐威行说:“你是觉得她救不了你?可你在没力气上岸的时候,自己叫明浮来帮你的,她也马上赶来,把你救起了。”   杜依白:“我……”   徐威行:“如果你不乱挣扎,把她一起拉下水,她也不会跟着你遭一回罪,她辛苦把你救起来,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杜依白现在感觉自己是百口难辩。   徐威行像是知道她心里想说什么似的,每一句话都在把她的路堵死。   现在杜依白根本找不到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明浮是她叫来的,人也是她拉下去的,看起来确实是自己的需要帮助。   可藏在水里的硝烟与搏斗他们都看不到。   杜依白憋屈的有苦无处诉。   明浮虽然猜到了徐威行不会拆自己的台,不然也不会水里给他使眼色。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徐威行还挺会帮她圆场的。   倒打一耙的词信手拈来,几句话就让杜依白哑口无言了。   明浮觉得接下来该自己出场了,她问:“没事了吧?”   “没事了。”杜依白委屈地咬着唇,心里的苦闷憋屈只能自己咽下去。   明浮:“既然没事了,那就下水接着练。”   杜依白抬起头来,看明浮像是在看魔鬼:“我不……”   明浮:“刚才还在说自己领悟力强,学习能力好,原来你都是说说而已啊?这才遇到一点小挫折,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我……”杜依白说不出话来,一方面她确实害怕明浮,怕自己又被坑。   同时也有点丧气和累了。   冲浪远没有她想象中的容易学,她认为自己今天累死都可能学不会。   但明浮的话又让她非常不甘心。   明浮还在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学的话,那也不能强求,毕竟每个人的毅力和骨气不相同。”   此时杜依白脑中闪过了许多画面,比如她的目标和梦想,她未来和前途。   她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了,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我学。”   “这才对嘛,”明浮点点头,一脸的和蔼可亲,“捡好你的板子,回去练吧,这次我亲自手把手教你。”   什么叫自作自受,就好比是现在的杜依白。   当初是她缠着明浮来教自己的,也是她命令明浮来拉她的,更是她自己把明浮拉下的水。   但是她到目前为止,自己硬是没有讨到一点好处,反倒是对明浮有点心里发憷了。   杜依白一副苦瓜脸,不情不愿地去捞起了自己的冲浪板。   而明浮没有想过要等杜依白,已经率先回去了。   她旁边还跟着徐威行,两人似乎在小声说话。   徐威行在低声问明浮:“刚才有呛到水吗?”   明浮也小声的回道:“没有,我猜到她想干什么了。”   “以后别搭理她了,省得自己被她连累。”徐威行凝起了眉。   虽然说杜依白没有讨到任何便宜,可是她有害人的心,保不准下一次就吃了她的亏。。   “我是不想理她,但她非要缠着我,推都推不掉。所以我还不如主动出击,我折腾死她,让她见了我就怕。”明浮笑得一脸的得意。   徐威行跟着笑了笑,想到明浮在水下收拾杜依白的手段,知道她有办法,便不再说什么了。   景夜一直盯着他们,从徐威行游过去之后就盯着,连监督池丞也不监督了,视线就一直落在对面。   看到俩人间的对视,什么话都没说,但似乎有种一切尽在无言的默契感。   他总觉得气场哪里有点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你有没有觉得徐威行看起来怪怪的?”他问池丞。   池丞可算是找着偷懒的机会了,顺势坐到池边,跟着景夜一起看。   当时的徐威行正在言辞犀利的和杜依白对峙,把杜依白说的理屈词穷。   池丞点点头:“是怪怪的。”   “你也觉得怪?”   “对啊,”池丞摸着下巴,咂吧道,“怪好看的。”   景夜睨了池丞一眼:“你什么眼神?”   池丞:“他在帮咱妹妹说话呢,弟弟的身姿一下子就伟岸了,比平时要帅至少一百倍。当然如果要是我去的话,至少要帅两百倍。”   景夜:“你除了帅就没注意到别的?”   池丞:“有啊,弟弟好像不是变伟岸了,是又长高了,以后就是咱们团里最高的人。”   作为团里曾经最高的景夜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你除了一些外在的东西,更深层次的东西就没有感受到?”   池丞茫然:“比如说?”   “比如说,他为什么总是看我家阿浮?”景夜脱口而出后,发现自己抓住了关键点,“没错,他总是盯着我家阿浮看。”   对面的明浮在说话,虽然不是在跟徐威行说,但徐威行始终注视着她在认真的倾听。   池丞一拍大腿:“太巧了,我也爱看咱妹妹,我比弟弟还能看,我能看一整天。”   景夜:“……”   池丞:“要不我就不练了,我想去看妹妹练。”   这一个两个的,没妹妹的人怎么都爱来跟他抢?   “下去吧你。”景夜又是一脚,再一次把池丞踹进了水里。 第51章   景夜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威行, 从他走过来便一直盯着,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视线的存在感非常强。   存在感强到明浮都感受到了, 看了一眼景夜, 再仰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徐威行。   他倒是对景夜的视线恍若无感, 完全不在意被景夜盯着的样子。   明浮:“我哥干什么一直看着你?”   徐威行这才屈尊降贵, 抬起眼回视了景夜一眼。   然后他沉吟了片刻,说道:“大概是嫌我动作慢了吧。”   只是稍稍一眼, 他又收回了视线。   “等下估计要叫我了。”   果然他话音一落,景夜就开始催促他了。   “徐威行你还行不行了, 动作能不能麻利点, 磨磨蹭蹭的你还想不想教你丞丞哥哥?”   徐威行随口回道:“行,马上来。”   池丞从池里探出个头:“不用急,慢慢来。”   景夜:“你没有发言权, 闭嘴。”   就剩下不到50米的距离, 徐威行转头对明浮说:“那我先过去了。”   明浮想到景夜霸道的行为, 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真是辛苦你了。”   徐威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辛苦是有,你哥乐趣也不少。”   这一点明浮也是赞同的, 她哥这人确实有不少乐子。   徐威行告了别后,先走两步, 很快回到了他们那条池道。   他本来想直接下水,但是被景夜抓住了。   景夜又是那种紧盯着不放的视线。   徐威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他好像也没干什么吧。   “队长……”   “你什么时候开始长得比我高的?”景夜抄着手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徐威行。   两年前刚进公司, 他是那一批新人里个头最高的, 被封为新人里男模, 那时候的徐威行就是个青瓜蛋子, 跟他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   后来成团出道,他也一直是队里最高的。   不是池丞提醒他都还没发现,原来只到自己额头的徐威行,突然蹿起来比他高了。   池丞趴在池边,伸出一颗脑袋乐道:“弟弟早就比你高了,你才发现吗?去年拍的广告图,那时候弟弟就冒你一个头了。”   景夜陷入了回忆,似乎在回想去年拍的广告,当时他只顾着欣赏图中帅气的自己,徐威行的个子他还真没注意过。   不过现在徐威行就高他半指头了,要是之后再长下去,继续超过他,那他在队里还有队长的气势和威严吗?   景夜严肃的告诉他:“你这身高差不多够了,可以不用再长了。”   徐威行无法回答,这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吗?   景夜继续看着他,等待着徐威行的回答。   徐威行笑了下,无奈道:“那我尽量吧。”   池丞突然插话:“弟弟年纪小,今年才20岁,还有的长呢。”   徐威行马上安慰景夜说:“哥,没关系,你也还会长了的。”   池丞:“有点难吧,景夜今年都25了,从科学上来讲,身体已经停止发育,开始走下坡路了。”   景夜:“……”   这个人不说话能死啊?   “让你练上板,你又偷懒。”景夜又把池丞给弄下了水。   徐威行:“哥别把他的话放心上,你在我心里一直高大英伟,还处在人生的上披路。”   景夜回过头看他。   徐威行:“人的魅力和气场不全体现在外在,你是我们的主心骨领头羊,是灵魂人物,永远是我们当中最高大的人。”   不得不说,徐威行的话很和景夜的心意,一下子戳中了景夜的心窝里,使他整颗心都熨帖了。   一副算你识货的眼神,欣慰的看着徐威行。   池丞:“哇,弟弟你突然变得好谄媚,我鄙视你。”   景夜瞬间变脸,骂道:“你懂个屁。”   徐威行笑眯眯的道:“池哥,你该对我们队长有点最基本的尊重。”   池丞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我不尊重他?你们先尊重尊重我吧,我想休息,让我休息。”   徐威行:“池哥,我看你一直在偷懒磨洋工,也没有多累吧,怎么总想着要休息?”   池丞现在看弟弟一点都不可爱了。   “你少诬赖我,我学得可认真了,有观众朋友为我见证,我绝对是最认真的。”   景夜:“认真了怎么没看到你有一点进步?”   徐威行叹气道:“大概是我教的不好吧,跟队长的经验比起来,我还是有所欠缺。”   景夜老道地点点头,认可他说的话。   徐威行:“哥,要不然你亲自上手指点一下,看看能不能点悟他,要是你亲自教池哥都学不会,那可能池哥的悟性也就这样了。”   池丞:“你啥意思徐威行?你谄媚你的,为什么要说这么笨?”   “那你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吗?教了你一个小时都不会上板,算了,还是由我来亲自来教导你吧。”   景夜说着就自己下水了,准备亲自上手教池丞。   徐威行见状就没有再下水了。   池丞现在心里苦啊,景夜跟徐威行两个人使用车轮战术,可以轮流休息,就没有想过他一个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现在就巴不得景夜去跟徐威行杠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又偷一会儿懒了。   于是池丞有意的从中挑拨。   “队长我告诉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谄媚的弟弟指定没有好心眼儿。”   “我看你最没有好心眼儿,上板子去。”   “你不信我的算了,我告诉你,他肯定在憋大招呢。”   “我现在就在憋大招,你猜猜是什么?”   “……”   “上板,必须坚持三十秒。”   池丞的挑拨计划失败,这是当初他自己要求学的,如今只能含泪听从吩咐上了板子。   一站上去波涛汹涌的水浪就来了,冲得他人站不稳,眼睁不开,板上的腿两股战战。   再看看隔壁的池道,悲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隔壁的是杜依白,比池丞好不到那里去,一张脸被吓白了。   杜依白刚刚才磨磨蹭蹭的回来,然后站在远处也不敢靠近明浮。   明浮看她不动就往前走一步。   杜依白马上就往后退一步,始终和明浮保持了至少有五米的距离。   明浮见到她下意识的动作,有趣的浅笑一下,也不知道就杜依白这胆量和能力,是怎么刚刚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对她出手。   “有那么怕?放心我不会逼你的,不过如果你胆子这么小,是学不会冲浪的。”   杜依白很想说她不学了,但是骄傲的自尊心让她说不出这种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状况下,骑虎难下了。   杜依白硬着头皮说:“我不怕。”   明浮:“既然不怕就下水吧。”   杜依白犹豫着靠近了池边,动作缓慢地下了水。   当她下水后发现明浮就紧跟着她,也下水了。   顿时杜依白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就提防着她又来坑自己。   但她的想法真的是多虑了,明浮根本就没想过要靠近她,自己抱了张板子,在给她做示范。   明浮先趴在板子上,然后快速地跳站上板子,轻松地乘着板子破开水浪,整套动作不过四五秒的时间。   她轻盈地站在板子上,随着水流摆动,比杜依白高出了一大截。   再低头看杜依白,那眼神,才真的叫睥睨。   明浮淡声问:“刚才的动作看会了吗?会了就照着做。”   杜依白想说没学会,但是她没学会又怎么样,难道明浮还会示范第二次?   明浮肯定是鄙夷的看着她,然后嘲讽说,你不是说自己悟性高,学习能力强吗,都亲自示范给你看了你都学不会啊,那平时就该谦虚一点,不要说大话。   受明浮冷嘲热讽一番,最后不过是又看她示范一次。   可看再多次又有什么用,眼睛学会了,身体不一定会的学。   参悟到了这一点,杜依白便什么都不说了。   她在心里骂着明浮虚伪,一边学着明浮的动作趴上板子去,毫不意外的,她又被冲走了。   那种被水包裹着,无法自由呼吸和行动的感觉,又让她想起了被明浮按在水里,无法呼吸,挣脱不动的那一刻。   杜依白心头无比恐惧,努力挣扎着探出头来,一冒头就看到了明浮。   她也随着水浪,被冲到了池尾。   只不过明浮在冲浪板上,而杜依白在水浪下。   明浮冷眼俯视杜依白,没有任何感情的命令:“上去,再继续。”   杜依白动作跑得很快,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明浮就打着帮助的旗号,下水来“帮助”她。   那种孤立无援又窒息恐惧的感觉,杜依白再也不想尝试一次了。   杜依白即使重新来一次,也依旧是重复前面的操作,趴板子上,然后被水冲走。   以前她好歹有喘息的机会,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的来。   但现在连歇气都没办法歇了,明浮的眼睛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只要她稍稍慢了一步,明浮紧追着她,催促她快一点。   还贴心的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杜依白听到“帮助”这个词就浑身激灵,再也不敢磨蹭了。   她哪敢寻求帮助啊,那两个字在她听来就跟催命符一样。   在别人眼里,明浮是绝对的认真负责,体贴热心。   即便是冲浪体验接受后,杜依白累得跟狗一样,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颤颤巍巍地勉强站立。   可依旧阻碍不了别的嘉宾羡慕她。   首先最羡慕杜依白的就是谭璐,他们几个嘉宾是跟着一个教练学,只能一个轮一个,哪像杜依白是一对一的教学,还是跟冲浪技术高超的明浮学。   而且明浮又全程关心,一刻都没有放松。   谭璐艳羡的对杜依白说:“你今天学了不少东西吧,真棒,还是你们好朋友之间有默契,教得快,学得也快。”   其实谭璐也不清楚杜依白到底学得怎么样,学到什么程度了,只不过看到明浮教的认真,便先入为主的认为杜依白不至于学的太差,毕竟她自己也说了,自己的领悟力好。   要说羡慕,高文项也羡慕,他本来还想向明浮请教一下技巧,交流一下冲浪的经验。   但谁知道让杜依白抢先了,他一个年长的大人,自然不好意思再提出口了。   高文项这会儿也很好奇杜依白的学到什么程度了,问道:“你学得怎么样了,能上板坚持多啊?”   “我都能坚持半分钟了,”池丞说起自己的成绩就非常自豪,又看了看杜依白,说道,“你至少也得三分钟吧,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厉害的妹妹,辛辛苦苦陪你练了一个小时?”   池丞他对杜依白都不是羡慕了,那是明晃晃的嫉妒。   如果他也能有机会让妹妹教他,而不是两个看着就上火,今天还老是集中火力针对他的队友,他绝对能学得更好,板上坚持三分钟绝对不在话下。   大家看着杜依白,其实大家也想知道,开了小灶的杜依白的学习进度。   然而只有杜依白知道,她哪里有什么进度,她自始至终就没有成功的站上过板子,每一次趴着还能掌握住平衡,一准备跳上板,板子就翻了。   大家看她忙忙碌碌,似乎一直都没有歇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在重复落水、趴上板这个两个动作。   而在大家眼里,认真负责的明浮,也不过是在监督她,不让她有机会休息,根本就没教过什么有用的知识要领。   可笑的是,这会儿明浮也很其他人一样,好整以暇地抄着手看她,同样等待她汇报自己的学习成果。   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丢她这个老师的脸。   既然明浮不怕自己都她的脸,那她也不怕。   “不知道是明浮教得不好,还是我学得不对,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了,但是我很挫败,我现在还没成功站上冲浪板。”杜依白耸耸肩,苦涩的笑了笑。   她先是故意强调了明浮教的不好,又配上自嘲苦涩的笑,就是想要人共情她,知道她学得很努力,然后去怀疑到底是不是明浮没有好好教她。   结果池丞想都没想,立马反驳说:“当然是你学得不好了,怎么可能是妹妹教不好。”   景夜觉得好笑:“你怎么跟学校里的学渣一样,自己学不好就怪在老师身上,说老师没教好,都是同一个班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就你成绩差?”   徐威行:“我没记错的话,你让明浮教你的吧,因为知道她冲浪玩得好,怎么现在自己学不会就怪她了。”   杜依白没指望景夜他们队的人会帮自己说话,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怎么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   就凭刚刚徐威行对明浮的行为熟视无睹,助纣为孽不说,还睁着眼说瞎话,他一直就在包庇明浮。   所以杜依白争辩的对象主要是其他的嘉宾。   她看向其他的人,着急辩解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笨,为什么就是学不会。”   谭璐叹了口气,非常失望的说:“小妹妹,如果你觉得明浮教的不好,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提出来,她没歇一口气,更没喝一口水,尽职尽责的陪你练了一个小时,其中的辛苦并不比你少,到最后还要被你暗示,说人家没有好好教,你这样多寒人家的心啊。”   高文项也说:“这样的机会,你如果不稀罕,让给我们多好。”   麦冬和赵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表情也和其他人差不多的想法。   杜依白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她气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软,眼前发黑,似乎快要晕过去了。   只可惜她身体素质太好,晕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的感受众人鄙夷的目光。 第52章   杜依白感受到所有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面对众人的指责, 无一人站在她的角度说话,场面十分尴尬。   几架黑洞洞的镜头也对准了她,捕捉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她迫不得已, 只能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面色讪讪的向明浮表达歉意。   “确实不能怪在明浮身上, 是今天的时间有限,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参悟透彻。明浮对不起啊是我误解你了,你教的很好, 知识点我都记住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肯定能掌握。”   即使是这个时候她也不忘把责任推在客观原因上。   “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继续来问我, 我肯定知无不言, 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明浮含笑看着她,还特意复述强调了她嘴里的好朋友。   “好……”杜依白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但笑容非常僵硬。   她的表情也被观众看在眼里。   【妹妹的这个好朋友看起来好奇怪, 微妙的气氛让我觉得她们一点都不像闺蜜】   【怕只是普通同学, 因为看到妹妹的人气才故意装的吧, 她的热情真的好尴尬,看起来很不自然】   【真正的朋友哪里像她一样阴阳怪气,还在背后捅刀子啊】   【我真的求求她不要再蹭了, 她的姐妹情深太假了,塑料友情都比她的真】   即便观众们看出了杜依白是演的, 她也不得不继续演好装“好闺蜜”这场戏。   现在要是放弃不演了,不仅前面的努力前功尽弃了, 还打了她自己的脸, 让观众们都知道她是一个说谎的骗子。   但只要她继续演下去, 就可以以假乱真, 装着装着说不定她跟明浮就像真闺蜜了。   所以她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还是一如既往的黏在明浮身边,该亲昵亲昵,该殷勤殷勤。   杜依白也只是在镜头前装一下,只要镜头没拍摄的时候,她就不会再装了。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明浮一下,自己换好了衣服之后,招呼都没打便先一步离开了。   明浮对她的行为丝毫不在意,更不关心她去哪里。   尽管谭璐已经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并非还像杜依白说的那样。   还是没忍住,问了下明浮:“你们俩?”   明浮头也没回,只回答了两个字:“不熟。”   后知后觉发现真相的谭璐啧啧称奇,她自己在工作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少会看错人,只能说这个叫杜依白的姑娘不简单啊。   杜依白着急跑出去,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在镜头后跟明浮演姐妹情深,她是因为有事找老黄。   老黄今天晒了半天,人都快热干了。   周潇说为了保护器材,设备都撑在阴凉处,组里的几把伞全给设备遮阴了,老黄只能自己打一把这样伞,站在太阳底下,地面上冒起来的热气比太阳温度还高。   这半天下来,老黄的老命差点没了半条,饭也没胃口吃。   “又有什么事?”老黄心情不好,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杜依白就不耐烦。   杜依白拿了把扇子懂事地给老黄打扇。   “黄导,你热坏了吧,我给你点了碗绿豆冰稀饭,特别解暑,要不您尝尝?”   这是杜依白点的外卖,刚刚才送到,还冒着凉气。   老黄看了一眼,杜依白已经帮他把绿豆冰稀饭。   塑料碗里是糯米煮的稀饭,加了冰块,熬的稀红糖,点缀冰汤圆和芒果,还撒了芝麻和花生碎,塑料碗外面浸着水珠。   确实是解暑神器,看起来也很有食欲。   老黄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冰稀饭,发现特别开胃,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胃里舒服又解了暑,老黄的脾气好了一点,看杜依白也顺眼了许多。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黄导,咱们的节目还有什么流程啊?”杜依白赔着讨好的笑脸,一边问一边给老黄继续打扇。   老黄躺着不动,拖着嗓子问她:“想干什么啊?”   “就是想有个心理准备嘛,我也不想下午跟上午一样,因为准备不足。”杜依白不甘心咬了咬嘴,继续说,“当众出丑。”   她就是之前不清楚流程,不知道要在有浪的海边上跳舞,也不知道还要学冲浪,要是早知道的,最起码有个心理准备,提前做好规划。   如果没办法一鸣惊人,最起码也不能丢人吧。   老黄也嫌弃她丢人,哼了一声:“你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那个金刚钻还偏要揽瓷器活,你说你不吃亏谁吃亏。”   杜依白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个臭老头子说话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   她不敢摆脸色,只能继续又笑道:“所以才要靠您多提点一下啊,如果您不多帮助我的话,靠我自己怎么进步啊。”   杜依白的马屁拍在老黄身上,老黄心里是舒服了,但还是免不了觉得她麻烦。   “就拿了你们一点特产,再三再四来找我帮忙,把我当大善人了?真是麻烦。”   杜依白听出来了,这个老头子还嫌钱少了,不愿意帮忙干活儿。   但是她始终笑着没有接话。   好在老黄也不过是随口发牢骚,并没有要杜依白现在掏钱的意思。   发完牢骚之后,他在休息里左翻右翻,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自己那份脚本,扔给了杜依白。   脚本整体都非常新,连翻开的痕迹都没有。   “就在这里看,不要带出去,不然影响不好。”老黄说。   杜依白连声应承。   她拿过来连忙翻开来看,前面几页是已经走过的流程,后面从第四页开始才是下午的流程。   翻到第四页的时候,杜依白眼前一亮,将内容仔仔细细的看完了。   “看完了没有。”老黄在催她了,休息的时间快要结束了,去吃饭的人要回来了。   “看完了看完了,谢谢黄导。”杜依白合上脚本,喜笑颜开的把脚本还给了老黄。   老黄看到她喜上眉梢的样子,便哼了一声。   “哟,看个脚本把你高兴的,是不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杜依轻松的笑道:“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鬼点子,就是感谢黄导您的热心帮助。”   老黄一盆冷水泼下来:“有鬼点子不要紧,不要最后搞砸了,到时候是你难看,不是我难看。”   杜依白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会谨遵黄导的教导,不会再丢人了。”   她在转身离开时,一背对着老黄就翻了个白眼。   但转眼又马上挂上了快意的笑,拉开休息室的门,正巧撞上了吃完饭回来的工作人员。   杜依白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神清气爽的离开了,连脚步都透着轻快。   几个工作人员看了看杜依白轻快的脚步,又看了看房间里老黄。   互相挤眉弄眼,忍不住聊八卦。   “他们怎么总在一起啊?早上开播前,她也来休息室找了老黄。”   “老黄还一直帮她说话撑腰。”   “他们不会是?”   “咦~不会吧……”   “没证据可别乱说啊。”   自觉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几个人,顿时间讳莫如深,不敢再继续讨论了。   而是建了一个小群,在群里面聊。   杜依白还不知道自己找老黄已经被人误会了,她马不停蹄的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给她家里人打电话。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杜母没好气的问。   杜依白说:“我在录节目啊,哪里有时间接电话。”   杜母:“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录的都是什么东西。”   杜父:“依白,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太差了,早知道你是这样,还不如不上电视。”   杜母:“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你的笑话,就隔壁的王婶,我叫她来我家看你上电视,她说她要去市场进货没空看电视,等你摔倒之后,她特意来我们家串门,问我你摔得重不重,有没有受伤。她那是关心你吗,那她是来看我家的笑话来了。”   杜父:“依白,你今天让我跟你妈很没有面子你知不知道,亲朋好友都知道了,你让我跟你妈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杜依白都听腻了这些话,忍着火气打断了他们。   “爸妈你们能不能闭嘴,听我说?”   “想要钱我跟你爸没有,家里的钱都快让你掏空了。”   钱钱钱,又是钱!   杜依白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爸妈总是提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天天提,时时提,生怕她忘了以后不还一样。   杜依白咬着牙说:“我不是要钱,你们放心好了。”   杜母:“那行,什么事你说吧。”   杜依白:“我记得我爸是不是有一个高中同学,叫蒋岳州的,就在我们这边的南海所工作?”   杜父:“你这都还记得啊,当年你出生他还来过,还抱过你,送了你一个银镯子,怎么了,突然提起我这个老同学。”   杜依白放心了,知道自己没记错。   “下午我们要去南海所,参观和学习,负责接待我们的老师就叫蒋岳州。”   杜父哟了一声:“这么巧啊?”   杜依白:“爸你跟蒋叔叔打个招呼,告诉他我等会要过去,就在今天参观的人里面,让他心里有个数。”   杜父沉吟着,没有回话。   杜依白:“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   杜父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久久没有动作。   杜母:“蒋岳州,不是跟你闹掰很久了吗?”   杜父抱着臂哼了一声。   当初他有熟人在帮大企业搞过桥费,说是一年30个点的利息,认识的人靠借过桥费赚的盆满钵满,住上了大别墅,开上了百万豪车。   杜父当时也心动啊,知道要把杜依白培养成明星要花不少钱,能早点过上退休的日子,谁不想过。   只不过那时候他手上没多少钱,就想着找朋友借一点,如果挣了钱大家一起分。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蒋岳州,那时的蒋岳州没生孩子没搞对象,挣的钱都自己存着,最少也有好几十万了。   结果蒋岳州一听就不借,不仅自己不借,还告诉他们共同的同学,都不要借钱给他。   说什么杜父说的过桥费是庞氏骗局,上线的人是准备捞一笔钱跑路,下面的人肯定血本无归。   起先杜父还好言好语的跟蒋岳州解释,借款的都是几十年的大企业,有的还上市了,他认识借过桥贷款的人也拿了好几年的钱了,每月都按时按点发放,从来没有拖欠过一天。   他还把靠过桥费买房买车的例子讲给蒋岳州听了。   可是蒋岳州任凭杜父说什么都不信,还让杜父把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给他,他要报警。   杜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项目,蒋岳州一再的否定他,还把他借钱的路子给断绝了,杜父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当即就气得和蒋岳州断绝了关系,把蒋岳州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同学间不能借了,他自己向亲戚朋友借了点钱,筹了有十万。   然后杜父也拿了有小半年的分期利息,又带动着几个熟人分别借出了几万块钱,他还拿到了返点。   这小半年里他每天都做着发财的美梦,算着带人的返点,和最后一笔钱到账他能挣多少。   结果杜父的美梦只做了半年,半年之后分期利息便不再到账,上游的人也联系不上了。   这下,杜父才知道,他被骗了。   骗子卷了钱出境,至今没有被抓到。   蒋岳州被删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杜父。   等到骗子卷款潜逃,蒋岳州也没有打电话来慰问一下,杜父更不愿意主动联系他,因为自己没面子。   这一不联系,就老死不相往来有十年了。   杜母:“怎么办?这个电话你打还是不打?”   杜父没好气的说:“我想打,我倒是要有电话啊。”   别说是联系电话了,杜父连他们同学群都没有。   当初老同学里还有听了他忽悠外借过桥费的,一样血本无归,他没脸见老同学,这些年同学聚会也他都没好意思露面。   杜母:“那怎么办?就不管依白了?”   杜父嘴里哼着,似乎在纠结,就是不说话。   杜母:“还是打个电话去道个歉吧,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别因为你们那一点陈年旧事,让依白受人家忽视。”   杜父还是拉不下来脸到处去问蒋岳州的联系方式,更别说道歉了。   杜父不耐烦的大手一挥:“蒋岳州应该对依白还是有印象的,名字还是他们帮忙取的呢,依白周岁的时候他还给送了一个银镯子,是所有老同学里最贵重的了,说明他喜欢孩子,尤其是我们家依白,他跟我有矛盾,不至于跟一个孩子撒气。”   杜父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难不成还要跟孩子计较,那他就丢了分,到时候在我们这些老同学里抬不起头来,那样就不是我跟他道歉了,是他要向我道歉。”   杜母也觉得有道理,蒋岳州是个成年人,不应该对孩子置气,看到了依白可能当年的恩怨也就消了。   南海所里。   蒋岳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蒋老师,你不会是感冒了吧?你离我们明教授远一点。”   “可是下午不是还有电视台要来采访蒋老师吗?”   “不是采访,好像是综艺。”   “都差不多,蒋老师你行不行啊,别上了电视一直打喷嚏,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破坏我们南海所的形象,说我们所里的人拿不出手。”   蒋岳州:“我就是鼻子不舒服,就不能是有人在念叨我,一定要是我感冒了?”   看到这一群损友,他就头疼。   一天不损他就难受吗,而且还是在他最尊敬的老师面前。   “像你这么注意形象的人,很有可能是看到明教授在,不想错过他讲课,故意强撑着呢,我说你离远一点,别真的把感冒传染给明教授了。”   被他们称作明教授的人,正蹲在地上,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蒋岳州马上说:“老师真的我没事,身体好的很,您继续讲,这具幼鲸的尸体怎么了。”   明教授抬头看他:“还是去吃一包药吧,现在一冷一热,空调房里也容易感冒。”   “好的老师。”蒋岳州马上答道,回自己的办公室冲了杯感冒灵。   再回去的时候,地上幼鲸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   这是他们所例行出海救助遇到的,遇到的时候幼鲸就已经死了,所以拿回来看看能不能做成标本。   明教授也把自己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了,洗了手在记录数据。   蒋岳州走过去:“老师,您应该听他们说了,有节目组要来采访。”   明教授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蒋岳州:“领导让我去讲解,给他们做科普,提起观众的兴趣,让他们了解海洋,了解我们的工作,跟您比起来,我哪儿有您讲解的好啊。要不是您出海救助了,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这种事哪轮得上我,既然您回来了,我看还是您去吧。”   明教授写完数据签上自己的名字,把记录本交到蒋岳州手上。   “你讲解的挺好的,要有自信心。”   说完他就准备要走。   突然听到旁边的年轻女研究生在议论。   “等会儿是不是就能看到景夜?我终于能看到我儿子了?”   “那不孝子有什么可看的,还是我家明浮闺女可爱,我中午吃饭的时候看闺女冲浪的cut了,好帅啊,我假期也要去学冲浪。”   蒋岳州看到自己老师站着不动了,以为他有什么事,好奇的走过去问:“老师,怎么了?”   明博均脸色一凝,问道:“等会儿要来的是谁?” 第53章   下午的时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杜依白的情绪状态大不一样了。   她在装姐妹情深的时也自然了不少,至少笑容是发自真心的,不再做作的强颜欢笑。   景夜看不惯她装模作样的样子, 把自己妹妹紧紧的抓在身边, 不让杜依白靠近明浮。   这样虽然是能预防杜依白靠近, 但是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景夜的手搭在她脖子上, 拿她的肩膀当胳膊支架了,又沉又热, 还阻碍了她活动。   明浮看了景夜好几眼,还以为他自己能发现到, 能主动放开她。   结果景夜注意是注意到了, 就是注意的点有些不对。   他很得意的扬眉,问道:“怎么了,哥哥这个角度很帅是不是?让你忍不住欣赏哥哥的盛世美貌。”   明浮漠然的回道:“不是, 我在疑惑你的末梢神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么久不去看医生。”   景夜愣了一下:“你在讲什么东西?”   徐威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说:“你不热,妹妹嫌弃你热。”   景夜当然也知道热啊,但他那不是为了他可爱的妹妹吗, 免得被人骚扰,他都一直忍着没吭声, 他妹妹反倒是先嫌弃他。   明浮也已经开始伸手指推他胳膊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景夜哼了声, 把胳膊从她肩上拿下来了。   景夜以为, 明浮浪费他的一番心意, 好歹有点内疚吧。   而明浮呢, 则第一时间和他保持了距离, 并拿出湿纸巾开始擦脖子上的汗。   湿纸巾的提供者就是旁边的徐威行,还拿着没用过的湿纸巾,在问她要不要再擦一遍,再擦一遍会比较干净。   结果明浮还真接了,准备再擦一遍。   景夜气得火冒三丈,他怎么就不干净了,蹭了点汗上去还要擦两三遍?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比跟自己站在一起还和谐,更像一对兄妹。   景夜酸溜溜的说:“这么嫌弃我,你干脆别当我妹妹了,你给徐威行当妹妹去吧。”   【团霸你不是吧,这种醋也要吃?】   【景儿子你好像小学鸡啊,这么幼稚的话都能说出口,妹妹真要答应了,我看你哭不哭】   【徐威行:白捡一个妹妹,这波不亏】   【快!弟弟快答应他,我要看他气成河豚】   徐威行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的回绝道:“还是不了吧。”   捡漏王者池丞马上举手自荐:“弟弟不行,我可以啊。”   景夜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可以。”   池丞:“我怎么不可以了,为什么弟弟可以,我就不可以?”   虽然在这一点上徐威行很识时务,不像池丞一样顺着杆子爬,但景夜还是瞪了他一眼。   接着又瞪着池丞:“他也不可以,你们俩谁都不可以。”   池丞:“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好没劲。”   明浮无奈地耸了一下肩:“我还以为我能有机会把你换掉呢,换一个能干又好看的哥哥。”   景夜:“!”   他是开玩笑的,明浮不会是认真的吧,真想把他这哥哥换了?   “不是,你说真的假的?”   明浮又不回话了,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倒是把景夜气得不轻:“想得美我告诉你,你还想换哥,要不然你把爸妈也换了,我让老明同志打断你的腿。”   明浮先看了看他的腿:“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的腿吧。”   其他嘉宾们听到他们说话都笑了。   “你们兄妹也太逗了吧。”   “景夜当心你的腿哦,是你先让妹妹换哥哥的。”   他们一路上一边聊天一边移动,期间还换乘了观光旅游巴士。   不知不觉间慢慢靠近了他们下午的目的地。   明浮和景夜看到了眼熟的路牌,以及越来越熟悉的公路,互相吃惊的看了一眼。   耳边还有池丞在说话:“要是我们队长他爸在的话,当场抽出七匹狼,啪啪啪给景夜来五六七八下,只见我们队长疼得在地上打滚,哭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惊天动地。”   而景夜也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突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并悄悄睨了后排的池丞一眼。   明浮则捂着嘴嘲笑她哥心虚的样子。   快要到的时候,麦冬说:“咱们要到目的地了,大家有没有人猜到咱们是要去哪里啊?”   如果不是刻意去看路牌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目的地。   明浮他们兄妹俩是知道,但是没有马上回答。   只有杜依白主动举起了手,非常积极的说:“我知道。”   她的回答也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了,包括所有的镜头也对准了她。   杜依白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这应该是去南海所的方向,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经常去参观,比去海洋馆有意思多了,不仅有专业的老师讲解,还能看到不少海洋馆里看不到的鱼。”   这她倒是说的实话,杜父和蒋岳州没有闹掰的时候,确实常常带杜依白去南海所玩。   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麦冬意外的问:“这样说的话,你也是老常客了?”   杜依白:“因为在海边长大,对海洋与海洋生物,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我从小就非常喜欢关于大海的一切,喜欢去了解,也喜欢去亲近。”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其实漏洞百出。   【emm喜欢海洋,所有人素颜的时候她化妆?】   【她绝对是表演型人格,太会演了】   【我看她说话好尴尬啊】   麦冬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怕尴尬没有直接点出来。   只能委婉的说:“喜欢亲近大海很好,不过还是要用科学的方法去亲近。”   杜依白没听出麦冬话里的潜台词,还沾沾自喜的说:“因为从小就有一个厉害的人教过我,要科学的亲近大海,敬畏大海,我也是因为他才开始慢慢对大海感兴趣的。”   “挺好。”麦冬尴尬的笑了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杜依白还等着麦冬问她人是谁呢,她也正好可以引出蒋叔叔,让所有人知道原来她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麦冬不问有什么关系,她还可以自己主动说。   “我爸爸有个叫蒋岳州的同学,他毕业就在南海所工作,现在都十几年了,还出过几本专业向的科普书,我们老师都强烈推荐阅读。”   “他跟我爸的关系很好,我周岁的时候他还送过我一只银镯子,后来我长大,我爸还经常带我去南海所玩,跟着蒋叔叔学到了不少知识。”   麦冬听到蒋岳州的名字还诧异了一瞬,因为他看过节目脚本,知道负责接待他们的老师叫蒋岳州。   他不禁有点好奇,真有这么巧吗?   可是杜依白不过是个学生,哪有能耐左右节目组选定的接待老师。   他还是倾向于巧合。   让杜依白走了运,居然认识接待讲解的老师。   话都让杜依白说到这个份上了,麦冬也不再卖关子了,便直接点出了今天的接待老师。   “那真是太巧了,今天负责接待和讲解的正是蒋岳州老师。”   “诶?真的吗?”杜依白虚捂着嘴,装作惊讶的问,“真的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蒋叔叔提起呢?”   她装的还挺像,愣是没让人看出任何表演的痕迹。   麦冬:“确实是蒋岳州老师没错。”   杜依白双手开心地合掌:“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没有看到蒋叔叔了。”   明浮看出她做作表演的痕迹,表情十分的一言难尽。   杜依白注意到她了,还以为她是在嫉妒自己。   “明浮我是不是没跟你提过蒋叔叔?”   明浮:“是没有。”   杜依白:“希望你不要介意,蒋叔叔平时很低调的,他也不喜欢我在外面过多的提起他,不过他人很好,待会儿你关于南海所有什么不知道的,或是想要了解的,不用客气,都可以问他。”   景夜冷笑了一声,他们想了解南海所还需要问别人?   当他家老明同志是干什么的。   他正想说话,被明浮拦住了。   明浮淡笑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啊。”   杜依白非常高兴:“咱俩谁跟谁啊,不用客气。”   然后她又对其他人说:“各位哥哥姐姐也是,到时候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直接问蒋叔叔,南海所非常欢迎想要了解海洋的人。”   【不是吧,她还真的认识南海所的老师】   【听她的意思,从小耳濡目染,喜欢大海,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不会是她意淫的吧,还向妹妹炫耀】   【等会就知道了,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会无语死】   蒋岳州这边早早的到了门口做接待。   跟他一起做接待的还有两个女研究生,就是在所里称呼管明浮叫女儿,管景夜叫儿子那两个。   “明教授人真好啊,听到我们想见景夜跟妹妹,居然还让我们把活儿放下,来做接待了。”   “但是我怎么觉得明教授看我们的表情不太对,让人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   蒋岳州:“大概是觉得你们俩年纪看上去不大,听到你们都有儿有女了,有些吃惊罢了。”   两个女学生瞪大了双眼。   “不是吧,明教授当真了?我才几岁啊,哪能生出二十多岁的大儿子。”   “明教授年纪也不大啊,怎么一点不懂年轻人的梗啊,那是偶像偶像,才不是自己生出来的。”   蒋岳州:“老师哪里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管偶像叫儿子女儿的,真是奇怪。”   “蒋老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不仅有叫儿子女儿的,还有管偶像叫老公老婆的。”   蒋岳州摇摇头,他这个年纪实在是不能理解。   聊着天,很快就看到观光巴士停在了门口的站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了车。   两个女研究生也在人群中找到了明浮跟景夜,也看到了鹤立鸡群的徐威行和池丞。   她们俩只是互相抓了一下对方的手,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激动。   毕竟她们代表的是南海所,必须要表现出稳重和专业素养来。   她们俩是稳住了,没表现出激动的情绪来,但是对面有人激动了。   杜依白一马当先,兴奋万分地跑到蒋岳州面前。   “蒋叔叔好久不见!”   感觉到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自己,蒋岳州一头雾水:“同学请问你是?”   面前的人一看就是个学生,可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杜依白怔住了,她爸明明跟蒋岳州打过招呼了,是蒋岳州没认出自己吗?   她连忙把关键信息扔出来:“蒋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周岁的时候你还抱过我,送过我一个银手镯。”   杜依白的话一出,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毕竟像什么小时候抱过你这种话,都是长辈见了晚辈说的,这还是第一次见有晚辈提醒长辈,我小时候你抱过我,来提醒对方。   蹭关系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显然蒋岳州还是没有太大的印象,因为不少同事朋友的孩子出生,他都送过银镯子,光凭这一个线索,他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见蒋岳州不说话,杜依白有点急了。   “上面刻了祥云,还有小海豚,你说希望我平安长大,最好还能喜欢大海。”   蒋岳州无奈的笑了下:“同学你别急,你先告诉我,你爸妈是谁?”   杜依白非常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说她爸的名字,但眼下也不能不说。   犹豫了一会儿,她才不情不愿的开口说:“我爸叫杜大壮。”   蒋岳州还认真回忆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   “是那个想搞过桥贷款发财,死活都不听劝,被骗了十多万块钱的杜大壮?”这本来是蒋岳州的心里话,只不过他一不小心嘟囔出了口。   声音还不小。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面前杜依白脸都白了。 第54章   蒋岳州还在追忆往昔, 说:“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至少有十来年了吧,对了, 骗钱的骗子抓到了没有。”   杜依白哪里知道骗子有没有被抓到。   她都是第一次听说, 她爸还有这么一档子丢人的陈年旧事, 因为像这种没脸的事她爸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   现在好了, 她爸以前干的蠢事在电视上公开处刑,这么典型的庞氏骗局都能信, 连带着她都没有面子。   杜依白讪讪道:“这我也不清楚。”   蒋岳州想起以前的同学也被骗过,如果骗子被抓到了, 他应该也能听到一点风声。   当下就知道了, 骗子还在外逃窜。   蒋岳州安慰说:“没事,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爸爸杜大壮这些年过的还不错吧。”   杜依白听到杜大壮这个名字就脑袋突突, 皮笑肉不笑的说:“还行。”   蒋岳州约莫是看着杜依白越来越熟悉了, 也模糊的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模样,感慨道:“没想到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现在要是在街上碰到, 我都认不出你来。”   不过是一句长辈顺嘴的口头语。   杜依白神经一跳,马上接话说:“蒋叔叔您是贵人多忘事啊, 不过是学业忙有一阵子没来了,您就认不出我了?”   她生怕自己解释的不及时, 让人发现其实他们两家已经断联十多年了。   杜依白说的话让人感觉有点奇怪, 蒋岳州疑惑了一瞬, 不过他没有过度的去理解有没有含义。   在他看来, 杜依白仿佛还是那个在杜大壮夫妻俩怀里的小孩子, 杜大壮干的糊涂事也和她没有关系。   看杜依白的目光也慈爱了不少。   蒋岳州:“你们这些小孩子长起来跟雨后的春笋差不多,真是一天一个模样,隔几个月不见变化都不小。”   他和蔼可亲的表情,以及熟稔的语气和谈话内容,让杜依白安了心。   也让大家知道,杜依白在节目上掰了那么多瞎话,跟这个熟跟那个认识,终于有一句话是真的了。   观众们心情复杂。   【无语,她还真有熟人[白眼]】   【终于让她装到了一回,可恶!】   【可我觉得,人家这位老师似乎跟她不是很熟的样子,都没认出她来啊】   【反正我也觉得人家跟她不熟,强行套关系有点尬】   【人家还是靠她爸杜大壮被骗这个关键词才认出来的,说明关系是真的不熟】   【哈哈哈哈的确在强行套关系,我听到那句“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时在喝水,一口气喷出来了】   【但是吧,这个蒋老师认出她后,态度有了很明显的转变,感觉她这一波不亏】   【可恶!这就叫脸皮厚吃不够吗】   现场蒋岳州只是杜依白寒暄了几句,并没有跟她多说几句话。   因为他是负责接待的人,后面还有一大群人在等着他呢。   蒋岳州把杜依白晾在一旁,先依次和嘉宾们握了手,然后又把跟着他一起来接待的两位研究生向他们介绍了。   两个女研究生先前还能装稳重,这会儿就藏不住了,跟明浮握手的时候一直忍不住姨母笑。   “这两个人怎么看你的时候橘里橘气的。”她们离开后,景夜低声嘀咕跟明浮道。   明浮:“哥哥,她们看你的时候也很慈祥。”   景夜:“慈祥?”   明浮想了想,说道:“就是,看自家傻大儿的那种感觉。”   景夜气得牙痒痒:“无法无天了你,居然还这样说你聪明绝顶的亲哥?”   明浮觑了觑他还未绝顶的脑袋瓜子:“连自己亲妹妹都能换出去的人,能聪明到哪里去。”   “……”景夜还真没办法反驳,只能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妹妹形容的好贴切,我也是这样看傻儿子的】   【嘎嘎嘎傻大儿,你也有说不出话这一天?】   【傻大儿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旁边的池丞丞可高兴坏了】   【可惜弟弟不给力,先前他咋不答应了啊,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人设,他以往怼队长的时候还挺欠的,经常让团霸哑口无言】   【哈哈哈哈我也是,我还以为照他的个性,张口就要喊妹妹呢,谁知道给拒绝了,我一个大吃惊】   【弟弟:哥哥们爱打闹,我要稳重】   双方互相认识之后,就由蒋岳州带着大家到内部参观。   他先带大家看的就是他们所里的珊瑚繁殖缸。   一间有三个篮球场大小的房间里,规整的放置了统一规格的水缸,里面培育着五彩缤纷的珊瑚,还有一些鱼类。   每一个小小的繁殖缸,就是一个小型的生态系统。   蒋岳州:“这里的珊瑚我们从千禧年以前就开始培育了,几乎我国海域内所有的珊瑚种类都能在我们这里找到。”   他很自豪的向大众介绍所里前辈们努力了二十多年的成果。   也成功的让所有人为眼前的成果感叹。   珊瑚无疑是壮观的,美丽的,叫人移不开眼。   蒋岳州一边介绍珊瑚一边问:“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应该也知道的,珊瑚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   杜依白:“动物!”   作为老师最爱的优秀学生,她很擅长抢答老师的提问,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   蒋岳州很高兴她能抢答的这么快,用鼓励的眼神,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具体的介绍一下。   谁知她就说了这个两个字,而后就不再开口了。   不过蒋岳州还是赞同了她:“没错,是动物,准确的说是腔肠动物门珊瑚虫纲。”   “对,是腔肠动物门珊瑚虫纲的!”复述道,让人觉得她好像也想这么回答,就是一时没来得及。   蒋岳州就是这样以为的,于是又期待的看向她:“那你知道珊瑚虫纲有哪几个亚纲吗?”   “我记得是八亚纲还有一个……”杜依白答的磕磕绊绊。   她的主要精力都拿去学舞蹈和艺术了,平时也不会特意去记课外知识,好多东西都是看一眼就忘了,一时提起来只能想到一个模糊的词汇。   蒋岳州有些失望。   景夜听不下去了,不耐的说:“八放珊瑚亚纲和六放珊瑚亚纲。”   经人一提点,杜依白又一次茅塞顿开:“对,我想起来了,是八放珊瑚亚纲和六放珊瑚亚纲。”   杜依白知道自己表现的不好,希望蒋岳州能再提个问题,这一次她保证能答好。   可惜蒋岳州不再提问,又开始讲着关于珊瑚繁育缸和珊瑚培育的故事了。   “我国的珊瑚礁状况一直都不好,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治理和缓解珊瑚礁退化的速度,这些年来我们团队的老师经常要背着四五十斤重的装备下潜作业,一待就是一两个钟头,一天下潜四五次都是常有的事,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凛冽寒冬,夏天还好水温不低,冬天一从海里出来,每个人嘴巴都紫了,身体僵得发抖,人刚缓过来,又得下水了。”   “从我们这个基地建成,深耕海域二十多年,底播移植珊瑚超过了六万株,培育的珊瑚断枝达五万株,修复的面积有八万多平米。”   提到他们的成果,蒋岳州非常为他们自己人骄傲。   听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着,听完他讲述的,也同时向他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有的朋友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大费周章,移植、培育珊瑚,在海底种植‘珊瑚森林’。”   杜依白抢答说:“这个我知道,珊瑚能保护海岸,能阻挡海浪和风暴,是天然的……防波堤,对防波堤。还有那个……是鱼虾的栖息繁殖地,嗯,能维护生物多样性。因为造型多变好看,对当地的旅游业也有帮助。”   这回蒋岳州很满意她的回答,欣慰地冲她点了点头。   “杜依白同学说的很对,珊瑚礁是海底生态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可能好多人觉得珊瑚礁如何如何跟自己没关系,对自己的影响不大。那不如想想假如你是一个吃货,你自己喜欢吃的鱼虾要靠珊瑚礁才能繁衍后代,如果没了珊瑚礁,你连喜欢的鱼虾也吃不到了。”   “说这么多呢也是想告诉大家,珊瑚与海洋与我们息息相关,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海洋是我们全人类的宝藏,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   谭璐目不转睛盯着缸里的珊瑚:“有的还会发光呢,好漂亮,就凭珊瑚这么好看,我们也要好好保护珊瑚,以后我也要少用垃圾袋,多公共交通出行,还有最重要的,去海边不能涂防晒霜。”   蒋岳州:“对,这一点很关键,很多游客来海边都喜欢潜水观看珊瑚,海里的珊瑚是漂亮,但大家身上的防晒霜对它们来说却是毒药。防晒霜平时可以涂,它能保护我们的皮肤不受紫外线灼伤,但是下海绝对绝对不要,涂了咱就别下海。”   嘉宾们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看向杜依白,显然是想到了她跳舞时化的底妆。   杜依白尴尬的脸色都变了,很烦他们这个时候看自己。   她就是一时糊涂,犯了一点错罢了,至于一个个都旧事重提吗。   蒋岳州不知道内情,左右看看,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没事,蒋老师您继续说您的。”麦冬打圆场说。   他不想让杜依白太尴尬,再怎么说杜依白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没必要在节目上反复提起她的过错,只要改了就好,况且后面她也没再化妆了。   杜依白大松了一口气。   麦冬虽然给她面子没再提了,但是观众不给她面子。   【我都替她尴尬死了,前面回答问题多积极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会的那一点东西,现在一提到防晒霜她就开始装死了】   【她回答问题也很尴尬好嘛,磕磕巴巴有时候还答不上来】   【救命,如果她没有前面涂防晒霜的骚操作,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批判那些涂防晒霜下海看珊瑚的游客了】   【哈哈哈哈都让大家给预判了】   等蒋岳州把繁殖缸介绍的差不多了。   麦冬:“对了蒋老师,我们今天是不是也能有幸体验一下珊瑚的移植?”   蒋岳州:“我们自己有一块人工苗圃,正好大家可以体验一下底播移植,也让观众朋友们看看我们移植珊瑚的流程。”   其他的嘉宾们听了都跃跃欲试。   杜依白乖巧地站在蒋岳州旁边:“是蒋叔叔亲自带着我们种植吗?”   说起这个,蒋岳州来精神了。   “不是,是带我博士的老师,老师懂得特别多,讲的也比我好,到时候让他再带着你们亲自体验一下。”   蒋岳州前所未有的高兴。   “你们来的也真是巧,我老师今天早上刚回来,知道你们来录节目做海洋科普,也特别支持你们的工作,还特意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大家讲解。”   旁边的两个女研究生也激动地说:“没错,我们明教授很低调的,这种事经常推给别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愿意在镜头前露面呢。”   蒋岳州:“你们谁去看看老师忙完了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明浮耳朵一动,心中有一个预感。   她一看景夜,景夜也是同样的表情看着她。   景夜:“不会是老明同志吧?”   明浮:“大概率是了。”   景夜:“他来凑什么热闹,闲的慌。”   杜依白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好奇的打听:“难道明浮你们在南海所也有熟人,怎么之前没听你们说过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酸,心想为什么之前她提起蒋叔叔的时候,明浮就没有说。   也在怀疑明浮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明浮淡然的笑了笑,没回答她。   这下杜依白更好奇了。   “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都不能说吗?等会儿见到了难道你也不招呼?”   杜依白正说着话,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人,离她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穿着朴素的工作装,但是整个人干净清爽,快五十岁人没有啤酒肚没有秃顶,背挺得直直的,看上去更像才四十岁的人。   杜依白觉得蒋岳州已经是她见到过最有气质的中年人,但是看到面前这位,她才觉得人外有人。   怪不得连蒋叔叔都那么敬重他。   杜依白对眼前的人露出乖巧的笑容,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   而对面的人也对她笑着,笑容和煦温柔。   杜依白正要窃喜,只见面前的人马上变了脸色,开始兴师问罪。   “让你小子没事多回家吧,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   杜依白:“?”   她发现对方好像不是在跟她说话,而是朝着她身后。   杜依白知道她身后的人,是明浮和她哥哥。   这时候她听到景夜说话了:“爸你瞎说什么呢。” 第55章   景夜的这一声“爸”可谓是震惊了前台幕后的所有人。   【这一声岳父我先喊为敬!】   【前面的巧了不是啊, 这也是我公公】   【怎么办,我一看岳父身上就有一股大佬的气质在】   【团霸说的家里人在南海所工作,我还以为是普通的科研人员, 没想到是一位大佬?】   【确信是大佬了, 我去南海所参观时看到过大佬的照片, 放在最前面, 被照片下面的一排排头衔亮瞎了双眼】   【看到公公真人,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兄妹俩都这么好看了】   当时杜依白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过于吃惊了吧,怔怔的跟着复述了一遍:“爸?”   此话一出, 不只是明博均疑惑的看向了她, 周围的其他人同样有些莫名。   景夜凝起了眉,不悦道:“你叫谁呢?”   杜依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窘迫万分, 赶忙解释:“没有没有, 我只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明浮的爸爸也在南海所工作。”   这时明浮突然狐疑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居然会不知道?”   明博均也在打量杜依白,应该是对女儿所谓的“好朋友”感到好奇。   杜依白梗了一下, 尽管她演出来的“友情”早就岌岌可危了,这时候也不得不继续圆谎:“可能是没注意, 让我给忘了。”   她说完后,嘉宾们谁都没接话。   一时沉默的显得异常突兀, 也让气氛让更加尴尬了。   此时的杜依白就特别后悔接嘴, 很想把自己隐匿起来, 再也不冒头了。   好在这时蒋岳州开口了, 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没想到老师的一对儿女也在, 真是太巧了,您都没告诉我,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明博均:“要不是听你们说,可能他走了我都还不知道呢。”   说完他瞪了景夜一眼,到家门口了都不知道提前说一声,看来是没准备回家了。   景夜有些无奈,他只是想给家里一个惊喜,哪知道让他爸给误会了。   他正欲为自己辩解,结果又被他亲妹妹给告了一状。   明浮上前抱住她爸的手臂:“爸爸你是不知道,我要是没来,我也一样不知道哥哥他回来了。”   她这是要跟景夜划清界限,免得让明博均认为她跟景夜一起欺上瞒下。   她爸是早知道她今天还有一但节目要录,因为是在本地录制也就没有说什么,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不知道景夜也在。   果然,明博均又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景夜对着明浮说:“嘿,你知道个什么啊,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明博均:“爱回不回吧你,别提什么惊喜,我跟你妈也不稀罕。”   景夜还想继续狡辩,不过明博均不给他机会了,因为录着节目还有正事要办,账只能留着后面再算了。   明博均召唤那两个女研究生,问她们准备工作做好了没有。   两个女研究生面面相觑,回话的声音细如蚊蝇。   明博均不解的问:“怎么了你们俩,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说出来。”   平时这两人挺有精神的,说话也大方爽朗,现在突然别扭了,是人都会发现不对劲。   要是私人问题还好,要是工作上的纰漏就不能马虎了。   两个女研究生现在极其尴尬,想到了之前她们在明教授面前,是怎么叫景夜和明浮的?   还儿子?女儿?   她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明教授平起平坐,抢教授的儿女。   怪不得她们大言不惭叫儿子女儿的时候,明教授的表情就特别奇怪。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当时那一幕,一想起来就好尴尬。   求老天开开眼,不如让她们原地去世好了。   明博均还在等着她们俩回话,但俩人却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明博均没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蒋岳州倒是想到了。   怪只怪两个女研究生太热心,在他面前科普强调了好几遍,想要不想起来都难。   蒋岳州:“两个小丫头应该是害羞了,前面她们不是管您的两个孩子叫儿子女儿吗?当时是不知道那是您的孩子,在您面前儿子长女儿短的,现在知道了真相,脸上难免抹不开面儿。”   眼瞧着蒋岳州要把她们的一点事儿都抖露完了,两个女研究生急忙叫住蒋岳州:“蒋老师!”   只可惜她们叫的太晚了,蒋岳州的嘴巴又太快,两三句话就把她们的糗事交代完了。   两个女研究生面红耳赤,前面好不容易营造出知性稳重的学术印象,就在此时轰然倒塌了。   【噗哈哈哈,原来搞科研的也追星吗?】   【大家还记得两个小姐姐刚出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笑容矜持处事不惊,一副见过大风大浪波澜不惊的表情,结果背地里竟然跟我们一样】   【两个小姐姐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哈】   【怪不得两个小姐姐一脸的慈祥,原来是因为她也是妈妈粉吗】   【我和小姐姐同款的姨母脸】   【哈哈哈一不小心得罪了大佬,只有我担心两位小姐姐会不会延毕吗】   现场的人除了被提及的几个当事人,表情有些微妙之外,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   两位女研究生脸红的滴血,无可奈何的叫一声:“蒋老师……”   又忐忑的觑了觑明博均,她们无意冒犯自己尊敬的教授,但大意冒犯了,只能诚恳的道歉。   “明教授对不起,我们……”   明博均打断她们:“好了,都过去了,先干活去吧。”   他其实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孩子间的玩笑话,初听的时候的确有些吃惊,过后转身就忘了。   没想到两个孩子还记着。   明博均和平时一样,没什么架子的笑了笑:“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两个女研究生终于如释重负,没有任何心理包袱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而节目组也随着一起移动,到了南海所的人工苗圃。   在去往人工苗圃的路上,明博均也一一认识了节目上的嘉宾。   景夜的两个队友他是早就知道了,但真人还是今天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见面,场面上的客套话总是要说的。   然后明博均一张口,就把景夜捂了两年的真名给暴露了。   “明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感谢你们的照顾。”   景夜眉头一皱,高声叫道:“爸!”   他的声音虽然很大,企图掩盖明博均的声音。   结果还是让耳聪的池丞听到了:“明息?”   明浮:“我哥我真名。”   池丞吃了一惊,重新审视景夜:“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队长用的艺名啊,弟弟你知道吗?”   他问徐威行。   徐威行:“没听说过。”   池丞:“队长你也太见外了吧,连我跟弟弟都瞒着,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起艺名?”   明浮:“我哥说名字旺他。”   但实际上明浮是不信的。   池丞:“看不出来,队长你这么迷信啊?”   景夜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然而却被他爸看穿了本质。   明博均:“我看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吧,小时候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溜猫逗狗,还喜欢带头集结院儿里顽劣的小孩儿四处惹是生非,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家有个皮猴儿。”   池丞恍然大悟:“原来队长怕自己小时候的黑历史被认识的小伙伴揭露,所以想换个艺名掩盖事实?”   景夜:“……”   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不应该以为老明同志这辈子都不会上电视,就没有提前交代一声。   但凡他有个先见之明,哪怕只是提一嘴,现在都不至于被暴露黑历史和真名。   【团霸景夜痛失艺名,太惨了,哈哈哈太惨了】   【公公快多爆一点料,我喜欢听,摩多摩多】   【认识明息的小伙伴快出来,有什么黑历史别藏着了,快都扔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有多黑】   【谁小时候没有一点黑历史了,为什么要盯着我的傻儿子,我家傻儿子的黑历史你们就看得这么开心吗?哈哈哈哈是的,我很开心】   景夜的沉默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他爸的猜测,他就是不想让知道自己黑历史的小伙伴认出自己来。   “老明同志,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提?”景夜磨着牙控诉自己的不满。   明博均淡淡的看他一眼:“那没办法,天天给你擦屁股,想忘记都难。”   因为明博均掀了景夜的老底,景夜抑郁了一路。   但明博均没有那个心思去照料他的想法,到了人工苗圃后他眼里只有眼前的珊瑚苗圃。   这里有上千个人工礁,累计种植的珊瑚有数万株,然而这里也只是基地中的其中一处。   海面上风平浪静,只有红色的浮标浮在海面上,完全看不出下面有人工礁,人工礁上种满了珊瑚。   “红色的浮标是防污帘,是避免海上的油污和一些悬浮物影响珊瑚的生长。”   “这里的人工礁是从05年开始移植的珊瑚的,成活率超过95%,这里的珊瑚种类比较多,数量也大,像什么鹿角珊瑚、杯形珊瑚和陀螺珊瑚在这里都有。”   提起他们这些年的成就,几乎每一个人都很自豪,明博均也不例外。   “明息你还记得小时候来种的珊瑚吗?”他回头问。   景夜这时也顾不上去为自己的黑历史抑郁了,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他小时候皮是皮,但也有专心的时候,那就是跟着他爸来这里了。   那时候他看别的大人繁育移植珊瑚,他也想试试。   但是他爸不让他试,因为他年纪小,怕他知不知道轻重,伤害了珊瑚虫。   他唯一亲自移植的一株珊瑚是他十岁生日的礼物。   当时他爸不看好他移植的这一株珊瑚,他爸从来不会用善意的谎言骗小孩儿,坦诚告诉他能不能存活要看天意。   为此他难过了好久,后面也就淡忘了。   现在他爸告诉他,当年他移植的珊瑚还活着?   明博均浅笑道:“去看看吧,长得还不错。” 第56章   “还活着呢?”景夜不太敢相信, 怕老明同志忽悠他。   明博均轻飘飘的看过去:“你移植的可不跟你一样,皮实。”   景夜听了满心欢喜,皮实怎么了, 皮实好啊, 他第一次移植珊瑚就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厉害。   蒋岳州:“你当年种的是那株松枝鹿角珊瑚吧, 上面挂了张便签条,好像还写了你的名字和班级。”   景夜:“好像是松枝鹿角。”   蒋岳州:“这些年老师帮你管理的很好, 每年都要亲自来查看状况,帮你记录生长数据, 现在长了有十几厘米, 差不多已经有一张A4的高度了。”   “老明同志……”景夜转而看向他爸,眼神波动,情绪复杂又感慨。   当时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提出来的要求, 面对他的无理取闹, 他爸不仅纵容了他, 还帮他照顾至今。   谁说他爸不爱他,他爸对他的爱内敛又深沉。   明博均觉得他儿子似乎对他有些误解,认为自己对他有特殊照顾。   他正色又冷淡的说道:“苗圃里的每一株珊瑚我都会细心照顾, 你的没有特殊对待,不要想太多。”   景夜用一种“你不用说, 我懂的”的表情,说道:“我知道, 咱们父子不说那些。”   明博均懒得跟景夜争辩, 随他怎么去想。   蒋岳州像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兴奋的对明浮说:“对了妹妹, 等会儿也你也看看你的人工礁, 长得更好,在海里就属你那人工礁上的十几株珊瑚都快长成一片海底小‘森林’了。”   景夜大惑不解:“阿浮你什么时候来种过珊瑚啊?”   明浮更疑惑了,以她以前的身体状况,能下床走动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体力下海种珊瑚。   “啊?我没种过啊。”她不知所措,然后又迷惑的看向蒋岳州。   蒋岳州忍俊不禁:“是老师帮你种的。”   明浮闻言睁大了眼睛看着明博均求证:“爸爸帮我种的?”   明博均有着面对景夜时完全不同的慈爱,勾起唇说道:“是爸爸帮你种的。”   明浮仰着头问:“爸爸为什么要帮我种珊瑚?”   明博均没说话,沉默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的的沉默让大家更好奇了,但他始终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这时旁边的蒋岳州帮大家答疑了:“因为老师帮你种的是黑角珊瑚,这种珊瑚是全世界活的最长的生物,现已被发现的个体有四千多岁了。”   “我也有听说过你身体不好,老师每年都帮你种一株黑角珊瑚,应该带着自己的希冀,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像黑角珊瑚的一样长寿。”   这些话明博均没直说过,他不会在同事面前外露自己的情绪,在工作的场合,专业和认真永远都是他的代名词,连他有个体弱多病的女儿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蒋岳州能知道这个秘密,还是因为他和老师一起来观察人工礁移植情况,看到了黑角珊瑚上面的便签条。   那是和景夜那株松枝鹿角一样的字条,不一样的是上面写的是明浮的名字,还有对她美好的祝福,都是跟身体相关的,每一个还都细心地系了平安结。   从字条上面的话就不难看出,许愿的人有多么的认真。   那个时候蒋岳州就知道了,老师为什么了要费尽心机的培育黑角珊瑚。   不仅是单纯的为了繁育这一个物种,更因为里面包含了他对小女儿最美好的祝愿。   蒋岳州:“老师可是专门去TW南部海域,亲自采回的样本,回来后放繁育缸里又天天当宝贝伺候着,天天看天天记录,每一株都是老师盯着长大的。”   明浮感觉自己头上的那只大手,前所未有的温暖。   也同时被她爸爸为她所作的事感慨万千。   想她爸爸一个科研人员,在对女儿的病束手无策的时候,居然会迷信到为了一句可笑的吉利话,每年都给她种一株珊瑚。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明浮鼻子酸酸的:“爸爸……”   明博均宽慰的笑了笑:“没有蒋老师说的那么夸张,反正所有的珊瑚都要繁育,黑角珊瑚也是。”   蒋岳州:“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要想培育出好看又健康的黑角珊瑚,成功移植到人工礁,并保证100%的成活率,还是不容易的。”   因为要是死了一株就更不吉利了。   可万事没有绝对的100%,十多年来,为了保证00%的成活率,其中付出的精力的时间可想而知。   明浮靠着她爸爸的手臂不再说话。   迷信和玄学真的不可信吗?不见得,不然怎么解释她在异世界的生活,还有健康的归来。   她觉得自己能重活一次新生,还拥有了现在健康的身体说不定真有她爸的功劳。   【这就是别人的爸爸吗?我的爸爸别说给我种珊瑚了,就是我想吃西瓜,让他给我种他都不同意】   【我哭了,天上一定是听到了爸爸多年以来持之以恒的祷告,才让妹妹健康痊愈的,这是什么神仙爸爸】   【现在我相信儿子的珊瑚没有被特殊对待了,真正的特殊对待是专程去TW带回样本,在繁育缸里精心培育,每年都种一株】   【我突然觉得科研人员好浪漫啊,别人祈求健康平安只能烧香拜佛,挂长命锁,而科研人员是直接在海里种活化石,谁能给活化石比长命?】   【我也是被爸爸的浪漫狠狠地杀到了,可恶,这样的爸爸谁不爱!】   【心疼我的傻大儿,他已经输了,完全输给妹妹了】   【女儿是亲的,儿子是捡的,认证完毕!】   【我的傻大儿不会在心里哭泣吧】   景夜没有哭,就是心里不好受。   且难受的点与观众所想大相径庭。   景夜:“老明同志,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来?怎么自己一个人悄悄的种?”   这种事怎么可以少了他这个哥哥呢!   明博均用一种你自己的体会的眼神觑了景夜一眼。   小孩子心性不定,他们自己以为在给大人帮忙,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帮倒忙。   这又是关乎明浮健康的黑角珊瑚,他怎么可能放心交给景夜去种,他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景夜心虚地揉了揉鼻子:“我小时候也没那么不认真吧。”   明博均:“你想种那就今天种吧。”   景夜:“今天?”   明博均:“每年我都会在阿浮生日的时候种一株黑角珊瑚,希望她来年健康,今年的那株还没种。”   他低头摸了下女儿的脑袋:“阿浮年底就18了,成年的这一株就你自己种好不好?”   明浮点了一下头。   “明教授,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种吗?”   明博均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说话的是跟他儿子一个团的小伙子。   徐威行:“我觉得多一个人种黑角珊瑚,就是对妹妹多一份的祝愿,我也希望她以后无病无痛,健康长寿。”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抿着唇生怕被拒绝。   明博均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眉眼温和的说道:“你有心了。”   得到这句话,徐威行像是松了一口气,跟着双肩也松垂了下来,不再紧绷着。   这种机会池丞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二话不说毛遂自荐:“叔叔叔叔我也要种,求求您了,请让我为妹妹的身体健康做一点小小贡献,我绝对会好好种的。”   明博均当然不会拒绝。   以前他总担心儿子的性格和那张嘴得罪人,在社会上被人排挤,也担心过他融入不进团体。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队友都是热心善良的好孩子,真诚的眼睛不会作假骗人,他们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是真心希望明浮余生能健康。   要说嘉宾知道内情后不有所触动是不可能的。   对明博均的那份坚持和渴望所钦佩,也很高兴能有个圆满的结局,现在的明浮有了一个康健的身体。   麦冬提议说:“明教授你们的黑角珊瑚数量够吗,能不能也让我们一起种?说实话我们也都希望明浮妹妹健康平安。”   谭璐马上接话说:“对对对,我也是很想种。”   其他的嘉宾跟着点头附和。   明博均此时是既感动又有些惶恐,他不想辜负大家的期望,但事实又让他没办法不辜负。   “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现在能移植的黑角珊瑚数量是真的不够。”   他话音一落,大家确实有点失望。   明博均:“其实珊瑚都很长寿,大家移植其他品种的珊瑚是一样的,我们的心意我们一家都能感受到。”   不过这种事心意最重要,其他嘉宾稍稍失望后也都释然了。   大家开始准备穿上潜水服下水,因为水下作业时间不短,他们还需要带上氧气瓶。   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准备,只有杜依白一个人没动。   不仅没动,她还在琢磨怎么能躲避下海。   前面明浮还差点在水里弄死她,现在让她摒弃前嫌,帮明浮在海里种珊瑚,期望她平安顺遂?   开什么玩笑,她宁死都不不愿。   明浮的身体健康关她什么事。   她甚至阴暗的想最好明浮能三天一小病,一周一大病。   要那么健康的身体干什么,让明浮有精力给自己添堵吗?   让她帮明浮种珊瑚她不愿意。   可是让她白白放弃种珊瑚这个机会,她更不愿意。   都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了。   明浮要是知道了杜依白的想法,更不愿意,她怕杜依白种下的是诅咒,她虽然不怕被诅咒,但是膈应啊。   在杜依白犹豫的时候蒋岳州换完衣服出来了。   “杜同学你怎么不换衣服?”蒋岳州出于跟杜大壮的情谊,关心的问了一句。   “蒋叔叔,我,我有点怕……”杜依白掐着自己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   怕是真的,因为明浮带给她的阴影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想在蒋岳州面前装一装可怜,希望他能多照顾一下自己。   蒋岳州:“是深海恐惧吗?”   “嗯……”杜依白没有解释,蒋岳州误会了就误会了吧。   “我们这片苗圃最深的地方只有30米,会害怕吗?”   “不知道……要不然我还是不下去了吧。”   明浮换完衣服一出来就看到杜依白在装可怜,猜想她应该是不愿意帮自己种珊瑚。   巧了,她也不愿意让杜依白打着自己的名义种珊瑚。   还没等蒋岳州说话,她先煞有介事的说道。   “杜依白同学的深海恐惧症很严重的,会焦虑冒冷汗,心跳加剧,强迫她下海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蒋老师不能轻视。”   蒋岳州大惊失色:“杜依白同学的深海恐惧症这么严重吗,那确实不能随便下海。”   明浮冲杜依白挥挥手:“杜依白同学你还是留在岸上吧,我们先走了。”   杜依白瞬间石化了,她没来得及解释一句话,亲眼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第57章   黑角珊瑚喜欢生长在隐蔽阴暗的角落, 明浮她爸给她种的珊瑚就在20公尺以下的海底。   因为品种为白色,所以从远处看过去毛绒绒的一片,特别像数九寒天的雪松。   在海底特别的惹眼。   跟随着镜头, 观众们不仅看到了雪松一般的黑角珊瑚, 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工苗圃, 一个接一个的整齐排列着, 上面种植着各色各样的珊瑚,每一株都生长的很好。   真就像蒋岳州说的一样, 他们在海里种出了一片“海底小森林”,相信在不久之后, 这里会长成一片“大森林”。   有像透明葡萄的气泡珊瑚, 有像海葵一样的杯状珊瑚,还有像羽毛一样轻盈的管居蠕虫。   每一株都那么漂亮,让人眼花缭乱, 应接不暇。   【天啦, 这些珊瑚在海里也太好看了吧】   【比在繁育缸好看太多, 果然珊瑚还是应该在海里欣赏】   【可惜了,我们只能隔着屏幕观赏,要是能到海里亲眼看看就好了】   【心动不如行动, 我已经买票准备飞过去亲眼看了】   珊瑚移植是很件严肃的事,也需要特别的认真和专注。   明博均给所有人先做了示范, 怎么移植,怎么固定。   在海里大家都戴着氧气瓶, 只能用肢体比划, 看明白的对他点头, 没看明白的他就再做一遍, 极尽耐心。   历时一个小多小时后, 所有人都成功种好了自己的珊瑚。   他们把珊瑚都种在了同一块人工礁上,四株黑角珊瑚聚在一堆,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的祝愿。   景夜是最后一个种的,种之前他就计划好了,一定挨着他妹妹一起,帮妹妹挡风遮雨。   结果到他种的时候才发现,他妹妹的珊瑚旁边早就被人占了。   他对着字条的落款定睛一看。   靠,徐威行为什么要抢他的位置?   景夜种珊瑚之前先去查看了自己以前种的那株松枝鹿角珊瑚,因为满满的成就感让他对自己种的珊瑚爱不释手,越看越可爱,还顺带拍了无数张照片。   他在松枝鹿角珊瑚那里浪费的时间太长,回来的时候别的人差不多都种完了。   因为海里不能说话,不便交流沟通,他做了个给他留位置的手势,可惜谁也没看懂。   最让他可气的是徐威行种的位置不尴不尬,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一株珊瑚太松,两株又没有珊瑚的生长空间。   把明浮的那株珊瑚堵的死死的,让其他人没法靠近。   而他们俩的珊瑚就显得异常显眼了,明显是靠在一堆。   景夜指着徐威行种的珊瑚,用肢体、用眼神、用能动的五官去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种。   那是他的位置!   只可惜缺少了语言的加持,谁都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景夜很是心累,比划了大半天,没有一个人听懂了他的心声,只看到气泡不断从他嘴巴周围往上蹿。   因为不能说话都快给景夜憋炸了。   但现在木已成舟,他不能不接受事实。   总不能把徐威行的珊瑚拔掉吧,别说他爸不能同意,就连他自己也舍不得。   景夜只能委屈巴巴的求而求其次,选了一个最近的位置种植。   种完珊瑚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在海底来了一个大合照,背景就是他们亲手种的珊瑚。   照片中每一株都还那么小,但每一株都蕴含着他们对美好的期望。   这张合照理所当然的被节目组当做宣传海报放到了官博上,还被不少主流官方媒体转发了,主题是呼吁大家一起保护珊瑚,爱护海洋环境。   因为有主流官媒的转发,这张图无疑也出圈了。   很可惜这张照片上没有杜依白,而她自己也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不过是矫情了一回,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一个登上主流官媒的好机会。   那天她看到别的嘉宾一个个相继下海,她就后悔了。   其他的嘉宾一走,就再也没有镜头关注她了,此时的她在节目里如同一个隐形人,若是突然消失了可能都不会有人注意。   她在岸上无措地站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等到了他们上岸,然而后面的行程她越来越难融入,像个幽灵一样跟在他们身后,插不进话,也接不上茬。   网上要么是没人关注杜依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关于她的,内容都是“这人谁啊”“她在节目里面好尬”“能不能不要剪她的镜头”,诸如此类。   与节目前杜依白的设想背道而驰,她不仅是没火,还惹了一身骚。   反观明浮呢,她的人气莫名大涨,明明她没有社交平台的个人账号,但是粉丝自发注册了十几个账号,专门发她的图,剪与她相关的视频。   坊间有个神奇现象,不管是谁剪了明浮冲浪的cut,随随便便一剪就有上百的播放量,直接火出了圈。   据说新闻报道说《漫假》播出后,去海边学冲浪的人骤增,来看珊瑚的预约也爆满。   其他嘉宾也差不多,在转发宣传《漫假》时,也不忘提一嘴明浮。   好像对节目中的另一个人集体失忆了一样。   连续好几天,杜家的气压都低的可怕,那么多钱花出去,跟打水漂一样,连了响都没听到。   当然了,也不是一点响声都没有,最起码一家人的脸丢完了。   联想到上司同事、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眼神和反应。   杜父没脸出去上班,杜母没脸出门交际,杜依白没脸出门见舞蹈室的同学。   夫妻俩都在家里骂杜依白,只知道花钱败家,一点不给他们争气。   杜依白骂杜父给自己丢了人,让她被人嘲笑。   他们互相指责推诿,吵得不可开交,家无宁日。   然而这几天明浮过的却很舒心,每天恢复了日常悠闲散漫的日子,早上遛遛狗,顺便锻炼一下身体。   每一天都挺美好的,就是认识她的人变多了,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打招呼寒暄。   有的时候还要被迫营业,被人要求合影,连大黄都会被撸一番,这是大黄这只土狗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索要签名的情况明浮会拒绝,她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不配给人签名。   每天都这样她也有些烦了,耽误她遛狗和锻炼,然后她买了和脸一起遮的防晒衣,再戴一顶遮阳帽。   终于遛狗时不再被人拦下了,能继续享受她这个普通人的生活。   等到中午太阳大了她就回到家里,开始上网课温习高中的课程。   她住院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不干,哪天精神好了还是会看看书,听听网课。   她就是靠着网课自学,学完了初高中课程,虽然效率比不上老师教学,但书上讲的基本还是能理解。   想着身体好了开学会返校继续上课,为了能跟得上进度,她又把课程翻出来温习了。   只要是没事儿,就能看到她捧著书在看。   她爸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她没系统的上过几天学,担心她学得太辛苦,担心她跟不上进度,担心她因为跟不上进度而自我怀疑,计划着给她找一个家庭老师。   结果家庭老师还没选好,不知怎么的又被娱乐公司的人听去了。   开始疯狂的给他们介绍自己的找来的家教,什么金牌教师,全国卷状元,清北学姐,履历一个比一个漂亮,都是专门从基础开始带的,带了不少学渣上本科、出国。   这么殷勤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还没有放弃。   明浮很是想不明白,不知道这些公司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那么想要签她。   对于娱乐公司来说这还不简单吗?首先她有颜值,有第一眼的惊艳,又有长久的耐看。   然后她有一个搞科研的爸爸,又有一个顶流人气的亲哥哥,这都是加分项,在学术家庭长大,又被家里人爱着的孩子,会给人带来一种天生的好感。   最重要的一点,她有话题度,有流量。   网友随便剪一个她的视频就能上视频网站热门,没有官方帮她运营,但是在她的超话里面规矩安分,有关她的话题都是正面反馈。   正面积极的流量,能变现的流量,谁看了不心动眼馋啊。   这也正是娱乐公司缠着明浮不放的原因,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不定哪一天明浮和她的家人就想通了呢。   明浮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娱乐公司的电话,有一个还是景夜他们公司打开的。   景夜他们公司老板更有意思,说金牌教师都是老古板,听他们讲课贼无聊,助眠倒是不错。   还说他们公司有不少学霸小哥哥小姐姐,人好看说话又好听,只要明浮愿意来,十几个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围着她转。   就算她是从零开始,保证一年送她上重本。   当然这话听听就是了。   景夜都打电话来说过提醒了,他翻着白眼,说他们老板脑子有病,别搭理他这个神经病,能考个300分在他眼里就是学霸了。   明浮很无语,是她爸妈怕她自学太辛苦,想要找个老师引导她,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她找家庭老师,还都觉得她成绩很烂?   在这些娱乐公司当中,还有一个意外之外的人联系了她,江梦。   江梦:“听说你要找家庭老师?我以前成绩还不错的,要不然我教你?”   明浮现在听到家庭教师四个都快有应激障碍了。   她不要,谁来她都不要!   明浮躺在沙发上,像一条咸鱼:“姐你还是搞钱去吧,杀鸡焉用宰牛刀。”   她可是听说了,江梦的工作室办起来了,正风生水起。   江梦轻声笑了笑:“搞钱我也没忘,但是明浮妹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搞呢?”   明浮坐了起来,突然精神了:“怎么搞?” 第58章   江梦说的搞钱其实是想让明浮跟她一起合作, 拍她新写的剧本。   之前的江梦也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灵感枯竭,脑子里什么都有没有,每天最大的感受只有生活中的压力和痛苦。   决定离婚后, 她的生活和精神状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算是忙着离婚那段时间她也止不住的文思泉涌, 越累越有灵感。   和律师沟通的那段时间她就构思好了一本大纲, 现在正开始动笔写剧本了,刚写完前面两集, 已经有好几家投资商看完剧本大纲就准备投资了,合同都快签了。   一部分投资商是基于江梦以前剧本的质量, 相信她的口碑, 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她的剧本所吸引,认为这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大概是没有这样全身心的投入创作了,状态绝佳的江梦写的很快, 原计划二十五集的剧本一周就完成了十集, 即使全部完稿也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投资拉到了, 审批拿到了,剧本也快完成了,缺的就是主演。   江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明浮, 觉得她很符合角色的形象,也可以说她创作时脑子里出现过最多的人就是明浮。   当然了, 她的这个提议一开始并没有得到制片人和投资方的同意。   大家都一致认为江梦的剧本质量很好,一定要拍一部对得起她剧本质量的片子出来, 争取口碑评分双丰收。   然而明浮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一没有任何表演经验, 二没有专业学习过, 怎么可能在他们的S级项目里面挑大梁, 连个试镜的机会都不给。   江梦跟筹备组和投资方进行了几轮激烈的争吵,谁都不愿意让步,投资方还拿撤资来威胁江梦,然后拐弯抹角的推荐起了自己的人来。   最后江梦恼了,直接表示不愿意投资就拉倒,反正现在合同还没签,大家都没有任何损失。   江梦如今在筹备组有很大的话语权,剧本版权在她手上,只要她不同意拍,他们这个组就得黄,黄了之后她再另外拉投资立项就是了,想入资的多的是,根本不怕面前这群投资人。   经过了几轮争吵后,投资方妥协了。   江梦的剧本一看就知道只赚不赔,犯不着为了一点小矛盾放弃一次赚钱的机会。   投资方虽然明面上是妥协了,但也提了自己的要求,必须让明浮来试镜,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胜任剧本的角色。   试镜是合理的,江梦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她也相信明浮可以让他们满意。   然后她就马不停蹄的来联系明浮了。   江梦说赚钱不只是片酬,虽然片酬也挺不错的,但是拿到主演的角色,就意味着能拿到至少一首剧里面的OST,都是江梦的压箱底,还有两个植入广告的代言,加起来酬劳不菲。   江梦激动的向明浮介绍了项目,但是电话那头的明浮兴致缺缺。   “可是江梦姐,我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明浮说道,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表演天赋,可能吃不了演戏这碗饭。   可面对热情的江梦,她又没办法像拒绝其他娱乐公司一样,那么冷漠无情。   “要不然你还是找别人吧,白茵茵合适吗?”明浮猜想,以原文女主的实力,应该能做到演什么像什么吧。   江梦笑道:“有适合茵茵的角色,已经定好了,她自己也很喜欢,现在就缺一个你的。”   江梦:“如果你觉得不影响功课的话,我们可以周末和寒假拍,或者是等你高考结束后。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我只能暂停这个项目,不拍了,我不希望自己亲自参与,第一次拍出来的作品与我预想中的有一丝出入,那样我宁愿不拍。”   明浮盯着天花板沉默着,看起来江梦是真的很想让她去演。   她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一定要找我,我很适合这个角色吗?”   “我把剧本先发给你看看,你看完了再给我答复,我相信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江梦一副对自己剧本很有把握的语气,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就把剧本发过来了,发的是大纲和前十集的剧本。   夏日的午后,明浮躺在沙发上点开了江梦发来的剧本。   剧本的暂命名叫《谁在谋杀我同桌》,是一部无限流剧本。   看到无限流三个字,明浮猛然挺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就想,不会这么巧吧。   结果一看大纲内容,真就是巧了,江梦写的就是一本无限流剧本。   故事的主角叫鹿安,是一名普通的女高中生,在亲眼目睹自己的同桌赵非然死亡后,她开始重复着经历同桌的死亡。   为了阻止赵非然死亡,也为了不再重复这一天,她一次又一次的接触性格孤僻的赵非然,即使被冷脸也不在乎,就希望能在关键时候解救他,结束这一天。   然而不管她怎么解救赵非然,赵非然总是难逃一死,而且每一次的死法都不一样,一次更比一次惨。   这时的鹿安开始怀疑,赵非然的死或许并不简单。   此后她不停的寻找真相,在解救赵非然的同时,也揭开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看完了简介大纲,明浮又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前十集剧本。   她一口气看完了前十集剧本,却还意犹未尽。   此时明浮突然懂了江梦为什么会那么自信,相信自己会喜欢了,因为看完这个故事后,没有人能拒绝江梦。   而且这个叫“鹿安”的角色太像她了,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这个故事,大概是因为经历过无限世界,又因无限世界重获新生的缘故,她也拒绝不了“无限”这两个词。   明家父母刚好回来,见女儿申请呆愣的坐在客厅里,持续这个姿势好久了,连他们回来都没注意到。   他们双双不解的问:“阿浮你发什么呆啊?”   “爸妈,我要是想去拍戏你们会同意吗?”明浮回头,趴在沙发椅背上,睁着一双期待的眸子问道。   明家父母愣了愣,互看一眼,明妈妈先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演戏了?”   明博均也说:“你不是不喜欢吗,都拒绝了好多人了。”   明浮:“因为看到江梦姐的剧本后,改变了主意。”   明博均意外的笑道:“什么剧本啊?能让你这么有兴趣。”   吃完晚饭后,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阅读剧本。   “没了呀?”明妈妈看得正起劲。   明浮:“江梦姐暂时就写了这么多。”   明妈妈满意地点头:“这个故事还挺有趣的,我都等不及想看成片了。”   “故事确实不错。”明博均对故事情节也给予了肯定,但他也有自己的疑虑,“但是找你合适吗?”   他还听说了是主角,拍摄任务肯定不轻,天天都排满了戏,累着了怎么办啊?他家阿浮没演过戏,又没有任何经验,被导演骂了又怎么办?   一想起来就有操不完的心。   明浮把江梦给她的保证向父母说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明博均静默了一会儿,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想要演这部戏?”   明浮点头,但是眼神中又在为自己的任性而内疚,她也知道普通的家长应该不会同意,会让孩子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拍戏什么的以后可以拍。   可是她在疗养院的时候,因为无聊,早就把课本翻烂了。她只是身体不好,脑子还是不错的,记忆力也好,课本里面的内容看两遍就背得滚瓜烂熟了,期间还看了不少大学的课程。   最近之所以在看高中的课本,也是因为无聊,想提前复习巩固一下,哪知道她爸妈暗地里计划着要给她找家庭教师。   明浮估摸着,是不是应该跟她爸妈解释一下,她成绩没那么糟糕,不用如临大敌。   其实都不需要明浮过多解释,明家父母和普通的家长不一样,孩子能健康的活着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他们更想要孩子的健康快乐,成绩都是其次的。   明博均摸了摸明浮的脑袋,压根儿就没考虑过成绩问题,一整个溺爱纵容的语气说:“只要你喜欢,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明浮期翼看向妈妈:“妈妈也支持吗?”   明妈妈摸着她细嫩的脸蛋,笑着道:“妈妈希望你开心,只要是你喜欢做的,妈妈当然要无条件支持你。”   明浮感觉鼻子酸酸的,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从小就不缺父母的爱,但这个时候她还是被父母的爱感染到了。   她一下子扑进了她妈妈的怀里,抱着她妈妈的腰不松手。   明博均:“把对方的电话给爸爸,爸爸帮你去沟通。”   明浮磨磨蹭蹭地从妈妈的怀里出来,把江梦的联系方式给了她爸。   明博均跟江梦的沟通很愉快,基本上只要是明博均提的要求,江梦那边都是满口答应。   结果江梦前脚跟明浮爸爸商议好,第二天就有投资方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主要还是投资方不满意明博均的各种“无理要求”,什么剧组晚间拍摄不能超过凌晨两点;拍摄时间最好选在节假日;不参加任何应酬酒局;剧组宣发不能损害明浮的形象,意指不能利用明浮炒作……   等等诸如此类的要求,高达三十多条,还有一条保留协议,随时准备添加。   投资制片人一个个都是当惯了大爷的人,哪能为一个新人自己受委屈。   一个新人好不容易争取来一个机会,角色都还没定,就开始提要求了。   别说是新人了,就连一线明星在他们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想要角色,谁敢不来酒局。   当天的会议,投资方和筹备组一个接一个的牢骚。   “要不然就换人,这哪里是请的演员,这请的是咱们祖宗吧。”   “还配合她的时间,应该是她来陪我们的时间。剧组开机了,一天花多少钱你们算过吗?不熬大夜怎么赶进度,耽误了拍摄,每一天都是钱。”   “江老师你剧本写得好,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你没有跟组的经验,不不知道其中的辛苦,你呢就老老实实写你的剧本,争取早点交稿,不要管我们拍摄和选角的工作。”   “江老师咱们应该各司其职,就像是以前跟童老师合作,他就只管自己的剧本,从来不插手选角,做出来的剧照样成功。”   “不是我们不同意,江老师你想塞自己人进来我能理解,你说你找一个其他能配合我们的演员,比如那个白茵茵,我们不是也没有反对过吗?”   “江老师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做人不能太独了,要多听听周围人的建议,你看在座的就江老师你一个人想法不同,还让大家都听你一个人,弄得我们大家现在都没办法开机。”   这些人明里暗里,拿童文平出来说事,又明指江梦想塞人,个个看不起她,高高在上,想靠她赚钱,又想处处拿捏住她。   可江梦偏不妥协。   这是她写的故事,什么人适合,当然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不想用投资方满意的三四十岁大龄女星,去硬演一个高中生,随随便便拍一部商业剧,到市场上去捞钱。   对面的投资方歪曲事实,个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还把妄图把责任都推在江梦身上。   尽管已经江梦很火大了,仍旧冷静的讲道理:“因为明浮的身份特殊,所以才需要我们配合她的时间去排戏,她不在的时候可以先拍其他人的,不代表她不在我们会停工。我和她父亲沟通过,如果情况紧急,他说他们也会尽量配合,不会影响剧组的进度。”   对面的投资方全部沉默了,然后还是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她是主角,再怎么排,戏份也不少,难不成江老师还要给你的人减戏?”   他阴阳怪气的一说完,他那边的人都跟着笑了。   “说起来还是周孟扬最合适,演技好,试镜也过了,为了我们的戏,一个不确定能不能定的角色,推了好几个好剧本,现在还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   “周孟扬很敬业的,我跟她合作过,她很少用替身,没有危险的戏都是自己上,更没有传出过什么轧戏抠图的新闻。”   “周孟扬形象好流量也好,在社交平台有五千多万粉丝,等剧上线了,可是有五千多万的受众,一点不愁宣传和播放量。”   他们对周孟扬赞不绝口。   周孟扬就是投资方满意的女演员,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   她保养的不错,看上去是挺年轻的,但让一个三十八岁的人去演十八岁,再年轻也不可能真的像十八啊,毕竟年龄感已经上去了。   而且周孟扬总是演少女,和小她十多岁的男演员搭戏,已经被观众诟病已久了。   说周孟扬演技好,也不过是营销出来的,她属于小白花的演技,演点偶像剧还凑合能看,一旦演正剧,问题就暴露出来了,跟老牌实力演员搭戏,根本就接不住。   以上的种种原因,江梦才会一步不让。   只要她松了口,拍出来的东西可能就不再是她想要的了。   江梦:“我说过,这是我的故事,我想拍一点自己满意的东西出来,不管是故事剧情还是演员,我都有我的底线,不能让任何人毁了。”   制片人:“故事是你的故事,拍出来后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故事了,那是我们大家的作品。我们大家都有权利让这部作品变得更好,而不是什么都只听你一个的想法。”   投资人很不高兴,拉着脸:“你要是这么喜欢你的故事,干嘛拿出来拍,自己留着啊,那样就没有人可以毁掉你的剧本了。”   “江老师人贵在知足,就你在项目里的话语权,放眼整个圈子,有谁能赶得上,我劝你见好就收,大家和气发财各退一步,别到逼得我们大家真撤资了。”   又开始拿撤资来威胁江梦了,说实在的,江梦真不怕他们撤资,怕的只有自己的心血被毁。   “如果你们认为我的要求过分,那就撤资吧,我的作品我绝对不会妥协的。”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几个投资人像是约定好了要整治一番江梦,说撤资当场就撤了。   晚一点的时候,他们又聚在了一个高档会所,商议江梦这个项目。   “我们这要是撤资了,江梦转身找到新的投资人,咱们前期的付出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整个圈子,能拿得出钱又有气量的老板都在这里坐着,您各位都受不了她的无理要求,想必其他的老板更受不了,她还能上哪儿去找投资人。”说话的是周孟扬,今天她盛装出席,又是敬酒又是说好话,给足了在场老板的面子。   “还是孟扬会说话,瞧瞧咱孟扬这身段,江梦看不上你是她没眼光。”   周孟扬摇着酒杯笑而不语,她也听说了,江梦嫌弃她年纪大,想推自己的人。   她平生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嫌弃年龄,她不是一定要演高中生,可江梦这个态度,她还就非要演了,决心一定要把角色抢过来,甚至不惜自降身份,来这个场合陪投资方喝酒,还被一个啤酒肚的投资方摸了好几次腰,她都一直忍着没说。   周孟扬:“年纪大了人家嫌弃也是没办法,以后我能拍的戏可能越来越少了,到时候还要承蒙各位老板赏脸,给我一碗饭糊口。”   啤酒肚的投资方说话也是张口就来,口头支票随便开:“哪里的话,只要是我投资的片子,角色你随便选,就怕孟扬你嫌弃我们成本小。”   周孟扬:“您又说笑了,您投资的都是大制作,我哪敢看不上,我可没有人家能耍大牌,居然敢对着你们颐指气使。”   她很会说话,成功激化了几个投资人对江梦的不满。   当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在会所玩到了凌晨,也商量好了整治江梦的办法。   此时的江梦并没有因为投资人撤资而气馁,反而愈发觉得轻松了。   同时明浮的试镜也很顺利的通过了,导演对她很意外,她的表现超出了导演的预期,甚至比前面的周孟扬还让他满意。   明浮很有灵气是一方面,稍加引导就能拍出很好的效果,再加上她自己身手很好,一些特殊镜头她都能自己完成,还省了一个替身。   江梦看了录像一样非常满意,也更加让她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她信心满满,把试镜录像专门发给了之前的投资人,希望他们能看一看明浮的试镜,或许能改变他们的看法。   发过去后投资方那边没有任何回音,江梦等了一天,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回答了,便不再强求,继续找新的投资方。   另一边,明浮趁着假期还有一点时间,报了一个表演的短期学习班,特意飞到了B市去上课。   她如此认真专业的态度,是江梦和导演都没有想到的一点。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只有投资人这一块迟迟找不到人。   江梦的团队沟通了大大小小的投资方,他们不是想安排自己的人进来,就是想直接买断江梦的剧本,还有人直接问前面的人为什么撤资。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江梦要学会服软,不然像她这种□□专断的人,是找不到人合作的。   直到明浮开学,再一晃眼到国庆了,江梦还是没找到新的投资人,项目也一再的延后。   尽管项目开机遥遥无期,明浮依旧没有中断她的表演课,并且还学的越来越好了。   江梦四处碰壁后,也意识到不能全靠外面的投资人了,没有人愿意投钱,那她就自己投资自己拍,再也不用受人指手画脚了。   但她目前能拿出来的钱还差很远,自己投资自己拍的想法短期内是达不成了。   项目无限期搁置,江梦最无法面对的就是明浮,明明是她求着明浮答应的,明浮还为此报了班,现在却要把噩耗告诉她,江梦说不出口。   江梦内心纠结痛苦了一天,才咬牙拨通明浮的电话。   在电话里,江梦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完完本本都告诉给了明浮,并向她保证,自己会努力搞钱,争取在近两年把所需的钱挣到。   江梦:“真是对不起啊明浮妹妹,说好了带你搞钱的。”   明浮:“江梦姐你怎么不早说啊?”   如果知道江梦力荐她这么困难,还搞丢了一个项目,她可以不演主角的,随便演个打酱油的配角就好了。   江梦:“这本来就不是你该焦虑的问题,是我自己不会谈判。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鹿安,即使不是你,我也不会向他们妥协,让三十八岁的中生代女演员来演十八岁的女高中生。”   明浮那边像是换人了,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声:“你的项目差多少钱?”   江梦方应过来,这是明浮的爸爸,马上保证说:“虽然还差不少,但是您跟明浮放心,我一定拼命挣钱,保证在两年之内凑齐。”   明爸爸:“你说说还差多少,我手上有一点闲钱,差的不多的话我给你投。”   明浮的爸爸大方的语气倒是让电话对面的江梦愣了一瞬。   江梦也是或多或少知道明浮爸爸是搞科研的,肯定也没有多少钱,怕自己的数目吓到他,委婉的说了一个数字。   “一千多万吧……”   谁知那边想都没想,直接爽快的说:“那我先给你一个亿,你们剧质量做好一点,不够再找我。” 第59章   江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对面的明浮也和她差不多, 咽了口口水,难以置信的问:“爸爸你有这么多钱啊?你说的单位是RMB,不是其他国家的货币单位吗?”   明博均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在你眼里咱们家就那么穷, 一个亿都拿不出来?”   明妈妈也在一旁说:“放心吧, 这点钱咱们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明浮:“可是我的病不是掏空了我们的家底吗?明息都被逼得出去打工了, 你们居然还能存那么多钱。”   明博均:“就你治病花的那点钱, 还掏不空咱家底,你当你哥是为了那你才出去丢人现眼的吗, 你哥那是臭美爱显摆。”   明妈妈:“你治病长年累月是花了不少钱,但那点钱对爸妈来说不算什么, 爸妈挣钱就是为了让你健康, 给你更好的生活啊。”   到了今天明浮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认知居然是错的,她以前经常听到护工聊八卦,说自己做的项目要花多少少钱, 什么又从国外高价买回来了高端仪器, 不知道这家人还能撑多久。   无意间听到护工的话, 她总是在为给父母增加负担而愧疚,却又不敢在父母面前有消极的情绪,劝他们放弃。   想到他们那么辛苦都没有放弃自己, 还经常哄自己,说她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从来不在她的面前为钱发愁。   她从前一直以为父母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坚强,但其实他们是真的没有为钱发过愁, 一个亿都可以随便往外拿。   护工们的聊天内容也不过是他们的片面之词。   一个问题是解开了, 另一个更让明浮不解的问题出来了。   “爸爸你怎么挣到这么多钱的?”   电话对面的江梦狂点头, 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十分的好奇。   明妈妈笑着说:“当然是搞投资了, 不然就你爸爸那点工资,从夏商周开始挣都挣不到现在身家。”   明博均说了几个自己投资的企业,有科技领域,有电器的,还有互联网房地产,都是如今的龙头企业,说出名字来几乎所有人耳熟能详。   他是天使投资人,在这些大企业刚刚创办没多久,他就慧眼识珠开始投资了。   这些企业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每年都能给他创造数以万计的财富,他在十多年前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明浮这时候终于懂了,她爸爸那句她该学着理财的话。   对面的江梦被震惊到久久无言,亲历了一回大佬在身边。   江梦此时说话都不由自主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那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就去筹备了,咱们按原计划开机?”   “你给我一个账号,我让我的经理人把钱打给你。”   连合同都没问一句,第二天,明浮爸爸那笔款就到了江梦工作室的账户。   江梦不敢怠慢,立马让人着手起草了两份合同,一份是明浮的合约,另一份是将来的分成。   明浮的爸爸投资多,分成占了大头,能分70%。   看完合同,明浮和她爸爸都有异议,江梦给他们保留了很大的权益。   双方签完字后,《谁在谋杀我同桌》剧组正式进入了开拍筹备阶段,并拟定好了在寒假开机。   原先的投资方还在等江梦服软,结果江梦就发了一个试镜录像就没下文了。   投资方也承认,明浮在试镜中表现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跟专业的演员比起来,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如果能稍加打磨一下就更好了。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周孟扬在看了明浮的试镜也松了口气,瞬间有了自傲的底气。   光有灵气没经验的人演技很不稳定,有可能一个镜头好到成为经典,下一个镜头就能毁掉这部剧。   经验是需要时间去磨练的,现在的明浮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梦居然不顾剧出品的质量,在国庆假期致意官宣了《谁谋杀》的开机时间。   对圈内消息灵通的这些人,打听了一通,愣是没打听出来江梦拉到了哪些投资。   又是一家高档会所,这群人碰了个面,一边莺莺燕燕推杯换盏,一边闲聊,谈论的自然是江梦的项目了。   “到底是谁给她投了钱,哥几个有听到风声吗?”他更想说的是到底谁那么没眼光。   “倒是知道她找了哪些人,但我都提前打招呼了,认识的没有一个给她投钱。”   “我这边也没有听说谁给她投钱,如果是大企业,不可能悄无声息。”   “那我们江大才女岂不是要自己出钱拍了?有趣,不知道她拿的出多少钱啊,两千有吗?”   “把房子卖了肯定有两千吧,人家可是有一套大平层。”   “她那套大平层我太清楚了,房贷没还完就不说了,房子还不一定能马上脱手,急着卖只能贱卖,都不一定能卖到两千。”   “马总,都知道你是大善人,要不然你行行好,大发慈悲帮我们的江大才女把她那套大平层买了?帮助她圆梦?”   他们调侃的同时还在放声大笑。   谁都知道江梦那套大平层不止两千万,他们这样说纯粹是想作践人。   被叫做马总的大啤酒肚说:“开发商是我朋友,那边的大平层给我留了两套,我都没时间去住,房子太多了,住不过来。”   他们嘻嘻哈哈的打趣,逞完嘴皮子上的痛快,但心里还是痛快不起来。   “看不出来现在江梦还挺硬气的,我倒是想知道,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她不是要拍无限流剧吗?她能拍我也能拍,我还要比她拍得更早,播的更早,比她更大更豪华的制作,抢先一步占领市场。”   其中一人激情的发言,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好主意!说的没错,江梦把咱们踢出来了,咱们自己也可以拍,就按照江梦的水准,不,要比江梦的水准还要高。”   “要拍出高水准剧,钱不是问题,咱们在场的个个都不差钱,最主要的是剧本,不能比江梦的差。”   “有钱还怕找不到人来写剧本?”   这几个人说干就干,当即联系了几个编剧,把在江梦那儿看到的故事大纲给他们一讲,要他们照着这个故事大纲,写一个类似的故事出来。   只可惜这几个人讲故事的能力不怎么样,在江梦那里看到的剧本也只有前两集,还看得不全乎。   结果你一言我一嘴,再加上自己的想法,把找来的编剧彻底听糊涂了。   但大概他们还是听明白了,这群投资人想拍一部无限流电视剧,而且还是基于别人的故事大纲之上。   说好听点叫改编,说难听点就是抄袭。   稍微知道爱惜羽毛的编剧,搞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后,都以难以胜任为由,委婉的拒绝了他们。   还有一些当抢手的编剧,为了糊口饭选择留下来,不过都放弃了署名。   可惜他们笔力和构思还是差了一点,写了四五稿都不是投资人想要的东西。   啤酒肚的马总把新收到的剧本都撕了,气得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   “全国是不是找不出能写剧本的人了,给了那么钱就写出这么个玩意儿?”   “要我说还是直接买网大IP,现成的流量,现成的故事。”   现成的东西谁没想过啊,其实买网大IP比现写剧本麻烦,去谈合作还要浪费不少时间,哪拼得过江梦的速度。   再说了,同样的故事不好找,他们的目的是既能把钱赚了,还能顺便膈应一下江梦。   “其他编剧写不好江梦的故事,有一个人肯定能行。”   其他人也跟着灵光一闪。   “你是说?”   “她前夫童文平,改编了江梦的作品快二十年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不会有人更了解江梦的写作风格。”   此时的童文平过的十分落魄凄凉,工作室没了,存款没了,房子也没了,他不愿意回老家,硬着头皮也要待在城里。   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不剪头发,整天蜗居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吃着便宜的盒饭。   他没出去找工作,养尊处优惯了,他干不了体力工作,体面的工作他又不敢去找,怕有人认出他。   从离婚至今,三个多月过去了,他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出租屋。   他暂时找到了一个糊口的工作,在网上写网文,靠着千字6元的买断价活命。   童文平正在为今天的更新痛苦,三个月之前,他还是千字6万的大编剧,三个月之后,他是千字6元的底层写手。   为了能多赚一点钱,他每天至少更新3万,才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才思枯竭,看到文档就想吐了。   但为了吃饭他又不能不写,手机上还有房东的催租短信,从三天前就开始发了,短信的内容并不好听,骂他穷酸鬼、癞皮狗、不要脸,还勒令他今天搬出去,不然就断他的水电。   可是网站的结算日还没到,他提不出钱,连饭都没钱吃了。   房东的威胁短信发完,不过五分钟的功夫,童文平的房间就黑了。   他的房间只有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通风口,全屋的采光就靠电灯。   他的笔记本取了电池,断电的一瞬间,电脑也跟着关机了。   之前他一直在发呆想剧情,都忘了随手保存自己写好的1万字。   童文平一想到自己丢失的1万字,气得胸口痛,不只是胸口痛,甚至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心里聚集着一股气,迫切的想要发泄出来。   现在的他不能像以前一样,摔东西发泄了,因为他的财产不多,摔坏了都要自己买,房东的东西摔坏了也要赔。   童文平愤恨的想,将来自己要是再次发达了,一定要把旁边的房子买下来,在狗眼看人低的房东面前扬眉吐气。   童文平幻想完自己的发达之后,心里总算好受一点了,开始在手机上码字。   等网站结算这段时间,他只能去开餐店蹭电,在手机上写作了。   然而他刚拿起手机,一个带着好消息的电话就打来了。   那一瞬间,童文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住回了某某一品的大平层,又过上了奢靡的生活,江梦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狗房东仰望自己的一幕。   他没有一丝犹豫,痛快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还夸下海口,一定能在江梦之前完成剧本。 第60章   这几个投资人与童文平私下见了面, 双方就该项目达成了一致共识,并赶在江梦的组开机之前,迫不及待地秘密启动了他们的项目。   对此毫不知情的江梦还在做着开机前的准备, 同时也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眼看着开机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饰演男主角“赵非然”的人迟迟没有定下来。   之前暂定的男主角是原来投资方指定的, 外形条件和年龄虽然与角色稍稍有些出入, 好歹比周孟扬合适,试过镜没大问题后就定下来。   不过随着双方合作的终止, 那个男演员自然也不适合再用了。   现在终于可以换男主角了,江梦说什么都要找一个自己满意的人来。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 剧, 更因为“赵非然”要跟明浮演搭戏, 她自然而然的对饰演男主角的人有了更高的标准,更严的要求。   演技绝对要合格,颜值上得配得上明浮。   就这么两个简单的要求, 从夏末找到入冬了, 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 突然有一个人主动联系了江梦。   刚接到徐威行电话的时候,江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来争取“赵非然”这个角色?   在江梦看来,徐威行以及他们整个团都是男团偶像, 唱作跳是他们的强项,可演戏就不一定行了。   所以从一开始, 江梦就没有考虑他们。   而且从外形条件上来说,徐威行也不太适合, 他外表过于优秀亮眼了, 光站在那里不动, 就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人, 让人想忽略他都难。   剧中的“赵非然”却截然相反, 赵非然是一个阴郁寡言的人,性格孤僻怪异,抗拒融入集体,在人群中的存在感极低。   可以说与天生适合聚光灯,光彩照人的徐威行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尽管认为徐威行不适合角色,也不抱任何预期,江梦还是安排了他来试镜。   徐威行很积极,当天就飞来了。   江梦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本她最不抱希望的人,会带给她巨大的惊喜。   徐威行的试镜刚结束,江梦便迫切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快要放假的明浮,并跟她确定了进组的时间。   从江梦兴奋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她对徐威行整体的表现有多满意。   明浮虽是有些意外,不过她对徐威行出演“赵非然”没有任何异议,经过前面几次的接触,她对她哥的这个队友印象非常好。   与此同时,徐威行也找钱哥排好自己的档期。   景夜得到消息后难以置信:“你试镜居然过了?”   早前他有看过剧本,好歹也是他妹主演的剧,他爸还投了那么多钱,他自然也要过过目。   他同样不认为徐威行适合出演“赵非然”,还一度怀疑是不是江梦给他开了后门。   池丞:“早知道我也去了,弟弟这张天之娇子脸都能过,我肯定也能过,我也要给剧组打电话毛遂自荐。”   钱宇:“消停一会儿吧你,合同都签了你又来添什么乱?”   池丞偃旗息鼓了,但内心还在耿耿于怀,惋惜自己落后一步,错失与妹妹搭戏的机会。   钱宇看不下去了,直言道:“就你那辣眼睛的演技,别出去丢人了,去了剧组也看不上,你要是能有徐威行勤快,利用休息的时间去上几节表演课,再来做梦还差不多。”   池丞小声的嘟囔:“弟弟也没上过几节课吧。”   他们的训练一样的大,工作安排同样的紧,根本挤不出多少时间来上表演课。   据他所知,徐威行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上表演课的,能有多大的进步。   池丞:“他这样的都能选上,我怎么就不能做梦了,说不准剧组看到我之后更满意呢。”   徐威行对此没有进行辩解反驳,剧组对他满意,角色已经到手了,其他人的质疑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他老神在在地翻着他的剧本,抽空抬头冲池丞挑眉笑了笑。   池丞:“!”   他没看错吧,在队里向来稳重的徐威行在挑衅他?   池丞猛地坐直了身体:“弟弟你居然在嘲笑我?”   徐威行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淡淡道:“没有,我只是看到了比较有趣的段落,不是在笑你。”   池丞才不信,他最近发现弟弟越来越不可爱了,时刻能感受到队长以前的愤怒。   “给我看看。”池丞把手一摊开。   “这可不行,”徐威行微笑着掀起眼皮,果断又冷酷的拒绝了,“我签了保密协议,即使我们是队友,我的剧本也不能随便给你看。”   池丞:“……”   他为什么在徐威行平淡无奇的语气里听到一丝丝的得意。   不管是真的不甘心,还是出于嫉妒,亦或是看不惯徐威行的得意,池丞现在看徐威行那叫一个嫉恶如仇。   他开始给景夜吹耳边风:“队长你可得把剧本把好关,不要让他占了咱妹妹的便宜,摸都不能摸一下。”   徐威行翻页的手指一顿,十分无语地抬起头看向池丞。   这一点景夜倒是不担心,徐威行就不可能占到便宜,别说他信任江梦不会写出格的剧情了,他爸那关也不会同意。   所以景夜无视了池丞的挑拨,严肃的忠告徐威行说:“不管怎么说,既然得到了剧组的认可,说明你的表演合格,进了剧组就要好好演。”   对于景夜的话,徐威行听的还挺认真,不时地点头应承,少有的给足了景夜身为队长的面子。   景夜此时心情复杂,既不愿让徐威行跟他妹妹搭戏,又庆幸幸好是徐威行,起码是一个知根知底的熟人,熟知他的德性和人品。   不用担心明浮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人,被善于伪装的人迷惑。   景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最后警告了一句:“千万别拖我们家阿浮的后腿。”   池丞愤恨的附和说:“别拖咱妹妹的后腿。”   为了配合明浮的时间,在这个冬日最寒冷的时候,《谁在谋杀我同桌》终于开机了。   开机当天,江梦听到了一些风声,说原先合作的几个投资人正在紧锣密鼓的筹拍一部剧,已经开机了,与她的题材高度相似,编剧竟然还是童文平。   如果说对方没有恶意,说出来都没人信。   为了给她添堵,连童文平这种垃圾都被他们从垃圾堆翻出来了。   “有打听到消息吗,他们什么时候开拍的?”   “具体时间不知道,大概时间是在初冬。”   江梦跟剧组算了算时间,预计对方可能都快杀青了,也猜到了对方可能想要抢在他们的剧之前播出。   剧组统筹担忧的说:“咱们剧组是不是更吃亏啊。”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道:“如果他们的剧拍得不错,有珠玉在前,咱们就很难超过他们。”   导演说:“这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剧的质量才是关键。”   他就不信了,他们筹备了大半年的项目,每一步都尽力做到力所能及的一百分,会被对方临时搭起来的草台班子,赶工赶出来的剧比下去。   导演问江梦:“江老师你有没有信心?”   要跟童文平打擂台了,童文平在才华上的确比不上江梦,但他积累了不少经验。   他就担心江梦会露怯。   江梦斗志昂扬:“我现在就是自信心最多。”   江梦现在就缺机会跟童文平一决高下。   网上始终能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说童文平的成功是靠的他自己,跟江梦的关系不大,单纯的写故事和写剧本是有区别的,如果换成江梦自己写剧本,说不定还赶不上童文平。   如今不就正好是个好机会吗,让大家见识一下,她写出来的剧本质量。   江梦对她自己写的剧本很有信心。   同时她的余光看到了做好造型出来的两位主演,不禁满意的莞尔一笑。   对自己选的两位主演更有信心。   剧组宽大的校服穿在明浮身上没有一丝的累赘感,影响不了她的颜值个高挑的个子,她来的时候正好还穿着一中的校服,当时剧组里还子在开玩笑,说明浮都不需要换衣服,随便扎一个马尾就是鹿安本人。   比起明浮的本色出演,徐威行的造型变化就太大了。   徐威行的五官长相比较深邃浓烈,出片也具有强烈的攻击性,站在任何地方也属于气质拔群的人。   而此时他放下了刘海,把饱满的额头遮住了,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平时挺直的脊背微驼着,面色苍白冷漠,上眼睑下垂耷拉着,目中无物,阴郁颓败的气质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随意去接触他,周围的人看到他走过来,都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尽量不去靠近他。   即便是这样的装扮,也能看出他是好看的。   工作人员也只敢小声的议论,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他们穿校服可土了。   他身上的阴郁并没有保持太久,看到明浮后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笑着跟她打招呼。   瞬间就恢复了他往日的形象。   明浮第一次见他今天的装扮,意外的同时也能理解江梦的兴奋不是没有道理的,徐威行确实能演好“赵非然”。   正式开拍之前,江梦和导演把他们召集在了一起,又仔细给他们讲解了一番角色的性格和关系。   鹿安和赵非然虽然是同桌,可是两人的关系并不熟,鹿安是一个一心只想考大学,期望早日脱离原生家庭的女高中生。   对鹿安来说,除了学习,周遭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关心,她从不和性格孤僻的同桌交流,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帮助成绩差的同学,除非对方给她酬劳。   所以鹿安和赵非然在班里的人缘极差,都属于不合群、不受欢迎的人,因为没人愿意跟他们一起坐,他们才不得已成为了同桌。   一开始鹿安没打算过要帮助赵非然,对他的意外死亡也没有什么感受,只是在意识到自己被赵非然卷入旋涡,会不断重复经历他的死亡后,不得已才选择帮助赵非然。   但在一次次与赵非然的接触当中,她认识到了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探寻真相的过程中,一步步接近真相的同时,她的内心得到了成长,并且发自真心的想要救下赵非然,希望能把他拽出泥沼,好好的活下去。   主旨是一个双向救赎的故事。   讲完了今天的戏,很快就开始拍摄了。   明浮坐在靠窗的角落里,随着场务打板的声音,第一场戏开始了。   今天拍的第一场戏,鹿安已经经历过了赵非然的六次死亡,被迫接受了这个超出常识,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离奇现实。   在此之前鹿安已经试图救过了他一次,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踩着上课铃声,赵非然耷拉着脑袋,慢慢悠悠地从后门进来了,他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静幽幽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桌面上翻着本堂课的教材,也不知道看进去了没有。   鹿安在观察他,想从他身上找到时空不断轮回的原因。   可惜他那张丧气的死人脸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   赵非然也知道鹿安在看他,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任凭着鹿安随便看。   直到讲课的老师发现鹿安在开小差,点鹿安起来回答问题,这时候赵非然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可这是鹿安第七次上今天的数学课了,即使不听课她也知道数学老师会问什么问题。   鹿安坐下来后,拿起笔在草稿本写了一行字,不动声色地推过三八线。   赵非然轻轻一瞥,看清楚了鹿安写的字。   [你刚才在笑我?!]   从笔锋上用力的痕迹,可以清晰的看出写字人的愤怒。   赵非然当然不会回答她,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导演喊了卡,因为整条拍的很流畅自,两位主演的表演也很自然舒服,大家都以为第一场戏一次过了。   结果导演盯着监视器琢磨了一会,让再拍一条。   明浮不解的问:“是哪里有问题吗?”   徐威行虽然没说话,但也是有同样的疑问。   导演丝毫不避讳,拿着他的扬声器大喇叭,直接就说:“徐威行你演的赵非然他淡漠一切,明浮观察你,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别脸红害羞,你脸红就不符合人设了。这场戏试镜的时候走过啊,当时怎么没发现你脸皮那么薄。”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徐威行,就连旁边的明浮也是,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瞧,似乎在探究导演说的是不是真的。   徐威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更多的是被明浮直勾勾盯出来的燥热,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明浮讶然了一声,拍摄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原来徐威行的脸这么红的吗?   徐威行忍受不她好奇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把台词本翻开,盖在自己脸上,即使阻隔了她的视线,但他依旧能感受到明浮在看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解释说:“你别一直盯着我看。”   “哦,对不起。”明浮马上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并且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徐威行他扯下盖在脸上的剧本,想重新解释一下。   可面对上明浮的眼睛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又把剧本盖回了自己脸上。   他的这个掩耳盗铃的行为,无疑坐实了自己脸皮薄的事实。   剧组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偷笑,并窃窃私语。   “原来台上飒爽有型,迷倒万千粉丝的徐威行,私底下脸皮这么薄吗?被女孩子盯着多看几眼就会脸红,也太可爱了吧。”   “毕竟他年纪还小嘛,以前又都是团内的工作,从来没有跟异性合作过,会害羞脸红很正常。”   “试镜的他让搭戏的女演员看了那么久,我记得那个女演员还是电影学院的校花,长得可好看了,也没见他脸红害羞过一次,全程毫无意外的试完了镜。”   “你们这样说,会让我乱想的。”   “不好意思,我已经开始乱想了,谁都知道徐威行是毛遂自荐来的,为了这个角色据说费了不少心。”   几个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互相又是使眼色又是捂嘴偷笑。   “别说,他们俩看上去还挺般配的,好看的人还是要跟好看的人站在一起最养眼。”   “不过这个话咱们自己说说就算了,千万不准传出去。”   小部分人聊着八卦,现场又开始拍第二条了。   这一次的拍摄很顺利,导演看完回放,仔细研究了一番徐威行的脸,确认没有异样后就喊过了。   徐威行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全剧组马不停蹄的安排下一场戏。   拍摄期间明浮爸妈来过一次,主要是想看女儿适不适应剧组的工作,另一方面是来看看剧组缺不缺钱。   并一再嘱咐,不能亏待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每一个人工作都很辛苦,只有大家工作愉快了,才能拍出好的作品。   全剧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方不差钱,又事少体贴的投资人,纷纷感动的不行,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没过多久,景夜也来探班了。   当天拍的是鹿安带着赵非然逃课的戏。   之前的每一次轮回,赵非然都死在了学校里,前三次是高空失足,就摔在了鹿安的脚下,赵非然温热的血还溅到了她的小白鞋上。   自鹿安发觉时空会轮回后,从第三次开始,她便开始偷偷注意赵非然,赵非然不离开座位,她也不离开。   只要赵非然一有动作,她就偷偷跟在赵非然身后。   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赵非然的死因。   然而这一次赵非然没有在教学楼停留,他健步下了楼。   鹿安跟的不紧不慢,也没有可以隐藏自己,但赵非然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不知道是真的没注意,还是知道鹿安在跟踪自己,但是不在意。   见到赵非然到了楼下,鹿安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样赵非然就不用死了。   结果就在她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一个冬瓜一般大的花盆从天而降,直直的砸向了赵非然的头。   鹿安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只见赵非然应声倒在地上。   血水四淌。   四周都是同学们刺耳的尖叫声,但是鹿安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寒。   又死了,赵非然又死了。   到了第四次,她先去检查了之前高空坠物的地方,在六楼阳台空空如也,入目所及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花盆。   她心里一沉,更加意识到了这是一起蓄意的谋杀。   然后她跟着赵非然跟的更近,都不能算跟踪了,近到赵非然都费解的侧头看了她好几眼,还嫌麻烦的和她拉开了距离。   但鹿安就要挨着他,他挪一步,鹿安就靠近一步。   他本来可以问,鹿安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可不管是什么缘由,他都没兴趣知道,便不想开口了,选择了无视身旁的鹿安。   鹿安紧紧地跟着赵非然身后,紧盯着上空,提防着高空坠物。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经过花盆坠落的地方时,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掉下来。   但赵非然并没有因此逃过一劫,他去体育器材室拿东西,被倒塌的货架砸到了头。   他受伤去校医院,校医室又意外起火,整个人都被火舌吞没了。   鹿安终于意识到,不管她如何努力,赵非然都逃不过今天的劫数。   学校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可能意图谋杀他的人就藏在学校里。   所以鹿安决定带着赵非然离开学校。   当赵非然的人出现在后门的时候,鹿安就抓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快步往下跑。   看到这一幕,景夜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怎么能让徐威行摸我家阿浮的手,他那爪子配吗。”   钱宇:“你眼睛没问题吧,是妹妹抓着他走的。”   景夜:“江梦姐,你就不该写这种场景。”   钱宇尴尬的给江梦赔笑,转脸面对景夜的时候又换了一副脸色:“我就不该放你假,带你来添乱。”   景夜马上闭了嘴。   江梦看着他们,心虚的笑了笑。   她都不敢说,后面还有更亲近的场景。   希望到时候景夜不要来,要不然他喊改戏该怎么办。   剧中赵非然根本无法理解鹿安的荒唐行为,也记不得鹿安救过自己很多次。   在他眼里鹿安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他不可理喻的看着鹿安,愤怒的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赵非然难得的愤怒,鹿安显得异常的平静,背靠在河道边的栏杆上,微喘着气凝视赵非然。   “因为我喜欢你,想带着你私奔。”   之前她也曾直接告诉赵非然,有人想杀他,可赵非然每一次都像是听到了笑话,表情都一模一样。   现在的鹿安破罐子破摔,索性随便搬出个理由,反正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春心萌动很正常。   赵非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她的话赵非然一个字都不信,嘲讽的冷嗤了一声。   “嘿,他还敢不屑?”景夜不忿的说道,面前是明浮的脸,他很难不带入他妹妹,一带入就十分替他妹妹不值。   钱宇:“剧情设定,你不要这么多戏好不好?”   导演对这一段也不是很满意,喊了卡。   景夜不免有些得意:“看吧,导演也觉得他不该不屑。”   只听导演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徐威行你的表情不对,不要有前面的吃惊和流露出来的喜悦,现在的你对鹿安没有任何信任与好感,对她的接近,释放出来的善意和好感只有厌烦和不屑。”   钱宇瞥了一眼景夜:“听到导演说的话没有?”   景夜眉头一皱:“不是,导演怎么看出来徐威行脸上还有喜悦的?我看徐威行的脸只有欠揍,恨不得上去给他一点教训。”   他又在喊江梦了:“江梦姐,我始终觉得你写的剧情我看得很不舒服,能不能改一改?”   钱宇:“……”   算了,以后还是多给景夜安排一点工作,不要让他再有机会来探班了。 第61章   虽然景夜总嚷着要江梦改剧本, 但也只是发发恼骚,抒发一下心里的不满而已,从来没有真正妨碍过现场的拍摄。   《谁谋杀》剧组资金充沛, 拍摄进度也在按照计划, 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拍摄进度过半后, 又一次听到了童文平的消息, 这一次是他们的剧定档。   他们的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杀青了,还加班加点的做好了后期, 接洽好了广告。   更是趁着春节定了档,开始了他的宣发。   也是这个时候, 大家总算知道那几个投资方带着童文平究竟鼓捣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们的剧名叫《三年一班求生实录》, 故事发生在三年一班的常规体育测验课上,因为室外下雨,改在了室内篮球馆。   然而女主角却意外的发现, 有人想要制造意外, 杀死他们班的同学。   他们的女主角和鹿安一样, 总是重复亲身经历自己班的同学死亡,当她试图告诉对方有危险的时候,整个篮球馆就会轰然倒塌, 她自己也会跟着死亡。   而他们的女主角是一个富有正义感,受老师同学欢迎的优秀学生。   拥有一切美好性格的女主角, 当然不忍看到自己的同学送死,所以从第一次开始, 她就决定一定要阻止同学死亡, 所有的同学都能平安离开篮球馆。   饰演女主角的不是别人, 自然只能是周孟扬。   男主角也是之前投资方推荐过来的那一位。   他们这个组, 可以说是同样的演员班子, 搬过去直接用了。   他们剧中饰演男主角的演员才26,演的角色是初出茅庐的体育老师,却要管大他一轮的周孟扬叫同学。   反正看到他们宣传片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别扭不适应。   明浮在宣传片花中,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人正是杜依白。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过杜依白了,自从上次在节目上丢了面子,杜依白便再也没来过学校。   想当初杜依白在一中可是风云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以前多风光,现在就多没脸,她在同学们面前抬不起头来,自然就不想再来学校了。   可能也有一部分明浮的原因,杜依白不想再碰到她。   杜依白委托她舅舅帮忙签了病假,保留了学籍,但整整一学期都没来学校露面,她们一家人也不声不响地搬走了,不知去向。   就连杜依白曾经的闺蜜涂朦,她都不知道杜依白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一中对杜依白的去向众说纷纭。   现在看来,杜依白似乎混得还不错,变漂亮了不说,还拿到了资源,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   宣传片的片尾赫然写着定档时间,今年三月二十八。   现在都快二月份了,而《谁谋杀》还没有拍完,做的再快也只能等到暑假档了。   一时间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挫败,一种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在跑了,但还是没能跑过卑劣对手的挫败。   导演说:“故事说不上像,但是背景雷同,重启回溯这个点相似,又是他们的剧先播,等我们的出来,难免不会拿来一起比较。”   大多数观众才懒得管你是谁先想出来的故事,只要达不成抄袭,谁能先入为主,谁的优势就更大。   不得不说那几个投资方膈应很有一手。   导演:“这就是资本,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资本。”   明浮:“导演你别总长他人志气,我们不怕被比较。”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是她看完对方的宣传片后,真心觉得他们拍的更好。   导演:“瞎说什么,我也有很志气的,不怕被比较,就是看到他们心里不舒服。”   徐威行:“优秀的作品总是容易被人盯上,争相模仿。”   导演笑道:“你倒是豁达,挺会安慰人的。”   徐威行摇头:“我可不是在安慰人,等他们的剧出来,到底模仿了多少,有没有过界一目了然。”   导演立马猜到他的主意,下意识的去看江梦。   江梦一直没有说话,盯着手机看消息,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童文平发来的垃圾小作文。   童文平这个人极其没品,也没有什么度量,一有开始翻身的迹象了,就忍不住来前妻这里炫耀,他能从去年忍到现在才来炫耀,已经是极大的耐心了。   短信的内容无关就是向江梦介绍他现在过的有多好,他如今咸鱼翻身了,有车有房,很快就能恢复以前的生活了。   顺便还告诉江梦,没了江梦,他一样能写出剧本来。   他的一番长篇大论,总结就是江梦对他的打压也不过如此。   “你看他可不可笑,居然跑到我面前来秀成绩,夸耀他自己独自创造的故事,他有没有想过,他的剧本是基于我的故事大纲改的?”   江梦看到童文平的挑衅小作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觉得好笑。   徐威行又重新看了眼宣传海报,立刻发现了有意思的点。   他挑了挑眉:“现在他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署了。”   编剧的地方写着“立文”两字。   江梦冷笑:“这是大学时用过的笔名,没几个人知道。”   导演:“看来他自己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属自己的名没人买单。”   明浮托着腮帮子,眨了眨眼:“那总不能让观众们被蒙在鼓里,一直被欺骗吧。”   徐威行:“当然不能了。”   江梦会心一笑:“对,不仅不能,账还要一起算。”   童文平换笔名是投资方的要求,他自己自大且脸皮厚,非常相信自己的实力,认为观众看到他的作品依旧还是会买账。   之前他能混得那么糟,主要还是因为网络上有人带节奏,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又有合作方落井下石,要跟他划清关系,宣布不再与他合作。   他同时有好几个官司在身,一时难以多方顾忌,才让对方钻了空子,使得自己一无所有。   好在他忍辱负重,熬过了那段痛苦的时间。   现在有投资方慧眼识珠,重新给了他机会。   今时不比往日了,只要能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重新站起来。   他对自己写的剧本有信心,这一次怎么也得重新拿回属于他的地位。   可惜几个投资方不是这样想的。   在这些资本家眼里,童文平还是那个抄袭自己老婆,还打老婆,害得自己名誉扫地,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他们就没有一刻看得起童文平,只把他当成捞钱的工具人。   因为童文平工具人的身份,投资方不允许童文平用自己的名字。   他们还想招商,买个好价钱呢,要是让人知道编剧是童文平,影响了单集出售的价格,那他们不是亏大了。   童文平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就凭宣传片花引起的反响,到剧播的时候肯定只好不差。   等剧播完了,钱到账了,他再就着剧大火的东风,想办法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到时候,让所有曾经不看好他的大跌眼镜,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他更是要在数据上碾压江梦,要她知道到底谁更厉害,。   三月二十八日这天,《三年一班》如约的开始播放了。   然而这个时候,《谁谋杀》都还剩几个镜头没拍完,因为明浮开学上课,不得已剧组只能停停拍拍。   不过后期早已开始剪辑,已经剪好了前面十集了,不会影响原定的播出时间。   《三年一班》正式播出前,有观众质疑周孟扬适不适合演高中生。   正片播第一集 的时候,网友更忍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心了。   加了滤镜都能看出周孟扬眼尾的细纹,不笑还好,一笑起来细纹更明显。   很快,带有#周孟扬女高中生#的词条就爬上了热搜。   【救命,周孟扬是准备一辈子演少女吗?说句实话,她这个岁数都能当人家高中生的妈了】   【她要是演一些古偶仙侠剧我还勉强能看,女高中生我是真的不行,谁来救救我的眼睛】   【她一个人在一群高中生里面,真的显得好突兀】   【你们都在吐槽周孟扬,就没有人想吐槽他们的校服吗?为了好看穿英伦风制服我能理解,可是他们不是在上体育课吗,上体育课为什么穿短裙,还要参加体育测验,就没有人觉得不方便吗?】   【你们怎么都在讨论一些无聊的地方,能不能关注于剧情本身?剧情真的超级精彩好嘛?】   因为此类题材的电视剧少见,成功的吸引了不少的观众,当晚播放量就破了百万。   第二天开始,有了自来水,播放量很快就突破了千万。   各路广告商闻风而来,争相竞价,目的就是想要拿到独家冠名权。   三十集的电视剧,才播到第六集 ,投资方便开始计算自己能从中获利多少钱了。   算完了利润有些人还是不知足。   “才三十集,都赚不了几个钱,还是那种八十多集的剧挣钱。”   剧卖独家播放权是按集数卖的,集数越多卖的钱也就越多,广告也是。   “那就多剪几集出来呗,多大点事儿。”   “问问后期那边,还有多余的素材吗,有就剪出来,凑足四十集。”   “就让那个谁去盯着,他的剧他自己最清楚。”   谁不想多挣点钱,童文平也想,跟投资方重新谈好价钱之后,他把剧本添添改改,又去了后期的工作室。   本来后期是由导演在盯着,听说投资方想增加集数,坚决不同意。   《三年一班》主线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童文平的写作习惯,还是他为了凑集数,故事的后半段莫名其妙的加了有些家长里短的家庭矛盾。   使得故事的后半段与前期紧张的氛围不相配,显得后面十几集十分的冗长无聊。   后期剪辑的时候,导演头发都快揪光了,好不容易才把节奏剪快。   现在可好,投资方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甚至不惜毁掉整部剧。   导演有打电话向投资方抗议,也向他们阐述过其中的利害关系,投资方一概不听,最后还剥夺了他后期剪辑的权利。   导演气得甩手直接不干了。   于是后期工作室成了童文平一个人的天下。   他之前就很看不惯导演对他的剧本指手画脚,还是临时改他的剧本,让童文平有火都无处发。   现在没了碍眼的人,他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的剪片子了。   《三年一班》一口气播到前十集,口碑节节攀升,不管是剧组个个都喜气洋洋。   杜依白也跟着占到了不少便宜。   她的戏份在剧里不算多,一集也超不过十个镜头,但她胜在青春亮眼,站在周孟扬身边显得尤为年轻显眼。   在表演方面,她应该也是有下过一番功夫。   不说有多出类拔萃,但合格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从第一集 开始,网上就有了杜依□□丝,他们每天在网上表白杜依白,贴杜依白的美图。   而杜依白的社交账号也在一周之内,猛涨到400万。   没有人再提起杜依白之前录综艺的事。   也可能是网友没有认出她来,因为明浮也不得不承认,杜依白半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剧热播期间,杜依白回过一中一次,当时明浮差点没认出她。   她的脸变小了,鼻梁变挺了,下巴也更尖了。   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夸张。   还有她的气质,比以前更嚣张,目中无人了。   现在的杜依白像个大明星一样,挎著名牌包包,一副大墨镜走到哪儿戴到哪儿,生怕被人认出来。   但是她行为又这么高调,生怕没有人认出她来。   最近杜依白可火了,不管是一中还是镇上,谁不知道杜依白是大明星。   与他们一家人离开时不同,回来的可高调了,大摇大摆的四处串门,喜气洋洋的告诉街坊邻居,以后要定居首都了。   要定居首都的消息是杜依白告诉明浮的。   她在楼梯口拦下了明浮,不让她往下走。   像是为出一口恶气一般,把自己遇上的好消息全一股脑的告诉给了明浮。   “你可能没想到吧,把我逼去了首都,反而让我有了更好的境遇,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把事情做那么绝?”   明浮站在台阶上,比杜依白高出两个头,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杜依白:“你真的觉得自己得到的是一个好机会?”   杜依白就没想过自己是在与虎谋皮?   现在有多成功,等丑陋的真相被揭露,就摔得有多惨。   杜依白最看不惯明浮现在的表情了,一副胜券在握,睥睨世界的神情。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是爸爸跟哥哥厉害而已,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她要一辈子靠自己的爸爸跟哥哥?自己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成绩吗?   明浮除了她的爸爸跟哥哥,什么都拿不出手。   要事业没事业,还在花父母的钱,要成绩没成绩,她找家庭教师的事全网都知道。   反观杜依白自己,都已经能凭自己的本事,带着父母在首都定居了。   想明白其中的关系之后,杜依白再看明浮,只觉得她很可笑,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她急不可耐的向明浮炫耀自己的规划。   “我已经在首都定居了,正准备要买房子,这次回来是为了高考的事,毕竟籍贯在这里,只能回来考。”   “我准备考首都的大学,面试都过了,就等高考成绩了,你也要多加油啊,争取也能考一所学校,别给你的教授爸爸丢人。”   她都没说考一所好学校,因为在她看来,以明浮的成绩,就考不上什么好学校。   明浮听了她计划跟嘲讽,丝毫没被气到,反而游刃有余的回道:“我有什么好丢人的,谁都知道我没正儿八经上过几天学,反倒是你,从小到大的优等生,不考个680分以上,对得起你的老师吗?”   杜依白的脸色绷不住了,总算是出现了一丝龟裂。   就他们这个小城市,别说一中的年级第一了,市的总榜第一名都考不上680。   杜依白:“你管我考多少,反正肯定是比你多。”   明浮敷衍的说:“哇,那你的成绩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杜依白现在是个大忙人,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明浮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已经有电话来催她了。   她带着一肚子气,狠狠地瞪了明浮一眼才离开。   走远了之后,还能听到明浮在背后说道:“祝你工作顺利,前程坦荡,高考成绩满意,一定要超过我啊。”   杜依白听到她的祝愿总觉得很别扭,一不留神崴到了脚,当着一中的人丢了好大的面子。   她只能加快脚步,尽快离开一中。   ……   “我今天看到杜依白了,就是我那个同学,她回了学校,还特别得意的跟我说她都要买首都的房子了,她一个小配角片酬有那么高吗?”   当天回到家后,明浮就忍不住给徐威行吐槽。   因为拍戏关系,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跟徐威行联系的最多,有空的时候还会在线上对戏。   零零碎碎的事,大多数就直接跟徐威行说了,反正对方也从来没嫌过她烦人,比景夜有耐心多了。   “你羡慕她有首都的房子?”徐威行问。   明浮撇撇嘴:“也不是羡慕,就是讨厌她的眼神,像是在嘲讽我,你什么时候才买得起首都的房子?”   “可她又说的是事实,现在的我可买不起首都的房子。”   她话音刚落。   “我名下就有几套首都闲置的房子,你不嫌弃的话,我过户给你。”   “首都的房子,我们家有,爸爸还专门给你买了一套小别墅。”   身后的声音与手机中的声音同时响起。   明浮回头发现是她爸回来了。   明博均接完话之后,站在玄关处愣住了。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有人要送他女儿首都的房子,还是个男的。 第62章   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让景夜知道了。   起初明博均觉得徐威行这孩子过于实诚, 还委婉的批评了他一番,送房子这种话以后不要随口乱说,保不齐就有人当真了。   当天忍不住在朋友圈感叹, 徐威行小小年轻就知道理财, 置办多处产业了。   言辞间, 更是不吝赞美之词, 说他能干。   景夜看到后以为是在内涵他,他这些年虽说挣的也不少,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买房,因为他知道家里从来就不缺住处。   他爸就从没夸过他, 每次看到他的存款, 都是一个ok的表情,敷衍的回应如同开启了嘲讽技能。   爸爸已阅。   景夜心里那叫一个酸,连带着看徐威行愈发不顺眼。   “你可以啊, 炫富都炫到我家里去了。”   徐威行无话可讲, 都是误会, 他真不是为了炫富。   嗅觉敏锐的池丞来了兴致,把背着钱宇偷偷藏起来的薯片翻了出来,打算边吃边看戏, 还不忘在一边拱火。   “弟弟会炫富了,怎么炫的?”   景夜巴不得有人跟他一起申讨徐威行, 三言两语就把徐威行干的事儿给池丞讲了。   池丞听着听着,薯片也不吃了, 头抬起来眼神一凛, 目光幽幽的向徐威行投过去。   那眼神像是在说, 我早就发现你小子不对劲了。   他撑着景夜的肩膀蓦然发笑, 眨了眨眼揶揄说:“弟弟真大方, 什么时候送哥哥我一套呢?”   徐威行当然看懂了池丞的揶揄,也知道他可能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   池丞想想说:“我也不用太大的,妹妹挑剩下的给我就成。”   他那副挤眉弄眼的表情,实在太欠揍了。   景夜:“你别发神经了,跟着瞎起什么哄。”   池丞把薯片咬的嘎吱作响,向徐威行努了努嘴:“我哪里瞎起哄了,说不准弟弟就真的送我了。”   他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潜台词好似是在说,你要不雨露均沾,我就戳穿你的花花肠子。   见徐威行不言语,垂眼沉思。   池丞睁大了双眼,惊呼道:“诶不是吧,弟弟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徐威行让景夜跟池丞弄得有些头大,他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小心思,不过目前并不想让太多人发现,尤其是景夜。   池丞目光炯炯,景夜眼神复杂。   而他又不愿意为了目前的状况说一些违心的话。   这时钱宇突然来了宿舍,搞突击检查,当场抓获池丞偷吃薯片,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之下,大家都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徐威行稍稍松了一大口气。   正当《谁谋杀》紧锣密鼓的制作后期之际,童文平的《三年一班》终于播到最后十集了。   不出所料的,《三年一班》从后二十集开始,口碑一落千丈,评分一天比一天低。   网络上铺天盖地对《三年一班》的吐槽。   【这部剧前面有多好看,后面就有多难看,就像是屎外面裹了一层厚巧克力,你一口没咬到芯,还以为吃到了好东西,诱骗你再狠咬一口】   【前面看的时候我就像个自来水到处安利,谁没看过我都会哭的那种程度,现在我只求上天赐我一双没看过《三一》的眼睛】   【真情实感的伤害了我的心,后面二十集就跟裹脚布差不多,又臭又长,好好的一个故事怎么让片方拍成这样的?】   趁着网友对《三年一班》的激烈吐槽,《谁谋杀》剪辑完,赶在暑期之前,五月份提前播出了。   此举是《谁谋杀》制作组协商之后一致决定的,他们就是趁着《三年一班》的余温,来正面打擂台的。   类似的题材本来就很容易被放在一起作比较。   《谁谋杀》从一开始便是备受瞩目,由江梦倾情力作,再加上人气正旺的明浮跟徐威行当主演。   期待的人很多,唱衰的人也不少。   有营销号大V写软文质疑两位主演的演技,也有营销号大V把《谁谋杀》夸上了天。   各方来历不明,目的不简单的人,在剧未播前就企图把水搅浑。   喜欢《三年一班》的人说珠玉在前,《谁谋杀》要想超越难如登天。   期待《谁谋杀》的则认为精品该细磨,筹备了近一年的《谁谋杀》肯定制作更精良。   网友从剧本吵到了演员演技,能拿来做对比都吵过了一轮。   但随着《谁谋杀》的正式播出,网上的争论几乎在一夜之间安静了。   但凡是看过剧的,都能区分到底那部剧更好。   全网都是《谁谋杀》的自来水。   【今晚的首播剧情太精彩了,节奏快,剧情紧凑,看得我肾上腺素飙升】   【之前看《三一》看出来的心肌梗塞,今天总算是让我爽到了,通体舒畅!爽!】   【+1,现在我都没想明白,当初我到底是怎么忍着恶心看完《三年一班》的,跟《谁谋杀》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辣眼睛】   【《谁谋杀》不仅是剧情好,弟弟和妹妹的演技也在线,代入感太强了!】   【万万没想到,明浮跟徐威行的演技这么好,他们真的是第一次演戏吗,太震惊了】   【据说咱弟和妹还专门上了表演班,是真的有在认真对待这部剧】   【话说弟妹cp可以嗑吗?强强双向救赎也太好嗑了吧】   【实不相瞒,已经有人剪了,有的人表面是酷哥,背地里却偷偷红了耳朵/狗头】   【磨刀的团霸:你要嗑什么,给你机会再说一遍?】   《谁谋杀》好评如潮,观看过的观众们在评分网和视频网站纷纷打出了高分,顺手还不忘打个低分给《三年一班》。   《三年一班》的反馈再差,片方不痛不痒,他们已经靠版权和广告挣得盆满钵满了,后续的口碑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面对全网群嘲,身不由己的导演跟演员都默契的闭上了嘴。   只有童文平愤愤难平,他对自己呕心沥血写的故事想当满意,见不得有人批评,尤其是拿他和江梦对比,还把他批评的一文不值。   他用“立文”这个新名字,活跃在新建的社交账号上,到处去反驳。   有人吐槽他剧情拖沓啰嗦的,他就强调说是为了丰富人设,后面还有很多伏笔跟彩蛋,不理解的人都没看懂,不要随便发言。   有人说他故事不够精彩,他就反驳观众没有欣赏水平,自己的剧本比《谁谋杀》高了不止几个维度。   童文平大概是之前憋屈太久了,心中的愤懑一直难以宣泄,如今的他一个人在网络上舌战群儒,越骂越上头,竟然和网友撕的不相上下。   他对《谁谋杀》剧组的所有人都有超强的恶意,他点赞了一篇吹毛求疵的剧评文章。   有人问童文平,你把《谁谋杀》说的一文不值,你有看过剧吗?   童文平自信的回道,正是因为他看了,才知道从故事架构到人物设定,以及线索铺垫的手法,都赶不上他写的剧本。   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那自负的态度和拖沓的狗血风格,贬低他人的语气,以及恶心人的方式,像极了童文平。   不管是吃瓜网友们天□□看热闹,还是真有人从中发现了共同点,这条评论直接被赞了数万次。   更有网友真情实感的开始分析,讲的头头是道。   这下成功吓得童文平屁滚尿流,不敢再在网上冒头了。   看到童文平的反应,明浮满意的退出了自己的微博小号。   这只是一点开胃小菜,正餐还在后面。   她随后把手机塞进桌肚里,按了按中性笔,和班上其他的应届高考生一样,继续埋头做题。   结果笔芯没有墨了,换了一支发现这支也不行,出墨不流畅。   她刚抬起头想向同桌借一支,还没等她开口,同桌小姑娘已经把一支崭新的笔递过来了。   同桌小姑娘的双眼亮的不可思议,满心满眼的崇拜。   即便是临考在即,依旧挡不住同学们追剧的热情,班上不少人偷摸地追剧。   明浮每天来上课都能体验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们大多都不敢随意打扰明浮,主要是因为她很忙,不是在忙着拍戏赶进度,就是忙着学习。   当初同学们听说她要回来备战高考,都不是很能理解,且不说她常年缺课,能不能跟上大家的进度了。   以她目前在娱乐圈的知名度,肯定有更好的出路,比如和杜依白一样参加艺考。   一中的人早就听说杜依白艺考面试过了华影,特别高调的在社交账号上面公布了艺考成绩。   不少人都为明浮的选择捏了一把汗。   然而当月考成绩出来后,看到明浮六百多分的总成绩,且每一次月考的成绩都比之前的分数高,所有人便不再对她的选择议论纷纷了。   同时,看她的目光也愈加的崇拜。   “谢谢你了。”明浮接过同桌的笔,想了想说道,“对了,等一下。”   她手边没有什么好回礼的,于是从书包里拿了一块巧克力给同桌。   同桌小姑娘拿着巧克力欣喜若狂,不知怎么的就打开了话匣子,毫不吝啬的表达对明浮的喜爱。   “你和徐威行拍的剧好好看啊,每周我都准时追剧。”   本来埋头做题的同学们相继停笔,争相附和。   “我也看了,环环相扣超级精彩。”   “就是等的我有点心急,真希望一夜醒来就更完了。”   “等更新的时间我都已经刷了两次了。”   “我二刷发现了不少细节,正计划着三刷呢。”   “说好的高考之前不追番不看剧,好呀,你们居然偷偷摸鱼!”   “难道你没看吗?”   “咳咳咳低调低调,可不能让我爸妈发现了。”   《谁谋杀》在高考生中如此受欢迎,明浮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罪恶感。   她指了指黑板上的倒计时。   “我觉得大家还是暂时别看了,等高考结束,刚好剧也更完了,到时候一口气看完。”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紧接着所有人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的说好。   剧暂时是没办法追了,可按耐不住有些同学的八卦心。   前桌的同学回过头来,一脸八卦的问:“明浮,徐威行在片场是不是经常红耳朵根?”   不明白前桌目的何在,明浮说:“没有啊,他拍戏的时候很认真的。”   “怎么可能!”前桌同学猛拍桌子,坚决的否定,“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他经常脸红。”   经过前桌的提醒,明浮回忆起了导演在片场说徐威行耳朵红了的场景。   “就一次吧,当时第一场戏他有点紧张,哪里有经常。”她很认真的为自己的搭档解释。   “一次?”前桌顿时忍不住笑,偷偷把手机翻出来,海量视频cut随便一个就是数十万的播放量。   自信的往明浮面前一放。   “你自己看看吧,你看他的时候,他的耳朵都是粉色的。”   前桌点了一个有上百万播放的视频,一首甜到人心坎里的情歌随即响起,满屏的粉色弹幕从右至左。   明浮对视频中冒着粉红泡泡的画风不是太习惯,满屏的“嗑到了”她也不是很能理解。   但前桌说的一点都没错,每次她注视徐威行,跟他说话时,他的耳朵都会不自觉染上一层粉。   她之前怎么一直没注意到。   “徐威行他是不是喜欢你?”前桌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等明浮回答,前桌肯定道:“绝对是喜欢你!” 第63章   明浮发现, 嗑他们CP的人真的很多,是她想象不到的数量。   剧热播期间,官微逐步放出了不少花絮物料, 包括导演当面指出徐威行害羞时, 他窘迫难堪的画面, CP粉们集体狂欢, 还奉之为成铁证如山的证据。   粉丝们的想法有时候会很矛盾,如果自己喜欢的偶像公布恋情, 势必会脱一些粉,可如果是他们自发开始嗑剧的CP, 就非常容易上头。   他们剪完了剧里的互动, 又开始瞄上了之前的综艺,凡是同框都能让她们硬抠出糖。   就连徐威行的账号一句话都不说,都能被粉丝当成是他默认了。   这股“弟妹”CP势头太甚, 几乎是全名皆知的程度。   景夜发现, 就连他妹, 他爸妈都知道了。   但凡有活动参加,主持人和记者问得最多的就是徐威行,而话题的对象永远都离不开明浮。   他这个哥哥则完全被忽视掉了。   活动结束后, 在后台景夜拦住了徐威行,要他用自己的账号澄清自己与明浮的关系。   徐威行没有一口回绝, 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景夜没仔细去琢磨徐威行话里的含义, 直截了当说:“我的意思怎么了?”   池丞笑嘻嘻地走来, 撞了撞景夜的肩膀:“队长你的意思就算了, 恕咱弟弟无法办到。”   景夜拧起眉:“什么叫我的意思算了?”   “当然是因为……”池丞话说到一半, 目光飘到徐威行身上,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更没有一丝紧张,比前些时候淡定多了,还放松地开了瓶水来喝。   池丞便没了吊胃口的心思:“当然是因为跟你没关系啊。”   景夜:“怎么跟我没关系,跟我妹有关系就是跟我有关系。”   池丞:“那你叫咱妹妹来说呗,话说回来我都好久没见过妹妹了,要不然咱跟妹妹开个视频吧,好想她啊,徐威行你说是不是?”   说着他眼珠子一转,不出意外的看到徐威行喝水的动作变慢了。   景夜其实跟他们差不多,一样的很久没见过明浮了,视频通话都很少。   大家都很忙,他忙着工作,明浮则忙着备考。   他知道现在不能去打扰明浮,不管多重要的事都应该往后放一放。   “你也不相信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一点小破事儿就要去浪费我妹妹的宝贵时间,影响了她的高考成绩你负责吗?”   钱宇一进休息室就听到了景夜这番话,顿时就乐了,“当年你高考怎么没这觉悟?”   池丞:“队长你也上年纪了,跟所有的大人一样,开始把自己的遗憾寄托在家人身上了。”   “我当初的成绩还可以的好吗?”景夜翻了个白眼,当年他是跟他爸较劲,才冲动放弃学业进圈的。   “对了钱哥,下月七八号我能不能请个假。”   钱宇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你想回去陪你妹妹考试?”   “能空出来吗?”   “两天可能不行,最近的工作比较多,七号可以放你半天假,让你给你妹妹加油打气。”   像这种热闹,必不可能少得了池丞,然而还没等到他开口,有人已经抢先一步把他的话说了。   徐威行:“要不大家一起去吧,丞哥也很挂心妹妹的考试,在我面前念叨好几回了,丞哥对不对。”   池丞发现,关键时候弟弟的反应速度一点都不含糊,还知道拉他出来当枪使,来掩盖自己的私心。   钱宇点头,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离开活动现场回公司的路上,池丞悄声叫住了徐威行:“你小子还挺鬼的。”   徐威行倒是不否认:“跟丞哥您学的。”   池丞给他理直气壮的口气气笑了:“你就不担心我曝光你?”   “你想怎么曝光?”   池丞一时语塞,他还真不好曝光。   要是让粉丝知道了,那不高兴的跟过年一样,怕是庆祝抽奖的更多。   如果让景夜知道了,事情就没多大意思了,毕竟现在时机不对。   更不能告诉妹妹,影响了妹妹考试的心态。   说来说去,他拿徐威行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这个做哥的劝你别高兴的太早,八字还有一撇呢,咱队长更不是省油的灯,你没那么容易进明家的门。”   池丞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威行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景夜不再说话。   ……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月七号,高考当天,来送明浮的人就坐了两辆车。   其他应考生同样全家老小齐上阵,明浮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行人丝毫不显突兀。   尽管其中三个大高个,神神秘秘的戴口罩帽子,比较惹眼,但其他考生和家长都在专注自己的事,完全没功夫去看他们。   明浮的亲友团很默契的没有多说一句话。   从明浮的爸妈到她哥和她哥的队友,谁都没有提及关于考试的事,也不曾把考试当成压力,施加在她身上。   大家齐聚来送考,只是单纯的在表达自己的关心。   在考场门口反复清点好了考试物品,她妈妈帮她装进了包里,拉好拉链。   “进去吧,妈妈跟爸爸在这里等你。”   走之前,明浮依次看了看她爸妈的脸,接着是她哥,然后池丞,徐威行。   视线扫到徐威行的时候,她顿了一下,猛然想起了前不久前桌说过的话。   于是乎明浮的头微微一偏,视线从徐威行的眼睛,逐渐转移到了他耳朵上。   然后她就亲眼看见,徐威行的耳朵悄悄变成了粉红色。   一开始明浮不太确信,为了看得更清楚,还往前迈了一步,谁知紧接着徐威行就往后退拉开了距离。   当然他耳朵的颜色也更明显,不用近距离也能看清楚。   明浮抿着嘴,有点相信她前桌说的可能是真的了。   这时有人在叫明浮的名字,是她们班的副班长,和她同一考场,正好也刚来。   明浮跟着她的同学走了老远之后,徐威行才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明浮盯着他看,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那种紧张是被池丞发现完全不可相提并论的。   好在他的异常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他们虽然也好奇明浮的行为,但明浮的同学一出现,他们自然而然的以为明浮是看到了同学,想要招呼他。   “徐威行你有没有发现,妹妹这个同学长得真不错,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是优等生。”自从发现了徐威行的小秘密,池丞时不时就会展现出他的恶趣味,故意在他耳边恶魔低语。   徐威行没搭腔,即使带着口罩,也能看出他脸色不佳。   这让池丞更开心了:“你说他们会不会上同一所大学,到时候花前月下,近水楼台,郎情妾意,一不留神看对了眼,还有你什么事啊?”   此时的池丞怎么都没想到,他一时嘴贱,即将给他们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个人本来计划等着明浮早上考完第一场的,结果不到十一点就让钱宇匆忙叫走了。   明浮很顺利的考完了所有科目,其他同学走出考场那一瞬间如释重负,相比较而言,她一直游刃有余。   考完试头两天她就在家躺着,她爸妈没问过她的分数,她自己也没估过分。   这两天杜依白频繁上热搜,每场考试出来就会被拦住接受采访。   考试结束第二天,杜依白的估分都出来了。   据说知情人透露,她的分数大约为650,即将成为本届华影专业分和文化分双第一的新生。   她的背后团队营销的很用力,已经把她打造成了“美女学霸”。   一时风光无限,粉丝暴涨。   也是在这两天,《三年一班》的雷终于爆了。   因为《谁谋杀》刚刚播完,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   这颗雷的威力不同凡响。   首先是江梦的工作室发了法院诉讼受理书,直接把《三年一班》片方告上了法庭。   同时还有一则申明,详细的讲述了《三年一班》的片方是如何剽窃江梦的剧本,洗稿成为自己的东西。   随即又有娱乐大V爆料,说“立文”就是童文平,是片方故意找来恶心江梦的。   篓子一下捅上了天,网友群情激奋,全都炸了。   【我知道资本家心脏,只是没想到居然能这么脏,明目张胆偷剧本,还舞到正主面前】   【故意抢在《谁谋杀》之前播出,其心何其险恶,手段何其歹毒】   【如果他们的剧后播出,狗都不看《三年一班》】   【好家伙,之前就有人爆料说“立文”是童文平的马甲,给大神跪了】   【太好笑了,100分的试卷被你抄成20分,不愧是你童文平啊】   【江梦和剧组好能忍啊,居然忍了这么久才决定反击】   【也不是能忍吧,背地里一直准备,收集证据,不然也不会一下子甩出这么多的料】   【所以说偷剧本的资本是哪些?我就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   网友的力量超乎想象,不到一天的功夫,《三年一班》的赞助商全部都扒了出来。   他们的名字被挨个例举出来,扎眼的跟通缉令差不多,其中一些人更是出了名的奸商,在圈里臭名昭著。   随着黑料被扒出,投资人们手中的产业跟着收到了影响。   这下本来高高在上,躲在背后操控一切的几个投资人终于坐不住了,一边联系江梦打算私了,一边开始进行危机公关。   由于江梦这边态度强硬,要赔款要公开道歉,还要下架该剧。   《三年一班》内部认为赔钱可以,甚至可以多给一点,当成是版权购买费,公开道歉和下架剧不行。   双方一直没有办法达成共识,最后还是闹上了法院。   结果《三年一班》官司输了,赔了钱,也被勒令公开道歉。   法院没要求抄袭剧下架,但是公开判决和致歉函一出来,各大视频网站都不愿犯众怒,纷纷选择了悄悄下架《三年一班》。   一路炒作,有过辉煌,话题不断的《三年一班》惨淡散场。   《三年一班》的话题似乎是结束了,可后面投资人遇到的麻烦还没结束,广告厂商跟视频网站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重金投放的广告,巨款买下的播放权,不能就这样打了水漂。   这些广告厂商和视屏网站家大业大,法务部豪华,仔细研究了合同之后,把能告的人都告了一遍。   童文平也没能幸免于难。   他原计划还想乘此机会翻身,新名字有了代表作,再接几个大的项目。   剧热播后没多久,有两个项目负责人还真就找上了他,双方交流十分融洽,险些他就成功了。   法院送来的传票断送了他翻身的机会。   他写完《三年一班》剧本没拿到多少钱,因为名声不好,片方开价很低。   如今打官司,加上赔钱,稿费还没焐热就没了。   这次惨败后,童文平彻底消失在了大众视野。   据说有人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一所高档小区,他是被警察带着走的,好像是拖欠房租,赖在别人家里不走,房东怒而报警。   有人很好奇江梦对此的反应,江梦反手就给这条爆料点了一个赞,引来一众网友拍手叫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广受热议的还是《三年一班》剽窃事件。   期间杜依白打赢《三年一半》上了热搜,高考成绩出来当天,她稳稳的爬上了热搜榜一。   当然不是因为她考的太好,恰恰相反,她的成绩没到610,只有501,堪堪过了500,比她的估分少了一百多分。   成绩不是杜依白她自己传出去的,她查到成绩后就知道不能公布,说她能考650全是她公司干的事,目的就是想打造美女学霸的人设,事实上也很成功,为她吸了不少粉,《三年一班》的火也没烧到她的身上。   然而营造虚假人设是有风险的,在信息如此公开化的今天,没有什么秘密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随之而来的便是“美女学霸”人设红利的反噬。   网友不禁想问,501只能算中等偏上,这也能称之为学霸吗?学霸的门槛也太低了吧。   【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估分,居然能差一百多分,能考500报600,强行四舍五入,硬操学霸人设】   【我是学渣,虽然我觉得501分不少,但这个成绩硬说她是学霸,emmm我不能认可】   【+1,501能上个不错的学校,但肯定算不上学霸啊/笑哭】   【我看还是圈里整体的文化水平太低,以至于考个501都能炒学霸人设】   这条言论被赞的最多,大家都同意这个观点。   对于娱乐圈的人来说,能考上500的人不多。   杜依白的粉丝利用这个观点开始疯狂为她洗白,甚至有人想拉明浮下水,问明浮的成绩怎么没有出来,她跟杜依白明明是同一届,不敢公布成绩是不是因为考的不如杜依白。   结果明浮的高考成绩跟着就被爆出来了。   总分709,是他们市妥妥的状元。   景夜第一时间上去点了赞,并且非常自豪地发文对妹妹表示祝贺。   徐威行跟池丞默契地转发了景夜的动态。   这下不仅是杜依白的粉丝没绷住,杜依白本人也绷不住了。   杜依白跟她的经济公司吵得很凶,埋怨他们不该擅自帮她捏造学霸人设,更不该谎报她的估分。   经纪公司则让她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以前她的成绩稳定,她爸妈都拍胸脯保证,说她考650绝对没问题。   公司这才花大把精力帮她打造学霸人设,谁知道她高考如此不争气。   杜依白后知后觉恍然醒悟,为了难得的出名机会,这大半年来她拍电视剧,拍广告,活动走穴,出席各种工作聚会……   高三最关键的大半年,她几乎没有任何时间看书复习,501的成绩都是啃的她的老本,因为她知道自己基础好,即便不复习也能考上华影,并且是同级里面文化成绩优异的人。   如果没有明浮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被那么多人嘲笑。   杜依白已经不敢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了,更不敢上网看网友的议论。   全网都在为明浮的市状元震惊。   【据我所知妹妹才复课一年吧,复习一年就能考700多,我们脖子上长的都是脑子吗,我长的是瘤子吧】   【说是之前在医院有自学,结果自学考了个状元,妹妹恐怖如斯】   【不愧是明教授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确定了,景夜是捡来的】   【再说句更扎心,人家备考的时候还抽空拍了个大爆剧/狗头】   【人家拍大爆剧的同时还抽空把你们男神的心勾走了/狗头】   【放屁,那是拍戏勾走的吗,徐威行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狗头】   【哈哈哈哈妹妹爱□□业双丰收(bushi)】   【万年不发一次博的徐威行都被炸出来了,怎么妹妹一点动静都没有?】   【给孩子一口糖吃吃吧,我想看“弟妹”互动】   【我也是,全网的cut都快被我盘出浆了,每场同框我都如数家珍,孩子急需一点新鲜的粮】   CP粉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在网上念念不忘的互动糖,此刻正在私底下上演。   明浮的成绩出来后,徐威行就在社交账号上私戳了她。   他和其他人一样,第一句话先祝贺她取得了优异成绩,第二句话也和其他人差不多,问她有没有想好报哪所大学。   在听到明浮还没确定好时,他便迫不及待的,在第三句话中引出了自己的目的。   徐威行:华大不错,排名在全国前三,有十几个王牌专业,不管是搞学术研究还是体验大学氛围都是不错的选择,学区空气好气候宜人,最重要的是食堂好吃。   他把华大能夸的都夸了一遍,耐心的给她介绍了华大的专业,以及校区照片,简直比招生老师还专业详细。   明浮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他为什么要极力推华大了。   明浮:你是华大毕业的?   徐威行:华大的是没错。   徐威行:不过还没毕业,因为工作原因办了休学。   徐威行发送完这条消息之后,明浮迟迟没有回复,他紧张的握着手机,手心都在冒汗,就担心自己的热情推销让对方反感,从而pass掉华大。   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没有回复,徐威行开始挠头,在思考要怎么解释。   徐威行措辞了三分钟,在输入栏删删减减。   徐威行:我想了想华大可能不太适合你,离你家太远了,冬天干燥,夏天闷热,校区设计不合理,每天上课都要爬十几分钟山……   几乎是同时,他的信息一发出去,明浮就回消息了。   明浮:我刚刚跟我爸一起研究了一下华大的专业,有几个我还挺喜欢的,我爸也说你推荐的不错。   下一秒,徐威行就把他最后一条消息撤回了。   明浮:?   徐威行:刚刚发错了。   徐威行:明教授也在?   明浮: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选华大了。   意外没有出,如徐威行所愿的,明浮报了华大。   没过几天的功夫,linkwe内部开了召开了一场严肃的会议。   徐威行的休学申请期限要到了,他本人及父母的意愿都是希望他能暂停演艺事业,先把学业完成。   公司高层态度暧昧,既没有反对也没有阻止,让他们队内去协商,如果全员都同意,团内的工作就要暂停,大家都接单人的工作。   公司高层寄希望于景夜跟池丞,指望他们能站出来反对,linkwe三人一年能为公司创收超50%。   让公司没想到,景夜跟池丞态度相当一致,支持徐威行完成学业。   公司不得不同意linkwe暂停活动。   池丞前脚投了赞同票,后脚就在练歌房找上了徐威行:“你小子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吧,这么巧妹妹也要去华大?”   面对他,徐威行完全不遮掩:“还是你提醒了我,花前月下,近水楼台,郎情妾意,不能给其他人可乘之机。”   间接承认了他在其中耍的手段。   “你……”池丞刚要跟他急,转瞬笑了,“可以的你,要是你什么都不真,真让别的小白脸花前月下近水楼台了,我还瞧不上你。”   “说实在的,比起外面的野男人,妹妹跟着你我更放心。”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让队长知道你在打他妹妹的主意,想当他妹夫,他会不会来撕了你?”   池丞说的正起劲,练歌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景夜脸色阴晴不明的站在门口,目光森森的盯着他们,准确的说是徐威行。   “我刚刚在外面没听清楚,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一边走一边说,直到走到徐威行面前,咬牙切齿的问。   “想当我妹夫啊?” 第64章   池丞承认他以前的确期待过徐威行翻车, 然后嗑瓜子看俩人的热闹。   真到了徐威行翻车的这天,池丞反倒没心情吃瓜了。   他就担心景夜一冲动,把徐威行给打了。   徐威行要是顶着一脸的伤被拍到, 麻烦可就大了。   池丞挡在中间:“队长你冷静一点, 我跟弟弟开玩笑呢, 你别当真。”   景夜横他一眼, 推开了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   “徐威行你自己说说,你们是在拿我妹开玩笑吗?”   池丞在背后使眼色, 示意徐威行机灵一点,别在这种时候触霉头。   徐威行没有回避景夜渗人的目光, 坦然真诚的说:“我不会拿她开玩笑。”   池丞已经没眼看景夜脸上的表情了。   此时练歌房死一般的寂静, 大约过了四五秒之后,景夜猛然将徐威行推到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   徐威行眉头紧皱,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随后景夜的膊肘抵着他的下颚。   “你还真敢说啊。”   景夜怒目切齿, 就差想徒手把徐威行撕了。   池丞拦都拦不及:“景夜你说归说, 怎么动起手来了?”   “你在公司对队友动手, 传出去让外面营销号又要乱写了。”   景夜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们要写就写,我还怕了营销号不成?”   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徐威行:“我今天就是要收拾你一顿,让你涨涨教训, 知道不该起的心思就绝对不能起。”   徐威行一直被抵着下颚,稍稍偏了偏头才能正常说话。   与盛怒的景夜和焦急的池丞比起来, 他是最冷静的。   “队长你为什么会生气?”   “你说我为什么会生气?”   “是因为知道了我喜欢明浮?”   最后四个字如同是景夜的雷区,一听到就炸雷。   “不许说那四个字!”   “喜欢这件事是不受主观意识所控制的, 你不让我说不代表不存在。再有一个, 即使不是我, 以后也会有别的人喜欢上明浮, 难道你要对每一个喜欢你妹妹的人都保持敌意, 有一个教训一个,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吗?”   景夜越听越无语,他又不是心里变态,怎么可能不让永远妹妹谈恋爱。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这个意思了,我们现在在说你的问题。”   徐威行:“所以只对我一个人有偏见?只针对我是吗?”   景夜挑了挑眉,他对徐威行肯定是有偏见,但他绝不可能直接承认。   徐威行:“我现在只是单方面喜欢她,并没有要求得到回应,就算你对我有偏见,也不用不着对我严防死守。”   “你妹妹不一定看得上我。”徐威行无奈笑道。   景夜一下子让徐威行的逻辑给绕进去了,手上的劲儿下意识松了一些。   他冷哼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围观的池丞瞅准时机赶忙过来打圆场。   “就弟弟这种小白脸,只有一张脸好看,咱妹妹肯定看不上他,你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听池丞昧着良心把徐威行贬了一通后,景夜心里总算是舒服点了。   虽然说敢喜欢他妹妹,多少有点不知所谓,但总的来说还是因为他妹妹太优秀了。   更何况八字都没一撇,明浮看不看得上徐威行还另说。   “我警告你,在华大你离我妹远一点。”景夜只知道明浮报了华大,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精心操作了一番。   景夜攥着拳头,走之前想冲徐威行的脸狠狠来一拳,借以泄心中的愤。   但理智上告诉他不能打,徐威行手上还有露脸的工作安排。   徐威行也看出他的想法了:“除了脸,其他的地方你可以随便打。”   景夜:“你真的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   徐威行:“我理解你的心情,直接来吧。”   气氛剑拔弩张,眼看着景夜就要动手了。   池丞:“身上也不能随便打啊,说不准哪天换衣服让工作人员看到了,徐威行你也别拱火了——”   池丞话说到一半,景夜已经挥动起了拳头,带起一股拳风,向徐威行的脑袋袭去。   池丞倒吸一口凉气。   只听得一声闷响,景夜的拳头砸向徐威行耳旁的墙上。   距离徐威行的耳朵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全程徐威行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景夜看都没看自己的手,剜了一眼徐威行,径直离开了练歌房。   只在墙上留下了一团模糊的血迹。   池丞长叹了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快让你们俩给吓死了,就怕明天的头条热搜是咱们内部大打出手,暂停团体活动是因为成员不和。”   池丞拉了一张折叠椅坐下,仰头看着徐威行。   “你好好的刺激他干什么,他要是手偏了,真冲你的脸来一拳,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徐威行:“打就打吧,他心里这股气迟早要冲我出,现在让他打一拳总比以后一起算账强。”   “要是把你鼻梁打断了,牙齿打掉了,破了相你打算怎么办?”   徐威行垂着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池丞嗤笑一声:“虽然我说你是小白脸,但你这张脸是你最大的优势,如果你连最大的优势的都没了,想当队长的妹夫就更难了。”   果然,徐威行猛地抬起头,瞳孔微睁。   肉眼可见的有所谓了。   池丞:“感谢队长对你手下留情吧。”   徐威行:“……”   池丞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背:“保护好你的脸,晚上记得敷张面膜。”   ……   自从景夜知道了徐威行的狼子野心,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暗示明浮少跟徐威行来往,在华大见到他最好也装作不认识。   去华大报道的日期渐进,景夜打电话的频率更高了。   明家父母俩还以为景夜是不放心妹妹第一次离家上学,还劝他放心,小徐不是也在华大,有问题可以找他,这孩子靠得住。   这个时候linkwe官微已经发了消息,称徐威行要暂停队内工作,去完成自己的学业。   明博均刚得到消息时非常高兴,特意给徐威行通了个电话,无非就是托他多关照一下明浮。   景夜气得怒挂电话,他爸真是太单纯,他嘴里的小徐才是最靠不住的人!   不管景夜心里有多反对,无法改变明浮跟景夜一起去华大的现实。   和他相反,此时的“弟妹”CP粉个个化身尖叫鸡,比过年还高兴。   是粉丝都知道明浮是去的华大,而徐威行在华大学金融。   徐威行早不回华大,晚不回华大,怎么偏偏在明浮考上华大这年回去了?   他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这还不是铁打的证据!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粮,只能自己脑补。   不过,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产粮的地方,华大的学生论坛。   里面的粮可真多,从入校到军训,每天都有更新,还包甜。   明浮到校第一天,就有校友发帖说亲眼看到明浮在父母的陪同下来报道,徐威行就跟着一起。   主楼:楼主是迎新志愿者,亲眼徐威行又是帮忙拿行李,又是帮忙领东西,满头的汗水都顾不上擦,堪比上丈母娘家干农活儿疯狂挣表现的准女婿/狗头。   29L:本人是住妹妹宿舍对面的幸运鹅一只,准女婿不仅在外面疯狂挣表现,在宿舍里干的活儿不比外面少,书桌床板都是在家从来没干过活儿的矜贵准女婿擦的。岳父岳母对准女婿满意的不得了,一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61L:如果不是因为真心喜欢,谁会做到准女婿这种程度?准女婿,他是真的!嗑死我了!   自此,徐威行在华大的论坛没有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一个新称号,准女婿。   过了几天,新生军训的时候,又有人发帖了,说准女婿一下课就准时来给明浮送毛巾跟水。   4L:他们真的没有在搞对象吗?我男朋友都没这么贴心懂事。   9L:没搞对象,赛过在搞对象。   24L:这样下去,不结婚真的没办法收场。   49L:我追星快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真心希望自己粉的爱豆能得偿所愿,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放开手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我无法忍受妹妹跟准女婿以外的人在一起,我会哭死的。   50L回复49L:如果他们最后没在一起,我以后封心绝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学生论坛几乎成了cp粉的快乐天堂。   本来就低调不了的两人,在学校里更惹眼了,走到哪儿都能碰到满脸姨母笑的校友。   一天,结束早上的课后,明浮和同学刚走出教室,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明浮。”   叫她的人是她高中的副班长关靖琪,跟她一样来了华大。   因为两人的专业课教室隔得远,这还是他们在华大第一次碰见。   关靖琪今天显然是特意来找她的。   看看她,又看了看她的同学,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是明浮便让同学先走了。   这位同学一走,论坛上马上多了一条新的帖子。   【报!有个帅哥来教室门口等明浮下课,长得高瘦白净一看就是学霸,准女婿危!危!危!】   1L:靠?   2L:呼叫准女婿,呼叫准女婿!   3L:准女婿现在人再哪儿?有没有人报个坐标?   38L:下雨了,准女婿在宿舍拿伞。   62L:告诉他搞快点,晚一点他未来的女朋友就没了。   教学楼人来人往,一时半会儿安静不下来的样子。   感觉到关靖琪谈的话题不想让太多人听到,明浮跟着他到了走廊尽头的窗边。   明浮看了眼窗外渐渐密集的雨水。   “你找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我想问……”关靖琪似乎还没考虑好应该怎么开口。   明浮耐着性子等着,没有开口催他。   关靖琪:“你,现在是在跟徐威行谈恋爱吗?”   明浮怔了一瞬:“你听谁说的?”   关靖琪:“别人说的,所以是真的吗?”   明浮没有犹豫,摇了摇头。   关靖琪一口气还没松完,马上又皱起了眉头:“那你知不知道学校的乱弹都在传,说你们,在处对象。”   明浮没出声,沉默的听着。   关靖琪继续说道:“我知道他跟你哥哥关系很好,他对你特别照顾是受了你家里人的委托。但不管怎么说,他也应该有个界限吧,他的行为已经让无数人产生了误解,对你的声誉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他却从来没有站出来解释过一句。”   “我不清楚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这种自私自利做法,最后受到伤害的人只有你,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   明浮耐心的听完了关靖琪的见解,心平气和的问:“所以你特意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绯闻对我产生的危害?”   关靖琪:“流言猛如虎,他现在就是纵容舆论把你架在火上,如果你晚点反应过来,到时候你骑虎难下,永远都要和他的关系不明不白。”   明浮若有所思摸摸下巴:“有这么严重啊?”   关靖琪郑重其事猛点头:“实际后果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以后远离徐威行,最好见到他就绕道走,更不要再让他来找你,久而久之就不会再有人穿你们的谣了。”   关靖琪看到明浮启唇正想说话,突然她的视线一转,头也转向了走廊。   本来想说的话临到嘴边突然变了。   “可我现在就见到他了。”   关靖琪一扭头,果然看到了风尘仆仆,且来着不善的徐威行。   他手上拿着一把伞,衣服却湿了,头上也全是雨水,正急促地喘着粗气。   显然他有伞没撑,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关靖琪对上他的眼神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刚刚还在说对方的坏话,他下意识地挪开了眼。   明浮:“你怎么没撑伞?”   徐威行脸上看不出情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雨伞。   “忘了。”   他回公寓拿伞,接到同学的消息后什么都顾不上,拔腿就往外跑,哪里还想得起撑伞。   “这你也能忘,雨打在身上没感觉吗?”明浮不满的皱了下眉。   徐威行:“真没有什么感觉。”   倒也不是没一点感觉,胸口闷得快要炸了。   明浮无奈的叹了叹气,向他走过去:“赶快回去换件衣服吧,顺便把头发吹干,现在换季很容易感冒的。”   然后她说着就要走,结果徐威行没动,示意地看了眼还在窗边的关靖琪。   明浮这下才想起关靖琪还在。   她回过头对关靖琪说:“关靖琪,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番话,我明白你的好意,但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以后就不要为我担心了,听说你的专业课非常忙,你那么喜欢化学,应该多把关注力放在你喜欢的东西上,你将来在化学上一定会大有成就,就不要再因为我的一点小事耽误你的学业了。”   “下雨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明浮说完就走,走的非常潇洒,没留给关靖琪再表达的机会。   明浮很聪明,她也知道了他的私心,并以学业为由,委婉的拒绝了他。   而徐威行走前则深深的警告了关靖琪好几眼,虽然徐威行浑身湿透的形象谈不上多好,但气势依旧不减,反而别有一番派头,跟在明浮身边,说不出来的般配。   明明自己也是为了她而来的华大。   为什么徐威行一出现,自己在她眼里就自动被忽略了呢。   关靖琪垂头丧气地依靠着墙壁,他知道他输的很彻底。   ……   明浮跟徐威行出教学楼这会儿已经没多少学生了。   四周都和安静。   徐威行:“是你高中的副班长?”   明浮奇了怪了:“你怎么认识?”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高考当天紧跟在明浮身边,开心的跟个什么似的。   徐威行尽量让自己不那么酸,不咸不淡的说:“你跟他一起进的考场。”   明浮沉思了一下,像是回忆起来了。   “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以前上高中就是个书呆子,只知道学习,对网上的CP粉之类的都不熟悉,所以才会这么较真。”   走到门口屋檐下,徐威行撑开了伞,长臂直接举到了明浮头顶,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那网上的舆论你一点不介意吗?”   这是徐威行第一次跟明浮谈及舆论,关靖琪人是讨厌,但他的话却有一定的道理,也提醒了徐威行,这件事不说开,难免明浮不会受他的话影响。   “你觉得需要介意吗?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干预,只要愿意花钱,什么都微博话题、论坛帖子都可以删。”   明浮的眼睛很亮,她停下脚步,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笑道:“找你公司可以解决,找我爸也可以解决,你觉得需要叫他们帮忙删掉吗?”   她离他太近了,都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饱满的唇形,以及她瞳孔中的自己。   徐威行喉咙发痒,掩饰的清了清嗓子:“钱还是不要乱花在没有意义的地方。”   明浮盯着看了他一会儿,就在徐威行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只是扬起唇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又继续往前走。   徐威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   “也对,你可是花一年时间就成为市状元的人。”徐威行苦笑了一下。   两人像是在打哑谜一般,但都神奇的听明白了对方的话。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高考前吧,最终确定是在高考当天。”   这下让徐威行反应不过来了,于是站在原地愣住了。   “高考当天?”   明浮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耳朵:“你这里,实在太明显了。”   徐威行无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耳朵,硬生生的忍住了。   两人继续走着,半晌没有说话。   眼看着要走到岔路口了,一头是出华大的路,徐威行住在校园的公寓里,另一头是女生宿舍。   “会觉得困扰吗?”   他的喜欢,包括因他而产生的一系列纷扰。   “在你看来我有表现出困扰吗?”   “你的意思是?”徐威行眼神猛然怔住了。   “任何人的喜欢都不应该被当做困扰,要是对对方没兴趣,从发现的那一刻就该明确拒绝,不能肆意消费、践踏别人的真心。如果对对方有一丝兴趣,那我觉得是可以和对方相处一下,看看他是否合适的人选。”   徐威行突然提起了一口气,心中难忍激动。   “那结果,我是那个合适的人吗?”   时隔多年以后,徐威行依旧记得初秋的那个雨天。   明浮轻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却胜过了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第65章   华大的论坛依旧有人在更新俩人的糖, 只是帖子发的没那么频繁了。   偶尔更新一次,必定会被盖成高楼。   华大论坛也见证了他们的感情发展。   比如最开始,十月份的时候有人在食堂看到徐威行给明浮夹肉。   十一月份, 华大开校运会, 明浮帮徐威行拿着衣服, 跑步结束后还给他送了水。   十二月份, 徐威行把明浮吃不下的烤红薯解决了,一点渣都不剩。   元旦节上午, 有人壮着胆子问徐威行,他跟明浮的关系, 他承认了。   元旦节下午, 有人把下午的帖子给明浮看了,她也趁认了上面的内容。   至此,所有的CP粉们举手欢庆, 喜极而泣, 有了一种功德圆满感觉。   晚上的论坛热闹的像是在过年。   4L:我就知道, 他们是!真!的!   29L:妈妈我嗑到了,我嗑的CP居然是真的!   60L:啊啊啊啊啊我激动地在家里狂奔,情不自禁发出了返祖的声音, 我妈抄起擀面杖打了我一顿,但我一!点!都!不!痛!   103L:如果这一对不是真的那才不合理吧, 只要是华大的学生,见过他们的相处就知道有多甜了。   154L: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快一年了, 总算等到了圆满的结局, 这一年我不白等/咬手绢。   219L:姐妹们, 过年了, 都去微博,有红包发。   325L:只有我一个人关心这件事大舅哥知道吗?   341L回复325L:噗,我已经想象得到大舅哥在磨刀了。   376L回复325L:只能祝准女婿保重了。   427L:校友们注意了,大舅哥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到时候别忘了叫我们看热闹/吃瓜。   433L:你们好坏哦,记得别忘了叫我/吃瓜。   华大放假前,还有真有人在华大看到了景夜,他是来接明浮回他住处的,前不久景夜也在首都买了房。   不过他们期待的场景没有出现,景夜跟徐威行没有动手,但相处方式谈不上融洽,据现场目击者描述,景夜全程就没正眼看过他一次。   上车后,景夜坐进了副驾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怎么就瞎了眼?”   这句话明浮都听腻了,已经被他说了无数回。   “你是说爸妈也眼瞎?”   明浮跟徐威行的事谁都瞒不了,夫妻俩知道后,认真的考量了一番,然后又和两个年轻人交流了一下,便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景夜忍住想骂出口的脏话:“那还不是因为你眼瞎了,爸妈心疼你,不愿意棒打鸳……狗,才勉强同意的。”   “……哥哥,鸯才是雌鸟。”   “……”   这次景夜嘴里的脏话没忍住。   他剜了眼徐威行:“反正骂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景夜的嘲讽对徐威行来说不痛不痒,拿包里的保温杯出来倒了半盖子红枣姜水:“别理你哥,水温度正好,喝了身体能舒服一点。”   明浮接过姜水来,一边喝一边对他笑。   徐威行也不干别的,同样看着她喝水,面带笑意。   景夜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语的白眼一个接一个。   他索性不看了,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鸡皮疙瘩抖完了,浑身终于舒畅了,他才问起正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金视奖结束之后,第三天吧。”   《谁谋杀》凭借着精彩的剧情,精良的制作,出色的成绩,还有良好的口碑,一举入围了金视奖年度最佳电视剧,最佳男女主,最佳编剧等五个奖项。   电视剧能大获成功,受到各界的肯定,这是一件值得全剧组高兴的事,作为主演之一的明浮当然不能缺席颁奖礼。   “怎么还要第三天啊,不能结束就回去吗?”景夜阴阳怪气的说,“爸妈都半年没见你了,天天念叨你,你也不知道早一天回去陪他们,果然是女大不由娘啊,谈起恋爱家都不想回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最关心你的人只有家人,男人根本靠不住。”   在景夜看来,他妹就是舍不得徐威行才拖拖拉拉不愿意回家。   “第二天江梦姐组织了剧组的聚会!”   明浮气得站起来去打副驾驶的景夜:“我让你胡说八道!”   “诶痛痛痛——你别扯我头发,他们都是有名字的,陪伴了我二十多年,跟我有深厚的感情……”   ……   转眼到了金视奖活动当天。   明浮穿的礼服是徐威行送来的,不同于其他女星争奇斗艳,展胸露背的清凉装扮,他找人给明浮定制的礼服是长袖,   藕白色的长款礼服,从领口到袖口,尽是繁复的重工刺绣,胸前至及地的裙摆镶嵌着闪耀的水钻,外搭一件毛茸茸的环保皮草。   为了金视奖这天,徐威行做足了准备,既考虑到了衣服的保暖性,也做到了让她惊艳亮相金视奖。   江梦看到她换上礼服的第一眼,连连称赞好看,明浮都夸的不好意思了。   明浮觉得一个人化妆无聊,便在来找了江梦,和剧组一起的化的妆。   江梦自然是求之不得,热烈欢迎,自己亲自开车去接的明浮。   江梦离婚这一年多以来,事业发展顺风顺水,写出了大爆剧《谁谋杀》不说,又拍完的一部新剧,目前来看照样有大爆的预兆。   红火的事业能养人,江梦现在面色红润,皮肤白皙紧致,精神面貌和离婚前判若两人。   在化妆的时候,江梦说起了她的前夫。   “他不是走投无路了吗,前不久跑到我爸妈面前装孙子,又是骂自己又是自扇巴掌,在我家门口跪了半天,还说我爸妈不原谅他就不起来,把我爸妈逼到南方度假去了。”   江梦:“想打我爸妈的主意,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不知道我爸妈才是最讨厌他的人?”   明浮:“他怎么还在纠缠你啊?”   江梦:“听说他查出了尿毒症,还不想死,化疗换肾要花钱,就想着跟我复婚。”   工作室的小助理说:“他哪儿来的脸啊。”   江梦不屑的嗤声说:“谁说不是呢,普通、自信、且无能的男人,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还想吃我的软饭。”   金视奖红毯仪式从下午五点开始。   下午三点,所有人的造型都做的差不多。   明浮换了礼服出来,整个人白的发光。   江梦拉着她仔细看了看,对她今天的妆造礼服赞不绝口。   “阿浮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不过还是要夸一夸选衣服的人,有眼光。”   “人早就来等你了,过去吧。”江梦按着明浮的肩,往门口的方向推了推。   徐威行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笔挺的站在那里,眉目柔情,眼睛里只看到了她,再没有别人。   明浮是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装,很不一样,也很好看。   江梦看到俩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金童玉女。   怎么看怎么满意,十分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才能遇到这么好的男女主角。   江梦看了看徐威行,又看向明浮。   “剧里,你们是最好的男女主角。”   “今天,你们是最好的男女主角。”   “今后的每一天,你们都会是彼此最好的男女主角。”   俩人听完,都会心一笑。   整个《谁谋杀》剧组,要去金视奖现场领奖的人整整坐了三辆车。   明浮跟徐威行靠后出场,他们的车走在了队伍最后。   进入红毯候场区,车只能以龟速缓慢前进。   “冷吗?”徐威行摸了摸她的手,发现热乎乎,还是开了电暖手宝塞到她手里。   “我都快热出汗了。”明浮捻起自己毛茸茸的外套,往脖子扇了扇风。   话是这么说,但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心意,还是没把暖手宝还回去。   徐威行伸手帮她理了一下领口:“等会儿下车就冷了,今天室外只有1度,肯定还会被记者跟主持人拦下来采访,暖手宝你先拿在手里。”   明浮是没有任何红毯经验的,徐威行边说,她就边点头。   乖得不行。   徐威行心头微动,心口痒痒的,帮明浮整理完领口,又拿手背蹭了蹭她的脸。   蹭完没觉得止痒,反而更痒。   徐威行闭了闭眼,整理呼吸,告诉自己心无杂念。   然后突然听到明浮说:“只有一个吗,你呢?”   “我不冷。”他现在热的都想脱外套了。   “胡说,你怎么可能不冷,你穿的比我还少,这个暖手宝还是你拿着吧。”   “我真的不冷。”   俩个人在后座为暖手宝推让个没完。   司机大叔堵车期间百无聊赖,比起看前面一动不动的车屁股,还看小情侣你侬我侬还挺有意思,猝不及防的开了口:“小姑娘还是你拿着吧,别跟小伙子客气,这你就不懂了,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徐威行:“……”   明浮:“啊?”   徐威行:“师傅,前面车动了。”   司机大叔在开车方面还是专业的,立马不插科打诨,认真的开始开车。   马上就要开到红毯入口的时候,明浮那侧的车门突然被撞了一下。   随后车里听到了外面激烈的争吵。   “我怎么没有邀请函了,我都说我助理回去取了,让我先进去怎么了?”   “小姐我们是按规矩办事,没邀请函就是不能放人,您可以在您车里稍等片刻,等您的助理把邀请函取来。”   “外面这么多记者粉丝,我也是有一千万粉丝的人,你让我在外面等?你们金视奖就是这样招待嘉宾的?”   “您先冷静一点,要不然这样,您让您的团队跟我们负责人联系,让他给您补发张临时邀请函,这样我也能放你进去。”   “我等得了那么久吗,现在外面这温度,你是想冻死我吗?”   外面的女人穿着露肩礼服,被冻得瑟瑟发抖还不忘胡搅蛮缠。   明浮本来不打算看热闹的,但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于是按下了车窗。   下一眼她确定了,这个女人她认识。   “杜依白?”   女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回了头。   “真的是你?”明浮愣了一下才敢认,只怪杜依白的脸变化太大。   杜依白知道自己今天会遇到明浮,她设想的是大家在红毯上一决高下。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让明浮撞见。   她这段时间混得并不好,高考事件过后她跟公司处得不好,公司不愿再像之前一样捧她,她拿不到什么好资源,只能跑跑龙套,还要经常在片场受气。   以她的咖位不可能被金视奖邀请,她今天是蹭别人女伴的方式来的,结果事到临了,对方无视约定,擅自更换了新的女伴,无情的将她甩开。   她人已经到了现场,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上,谁知道红毯负责人一点不知道变通。   现在,明浮在车里,妆容完美,衣着鲜亮的等待入场,开个车窗,就有记者争相按快门。   而她正在被红毯负责人驱赶。   活像一个小丑。   与红毯负责人争执的难堪都赶不上现在。   杜依白连忙转头,更不愿承认自己是杜依白。   她顾不上跟红毯负责人理论,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然而她跑得太急,礼服裙子又太长,当着广大粉丝记者的面,在红毯外摔了个大马趴。   之前对杜依白不感兴趣的记者,马上将镜头对准她狂拍。   “摔跤的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就是一个蹭红毯的网红吧,我看她脸挺网红的,还有一点眼熟。”   “不认识你还拍?浪费内存。”   “……你说的也是。”   谈话的俩人随即把刚拍到的画面删了。   明浮在车里转过头,看到后方的杜依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遮住脸,飞快的消失了。   “同情她?”徐威行问。   明浮收回了视线,摇头:“都是她自己选的路。”   “嗯。”   说话间,车稳稳的停到了路口。   “下车吧。”说完,徐威行推开了车门。   他一下车,红毯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声,全场所有的镜头都在拍他,有无数的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没有急着向大众打招呼,先是绕了车一圈,来给明浮开车门了。   “下来吧。”他微微的弯着腰,左手扶在车门框上,右手递到了明浮面前。   眼中包含着无数的深意与情愫。   “我的女主角。”   伴随着场外粉丝们的欢呼声,明浮将手放到了徐威行手心。   提起裙摆,从车里走了下来。   和徐威行对视一笑,并肩走了红毯。   他们的手牢牢的握在一起。   这条红毯路,我们的男女主角会走一辈子。   成为彼此最好的男女主角。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因为鸽的时间有点久,索性就一次更完了。   哎呀我是真的不擅长写感情戏,所以到此为止,我就不为难自己,不为你们了。   感谢每一个点进来看这个故事的人,手动比心。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