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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女帝穿成女扮男装练习生》作者：莫八千
　　文案：
　　戚默登基不足一月，心力交瘁而死。
　　再一睁眼，成了一本古早娱乐圈文中的恋爱脑女配，为狗男人女扮男装参加选秀，跟狗男人的死对头蓝牧舟撕得死去活来，最后被全网黑到郁郁而终。
　　看着如女子般粗犷的练习生，戚默眼中讶异：以丑为美？
　　见到选手在舞台上撩起上衣，戚默眉头一皱：不守男徳！
　　想到自己在书中会输了比赛，戚默面带玩味：身为女人，若是输给男子，岂不丢人？
　　于是公演时，扯着嗓子要鲨了戚默的黑粉们见到——
　　戚默一个旋子外加空中转体720°炸翻全场。
　　跟武侠片里见过的一样诶！
　　……可这他妈的是现实啊淦！！
　　·
　　自从戚默转变态度，开始跟蓝牧舟一起练舞，第一名x最后一名的“周末CP”被网友磕得上头。
　　看过网友磕CP的暴言，蓝牧舟满脸通红，心中既反感又怪异，忙不迭道：“我不喜欢男人，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没过多久，他眼睁睁地看着戚默被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就连过去只想利用戚默的死对头都故意在镜头前跟戚默进行亲密互动。
　　蓝牧舟终于沉不住气，把戚默堵在换衣间：“你还喜欢他？”
　　……
　　宴会上，某少爷主动给蓝牧舟介绍，“那是戚家独女，从小长在国外，刚回国，跟你门当户对。”
　　蓝牧舟不耐烦地扭头，“门当户对个屁。”
　　却在见到一袭女装的戚默时，差点打翻了酒杯。
　　确定戚家只有……独女？？
　　#口嫌体直嘴硬心软极爱脸红的二世祖
　　#表面不羁玩世不恭有原则的女尊大佬
　　#男强女更强
　　阅读指南：
　　·可能有点点沙雕
　　·女主从女尊穿来，审视适度，会理解男女平等
　　·男主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戚默
　　·此娱乐圈不等于现实娱乐圈，作者说了算，勿代入
　　一句话简介：女尊大佬穿到现代
　　立意：共创美好未来
　　内容标签： 娱乐圈 古穿今 女扮男装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戚默，蓝牧舟 ┃ 配角：专栏有预收～ ┃ 其它：


第1章 应该吊起来打一顿，教教他……
　　-
　　戚默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弹琴唱曲，逍遥自在。
　　不幸的是，战乱之中她被人推上了帝位。
　　更不幸的是，登基一月不足，崩于心梗。
　　·
　　“戚默！后天就要二公录制了，你竟然从中午睡到晚上……！”
　　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戚默的头脑晕沉，意识想要努力剥离，却又像是被禁锢着，有什么记忆被强行得输入到了脑海中。
　　“戚默，快起来了……”
　　声音更近了，似乎有人弯腰下来。
　　手腕被温热指尖触碰的那一瞬，戚默猛然睁开双眼。
　　翻手一握，只刹那的功夫，她已经翻身而起，将接近了她的少年死死按在了床上！
　　床上的被褥翻涌一下，又缓缓落了下去。
　　“你干什……”
　　话说到一半就噎了回去，少年喉头一动，“咕噜”一声。
　　眼前的眼神太吓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掐断他的喉咙。
　　戚默看清了少年的脸，却是微微一怔。
　　“男人？”
　　幽暗而带着刺骨杀意的眼神隐去，她迅速收手，松开了少年。
　　男女授受不亲，不分情况就把一个男人按在床上，有损他人清白。
　　起了身，她这才看清四周的情况。
　　简陋却整洁的床铺，透亮的玻璃窗，窗外夜色中明亮着的灯光。
　　房间中有太多从未见过的物品，脑海中却已经浮现出了相应的名词，甚至连使用方法都已经知晓，像是头脑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的存在。
　　戚默这才恍然，她竟真的如死后所见的那样，活在了个话本里。
　　话本中，有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降智女配——“戚默”为了话本男主而女扮男装参加选秀，以男子身份对男主毫无尊严地百般讨好，反被男主利用，遭全网咒骂，最后精神失常，郁郁而终。
　　好一个跟她一样的短命鬼。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该训练不训练，拜托你有点儿团体意识行么！”
　　少年从戚默那慑人的神情中反应了过来，眉头皱得能掐死只苍蝇。
　　他的皮肤白皙，可眼中透露着不喜与烦躁，黄色的短发咋咋呼呼地翘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人是蓝牧舟。
　　话本中的记忆很快就被调动了出来，戚默的目光扫过对方不堪入目的发型和衣着，眉头轻蹙。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纷乱，重心不稳，一看就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
　　几秒之后，几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从门口涌入。
　　“舟哥，PD那边让所有练习生集合呢。”
　　记忆告诉戚默，这些人是跟她同组的“练习生”，未来是要做“偶像”的人。
　　而偶像，则是被万千少年们追逐、崇拜的对象。
　　她的眼皮子跳了跳。
　　女子会追逐男子，她可以理解。毕竟在原来的世界，也是有不少才学兼备、容貌出众的公子受人追捧的，可眼前这些人容貌无盐，甚至如女子一般粗犷……
　　怎么着，这个世界它，以丑为美？？
　　单看模样，也就只有最边上叫陈珂的男子尚可。
　　他看上去年岁不大，眉眼还没能完全长开，却也有几分秀气与柔和。
　　于是戚默一勾唇角，冲着陈珂吹了声口哨，“好在还有这般秀气的。”
　　陈珂一脸错愕。
　　谁能想到戚默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一个叫江铭宸的满脸不悦，看见戚默就来气，嗓门又粗又响，“戚默我真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我们都在训练，你也真好意思自己回来睡觉？”
　　戚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一下。
　　仪态温婉、细语低声是身为男子的最基本要求，这般吼叫，一点男人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她的目光挑剔，轻轻往江铭宸那边一扫。
　　江铭宸心中顿时一紧，还未出口的脏话也跟着噎了回去。
　　明明是戚默没脸没皮，怎么好像是他在撒泼一样？
　　“算了铭宸，PD不是让人集合吗，咱们先过去吧。”蓝牧舟有些头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PD就是节目制作人的意思，戚默从话本中得到了解释。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顶替了“戚默”的身份，就按这里的规矩来吧。
　　“引路吧。”她道。
　　蓝牧舟脚下一个趔趄。
　　他拧着眉头回头瞥了戚默一眼。
　　这又是抽什么疯，以为这是八点档宫廷剧么？
　　江铭宸还算是听话，见蓝牧舟没再说什么，他也稍微收敛了点。
　　只是在经过戚默面前时冷冷地“哼”了一声，肩膀故意往戚默那旁怼去——
　　还没等其他人看清眼前的情况，只听江铭宸“嗷”了一嗓子，捂着肩膀后退好几步！
　　众人回头过来，却只看到戚默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
　　就连江铭宸自己，甚至都没看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
　　“戚默……”
　　他揉了揉又酸又痛的肩膀，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戚默。
　　“怎么回事？”徐容也跟着瞪了一眼戚默，才问。
　　戚默歪了歪头，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甚至还冲着江铭宸勾起了唇角。
　　看起来像是在重复徐容的问句：你说说，怎么回事？
　　太邪门了，他都没发现戚默是怎么打了他肩膀一下。
　　而戚默那张脸，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他背脊升起一片寒意。
　　江铭宸咬咬牙，道：“没事，我可能是抽筋了。”
　　戚默闻言耸肩，倒还不算太蠢。
　　若是找茬还死咬着她不放，就算是个男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去大教室的一路上，戚默回忆了一下话本中的内容。
　　目前来看，故事才刚刚进行到话本的十分之一处：
　　第二次公演的赛制，需要两个小组演绎同一首歌，获胜组可以每人获得五万票加分。
　　好巧不巧，话本男主何瑞霖跟他的死对头、话本的悲惨男配蓝牧舟抽中了同一首歌。
　　戚默和蓝牧舟同组，为了不让蓝牧舟组获胜，戚默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学习，最终让蓝牧舟组在二公中输的彻底。
　　二公结束之后，蓝牧舟组的其他队友跟戚默争端不断，戚默去找何瑞霖诉苦，又被何瑞霖那颠倒黑白的安慰洗脑，觉得一切都是队友的错，冲突更是升级。
　　这般佛口蛇心、口蜜腹剑的男子，就应该吊起来打一顿，教教他何为男徳。
　　戚默用气音轻轻哼了一声，唇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狭长的凤眸中有流光闪过。
　　……
　　蓝牧舟组一行人来到大教室时，节目组PD程卓还没到。
　　大教室里人影晃动，窃窃私语声不断。
　　有人见戚默走了进来，立刻很夸张地开口：“戚默来了，快保护瑞霖哥！”
　　说着，两个神色鄙夷的少年，做作地护在了一个练习生面前。
　　戚默：……？
　　这么幼稚，五岁不能再多了。
　　她的眉头往上扬了扬，循声看过去，立刻就看到了众星拱月般被人围在中间的少年。
　　少年神色柔和，留着半长的中分，柔软的黑发乖巧地搭在额前，眉目如墨描般清隽精致。
　　一副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模样，哪像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他开口，声音轻轻柔柔，“你们别闹了，戚默又不是洪水猛兽。”
　　戚默的目光落在少年善意的脸上，忽然轻轻地笑出了声。
　　“啧，怪不得人总说蛇蝎美人呢。”
　　何瑞霖：？
　　他还没反应过来戚默话里的意思，练习生们就热闹了起来。
　　“PD来了PD来了！”
　　“PD好！”
　　程卓的到来，打破了那么一瞬的安静，练习生们全都热情地打了招呼。
　　“各位练习生，大家晚上好。”
　　程卓面带笑意，视线扫过了大教室中的练习生们。
　　明明还年轻，看上去却慈祥又和蔼。
　　“男团，是一个团体，节目要展现的是整个团队，而不是某一个人。能决定一只水桶中能装多少水的，不是水桶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最短的那块，一个团队也是这样。所以……”
　　程卓话说了一半，故意拉长了话音。
　　蓝牧舟的右眼皮飞快地跳了起来，不好的预感更甚。
　　“节目组决定，第二次公演中，除了原本小组之间的两两对决，临时增加一个考核部分。由每个小组中，观众喜爱度最低的练习生，单独准备一个1分钟的solo。由现场观众进行投票，获胜者，可以给团队每个人增加3万票！”
　　“至于solo的内容，和我们的初舞台一样，不管是Vocal、Dance还是Rap，只要能够展现自己实力与魅力就可以。”
　　程卓话音一落，不少排名靠后的练习生哀嚎了起来。
　　“天啊！被淘汰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折磨我们排名靠后的人啊！”
　　“后天就是二公录制了，团队的歌都没有练好啊！”
　　“太过分了节目组！一天时间准备一个solo，这也太难了吧！”
　　程卓早就料到了现场会是这个反应。
　　他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道：“节目组这也是为了激励大家，更加努力地训练，提高自己的各方面实力！是要花更多精力放在团体的歌曲上，还是放在这只歌曲上，也需要你们团队之间共同商议，进行考量。”
　　说完，他稍稍侧身，拿着卡片的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屏幕。
　　“让我们来看一下，每个队伍中观众喜爱度最低的练习生们，都是谁呢？”
　　屏幕中的画面一变，出现了好几个练习生的头像。
　　就在头像蹦出来的一瞬间，不少练习生都发出羡慕的声音。
　　“啊啊啊太羡慕何瑞霖他们组的！跟戚默对决肯定不可能输！”
　　“真的是慕了慕了，这不是稳赢？”
　　“何瑞霖他们观众喜爱度最低的都是前三十，太强了吧！”
　　“现在就能知道自己加了三万分的感觉真好……”
　　戚默是所有练习生中的最后一名，当然也是同组最后一名，要跟何瑞霖组的王澈对决。
　　蓝牧舟站在原地，右眼眼皮子噼里啪啦的跳。
　　戚默连团体的舞都还没学好呢，让她再去学一段solo简直是天方夜谭。
　　果然是右眼跳灾啊！


第2章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莫八千著
　　-
　　“大家的基础都不同，你不用太为难自己。”
　　“个人solo任务布置得太突然，你的队友都可以理解你的难处，不会怪你的。”
　　离开大教室之前，何瑞霖这么跟戚默说道。
　　温柔，善解人意。
　　和其他人的态度都不同。
　　大概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住这种洗脑吧，多少都会被麻痹精神。
　　尤其说话的人，还是个模样极其好看的少年。
　　可对于戚默来说，这些计俩太小儿科了。
　　她双手抱胸，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放心，我不为难自己，只会为难别人。”
　　天色很晚了，放在以前，她也差不多该就寝了。
　　何瑞霖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一句“蛇蝎美人”在他的回忆里翻了出来。
　　他心思回转，难道戚默已经看出来他和公司的计划？
　　周丞拿着矿泉水瓶走到了何瑞霖身边，眼中是嫌弃与厌恶的光。
　　“你确实挺会为难人的，别总是缠着霖哥耽误他练舞，我们就都谢天谢地了！”
　　戚默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男孩皮肤稍黑，一头短发，身段看起来很壮实，脾气明显的暴躁，简直没有半点美感。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一秒，继而眉头一挑。
　　“谢天谢地做什么，难道不应该……”
　　中性微哑的声音拉长了点儿，她稍往前走了一步，接近了周丞。
　　“谢谢我么？”
　　周丞只觉得一个晃神间，他最是厌恶的人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忙往后退了一步。
　　他心中嘀咕：戚默往常只会像泼妇骂街一样大嚷，今天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嘞！”他说气话道。
　　“好了阿丞，别说气话了。”何瑞霖拉了把周丞的手臂，视线瞥了一眼旁边的摄像头。
　　万一被剪进去了，得不偿失。
　　戚默看到了何瑞霖的小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扫了过去。
　　入目的是墙上的摄像头，黑漆漆的，如同人眼一般。
　　怪不得她总是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她似的。
　　这种东西，真的没有什么摄魂之术么？
　　……
　　“戚默的个人solo要跟王澈对决，王澈虽然综合排名不算高，但他的Rap水平不低，所以……戚默用一天排练，赢的几率不大。”
　　蓝牧舟组的人坐在专属练习室中，围成了一个圈。
　　“舟哥说的对，个人战3万票，团体战5万票，相比之下，保住团体获胜的5万票比较重要。”
　　“我也觉得是，希望轩轩明天能早点回来，咱们多排练排练。”
　　队友王子轩实在有事，跟节目组请了一天的假。
　　他网投排名上位，是蓝牧舟组仅有的两个上位之一。
　　“戚默，保团体战，你没意见吧？”蓝牧舟回头问。
　　江铭宸“嘁”了一声，“舟哥你问他干什么，他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蓝牧舟拍了拍江铭宸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说了。
　　这个时候组内拱火内讧，对谁都不好。
　　“戚默，我知道你崇拜何瑞霖，但你排名不高，一旦淘汰，就再也没有机会跟何瑞霖同台了，所以，到底怎么选择，你自己慎重考虑吧。”
　　“崇拜何瑞霖”五个字一出，江铭宸和徐容轻嗤一声。
　　舟哥说得真是太委婉了。
　　没等戚默说些什么，练习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刚刚得到消息，你们组的王子轩在回节目组的路上崴了脚，好像骨裂了，现在正在附近的医院住院……！”
　　……
　　“对不起大家，我的经纪人已经和节目组提出退赛了……”
　　王子轩的声音不大，说得艰难。
　　病房中的气氛低沉。
　　第二次公演，蓝何两组都抽中了《快平生》①这首有侠气的古风歌曲。
　　在这样一首歌中，编舞时能融入一些武术动作是最好的选择。
　　何瑞霖在初舞台的个人solo中就以空翻炸场，掌声雷鸣；而王子轩则是蓝牧舟组唯一一个有武术功底的人，在这次舞台中他是C位，编舞时给了他最重要的一part。
　　如今王子轩忽然受伤退赛，意味着他们的舞蹈编排需要有不小的改动，也失去了最是贴合这首歌、最是炸场的部分。
　　可后天就是第二次公演的正式录制了。
　　重新分词、重新编排舞蹈动作，压力可想而知。
　　蓝牧舟知道王子轩免不了自责。
　　感觉病房中太过压抑，他拍了几下手掌，出口的是故作轻松的语调，“你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想受伤的，我们担心你还来不及呢。”
　　他说完后，其他队友也跟着开了口。
　　“对，这事太突然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怪你，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这样就退赛了，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轩轩你别想太多，好好养伤，以后有的是机会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安慰着王子轩。
　　王子轩眼眶一酸，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水花，声音发湿，“我……我其实不想退赛，我也还能坚持完二公的……”
　　蓝牧舟见他情绪不稳，声音难得温和了点，“你现在这个情况，坚持比赛对你没什么好处，公司的决定是为你长远考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王子轩双手捂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后天就是公演，他在这个时候忽然退出是对团队极大的打击。
　　因为他一个人耽误整个团队，这才是让人最难受的地方。
　　早在得知有个人solo这件事时，徐容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团体的5万票上。
　　可现在……第二次公演，不管个人还是团体，基本是折了。
　　徐容心里极乱，可又不能抱怨王子轩。
　　他把指关节按得“啪啪”直响，没好气道：“退赛的怎么不是戚默那小子？”
　　提到戚默，江铭宸脸上的表情厌恶。
　　平时不认真练舞就算了，队友受伤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在宿舍里倒头就睡了！
　　也是，人家心里大概也没把他们当成过队友吧！
　　他搭了徐容的腔，“真的是，要是戚默断了脚就好了，她退赛我肯定给她鼓掌欢送！”
　　在戚默和王子轩之间选择一个，正常人都选王子轩留下。
　　可要是咒戚默断了脚，确实有点儿过了。
　　扫了眼自己的兄弟们，蓝牧舟不赞同地蹙了下眉头，“都少说两句吧。”
　　说完，他头疼地捋了捋咋咋呼呼的黄毛。
　　王子轩退赛，他们应该去争团体赛还是个人solo……？
　　他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可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目前来看，似乎哪个都没什么胜算。
　　……
　　天边微亮。
　　蓝牧舟轻手轻脚地进了宿舍，借着窗边照射进来的微光，摸到了戚默的下铺旁。
　　想到昨天来找戚默时的情景，他拧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探身过去。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床上的情况，“吧嗒”一声。
　　有什么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汗毛在一瞬间竖起，黑暗之中，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蓝牧舟一个转身，扶着上铺的床沿猛地后退两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暗色中，他看到戚默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满足的笑意，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般。
　　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粗口也跟着爆出。
　　淦，他竟然是被戚默给整了！
　　这小子走路一点儿声音都不出的么！
　　在戚默面前露了怯，羞恼之意上涌，蓝牧舟压低了声音，“戚默，你幼不幼稚？吓唬别人有意思么！”
　　“谁吓唬你了？我看啊，是你心里有鬼。”戚默压着嗓子，脸上是揶揄的笑意。
　　她也一手搭在上铺的床沿，忽然往前一个探身，在蓝牧舟耳边道：“怎么着，来……夜袭？”
　　蓝牧舟一秒炸毛。
　　因惊吓而哇凉的脸，此时抑制不住地发烫起来，声音都抬高了不少，“……我夜袭个屁！”
　　“唔……”
　　大概是被吵到了，陈珂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蓝牧舟往旁边瞥了一眼，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说：“先出来说话！”
　　走廊里一直开着灯，通明一片。
　　这时代有电灯，可真是太幸福了。
　　戚默多望了两秒头顶的灯。
　　“我知道你不想淘汰，所以快去洗漱，洗完漱跟我去练习室。”
　　蓝牧舟说完，打了个呵欠，脸上浮现出一丝倦容。
　　他熬了一宿，很想睡上一觉。
　　可他们组的问题太大了，身为队长，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见戚默没不说话，他面色稍沉，“别愣着了，轩轩退赛，分词编舞走位都有变化，我重排了下；还有你的个人solo，我帮你选了个难度不算高但踩点准了绝对很炸的舞蹈，王澈擅长Rap，你选Dance还有机会赢。”
　　戚默挑挑眉头，痞里痞气地一笑，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蓝牧舟额上忍不住冒出青筋。
　　戚默整天找他的茬，他还能关心戚默？
　　又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他一手轻轻点了几下戚默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我来找你，纯粹是不想让团队因为你受影响，你别自以为是。”
　　戚默没动，只是歪歪头，看着不停点在自己肩膀上的修长手指。
　　“那你还跟我动手动脚的？”
　　说完，她抬眼瞥了瞥蓝牧舟，“让人看见了，多容易误会啊。”
　　蓝牧舟：……
　　停在空中的手指，立刻收回去也不是，戳下去也不是。
　　被噎了一秒，他咬牙切齿道：“放心，以后肯定不跟你动·手·动·脚，不会让何瑞霖看见的。”
　　见蓝牧舟耳朵都憋红了，戚默见好就收，立刻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那话本的走向。
　　王子轩意外退赛，“戚默”扯后腿，公演舞台如同车祸现场，最终蓝牧舟组不管是团体赛还是个人solo，全部惨败；整个组除了蓝牧舟自己，以及拥有“钞能力”和黑红热度的“戚默”，其他三人都惨遭淘汰。
　　也是因为这次事件，蓝牧舟在网络上的黑粉以成倍的速度增加。
　　若她还是从前的戚默，蓝牧舟组此时面对的就是死局。
　　尤其是这位大少爷，将会一步步走向家破人亡。
　　她的表情正经了点儿，道：“其实你心里清楚，就算再努力，也赢不了吧。”
　　戚默这话并不客气。
　　蓝牧舟动作一顿，蹙了蹙眉头，却没有要发火的迹象。
　　“不到最后一秒，是输是赢谁都说不准，再说了……小爷我还能输给别人？”
　　一开始说得认真，到了最后，越来越嚣张起来。
　　他身为队长，如果都对自己的团队没有信心，那就更没戏了。
　　至少要在情绪上，永远给团队一个积极向上的力。
　　于是他双手抱胸，琥珀色的双眸透露着张扬，“所以戚默，想要继续留下来录制节目，你最好麻利儿跟我去练舞。”
　　刁蛮又娇气的高门男子戚默不是没见过，但这么有韧性的，确实少见。
　　她扯扯嘴角，眼里有一丢丢欣赏，第一次夸奖道：“没想到你倒是有点儿韧性。”
　　蓝牧舟手背上青筋暴起，因为闷气，耳尖又有点生理性的红。
　　“比任性谁能比得过你啊！”
　　戚默：……？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第3章 ……你别再胡说了好么！算……
　　/莫八千著
　　-
　　戚默跟蓝牧舟一起去了练习室。
　　她头一次见到这么一大面镜子，不由得“嗬”了一声。
　　两步走到镜子前，探头过去。
　　镜子中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眉宇之间是柔和的，可一双凤眸又显出了两分锐利。
　　和她曾经的脸有八分以上相似，就是略有些柔。
　　“看什么呢？既然决定好好练舞，就别耽误时间。”
　　蓝牧舟这人明明是好心，说出来的话却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知道蓝牧舟的性子就是这样，戚默不由得笑，“蓝牧舟，你能不能有些男子的样子？”
　　“？？？”
　　蓝牧舟的眉头拧了起来，心里一溜问号。
　　他还不够男人？
　　何瑞霖那样的笑面虎就男人了？
　　心中一阵不爽，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二公为重二公为重。
　　他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又来了个深呼吸，终于把槽回去的冲动忍了下来。
　　“我不跟你争，你别废话了，快过来。”
　　戚默没过去，而是悠然自得地扬头示意，“你先跳一遍solo的舞蹈吧。”
　　这举动里，有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高高在上。
　　蓝牧舟顿了一下。
　　行吧，先让戚默从头到尾看一遍也合适，找找感觉。
　　“好，我先给你跳一遍，你看好。”
　　他撸起了帽衫袖子，露出了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
　　谁想到下一秒，戚默一个伸手，就把他刚撸起来的袖子扒拉下去。
　　她皱着眉头，“注意仪表！”
　　身为男子，抛头露面当什么“偶像”也就算了，竟然还露小臂出来！
　　不守男徳！
　　这特么是不是有病！
　　蓝牧舟实在忍不住，又一次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忍住，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和尚念经一样，在心中叨叨了好几句，蓝牧舟长长地舒了口气。
　　只是那一头咋咋呼呼的黄毛，看起来就像是炸了毛的猫。
　　他脸上带着僵硬的假笑，咬牙切齿道：“我不撸袖子总行了吧？”
　　手机蓝牙连了音响，空荡荡的练习室中响起了一段酷炫的音乐。
　　而蓝牧舟，在音乐响起的瞬间就已经进入了状态。
　　平日或是暴躁或是慵懒的眼里，一片认真，如同变了个人。
　　虽然只是给戚默表演，却像是登上了舞台一样，每个动作都毫不拖泥带水，位置恰到好处。
　　黄毛像是带着少年的活力，在空中晃了晃。
　　他节拍踩得极准，像是这段舞蹈早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甚至于每个小表情，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难以想象，这是用一个晚上就扒下来学会的片段！
　　随着一个爆裂的鼓点，蓝牧舟的动作猛然卡住。
　　他像是面对镜头一般，冲着镜子稍一扬头，完美抓住了最好看的侧脸。
　　戚默托着下巴，视线落在蓝牧舟的身上。
　　这个世界的舞蹈和音乐都那么奇怪，可又莫名的和谐。
　　这段solo似乎也还不错。
　　“这段solo难度不大，只要你踩点踩对，动作有力度，不是问题。”蓝牧舟道。
　　戚默点点头。
　　她不否认蓝牧舟选的这段舞蹈很符合这个世界的潮流，但《全民偶像》这个节目，却是越让观众感觉到出其不意和差异化，就越有赢的可能。
　　于是她道：“你选的很好，但我有别的想法。”
　　蓝牧舟简直一口老血要吐出来，“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
　　“辛苦你了。”戚默直视着蓝牧舟的双眼，一下子把他的话噎了回去。
　　蓝牧舟顿时有一种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的感觉。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对了，昨天晚上，我已经把王子轩的部分学会了。”戚默起身。
　　蓝牧舟：……？
　　他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你逗我呢？
　　“戚默，我们现在时间紧迫，真的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
　　他们只有一天半的时间熟悉新的改动。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么？”戚默说得轻快。
　　身为女人，哪儿有输给男人的道理。
　　所有人都觉得她要输，那她偏偏不要合他们的意。
　　所以在蓝牧舟等人去医院后，她看着以前的录像，把王子轩的部分记了下来。
　　见戚默往自己这边走，蓝牧舟跟着后退了两步。
　　他可还记得二十分钟前，戚默提醒他别“动手动脚”，哪儿还愿意让戚默接近。
　　少有的，他阴阳怪气地开口：“咱们保持距离吧，省的我又对你动·手·动·脚。”
　　戚默扬扬眉头，脸上的笑意扩大。
　　这男子虽然外貌稍差，但性格实在有趣，倒也不会让她太无聊。
　　“还要你指点我舞蹈，我怎么会怪你动手动脚呢？”
　　蓝牧舟：……说得好像他真的动手动脚了一样！
　　他心里直接呛了一口气。
　　从前戚默也找他的茬，可他不是会吃亏的性子，不管怎么呛都不会让戚默占到便宜。
　　可现在，他怎么开始连嘴皮子上都说不过戚默了？
　　觉得憋屈还没法一句话怼回去，蓝牧舟磨了磨牙。
　　他冷哼一声，“既然你说学会了，那就跟着音乐跳一遍吧，我也正好给你指·点·指·点。”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一字一顿的。
　　王子轩毕竟是C位，不仅有一段难度很高的个人solo，甚至还有个空翻。
　　他真不信，戚默能把这些给学会。
　　《快平生》①的音乐声响起。
　　戚默随着音乐的节拍开始动作，每个动作都能轻松地卡在点上。
　　翻腕、抬肘，手臂摆动，旋身。
　　几乎是完美复制了视频中王子轩的动作。
　　忽而，音乐中响起一阵鼓声。
　　只见戚默往前轻迈两步，一个干脆利落的空翻腾空而出——
　　轻盈而矫捷，像是下一秒就要跃上飞马，快意江湖。
　　她一个空翻，精准落到了蓝牧舟身前，痞里痞气地一扯嘴角。
　　半长的柔软黑发落到额前，稍遮了一点儿眉眼。
　　可眼底那肆意不拘的光还是透过遮拦，直达人心底，整个人带着一股少年行于江湖、快意风发之感！
　　戚默开口，跟着音乐对了个口型：“此间，谁人笑我——”
　　你要是一直保持这个水平，谁他妈敢笑你啊！！
　　蓝牧舟张了张口，一双眼里混杂着诧异与震惊。
　　什么时候，戚默竟然有这样的能力了？
　　本以为戚默只是打肿脸充胖子，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学会了所有！
　　为了能在节目中留下来跟何瑞霖一起，可真是……够拼命的。
　　“你……”
　　一时之间，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有些复杂。
　　以前戚默是故意不好好表现的么？
　　恍然间，他忽然想到了最初的等级评定。
　　戚默似乎是D级，并不算差，在自我介绍时也和几位导师说过，他学了六年的现代舞。
　　只是后来大家越来越不喜欢戚默，才开始被人怀疑和嘲讽。
　　“我怎么了？”
　　戚默的声音猛然在耳旁响起，蓝牧舟一个激灵往后躲去。
　　觉得蓝牧舟实在有意思，她忍不住发笑。
　　“我只是记下了动作，这是第一次跳，还得需要你指点指点。”
　　第一次跳就能跳成这样，您这是在玩凡学吧？
　　蓝牧舟直接气笑了出来。
　　他瞥了瞥戚默，看见她脸上那副“你指点指点呗”的贱嗖嗖表情就来气。
　　戚默跳舞卡点准、有力道、气质贴合，可动作却太平了，就连最基本的律动都没有，更别提body  wave这种稍难一点的动作了。
　　如果刻意挑毛病……
　　“连最基本的up  down的感觉都不对劲，你需要指点的地方多了去了。”
　　蓝牧舟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搔了搔头上的黄毛，口气傲慢，“我看你虚心求教，就勉强给你调调动作。”
　　戚默“哦”了一声，歪歪头，“可你一大早就来扒我的床，不就是想要教我么？”
　　蓝牧舟：……你别再胡说了好么！算我求你！
　　见蓝牧舟没说话，身为女子，当然不能追着捉弄一个男人。
　　于是戚默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道：“门口猫着的几位，还等着我去请你们不成？”
　　蓝牧舟猛地扭头过去，门口有人？
　　练习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徐容、江铭宸、陈珂三人讪讪地走进了房间里。
　　“那个……我们不是故意在门口偷看的。”
　　“我以为舟哥只叫戚默一个人离开是想揍戚默一顿来着……”
　　没想到戚默的舞蹈水平飞升，而舟哥在嘴皮子上却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在门口可真是吃了个大瓜。
　　蓝牧舟：……
　　他跟戚默的互动是不是一直处于下风来着？？？
　　“说起来，戚默你刚才超级厉害！我觉得你好适合这首歌啊！”
　　陈珂是所有练习生中年龄最小的，还是个小孩子脾性，此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道：“我们是不是还有可能赢！”
　　能赢的话，就可以多五万的票数，也就更有可能在二公后留在舞台上！
　　不管戚默是为了什么而努力，这次总归是戚默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江铭宸从前没少指着戚默的鼻子嘲讽，昨天还觉得戚默根本没把大家当成队友，今天戚默就主动学了最重要的一part，他颇为不好意思。
　　一双眼睛躲躲闪闪没敢看戚默，他磕磕巴巴道：“没想到你背后有为了团队努力，之前有些话是我说的有些过了……”
　　比起蓝牧舟会压着自己的脾气为团队着想，做事时对事不对人，江铭宸这个人就是完全凭个人情绪发泄。
　　不过原主跟江铭宸有什么矛盾她不管，也跟她没有关系。
　　于是她只是淡淡道了句，“以后别找我麻烦。”
　　江铭宸神色一僵，他都已经放软了口气，戚默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面子上过不去，他没好气地开口：“你放心，只要不跟你一组，我绝对不跟你说一句话！”
　　“行了，吵什么吵。”
　　蓝牧舟皱着眉头发了话，都这个时候了，还吵个P？
　　“还有一天的时间，既然戚默已经记住了舞蹈，咱们现在把分词重新对一遍。”
　　“啊。”陈珂忽然发现了华点，小心地瞥了眼蓝牧舟，“戚默学会了轩轩那一part，那咱们的编舞是不是不用改了，只要稍微变一下走位就行了？”
　　蓝牧舟：……？
　　他通宵一晚上，时间大都花在了编舞和个人solo上。
　　结果现在告诉他，他做的两样都是无用功？


第4章 最舍得花钱的大粉，脱粉了……
　　/莫八千著
　　-
　　这个世界很有趣，就连舞蹈都有这么多门道。
　　戚默看着蓝牧舟的body  wave示范，随着响指打的节拍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身体像是波浪一样轻摆，最后是手臂。
　　学着做完之后，她侧头看向蓝牧舟，“然后呢？”
　　一下就学会了，还有什么然后！
　　蓝牧舟黑着脸，“然后是下一个动作。”
　　“戚默这学的太快了吧……我在公司跟老师学时，练半天才找到感觉。”徐容语调颇酸。
　　“我觉得他之前可能是故意装不会诶。”陈珂小声道。
　　“不是吧，上期节目里，何瑞霖教他半天没教会，他都被网友骂成狗了！”
　　“害，想跟瑞霖哥创造相处机会呗！这回他讨厌舟哥，不想跟舟哥相处，就一秒学会了。”江铭宸插了嘴，口嗨一句。
　　蓝牧舟：……江铭宸你那大嗓门，其实我听得见。
　　“没道理呀，如果戚默真那啥霖哥，应该努力让霖哥的组赢才对啊。”
　　“要不说戚默脑残呢。”江铭宸又口嗨一句。
　　戚默：……其实我也听得见。
　　“你们几个，新分的词练好了吗？”蓝牧舟暴躁的声音传来。
　　在一旁八卦的三人一抖，立刻从地上拿起了印着歌词的A4纸，“我们这就练！”
　　蓝牧舟“啧”了一声，两个大男人那么八卦，还不把小小年纪的陈珂也给带坏了。
　　他收回目光，播放了戚默跳舞的录像，过了几秒又按了暂停。
　　“这里你动的是肩膀，太丑了。”
　　“肩膀不要动，用手腕的力去带动胳膊，你看我的动作。”
　　他的眉头习惯性地蹙着，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嘴上却一句句地讲解，动作也都是拆解开了示范，让人看一遍就能理解。
　　戚默在学王子轩的舞时，只是复刻了大致动作。
　　看起来差不太多，具体的细节却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
　　见蓝牧舟只看一遍就能挑出问题所在，又没有因两人关系不好而故意为难，戚默眼里有些赞赏，“没想到你教的这么好，倒是有两把刷子。”
　　“我都是为了团队，不然才懒得搭理你。”
　　蓝牧舟嘴上说得嫌弃，心里却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他教的自然是好，至少比何瑞霖强多了。
　　何瑞霖能教戚默什么？教戚默怎么拿实力差的练习生衬托自己优秀，还是教戚默怎么利用网友的同情心拉票？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何瑞霖和他背后团队的小算盘，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看不出。
　　甚至还有戚默这样的，被人利用了还替人数钱。
　　真蠢。
　　蓝牧舟越看戚默越嫌弃，同时心里还觉得有点儿可惜。
　　多好的舞蹈悟性，可惜脑袋是个傻的。
　　不知道蓝牧舟正在心里吐槽自己脑袋傻，戚默只觉得这人实在是不会说好听的话，不由得笑，“我知道你嘴硬心软，人还是不错的。”
　　草，怎么还给他发上好人卡了，这戚默不对劲。
　　蓝牧舟瞪了戚默一眼，“谁嘴硬心软，别给我发好人卡，黄鼠狼给鸡拜年。”
　　指不定之后要怎么损他呢。
　　戚默“噗嗤”一笑，没个正形，“说自己是鸡，这多不好。”
　　蓝牧舟立刻呛了口气，脸色像是吃了翔。
　　果然少不了损他！
　　……
　　结束两个小时的训练，早晨七点半了。
　　蓝牧舟一行人去了食堂。
　　食堂中有不少练习生正在用餐。
　　他们几人一出现，立刻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听说他们组王子轩今天退赛了……”
　　“我记得王子轩的排名还挺靠的前来着吧？”
　　“是啊，这下他们肯定没戏了。”
　　“本来有戚默在就挺倒霉的，这下又碰上这种事……”
　　周丞看见蓝牧舟组的人，忍不住地笑。
　　谁让这一组里有两个“皇族”呢？
　　大概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节目组加了赛后，又让他们碰上了这种事！
　　他故意抬高了音量，“你们不会是一大早就去训练了吧？只有一天时间了，再练能有什么用？反正有些人是皇族，再差也不会淘汰嘛。”
　　“谁是皇族了？周丞你有本事把话说清楚！”徐容也是直性子，直接回怼。
　　蓝牧舟拉了徐容一把，看向周丞时，眉眼有几分桀骜。
　　“二公是个什么结果我不知道，但你再诬陷那些有的没的，我会直接请律师处理。”
　　一听律师两个字，周丞嘚缩了一下。
　　可是他里这么多练习生呢，总不能被一个律师吓怂了。
　　“你不就是家里有俩破钱吗？这还威胁上了！活该你碰上戚默这样带都带不动的傻X，还赶上王子轩退赛！”
　　戚默以往确实不招人待见，这回努力练舞的动机也不见得纯粹。
　　可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一个组的，还能让外人骂不成？
　　江铭宸性子也上来了，“你们带不动戚默，还不允许别人……”
　　他话没说完，消了音。
　　反倒是周丞痛斥一声，“草！谁他妈……”
　　戚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陷入宽松的卫衣中。
　　只稍一加力，周丞就又高声叫了出来，“靠靠靠……你给我松开！”
　　单独去了趟卫生间，刚回食堂就碰上了这么一出，戚默没松手，而是垂首下来。
　　“你刚才说我什么？”
　　骂人一时爽，现在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后悔了大半。
　　可他一向好面子，怎么可能在这么多练习生面前露怯，于是死鸭子嘴硬道：“你不就是个傻X吗？还不让人实话实说了？！”
　　戚默的双眼微眯。
　　何瑞霖坐在周丞旁边，心中一阵不妙，立刻伸手拉住了周丞的手腕。
　　“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闹不愉快。蓝牧舟他们组少了个人，情绪不好、说话不中听也正常，但毕竟跟戚默没关系，阿丞你骂戚默确实不合适。”
　　看起来是在劝架，却三言两语就把吵架的原因推到了蓝牧舟等人身上。
　　周丞有点不情愿承认，却又不想拗着何瑞霖的意思，再加上肩膀实在是疼，只得龇牙咧嘴道：“霖哥说得对，我不应该骂你。”
　　顺着何瑞霖的意思说话，倒也不算太丢人。
　　戚默也不着急松手，不急不缓地说道：“饭要细嚼，话要慢说。”
　　她凤眸冷然，嘴角却扬了扬，“希望你能记住。”
　　说完，她这才松开了手。
　　周丞立刻捂住肩膀，下意识抬起头去，跟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双眼对视时，狠狠地一颤。
　　戚默这小子竟然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等明天二公时，他一定要蓝牧舟组的人好看！
　　戚默以前在何瑞霖面前找存在感时，没少跟周丞起冲突。
　　蓝牧舟瞥见这情况，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果然努力跳舞什么的，就是为了能留在节目中跟何瑞霖相处吧。
　　“戚默。”一旁的何瑞霖再次出声。
　　他温和地笑了笑，似乎很是善意，“刚才阿丞被蓝牧舟气到，这才不小心误伤你，你别误会。”顿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食堂门口，“你的队友都走了，把你丢在这，不如和我们一起吃饭，一会儿也可以一块去练习室。”
　　周丞立刻不乐意地一皱眉头，但没出声。
　　“那个，我刚好也一个人，不然戚默和我一起吧？”
　　一个叫晏昭云的练习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试探着问了声。
　　戚默对晏昭云有印象。
　　他从H国当了三年练习生回国，实力备受期待，但排名却一直不上不下。
　　节目里的练习生有人把“戚默”当笑话，有人厌恶“戚默”，有人冷漠以对，晏昭云是少有的对“戚默”态度还算不错的练习生。
　　戚默举了下托盘，立刻恢复了一副吊郎当的样子，“走吧。”
　　晏昭云看起来是个挺爽朗的男孩，他边走边安慰道：“戚默，你别把他们骂你的话放在心上，人都需要成长的过程嘛，我最初去H国训练的时候，没少被人排挤……”
　　何瑞霖看着戚默的背影，一向温柔的眉眼透出了两分冷凝。
　　往常戚默绝对欢天喜地地留下了一起吃饭、看他们训练，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
　　新一期《全民偶像》上线，无数观众都蹲在了电脑前。
　　这一期的内容，是上次一公结束之后排名公布和抽签分组。
　　【何瑞霖给我冲！保2超1给我C位出道啊！！】
　　【C位啊，你们在想peach[狗头]】
　　【木木值得，前面的别酸了，越酸你们家正主越是出不了道哦】
　　【dbq，我家蒸煮是舟舟，靴靴[微笑]】
　　节目上线没多久，大量弹幕已经跟着刷了上来，蓝何两家粉丝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开始分组抽签，弹幕里的评论才开始和谐了那么一阵。
　　节目画面中，蓝牧舟拿着一个粉色的圆球，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数字“1”。
　　徐容迈开了步子就往蓝牧舟身边跑，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啊啊啊一个组诶！舟哥求带！”
　　没过几秒，戚默把抽中的数字给向镜头，跟蓝牧舟的一模一样。
　　刚刚还欢天喜地的徐容，表情瞬间凝固，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骂骂咧咧。
　　【卧槽哈哈哈哈哈看见徐容脸上的表情没有！TM就跟石化了一样！】
　　【哈哈哈哈好不容易抱住了第一名的大腿，结果发现倒数第一也在这组，xswl！】
　　【娘炮戚默给爷爬！就知道缠着我们家木木，真的呕死我！】
　　【木木就是太善良了，戚默那种脑残没完没了地纠缠，木木都不说一句重话，太温柔惹】
　　【戚默你马死了[呕][呕]】
　　【纯路人，上次觉得何瑞霖太可怜，连着给他投了好几天的票……】
　　【555我是路人转粉！怎么会有何瑞霖这么善良又温柔的男孩子哇！！！】
　　【上次跟何瑞霖一个组，这次跟蓝牧舟一个组，说起来，戚默运气还挺好的[狗头]】
　　【戚默的好运就是其他人的厄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跟全网公投第一的蓝牧舟同组，可戚默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高兴。
　　她的眉头紧皱，看向蓝牧舟时眼里是掩饰不掉的敌意。
　　不情不愿地来到了蓝牧舟身旁，张口就冲着蓝牧舟“嘁”了一声。
　　蓝牧舟的粉丝直接炸了。
　　【草这戚默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家舟舟吗？！】
　　【沃日，这是□□裸的挑衅啊！】
　　【哈哈哈哈哈哈戚默总算有个优点，眼不瞎，知道蓝牧舟不如我们何瑞霖！】
　　有对家挑衅，蓝牧舟的粉丝哪里忍得下，直接开撕。
　　【明明是又多了个眼瞎的缺点！】
　　【xswl，这明明是眼瞎好不好，明眼人谁看不出何瑞霖是个什么货色】
　　弹幕中一阵乌烟瘴气。
　　蓝牧舟组五个人在练习室拼命练了一整天，晚上洗了澡后，这才放松一会儿。
　　戚默觉得把活生生的人录成节目很有意思，便趴在床上看了节目。
　　没想到却看到，弹幕上毫不停歇地滑过骂“戚默”的话。
　　看得戚默替原主感到悲哀。
　　在节目中的每件事，原主都是按照何瑞霖的意思去做，频频跟蓝牧舟作对也是为了何瑞霖。
　　原主用自己的失智行为衬托出了何瑞霖的优秀、温柔、善良和可怜，帮何瑞霖吸了很大一波粉，最后却被何瑞霖的粉丝骂得狗血淋头。
　　更窒息的是，原主竟然丝毫不为所动，未来还会对着话本女主开撕。
　　这得是降了多少智商的降智女配啊。
　　戚默心中吐槽。
　　她兴趣缺缺地退出了节目，屏幕上方忽然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点进去一看，是何瑞霖的官方应援群有人圈她。
　　苏子：@MOMO，今天节目上线，集资还差点，就三万，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可怜]
　　而就在这条消息上面几条，就是她骂戚默的话：戚默这娘炮是缺干吧？？
　　戚默蹙蹙眉头，怎么这么大的恶意，竟然拿一个“男子”的清白开玩笑？
　　对苏子的第一印象极差，她随手点开头像。
　　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油腻畏缩的壮实女人，却发现这姑娘长相甜美温柔，一身长裙，看起来像个弱不禁风的男子。
　　这照片让戚默一愣，心中一种诡异的感觉涌出。
　　可来不及多想，苏子又继续圈了戚默：@MOMO，快出现，求救求救！
　　戚默抛开那诡异的感觉，琢磨一秒集资的意思，立刻翻开了微信的各种交易记录。
　　好家伙。
　　节目开播一个半月以来，光是给何瑞霖花的钱就有上百万！
　　后援会的粉丝们，肯定不知道她们疯狂谩骂的人，就是群里的提款机吧。
　　一边当面衬托，一边背后花钱，这得是什么样的冤大头？？
　　你是个女子啊，怎么能糊涂成这个样子。
　　戚默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她没搭理那个叫苏子的，直接退出了群聊，顺便删了苏子的微信。
　　然后打开了微博账号，开始磕磕巴巴地编辑消息。
　　节目上线还没超过两个小时，热度正旺。
　　何瑞霖的粉丝们正在网上参加骂战，组织反黑，忙的不可开交。
　　不能输给蓝牧舟他们家！
　　这是所有粉丝一致努力的目标。
　　正在这时，何瑞霖的超话中忽然刷出了一条消息。
　　@MOMO：当什么冤大头，永别了。
　　刚退下战场的何瑞霖粉丝们：？？？
　　最舍得花钱的大粉，脱粉了？


第5章 欢迎大家来到《全民偶像》……
　　/莫八千著
　　-
　　戚默的生物钟一直很准时。
　　不仅自己准时，还带着队友跟自己一起准时——
　　江铭宸徐容嚷嚷着刷夜练舞，结果戚默一个眼刀甩过去，全都不到十点就乖乖爬上了床。
　　早睡早起身体好，才不是因为戚默的表情太吓人。
　　睡着之前，两个人这么安慰自己。
　　第二天凌晨五点，戚默悠悠睁开了双眼。
　　懵怔了两秒，她这才翻了个身，摸出了枕头下面的手机。
　　原主是个挺在乎身体健康的姑娘，每次睡前都要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戚默也就延续了这个习惯。
　　她关闭了飞行模式，几秒钟之后，信号恢复。
　　手机一阵嗡嗡的震动，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和微博两个软件上，数字飞快增长，最后变成了一个红点。
　　昨晚她退了群、发了博之后，直接开了飞行模式，后面一条消息都没看。
　　估计是何瑞霖粉丝后援会的人找上来了吧。
　　微信上，苏子给她发了好友验证，上面的留言就有十几条。
　　她微博一公布脱粉，一下子就把曾经加过的何瑞霖粉丝全炸了出来，甚至有人直到凌晨三点还在给她发微信、打电话，劝她不要脱粉。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从前百姓们求佛问道也没这么积极过吧！
　　戚默想到原主好心反被骂就觉得荒唐至极，这种“无私”精神可不是人人能有的。
　　她麻利地把给她发了消息的何瑞霖粉丝，一个一个地删了个干净。
　　世界清静了。
　　再看微博，#何瑞霖大粉脱粉#竟然都已经上了热搜！
　　热搜点进去就是她发布的微博，转赞评已经上万，评论里都是何瑞霖粉丝在极力挽留。
　　【卧槽，这什么情况？！】
　　【别啊MOMO！我们需要你！！！！！】
　　【为什么脱粉啊momo[大哭]】
　　【对啊，能讲讲为什么吗？？？没理由就脱粉，这好奇怪啊】
　　【55555姐妹别脱粉哇！】
　　戚默不能理解，只是一个喜欢给某个偶像花钱的人，忽然不想花钱了，竟然也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她是个快刀斩乱麻的性格，不想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于是她随便选了几个评论回复，直接断了她们的念想，省的有人一直纠缠。
　　【别啊MOMO！我们需要你！！！！！】
　　@MOMO：你们需要的是提款机。
　　【对啊，能讲讲为什么吗？？？没理由就脱粉，这好奇怪啊】
　　@MOMO：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跟你讲？
　　【55555姐妹别脱粉哇！】
　　@MOMO：谁跟你是姐妹？
　　处理完了消息，她抬眼就跟从上铺探头下来的蓝牧舟对上了视线。
　　蓝牧舟的睡衣穿得松松垮垮，从戚默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线条极美的锁骨。
　　戚默下意识避开了视线，低声道：“醒得挺早。”
　　平时懒懒散散没个正型，可真要涉及别人的清白，她也是不会逾越的。
　　蓝牧舟以为是自己一大早发型太丑，伸手撩了撩头发，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一大早手机就嗡嗡震动，震也把我震醒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嗓音中带着初醒的沙哑，道：“大家都起来吧，妆发之前再合两遍。”
　　……
　　何瑞霖的粉丝运营小关一睁眼，就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一个上升期的偶像，忽然爆出了大粉脱粉这种事，对艺人的影响可是不小。
　　总不会有人毫无原因地脱粉吧？
　　所以光是粉丝脱粉，就已经会让不少营销号大书特书。
　　工作群里的消息已经多成了红点，经纪总监和经纪人@了她好几次，让她立刻去了解情况和脱粉原因，看能不能把那位MOMO劝住，让MOMO删掉脱粉微博，表明自己是被盗了号。
　　【@小关，先和几个粉头联系，问问她们知不知道原因】
　　【@小关，一会儿我们对一下，联系MOMO本人】
　　【@小关，……】
　　都来不及洗漱，小关坐在床上翻了一遍其他粉头给她发的消息。
　　越看心越沉，都快沉到海底了。
　　没人知道MOMO脱粉原因，而MOMO的态度坚决，甚至直接删了不少粉丝的联系方式。
　　没有哪个公司，会眼睁睁地看着一掷千金的粉丝白白溜走。
　　身为粉丝运营，这种情况是要代表公司联系MOMO的。
　　MOMO一个月时间给何瑞霖砸了上百万，能是什么普通人么？
　　肯定不是啊！
　　小关想到自己要跟一位不好伺候的大小姐通话，心里别提多紧张。
　　她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到了公司，她和同事领导沟通了半天，又做了一会心里准备，这才颤颤巍巍地打了电话。
　　本以为会听到一个不好招惹的娇蛮声音，却不想……
　　“你好。”
　　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男女莫辨，却很好听。
　　这声音似乎在哪听到过。
　　不过事情紧急，小关也来不及多想，立刻小心翼翼开了口，“啊你好你好，我是何瑞霖工作室的小关，请问你是MOMO吗？”
　　打电话就是为了维系关系，可不能搞砸了。
　　戚默刚跟团队一起做完妆发，在舞台后面候场。
　　早就察觉到何瑞霖的公司大概会很重视她，这个工作人员的电话更是印证了这点。
　　“我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她扫了一眼看向自己的蓝牧舟，道：“我还有事，挂了。”
　　“那个，等一下……！”
　　戚默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机键，小关的声音掐灭在了话筒里。
　　盯了手机两秒，她把刚才的电话号码拉了黑名单。
　　“一会儿就要正式开始公演了，你倒是悠闲。”蓝牧舟双臂抱胸。
　　戚默把手机关机，丢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怎么，你紧张？”
　　蓝牧舟轻哼一声，“十拿九稳，有什么可紧张的？”
　　说着，他起了身，开始活动筋骨。
　　见戚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心里打鼓，警惕道：“你笑什么？”
　　戚默没说自己的真实所想，只道：“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
　　“谁信任你？”蓝牧舟一脸嫌弃地否定，“我是信任团队，你少自作多情。”
　　可他知道，把王子轩的C位直接放手给戚默，已经表明了自己和队友的信任。
　　说了谎，他避开了戚默的视线，耳尖微红。
　　这要是放在两天前，恐怕团队里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愿意让戚默担任C位吧。
　　但事实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就连江铭宸都没有一点儿反对。
　　“可除了团队战，不是还有个solo？”戚默又往前追了一步。
　　“哎哟，你们还有心思闲聊呢？”周丞的声音插了近来。
　　他跟着队友一起走进了候场室，语气讥讽，“一会儿到了投票环节可别哭鼻子！”
　　候场室里的气氛顿时一变，剑拔弩张。
　　一个其他组的练习生捂着嘴，跟旁边的队友小声说道：“蓝牧舟他们组，只有蓝牧舟跟王子轩排名上位，王子轩还退赛了，再加上戚默这样的……估计悬了。”
　　另外一人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是啊，估计两场都是何瑞霖组赢。”
　　“何瑞霖他们直接选了在蓝牧舟之后出场，这是有自信比蓝牧舟他们演得好啊。”
　　“只能说舟舟这次太倒霉了……”
　　虽然听不清几个练习生的低声细语，但周丞看他们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觉得自己的团队一定稳赢，他更是张狂。
　　抬手就锤了蓝牧舟的肩膀，道：“这次要是不比你们强，我直播吃翔！”
　　“吃谁的？蓝牧舟的？”
　　蓝牧舟本人都没开口，旁边戚默忽然插了一句。
　　江铭宸没忍住笑喷了出来，就连话少的陈珂都抿了抿唇，笑而不语。
　　好家伙，画面太美，不敢想不敢想。
　　蓝牧舟看着周丞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忽然觉得戚默顺眼了点儿——把噎他的那套话拿过来怼别人的时候，戚默还是人模人样的嘛。
　　知道以周丞那性格，肯定要较真。
　　何瑞霖一蹙眉头，候场室可不像是食堂没有摄像头，可以随便吵。
　　他及时拦了一嘴，“PD出来了，要开始了。”
　　此话一出，练习生们的注意力果然集中到了大屏幕上——
　　程卓走到了台上，一身得体的西装衬的他身材挺拔。
　　“大家好！我是全民制作人代表程卓，欢迎大家来到《全民偶像》的第二次公演现场！”


第6章 之前对他的追逐都算什么？……
　　/莫八千著
　　-
　　“第二次公演的舞台，我们采用两两对决制，由八组练习生演绎四首歌曲，获胜组的每位练习生都可以获得额外的五万票，组内人气最高的练习生，可在此基础上再获得十万票！”
　　“木木冲鸭！这次由你坐上王座！”
　　“安仔妈妈挺你！”
　　“舟总你是最吊的！！”
　　才公布完赛制，观众席自带粉籍的粉丝们已经开始欢呼呐喊。
　　程卓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第一组练习生，将会给我们带来一首很有侠气的歌曲《快平生》，有请！”
　　舞台后的门缓缓打开，头顶灯光变幻。
　　五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步履整齐地走上了舞台，白色的雾气从舞台上散出，给人一种朦胧感。
　　在看清了舞台上五个人的瞬间，粉丝们和候场室的练习生们全都惊讶出声。
　　“草，这节目迟早要糊，戚默都能黑幕成C位了？”
　　“什么情况啊！戚默竟然是C位？？”
　　“蓝牧舟这是自暴自弃了吧！”周丞见戚默是C位，直接嘲讽出声。
　　何瑞霖坐在旁边，看着戚默在镜头前微微晃动的脸。
　　面对数百名呐喊的观众，戚默的表情没有一点儿紧张，似乎还带着些笑意，在灯光下泛着暖色的光，意外的有些勾人。
　　他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潇洒的音乐声响起，一股鲜活的江湖气扑面而来。
　　似豪气万丈，浪荡四海，快意江湖。
　　墨色的舞台光影中，少年们动作整齐，刚柔并济，一股鲜明的少年感跃然于上。
　　头顶一道白光眨眼间落下，像是刀锋银白冷光划过！
　　戚默在人群正中间，一个潇洒的转身，头上缎带在空中留下了一个漂亮的圆弧。
　　翻腕，转身，踢腿，每一个动作都丝毫不比其他四人差！
　　镜头给到戚默的时候，他总能瞬间反应过来，冲着镜头一咧唇角，露出一个桀骜的笑。
　　好一个笑谈江湖的人间逍遥客！
　　大屏幕上，少年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回眸一笑带着几分不羁，简直诛心于无形！
　　观众席一片惊叹。
　　“卧槽还是那张脸，为什么今天看起来攻气了不少？？”
　　“戚默的舞蹈竟然这么好的吗？看起来跟蓝牧舟不相上下！”
　　“天，这拿的是逆袭剧本吧？？进步也太大了！”
　　在众人还在因为戚默的进步而细声嘀咕时，忽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鼓点。
　　只见四个少年依次向两旁褪去，舞台上，奶白的烟雾四起。
　　黑色的身影一闪，一个旋子①外加空中720°转体凌空而出，翻转着冲破白雾！
　　缎带在空中飞扬，甚至能叫人有一种猎猎作响的错觉！
　　跟武侠片里见过的一样诶！
　　……可这他妈的是现实啊淦！！
　　背景音乐空白了两秒，所有人都长着嘴，跟着这空白的两秒瞪大了双眼。
　　随后鼓点骤然响起，大屏幕上是戚默那张稍微淌汗的俊脸。
　　黑色的半长发在空中散开，一双漆黑的凤眸摄人心魄。
　　少年在落地的瞬间薄唇轻启，声音极稳。
　　“此间，谁人笑我——”
　　雌雄莫辨的声线像是带着魔力，一开口就是整个江湖！
　　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的观众们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太草了怎么能这么帅！！”
　　“呜呜呜儿砸我不应该笑你也不应该骂你，妈妈错了！！！”
　　“这简直无敌了卧槽！！”
　　台下尖叫声一片，震耳欲聋。
　　候场室里，“啪嗒”一声，周丞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他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直播屏幕，耳旁是一众练习生们的尖叫。
　　“卧槽绝了绝了绝了！”
　　“这也太牛了吧，谁能比他们更炸啊！这舞台真的绝了，没人能比啊！”
　　“戚默也太过分了，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之前不会是故意表现不好的吧？！”
　　“我靠，怪我之前不识泰山，竟然没看出来戚默这么吊！六年现代舞经验应该不是吹的！”
　　何瑞霖组的练习生，和候场室中的气氛格格不入。
　　六个人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瞪大着双眼看着屏幕上的表演。
　　“这他妈是吊威亚了吧！不然怎么可能？！”
　　周丞忽然爆发了出来，一声怒吼让咋咋呼呼的练习生们全都静了下来。
　　“这……不像是吊威亚了吧，戚默翻身下来之后能立刻solo啊。”而且solo也超炸。
　　秦余安在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我也觉得不像，可能是留了一手吧。”又一个练习生开了口。
　　“是啊，我看着不像是吊威亚了。”傅洛言演戏时曾吊过威亚，说话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你们懂什么？！”周丞心中烦躁至极。
　　本来以为蓝牧舟组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表演肯定是车祸现场，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炸的舞台！
　　尤其他们组还自信满满地选了第二个出场！
　　如果是第一个出场，比第二个差的话，不是那么显眼；
　　可珠玉在前，他们第二个就算足够优秀，只要没有比第一组炸场，那就是不好！
　　何瑞霖蹙着眉头看着屏幕，永远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容已经沉寂了下来。
　　公司和他都觉得戚默是个可以控制的草包，可没想到他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只用一周时间，是绝对不可能进步到如此地步的，只能说明……戚默本来就有这样的实力。
　　那之前对他的追逐都算什么？
　　想到公司跟他一拍即合的“用戚默衬托自己攒取路人缘”策略，他忽然有了一种猜测。
　　戚默之前不会是……心甘情愿给他当陪衬吧？
　　这么想着，他的头脑忽然懵怔晕沉了一瞬。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
　　“霖哥，他们快结束了，咱们过去吧。”旁边王澈拍了拍何瑞霖的小臂。
　　何瑞霖恍然回过了神，心情却依然有着一股微妙的沉重。
　　怀着复杂的心绪，他安抚性的拍了拍队友们的肩膀，“我们也不比他们差，不用有压力；咱们不想输赢，就尽全力完成这次舞台吧。”
　　一个心知自己要淘汰的队友点点头，“就算淘汰，也要留下一个完美的舞台再走！”
　　周丞想到自己跟蓝牧舟说直播吃翔，心中又急又气，“淘汰个屁！咱们肯定不会输给他们的，你们几个都别给我失误！”
　　同组排名靠后的练习生背地里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排名靠前么，拽什么拽，实力说不准还不如戚默呢！
　　舞台上，音乐声已经缓缓落下。
　　五个少年的ending  pose又酷又飒，眼神桀骜，意气风发。
　　台下短暂的寂静之后，尖叫四起！
　　“儿砸你之前装疯卖傻个什么！你的颜粉遭了多少骂你知道吗！”
　　有人忽然吊着嗓子喊了一句，压过了其他观众的欢呼，直直地刺入了每个人耳中！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没人不知道这说的是戚默。
　　戚默伸手扶了一下耳麦，完全没get到。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给了她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灯光、舞台、汗水、观众、尖叫。
　　一切都那么鲜活而有趣。
　　团队一起下了舞台，立刻就有摄影老师跟拍上了。
　　蓝牧舟长长地舒了口气，忽一扭头，“你忽然把空翻改成那么一招，我都吓了一跳！”
　　陈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也是，差点忘了后面的动作……”
　　“我上台之前不是告诉你们，我会把空翻换个动作了么？”戚默笑。
　　这具身体的柔韧性和体能虽然还不错，但也不足以一上来就做旋子和空中转体，所以她才几番练习，完全适应了身体后才敢做这个动作。
　　“告诉是告诉了，谁能想到你会把空翻改成那么个玩意啊！”江铭宸到现在想到戚默在空中的动作，还觉得不太真实。
　　“反正这回是稳赢了！咱们整体发挥的都特别好！”徐容笑得开了花。
　　这时，何瑞霖组和他们迎面而来。
　　六个人的脸色和在候场室时完全不同，全都死气沉沉的。
　　一向暴躁又话多的周丞都黑着脸，一句话没说。
　　“你们可得加油了啊。”江铭宸可算是扬眉吐气一把，那表情叫人见了就像揍他一顿。
　　周丞的脸色更黑了些。
　　他咬咬牙，“咱们走着瞧！”
　　戚默的视线扫过几人，懒洋洋道：“做人留一线呐。”
　　江铭宸跟周丞同时一僵。
　　周丞恨恨地磨了磨牙，戚默飘了，竟然都开始讽刺他了！
　　江铭宸有些不忿，他快走两步追上了戚默，“周丞之前都那么过分了，你还给他留面子那就是怂！”
　　说完，却见戚默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好像有些怜悯。
　　“那个……”陈珂在旁边小心地提醒一句，“小七哥刚刚其实是在挖苦周丞吧？”
　　江铭宸：？
　　是这样吗？
　　蓝牧舟没说话，多看了陈珂两眼。
　　比起江铭宸这种心直口快还嘴贱的性子，陈珂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精明，见了戚默的实力，立刻改了称呼。
　　-
　　珠玉在前，何瑞霖组的表演在现场没有掀起多大水花。
　　观众惊叹声最大的地方，竟然是因为周丞不小心滑到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周丞直到表演结束都没缓过来。
　　他跟队友一起走下舞台时，眼中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越是想表现得更好，就越紧张；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出错。
　　这次完了。
　　他心里只有这么个想法回荡着。
　　此时程卓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瞥了一眼手卡。
　　“男团，是一个团体。能决定一只水桶中能装多少水的，不是水桶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最短的那块，一个团队也是这样。所以节目组在本场公演中，增加了一个临时考核部分，由每个小组中，观众喜爱度最低的练习生，单独准备一个1分钟的solo。”
　　“接下来，我们就把舞台留给蓝牧舟组与何瑞霖组两位练习生！”
　　“哇，没想到这次还有这么一出，刺激！”
　　“蓝牧舟组喜爱度最低的肯定是戚默了，何瑞霖组是谁？”
　　“我的妈，这也太惨了，排名最后还得被单拎出来！”
　　“节目组说残忍也残忍，说仁慈也仁慈，这相当于给快淘汰的练习生一个曝光机会啊！”
　　观众们小声交流着。
　　后台处，王澈搂了搂周丞的肩膀，“没事没事，戚默估计也就留那么一个大招，她现在没招了，我个人战肯定能赢，把三万票赚回来！”
　　其他队友也跟着安慰，“王澈肯定能赢，以戚默那水平，一天时间准备一个solo不太可能！”
　　周丞点点头，心中全是不甘、愤恨和羞愧。
　　他抓着王澈的手，说道：“你一定要赢他！”


第7章 或许哪个都不是我真正的实……
　　/莫八千著
　　-
　　第一轮团体战，蓝牧舟组先出场；第二轮的个人战，则是何瑞霖组先出场。
　　看清了舞台上王澈的脸，不少观众们尖声欢呼起来。
　　“王澈！王澈！”
　　“啊啊啊肯定是Rap！希望阿澈唱自己写的那首！”
　　“天，王澈上次排名前三十吧？”
　　“好像是第二十八，戚默肯定没戏了！”
　　王澈上节目之前，曾经参加过一档说唱类节目，积累了一定粉丝。
　　他显然也对自己写的这首歌信心十足，一首歌下来，在台上几乎放飞了自我。
　　结束之后，台下更是尖叫一片。
　　鞠躬谢场，他走下舞台时跟戚默擦身而过，“呵，你加油吧。”
　　语调中带着明显的洋洋自得。
　　戚默没应声，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她单手提剑，缓步走到了舞台中央，立刻就有人叫起了她的名字。
　　“戚默冲鸭！！就算今天输给了王澈，也是虽败犹荣！！”
　　“儿砸加油啊！别紧张，正常发挥！输了也不丢人！”
　　“哇，这是要舞剑吗？”
　　戚默：……？
　　她全是假粉么，怎么还没开始就觉得她肯定要输？
　　瞌了瞌眼眸，她面对观众席，风度翩翩地辑了一礼。
　　舞台上的灯光忽得暗了下来，只有一束白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紧接着，一阵轻柔的古曲响起，没过几秒，如风沙骤起，加入了密集的鼓点。
　　戚默的动作也随着音乐声逐渐加快，众人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
　　剑花挽过，她一个突刺后迅速转身，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被抛到了空中！
　　殷红的衣袍在空中摆了个漂亮的圆弧，眨眼间的功夫，已是数腿扫出，快得叫人看不清踪影。
　　紧跟着，她左手向上一个抡摆，同时右脚点地，整个人横身腾空而起，两腿在空中带出了一股旋转的力，旋转落地的瞬间，长剑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手上。
　　她的表情始终是漫不经心的，甚至带着顽皮的玩味。
　　唯有动作凌厉得像是利刃出鞘，短短一分钟内，让观众席数次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
　　最终一声重响，却见戚默手中的长剑竟是脱手而出！
　　“我去，这是失误了吗？！”
　　“太可惜了吧！”
　　“失误了……可就算失误也是牛逼啊！！”
　　台下观众们大声喊叫起来，无不为戚默最后的失误感到惋惜。
　　就连在台下的程卓都是一阵唏嘘，低声喃喃道：“实在是可惜了点，差一点就是完美的舞台啊……不过没伤到人就好。”
　　而大屏幕上，戚默的眉头一扬，脸上尽是散逸的笑。
　　舞台上灯光亮起，黑暗散去。
　　全场猛然静默两秒。
　　刚才隐藏在黑暗中的木桩，此时孤孤零零的立在舞台上。
　　木桩上挂着一只刀鞘。
　　长剑稳稳当当地入了鞘中，甚至剑穗还在左右晃动。
　　左一下，右一下。
　　死一般寂静之后，现场猛然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欢呼。
　　“卧槽这真的不是提前把剑插进去的吗？！”
　　“也就武侠片敢这么搞了吧！”
　　“节目组这真的不是给戚默搞的道具吗？”
　　“就算是提前准备的，戚默之前舞剑也超吊啊！”
　　后台也是一片死寂。
　　半晌，江铭宸咽了咽口水，“谢……谢过戚默不杀之恩。”
　　为难戚默了，他骂了戚默那么多次，都没跟他动手。
　　周丞似乎比刚才还要难以相信，整个人暴躁了起来，骂骂咧咧道：“这肯定是节目组的剧本吧？！不然谁能现场做出这种效果来！节目组不解释解释吗？！”
　　何瑞霖见他情绪不稳，赶紧拉着他细声劝了好几句。
　　其他练习生们一阵佩服，几乎要变成了个夸夸群。
　　“天……这才是真正的「舞剑」，而不是什么花架子……”
　　“太吊了太吊了，这得是多少年的功底啊！”
　　“我估计这期节目一播出，肯定有大制作的武侠片之类的找上戚默吧！”
　　“真的是，这水平替身应该都不需要吧？”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舞剑中，程卓最先反映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轻咳一声，走上了舞台。
　　“感谢两位练习生精彩的表演，接下来，我们请两组选手回到舞台上！”
　　蓝何两组练习生都回到了台上。
　　江铭宸和徐容两人特意跟蓝牧舟换了个位置，颤颤巍巍地跟戚默拉开了距离。
　　就他俩之前跟戚默挑衅那股子劲儿……别活了。
　　“现场的全民制作人们，接下来我们有三轮投票。”
　　“第一轮，每人手中有一票，需要大家在两组之间选择更喜欢的舞台进行投票；第二轮，每人手中有三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选手进行人气投票；第三轮，每人手中一票，需要各位在王澈和戚默两位练习生中，做出选择。”
　　“你们的投票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所有练习生们在第二轮公演之后的去留，所以，请大家谨慎投票！”
　　按照台本说完了投票规则，程卓没忍住多看了戚默几眼。
　　他昨天有其他通告不在节目组，听说王子轩退赛，心中担心了半天蓝牧舟组的情况。
　　没想到戚默竟然给了他这样大的惊喜。
　　真不懂戚默以前是怎么想的，又或者之前的一切是背后经纪人的策略？
　　可这得是多么脑残的经纪人，才会出这种“策略”啊！
　　每轮投票都只有十秒的时间，台下不少观众都陷入了纠结中。
　　“摸着良心说实话，蓝牧舟组更好，可我他妈是木木粉丝啊！都怪周丞太拉胯了！”
　　“王子轩忽然退赛，蓝牧舟组用一天时间调整都能碾压何瑞霖组，不投实在说不过去吧！”
　　“戚默今天帅惨我了，可他之前的行为实在劝退，我到底投不投他？”
　　“这么炸场还能不投嘛？？综艺都是有剧本的，估计之前戚默也是迫不得已吧！”
　　“卧槽，难道是被分了个恶心剧本才那样的？忽然有点怜惜……”
　　投票时间很短，让很多人来不及太多的权衡利弊，赶紧按照自己最本真的想法按下了投票器。
　　为了不让导师们的看法影响观众最直观的感受，导师们的评价放在了投票结束之后。
　　程卓才看向了现场的四位导师。
　　“两组练习生的表演都非常精彩，甚至超出预期，不知道几位导师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Dance导师许子文像是早就等不及了似的，立刻开口：“戚默的进步实在是太太太大了，无论是表情还是身体控制都非常好，而且贴合这首歌的语境，这次的舞台真的惊艳到我。但是，我记得第一次公演的时候，你不仅动作不到位，甚至还出了差错，我现在很想问一问，哪个才是你的真正实力？”
　　戚默早就料到，肯定会有人问这前后的差别。
　　她手拿话筒，目光落在对着自己的镜头上，忽然痞里痞气地一笑。
　　“或许哪个都不是我真正的实力……也说不定啊。”
　　大屏幕上映着戚默毫无死角的脸，漆黑的凤眸轻眨一下，长睫掀起，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草草草戚默一笑我人没了！”
　　“这种恰到好处的坏笑真的太绝了555”
　　许子文身后的小姑娘忍不住捂嘴惊叫。
　　许子文愣了两秒，而后忽的爽朗大笑起来。
　　戚默的回应可真是四两拨千斤，第一次公演可能是失误、身体问题或者不擅长那首歌，所以表现得不尽人意；今天的表演则可能是超常发挥或者擅长，所以才能这么惊艳。
　　一句话，就把别人心中的疑问全都堵了回去。
　　他从前一直看不惯戚默，今天真的给了他太大的改观。
　　点了点头后，他面带笑意，说道：“不管你今天是不是超常发挥，我都要说一句，你一定是有舞蹈天赋的，希望你以后更加努力，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
　　戚默点头，顿了顿之后，还是入乡随俗地稍一欠身，“谢谢导师。”
　　另一位Dance导师赵丛楠立刻接上了话茬，“今天戚默不仅在团体赛中惊艳了我，个人solo时的舞剑也特别特别精彩，我想问你以前学过很多年武术吗？”
　　她看着戚默的时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但戚默却少有的，看着赵丛楠走神了几秒。
　　赵丛楠就是话本的女主，12岁开始在H国当练习生，16岁出道，如今19岁已经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女团偶像；她通过《全民偶像》跟何瑞霖相识，经过了好几年的虐身虐心分分合合，在何瑞霖成为华国顶流、手握华国第一影视公司股份后，两人终于相互确定了心意，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如果说何瑞霖是外表温柔内心狠厉，那赵丛楠可以说是个小白花了。
　　赵丛楠留着一头顺滑的黑发，妆容精致，身穿拼接短裙，文文静静。
　　而她身后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大都留着长发，看起来柔柔弱弱。
　　刚才在舞台上表演，戚默没来得及看清这一切。
　　现在她看清了，也陷入了懵怔。
　　她之前一直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而眼前这么多普通女子的形象，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第8章 人跟人之间性格不合太正常……
　　/莫八千著
　　-
　　这个世界很奇怪。
　　男子不必在家处理家务，可以到外面抛头露面；
　　《全民偶像》中的男子大都如“女人”般硬气；
　　话本中，被虐身虐心总是赵丛楠，而何瑞霖一直占据主导地位。
　　在戚默眼中很诡异的小细节不少，她也几次发现端倪。
　　可每次她都会迅速否定到自己的猜测。
　　毕竟自古以来，皆是女子在各方各面占有绝对优势，千百年来从不曾改变。
　　这次公演是她到了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脱离节目组封闭的环境，了解外面的情况。
　　一个个纤弱如“男子”的女性坐在观众席上，让她彻彻底底地意识到——
　　这个世界，男女颠倒。
　　“戚默？”
　　赵丛楠歪了歪头，脸上小表情很可爱。
　　见戚默走神，她也没为难，而是善解人意地又道了句，“哎呀我这话问的太没营养了，不学很多年武术怎么可能会表现这么出彩嘛！”
　　赵丛楠心地善良，可总会有人揪住戚默的错。
　　台下已经有赵丛楠的粉丝对戚默不满，小声地吐槽着。
　　“不就是忽然表现好点儿么，导师的话都不回了。”
　　“自以为是！”
　　戚默回过了神。
　　头脑还在嗡嗡作响，有些恍然。
　　她努力定了定心绪，让大脑迅速运转了起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大大方方地和赵丛楠对视着，她眉眼一弯，“老师刚刚的表情让我想起了这句诗。”
　　“哟。”许子文立刻打趣道，“绞尽脑汁就为了想一句夸赵老师的话啊？”@泡@沫
　　赵丛楠双手捂在脸颊旁，一脸“你别说了这多害羞啊”的样子。
　　Vocal导师温平深年纪最大，又是自己作词作曲的创作型歌手，知识底蕴深厚。
　　“这是《诗经》中的诗句吧，戚默的涉猎倒是很广泛，这很利于未来自己进行创作。”
　　这个世界有同样的诗句，温平深却没有挑她的错。
　　果然啊，曾经夸奖男子的诗句，现在是用于女人的。
　　“谢谢老师。”
　　戚默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我其实很好奇啊。”
　　一旁的Rap导师陈景云摸着下巴，看上去也不是多正经，有点坏坏的感觉。
　　“戚默之前的表现也并不出彩，蓝牧舟组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戚默当C位呢？”
　　此话一出，许子文立刻八卦地插了一嘴，“我记得前几天上课时，你们跟戚默……好像是不太合得来吧？”
　　岂止是不太合得来，应该是吵得不可开交才对。
　　那时的“戚默”只想着怎么给蓝牧舟拖后腿，队友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两个导师都问出这种八卦问题了，后面的观众全都竖起了耳朵。
　　蓝牧舟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只手握着话筒，敛着眉头瞥了戚默一眼。
　　“人跟人之间性格不合太正常了。”
　　他顿了顿，又道：“又不是恋爱综艺，没有必要看得顺眼才选择，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不合就否定戚默的实力，未免太感情用事吧。”
　　观众一片哗然，这就是官方盖章的不合了！
　　几位导师：？？？
　　谁会想到，蓝牧舟面对这样的问题，还是不按套路出牌。
　　特意问起队友之间的关系，那是想让你在节目中澄清，并且来一波反转和兄弟情啊！
　　谁让你直接承认你们关系不好合不来了！
　　不过也是，从来不假惺惺地作戏，实话实说还说得有理有据，确实是蓝牧舟的风格。
　　程卓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边笑边摇头。
　　几位导师和台上选手互动几分钟，刚才的观众投票结果已经统计出来。
　　“好，现在我们的三轮票数都已经统计好。”
　　程卓听到耳机中导演的指示后，一侧身，抬手指向了大屏幕，“我们先来看第一轮投票的结果！”
　　大屏幕上两组的数字都在飞快闪动着，先是末尾数，而后是十位，最后是百位——
　　何瑞霖组共得203票，而蓝牧舟组297票！
　　相差将近一百票的巨大差距，让现场观众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是碾压式的获胜啊！
　　“恭喜蓝牧舟组获胜！”
　　江铭宸一个握拳，就差没在舞台上跳起来了。
　　徐容跟陈珂两个人一个转身，一把抱住了江铭宸！
　　见到同组的队友抱在一起，戚默跟蓝牧舟对视了一眼。
　　在目光接触的瞬间，两人就已经移开了视线，甚至蓝牧舟直接来了个大甩头。
　　不跟戚默掐起来就不错了，还抱他？？
　　相比蓝牧舟组的狂欢，何瑞霖组的六个人全都沉默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尤其是周丞，他夸下海口，可偏偏输了比赛；他提醒队友别失误，可偏偏失误的是他自己。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丢人过！
　　心中的压力骤增，忽然之间，他感觉所有人都在用厌烦的眼神盯着他。
　　简直难以喘息。
　　“接下来，我们公布第二轮个人票数！”
　　程卓继续按流程往后推进，只是语速稍快。
　　他实在好奇，戚默这次能获得多少票数！
　　周丞“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
　　他这次失误了，票数可能不会太高。
　　万一比他们组其他吊车尾的练习生还低……
　　个人票没有太墨迹，一口气就出了七个人的分数，蓝牧舟组的分数普遍更高一些。
　　现场只剩下两组中排名靠前的两人没有公布票数。
　　四个人分别是蓝牧舟、何瑞霖、周丞、戚默。
　　“妈呀这次的现场太值了，感觉见证了炮灰逆袭！”
　　“戚默在组里排名前二诶！他上次是在所有练习生里排最后吧。”
　　“这次大家都对戚默很认可吧，毕竟进步那么大！”
　　“搞快点搞快点！我等不及了！”
　　程卓自己也想看结果，甚至身为PD，比吃瓜群众还想看到结果。
　　可惜耳机里传来导演的声音，告诉他稍微吊着观众几秒。
　　程卓：导演你知道结果了不着急，可我们着急啊！
　　保持着脸上淡定的笑意，他轻轻咳了一声，“四位导师要不要猜一猜，四个人中排名最高的是谁？”
　　赵丛楠双手握成了个小喇叭状，冲着程卓喊道：“别猜了，快公布吧！”
　　陈景云也跟着说：“卓仔你直接说公布，导演就算想吊着也只能公布，决定权在你手里啊，是不是笨！”
　　程卓维持着笑意，双眼却瞪了关系不错的陈景云一下，录完节目找你算账！
　　耳机里终于传来导演说公布的声音。
　　“我们一起看四位练习生的最终得分！”
　　随着一个震慑人心的机械音，大屏幕上骤然出现了四个分数。
　　蓝牧舟306票；
　　戚默263票；
　　何瑞霖260票；
　　周丞136票。
　　戚默的票数竟然超过了何瑞霖！
　　虽然只是微小的差距，可上次何瑞霖是全网公投第二名啊！
　　比起蓝牧舟以绝对优势拿了第一名，戚默的票数更是让人惊讶。
　　台下观众们全都惊得掉了下巴。
　　知道这次戚默票数不会太低，可没想到有这么高！
　　可神奇的是，这么高的票数，竟然没几个人不相信这是真的。
　　“儿砸给我冲！！！颜粉宣布变事业粉了！！”
　　“小七冲鸭！超过蓝牧舟，你就是第一！”
　　观众席少有的几个戚默粉丝吊着嗓子大喊起来。
　　旁边的蓝牧舟粉丝瞪着眼睛看过去——好家伙，我身为舟舟粉丝，觉得你们家太可怜，所以舟舟两票戚默一票，你们倒好，转眼就想着超过我们家？？？
　　台下一片欢腾。
　　周丞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那可怜的数字——四个上位者，唯一一个以1开头的票数。
　　他上次排名第十五，被蓝牧舟一口气落下一倍多也就算了……
　　可凭什么就连戚默的票数都将近是他的二倍！
　　现场观众们大都是带着粉籍的，他的粉算不上很多可也不算少。
　　而戚默呢，他能有几个粉？！
　　早在看到戚默第二轮投票的票数排名前四时，王澈就已经感觉到了危机。
　　戚默今天的solo，不管是表演Rap、Vocal还是Dance，都不一定能赢得过他。
　　毕竟他的Rap，甚至能在所有练习生中排名前几。
　　可谁想到戚默另辟蹊径，表演了一段现场大多数观众都不曾看过的舞剑？！
　　越是没见过的表演，就越容易叫人震慑。
　　更何况……戚默的舞剑，全是真功夫在里面，叫人不服都不行。
　　“最后，我们来看一看，个人solo的最终得票结果！”
　　观众都还被吊在兴头上，导演也没让程卓太磨叽，从个位数开始，直接公布了票数——
　　戚默339票，完胜王澈的157票！
　　王澈看着大屏幕中的数字，这一刻，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沉重。
　　因为他早就料到了自己会输。
　　戚默的表演确实精彩，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输的心服口服。
　　“戚默牛逼！太飒了！”
　　“妈妈爱你！七仔继续加油！！”
　　“以后每票都投给你555！”
　　在观众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两组练习生鞠躬道谢，下了舞台。
　　周丞的视线一路追着戚默的背影。
　　心知下期节目多半会拿戚默的逆袭和他的失误做噱头，他恨恨地握紧了拳头。
　　还没到候场室，就有一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拿着何瑞霖的手机走了过来。
　　他把手机递给了何瑞霖，“你的经纪人打了电话过来。”
　　何瑞霖微微一怔。
　　知道今天在录二公，经纪人竟然还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他接了电话，轻声道：“天浩哥，是我。”


第9章 竟然还回踩？？
　　/莫八千著
　　-
　　赵天浩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语气平和地问了二公的情况，“表演结束了吗？怎么样？”
　　何瑞霖的手紧了紧，“结束了，输了。”
　　说话间，王澈抬手揽了揽他的肩膀，算是给他鼓鼓劲。
　　“那就行……等等，你说输了？？”
　　赵天浩的预期里根本就没有“输了”的可能性，问二公的情况也就是走个过场。
　　听见何瑞霖又重复了一遍“两场都输了”，他噎了好几秒没说出话来。
　　“二公这情况，简直就是给你们机会碾压他们，你们这都能输？！”
　　一个“输了”，就代表何瑞霖在第二次公投里少了十八万票的加分。
　　他心里上火，恨不得嘴上立刻起来个大泡。
　　何瑞霖感觉到赵天浩情绪不太好，眉头轻蹙。
　　他特意放慢了脚步，跟其他练习生们拉开了距离，这才问道：“哥，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赵天浩叹了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二公输了都是小事，粉丝脱粉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被对家买了热搜，到现在都还没撤下去。
　　他很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记得你有个粉丝，微博名MOMO吗？”
　　MOMO因为财大气粗，每天打投积极，早就成了粉丝群里的管理层，每次评论也都能被赞到前排，所以何瑞霖不仅有印象，而且还印象深刻。
　　他点点头，“有印象。”
　　“MOMO昨天晚上忽然宣布脱粉了，现在好多营销号都在说你的土豪粉丝脱粉的事，对你吸粉固粉很不利。”
　　脱粉两个字一出，何瑞霖心里重重跳了两下。
　　一股莫名却又强烈的失落感从心底蔓延出来，让他不舒服地扯了扯衣领。
　　两天之前还在那么积极地支持他的粉丝，怎么会突然之间脱粉！
　　他在镜头前一向小心，昨天新上线的节目里，也没做什么观感不好的事情。
　　脱粉的事压在心头，再加上舞台刚刚失利，他的心情简直down到了最低端。
　　舞台被蓝牧舟组压倒性地超越，会不会更多的人脱粉？
　　赵天浩说起正事别提多头疼，“小关打了电话给她，但很快就挂了，后来我们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之前跟她关系好的粉丝，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脱粉，你没有私下联系她吧？”
　　这要是私联粉丝，让人有了什么黑料握在手里，再搞出更多的幺蛾子……
　　那可真是没法过了，他这个经纪人也别干了。
　　何瑞霖刚参加《全民偶像》一个月，粉丝群体还很不稳固，他又怎么可能去私联粉丝？
　　“哥，我从来没有私联过粉丝。”
　　“哎那行吧，我们再联系她看看。”
　　赵天浩一大早就在忙，疲惫地揉了揉肩膀，把话题带回了二公上。
　　“刚才你说比赛输了，怎么会输呢？”
　　何瑞霖立刻就想到了戚默，心情一阵复杂。
　　沉默了好几秒，他避开了几个队友的视线，这才道：“这次他的表现很亮眼，哥你看到粗剪之后就明白了。”
　　“他表现亮眼？？”赵天浩一秒get所指，声音都忍不住扬了起来，“前几天他不还整天围着你转不练舞，总是跟蓝牧舟他们吵架吗？今天怎么还表现亮眼了？跟你一组时就一塌糊涂，跟蓝牧舟同组就表现不错，网友都会说你实力不行带不动戚默，蓝牧舟粉丝跟那些营销号肯定少不了那你们做比较！”
　　他简直气得肝疼。
　　何瑞霖只能C位出道，这是上面给他下的死规定。
　　如果何瑞霖最后没能拿到C位，他肯定也管铺盖走人了！
　　想到这一层面，他眉头皱得能掐死只苍蝇。
　　“不是早和你说过了，一定不能出现这种情况吗？？”
　　相比赵天浩的激烈反应，何瑞霖显得平静多了。
　　他的眼眸垂了下去，侧头低声道：“到时候发通稿，说戚默收了钱就好。”
　　声音轻轻柔柔，却叫人感到一丝冷意。
　　赵天浩顿了两秒，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出来，因着急而涨起来的脾气也都降了下去。
　　他点点头，算是认同，“也行，我先跟节目组的人了解一下情况，具体怎么执行我再跟宣传部的人商量一下。”
　　何瑞霖轻轻应了一声，挂下电话一抬头，跟戚默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微微一怔。
　　只见戚默站在候场室的门前，侧身回首，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中。
　　他神色淡然，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又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忽而，他唇角往上翘了翘，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相隔的距离不短，戚默肯定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可不知为何……何瑞霖心中一阵心虚。
　　“小七哥？”陈珂见戚默站住了脚步，回头问了一声。
　　戚默收回视线，没有任何言语，跟着陈珂一起重新踏入了候场室。
　　几个练习生立刻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戚默，你今天也太炸场了吧！肯定是二公最佳名场面了！”
　　“之前是我有眼不识大佬，七哥受我一拜！”
　　“你那个腾空的动作真没吊威亚？”
　　“我真的看傻了当时，七哥你之前为什么隐藏实力？”
　　晏昭云也主动走了过来，脸上笑意爽朗，“戚默你刚才的舞台进步好大好大，恭喜你啊！这次你肯定能顺利留到下一轮，不用担心淘汰了！”
　　这么多练习生，从前跟“戚默”有过交流的少之又少。
　　戚默只多看了晏昭云几眼，微微一顿，“谢谢，尽人力听天命了。”
　　练习生们见戚默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彩虹屁，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有人心里还少不了轻嗤一声。
　　不就是炸场了一次么，真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第二首歌曲的表演很快就开始了。
　　戚默没看表演，翻出了手机，开机。
　　【到时候发通稿，说戚默收了钱就好。】
　　想到从唇语上读出的这么句话，她的双眼眯了眯。
　　不知道前后语境，可这话，无论放到哪里都不是什么好话吧。
　　都已经把“戚默”坑到几乎人人反感的程度了，竟然还不想放过“戚默”。
　　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可真是逮这一只羊薅羊毛啊。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登录微博操作还有些生疏，这次却已经很是熟练。
　　戚默登入了MOMO的账号，编辑微博。
　　蓝牧舟不是何瑞霖的死对头么……？
　　不出三分钟，蓝牧舟后援会的人忽然发现账号被艾特了。
　　MOMO：@蓝牧舟后援会  申请入会。
　　蓝牧舟后援会的负责人当场愣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怕不是老眼昏花了？
　　何瑞霖的土豪脑残粉要加入他们家粉籍？！
　　MOMO这个ID她可太眼熟了，给她们家舟舟反黑时，没少跟这个MOMO骂战。
　　现在这到底是……咋回事？？？
　　“不会是高仿吧……？”
　　负责人颤颤巍巍地抬手，点进了MOMO只剩下两条微博的主页。
　　那条脱粉微博就挂在主页里，转赞评加一起已经超过了三万。
　　“……卧槽！”
　　她立刻大吼一声，麻利地转了MOMO的微博，同时写道：欢迎！！！！！！
　　然后把微博链接甩到了粉丝群里。
　　【大家转这条！！快去欢迎，快去吹彩虹屁！！！】
　　【何瑞霖他们家最豪的粉丝脱粉后跑来咱们家了！！】
　　群里立刻有人质疑。
　　【这不会是他们家的策略吧？】
　　【真的不是过来当卧底吗？[狗头]】
　　【不是！！你们看她微博主页，之前所有微博都删干净了！！！】
　　【卧槽真的，我记得当时跟她骂战时，她微博里都超过一千条了吧？】
　　【听说这姐妹给何瑞霖砸了上百万吧？】
　　【以后就是我们的姐妹了！太6了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对家最豪的粉能跑过来！】
　　【真的太长脸了，舟舟好棒！】
　　蓝牧舟后援会和粉丝群的人立刻出动，没几分钟MOMO的微博就已经被转了几百条，下面的内容全是“欢迎加入[爱心]”、“蓝牧舟后援会欢迎你～”。
　　她们有组织有纪律，甚至在转发的时候已经统一带上了#MOMO加入蓝牧舟后援会#的tag。
　　这看得多舒心。
　　至少不会被人一边伸手要钱，一边问候“戚默”全家啊。
　　戚默舒坦了不少。
　　身为死对头，何瑞霖的粉丝也时时刻刻盯着蓝牧舟家的动向。
　　而MOMO的微博，更是她们一直努力争取联系的对象。
　　谁会想到#何瑞霖粉丝脱粉#的热搜条目刚降下去，#MOMO加入蓝牧舟后援会#就已经被蓝牧舟粉丝们刷上了榜？！
　　何瑞霖粉丝们一脸懵逼，继而转变为彻底的愤怒。
　　木木好好地什么错都没有，凭空脱粉也就算了，竟然还加入对家后援会准备回踩？！
　　大量粉丝飞速加入了撕逼战斗的队伍，在MOMO的微博下面开始骂战。
　　【艹你马死了！回踩的都是狗！】
　　【恶心！[呕]亏我当时把你真心当姐妹！】
　　【草草草，今年碰到最恶心的事了！】
　　【脱粉就脱粉，非得去蓝牧舟那死猪家，恶心谁呢？】
　　无数污言秽语涌入MOMO的评论里，就在这时，MOMO又发了一条微博。
　　MOMO：一条骂我的评论，给蓝牧舟集资100元。


第10章 小姐，夫人让你回去一趟……
　　/莫八千著
　　-
　　赵天浩听着手机中电话拨通的“嘟嘟”声，心情大好，像是阴霾中照进了一束阳光。
　　他一手搭在桌子上，签字笔在手指间飞快地转动。
　　电话另一头可能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说一点没紧张是假的。
　　可再紧张也压不住心头的喜悦——关机了半天，终于打通一次了！
　　他足足高兴了三秒。
　　可没等来对方接电话，小关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浩哥，MOMO加入蓝牧舟后援会了！”
　　赵天浩：……？
　　他直接傻眼，“你说什么？！”
　　电话都来不及挂，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立刻跑到了小关的电脑前。
　　屏幕上赫然是MOMO的微博主页。
　　自从MOMO发布了“骂一条集资100块钱”的微博后，何瑞霖的粉丝再也不敢上去喷她，就连蓝牧舟粉丝们在MOMO微博评论中死命炫耀和嘲讽，她们都不敢再用污言秽语骂回去。
　　这位提款机一样的土豪有多豪她们都是见识过的，蓝牧舟家本来就排第一，再惹MOMO生气，她们还能有还手之力么！
　　何瑞霖超话里，已经有不少粉丝开始提醒大家。
　　【脱粉回踩事件是很恶心，但是大家千万不要过去再招惹MOMO！】
　　【大家去营销号下面控评，尽量不要再带上MOMO！】
　　【不要在MOMO微博下面骂人，也不要私信她！】
　　这副局面就在眼前，赵天浩知道，这是彻底无法挽回了。
　　他实在忍不住“草”了一声，签字笔“啪”地一下怒摔在了办公桌上。
　　“我现在就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脱粉？！”
　　……
　　#女子忍30年家暴离婚被驳回#
　　#女子遭陌生男子暴打扒衣#
　　#失踪女子被丈夫杀人分尸#
　　……
　　随随便便地一搜，微博上就能出现很多当今女人的社会处境。
　　戚默沉默了，甚至连一贯的吊郎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脸色沉沉一片。
　　这个世界中的女人，究竟是生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穿短裙上街被人猥亵就是活该？
　　怀孕后被公司辞退？
　　买个煎饼吃都要被男人“加料”？
　　隔着屏幕，戚默都想捏爆这些人的狗头。
　　这世界中千百年来的女人，竟然都生活在这等压迫之下！
　　她一向冷静而自持，情绪极少有太大波动。
　　可现在，她看着微博上那些糟心的事件，甚至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这种人渣就应该直接阉了浸猪笼。
　　热搜实时上升榜上，正挂着一个校长性/侵女学生的事件。
　　因学生已年满14周岁，校长称两人情深而致，所以事情被压了几个月都没能解决。
　　受害人几欲自杀，舆论影响逐渐增大，这才让那位校长停职接受调查。
　　戚默从小不喜政/事，可那些官/官相护的法子她依然门清。
　　只要不撤职判刑，兴许过不了几个月，这个校长就会被调到另一个学校任职。
　　她看着视频中受害者母亲以泪洗面的模样，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
　　如果这些证据都确凿的话，这校长简直是禽兽不如。
　　习惯了女子为尊，她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深思了几秒，她登录自己“全民偶像-戚默”的微博账号，转发了○条新闻的微博。
　　全民偶像-戚默：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转发]
　　戚默沉默地翻着微博，在候场室这欢腾的气氛中格格不入。
　　“傅洛言这眼神也太撩了！”
　　“他进步好大啊！”
　　“我的天，电到我了！”
　　练习生之间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地看着屏幕中的表演，只有戚默一个人低头看着手机。
　　后期剪辑时，候场室中各位练习生的情况也会被剪进去，戚默这样肯定被人嘲讽。
　　看在戚默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提醒他一句吧。
　　蓝牧舟心里道了句，懒洋洋地抬手拍拍戚默的肩膀，“喂，一直低头看手机的话……”
　　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直接掐灭在了嗓子眼里。
　　戚默抬头瞥了他一眼。
　　那张脸冷若冰霜，凤眸中的冷意更甚，像是在看一具没了温度的死尸，只消一眼就能让人冻到骨子里。
　　不知为何，从植树节开始的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翻涌而出。
　　“你……你瞪什么？”
　　蓝牧舟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戚默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了。
　　垂下了眼眸，她将外露出来的锐利收敛回去。
　　语调与话风打个转，不甚在意地开口：“没瞪你。”
　　蓝牧舟：……这叫没瞪他？
　　恐怕就差一刀冲过来捅死他了吧！什么仇什么怨？？
　　-
　　漫长的录制还没结束，戚默就被工作人员叫走，说是有人找。
　　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后，她见到了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大概五十岁左右。
　　男人一见她，就立刻站起了身。
　　他声音意外的温厚，说得恭敬，“小姐，夫人让你回去一趟。”


第11章 怎么着也应该把蓝家那孩……
　　/莫八千著
　　-
　　戚默微微一怔。
　　她头脑中只有话本相关的记忆，而眼前这人，她是有一点点熟悉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真切。
　　目光淡淡地打量过男人，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人不像是在说谎。
　　想来能在一个月之内给何瑞霖砸上百万块，“戚默”家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吧。
　　有人来接她也正好，她可以多了解一下“戚默”在这个世界的情况。
　　刚好她也有意离开《全民偶像》，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想到离开节目，她顿了一下。
　　莫名的，头脑中忽然闪现出了和团队一起站在舞台上时的场景。
　　灯光、舞台、汗水、观众、尖叫。
　　鲜活的记忆翻涌起来，像是就在眼前。
　　和从前世界不一样的词曲，不一样的歌舞，却也那么有趣。
　　走神了两秒，她摒去了这思绪，回到现实。
　　在男人的注视下，戚默点点头，“走吧。”
　　节目组的人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地下车库。
　　男人拉开车门，“小姐，请。”
　　她坐到了车后座，男人又帮忙关上了车门。
　　从头到尾都没用她动一点儿手。
　　虽然才只过了不足三天，可戚默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辛苦张总了。”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
　　外面寒暄了两句之后，车子缓缓开动，驶出了地下车库。
　　男人道：“车程在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左右，小姐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戚默淡淡应了声，没多说话。
　　既然是家里过来接她的，还是多多注意为好。
　　她不知道“戚默”和这人的相处方式，多说只会多错。
　　男人没再出声，却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后视镜。
　　小姐从中学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国外，只偶尔回国几次，可每次见到他，总会欢快地叫一声“安伯”，像今天这样沉默实在是少见。
　　网上的那些言论，果然还是给小姐很大的影响吧。
　　车子隔音效果极好，几乎听不到飞驰而过的喧杂。
　　戚默打开手机，本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职业，却见微博上冒出了99+的字样。
　　“戚默”在节目中基本都是骂名，粉丝数量极少。
　　之前转发了社会事件的相关微博，完全没掀起什么浪花，转赞评数量寥寥，本就不多的评论里，还有一半是黑粉的咒骂。
　　忽然冒出99+来，不太对劲儿。
　　她打开微博，就见到节目组中两位Dance导师全都关注了她，还连带着赞了她那条“子帅以正，孰敢不正？”的微博。
　　经过两位粉丝突破两千万的导师点赞，这条微博的转赞评竟然疯狂地增长了起来！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戚默吗？？】
　　【课代表来了！虽然不认识这人是谁，但这条微博发的很有意思，“子帅以正，孰敢不正”一语双关，一方面说这校长身为师者，如果以身作则，学校教出来的学生也能被好好教育；另一方面就厉害了，说上面的领导如果做得正行的端，下面的风气谁敢不正？碰到这种事谁敢不查？[狗头]我怕这小爱豆的号炸了[狗头]】
　　【看了课代表的，感觉戚默脑子里还算有点儿东西？？】
　　【嗐，肯定是公司团队想的呗！】
　　【哪家的公关团队会让艺人说这种可能炸号的话？而且戚默是个人练习生吧，哪来的公司！】
　　【重点是赵丛楠跟许子文都关注戚默了啊！如果戚默啥都不是他们怎么可能关注？】
　　【不了解这个小明星，但明星能多关注社会新闻还挺好的，多曝光这种禽兽！】
　　【戚默这就是看自己全是骂声要淘汰了，所以开始转这种东西创造热度吧！太呕了，人血馒头好吃吗？[呕][呕]】
　　【？楼上你不对劲儿。】
　　【楼上不对劲+1，这件事过去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什么水花，今天一下子就热搜了，这明星是个啥人我不清楚，但总好过你这种键盘侠！】
　　戚默快速地翻了几页评论，又去热搜榜看了一眼，这个事件果然已经明晃晃地挂了上去！
　　甚至就连地方有关部门都已经顶不住舆论压力，表示会成立专门的调查组。
　　两位导师动动手指头，轻轻一个赞，竟然就能带出这种效果。
　　戚默微微怔了两秒。
　　这个世界网络盛行，而明星艺人的影响力也是极大的。
　　之前她的头脑太乱了，竟然没能想到这一层面。
　　这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个微信对话框。
　　陆青青：姐妹我对不住你[大哭]
　　陆青青：伯母发现你去参加《全民偶像》了
　　陆青青：然后我就全都招了
　　陆青青：刚刚被我爸没收手机滚屋子里写检讨了，没能及时告诉你
　　陆青青这个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话本中。
　　她到了这个世界这两天，也没有和陆青青联系过，但根据以前的聊天记录来看，陆青青是青柠视频平台老总的女儿，也是“戚默”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戚默”能女扮男装参加《全民偶像》这个节目，靠的就是陆青青帮忙。
　　但更重要的信息是——
　　“戚默”从小就在Y国读书，这次回国参加《全民偶像》，她的家人根本不知情。
　　啊这。
　　所以这次接她回家，是兴师问罪去的？
　　戚默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上一秒还松松垮垮的身子立刻崩了起来。
　　瞬间改成正襟危坐。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四海之内任她浪。
　　可她怕母皇。
　　震怒的脸仿佛就在眼前，冰冷冷的呵斥与琉璃盏碎裂的声音似是在耳边炸开。
　　让她搭在腿上的手一紧。
　　不知道“戚默”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要是她记忆中那副样子……
　　别过了，毁灭吧。
　　……
　　戚默离开的时候，同组几个人只以为他是去个卫生间。
　　没想到直到录制结束，也没见戚默回来。
　　几个人都觉得奇怪，问了相熟的练习生，也全都没有得到消息。
　　不得已，他们这才问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戚默不见了，这是谁都能看见的。
　　在私下的小群里，早就有了八卦和猜测。
　　“听说是要退赛吧，不过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
　　一听到退赛两个字，蓝牧舟愣了一下。
　　戚默……要退赛？
　　就算是为了何瑞霖，戚默也不可能选择退赛啊。
　　想到戚默那极佳的舞蹈天赋以及在舞台上绽放的光芒，他不由得一阵惋惜。
　　虽然跟他还差了点，可他真的认为，戚默太适合站在舞台上了。
　　其他队友们也没想到听到这么个回答。
　　陈珂追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退赛吗？”
　　“嗐。”工作人员摆摆手，“退赛这个也就是听说，传闻而已，不一定真退赛。”
　　说完，他也怕自己说得太多，搬着机器就走了。
　　“啊！”
　　江铭宸忽然惊叹一声，像是有什么惊天发现，另众人立刻扭头过去。
　　他眨眨眼，“不会是因为舟哥在台上说讨厌戚默吧？”
　　蓝牧舟：？？？
　　瞪着眼睛扫向江铭宸，他就差扒开江铭宸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牌子的糨糊。
　　“关我屁事，他要是真那么脆弱，被骂这么多天早就退赛了好吧？”
　　被蓝牧舟瞪了一眼，江铭宸往后一缩。
　　“就算我情商不高，都能看出来导师们问那种问题，是想让你们澄清一下恶劣的关系啊。”
　　可舟哥你直接在节目上给戚默盖了个“我们关系就是不好”的章。
　　戚默已经被何瑞霖粉丝骂得那么惨了，如果再被蓝牧舟粉丝围攻……
　　那还真是别活了。
　　蓝牧舟皱着眉头看着江铭宸。
　　他怎么……还有点儿被江铭宸给说服了？
　　……
　　“墨墨啊，你说说你，啊，不好好在国外学习，没事跑去选秀做什么？”
　　“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你不干正经事，以后集团的事怎么交给你？”
　　“你再看看，你现在这这这，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头发也剪这么短，还哪儿有一点儿女孩该有的样子？？”
　　富丽而高雅的客厅中，戚默坐在皮质沙发上。
　　眼前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杖，一句一句地说着，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听到“女孩该有的样子”这么个词，她的眉头轻蹙一下。
　　面对老人，这具身体的“祖父”，她应该尊重，可这种话……
　　不待她开口反驳，老人用力把拐杖往下一戳，发出一声闷响。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思想不一样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跟选择。你那不成文的爹，现在也还不算老，不用你操心太多，所以这些——就都算了。”
　　“重点的是，你既然去了，怎么着也应该把蓝家那孩子给踩在脚底下吧？？”
　　戚默：……？
　　前半段一本正经地教训她，怎么在最后忽然转了个弯？
　　蓝家那孩子……说的是蓝牧舟吧？
　　好家伙，张口就是把第一名踩在脚底下。
　　戚默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弹出了一条消息。
　　老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蓝牧舟”这个名字。
　　他精神顿时一震，抬手指着手机，“看看他跟你说了什么。”
　　戚默点了语音。
　　手机中传来了蓝牧舟的声音。
　　“我在台上说的那些……可能会引导我的粉丝攻击你……”
　　“就，我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有我的粉丝骂你，我会说清楚的。”
　　这声音，少有的发闷，甚至能叫人想象到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两条语音结束，老人就差拍手叫好。
　　“对嘛！怎么也要让他保持这个态度对你，之前节目里他那脾气冲得，还了得？”


第12章 还真是爱像一阵风，吹完……
　　/莫八千著
　　-
　　“你祖父是年纪越大越像个小孩子了，不想你输给蓝牧舟那孩子。”
　　戚太太拉着戚默的手坐在床上，声音温和。
　　戚默不太习惯跟人太过亲近，尤其是陌生人。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从床头拿了个玩偶抱在了怀里。
　　唔，软乎乎的，手感倒是不错。
　　她捏着玩偶头上的角，应道：“我不会输给他。”
　　想到蓝牧舟那张嚣张的脸，再想想那闷呼呼的声音，她勾了勾嘴角。
　　戚太太叹息了一声。
　　“闷闷不乐的，在妈眼前还逞强个什么？网上那些言论说得不好听，我们都没敢让你祖父知道，所以妈也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
　　她气质很好，说得不紧不慢，却又能叫人明显察觉到关心。
　　“也不是妈非要打击你的梦想，妈就想告诉你，如果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家里说，别自己忍着。实在受不了的话，咱们退赛也没什么丢人的。”
　　……梦想？
　　戚默心里出现了个问号。
　　“你爸虽然不希望你混娱乐圈，但他也在反思了，是不是以前把你管得太严格，导致你现在想做什么还得偷偷摸摸的，不敢跟我们说。”
　　说着，戚太太垂眼下去，看样子像是有点儿愧疚，“你喜欢短发不喜欢长发，喜欢街舞不喜欢现代舞，喜欢古筝不喜欢钢琴，喜欢唱歌喜欢舞台，我们身为家人，竟然还不如青青知道得多，是我们的失职，没有考虑到你是不是真的喜欢。”
　　戚默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感同身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心如所愿，因为还有责任。
　　可关键的是……陆青青到底跟戚家人说了什么？！
　　“戚默”之所以去《全民偶像》，根本只是为了男人来着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戚太太，戚默翻开了微信敲了陆青青。
　　得到了陆青青好几张长图的回复。
　　长图上是“戚默”和陆青青的对话，上面“戚默”真情实感地和陆青青表达出了自己对于舞台的向往和热爱，表明自己的梦想就是以爱豆身份出道一次，希望自己能够完全不依靠家里的帮助、凭借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番天地。
　　女扮男装可以防止网友扒出真实身份，而《全民偶像》最终出道的5人是限定男团，出道一年之后自动解散，刚好方便“戚默”恢复女子身份，脱离娱乐圈。
　　逻辑看上去还真可以自圆其说。
　　然而……戚默和陆青青两人的聊天记录中，并没有这么一段内容。
　　这些聊天记录，应该是陆青青用另一个微信号，换了头像和备注伪造的。
　　发来长图之后，陆青青就打了微信电话过来。
　　“我知道要是让伯父伯母知道你是为了何瑞霖，你肯定得褪层皮下去，这才这么说了。应该是给你瞒过去了，就是……伯母好像有些难过，你多安慰安慰伯母。”
　　陆青青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的，一听就知道是个甜甜的小姑娘。
　　“你在节目里总是往何瑞霖身边跑，伯母还特意问了我何瑞霖的事，我就跟伯母说，何瑞霖在整个练习生圈子里都很有名，你也很崇拜他，想多跟他学习。”
　　“正好何瑞霖确实还挺受练习生们喜欢的，周丞他们不也挺护着何瑞霖么，节目组剪辑时互动都不少，何瑞霖又是第二名，伯母他们好像也没怀疑什么，估计还在观望中吧。你在节目里一定要注意度啊，别太明显了，不然我可兜不住。”
　　是个真朋友，总是站在“戚默”的角度去考虑。
　　戚默听过原主跟陆青青之间交流的语音，知道她们的相处模式。
　　于是她把拖鞋往地上一甩，一个翻身没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放心吧你。”一只胳膊给床上的巨大玩偶来了个锁喉，她懒洋洋道，“不会总是往何瑞霖身边凑了。”
　　陆青青见识过自己好姐妹以前的疯狂，哪儿信这些话。
　　她“嗐”了一声，“你可别装了，跟我保证好几次，还不是总凑过去？你这回要是能忍到两天，我跟去跟我爸申请，等成团之后负责团期之内的经纪事务，怎么样？”
　　《全民偶像》青柠出品的节目，成团之后，五名团员将有一年时间由青柠负责。
　　成团之夜刚好在陆青青毕业之际，毕业后肯定是要进入公司历练一番。
　　如果陆青青能负责，戚默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之前“戚默”曾经玩笑一般提过一次，但陆青青毕业后去哪个职位上，还得是由陆父决定，两人就嬉笑着揭了过去，没有细聊。
　　而戚默想的是，如果是陆青青负责她未来一年的事务，似乎也不错。
　　于是她半躺半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行啊，就这么定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双方近况，这才挂了电话。
　　然而挂了电话没两分钟，陆青青搬着截图，火速回到了对话栏。
　　陆青青：你脱粉回踩加入蓝牧舟后援团了？？？
　　陆青青：我giao！还真是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啊？？？
　　……
　　《全民偶像》为练习生们准备的健身房面积不小，健身器材齐全。
　　清晨五点半，“沙沙”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蓝牧舟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他昨天晚上给戚默发了两条语音，语气已经尽量和气，可戚默竟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回他。
　　不仅没回他的消息，也一直没回宿舍。
　　难道……真就因为他两句话，戚默就心里脆弱地退赛了？
　　可何瑞霖粉丝追着他骂那么久，他都能坚持……被喜欢的人的粉丝骂，难道不应该更膈应吗？
　　还是说戚默就是个……M？？
　　戚默脸上痞里痞气的表情，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蓝牧舟：老爷爷地铁看手机.jpg
　　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脑子中纠结成了麻绳，他走了神，机械地在跑步机上运动，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
　　“你也这么早啊。”
　　温和的声线轻轻柔柔地响起，差点淹没在跑步机的声音中。
　　何瑞霖走上了蓝牧舟旁边的跑步机，按下了开始键，现在上面慢走了起来。
　　蓝牧舟猛然晃过神，拿眼角瞥了一眼何瑞霖。
　　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嗯。”他用鼻息轻轻哼了一声。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心说。
　　说完之后却又觉得不对劲儿。
　　戚默……是不是拿他这话茬他来着？说什么“说自己是鸡多不好”。
　　蓝牧舟磨了磨牙。
　　俩黄鼠狼没一个好的。
　　“说起来，好像还没有恭喜你们赢了比赛。”
　　何瑞霖一边慢走一边出了声。
　　他目视前方的墙壁，说话间，稍微加快了跑步机的速度。
　　“没想到戚默能忽然进步那么大……我自己虽然学得还不错，但教别人总感觉有些吃力。”
　　他偏偏头，带着真诚笑意的脸看向蓝牧舟，“还是你有方法。”
　　“……”
　　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恶意，但总归是莫名其妙的。
　　蓝牧舟沉默两秒，把跑步机停了下来。
　　他睨了一眼何瑞霖，“这有什么难的。我就说了一句话，想知道是什么吗？”
　　何瑞霖也把跑步机停了下来，似乎很好奇，“什么？”
　　见蓝牧舟大爷似的勾了勾手指，他笑笑，好脾气地侧脸凑过去一点。
　　蓝牧舟自以为残忍地咧开了嘴，“我就说，淘汰了可就没法跟何瑞霖相处了哦。”
　　何瑞霖心里重重一跳。
　　戚默在舞台上如同星光般闪耀的画面，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中回放。
　　想到经纪公司接下来的计划，记忆中那张精致脸上的不羁笑意，竟是有些刺眼。
　　为了跟何瑞霖相处，而在舞台上超越了何瑞霖，让何瑞霖离C位越来越远。
　　何瑞霖听到这种悖论一样因果关系，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好不容易狠狠地噎了对方一次，蓝牧舟颇为得意的后退一步，去盯何瑞霖的表情。
　　却发现，何瑞霖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第13章 他究竟在纠结个啥？……
　　/莫八千著
　　-
　　【舟舟下周要去录《欢乐聚集地》了，大家谁去现场？】
　　【@MOMO大佬去吗？】
　　【咱们的应援礼物准备什么？】
　　【零食？首饰？限量款玩偶之类的？】
　　戚默早就被拉进了蓝牧舟官方后援会的大群里。
　　看群里的消息，她这才记起来，《全民偶像》每次公演排名前五的练习生，都会获得节目组提供的资源，这次的前三名可以录制综艺，蓝牧舟自然在列。
　　加入了蓝牧舟后援会，被人天天捧成大佬，不花点钱好像不太合适。
　　正好原主本身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也有些投资的头脑，手上存了不少钱。
　　她坐在车后座上，抬头道：“咱们先去趟附近的商场。”
　　【应援礼物我准备吧，谁去，给我个地址，我叫人寄过去。】
　　群里安静了两秒。
　　【哇！跟大佬合影！！】
　　【MOMO要准备什么？忽然有点点期待！！】
　　【让我等凡人长长见识吧[暗中观察]】
　　【哇感谢MOMO出力！MOMO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省的我们选择恐惧症的选到头秃了[狗头]】
　　群里消息刷得非常快，怒发了一阵彩虹屁之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聊到了第二次公演的事。
　　【啊啊啊啊我好期待周末啊！据说舟舟他们组特别炸！】
　　【听别家去现场的说，这次戚默是几个组里最炸的，我惊了】
　　【？戚默上次那么拉胯，我看何瑞霖粉丝骂他骂疯了】
　　【这么说来，咱们应该感谢戚默啊哈哈哈哈哈，一公何瑞霖加上五万票就超过舟舟了[狗头]】
　　【感谢戚默啥？她前三期明显跟舟舟不对付，不骂他已经不错了！】
　　【一公我身为对家都怜惜了[狗头]我看好多路人都觉得何瑞霖可怜，给他投票了】
　　群里聊得正欢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行字。
　　全民偶像-蓝牧舟  空降本群
　　【舟舟来了？！】
　　【天，这真的假的？！】
　　戚默也挑了下眉头。
　　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一下，最终没有退出群聊。
　　蓝牧舟空降，却一直都没有说话，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动静。
　　粉丝们已经全是“？？？”了，戚默也觉得蓝牧舟空降得莫名其妙的。
　　不会是误点了吧。
　　这时，车子缓缓停下，司机提醒道：“小姐，商场到了。”
　　戚默本来打算直接去节目组，就没有叫人陪，只有一个司机送她。
　　刚好她不喜欢有人跟着自己，便叫司机在车上等着。
　　她打通了陆青青的电话，“在忙吗？我要买些应援礼物，你有空帮我出出主意吗？”
　　“应援礼物……？”那边陆青青似乎刚睡醒，说话模模糊糊的。
　　停顿了两秒，她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你不会是要给蓝牧舟应援吧？”
　　“对啊，我现在在X商场，帮我参谋参谋。”戚默进了商场。
　　“你这变心速度真是够快的……行吧，我想想。”陆青青坐在床上，“X商场啊，我记得B座三层有个手工皮具店，最近在网上特别火，你要是想买小众可以考虑那家，店名我找一下发你，你用○度地图搜一下就行。”
　　一听是皮具店，戚默自己都来了点儿兴趣。
　　她低头看了一眼陆青青发过来的店名，“好，我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她用地图搜了一下，立刻就出现了蓝色的线路图。
　　嚯，这世界真的太高级了，出门在外实在方便。
　　跟着地图，上了直梯。
　　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失重感，她竟是没站稳，颠了一下。
　　这些奇淫技巧，真邪门。
　　戚默心中嘟哝一句。
　　电梯门打开，戚默刚迈出一步，迎面一个女生匆匆冲了过来，神情紧张而悲切。
　　她把一个U盘猛地塞到了戚默手中，“拜托你保存一下，我一会儿回来取！真的拜托了，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
　　说完，也不给人太多反应时间，立刻进了电梯，转眼就下降到了一层。
　　“什么情况？”
　　“别看了，快走吧！”
　　“快走快走，别惹事上身！”
　　见到这种突发情况，四周的人们全都四散开来。
　　紧跟着，十几个身穿西装、带着墨镜的寸头壮汉跑了过来！
　　放眼一看，黑压压的叫人很有压迫感。
　　为首的那个见四周只剩戚默一个人，恶狠狠地开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女人？她往哪边跑了？”
　　说着，他们往前逼了好几步，几乎把戚默围在了中间。
　　显示屏前，有人“嗬”了一声，“不会是吓傻了吧？”
　　四周人都跑光了，就这小哥不动。
　　“脸好看，胆子也太小了点儿，要是吓尿了就丢人了啧啧。”
　　而戚默一抬手，U盘被手指勾着绳子，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吊在了空中。
　　她不仅神色如常，唇畔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们在找这个？”
　　壮汉们微微一怔。
　　“把他给我带走！”
　　一声令下，两个壮汉同时向戚默扑去！
　　戚默嘴角的笑意扩大。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用这具身体比划比划。
　　U盘被她往空中高高抛去——
　　脚下稍往侧边一个错步，躲开了眼前这只手的同时，抓住了壮汉的手腕，电光火石之间，只听“砰”的一声闷哼，一个壮汉就已经向后仰着摔出了三米远！
　　另一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自己的肘关节和膝盖猛地一痛，几乎要没法站立。
　　紧跟着，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已经贴近了他的身体，一个旋身，肘击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后背上！
　　前前后后一共不过两秒，眼前的人影轰然倒地，戚默抬手。
　　“啪啦”一声，U盘落在了掌心。
　　其他几个黑衣壮汉早就看傻了眼，“等等……”
　　可话还没叫他们说完，少年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显示屏中，少年的薄唇上带着三分凉薄的笑意，眉目是舒展着的，似乎眼前这一切都只是游戏中一个简单的关卡，只能勾起他些许玩味，却完全无法逼他认真。
　　导演：？？？
　　上一秒还在吐槽对方“胆子小”，下一秒就给他看这个，他整个人都傻了。
　　呆了两秒，他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抬起了手。
　　少年手掌白得反光，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看着就要袭上一人的脖颈！
　　“等一下，停！停！”
　　导演这才猛然反应了过来，抓起麦克风大喊了两声。
　　手掌霎时停了下来，距离壮汉的脖颈不到半寸。
　　壮汉浑身紧绷，喉咙中发出了“咕噜”声，额头上甚至已经逼出了冷汗。
　　脖颈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这一掌如果下去……
　　戚默顿了一秒，看起来细瘦的手掌在空中翻了个圈，似乎很是随意地怼在了壮汉的胸口。
　　而壮汉却像是受了很大的力，一口气往后退了七八步，才将将站稳。
　　这具身体的柔韧度高，看起来有些瘦弱，可肌肉很有弹性，反应速度和瞬时爆发力极好。
　　戚默完全了解了身体情况，轻轻握了握拳。
　　她循声扭头，看着一行人搬着机器匆匆从商场一边跑了过来。
　　有工作人员过来扶住了几个被揍的壮汉。
　　节目导演到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谁想到看起来纤瘦的少年这么能打？？？
　　如果他不喊停，恐怕这次节目要闹出个人命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这样，我们这其实是在录制一个整蛊节目。”
　　他显然被戚默那几下子给打怕了，跟戚默说话时不停弯腰，双手不自觉地合十在了胸前。
　　之前塞给戚默U盘的女生见到出事，也匆匆赶了过来。
　　她看起来是个演员，模样很是漂亮，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极具神采。
　　此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和导演一起跟戚默说了抱歉。
　　……整蛊节目？
　　戚默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个世界综艺的一种。
　　知道自己误会了，她看向被打的壮汉，“我没想到是节目效果，没事吧？”
　　这个世界随意杀人是要判刑的，她下手并不算太重。
　　“没事没事，节目组会带他们去医院做检查的，这个你放心，肯定不会去找你的责任。”
　　导演主动说了解决方法，立刻就把工作安排了下去。
　　这节目本来是想看素人们碰到惊吓时的反应，谁想到这回惊吓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不过就这个效果，剪辑出来一定能爆！
　　戚默本来也没打算负责任，又不是她的问题。
　　“那个……你的功夫好厉害啊，不会是武英级的运动员吧？”
　　女生一双大眼睛看了过来，开腔问道。
　　旁边立刻有几个人跟着附和。
　　“真的太厉害了，看起来才这么年轻！”
　　“刚才我差点以为我在拍功夫片！”
　　“那几下子真的太利索了，我看都没看清楚，人都飞出去了！”
　　“学过几年而已。”
　　戚默说完，轻轻一顿，又道：“你演的不错。”
　　能让她在匆忙之下没看出端倪，不容易。
　　演技被人认可，女生看起来很是开心，“哈哈哈谢谢！第一次这样表演，还挺紧张的。”
　　说话间，她不由得多看了戚默几眼。
　　少年面容俊秀，唇红齿白，安安静静时似乎还有些秀气，很难想象功夫竟然这么了得。
　　只是……这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
　　……
　　前一天才刚结束二公录制，节目组没有立刻让练习生们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
　　刚好第二天是植树节，节目组便组织了一场植树节活动，带着练习生们去了月亮村植树；同时，植树活动也设立了一个小小的奖项，即种树累计最多的小组，可以获得一个全员拍摄组内特别节目的特权，固粉吸粉。
　　月亮村。
　　直到中午，戚默都没有出现。
　　他们组王子轩退赛，节目组表示，统计数量时会将全部练习生植树的平均值算作王子轩的植树数量；可节目组没有提到戚默的名字，没说戚默退赛，却也不见戚默的人影。
　　“戚默今天活动都没来……他不会真退赛了吧。”徐容小声道了句。
　　陈珂用手肘轻轻怼了徐容一下，“别说了，舟哥皱着眉头一上午了。”
　　他跟蓝牧舟两次公演都是同组，知道蓝牧舟看起来大大咧咧、毛毛糙糙的，但心思很细腻，也是很关心队友。
　　一上午都闷声种树，肯定是把戚默这个事算在自己头上了。
　　几个人没人再说话，一块去月亮村供他们休息的平房那边领午饭。
　　蓝牧舟满脑子都在想戚默一直没回他微信这个事。
　　早晨他本来打算在粉丝群里解释一声的。
　　可戚默连消息都不回他，他那么上赶着解释，反倒像是他有多关心戚默似的。
　　明明戚默是个跟他找茬了一个月的讨厌鬼。
　　心里沉甸甸地，一直在纠结。
　　他有些走神，皱着眉头推开了房间的门，却扑鼻而来一股甜甜的奶油香味。
　　只见戚默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子前，桌上摆着七八个可爱的小盒子。
　　一个纸盒子已经打开，被吃了一半的小蛋糕看起来极其诱人。
　　蓝牧舟：……？？？
　　他纠结一晚上外加一上午，究竟在纠结个啥？


第14章 他是一块甜点就能收买的……
　　/莫八千著
　　-
　　蓝牧舟觉得，曾经想要一巴掌拍在戚默脑瓜仁上的冲动又回来了。
　　他简直是恨得牙痒痒，上下牙齿在一起狠狠地磨。
　　也是，戚默跟他从头到尾都互看不顺眼，他自己不都是承认的么，人家自然不爱搭理他。
　　这要是何瑞霖给戚默发了消息，戚默可能不回吗？
　　别说是回复了，不秒回都是不可能。
　　他站在门口，看着戚默那张享受美味的脸，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回消息？最基本的礼貌你懂吗？”
　　说出来的话，就像是蛮不讲理的质问，可明明憋屈的是他自己。
　　戚默细嚼慢咽的动作顿了一下。
　　昨天收到蓝牧舟消息的时候，正在听戚老爷子训话。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在节目中要把蓝牧舟踩在脚底下碾压”。
　　也就没有立刻回复。
　　蓝牧舟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脸，此时有些阴沉，又像是不爽，又像是憋屈。
　　“舟哥还以为你因为他的话退赛……”
　　蓝牧舟回头瞪了江铭宸一眼，掐灭了江铭宸的话。
　　就是江铭宸这小子胡乱引导他的思维方向，结果这时候还来拆他的台？？
　　他的耳尖生理性地红，“戚默退不退赛关我屁事，少跟我叭叭叭。”
　　戚默微微怔了一下，盯着蓝牧舟爆红的耳尖，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小角甜点咽了下去。
　　没想到……蓝牧舟看起来听毛糙，心思这么细腻。
　　她本来还觉得奇怪，蓝牧舟是个大少爷，各方面能力都不错，也还算会为人处世，最后怎么就被人搞得了家破人亡？
　　一个团队中，太有责任心或是太有善心的人，往往过得不会太好。
　　蓝牧舟巧就巧在，二者兼备。
　　戚默舔了舔唇畔残留的奶油，把桌上的小纸盒子往前推了一下。
　　这动作让她少有的，有那么点可可爱爱的感觉。
　　“那作为赔礼……请你吃甜点呗？”
　　这个世界的甜点可太好吃了，甜而不腻，落到口中的丝滑感简直让她心中升出一种幸福感——
　　原来真的能有食物可以让人获得幸福感啊。
　　“嘁，谁稀罕你买的甜点。”
　　蓝牧舟心中正不爽呢，白了戚默一眼，拽了把椅子出来，在一张圆桌前坐下。
　　他是一块甜点就能收买的人么？笑话。
　　见蓝牧舟背对着自己，戚默把推出去的小盒子又拉了回来，麻利地打开。
　　里面是一个草莓小盆栽，日本大米经香草和奶油熬制，带着一股清雅的奶香味，酸酸甜甜的草莓酱和红彤彤的小草莓点缀其上，只看一眼就叫人觉得诱人到极致。
　　戚默没忍住又舔了舔唇，拿起一旁的银色小叉子，轻轻窝了一小块下来，放入口中。
　　几乎入口即化的柔软触感叫她心中幸福到冒泡。
　　太好吃了。
　　同宿的其他几个人，就这么看着那个时而懒散时而锐利的少年，很少有地露出了一个近似天真的表情。
　　有……有那么好吃么？
　　几个人同时在心里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那个……戚默，我们能有份吗？”
　　还是江铭宸胆子大，看着戚默的小表情，被戚默盯到背后发毛的经历一下子全都忘到了脑后。
　　戚默瞥了瞥这三人，又扫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蓝牧舟。
　　她嘴角一挑，“又没不让你们吃。”
　　三个人全都分到了甜点，江铭宸的盒子打开了是一块抹茶白桃蛋糕。
　　他吃了一大口，忽然“唔”了一声，“我去，这也太好吃了吧？！”
　　没有甜腻到过分，而是恰到好处，他一个平时不喜欢甜食的大男人都觉得确实不错。
　　“谢谢小七哥！确实好好吃！”
　　陈珂似乎很喜欢甜食，一小块红丝绒已经让他的双眼笑成了月牙。
　　“谢啦戚默。”徐容也跟着道了句谢。
　　节目组在录制期间严格控制了练习生们的饮食，高热点甜食已经在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一个月了，忽然吃到这样精致美味的甜点，简直叫人心花怒放。
　　蓝牧舟沉默了两分钟，这才回头偷看一眼。
　　看着心满意足吃甜点的几人，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你们之前不也是很嫌弃戚默吗？为什么一块甜点就能把你们收买了？
　　而且那是给他的赔礼啊，你们几个人吃得倒是香！
　　江铭宸吃得最快，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也舔舔唇。
　　他倒是很勤快，主动把自己吃完的盒子收拾了起来，眼睛不经意间扫到了一张小票。
　　也没多想，他直接拿了起来想要扔到，却在看到价格的一瞬间瞪圆了眼。
　　他五六口就吃完的，那么一小块抹茶白桃蛋糕……四百八十块？？
　　还没让他惊叹出来，莹白的手指轻轻一夹，总价超过四千块的小票就被不动声色地抽走了。
　　他顺势看过去，刚好跟戚默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眼撞上。
　　狭长的凤眸微弯，意味不明。
　　他登时打了个颤，一手捂住了嘴。
　　不该说的他不会说的！
　　……
　　午饭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戚默知道蓝牧舟肯定是要自己生闷气，也没把甜点都吃光，而是留了一块。
　　蓝牧舟瞥见桌面上那孤孤零零的甜点盒子，轻轻一哼。
　　算戚默这小子有点儿良心。
　　月亮村的平房之外，是一大片空旷的田地。
　　练习生们吃完午饭，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田间种树。
　　戚默跟着队友来到田间，接过了徐容主动递过来的铁锨。
　　然后眼也不眨地，跟队友们擦身而过。
　　队友们：？
　　他们目光狐疑，看着戚默越过自己，往何瑞霖组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对戚默的好感度早就不是最初的负数了，江铭宸不由得往前追了两步，“不是，这，戚默……”
　　“她爱干啥干啥，别理她！”
　　刚消下去的气立刻又回来了，蓝牧舟的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这大概是经过二公，知道自己多半不会淘汰，就又恢复本性了吧！
　　他恶狠狠地“嘁”了一声。
　　一点儿团队意识都没有，以后千万别再跟他同组！
　　-
　　在话本中，这次植树节的活动，何瑞霖组拿到了第一名，奖励的组内特别节目一经发布，立刻蹿红，给他们组每个人都带来了极大的流量。
　　何瑞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植树超过三十棵的练习生，甩开其他人一大截。
　　想来他出身农村，从小就做过不少农活，肯定有别人抓不住的小技巧。
　　摄影老师王叔看见戚默的动作，赶紧扛着摄影机跟上了脚步。
　　他知道戚默在网络上早就因为“纠缠何瑞霖”而骂声一片，可节目需要这样的热度，所以导演特意告诉了摄影组，一定要多拍戚默跟何瑞霖同框的画面。
　　之前的一个多月中，他没少跟拍戚默。
　　本以为又会面临戚默的大型舔狗现场，他都替何瑞霖觉得心烦。
　　可没想到，他拍了十几分钟，两个人一个种树、一个看，半句词都没有。
　　戚默着看何瑞霖种树，晒着太阳，看起来懒洋洋的。
　　春日的阳光打下来，镜头里的他，竟是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反倒是何瑞霖有些反常，偷偷瞥了戚默好几眼，那神色似乎还有两分复杂。
　　这要是放在平时，戚默准得心花怒放，他的拍摄素材也有了。
　　而这不是平时。
　　王叔想到戚默淡淡看着地上树坑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头疼。
　　得，何瑞霖这回不心烦了，改他心烦了。
　　两个人没有互动，这录的全是废片啊，没有一点能用得上的。
　　看点都没有，这还行？
　　十几分钟后，王叔见戚默抬起屁/股就想走，忙跟上前去。
　　他忍不住开了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戚默瞥了眼正对着自己的黑漆漆的摄像机，又瞥了眼王叔。
　　见到裸露在外的小臂，她习惯性地一个抬手，把王叔撸起来一点儿的袖子给扒了下来。
　　“注重仪表。”
　　可话音还没落下，她便反应过来，这世界已经不同了。
　　王叔：？？？
　　我让你聊点跟何瑞霖有关的，你说我做什么？
　　啊不对，我扛着摄像机有点儿热，袖子挽起来一点儿，怎么就不注重仪表了？？


第15章 程PD，这段不会在节目……
　　/莫八千著
　　-
　　时间过得飞快，三月的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练习生们站在一起，程卓拿着统计好的名单站在前面。
　　“今天的植树节活动，到现在为止就结束了，感谢各位练习生为改善生态环境出一份力。当然了，今天的活动，节目组将会给植树最多的小组一个小小的奖励，可以录制一段组内特别节目，在第二次全网公投之前由官博发布。让我们来看看，排名第一的会是哪个小组呢？”
　　程卓的话说完，练习生们一阵小小的骚动。
　　尤其是排名稍微靠后、但有望冲击前24名的练习生，全都屏住了呼吸。
　　增加曝光的机会，一个都不能放过！
　　“哥你紧张吗？我有点紧张。”王澈小声说了句。
　　他上次排名第二十八，二公只能进24名，他需要更多曝光。
　　何瑞霖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抚，“这次是个公益活动，我们就放平心态吧。”
　　说完，长睫垂了下去，在暗色中遮掩了温柔眉眼中的思量。
　　只要不是蓝牧舟他们组拿到了奖励，对他来说就都算不上什么。
　　戚默一个上午都没出现，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蓝牧舟组应该没有希望了。
　　只是……戚默的态度叫他有些捉摸不透。
　　打开了节目组送来的手卡，程卓不由得惊讶。
　　心有疑惑，他和月亮村的活动负责人低声沟通了几句。
　　得到了完全正面的回应，他这才点点头。
　　“植树最多的小组是——蓝牧舟组，恭喜！”
　　“同时，也感谢其他组的练习生们，为植树造林做出的贡献。”
　　蓝牧舟猛地抬起了头，眼中讶异一闪而过，转变为张扬的自信。
　　他捋了捋咋咋呼呼的黄毛，颇为得意，“嗐，意料之中。”
　　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可暗地里却是兴奋地一握拳头。
　　手心破了皮的水泡让他抽动了下脸颊。
　　曝光的机会谁都想争取，他们组也想。
　　可戚默一个上午都不在，队友们虽然没人抱怨些什么，却也是闷闷不乐的。
　　为了补上差距，他拼命了一整天，手心磨了好几个水泡。
　　“不是吧，戚默一个上午都没出现诶！他们组反倒是第一？”
　　“PD，这不会是统计错了吧？”
　　有些练习生失落之余，心里觉得不对劲，纷纷开口质疑。
　　戚默在二公的表现是亮眼，可他今天上午也确实是没出现在现场，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程卓轻轻咳了两声，繁杂的现场安静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戚默身上，说道：“这次我要特别说明的是，戚默自己一人植树三十五棵，是所有练习生中，植树数量最多的人。”
　　程卓一公布这个，周丞第一个喊了出来，“种一棵至少要十几分钟吧，他下午才开始，怎么可能种那么多？除非他们组作弊，把别人的竖牌换成了戚默的！”
　　节目组给每个人准备了小牌子，可以插到地上，方便统计每个人的数量。
　　二公的输赢已经公布，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能加多少票。
　　第二次全网公投结束前，练习生能为自己争取人气的方法，只剩植树节活动这一个。
　　眼前的是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所以有不少练习生立刻附和了周丞的话。
　　“我今天一整天才种二十棵，就算上午时间短，戚默也不太可能是我二倍！”
　　“PD，我真不是挑事，也不是想找戚默的茬，就是单纯觉得可能是统计有些问题……”
　　一群男人在耳旁叽叽喳喳个没完，戚默挖了挖耳朵。
　　种树又不是什么难事。
　　看一遍就能学会，做三遍就能生巧，有什么可惊讶的？
　　“大家都已经把自己的数量上报了张姐，张姐他们也做了最后的核实工作，以确保统计没有误差。”
　　程卓说完，植树节活动的月亮村负责人张姐上前一步。
　　“大家放心，戚默种的三十五棵树苗我们已经检查过，不仅速度快，而且质量高，和成熟的种树工人相差无几，值得大家学习。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现在回到田里数一下自己的名牌数量是否和最初上报的一致。”
　　程卓和张姐两个人都这么说了，练习生们相互看了几眼，没人有什么动作。
　　现在真的出去数数，不是明摆着对节目组和月亮村不信任么！
　　何瑞霖的眉头轻轻敛着，微沉的神色隐藏在半长的黑发下。
　　戚默会武术和舞蹈，在公演上出彩也就算了，可种树这种一棵一棵也没什么捷径的事，也能比其他人多出一大截？
　　他们组二公两轮比赛都输了，一下子差了近十万票，如果这个机会也丢了……
　　看得出大部分练习生都不服这个结果，想要争取名额，他弯了弯温和的眉眼，道：“张姐统计的结果肯定不会出错，虽然叫人难以相信，可大家应该多给戚默一些信任。”
　　“给信任也不是瞎给的吧……”
　　“第一次公投，戚默能刚好卡最后一名留下，其实就挺奇怪的。”
　　“网上还有人说，戚默也是皇族……”
　　几个相熟的练习生避开镜头，私底下碎碎念着。
　　周丞一直讨厌戚默，二公前后也是冲突不断。
　　听到何瑞霖竟是为戚默说话，他气急败坏道：“不是吧霖哥，一公戚默跟你同组，把你拖累成那样；二公他跟蓝牧舟公祖，实力就忽然大增，明显是有意坑你啊！这次戚默的统计数量一看就不对劲，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他说得太直白了，不少练习生停下了窃窃私语，全都安静下来看好戏。
　　张姐知道周丞是不信他们的统计数量，眉头不由得一皱。
　　月亮村以“公益”闻名，不少项目都是在这进行的。
　　数据透明是做公益最基本的标准，如今被人莫名地扣了帽子，谁能高兴地起来？
　　程卓一路走来碰到过不少大场面，心知张姐和其他月亮村工作人员都有所不满，忙上前一步，想要打个圆场。
　　却不想戚默忽然开了口，“既然不信，那就劳烦你，亲自去数数呗。”
　　那戚默那漆黑的双眸明明是平静的，但周丞的背脊上却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戚默的视线，口中磕巴一下，“数、数就数！”
　　程卓有点儿尴尬。
　　他心里叹了一声，尽力帮周丞找补，“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气话说上两句也差不多了。”
　　可张姐没听他的找补，只道：“程PD，让他去数吧。”
　　听起来客客气气的，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有火气了。
　　三月的天，晚上七点多已经漆黑一片。
　　练习生们穿的是节目组统一的服装，白天里不觉得冷，可大晚上一阵风刮过来，恨不能能直接穿透了棉衣，冻得人瑟瑟发抖。
　　尤其这上百亩的平坦土地，附近有的只是平房，没有半点遮掩。
　　屋外的风呼呼地刮着，像是山怪怒吼。
　　屋里的练习生没人敢说一句话，倒是有不少人后悔刚刚跟着起哄了。
　　一共就那一个名额，就算不是蓝牧舟他们组的，自己组能拿到名额的几率也不大，他们何必去说那种得罪人的话呢？
　　安静的空气被走进门来的周丞打破，他狠狠地吸了下冻得通红的鼻子。
　　把自己数了一遍的结果念了出来，每个练习生给出的结果都是“没有差错”。
　　念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说不出口了。
　　拿着手机的手在轻轻地抖动。
　　跟周丞同组的练习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要不别念了，都是戚默平时不靠谱，周丞才觉得不对劲，一个冲动就……”
　　戚默轻笑一声，“空口无凭怀疑我，反倒是怪我咯？你粉丝知道你是这种人么？”
　　练习生的声音顿时掐灭在嗓子里，甚至还有点羞愧。
　　妈的，戚默怎么这么咄咄逼人了？
　　在场的练习生都一一核对了数量，所有人的数据都没有问题。
　　周丞的脸色苍白，极其难看。
　　偏偏这时候，戚默在张姐和其他月亮村工作人员的面前，似是不经意间开口：“程PD，这段怀疑我数据造假和澄清的部分，不会在节目里删减吧？”


第16章 她走到了Vocal区。……
　　/莫八千著
　　-
　　程卓简直是骑虎难下。
　　刚刚怀疑戚默数据的练习生有不少，这种对他们不利的视频，经纪公司肯定要求剪掉。
　　如果戚默不问出口，月亮村这边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戚默问出口了。
　　面前就站着张姐，他不可能否定戚默的话。
　　更何况，如果有网友也质疑戚默的数据，还是会和月亮村求证。
　　为证明自己的公平公正和数据透明，月亮村一定会站在戚默这边。
　　怎么都躲不过，还是别把节目组和月亮村的关系闹僵为上策。
　　略微思量几秒，程卓点点头，认真地回答：“节目组会把事实展现给观众。”
　　不仅二公失利，就连参加个活动都搞成了这样。
　　周丞脸色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戚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像是开了挂一样？！
　　……
　　事情告一段落，练习生们和月亮村的工作人员告别，一行人回到了大巴车上。
　　周丞恨得牙痒痒，路过蓝牧舟时，故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过去。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真有你的，蓝大少爷，这都能动手脚。”
　　蓝牧舟不屑轻哼，“嗤，我懒得理你，你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被人用一样的词吐槽回来，周丞的神色一僵。
　　戚默也跟着上了大巴车。
　　她骨子里还是有“礼法”的，不想跟一群男人们坐的太过接近，于是目不斜视地跟蓝牧舟擦肩而过，坐到了空无一人的最后一排。
　　蓝牧舟快速收回视线，装作自己没有巴巴地看着戚默一路走来。
　　之前误会了戚默，他本想跟戚默说一声辛苦，可戚默这态度……
　　哼，他不配。
　　蓝牧舟没说话，反倒是江铭宸看向后座，“戚默，没想到你竟然连种树都这么利索！”
　　他们组又拿到了个第一，录制奖励也是他们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戚默这个吊车尾带飞的感觉。
　　而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戚默弯弯唇角，意有所指，“还得是感谢瑞霖哥示范得好。”
　　何瑞霖搭在膝盖上的手瞬间紧握。
　　怪不得戚默今天一改平常的话多，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原来只是来学他的方法。
　　心里忽然有点儿不舒服。
　　以前戚默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而现在不仅二公碾压，就连植树活动都要把奖励抢去……真的只是为了留在节目中多和他相处？
　　还是说，戚默这是在……报复？
　　见何瑞霖一直没说话，周丞忍不下，翻着白眼道：“霖哥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好。倒是你，咱们要不商量商量，你也别录节目了，回去种地吧！”
　　他这口气，明显对“种地”这件事很是鄙夷。
　　戚默睨了他一眼，“农业是大国之本，没有农业，何谈其他？”
　　一本正经的回答像是棒喝一般，让几个练习生忽然禁了声。
　　摄像老师还没上车，可万一车上有摄像头，他们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不就都被录进去了？
　　戚默这小子，不仅舞跳有进步，头脑都精明了！
　　周丞回想起自己刚才那口无遮拦、阴阳怪气的话，顿时脸红脖子粗，“戚默，你……！”
　　本来只是一句吐槽戚默的口嗨，可戚默这么正经，反倒是显得他态度有问题！
　　“噢。”戚默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嘲弄般开口，“我差点忘了，你是喜欢吃翔来着。”
　　此话一出，大巴车里立刻响起了几声窃笑。
　　谁会不记得周丞之前的口出狂言呢？
　　周丞的双眼蓦的瞪大，羞恼之意如巨浪般翻涌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我草你……”
　　“阿丞！”
　　何瑞霖及时按住了周丞的肩膀，王澈也赶紧劝了好几句。
　　周丞挣了一下，“你们松开，不干死他我真是便宜他了！”
　　戚默微不可察地扯扯嘴角，细长的手指一握，关节竟是“咔吧”直响。
　　这个世界的某些男人，脏话连篇，行为粗鲁，自以为是。
　　她不介意教教他们，什么叫男徳。
　　大巴车上的气氛一度紧张起来。
　　这时候蓝牧舟忽然懒洋洋开口：“PD来了，你们随意吵吧。”
　　此话一出，周丞瞬间禁声，忍着怒意，立刻坐回了座位上。
　　因为他今天的冲动，让程卓和节目组的人都那么尴尬，这时候再在程卓面前惹是生非，简直是自断星途！
　　车上安静了下来，可过了足足有五分钟，程卓才上了车。
　　周丞这才猛然纳过闷来，刚蓝牧舟那是框他呢！
　　蓝牧舟多管闲事个屁！
　　戚默悠悠睁开了眼，瞥了下蓝牧舟的后脑勺。
　　咋咋呼呼的黄毛翘着几根，有些好玩。
　　瞌上双眼，她唇角往上一扬。
　　大巴开始了回程，慢慢驶出了村落。
　　蓝牧舟靠在窗边，视线看着窗外从漆黑一片变得灯火通明。
　　刚才怎么还帮着戚默说话了。
　　说到底，戚默忽然打了鸡血一样努力，多半是为了能继续跟何瑞霖同台参加节目吧。
　　何瑞霖一定能留到最后，所以戚默也想留到最后。
　　为了何瑞霖那个笑面虎，又是练舞又是种树，还真是废了不少劲。
　　从月亮村到录制基地，车程有两个多小时。
　　种了一整天树，大家都疲惫得很，路上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
　　车停下，被程卓叫醒之后，一个个睡眼惺忪的。
　　唯有戚默跟个没事人一样清醒了一路。
　　看着睡姿并不算雅观、还偶尔打呼噜的众人，心里忍不住嫌弃。
　　实在是粗鲁得可以，男人果然还是规规矩矩为好。
　　下车之后，她感觉有视线瞥了自己好几眼。
　　寻这视线回看过去，见到一个叫秦余安的少年正用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
　　这少年是最终成团的五个人之一。
　　不动声色地打量几眼之后，她直接问：“有什么事？”
　　秦余安是个很腼腆的性子，被戚默看出了有话想说，磕巴了一下。
　　“啊，那个……”
　　他抿抿唇，小声道：“农业应该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
　　戚默：？
　　……
　　植树节活动后的第二天，全体练习生被集合到了一起。
　　程卓站在录制厅中，开始公布第三次公演的选个和比赛规则。
　　“第三次公演，我们将进行位置考核，分为Vocal、Rap、Dance三组，每组最终名额为8人。由各位练习生自己主动选择自己最适合的位置，每个位置可选择人数不固定，但人数高于8人的组，将进行组内投票，部分练习生将会被迫离开自己选择的位置，被分入其他组别。”
　　“值得注意的是，第二次全网公投还没有开始，公投之后将会有半数以上的练习生离开《全民偶像》，所以在公投结束之前，位置选择的名额并没有参考价值，大家可以随意选择。”
　　“公演当天，除了组内前三名可以获得5万、3万、1万票的加分之外，三组之中，最受观众喜爱的一首曲目，全员皆可获得3万票的加分。”
　　“天啊，这太残酷了吧，尤其是被同组的练习生投票投出去！”
　　“不仅残酷，而且丢人！”
　　“我觉得我没有哪一样特别突出诶……”
　　“感觉这个不能单看Vocal、Rap还是Dance，其实具体是什么歌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是同一类，不同的歌曲也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已经有练习生意识到了这点，开口说道：“程PD，可以让我们提前看看是什么歌曲吗？”
　　程卓笑着摇头，像只精明的狐狸。
　　“节目组规定，要先选择位置，才能知道具体选曲。”
　　练习生们又是一阵哀嚎。
　　舞台现场，Rap和Dance要比Vocal更加吸睛，更有可能成为观众喜爱度最高的表演。
　　选择Vocal的练习生，注定要比其他两种的人数要少。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按顺序拿走一个代表组别的卡片，走到里面房间之后，按照自己的选择站位。”
　　程卓开口之后，练习生们开始一个一个地上前选择。
　　“我想选Dance，但Dance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纠结啊。”
　　“Dance确实，蓝牧舟、周丞、傅洛言……哪个不是Dance一绝，基本拿不到前三名。”
　　“就算是戚默，我都觉得他上次Dance实在厉害。”
　　“嗐，他能不能留到下次公演都不一定呢，就算留下来了，看过一遍的再看也不新鲜了，他那招也就能发挥一次作用。”
　　几个练习生在一块碎碎念着。
　　越是到最后淘汰越残酷，前三名的加票是每个人都想尽全力去争取的。
　　一组一组地上前选择卡片，很快轮到了蓝牧舟组。
　　蓝牧舟没有半点停留，直接选择了Dance。
　　这三种他没有不擅长的，但要说最喜欢的，当然还是跳舞。
　　他拿着卡片，走进了后方的房间。
　　二公时的队友，江铭宸肯定选Dance；徐容Rap；陈珂的话，Dance和Vocal都有可能。
　　戚默嘛……
　　想到戚默看一遍示范就能学会的舞蹈天赋，他“嘁”了一声。
　　平心而论，不选Dance实在可惜，肯定是要选Dance吧。
　　又要跟戚默一个组，真叫人不爽。
　　蓝牧舟看着卡片上深蓝色的Dance，轻轻一哼。
　　他才不想跟戚默一组呢。
　　半分钟后，戚默也拿着卡片走进了房间。
　　然后在蓝牧舟蹙着眉头的注视下，走到了红色的Vocal区。
　　而何瑞霖，被几个练习生众星拱月般地拥簇在了红色的标识下。


第17章 神特么……假如爱有天意……
　　/莫八千著
　　-
　　“妈呀, 戚默选什么Vocal啊，他二公的词一共也没几句吧？”
　　“我大Vocal要亡啊。”
　　“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
　　说着, 这练习生的眼神瞥向了何瑞霖，后半段没说完。
　　其他几人耸耸肩, 全都get到了。
　　何瑞霖的面色不变，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
　　他本来也以为戚默会选Dance, 没想到竟是跟他选了同一位置。
　　这是意在竞争……还是意在追逐？
　　“我还以为戚默会选Dance, 吓我一跳。”
　　“他的Dance进步好大啊, 要是来咱们Dance这边，我还挺有压力的。”
　　“可能还是舟哥教的好吧哈哈哈。”
　　Dance那边已经有了近十个人，练习生们都在小声讨论着。
　　说到蓝牧舟的练习生稍微抬高了声音, 给蓝牧舟来了一波彩虹屁。
　　“舟哥求带！”
　　练习生欢快地说着，却见蓝牧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两句彩虹屁非但没换来蓝牧舟的笑脸，反倒是让一旁的周丞阴郁地开了口，“戚默也就是利用观众的新鲜感和反差度，才能在现场搞出来点成绩, 绝活儿都已经使上了, 再来Dance这边等着被嘲不成！”
　　几个练习生觉得周丞这话也有道理。
　　可谁都知道周丞跟戚默、蓝牧舟不合，这时候搭腔帮谁说话都不合适。
　　于是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糊弄了过去, “也是, 看他Vocal能有什么水平吧……”
　　江铭宸跟在戚默后面, 大大咧咧地跑了进来，“戚默我来找你了……！”
　　他拿着卡片就冲向了Dance区, 迎面撞见蓝牧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而戚默……去了Vocal组？？？
　　他傻眼了。
　　按照他的猜测，戚默在三种位置里，也就Dance还不错, 所以肯定会选Dance；而蓝牧舟肯定也能想到这点，身为全能ACE，既然讨厌戚默，肯定会撇开Dance选Rap。
　　而他拿了Dance，风风火火地就跑过来找戚默了。
　　“不是这……戚默你为什么选了Vocal？？”他忍不住站在最中间，大声问道，“你舞蹈天赋那么吊，选Dance啊！”
　　戚默扬扬眉，“你想和我同组？”
　　“……是呗。”江铭宸搔搔头。
　　他以前确实看戚默不顺眼，也找过茬，现在忽然承认，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哦，这还不简单。”
　　戚默说着，江铭宸的眼睛亮了点儿，却又听戚默接着道：“Dance的人数肯定超额，到时候你来Vocal。”
　　江铭宸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跨了下去，“我Vocal哪儿行啊……”
　　房间中传出了几声轻笑。
　　轻笑背后，却是有些沉重。
　　相处一个多月，谁不知道江铭宸的舞蹈也算是练习生里面排名靠前的，就连江铭宸都觉得戚默舞蹈有天赋，主动想要跟戚默同组……岂不是说明，戚默真的要开始翻身逆袭了？
　　“咦，小七哥竟然选了Vocal？”
　　陈珂也走了进来，手中拿着Vocal的红色卡片。
　　他双眼都弯成了月牙，笑意不假，小跑两步就来到了戚默身旁。
　　“太好了，我还怕只有我自己选了Vocal呢。”
　　几分钟之后，所有练习生都已经走进了房间中。
　　程卓拿着手卡，“接下来我们来看一下，三个位置的歌曲，分别是什么。”
　　屏幕上首先播放了Dance的歌曲《极恶都市》。
　　本来就是一首很热血的歌，经过了改编更是燃爆了现场，让在场的练习生们都兴奋了起来。
　　“这首歌超级酷！真的特别热血，听完我想跟人打一架的那种。”
　　“那你还是别听了哈哈哈。”
　　“我好喜欢这首，可惜确实不擅长Dance，好可惜好可惜！”
　　接下来是Rap的歌曲《Life\'s a Struggle》，歌名一出练习生们都炸了锅。
　　“我擦！节目组太敢了吧！这首歌认真的吗？？”
　　“牛批牛批牛批！这歌真的吊！”
　　“我觉得这首的词肯定改了，原词的话，估计节目都没法播出！”
　　这首歌在华语说唱界简直是鼻祖级的存在，被称为“说唱界的最高级别”。
　　这两首歌实在是太受欢迎了，前面两组的练习生们都开始思考，怎么把自己的位置留住，到时候不被自己同组的队友们投票投出去。
　　最后展现的是Vocal的歌曲，《假如爱有天意》。
　　这首歌哀婉而美丽，歌声空灵飘逸，余韵悠长，感情深入肺腑，叫人潸然泪下。
　　这歌名一出，蓝牧舟一愣，紧跟着嗤笑一声，神特么……假如爱有天意。
　　“这首歌好难啊……”陈珂小声喃喃道，“而且还得有非常深刻的感情投入才行。”
　　并不是单单有技巧，就是好的歌手。
　　唱歌时没有半点感情，观众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屏幕中播放着《假如爱有天意》，歌声悠扬婉转，舞蹈也相对柔美。
　　太柔了。
　　戚默蹙蹙眉头，没说话。
　　“三首歌曲已经全都公布完毕。在第二次全网公投结束之前，在场的所有练习生们需要按照组别一同训练。这有可能是你们在《全民偶像》中度过的最后一段时光，所以，请各位练习生珍惜眼前，现在就可以去每首歌相应的教室先熟悉一下自己的歌曲，两个小时后，导师们会去练习室找你们。”
　　“哎呀，PD现在就开始说这么悲伤的话了吗？”
　　“我好想表演这首歌啊，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我会被淘汰……”
　　“别说丧气话了，走了走了，去练习室。”
　　想到几天后的全网公投，不少练习生已经丧气了起来。
　　五十多人，最终能够进入下一轮的只有24个。
　　一半还多的淘汰率，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到了Vocal组的大教室，练习生们都带着耳机，按照自己的节奏熟悉《假如爱有天意》这首歌。
　　两个小时时间过得飞快，Vocal导师温平深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温老师好！”
　　“老师好～今天老师这身特别帅！”
　　练习生们反应过来，纷纷站了起来，跟温平深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
　　温平深走进了练习室，视线一一扫过十二个练习生。
　　节目也录制一个多月了，选择了Vocal的练习生跟他预想中的相差无几。
　　只是视线落到了戚默身上时，他诧异地顿了顿。
　　在二公《快平生》那首歌里，戚默根本就没有分到几句词，基本都是合唱。
　　会这么分词，多半是因为戚默并不擅长Vocal。
　　“前面两个小时，大家应该都熟悉这首歌了吧，咱们现在就正式开始。”
　　温平深坐在钢琴前，他性子温和，只坐在一旁，就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这首歌的难度不小，尤其是对于感情的掌控，还是很考验大家的。但是大家年纪都不算大，可能也没谈过什么恋爱，或者说经验比较少，所以更是不容易去掌控这首歌。”
　　他顿了顿，见大家都只是点头不说话，继续道：“这样，我先听每个人都唱一遍，从左往右开始吧。”
　　两个小时时间，想要唱得完全没毛病是不可能的。
　　温平深一边听，一边给每个练习生提出相对的建议，其中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感情不太对”。
　　最后轮到了戚默。
　　选了Vocal的十二个练习生一瞬不瞬地盯着戚默看。
　　他们普遍觉得戚默的Vocal应该不怎么样，毕竟一公二公两次公演，戚默分到的词都是屈指可数。
　　可他们也不敢大意。
　　他们之前也觉得戚默舞蹈不行，可现实却给他们啪啪打脸。
　　说句实在的，何瑞霖他们组二公两场都输了，跟大意轻敌也脱不了干系。
　　戚默拿着节目组分发下来的歌词纸，按照旋律唱了下来。
　　她无事时喜欢弹琴唱曲，深谙音律，学得自然不慢。
　　再加上原主懂钢琴，嗓子好，女生又天生比男生的音域要高，唱起来并不算困难。
　　直到一曲毕，温平深都没有打断她。
　　练习生们抱团窃窃私语，跟随着低声的惊叹。
　　“他唱得好稳啊，音域也高，感觉完全不费力就唱下来了。”
　　“俩小时能学成这样，这得是什么样的学习能力啊。”
　　“亏我之前还笑话他来着，没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我服了。”
　　何瑞霖一直都知道戚默唱得还不错，只是从前两次公演，都没有给戚默展示的机会罢了。
　　他忽然想到一公他把分词说给组员听时，戚默没有半点犹豫就点头答应的模样。
　　明明分到的词是最少的，却从来不曾反驳他。
　　然后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他的视线扫过戚默，落在星星眼的陈珂身上。
　　可现在，戚默都有跟屁虫了。
　　“戚默唱得吧……”温平深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不会连这都不行吧？那老师也太严格了。”姜宁一副害怕的样子。
　　温平深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毫不留情地开口：“戚默是所有人里问题最大的。”
　　他看着戚默，好像有些头疼，“前面好多人都是感情不太对，戚默你可倒好，这是完全没有感情啊，就好像是在对着个木头桩子唱歌。”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戚默面对温老师你当然没感情了，让他对着何瑞霖唱呗，效果指定好。
　　“不过大家对感情的掌控普遍都不太好，现在才是第一天，咱们慢慢来就可以，不用太过紧张太过着急。”温平深也没为难戚默什么，反而一口气安利了好几部电视剧，“这些剧都是比较虐的那种啊，大家在休息的时候可以看一看，慢慢得找找那种感觉。”
　　“好的，谢谢老师！”练习生们一起道了谢。
　　温平深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大教室，让他们自由练习。
　　戚默自己坐到了墙角。
　　要说虐，有什么能比“戚默”的这段感情更虐呢。
　　她盯着手机，有些犹豫。
　　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有一个单独的条目，写着何瑞霖的名字。
　　她之前不小心点进去过，匆匆扫了一眼，皆是“戚默”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
　　没有随意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她也就没有细看。
　　可现在，她有点儿想去了解“戚默”对于何瑞霖的感情。
　　《假如爱有天意》这首歌，也算是一段凄美绝恋。
　　不如就用它，替“戚默”与何瑞霖告别吧。


第18章 这张脸……应该是《全民……
　　/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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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国首档整蛊综艺《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上线一个月, 播放量就已经破亿，是华国实打实的“最火爆”综艺之一。
　　每次节目上线，必定占据两个以上热搜条目, 讨论度之广难以想象。
　　甚至某一期中，被整蛊的素人因颜值好、学历高、性格有趣, 半个多月时间，在微博上积累了近十万的粉丝, 大有转变为博主的势头。
　　又到了周五晚上, 八点一到, 节目准时上线。
　　屏幕中，叶锦声一笑，露出了八颗整齐的牙齿。
　　“哈喽大家好呀！今天由我来和大家一起参与到这一期的整蛊游戏中。”
　　【阿声笑起来好好看！】
　　【这期要怎么搞！gkd！gkd！】
　　【我搬着小板凳火速赶来！】
　　叶锦声是近半年来最火的小花之一, 最初因为一部高甜偶像剧一夜爆红，最近她主演的一部奇幻爱情片也正在热播，靠着扎实的演技和活泼开朗的性格，圈粉无数。
　　她能参加这样的综艺节目，也从侧面印证了《你是否有很多问号》的火热程度。
　　画面随着叶锦声的脚步来到了节目粉丝们熟悉的房间。
　　每次整蛊正式开始之间, 会参与到“剧情”中的演员们, 都提前在这个房间中准备。
　　房间门一打开，弹幕立刻刷起了“666”。
　　十余个壮汉身穿黑色西装, 带着墨镜, 整整齐齐地站在房间中。
　　“哇塞, 什么情况？”叶锦声双手捂着脸，明显也是被惊到了, “这是黑/社会吗？”
　　【我看到那么多壮汉也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什么黑/社会，会被河蟹的[狗头]】
　　【啊啊啊啊啊啊搞快点啊！】
　　叶锦声从房间里拿起了这次的任务卡。
　　每次任务都不一样，节目嘉宾也是到了这个房间之后, 才知道自己的整蛊任务究竟是什么。
　　也正因为任务的临时性，《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对于嘉宾的演技要求也很高。
　　“声声你好，这次你需要扮演一个手中掌握着关键证据的公司职员。一切证据都在U盘之中，你成功地拿着U盘逃出了公司，但遗憾的是，你被人发现并且追杀。迫不得已，你讲U盘交给了一个路人，希望他能够帮你保管一会儿，你甩开了黑衣人之后再回来取走U盘。”
　　叶锦声轻声念出了任务卡上的内容，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其实就是，我把这个U盘塞给我们要整的那个素人对吧？塞给素人之后我转身就跑，把他自己和那个U盘留给黑衣人们。这个好狠啊，肯定会被吓到吧？”
　　【这是铁定被吓死啊！换成我的话，我能给大家表演一个当众去世！】
　　【这次的素人好惨，说不定会被大哥们追着跑】
　　【表示吃奶得劲儿都使出来了[狗头]】
　　【我觉得这次，节目组的摄影大哥不一定能追上素人的速度[狗头]】
　　把这次的整蛊任务了解的透彻，叶锦声自己想好了台词，又对着镜子演练了好几次，等到她对自己的表演大致满意后，终于出发了。
　　目的地是一座商场，由于是工作日的上午，商场中的人并不算多。
　　节目组早已经跟商场这边打过了招呼，直接上了商场三层。
　　叶锦声边走边对镜头说道：“现在是上午，人不算多，我们录制时应该不会被太多人围观。”
　　顿了顿，她抿抿唇，露出了一个有些可爱还有些贼兮兮的表情。
　　“就算有人围观，估计后面黑衣人大哥一出来，也都跑光了，所以不用担心。”
　　节目组的人又是找地方又是搬设备，同时也有人负责瞄准目标。
　　为了能让叶锦声迅速离开而不被素人追上，他们准备选择刚从电梯里出来的素人。
　　“有个挺帅的小哥往电梯这边走了，你盯一下他到的是第几层。”
　　电梯里的工作人员听到耳机里的声音，在微信中回了个“OK”。
　　紧接着，“挺帅的小哥”走进了电梯，按下了3层。
　　微信群里被人发进来一个“3层”。
　　导演立刻拿起了对讲机，“准备了准备了，阿声也准备开始了。”
　　电梯里那个工作人员，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身旁的素人。
　　确实是没有见过的脸，应该不是哪家的艺人，可这脸】……也太好看了吧。
　　巴掌大的小脸，眉眼精致，鼻梁的弧度已经可以滑滑梯了。
　　此时弹幕中也是一片惊叹。
　　【我的妈呀，这真的不是节目组特意找来的小艺人吗？太好看了吧！】
　　【这张脸，绝了，天生的能靠脸吃饭啊！】
　　【555太好看了！为什么我的生活中就碰不到这样帅的哥哥！】
　　【姐妹们别着急，你们的哥哥一会儿可能就吓破胆了[狗头]】
　　【我有点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看的脸变得一脸惊恐……】
　　【这么帅的小哥哥一定不会被吓破胆的！帅哥没有弱点！颜值即正义！】
　　就在这时，电梯开动。
　　被弹幕夸出了花的帅气小哥哥……踉跄了一下。
　　【坐电梯怎么还能……站不稳？？？】
　　【额……好柔弱的哥哥】
　　【完了完了，我都想象到这张脸屁滚尿流的样子了[狗头]】
　　【好看是好看，就是弱不禁风。】
　　【让这种空有一张脸的小白脸丢人去吧！男人看什么脸，主要看身材好么！】
　　【呕！WSN超标了！还好弹幕不能发图！】
　　电梯很快就到了三层，电梯门一开，少年低头看着手机走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迅速冲进了镜头。
　　叶锦声一脸紧张，甚至眼眶里已经逼出了泪水，她把手中的U盘塞进了少年的手里。
　　“拜托你保存一下，我一会儿会回来取的！真的拜托了，这个东西很重要！”
　　说完，她没有时间可以过多停留，立刻进了电梯。
　　电梯中的工作人员赶紧关门，下了一层。
　　【我们阿声的演技绝了！难以想象这只是准备了不到十分钟而已！】
　　【真的是我见犹怜，眼眶里都是眼泪555】
　　【阿声的演技在同龄人中绝对是顶尖了吧？】
　　叶锦声粉丝们一片夸赞。
　　而画面上，不少逛商场的路人见状，赶紧四散开来。
　　谁都不想惹事上身，不超3秒钟，这附近竟是连人都没有了。
　　只有拿着U盘的少年安静地站在原地。
　　没有惊慌，没有意外。
　　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紧跟着，十余个黑衣人直直地冲着少年逼来，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很是吓人。
　　为首的黑衣人说话凶狠，“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女人？她往哪边跑了？”
　　黑衣人们再是接近，再是逼问，再是凶狠……少年神色依旧淡然。
　　【哈哈哈这小哥哥胆子这么大的吗？都不带跑的】
　　【？什么情况，吓傻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估计是被吓傻了，只要正常人，都应该给点反应吧？】
　　【我觉得他可能是猜到这是整蛊综艺了，所以不慌不忙的】
　　【也有可能想直接把U盘给黑衣人】
　　【就算直接把U盘给黑衣人，也不可能放过他啊！这个套路他不懂吗？】
　　网友们的猜测已经占了大半的屏幕。
　　就在这时，少年一抬手，U盘划了个优美的弧度被吊在空中。
　　他神色淡淡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不同的表情。
　　那是一丝笑意，胸有成竹的笑意。
　　明明是极好看的笑容，却叫人莫名感觉到诡异。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完全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了。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纤瘦的少年像是刀切萝卜一样，轻轻松松毫无压力地把黑衣人打倒在地，甚至都不需要抬眼看，伸手就稳稳当当地把抛到空中的U盘接在手心。
　　他的速度极快，甚至叫人看不清出拳的动作，只听一声闷响，事情就发生了。
　　这哪儿像是个坐电梯都要踉跄一下的人！
　　前前后后不过5秒的功夫，弹幕里已经是一片“？？？”。
　　【我艹！这小哥真的不是节目组请来表演的艺人吗？！】
　　【我人傻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反转真的惊到我了，这功夫如果不是作秀，那哥哥应该去拍电影！！】
　　【没看见哥哥屁滚尿流，看见黑衣人屁滚尿流了[狗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哥哥有没有微博！！我要去关注！！！】
　　【真的太帅了太帅了555那动作干净利索，简直就像是电影一样！】
　　弹幕里直接炸开了花，不少人怀疑这是节目组特意安排的桥段。
　　可看着导演一边不断弯腰躬身，双手合十地解释，好像很害怕少年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弹幕一片“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又觉得这不太像是在作秀。
　　这一期的节目上线没过多久就上了热搜，少年几秒打倒两个黑衣人的视频迅速传播。
　　眼看着热度节节攀升，终于有人认出了少年的脸。
　　【等等，这张脸……应该是《全民偶像》的戚默吧？！】
　　《全民偶像》也是最近最热播的综艺之一，粉丝数量不在少数，只是戚默的粉丝实在没几个，这才迟迟没有被人认出。
　　被人挑出了姓名之后，立刻有不少网友顺着微博扒了过去。
　　【卧槽还真是！跟照片对比了一下，应该是@全民偶像-戚默  没错了！】
　　【没想到是个正在参加选秀的小艺人，怪不得那么好看！】
　　【？？？戚默那废物怎么可能有这种功夫？】
　　圈出了戚默微博的评论很快就被赞到了前排。
　　无数网友点进了戚默的主页，本以为会看到不少小帅哥的训练日常，没想到……
　　这个小爱豆几条最新微博都是社会新闻？？？
　　不仅都是社会新闻，还都是女性遭遇了不公平待遇的社会新闻。
　　小爱豆的粉丝很少，转发了社会新闻之后，被传播的力度也不大。
　　只有一条微博，因为许子文和赵丛楠两人同时点赞，获得了很大的流量。
　　也有不少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前几天他们就因为这条微博而点进过这个小爱豆的主页！
　　【这么有实力的帅气小哥哥，竟然会频繁为女性发声，爱了爱了！！】
　　【转微博总是引用经典，而且有理有据，有时候一语双关，感觉他懂得好多啊！】
　　【越是懂得多的人，就越有同理心吧，真好】
　　【呵，你们去看看《全民偶像》里戚默是个什么吊样再来夸吧！我呕死！】
　　【有实力？懂得多？这是在说戚默吗，我简直笑了！】
　　【啊……楼上你们等看完二公就知道了，笑而不语[狗头][狗头]】
　　大量网友通过热搜和整蛊综艺摸到了戚默的微博，评论中褒贬不一。
　　可即便如此，戚默的微博短短时间还是涨了将近五万粉丝！
　　《你是否有很多问号》节目组的人一看，简直是又惊又喜，赶紧联系了《全民偶像》。
　　两档节目都是近来的大热综艺，又正好不是同类竞品，受众人群也不一致，两边沟通之后，一拍即合，立刻决定趁着热度相互营销一波，继续扩大影响力。
　　-
　　《全民偶像》节目录制基地。
　　练习室、大教室、食堂、健身房，能找的地方全去一遍，都没有见到戚默。
　　直到工作人员们敲响了练习生宿舍的门。
　　戚默开了门，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表情慵懒，“怎么了？”
　　看着戚默一身法兰绒睡衣，工作人员满头问号。
　　他还特意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是九点二十没错啊，戚默这……上床睡觉了？？？
　　这究竟是什么老年人作息！
　　“是这样，你之前在X商场碰到的整蛊综艺今天上线了，现在网上的热度非常大，还上了热搜，咱们这边和整蛊综艺那边碰了一下，打算两档节目做一个互动，希望你现在可以帮忙录制一个宣传ID。”
　　早就恶补了一些相关知识，戚默知道宣传ID是什么。
　　她揉了揉额角。
　　也怪她的生物钟太准时，现在确实有些疲乏。
　　但她也知道，这个世界网络上的热度总是转瞬即逝。
　　“好，你等我去换个衣服。”
　　几分钟之后，戚默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录备采的房间。
　　一路上碰到了好几个刚从练习室回来的练习生，他们见戚默穿着正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什么情况，戚默这是要去录什么？”
　　“没听说有什么要录啊，再说平时哪儿会这个时间录东西，大晚上的。”
　　“莫名感觉戚默是真的要逆袭了……”
　　多一次录制就能多一次曝光，见到戚默被人带走，心中不由得羡慕起来。
　　进了房间，机器早已经调试好了。
　　工作人员给戚默发了一条微信，上面是她需要说的话。
　　“这上面的内容你稍微有些印象就行，一会儿正式拍的时候，我们会放大了字体用A4纸打印出来，放在摄像机后面，你照着读就可以了。”
　　戚默快速扫了一眼文字内容。
　　字不算多，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只寥寥几眼，她就关上了手机屏幕，道：“不用去打印了，直接来吧。”
　　见识过真功夫，工作人员现在可不敢小瞧戚默。
　　万一哪里惹了戚默，人家一个反手就能把他干倒在地上。
　　所以戚默说直接来，那就直接来。
　　工作人员开始录像，“好，可以开始了。”
　　戚默双眼直视着镜头，开口说道：“哈喽大家好，我是《全民偶像》的练习生戚默，非常开心也非常幸运能够作为素人被选中，出现在《你是否有很多问号》这档整蛊综艺中，让大家有了新的途径来认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我。欢迎大家去观看华国首档整蛊综艺《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也感谢大家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支持。我们第二次公演见！”
　　她说得不急不缓，声音有刻意地压低一些，显得低沉好听。
　　明明是第一次录ID，在镜头前也没有一点儿紧张，也不会在说话时不停地晃动身体。
　　语调轻松自在，就像是在唠家常，完全没有紧绷感。
　　更叫人惊讶的是，明明只看了那么几秒钟，却能一字不差地把这段话复述出来！
　　工作人员直在心里惊叹。
　　戚默这小子，越是接触就越叫人觉得是块宝藏。
　　视频一次录制完毕，很快就交给了后期的工作人员去处理。
　　晚上十点整的时候，《全民偶像》官博发布了一条微博。
　　视频中，素面朝天的少年随性地坐在沙发上，语气轻松，却像是有魔力似的，勾着人往下看完了所有。
　　这条微博很快就被《你是否有很多问号》的官博转发，两个节目一番互动，评论区立刻热闹了起来！
　　【已经看完今晚这期节目啦，没想到《全民偶像》还有这么厉害的小哥哥！】
　　【《全面偶像》是明天晚上更新吧？我会去看二公的！】
　　【本来看到戚默的颜值就已经很惊艳了，看到后面的功夫，我真的垂直入坑！！】
　　不少纯路人都变成了戚默的路人粉，甚至有人直接扒着坑底不想出来。
　　戚默那少得可怜的粉丝立刻精神起来，到处安利自家爱豆。
　　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谁能想到《全民偶像》里第一个上爆款综艺的，竟然是我们家小七！[狗头]】
　　【小七也是唯一一个录了ID的！素颜出镜也超级帅！儿砸出息了！】
　　【而且喜提热搜哈哈，虽然热搜词没有带小七，但我不管，四舍五入小七上热搜了！】
　　【据说小七二公的舞台真的一绝，欢迎大家去关注哇！！】
　　【555我有点儿等不及明天了！】
　　【看了今天这整蛊节目，我更相信小七二公可以炸场了！】
　　戚默的粉丝开始蹦跶，别家粉丝们可就不满了。
　　就戚默前几期表现成那个样子，不过就是碰巧录了个综艺，瞧把他们能的！
　　更何况，戚默可是皇族，打倒黑衣人可能都是她花钱买出来的效果，有什么可吹的？
　　几方争端不断，有捧就有踩。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见到叶锦声转发了《全民偶像》刚才那条微博。
　　叶锦声：555我说怎么觉得有些眼熟，没想到竟然是《全民偶像》的小哥哥，真的太绝了！明天的二公快点搞！！[花心][花心]
　　网友：……？！


第19章 为什么都背着对方开始说……
　　/莫八千著
　　-
　　也就叫人截个屏的功夫, 叶锦声发布的微博就被秒删了。
　　正因为如此，#叶锦声秒删#还上了个热搜。
　　明星艺人也会和普通人一样追节目看小哥哥，这无疑会让粉丝和路人们更觉得亲切。
　　叶锦声正当红, 粉丝战斗力极高，各大营销号下大都是粉丝的控评, 戚默的黑粉早就淹没在了粉丝们的声音之下——
　　她们爱豆都觉得可的小哥哥，怎么可能差！
　　声声的眼光也一定是最好的, 就算现在戚默不够红, 未来也一定可以爆红！
　　有饭爱豆的吗？这里有个人狠话不多的小哥哥！
　　-
　　Dance组的大教室里, 二十多个人影晃动着。
　　练了一整天，他们此时都很疲惫，不少人开始坐在旁边休息, 刷刷微博或是跟家人朋友联系几句。
　　只有少数几人还在对着镜子练舞。
　　“舟哥休息一会吧，你这都得超负荷了。”
　　江铭宸递了瓶水过去，拍了拍蓝牧舟的肩膀处紧绷的肌肉。
　　“放松放松，这么难的舞怎么可能一天就学好，大家连动作都没记熟练呢。”
　　蓝牧舟额前的黄毛已经被汗水打湿, 一缕一缕地挡在眼前。
　　他拧开了瓶盖, “有人就是可以。”
　　没点名没道姓，可江铭宸就是一秒get。
　　他大咧咧地“啧啧”两声, “舟哥不会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戚默没选Dance吧？我都没再想这事了, 没想到舟哥竟然这么想跟戚默同组。”
　　蓝牧舟：……他不是他没有。
　　“我才不想跟他同组。”
　　他的声音徒然扬高了些, 皱着眉头把挡在额前的碎发全都播拢到脑后。
　　头发该剪了，挡眼实在碍事。他想。
　　“我是觉得他实在是蠢, 为了个没关系的人，自毁前途。”
　　“嗐，现在没关系, 以后可能就有关系了呗。”江铭宸说得轻松，“蠢可能是蠢了点，万一他傻人有傻福呢。”
　　一时之间，蓝牧舟竟然有些分不清，江铭宸到底是在帮戚默说话，还是在说反话损戚默。
　　他拍了拍江铭宸的肩膀，少有的语重心长，“以后能少说话就少说点吧。”
　　江铭宸：……？
　　他又说错了什么吗？
　　“卧槽，叶锦声刚切错号，在微博上支持戚默来着！她有不少粉丝竟然都在帮着戚默说话！”
　　练习室中，也不知是谁先惊呼了一句。
　　练习生们立刻提起了精神，聚集到一起。
　　“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叶锦声怎么会认识戚默？？”
　　“戚默去商场时被当成素人录了一期整蛊节目，咱们的官博刚还发了戚默录的ID，跟隔壁节目互动……”
　　“我去，这到底是什么狗屎运！”
　　“你要是皇族你也能有这种狗屎运。”周丞嗤笑一声后，狠狠地磨了磨牙。
　　“丞哥少说两句。”另外一人怼了他胳膊，眼神往蓝牧舟身上一扫。
　　戚默的背景还没有人扒出来，也就是大家瞎猜。
　　这还有一个早就被扒的大少爷呢。
　　“我还能怕他？”周丞说得更是不屑。
　　这次Dance组的C位，他一定要拿到手里。
　　看着戚默在整蛊节目里三秒就打倒两个黑衣人，有的练习生一脸鄙夷。
　　就算戚默是有点花架子，可实战又是另一回事了；就戚默瘦弱得想个女人，用屁股想都能看出这是假的吧！
　　一看就是买通了节目组，让那些黑衣人做做样子，好在网上攒人气！
　　一公二公两次公演，和戚默同组过的练习生不过十人。
　　要说扯后腿，也只会扯这十人的后腿，其他组的成员恨不得偷着笑呢，所以真正讨厌戚默的练习生并不在多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也影响不到他们，他们没有必要把戚默当成敌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戚默不仅爬上来了，还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攒了一波人气。
　　再这样下去，戚默很有可能爬到上位！
　　想到这一层的上位练习生们，全都在心里有了小九九。
　　晏昭云在网上翻着有关戚默的消息，看到戚默的微博忽然之间多出了十几万粉丝，无声地惊呼了一声。
　　有个热播综艺和人气小花的助力，人气上升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超话和粉丝群的人虽然不多，可也慢慢有模有样地运营起来。
　　像是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戚默看到这些得开心死了吧……”一个练习生酸溜溜地说了句。
　　周丞阴阳怪气道：“你想太多了，听说戚默九点多就回宿舍睡觉了，哪儿看得见这些。”
　　不少人一愣，九点多就回去闷头睡觉了？
　　他们参加《全民偶像》以来，哪天不是练习到很晚，甚至是通宵排舞。
　　戚默倒好，练都不用练，热度也轻轻松松上来。
　　练习室中一阵嘘声，很多人明显的愤愤不平。
　　矿泉水瓶被猛地撂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蓝牧舟休息够了，站起身，“有空盯着别人，不如自己多训练。”
　　他站在练习室最前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有动作记不熟的，可以跟我练两遍。”
　　……
　　Vocal组更注重唱，可也不是站在原地干唱，还是要有舞蹈编排。
　　下午Dance导师要来指导，练习生们一大早就来到练习室中。
　　十一个大男孩围城一圈，坐在练习室中央。
　　陈珂回头看了戚默好几眼，试探着问道：“小七哥，不过来坐吗？”
　　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交流很普遍，可她还是没法让自己毫无芥蒂地和一群男人肩并肩坐在一起。
　　戚默靠墙站在一旁，摇摇头，“不用。”
　　“啊……那我陪小七哥一起好了。”
　　陈珂撑着膝盖站起来，拿着手机几步小跑到了戚默身旁。
　　七哥虽然性格随行，可就是不太合群。
　　何瑞霖背对着戚默，感觉到陈珂和自己擦身而过时，带起了一阵风。
　　他知道陈珂没有别的意思，可就是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莫名其妙。
　　他顿了顿，说道：“下午导师过来，咱们之前一起学的进度太慢了，今天得在下午之前把舞扒出来。我想的是，把舞蹈分成几段，由不同的人去扒，全部扒完之后再相互教给大家，这样可以吗？”
　　何瑞霖全网公投的个人排名是Vocal组里最高的，在组里有着很高的威望。
　　都知道他肯定不会淘汰，所以组里的练习生们直接推举他为组长。
　　听组长这么说，姜宁搔搔头，有些为难，“我OK倒是OK，给我少分点就行，我跳舞实在是不太擅长。”
　　“哎我也是我也是，我对跳舞真的从来不开窍。”
　　Vocal组里，真敢说自己跳舞还行的，也就那么两三个。
　　别人学一天的舞蹈，他们恨不得学个三五天，更别提扒舞了。
　　“我也是真不擅长扒舞，戚默不是还挺擅长跳舞的吗？让他多扒点啊。”
　　练习生池嘉开腔说着，瞥了戚默好几眼，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
　　又是这种“能者多劳论”。
　　可惜戚默不是蓝牧舟，没那么好心。
　　“你不擅长跟我有什么关系？”
　　池嘉听出了话里的嘲讽，脸上有些发烫，“都是一个团队的，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如果耽误了练习进度，最后还不是大家一起受到影响？”
　　他直接扯出了团队，暗戳戳地说戚默没有团队精神。
　　戚默最讨厌别人拿什么大道理来压她一头，于是弯弯嘴角，“噢，所以是会扒舞的人影响了练习进度，害团队的人受到影响？”
　　池嘉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另一人跟他同一个公司，见自己兄弟难堪，在一旁帮腔道：“戚默你要是也不擅长扒舞就直说，谁也不会笑话你，这么咄咄逼人给谁看呢！”
　　“咚咚咚。”
　　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赵丛楠和许子文两个人走进了练习室。
　　节目组告诉大家导师下午才来，现在忽然出现，让练习生们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之后，大家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导师们好！”
　　池嘉心里沉了一下，不知道这练习室的隔音怎么样，如果让导师听见了，虽然没有大事，但总归是影响形象。
　　许子文性子活跃，见到窝在墙边不合群的戚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脸上看起来是高兴的，可嘴上却恨铁不成钢地轻哼一声，“戚默啊，选了Vocal就没有人愿意带你玩了吧？这么不合群可不行啊。”
　　那模样，像是在说“谁让你不选Dance的”，颇有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架势。
　　戚默知道他没有恶意，吐槽了回去，“许老师这眼神儿不大好，陈珂这么大的人呢。”
　　赵丛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戚默这么说可就不好了，许老师不要面子的吗？”
　　“咳咳咳。”
　　许子文咳了好几声，直接转移了话题，“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咱们今天就谈跳舞。”
　　话题转移得过于生硬，让几个练习生轻笑出声。
　　大概是想把面子找补找补，他接着cue戚默道：“戚默是学过六年现代舞对吧，这次的舞你应该蛮擅长，学得怎么样了？”
　　好几个练习生瞄了戚默好几眼。
　　许子文二公时就说戚默有天赋，现在两次cue戚默，明显是重视戚默的表现。
　　这种毫不掩饰的偏爱和期待，让很多人心里打起了鼓。
　　每位导师手中都有10万票的加分，可以随时分配给自己欣赏的练习生。
　　光这一项特权带来的好处，就已经让很多人心生羡艳了。
　　更何况许子文还是《I  love  dance》这档综艺中的四位队长之一，搭上了许子文，就算没法在《全民偶像》中出道，也能在两个月后接档《I  love  dance》，继续获得曝光。
　　这谁能不羡慕呢。
　　池嘉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
　　他可不希望戚默能被许子文重视，以为自己抓住了戚默的小把柄，不由得开口：“我们刚才正聊到扒舞的事呢，戚默……”
　　“是这样，我们都以为老师们下午才过来，舞还没有扒完。”
　　何瑞霖温温润润的声音响起，截断了池嘉的话。
　　他看向两位导师时脸上有歉意，“是我这个队长没有分配好时间。”
　　戚默多看了何瑞霖两眼。
　　许子文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摆摆手，“没事，学了多少跳多少就行，我主要看看感觉。”
　　赵丛楠点点头，说道：“这首歌的舞蹈更偏向于现代舞，像是舞台剧一样，有一种故事性在里面，需要我们调动肢体语言去表达感情。我和许老师主要会看一下大家演绎出来的感觉，大家跳自己会跳的部分就可以。”
　　“从戚默先开始吧，有六年的底子，学的快。”许子文看向戚默时有些身为舞者的期待，“能跳多少是多少。”
　　所有练习生都注视着戚默。
　　戚默穿着节目组统一提供的粉色卫衣，卫衣很宽松，更显出几分瘦弱。
　　她站在镜子前，身体随着柔和的音乐轻动，动作顺滑而柔韧，看似轻盈无比，每个动作却又带着十足的力道。
　　脚尖轻轻点地，她一跃而起，腾空向后弯腰，身体几乎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形！
　　“哇……！这柔韧度，厉害厉害 。”
　　一个练习生不禁惊呼。
　　戚默的每个动作似乎都拿捏着一股劲儿，一转身一垂眸，都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优雅。
　　许子文再是对戚默有所期待，也没想过戚默只用一天时间，就能有这样的完成度。
　　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失误，不疾不徐地完成了表演。
　　他带头鼓掌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能一天时间学到这种程度，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跳舞时那种劲儿是对的，很明显是有一定的现代舞基础，但还有个小问题，就是你的感情投入其实不太够，再哀愁一点，再难舍难分一点，这样会更好！”
　　练习生们也跟着鼓掌起来，他们大都是舞蹈废柴，如果戚默只比他们强一点，或许会叫人嫉妒，可强太多时，就只想着叫大佬带带自己了。
　　“小七哥超棒！！”陈珂的眼睛亮晶晶的，果然七哥还是那样厉害！
　　“牛批牛批！你都是什么时间扒下来的啊！”
　　“刚才池嘉让你多扒点，你直接说早就扒完了不就行了。”
　　有人提起了刚才的事，池嘉心中一紧，赶紧去看戚默的脸色。
　　看戚默推三阻四不愿意扒舞，本以为戚默的水平也就那样，谁想到会是这样？
　　他就不应该答应来帮周丞找戚默的茬！
　　赵丛楠也很惊讶于戚默的速度，“我还以为会是何瑞霖学得最快，没想到戚默会更胜一筹，一天时间有这样的效果，我真是没话说！”
　　垂在裤线旁的手紧了紧。
　　何瑞霖没说话。
　　他只扒下了不足一半，跳得也不如戚默那么熟练。
　　曾经总是在他身旁向他小心翼翼请教的人，现在竟然能把他踩在脚底下碾压。
　　何必呢，从前何必给他在身边做配呢。
　　他的心绪复杂，同时心中也浮现出了一股危机感。
　　如果全网公投的结果，也像是现场观众的投票结果那样输给了戚默，怎么办？
　　……
　　《全民偶像》新一期节目很快就正式上线，准时蹲点的网友们立刻打开节目，看着程卓一身西装，登上舞台。
　　蓝牧舟组一共有两大看点，一个是戚默舞台上的炸场，另一个就是王子轩遗憾退赛。
　　节目组特意剪辑了大量王子轩为了二公而努力的画面，一次一次地练习到深夜，攒了一大波王子轩粉丝的眼泪，在医院的画面，也让网友们忍不住心酸。
　　蓝牧舟从医院回到节目组后，让队友回去休息，自己却为了团队熬了一整宿。
　　配上个揪心的音乐，让粉丝们在弹幕里炸开了锅。
　　【555舟舟这时候肯定很绝望吧，节目组搞加赛，戚默不好好练习，轩轩还退赛了】
　　【MD还真是，三重暴击啊，这谁受得住】
　　【戚默真的没有一点团队意识，其他人都去医院看望王子轩，就她没去！】
　　【为什么退赛的不是戚默？！如果戚默退赛就完美了！】
　　【戚默不管在哪组，都肯定拖后腿，真的心疼哥哥们！戚默能不能去死！】
　　【昨天被声声成功安利，感觉你们也不用这么骂吧……多观望观望】
　　看戚默不顺眼的人，早就开始揪着戚默的问题不放，在弹幕里激情开骂。
　　节目组多半预料到了戚默身上的争议，争议越多就越容易火，所以故意搞事情，直接跳过了蓝牧舟组最后一天的视频，日常训练部分在蓝牧舟刷夜这一画面戛然而止，进入正式舞台。
　　舞台上，少年们的舞步整齐划一，五个人全都水平在线，没有一个人拉胯。
　　黑粉们本来准备了不少吐槽戚默的话术，可看着舞台，有些说不出口。
　　“慢半拍”、“没力度”、“表情油腻”……这些话说出去有人相信吗？！
　　如果真的从这些方面去攻击戚默，那假的也太明显了。
　　三分多钟的表演到了一半，弹幕的数量忽然增加。
　　【前方高能预警，请确保自己没有在吃东西！】
　　【前方高能——】
　　【来了来了！高能预警！！】
　　一大片“高能预警”乌央乌央地从弹幕里刷了过去，密密麻麻地都快要看不清节目底色。
　　又不是恐怖片，或者是什么搞笑综艺整蛊综艺，还能有什么高能？
　　就在网友们又期待又疑惑的时候，只见舞台上白雾四起，紧接着少年直接冲破烟雾，身体旋转着破空而出！
　　凌厉的旋身之后，少年像是吊了威亚一般轻盈落地。
　　缎带从空中飘飘然而下，无声地落在少年的背脊之上。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画面美得像是一些武侠片中的经典场景！
　　【我的天，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从整蛊那边来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戚默给我冲啊！！】
　　【后面那组我不用看，直接盲猜一个蓝牧舟组赢[狗头]】
　　【这么炸场如果都赢不了，那我可真是要怀疑节目组黑幕了】
　　【之前让戚默退赛的人都哪去了？脸伸过来让我打打！】
　　弹幕整个沸腾了起来，全都沉浸在戚默的大招中没能缓过来。
　　还远没有达到KPI的戚默黑粉们却沉默了。
　　这样的舞台能让他们去黑什么？
　　想要找出来一个不完全是睁着俩眼说瞎话的理由都难！
　　然而天不负人愿，黑粉们在屏幕前蹲守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蓝牧舟、戚默两人不合的官方盖章。
　　喜大普奔！！
　　一会儿可以发的内容出现了！
　　很多黑粉看到这里就退出了视频，开始着手准备将蓝牧舟戚默两人之间冲突的画面剪辑出来，到时候带上蓝牧舟，再把蓝牧舟的粉丝一煽动……KPI完成了！
　　蓝牧舟的粉丝还算理智，没有听见一句“不合”就直接上去骂人。
　　【舟舟说得对，人跟人之间合不来很正常，两个哥哥都很优秀，以后各自安好吧！】
　　【戚默这次表现确实不错，只要以后不碰瓷舟舟就行】
　　【抱走舟舟，我们不约！希望也不要有人拿舟舟的话断章取义！】
　　很快到了舞台之后的采访环节，戚默坐在椅子上，胳膊肘轻轻一抬，搭在了旁边的小桌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随性。
　　工作人员问：“关于这次二公，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二公啊……就说蓝牧舟吧，他这个人有点笨，做事不懂得适当的邀功。”
　　戚默的话一出，让蓝牧舟粉丝有点坐不住。
　　【戚默也好意思说别人笨！】
　　【我们舟舟就是做好事还低调，怎么，低调还不行吗？】
　　【戚默哪来的勇气挑我们舟舟的毛病！】
　　“很多时候你就算做了很多，不主动说出来别人就不会知道，未来可能也会误解你。蓝牧舟他自己不说，谁会知道我舞蹈的每个动作都是他一个一个帮忙抠出来的，花费了他不少时间呢？说白了，我的舞蹈能有不小提升，他功不可没。”
　　戚默说到这里，弯弯嘴角，“大家都知道我们俩合不来嘛，他能为了整个团队放下自身的芥蒂，挺难得的一件事儿吧。”
　　她说得很是轻松，就像是蓝牧舟说不合的不是她本人一样。
　　【啊这…dbq刚才我没想到戚默是好心，误伤了】
　　【40米长刀岂是那么容易收回来的？】
　　【小七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啊！多说说自己的事，不然吸不到新粉啊！！】
　　【戚默还是挺有良心的[狗头]】
　　工作人员大概也没想到戚默会说这些，先是顿了顿，然后反应速度超快地接着问：“那你们这样，算是所谓的……相爱相杀吗？”
　　“啊？”戚默眨眨眼，似乎反应了两秒。
　　她随手拿起了小桌上品牌赞助的功能性饮料，不急不缓地拧开盖子，浅浅地喝了一口。
　　润了润嗓子后，再开口声音都显得清润了些。
　　她笑得轻快而肆意，“那不能够，我得把他踩在脚底下才行。”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七的动作虽然随意，但举止投足间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神韵来！！】
　　【就是有一股子劲儿在里面，但是个什么劲我也说不好[狗头]】
　　【戚默一笑起来简直杀人55555我当初就是在现场看他笑垂直入坑的！】
　　【我笑了，戚默你在想peach！虽然有进步，但这么说太狂了！】
　　【看戚默这么狂我有点想替舟舟抽他，但我想了想整蛊综艺中的黑衣人……我决定还是在旁边给舟舟加油助威，希望舟舟不要被打得太惨[狗头]】
　　【？前面的你不对劲儿，出现了个叛徒！】
　　戚默说出来的话有些挑衅的感觉，可莫名的，就是挑不起别人的仇恨。
　　单看他的姿态，还以为是相识了多年的老朋友在互开玩笑。
　　弹幕里竟然很是和谐，真正指着戚默鼻子骂的，看都看不见几个。
　　这边戚默的采访之后，就是蓝牧舟的。
　　大少爷坐在椅子上，眉头习惯性地皱着一点儿，身上的气场散发着一股嚣张的劲儿。
　　瞧见这样的人，谁会人为他是个心思细腻以团队为重的人？
　　工作人员还是问：“关于这次二公，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蓝牧舟轻轻“唔”了一声，伸手遮挡在了唇畔，像是在认真思考，也像是有些纠结。
　　过了几秒钟，他才不太自然地说道：“大家为二公都做了很多努力，但我是第一次在努力之外看到天赋。”
　　【挖槽……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舟舟说的不会是戚默吧？！】
　　【我也觉得像是在说戚默，这评价真的很高了】
　　几条cue到戚默的弹幕刚刚滑过去，蓝牧舟继续开口。
　　“戚默的舞蹈天赋很好，很多动作她看一遍就能学会，确实是……挺厉害的，根本不需要人费力去教她。”
　　他很少直白地夸奖别人，更何况夸得还是他一贯不喜的戚默。
　　所以说完话，耳尖明显地红了起来。
　　他的目光避开摄像机，扫向了一旁，“以前我不太看得惯他吧，但这次舞台大家也看见了，歌曲是他擅长的类型，再加上天赋确实会让人眼前一亮。”
　　这时，他抬起头来，恢复了一贯的嚣张，“以后如果不是同组大概就是相互竞争的敌人了，我肯定不会输给他，叫他尽管放马过来！”
　　播放戚默的采访时，观众都觉得戚默被人帮助说出那番话很正常，只能说是戚默有良心。
　　等蓝牧舟这采访一出，大家忽然察觉了那么一丢丢的不对劲。
　　【等等，这俩人台上还相互看不顺眼，怎么到后台采访，都开始背着对方说好话了？】


第20章 算她眼光还不错。
　　/莫八千著
　　-
　　人跟人之间性格不合太正常了。
　　这句话确实没什么毛病, 可《全民偶像》是个养成男团类节目。
　　团体中，团魂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所以蓝牧舟这话，注定存在不小的争议。
　　两个当事人的黑子和营销号们, 一看蓝牧舟的发言，简直笑开了花。
　　这不是白送到他们眼前的热度吗！
　　于是马不停蹄的, 开始在已经上线的节目中寻找两人的冲突点。
　　最前面几期，戚默跟蓝牧舟的互动不多, 直到两人分到一组后才开始频繁起来。
　　先是戚默在分组时冲着蓝牧舟很不屑地“嘁”了一声, 再是蓝牧舟几次催促戚默跟大家一起练舞, 戚默懒洋洋地抱着手机猫在一边，就是不干正事。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呛，不相上下。
　　这些内容都是纯粹的□□味, 如果不是戚默二公表现出色，路人都恨不得拍他一巴掌。
　　想要挖出更多内容的黑子和粉丝都涌进了VIP加长版本。
　　一开场，黑漆漆的一片。
　　能看出有个人影在房间里晃动，这人走到了床铺旁，弯腰下去。
　　就在这时, 一只在黑暗中都显得发白的手“啪嗒”一下搭在了人影的肩膀上。
　　人影猛然后退, 一下子就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细小的说话声响起，粉丝们竖起耳朵抓到了重点——
　　“怎么着, 来……夜袭？”
　　“……我夜袭个屁！”
　　哦哟, 夜袭都出来了。
　　没几个字, 炸出了一大堆疯狂的弹幕。
　　【六个字就能让舟舟炸毛，戚默长进了[狗头]】
　　【我完了, 被那工作人员说一句“相爱相杀”之后，真的怎么看都觉得是相爱相杀梗了】
　　【如果戚默能说“爬/床”就更刺激了[狗头]】
　　【前面的！你真是个lsp！戚默这么说就铁定被剪掉了啊！[狗头]】
　　两个人从宿舍到练习室，嘴上你来我往就没停下来过。
　　戚默每次都能精准踩到蓝牧舟炸毛的点, 可又不会触碰到底线，让蓝牧舟真的生气。
　　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那叫一个精彩。
　　视频里蓝牧舟认认真真地给戚默跳了一遍他选的solo曲，戚默却歪歪头，直接来了句“你选的很好，但我有别的想法”。
　　蓝牧舟刚起来点儿脾气，戚默又是一句“辛苦你了”就给他噎了回去。
　　就好像，戚默早就知道蓝牧舟这人容易被什么样的话哄好。
　　【讲真，蓝牧舟选的solo确实好看，但在舞台上跟王澈的Rap比，估计还是棋输一着】
　　【我也觉得……虽然我是舟舟的粉吧】
　　【王澈的Rap是真的厉害，在所有练习生里都拔尖，想稳赢就得另辟蹊径】
　　【我忽然爱上了戚默这种看穿了一切，好像所有都掌握在他手里的感觉！】
　　【舟舟真的是死鸭子嘴硬233熬一宿还去夜袭不就是为了教戚默吗，现在说的这么勉强】
　　【555认认真真帮戚默抠动作的舟舟太帅了！】
　　【以前没觉得，今天我怎么忽然觉得戚默有点撩有点好看？？】
　　【有一种大佬运筹帷幄的感觉555】
　　【戚默懒懒散散的，但他一笑你就知道他胸有成竹！】
　　戚默跟蓝牧舟两人，在节目中明枪暗箭的从没断过，更是在舞台上直接盖章了个“不合”。
　　可蓝牧舟组的C位是戚默，就连solo都是按照戚默自己准备的来，蓝牧舟没插手。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真的全都压倒性完胜。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两人看起来不合，实际上能够相互信任，合作上堪称完美啊！
　　两人一个是全网公投第一名，一个是最后一名。
　　想到这里，网友们恍然——
　　这不就是年级第一真学霸x倒数第一伪学渣的真香CP吗？！
　　学霸看着学渣成绩不好还不努力，为了团队想尽办法带学渣，结果学渣不经意间暴露学神本性，让学霸目瞪口呆，从此走上了相爱相杀的绝美路线。
　　这样的CP它想想就香啊！
　　赶紧视频素材搞起来！剪刀手们冲起来！
　　另一边，黑子和营销号们把蓝牧舟跟戚默两人冲突最盛的地方全都剪辑了出来，还特意配了一些恶意的揣测和引导，文案上更是拿着蓝牧舟的话和“团魂”说事，想要在网上带一波节奏。
　　不管节目粉怎么看，只要路人能被水军带歪，那目的性就到了。
　　水军一带，蓝牧舟和戚默两家粉丝如果能掐起来……
　　KPI没跑了。
　　美滋滋地发了视频，那叫一个阴阳怪气、断章取义。
　　不出半个小时，转赞评数量疯长，比他们雇的水军都不少。
　　这是掐起来了吧？
　　营销号们心里高兴，点进去看了一眼。
　　【磕到了磕到了！555这到底是什么绝美社会主义兄弟情！】
　　【感谢剪辑，省的我们一个一个找素材了！】
　　【啊啊啊啊啊营销号怎么忽然这么好心，竟然剪好了发出来！】
　　【本剪刀手来了！大家用这个链接，可以直接下载微博里的视频！[链接]】
　　营销号们：？？？
　　看着一片和谐的粉丝，他们简直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不对劲，还是粉丝有毛病？？？
　　粉丝们第一时间拿到了视频素材，剪刀手们立刻奋起。
　　不出半天时间，《全民偶像》、蓝牧舟超话、戚默超话里已经出现了不少视频剪辑。
　　哪个选秀都少不了炒CP，甚至有的艺人会主动提出这点。
　　《全民偶像》节目组也根据练习生们的个性捆绑过两对CP，可强行捆绑的效果不一定好，粉丝们也能看出节目组的用意。所以那两对CP虽然也有人磕，但受众并不算很广。
　　这次“年级第一真学霸x倒数第一伪学渣”的周末CP一出，立刻席卷超话广场。
　　【挖槽，小说中磕过这种CP，没想到现实中也能碰到？？】
　　【从来没想过这他们俩的CP能这么香！】
　　【戚默没去医院看王子轩，他们组的人都很不满，结果蓝牧舟让他们都少说两句！！】
　　一对CP能火，或者说，能叫人觉得磕到了，反差必不可少。
　　有的人炒CP，人设却一成不变，对自己CP的态度跟对外人没太大差别，全靠话题硬拗，绝对会叫人磕得索然无味。
　　而“周末CP”里，蓝牧舟反差可不小。
　　很多人喜欢蓝牧舟，就是爱他大少爷那种嚣张，爱他有话直说不演剧本，爱他有钱有颜还努力。恰到好处的自信和张扬，让他成为一个耀眼的存在。
　　然而戚默出现了，粉丝们忽然被打开了蓝牧舟的第二属性。
　　嚣张大少爷被人频频噎得说不出话，被人撩起了怒意又三言两语消了气，被人像是调戏一般搞得恼羞成怒红了耳尖……
　　如果这人是个废柴吊车尾，那顶多是个跳梁小丑。
　　可戚默二公直接炸场，自带学神属性，让蓝牧舟自己都不得不一边说着“啊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一边承认他的天赋。
　　呜呜呜这么一想实在是太好磕了吧！！
　　两个人视对方为劲敌，又惺惺相惜，这多带劲！
　　【噗哈哈哈哈戚默给蓝牧舟撸袖子说注意仪表那里，我差点以为他要说你不守男徳！】
　　【+1我也是哈哈哈，舟舟那表情真的一言难尽，脸都憋红了】
　　【日天日地唯我独尊大少爷忽然被人360°全方位打压，这看得我好带劲！[狗头]】
　　【心疼我舟舟555不过戚默干得好，我也喜欢看舟舟炸毛耳朵红的样子[害羞]】
　　【蓝牧舟怎么会有这种粉丝！太可怜了他！不如加我一个吧[狗头]】
　　【离决赛还远，但我现在就想看他们决赛抢C位了……[狗头]】
　　……
　　蓝牧舟很注重自身形象，每次节目后，都会上微博搜搜自己的名字，了解网友的评价。
　　二公他们组那么炸场，直接给何瑞霖组来了个压倒性胜利。
　　这回……评价应该挺好的吧？
　　他还挺希望看到网友们说他们团队表演的出彩的。
　　唔……戚默这次也还不错吧，估计也有不少人夸他。
　　第二次全网公投，应该也能留下来。
　　做好了被网友们夸赞舞台贼炸的准备，他搜索了自己的名字。
　　可结果让他顿时来了个“老爷爷地铁看手机.jpg”。
　　说他们组舞台水平高的人不少，可舞台只在他们密密麻麻一大段文字里占据很小一部分。
　　另外那些文字……竟然都特么在说他跟戚默有CP感？！
　　什么“日天日地大少爷x玩世不恭真大佬”，什么“舟舟脸红起来真的太可爱了555”，什么“我忽然get到了耽美文学中暴躁受的萌点”，什么“请给我快点搞，戚默快冲让他再死鸭子嘴硬”……？？？
　　他是个男人，直男！
　　且他本就是第一名，还需要炒什么CP？
　　再往下翻，他被戚默气得恼羞成怒的样子，已经被网友们做成了表情包，上面配文字：
　　好气哦，但是我一哄就好。
　　神特么一哄就好！
　　他那是被哄好了吗？他只是为了团队着想所以忍着不爆发出来！
　　忍声吞气一两次，还真以为他是病猫吗？
　　蓝牧舟一条一条地翻着网友们的评论，又气又恼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害羞，整张脸诡异地红了起来。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猛然转头，他脸色薄红地看向来人，“你别给我一惊一乍的！”
　　江铭宸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知道蓝牧舟没什么别的意思，根本没在意这种态度。
　　只是看着蓝牧舟带着粉色的脸有些疑惑，问：“舟哥怎么了？脸有点儿红，不会是发热了吧？”
　　说完，伸手就要去摸摸蓝牧舟的额头。
　　蓝牧舟迅速避开，食指蹭了蹭鼻间，想要掩盖自己的羞赧与气恼。
　　谁脸红时可爱！
　　哪有用可爱这种词称呼男生的，怕不是他的黑粉！
　　他没好气地开口：“我没事，你找我干什么？”
　　江铭宸“噢”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把手机拿到了蓝牧舟眼前。
　　他表情有些夸张，咋咋呼呼道：“舟哥你粉丝真的太豪了！你明天去录综艺的应援礼物都值二十多万！而且全是一个叫MOMO的粉丝准备的，里面还有好几件DARCY①的皮具！”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有多么羡慕了，他去录制综艺，粉丝能出MOMO应援礼物价格的零头，他都感恩戴德了，更别说他连去录综艺的机会都没有。
　　可蓝牧舟的眉头敛了敛，脸上没有江铭宸预想中的开心。
　　他拿过了江铭宸的手机看了看粉丝后援会发的微博，上面的应援礼物已经被做成了精美的长图，总额不低。
　　有人能这样支持他，他说不感动、不开心是假的。
　　可在他来看，这些都不是必要的。
　　他希望自己能给粉丝一个正向的表率，而不是还没出道就让粉丝破费成这样。
　　就算家庭富裕，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吧。
　　等哪天去空降一波粉丝群，感谢一下她们的心意，再聊聊这件事。
　　江铭宸见蓝牧舟一直皱着眉头，也没说话，看上去没有那么开心。
　　于是又道：“MOMO的瓜我可是吃过，原本是给何瑞霖一掷千金的粉丝，前几天忽然脱粉回踩，加入舟哥你的后援会了！何瑞霖的粉丝都气炸了。”
　　听到这，蓝牧舟挑挑眉头，脸上终于多了几分得意。
　　噢，原来是何瑞霖的粉丝爬墙过来的啊。
　　他撩了撩额前的黄毛，一扬头，咧嘴“嘁”了一声，“算她眼光还不错。”
　　仿佛能叫人看出有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
　　说话间，余光里似乎多出了个人影。
　　他扭头看过去，却见戚默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第21章 ……摩天轮？
　　/莫八千著
　　-
　　看着蓝牧舟那颇有些得意和嚣张的模样, 戚默的心情忽然变得愉悦。
　　她说话时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有人转粉这么开心么？”
　　戚默确实像网友们说得一样，永远懒懒散散, 但一笑便让人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目光落在戚默似笑非笑的脸上，蓝牧舟好像觉得自己被人看透了一般, 脑海中也不受控制地翻涌出了“日天日地大少爷x玩世不恭真大佬”的粉丝言论。
　　气恼和羞赧忙不迭地往上涌，脸也跟着“腾”地爆红起来, 像是煮熟的虾子。
　　呵, 戚默这小子都追着何瑞霖放弃Dance跑去Vocal了, 网友真的是不知道真相瞎磕！
　　他耳尖发烫，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大爷般的模样，“我开不开心好像不关你事吧？不在你们Vocal组多练习, 跑我们这边干什么？”
　　明明那股高兴得意的劲儿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可还是这么嘴硬。
　　戚默脸上的笑意扩大，不戳破也不紧逼，只道：“练完了，要回去睡觉, 所以……”
　　修长好看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 往旁边扫了扫。
　　“你们挡我路了。”
　　回练习生宿舍需要经过Dacne组的练习室。
　　蓝牧舟&江铭宸：……
　　蓝牧舟脸色发黑，反倒是江铭宸叽叽喳喳开口道：“这也太迅速了, 你要不来我们Dance这边待会？舟哥还挺……”想你的。
　　蓝牧舟猛然意识到江铭宸要说些什么, 立刻出声, “江铭宸……！”
　　反射性地叫出了江铭宸的名字，音量都高出一大截。
　　他不是早提醒过江铭宸不会说话少说点了吗？
　　这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也是……挺乐天的。
　　“走回去练舞了。”他转身就走。
　　“舟哥, 戚默Dance多六啊，帮咱们组的看看也是好的啊……”江铭宸跟了过去。
　　蓝牧舟顿住脚步，回头, 拽得二五八万，“还不是我帮他抠的动作？”
　　潜台词就是，他舞蹈再好能超过我？
　　有我还不够，咱们组还需要外人帮忙？
　　戚默也不气，笑意盈盈地点头应声，“都是蓝牧舟教得好。”
　　就像是一击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说得拽还颇有气势，可对方轻飘飘地顺着他说话，他忽然觉得身上的气势全无，就好像……小孩子无理取闹，大人好脾气地哄孩子一样。
　　可能是网友们的形容太深入人心，他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怪异感。
　　“啧，你知道就好。”蓝牧舟说得没好气。
　　不想再跟戚默对线，他头也不回地进了练习室。
　　“舟哥是觉得你不选Dance太可惜了，恨铁不成钢呢。”
　　蓝牧舟前脚一走，江铭宸就把话给秃噜出来了。
　　他伸手拍了拍戚默的肩膀，“走走走，反正你也没事，现在才八点多，离你那老年人作息的睡觉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戚默少有的纠结了一下。
　　她的作息……真的很老年人吗？
　　蓝牧舟从镜子中看到戚默的身影，“嘁”了一声。
　　选Vocal了还来他们Dance做什么？
　　怕不是何瑞霖那小子还是对他爱答不理，叫他冷脸贴了热屁股。
　　Dance组的练习生们也累了一天，这时候都有些疲惫。
　　看见戚默走进来，立刻就想到了前几天的事。
　　说不羡慕是假的，心里酸溜溜的劲儿一起来，也没几个人跟戚默打招呼。
　　蓝牧舟也没理睬，在练习室中间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solo部分。
　　他们的齐舞很燃，可稍稍缺了个大高/潮，经过组员们的商量，他增加了一个个人solo。
　　所有舞种之中，要说炸场，还得是breaking①。
　　在1v1battle中，相同水平的其他舞种碰到breaking，一定是breaking赢的几率更大。
　　他跟着音乐的节拍，Toprock②后下地，转了两个风车③后接了几圈托马斯④，双腿向上一带，腰腹用力，接连在空中转了几个Air flare⑤！
　　动作如行云流水，叫人感觉不出一丝费力。
　　“卧槽卧槽！我舟哥还是我舟哥！这一套绝对炸场！”
　　“厉害啊……！我一bboy⑥都慕了。”
　　“真的想要炸场还得是breaking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到了隔壁《I  love  dance》呢！”
　　戚默看到蓝牧舟的卫衣落下，露出了肌理分明线条极美的小腹，迅速转头。
　　她忍不住学着网友们在心中“淦”了一声。
　　这世界的男人能不能守守男徳。
　　卡点落地，蓝牧舟微喘，撩起卫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江铭宸颇有些羡慕地咂咂嘴，“之前我们都不知道舟哥还会breaking，没想到这么个大招藏到了现在才拿下来。之前周丞跟舟哥抢C位，周丞也学过两年breaking，以为转个托马斯就能炸场拿C位了，结果舟哥直接来了个Air flare，boom炸场，周丞都看傻了。”
　　说完他忽然顿了一下，眯了眯双眼盯着戚默，“你们俩怎么都喜欢把大招藏着掖着！”
　　“动作确实是挺酷，有点功夫。”戚默以前没接触过breaking，夸了一句。
　　蓝牧舟背对着戚默，但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听见戚默的夸奖，他尾巴都忍不住往上翘——那是，他露两手也省的江铭宸觉得戚默学几招就了不起了。
　　可还没让他得意太久，就又听戚默道：“就是太露了。”
　　他动作一顿。
　　这还没完，江铭宸也跟着来了一句，“这么一说也是，都露/点了。”
　　蓝牧舟脚下一个趔趄。
　　Air flare就是倒立在空中做回旋，上衣滑落下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他生理性地耳尖发红，扭头就道：“舞台上里面会穿衣服的，真是谢谢你们操心了！”
　　江铭宸“哦”了一声，“其实粉丝可能更希望舟哥你里面别穿。”
　　蓝牧舟：……江铭宸你能少说两句么！
　　“什么情况，Vocal组的人怎么来咱们Dance了？”
　　周丞回到了练习室中，发现自己上了个卫生间的功夫，戚默竟然就跑到他们的地盘了，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戚默几次让他丢脸，比起蓝牧舟，他现在更讨厌戚默。
　　想到刚才江铭宸说的，戚默轻轻一笑，“听说蓝牧舟靠breaking拿下了C位，我来长长见识。”
　　周丞果然被噎了一下。
　　整个Dance组都见证了周丞放狠话外加耍酷之后，蓝牧舟二话不说就打脸的全过程，自然也听出来戚默这是故意踩周丞痛处，全都耸耸肩没敢说话。
　　周丞脾气火爆，性格算不上好，奈何人家长得好看，实力也确实还行，加上公司力捧，叫节目组把一些不好的镜头全都剪掉，再买水军狂铺“真性情”人设，粉丝还是不在少数，且不少粉丝都跟她们正主一样脾气冲，战斗力极强。
　　也正因为如此，练习生们很少跟周丞对着来。
　　周丞没拿到C位还被蓝牧舟压了一头，本来就生气，戚默还故意提起这茬来，让他心里憋气得够呛，“不就是会个Air flare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蓝牧舟觉得周丞简直就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看见他找茬就烦。
　　他刚想给周丞吐槽回去，却听旁边戚默接了茬，“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蓝牧舟：……
　　他觉得自己梗了一下。
　　还很想一巴掌抽过去……不，打不过戚默。
　　应该去理论理论。
　　戚默把上衣掖进了裤子里，显得她腰身劲瘦。
　　而后，她轻松倒立，双腿大大地打开，轻轻扭动腰身，两腿在空中转了半圈。
　　练习生们全都“吁”了一声，光是倒立能稳稳当当不动，《全民偶像》里都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蓝牧舟知道戚默是想立刻把Air flare学会，嘴上不屑地发了个气音。
　　刚想吐槽戚默一声，告诉戚默不能倒立之后再转圈，就见戚默双腿落了下来。
　　“双腿到空中再转似乎不行，需要向旋子一样，有个旋转的力带一下。”
　　戚默自言自语般念叨了一句。
　　刚才蓝牧舟是用托马斯直接接了Air flare，所以让她忽略了起步时需要的旋转。
　　紧接着，练习生们见到戚默走远了两步。
　　先是用旋子带起了一个旋转的力，然后单手撑地，双腿在空中旋转的同时撑地的手一个用力，身体就成功地翻转了过去！
　　草！
　　这特么是什么吊炸天的学习能力和身体控制能力？！
　　所有练习生目瞪口呆。
　　这就……学会了据说“所有bboy都梦寐以求的”Air flare？？？
　　戚默只转了那一圈就停了下来，落地。
　　这具身体还是稍弱了些，瞬间的爆发没问题，但一连转好几圈这样持续的发力却做不到。
　　且Air flare是她从前没接触过的动作，跟旋子和空中转体不一样，没有那个熟练度。
　　借力转一圈已经是极限了。
　　果然这具身体还需要多锻炼，这个世界的东西她也还有的学呢。
　　心里觉得还远远不够，脸上倒没有显现出来。
　　她扭头看向一脸懵怔的周丞，别有意味地笑道：“一下子就学会了的东西当然没什么了不起，是吧？”
　　周丞咽了咽口水，简直怀疑人生。
　　如果说不是，那实在丢人；可如果说是，万一戚默也让他现场来个怎么办？
　　他进《全民偶像》的训练营之前也尝试过，可还没学会就过来了，是真的不会这招。
　　他感觉所有练习生都在看着自己，额头上都冒了汗，有一种晕眩感。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只见戚默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困了，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完全无视了周丞，从Dance组顺了瓶矿泉水就要走。
　　戚默根本就没把周丞放在眼里过！
　　练习生们在心中感叹着。
　　“戚默！”蓝牧舟扬声叫了一句。
　　戚默回头，挑眉看他，“嗯？”
　　“你……你想学breaking的话，我可以教你。”
　　秃噜完这句话，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是嫌戚默不够讨厌，还是嫌网友磕CP磕得不够起劲儿，为什么主动说这种话！
　　……可戚默是真的有天赋。
　　那种看到一个动作后，立刻能拆解成几个步骤的洞察力，以及对于自己身体的精准控制，实在是常人中少见的优秀，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水平的人。
　　难得的好苗子，不学跳舞，简直是整个行业的损失。
　　“噢。”戚默只随意应了一声，“我看情况吧。”
　　蓝牧舟：……拳头硬了。
　　戚默回应的这么不咸不淡，他却上赶着来，显得他有多重视戚默似的。
　　转过身去，戚默就扬起嘴角笑了。
　　蓝牧舟的性格真有意思。
　　……
　　二公的视频上线，第二次全网公投的投票通道已经开启。
　　先前的植树节活动，蓝牧舟组的获胜奖励将要以直播的形式进行兑现。
　　由节目组的化妆师统一化了淡妆后，蓝牧舟组五个人坐着节目组的车来到了游乐场。
　　这天是工作日，再加上此时只是初春季节，游乐场里的人很少，看起来还有些冷清。
　　但直播的弹幕足够热情。
　　【啊啊啊舟舟好棒！带着大家争取了这样的直播机会，作为粉丝好幸福！】
　　【听说这是植树节活动的奖励，所以植树节那期提前放出来呗[狗头]】
　　【默总为什么不跟舟舟走一起！】
　　【小七妈妈来了！已经拉着亲朋好友都给你投票了！】
　　【呜呜呜陈珂好可爱呀！】
　　【小七你回头看一眼啊呜呜呜！】
　　戚默实打实的第一次来游乐园。
　　她看着满眼的高大游乐设施，眼里少有的蹦出了惊奇。
　　这个世界的小孩子也太幸福了吧，能有这么多有趣的玩法。
　　儿时，她的生命里只有诗书礼易与习武练剑，一年到头只有几个重大节日可以稍作休息；直到年纪稍大些出宫建府，这才有了些自由空间，可稍一沉溺于琴曲乐音，就又会叫人提醒甚至苛责。
　　“这里面的设施，随便玩？”戚默问节目组跟来的工作人员。
　　【哇，没想到最贪玩的竟然是默总！】
　　【我赌一包辣条，默总是想和舟舟一起玩[狗头]】
　　【哈哈哈哈哈哈不赌，这种必然的事还用赌？[狗头]】
　　得到了工作人员的肯定答案，戚默抬手一指身后的X战车，“怎么样？”
　　蓝牧舟的眉头顿时一皱，“这有什么可玩的，没意思。”
　　“我还挺喜欢X战车的！”江铭宸扯着大嗓门嚎了一声。
　　被节目组关在录制基地一个多月没出来了，这次好不容易透透气。
　　他立刻扯了下戚默的衣袖，“来吧来吧！没想到戚默跟我喜欢玩的一样，咱们可以多玩几次！”
　　“玩这个也行。”徐容不讨厌也不喜欢。
　　“我可以啊，小七哥喜欢的话就坐这个吧。”陈珂跟着戚默往前走。
　　戚默边走边回头，冲着原地未动的蓝牧舟招了招手，眉头一挑，“你不会是……恐高吧？”
　　蓝牧舟被落在最后面，脸都黑了。
　　他是恐高没错。
　　可对面的是戚默这个讨厌鬼，他不能让戚默抓住把柄，不然以后铁定得笑话他。
　　于是他咬了咬牙，故作轻松道：“谁恐高了，这种项目还不是小case。”
　　蓝牧舟的脸被清清楚楚地播放在直播里，弹幕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觉得舟舟是真恐高，但不愿意在默总面前示弱[狗头]】
　　【我也觉得是哈哈哈哈哈，江铭宸喊出来之后，舟舟脸立刻就黑了！】
　　【难道不是因为江铭宸拉了默总的袖子嘛[狗头]】
　　【咦，前面这么说也有道理噗哈哈哈】
　　游乐园里人很少，他们只排了一会儿队，就上了X战车。
　　摄影老师也咬着牙跟了上去。
　　心道：为什么他一把年纪还要被游戏设施虐！
　　蓝牧舟慢腾腾地跟着队友们上来，系好了防护设备。
　　一张俊脸紧紧地绷着，从脸上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已经狠狠地吊了起来。
　　一会儿就闭着眼咬着嘴唇就完了，放空大脑。
　　就当解解压吧。
　　别在戚默面前露怯就行。
　　只要不“嗷”一嗓子叫出来，表情狰狞点没关系。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跟自己说着。
　　戚默坐上来之后，则是有点儿开心。
　　在空中的时候一定很舒畅吧，跟飞起来一样，感觉着风从耳畔划过。
　　“每次我来都要排队坐好几次这个。”江铭宸显得有点儿兴奋。
　　很快，X战车慢慢地移动起来。
　　镜头没有办法保持一直对着几个练习生，所以直播一阵一阵的，划过几个人的脸。
　　声音是一阵一阵放声的尖叫。
　　几个练习生的声音早就融入到了其他人的声音之中。
　　【舟舟怎么一直闭着眼，不会真的是恐高吧？】
　　【江铭宸真的是一脸开心啊！看得出是真喜欢玩这个】
　　【我玩过一次，吐了，就再也没玩过了……】
　　【默总的表情好淡定哈哈哈哈哈，如果只给默总镜头，谁会想得到他们正在玩这个[狗头]】
　　【我怎么感觉陈珂的表情不太好？】
　　几分钟之后，X战车终于停下了。
　　江铭宸神色自如地解开了防护设施，一下子跳了下来。
　　“陈珂怎么了？”
　　他看见陈珂的脸色不好，忙走过去帮陈珂解开了防护。
　　陈珂被江铭宸扶着下来，艰难地摇摇头，“没事……我记得，我小时候坐这个不晕来着，没想到……这次有点儿恶心。”
　　“啊，那你蹲会儿，我去买点水！”
　　江铭宸完全就是个没事人，拍了拍陈珂的后背，轻快地跑了。
　　蓝牧舟因为恐高，现在心脏砰砰直跳，也多多少少有些恶心。
　　他颤颤巍巍地走了下来，腿还稍微有点儿打软。
　　《全民偶像》说是在节目中挑战自我，他这可真是挑战自我啊。
　　好在他坚持下来了，没露什么怯。
　　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恐高似的，他扭头看向了戚默。
　　神态里一副“你看看我没事吧”的模样。
　　戚默却没有给他一点儿反应。
　　他心里一阵不爽。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戚默忽然抬手掩了下唇，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
　　她……干呕了一下。
　　此时戚默胃里翻江倒海，在节目组时吃的东西好像都堆到了胸腔。
　　抿着唇，她调整了几秒钟，这才稍微舒服了些。
　　蓝牧舟意识到戚默这是根本不习惯坐X战车，差点给整吐了，不由得更是挺直了腰板。
　　他嘴角一裂，扬眉吐气道：“就这样你还主动说要玩这个？你这样太……”
　　戚默往旁边扭了下头，一双凤眸黑压压的。
　　……失策了。
　　从来没玩过这些，她哪里知道自己会恶心成这个样子。
　　她本以为……会和秋千是一个感觉呢。
　　这种身体状况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这时候，有只手伸了过来。
　　蓝牧舟递过来一瓶水，眉头还是那样，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喏，喝点水就好了。”
　　就在蓝牧舟递水过来的那一刻，弹幕里沸腾了——
　　【呜呜呜呜呜来了！嘴上说得特别嫌弃，但是还是会主动关心默总！】
　　【啊……第一次见默总不笑时的样子，感觉……有点儿吓人】
　　【上一秒舟舟还想嘲笑默总，结果默总一扭头，舟舟麻利儿给人去拿水了哈哈哈哈哈】
　　【本想扬眉吐气一把，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送水来了噗】
　　戚默缓了几秒，已经舒服了不少。
　　她接过矿泉水时，已经恢复了那吊郎当的模样，薄唇翘了翘，“谢谢。”
　　“嘁，你少主动玩这种自己受不了的项目比什么都强。”
　　蓝牧舟说得颇为嫌弃，“什么过山车之类的，就你这样的还是尽量别尝试了。”
　　过山车是不怎么晕，可他再来一次受不了啊：）
　　【默总：我晕了。默总：我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笑死我了，默总接过水来真的一秒恢复啊！】
　　【默总还是笑起来最好看！！！！！我死了又活了！】
　　【舟舟永远是嘴上嫌弃但身体诚实啊！！】
　　弹幕里周末CP粉占了满屏，其他几个人的粉丝都被淹没在白花花的文字之下。
　　戚默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胡乱尝试了，应该提前做做功课才好。
　　她扬头浅浅地喝了几口水。
　　初春里，矿泉水微凉，但很好得顺平了胃里的不适。
　　顿了顿，她扭头问道：“有没有那种……可以到很高，但是不晕的？”
　　蓝牧舟的眉头下意识地舒展了些，似乎有些诧异，“……摩天轮？”


第22章 大型拉票现场。
　　/莫八千著
　　-
　　“摩天轮”三个字一出口, 弹幕彻底陷入了疯狂。
　　【哦哦哦哦哦哦哦来了！傲娇大少爷主动提出要去摩天轮了嘿嘿嘿】
　　【妈呀不枉我出门在外用流量看直播！也太好磕了！】
　　【噗哈哈哈总感觉进度有点快[狗头]】
　　【答应他！答应他！这么主动总不能不去吧！】
　　戚默的表情迷茫了一瞬，问：“在哪？”
　　蓝牧舟一脸不耐烦地指了指戚默身后的大转盘，“这么大个的摩天轮你看不见？”
　　远处, 摩天轮耸立着，缓缓地转着圈。
　　戚默沉默了两秒, 才道：“这个……转太快会很晕吧。”
　　蓝牧舟：……？？？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像是不小心踩了翔。
　　摩天轮这玩意要是也能刷刷转起来, 那还了得？！
　　不仅会晕, 还会死人：）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连摩天轮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摩……摩天轮要是转得快起来, 得死人吧……？”
　　江铭宸觉得这问题不仅莫名其妙的，甚至还有点儿吓人。
　　他脑子里都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象摩天轮飞速转起来，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了。
　　【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摩天轮刷刷转, 那是恐怖片吧！】
　　【小七是从小就没有玩过摩天轮吗？？】
　　【看戚默那样子也不像是假，再说谁会蠢到在这种问题上作假？】
　　【舟舟刚才都傻了哈哈，我默总没玩过摩天轮，快带他去玩！】
　　“那咱们去坐摩天轮吗？”徐容在一旁问。
　　恶心劲儿终于下去了，陈珂举手, “玩这种温和的也挺好的。”
　　至少他不会再踩雷……直播里一脸酱色太难看了。
　　蓝牧舟鼻息之间发了个气音, 说得勉强，“嗯, 戚默连摩天轮都不知道, 怪可怜的, 勉强跟他去一次。”
　　【舟舟内心：你们几个凑什么热闹，老子要跟戚默单独去！】
　　【舟舟内心：你们给小爷起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笑死我了, 舟舟给我冲！】
　　一行人一块儿去坐了摩天轮。
　　江铭宸、陈珂、徐容和摄影老师都走了进去。
　　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忽然一伸手，拦住了戚默，“抱歉, 我们规定最多乘坐四人，两位麻烦坐下一舱吧。”
　　戚默&蓝牧舟：……
　　又一次大意了。
　　两个人下意识地相互看一眼。
　　就这么两秒钟的功夫，四个人的舱门已经被工作人员关上了。
　　他们六个相互对望着，越离越远。
　　摄像老师的镜头还冲着留在地上的蓝牧舟和戚默，两个人抬头看过去。
　　弹幕里顿时哀嚎起来。
　　【等等啊，我想看默总和舟舟的画面啊！！】
　　【默总跟舟舟两个人坐一个舱，我们却看不到！！可恶！】
　　【前面的，如果摄影老师上去了……就是三个人了啊[狗头]】
　　【……啊这哈哈哈哈哈】
　　【所以摩天轮里为什么没有摄像头！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脑补10086字，我美了】
　　虽然蓝牧舟不相信那些关于摩天轮的说法，可两个大男人坐摩天轮，他还是感觉怪怪的。
　　一脸不爽地憋了两秒，他搔了搔一头黄毛，“算了，不就是一圈摩天轮么。”
　　说完，率先走了上去。
　　“对嘛，好歹也是队友一场。”戚默也跟着上去，话一转，“虽然现在已经是对手了。”
　　蓝牧舟哼笑一声，“你觉得你们能赢？”
　　Vocal在舞台上，天生处于弱势，很难比得过Dance。
　　“这种综艺，又不是只有赢了才能叫人关注。”
　　因为意外、受伤等等事件，输了才更能引起观众的怜惜。
　　虽然……她也不会输就是了。
　　这么说倒是没错。
　　蓝牧舟想到了何瑞霖团队之前对戚默的一顿拉踩，沉默片刻。
　　忽然，他猛地吸了口气，“不是吧，你一早就知道何瑞霖团队在利用你？”
　　明知这样竟然还……呿。
　　摩天轮缓缓移动、升高，视野逐渐变得宽阔。
　　地面上一切都越来越小。
　　戚默没有回蓝牧舟的话，而是站了起来，负手站在门前，
　　隔着透明玻璃，看着一派繁华的大都市。
　　“啧啧……真好啊。”她淡淡道了一句，“网上是不是挺流行说「岁月静好」来着？”
　　没有战乱，少有纷争，安居乐业，欣欣向荣。
　　“嘁，你这词都是多少年前的网络流行词了，现在早就被人用烂了。”
　　蓝牧舟双手抱胸坐在座位上，没往外看，只感觉着摩天轮缓缓升高。
　　没有人说话，这么安静下来，还真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跟戚默两个人相处，真是少有这么安安静静的时候。
　　不由得抬头，偷瞄几眼戚默。
　　只见少年安安静静地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一贯的淡淡笑意。
　　似是卸去了一身重担，偷闲半日。
　　一张脸只有巴掌大，鼻梁高挺却有几分秀气，漆黑的凤眸不笑时显得略厚重。
　　总体来说……倒是蛮好看，虽然跟他比还差了些。
　　忽而，少年一个扭头，将他的偷瞄逮了个正着，脸上也漾起了熟悉的浅笑。
　　蓝牧舟心里一跳，猛地回头。
　　也就偷看那么两下，怎么就被抓包了？
　　而且还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就好像……他心里有鬼似的。
　　耳尖忍不住染上了粉红。
　　网友的言论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忽然因为这空间狭小而有些不适。
　　很想避开戚默往其他地方看，可他恐高，不敢看向窗外。
　　莫名的，两个人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了。
　　好在没几秒钟，一阵闹钟声打破了沉默。
　　戚默拿出手机，发现是一个没有标姓名的陌生号码。
　　她接了电话，“你好。”
　　“喂你好，戚默对么？我是《全民偶像》宣传组的工作人员。”
　　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她得到戚默的回应后，继续说道：“因为你是个人练习生，没有给节目组留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直接打给你了。刚刚网上好几个营销号带节奏，说你二公的solo，最后把剑插入剑鞘是买通节目组造假，现在有很多网友都怀疑你二公的票数也有问题，已经被吵上热搜了……”
　　什么吵上热搜，怕不是被骂上的热搜。
　　蓝牧舟在旁边听见了工作人员的话，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戚默那下子看起来确实挺邪乎的，但他知道这其中没有半点造假。
　　有营销号带节奏，很有可能是被人黑了。
　　要拼实力就拼实力，总搞这些歪的斜的，实在是叫人厌恶。
　　见戚默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他问：“你没有经纪团队？”
　　“没有。”戚默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怪不得之前被那么多人黑，也从来不见他有一点儿反击。
　　那这种舆论怎么处理？
　　蓝牧舟看戚默还跟没事人一样，不由得道：“关乎发展前途，你好歹重视一点儿。”
　　戚默侧头看过去，狭长的凤眸里有淡淡的笑意。
　　她直视着蓝牧舟，道：“谢谢你担心我。”
　　蓝牧舟的呼吸猛地一窒，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突如其来的正经让他无所适从，硬生生地憋红了脸。
　　他最不擅长应对这种认真的煽情话了啊可恶！
　　“谁担心你了？你少自恋了。”他咬着牙轻哼一声。
　　摩天轮不知不觉已经降到了地面。
　　戚默站在门前，不紧不慢道：“到了，走吧。”
　　门被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从外面打开。
　　蓝牧舟跟着戚默走了出去，“喂，你不会真就放任不管吧？”
　　见过心大的，没见过这么心大的！
　　江铭宸他们几人已经等在了外面。
　　一见两人下来，立刻挥了挥手。
　　“戚默，你看到了吗？有好多营销号在网上黑你，哎哟，气死我了！”
　　江铭宸拿着手机就给戚默看，上面是微博页面。
　　此时直播弹幕也不像之前那么和谐，涌入了不少黑子。
　　【舞台造假，票数造假，这种人怎么会有粉丝啊！呕！】
　　【哪来的黑子，多少钱一条，带我一个呗？】
　　【有实锤吗？没有实锤给我滚！】
　　【我们家小七的功夫是有目共睹的，好不容易碰到了自己适合的歌，展露点实力，就这么多红眼病，真的恶心！】
　　【哈哈哈哈坐等粉丝求锤得锤！】
　　【我在二公录制现场时就觉得不对了，造假不要太明显！】
　　直播间里大都是粉丝，还能有这么多黑子的言论，可想而知，微博上得吵成了什么样子。
　　好好的直播摊上这样的事，不仅被黑，就连直播都给毁了。
　　营销号没有昨晚立刻发，而是等到他们直播了才发，这是一箭双雕啊。
　　心里想到了这层，蓝牧舟的脸色不太好看。
　　而戚默单手插着口袋，悠闲得像个没事人。
　　她指了指他们来时的路，“愁眉苦脸做什么？到游乐场就是来玩的啊。”
　　扭头，她看向了摄影老师的镜头，嘴角往上一扬，“带大家去玩飞镖。”
　　【嗷嗷嗷！又是那种胸有成竹的笑！我死了！坐等翻盘！】
　　【啊默总这是要去澄清吧！】
　　【走走走快冲呀！！让那些黑子看看什么叫实力！】
　　【不愧是我家小七，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法！】
　　弹幕一时间就又被粉丝们占领，摄影老师忙跟上了戚默的脚步。
　　微博上那些事情一出，网友们的视线转移，好像戚默成了这次直播的主角。
　　蓝牧舟也已经明白戚默是想做什么了。
　　他心里忽然有些佩服戚默。
　　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又是被人故意带节奏黑这种叫人着急胸闷的事情……小半圈摩天轮的功夫，戚默竟然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案。
　　游乐场中有一大片的射击区域。@泡@沫
　　弓箭、弓/弩、飞镖、气/枪等应有尽有。
　　戚默面对着摄像头，对网友们问道：“大家想看我玩哪个？”
　　【先玩飞镖吧！飞镖比较能证明二公不是造假！】
　　【飞镖飞镖！】
　　【让黑子们看看你可以！】
　　弹幕里都在说选飞镖，戚默点头应好。
　　收到这么陌生人的关心，她心中有微妙的感动。
　　站定在了靶子前，她拿起了十只飞镖。
　　紧接着一掀手，棉服上巨大的帽子翻了过来，直接把她的脸都遮住了大半，只剩下一小截鼻梁和轻抿的薄唇。
　　【哇，这是要干啥？】
　　【不会是想要蒙着眼睛掷飞镖吧？？？】
　　【U1S1，默总的嘴唇真好看呜呜呜】
　　【前面的你的关注点不对啊喂！】
　　自从戚默造假刷票的热搜上来之后，这次直播的场观人数直线上升，此时竟然已经有了几十万在线观看人数。
　　瘦长好看的手指间夹着一只飞镖，只见戚默手肘发力，手腕一抖——
　　金属质感的飞镖化作一道残影飞逝而去，深深地刺入了靶心！
　　弹幕中直呼“666”，然而这还不止。
　　不足一分钟的功夫，戚默手上的十支飞镖已经全部掷出，无一例外，正中红心！
　　不只是她面前的靶子，竟然连左右两侧的靶子都是如此。
　　“卧槽……！”江铭宸惊得在镜头前说了句脏话。
　　说完才猛然察觉不对，立刻捂住了嘴。
　　徐容在旁边，震惊着一张脸，缓缓地抬起了手，“啪、啪、啪”地呆滞着鼓了掌。
　　旁边围观的路人和蓝牧舟陈珂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这也太厉害了吧，是专业练这个的吗？”
　　“这是在录节目吗？”
　　“不看都能全中靶心，小伙子有前途！”
　　弹幕里更是爆发出了一大片彩虹屁。
　　【默总真的呜呜呜去接个武侠片或者警匪片之类的吧！！我可太想看了！】
　　【这真的太厉害了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丝毫不怀疑默总真想杀/人的话，也就是眨眼间的事[狗头]】
　　【卧槽我被帅晕了！需要默总扶我才能起来！】
　　【前面省省吧，默总是舟舟的！我们周末CP大旗不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黑子们看见了吗？？这对于默总来说根本不叫事！！】
　　坐在电脑收了钱的黑子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发弹幕合适。
　　这个小爱豆……好像是挺厉害的。
　　可他们收了钱啊！
　　于是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在键盘上敲下了“飞镖又不是飞剑！一把长剑能正好插进剑鞘里就离谱！！”，同时祈祷着，戚默这小爱豆别顺着网线扒过来，一飞镖戳他脑袋上。
　　戚默掷完了飞镖，把宽大的帽子掀了下来。
　　她看向镜头，根本就没有提网上有人黑她的事，而是继续问道：“接下来玩哪个？听你们的。”
　　说完，还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弹幕，看观众们的反应。
　　【卧槽我别家来的，戚默这么宠粉的吗？？？】
　　【我们默总就是最宠粉的！我太幸福了呜呜】
　　【射箭吧！默总你古装肯定很好看，我已经录屏了，回去剪辑出来让导演们看看！】
　　【+1射箭吧！这个在剧里更常见一点！】
　　射箭啊……
　　戚默摸着下巴，心说这个我最擅长了。
　　有一阵子没碰，还真有点想念。
　　她走到了射箭区，用了很大的力气拿起来，不想却这弓轻得要命，胳膊在空中猛地晃了一下。
　　啊这，好轻啊。
　　心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拉弓上弦，她手臂展开，英姿飒爽。
　　双眸淡淡看着远处的靶子，手指一松。
　　只听“嗖”的一声，长箭破空而出，稳稳地落在红心之上。
　　从箭在弦上到正中靶心，前后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挖槽，这逆天了啊，瞄准都不需要的吗？？】
　　【我是射箭协会的，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虽然游乐场的难度应该比专业场馆低吧】
　　【刚才有一瞬间在默总身上看到了一种睨视天下的感觉！！】
　　【本来看热闹进来的，结果看了直播垂直砸坑底了[跪了][跪了]】
　　【太草了太草了呜呜呜我粉的是什么神仙啊！】
　　【骂骂咧咧进来，跪在地上出去，我的膝盖不值钱……】
　　【啥不说了，给戚默投票去了】
　　【……！对了直播间里的大家都记得给默总投票啊！不然默总要淘汰了！】
　　【进入《全民偶像》官博，置顶链接为第二次全网公投地址！欢迎入坑+投票哦！】
　　也不知是谁率先提出了“投票”两个字，直播弹幕的评论方向哗啦啦地直接转变，满屏都是戚默粉丝们复制粘贴的文字，提醒各位垂直入坑的朋友们去投票。
　　简直就是个大型拉票现场。
　　江铭宸在旁边用自己的手机看直播，见到上面一条条的弹幕，又羡慕又柠檬。
　　砸了咂嘴，他嘟哝一声，“戚默这次怕是要比舟哥还高了吧……”
　　一想到戚默的票数可能会比蓝牧舟还高，他刚才的柠檬忽然就不酸了。
　　都能超舟哥了，离他太遥远了，没什么可酸的。
　　戚默不是个吃独食的性子，发现了弹幕都在说投票后，她冲几个人招了招手，把大家都聚集在了镜头前。
　　“第二次公演中的表演是我们五个共同完成的作品，缺一不可。我们每个人都为这个舞台付出了很多……所以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给我们五人投票，感谢大家今天的关注，祝愿大家……都能有愉快的一天吧。”
　　话音刚落，观众们就见一直手伸了过来，遮挡住了镜头。
　　紧接着，直播间关闭了。
　　啊啊啊竟然下播了！！
　　肯定是因为往上那些人泼了脏水！
　　不能忍，一定要怼回去。
　　拿默总掷飞镖和射箭的视频摔到那黑子和营销号的脸上！
　　这边，戚默收回了手。
　　“澄清了，赶在观众情绪最热烈的时候下播，大家应该更愿意去投票吧，省的到了最后看腻了，可能没聊到投票这事，观众就都跑没了。”
　　江铭宸徐容他们相互看了几眼。
　　戚默说得有道理，愿意一直看他们直播到最后的，肯定只是少数。
　　他们如果在最后再请观众们帮忙投票，看到的人不会太多；可直播过程中也不能频繁提起这件事，也很赶客。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这个时候直接下播。
　　“那咱们……要不直接回节目组吧，也别玩了。”
　　江铭宸是个挺爱玩的性子，这回竟然主动提出了要回去，引得别人诧异地看他一眼。
　　他搔搔头，“嗐，有戚默这样的大佬摆在这里，我不去练习更赢不了了啊。”
　　“说的是，这次直播已经结束了，那咱们就回去吧。”蓝牧舟做了最后总结。
　　他们顺着原路返回，一路上话倒是不多，不知道几个人都在想些什么。
　　蓝牧舟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戚默极其熟练又精准无比的动作，心里实在是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
　　他思忖半天，这才问道：“你为什么学这些？”
　　把这些都学得那么精，要说只是爱好，他实在不太能相信。
　　戚默“噢”了一声，正想着怎么掩饰过去，偶然间瞥见了什么，脸色登时拉了下来。
　　她眉头微蹙，一双凤眸里甚至渗出了些杀意，黑漆漆得很是吓人。
　　蓝牧舟第一次见到戚默这样认真的神色，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杀气”，不由得一愣。
　　顺着戚默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游戏设施的排队队伍中，一个男人正在摸一个穿着短裙长靴的女孩，女孩已经在躲了，却还是甩不掉纠缠。
　　他也皱了下眉头。
　　光天化日之下，队伍中也有好几个人竟然连帮忙的人都没有。
　　他正打算过去，视线中一道小黑影眨眼之间跟他擦身而过，以惊人的速度猛地砸在了男人不可言说的地方！
　　“啊草！”
　　男人瞬间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喊，双手捂着下/身，躬下腰去，脸上尽是狰狞的痛苦神色！
　　见状，蓝牧舟“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
　　而戚默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颗石子。
　　她冲着蓝牧舟歪歪头，唇角往上一翘，“你说是为了什么？”
　　戚默此时的双眼，明明已经褪去了阴沉的杀意，可蓝牧舟还是后背一凉。
　　同时，小腹一紧。
　　他不会做那种混账事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啊！


第23章 你们不……表示表示？……
　　/莫八千著
　　-
　　脏水泼得多狠, 反噬就有多厉害。
　　营销号带了一路节奏，非但没有毁了他们的直播，反而给直播带来了巨大的流量。
　　盘也翻了, 流量也有了。
　　完美。
　　戚默的粉丝把直播录了屏，直播结束后, 立刻开始剪辑。
　　趁着热度没有降低，赶紧带着话题发布在微博上, 转赞评数量肉眼可见的增长。
　　后援会看到不少新粉加入, 赶紧发布了入会规则、入群规则、超话签到方法、投票步骤等等, 一眼看上去井井有条。
　　别家粉丝只见到第二次公投的界面上，戚默、徐容、陈珂他们排名稍微靠后的三人，几乎过一段时间, 就往前蹦一名。
　　江铭宸本来排在不上不下的中位，直播和录屏剪辑，让他那“透露着沙雕的嘴贱”吸引了不少粉丝，粉丝们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并表示：我不对劲儿, 我就喜欢看他嘴贱之后被虐。
　　而蓝牧舟, 本来跟第二名的何瑞霖差距很小，现在也逐渐拉开了差距, 稳居第一名。
　　【啊啊啊默总快点往前追！你可是要跟舟舟抢C位的人！】
　　【@导演霍一铭  铭哥看看我们家默总吧！最近有古装戏要拍吗？？】
　　【入股不亏啊朋友们！！】
　　有不少粉丝都在帮忙圈常拍古装戏或者警匪片的导演, 两个小时之后, 被圈的霍一铭还真赞了个粉丝发布的剪辑视频，更是让粉丝们集体狂欢——
　　《全民偶像》刚刚进行到一半, 她们的爱豆是不是已经有希望参演大制作电视剧了？
　　呜呜呜她们身为粉丝也太省心了吧！
　　被黑时不用她们想办法澄清撕逼，直接给她们提供了打脸素材；事业上不用她们担心流量热度，直接利用黑子创造好的热度转化为自己的；就连大导演都是被圈一下就能出现！
　　黑子和营销号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背后花钱的人，这钱也打了水漂。
　　赵天浩在办公室里气得直摔笔。
　　网上本来就有很多怀疑戚默二公作假的人，他们只是推波助澜，花钱让一些营销号和水军跟风发布，这就让热度一下子起来了。
　　本想着还能打乱蓝牧舟几个人的直播，谁想到竟是被人借了力。
　　“天浩哥，别着急，咱们还有赵丛楠那20万票的加分呢，跟蓝牧舟之间的差距能追回来。”旁边的工作人员安慰道。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20万票都补不回来。”
　　蓝牧舟跟戚默的CP粉太多了，两家之间相互带动，差距恐怕会越来越大。
　　赵天浩思忖一阵，抬头对粉丝运营小关说道：“慢慢引导一下粉丝，说戚默一公因为蓝牧舟而故意扯何瑞霖后腿，导致输了比赛。”
　　……
　　留在《全民偶像》节目录制基地的练习生们，在休息的时候也关注了网络上的动向。
　　排名靠后人心里只有羡慕，而排名靠前的，都开始想自己怎么做才能吸引更多粉丝——戚默会跳舞、会武术、会射箭飞镖，这些都是运动类的，他们想要脱颖而出，绝对不能硬碰硬，应该避开戚默擅长的。
　　到了中午饭点，练习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去了食堂。
　　自从戚默去了一趟Dance组练习室，Dance组的练习生竟然把戚默和蓝牧舟捧得越来越高，蓝牧舟在组里的地位日渐上涨，就连江铭宸都因为跟他们两个人关系好，而被人高看了一眼。
　　Dance组另一个上位练习生傅洛言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对这些事无感，也不会站队。
　　所以周丞在组里呆的越来越不舒坦，总觉得其他练习生看他的眼光奇奇怪怪的。
　　他没有跟Dance组的练习生一起吃午饭，而是找到了何瑞霖。
　　两个人一起在自助食堂选好了饭菜，找了张桌子坐下。
　　周丞开口道：“霖哥，你说戚默一公的时候，会不会是故意坑你的？”
　　跟他们一组时就在公演时出了差错，跟蓝牧舟他们一组时，就成为了炸场的那个。
　　相比下来，区别不要太明显。
　　听到戚默的名字，何瑞霖心中一跳。
　　他脸上平平静静，似是不经意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嗐，就……挺奇怪的啊，咱俩之前一直同组，因为他输了两次，能不怀疑么。”
　　想到之前的失败，周丞神色不太好。
　　《全民偶像》这节目，一共就四次公演，第四次还是成团之夜，他已经输了两次了。
　　何瑞霖垂眸，细嚼慢咽地吃了点食物，拿餐巾纸稍掩一下嘴角，道：“可能确实是……二公碰到了自己擅长的部分，所以超长发挥了吧。”
　　“可这次三公呢？我听说他一天多时间就完全学会了你们的舞蹈，这总不会是又超长发挥了吧？”周丞追问着，语气有些急，“霖哥，你怎么到现在还帮他说话？”
　　“这次我们是现代舞，戚默学过六年，擅长也正常。”
　　何瑞霖抬起头，轻声说道：“况且这次，他不是还和我同组么。”
　　被人提到戚默，他心中都很复杂。
　　被误认为废柴的少年，实则强大而耀眼，随便展现出些实力，就能惹来一片惊叹。
　　每每想到，那张带着风轻云淡般笑意的脸上，出现过小心翼翼的神情，他心中都是一阵微妙。
　　强大者低头，懒散者小心。
　　“特别”二字才是最叫人无法抗拒的。
　　只是现在，戚默收回了他的特别。
　　网上很多粉丝在磕蓝牧舟和戚默的CP，可她们不知道，戚默的特别不是那样的。
　　戚默对蓝牧舟，也不过如此。
　　何瑞霖少有的走神了片刻。
　　回过神来，他正见到晏昭云此时刚到食堂取了饭菜。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多数练习生都已经吃完饭离开，食堂中不剩几人。
　　他稍微提高了声音，“练习到现在才过来吃饭吗？我们也还没吃完，不如一起吧。”
　　晏昭云一愣，往这边走了两步，“我吗？”
　　周丞立刻看了过去，见是晏昭云，不悦地哼了一声。
　　从前晏昭云对戚默的态度还不错，他不喜欢戚默，所以连带着晏昭云也怼过两次，自然是不想跟晏昭云一起。
　　“他不是一直照顾戚默吗，叫他找戚默去呗。”
　　已经走到旁边的晏昭云一阵尴尬。
　　戚默对他的态度一直很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听到周丞这话，总觉得像是有什么言外之意。
　　何瑞霖笑笑，“戚默这不是没在节目组么。”
　　可谁都知道，戚默在节目组的时候，也是跟Vocal组的陈珂一起吃饭。
　　晏昭云搔了搔头，“嗐”了一声，找补一句，“我们不在同一个组，碰不到一起很正常。”
　　周丞像是把对戚默的气全都撒在了晏昭云身上，故意噎道：“我跟霖哥也不是一个组啊。”
　　“阿丞。”何瑞霖唤了一声，把话掀了过去，“你们Dance组练习得怎么样了？明早就要公布第二次公投的票数了，到时候Dance组肯定有人需要内投被踢出组吧。”
　　“嗯，到时候每个人跳一遍，录下来对比看看，谁跳得最差就把谁投出去呗。”
　　周丞说得很轻松，单看舞蹈能力，他在组里还是比较出挑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而晏昭云勉强地笑了笑，轻声附和着周丞的话。
　　他虽然在H国训练过两年，可回国后却发现人外有人，强劲的对手太多了。
　　自从来了《全民偶像》，成绩就一直不上不下，这次就算能留下来，也是勉勉强强。
　　再这么下去，公司恐怕要放弃他了吧。
　　……
　　第二天一早，五十多名练习生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只是这次空气中透露着一丝伤感。
　　程卓拿着麦克风走到了练习生们面前，稍稍垂眸，瞥了一眼手卡上的内容。
　　“又到了这个既让人兴奋，又叫人觉得伤感的时刻了。接下来，我将要公布第二次全网公投的成绩，这也意味着，将会有半数以上的练习生，要和《全民偶像》告别。”
　　“我感觉我就在这半数里面了。”
　　“现在我真的心如止水，因为我知道自己肯定进不了前24……”
　　“巧了我也是，抱一个兄弟。”
　　练习生们窃窃私语着，很多后位练习生早就知道没戏，所以也不抱有什么期待。
　　只有排名中位的练习生，神经全都紧绷了起来。
　　“还是老规矩，24名练习生能更进一步，我们先从第23名开始公布。第23名，他是……”
　　程卓在台上，开始公布排名。
　　陈珂和戚默一起，坐在Vocal组的座位上。
　　他第一次全网公投排名第35名，和前24名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除了模样可爱一点儿，实力上并没有很突出的地方，所以从来也没有什么期待。
　　垂头坐着，他双手撑在椅面上，双脚在空中前后一摆一摆的，自己玩的还挺开心。
　　实在是小孩子脾性。
　　戚默瞥见陈珂的小动作，不由得觉得好笑。
　　“你好歹也紧张一下。”
　　“嗯……？”陈珂抬了下头，又快速低头下去，“我实力一般般，淘汰也很正常。比赛中已经尽全力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他说得倒是轻松，双腿依然在空中荡啊荡。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年纪还小嘛，以后还有机会。”
　　戚默顿了一下，心说也是，年轻就是资本。
　　她问：“你多大来着？”
　　陈珂扬头冲着戚默抿唇一笑，“我十五岁，快要十六了。”
　　表情软乎乎的，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狡黠，像是在炫耀：叔叔你看，我还这么年轻呢。
　　只是他说完话，似乎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陈珂忽然挺直了腰板，一直乱晃的双腿也很快停了下来。
　　他往四周望了望，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程卓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拿着话筒“咯咯”地笑了好几声。
　　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声，他才道：“陈珂，恭喜你获得了第22名的成绩！”
　　“啊？”
　　陈珂怔怔地搔了搔头，反应了两秒，这才猛地站了起来。
　　二话不说，“刷刷”地冲大家鞠了两躬。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走神了。”
　　是，谁都听见你跟戚默聊天说自己十五岁了。
　　一众练习生们心里默默吐槽。
　　同时心里还开始冒酸水。
　　陈珂才不到十六岁，都在节目里留到三公了，可他们……十八九岁的不少，二十出头的也不少，年龄最大的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却还是很可能无缘三公。
　　二十三名这个成绩很微妙，大概只差三五万票，就会被淘汰了。
　　二公时的8万票加分，以及昨天直播时的拉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戚默。
　　二公分组时，不少人都曾经可怜过蓝牧舟组，同时也暗暗高兴，蓝牧舟这样的上位者碰到这种倒霉的局面。
　　这种看好戏的态度，在王子轩退赛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任谁都觉得蓝牧舟组彻底完了，蓝牧舟第一名的位子，可能都要让给何瑞霖。
　　可现在回过头看……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陈珂快步走上了台，接过了程卓手中的排名卡片和麦克风。
　　实在没想到自己能留下，他忽然站到上面，整个人都是懵的。
　　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嘴唇都有点儿颤。
　　“我……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能留下来，所以脑子里有点乱。”
　　他的手指稍稍用力，把麦克风握得更紧了些，顿了顿才道：“感谢每一位给我投票的全民制作人，感谢几位导师和程PD的帮助和指导，最最最重要的是，感谢小七哥！如果没有昨天那场火爆的直播，我觉得我一定是会被淘汰的。”
　　蓝·不配拥有姓名·牧舟，整张脸都黑了。
　　他身为队长，一次一次带大家练舞，就连戚默的动作都是他揪的，连提一嘴都不肯提的么！
　　陈珂说完，就坐到了第22名的位置上，拿着排名卡片冲戚默挥了挥手。
　　程卓一名一名地往前公布，越是往前一名，晏昭云的心中就越是一片冰凉。
　　他知道自己的是不可能排名到中上的，这次可能就要打道回府了吧。
　　或许……还可以期待一下第24名？
　　“第17名的练习生，他很容易就能带给观众欢乐，但观众们的欢乐，是建立在他被人虐的基础之上的。”程卓念着手卡，抬眼瞥了一下，笑道，“他就是，江铭宸！恭喜！”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江铭宸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他几步就来到了台上，拿着麦克风说道：“就感谢呗，感谢舟哥和戚默对我的吐槽，不然可能观众也不会觉得我好玩……”
　　“嘁，还是感谢你自己会说话吧。”蓝牧舟熟稔地吐槽一句。
　　江铭宸知道这是在说反话，被噎了好几秒，忽然有些委屈，“其实我真没感觉自己说话有什么毛病……”
　　随着时间的推移，坐上了台的人越来越多。
　　周丞的排名没有变化，依然是第十二名。
　　他坐上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听着程卓往下念着排名，从上往下睨视着他最为讨厌的戚默。
　　戚默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没太在意的模样。
　　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自己会被淘汰。
　　就这么确信自己能留下来？？
　　现在已经公布到了前十名的人选，戚默上次排名倒数第一，她竟然……这么自信？
　　想到二公舞台上，戚默以三票之差超过了何瑞霖，他心中一阵烦躁。
　　戚默确实有可能留下来，而且还是超过了他的名次留下来。
　　逐渐的，周丞身后也坐上了人。
　　傅洛言不小心被挤出了出道位，排名第六。
　　已经只剩下前五名的出道位了。
　　程卓没有继续往下说排名，而是忽然cue了戚默一下，道：“戚默，你觉得自己会在这前五名之内吗？”
　　“自然。”戚默回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觉得，自己会是第几名呢？”程卓追问。
　　“唔，第一名吧。”
　　戚默的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
　　“真敢说诶，第一名不就是把蓝牧舟跟何瑞霖全都挤下去了吗？”
　　“虽然他有些实力，可这也太……”
　　“确实太狂了点吧，最后一名直接逆袭成第一名？怎么可能！”
　　程卓倒是没有对这个答案太过吃惊，反而是有些好奇。
　　他问：“你看起来很自信，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成为第一名？”
　　戚默的双手搭在膝盖上，右手食指轻轻地敲击着左手手背。
　　“很简单，一方面是昨天的热搜和直播，给了我很高的曝光度，有很多路人粉的加入，感谢他们；另一方面是，上次我是最后一名，是一个最容易被淘汰的位置，追看《全民偶像》的人，不管是谁的粉丝，只要不讨厌我，且对我未来的表现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期待……就很容易会给我投票。”
　　有不少练习生都明白了戚默的意思。
　　戚默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这也跟节目的投票制度有关，每个人有10票在手，观众可怜我、又或是期待我未来的表现，都有可能从10票中分出一两票投给我，剩下的投给自己喜欢的练习生。在座一共有五十多位练习生，积少成多，再加上我自己的粉丝……票数必然不会太低。如果每个人手中只有一票的话，我的票数绝对会比现在低很多，甚至只是勉强留下来。”
　　分析得有理有据，叫人完全无法反驳。
　　刚才还觉得戚默的话太狂的练习生，全都安静了下来。
　　照着这个思路来看……确实有可能。
　　其实戚默心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周末CP的CP粉，很多人都知道蓝牧舟绝对不会被淘汰，且她们想看蓝牧舟和她争抢C位，所以把票投给了她。
　　也正是因为投票的事，昨天蓝牧舟的唯粉和CP粉撕得腥风血雨。
　　不过CP这种事，正主自己说出来，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她没有在大家面前直接说出来。
　　程卓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戚默的时候，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和欣赏。
　　接下来，程卓宣布了第三、四、五名，分别是秦余安、何瑞霖跟王昶言。
　　可能的人选只剩下蓝牧舟和戚默了。
　　练习生们盯着两人一同走向了台上。
　　蓝牧舟少有的，没有皱着眉头，而是神色淡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已经出了些汗。
　　他可能被戚默超越？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可怕的是，天方夜谭或许就在眼前。
　　“我的妈，现在被淘汰了也值了啊，见证过最后一名往第一名逆袭，太刺激了！”
　　“下期节目出来，绝对能上热搜。”
　　“快公布吧程PD！”
　　而程卓似乎在故意吊着大家的胃口，非但没有说出结果，反而cue到了江铭宸，“江铭宸，你们之前同组，你觉得这次会是谁拿到第一名？”
　　这简直就是送命题啊。
　　问题刚一出口，练习生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被问到的是别人，可能会说一句“两个人都很优秀，谁拿到都是情理之中”，或者是“这种问题就是为难我胖虎”之类的，把话题翻过篇去。
　　可程卓偏偏问的是江铭宸。
　　他的视线在蓝牧舟跟戚默两个人之间晃了又晃。
　　舟哥总是皱着眉头，看着特别凶，可从来不会真的对谁太狠。
　　而戚默，看上去是笑着的，却总是能让人背后凉飕飕的。
　　为了活命，他闭着眼睛，伸手就指向了戚默，“我觉得戚默分析的有道理！”
　　蓝牧舟：……
　　他整张脸直接黑透了，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在自己的组员眼中，他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和地位？
　　程卓又被逗笑，他笑着摇了摇头，“好的，那我们就正式公布，在第二次全网公投中，获得第一名的是——”
　　蓝牧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上次跟何瑞霖站在这个位置上，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
　　紧张，好像自己的位置真的要被抢走了。
　　“恭喜蓝牧舟，以两万五千票之差，领先戚默，获得了全网公投第一名！”
　　程卓的话让蓝牧舟吊着的心猛地落了下来。
　　他一咧嘴角，得意洋洋地瞥了眼身旁的戚默。
　　怎么样，还得是他第一名。
　　而戚默，则是带着笑意淡淡看着他。
　　就在这种笑意的注视下，蓝牧舟听到程卓继续道：
　　“但是——”
　　真·高兴不过三秒，蓝牧舟得意的表情瞬间僵硬。
　　凡事，碰到“但是”，准没好事。
　　“许子文导师表示，他在戚默身上看到了一种天赋，所以，将自己二十万票之中的五万票，投给了戚默。综合排名下来，本次排名第一名的是戚默，恭喜！”
　　练习生们都被这反转惊得愣住两秒，而后猛然反应过来，掌声雷鸣。
　　“我的天啊，没想到这次真的是戚默拿第一……”
　　“PD也是太坏了，白白让舟哥高兴一场。”
　　“哈哈哈蓝牧舟脸都黑了。”
　　“要是我我也脸黑啊，被上次的最后一名超过了诶。”
　　蓝牧舟能听到大家的话。
　　因为刚才过早的得意，他此时有些难为情，耳尖发红。
　　不过他也承认许子文所说的天赋，若是不承认，他就不会主动提出教戚默breaking的事。
　　输给天赋，倒也不算太丢人。
　　他看向了戚默，眉头又紧紧地皱着。
　　下次他一定要把C位夺回来。
　　而戚默也微微扬头，看着蓝牧舟那张不情不愿的脸。
　　初见时觉得很丑，可现在似乎有些习惯了这个世界的审美，竟是觉得……有几分好看。
　　主要是总喜欢脸红这点，和性格有着很大反差，确实有些好玩和可爱。
　　程卓瞧着两人相互看不上的样子，忽然感觉头疼。
　　《全民偶像》这也已经是第三季了，他每一季都是PD，这么多次公布第一名，每次公布完，两位选手一定会象征性地拥抱一下，以显示和平竞争、和平相处。
　　尤其是这次，节目组察觉了网上的风向，都知道“相爱相杀的周末CP”被炒得异常火爆。
　　所以导演跟他提起过，最好能让两个人在这时拥抱一下。
　　肯定能上热搜。
　　这两个人……有希望吗？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你们不……表示表示？”


第24章 你笑一个啊？
　　/莫八千著
　　-
　　蓝牧舟愣了两秒。
　　到底是比戚默更熟悉套路, 他先一步反应过来程卓的意思。
　　一瞬间，无数CP粉的言论在他的脑海中飞蹿，硬生生地叫他红了脸。
　　他不想往这方面想, 可脑子不受控制。
　　练习生们看到蓝牧舟脸都红了，以为他是有些恼怒, 不想跟超过自己的戚默示好。
　　于是纷纷在下面开腔。
　　“舟哥输一次不要紧，别生气别着急, 下次就能赢回来！”
　　“不然显得太小气啦, 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
　　“哈哈哈哈哈你们俩就和平共处嘛, 总是打架PD要为难了！”
　　练习生们不提还好，一提起输赢，蓝牧舟又羞又恼。
　　他红着耳尖, 装作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咱们以后走着瞧，我不会再输给你！”
　　说得大大咧咧，可手却不自觉地揣进了口袋握紧。
　　“好啊。”
　　戚默排名卡片用遮挡住了小半张脸，露出了卡片上大大的数字一。
　　她的声音中有笑意,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嘴硬”两个字让蓝牧舟更是炸毛, 他一个扭头，凶神恶煞般盯着戚默。
　　两人对视着, 中间仿佛能叫人看出有电流“滋滋”作响。
　　程卓：……导演我对不起你的千叮咛万嘱咐。
　　而练习生们经常网上冲浪, 对各种信息无比敏感。
　　立刻有人跟着戚默的话重复道：“哦哟,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人“噗嗤”一笑，“好基友一辈子！”
　　起哄声此起彼伏, 明明是个要离别的伤感时刻，大家竟然嘻嘻哈哈起来了。
　　一片善意的哄笑声让蓝牧舟有些难以适从，转身推了推戚默的肩膀。
　　“走了走了, 还在这留着做什么？”
　　伸手轻推的时候，他手上的卡片没拿稳，掉了下去。
　　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只见戚默一伸手，轻轻夹住了那张卡片。
　　细瘦而有力的手腕一翻转，蓝牧舟的被收走，而写着“第一名”的卡片被递到了蓝牧舟面前。
　　戚默弯弯嘴角，“第一名的借你玩玩？”
　　侮辱，绝对是侮辱！
　　蓝牧舟气得磨牙，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直接伸手去捞自己的第二名卡片。
　　指尖擦过戚默冰凉的手心那一瞬，心中莫名怪异一秒。
　　这个人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拿回了卡片。
　　“用不着，你还是自己留好吧，反正也留不住多长时间。”
　　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路走上了台阶。
　　蓝牧舟停在了倒数第二阶，而戚默跟他擦身而过，登上了最顶端的宝座。
　　她坐在最上，伸手撑住了下颚，神色淡淡的往下看。
　　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睨视全场的感觉。
　　程卓苦笑，看着两人终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导演组的人也是艰难哦。
　　轻咳一声，他道：“接下来，就只剩下第24名还未公布，获得最后一个宝贵的名额，将会是谁呢？”
　　终于到了这个真正决定生死的时刻，好几个排名中位的练习生一个激灵，全都鼓足了劲儿竖起了耳朵。
　　就算肯定无缘决赛，但能多留一期也好啊。
　　程卓顿了一下，一扬手，“请看大屏幕。”
　　两侧的屏幕忽然亮起光芒，出现了四个练习生的身影。
　　徐容、晏昭云、王云芝、张宇飞。
　　提前知道了自己被淘汰，现场立刻响起了几声轻叹和苦笑。
　　徐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跟前24名沾上边，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忽然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身影，直接吓了一跳，顺带着挺直了腰板。
　　位置接近24名，就算留不下来，也能获得网友一片怜惜，值了。
　　他不由得瞥了戚默好几眼。
　　晏昭云看到自己的脸，猛地吸了口气，整颗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四个人，争这最后一个名额。
　　留不下来的话，公司可能再也不会给他像《全民偶像》一样级别的资源了吧。
　　他的目光看向了屏幕，上面徐容正坐得板正。
　　徐容上次排名在四十开外，在练习生中是妥妥的后排。
　　而他二公舞台一口气加了8万票，再加上昨天的拉票，一跃就成为了中排。
　　别人可真是羡慕不来。
　　程卓这次没有买很久的关子，在练习生们紧张的注视下，开口公布道：“恭喜晏昭云，拿下最后一个名额，成功晋级！”
　　热烈的掌声响起，不少练习生都站了起来，忠心祝福着晏昭云的幸运。
　　晏昭云心中的大石头猛然落地。
　　一阵不可言说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的头脑中嗡嗡作响。
　　靠着自己的实力，他也爬上了前24名的位置。
　　懵懵怔怔地走上了台，他拿着麦克风，眼眶有些发红。
　　“我去过H国训练，参加过其他选秀，每次都走不长远，兜兜转转也混了大几年了，可还是没混出什么名堂，这次如果还是不成功的话……我可能就回老家了吧。所以真的很感谢投票给我的全民制作人们，感谢我的粉丝，让我能有这个留下来的机会，我一定比从前更加努力，对得起你们的支持！”
　　台下被淘汰的练习生们，听着晏昭云这发颤的声音，也跟着伤感起来。
　　有人抿抿唇，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
　　十八九岁还年轻的练习生还能有大把机会，可很多人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能留给他们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大家都需要生存，单单靠着所谓“梦想”支持，能往前走多远呢？
　　台上所有练习生一同冲镜头鞠躬之后，程卓便把时间留给了练习生们。
　　关系好的练习生们抱成一团，相互鼓励和支持。
　　“你们等我，我下次肯定也会淘汰了……”
　　“别胡说，你肯定能走到最后的！”
　　“你留下来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别总是刷夜练舞，身体吃不消的。”
　　“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经常见面了，咱们微信联系啊。”
　　戚默跟在场的练习生都没什么深厚的感情，甚至有不少人连姓名都不知道，也没什么可感伤的。
　　蓝牧舟、江铭宸、陈珂三人都去了徐容身边。
　　戚默也跟着走下了台，迎面见到晏昭云，她点点头示意，“恭喜晋级。”
　　“啊，谢谢。”晏昭云笑了一下，跟她擦身而过，去找自己被淘汰的队友了。
　　戚默的身影顿了顿，侧头回眸，瞥了眼晏昭云。
　　“戚默”是个吊车尾的时候，晏昭云都会出言鼓励，二公结束时也是主动和她说了恭喜。
　　而她现在成了第一名，晏昭云的态度怎么忽然淡了下去？
　　她可不觉得这是因为想要“避嫌”。
　　……
　　送走了被淘汰的练习生们后，前五名被导演召集到了一起。
　　这次前五名的奖励是几个国民大品牌的广告片拍摄，推广春季新品系列。
　　青柠平台的资本雄厚、影响力大，《全民偶像》的热度更是一年更胜一年，所以品牌方给到的title都是品牌大使，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
　　一共有四个品牌，分别是体育运动品牌、护肤品、保健品牌和一家西式连锁快餐品牌。
　　“这几个品牌，大家可以先说一下自己的意象。”导演道。
　　“我比较倾向于ANBOR。”
　　“我想选ANBOR。”
　　戚默跟蓝牧舟同时开口，声音几乎重叠在了一起，全都选择了体育运动品牌ANBOR。
　　话音未落，两人对视一眼。
　　四个品牌中，受众最广的是快餐品牌，护肤品则是粉丝购买力最强的，保健品牌哪个方面都不吃香。而体育运动品牌，则是最符合二十左右岁男孩形象的，更能够体现出青春活力的感觉。
　　且ANBOR也是蓝牧舟自己常买的品牌，自然也就会选它了。
　　可戚默是第一名，按道理说，应该是戚默有优先选择权。
　　第二名，什么都要排在后面，也是没办法的事。
　　蓝牧舟迅速收回了视线 ，“行吧，你是第一名，你先选，不跟你争抢。”
　　导演这时候笑眯眯地开口说道：“咱们不用着急啊，你们两个都想选ANBOR刚好合适，因为ANBOR是个运动品牌嘛，他们想要拍摄出一种追逐的感觉，所以需要两个人一起拍摄，共同作为品牌推广大使。”
　　“既然你们两个都选ANBOR，那就这么订了？”
　　没有必要因为戚默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品牌，更何况，说出了口的选择，只是因为跟戚默撞了就收回，反而更显得他多在意似的。
　　蓝牧舟的思绪飞转，表情小小的纠结一下。
　　最后，他还是点点头，“嗯，我就ANBOR了。”
　　戚默把蓝牧舟那些小表情小情绪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垂首笑了，“就这么订吧。”
　　几个人分好了品牌，就回到个自的练习室。
　　第二次全网公投的票数公布之后，《全民偶像》正式进入了第三阶段。
　　一口气淘汰了多一半的练习生，此时Dance组剩10人，Rap组剩9人，Vocal组则只有5人。
　　Dance组和Rap组都在面临着内投。
　　而这跟Vocal组也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内投出来的练习生，会被归到Vocal组。
　　既然是往外踢人，那被踢出来的，多半是排名比较靠后的人。
　　排名靠后就意味着粉丝较少，就更不利于在三公时争取那五万票的获胜奖励。
　　戚默带着Vocal组仅剩的几名练习生学了一遍舞蹈后，抱着手机就坐了下来。
　　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她需要去补充更多知识。
　　而解锁了屏幕，手机上是好几个陆青青的未接来电。
　　她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给陆青青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秒接通。
　　陆青青活泼轻快的声音响起，“喂小七，你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
　　“啊，我刚才在带团队的练习生学舞。”戚默道。
　　“出息了啊我的七！”陆青青似乎很开心也很兴奋，“这几天我有考试，都没怎么上网，没想到你玩飞镖比咱俩小时候的时候还厉害了！我跟你说，你现在再没有经纪人可不太方便了，有制片方想找你拍戏都找不见联系方式，最后直接打到节目组这边，刘叔知道了，就赶紧告诉我了。”
　　戚默拧瓶盖的手顿了一下，“什么片子？”
　　“一部需要很多打戏的古偶，投资不算是特别多吧，但班底还是不错的，质量应该有保证。肯定是看到你们二公的舞台和昨天的直播，觉得你的形象合适，粉丝又都希望你演戏，所以就趁着热度找上来了。”
　　“对方还在筹备期，演员都还没订，我听说啊，那边给你在男一男二之间犹豫，典型的想要流量但又怕演技不行，你如果愿意的话，等《全民偶像》结束之后，可以去试试戏。”
　　陆青青对行业的了解肯定比戚默多，戚默比较相信她的判断。
　　一上来就接大制作，未必是什么好事，中小投资的好班底，比较适合新人。
　　“好啊，我没问题。”
　　跟陆青青聊了一会儿，这才挂了电话。
　　戚默刚收起手机，就听见同组的姜宁打趣道：“戚默，不会是女朋友吧？”
　　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还是能听出来是个声音清脆的小姑娘。
　　看戚默跟对方熟络，不由得都八卦起来。
　　甚至有人偷偷瞥了瞥何瑞霖——谁都知道戚默以前总是追着他。
　　戚默扫了姜宁一眼，“你觉得呢？”
　　姜宁一秒变怂，嘻嘻哈哈摆摆手，“我觉得肯定不是。”
　　另一人笑道：“瞧宁宁你怂的。”
　　“咚咚咚。”
　　Vocal练习室的门被人敲响。
　　姜宁立刻跳了起来，蹦跶到门前。
　　“是我们大Vocal的新组员吗？请进！”
　　开门走进来的，果然是其他两组被内投出来的组员。
　　江铭宸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的，里面还夹杂着两分委屈。
　　冲着戚默就走了过去，他一出声嗓门就不小，“都不用我主动退出Dance，直接给我内投出来了，戚默你这是什么牌子的乌鸦嘴啊，我服了。”
　　他自认为Dance水平在组里不算低，可竟然还是被内投出来了。
　　蓝牧舟知道他被踢到了Vocal，都是一阵惊讶。
　　“哈哈哈哈哈大家可能只是想满足满足你跟戚默同组的愿望。”
　　戚默没说话，姜宁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江铭宸的肩膀，道：“你之前不是还说，戚默带你躺赢嘛，现在怎么还哭丧着个脸了？”
　　“我可没说过他能带我躺赢！”江铭宸立刻反驳。
　　他是跟人念叨过戚默带飞他们组，可他没说过躺赢这种话啊。
　　搔了搔头，他心情复杂，“我再说这Vocal组，再怎么样也躺赢不了吧，最多占个「躺」字还差不多！”
　　晏昭云也被从Dance组踢到了Vocal。
　　他本身Vocal也不算差，便没有太苦恼。
　　见到练习室中大家多多少少有些低沉，脸上扬起了笑意，“大家也不用这么想啦，Vocal这首歌很好听，情感也丰富，演绎好了效果不会太差。”
　　陈珂从墙角拿起了Vocal组剩下的三件统一制服，递给了新来的组员。
　　“是的！欢迎大家来到Vocal组～我们的歌很好听的。”
　　从Rap被踢出来的练习生撇撇嘴，“好听是好听，舞台上就是难唱又不讨喜。”
　　陈珂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没继续说话。
　　谁说不是呢，确实是难唱又不讨喜。
　　“别这么丧气嘛，你看戚默是第一名，瑞霖哥是第四名，不全都选了Vocal？咱们大Vocal还是很有前途的！”姜宁的性格是真的乐天，说话时语调轻快，叫人听了就觉得轻松。
　　被人点到是第四名，何瑞霖垂了垂眼眸，半长的碎发遮挡住了神情。
　　被人踢出了前三名，这是始料未及的，也是他最担心的。
　　他的Vocal、Dance和Rap水平差不多，没有短板，却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
　　选择Vocal也不是因为最喜欢Vocal，而是因为Vocal在舞台上不吃香，注定是练习生们最不想选择的小组。按照赛制，最终Vocal组的成员，排名大都不会太靠前。
　　三个小组中获胜的一组全员增加3万票；而某一小组中，获得第一名的选手可以获得5万票。
　　Dance组和Vocal组，组内竞争激烈，别说是第一名，就是前三名都不是那么容易争取。
　　而Vocal组成员排名靠后，他拿到第一名几乎是板上钉钉。
　　与其去争一个不稳定的结果，不如直接锁定了5万票的加分。
　　可意外的是戚默来了，还是身为第一名的戚默。
　　他没有想到，每次的变数都出现在戚默身上。
　　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和戚默成为敌人，可目前的状况是……他的粉丝都极度讨厌戚默。
　　偶像就是靠粉丝经济堆起来的艺人，一旦没了粉丝，偶像就什么都不是。
　　他无论做什么，都要考虑粉丝的感受。
　　这也是他极少主动和戚默说话、总是有问才有答的原因。
　　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他思绪都是乱的。
　　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何瑞霖站起身来。
　　他看着练习室中的七人，温声开口：“既然人已经齐了，我们就先正式聊一下队长和C位的问题吧，公投结果出现之前，大家见我的排位最高，就暂时定了我是C位，现在戚默是第一名，他的实力，Vocal组原来的几位组员也是有目共睹，所以我们还是重新投票……”
　　位置发生变化，C位的事却提都不提，在节目中一定是减分项。
　　他提出了重选C位，却不想戚默摇摇头。
　　“不用了，C位你来就行。”戚默拿着A4纸，看着上面的歌词，“整首歌最后两句词分给我就可以，其他的分词，也你们先选吧。”
　　豪气啊。几个练习生心里感叹。
　　同时也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无论在哪个位置，唱哪句词，都能表现到最好水平。
　　听到戚默这么说，何瑞霖心头涌上了一股熟悉感，莫名松了口气。
　　从前的戚默也永远是这样，无论是分词、编舞还是C位，总是会全然信任地交给他来做。
　　难道是他想多了，戚默确实如同蓝牧舟说得那样，只是为了留下来和他相处？
　　刹那间，他想了很多事。
　　手上快速翻过了歌词纸，目光落在最后两句词上。
　　冥冥中什么已改变，月光如春风拂面。
　　……
　　第一次公投前五名的奖励是综艺录制，由于两个综艺都是青柠平台的节目，相当于只是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去隔壁综艺串个门。
　　而这次的奖励，则需要几位选手坐品牌方的车到拍摄地点。
　　这次的广告片拍摄地点选在了艺星文化艺术园区，距离《全民偶像》的节目录制基地路程较远，需要三个小时车程，到达地点后还要妆发、沟通拍摄细节等，于是凌晨五点就从节目组出发了。
　　蓝牧舟每天的训练强度都很大，晚睡早起。
　　上了车之后，少有的没跟戚默有半点冲突，歪歪斜斜地靠在后座上就瞌上了双眼。
　　方凛然是这次广告片拍摄的品牌方负责人。
　　他第一次在网上看到戚默的视频合集后，就觉得戚默这个小爱豆实在适合他们品牌。
　　可上网一查，发现戚默竟然排名倒数，基本无缘前五名，心中一阵惋惜。
　　没想到戚默这次一下子逆袭成了第一名，还刚好选择了他们品牌，他心里别提多高兴。
　　跟《全民偶像》的工作人员简单沟通几句之后，方凛然最后上了车。
　　上车前他们就已经相互寒暄过，见到蓝牧舟一副疲惫的模样，他也比较体量，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司机开车离开。
　　戚默坐在后排，侧头，目光落在比自己高出一点儿的大男孩身上。
　　他闭着双眼，眉头习惯性地皱着些。
　　眼底下一片灰青色，显然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
　　皮肤状态倒是还不错，白净透亮，没有一点瑕疵。
　　像是感觉到了戚默的目光，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扭扭头，别过了脸，只能叫人看到他一小点侧脸和耳朵。
　　耳朵没红啊。
　　那应该不是故意躲开的。
　　下意识地这么想了之后，戚默无声地轻笑。
　　初春的凌晨，气温很低。
　　车子里尽管开了空调，坐在后排还是不算很暖和。
　　就这么睡上两个小时，恐怕要着凉吧。
　　戚默往前探头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车上有毯子么？”
　　品牌方的工作人员小张翻了翻，还真找出了一条毯子，递了过去。
　　她没敢大大方方地往后看，可偷瞄却没停过。
　　看着戚默抖开了毯子，就要给蓝牧舟盖上，她捂住了嘴。
　　呜呜呜不枉她主动申请跟这次拍摄，这到底是什么美好的相爱相杀社会主义兄弟情！
　　她磕的CP大概是真的吧？是吧是吧！
　　戚默把柔软的毯子摊开，特意放柔了动作，轻手轻脚地盖了过去。
　　还伸手把毯子在蓝牧舟脖颈旁掖了掖。
　　温热的鼻息轻轻打在手背上，引起些许瘙痒。
　　迷迷糊糊之中，蓝牧舟显然感觉到有人照顾自己，轻轻地嘟哝道：“谢谢……”
　　声音不像平日里那么有活力，而是模模糊糊的，似是轻声喃呢。
　　软绵绵地道谢之后，还下意识地往有人的一侧凑了凑。
　　都困成这样了，都还下意识地道谢。
　　教养倒是还不错。
　　戚默眼里有些许笑意。
　　爱脸红已经很好玩了，没想到半梦半醒时是这个样子。
　　思绪下意识地回转，她忽然想到了二公那天早晨，蓝牧舟从上铺探头下来，神情慵懒，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当时只觉得应该避嫌，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嗯。
　　戚默垂眸，拿出了手机，继续吸收这个世界的知识。
　　还没完全投入进去，肩膀却忽的一沉。
　　同时，前排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草”。
　　戚默抬眼，往前排扫去。
　　小张知道自己不合时宜，早就捂着嘴埋头装死了。
　　可她心中却是一片澎湃——
　　姐妹们，粮来了啊！
　　等她工作结束回家，她一定写它个万字小作文！
　　见小张还算老实，没有什么后续动作，戚默也就没太在意。
　　她稍一侧头，就能看到蓝牧舟那一头黄毛。
　　头顶上有几根呆毛咋咋呼呼地翘着，车身晃动，会轻轻地扫过她的脸。
　　唔，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橘子清香。
　　从头顶上往下看去，她能看到蓝牧舟长而翘的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
　　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忽然这么接近，戚默耸了下肩膀。
　　“唔。”蓝牧舟轻轻哼了一声，没动。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一点儿要醒的意思。
　　看来最近确实太累了。
　　她下意识地想，男孩子嘛……还是需要被人照顾的。
　　所以就，勉强让他靠一下肩膀吧。
　　开车的大概是位老司机了，一路平稳，基本没有什么颠簸。
　　没有人打扰，蓝牧舟一睡就是三个小时。
　　到了艺星文化艺术园区的门口，车子缓缓停下。
　　他这才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伸手揉了揉困倦的双眼。
　　蓦的，他的动作猛然顿住。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
　　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头似乎搭在了谁的肩膀上。
　　可他记得他是跟戚默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啊！
　　瞌睡虫一秒飞散，蓝牧舟瞬间清醒了过来，瞪大了双眼，像是弹簧一样往戚默相反的方向弹去，磕在了后面的车壁上。
　　就在这时，小张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眼睛瞪大像铜铃……”
　　蓝牧舟：……
　　确定自己是真的靠着戚默睡了一路，而戚默还给他盖了个毯子，一股诡异感涌上心头。
　　戚默这算是在……照顾他？
　　他整个人烧了起来。
　　“你……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扯下了身上的毯子，他立刻感觉到一股微凉包裹住了周身。
　　确实不算是暖和。
　　“你每天训练强度大，好不容易好好睡一觉，就没打扰你。”戚默起了身，下车之前又补充道，“毕竟高强度训练，如果再拿不到第一名……怪可怜的。”
　　听前半句，蓝牧舟是真有些感动；
　　然而后半句一出，他恨不得立刻跳到第三次公投现场，拿着第一名的卡片摔在戚默脸上。
　　戚默这小子，是他永远的敌人，你死我活的那种！
　　他们一路来到了租好的场地，正式开始妆发。
　　在妆发的同时，由小张给他们再捋顺一遍今天的拍摄流程。
　　妆发之后，他们换上了ANBOR品牌搭配好的春季最近款服装，先拍摄一组平面图。
　　ANBOR这边本来定下的拍摄主题就是“追逐”，跟戚默和蓝牧舟那种“相爱相杀”的感觉有些近似，所以拍摄得异常顺利。
　　戚默一笑，蓝牧舟一皱眉头，那种追逐的感觉竟是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
　　摄影师年纪不小了，资历也是比较老。
　　一开始听说要拍摄两个未出道的小爱豆，还以为自己又要指点到口干舌燥，却没想到这两个人配合得这么好。
　　听说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拍广告，站在镜头前，竟然完全不会怯场。
　　反而还有一种天生就能控场的气质，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在镜头里竟都是最好的角度。
　　最后要拍一张两人稍微亲近些的画面。
　　摄影师摆摆手，让他们两人站得靠近些，“小蓝的胳膊勾在小戚的脖子上，然后小蓝呐，这回别再皱着眉头了，稍微笑一点儿，尤其是眼睛里，要有那种虽然你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也很敬佩你欣赏你的感觉。”
　　光是勾戚默脖子这一下，就已经够蓝牧舟为难的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跟人勾肩搭背的人，后来又看过网友们磕CP的言论，更是不愿意跟戚默太过接近，希望能保持些距离。
　　可工作就是工作，他没有理由把私人情绪拿到工作中来。
　　于是不情不愿的，他左胳膊间夹着个篮球，右胳膊一抬，虚虚勾住了戚默的脖颈。
　　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忽然发现，戚默似乎比他想象中要矮上不少。
　　气场给人感觉有185，实际上……可能就只有175？？
　　他的胳膊搭在戚默的肩膀上，高度竟然刚刚好。
　　侧头瞥了一眼，刚好能从上往下看到戚默的小半张脸。
　　不跟那双漆黑的凤眸对视，竟觉得有几分柔和。
　　然而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游乐场中那个发出了哀嚎的男人。
　　……柔和个屁！
　　下意识地小腹一紧，他毫不怀疑，只要戚默转身一抬膝盖，他能获得同款哀嚎。
　　摄影师看着蓝牧舟的脸色变了又变，却唯独没有笑意，又出声道：“小蓝啊，你别板着脸，笑出来点，你可以学学小戚那种似笑非笑的小表情，挺抓人的。”
　　“好的，我调整一下。”
　　下意识的，蓝牧舟很听话地去看戚默的表情。
　　和戚默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眸撞在一起，只见戚默嘴角一挑，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慵懒，“你笑一个啊？”
　　头脑中轰隆一声，蓝牧舟的脸色瞬间爆红起来。
　　竟是不知所措。
　　偏偏这个时候，快门声“咔嚓咔嚓”地响了好几声。
　　随后，摄影师很愉快地“嗯”了两声。
　　“行，小蓝也不用笑了，刚才两个人的感觉也挺好的，就这样没问题。”
　　蓝牧舟：……不行，他有问题啊！
　　在室内拍摄完了平面后，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小张已经帮他们订好饭，拿到了摄影棚里。
　　蓝牧舟一下一下地扒着饭菜，表情是少有的哀怨。
　　他身旁坐着他的宣传王萌。
　　“你看看，我这个表情不太合适，一会儿你帮忙跟品牌那边聊聊，补拍一次吧。”
　　手机里的图片，正是他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当场就表示要重拍，可摄影师和送饭来的小张，都说那张图两人之间很有张力，表现力绝佳，没有给他重拍。
　　这么一张图被官方发布出去，他的一世英名还不毁了？
　　王萌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那张图，道：“我觉得效果挺不错的啊，需要重拍吗？”
　　蓝牧舟气得吐血。
　　品牌方、摄影师、戚默本人都觉得不错，这也就算了。
　　就连他自家的宣传竟然都觉得不错。
　　他如果非要重拍，不仅耽误大家的功夫，还可能会落下个耍大牌的坏名声。
　　好吧，他忍。
　　就算这次戚默的棋高一着。
　　他抬眼瞥了瞥独自坐在一桌，慢悠悠吃饭的戚默。
　　因为他和自家宣传坐在一起，戚默就很自觉地避开了。
　　现在看她孤零零一个人，倒是有点可怜。
　　蓦然，戚默顿住了动作。
　　紧跟着，她站了起来，快步往摄影棚门外走去。
　　蓝牧舟一开始觉得奇怪，没过几秒钟，他竟然隐约听到了马蹄声？！
　　这是文化艺术园区，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放下筷子，他小跑几步来到了窗前，双手撑在了窗台上。
　　从二楼往下望去，一匹健硕的骏马从不远处的狂奔过来——园区中的路人全都尖叫着四散逃开，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飞蹿而出，抓住了缰绳的瞬间翻身而上。
　　双腿夹紧马腹的同时，手上一个猛力，骏马的头部一偏，前蹄上扬，发出一阵嘶鸣！
　　蓝牧舟看到马上的少年神色如常，没有半分慌张。
　　身体随着马儿上扬的弧度而吊在半空，却伸手，轻轻抚摸了它的脖颈。
　　那一瞬，似乎温柔得不成模样。


第25章 相信我可以处理就好了啊……
　　/莫八千著
　　-
　　前蹄重重的落到地上, 发出“哒”的一声重响，吓得附近的人往后直退步。
　　戚默坐在马鞍上，背脊挺直, 身体随着马儿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她单手持着缰绳，另一只手轻拢鬃毛, 用指尖轻轻地按压。
　　见受惊的马彻底安静了下来，四周的人们这才把吊着的心放下。
　　园区中的工作人员和游客, 都七言八语地议论起来。
　　“刚才吓死我了, 还以为要被一脚踢死……还好还好！”
　　“挖槽弟弟这也太帅了！”
　　“妈的心脏给我吓得要跳出来了淦！”
　　被众人围在中间, 戚默坐在高头大马上，微凉的风扬起黑发，有一种威风赫赫之感。
　　察觉到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她扬起头，冲着二楼窗边的人弯弯嘴角。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蓝牧舟脸上的紧张神情还没来得及褪去。
　　目光触到戚默唇畔那个安抚似的笑容，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抽离了视线。
　　盯着桌上的那杯苏打水，脑海中却是戚默那凌厉到能叫人窒住呼吸的动作, 不断循环着。
　　王萌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跑到了窗边。
　　探头下去，她叹了一声, “哇塞, 戚默骑马的样子有点儿帅诶！”
　　只自己说话还不够, 她还问了句蓝牧舟，“是吧？”
　　蓝牧舟那无限循环的一幕中脱离出来。
　　当然是。
　　锐利的凤眸, 轻抿的薄唇，如雷霆之势的动作。
　　翻身上马，没有片刻的犹豫, 就像这套动作已经演习过了无数遍。
　　另一边，在不少围观群众的感叹声中，戚默轻快下马。
　　这时，西装革履的男人、穿着有些脏兮兮的工人还有保安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受惊了。”
　　西装革履的那人一脸后怕，也不顾得自己的形象了，不停冲附近的人道歉。
　　他声音有些嘶哑，看起来像是已经道歉一路了。
　　大概是追着马一路跑过来的，他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汗水。
　　随意擦了擦汗，他边喘边道：“古代马文化展明天要在园区里开展，为了能让来看展的观众有更清晰的了解，这才牵了匹马过来，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这边……有人受伤吗？”
　　能看得出很紧张，他声音都有些打颤。
　　“没有人受伤，多亏了这个帅气弟弟。”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姑娘一口一个弟弟的叫着。
　　“多亏了他，要不然肯定要出事！”
　　“还好有人懂马术，胆子还大，刷地就上去了。”
　　“可不是嘛，我们都还没看清楚人影，这哥们一下子就蹿到马上面了，绝了！”
　　男人赶紧上前，伸出右手，“感谢感谢，不然事可就大了。”
　　自己还悄声嘟哝一句，“唉呀妈呀吓死了吓死了。”
　　戚默礼貌地跟人握了下手，“没事，以后多注意好了。”
　　说完，她伸手，又轻抚了几下鬃毛。
　　男人连连点头称是，说要给戚默送个锦旗。
　　戚默眨眨眼，稍微有点迷惑。
　　送……锦旗？
　　这时，那个来回称“弟弟”的姑娘一拍脑门，脸上全是震惊，自言自语道：“我去，这不是《全民偶像》的默总吗？！”
　　带着一副“竟然看到真的了”的表情，她拿出手机就打开了相机。
　　“那个……我可以和你自拍一张吗？”
　　发现附近的人没有受伤的之后，保安就开始驱散附近的聚集人群了。
　　一个保安轻推了姑娘的肩膀一下，“没事的就都离开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好粗鲁。
　　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动什么手。
　　戚默眉头一敛，“来自拍吧。”
　　姑娘脸上一喜，立刻避开了保安，两步小跑到了戚默身边。
　　“咔嚓”一声，美颜相机定格住了两人的脸。
　　照片上，戚默唇畔带着淡淡的笑，而姑娘则是扬起了一个巨大的笑容，像个小太阳一样，叫人看了就很开心。
　　这种有感染力的性格真好啊。戚默想。
　　保安看那姑娘跟戚默在一块儿，觉得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也没敢再说些什么，直接装作没看见似的跨过了他们。
　　“谢谢默总！”姑娘笑得灿烂，还冲着戚默躬了下腰，“默总加油！三公冲啊！！”
　　无论哪个世界，女孩子都是这么美好的存在啊。
　　戚默看着姑娘的背影，心中轻叹一声。
　　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摄影棚中《全民偶像》的工作人员做了一番沟通，这才离开。
　　戚默回到了摄影棚里，摄影师立刻冲着她招手。
　　“来来来，你快看看，我的天，这拍摄出来的效果也太好了吧！”
　　走到电脑旁边，戚默垂头看过去，就见屏幕上播放着自己飞身上马的那段录像。
　　画面拍摄角度极好，像是紧迫感就在眼前，甚至能叫人屏住呼吸。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特摄演员在拍什么电视剧。
　　更重要的是，戚默当时一身ANBOR的服装，翻身上马那一瞬，户外短靴上ANBOR的标志刚好在镜头前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却也能叫人看出来品牌。
　　可以说是极佳的广告片素材。
　　“那匹马跑过来的时候，我刚好调完机器，顺手就拍下来了，再补拍几个你的镜头，加上剪辑，出个十几秒的广告应该不成问题。”
　　摄影师说话时都有兴奋，他都能想象出，剪辑出来之后会是多么刺激了。
　　而且这可是真实情景下、没有一点儿表演在里面的镜头啊！
　　“老方，你觉得用这个镜头可以吗？”他转身就去问品牌负责人方凛然。
　　方凛然看了好几遍视频，这才道：“我觉得挺好，但我还得沟通沟通，毕竟拍摄方案也是老早就敲定下来的。”
　　“那你先问问，我去跟小蓝他们说说一会儿要拍摄的部分，咱们都拍都用，到时候你们多给小戚打点款不就行了。”
　　摄影师说得轻轻松松，ANBOR是大品牌，一个十几秒的广告费又不是出不起。
　　“到时候再跟马文化展那边聊一下马出镜的费用怎么算之类的，对你们来说都是小事。”
　　“主要是效果确实好，不用是真的太可惜了。”
　　大概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兴奋/点，摄影师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
　　像是醉酒的人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听得方凛然有点儿头疼，可又还挺认同摄影师的话。
　　戚默没有多说，回到了楼上继续吃午饭。
　　她的动作不大，甚至还有些小心。
　　上马的时候，肩膀被狠狠地抻了一下，可能是韧带拉伤，现在不动都觉得疼。
　　这具身体的灵活度、柔韧性和肌肉强度等等，还是跟从前有不小的差距。
　　她每天都有在健身房锻炼，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的。
　　王萌去楼下沟通下午的拍摄了，楼上只剩下蓝牧舟戚默两个人。
　　“咯啦”一声，蓝牧舟把戚默对面的椅子拉开，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刚刚……倒是有点儿帅。”
　　不只是有点儿帅，但他面对着戚默，夸不出口。
　　“能听见你夸我，不容易啊。”戚默打趣一句。
　　三下五除二，她很快就把剩下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单手把餐盒装进了纸袋子里。
　　蓝牧舟心思细腻，一下子就发现了戚默的不对劲儿。
　　多观察了几秒，他问道：“你不会是……刚刚受伤了吧？胳膊？肩膀？”
　　这么两眼，就能看出她受伤了，洞察力倒也不错。
　　戚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随意应道：“嗯，抻了一下。”
　　现在他们还在比赛中，再过几天就要进行三公的录制，这个时候受伤，难免会影响比赛时的发挥，甚至……像王子轩一样退赛。
　　蓝牧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到底伤的是哪？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他三公就是把戚默当成自己头号对手的，想要一雪前耻。
　　戚默这时候受伤，他要是赢了，岂不是胜之不武么！
　　“没事儿，不严重。你这么担心我的话……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戚默往前探身一点儿，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脸上明晃晃的是那种调侃揶揄的笑意，哪儿有半点不好意思？
　　“谁担心你，你少自以为是了。”
　　蓝牧舟一咧嘴，表情凶得恨不得能止小儿夜啼。
　　“受伤了都没一点儿正经，你可真行。要真的只是抻了一下，24小时之内冷敷，24小时后热敷，最好再吃点活血化瘀的药。你要是不想比赛时拖后腿，还是赶紧叫人去买点冰袋敷一下吧。”
　　说完之后，他怔了一下，自己先沉默了。
　　淦，戚默没有团队，拍摄广告身边都没跟宣传。
　　这么一想，还真有些可怜是怎么回事。
　　他抿抿唇，到底是走到楼梯旁，往下望去。
　　“王萌姐，你看看这边有没有药店之类的，帮忙去买个冷敷贴跟活血化瘀的药好吗？”
　　王萌立刻紧张了起来，就要往楼上走，“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我没有。”蓝牧舟指了指戚默，没好气道，“这个见义勇为的，把自己胳膊给抻到了，他不是没团队吗，咱们可怜可怜他。”
　　王萌也是早就知道蓝牧舟这嘴硬心软的脾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摆摆手，拿了手机查一下地图。
　　“行行行，园区外面有个药房，我骑共享单车过去买一下。”
　　说完，她又跟摄影师交流了几句，这才离开。
　　蓝牧舟手一叉腰，腰板挺直，看起来颇有些得意。
　　有团队就是好，总归比戚默这样孤军奋战的强。
　　知道戚默受伤，摄影师跟方凛然全都来到了二楼。
　　摄影师问：“什么情况？抻着胳膊了，一会儿还能继续拍摄吗？”
　　方凛然想问的跟摄影师一样，便没说话。
　　“拍摄没问题。”戚默道，“抻一下而已，不碍事。”
　　蓝牧舟张了张口，想说受伤之后还乱动，只会更严重。
　　可他没说出口。
　　《全民偶像》的录制是工作，广告拍摄也是工作，没有高低之分。
　　相同的情况换到他身上，他也肯定会尽力坚持。
　　自己况且如此，又怎么能以其他标准去要求别人呢？
　　有共享单车，王萌一个来回速度很快。
　　知道一些细碎的金额在公司不容易报销，蓝牧舟直接给她转了账。
　　他把冷敷贴和活血化瘀药都放在了桌上，轻轻哼一声，“你自己搞吧，要是因为身体原因，在三公输给了我，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戚默拿起了冷敷贴，简单了解一下用法。
　　她一边看一边懒洋洋道：“如果输了我也是有理由，我哭什么鼻子？就怕你啊，没法证明自己是靠实力赢过我，气得哭了鼻子。”
　　“呵，我哭鼻子，能让小爷我哭鼻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两个人在午休时间你一言我一语，说话声音都不算小。
　　小张在楼下能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心情激动MAX。
　　啊啊啊果然是相爱相杀的绝美兄弟情！
　　舟舟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大少爷，就像是大猫一样，太可爱了叭！
　　嘴上说得不好听，但行动上会让自己的宣传帮忙去买药！
　　她又好了！
　　……
　　春推的广告片预计在15秒到20秒之间，不是以故事片形式呈现，而是画面搭配旁白，主要展现春季新品，所以拍摄的强度并不大。
　　摄影师知道戚默肩膀受伤，没叫她做什么活动太大的动作。
　　戚默跟蓝牧舟两个人镜头感极好，看起来不合却很有默契，拍摄异常顺利。
　　离开摄影棚之前，摄影师跟他们两人絮絮叨叨道：“我觉得老徐挺看好你们俩，如果到时候销量好，可能会跟你们签长期约。”
　　这次的品牌大使只签了一个季度，负责推广春季新品。
　　签了长期约之后，出几次品牌活动，最后就有可能拿下品牌代言。
　　能ANBOR这样大品牌的代言，说出去都是脸面。
　　摄影师本以为两个人会面露喜色，开开心心地多问他几句。
　　却不想……
　　两人对视一眼后，蓝牧舟立刻扭头，嘴里不屑地“呿”了一声。
　　跟戚默一起代言同一个品牌，掉价。
　　摄影师：……
　　回程还是坐品牌方的车，依然三小时车程，再加上路上堵车，可能需要更久。
　　蓝牧舟上了车，坐到了后排，还特意往车子一旁挤了挤。
　　明显的不想再靠着戚默的肩膀睡上一觉。
　　他道：“我要是再睡着了不小心搭到你的肩膀，你提醒我一声。”
　　戚默点点头，说得理所应当，“放心，现在你头发上的发胶味道太难闻了，你要是搭我肩膀，我肯定一巴掌给你呼一边去。”
　　蓝牧舟僵了一下。
　　他们做妆发时，确实给他头发上糊了不少发胶。
　　可……那么难闻吗？
　　他可能闻多了就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味道太奇怪。
　　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他还特意伸手在头发旁扇了扇风，动动鼻子嗅了几下。
　　也没觉得这发胶味道有多奇怪啊。
　　抿抿唇，他心想，这戚默事儿也太多了。
　　盖上了毯子，窝在后座一角。
　　刚磕上了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来的时候他搭戚默的肩膀一路……
　　他昨天晚上练完舞后，好像是好好洗澡了吧？？
　　……
　　车子在节目录制基地的室外停车场缓缓停下。
　　戚默跟着小张下了车。
　　一见到戚默出门来，十几个形形色色的人如饿狼扑食一般蜂拥而上。
　　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话筒和收音器，有的拿着录音笔，还有人用相机录视频，甚至还有直接用手机开着直播的。
　　“《全民偶像》的戚默你好，网传你被蓝牧舟收买，一公故意输了舞台，这是真的吗？”
　　“对于网传你被蓝牧舟收买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解释，有什么想要和大家说的吗？”
　　蓝牧舟比戚默晚一步，现在还在车上。
　　看到戚默被围攻，还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起了身就想跟着下去。
　　王萌跟方凛然两个人一起把他拦下了，转头就撞上了车门。
　　“冷静冷静，你一下去就更添乱了，他们这帮人就是在找茬！越热闹越好呢！”
　　“是啊，你现在要是下去替戚默说话，就正中他们下怀！”
　　“那戚默跟小张两个人在外面怎么办？”蓝牧舟皱着眉头，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
　　王萌怕蓝牧舟会在这种情况直接怼人，更是拉着他不放手。
　　在这个情况下，蓝牧舟如果帮了戚默，营销号和水军一路带节奏，恐怕会三人成虎地坐实了“蓝牧舟收买戚默”的言论。
　　她一边拨通电话号码一边说道：“我现在赶紧让《全民偶像》的人出来处理！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戚默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蓝牧舟：……好像是没什么问题。
　　小张跟戚默在外面，哪碰到过这种场面，一下子就被迎面而来的麦克风、手机录像和不间断的问话给吓到了，一时之间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
　　她只能下意识地大喊道：“大家安静！再这样的话我们要报警了！”
　　而这群人显然不吃这套，叽叽喳喳地把她们两个人团团围住。
　　戚默还什么都没做，就有人双手张开拦在了她面前，大喊道：“麻烦你别急着离开，先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好吗？你是否收了蓝牧舟的好处，故意输了比赛？”
　　被人乱哄哄地围在中间，戚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缓缓拍了两下手掌，她用暗沉的目光扫过了眼前的人。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紧跟着被戚默的眼神一盯，顿时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一群不知是娱记还是狗仔的人，渐渐消了声音，安静下来。
　　都知道戚默会功夫，还是别太往前凑为好！
　　有个中年男人壮着胆子道：“网传你被蓝牧舟收买，故意输了一公舞台，这是真的吗？”
　　“假的。”戚默看着男人。
　　男人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不再去看戚默的双眼，“你怎么证明这是假的呢？”
　　戚默打量这男人几眼，目光轻轻瞥过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
　　人到中年，还每天带着戒指，说明跟妻子很是恩爱。
　　她弯弯嘴角，问：“我听说你出轨某男性同事，你怎么证明这是假的？”
　　被人诬陷出轨，同时还被人诬陷是gay，男人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他看起来有些生气，愤愤道：“你张口胡诌的事，我有什么可证明的？！如果没有证据就造谣，可是能判刑的！”
　　戚默点点头，玩味地开口赞同道：“对啊，会判刑的。”
　　这话一出口，有的人心中打鼓，开始想要退缩。
　　这小爱豆逻辑清晰，看起来不是被人吓唬、情况混乱就会说错话的人。
　　他们这次的活儿不好做啊。
　　戚默扭头面向一旁的直播镜头，挑唇，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这里，我也提醒一句，造谣生事，微博转发量超过500，就可以判刑了哦。”
　　说完，她还用肘轻轻怼了男人一下，“是吧？”
　　男人涨红着一张脸，不得已，冲着镜头点点头，“说得没错。”
　　有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人转转眼珠子，明显是不想轻易放弃。
　　于是又追问道：“那你怎么解释自己一公舞台发挥很差，而二公舞台却那么惊艳？蓝牧舟在备采时也说你学舞蹈的速度很快，那为什么一公的时候看不到什么进步？”
　　“你想学舞，却总是被人跳出来指责打扰他们练舞，你也学不好。”
　　戚默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后，《全民偶像》的工作人员终于带着保安一起赶了出来。
　　围在戚默身旁的人见形势不妙，赶紧在混乱中散了。
　　反正戚默已经说出了足够他们写篇稿子的话，没有必要再死磕下去。
　　“想学舞却总是被人指责”，这到底说的是谁？！
　　闻到了瓜的味道，猹们立刻飞蹿开来，尤其是何瑞霖的粉丝，立刻去看戚默是不是在胡诌。
　　结果……还真叫她们发现了些不对劲儿？
　　正式舞台前，只有几分钟的日常训练剪辑中，戚默两次找到何瑞霖，周丞每次都是一脸暴躁地呵斥“你就知道打扰霖哥练舞，能不能别总缠着他”！
　　不知是被剪了还是真的没说什么，戚默没跟周丞起冲突，跑到角落里看着何瑞霖跳舞去了。
　　以前她们都很讨厌戚默，觉得戚默实力又差还不努力，只知道盯着她们哥哥看。
　　所以见周丞这么说，还觉得挺解气，根本没在意。
　　现在回头看看，难道真的是因为组里没人教戚默，所以才学得不好，不小心给团队拉了胯？
　　整天盯着她们哥哥只是为了学跳舞？？？
　　忽然觉得魔幻了起来。
　　短短几分钟的节目视频里，周丞就怼了戚默好几次，那长达一周多的时间里，得怼了戚默多少次？
　　【啊这……周丞真的假的，拦着戚默不让她跟木木学跳舞？】
　　【肯定是假的，别被戚默骗了！戚默那明显是想要转移话题，所以故意挑事！】
　　【但周丞对戚默态度不好也是真的[吃瓜]】
　　【推荐你们去看二公那期，江铭宸徐容都是扯着嗓子让戚默赶紧跟蓝牧舟学舞的……啧啧，对比真的还挺明显的[摊手]】
　　【我一直觉得周丞对木木还挺好的，没想到微妙了起来……？】
　　身处网络，本来就都是墙头草。
　　戚默随意翻了翻何瑞霖超话中的评论，粉丝们都意见不一，可让他们怀疑起来就足够了。
　　反正只是为了转移视线罢了。
　　转移了视线，黑料就不容易继续扩散。
　　没有半点石锤的黑料，唯一能影响的就是他们的路人缘。
　　但她的路人缘一向很好。
　　@帝都那点儿事：艺星文化艺术园区中的工作人员投稿：因为园区中马文化展览在筹备，所以展会的工作人员迁了匹马过去，没想到被一个熊孩子用热饮泼了马屁股，马受惊狂奔一路，真的巨巨巨惊险，好几个人差点被踩踏，但这时！！有个哥们眨眼的功夫就蹿马背上去了，很快就把马安稳下来，真的帅死，我一大老爷们看得心里突突直跳！
　　下面是一段十几秒钟的小视频，画质不算清晰，镜头晃动也很严重。
　　但还是能看出场面一片混乱，惊叫声四起。
　　一匹骏马横冲直撞地狂奔过来，紧跟着一道黑影飞蹿而出，转瞬之间就上了马！
　　录视频的哥们应该不太了解娱乐圈的事，再加上视频中看不太清脸，网友们只觉得“666”，却没人认出戚默。
　　下午这条微博就发布出去了，可直到晚上，都热度平平。
　　直到有人秀出了跟戚默的自拍，并且@了戚默的微博账号，视频很快就被戚默的粉丝带着话题刷了起来，转赞评飞速增长，一下子成了热门微博。
　　【我的妈呀默总太帅了！帅到我身为粉丝都怀疑这是不是在拍戏？？】
　　【园区工作人员都是说意外了，那肯定是默总见义勇为！！】
　　【默总，请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呜呜呜我慕了，我也想跟默总偶遇自拍！好奇默总性格怎么样？？】
　　【默总本人很温柔的！！就是那种看你一眼你就觉得烫到心底的感觉！】
　　【噗哈哈哈哈哈不知为何楼主的文字好像玛丽苏[狗头]】
　　粉丝们一片叫好，微博评论简直像是勿入了夸夸群。
　　可单凭一段模糊的影响跟一张自拍，很多网友们都对真实性持质疑态度。
　　尤其是看不惯戚默的对家们，更是抓着这个点狠狠地嘲了一波。
　　【真的假的？？现在的明星都这么厉害的吗？】
　　【我真的呕，戚默粉丝能不能别蹦跶了？一张自拍就能证明这是你们家蒸煮？】
　　【什么功劳都敢冒领，真给你们家主子招黑！】
　　【这种差点出事的社会事件下面，粉丝就别过来控评了吧？】
　　【就你们家最厉害，以后月亮绕着地球转都是你们家的功劳呗？】
　　【在这种微博下面吹自家正主，早晚糊到地穿心！】
　　路人和对家的嘲讽，很快就超过了戚默粉丝的数量，在评论里占了大半。
　　粉丝见这条微博，给戚默招了不少黑，忽然有些后悔。
　　视频中的影像确实模糊不清，没法确定里面飞身上马的人就是戚默，万一真不是，发自拍的人只是想要引战，那岂不是要坐等被嘲了？
　　戚默正在上升期，这样下来不是自毁路人缘么！
　　可时间没法倒流，她们已经被网友们嘲上了天。
　　都怪她们一看到视频太激动了，觉得这样的视频刚好可以把网上曝出的黑料压下去，所以没有多想就开始刷了。
　　这下给她们爱豆招黑了可怎么办？！
　　正在粉丝们在群里热烈讨论解决方案的时候，马文化展的主办方转发了这条微博，并且配上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面锦旗，上书：
　　赠：《全民偶像》练习生戚默
　　见义勇为
　　粉丝们全都愣了一下，一秒后全体沸腾！
　　@帝都那点儿事发的微博上的事都是真的，而且视频中的人真的是戚默！
　　默总威武！
　　这就是实力啊！
　　心中有了底气，粉丝们终于不再畏手畏脚，直接杀气腾腾地扑了回去。
　　对家和黑子们就知道无脑黑、带节奏，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她们家正主不愧是最省心的爱豆，粉丝什么都不做就躺赢打脸回去的感觉太爽了！
　　……
　　戚默、蓝牧舟两人在《全民偶像》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回到了节目录制基地里。
　　不管是节目组还是品牌方，谁都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围堵在外面，出了这种突然事件，他们全都有责任。
　　还好双方没有起什么冲突，戚默也么有说什么能被人揪着错的话。
　　“网上那些不实信息，节目组这边已经开始处理了……”工作人员说着。
　　蓝牧舟脸上是明显的不爽，直接说道：“你们这速度我是不指望了，转赞评多、影响力大的号，我的团队会直接寄律师函。”
　　这次的事，节目组这便的表现简直太差，让他感觉好像是在跟一个不成熟的团队合作。
　　除非……节目组是想蹭一波热度，等事件发酵大了之后，再进行澄清处理。
　　不干人事。
　　蓝牧舟心里哼了一声。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感觉到蓝牧舟的态度，也不好再多说话，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走廊中只剩下戚默和蓝牧舟两个人。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
　　十分钟前，戚默被十几个人围在外面，他却在车里没出去。
　　这让蓝牧舟感觉有点儿愧疚，像是朋友碰到了危险，他却当了个鸵鸟。
　　……虽然他们不是朋友。
　　“刚才他们是说我买通你，起因在我身上，所以……抱歉啊。”
　　“我是想出去帮你解释一下的，可王萌姐和方总都说不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
　　“你放心，这次的事件，我会和团队好好配合处理好的，不会再让它打扰你。”
　　蓝牧舟蹙蹙眉头，看起来颇有些难为情。
　　他其实应该出去解释一下的，因为事情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被堵在外面的，如果不是戚默，而是其他没见过世面的小爱豆……
　　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他微微一怔。
　　他似乎有些……信任戚默？
　　不是在舞台上对于表演的信任，而是对这个人，充满了信任。
　　身旁的人忽然顿住了脚步，蓝牧舟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抬头，脸上还带着纠结，看向戚默。
　　真是傻善良。
　　说通透也通透，说蠢……却也有些蠢。
　　被人发现不对劲儿，怎么可能是蓝牧舟的问题。
　　都是因为她……底子里换了个人罢了。
　　戚默眉眼舒展些，似乎有淡淡的温和，“有什么可抱歉的？你这么做是对的。”
　　她下意识地伸手，中指轻轻地在蓝牧舟的额头弹了一下。
　　“相信我可以处理就好了啊。”


第26章 蓝牧舟的头脑中空白了一……
　　/莫八千著
　　-
　　微凉的手指在额头上轻轻一弹, 力道不大，却叫蓝牧舟像是被弹开般后退好几步。
　　他伸手蹭蹭额头，只觉得烫。
　　“你……”
　　哽了一下, 他徒然扬高了声音，“你别跟我凑近乎, 我不吃这套！”
　　说完，他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脑子里一团乱麻。
　　凶巴巴地瞪了戚默一眼, 他加快了脚步, 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宿舍走。
　　耳边有微凉的空气划过，更显得他耳尖火燎燎的发热。
　　戚默这小子……今天怕不是抽风了？
　　还“相信我可以处理就好了啊”。
　　谁会相信这种讨厌的家伙。
　　蓝牧舟用力蹭了蹭额头，他又不是小孩子, 弹什么额头！
　　看着蓝牧舟的背影，瞥见他染上粉红的耳尖，戚默轻轻捻了捻手指。
　　逾矩了。
　　不过……现在她是女扮男装。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做些小动作，是不是不算过分？
　　她垂眸略略思量几秒，摇了摇头。
　　拍摄广告前做了妆发, 糊在头上脸上的感觉不算太好, 戚默便直接回了宿舍。
　　在三公正式确定分组之后，为了让同组的练习生们方便沟通, 他们已经重新换了宿舍。
　　她推门进去, 却在推开的一条小缝的瞬间勾住了门把手。
　　“天浩哥, 前几天我们聊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 不放这种消息出来了么？”
　　房间里是何瑞霖的声音，声线还是温温润润，只是语气稍冷。
　　他应该没有外放声音, 可听筒里赵天浩可能正在气头上，声音大的可以。
　　四周很静，戚默能隐约听到一些。
　　“不是你之前说……方法……反正我跟上面说……你想的法子……”
　　“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戚默现在已经把蓝牧舟都超过去成了第一名了。而且他现在跟蓝牧舟的CP粉很多，你这么搞，还不如说戚默想跟我绑CP，我没同意，他就去跟蓝牧舟组CP。这样蓝牧舟的粉丝好能反噬一下，现在……”
　　“不管怎么说……得C位出道才行……”
　　赵天浩那边还在说些什么，戚默垂了垂眼眸，轻声把门关严了。
　　在那话本中，《全民偶像》这场选秀，只不过是何瑞霖征战娱乐圈的开端。
　　他跟现在的经纪公司，也算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是绑在了一条船上，所以不会翻脸。
　　等到了后来，何瑞霖有了足够资本，转眼就干/翻这这家公司。
　　果决倒是果决，狠也是真狠啊。
　　也怪不得赵丛楠后来跟何瑞霖虐恋情深个好几百章。
　　最后还能大欢喜结局也是……啧，蛮神奇的。
　　何瑞霖现在小心机不少，但毕竟还是年轻，不到二十岁而已。
　　要不要把这个幼苗掐灭在萌芽状态呢。
　　戚默在心中碎碎念了几句，轻轻打了个呵欠，往练习室那边走。
　　手机忽然几声震动，一看，是陆青青发来的微信。
　　陆青青：你小时候跟我一块儿学的那半吊子马术，还能有这种效果？？？
　　陆青青：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偷学的？！
　　戚默都能想象到陆青青说这话时的语气，不由得抿抿唇，轻笑。
　　七七：运气罢了，肩膀韧带拉伤了，现在还敷着冰贴呢。
　　陆青青：妈呀，没大事吧？会不会影响你比赛？
　　陆青青：看到你拿第一，我都已经做好了毕业后跟我爸软磨硬泡带你们团的准备了！
　　陆青青：你可得好好养着啊，需要什么药都跟我说就行！
　　七七：我没事，估计有一周就能全好了吧
　　七七：等你带我们团
　　陆青青：哈哈哈那就行，你可一定要出道啊，家里真的能让你混圈子可不容易
　　陆青青：对了，你那个骑马的视频一爆，之前找上来那家古偶的制片方说你可以拿男一
　　陆青青：就是试镜不能省，可能是怕演技差到辣眼睛吧哈哈哈
　　陆青青：还有你之前问的问题，这次的视频一出，他们也同意了，但是你在《全民偶像》的录制结束之后，通告排期要优先他们
　　下意识的见义勇为，竟然还能得到这么多小奖励。
　　就当是好人有好报吧。
　　戚默低着头，边打字回复边往前走。
　　路过卫生间时，晏昭云刚好从里面出来。
　　两人一碰面，他微怔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作为示意，“回来了。”
　　打完招呼，也没多说，就要回练习室去。
　　“等一下，我们聊聊……？”戚默三步化作两步，轻快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晏昭云有些意外，还像是有些逃避。
　　他假意爽朗地笑了几声，没停下，摆摆手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呗，你一天没练舞，一起去练习室练练舞，可以和大家一块儿合一遍，不过瑞霖现在不在，好像有事。”
　　也不多废话，戚默就顺了他的意，有话直说：“何瑞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有这么明显么？！
　　晏昭云被人说中了心事，心中一惊。
　　这回他也不说什么有话直说了，直接停在了原地。
　　“你想跟我说什么？”
　　戚默头一次细细地打量晏昭云。
　　他的长相给人感觉很舒服，但却跟精致不沾边，并不太符合在爱豆中流行的大众审美。
　　爽朗的又很好说话的性格也并不吃香，让他在练习生中缺乏记忆点。
　　她冲着晏昭云招招手，“来。”
　　两个人一起去了健身房。
　　这时候练习生们都在练习室练舞，健身房中空无一人。
　　“你可能是在H国时，一直一个人，语言不通啊种族不同之类的，让你很难融入集体，成绩呢，也和我之前一样不太理想，所以看到我会觉得同病相怜，所以主动帮过我。”
　　“可本来以为的吊车尾却忽然一路逆袭，之前你对我还不错，可我在逆袭后却对你没什么两样，你希望自己用什么态度对待别人，就也能得到别人同等的回应，所以……最近心里不舒服。”
　　“再加上有人真真假假地说上几句像是挑拨又像是闲聊的话，就更叫人胡思乱想。”
　　事情经过，甚至是他的心路历程都被戚默说中了，晏昭云觉得怪羞耻的。
　　他此时不像是平时那么大大咧咧的爽朗模样，双手捂住了脸。
　　“其实就是我自己……嗐，没实力罢了。”
　　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真能有实力，还需要去看别人怎么样？
　　他确实对戚默还不错，可又没给戚默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不过就是偶尔跟戚默说说话，态度比起其他练习生来说，还算不错罢了。
　　本来心中觉得不痛快，此时被戚默当面挑明，他又觉得挺不好意思。
　　一个大男人，心里想那么多歪歪唧唧的，实在可笑。
　　“你不是没实力，你是不适合做偶像这一行。”
　　戚默说得毫不留情，就这么言语淡淡地说了出来，让晏昭云一愣。
　　从根源上被人否定，晏昭云心中升起一股悲愤之感。
　　他那么多年的努力，那么多年的拼搏，却被人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揭过！
　　饶是好脾气，他这时候也有些脾气，“我这么多年……！”
　　“别人上台前不一定有多兴奋，但至少没有太紧张。可你上台后太紧张了，每次都是畏手畏脚，练习时舞蹈动作足够伸展，可到了台上，因为怕出错，动作变得很小很不好看。声音也是，细听总是能听出不稳来。”
　　戚默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按照自己的观察说着。
　　“你不适合这种现场演出的形式，比较适合现场没有观众的录制，比如一些综艺或者去演戏，可以NG的那种，更容易让你施展拳脚。”
　　晏昭云噎了一下。
　　确实，他每次登台演出都紧张得不行，戚默说得问题也全都存在。
　　可是，综艺或者演戏……？
　　他一个靠着老本行，连出道都做不到的练习生，哪里有这样的机会呢。
　　被人分析地透彻，他心里刚升起来的气，又都顺了下去。
　　他苦双手撑在了窗台旁，笑了一声，“戚默，你想得太简单了……”
　　“有一部制作还可以的古装偶像剧找我拍戏，承诺我可以带一个练习生去选个小角色演，如果等《全民偶像》正式录制完，这项目没有黄的话……你愿意去吗？”
　　戚默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难得晏昭云对“戚默”还不错，就替“戚默”稍微感谢他一下吧。
　　晏昭云：……？
　　他有些傻眼。
　　或许，这对于戚默来说，就是那么的……简单？
　　……
　　江铭宸、晏昭云和Rap组被踢出来的封垣，都要从头开始学习Vocal组的歌。
　　一两天的时间注定是学不好一首歌的，尤其Vocal组的舞蹈还是现代舞。
　　江铭宸眼尖，第一个看见戚默推门而入，立刻小跑着上前。
　　“戚默你总算回来了，现代舞太难了！根本就不适合我……”
　　他开口，既有期待又有抱怨。
　　一边指望着戚默能带他连连舞蹈，又很烦躁赶上这么一只舞。
　　他从小学的就是街舞，早就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动作硬朗而帅气。
　　可这次的歌曲非常柔和，舞蹈也是对柔韧性很高，是刚柔并济的，需要身体轻盈柔软。
　　跟他从前路子完全不一样，学起来难度更是升级。
　　“不适合你，才更容易给观众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你啊。”戚默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江铭宸醍醐灌顶。
　　他从前走的一直是同一风格，观众也都知道他的街舞不错，所以形象早就固定了。
　　观众在他身上看不到新的东西，也就没有更多的期待感。
　　这样持续下去，是很难吸收到新粉的。
　　这次他的排名能前进十来名，有一部分原因，是观众看到了他沙雕的一面。
　　能让观众不断在身上发现新鲜感，是最容易吸粉的。
　　戚默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吸粉上百万，就是因为他给人太多惊喜，又打破了圈层。
　　想到这一层面，江铭宸恍然大悟般“喔”了一声，一脸喜色，“我知道了！”
　　他要好好努力练舞，抓住这次机会，告诉观众他还能跳好这样的舞！
　　……可把这支舞跳好，又是何其困难啊！
　　他的表情一秒颓然。
　　想得都挺美，可做不来也没用啊。
　　“可我实在是学不来，嗐……”
　　姜宁在一旁搭腔，“宸哥确实，也不是身体不协调的人，可跳咱们舞就是感觉有些僵硬，看着怪怪的。”
　　池嘉被戚默怼了之后就开始反思，觉得自己受周丞挑拨两句就找戚默的麻烦，实在太蠢。
　　好在没把戚默得罪彻底，戚默没当回事，他也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于是他也跟着说道：“宸哥学的挺快，但跟我们合动作时，显得有点儿突兀。”
　　戚默瞥一眼江铭宸，“抬手。”
　　江铭宸乖乖抬起了双手。
　　戚默轻轻捏了几下他大臂的肌肉，然后问：“下叉可以么？”
　　“啊？”江铭宸挠挠头。
　　只见戚默前脚往前滑，一个竖叉直接到底，柔软的可怕。
　　而后，像是时间回放一样，她又滑了起来。
　　“你柔韧度怎么样？”
　　江铭宸只知道自己柔韧度肯定不如戚默好，于是也学着戚默的动作往前滑前脚。
　　只滑开一米半的距离，他就卡在了半空中。
　　练习生们：……？？
　　好家伙，他们以为自己柔韧度已经是最差的了。
　　没想到他们还哪都不到哪。
　　戚默少有地叹了一声，“你的肌肉太硬了，缺乏张力，就算不跳这支舞，长远看来，也应该慢慢练着恢复弹性；其次韧带的弹性也很重要，像跳、翻、转这种柔韧技巧都必不可少。”
　　还没听戚默说完，江铭宸就感觉到了一股微妙危险的来临。
　　“所以从今天开始，每天循序渐进地抻筋，你现在年龄还不大，不算太难。另外自己去网上查查，怎么让肌肉恢复弹性，每天练习。”
　　在场所有人，包括跟戚默有些过节的池嘉，都在戚默的注视下/体会过开筋的痛苦。
　　听到戚默这话，再想想江铭宸那竖叉……
　　自求多福吧兄弟。
　　江铭宸感觉到了房间中气氛的微妙变化，不由得一颤，“就……是不是特别疼？”
　　戚默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上扬，“你现在试试，不就知道了？”
　　等何瑞霖回到练习室时，还没进门，就被房间里发出的惨叫声吓了一跳。
　　他推门进去，见到江铭宸被两个人按在墙边。
　　双腿打开，正在压横叉，可底子不好，离完全能下叉还差得远。
　　戚默抬脚，轻轻地压着他的大腿往下按。
　　“疼疼疼……”江铭宸欲哭无泪。
　　从前在公司时，舞蹈老师就经常催促他压压腿，但他嫌疼，总是糊弄。
　　舞蹈老师没强制他，他也就一直糊弄下来了。
　　现在倒好，赶在一起还了回来。
　　“这样压腿……会不会有事？”何瑞霖问，似乎有些担心。
　　“我心里有谱。”戚默头也没抬，“数60个数。”
　　江铭宸反应还挺快，立刻从一开始往后数。
　　大概半分钟时间，60个数就数完了。
　　戚默挑挑眉头，“怎么数得这么快，再来60个数吧。”
　　“靠！戚默你坑我，你你再这样……我跟你没完！”江铭宸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下一秒，压在腿上的力度似乎又重了点儿。
　　他脸上表情一缩，立刻开始数数，半点不敢耽误。
　　“压腿时还跟戚默顶嘴，绝了。”
　　“哈哈哈哈哈哈可能是没经历过痛苦。”
　　“大魔头要是那么容易就放人，就不是大魔头了噗。”
　　戚默似笑非笑地扫过了去，几个人立刻闭嘴。
　　终于又数完了60个数，江铭宸终于感觉腿上一松，压着他的那股力褪去。
　　腿/根处疼得他不受控制地轻颤，力气都用不上。
　　只能双手扒地，往前爬了两步距离，让双腿自然合并。
　　几个练习生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
　　“最惨的就是江铭宸了吧。”
　　“他的筋太硬了，我从来没练过都比他强。”
　　带着一张苦瓜脸，江铭宸颤颤巍巍道：“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要录二公了，我现在压腿也来不及了啊！”
　　“能好一点是一点。”戚默指了指江铭宸，“你们帮他拍拍腿，放松一下。”
　　“好嘞。”
　　姜宁得了话，上前几步，把趴在地上的江铭宸翻了个身。
　　然后抬手噼里啪啦地拍在江铭宸大腿上。
　　江铭宸知道这是为了给他放松，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用胳膊挡住了半张脸。
　　MD，怎么觉得这姿势和动作那么羞耻！
　　戚默把视线从江铭宸这边一转，落在了晏昭云身上。
　　她弯弯嘴角，露出了刚才的同款笑容。
　　晏昭云整个人一僵，后退一步，“我自己来。”
　　他的功底确实还不错，双脚往旁边滑去，很轻松就下了叉。
　　封垣也一秒get，主动开始下叉。
　　他的柔韧性比晏昭云差很多，不过也能看。
　　至少是能够在跳舞时做出一些很柔软的动作。
　　“我这样……还行吧？”
　　江铭宸见没有人跟他一样惨，躺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头，“靠，就我自己这么惨啊？！”
　　@泡@沫
　　“哈哈哈哈哈你这样的碰到大魔王，太惨了太惨了。”
　　“坚持几天就有效果，戚默对你算温柔的了！”
　　“大魔王这也是为你好呢，不惨不惨，坚持就是胜利！”
　　“池嘉你是怎么好意思把「温柔」两个字说出口的？！”
　　江铭宸的大腿到现在还抖呢。
　　温柔个鬼啊！
　　练习生们嘻嘻哈哈、插科打诨，气氛好得不可思议。
　　孤零零地站在一旁，何瑞霖心中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
　　戚默随意地靠在练习室的设备旁，不需要说话，就能让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过去。
　　就连他自己，一进房间，视线也会不自觉地落在戚默身上。
　　而戚默，则会把目光平等地给予每个人。
　　明明以前……戚默眼里只有他的。
　　而那时，愿意给戚默眼神的，也就只有他了。
　　可现在他们都在看着戚默。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领地中的宝藏却被别人觊觎着。
　　“戚默，你要不再带我们跳一遍？”
　　“咱们可以合一遍，霖哥不是正好回来了吗？”
　　江铭宸阴阳怪气地吐槽，“我觉得可以，合几遍就早睡吧，你们的大魔王每天十点前一定要睡觉。”
　　何瑞霖蹙了蹙眉头，强迫自己把那些不舒服全都隐藏了起来。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拿到C位才是重中之重。
　　他弯弯眉眼，道：“那现在来合几遍吧。”
　　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分好了位置。
　　《假如爱有天意》是一首情歌，他们团队8人，就分成了两两一组。
　　戚默微微扬头，看着自己面前眉目柔和的男孩。
　　温柔而悲伤的乐音响起。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走位移动，随着音乐舒展开肢体。
　　单单看表象，何瑞霖确实是个温柔的人。
　　戚默回想起手机备忘录中，那些现实中透露着些许天真的文字，眼眸中的神色也跟着变得柔软而复杂。
　　每个孩子都能隐约意识到自己的生存环境。
　　“戚默”从小就知道自己会肩负重担。
　　正好，她自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梦想。
　　便一直按照家里的安排，每天学习着自己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东西。
　　而且还要做到最好。
　　直到某一天，她看到一段记者对几个练习生的采访。
　　她看到少年看起来那么柔和甚至是脆弱，但说到自己的梦想，眼中的光芒闪亮。
　　突然之间，就这么轻松被打动了。
　　【电视剧里打光都打不出那样亮晶晶的眼睛。】
　　她用一种颇为老成又莫名天真的语调写着。
　　【一辈子能疯那么一次就足够啦，趁年轻！】
　　然后她订了机票就偷偷飞回了国，并在陆青青的帮助下走进了《全民偶像》。
　　【身为一个“男孩子”，总是盯着另一个男孩子看，确实好奇怪。】
　　【有自己喜欢的事真好，希望木木可以走得长远。】
　　【其他练习生看起来都不太喜欢我，不过没关系，反正离开节目一恢复身份就再也不会相见啦！】
　　字里行间中，与其说是在追逐一个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追逐自己身上没有的东西。
　　两种追逐融合到一起，变成了一种很难割舍的执念和寄托。
　　在“戚默”眼里，眼前的男孩是那么闪亮。
　　拥有一往无前的执着，不尽的努力，他身上的一切都是用自己的努力换取的。
　　当她知道，很多阴损的计俩都是出自何瑞霖的“努力”时……肯定很难以接受吧。
　　闪闪发光又阳光温暖的男孩，其实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可真是悲哀啊。
　　戚默的目光注视着何瑞霖。
　　少年一头黑发乖乖巧巧，眉目间总是带着暖意，黑亮的双眼在灯光的反射下，流光溢彩。
　　每个舞步都是那么认真投入，开口演唱时全情投入，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缠绵。
　　唱到一句悲伤的歌词，何瑞霖脸上一贯温和的笑意沉寂下来。
　　双眸微瞌，折返着光亮的双眼像是盛着水雾。
　　动作与神情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他是真的热爱舞台，就连练习时都这样享受。
　　只不过……他珍惜的或许只有舞台。
　　备忘录里那些小心翼翼又充满憧憬的文字萦绕在她心间，和话本中“戚默”的结局放在一起，叫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哀婉的神情。
　　可真是悲哀啊。
　　戚默再一次在心中发出叹息。
　　-
　　蓝牧舟拎着药袋子往Vocal的练习室走。
　　下车时戚默走得急，冷敷贴和活血化瘀的药都放在了车上。
　　他拿进来后，因为弹他额头那一下，也忘了递给戚默。
　　想到弹他额头那回事，他就一阵不爽，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羞赧。
　　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额头，他撇撇唇。
　　本来不打算管戚默的，但想一想，那马跑起来的速度那么快，上马时抻了下肩膀，肯定挺严重的，不上药注意些不行。
　　洗澡时思来想去，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给戚默送过来。
　　他只是不希望在比赛时胜之不武，所以才送过来的。
　　才不是因为他真的在乎戚默。
　　走在楼廊上，他鼓了鼓唇。
　　来到了Dance组的练习室，里面传来了《假如爱有天意》的曲调。
　　应该是在练舞吧。
　　正好观察一下敌情，瞧瞧他们组练得怎么样。
　　蓝牧舟轻轻敲了两下门，声音被掩盖在了音乐之下。
　　大爷似的，他皱着眉头推开了门。
　　还没待他说话，就见到明亮的练舞镜前，戚默跟何瑞霖站在一起，神色忧伤而哀婉。
　　戚默受伤的那只手臂也高高的扬起，娴熟地做着他们的舞蹈动作，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圆满的弧度，轻轻搭在何瑞霖的肩膀上。
　　像是白天里，神色温柔地抚摸马儿的鬃毛时一样。
　　蓝牧舟的头脑中空白了一秒。
　　紧跟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酸酸涩涩的。
　　他握着塑料袋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
　　这大概是一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吧？
　　他想。
　　怕戚默肩膀的伤变得严重，他上赶着把药送了过来。
　　可人家根本就没把这点儿小伤放在心上，还跟何瑞霖一块儿跳舞呢。
　　看那悲情了吧唧的表情，好像受了多少气似的。
　　丑死了。


第27章 我不喜欢男人，你能不能……
　　/莫八千著
　　-
　　有那么一瞬, 蓝牧舟简直想把手上拎的药直接丢进垃圾箱。
　　可他什么时候怂过？！
　　见音乐进入尾声，渐渐停了下来，他一把将门大大推开。
　　“啪啦”一声响, 他拎着药袋子走了进去。
　　“舟哥怎么来了？”
　　“舟舟来打探敌情吗？”
　　在一众练习生友好而惊讶的目光下，蓝牧舟走到了戚默面前。
　　他将药袋子怼进了戚默怀里, 表情很凶，说道：“不老老实实养着, 到时候越来越严重, 影响了三公的话, 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略顿一下，他一咧嘴，“倒也是, 你哪用拿第一，只要留下来，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说得有那么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戚默像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火药味，拎着药袋子，一挑嘴角, “谢谢。”
　　姜宁猫过去一看, 嚯，这不是药吗？
　　他语气讶异, “哇, 舟哥这是特意给大魔王送药来了？”
　　都知道他们俩不那么合得来, 竟然主动送药。
　　大魔王……？
　　蓝牧舟反应过来这是在说戚默，不屑地“嘁”了一声。
　　“呵, 他自己落在车上的，丢三落四。”
　　“戚默受伤了？”何瑞霖侧头看向戚默，眼中带着些担心。
　　戚默摆摆手, 说得轻松，“我没事儿。”
　　没事的话当时收拾餐盒用一只手收拾？
　　在何瑞霖面前就知道装没事。
　　他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才会主动送药过来。
　　眼前两人的互动怎么看怎么温情，蓝牧舟看了就不爽。
　　撂下一句“三公舞台见”，他转身就走。
　　想到戚默跳舞时那流畅的动作，还有那悲戚又温柔的表情……
　　呵，在他面前就永远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是不把他当回事儿呗？
　　心中烦躁，他无意识地伸手摸摸额头。
　　到了Dance组的练习室，傅洛言见到蓝牧舟回来，冲他点点头，“回来了。”
　　王昶言抬起了头，“唷，正好，咱们要不现在整组一起排一遍？”
　　蓝牧舟摆摆手，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说道：“有点累，让我休息一会。”
　　他说了谎，不由得用手遮住了半张脸。
　　去程睡了三个小时，回程睡了将近四个小时，他能累什么？
　　借口罢了。
　　为什么要给自己找借口，他也说不好。
　　蓝牧舟他们的拍摄地点太远了，累也能理解。
　　王昶言点点头，问：“那你休息二十分钟，咱们九点开始？”
　　“行，就九点吧。”
　　蓝牧舟应了一声，从旁边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小口。
　　接着打开了手机，想要刷刷微博分散一下注意力。
　　偶尔看看粉丝的彩虹屁，还是很让人解压的。
　　于是他点进自己的超话。
　　最上面的是一条显示着“刚刚  最后评论”的微博。
　　他带着看彩虹屁的心态，敛着眉头，点开了那条微博。
　　微博很长，可以说是一篇小作文，但分段分得不错，一目了然。
　　细看了两眼，他“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咳……”
　　蓝牧舟用手背蹭了下嘴角，也顾不得回队友的话，盯着那条微博，从头看到了尾。
　　上面在模糊处理一些信息的基础上，记录了拍摄广告过程中发生的事。
　　从他在车上睡着时，戚默主动给他要毛毯、帮他掖毯子、他靠着戚默的肩膀睡着，到他因为戚默一句话就红了脸、恼羞成怒，再到戚默拉伤肩膀他主动让宣传帮忙买药……
　　不少小细节都被记录了下来。
　　不知道是写下这些文字的人文笔太好，还是这些事本来就有些不清不楚，他在看的时候竟然真的感觉有些暧昧，羞赧抑制不住地往上冒。
　　这到底是谁在爆料？
　　回想一下，一路上跟了宣传王萌、一名司机还有四个品牌方的人。
　　王萌不可能爆料，司机是个大老爷们，也不太可能。
　　那应该就是品牌方的人了。
　　事情如果已经过了个800年，陈年旧事爆料出来可能也没人追究什么。
　　可这刚刚发生就爆出来，是不是也太……？
　　他把链接分享给了王萌。
　　这种事情他也不知是好是坏，就直接让团队控制舆情吧。
　　链接转发之后，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翻评论。
　　【呜呜呜我是不是磕到真的了……？】
　　【他们这样也太好了吧！就算真的只是社会主义兄弟情我也磕了！】
　　【我就想知道这次是去拍什么！好期待啊，什么时候正式官宣？】
　　【默总霸气中还有些宠溺！舟舟看起来大咧咧但真的心思细腻又善良啊！】
　　【啊啊啊听说他们三公的时候不是一组了我爆哭！】
　　【天啊好甜！！希望他们一直好好的！】
　　【呜呜呜我好想给他们按头亲一个[狗头]我在想peach】
　　【哈哈哈哈哈楼上，我也在想peach[狗头]】
　　【想到舟舟满脸通红的样子我就……啊，我好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周末CP粉的队伍早就更加壮大。
　　一开始大家还矜持一些，时间久了，总会有些粉丝会忍不住多讲两句。
　　刚刚被搞了一肚子气回来，再看到这样磕CP的暴言，蓝牧舟耳朵红得滴血，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戚默。
　　戚默那小子一直喜欢缠着何瑞霖，粉丝们看不见吗？
　　周末CP简直就是荒谬。
　　他讨厌戚默，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讨厌的人。
　　嗯……何瑞霖差不多和戚默一样讨厌。
　　评论继续往下刷了几条。
　　【我先磕为敬！！[抱拳]】
　　【太甜了叭！两个人都好好啊，默总虽然面上不显，可一定很关心舟舟吧！】
　　【舟舟沉不住气，对默总的关心都摆在明面上了[狗头]】
　　“关心”两个字，在他眼里别提多刺眼。
　　刚才那模样还看不出来么？戚默那家伙，明显只在乎何瑞霖。
　　当然了，他也绝不可能会关心戚默。
　　然而，想到自己刚刚送药的举动，蓝牧舟沉默了一下。
　　他只是为了跟戚默公平竞争而已。
　　没别的意思。
　　一点儿也没有。
　　“舟舟，九点了，咱们现在开始？”队友凑了过来。
　　蓝牧舟恍然回神。
　　竟然都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
　　蓝牧舟又有点儿失眠，晚睡早醒。
　　《全民偶像》已经到了三公，赛程越来越紧张，他们每天的训练量极大，精神也是极度紧绷的，第二次公投又被戚默超过，他的压力增大不少。
　　再加上昨天发生那些事，叫他脑子里乱哄哄的，总是不经意间回想起来。
　　明明很晚才睡，可一大早四点多就醒了，怎么都没法再睡着。
　　眼皮子打架，头脑却清醒得不得了。
　　实在是烦人。
　　他从四点半躺到了五点出头，依然没有半点睡意。
　　实在是睡不着，这才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每天都睡得太不安稳了，总是这样晚睡早起也不是个事啊。
　　要是能像昨天在车上那样睡得香就好了。
　　下意识地这么想，叫蓝牧舟被自己的牙膏沫呛了一下。
　　呸呸呸，在车上睡得一点儿也不香。
　　戚默还嫌他发胶的味道难闻……
　　呵，又不是他自己想用那种发胶的。
　　怎么又想到戚默身上了。
　　他蹙了蹙眉头。
　　往嘴里灌了口水，“咕噜咕噜”几声，漱了口。
　　接着用洗面奶在手上打出了丰富的泡沫，洗了把脸。
　　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在冷清的灯光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额头的黄毛被水浸湿，一缕一缕地垂下来。
　　一张年纪轻轻的脸，因为缺觉而略显憔悴，眼底有一小片灰青色。
　　可能是因为被戚默抢走了第一名，这才总是想到戚默吧。
　　等三公，他把第一名拿回来就好了。
　　队友们都还没醒，蓝牧舟洗完漱就去了健身房。
　　才一进门，就见到戚默已经在里面。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语气里有自己意识不到的小暴躁，“你肩膀没好还健什么身！”
　　说完就后悔。
　　他住了嘴。
　　好像是有些关心戚默，而且像粉丝说得一样，摆在了明面上。
　　一阵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漫上心头，让他一张白净的俊脸涨得通红。
　　他可能……是有那么一丢丢关心。
　　可那也不过是，对“可敬对手”的关心罢了。
　　戚默刚到健身房不久。
　　这具身体稍弱，她想在不伤到肩膀的情况下，锻炼锻炼其他。
　　见蓝牧舟明明担心她，却非要露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忍不住想笑。
　　怎么会有这种表里不一、却又完全掩饰不住的人啊。
　　她看着蓝牧舟红得快要冒热气的脸，作势要伸手过去。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么？”
　　视线之中，一只细瘦好看的手就要覆到额头上。
　　那一瞬间，粉丝“按头亲”的暴言、戚默对何瑞霖的追逐、还有他自己下意识的关心，统统在他的头脑中闪过。
　　蓝牧舟猛然后退一步，跟戚默拉开了距离。
　　像是在警告戚默，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他道：“我不喜欢男人，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第28章 冥冥中什么已改变。
　　/莫八千著
　　-
　　空气蓦的陷入沉默。
　　似乎说得有些过了。
　　蓝牧舟身上那股针锋相对的气场, 连带着脸上的热意一同消散去了。
　　他冷静了下来。
　　“是我的表达有问题，我是想说，网上磕CP的粉丝很多……”
　　他敛着眉头, 抬头直视着戚默的双眼，表情意外的真诚, 道：“这样的男男CP，说实话让我有些困扰, 所以……我们在镜头前, 稍微注意一下距离吧。”
　　戚默了解过娱乐圈, 知道粉丝磕CP是很常见的事，有的艺人团队和节目组还会主动炒CP。
　　加上她并不反感蓝牧舟，也就顺其自然了。
　　原来蓝牧舟这么反感, 倒是她忽略了。
　　应该要尊重蓝牧舟的想法。
　　可她也没立刻痛快应下，而是挑眉看着眼前人，“男男CP很困扰……男女CP就不困扰了？”
　　蓝牧舟怔了一下，咬咬唇，“不是, 不管是男男CP还是男女CP, 我都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出圈，没有别的意思。”
　　被调侃一句, 竟是没有炸毛。
　　这么认真的啊。
　　戚默颇为意外, 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点点头，答应的轻松, “好啊，这本来就不是我本意。”
　　戚默回答的太过痛快，反倒让蓝牧舟愣了一下。
　　原来戚默本来就不想跟他炒CP啊。
　　也是, 戚默就算炒，也应该是选何瑞霖吧。
　　蓝牧舟松了口气，“那正好，就这么说定了。”
　　把该说的都跟戚默说明白了，蓝牧舟本该觉得一身轻松。
　　可实际上他心头还像是压着块石头。
　　像是被什么蒙了一层，说不出的不痛快。
　　跟戚默分开之后，他在走廊上碰到了陈珂。
　　陈珂脸上立刻扬起了讨喜的可爱笑容，“舟哥好早啊～”
　　“啊，早啊。”
　　蓝牧舟应了一声，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把陈珂拦下了。
　　然后他往前走了一大步，整个人离陈珂不足一米。
　　“……舟哥？”陈珂挠挠头，表情迷茫。
　　蓝牧舟比陈珂高了一点，垂头盯着陈珂的双眼。
　　距离已经很近了，甚至都能听到陈珂那微弱的呼吸声。
　　可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脸上也没有半点要发烫的意思。
　　陈珂频频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碰上了墙壁，这才停下步子。
　　被人靠这么近，用眼神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都有些不敢抬头对视，垂头下去。
　　舟哥这是怎么回事？？？
　　“舟哥……？”
　　不会是想要打他吧。
　　大气都不敢出，他硬生生地憋得面红耳赤。
　　和一个人离得这么近他会害羞的啊。
　　蓝牧舟持续地盯了几秒，见到陈珂都被他盯得脸红，这才拉开了距离。
　　刚才都距离那么近了，他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
　　肯定是不喜欢男人了，之前气血上涌多半是被戚默给气的。
　　他跟陈珂解释道：“我刚才就是实验一下，没事。”
　　说完，还拍了拍陈珂的肩膀，“你们Vocal组可要加油啊。”
　　眼看着蓝牧舟离开的背影，陈珂一脸懵逼，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舟哥……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陈珂带着一头问号来到了Vocal组练习室时，组员们几乎都到齐了。
　　戚默还没到，可几个练习生都很自觉得开始压腿。
　　姜宁一见陈珂来了，立刻招了招手。
　　“小陈珂来了，快过来快活啊。”
　　他的柔韧性还不错，横叉全下去也不太疼，所以趴在地上显得轻轻松松。
　　江铭宸那筋硬的，下横叉只能用双手撑在地上。
　　撑个几分钟，体能消耗巨大，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快活个鬼！戚默都不在我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啊！”
　　姜宁笑嘻嘻的，“当然是为了大魔王来了之后，你不会过于痛苦。”
　　陈珂也很合群的稍微做了做热身，就开始下叉。
　　他道：“咱们这样坚持下去肯定有用啦，小七哥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唔。”江铭宸哼了一声，“我也没说他说得没道理。”
　　就是太痛苦了点儿。
　　“既然有道理，你今天多压一会儿吧。”戚默的声音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江铭宸：？？？
　　他整个人傻了一秒，紧跟着立刻炸呼了起来，“戚默，你这是故意刁难我吧？！”
　　练习室中传出了几声轻笑。
　　从戚默一出现，几个练习生的目光就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就连何瑞霖也是一样，下意识地就抬头望过去。
　　戚默走到了江铭宸面前，蹲下，跟满头是汗的江铭宸对视。
　　她微微眯了下双眼，笑得有点儿好看，“你自己多压十分钟，还是我帮你压三分钟？”
　　“……”
　　江铭宸梗住了。
　　他哪个都不想选啊！
　　“你的手臂一直这么撑着，确实不太好，那我帮你选吧。”
　　戚默站了起来，拍拍双手。
　　柔韧性好的姜宁和晏昭云立刻过来，帮戚默按住了江铭宸。
　　紧跟着，戚默抬脚就踩上了江铭宸的大腿。
　　“靠！戚默你太狠了，我跟你势不两立！”江铭宸立刻哀嚎一嗓子。
　　“哈哈哈哈哈铭宸你为啥一点儿都不长记性啊！”
　　戚默脸上的笑有些许顽皮，嘴角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低垂着头，下巴却不显半点儿赘肉，下颌线条流畅。
　　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神采奕奕。
　　真的很好看。
　　比从前追着他跑的时候更好看了。
　　何瑞霖下意识地想着，却又猛然回过神来。
　　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了。
　　……
　　三公正式录制之前，新一期《全民偶像》上线了。
　　短短半个月时间，被戚默圈粉的网友不计其数，全都涌进了新一期的节目中。
　　所有粉丝都是冲着第二次公投的排名进去的，却不想，开篇就是植树节活动。
　　整整一个上午戚默都不在，而蓝牧舟脸色沉沉；到了下午，戚默特意拿了小甜点“赔罪”，这倒是让CP粉磕得不亦乐乎。
　　到了植树活动的最后，节目剪辑如同程卓承诺的一样，没有把那些质疑剪掉。
　　在剪辑上，已经尽量美化了练习生们之间的关系，可那样糟糕的态度不是单靠剪辑就能掩盖和扭转的。
　　从头到尾，周丞对戚默的态度都不仅仅是单纯的疑问，而是针对般的挑刺。
　　粉丝们本来乐呵呵地磕糖，猝不及防碰到这么一幕，瞬间炸开了锅。
　　【周丞什么情况？？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愤怒]】
　　【混圈子竟然还有这种低情商的人……没看见月亮村的人跟程卓脸都黑成那样了吗？】
　　【那天看戚默内涵周丞，还觉得不太好来着……这，无语子】
　　【靠，木木显然是在提醒周丞别说了啊！周丞这让人多尴尬！！】
　　【我隔着屏幕都替他尴尬……针对默总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看来一公时，戚默表现不好八成跟周丞脱不了干系吧……同组有这么一个针对自己的人，要是能顺心练舞那才是不太可能[愤怒]】
　　【太坑了吧，我木木连续两次公演都跟周丞一组，也太倒霉了！】
　　【二公时就是周丞失误！结果还比其他几个人票数都多！[呕]】
　　【不是二公《快平生》那两组谁的粉丝，看到周丞舞台上失误，还不是意外失误，而是做错动作，我想都没想就投给蓝牧舟组了……】
　　戚默之前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本来没叫多少网友真的相信。
　　可前前后后不过大半天的时间，这期节目上线了。
　　网友们的记忆还没消散，一下子就把这些事全都联系到了一起。
　　何瑞霖的粉丝简直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她们以前真的骂错了戚默？？
　　承认自己骂错了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可以多带上一个人骂。
　　于是，何瑞霖的粉丝跟戚默粉丝难得目标一致，对着周丞一顿喷。
　　好几个练习生在节目里都被周丞吐槽过，几家的粉丝都因为周丞粉丝战斗力太强而敢怒不敢言，这回倒好，前五名里有两家都在狂狙周丞，她们能将放过这个机会？？
　　【周丞这人脾气臭还自以为是，之前还骂我爱豆跳舞跳的烂！】
　　【我真的很少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完全不顾别人感受[呕]】
　　【全都是嘴贱脾气也不太好，江铭宸怎么就那么讨喜？周丞就让我想给他一耳刮子】
　　【之前我们家从F班逆袭到C，周丞当时也是C，还说什么“这种人也能到C”，恶心吐了】
　　【这种人就是缺乏社会的毒打[狗头]】
　　【上次那个两人一组的活动，我们家不小心跟周丞分一组，被他嘲了好几句，说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一组来的强……绝了】
　　弹幕里乌烟瘴气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都快把人要挡上了，可见吐槽之多。
　　蓝牧舟在休息时搜了几眼节目相关消息，立刻就看到了网友对周丞的吐槽。
　　他不由得想，难道戚默早在昨天把话题引到周丞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把今天节目上线这件事考虑到了？
　　提前引导，再加上节目上线来个锤，不管戚默说得是不是真的……也算是锤死了。
　　因为人心里怎么想的，是没办法拿出证据的。
　　戚默占了先机，周丞无论怎么解释，也没法把自己摘干净。
　　Dance组显然也有其他练习生关注了新一期节目。
　　徐一涵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句，“丞哥……”
　　周丞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三公是24进12，他上次卡在了第12名，稍不留意后退一名，就直接无缘决赛。
　　所以他这几天一直认真练舞，已经忍着两天没碰手机了。
　　见徐一涵递手机给自己，他脸色不悦，但还是接过了手机。
　　同时呵斥道：“整天玩手机，三公拖后腿的话……”
　　说到一半，他看着手机愣在了原地。
　　#周丞[愤怒]#这个热搜就挂在前排，点进去，入目的都是几家粉丝们的骂声！
　　尤其是何瑞霖和戚默两家的粉丝骂得最凶。
　　戚默的粉丝跟他不对付，他一直都知道。
　　可……何瑞霖的粉丝？
　　仔细看了前因后果，周丞气得连手都在抖。
　　一公的时候，戚默整天缠着何瑞霖，何瑞霖也曾隐晦地表达过不喜，他看何瑞霖脾气太好，这才会主动出头。
　　没想到现在，反而变成他的过错，变成了因为他针对戚默，导致一公输了比赛？
　　谁的粉丝骂他，何瑞霖的粉丝也不能骂他！
　　【呕，二公那么明显的失误，周丞竟然还能排第十二！】
　　【木木他们组就数周丞拉胯，这都能留下来？】
　　【这种一点儿团魂都没有，就知道针对其他练习生的，下期能不能赶紧淘汰？】
　　【月亮村在公益方面挺出名的，数据透明是基本，这周丞是不是脑子有泡……？】
　　【木木的表情已经很为难了，周丞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愤怒]】
　　【为了找戚默的茬，脸都不要了……也是绝了】
　　从前被他吐槽过的几个练习生的粉丝，这次也都蹿出来骂他。
　　周丞恨不得立刻扒着网线骂过去。
　　你们自家主子实力差，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他退出了页面，却发现热搜榜上，他的热搜跟另外一个挨在一起。
　　#戚默逆袭#
　　四个大字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眼里。
　　从最后一名一下子成了第一名，肯定有人怀疑戚默刷票了吧？
　　他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点了进去。
　　挂在最上面的一条微博，截了戚默跟蓝牧舟两人站在台上的那段视频。
　　【呜呜呜两人同台，CP粉一本满足了！！】
　　【默总赛高！实至名归！】
　　【给舟舟第一名卡片那里，我竟然觉得默总眼里有宠溺！】
　　【本倒数第一下学期决定要努力学习了[狗头]】
　　【没人觉得戚默很神棍吗？能预测到有别家粉丝给他投票，我洛粉，给他投了两票】
　　【+1！我江铭宸粉，给戚默投了三票[狗头]】
　　【本来粉周丞，觉得戚默好厉害，给他投了五票，现在看来我太明智了[狗头]】
　　评论里“我是xx粉丝，投了x票”的格式竟然刷成了一栋一千多评论的高楼！
　　看到自己的粉丝给戚默投了票，现在还觉得选择明智，周丞一股闷气涌了上来。
　　戚默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暴躁开口：“戚默这是想跟我刚到底吗？！”
　　整个练习室沉默了。
　　人家戚默没想跟你刚，只是路过你，顺便踩你一脚。
　　……
　　在练习生们紧张的训练中，转眼间就到了三公。
　　蓝牧舟坐在候场室里，抱胸蹙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之前戚默有事没事就喜欢来他们组串门，顺便跟他学几招breaking。
　　来来去去的，甚至都跟他们组的其他组员混熟了，还有人总是念叨戚默的名字。
　　可自从他跟戚默提出“注意距离”，竟没再去过一次Dance组练习室。
　　几次碰到戚默，他总是习惯性扬起头，做好了跟戚默来几句嘴仗的准备。
　　而戚默，却只是点头淡淡打个招呼，就那么擦身而过了。
　　让他有那么一种……被人冷落了的感觉。
　　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低落。
　　就算是注意距离，也不用连话都不说几句吧。
　　是不是他说得太过了？
　　正要陷入自我怀疑，忽然听到远远地传来了江铭宸极其自信的大嗓门。
　　“今天早晨这遍，戚默跟霖哥配合的太好了，我觉得我们的票肯定特别高！”
　　紧跟着，以戚默为首的Vocal组涌进了候场室。
　　戚默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脸上是风轻云淡的笑容。
　　何瑞霖跟她并肩而立，笑意盈盈。
　　蓝牧舟的脸黑了不少。
　　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儿。
　　“大Vocal来了。”
　　“感觉你们Vocal信心满满啊。”
　　练习生们都听见了江铭宸那大嗓门，纷纷跟Vocal组打招呼。
　　光是有一个何瑞霖，他们就不得不重视。
　　更何况，组里还有个以一人之力带飞全组的戚默。
　　每次都能叫人出其不意，这也是一种能力。
　　路过蓝牧舟时，戚默停下了脚步。
　　她侧头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蓝牧舟，“希望你全力以赴。”
　　面对挑衅，蓝牧舟毫不示弱，嚣张地咧开嘴，“你放心，绝不输给你。”
　　身后的摄影老师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时隔三天，他终于拍到了蓝牧舟和戚默的互动了！
　　导演让多拍多引导，可这俩人一直不见面，都闷在自己的练习室里练舞，可真是苦了他们摄影。
　　周丞一路盯着戚默的身影，眼中是恨恨的神情。
　　故意内涵他、导致他被几家粉丝咒骂的事，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揭过去。
　　他忍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三公，绝对要戚默好看。
　　很快，候场室的大屏幕中出现了程卓的身影。
　　这套流程他早就是轻车熟路，开始介绍第三次公演的赛制。
　　“大家好，欢迎来到《全民偶像》第三次公演现场！”
　　“这次的舞台，我们将24位练习生分为了Dance、Rap、Vocal三组进行对决，获胜的那一组，每位练习生可获得三万票的加分；而组内排名前三的练习生，可以依次获得五万、三万和一万票！”
　　第二次公演时，现场几乎听不见“戚默”的名字。
　　而这次，观众席上“戚默”的名字不绝于耳。
　　“小七冲啊！！！”
　　“默总！默总！默总！”
　　其他练习生的粉丝也不甘示弱。
　　“舟舟，你不能输给默总啊！给我冲！”
　　“木木加油！！”
　　“啊啊啊江铭宸也给我冲！”
　　程卓面带笑意，在一片热情的呼喊声中，说道：“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那我们话不多说，首先有请Dance组的练习生们，给我们带来一首《极恶都市》！”
　　鉴于Vocal组最难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节目组很好心的把Vocal安排在了第三个出演。
　　而Dance和Rap则是通过抽签，决定了前后出场顺序。
　　以蓝牧舟为首的八位少年步履整齐地走上了舞台。
　　音乐才刚一想起，现场的气氛就已经燥了起来。
　　少年们的舞步铿锵有力，随着动作的幅度，有人的衣料轻轻飘起，露出漂亮的腹肌，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尖叫！
　　“啊啊好腰！”
　　“太撩了太撩了！”
　　到了歌曲的高/潮片段，蓝牧舟从队伍中旋身而出，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了音乐的节拍上。
　　TopRock后稳稳下地，凌厉而极具个人特色的招式叫人移不开视线。
　　轻松转了几个托马斯后，他的双腿往上一带，直接转起了Air flare！
　　“啊啊啊啊啊舟舟给我冲啊！！”
　　“太帅了吧卧槽！”
　　所有观众都屏住呼吸，看着蓝牧舟以倒立的姿势转了大回环。
　　然而……
　　“舟舟你为什么要在里面又穿一件啊呜呜呜！”
　　“多穿一件不热吗？！”
　　“能不能跟大家学习学习，里面不要穿啊！”
　　外面轻飘飘地衣料垂了下去，露出了里面那件贴身的衣物，让观众一阵惋惜。
　　就穿一件不好么！
　　戚默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眨眨眼。
　　她都快忘了这回事，没想到蓝牧舟真的在里面又穿了一件。
　　看来是个……很矜持的男孩子。
　　Dance组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Rap组紧跟其上。
　　戚默也听过了不少有名的Rap，但这种歌曲形式，对她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为了比赛，她会去认真学习，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喜欢。
　　Rap组的表演接近尾声时，Vocal组一行人去了舞台后面等待。
　　临走时，戚默回头去看蓝牧舟，刚好跟蓝牧舟的视线碰到一起。
　　她弯弯嘴角。
　　Vocal组是不会输的。
　　到了舞台后方，戚默看向队友，道：“舞台上，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别着急，交给我处理就可以。”
　　一句提醒的话，却叫几个人都感觉到了些微妙。
　　江铭宸下意识地跟陈珂对视一眼，二公他们上台之前，戚默是不是也做了个类似的提醒？
　　然后戚默在舞台上就把他们都给吓到了。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最后一组，Vocal组的练习生演绎《假如爱有天意》！”
　　舞台上的光芒渐渐变成了淡蓝色，带着淡淡的忧郁感。
　　白色的烟雾涌出，弥漫了世界。
　　八位神情沉寂的少年站在舞台上，一身布料柔软的白衬衫垂坠在身上，多了一丝迷离。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何瑞霖开口脆，轻柔而缠绵的声线能叫人瞬间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他唱完前四句，几个旋身来到了戚默面前。
　　细瘦修长的手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伸向戚默。
　　戚默在上台前，思绪就已经沉浸在了“戚默”对何瑞霖的追逐之中。
　　她双眼注视着何瑞霖，似乎再容不下其他。
　　两人动作柔和却又带着十足的力道，互动充满了张力。
　　身影交/叠，宽大柔软的白衬衫几乎纠缠在一起。
　　缠绵悱恻，缱绻旖旎。
　　那种难舍难分却又摇摇欲坠的爱恋似乎跃然于舞台之上。
　　画面与词曲相融，感染力十足。
　　此时的观众们，不像是之前两组上场后那般尖叫，而是全都被那旋涡一般的表演吸引了进去。
　　甚至有些经历丰富的观众，触景生情，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候场室中，前两组的练习生都在等着戚默他们发大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卧槽……他们的现代舞感染力也太好了！”
　　“主要是唱的也好好啊！不愧是Vocal，跟我这公鸭嗓就是不一样。”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厉害了，就连江铭宸一个跳十年街舞的，台风都被掰过来了。”
　　“听说戚默每天揪着他压腿，压完腿一点点给他调动作。”
　　“慕了慕了……”
　　蓝牧舟的手抠在椅子上。
　　那天在Vocal练习室外匆匆一眼，他只是觉得别扭。
　　今天看到他们的正式表演，他才知道，他是讨厌戚默这种眼神。
　　这种哀婉的，欲语还休的神情。
　　像是一切情感都已经倾注给了眼前那人。
　　盯着屏幕上两人的互动，他脑子乱哄哄的，躁得慌。
　　又是那股微妙的感觉，蹭蹭地漫上心头。
　　他抿抿唇，烦躁地“嘁”了一声。
　　关他屁事！
　　舞台上的表演进行到中后阶段时，何瑞霖登上了吊台，在三米高的高空中演唱。
　　歌词只剩几句时，吊台应该缓缓下降。
　　可不知为何，竟是在轻轻抖动之后，继续往上升高！
　　何瑞霖一直都沉浸在这首歌的情绪中，碰到这种突发情况，这才猛然抽离出来。
　　吊台在缓缓上升，他眼中有了些许不知所措。
　　如果接下来他们没有动作还好，可降落之后还应该和戚默有互动的！
　　脚下的吊台并不算稳，一直在轻轻地晃。
　　纵是一向淡定，也不过是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他略有惊慌地往下看去。
　　却见戚默仰着头，眼里是一种柔和而坚定的光芒。
　　似乎能瞬间抚平心中一切忐忑。
　　戚默扬起手，冲着何瑞霖轻轻勾了勾。
　　何瑞霖站在离地面已经四米多高的吊台上，舞台的灯光就在头顶炙烤着他。
　　情况突发，加上舞台的紧张感，还有人在高处的危机感，他头脑晕眩。
　　戚默让他跳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若是一个没站稳……
　　他感觉到背后的温度越来越高，烤得他整个人焦躁起来。
　　呼吸也忍不住加重。
　　甚至音乐声都渐渐离他远去，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他望着戚默那双沉静的眼。
　　或许，可以相信吧。
　　陈珂仰头看着空中摇摇欲坠的情况，心里紧绷到了极点。
　　他唱歌的声音都有些微颤。
　　“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
　　在全场观众的屏息惊呼下，何瑞霖从高空之中，一跃而下——
　　只见少年双手张开，任凭一袭白衣包裹着自己，下摆飞扬，飘逸而灵动。
　　柔软的黑发飘扬在空中，脸上的神情像追逐又似向死而生。
　　而戚默往上稍一迎合，一手揽住少年的腰身，另一只手扶住肩膀。
　　接住了少年的瞬间，她脚下一动，带起了个旋转的力，卸去了些向下的冲击。
　　两人旋身在一片白雾之中。
　　何瑞霖懵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一瞬间，只有那带着柔和笑意的双眼烙在了脑海中。
　　屏息怔住的观众们猛然反应过来，立即爆发出了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
　　“啊啊啊绝了！这他妈是什么绝美爱情！”
　　“草了这到底是舞台事故还是故意的编排啊！”
　　“两个人绝美啊妈呀！！”
　　封垣被台下观众们的尖叫声提醒，赶紧接着陈珂的词唱了下一句。
　　“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
　　旋转的速度逐渐降低，戚默将何瑞霖稳稳放在地上后，立刻按照下面的舞蹈编排，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了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发展，何瑞霖的心脏咚咚直跳。
　　他在柔和哀婉的音乐中缓缓舒了口气，眉眼低垂下来。
　　轻柔细腻的声线响起，“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舞台上，几束灯光缓缓聚拢。
　　几位少年迈着舞步，向何瑞霖集中过去。
　　而戚默则是从黑暗中缓缓现身。
　　她回头，遥遥望着何瑞霖。
　　何瑞霖回望着戚默，一双眼中情绪复杂。
　　“有多少爱恋今生无处安放，冥冥中什么已改变。”
　　“月光如春风拂面……”


第29章 这不是……不想跟你针锋……
　　/莫八千著
　　-
　　灯光渐渐暗下, 舞台陷入了不尽的黑暗。
　　一切汹涌的情绪，终而缓缓落幕。
　　复归于寂静。
　　短暂的安静后，观众席中爆发除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如雷鸣般轰响！
　　“淦，我真的第一次听歌听哭了……”
　　“又绝美又凄凉, 我死了。”
　　“第一次觉得现代舞这么好看，戚默跟何瑞霖配合的也太好了吧！”
　　“年纪大了, 受不了BE结局啊！！”
　　“谁能想到我来《全民偶像》还能哭成这样, 绝了。”
　　观众们在台下细声交流着, 偶尔还伴随两声抽泣。
　　候场室里，练习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能想到一个Vocal+现代舞能搞出这么厉害的舞台？！
　　“我服了真的，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
　　“尤其是何瑞霖从吊台上跳下来那会儿, 我心里都跟着紧了一下。”
　　“我猜那个是他们特意设计的情节，肯定不是意外！”
　　“但是看何瑞霖那个表情，不像是提前知道啊？”
　　蓝牧舟盯着屏幕，表情不太好看。
　　呵，何瑞霖当然不会提前知道。
　　恐怕戚默要的就是何瑞霖最真实的惊慌和失措感, 去演绎出故事感。
　　只有那种神情是真的, 效果才会达到最好。
　　可何瑞霖跳下去的时候，眼神是信任的。
　　何瑞霖信任戚默。
　　从少年的身影一跃而下, 到两人相拥着旋转在舞台中央……
　　不得不说, 画面极其唯美。
　　不自觉的, 蓝牧舟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可能是因为Vocal组的胜率更大吧，他心里堵得厉害。
　　酸酸涩涩, 还有点儿委屈似的。
　　舞台上重新亮起了灯光。
　　程卓的思绪从精彩的舞台中抽离出来，他一边轻叹一边摇了摇头。
　　真是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谁能想到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岁的几个少年, 能演绎出这么绝美的舞台？
　　他拿着手卡和麦克风走上了舞台。
　　“感谢Vocal组的练习生们给我们带来了精彩绝伦的舞台表演！”
　　此话一出，每季《全民偶像》都在追的观众不禁惊讶。
　　“感谢精彩的表演”已经是程卓的固定套话了，开口就是“精彩绝伦”还真是第一次！
　　看来就连程卓都觉得这组表演的漂亮！
　　“接下来就到了大家的投票时间，让我们将Dance组和Rap组的练习生重新回到舞台上！”
　　二十四位练习生在舞台上站了长长一排。
　　程卓站在他们之间，瞥了两眼手卡，道：“现场的全民制作人们，我们这次有两轮投票。第一轮，需要你们选择三组之中最喜欢的表演，每人的手中都有两票，可以投给两个不同的小组，也可以投给同一小组。”
　　“第二轮，选择在场最喜欢的练习生进行投票，每人手中有3票。每轮投票只有10秒钟的时间进行思考，请大家谨慎投票！”
　　到了投票时间，观众席又开始一片窃窃私语。
　　“不犹豫了，全投Vocal组了，真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也是，何瑞霖往下跳那一瞬真的绝美！”
　　“蓝牧舟当时solo炸场也挺惊艳的，就是Rap组我到现在都有点儿记不起来了……”
　　“我也是被蓝牧舟的solo炸到了！Dance和Vocal一组一票吧！”
　　“我giao我一个木粉现在竟然有点儿磕木木跟戚默了……”
　　紧张的投票结束了，程卓看向台下的四位导师。
　　“对于这三组完全不同类型的表演，四位导师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许子文还是那么积极，立刻拿起了麦克风。
　　他看向戚默的表情满是笑意，说话时有些顽皮，“我先跟戚默说一句，上次我以为你会淘汰，给了你五万票，没想到你竟然成了第一名，快把五万票还给我！”
　　现场一阵轻声地笑。
　　程卓搭话，“用出去的票数，泼出去的水，肯定是回不来了啊。”
　　“那行吧。”
　　许子文不正经地撇了撇嘴，这才正经起来。
　　“戚默不愧是学了6年的现代舞，表现力非常非常非常好，简直有惊艳到我；何瑞霖虽然没有学过现代舞，但跟戚默合作，也完全不会被戚默压上一头，非常好；就连江铭宸，我记得最初你好像很僵硬来着吧？这次的表现在团体中一点儿也不突兀，完全融合了进去，进步很大！”
　　被夸奖的几个练习生冲着许子文稍一躬身，“谢谢导师。”
　　“还有就是，我想问一下，吊台往上升，那个是你们提前设计的吗？还是真的舞台事故？因为我记得，昨天彩排的时候，是没有这个情况的。”
　　一听许子文问到舞台的事，舞美老师心里都紧了一下。
　　真不是舞台事故啊！
　　是戚默那孩子让他这么做的，希望大家别理解错了。
　　戚默拿着麦克风，倒是坦然，直说道：“那个是我让舞美老师帮忙往上升的，不是舞台事故。”
　　其他几人一听，直接傻眼。
　　忽然想起来，戚默上台前提醒他们碰到意外也别着急，敢情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当时戚默的表情和语调都透露着一股微妙感。
　　江铭宸跟陈珂倒是都早有心里准备，可没想到，这次不是戚默出大招，而是直接搞事情了！
　　何瑞霖立刻就反应过来戚默的用意，怔怔地看着戚默的侧脸。
　　心中有一点儿不舒服。
　　戚默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受伤了呢？
　　Rap导师陈景云插了句话，“我看其他几位的反应，你应该没有提前跟队友商量过吧？你得时刻记住，你们是一个团体。”
　　“提前商量，大概演不出那种效果。”
　　戚默说一不二习惯了，从前几乎不会有人质疑她的决定。
　　被人指出问题，她沉吟片刻，认真道：“很抱歉。”
　　这时江铭宸凑到了麦克风前，用他那大嗓门说道：“戚默上场前提醒过我们，有意外交给她处理就可以，我们都很相信戚默可以处理好一切。”
　　看过戚默搞武术、射飞镖、飞身上马……
　　谁还能不信戚默？！
　　何瑞霖心中微堵，可还是轻轻柔柔地出言肯定了戚默，“嗯……我们都相信他。”
　　即便Vocal组的成员看起来都挺信任戚默，陈景云还是不太赞同。
　　四五米高是摔不死人，可骨折之类还是有可能的。
　　他道：“从那么高跳下来，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万一出了情况怎么办？”
　　“我不会让万一出现。”戚默说得风轻云淡，又带着十足的自信，“既然是我让他置身危险，那么就算我自己受伤，也不会叫他受伤的。”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何瑞霖知道戚默是好看的，甚至是漂亮的。
　　但也仅限于此。
　　而这次，戚默嘴角那好看的弧度似是勾在他的心里。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鼓动起来，一下更甚一下。
　　美好而强大的少年说：就算我自己受伤，也不会叫他受伤的。
　　盯着戚默的侧脸发呆许久，直到戚默回眸瞥他一眼，何瑞霖才猛然收回了视线。
　　半长的黑发遮住了漂亮的双眼，也遮住了略显慌乱的目光。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Vocal导师温平深笑看着戚默，似乎也很欣赏。
　　“我记得戚默最初唱这首歌时，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但这次的演绎却是感情饱满，感染力很强，这其中的变化很大，你是怎么找这种感觉的？可以给其他练习生提供一个思路吗？”
　　戚默哪儿有什么思路，她道：“就是……找一个能让人投入感情的人或者事物吧。”
　　何瑞霖心里又是一跳。
　　另一边，蓝牧舟把指关节按得“咔吧咔吧”响。
　　哦，能投入感情的人啊。
　　他现在怎么那么想……揍人呢。
　　“今天蓝牧舟的solo部分也很惊艳，那个时候我身后观众席的大家都在欢呼，能看得出大家有被炸到。”赵丛楠把话题从Vocal组转移到了Dance组上面，“Dance组的舞台完成度非常好，比彩排的时候整齐度要高不少。”
　　所有导师的话题都集中在Vocal组上肯定不好，陈景云也对Rap组的表现进行了点评。
　　“好了，现在我们的投票已经统计出了结果。”程卓插了话。
　　三组练习生立刻提起了精神，侧身回头看向大屏幕。
　　Rap组的练习生心中都有些丧气，Dance和Vocal都有非常明显的记忆点，这在投票中是至关重要的部分，缺乏记忆点，基本就是凉了。
　　票数还是从个位数开始公布。
　　现场观众和练习生们都在私下里窃窃私语，猜测三组的票数。
　　“Vocal他们本来就有记忆点，还是最后一个出场，肯定票数特别高。”
　　“主要是Vocal组的歌很容易让人共情……”
　　“Rap那首歌其实也挺能共情的，就是全程太平了，缺爆点。”
　　“还真是，Dance就加了蓝牧舟的solo进去。”
　　三组的后两位数都已经蹦出来了，Vocal组25，Dance组18，Rap组43。
　　“Rap估计是比前面的两个百位都少个数。”
　　“Vocal跟Dance的差距好小啊，Dance组如果最后一个表演，应该能反超吧。”
　　“我也觉得，出场顺序还是挺重要的……”
　　蓝牧舟看着大屏幕上的数字，心知这次应该是输给了Vocal组了。
　　不过仅差7票的差距，也不算太让人失落。
　　“噔”的一声电子音响起，三组数字终于显示出了全貌——
　　Vocal组427票，Dance组318票，Rap组243票！
　　这相当于将近一半的观众，都投了一票给Vocal组！
　　蓝牧舟的呼吸刹那间沉重了起来，他们之间竟然差了一百多票。
　　《全民偶像》这三季以来，Vocal组的票数什么时候这么逆天过？
　　这次Vocal组如果只是唱歌+现代舞，效果绝不会这么好。
　　关键就在于何瑞霖从高中往下跳那个安排，给了现场观众极大的刺激感。
　　更何况这个动作还完美贴合了歌曲中凄美绝恋的主题，既可以理解成一方不顾性命地追逐却只得到幻影，又可以理解成一方遇到危险时另一方无法露面的拯救与保护……
　　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千人千面。
　　是他输了，输得彻底。
　　少年一跃而下和两人相拥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中上演。
　　蓝牧舟深深地吸了口气，喉咙都有些梗。
　　“恭喜我们的Vocal组脱颖而出！全员都可以增加3万票加分！”
　　程卓的话一出口，Vocal组彻底欢腾了起来。
　　封垣几乎喜极而泣，声音听起来有哽咽，“我被从Rap组踢出来的时候都绝望了，没想到还能拿到这三万票！体会了一把戚默的‘带飞’也太爽了！”
　　江铭宸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自豪地叉腰，“我都说戚默能带飞了！”
　　“江铭宸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几个队友齐声吐槽。
　　晏昭云探头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戚默。
　　在戚默眼里，大概一切都是这么简单吧。
　　从Dance被踢出来时，他觉得自己大概无缘决赛了。
　　现在他却有了一种期待。
　　同组练习生都以戚默为中心，都那么信任戚默，这让台下戚默的粉丝全都沸腾了起来。
　　“默总就是最厉害的！带飞全组！！”
　　“冲鸭！第三次公投快来吧，我已经等不及要给默总投票了！”
　　“太帅了默总！很明显已经成了全组的主心骨了！”
　　“我也想被人带飞，真的慕了！”
　　谁能不羡慕呢。
　　Dance组和Rap组排名稍微靠后的练习生，心中一阵羡慕嫉妒。
　　之前庆幸自己没被组员踢出去，现在却是后悔，为什么被踢出去的不是他们！
　　如果有幸能留到决赛，一定要想方设法跟戚默同组。
　　等观众的呼声逐渐降低后，程卓按照流程说道：“那接下来，我们来公布三组中，排名前三的练习生！”
　　蓝牧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组内排名。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Vcoal组。
　　Vocal组拿第一，他已经很心塞了；如果何瑞霖再靠着戚默安排的桥段，拿了组内第一……
　　他恐怕要被气死。
　　这次的个人组内排名，导演没有要求卖关子。
　　屏幕上直接显示出了三个组排名前三的选手和相应票数。
　　Vocal组：戚默197票；何瑞霖197票；江铭宸63票。
　　Dance组：蓝牧舟194票；傅洛言132票；王昶言119票。
　　Rap组：秦余安169票；曹珺70票；方罗宇57票。
　　无论哪个行业都遵循着二八法则，9名练习生竟然就占据了1500票观众投票的五分之四！
　　其余15位练习生不由得哀叹，他们15个人的票数得低到什么地步！
　　Dance的竞争显然最是激烈，第二次公投中的前六名，有三人都在组中。
　　而Rap组毫无悬念的，秦余安一骑绝尘，直接拿了第一名。
　　Vocal组的情况，让导演都愣了一下。
　　这样的投票形式，竟然还能碰上重票？
　　蓝牧舟用力往外吹了口气，额头上的黄毛一下子被吹得飞了起来。
　　两个人不仅都比他的票数高，而且还是同票？！
　　还真是有缘啊，真有缘。
　　他不自觉地磨牙。
　　戚默的表演可是比何瑞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观众看不见吗？？
　　观众们早在数字跳出来的时候，就惊叹出声。
　　“看这个票数差距，前六名基本确定了。”
　　“上位练习生拉开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末尾练习生可能有人只拿十几二十票……”
　　“哈哈哈哈哈江铭宸都进组内前三了，真的是出息了！”
　　“哇，戚默跟何瑞霖并列第一诶！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磕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样太巧了，不过U1S1他们俩配合的确实好。”
　　程卓看着大屏幕上两人的同票，“《全民偶像》我来了三季，第一次碰到这种同票的情况，不知道我们导演组……对这种情况打算怎么处理？”
　　导演组那边也在商量。
　　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现场观众在两个人间再次投票，一个是两人各加4万票。
　　Vocal组是一首情歌，如果想要节目热度最大化的话……
　　导演轻咳了一声，道：“导演组商议的结果是，两位练习生不再分别拿5万或3万票，而是两人均分为一个人4万票的加分，这个结果，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异议？”
　　再次投票的话，肯定会加上其他的思考，而不纯粹是对于舞台的直观反映。
　　戚默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可以。”
　　何瑞霖眉眼弯弯，“我也是。”
　　莫名有种一唱一和的感觉。
　　蓝牧舟：拳头硬了。
　　他心里闷呼呼的不得劲。
　　一定是因为跟他学breaking的徒弟被人拐跑了缘故。
　　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程卓点点头，“那好，我们第三次公演的正式舞台就结束了。接下来……”
　　以为都完事了的练习生和观众们提起了精神。
　　听程卓这话，后面还有其他环节？
　　节目组的骚操作越来越多了，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
　　周丞看向戚默，脸上是一种报复得逞了的痛快表情。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程卓的说话声提高了一些，显然他也很期待接下来的环节。
　　“节目组在这次三公舞台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加赛的环节。每个练习生有一次机会，从Vocal、Rap和Dance三个类别中选择一个，对排名比自己高的练习生提出挑战，两个人进行1V1的battle，由现场观众进行投票。”
　　“被人挑战的练习生可以选择应战或者拒绝应战。如果选择应战，那么两人中，胜者可以获得5万票的加分，而败者，则减去5万票加分；如果拒绝应战，那么被挑战的练习生则需减去3万票，挑战的练习生获得3万票加分。”
　　“另外，每位练习生，只能被挑战一次，如果有两位及以上练习生选择同一个人挑战，那么就会进入反选阶段。”
　　说完了加赛规则，程卓又问了一遍，“我说明白了么？”
　　规则一出，现场所有人无不意外。
　　观众们立刻尖着嗓子喊了起来，这种加赛太刺激了！
　　这次加赛对于偏科严重的练习生很不利，排名靠后的练习生可以利用自己的强项去PK其他练习生的弱项。
　　如果只是胜利有加票还好说，这次的规则是失败会减票！
　　相当于胜利者拿走了失败者的5万票。
　　再这样的规则下，是否应战，都成了每个人一定要认真思考的。
　　在话本里，何瑞霖就是在这次加赛中，利用Vocal赢了排位第一的蓝牧舟。
　　不过……因为戚默的存在，排位第一名的，本就不是蓝牧舟了。
　　戚默早就知道这次加赛的存在，所以三公之前，有特意准备了一下。
　　在她的预想里，以周丞这暴脾气，能为了三公忍着不找她的茬实属不易。
　　在现场知道了这次的加赛规则，周丞肯定会挑战她。
　　所以她在准备中，是以Dance为重的。
　　程卓知道大家都理解了规则，于是道：“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我们的加赛！想要向上位挑战的练习生，可以举手示意。”
　　一时之间，没有练习生举手。
　　大家都在心里考量自己的的长处和其他练习生的短处。
　　怎样才能最有把握拿到票数，得认真考量。
　　等了半分钟，程卓问：“没有人要挑战吗？”
　　这时，周丞和蓝牧舟同时举手。
　　现场顿时一震呼声。
　　蓝牧舟在第二次公投中是第二名，能挑战的，不就只有戚默一个人吗？
　　这简直就是世纪对决！
　　“舟舟要挑战默总吧？！”
　　“来了来了，我最爱的相爱相杀戏码！”
　　“呜呜呜宝贝们不要这样啊，不舍得他们任何一个人减去票数！”
　　“蓝牧舟真敢啊哈哈哈。”
　　“蓝牧舟不用说，我们也知道要挑战的是戚默。”程卓把目光移到周丞的身上，“那，周丞要挑战的是哪位练习生呢？”
　　周丞裂开了嘴，看向戚默的表情阴狠狠的。
　　他的公司是个大厂，通过一些关系，提前知道了三公的这次加赛制度。
　　所以这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认真准备了一段绝对炸场的Dance。
　　戚默虽然跟蓝牧舟学了几招，可那能哪到哪？
　　这次的加赛他一定能叫戚默颜面扫地！
　　于是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说道：“我要挑战的也是戚默。”
　　程卓明显没想到，排位12的练习生会直接挑战第1名。
　　而且是深受其他练习生叹服的戚默。
　　光看戚默在练习生中的威望，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别是因为之前在月亮村的冲突，而意气用事了。
　　他微微顿了一下，像是确认和劝阻般问道：“每个练习生只有一次挑战的机会，你确定要挑战的人是戚默？”
　　周丞听出了程卓语气中的劝阻，一阵闷气和不忿。
　　瞧不起他！就连程PD都瞧不起他！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要在舞台上、在所有观众和导师的见证下，碾压戚默！
　　“没错，我要选Dance，挑战戚默。”
　　戚默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唇角。
　　果然被她猜中了。
　　何瑞霖垂了垂眼眸，压下了眼中的思绪。
　　起初只觉得周丞性格冲动，很容易为别人出头。
　　没想到……他竟然会冲动得过了头，主动挑战戚默。
　　程卓觉得周丞的选择太冒进和意气用事了，可他也没有阻止周丞的权力。
　　于是他看向了在场的练习生们，“还有其他人，选择挑战戚默吗？”
　　剩下的练习生们相互看了几眼，鸦雀无声。
　　他们没人知道戚默的临场反应怎么样，可也没人敢轻易尝试。
　　毕竟，戚默给人的意外太多了。
　　“好，既然没有人再选择戚默挑战，那么就到了反选阶段。”
　　程卓看向戚默，问道：“蓝牧舟和周丞两位挑战者，你选择哪位应战？”
　　“这太明显了……戚默肯定会选周丞吧。”
　　“妥妥的到手5万票啊。”
　　“周丞也太蠢了吧，针对默总也不至于自寻死路吧？”
　　“感觉他是跟默总刚上了。”
　　戚默抬手指了下蓝牧舟。
　　所有人愣了一下。
　　怎么着，放着5万票不拿，要选蓝牧舟battle？？
　　蓝牧舟咧了下嘴角。
　　正好他现在心里闷气，跟戚默battle一轮，虐戚默一波，他才能高兴起来。
　　让戚默知道知道他的厉害，哼。
　　正在蓝牧舟前进两步的时候，戚默忽然开口。
　　“蓝牧舟的五万票我就不拿了。”
　　她扭头看向周丞，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清浅笑意。
　　“周丞的5万票，我就不客气了。”
　　嚯！说得可真是狂。
　　可人家八成是有狂的资本。
　　蓝牧舟的脚步猛然顿住，差点一个踉跄。
　　说得好像他就一定会输似的！
　　他有些不满，撇撇唇道：“胆小鬼，应战都不敢！”
　　察觉到蓝牧舟此时心情不太好，戚默心里暗笑，情绪要不要这么明显。
　　她稍微把声音放得柔和，“这不是……不想跟你针锋相对么。”
　　蓝牧舟的拳头下意识地一紧，耳尖忽的发红。
　　戚默又来胡言乱语了。
　　几天没听过这种意味不明的调侃，现在还有点儿开心是怎么回事？
　　就是戚默说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不待见他呢，哼。
　　周末CP粉顿时心花怒放——整个录制默总跟舟舟的互动都不多，现在终于发粮了！！
　　周丞在心中冷笑一声，戚默就打脸充胖子吧！
　　他可是提前准备了几天，每个动作都在练习室没人时偷偷练习到了极致，还能输给戚默？
　　现在戚默说得有多狂，等一会儿就有多丢人！
　　接过了程卓递过来的麦克风，他道：“戚默，如果这次你输给了我，就要给我认认真真的鞠躬道歉！”
　　戚默扬了扬眉头，“道歉？”
　　周丞表情透着些恨意，直接在舞台上说道：“你故意内涵我，雇水军引导网友骂我的事，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哇，这真的是挑到了明面上刚啊！”
　　“yue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他主动找茬的啊。”
　　“默总估计都懒得搭理他，他脸可是真大。”
　　“支持阿丞！明显是戚默故意使坏，用激将法刺激阿丞的！”
　　观众之中一片小声讨论，周丞那为数不多的粉丝们，也在小声地支持自家爱豆。
　　不过更多的，还是支持戚默的声音。
　　戚默笑了，“那你输了的话，就要为你现在乱扣帽子的事，给我鞠躬道歉，怎么样？”
　　周丞的表情一窒。
　　他现场这么说，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赢。
　　退一万步讲，万一真的输了，他在节目里主动提起这件事，也会让网友怀疑是否确有其事。
　　而现在，如果输了，就要亲自在舞台上澄清，戚默没有做那些事，反而替戚默洗白。
　　也就是说，他只能赢，不能输。
　　周丞咬了咬牙，他都已经提前准备好几天了，就连一会儿要放的音乐都是公司跟节目组提前打探好的，他早就熟悉了，占有绝对优势。
　　绝不会输！
　　他的眼神沉了下来，“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30章 @MOMO，大佬准备买……
　　/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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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响起, 正是周丞已经循环了几天的那首。
　　周丞的Dance水平不低，加上他为了这个时刻准备许久，一出场就把现场小小的引爆了。
　　他特意避开了太多高难度的Povermove①动作, 而是选择了干净利索又变化极多的的Footwork②，最后一个单手Chair  Freeze③定格炸场。
　　明显的个人风格让他获得了现场观众们的一片欢呼。
　　“单看周丞跳舞确实还是挺厉害的！”
　　“他Dance一直不错, 就是脾气也太冲了！”
　　“下面就是默总了，默总冲啊！”
　　“breaking果然炸场, 戚默如果再跳现代舞很吃亏啊……”
　　“battle跳什么现代舞, 戚默又不是傻子。”
　　周丞踩着音乐来到了戚默面前, 忽然间背向后仰双手支撑，一只脚高高地向空中踢去！
　　“Applejacks④！周丞这是在挑衅啊，666, 厉害的。”
　　“周丞这次超常发挥了吧，即兴都这么厉害！”
　　“不知道戚默即兴的话能跳成什么样，你们见过她即兴solo吗？”
　　在舞台一侧观战的练习生不由得“哟”了几声，全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等着戚默上场。
　　有人抬起胳膊肘戳了几下江铭宸。
　　江铭宸把胳膊缩了回来，“你们马上不就看见了？”
　　虽然他也没有看过戚默即兴solo, 但他就是觉得戚默肯定比周丞强。
　　姜宁双手抱胸站在练习生中, 看起来也很兴奋，“要上了！”
　　他忽然大喊一句, “大魔王加油！”
　　戚默站在舞台中央, 熟悉了下音乐, 紧接着，随着音乐小幅度地跳动起来。
　　一开始现场观众还没发觉, 只是觉得风格莫名眼熟。
　　等戚默下地之后，不少人都反应过来，这风格不是跟蓝牧舟极度相似么！
　　她在CC⑤之后接连就是一个侧空翻, 紧跟着身体一滑，在地上转起了风车⑥——
　　周丞看着戚默的动作讽笑一声。
　　风格学的是蓝牧舟，povermove用的是最最基础的风车，观众刚刚已经在蓝牧舟的表演中看过同样的招式，相同的动作怎么可能再提起观众的兴趣？
　　这样下去肯定是他赢了！
　　他还特意关注了一下观众们的反应，果然向他想象中的一样，面对戚默的风车，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戚默怎么还用风车啊，舟哥刚才用过一次，观众肯定不新鲜了啊！”
　　“没准后面还有大招？”
　　“戚默只跟着舟舟学了那么短时间，能练出风车已经不错了。”
　　“他之前不是转了一圈air flare吗？”
　　“air flare舟哥刚才也转过了啊，而且他风格跟舟哥这么像，很容易得罪舟哥粉丝吧！”
　　江铭宸听着身旁练习生们的套路，心里也是着急。
　　不是大魔王吗？怎么还不亮大招！
　　戚默在舞台上已经转了几圈风车了，就在练习生和观众们都觉得有些失望的时候……
　　“卧槽！戚默这是在脱衣服？”
　　“啥啥啥，一边转风车一边脱外套吗？！”
　　柔软丝滑的白衬衫不太适合breaking的风格，所以戚默上场前套了件宽松的黑色卫衣。
　　只见舞台中央，她转着风车，而卫衣已经被脱掉了一只袖子！
　　白衬衫的下摆被塞进了裤子里，风车这招刚好能叫人把细瘦的腰身看的清清楚楚。
　　“我的妈呀默总这腰我太可了！”
　　“不盯着默总的腰看，对不起我朋友整体喊我LSP哈哈哈！”
　　“默总每次都能避开硬刚，出奇制胜太强了！”
　　“已经预料到默总的胜利了，周丞快跟默总道歉吧！”
　　很快，整件卫衣已经被完完整整地脱了下来，戚默一只肘搭在了卫衣上，借着身上旋转的力道，双腿旋转到空中，加速转动，直接来了10圈肘旋！
　　转速逐渐降低，在练习生跟观众们的大声欢呼中，她稳稳地倒立停下，刚好卡在了音乐上！
　　还没待观众仔细看看那又长又直、细瘦有力的双腿，戚默一个翻身，手拿着卫衣站了起来。
　　她一手扬起，从上往下滑落到腰间，稍稍向观众鞠了个躬。
　　“这是我的breaking首秀，希望大家能喜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默总我爱你！！”
　　“默总我也爱你！！！”
　　“我们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啊啊啊啊啊！”
　　台下欢呼声震耳欲聋，气氛热烈得没法轻易冷静下来。
　　与之相对的，周丞站在台上，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冷得不像样子。
　　他知道自己这次输定了，毫无余地的那种。
　　为什么戚默这种只跟蓝牧舟学了几天的人，能迅速练到这种程度？！
　　舞台另一旁的练习生们也都沸腾了。
　　“我服了，真的服了，以后戚默就是我老大了！”
　　“转风车脱衣服，脱完垫着衣服玩肘旋，这编排也是绝了。”
　　“太吊了太吊了，真比不了。”
　　“虽然戚默实力也不错，可我总觉得他每次能赢都是靠脑子……”
　　王昶言拍了拍蓝牧舟的肩膀，语调说不好是叹服还是揶揄，“怪不得戚默不再过来找你学breaking，敢情是自己都练成这样了。”
　　蓝牧舟的表情本来就不太好，听见王昶言这话，更是一下子黑了脸。
　　怎么着，他蓝牧舟其实就是个工具人？
　　跟他学完了能学的东西，就连个人风格都学走了，他就没有用了呗？
　　可让他最生气的，不是戚默找他学好了breaking就走人。
　　而是到了现在，他竟然还在想，戚默肩膀还没有养好不应该做这么多povermove动作！
　　他气他自己，怎么就总是想着戚默，替戚默担心？
　　明明连戚默自己都不在乎！
　　程卓最初也是男团出身，后来转战影视。
　　早年他学过几年breaking，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戚默的风格和蓝牧舟很像。
　　音乐停下来后，他来到了舞台中央，站在戚默和周丞之间。
　　“两位练习生的breaking都很精彩，我现在已经开始感谢导演组给我们提供这样一个舞台了，能让我们感受到练习生们别样的魅力！”
　　他把手伸向了观众们，道：“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投票时间！喜欢周丞表演的，请按1；喜欢戚默表演的，请按2！大家有10秒钟的投票时间！”
　　每次投票时，现场观众都觉得10秒投票时间太短，还不够纠结的。
　　这次则是少有的时间宽泛，都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心中就有了答案。
　　“这两组明显是戚默的更炸场啊。”
　　“这么一看，周丞真的太狂了！”
　　“这么狂的话，当然是比赛规则教做人咯，减去五万票呗。”
　　投票很快就结束了，现场没有立刻公布两个人的票数。
　　程卓看向戚默，“在表演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戚默你的风格，跟蓝牧舟的好像有些相似？”
　　程卓问题一出，观众中的周末CP粉已经开始尖叫起来。
　　“我也感觉到了！！确实很像！”
　　“看的时候没觉得，卓哥这么一说，真觉得还挺像的诶！”
　　“周末CP就是最吊的！”
　　戚默点点头，很坦然地承认了，“来到《全民偶像》之前，我没有接触过breaking，感谢蓝牧舟愿意从零开始，教我breaking，我跟他学会了很多，未来也会逐渐摸索出自己的风格。”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带着笑意，瞥向蓝牧舟。
　　蓝牧舟“刷”地移开了眼，还不自在地抬手蹭了蹭脸。
　　就算戚默说得这么认真还有点儿煽情，他也不会轻易消气的！
　　他鼓了鼓腮帮子。
　　现场观众的投票很快就统计了出来，见周丞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程卓在心里叹了一声。
　　都已经隐晦地提醒过周丞了，还是冲动行事……
　　说得直白点儿，减了5万票也是自己找的，只能怪自己了。
　　“我们来看周丞挑战戚默的最终投票结果！”
　　程卓的话音一落，大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数字。
　　戚默371票；
　　周丞120票。
　　戚默的票数是周丞的三倍之多！
　　巨大的差距让练习生们“哇”出了声。
　　“天啊，以后再有这种挑战，绝对不能找上戚默！”
　　“我本来也想向上位挑战，看周丞出师不利，我都有点儿不敢了……”
　　“确实是挺挫咱们锐气的……这开头就不好啊。”
　　“大魔王，永远的神，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丞脸色铁青，简直心如死灰。
　　为什么他提前知道了加赛，提前知道了音乐，提前准备了那么久，竟然还是敌不过戚默？！
　　这次输了，不仅要向戚默道歉，还要减去五万票！
　　他们Dance组没拿到第一名的3万票，他自己也没能在组内排名前三……
　　三公24进12，这次他很有可能会被淘汰掉！
　　如果公司愿意给他砸钱刷票，要想留下了进入决赛也不算很难。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只会让公司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对他越来越不重视。
　　植树节那件事出来之后，经纪人就已经隐晦地提醒过他，可现在……
　　他又一次丢人了，肯定会被公司当成个废物。
　　戚默拿着麦克风，偏头绕过程卓，看向周丞黑炭般的脸。
　　“希望你遵守约定，向我道歉。”
　　周丞的喉咙一哽，上下吞咽一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摄像机录下来了。
　　如果不愿赌服输，他肯定会被漫天的嘲讽淹没。
　　人在悬崖边上，他不得不选。
　　如果他态度好一点儿，网友们的态度可能还会好一些。
　　艰难地清了清喉咙，他咬牙切齿道：“是我太冲动，无故给你扣了帽子，我向你道歉。”
　　说完，一股屈辱感漫上心头。
　　戚默问：“鞠躬呢？”
　　该大度的时候大度，不该大度的时候，她不会放过一点儿。
　　程卓不应该让现场陷入这样的尴尬中，但站在戚默的角度想想，battle之前周丞说得话也不算客气，戚默这么做倒也没什么毛病。
　　他犹豫两秒，没有直接让周丞鞠躬，而是道：“咱们愿赌服输，给粉丝和观众们做一个好的表率，从今天开始，这件事就翻篇了，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程卓都这么说了，明晃晃地示意他鞠躬。
　　再这么耗下去，就是他耽误大家的时间，就算他不愿意鞠躬，也不得不如此了。
　　周丞手背上青筋暴起，低头隐去了脸上的恨意，冲着戚默稍弯了下腰。
　　太丢人了。
　　在所有练习生、所有观众、甚至是未来所有网友的面前这么丢人。
　　深深的屈辱、羞耻和恨意，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道歉也道了，鞠躬也鞠了，戚默这才点点头，轻轻一笑，“那以后，就像程PD说得一样，好好相处吧。”
　　好好相处个屁！
　　周丞气得嘴唇直发抖。
　　回到了练习生中间，戚默立刻收到了不少人的彩虹屁。
　　“戚默你的breaking真的太厉害了！”
　　“好佩服你能学的这么快啊，对身体的控制一定很无敌！”
　　“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啊！”
　　何瑞霖迎面冲戚默笑弯了一双眼睛，他轻声开口：“恭喜。”
　　戚默礼貌地回应了大家几声，瞥了眼何瑞霖，“你跟周丞关系不是挺好的么。”
　　像是有什么言外之意的话语，让何瑞霖紧了紧双手。
　　是因为他之前几次在言语间帮着周丞，叫戚默不高兴了？
　　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他心思几次变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保持着温柔的笑，“前两次都是和周丞一组，他性格冲动，身为队长，总得拦着他些。”
　　察觉到何瑞霖态度的微妙变化，戚默“哦？”了一声，“这样啊……”
　　三公的加赛还在继续，一连几个练习生都被挑战。
　　周丞的失利让不少人更加谨慎，没有人再敢挑战前五名的选手。
　　所有挑战都结束后，第三次公演彻底结束了。
　　刚一拿到手机，从公演现场出来的何瑞霖粉丝们赶紧打开了微博，分享今天的心情。
　　【我忽然好纠结啊……觉得他们好好磕啊[跪了][跪了]】
　　【虽然知道不应该，可三公的舞台真的磕到我了，酸酸甜甜的呜呜呜！】
　　【木粉暴言，某人一公总是找木木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了，为什么拖后腿也澄清了，咱们是不是……其实可以握手言和？？？】
　　【从三公回来的都是什么情况？之前骂都骂了，难道还让我们主动承认骂错了吗？】
　　【三公发生了什么？？我看好几个现场回来的都不太对劲……】
　　【清醒点吧，承认骂错了，那不就是给木木拖后腿败坏路人缘吗？】
　　一些从公演现场回来的粉丝，对戚默的态度忽然来了个大转变，让不少何瑞霖粉丝一脸疑惑，同时也极度好奇，三公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观众们在进场时都被没收了电子设备，而且签订了保密条款，所以没有人把现场的具体情况说出来。
　　【天啊我真的好奇死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大哭]】
　　【这周末快点儿来吧！！等不及看三公了！】
　　【搞快点啊！听说舞台特别绝美，我木木一定美到让人爆哭！】
　　三公才刚刚录制结束，粉丝们就已经陷入对周末节目的极度期待之中。
　　不仅仅是何瑞霖的粉丝，其他练习生，尤其是排名稍微靠后的练习生心中更是紧张。
　　等三公节目上线后，为期24小时的第三次全网公投就要开始了。
　　现在的24名练习生中，只有12位能进入决赛。
　　决赛将在帝都体育馆进行，这样盛大的舞台，很多歌手偶像出道数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谁会不希望自己的爱豆能够站在这样的舞台上呢！
　　就算不能出道，也至少要让爱豆有机会站在决赛的战场上！
　　各家都在绷着力气鼓着劲的时候，戚默和蓝牧舟两人的品牌大使身份官宣了。
　　ANBOR的官博发布了两人一起拍摄的广告片，视频中两个人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用以搭配旁白。两人的身体互动不算多，但是……
　　眼神交流也太多了！！！
　　都不用粉丝们自己在视频里挖糖，只需要手动截屏，就能截出来不少一眼看上去别有意味的图片。
　　戚默那狭长的凤眸稍稍一眯，眼里的笑意简直能让人溺死其中。
　　而蓝牧舟的眼神张扬，细看又似乎对戚默有所防备。
　　两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不仅完美贴合ANBOR这次的拍摄主题，更是让CP粉的嗷嗷直叫。
　　【呜呜呜呜呜我太爱了！他们两个只需要眼神交流就能把我齁到！】
　　【难以想象如果有肢/体互动……[狗头][狗头]】
　　【啊啊啊如果三公他们还是同一组就好了！这样互动就会多起来了！[大哭]】
　　【说起三公……MD，心情复杂[疲惫点烟.jpg]】
　　【感觉有瓜，什么情况？[疑惑]】
　　【我去现场了，只能说何瑞霖永远是我家舟舟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去过现场的蓝牧舟粉丝，明显的一言难尽。
　　那画面美是美吧，可主角不是舟舟啊！
　　这么搞不是要拆她们的CP么！
　　节目组真的不干人事，能不能固定一对CP！
　　……也怪默总和谁都有CP感了呜呜呜。
　　如果默总只跟舟舟有CP感多好啊。
　　还没来得及让去过现场的周末CP粉忧伤，ANBOR就又发布了第二条广告。
　　这次的广告是戚默的单人广告，ANBOR在官博说得明明白白的，拍摄时遇见了突发情况，摄影师刚好拍下了戚默见义勇为的美好行为，经过和马文化展览举办方的商议，也获得了出镜素人们的允许，他们将这条视频经过剪辑，作为广告发布在官博。
　　视频中，高头大马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处飞奔而来，所有人都在张荒而逃，场面混乱至极，只能让人听到一片尖叫声。
　　受了惊的马横冲直撞，几次差点把人踩踏在马蹄之下！
　　就只是看视频，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紧张感。
　　再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马儿经过镜头前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跟着马奔跑的方向追了几步，紧跟着，在双腿用力一蹬的同时，伸手抓住缰绳，飞身上马！
　　在上马的瞬间，一只脚从镜头前划过，完美露出了ANBOR的标志。
　　戚默上马之后，马儿前蹄上扬，嘶鸣一声，几乎要划破人们的耳膜。
　　而戚默吊在马上，沉寂的面容中有一丝丝柔和，伸手轻轻安抚着。
　　马儿平静下来后，戚默坐在马上，威风赫赫。
　　整个过程如新云流水，没有一点儿剪辑的痕迹，明显是一镜到底拍下来的。
　　之前网友爆料的版本并不清晰，根本看不清戚默的脸，粉丝和网友们也只能感叹这套动作又酷又飒，而这次——
　　【啊啊啊啊啊啊太草了！感谢摄影师能拍出这么精彩的画面！！！】
　　【默总太帅了我死了！ANBOR请的摄影师也太牛了，这都能拍下来！】
　　【太酷了吧！能不能有大制作影视剧看看我们默总！】
　　【这样的ANBOR我们有理由不买吗？！】
　　【这季的新品确实也好看！买了绝对不亏！！姐妹们冲啊！！】
　　【啊啊啊给舟舟和默总草销量，我来了！】
　　粉丝们看完了广告片，心中除了帅，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买买买！！！
　　要让更多品牌爸爸看到舟舟和默总！！
　　于是，戚默在登录了MOMO的微博账号之后，看到了蓝牧舟后援群中，有人艾特自己。
　　【@MOMO，大佬大佬，这次ANBOR的广告出了，大佬看到了吗？】
　　【@MOMO，舟舟和默总眼神互动好甜啊！默总单人广告也帅到爆炸！大佬喜欢默总吗？】
　　【@MOMO，ANBOR的新品上了，大佬准备买哪款？？】


第31章 莫非是想要跟她炒个CP……
　　/莫八千著
　　-
　　蓝牧舟后援群里, 戚默被艾特了好几次。
　　CP粉和唯粉之间关系比较紧张，相互撕逼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了。
　　见有人在群里提到戚默，有的粉丝怕MOMO是唯粉, 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
　　看着群里那句“大佬喜欢默总吗”，戚默觉得有点好玩。
　　她当然喜欢戚默了。
　　没想到短短几个字, 就让群里热情的粉丝们激情发言了好多条。
　　【就知道大佬会吃我们CP的！】
　　【555太好了，还担心大佬看到舟舟和默总一起拍广告, 会不乐意买ANBOR的产品！】
　　【我本来就挺喜欢买ANBOR的鞋的, 大佬喜欢ANBOR吗？】
　　【大家如果要买新衣服新鞋子一定要优先买ANBOR啊！】
　　【销量如果能上去, ANBOR说不定会跟舟舟和默总签长期约！】
　　【大家快去看看，ANOBR的广告在热度飙升榜上！大家多刷一刷话题可能就上热搜了！】
　　【如果广告能上热搜的话，ANBOR的人应该会很开心吧？】
　　【大家拜拜, 我去刷数据了。】
　　【+1，上了热搜ANBOR没准会续约，也能让别的品牌看到宝贝！】
　　群里慢慢的消停了下来，戚默退出了群，看了一眼热搜榜。
　　#ANBOR广告大片#这个条目已经爬上了热搜榜末位。
　　点进去的第一条, 是她单人的视频, 两人合拍的广告排在后面。
　　她自己看了一遍那条单人广告，不得不说拍摄的确实好, 很会抓拍和找角度, 一看就是经验极其丰富的摄影师才能在突发的情况下拍摄出这种效果。
　　后期的剪辑很不错, 把那种危机感和英姿飒爽的酷炫感全都显示了出来。
　　是还挺帅的。
　　戚默摸摸下巴，自己也挺满意。
　　这种动作放在原来, 对她来说是挺平平常常的事。
　　可以前哪儿有什么摄像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上马的动作，没想到竟然这么好看。
　　嗯……看在ANBOR请的摄影师确实拍的不错的份上, 花钱买些产品吧。
　　品牌大使这个tittle一般只需要提供艺人的肖像授权、参加一两场线下活动，只推广某一阶段的产品，相当于是品牌和艺人之间相互推荐，相互获得曝光。所以品牌大使一般没有费用，但可以从品牌那里直接拿产品。
　　这次ANBOR是和《全民偶像》合作，青柠平台财大气粗，品牌不仅有艺人的热度，还有平台和节目热度支持，所以签约时合同中有广告片拍摄，两位练习生每人都有一百万的费用，戚默多了一支广告片，于是在合同上单补了条款，费用也翻了一倍。
　　钱还没到账，不过用从ANBOR赚的钱，买点儿ANBOR的产品也不亏。
　　于是她在官方旗舰店里翻了一阵，找出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色老爹鞋，从35码到44码，每个码20双直接下单付款，并告诉客服先不要发货，等她收集齐了地址后再发。
　　然后截屏并截去了收货地址，用MOMO的账号发了微博截图。
　　MOMO：#ANBOR广告大片#买了200双我最喜欢的款式，转发抽奖吧，送给@全民偶像-蓝牧舟的粉丝。截止昨天，微博中转发蓝牧舟相关微博超过10条即可获得抽奖资格。[图片]
　　蓝牧舟的粉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好家伙，大佬就是大佬，壕啊！
　　【这双鞋我记得是春季新品里最贵的吧……？】
　　【看了一下，折扣情况下1099一双[狗头]】
　　【真的是壕无人性[狗头]我就爱大佬壕无人性的样子！】
　　【啊啊啊我爱这双鞋！转发一个试试欧气！】
　　【我也想买这双，转一个！抽到的话，我就拿省下的一千多块买两件ANBOR的衣服！】
　　【我自己花钱买一双，再抽一双给男朋友，完美[狗头]】
　　【MOMO好聪明啊，转发抽奖带着话题，这样转赞评的人一多，还能草热搜[狗头]】
　　【挖槽，楼上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大佬真的各个方面都是大佬！】
　　【哇，学习了学习了，我也去搞个抽奖吧！不过我只能抽得起一件外套[哭泣]】
　　MOMO这条转发抽奖的微博一出，粉丝们除了转发，还有一些手里比较富裕的粉丝当即学习了套路，带着话题也跟着发了抽奖微博，并且要求转发时必须带着#ANBOR广告大片#的tag，实实在在地把这个话题的热度搞上去了不少。
　　戚默看着逐渐爬升的热搜，退出微博，功成身退。
　　……
　　如同二公后一样，为了让练习生们在紧张的训练之后得到一定休息，节目组相应国家号召的“乡村旅游扶贫”，组织练习生们去了百云山体验生活。
　　百云山距离节目录制基地有三百多公里，坐火车再转汽车需要几个小时，而短途飞机和汽车的组合只需要不足一个半小时，所以练习生们被统一安排坐飞机过去。
　　二十四位练习生，加上随行的工作人员，将近四十人。
　　为了避免飞机上与其他乘客接触不太方便，节目组直接包了机。
　　从前戚默从没想过人真的能飞到天上，到了这个世界，飞机似乎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坐飞机，少有的，她心里有点小雀跃。
　　通过了VIP通道，大家一起上了一架小型飞机。
　　这架飞机只有七十二个座位，练习生们自己随意选择座位，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和三公时的队友坐在一起。
　　蓝牧舟上了飞机，口中立刻“啧”了一声。
　　昨天录制完三公，晚上通知了他们后续行程，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时间比较赶，他也没来得及多想，早知道他们坐这种小型飞机的话……
　　应该叫人买点晕机药带上。
　　他跟队友一起找了座位，下意识地瞥了戚默一眼。
　　玩X战车会晕，坐这种小型飞机应该也会不舒服的吧。
　　Vocal组的人都等着戚默先选座，戚默也没客气，选了个靠窗的座位。
　　然后，在蓝牧舟眼都快瞪斜了的轻瞥中，何瑞霖坐在了戚默身旁。
　　好得很：）
　　何瑞霖现在竟然主动坐在了戚默身边。
　　以前是戚默追着何瑞霖没完没了，现在何瑞霖也反选戚默了。
　　戚默心里应该很高兴吧。
　　面色沉沉地盯了戚默几秒，他忽的收回了视线。
　　关他什么事。
　　他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座位上，合上双眼。
　　三公之前就一直没睡好觉，今天也起得极早，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会儿。
　　正好他在交通工具上能睡得好些。
　　这边，何瑞霖坐在了戚默身旁。
　　整个三公舞台的排练过程中，戚默能感觉到何瑞霖的态度跟记忆中的有些不同，好像还会偶尔盯着她看上几秒。
　　这次更是直接坐在了她身旁。
　　真是耐人寻味。
　　这是被人追逐久了，身边没有人了反而不习惯了？
　　戚默弯弯嘴角，可惜晚了。
　　主动坐在了戚默身旁，可戚默却连眼神都没有给他。
　　何瑞霖心中有那么一瞬的失落。
　　之前他只是看到戚默的态度会有不习惯，偶尔会不经意间对着戚默发呆两秒。
　　他每次都能在反应过来后，很快让自己以事业为重，不去关注戚默。
　　可自从三公结束，情况就越发不受控了。
　　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曾经戚默亮晶晶的眼神，想起舞台上和他对唱时戚默满眼温柔的模样，想起他从空中一跃而下后戚默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甚至是腰间劲瘦有力的手。
　　视线也是不自觉地，就会去追看那张精致的脸。
　　像是魔障了一样。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很快，节目组所有人都上了飞机，机舱关闭。
　　戚默拉开了窗户的挡板，往外瞥了一眼。
　　现在还是凌晨，天色很暗，不知道到达目的地之前，天色能不能亮起来。
　　“欢迎大家乘坐……”
　　虽然是包机又是小航班小航线，可飞机上那一套流程也不能少。
　　广播里传来彬彬有礼的女声，听起来很舒服。
　　时间很早，不少练习生都闭上双眼小憩，想要趁着路上的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何瑞霖从随身带的单肩包里拿出了蒸汽眼罩，递给戚默。
　　“飞行时间不长，但还是可以小睡一段时间的。”
　　这张温和的脸上，神情还是那么真诚啊。
　　戚默瞥了眼，没有接过来，只道：“我不太困，你自己用吧。”
　　她还要醒着从空中往下望呢，不知道从空中俯瞰会是个什么模样。
　　似乎早就料到会被拒绝，何瑞霖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只轻声道：“你需要的话和我讲。”
　　从前他对戚默只是表面温和，背地里却和团队……
　　戚默这样聪明的人，说不定早就看透了他们的小算盘。
　　想到戚默很有可能知道他们背后的一切用意，他身上的温度骤然冷下了不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戚默怎么可能愿意像以前一样对他？
　　像现在这样不愿意和他多交流才是正常。
　　可三公的时候，戚默那些眼神……也不像是假。
　　回忆起那双温柔哀怜的眼眸，还有少年不假思索的话，他一阵心悸。
　　少年可能是对他还有些感情，却不想原谅他们做的事？
　　或许，从现在开始对戚默好一些的话，还有一些能够让戚默回心转意的可能性。
　　何瑞霖的脑子里有些乱，但唯有一样是越来越清晰的——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和团队一起利用戚默。
　　想到公司的事，他温温柔柔的面容沉了下来，薄薄的唇轻抿着。
　　飞机在滑行一段距离后，忽然升空。
　　戚默正一脸兴味的望着窗外，打算亲眼看清这个由低处往上高飞的过程，却不想，一股失重感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觉从胃里涌了上来。
　　她猛地闭紧了嘴，眉头也紧紧地皱起。
　　机型越小，在升空过程中晃动就越大，如果再碰到气流，那颠簸感简直吓人。
　　短程飞行基本都是很小的机型，他们这次的飞机更是连百座都不足，晃动很严重。
　　飞机似乎一直在左右摇晃，上下颠簸。
　　戚默的身体随着机身的晃动而轻轻摇晃，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她抬手遮住了唇。
　　太难受了，有点儿想吐。
　　为什么坐飞机会这么难受啊。
　　她靠在窗边，眼神往黑暗的窗外望去。
　　只见地面上的一切越来越远，几乎只剩下了灯光散发着点点荧光。
　　画面很有美感，戚默却无心欣赏。
　　尽管她已经努力地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还是无法摆脱那股恶心。
　　何瑞霖很快就发现了戚默的不对劲儿，下意识地想要问上一句，却又在反应过来之后，逼自己把话咽了回去。
　　戚默现在不是很愿意和他交流，他频频开口，会不会反倒惹人不快？
　　他的目光略过戚默紧皱的眉头，心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戚默这个模样。
　　犹豫片刻，他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薄荷香筒，轻轻拍了拍戚默的手臂。
　　他道：“你是晕机么？要不要闻闻这个试试？”
　　戚默难受得连话都懒得说，眼睛都不太想睁开。
　　出于礼貌，她还是瞥了一眼何瑞霖手中那平平无奇的小圆筒。
　　“这个管用么？”
　　“总要试试吧，我觉得是管用的。”
　　说完，何瑞霖快速拧开了盖子，给戚默递了过去。
　　他眉眼弯弯，笑起来像是水一样柔和干净。
　　只是，在戚默接过薄荷香筒的瞬间，他状似无意一般，用指尖轻轻地勾了下戚默的手心。
　　微凉的触感在指尖蔓延。
　　戚默察觉到了这么个小动作，不过没当回事。
　　他们现在都是“男人”，何瑞霖在话本中又是男主，有官方CP，她也就没有多想。
　　把薄荷香筒放在了鼻子下面，她轻轻地嗅了嗅。
　　一股清冽好闻、略略有一点儿刺激的薄荷香窜入了鼻息之中，瞬间提神醒脑了大半。
　　腹中的翻江倒海感没有转好太多，可有些难受的头脑却舒适了不少。
　　机身又是一阵不正常的抖动，戚默的身体随之轻颤几下。
　　她拿着薄荷香筒放在鼻子下面，不停地嗅，同时礼貌道：“谢谢。”
　　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些，她下意识地挑挑唇角。
　　戚默冲他笑了。
　　像是有阳光照射过来，让何瑞霖的心情愉悦了些许。
　　同时，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跟戚默的位置对调了。
　　曾经戚默如同跟屁虫一般跟在他的身后，现在换成他下意识地追逐。
　　跟曾经的戚默是一样的。
　　原来戚默以前看他时，是这样的心情啊。
　　呵，真蠢。
　　何瑞霖忍不住嘲讽自己一句。
　　现在不是应该想这些的时候啊，他应该努力去争取C位出道才对。
　　从上飞机开始，蓝牧舟瞌着双眼好一阵都没能睡着。
　　他不是在交通工具上很容易睡着来着么？
　　一直在打呵欠却怎么都睡不着，是个特别容易让人心烦的事。
　　他烦躁地扒开眼罩，睁开了双眼，一下子就瞥见了面带笑意的戚默。
　　手一握，指节“嘎嘣嘎嘣”直响。
　　一定是因为跟他学breaking的徒弟和他看不顺眼的练习生玩的好，他才会这样闷气吧。
　　给自己找完理由，立刻气呼呼地把眼罩扒了回来。
　　……
　　飞机好不容易落地，接下来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戚默不是很晕车，然而飞机上难受了一路，戚默这次坐车都跟着晕了一路。
　　到了目的地百云山时，她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酱色。
　　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跟她不对付。
　　以后再也不想坐飞机了。
　　她跟在练习生的队伍中，表情沉沉。
　　陈珂跟在戚默身旁，看戚默不舒服，还帮忙拍了拍后背。
　　他小心地问道：“小七哥这次怎么晕车这么严重？”
　　“可能是晕机比较厉害，一直没恢复吧。”
　　何瑞霖在一旁跟着搭了话，“回去的时候，提前买点儿晕机药吃了就好了。”
　　“晕机药这种东西应该是节目组提前准备好啊，真是的。”
　　“我现在去跟节目组的人说一声，回去时就有了。”
　　“他们得到机场时再买吧。”
　　Vocal组的组员们把戚默围在了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个没完。
　　王昶言用肘轻轻怼了下蓝牧舟，“哎，好像戚默晕机晕得很厉害，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不关心他一下？”
　　“谁跟他关系好了？！”
　　蓝牧舟的眉头顿时一凛，凶神恶煞地瞪了王昶言一眼。
　　戚默都没把他当回事，他还上赶着去关心戚默吗？
　　随后他瞥了瞥被人围在中间的戚默，不屑地轻哼，“那么多人关心他，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王昶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兄弟说得特别高傲，可语气怎么听怎么酸溜溜的。
　　无奈之下，他道：“你开心就好了。”
　　当然是他开心就好，自己的心情最重要。
　　……可他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开心。
　　百云村依山傍水、林草茂密，四月正是开春的时候，目之所及已经出现了点点绿色。
　　这边不像是大城市那般喧杂，村落中都是低矮的平房。练习生们到达村子里时，有些老百姓已经在田间，边聊边耕作；农家乐中热闹非凡，村子中的大棚里也已经涌入了些游客。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新鲜的空气吸入肺腑，叫人感觉无比惬意。
　　“各位练习生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百云村进行体验，我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也是百云村的村长，大家可以叫我王叔。”
　　负责人王叔和练习生们做了自我介绍后，带着大家在村子中逛了一圈，同时介绍了他们发展旅游脱贫的历程，村子中的体验项目和特产，还有这附近几个可玩的景点。
　　上午练习生们可以到大棚中进行采摘，中午时可以用自己采摘的蔬菜水果、村民们家养的土鸡、以及野生鱼和奶制品等等进行料理，下午再去百云山上踏青。
　　绝大部分练习生常年训练，没有体验过农村生活，对于采摘还是很感兴趣的。
　　一听负责人说可以开始，立刻开开心心地开始行动。
　　脱了棉衣放在门口的房间，一进入大棚，立刻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至少有二十多度的温度，让第一次进大棚的练习生们“哇”了出来。
　　“这么热，我觉得我这加绒卫衣应该换成半袖……”
　　“刚一进来我都快一身汗了。”
　　“哎，大魔王，你喜欢吃什么菜？”
　　姜宁从门口拿了个小筐，跟在戚默身边。
　　戚默不挑食，也没有特别的偏好。
　　看到一进门架子上的西红柿秧子，红绿相间，倒是好看。
　　于是抬手一指，道：“就西红柿吧。”
　　“好嘞。”姜宁拎着小筐就走了过去，“那咱们先摘点儿西红柿。”
　　说完，一手拿着小筐，一手抓住了个红彤彤已经张熟的西红柿就往下拽。
　　这么一拽，绑在架子上的西红柿秧子一下就被拽秃噜了，西红柿也没能被摘下来。
　　大棚中的百云村村民一看见姜宁的动作，赶紧走了过去，“小伙子，西红柿不能这么拽。”
　　好家伙，要是全都这么拽，他们这秧子还能活着吗。
　　姜宁也发现自己鲁莽了，有点尴尬，搔了搔头，“对不起，我没摘过西红柿……”
　　何瑞霖一手拿着西红柿，一手在根茎处一掐拧，摘下来轻轻放进了姜宁拎着的小筐中。
　　“用指甲掐一下，然后一拧就能摘下来了，不要用扯的。”
　　说话间，他已经又摘下了两个。
　　“这个小伙子说得对，硬拽是不行的。”村民说道，还多看了几眼这个柔美精致的少年。
　　“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姜宁把小筐挂在了胳膊肘上，开始学着何瑞霖的样子摘。
　　摘了有十余个又红又亮的西红柿，何瑞霖看向戚默，笑眯眯道：“旁边的河沟里有野生鱼，村子里也有池塘，可以用草鱼做番茄鱼吃。”
　　“哇，霖哥你会做吗？”
　　“听王叔的意思，咱们得自己做饭吃，反正我是不会做……”
　　“哈哈哈咱们靠霖哥了，霖哥肯定会。”
　　“那我就等着吃了！”
　　年纪轻轻的大男孩们没有几个会做饭，如果午饭真的自己上手，恐怕能直接炸了厨房。
　　见何瑞霖看起来很懂，队友们立刻嘻嘻哈哈地把做饭的任务交给何瑞霖。
　　好几个人起哄，何瑞霖也没生气，而是好脾气地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交给我吧，你们帮忙洗洗菜就好了。”
　　何瑞霖出身农村，家中不算富裕，也怪不得会的比较多。
　　戚默蹲在一旁，看着他熟练地从泥土里拔出了茴香，又去割韭菜，动作不小，二十多度的高温让他的额头上淌了些亮晶晶的汗水，柔软的黑发贴在额上几丝。
　　他比较擅长这些，又或是这些农活让他想起了儿时的时光，所以比其他人多做了许多也没什么怨言，反而还有些乐在其中，唇角微微往上翘起。
　　离开了那些算计，看起来意外的干净无害。
　　忽的，他抬起头，一下望进了戚默的眼里。
　　唇畔的笑意扩大，他道：“江铭宸他们想吃饺子，你喜欢吃吗？”
　　戚默自己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吃什么看大家就可以。
　　本想说都可以，忽然想到蓝牧舟似乎还蛮喜欢吃饺子的，尤其是茴香鸡蛋的饺子，在食堂吃过好几次。他们都笨手笨脚的，何瑞霖做得肯定比他们强吧。
　　于是她点了点头，“喜欢茴香鸡蛋的。”
　　原来喜欢茴香鸡蛋啊。
　　何瑞霖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嘴上说道：“好巧，我也喜欢，那就吃这个。”
　　说着，他把新鲜的茴香递给了戚默一小把。
　　“不帮忙摘茴香的话，一会儿没有饭吃。”
　　戚默握着一小把茴香。
　　她哪儿做过这种事，再简单也是不会做。
　　“怎么摘？把土捋干净了？”
　　戚默果然是没做过家务的人，没办法，只能他来教一下啦。
　　何瑞霖借机往戚默身旁凑了点儿，伸手便把戚默手中一截茴香的根部掰掉。
　　而后扭头看向戚默，声音轻软而柔和，“这样就可以了。”
　　两人的距离极近，摄影老师就在一侧拍摄。
　　戚默忽然一笑。
　　何瑞霖明明喜欢女人，现在却这样故意接近她。
　　莫非是想要跟她炒个CP？


第32章 心中忽然多了一股危机感……
　　/莫八千著
　　-
　　除了大棚里的蔬菜水果可以供练习生们随意采摘, 百云村还提供了一些野生鱼、家养土鸡、新鲜牛奶等等农产品给大家随意使用。
　　Vocal组的练习生们每人拎着一两小筐蔬菜水果，回到了接待他们的农家院。
　　“你们把菜洗干净，土豆削皮……”
　　进了厨房, 何瑞霖给队友们分配了下任务。
　　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到这个时候, 所有人都已经是饥肠辘辘，于是都按着何瑞霖的吩咐, 把新鲜的蔬菜拿到厨房外的水池子去洗。
　　这边的自来水都是直接从地下打上来的, 刚刚开春, 地下水冰冷刺骨。
　　江铭宸拿着已经摘好的茴香，接了一盆水洗净。
　　没有几秒钟，他的手就已经被冰得发红, “天，这水也太凉了吧？”
　　手泡在水里超不过半分钟都觉得难受。
　　除了几句偶尔的牢骚，大家倒是没人偷懒，全都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何瑞霖把村民们打上来的野生草鱼处理好切片之后，又很快和完了面。姜宁说自己在家帮老妈擀过饺子皮, 于是自告奋勇帮忙擀皮, 结果擀出来的皮都歪歪扭扭的，没一个圆的。
　　晏昭云实在看不下去, 叹了一声, 过去帮忙, “我还以为你擀得有多好……”
　　拌好了馅，何瑞霖把饺子皮放在手心, 剜一小勺馅放进去，双手一合，很快就包好了个饺子, 放在一旁的盖帘上。
　　他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盖帘就已经放了好几排饺子。
　　个头不大，但馅很足，白花花圆滚滚的，看着还有点儿可爱。
　　“霖哥好厉害啊。”陈珂在一旁看着，有点天真地说着。
　　“除了饺子还有菜和鱼，咱们每个人十个饺子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晏昭云一边擀饺子皮，一边数了数盖帘上的饺子和擀好的皮。
　　“我再擀十几个皮好了，咱们凑一百个。”
　　分工合作之下，速度是很快的。
　　不知不觉中，白白胖胖的饺子已经放慢了三个盖帘。
　　何瑞霖捏完了最后一个饺子，抬手蹭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瞥了旁边一眼，“草鱼片应该差不多腌好了，你们拿去煮三分钟，捞出来备用。”
　　说完，他洗干净了沾满面的手，煮了一小锅沸水。
　　紧接着，把洗干净的西红柿放到沸水里迅速烫了一遍，拎出来之后，西红柿的皮很容易就剥了下来，只剩下看起来很柔软的果肉。
　　他拿着菜刀，将去过皮的十个西红柿切成几瓣，丢到空锅里煮。
　　在煮西红柿时，何瑞霖又把几个土豆迅速削了皮，开始切土豆丝。
　　他的刀工还不错，只听到一片“DuangDuang”的声音，切出来的丝极细。
　　摄影老师恨不得从头到尾把镜头怼在何瑞霖的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录哪档美食节目呢。
　　现在的年轻人，能自己做饭这么熟练的，可真是少见。
　　他儿子要是能有这么一手，偶尔给他和媳妇做做饭，他能乐地合不拢嘴。
　　“做饭我真是做不来，中午就麻烦你们了。”
　　厨房外面传来蓝牧舟的声音。
　　“我小时候经常帮我妈打下手，学会一点，我来吧。”
　　一个练习生毛遂自荐地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还以为舟哥你会喜欢什么高端的食物，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接地气，喜欢吃茴香鸡蛋啊！”
　　外面的声音不小。
　　尽管厨房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可这话还是一字不差地传进了何瑞霖的耳朵。
　　大胆的猜测让他的头脑一瞬间窒住，手一抖，锋利的刀刃擦过的指尖。
　　殷红的血一下子滴了下来。
　　“我去，霖哥你没事吧？”姜宁第一个看到，立刻咋呼了出来。
　　“瑞霖怎么了？”晏昭云也跟着看过来，“流血了，伤口还不小，赶紧去包扎一下吧！”
　　“我没事。”何瑞霖轻轻道了句。
　　他忍住心底漫上来的那股酸涩，忍着手指上的刺痛，把刀上的血痕洗干净了。
　　然后从水流冲了冲切破了的手指。
　　陈珂也帮忙收拾了一下，“霖哥你别弄了，我们来吧，你快去处理一下。”
　　何瑞霖咬了咬唇，只道：“没事，只是个小口子。”
　　“他不爱去就算了，陈珂帮忙去找点儿药跟纱布吧。”
　　戚默拿走了菜刀，冲着陈珂示意一下。
　　除了何瑞霖，他们几个也就是晏昭云还稍微会做点儿饭，何瑞霖去一趟再回来，锅里的东西还不都糊了。
　　“啊，好的，我去问问。”陈珂得了话，立刻从厨房里出去了。
　　戚默不会别的，但用刀的活儿她还是做得来的。
　　接着何瑞霖切了一半的土豆，她拿着菜刀直接上手，轻轻松松切了一把细丝。
　　“大魔王切菜倒是有一手。”姜宁笑嘻嘻道。
　　戚默瞥了他一眼，语调颇为不正经，“切肉也有一手，切什么肉就不一定了。”
　　姜宁：……？
　　他嗓子一哽，顿时不说话了。
　　怎么感觉，有那么一丝诡异？
　　“把土豆丝泡在水里，不然会很快氧化。”何瑞霖提醒道。
　　他不知道戚默是不是因为蓝牧舟喜欢，所以才说喜欢茴香鸡蛋的。
　　但这实在是太巧了，让他不得不多想。
　　-
　　陈珂到了房间里找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碰到蓝牧舟和王昶言跟工作人员说话。
　　他搔搔头，腼腆道：“啊……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霖哥的手不小心切破了，想问一下咱们这哪儿有纱布什么的。”
　　“我帮你去找找。”工作人员说完，又扭头跟蓝牧舟他们说道，“导演说了，这次午饭我们不能帮忙，就是你们自己体验，我们是真的爱莫能助了啊。”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帮陈珂找药去了。
　　蓝牧舟难办地叹了口气，他们组除了一个练习生稍微会一点儿，其他人都是从来没进过厨房，最多是帮父母洗过菜，这次忽然需要自给自足，怎么可能做得好。
　　瞥了瞥Vocal组的陈珂，他问：“你们组中午吃什么？”
　　陈珂老老实实回答了，“炒三个菜，做个番茄鱼，还有茴香鸡蛋的饺子。”
　　一听是茴香鸡蛋的饺子，王昶言立刻偷摸摸戳了蓝牧舟的后背。
　　他在蓝牧舟耳旁说道：“舟舟，你去他们组蹭点儿饺子呗，正好你爱吃。”
　　蓝牧舟听到自己喜欢的陷，也是有点儿心动。
　　他蹭了蹭鼻子，也没说要去蹭吃，只说：“茴香鸡蛋确实不错。”
　　还真有点儿想去跟戚默蹭吃蹭喝怎么办。
　　陈珂裂开嘴角笑了，“哈哈，霖哥和小七哥都喜欢吃茴香鸡蛋，我们也都还可以，就一起决定吃这个了。霖哥做饭好厉害，还没熟但是看起来就好好吃！”
　　蓝牧舟：……
　　淦，一秒心塞。
　　上一秒他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犹犹豫豫想要不要跟戚默去蹭蹭。
　　下一秒……呵呵：）
　　他双手抱胸，黑着一张俊脸，连话都不想跟陈珂说了，直接就走。
　　还是他们自己照着网上的菜谱做饭吧。
　　他就不信，天才如他，还能连顿饭都做不好？
　　哼，再怎么样也不能还不如何瑞霖。
　　蓝牧舟和王昶言走后，陈珂很快也拿到了纱布和○南白药回到了厨房。
　　他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很细心也很利索，很快就帮何瑞霖把手指包扎好了。
　　整个包扎的过程，戚默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何瑞霖从刚才开始，心里就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此时更甚。
　　可能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吧。
　　不足以让戚默把以前的气消掉。
　　燃气灶上，锅里的西红柿已经基本煮化，“咕噜咕噜”的直响。
　　何瑞霖被这种声响提醒，站了起来，迅速往锅了加了小半碗的水。
　　然后又接了小半碗水，加入了一勺玉米淀粉，用筷子搅拌均匀。
　　“麻烦你们帮忙看看，这边有没有番茄酱？”
　　池嘉立刻到装调料的柜子里翻了一下。
　　“有的有的。”他拿着袋装的番茄酱来到了何瑞霖身旁，“需要多少？”
　　“一勺就可以，直接放到番茄汤里搅拌均匀。”
　　何瑞霖边说着，边把煮好的草鱼片倒进了番茄汤中。番茄汤包裹着鱼片，没过多久又咕噜咕噜地煮开了，酸酸甜甜的番茄味道蔓延了整个厨房。
　　他把淀粉水倒进了锅里，用勺子轻轻地搅拌均匀。
　　红艳艳的番茄汤肉眼可见地稠了起来，特别能提起食欲。
　　“哇，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江铭宸忍不住“吸溜”一下，他是真的饿了。
　　本来是一直看何瑞霖不那么顺眼，可现在……
　　不得不说，他被美食收服了。
　　搅拌了一会儿，何瑞霖放下勺子。
　　“番茄鱼再煮两三分钟就可以了，现在大家煮水下饺子吧。”
　　说着，他又往另一个锅里倒了些油，准备炒菜。
　　十几分钟之后，几盘菜全都被端上了桌。
　　凉拌土豆胡萝卜丝，西红柿炒菜花，爆炒圆白菜，番茄鱼和茴香鸡蛋馅饺子。
　　都是些很家常的菜，但做得不错，色香味俱全。
　　再加上练习生们饿一上午了，更是如同饿虎扑食一般。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虽然只是霖哥让做什么做什么，但也算是第一次下厨房吧，还挺有成就感！”
　　“确实好有成就感，江铭宸你先别吃，让我拍张照片！”
　　“哈哈哈番茄鱼刚盛出来我就拍过照片了，加个滤镜特别好看！”
　　番茄鱼盛在一个瓷盆里，色泽鲜艳的番茄浓汤中，白色的鲜嫩鱼肉浸在其中，上面点缀着绿油油的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欲爆棚。
　　戚默也觉得这应该很好吃，正打算自己盛一碗。
　　这时，何瑞霖用木勺盛了一碗番茄鱼，递到了戚默面前。
　　他弯弯眉眼，笑道：“现在天气还冷，吃饭之前喝点儿热的暖暖胃。”
　　“谢谢。”戚默也没拒绝，客气地道了谢。
　　何瑞霖没等其他队友不满，立刻又盛了几碗递给别人。
　　他脸上始终是温温柔柔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有点儿人夫。
　　Vocal组已经开始欢脱地吃上了午饭，而Dance组和Rap组的练习生们还在学习如何更好地炸厨房。
　　蓝牧舟的手机上摆着菜谱，正跟组员们一块研究。
　　他们闻见了Vocal组那边的香味，听见嘻嘻哈哈的聊天声，不由得羡慕。
　　王昶言又怼了怼蓝牧舟，道：“你就是太好面子了，直接去Vocal那边说，你想吃点儿他们的茴香鸡蛋饺子，他们还能不给你吃？”
　　蓝牧舟撇撇嘴，“你怎么不去？就知道忽悠我过去。”
　　他能过去吗？
　　过去了不就更显得他连饭都不会做了么。
　　不管是哪个方面，他都不会输给何瑞霖的！
　　“茴香鸡蛋？”周丞这时候拧着眉头回头过来，“霖哥从来都不吃茴香的啊。”
　　诶……？
　　蓝牧舟怔了两秒。
　　周丞跟何瑞霖同组了两次，一个月的时间都呆在一起，应该不会搞错何瑞霖的喜好。
　　那就是戚默喜欢，然后……何瑞霖在迁就戚默，所以才说自己喜欢？
　　他莫名想到了在大棚里的场景。
　　那两个人凑在一起，动作显得别提多亲密。
　　来不及捋清思绪，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去他们那边看看。”


第33章 那勉强借你肩膀靠一靠吧……
　　/莫八千著
　　-
　　不爽。
　　就是满脑子的不爽……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蓝牧舟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各种情绪在头脑中乱窜。
　　别管是什么理由吧, 反正他就是不喜欢看何瑞霖跟戚默处在一起。
　　以前戚默在大家眼里是个废物的时候，你何瑞霖就明晃晃的不把戚默当回事；现在戚默成了被大家众星捧月的大魔王了，你就又回头看了？
　　他就算是讨厌戚默到了骨子里, 都替戚默不值好么！
　　戚默要是还跟以前心甘情愿地围在何瑞霖身边，他揍也得把戚默揍醒。
　　才不是报复, 也不是他瞧上了戚默，只是有那么点惺惺相惜而已。
　　对, 他只是惜才, 不想叫人把戚默耽误了。
　　戚默太笨, 总是被何瑞霖这种人骗了。
　　身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他有义务拯救迷途羔羊。
　　蓝牧舟风风火火地出了厨房，准备了一顿子骂醒戚默别受骗的话, 结果没走两步就跟戚默迎面撞上了。
　　“唷，这是着急去哪儿？”戚默嘴角一勾，立刻就带上了笑。
　　蓝牧舟忽然噎住。
　　他说不出“我来找你”这种话。
　　于是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戚默，表情有点儿凶巴巴又有些嚣张，薄唇微微张开, 卡壳了。
　　戚默见他憋不出话来的这副模样, 心中觉得好笑，面上不显。
　　她歪歪头, “不会是想来我们这边蹭饭, 却不好意思说吧？”
　　蓝牧舟还真有过想要蹭饭的心思, 小小窘迫一下。
　　口中却反驳道：“谁会稀罕你们那点儿吃的。”
　　“这样啊……”
　　戚默摸了摸下巴，轻喃一句, 故意遗憾地叹了一声，“本来想着你喜欢茴香鸡蛋，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吃点……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算了吧。”
　　蓝牧舟一愣。
　　戚默……知道他喜欢吃这个？
　　他眯了眯眼，一个很难叫人相信的猜测冒头出来。
　　不会真的是他想的这样吧？
　　心脏鼓动的速度忽然加快了些许，他很想直白地问个清清楚楚。
　　于是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开口道：“你可别告诉我，因为我喜欢吃你们才做的这个！”
　　话一出口，竟是有些紧张。
　　戚默瞥他一眼，不否定也不认同，直接作势要走，“随你怎么想吧。”
　　没否认那就是他说对了！
　　草，因为他喜欢吃这个，戚默才说喜欢的！
　　蓝牧舟心中的不爽和危机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如拨云见日。
　　戚默这是被他猜中了心思，转头就想跑吧！
　　他快走两步，一把按在了窗台上，拦住了戚默的去路。
　　如果说戚默是因为他才说自己喜欢，而何瑞霖则以为戚默喜欢，这才附和……
　　蓝牧舟一瞬间心花怒放，甚至还有一种报复了何瑞霖的诡异开心感。
　　下意识地，他舔了舔唇。
　　嘴角也忍不住地往上翘，暴躁中夹杂着点小纠结的表情，很快被张扬的笑意所取代。
　　该死，怎么这么想笑。
　　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他得意洋洋地垂头看着戚默。
　　“怎么能随我想呢，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你别不好意思啊！”
　　戚默把肘往后一搭，直接靠在了窗台上。
　　她微微扬着头，漆黑的凤眸中有三分调侃的笑意，嘴角往上翘了翘。
　　“我这是怕你不好意思。”
　　“我能不好意思什么……？”
　　好不容易抓住了戚默这讨厌鬼的把柄，怎么能轻易放过？
　　蓝牧舟往前探了探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可他的肩膀却被戚默戳了一下，挡住了前进的去路。
　　戚默挑挑眉头，“你不是说保持距离么？”
　　被提醒了一句，蓝牧舟才发现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他甚至都能看清戚默卷翘的睫毛。
　　头往后缩了一点，他不由得耳尖发烫，胡搅蛮缠道：“我现在又说不需要了。”
　　说着，他还环视一圈，“反正又没有摄影老师在。”
　　“噢，没有摄影老师的地方，就能为所欲为了啊？”戚默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蓝牧舟的脸上猛地烫了起来。
　　他松开了拦在窗台上的手，低声喝道：“戚默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说着，还忙不迭地往后退了一步。
　　戚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揶揄笑意好看到叫人面红耳赤。
　　她道：“问我干什么？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想了什么，脸才能红成这样？”
　　“你……！”蓝牧舟窒了口气。
　　他咬了咬唇，也不回话，转身就走。
　　“哎，不去吃我们的饺子吗？”戚默追问一句。
　　“我不稀罕！”
　　蓝牧舟头也没回，何瑞霖做的饺子他才不稀罕呢。
　　他自己又不是不会做。
　　一脸发热地回到厨房，他一把关上了门。
　　“蹭吃蹭喝回来了？我就说他们组大魔王肯定不会不让你吃的嘛。”
　　王昶言刚切完菜，菜板上一片狼藉。
　　“别提了。”
　　蓝牧舟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捂了捂发烫的脸颊。
　　一个“为所欲为”，他竟然满脑子都是CP粉口中的按头亲跟搞快点。
　　甚至连视线都不受控制地从戚默的薄唇上瞥了一圈。
　　王昶言笑了一声，“又被戚默给怼了？”
　　“嘁，我不怼他就不错了。”蓝牧舟不屑地说着，又道，“你看我。”
　　“啊？”王昶言放下菜刀，回头看去。
　　王昶言长得不错，在艺人中也能算是好看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粉丝。
　　蓝牧舟盯着自家兄弟这张好看的脸，然后目光瞥了一下唇。
　　脸上的表情瞬间成了“老爷爷地铁看手机”。
　　“怪……怪膈应的。”
　　他一秒都不能往那种方向想。
　　王昶言：？？？
　　这兄弟是不是没得做了？
　　“算了算了。”蓝牧舟搔了搔头，脸上的热度已经降了下去，“我要包饺子。”
　　“……啊？”
　　-
　　Dance组最后的主食是面片。
　　蓝牧舟亲手包的饺子下锅之后，皮馅彻底分离，变成了一锅煮面片。
　　做饭过程中一顿鸡飞狗跳，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倒是勉强能吃。
　　只是味道实在是……难以言说。
　　王昶言艰难地吃完了饭，吐槽道：“我要是你，我就去让何瑞霖教教我怎么捏饺子，没做过非要硬来，你这不是为难你自己嘛！”
　　他揉了揉自己明显有些瘪的肚子，又接着说：“你要是只为难你自己也就算了，还非要把我们的肚子一起为难了，不地道啊兄弟。”
　　那一锅惨不忍睹的“饺子”，跟何瑞霖包的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被人跟何瑞霖放在一起比较，蓝牧舟不由得羞恼。
　　“去去去，你下次赶紧去跟何瑞霖同组去。”
　　“行啊。”王昶言双手抱住头，靠着椅背往后仰了仰，“我跟何瑞霖一组，戚默留给你。”
　　蓝牧舟：？？？
　　心虚一秒，他忽然计上心来。
　　于是压低了声音跟王昶言说道：“你想跟何瑞霖一组的话，正好飞机上可以跟他聊聊。”
　　王昶言挑挑眉头，“我可就当你这是在求我帮忙了？”
　　“少废话，你自己说想跟他一组的。”
　　蓝牧舟怼了王昶言一把。
　　戚默跟谁坐他管不着，只要不是何瑞霖就行。
　　……
　　节目组导演哪儿想过，练习生们自己做一顿饭，会花上个三五小时。
　　等所有人都吃完午饭并收拾完碗筷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时间关系，下午的踏青只能取消。
　　一行人开始踏上归程。
　　戚默跟着大家走在机场里，心情不大好。
　　“没关系，节目组的人已经去买晕机药了，吃了药就不会晕了。”
　　何瑞霖温声安慰了句，又指了指自己的背包，道：“我从百云村买了几个橙子，路上吃点酸的，或者闻闻味道也会好很多的。”
　　“霖哥真细心。”姜宁咂咂嘴。
　　“所以不用这么愁眉苦脸啦。”江铭宸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戚默的肩膀。
　　大魔王表情沉沉的样子真的很少见，而且叫人觉得怪吓人的。
　　练习生们顺着通道走上了飞机。
　　王昶言不负某人期望，走在何瑞霖身旁，抬手就拦住了他。
　　他压低了声音道：“每年决赛都是自己选队友，我们要不要聊一聊？”
　　说话间，Vocal组的其他人已经走到了后排。
　　何瑞霖轻敛了下眉头，视线追了戚默看了一眼。
　　决赛确实很重要。
　　到时候的输赢，会对票数有着不小影响。
　　他犹豫一下，点点头，“好啊。”
　　蓝牧舟一上飞机，就看见王昶言已经拉着何瑞霖坐下了。
　　不愧是兄弟。
　　再看戚默，却见到这人正冲着他招手。
　　看在他这么主动找他的份上……
　　蓝牧舟皱着眉头坐在了戚默身旁，“找我干什么？”
　　“我晕机。”戚默一抬手，亮出了一小板药，“听说吃了晕机药会犯困。”
　　蓝牧舟眯了眯双眼，心中又有了某些猜测。
　　可万一说错了，太过丢人。
　　于是他问：“所以呢……？”
　　戚默露出了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似乎有些嫌弃。
　　趁人不注意，她以极快的速度，用那板药轻轻地拍了下蓝牧舟的头顶。
　　“所以到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啊。”
　　蓝牧舟慢半拍地往后一躲，不知是羞是恼，总之是脸上又开始发烫。
　　不想引人注目，他压低了声音，“不是说了要保持距离吗？！”
　　戚默挑挑眉头，“你今天才说不用的，出尔反尔的速度倒是快。”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才不会出尔反尔。”
　　蓝牧舟轻哼一声，双手抱胸。
　　他现在……确实也不想跟戚默像前几天那样相处。
　　得跟戚默有点儿接触，才能帮助这个迷途的羔羊不被大灰狼叼走。
　　亏他一番苦心。
　　这么想着，他撇撇唇。
　　戚默拿着药板在蓝牧舟眼前晃了晃，调侃道：“不是吧，人情都不还的吗？”
　　“嘁……”
　　蓝牧舟一脸不情不愿地扭开视线，不去看戚默。
　　但身体却往戚默这旁稍微移动了一点儿。
　　他耳尖微微发红，低声嘟哝道：“那勉强借你肩膀靠一靠吧。”


第34章 舟哥跟大魔王关系这么好……
　　/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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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瑞霖坐下之后, 从背包里拿出了在百云村买了橘子，扭头去找戚默的身影。
　　一眼就见到戚默正笑看着蓝牧舟，而蓝牧舟不看戚默, 耳朵却红得要命。
　　搭在了膝盖上的手瞬间握紧。
　　心间也是一阵紧缩。
　　他快速收回了视线，轻轻地呼出了口气。
　　这才重新回过头去, 对后座的江铭宸说道：“铭宸，帮忙把橙子传给戚默吧。”
　　“霖哥你好偏心, 只给戚默吗？”
　　江铭宸果然用大嗓门嚷嚷了出来, 说得很是不满。
　　动作上却很顺手地把橙子往后传了过去。
　　他对着戚默说道：“霖哥给你的橙子！吃点酸的就不那么晕机了！”
　　话音没落, 只见那黄橙橙的橙子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
　　被戚默稳稳地单手接住。
　　戚默回看何瑞霖，礼貌地开口道谢，“谢谢。”
　　“这么客气干什么？”何瑞霖弯弯眉眼, 说得温润，“希望你别再晕机那么严重，看着都让人担心。”
　　蓝牧舟“呿”了一声，拿了瓶节目组准备的矿泉水递给戚默。
　　接着，他耸了耸肩膀, “你靠不靠？”
　　“别着急啊。”
　　戚默吃了晕机药, 用飞机上的毯子盖在了身上。
　　然后往旁边轻轻一靠。
　　蓝牧舟比她高了十余厘米，肩膀高度刚刚好。
　　她动了动身子, 找个最舒服的姿势。
　　蓝牧舟感觉到肩膀一沉, 带着一股温乎乎的热意。
　　有毛绒绒的碎发划在他脸上, 叫他晃了晃头。
　　“别动。”戚默出了声。
　　就在耳旁的声音让蓝牧舟瞬间绷紧了身体。
　　过了两秒，他又松懈下来。
　　“啧, 事情真不少。”
　　说完，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天色不早了，练习生和工作人员都上了飞机后, 飞机上的灯就都暗了下来。
　　连带着练习生们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飞机还没起飞，蓝牧舟刷了会儿微博。
　　觉得无聊，他又退了出去。
　　视线在屏幕上划过，一下子就看到了手机右下角的相机图标。
　　然后，视线就像是凝固了，一动不动地盯着。
　　暗色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尤其明显。
　　抿抿唇，手指微动。
　　轻轻点开了手机相机，接着转换视角。
　　屏幕中下子就跳出了他自己的脸，还有戚默搭在他肩膀上的半个脑袋。
　　心中有一股羞耻感蔓延上来，他咬了咬下唇。
　　他平时不算是喜欢自拍的人，可现在……就是很想拍。
　　想法强烈地几乎让他的理智无法控制行为。
　　大概是……想要留下戚默的糗像吧，以后用来笑话戚默。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调整了一下角度，他偷偷摸摸地，在其他练习生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按下了快门键。
　　“咔嚓”一声。
　　蓝牧舟都没能反应过来，声音就这么飞蹿出来。
　　叫他头脑中猛然一阵懵怔，整张脸瞬间爆红起来，烫得要命。
　　靠，手机怎么还没静音啊。
　　他骂了一声，赶紧把手机锁了屏，揣进口袋里。
　　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可别让别人，尤其是戚默知道自己偷拍。
　　被人看见真的丢死人了，戚默恐怕会笑话他一年。
　　这时，广播声响起，乘务员开始用甜甜的声音播报，表示飞机很快就会起飞，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蓝牧舟拉扯了下自己的安全带，确定系好之后，往戚默那旁瞥了一眼。
　　……戚默，没系安全带？？？
　　暗乎乎的一片阴影，他也看不太清楚。
　　万一没系好，这种小型飞机颠簸成这个样子……
　　蓝牧舟轻轻咳了一声。
　　被戚默枕着的肩膀尽量不动，另一侧身体转了过来，伸手顺着座椅边缘摸了一把。
　　手指挑起了安全带，拉扯一下，系了。
　　还好还好。
　　蓝牧舟迅速收回了手，鼓了鼓腮帮子。
　　搞得他好像是个变态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戚默在他耳旁轻笑了一声。
　　不应该吧，戚默应该是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飞机缓缓在轨道上滑行。
　　接着，一阵晃动剧烈的颠簸。
　　戚默的头随着颠簸往前滑了点儿，蓝牧舟条件反射般抬手，一把拖住了那张有些发凉的脸。
　　飞机里挺暖和的，戚默还盖着毯子，怎么还这么凉。
　　不过……可还真是巴掌大的脸啊。
　　一股气流轻轻地抚在手掌心，让他掌心发热。
　　蓝牧舟假装淡定，慢慢把戚默的头推回了自己的肩膀上。
　　实际上耳朵已经烫得他自己都想一把薅下来。
　　晕机药似乎起了作用，戚默睡着了，一路上都没什么反应，安静地靠在蓝牧舟身上。
　　蓝牧舟几乎动也不敢动，时不时地用牙齿轻轻咬咬下唇。
　　有时候，他会垂头瞥几眼。
　　目光在戚默身上晃一圈，心里总是痒痒的。
　　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莫名的，有点雀跃，还有点紧张。
　　直到飞机快要降落，他的心绪都没能平静下来。
　　脑子里从头到尾都是乱哄哄的，连提前下载好的电影都没看。
　　真是……煎熬。
　　飞机落地，机舱中的暖灯亮了起来。
　　蓝牧舟忙不迭地轻耸一下肩膀。
　　他开口，声音中有两分低哑，“飞机降落了，醒醒。”
　　江铭宸眯了一路，到了地方，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并且左右转转身体活动一下。
　　一眼就看见蓝牧舟微蹙着眉头，正轻声唤戚默。
　　“挖槽，舟哥跟大魔王关系这么好啊。”
　　四周的练习生被江铭宸的大嗓门吸引，立刻投了目光过去。
　　何瑞霖也立刻回头过去，就见戚默正毫无防备地枕在蓝牧舟肩膀上，一定是睡着了，所以薄唇微微张着，似乎可以全然信任蓝牧舟。
　　太刺目了。
　　刺目到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胸腔起伏。
　　不经意间一瞥，他这才发现，他递给戚默的那个橙子竟然在蓝牧舟的背包侧兜里！
　　戚默根本没有吃，反而叫蓝牧舟给装了起来。
　　他的喉结一滚，头脑懵怔。
　　所有练习生都盯了过来，甚至摄影老师都要麻利搬起设备拍摄。
　　蓝牧舟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
　　一股热气往上涌了出来，让脑袋都晕乎乎的。
　　他迅速在戚默的肩膀上推了几下，“戚默，快起来了！”
　　机舱里灯亮的那一瞬，戚默就已经醒了过来。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一翘，也不再为难蓝牧舟，打了个呵欠，睁开双眼。
　　“到地方了？”
　　“啧啧，睡得可够香的啊大魔王。”姜宁瞧瞧戚默又看看蓝牧舟，语气揶揄。
　　他一直都觉得蓝牧舟跟戚默之间的感觉有点儿微妙。
　　尤其是蓝牧舟，态度总是奇奇怪怪的。
　　这年头喜欢同性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事，在他们这个圈子更是常见。
　　他当然不可能会觉得意外。
　　“嗐，吃了晕机药，犯困。”
　　戚默没抬眼看，伸手就摸到了上面柜子里的背包。
　　见好几个人都在看他们，她一挑眉头，“看什么呢？”
　　“没没没，也没看什么。”
　　“可以下去了，快走快走。”
　　“今儿放松一天，现在竟然怪累的。”
　　“做饭太累了，以后回家时多帮忙做做家务。”
　　“我觉得也是，我爸妈都太辛苦了。”
　　练习生们聊着天，排队下了飞机。
　　蓝牧舟忽然想到了什么，在戚默身后抓住了戚默的手腕。
　　他问：“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二公之前，他只是叫了一声戚默，戚默就翻身把他按在了床上。
　　刚才他叫了好几声，戚默怎么可能没醒过来？
　　戚默有些意外，她扬了扬眉头，“你看出来了。”
　　哈，好啊，装睡让那么多练习生都看见了，还敢承认？
　　蓝牧舟气上心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又一顿。
　　这么说来，何瑞霖其实也看见了吧？
　　……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
　　还有些解气和隐隐的高兴是怎么回事。
　　“嘁，下次该起来起来，别赖我……身上。”
　　话说到一半，他犹豫了两秒，才痛痛快快说出来。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别扭。
　　戚默也没把自己的手腕挣出来，而是任凭蓝牧舟攥着。
　　她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语调颇为不正经，“噢……你还想着有下次啊。”
　　手腕一翻，她反手抓住了蓝牧舟的。
　　“既然如此，三公的获胜奖励，我们还可以选一样的。”
　　“去去去！”蓝牧舟脸上热的不敢去看戚默，“谁跟你选一样的！”
　　他怎么连斗嘴都赢不了戚默！
　　……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程卓就把练习生们聚集到了一起。
　　他站在演播室里，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
　　能站在这里的24人，都是十足的优秀，可比赛是残酷的。
　　“我们的第三次公演还没有上线，所以无法确定能够留到决赛的是哪几位练习生。但在场的24人里，将有半数会离开《全民偶像》，无缘决赛。决赛中，留下来的十二人，将会组成三个四人团，去演绎三首为各位练习生制作的全新的歌曲，也就是说……你们将会拥有自己的单曲。”
　　程卓话音刚落，不少人就惊呼出声。
　　“哇，这是不是上了决赛舞台，就有一首单曲了？”
　　“好羡慕啊，我也想要自己的歌……”
　　“一定要让我进前十二名啊！”
　　谁都想要一首属于自己的歌，程卓知道这对练习生们的诱惑是极大的。
　　他轻咳一声，继续公布道：“三首单曲现在还在保密阶段，只有成团之夜才能是它们的首秀舞台，所以，在第三次公投的结果出现之前，三首单曲将不会公布，这几天，还需要大家和四位导师，一起进行常规训练。”
　　排名在12名以后的练习生，连单曲是什么都没有资格提前知道。
　　几个练习生哭丧着脸，“太惨了太惨了。”
　　离二公上线还有两天，他们都已经开始抱着相互安慰了。
　　程卓公布完赛程就离开了。
　　几位导师都准备了自己的课程，未来两天会在大教室给练习生们上课，做训练。
　　练习生们按照课程安排，来到了教室中。
　　“咚咚咚。”
　　教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大家都抬头看过去。
　　一个留着扎着可爱丸子头的女孩站在门口，睫毛呼扇呼扇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很有灵气。
　　女孩的视线很快就锁定在了戚默脸上，璀然笑了起来，“戚默，出来一下。”
　　“哦哟～”
　　“不会是有什么特别奖励吧？”
　　“大魔王厉害了。”
　　戚默一眼就认出了，这姑娘就是陆青青本人。
　　于是很自然地离开了教室，跟着陆青青离开了。
　　王昶言出身大厂，内幕和小道消息不少，“我好像觉得这姑娘有点儿眼熟……”
　　蓝牧舟见过陆青青两次，开口道：“青柠老板的女儿。”
　　“哦哦哦对！”王昶言一脸恍然大悟，“还是舟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姜宁“啧啧”两声，“青柠老板的女儿，来找大魔王，应该是代表青柠吧？”
　　果然优秀的人，总是会有机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戚默是个人练习生，还没签公司，青柠找上来也正常，近水楼台先得月。”
　　“人比人，气死人，不过我要是老板我也签戚默。”
　　“羡慕啊，签了青柠，下个季度开拍的自制剧肯定少不了戚默的。”
　　“……”
　　练习生们在教室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
　　这边戚默跟陆青青并排走在走廊上。
　　“混得不错啊，我听见有人管你叫大魔王。”陆青青一开口就调侃了句。
　　“一句外号而已。”戚默应了句。
　　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可之前微信联系过好几次，陆青青又给人感觉很亲切，所以也没觉得不适应。
　　“伯母跟你说了吧？”
　　陆青青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让戚默先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没别人，戚默就随意坐下了。
　　“嗯说了，把经纪约签在你们青柠。”戚默从笔筒中抽出了一只黑色签字笔。
　　“刘叔今天去春推活动现场了，我跟你签就行了。”
　　都是知根知底、提前打过招呼的，办起事来也方便。
　　陆青青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放在桌上，往前一推。
　　她开口，语调调皮，“好了，来签卖身契吧～”
　　知道陆青青他们肯定不会坑她，于是大手一挥，戚默直接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她问道：“今天怎么有空来？”
　　“嗐，毕业论文搞差不多了，我爸应该是跟伯父伯母商量过了，还真打算让我负责你们成团之后的事务，今天刘叔又有事，我就提前过来熟悉熟悉咯。”
　　陆青青坐在旋转椅上，轻轻晃动着身体，把合同收好了。
　　“等到公司那边盖了章，我拿回来给你一份。”
　　戚默点点头，“嗯，不着急。”
　　“说起来，让我负责你们团，可能也是让我帮忙看着你点，把别让你对这些小爱豆有什么想法。”陆青青道。
　　无论什么时候，大家大户总是少不了限制。
　　戚默懒洋洋地轻声笑道：“小爱豆……要是蓝牧舟就没事了吧？”
　　陆青青眼皮一跳，“不是吧，你认真的吗？我以为你就是报复何瑞霖一下。”
　　她小心地瞥了戚默两眼，咂咂嘴。
　　“你们家老爷子……呸呸呸，你祖父不是挺不待见他们家的吗？”
　　“你怎么比我还认真？”戚默好笑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在节目里确实还挺甜的？？”陆青青掰着手指头说了好几个她觉得贼甜的地方，“每次蓝牧舟都被你压制地脸都红了，你欺负他欺负得太狠啦。”
　　要不是她知道内幕，恐怕也会觉得周末CP是磕到真的了。
　　聊着聊着就跑偏了，陆青青猛地一拍手，“又被你把正事扯远啦，是这样，我们青柠不是有一档《演员的新生》吗，前期普通赛已经结束了，最初的50名演员淘汰了一半，能进入下一结算赛程的只有30个人。”
　　“现在要从25个淘汰演员和5个补位演员里进行pk，去争最后的5个名额。不是有古偶制片方找上你来吗？从他们找上来开始，我们这边就开始考虑了，让你上《演员的新生》锻炼一下演技，顺便也让制片方的人看看你的水平，提前把剧的合同敲定下来，不然到手的肥肉一直拖下去，也怕黄了。”
　　“也就是说我去补位。”戚默点点头，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可以。”
　　“太好了。”陆青青一拍手，又从桌面的架子上拿了一份合同出来，笑眯眯道，“签吧。”
　　戚默：……
　　她还真是第一次有这种，别人下了套就等她往里迈的感觉。
　　拧着眉头看了陆青青一眼，签字倒是也没犹豫。
　　陆青青收好了刚才签好的四分合同。
　　她笑得贼兮兮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我这些规划都是为你好。”
　　把厚厚一小打合同卷成了纸筒，她轻轻地敲了戚默的头一下。
　　戚默本来想躲，可她们是好朋友，陆青青又确实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也就没动，任她敲了一下。
　　“一会儿你抽个剧本，后天就是正式录制。”
　　陆青青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演员的新生》那边的录制安排，跟戚默简单说了几句。
　　“对了，因为补位演员阵容在录制前是完全保密的，所以补位演员的表演片段都是独白或者单人片段，也不需要你和别人排练，自己有时间多练习一些。”
　　“后天就正式录制？你这告诉我的也太临时了。”戚默蹙蹙眉头。
　　陆青青拍拍戚默肩膀，“时间上是统一的，补位选手都是今天抽剧本，三分钟以内的独白，专业演员准备一天时间差不多了，你这个非专业的，就加油吧！”
　　被陆青青元气满满地鼓励了好几句，戚默抽了独白剧本。
　　补位演员没有经过前面几轮普通赛，所以更严格一些，不仅是单人独白，而且一些片段还是从经典话剧中摘出来的，难度更是升级。
　　戚默明显是运气不太好，一下子就抽到了个爱情独白。
　　这个片段是从《疯子的爱情》这部经典爱情话剧中摘取出来的，台词露骨，且有些肉麻。
　　看着陆青青发给自己的台词PDF，戚默的表情有些凝重。
　　真的要在舞台上……面对着观众说这样的台词吗？？
　　知道这个世界开放，可以把情爱放在台面上来说，可这段台词还是让她脑袋发麻。
　　跨度太大，她难以快速接受啊。
　　只是难度再大，也得好好准备。
　　回到宿舍里，戚默先在网上找了这部话剧的视频版本，仔仔细细地把那两分钟的独白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把老戏骨脸上的表情和语调记得七七八八。
　　哪句台词时，应该露出什么表情；哪句台词时，应该用什么语调。
　　她全都扒了下来。
　　这次独白中的感情，和之前《假如爱有天意》这首歌里的感情很不同。
　　《假如爱有天意》所需要的感情是哀婉凄凉的，更多的是从“爱”中引申出来的“哀”，而非是浓烈的爱情，也符合“戚默”的那种感情。
　　而《疯子的爱情》里面的感情是直白的、炽热的、汹涌的爱意，甚至如同话剧的名字一样，在疯狂的边缘反复试探，是一种得不到后的崩溃。
　　戚默能理解爱情这种感情，但这么疯狂的、非他不可的感情却是她无法理解的。
　　在无法理解人物的时候，就只能依靠模仿去演绎了。
　　练习生们都还没有下课，她自己在宿舍中，拿着镜子看自己的表情，把自己的表情和视频中的对照。
　　跟着视频一起模仿了几次，她终于摸到了些门路。
　　她把手机放在一旁，抛开了视频，自己看着手机中的台词练习一遍。
　　轻轻咳一声，她压着嗓子，开口时嗓音显得低沉中带有一丝沙哑。
　　“我爱你，我真心爱你，我疯狂地爱你……”
　　“我向你献媚，我向你许诺，我海誓山盟，我能怎么办……？！”①
　　她的声音不小，盖过了身后开门的微小声音。
　　紧接着，“啪啦”一声。
　　戚默循声回头看去。
　　蓝牧舟一脸血色的站在门口，眼里有些难以形容的慌张。
　　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落在地上，缓缓地滚来滚去。


第35章 戚默，赶紧道个歉就完事……
　　/莫八千著
　　-
　　“你……”
　　蓝牧舟出了个声, 又迅速闭嘴。
　　他牙齿轻轻地咬住了下唇，不说话了。
　　从陆青青把人叫走之后，戚默就一直没有回到教室。
　　这么长时间, 自己一个人躲在宿舍里……一直练习这么肉麻的情话？！
　　刚才戚默声音低低沉沉，不像平时那样雌雄莫辨。
　　语气急迫中带着一丝疯狂。
　　“我爱你”三个字一出来, 他心脏就猛地一紧。
　　像是撞破了什么秘辛之事，就连脸上的温度也跟着升了上去。
　　这些胡言乱语……是想要对谁说的？
　　何瑞霖？陆青青？
　　总归……
　　总归不会是要跟他说的吧。
　　混乱的想法在脑海中飞蹿。
　　蓝牧舟的心情跟着脸上的温度一起落了下来。
　　呵, 怕不是要去正式告白？？？
　　心里面闷沉, 他忽然有一种揍人的冲动。
　　拳头狠狠地握着, 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调节心情。
　　这种事说出去不太好，他就当没听见吧。
　　于是他沉着脸说道：“不管你刚刚是想对谁说, 我都当做没听见。”
　　这是被误会了。
　　戚默无奈轻笑一声，哪儿有人会在现实中说这种话啊。
　　她没直接解释，只扬了下头，冲着蓝牧舟眨眨眼，“你觉得我是想对谁说？”
　　蓝牧舟咬咬牙, 怎么还追问他。
　　白了一眼戚默, 他道：“爱谁谁，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这种古早味的情话, 肉麻死了, 怪恶心的, 谁乐意听见？
　　戚默笨得没边。
　　戚默走了过去，一手撑在蓝牧舟身旁的墙壁上, “万一是想跟你说，不就跟你有关系了么。”
　　“刷”的一下，蓝牧舟往后退了一大步。
　　心脏刹那间快速鼓动起来, 一时之间他手无足措，就连双手放在哪儿都不知道。
　　情绪很复杂，有羞赧、有慌张、有隐隐的得意与欢喜……
　　却唯独没有抗拒。
　　他不对劲。
　　理智胜过了最真实的反应，蓝牧舟的语气有些激动，“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男人，飞机上让你靠一下肩膀只是想还你人情而已，你别想太多了！刚刚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
　　“其实你听见也没什么，就是……”
　　戚默说着，把手机中的PDF给蓝牧舟看。
　　她笑，“别太嫉妒我就行。”
　　PDF里面，明晃晃地写着：《演员的新生》突围赛独白剧本，《疯子的爱情》节选。
　　蓝牧舟：“……”
　　淦！
　　他被戚默这小子骗得团团转。
　　冷静下来之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愤。
　　他不去细想自己的心思，暴躁开口，“我对演戏没兴趣，你这有什么可叫我嫉妒的？！”
　　说完，转身夺门而去。
　　“许子文老师现在组织大家battle，一起跳舞玩，叫你过去呢。”
　　戚默跟上了蓝牧舟的脚步。
　　一路无言。
　　走到舞蹈教室的时候，震天响的音乐和练习生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戚默蓝牧舟两个人一走进教室，呼声更是一阵高过一阵。
　　“大魔王和舟哥都回来了！”
　　“刚才是江铭宸，大魔王快掰他！”
　　“戚默怎么也得压轴，现在掰我干什么？”
　　让戚默提前准备好一些小套路再来跳舞，她绝对不成问题。
　　但完完全全的当场即兴，最少最少也得是一年半载的苦练。
　　她只跟着网上的视频学过几个不算太难的小套路，如果想要个炸场的，还需要再想些动作添加上去。
　　于是她道：“蓝牧舟先上。”
　　“嘁，我先就我先。”蓝牧舟轻嗤一声，往前一跃，以双膝滑地冲进了场内。
　　可能是想要跟戚默battle一把breaking，他没跳别的舞种。
　　除了povermove这样的大招，他的footwork也相当厉害，把普普通通的步法玩出了新花样。
　　像是炫技一般，漂亮的footwork叫练习生们眼花缭乱。
　　“草舟哥这太牛逼了！”
　　“有的招是舟哥自己原创的吧，以前没太见过！”
　　“我想录下来学学，舟哥别揍我。”
　　还真有练习生拿着手机蹲在了一旁，把蓝牧舟的动作全都录了一下。
　　一边录，一边还不忘按照手机赞助商提供的卖点夸一波手机。
　　“哇塞，咱们这手机录像也太清晰了吧，动态拍得特别好，一点儿都不会模糊！”
　　旁边有人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话憋回去，让我说！”
　　这种节目里，常用几个品牌赞助商提供的产品，没事再多夸两句，很容易在节目的剪辑中获得镜头，也算是给自己多争取镜头的一个方法。
　　蓝牧舟在ending  pose之后，前迈两步来到戚默面前。
　　跟着音乐，他一手放在嘴旁，做了一个吸烟的动作，接着一甩手，意味把烟蒂丢掉。
　　这是breaking中极具挑衅意味的动作，众人一阵“吁”声。
　　“舟舟竟然挑衅，大魔王搞死他！”
　　“舟哥这次的挑衅有点狠啊。”
　　“大魔王还回去！！”
　　戚默的眉头微蹙一下，转瞬即逝。
　　一片撺掇声中，她上前几步，在程卓期待的目光中跳起了步法。
　　她这次准备不太充分，只是转了几个swipe①，接了一个hollowback②定格在空中。
　　在练习生们反映平平的时候，她滑落在地上。
　　右手撑着脸颊，右腿卡在了左腿膝盖上，左手在唇畔一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飞向了蓝牧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家大魔王不舍得跟舟哥硬碰硬！”
　　“我giao为什么有一种被撒了狗粮的感觉！”
　　“戚默在三公舞台上不是早说了吗，不想跟舟舟针锋相对啊啧啧啧。”
　　这个动作其实也是一个挑衅的动作，但是嘻嘻哈哈的，是一种和气的挑衅，有时候也能理解为讲和或者欣赏喜爱等。
　　靠，戚默怎么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蓝牧舟的手不自觉握紧。
　　他刚才故意用最藐视的动作挑衅，反倒像是他在找茬。
　　身边的王昶言用跨拱了蓝牧舟一下，小声说道：“瞅瞅人家，对你表示都这么明显了，你就知道挑衅他。”
　　“他表示明显什么了？！”蓝牧舟瞪过去一眼。
　　那只是battle时经常会用的动作而已，还能多想什么不成？
　　battle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半天时间一闪而过。
　　不管水平如何，每位练习生都在battle中至少即兴一次，锻炼了自己的舞蹈临场水平，也能偷学了些别人的招式。
　　蓝牧舟把脱下的外套搭在肩膀上，露出了小臂。
　　手上用力的时候，能叫人明显看出小臂肌肉的流畅线条。
　　他伸手堵在了戚默面前。
　　戚默的视线在他的小臂上，迅速一扫。
　　之前天气还冷，所以大家都穿的长袖，最近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可她还没能完全习惯啊。
　　像是感觉到了戚默的视线，蓝牧舟把手臂收了回来，皱着眉头说道：“下次来真的，别跟我糊弄。”
　　戚默抬眼起来，脸上的情绪不太明显。
　　“我讨厌吸烟的人。”
　　从前世界里，不少女子都喜欢拎着杆烟枪，一呼一吸，恼人的味道就从中传出。
　　她对此极为厌恶，说话时，漆黑的双眸里不自觉地闪过厌弃。
　　“呃……”
　　黑压压的暗沉双眸里带着嫌恶，让蓝牧舟哽了一下。
　　“我又不抽烟，那是breaking里很常见的挑衅动作啊，很多人做过的。”
　　而且还是相传最具藐视的动作，他也是第一次做，而且是故意的。
　　补过不少比赛的视频，戚默当然知道那是battle时常见的动作。
　　可就算只是个动作，她也不喜欢。
　　那么多动作可以选，偏偏选这么一个。
　　于是她敛着眉头拿眼角瞥过去一眼，淡淡应道：“噢，那你以后还继续吧。”
　　那眼神，冷淡中带着些厌弃，只一眼就能叫人心里哇凉哇凉的。
　　蓝牧舟第一次被戚默用这种眼神看。
　　顿时，像是有什么从胸腔一直坠到了胃里，沉沉的。
　　他追上了戚默的脚步，“那我以后不做这样的挑衅动作，还不行吗？”
　　戚默轻耸了下肩膀，“看你自己喜好吧。”
　　“我真没……”
　　说到一半，蓝牧舟就顿住了。
　　戚默喜不喜欢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死皮赖脸地解释个什么。
　　一个转身，他连话也没说，立刻跟戚默走了相反的方向，往自己的宿舍去了。
　　回到宿舍，蓝牧舟把自己抛在柔软的床上。
　　“呿，没事用那种眼神看人干什么……”
　　他轻声地，自言自语般嘟哝着。
　　这时，一条微信弹了出来，是他母亲叫他拍张自拍发过去。
　　懒洋洋地躺了两秒，他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叹了一声。
　　老妈的话还是得听。
　　于是老老实实地打开了相机，面冲着光源好的地方，自拍了张照片。
　　打开微信发图的时候，他瞥见这张自拍的上一张……
　　是他跟戚默在飞机上的自拍。
　　戚默侧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双眼轻轻地瞌着，跟平时那气人的模样不同，看起来安静无害。
　　唔，不怼他的时候，戚默看起来还像个人似的。
　　仔细看起来，长相柔和了点儿，不过还挺好看的。
　　低垂着眼眸，蓝牧舟重新趴回床上。
　　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手机屏幕上，有点儿走神。
　　“哎，看什么呢？”一只手忽然拍在了蓝牧舟的肩膀上。
　　蓝牧舟猛地把手机一翻，死死地扣在了床上。
　　身体一翻，还顺势把手机挡在了身后。
　　他有些心虚，磕巴了下，道：“你……你现在怎么走路跟戚默一样不出声？！”
　　“得了吧。”王昶言嫌弃地撇撇嘴，“我一进门就叫你了，你干什么呢，走神成这样。”
　　“没什么，我妈让我给她自拍一张。”蓝牧舟掩饰着。
　　说完，他垂下眼去。
　　刚才啊……
　　……
　　《演员的新生》的录制转眼就到了。
　　陆青青临近毕业，除了毕业论文，事情也不多，于是特意过来陪着戚默。
　　两档节目不在一个地方录制，她们坐了公司的车过去。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我签到你们青柠，没有经纪人分配给我吗？”戚默问。
　　陆青青假意锤了戚默一下，嗔道：“怎么着，我亲自来带你，你还不高兴啊？再有半个多月你们就要成团了，成团后都由我负责，这半月时间再找个别的经纪人，到时候还得交接工作，多麻烦啊。”
　　戚默也开玩笑似的回敬了过去，“喔，我还以为……你是想我才过来，没想到就是因为交接工作麻烦啊。”
　　两人熟稔地聊着天，走进了《演员的新生》后台化妆室。
　　此时化妆室中已经有人在化妆，几个助理模样的人围在她身边。
　　这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应该超不过三十岁。
　　她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从镜子里瞥了一眼。
　　视线落在戚默脸上时多停顿了几秒。
　　这个小艺人虽然没见过，可皮相还真是不错。
　　戚默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个圈子，特意把比较有名的流量、影帝影后、视帝视后、名编大导都查过一遍。可娱乐圈那么多人，她总不可能全都认识。
　　面第一次见面的人，她没说话，只是礼貌地冲大家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陆青青现在作为“经纪人”，是应该向房间中的人打招呼的。
　　可她这是第一次带人出来，以前就是个大小姐，脚底下踩着的就是自己的地盘，反应也就慢了一拍，进屋几秒才道：“各位老师好，我们家小七今天表演的是《疯子的爱情》节选，辛苦化妆老师帮忙按角色化个简单的妆。”
　　化妆间里只有一个人在上妆，其他都是空位。
　　戚默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
　　房间里几个助理相互使了个眼色。
　　夏溪已经好几年没演戏了，可之前也是拿过影后，被粉丝们捧到天上过。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人人见了她都要亲切地打声招呼。
　　见到新来的小艺人连一声“夏老师”都不叫上一句，不由得有了一种不被人尊重的感觉。
　　长得怪好看的，没想到这么没有礼貌。
　　一个经纪人模样的中年女人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小艺人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见到前辈都不知道打招呼。”
　　身边跟着的经纪人也是个愣头青，碰到影后级别的前辈都不知道多说两句。
　　戚默扯扯嘴角，“我一进门就冲你们点头示意，你们连回都不回，也不知道是谁没礼貌。”
　　中年女人窒了口气，狠狠地瞪了戚默一眼，“你……！”
　　旁边一个助理看出了风向，赶紧跟着说道：“他是最近大热综艺《全民偶像》里的小流量，可能有点儿热度就有点儿飘了吧，琪姐别生气，多不值当。”
　　夏溪坐在化妆镜前，勾了勾嘴角。
　　像是真心有些疑惑似的，她微蹙着眉头，开口问道：“参加选秀的小艺人啊……会演戏吗？”
　　张琪像是真的在为整个行业担忧一样，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现在整个行业太浮躁了，八成是连表演课都没上过，就过来赚快钱了，这两档节目又都是青柠的，平台也利用他们赚快钱博了眼球。现在这些小爱豆啊，有真才实学的少见。”
　　陆青青：……他们不是，他们没有。
　　她的第一反应是要跟戚默解释，他们没想过利用戚默赚什么快钱。
　　总之是不能让戚默误会他们！
　　还没解释，就被戚默轻轻拍了拍肩膀。
　　戚默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也不气恼，看这些人就像是看笑话一般。
　　“我有没有真才实学不好吹嘘，你们现在这么狂，台上表现不好，可就丢人了。”
　　“哎呦，现在靠着女粉丝起家的小爱豆，都这么牛哄哄吗？”张琪当即笑了出来。
　　她说的乍一听问题不大，可搭上那语气，有一种嘲讽爱豆吃软饭的感觉。
　　陆青青眉头一皱，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甜甜的了。
　　她轻笑一声，道：“总比做白日梦想嫁豪门，结果白蹲了几年强。”
　　此话一出，化妆间中的气氛徒然一凝。
　　没有点名道姓，可大家都知道，这说的是夏溪。
　　她几年前宣布息影，各大报刊媒体都说她要嫁入豪门，祝福都送过一波又一波。
　　结果现在，不仅没嫁进去，还灰溜溜地来复出了。
　　夏溪的脸都黑了，嘴角的微笑差点没保住。
　　她绞尽脑汁、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嫁入豪门，享受荣华富贵，谁想到最后失败了？
　　不过对方还没有结婚，她也就还有机会。
　　努力平息了自己的火气，她轻轻咳了一声，仪态依然优雅。
　　张琪表情不太好，最近他们的公关都在盯着网上的舆论，看到有人提起以前这事，立刻删博或者控评，全赞评多的，甚至直接寄律师函，就是想把这样的事压下去。
　　现在，一个小小的经纪人竟然敢在化妆间这么挑明。
　　她说的有两分狠厉，语气很凶，“张口闭口就是豪门，你一个小经纪人能知道什么内幕？我们溪溪跟时先生感情很好，再胡乱造谣，别怪我们不客气。”
　　陆青青抿唇，掩盖掉自己的笑。
　　她懒得纠缠，冲一个化妆师招了招手，“麻烦化妆老师帮忙化个装。”
　　被点到的化妆师愣了一下。
　　化妆间里这气氛，任谁都能感觉到不对劲儿。
　　帮了一个，就是得罪另一个。
　　一个是还没出道的流量，她不看选秀，所以只在热搜上看到过一次；
　　一个是息影归来的影后，还跟豪门牵扯上了关系……
　　她急急忙忙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好意思，我先去个卫生间，稍等一下。”
　　说完，像是逃跑了似的快速夺门而去。
　　陆青青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又气又好笑地插着腰。
　　“夏老师，你如日中天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如果能少耍大牌少玩心眼，没准还能复出得痛快些，今天一上来就以前辈身份想让小七对你毕恭毕敬，你也得想想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别人尊敬吧？”
　　她是个人美声甜的小姑娘，跟人讲道理时，非但一点不凶，还显得怪可爱的。
　　这副青春活力的模样，让夏溪一阵嫉妒。
　　她息影时，也才二十五岁的年纪。
　　二十五岁就能拿到影后，可谓是前程万里，可她现在却蹉跎到了三十岁。
　　她尽力维持着自己得体的模样，轻笑道：“小姑娘，多历练历练再给人上课吧。”
　　这个世界上，有实力都不一定有话语权。
　　只有有钱有势，只有站在高位上，你的话才不是废话。
　　否则就只有被人踩在脚底下的份。
　　这时候，夏溪的助理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节目组的小管事。
　　助理道：“麻烦给我们溪姐换个单独化妆间吧，在这公共化妆间里，还不够受气的呢，要是给气出了个三长两短，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话语里虽是加了个“麻烦”，可语气中是十足的傲慢，像只大摇大摆的花公鸡。
　　小管事一看，就能把情况猜个七七八八。
　　他不认识陆青青，只知道戚默是平台另一档节目中还没出道的艺人，没听说有后台。
　　夏溪想要捏死一个没后台的小艺人，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再加上夏溪模样漂亮，他有意讨好两句，便皱了皱眉头看向戚默。
　　能混成个小职位，也不可能是个愣头青，说话还有两分圆滑。
　　他没说得太重，只是绕着圈子替夏溪说话，“夏老师是前辈，你们都是小新人，还有的是可学的呢，不知道谦虚点是走不远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咱们也别把事闹大，戚默是吧，就给夏老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夏老师您说行吗？”
　　被人这么捧着，夏溪心里别地多得意。
　　几年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
　　为了让自己显得通情达理，她没有“过于为难”，而是点点头，温和道：“我也不是记仇的人，道个歉就算过去了吧。”
　　小管事知道自己捧对了人，心中喜滋滋。
　　像是有了后台，他的语气更硬气了些，“戚默，赶紧道个歉就完事了，你以后肯定还要跟我们青柠合作，现在在青柠闹事，不为自己以后的前途着想吗？”
　　陆青青双手抱胸，那张可爱脸蛋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你们青柠……？”


第36章 就不能……只磕他跟戚默……
　　/莫八千著
　　-
　　陆青青脸上的表情, 让夏溪和小管事都觉得不太对劲。
　　小管事犹豫两秒，偷瞥了眼面不改色的夏溪。
　　夏溪的地位毕竟不一样，还是有底牌的。
　　他稳了稳心神, 道：“对啊，戚默的两档节目都是我们青柠的, 能来《演员的新生》，也是靠着《全民偶像》的推荐吧？”
　　陆青青似笑非笑, 问：“你是哪个部门的？”
　　小管事心中打鼓。
　　再怎么样, 他也是在为夏溪说话。
　　这个小爱豆, 就算在网上再有人气，底牌还能硬得过夏溪吗？
　　就算夏溪跟戚默真的掐起来，在网上引发了舆论, 网友们的关注点也只会集中在两个艺人身上，而不会太过关注一个工作人员。
　　于是他昂首挺胸地答道：“我负责服化造型，怎么了？”
　　“行，我知道了。”陆青青点点头。
　　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号码, 打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没等陆青青开口, 倒是电话那边先开口了。
　　“青青怎么忽然想起来给黎叔打电话了？”
　　“黎叔好长时间没有来家里跟我老爸下棋了，我这不是打电话来问候一下吗？”
　　陆青青恢复了甜甜的声音, 语调也变得调皮了一点。
　　她挑眉看着夏溪和那小管事。
　　夏溪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 可小管事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少来, 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爸都没想过我，又不是逢年过节的, 你能想着打电话问候？”
　　这声音很厚实，略显苍老，语调却很是亲切, 还有几分慈祥。
　　“说吧，今天有什么事？”
　　陆青青哈哈大笑了几声，道：“是在《演员的心生》这边有点事，我想问黎叔一下，妆化团队都是咱们青柠自己人吗？还是外包给了其他工作室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似笑非笑地给了小管事个眼神。
　　小管事终于反应过来一点儿，谄媚的热情顿时冷了下去。
　　这要真是他想得那样……岂不是大难临头？！
　　“你今天还去录影棚那边了？服化造型总监和总执行是咱们自己人，部门其他同事都是跟外面工作室合作的，怎么还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因为有人整天“我们青柠”“我们青柠”的，想要代表青柠啊。
　　陆青青意有所指地“噢”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谢谢黎叔，懂啦。”
　　又寒暄了两句，陆青青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揣到口袋里，冲着夏溪和小管事笑得越来越亲切。
　　“不好意思，刚刚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我是陆青青，以后请多指教。”
　　黎琮是《演员的新生》的总制片人，也是青柠平台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跟黎琮这么熟稔、姓陆、父亲常跟黎琮一起下棋，除了青柠老板陆远崇的孩子，还能有谁？
　　还请多指教……
　　他们还想在青柠混口饭吃，敢指教个什么？！
　　陆青青如今亲自带着戚默来这里，岂不是代表着青柠的态度？
　　青柠八成已经签下了戚默，并且把戚默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一切资源都会为戚默倾斜。
　　要是只有戚默一个人在，那还好说，他们竟然连着陆青青一起挑衅了！
　　夏溪此时的脸色显得苍白，羸弱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之前还觉得，跟戚默这个出顾茅庐的小孩儿比起来，她是站在高位上的。
　　没想到她如今的地位，竟是连个小偶像都比不上！
　　本来对复出之路充满了期待，却不想可能是如履薄冰。
　　看似最有地位的影后夏溪没了声音，她的经纪人张琪和小助理更是不敢再说话。
　　助理甚至有了一种想逃的冲动。
　　几个阴阳怪气说话的人里，就属她资历最浅、地位最低。
　　如果要杀鸡儆猴，或者找替罪羊，她岂不是首当其冲？
　　陆青青随意地靠在了化妆桌旁，看向小管事，又问：“麻烦问你一下，你是我们青柠的服化造型总监还是总执行啊？”
　　小管事早就傻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演员的新生》中选手众多，所以节目组同时跟两家造型工作室合作。
　　除了他们两家，不少工作室都在盯着这块肥肉呢。
　　他们妆雨工作室能拿到这个项目，据说搭了老板不少人情。
　　这如果让他这么一出给搞黄了……
　　他还能有工作吗？
　　化妆室中安静了几秒，还是夏溪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勉强地挤出了笑容，故作亲切道：“原来是陆小姐，听人提起过很多次陆小姐的名字，没想到今天能有幸见上一面。”
　　学着夏溪和张琪之前那阴阳怪气的语调，陆青青开口道：“别了吧，我带着一个没出道的小艺人，应该主动给夏老师三·叩·九·拜才对啊。”
　　她主动打了招呼，小七也很礼貌地点头示意，这都能被找茬。
　　娱乐圈这种更新换代极快的地方，销声匿迹好几年，谁还把你当根葱？
　　要不是她家里从事娱乐行业，恐怕根本就不认识夏溪了。
　　无意跟这些人纠缠，也不想把事情搞大，陆青青低头看了眼时间。
　　“不早了，公共化妆间就是不好使，还是带我们去独立化妆间吧。”
　　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
　　小管事心中一喜，还有些紧张，立刻说：“好的，我带您过去。”
　　他的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大转弯，语调也是毕恭毕敬，比刚才对待夏溪的态度还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您这边请……”
　　在小管事狗腿的恭维下，陆青青和戚默两人离开了公共化妆间。
　　人彻底走后，夏溪猛一抬手，“砰”的一声砸在了化妆桌上。
　　精致漂亮的脸上，表情愤愤。
　　一个视频平台老总的女儿罢了，现在都能给她甩脸色！
　　想想搭进去的那五年，她咬了咬牙。
　　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
　　戚默到了独立化妆间，小管事说要去叫最好的化妆师Charles给她上妆。
　　房间中只剩下了戚默跟陆青青两人。
　　陆青青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戚默身旁。
　　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爽，说话的时候气鼓鼓的，“我本来没想拿我爸压他们一头，可那个外包的小管事竟然一口一个‘我们青柠’，我们青柠需要他帮忙代表吗？”
　　说完，她吸了口气，鼓了鼓腮帮子。
　　戚默笑了笑，“消消气。”
　　说自己是青柠的，倒也能理解，在节目组跟嘉宾说自己是外包，这多掉面。
　　但借着青柠的名头耍威风，就是那个小管事的不对了。
　　“说起来，你刚刚怎么连句反驳的话都不说，不符合你的性格啊。”陆青青拱了她一下。
　　戚默裂解释道：“观察观察他们的神态动作，以后演戏时，这类角色就会演了。”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人打开。
　　Charles一进门，就见到戚默随意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旋转椅上，一左一右轻轻地摇晃着，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像是能把一切都握在股掌之中。
　　见他推门进来，那笑意似乎又扩大些许。
　　“你们好，我是化妆师Charles。”
　　打了招呼，Charles来到了戚默身边，道：“时间不是很宽裕，我们现在开始吧？”
　　戚默点点头，“嗯。”
　　Charles留着一头茶色的短发，脸上画着精致的裸妆，一副多角形框镜显得时尚气息十足。
　　他一身衣裳穿的整整齐齐，拿着化妆刷靠近时，还能闻到一股柑橘的清爽味道。
　　这味道有些熟悉。
　　戚默掀了掀眼皮，问：“这洗发水是什么牌子的？”
　　跟蓝牧舟那天头发上的味道非常相似。
　　Charles弯弯唇角，轻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轻轻润润的，道：“柑橘味吗？不是洗发水，是香水的味道。”
　　拿着粉底刷快速调着颜色，他抬眼一瞥，“可以微信把链接发给你。”
　　陆青青坐在戚默旁边，无声地“噫”了一下。
　　不是行业歧视也不是有色眼镜，单纯说现象，男化妆师里，恐怕多半都是gay。
　　Charles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化妆师了，看他今天的打扮和言语行为……都不像是直男啊。
　　这不就是赤裸裸地勾搭他们家小七么！
　　于是她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小七在工作中，不太方便互加微信哈，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Charles轻笑着摇摇头，“好啊，理解。”
　　……@泡@沫
　　补位演员中，有两位毕业不久的青年演员，一位小火一阵的小花，剩下的就是夏溪和戚默。
　　另外三人的年纪都不大，在化妆室里见到夏溪，两个都没能认出她来。
　　只有一人多看了夏溪两眼，又正巧看过夏溪获得影后的那部片子，这才反应过来。
　　他上前一步，问好道：“夏老师好，没想到能在这见到您！我上个月才看过您获得影后的那部戏，演得实在是太好了！很喜欢您的戏！”
　　有人认出了自己，还知道她是影后，夏溪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她仪态优雅地点点头，故作亲切地回应道：“能被你这样优秀的青年演员喜欢，我也很开心，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多交流交流。”
　　说完，还拿眼角瞥了瞥另外两个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是真的对夏溪印象不大。
　　她们有样学样地跟夏溪打了招呼，“夏老师好，我也很喜欢您的戏。”
　　可没看过夏溪演的戏，再具体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面对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夏溪高傲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你们好。”
　　补位演员要在25位淘汰演员之前表演，四个人化完妆后一起去了候场室。
　　戚默已经坐在了候场室中，听到有人，回头看过去，点点头道：“你们好。”
　　两个小姑娘眼睛一亮。
　　“我还一直在想，还有一个补位演员是谁，没想到竟然是戚默诶！”
　　“哇姐妹你也在追《全民偶像》吗？我也是！”
　　毕竟是年轻人，微博还是经常刷的，看过不少戚默的视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崔杏主动冲戚默伸出了右手，“戚默你好，我是演员崔杏。”
　　小花张依依也蛮热情地打了招呼道：“你好，我是张依依。”
　　戚默很礼貌地回握一下，回应道：“你们好。”
　　崔杏跟张依依第一次见面，本来关系也没多好，就是在化妆间里的点头之交。
　　一发现对方也在追《全民偶像》，两个姑娘的关系迅速升温。
　　聊着聊着，她们就又把话题聊回了戚默身上。
　　“没想到戚默你竟然会来演戏诶，以后是要走演员路线吗？”
　　“我也是，我觉得你很适合舞台啊！”
　　戚默不是高冷的人，被人cue到便笑着回应，“谢谢，有机会我就来尝试一下，如果能多一条路，当然是更好。”
　　夏溪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崔杏张依依两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时不时地跟戚默交流两句。
　　难道她真的落伍了？
　　在她息影时，男团女团在国内还只是刚刚展露头角，不少团都是刚出道就陨落了。
　　可现在……偶像选秀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讨论度吗？
　　两个小姑娘跟她这个影后打招呼，都是平平淡淡的，而面对一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却这么热情？！
　　见他们三个人聊到了演戏的事，不再聊选秀，夏溪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
　　她轻咳一声，以前辈的姿态，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多一条路是好的，只是这档节目里，大多都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吧？年轻人还是先以自己的专业站稳脚跟比较好，跨界太大，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一不小心就会弄得适得其反……”
　　如果是在参加节目之前，这样的话，可能是真的想提醒一番。
　　可戚默都坐在候场室里了，总不可能撂挑子不干。
　　张依依察觉到气氛怪异了些，笑着开口：“夏老师说的有道理，节目的竞争是挺激烈的，不过越是竞争激烈，就越能锻炼人嘛，戚默能走出舒适圈锻炼自己，挺让人佩服的！我也是考虑很久才决定过来的，能被几位导师点评点评，锻炼一下自己，就算直接淘汰也不白来！”
　　一个人能火，总是有原因的。
　　要么专业实力强到能被人看见，要么很会为人处世，要么风趣幽默有综艺感，要么背后有资本力捧……各种条件，总归是要有一样。
　　张依依的演技普通，但情商高，在圈子里有个好人缘，终于小火了一波。
　　她几句话的事，先是肯定了身为前辈的夏溪，又鼓励了戚默，最后落到自己身上调侃一把，谁也不得罪，还让怪异的气氛一扫而空。
　　崔杏跟着附和道：“是啊，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挑战自己，弥补不足。”
　　她拍了拍戚默的肩膀，鼓励了一句，“加油，不用太紧张了！”
　　《演员的新生》一共三位导师，有两位都是出了名的严苛。
　　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都在台上被打击哭过，戚默非科班出身，估计更是难捱。
　　张依依问了戚默的表演片段。
　　听说是《疯子的爱情》里面疯子的独白，不由得夸张地“哇”了一声。
　　“我看过这个话剧，那段独白还挺难的。”
　　抽到这个片段，只能说是戚默比较倒霉了。
　　崔杏也点点头，“是啊，而且这个话剧太经典了，很多观众都看过，观众投票的时候也不吃香。”
　　越是经典的东西，就越难超越。
　　观众也很容易把现场版本和经典版本相比较。
　　节目的赛制是两百位观众每人一票，三位导师和一位表演指导每人一百票。
　　观众投票不占大头，但也是有着三分之一的分量。
　　如果在专业导师眼里不吃香，观众缘也不算好……那基本是凉凉了。
　　夏溪没参与到他们的对话中，而是弯弯唇角，笑了。
　　《演员的新生》每一期都会请一位表演指导来到现场，进行点评。
　　表演指导嘉宾在录制之前也是保密的。
　　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今天的表演指导，正是《疯子的爱情》经典版本的主演潘少峰。
　　她就等着戚默在潘少峰面前班门弄斧。
　　录制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为了不让补位演员们有太大压力，节目组安排夏溪第一个上场。
　　夏溪抽到的片段不算很难，表演的是一个在乱世中带着妹妹艰难求生的女人。
　　毕竟是拿过影后的人，演技的确还不错，很多小细节都处理得到位。
　　表演结束之后，几位导师开始点评。
　　导师们都提前看过选手资料，也有参考台本在手里，知道夏溪的身份。
　　“夏溪息影了几年，现场很多观众可能都不认识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夏溪是五年前金○奖影后，在那部片子里演技相当出彩，也推荐大家去看一看。”
　　“没想到能在咱们这个舞台上见到夏溪，真的很让人惊喜。几年时间过去了，演技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把这个角色的彷徨、无助，还有那股从心而生的坚韧表演得淋漓尽致。”
　　最好说话的导师肖泽然按照台本介绍了一番，又很温和地点评了夏溪的表演。
　　“但说实话，我觉得夏溪今天的表演，是每一个专业演员都应该达到的水平，而不能成为加分项。”点评一向严苛的宋心如跟着开口，“如果是和影后的水平相比较的话，我认为还差一大节。有几个地方，你的肢体语言和你的表情是相互冲突的，让我感觉很突兀，等一会儿你可以去看看录像，好吗？”
　　夏溪被人这么直白地说“和影后水平差一大截”，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
　　她还想借着《演员的新生》这个节目，营销一波“影后复出”呢！
　　说她现在不配影后水平，她怎么营销？！
　　最气人的是，宋心如点评严苛，语气却温和，让人挑不出错来。
　　她只能咬咬牙，把自己的火气憋了回去。
　　“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能得到最真实的反馈，让自己在演技上更近一步，所以谢谢导师。”
　　跟心里的愤怒相反，她说得谦虚，还冲着导演席鞠了一躬。
　　导师和观众投票都是现场进行，夏溪站在台上，巨大的数字在背后蹦出。
　　427票。
　　只有一位导师没有投她，观众的话，超过半数都投了票。
　　满分600票，她的票数和往期相比，已经相当不错了。
　　夏溪放心地呼了口气出来。
　　如果导师和表演指导都投了她，反而有点假。
　　现在的票数刚刚好，既能领先，又真实。
　　她感谢了导师和观众，从后面走下了舞台。
　　跟下一个表演的戚默擦身而过时，弯弯嘴角。
　　“就祝你跨界成功吧。”
　　镜头前她说的是句好话，可戚默知道这里面带着不屑和嘲讽。
　　戚默懒洋洋回道：“借你吉言了，前·辈。”
　　夏溪脚步一顿，到底没说些什么。
　　戚默在主持人的介绍下，登上了舞台。
　　她拿着麦克风，嘴角擒着惯常的笑意，“各位导师好，观众朋友们好，我是戚默。”
　　“啊啊啊啊啊默总我爱你！！！”
　　观众席突如其来地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宋心如正打算跟戚默互动一下，尖叫声一出，给她吓得一个激灵，麦克风差点掉在桌上。
　　她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身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学院派，本来就不太喜欢流量横行的现状，不喜欢看到片方为了流量就让一些偶像出身、毫无表演经验的人霍霍演员圈子。
　　戚默是个爱豆，可也是青柠平台推出来的，她面子还是得给的。
　　可这个观众嚎一嗓子，她连面子都不想给了。
　　脸色在镜头前明显地拉了下来，宋心如双手抱胸，道：“好，那就开始表演吧。”
　　候场室里有台前的实时转播。
　　看到宋心如的反应，崔杏跟张依依都为戚默紧张了一下。
　　“天啊，刚才那个真的是粉丝吗？这不是害戚默吗？”
　　“爱豆的粉丝相比较更疯狂一点儿……唉，我一直觉得潘少峰老师看起来眼熟，刚查了一下，真的是《疯子的爱情》最经典那个版本的主演老师！”
　　“什么什么？我看一眼……靠，还真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是吧？戚默这也太倒霉了啊！”
　　两个人在候场室，你一言我一语，都为戚默感到惋惜。
　　戚默在爱豆里是能站在顶端的存在，如果在这个舞台受到打击，恐怕对信心有很大影响。
　　夏溪已经回来，得意地笑了笑。
　　那些小爱豆的粉丝，年龄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真是没脑子，这不是明晃晃地招黑么。
　　候场室的屏幕中，舞台暗了下去。
　　只有一束光打在戚默身上。
　　三位导师和一位表演指导，都认认真真地注视着舞台。
　　让同平台其他节目的练习生过来，最大的目的就是相互带一下人气。
　　爱豆演戏演得不好，再来些争议，话题一下子就有了。
　　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对戚默抱有太大期待。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能通常的形状……”
　　戚默男女莫辨的声音徐徐响起。
　　她的声音平稳，少有情绪，像是在重复着一生中万千毫无变化的一天。
　　起床、上班、下班，就到了黄昏，周而复始。
　　刚听第一句，宋心如不由得挑挑眉头。
　　这小爱豆的台词功底竟然还不错。
　　她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神色认真了起来。
　　“……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
　　末尾的语调有所上扬，语气中增添了些愉悦的忧伤。
　　“你是甜蜜的，忧伤的，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欲望，你的新鲜和你的欲望把你变得像动物一样的不可捉摸，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像戏子一般的毫无廉耻，像饥饿一样冷酷无情！”
　　戚默的声音有些发颤，语气急促而疯狂。
　　一张俊秀精致的脸上，增添了痛苦的神色，似责怪又似爱怜。
　　“你有一张天使的脸和婊子的心肠。我爱你，我真心爱你，我疯狂地爱你，我向你献媚，我向你许诺，我海誓山盟，我能怎么办……？”
　　“……我为你自暴自弃，从此被人怜悯？我走入精神病院，我爱你爱崩溃了？爱疯了？还是我在你窗下自杀？”
　　对于一个爱恋到疯狂却依然不可得的人，想要亲手毁掉，故而脸上带着狰狞。
　　可爱到极致又怎么可能舍得？
　　于是只能将一切的狠戾都转向自己。
　　到了最后，戚默脸上那痛苦而狰狞的神情，逐渐淡去。
　　她微蹙着眉头，呼吸稍显得沉重。
　　一呼一吸之后，声音轻轻地打着颤，似是喃呢。
　　“你是聪明的，灵巧的，伶牙俐齿的，愚不可及的，我心爱的……”①
　　舞台上，那束白光蓦的暗下。
　　继而，全场恢复了明亮，观众席猛然报发出了一阵掌声！
　　“这个小演员是谁？以前没见过，没想到演的这么好诶！”
　　“好像是个爱豆，在微博上刷到过两次。”
　　“呜呜呜导演们都看看默总吧！这戏难道不好么！”
　　跟着身后的观众们一起，几位导师也都鼓起了掌。
　　尤其是宋心如，鼓掌时还跟着点点头。
　　抱着极大的不喜、毫无期待地看戚默表演，没想到水平超乎她的想象！
　　她本想第一个点评，却不想被人抢了先。
　　潘少峰拿着麦克风，脸上有笑意，也有好奇，“我有点想问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戚默答：“《疯子的爱情》最经典版本的主演，潘少峰老师。”
　　知道自己的模仿肯定会被发现，所以她就直说了。
　　“我的表演就是在模仿老师您的版本。”
　　“你这倒是挺直白。”
　　潘少峰直接笑了出来，他点点头，“其实模仿啊，也不是坏事，很多细节和感情的处理，都是可以通过模仿去学习的。你也是第一次表演，所以一开始可以模仿，没问题，但以后你一定要去慢慢摸索自己的表演方法和表演风格。”
　　他能看出来戚默是在模仿他的表演，虽然也有戚默自己的小习惯在里面，可大部分都是在模仿。一方面他觉得模仿过多不太好，可一方面又觉得吧……能模仿成这样，也可以说是本事了。
　　再加上戚默这是初次表演，他就没有挑明模仿过多，只是叫戚默以后多摸索自己的风格。
　　最后他道：“总体来说呢，还是不错的，继续努力吧。”
　　第一次演戏竟然能被原版的老戏骨夸奖！
　　观众席那个戚默粉丝一阵激动。
　　太长脸了吧！
　　这可是能实实在在地拿出去吹一波啊！
　　潘少峰的话，似乎一下子就奠定了导师们的点评风向。
　　宋心如是出了名的苛刻，拿起了麦克风，第一句确实夸奖。
　　“不管怎么样，我得先说一句，确实还是不错的。而且我本来没对偶像演戏这件事有什么期待，也没什么好感，但戚默今天的表现确实让我有所改观。不是偶像不能演戏，只是某些偶像，不适合去演戏，不能一棒子打死，以前是我偏颇了。”
　　主持人赶紧笑着接了一句，“这让我们宋老师都承认错误了，看来戚默的表演确实打动了大家。”
　　“当然也不是说，戚默你的表演就完美了。”
　　宋心如这是先夸了一句，严苛的给放到了后面。
　　“你说自己是模仿了潘老师，对吧？但你一定有一个地方是没有办法模仿出来的，就是里面的感情。你的表情神态，肢体语言都很和谐，但是你缺乏感情投入在里面，尤其是这种从故事里单拎出来一段独白的情况，它本来就没有前后语境，你的感情再不到位，是很难让人沉浸进去的，你能明白吗？”
　　宋心如点评，苛刻但从不挑刺，说出来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戚默也认同她的话，便点点头道：“我能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多投入些感情呢？这段里面，他的感情非常激烈，甚至是有些偏执的，可你的情绪有点浮于表面，并没有给我那种扑面而来的感觉。”宋心如继续道。
　　“嗯……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人，值得我这样疯狂地追逐吧。”
　　戚默一挑嘴角，露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
　　潘少峰这时候又出声道：“那可不行。”
　　他是前辈，觉得戚默这孩子还不错，说得是语重心长。
　　“想要当一个好演员，一定要有很强的感情感知能力，还有要能共情，我当年表演这段时，还是个毛头小子呢，我能懂多少情情爱爱的啊，是不是？”
　　“多读剧本，以后真要到剧组拍戏，可以多跟导演聊聊，更有助于你理解角色。”
　　导师白梓昕跟着说了一句，“我看过几遍潘老师的这段表演啊，确实能叫人看出模仿的痕迹来。其实表演，很多时候就是模仿，模仿生活中见到的人，观察他们的情绪，甚至有时候会观察一些小动物的神情，去学习去模仿，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所以我们才说，现在很多演员跟外界接触太少了，甚至连坐公交车都不懂是个什么滋味，这怎么可能表演的好呢？”
　　“但在模仿的同时，你得记住，一定要把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体会揉进去，这样会让你的表演更上一层楼。”
　　戚默点头躬身，“谢谢导师。”
　　三个导师一个表演指导，对戚默竟然都是好评。
　　就算是挑毛病，也不算是批评，只是在提出建议，让戚默变得更好。
　　这样的待遇，在整个《演员的新生》里都是不多的。
　　候场室里。
　　崔杏眼巴巴地看着屏幕上的转播，“得，咱俩白担心了。”
　　“可不是嘛。”张依依咂咂嘴，“这样的水平，让我模仿我都模仿不出啊。”
　　一句模仿说得挺简单。
　　可一边背台词，一边注重表情和肢体语言，想要表演的和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看夏溪身为影后，不还是被宋心如说表情跟肢体语言相互冲突了么。
　　夏溪此时脸上是一片难以置信。
　　一个没学过一点儿表演的人，能有这种水平？
　　说戚默请了表演老师，为这段表演特训好几天她也信啊！
　　一个新人一个影后，放在一起这么比较……
　　她的复出之路还能顺利吗？？
　　恐怕还会被人嘲上一句“身为影后却不及新人”吧。
　　想到戚默的表现会影响到自己，夏溪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轻蹙了下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只要她的分数比戚默高，那她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戚默身后的大屏幕上，忽然蹦出了票数——
　　451票！
　　同样是三位导师投了票，但夏溪消失在观众视线中五年时间，而戚默却正在盛时，不少观众都对她有印象，愿意给她投上一票。
　　戚默像是早就料到了结果，并没有太过激动。
　　她冲着观众和导师们稍稍弯腰，“感谢导师的欣赏和大家的喜爱。”
　　站直了身子，她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摄像机，嘴角一挑。
　　“还要感谢……祝我跨界成功的夏·老·师。”
　　跟屏幕中的戚默对视着，夏溪简直想摔手机。
　　看把这个小爱豆给得意的！
　　都开始在镜头前面挑衅她了。
　　-
　　《演员的新生》每次的结果都是现场公布的。
　　戚默直接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加入了《演员的新生》后续赛程。
　　陆青青连脚步透露这愉悦。
　　她在车上，一把搭在了戚默的肩膀上，语气高兴又解恨。
　　“我后来一直在总控室，小七你知道吗？你表演的时候，尤其是分数一出来，感谢夏溪那会儿，她的表情真的笑死我了，太解气了也！”
　　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她忽然认真了下来。
　　“夏溪就是还拿着影后的架子，还想跟以前一样被人捧着，所以就显得很傲慢，小七你可不能飘啊，我怕你这么厉害以后越来越飘。”
　　就跟男朋友太帅了，就总怕他出轨一样。
　　事实上丑男也会出轨，帅的也有道德底线高的，全看个人。
　　戚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认真可爱到，轻声笑了起来，“放心吧，不飘。就是今天的事……还没完呢。”
　　“啊？”陆青青眨眨眼，也反应过来一点儿。
　　“我通篇在模仿潘少峰老师的表演，等播出后肯定会被人扒出来对比，夏溪跟我不对付，不仅是因为我没捧着她，甚至多多少少的，能影响到她复出的口碑……”
　　总之，到时候肯定会被人揪着“模仿”这件事说个没完没了。
　　见陆青青一脸担心，戚默安慰似的拍拍陆青青肩膀，“都是小事，好说。”
　　又是那种胸有成竹的淡淡笑意。
　　每次看到戚默这个表情，就会不由自主地相信戚默可以处理。
　　陆青青一鼓腮帮子，戳了戳戚默，“那你还让我担心。”
　　“我只是想提前告诉你，到时候看到我被黑不用着急。”
　　戚默没躲，任凭陆青青拿手指戳自己的胳膊。
　　陆青青是个真心实意的好朋友，不管是“戚默”还是她，都应该好好珍惜。
　　……
　　戚默刚录制完《演员的新生》不久，《全民偶像》最新一期就上线了。
　　三公和第三次全网公投，可是关系着决赛。
　　到了这关键性的时刻，24位练习生的粉丝，更是紧张了起来。
　　她们的爱豆三公一定要展露出头角来啊！
　　第一组是Dance组。
　　在Dance组的训练中，总是能看到戚默的身影。
　　这可让CP粉们高兴得不行——不在一个组了，竟然还是这么好！
　　【不在一个组，舟舟还是会教默总breaking，这是什么绝美感情！】
　　【我先磕为敬！[抱拳]】
　　【啊啊啊啊刚才舟舟教默总时抓着默总手腕啦！】
　　【再主动一点儿啊舟舟！】
　　磕了一波社会主义兄弟情，终于到了正式舞台。
　　Dance组的少年们舞步整齐，气势几乎要冲破屏幕扑面而来！
　　蓝牧舟、王昶言、傅洛言三人的粉丝最是疯狂。
　　弹幕一眼看去，白花花的一片。
　　等蓝牧舟自己的solo一开始，breaking直接炸场，把Dance组的表演推向了高/潮！
　　【太炸了太炸了！舟舟这是第一次在舞台上表演bk啊！】
　　【呜呜呜舟舟为什么要在衣服里面穿一件贴身的衣服！！！我恨！！】
　　【Dance组真的好炸，记忆点也有了，妥妥的第一名吧！】
　　粉丝们看完表演，立刻就觉得，不管是Rap组还是Vocal组，都不可能超过Dance组的表演！
　　尤其是Rap组表演结束之后，也是很炸却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
　　Rap是肯定比不上Dance组了……至于Vocal？
　　Vocal的天生属性，就不容易在舞台上获胜，少有人觉得Vocal能赢。
　　更何况，Vocal组是何瑞霖跟戚默同组。
　　何瑞霖的粉丝已经大批量地涌入了节目。
　　【虽然戚默开始洗白一点儿了，但还是希望戚默别再缠着木木！！】
　　【对，周丞是挺恶心，但戚默也太好不到哪儿去！】
　　【刚对戚默的情绪平复下来，希望他别让我重新开始讨厌他！】
　　然而Vocal组的练习日常一播出，不太一样的画风，就让网友跟何瑞霖的粉丝大吃一惊。
　　“疼疼疼疼疼！戚默你给我轻点！不轻点别怪我不客气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铭宸啊，大魔王软硬不吃的。”
　　“别跟大魔王作对了，我会心疼你的，真的。”
　　Vocal组的日常压腿活动，让网友们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我真的越来越喜欢江铭宸了怎么办，他是怎么做到又沙雕又可爱的？？】
　　【呜呜呜我可耻地站一秒戚默和江铭宸的CP】
　　【谁能想到Vocal组的画风是这样的……[狗头][狗头]】
　　【是啊，难道不应该是一群美少年认真练舞唱歌吗？？？】
　　成功地用画风截然不同的日常练习小片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紧接着，正式舞台开始。
　　何瑞霖一上来就是开口脆，把网友们的思绪一下子拉扯到了歌曲中。
　　谁没有过个喜欢的人呢。
　　“喜欢”这种情绪，几乎所有人都拥有过。
　　大家也大都尝过无疾而终的伤心。
　　这种大众的情绪，经过8位少年的演绎，更是把人内心深处的情绪都勾了出来。
　　这时，有一些去过现场的观众忽然跳了出来。
　　【前方高能预警！！】
　　【最好看的来了呜呜呜呜呜，我先哭一下！】
　　【要开始了，绝美！！】
　　只见屏幕中，何瑞霖脚下的吊台越升越高。
　　不少何瑞霖的粉丝都紧张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木木不会出事吧？！
　　就在她们的心完全吊了起来，发了几条弹幕之后……
　　只见戚默仰着头，冲何瑞霖招了招手。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安慰何瑞霖，那表情让人看了就觉得安心。
　　何瑞霖粉丝们心中打鼓，难道是要让她们木木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这是什么馊主意？！
　　吊台上，何瑞霖的表情有些慌乱，额头上渗出了些细汗。
　　他犹豫片刻，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抿了抿唇。
　　看向戚默的双眼，已经变得坚定。
　　他相信戚默。
　　紧接着，所有观众们看到屏幕中，看似纤细柔弱的少年纵身一跳——
　　视频在剪辑时加了慢放，观众们甚至能看到何瑞霖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
　　跳下去之后，由之前的决绝，逐渐变得柔软。
　　戚默伸手一把就将何瑞霖揽住，两人转着全，让地上的白雾像四周消散而去！
　　【妈呀我又磕到一对呜呜呜！真的是绝美啊啊啊！】
　　【我默总为什么跟谁都这么有CP感！！】
　　【草，我是木木粉啊，我为什么要觉得这么好磕！！】
　　【天啊太美了我死了！】
　　【神仙哥哥们和神仙剪辑啊啊啊！我人没了！】
　　弹幕中，一溜一溜地刷过了“绝美”“好磕”“这就是爱情”等等言论。
　　满屏都是。
　　恐怕又要多出一个CP了。
　　蓝牧舟惯例在节目上线之后翻出来看上一遍。
　　这次他甚至是没看自己Dance组的，直接拉进度条到了Vocal组。
　　结果……果然像他预料的一样，一片这种磕CP的言论！
　　经过剪辑的画面，比当时直播的还要好看不少。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来看这种场面啊！
　　网友们不是在磕周末CP吗？何瑞霖的粉丝不是很讨厌戚默吗？
　　那就不要觉得好磕啊。
　　心中郁结。
　　蓝牧舟抿抿唇。
　　何瑞霖这人假情假意的，有什么好磕的。
　　而且戚默已经有CP了啊。
　　就不能……只磕他跟戚默的CP么。
　　他鼓了鼓唇，拉着进度条往回放。
　　停下来的时候，正是他们Dance组比赛结束后的备采小片。
　　导演在里面问他道：“在二公舞台上，现场好多观众都对你这个，在演出服里面贴身多穿一件衣服很是意难平啊，你为什么要多穿一件呢？”
　　画面里，他看到自己的耳朵红了一下。
　　接着他轻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动作那么大，很正常吧，在里面穿一件。”
　　然而下一秒……
　　“动作是挺酷的，有点功夫。”
　　戚默双手抱胸夸了一句，继而脸上露出了淡淡的不满神色，“就是太露了。”
　　而他则是一个踉跄，面红耳赤地回头过来，“舞台上里面会穿衣服的！”
　　弹幕一下子彻底地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草！舟舟为了默总守身如玉，我磕了！】
　　【虽然觉得很可惜……但为了默总值得！！】
　　【好吧，为了默总，我就不再要求舟舟露一点了[狗头]】
　　【天啊，这到底是是什么绝美爱情啊呜呜呜，赶紧原地结婚吧！】
　　【舟舟脸红时太可爱了叭，好羡慕默总能拥有舟舟！！】
　　“腾”的一下，蓝牧舟的脸红得快要滴下血来。
　　为什么节目组要把这段也剪辑进来？
　　团队的人竟然也不要求删掉这段。
　　他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弹幕上的文字让他的心脏剧烈鼓动了起来。
　　什么为了戚默守身如玉，什么戚默拥有了他？
　　他双手捂住了脸，往后仰去。
　　羞赧，纠结。
　　心中确实叫嚣着，让网友们别磕戚默跟其他人的CP。
　　可……能不能也别总说这种，叫人脸红的话啊。


第37章 他怎么面对戚默啊！……
　　/莫八千著
　　-
　　何瑞霖的粉丝从来没想过, 自己有一天还能觉得何瑞霖和戚默好磕。
　　从前骂得多狠，现在就有多难为情。
　　尤其是在备采小片中，见何瑞霖眉眼弯弯地说“这次多亏了戚默”之后。
　　以前各种脏话都骂过的粉丝们,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Vocal组拿了三个组中的第一名啊！
　　谁能想到是Vocal组？
　　即便他们是粉丝，也没想过真的能赢。
　　能不被Dance和Rap组落太多, 就不错了。
　　可Vocal组赢了，以一百多票的差距赢了。
　　就连何瑞霖自己都说, 没想过能赢。
　　Vocal组《假如爱有天意》这场舞台, 恐怕能成为Live里的经典存在了。
　　吹不吹得了一辈子说不好, 但粉丝们觉得，至少能吹个几年。
　　一首爱情歌曲，缠绵悱恻的现代舞, 一跃而下的决绝与纠缠……
　　这已经很好磕了。
　　看到投票环节，两个人还是一模一样的同票？！
　　这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这就是缘分”的感觉。
　　【虽然但是……真好磕啊（瘫倒.jpg】
　　【莫名觉得他俩命中注定[狗头]】
　　【啊这，木木自己都在备采时感谢戚默了，咱们要不……？】
　　【我也觉得，以前是不是骂得有点点过[捂脸]】
　　【他们俩配合的太好了, 我都看哭了, 真不像是有矛盾啊。】
　　【后援会那边已经在商量了[狗头]】
　　【不管戚默咋样，我现在是越来越看周丞不顺眼了……无语子】
　　【我也是！周丞挑衅戚默的样子真的让我很不适[呕]】
　　【一开始觉得他性子直, 可越看越觉得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周丞挑衅戚默, 自信满满地跳了breaking, 却惨遭戚默打脸，还不得不道歉。
　　这段视频已经被周丞的黑粉们大面积扩散开了。
　　不仅是黑粉们嘲得厉害, 路人们也跟着踩上一脚。
　　周丞粉丝自己都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人家戚默，从二公开始，每次出现在热搜上, 全是能被粉丝吹个大半年的好事。
　　她们家可倒好，一般上不去热搜，上去一两回，都是被骂。
　　还是那种洗都不好洗的破事。
　　除非是真无脑的狂热粉丝，正常人真没法闭眼洗啊。
　　粉戚默这样省事的爱豆，他不香吗？？
　　很多周丞粉丝不约而同地想。
　　戚默后援会的核心成员们，看着后援会微博的粉丝越来越多，三公视频上线之后，更是数量激增，后援群人数也是快速增长，心里美滋滋。
　　戚默粉丝们纷纷上线，把戚默的镜头单独卡段出来，开始宣传。
　　【欢迎大家来康康我家默总的breaking首秀！】
　　【默总出品，必属精品！】
　　【转风车脱衣服那里我全程盯着腰看[嘿嘿]】
　　【默总唱歌时也好深情，好喜欢啊呜呜呜】
　　【我也，如果对面的人是舟舟就好惹】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这还不简单，本剪刀手来了！】
　　有求就有供，剪刀手们纷纷出手，把戚默的画面跟蓝牧舟的剪辑到了一起。
　　正在大家玩的不亦乐乎时，戚默后援会收到了一个艾特。
　　只见何瑞霖官方后援会@了她们，并且简洁明了地……道了歉？？？
　　何瑞霖官方后援会：
　　过去受某些人某些事的影响，导致我们对戚默有着很大误解，与戚默粉丝发生过一些争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了解了背后的真相，并开始反思过去的行为。
　　粉丝行为不代表偶像立场，霖哥和戚默是好兄弟、好队友，身为粉丝，应该尊重他们的友谊。
　　所以，在此向戚默@戚默和粉丝@戚默粉丝后援会的朋友们道歉。
　　【卧槽，这特么啥情况，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这真是活久见……】
　　【我giao，竟然能看到何瑞霖她们家道歉！】
　　粉丝之间，跟戚默家最是不对付的，除了周丞家，就是何瑞霖家了。
　　可今天，她们竟然收到了道歉。
　　正式的道歉。
　　戚默粉丝惊叹之余，有人不愿意跟何瑞霖粉丝讲和，有人觉得应该尊重爱豆自己的选择，有人觉得不应该为戚默树敌太多、尽量化敌为友。
　　众说纷纭。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
　　【当默总粉丝可真舒坦啊，骂这么久的对家粉丝能主动跑过来道歉，我先瘫一会儿再说吧】
　　【MD我追星好几年，第一次这么没存在感过！我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草了】
　　【哈哈哈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狗头]】
　　粉丝们全都“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
　　当戚默的粉丝可太省事省心了。
　　撕/逼、澄清、热搜……样样不需要她们操心。
　　草销量可能是唯一能让她们发挥的地方。
　　……不多说了，攒钱买ANBOR去吧。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何瑞霖的粉丝磕到了，戚默的粉丝舒坦了。
　　周末CP粉一片哀嚎。
　　【何瑞霖她们家后援会都道歉了，MD，默总这是感动了对家粉丝吗？？】
　　【我恨，默总为什么跟谁都能有CP感啊！！】
　　【跟江铭宸也就算了，小江也挺可爱的……可身为舟粉，最讨厌何瑞霖了啊！】
　　【害，谁说不是呢[疲惫点烟.jpg]】
　　舟舟自己练习之余还会认真教默总breaking，还为了默总守身如玉，这难道不好磕吗？
　　他们一定要手动稳住CP地位，在《全民偶像》中扛起周末CP大旗！
　　至于何瑞霖……呵，趁早要糊！
　　CP粉们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利用之前的素材和新素材进行剪辑。
　　《全民偶像》中，默总的正牌CP只能是舟舟！
　　要是舟舟自己主动一点儿就好了。
　　每次都等着默总主动去找舟舟，默总时间长了会累吧！
　　CP粉们一阵恨铁不成钢。
　　默总主动去Dance组那么多次，可舟舟竟然一次都没去过Vocal组！
　　舟舟你再这样被动，默总就要被何瑞霖那混蛋抢跑啦！
　　可能是CP粉丝们的虔诚心愿，一不小心感动了上天。
　　很多粉丝都看到手机上忽然蹦出了“全民偶像-蓝牧舟”点赞的消息。
　　“追星小助手”追星党必备的APP。
　　特别关注的微博用户登录、发博、点赞、评论等，都能立刻收到消息。
　　蓝牧舟点赞的瞬间，所有用这个APP的粉丝都收到了通知。
　　尽管那条赞已经第一时间取消，可赞过的痕迹却永远地留了下来。
　　蓝牧舟竟然赞了一条正文为“呜呜呜呜我死了，默总和舟舟太好磕了绝美爱情”的微博！
　　【什……什么？？？是我祈祷的太大声了吗？[狗头]】
　　【你们没看错，舟舟点赞了磕周末CP的微博！】
　　【靠，粉过那么多CP，第一次见到官方盖章的！搞到真的了？！】
　　【舟舟团队还有十分钟到达现场！[狗头]】
　　【肯定是手滑了吧，毕竟舟舟不只有CP粉，想当偶像就不可能真盖章】
　　【虽然但是……我不管，我就是磕到真的了！】
　　【你们都关注是真是假……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好奇舟舟看到我们磕CP后的表情[狗头]】
　　【哈哈哈哈哈草，这么一想我也[狗头]】
　　【舟舟那么容易害羞，看到咱们的暴言……恐怕当场脸红吧】
　　都知道蓝牧舟不可能是官方盖章，可CP粉们还是聊的不亦乐乎。
　　今天看了节目，磕了CP，舟舟还点了个赞，完美！
　　粉丝们高兴了。
　　蓝牧舟本人当场社死，尴尬得头皮发麻。
　　他只是习惯性地在微博中搜自己的名字，见很多条都是直接发在“周末CP”超话里的，一个脑抽就点了进去。
　　像是在做什么小偷小摸的事情一般，他提心吊胆地一条条往下刷。
　　超话中的粉丝都不喜欢何瑞霖，都认为他才是正牌CP。
　　虽然一些粉丝的言语，看得他面红耳赤。
　　可心里却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像是在点头肯定。
　　对，戚默有他一个CP还不够么。
　　那种羞耻的满足感，叫他脚趾不自觉地蜷缩。
　　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他像是被什么勾着一样，一刷超话就停不下来。
　　粉丝的剪辑、修图、写的小段子，他不一会儿就看了很多。
　　不仅不反感，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才一不小心点了个赞。
　　平摊在床上的手用力抓了一把床单。
　　蓝牧舟微眯着双眼。
　　他又不是傻子，要不然就不会两次拿别人试探自己了。
　　无限度地靠近陈珂，跟自己好兄弟王昶言长时间对视，哪个都不会有半点想法。
　　甚至主动往暧昧的方向延伸一点点儿，心里就怪反感的。
　　应该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才对。
　　或者……他应该主动接近戚默，去试探一下自己？
　　取消赞之后，他躺在床上尴尬地胡思乱想着。
　　这时，王萌着急白脸打电话过来，他们两个沟通了两分钟。
　　刚一挂电话，蓝牧舟一把掀起了被子，把整张脸都蒙了起来。
　　他真是魔障了。
　　刚手滑完就能走神。
　　手滑也不算是大事，公司用官博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可……他怎么面对戚默啊！


第38章 请前三名的选手何瑞霖、……
　　/莫八千著
　　-
　　把头蒙在被子下面几秒, 蓝牧舟猛然翻身起来。
　　现在不主动跟戚默说清楚了，难道要等着戚默主动找上来问么。
　　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戚默听他解释时, 眉头轻挑的表情。
　　不长的一段走廊上，他似乎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面隐隐地高兴, 一面又觉得尴尬至极。
　　来到了Vocal组门前，蓝牧舟深吸一口气。
　　“咚咚咚”三声, 敲响了门。
　　里面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门被从里面打开, 入目的是何瑞霖那张柔和精致的脸。
　　吊着的那股气, 一下子泻了下去。
　　蓝牧舟忽然有了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他直接切入主题，问：“戚默呢？”
　　何瑞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想就这么一把关上宿舍门。
　　飞机上, 他只是跟王昶言聊聊决赛组队，事情似乎一下子就突破了他的掌控。
　　按在门扇上的手指用力，有些发白。
　　他不知道戚默去向，却故意说得亲切，“小七今天有事, 没在宿舍。”
　　凑什么近乎啊。
　　蓝牧舟心中吐槽, 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十点半了。
　　每天这个时间戚默都睡觉了。
　　“录节目录到这么晚吗……？”他自言自语似的嘟哝一声。
　　那么规律的作息, 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综艺？”何瑞霖又是一愣。
　　“嗯？”蓝牧舟抬头, 盯着何瑞霖的表情, “你不会是……都不知道戚默去录综艺了吧？”
　　一边说着，他的嘴角逐渐上扬。
　　整张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是说不出的得意, 甚至有些欠揍。
　　就连何瑞霖都不知道戚默的去向。
　　也就是说……所有练习生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戚默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一股喜悦满上心头，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泡。
　　何瑞霖这才知道, 戚默从下午开始就没出现，是去录制综艺了。
　　他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咙里有些干哑。
　　片刻之后，他勉强地笑道：“小七走的时候太着急了，我们也就没问他的去向。”
　　能看见何瑞霖吃瘪的样子，也是《全偶》奇迹之一了。
　　蓝牧舟一下子神清气爽。
　　他得意洋洋地勾勾嘴角，“不用解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戚默现在越来越不把你何瑞霖放在眼里了。
　　他意味不明地注视着何瑞霖两秒，咧嘴笑了出来，“祝你有个好梦。”
　　随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甚至还想在走廊里傻乎乎地跳上两步。
　　戚默这小子，终于不那么蠢蠢的，把何瑞霖看得那么重要了吧。
　　……
　　陆青青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家好姐妹聚过，所以从《演员的新生》节目组离开后，戚默她们俩找了餐厅一起吃了个饭。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
　　从餐厅门外的公交站到《全民偶像》节目组，有直达公交。
　　戚默不想陆青青熬夜送她，就商量了一下，自己坐公交回去。
　　目送着陆青青的车逐渐远去，戚默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
　　她等的这趟夜班车，半个小时才有一辆，通常都要等很久。
　　而她似乎比较幸运。
　　刚不一会儿，就有一辆挂着886的公交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站台前。
　　戚默第一次坐公交车，也没多想什么。
　　打开了坐车用的二维码，直接上了车。
　　在她上车的一瞬间，身后的车门“嗙”的一声关闭了。
　　戚默抬眼往车里看过去，就见灰暗的车厢中，有一个个暗色的影子在缓缓移动！
　　双眼猩红，脸上全是血污的女人；额头张角，口中露出了獠牙的鬼面；身上长着长长毛发，如黑猩猩一般的男人……
　　同时还有一阵阵诡异而低沉的笑声回荡着。
　　车中似乎还开着冷气，一阵一阵阴凉的风吹拂过来，能让人身上激起一溜鸡皮疙瘩。
　　漆黑的夜晚中，公交车已经缓缓地行驶在路上。
　　没过几秒，就钻进了一条路灯灰暗的路上。
　　路上几乎不见行人，就算是大声吼叫恐怕都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车厢中的黑影，左右轻轻地晃动着，向戚默移动过来。
　　行走在外，戚默带着口罩，还把衣服上宽大的帽子带在了头上。
　　整张脸都埋藏在了阴影之下。
　　她在见到车上情况时，就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于是，在车中所有惊异的目光下——
　　戚默一把掀开了宽大的帽子，一手轻轻摘下了口罩。
　　露出了那张带着明显玩味笑意的脸。
　　她的语调轻松，似乎在调侃着，“大家好啊，很不巧，又是我。”
　　车厢里的黑影，一瞬间停住了脚步。
　　甚至连司机都一踩刹车，公交车停在了马路边上。
　　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化着狰狞妆容的综艺演员们咽了咽口水。
　　还好这次没有太快扑上去。
　　……不然可能要被戚默揍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个男人抬手摸了摸胸口，上次被戚默拍一巴掌的感觉他还记得呢。
　　看到戚默本人，这里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巧啊，戚默。”
　　诡异之后，车中响起了一阵大笑。
　　窝在最后一排，被遮挡得很隐蔽的导演冒出了头。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一点点僵硬。
　　靠，怎么又碰上戚默了。
　　同样伪装得很好的摄影小哥，也跟着冒出了头，“导演，那我先停机器了？”
　　导演摆摆手，“继续录着吧。”
　　还能当成个花絮，网友们看到后可能要笑喷了。
　　戚默完全没有被车中化了狰狞妆容的综艺演员们吓到，而是自然地找了个座位坐下。
　　“886这个车太难等了，要不你们……先送我回节目组？”
　　导演&摄影&演员：……
　　看着怡然自得坐在车上，还翘上了二郎腿的戚默，他们能有拒绝的机会吗？！
　　《你是否有很多问号》这个节目，确实让他们有了很多问号。
　　不过戚默现在也算是顶流预备役之一了。
　　让送戚默回《全民偶像》节目组，倒也不亏。
　　搞不好还是他们赚了呢。
　　导演打算临时想几个提纲，跟戚默在途中交流一番。
　　却见戚默低头看看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闭上了双眼。
　　导演一连看了好几遍时间。
　　……这才刚刚晚上十点多啊！
　　说好的当代年轻人都是夜猫子呢？
　　-
　　在《你是否有很多问号》节目组租的车上小憩一会儿，戚默顺利回到了录制基地。
　　跟导演道谢一番，她打着呵欠回到了宿舍。
　　这时已经是十一点了。
　　在进入正式分组训练之前，练习生们睡得都比较早，养精蓄锐。
　　Vocal组的宿舍中也是一片漆黑。
　　戚默轻手轻脚地进了宿舍，在卫生间洗了漱。
　　洗完漱，一开卫生间的门，却见何瑞霖正站在门口。
　　她挑挑眉头，“怎么还没睡。”
　　何瑞霖不是还没睡，是一直没能睡着。
　　从前戚默什么事都一定会跟他说，他永远是被放在首位。
　　而现在，他明明已经努力去接近戚默了，录制综艺这样的大事，他却不知道。
　　还被蓝牧舟暗戳戳地嘲笑了一番，还在临走时祝他好梦。
　　可这样，他怎么可能有个好梦？！
　　早早地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直到了戚默回来。
　　弯弯眉眼，何瑞霖掩饰掉了自己心中的思绪。
　　他没有直说自己睡不着，而是道：“听见声音就醒了。”
　　戚默扫了一眼何瑞霖。
　　跟蓝牧舟相比，他可真是懂“说话的艺术”。
　　这说辞，不仅对没睡的原因避而不答，还反过来能叫人心中内疚。
　　她没说话，只点点头，还打了个呵欠。
　　“等等戚默。”何瑞霖出声，一伸手就抓住了戚默的手腕。
　　微凉的触感顺着手心传来，他又迅速松开了手。
　　“听说，你今天去录制综艺了，还……顺利吗？”
　　本是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却终究没能问出口。
　　不告诉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想说罢了。
　　问出来，也不过是能得到几句敷衍的话。
　　无异于自取其辱。
　　所以，还不如关心一下，问问录制得是否顺利。
　　如果碰上什么问题，或许他还能帮忙想想办法。
　　“挺顺利的啊。”
　　戚默笑着应声，声音轻松柔和。
　　可下一句她又接着道：“如果能顺利睡个好觉，就更好了。”
　　一句轻轻浅浅淡笑着的话，把何瑞霖准备好的话全都噎了回去。
　　他藏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头，脸上勉强扬起了笑。
　　“你肯定累了，快去休息吧，晚安。”
　　戚默回了房间，何瑞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他用冷水快速洗了把脸。
　　精致柔美的面容渐渐沉了下来，很是压抑。
　　水珠顺着下巴往下落。
　　从前觉得，一个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呢。
　　戚默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不再对他有意。
　　只要他返回来对戚默好些，就能弥补之前的事。
　　可现在……
　　太冷淡了，冷淡得叫他难以接受。
　　三公播出之后，网友们也有不少人磕他们的CP，甚至他的后援会都道了歉。
　　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和气，甚至暧昧不清。
　　有些网友还在说，他们一公没能顺利合作，没能呈现出最好的舞台，但在三公时终于如愿给观众们留下了绝对值得一看的经典舞台。
　　可谁能知道，他们之间早就要降到冰点。
　　任凭他怎么往前赶，也追不上戚默的步伐。
　　……
　　练习生们已经是第三次站在这间录播室中了。
　　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这三次中，录播室中的练习生人数越来越少，到了这次，只剩下24人。
　　练习生们全都到齐了，而程卓还没有到现场。
　　“唉，我就是走个过场，拿一下自己的成绩，其实我三公表演完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虽然我应该安慰一句‘别说什么丧气话’……但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来预测一下，戚默应该还是第一吧。”
　　“诶？等等，周丞怎么没来？”
　　“啊……还真是，不然每次他吵吵嚷嚷的声音小不了。”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耳根子都清净不少。”
　　“好像是他们公司提前知道他淘汰，就来人把他接走了。”
　　跟周丞一宿舍的练习生说道。
　　提前离开，不录制排位公布，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宣布退赛，虽然免不了被嘲，但面子上总归是过得去，比直接宣布实力不行被淘汰要好上一些。
　　“啧啧，大公司就是会玩。”
　　“所以……他不仅没进前12名，就连前15名都没进？？”
　　“我靠，这么一想，还真可能是。”
　　节目每次公布排名，都是把晋级的最后一名和未能晋级的前三名放在一起公布。
　　差一点儿就能晋级的练习生，每次都能获得网友和粉丝们的怜惜。
　　营销做得好点儿，小作文写得真挚点儿，甚至还能固粉。
　　周丞这次直接借口离开了《全民偶像》，岂不是说明他连前15都不是？！
　　从前被周丞吐槽过的练习生，心里直接被爽到了。
　　一直觉得自己背靠大厂、有人捧还有实力，现在却灰溜溜地离开，可真是搞笑！
　　戚默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没什么言语。
　　昨天睡得晚，早晨的生物钟又太准，导致她现在头脑发沉。
　　练习生们讨论周丞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不愧是大公司，为了把利益最大化，降低周丞被嘲的几率，还能有这种操作。
　　“小七哥，你昨天去哪儿了？直到我们都睡了你都没回来。”
　　陈珂在旁边小声地问了一句。
　　戚默回道：“录了个节目，还没官宣。”
　　陈珂立刻点点头，“哦哦哦，那我不问了。”
　　“对了戚默，你知道昨天舟哥手滑赞了周末CP粉的微博吗？”
　　江铭宸像是想起了好玩的似的，献宝一般哈哈大笑着跟戚默说了起来。
　　“一下子就上了热搜，挂了小半天，估计团队的人都要急死了。”
　　蓝牧舟的脚步一僵。
　　他正打算主动跟戚默坦白自己“手滑”，可江铭宸竟然给他抢先了一步！
　　现在可倒好，他站在戚默身后，跟江铭宸大眼瞪小眼。
　　戚默顺着江铭宸的视线回过头去。
　　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一瞬间被忘了个精光。
　　撞上戚默的目光，蓝牧舟下意识地干巴巴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说得也太假了吧！
　　说完他就想一巴掌拍上江铭宸的脑瓜仁！
　　这让戚默怎么看他啊。
　　会不会觉得，他先义正辞严地提出不想炒CP，现在又搞出了这种事，又当又立很恶心人？
　　就是他自己碰到这样的事，也不会对对方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可他……不想让戚默对他印象不好啊。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戚默拍了拍蓝牧舟的胳膊。
　　他浑身上下都在绷着劲儿，看着都有些僵硬。
　　“我知道你是不会主动做炒CP这种事的，没事儿。”
　　仔仔细细地观察戚默几眼，觉得戚默实在不像作假，蓝牧舟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戚默也还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嘛。
　　“再说了……”戚默微扬着头，笑得好看，“想跟我炒CP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她手撑着椅背，往后歪了歪头，“你说是吧？”
　　“……谁想跟你炒CP！”蓝牧舟一秒炸毛。
　　刚才还觉得戚默人不错，现在就给他气成这样，真有戚默的。
　　他大手一挥，放狠话道：“我绝不会跟你炒CP！”
　　回到了Dance组的地盘。
　　蓝牧舟双手叉腰，愤愤地呼出一口气后……
　　被戚默调侃一句就会飞走的理智，回来了。
　　……他刚刚，是想跟戚默认真解释，并且为不好的影响进行道歉，顺便试探一下戚默的态度，也试探一下自己对戚默的想法来着啊！
　　为此他还特意打了几遍腹稿。
　　为什么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反而放了句跟他想要说的完全南辕北辙的狠话啊！
　　蓝牧舟：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戚默克他吧。
　　各种意义上的克他。
　　是不是应该去拿着生辰八字算算命。
　　没让练习生们等多久，程卓一身西装出现在了录播室里。
　　“各位练习生们，大家早晨好。”
　　练习生们热情回应。
　　“程PD好！”
　　“程PD早晨好！”
　　程卓站在台上，扬起了手中的卡片。
　　“如大家所见，各位练习生第三次全网公投的投票结果已经都在我的手里了。”
　　“二公晋级的24位练习生中，周丞练习生因事退赛，不再参与未来的赛程，所以，这次我们是23进12，在场的23名练习生中，将会有12名，可以晋级总决赛！”
　　上次程卓用的是“半数练习生将要告别”，而这次则是“12名可以晋级”。
　　话术上有所不同，一下子就让现场沸腾了不少。
　　“感觉在此一举了！”
　　“我不晋级我兄弟也一定要晋级啊！”
　　“晋级就有单曲，没成团也值了！”
　　有些练习生甚至双手十指相握在身前，不住地在心中祈祷。
　　站在帝都体育场的舞台中心，谁不想呢！
　　“我们这次，还是跳过第12名，从第11名开始公布。”
　　程卓低头看着手卡，开始公布排名。
　　后排的票数相差不多太多，战况胶着。
　　只多出两三万票，就可以前进一名。
　　所以说，团体获胜所得的那5万票加分至关重要。
　　“排名第11名的练习生，他来自Vocal组，在这次的表演中，相比以前的自己，他获得了极大的突破和进步……”
　　程卓沉稳的声音缓缓传出，江铭宸的心砰砰跳动起来。
　　天啊，不会是他吧……？
　　他最初就是个成绩不上不下，能进入三公都勉强的选手啊。
　　可程卓所说的，除了他自己，他想不到别人。
　　“江铭宸吧……？”
　　“我也觉得，他跳10年街舞，这次现代舞突破挺大的。”
　　“我去，他前三次评级没有一次进前12吧？”
　　相熟的练习生之间窃窃私语着，语气中尽是羡慕。
　　程卓带着笑意，忽然看向了江铭宸，“恭喜江铭宸！利用现代舞突破了自己，同时也获得了观众们的认可！”
　　“我靠！”江铭宸小声惊呼一下。
　　他这回没有立刻上台，而是搂了一把坐在自己前面的戚默。
　　“多谢大魔王！”
　　说完，他飞奔上台，接过了排名卡片。
　　“我真没想过自己能进入总决赛，获得自己的单曲！本来我选的是Dance组，结果在内投时被投了出来，当时我挺丧气的，觉得Vocal肯定没戏了，但事实告诉我，我们有戏；我对自己跳现代舞也很没有信心，十多年的台风是很难揪过来的，但事实告诉我，我可以！”
　　“这一切，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我们组的大魔王戚默！感谢他从二公开始，就一路带我躺赢！”
　　他说完，还冲着戚默的方向“刷”地鞠了下躬。
　　“靠，我真是慕了……”
　　“要不人总是说，运气是实力的一种呢。”
　　“他能起来跟他性格也有挺大关系的吧，唉，多方面原因了。”
　　练习生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耸耸肩。
　　排名继续往下公布。
　　第10名方罗宇。
　　第9名姜宁。
　　第7名曹珺。
　　很快就迎来了第六名的公布。
　　要知道稳居上位者的一共是六个人，而最终只有5人可以成团。
　　所以每次的第六名都是受练习生和粉丝们极大关注的。
　　上次是傅洛言被踢出了前五，这次会怎么样，一切都还说不定。
　　王昶言摇了摇头，“肯定是我第六。”
　　他和傅洛言的粉丝基数接近，网投票数一向差不太多。
　　所以最关键的，就是舞台上拿到的加票数量。
　　三公傅洛言是组中第二名，他是第三名，结果显而易见。
　　“第6名的练习生，他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是言。”
　　程卓话音刚落，练习生们就“吁”出了声音。
　　“PD又来了又来了！”
　　“傅洛言王昶言最后一个字都是言啊！”
　　“别卖关子啦程PD！”
　　程卓“咯咯”地轻笑着，看向了练习生们，“那让我们公布一下，获得第6名的就是，王昶言！这个位置有一点儿微妙，但还是很值得恭喜，希望你在总决赛时，可以拿到自己理想的成绩。”
　　王昶言接过了排名卡片，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这次前五名的人选，依然那么固定。
　　除了王昶言和傅洛言相互调换一下，并没有其他差别。
　　第5名傅洛言和第4名秦余安公布之后，程卓顿了顿。
　　现在网上有两对CP很盛行。
　　分别是戚默蓝牧舟和戚默何瑞霖，周末CP的呼声更高一点。
　　节目组需要的是话题，所以只剩这三人的时候，注定不能很快地公布下去。
　　程卓道：“这次，请前三名的选手何瑞霖、蓝牧舟和戚默来到台上。”


第39章 这小矮子，今天怎么老是……
　　/莫八千著
　　-
　　戚默跟何瑞霖都是Vocal组的, 坐在一起。
　　所以上台时，两人一起走过去，何瑞霖站在了最左侧, 戚默站在中间。
　　给蓝牧舟留了右侧的位置。
　　蓝牧舟皱着眉头。
　　心道戚默这小矮子，比他矮大半头也就算了, 怎么还不如何瑞霖高。
　　他走到台上，冲着戚默挑了挑眉头, 眼神桀骜, “往旁边站。”
　　戚默没动, 也学着蓝牧舟的样子挑挑眉头。
　　这么横可不是好孩子。
　　放了话戚默却不动，这多没面子。
　　蓝牧舟气呼呼地鼓了下腮帮子，“快点。”
　　这回他语气说得冲, 可搭配上不自觉的小表情，有点像是小孩子耍赖。
　　戚默往旁边移了一步，把中间的位置留了出来。
　　蓝牧舟这才满意地站到了台上。
　　他嘚瑟了两秒。
　　能叫戚默这么听话，真是难得。
　　看着两位练习生的小互动，程卓笑了出来, “我记得蓝牧舟上次说, 一定要超过戚默，这次是抱着这样的决心, 所以要站在最中间吗？”
　　蓝牧舟是个自信的人, 但他不自大。
　　他承认这次, 还是戚默第一的几率更大一些。
　　非要站在中间……
　　嘁，只是不想看戚默跟何瑞霖站在一起罢了。
　　他轻轻咳了一声, 道：“只是按照PD你念名字的顺序站而已。”
　　“哦～这样啊。”程卓笑着点点头，“那也就是说，这次你并不是很自信, 会拿到第一名的卡片？”
　　今天程PD怎么还穷追不舍了。
　　蓝牧舟不由得瞥了程卓几眼，猜测是导演组让程卓多cue他们三个。
　　站在所有练习生面前，他显得很正经，道：“Vocal组这次的发挥确实很好，不过我们Dance组也不差，谁输谁赢都还不一定。”
　　虽然……还是戚默拿第一名的几率更大。
　　程卓又看向何瑞霖，问：“三公时，现场观众的投票，你和戚默是同票，这次全网公投，你认为会是谁更胜一筹呢？”
　　何瑞霖拿着麦克风，轻声道：“还是……戚默更胜一筹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台下不少练习生都跟着点点头。
　　“别说现在了，等成团日应该也是戚默C位吧。”
　　“我也押戚默第一名。”
　　“其实现场何瑞霖跟戚默同票就离谱，戚默现代舞绝对更厉害啊。”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那么……让我们恭喜戚默，在第三次全网公投中获得了第一名！”
　　程卓公布了这个众望所归的成绩，并往前走了几步，把排名卡片递给了戚默。
　　“希望你再接再厉，成团之日也能拿到自己满意的成绩！”
　　戚默翻开了卡片，冲着镜头展示了一下。
　　卡片中大大的“1”字镶着金边，bulingbuling地闪着光，相当惹眼。
　　“感谢大家的喜爱，让我第二次站在这个位置上，也感谢PD、各位导师和所有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帮我把吊台往上移动的舞美老师，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Vocal组这次的表演。也希望我们《假如爱有天意》这场舞台能给大家带来感动，谢谢。”
　　程卓立刻接上了话茬，“你们的舞台已经给大家带来感动了，也感谢你们精彩的表演。”
　　他轻咳一声，把手里两张卡片举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第二名和第三名之争了，你们谁有信心自己可以是第二名？”
　　何瑞霖开口，不争不抢道：“不管是哪个名次，我都比二公时有所进步，能有进步就已经是达到我的目标了。”
　　真是会说漂亮话啊。
　　蓝牧舟撇撇唇，“按照何瑞霖这套理论，第三名我就是退步了，所以……希望我不会退步吧。”
　　不管怎样，他才不会输给何瑞霖呢。
　　两个人的语气都比较和气，和就是给人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他们都拿眼角瞥着对方，像是在拗着气。
　　气氛莫名地变了变。
　　就连练习生们都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合。
　　“哇什么情况，第二第三不至于搞得很僵吧。”
　　“啧啧，你们想想，现在网上他们俩都有跟戚默的CP啊，节目组特意让三个人上台……”
　　“这么一说还真是诶，以前都是第一第二名上台的。”
　　稍有□□味，这正是节目组想要的效果。
　　赶在彻底不对味之前，程卓赶紧公布了最终结果。
　　“那么，就恭喜蓝牧舟获得第二名、何瑞霖获得第三名的好成绩，也恭喜二位，都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希望你们在成团之夜，依然会有很好的发挥。”
　　上次拿到第二名，蓝牧舟心里只有对戚默的不爽。
　　而这次拿到第二名，他却故意在何瑞霖面前叹了一声，“啧，又是第二。”
　　何瑞霖面色不改，维持着一副浅笑的模样。
　　往前进步一名，也算是不错。
　　可是……
　　他已经预见到，自己在成团夜无论如何都不能C位出道了。
　　就算他能超过蓝牧舟，恐怕也绝无可能超过戚默。
　　想到戚默成了他最大的阻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三人都拿着卡片往自己的座位上走，蓝牧舟一直堵在两人之间。
　　坐下来后，他把手臂搭在椅背上，回头望去。
　　“戚默，决赛我们一组，怎么样？”
　　之前他一直没思考决赛的事，现在到了眼前，第一个想要组队的就是戚默。
　　四人团，Vocal、Dance、Rap，再加个全能ACE。
　　戚默装成思考了几秒的样子，继而答道：“两个主舞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蓝牧舟眉头拧了起来，他都这么主动了，还能不合适？
　　“我还是很全能的好么，主舞就勉强让给你吧。”
　　“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么勉强呢。”戚默憋着笑，又摇了摇头。
　　“戚·默！你是不是故意的？”
　　蓝牧舟咬牙切齿地说着，“不待见我的话，你就直说，拐弯抹角。”
　　说完，他气鼓鼓地回过了头。
　　好不容易主动找戚默一次，真是受气。
　　再也不主动找戚默了。
　　“哎。”戚默叫了一声，蓝牧舟没回头。
　　她又伸手推了下蓝牧舟的椅背，还是没回头。
　　蓝牧舟撇撇唇，就是不理戚默。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就在这时，何瑞霖回头过去，仰头看着戚默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
　　蓝牧舟瞬间挺直了腰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你不是跟王昶言早就商量好了么？”
　　戚默没让他说完，摆摆手。
　　“要拉谁一起组队，最好还是提前跟他商量吧。”
　　拒绝得可真是干脆啊。
　　表现还算不错吧。
　　蓝牧舟身上绷着的劲儿立刻松了下来。
　　勉强原谅戚默也不是不行。
　　“现在，我们只剩下第12名的位置还没有公布人选。”
　　程卓此话一出，场中的气氛徒然一变。
　　最后一个进入总决赛的位置了。
　　进入决赛就能拥有一首单曲，就能站在帝都体育馆中。
　　那可是能容纳几万人的场地啊。
　　不少练习生手心都已经出了汗，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程卓在台下的练习生中扫视一圈。
　　能留到现在的，其实都是实力、人气俱佳的练习生了。
　　可惜赛制就是这样残酷。
　　“到底谁能拿到最后这个位置呢？请看大屏幕。”
　　话音刚落，两侧大屏幕上立刻蹦出了四位练习生的影像。
　　池嘉、晏昭云、封垣、张帆帆。
　　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Vocal组的成员！
　　一个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舞台，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让小组中的练习生的票数都抬高了不少。
　　三个小组，每组8人，也就是说，平均每个小组平均会有4人晋级。
　　Vocal组中有三人都是被Dance和Rap内投出来的末位练习生。
　　可现在，Vocal组已经有四人进入前12。
　　如果第12名也是Vocal组的，那也就是说，末位练习生最多的组，反而成为了晋级人数最多的组。
　　晏昭云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大屏幕上了。
　　这次他心里没有上次那么紧张。
　　上次时，他还一心想走偶像的道路，所以格外重视淘汰与否。
　　后来戚默点出了他的问题，他就在三公时，特意关注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确实像戚默所说的一样，无论私下练习时他做的多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动作多么流畅、多么开阔、多么有力度，只要一上舞台，很快就会不自觉地缩起来。
　　三公舞台上，他好几次都在心里提醒自己注意。
　　可播放出来的节目告诉他，他的动作就是没打开，就是不到位。
　　把他的直拍跟戚默的放在一起比较，甚至会让人有一种，他在划水的感觉。
　　或许他就是……不适合live表演吧。
　　“晏昭云，你觉得谁会是第12名？”程卓忽然cue了一声。
　　晏昭云从思绪中脱离出来，恍惚了两秒。
　　他站了起来，拿着麦克风道：“我觉得应该是我的两个队友之一吧。”
　　程卓见他说得真诚，看上去也不算紧张，不由得好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已经24岁了，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了8年时间……再不让更多人看见你，以后的机会可能会越来越少，为什么不希望是自己晋级呢？”
　　“我……”
　　晏昭云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想，每个人可能都要学会扬长避短，努力提升短板的人，勇气和韧性值得我们去学习；但主动避开短板，这并不算是逃避，只是去寻找一个更适合自己发挥光和热的地方，这或许是更聪明的选择吧。”
　　程卓身为前大热男团的成员，早就发现了晏昭云身上的一些问题。
　　之前他也隐晦地跟晏昭云提过两次，每次晏昭云都表示，自己再坚持两年，如果还不行，就回老家的小县城谋发展去了。
　　这次见到晏昭云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有些欣慰。
　　“那你已经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了吗？”
　　晏昭云下意识地，往金字塔的最顶端瞥了一眼。
　　“还没有找到……但我会努力去尝试。”
　　不管《全民偶像》结束之后，戚默有没有向那天说的一样，给他一个小角色的机会，他也会自己主动跑几个剧组试试。
　　程卓点点头，真心祝福道：“那祝你成功。”
　　卖关子也卖得差不多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卡中的最后一个名字，缓缓地开口：“最后一个名额，究竟花落谁家呢……让我们恭喜封垣，成功晋级决赛！”
　　封垣猛地站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狂喜让他左右望了好几眼，最后还抬头看了看戚默。
　　他恍恍惚惚地在雷鸣般的掌声下，走上了台。
　　“啊这……说来很惭愧，我是唯一一个被从Rap组踢出来的练习生，也是一到Vocal组，就开始说丧气话的那个人。跟铭宸一样，我也是没想过Vocal会赢，没想过自己能晋级，所以到现在还是蒙的……唯一能说的就是感谢吧，感谢支持，感谢Vocal大家的努力和不放弃，也感谢PD和四位导师的指导，让我除了Rap，也能在其他方面更全民的发展。”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于台下的11名练习生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抹抹发湿的眼角，看向坐上了台的12人，满眼的羡慕。
　　只差一步之遥了。
　　程卓知道大家需要一个分别的时间，于是道：“下午的时候，我会公布最终决赛的赛制和三首全新单曲，但接下来的时间，先留给大家。”
　　……
　　“蓝牧舟。”戚默唤了一声。
　　蓝牧舟没停下脚步，但放慢了些速度。
　　他没好气地问：“找我干什么？”
　　戚默追上了他，并排走在走廊上。
　　“你不是想跟我同组吗？”
　　“我现在又不想了。”蓝牧舟轻哼一声。
　　他是想跟戚默一组，可面子不能输，所以回答地干脆。
　　戚默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扯一下。
　　“但是我想和你一组啊。”
　　她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嘴角弯弯，殷红殷红的，形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蓝牧舟顿住了脚步，在这充满笑意的注视下，硬生生地烫了耳根。
　　热度隔着他薄薄的长袖传递过来，让他的手腕都热乎乎的。
　　又是这种感觉，忍不住地心生燥意。
　　面对其他人就不会。
　　这到底是因为戚默每次都能点着了他炸毛的点，还是因为别的？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的决定——要试探一下自己。
　　于是他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平静下心情。
　　忍住脸上隐隐发热的感觉，他一本正经咳了两声。
　　微微垂着头，他道：“那你别动，让我试一下。”
　　戚默：……？
　　她挑挑眉，试什么？
　　没等戚默完全理解，蓝牧舟挣脱了被抓住的手腕，一把撑在了戚默身后的墙壁上。
　　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他慢慢接近戚默……
　　“草！我靠……！”
　　江铭宸的大嗓门，以震天响的超高分贝响彻了整个走廊。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舟哥壁咚他大魔王。
　　被戚默那意味不明的笑意瞥了一眼后，身子自动嘚缩了一下。
　　“那个啥……我真没看见，对不起，你们继续！”
　　蓝牧舟：……
　　面对戚默都还没来得及害羞起来，江铭宸一出现，直接让他从脑瓜顶红到了脖子根。
　　圆领卫衣领口上的皮肤，都跟着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
　　“你想试什么？”戚默问。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人红到快要滴血的俊脸上，流连了几遍。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竟然会觉得蓝牧舟很丑。
　　明明就是……可爱到极点啊。
　　被人撞破，蓝牧舟直接恼羞成怒。
　　他重重地拍在了戚默耳旁的墙壁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你……”
　　开了个头，他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好吧，赖也赖不到戚默头上。
　　是他自己一碰到戚默就不对劲儿，总不能……怪戚默吧。
　　蓝牧舟嫌弃自己两秒，转身就走。
　　“我先去追上江铭宸，让他别瞎往外说。”
　　走出了几米，他又猛地扭头回来，皱着眉头恶狠狠道：“既然想跟我同组，在跟我商量之前，你不能擅自去找其他组员。”
　　戚默歪歪头，也不介意他总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只笑道：“好啊，都听你的。”
　　……
　　最后的12名练习生都集中在了录制厅中。
　　程卓站在中央，开始公布决赛的组队规则。
　　“这次决赛，在场的12位练习生将要分为三个四人队。我们还和前两季一样，由各位练习生自己选择队友，相互选择即为确认。但不同的是，这次，为了保证每个小组的实力与人气相对均衡，节目组规定，每个小组四个人的个人名次之合，不能小于24。”
　　选组规则一出，练习生们纷纷呼出了声，相互看了几眼。
　　“也就是说，如果两个排名靠前的人选择成为一组，其他两个成员就只能选排名靠后的。”
　　“对，或者四个人都是排名中间位置的，这样实力也均衡一些。”
　　“这次就没法强强联合了啊，排名太靠前和太靠后的组合到一起，很难整齐吧。”
　　男团里，看的是一个团的整体，而不是看突出的那个人。
　　如果两个排名极度靠前，两个极度靠后，意味着他们的表演很难形成一个整体。
　　这种赛制，就是为了不让上位者抱团。
　　“当然了，四个人一个组合，Vocal、Dance、Rap，这三者也是缺一不可，大家一定要注意自己团体中的个人属性，搭配好最合适的阵容。”程卓继续提醒道。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一点半，大家有半个小时时间，现场选择队友，两点时我们将会公布这次的选曲。”
　　半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选队友，太紧迫了。
　　这次不是单向选择，而是双向选择。
　　每个人的想法毕竟都不一样，想要达到统一，实在是难。
　　程卓公布完选组规则，就暂时离开了录制厅。
　　录制厅中的少年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有早就提前约定好的、或是有意向的，现在也要重新商量。
　　蓝牧舟微蹙起眉头。
　　他如果依然跟戚默同组的话，就意味着，组内另外两个人的名次之合至少是21。
　　两强两弱，这样的选择远远不如均衡来的靠谱。
　　他犹豫几秒，问戚默道：“要不咱们，就别……”
　　“嗯？”戚默扬头看他，“一个规则而已，你不会就想说，咱俩别一个组了吧？”
　　她瞥了过去一眼，神情冷冷淡淡的。
　　“看来你也没多想跟我一组。”
　　“我不是！”
　　被戚默否认，蓝牧舟心里立刻变得发堵。
　　他讨厌戚默对他露出这种神色！
　　就像那天许子文带着他们battle之后，戚默脸上的神情一样。
　　让他看了就有些难受。
　　说心里话，戚默是他的第一选择。
　　跟戚默也合作了几次了，有舞台也有广告拍摄，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会对戚默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他就是觉得戚默，可以做好。
　　除此之外……可能也有一些私心。
　　是什么原因他先不管，但他知道自己想跟戚默多相处。
　　可能是那种，无论如何都知道“戚默可以”的安心感太吸引人了吧。
　　这次决赛，说起队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戚默。
　　可节目组就是明摆着不想让他们上位者抱团。
　　理智告诉他，还是分开比较好。
　　怕戚默误解，蓝牧舟解释道：“组队的话，我的首选肯定是你，但这次……”
　　“喔，首选是我啊……？”
　　戚默脸上的冷淡很快就融在了调侃似的笑意中，似乎心情很是愉悦。
　　她伸手，再一次轻轻握住蓝牧舟的手腕。
　　“那就跟我来。”
　　手腕处，隔着柔软的衣料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蓝牧舟被比自己矮了大半头的少年牵着，看着少年的头旋，咬了咬下唇。
　　这小矮子，今天怎么老是抓他的手腕，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真叫人不爽。
　　更不爽的是……
　　可恶，还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第40章 捆、捆绑play？？……
　　/莫八千著
　　-
　　戚默第1, 擅长Dacne；蓝牧舟2，全能型；
　　姜宁第9，擅长Vocal；封垣12, 擅长Rap。
　　排名数字加在一起刚好24。
　　江铭宸眼睁睁地看着戚默越过了自己，去找封垣。
　　不会是因为他撞破了大魔王和舟哥的“好事”, 所以被针对了吧。
　　不然大魔王为什么不带他一个！
　　他心里骂骂咧咧，主要是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巧撞见了。
　　不过没敢出声。
　　他一出声, 可能就直接把看见的全都秃噜出去。
　　秃噜出去他人就直接没了。
　　戚默感觉到可怜中还有点羡慕的目光, 回过头就见江铭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别瞅了, 你擅长Dance，跟我冲突了，没可能带你一起。”
　　江铭宸眨巴眨巴眼, “真不是因为我看见了不可说吗……？”
　　感觉更像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他：）
　　姜宁也是话多的人，立刻来了兴趣。
　　他一手搭在了江铭宸的肩膀上，小声道：“什么什么？跟我说说呗。”
　　蓝牧舟脸上立刻开始发热。
　　“说说说，就你知道的多。”
　　他眼神示意一下在聊队伍的其他练习生。
　　“剩下的人分成两队，你还不如赶紧看看选哪边。”
　　“我第十一名我还哪儿有选择权啊, 等着被选呗。”
　　江铭宸搔搔头, 盯着戚默。
　　“也就想跟戚默一组，这不是没得选么。”
　　姜宁开玩笑似的插了句嘴, 哀叹道：“可惜大腿还没让你抱。”
　　江铭宸“嗐”了一声。
　　“倒不是想要抱大腿, 我这第11名的成绩, 再抱大腿也进不了前5啊。”
　　顿了顿，他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
　　“单纯的想跟戚默当朋友罢了, 相处起来觉得舒服。”
　　“哎呀抱歉抱歉，我就是随便调侃一句，不是故意说你抱大腿的。”
　　见江铭宸还挺认真的, 姜宁连忙摆了摆手。
　　他真没什么内涵江铭宸的意思，道歉后又道：“我也想跟戚默当朋友啊，哈哈哈。”
　　“谁不想呢。”封垣耸耸肩。
　　有颜有实力性格还好，关键是绝对靠谱。
　　这样的朋友能有一个就是感动天地了。
　　小矮子可真是受欢迎啊。
　　蓝牧舟偷偷撇嘴。
　　……
　　程卓再次出现在录播室里时，三个小组已经分好。
　　戚默、蓝牧舟、姜宁、封垣。
　　何瑞霖、王昶言、曹珺、江铭宸。
　　秦余安、傅洛言、叶远洋、方罗宇。
　　秦余安那组的实力最为均衡，何瑞霖组除了江铭宸都排名比较靠前。
　　只有戚默组，直接就是从第一第二名跳到了第九和最后一名。
　　跨度这么大啊。
　　程卓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们几眼。
　　不过每个人的位置倒是分得很清晰，配合的也可能还不错。
　　略微跑神两秒，他轻轻咳了一声。
　　“大家都分完组了，接下来，我们正式公布决赛的几首单曲。”
　　录播室墙上挂着电子显示屏，上面轮番播放了三首歌曲。
　　首先是《Single  Ladies》。
　　这是一首非常明显的男团歌曲，节奏感极好，曲风偏欧美。
　　接着是《象》。
　　歌词写的是反抗、是奋斗、是一种希冀，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最后一首是《爱人》。
　　显而易见这是一首写爱情的歌，前后舒缓煽情，中间加上了一段节奏较强的曲调，还融入了一段很酷的Rap。
　　“《象》那首，听得我头皮发麻，感觉是能给人带来勇气的那种！”
　　“我还是喜欢《Single  Ladies》，欧美范太酷了！”
　　“最后一首反差比较大，也挺好的，但组里一定要有擅长Vocal的才行。”
　　一边听歌，练习生们已经开始跟队友相互商量。
　　自己喜欢某首歌还不行，团队大家的喜好，以及选哪首歌更适合团队发挥，才是最重要的。
　　团队赛，就一定要把每个人最擅长的部分展示给观众们看。
　　“好了，现在三首歌曲都已经给大家展示完毕了。”
　　程卓比划了个“停止”的手势。
　　“现在大家有5分钟时间，可以和组员们商量选择哪首歌曲。”
　　“五分钟后，如果有两个组选择了相同的歌，我们将会进入抢歌阶段。”
　　练习生们纷纷以组为单位，围在了一起。
　　姜宁看着戚默，“戚默定吧。”
　　封垣点点头，附和着，“嗯，戚默定吧。”
　　蓝牧舟：拳头硬了。
　　“喂喂喂，能不能也稍微给我个眼神。”
　　他好歹也是第二名，虽然比戚默在排名上差了一点……
　　可戚默的舞蹈都还是他教的啊。
　　感觉他教了戚默舞蹈这件事，他能说个几年。
　　“你喜欢哪首？”戚默问。
　　“唔，就……”蓝牧舟顿了一下，忽然有点不自在，“《爱人》。”
　　“噢，很好啊。”戚默点点头。
　　她看向另外两人。
　　“我也觉得《爱人》这首更好一些，你们呢？”
　　封垣赞同，“我觉得挺好的，有变化。”
　　姜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们组好有默契啊，我本来最喜欢的也是这首来着。”
　　《象》和《Single  Ladies》这两首对于Vocal的要求会稍低一些。
　　而《爱人》中既有需要高水平的Vocal部分，也有很酷的Rap，对他们组来说最合适了。
　　在编舞上也可以按照他们的习惯稍微变化一下。
　　五分钟之后，三个组都选定了自己的歌。
　　程卓公布道：“我已经收到了大家的选歌意象，非常遗憾的是，何瑞霖小组和戚默小组，都选中了《爱人》，所以这两个小组将要进入抢歌阶段，抢歌失败的组将会自动分到《象》这首歌。”
　　何瑞霖组果然也选了《爱人》。
　　三公时他们的表演，虽然是纯Vocal，但也是有张有弛，有那么一刻可以忽然爆发出来，紧紧抓住观众的心脏，让整首歌更有记忆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赢得漂亮。
　　《爱人》这首歌也是这样，有明显的张弛。
　　又同样是爱情歌曲，可以说和他们上次的路子有些相似。
　　这是想要仿着他们上次的套路获胜么。
　　戚默先是敛敛眉头，又轻轻勾起了唇角。
　　她忽然不太想选《爱人》了。
　　“之前我们已经在屏幕上完完整整地给大家展示过《爱人》这首歌了，接下来，两组之间抢歌的方法是——每个小组选出一位练习生，凭借刚才的记忆，能把这首歌的高/潮部分表演得更完整，即可获胜。现在你们有时间可以商量一下人选，交流一下头脑中有印象的动作。”
　　“当时也没想着记动作记旋律啊，我能跳出来五六个动作就不错。”
　　“我去，合着看一遍就要上手唱跳？”
　　“别说，我还真记着一点儿，不过就那么几下子。”
　　两个组里的练习生们，已经开始有人嘟哝起来。
　　不过倒是没人觉得不满。
　　毕竟两组面对的情况是一样的，谁碰上这种情况也都记不住啊。
　　戚默知道书中剧情，也就知道这次争抢歌曲是这么个套路。
　　在观看过程中，她特意认认真真地记了高/潮部分的动作和旋律。
　　于是她道：“也别商量了，就我来吧。”
　　所有人都扭头看戚默。
　　看着戚默脸上露出了懒洋洋地笑容，好像在说“真麻烦，直接我行我上吧”。
　　如果换个别人，来这么一句，保不齐就是一片“吁”声。
　　但这是戚默……他行让他上吧。
　　程卓卡壳了一下，试探着问：“没有人……反对吗？何瑞霖王昶言你们？”
　　王昶言搔搔头，跟队友们对视一眼，“那……要不先让戚默来一个？”
　　何瑞霖也跟着点点头，“就让戚默先来吧。”
　　在Vocal组的时候，戚默不一会儿就学会了整支舞，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
　　跟戚默他们选了同一首歌……唉。
　　没有配乐，戚默轻声哼唱着调子，脑海中记下的动作在身体上化为了自己的。
　　“请爱着我，请再爱着我。
　　甜蜜的感觉吸引我，不再拥有这份寂寞。
　　在夜空，请你呼唤我——”
　　雌雄莫辨的声音，将歌中的韧劲与柔美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随着清唱，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把录制厅变成了个小舞台。
　　两段高/潮歌词，她只唱了一段，却表现得堪称完美。
　　不足二十秒的时间，每个动作都很到位，调子也是没有半点跑偏。
　　“单看这一小段，感觉戚默可直接上台了都。”
　　“我感觉我被打击到了……”
　　“总算是知道差距在哪儿了，我花半个小时才能学会的，人家看一遍就会了。”
　　“麻了，何瑞霖他们还有人要比吗？？”
　　不只是练习生们被吓到，就连程卓也是怔怔地看了戚默半天。
　　他都快要怀疑是节目组搞黑幕，提前让戚默学会了。
　　作为一个学舞十年的前男团成员，给他放个十几秒的视频看一遍，确实也能仿得七七八八跳出来，但对于一个经验不算多的小新人来说，这难度可就大了。
　　哦，倒也不算是纯新人，毕竟有6年现代舞经验。
　　想归想，他还不至于真的认为是黑幕。
　　某最强大脑节目里，记忆力变/态的人多得是。
　　说不定是戚默记忆力非同常人吧。
　　“戚默的表演结束了，那咱们何瑞霖组的练习生们……”
　　程卓看向了何瑞霖他们，不再说话了。
　　他不觉得何瑞霖、王昶言他们能比戚默表现得更完整。
　　组里本来是想让王昶言上的。
　　“这……我觉得，可比性也不太大……”王昶言搔搔头。
　　“上什么啊，肯定比不过戚默啊。”江铭宸瞬间把胳膊肘往外拐。
　　“不过，哎，当缩头乌龟不太好，我就走个过场吧。”
　　王昶言说着，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站在众人中间，他也轻声哼着歌词，跳了一遍戚默刚才跳过的高/潮部分。
　　王昶言的舞蹈功底不错，看视频时就能跟着一起比划。
　　又看了一遍戚默的现场演绎，这十几秒的动作也记得七七八八。
　　还算完整地表演后，他冲着大家合十双手。
　　他道：“大家随便看看，随便看看，我完成度肯定没有戚默的高。”
　　“哇靠，王昶言你这也好凡啊，明明动作也都记下来了！”
　　“这就是上位舞担的实力吗？”
　　“真的麻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快记住动作。”
　　“但相比之下，还是戚默的表演更完整。”
　　“对啊，而且王昶言还多看了一遍戚默的动作呢。”
　　“肯定戚默组赢了。”
　　程卓拍了拍手，“两组现在都已经表演完了《爱人》这首歌的高/潮部分，谁的表演更完整，还是挺明显的啊。那我就直接公布了，《爱人》这首歌由戚默组抢夺成功，恭喜！”
　　录制厅中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时，戚默却忽然开口：“但我现在，有点不想选这首歌了。”
　　所有人：？？？
　　蓝牧舟的眉头顿时一皱，垂在身侧的手都紧握了起来。
　　这小矮子……不会是因为某人而主动放弃吧。
　　“我觉得《象》这首歌不错。”
　　戚默说完，猛然发觉，自己又开始独断专行了。
　　完全无视了队友的想法，不好不好。
　　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看向队友们，“咱们选《象》这首，可以吗？”
　　姜宁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我都可以啊，《象》挺燃的。”
　　封垣看看蓝牧舟又看看戚默。
　　毕竟跟戚默是第二次合作，更相信戚默一些。
　　于是他也点点头，“我没问题。”
　　“呵。”蓝牧舟讽笑一声。
　　他望着神色淡淡的戚默，一股无名怒火蹿上心头。
　　为什么能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说出这种话来？
　　选《爱人》这首歌不就是因为大家都喜欢，而且更有机会赢么。
　　这是比赛啊，一个团体的比赛。
　　为什么要临时变卦？
　　因为何瑞霖他们也选了这首歌么？
　　因为跟他们冲突了么！
　　“到手的歌，为什么要放弃？”
　　刚才是他第一个说要选《爱人》的。
　　戚默就同意了选这首。
　　现在碰上何瑞霖也要选《爱人》。
　　戚默就反悔了。
　　为什么要这样。
　　怒意还未被压下，一股酸涩的委屈又如波涛般汹涌而至。
　　蓝牧舟的嘴唇轻轻抖动着。
　　他盯了戚默好几秒。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
　　漫天的情绪被短暂地压了下去。
　　他道：“你跟我出来。”
　　望着蓝牧舟的背影，练习生们面面相觑。
　　没人敢说话。
　　“我和蓝牧舟出去商量一下，麻烦稍等我们一会儿。”
　　戚默歉意地冲大家点了点头。
　　刚一出录制厅，立刻被蓝牧舟按住了肩膀。
　　“戚默，你就那么在乎他？连自己拿到手里的歌都不要了？”
　　他说得有两分酸意，但更多的是愤怒。
　　“这是比赛，团体比赛你知道吗？”
　　抢歌过程中，戚默拥有绝对碾压何瑞霖组的实力啊。
　　却轻飘飘地一句话，就放弃了送到了眼前的成果？
　　为什么要对何瑞霖那么好啊。
　　明明……
　　明明他也选了《爱人》这首歌的啊。
　　一时之间，蓝牧舟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气。
　　因为戚默把这次的比赛当成了儿戏？
　　还是因为戚默把他排在了何瑞霖身后？
　　亦或者是，二者都有。
　　“《爱人》这首歌的套路，跟我们三公时的有些相似。”戚默轻声开口，“尝到了甜头就想继续用这个套路，是赢不过我的。”
　　她会告诉何瑞霖，模仿套路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啊？”
　　蓝牧舟眨眨眼睛，模模糊糊地理解了戚默的意思。
　　意思是……戚默有把握赢了何瑞霖组？
　　他的眉头舒展开一些，心中的阴郁与焦躁被抚平了大半。
　　但他还是有些狐疑，“真的？那《象》这首歌，你有什么想法吗？”
　　戚默脸上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或许……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捆绑那种？”
　　蓝牧舟：……？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捆、捆绑play？？”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耳尖爆红。
　　“为什么要去害怕轻易就能破坏的绳子？因为有连内心都被驯养了的悲伤记忆……”
　　戚默背出了歌词大意。
　　用上点儿小技巧，一只手就把蓝牧舟两只手腕握在了一起，按在了他的头顶。
　　她稍稍凑近了眼前耳根红透的少年，唇畔依然是淡淡的笑意。
　　忽然有了一种欺负男孩子的罪恶感。
　　身为女人，不应该这样欺负男孩子的啊，真是的。
　　但看到蓝牧舟炸毛的样子，总是想欺负一下。
　　她真是个坏人。
　　以前虽然也是不太正经……
　　可她对待男人还是会恪守礼仪的。
　　“先是捆绑，然后是挣脱束缚……你觉得怎么样？”戚默继续道。
　　既贴合歌词大意，又能很好地调动观众兴趣。
　　她觉得挺好。
　　这话说的，好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聊选歌。
　　可蓝牧舟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是戚默在故意捉弄他！
　　他双手伸在空中，袖子滑落下来一些。
　　肌肤相贴的地方热乎乎的，麻酥酥的，叫他忍不住挣了一下。
　　“聊选歌就好好聊选歌！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蓝牧舟脸颊绯红，压低了声音呵斥着。
　　那张精致到男女莫辨的漂亮脸庞就在眼前，他甚至不敢去看。
　　不正常的心跳声，一下大过一下。
　　在蓝牧舟彻底爆炸之前，戚默忽然松开了手。
　　也拉开了距离。
　　“反正就差不多是这样的思路，你看可行吗？”
　　四周沉闷的空气消散，蓝牧舟这才得以喘息。
　　他抖抖卫衣，散了散一股热气。
　　接着，没好气地瞪了戚默一眼，“绑谁？要是绑你可以考虑。”
　　戚默耸耸肩，“这个到时候大家选吧，被绑的人，应该是C位。”
　　蓝牧舟僵了一下。
　　C位也是相当诱人的。
　　录制厅中，众人等了几分钟。
　　正在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两个人回来了。
　　只见蓝牧舟耳尖发红，薄唇轻抿着。
　　脸上的表情似羞赧似不爽。
　　表情不太好，他却没有再否认戚默的提议，“那我们就选《象》吧。”
　　说着，还瞥了瞥何瑞霖，轻哼一声，像是在赌气。
　　“《爱人》就让给你们。”
　　离开录制厅之前还一脸愤愤，几分钟的时间，戚默就说服他了？
　　而且耳朵还红成这样！
　　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好奇得像是被害死了的小猫咪。
　　“哈哈哈哈哈哈也就戚默能制得住舟哥了吧。”
　　“肯定是想好了舞台怎么表演呗。”
　　“谁还会拒绝好的表演方式不成？蓝牧舟也是讲道理的人。”
　　“但舟哥耳朵都气红了诶，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铭宸坐在人群中央，双手抱胸。
　　神情怎么看怎么得意。
　　你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但他猜也能猜到！
　　……
　　戚默跟青柠的经纪合同已经正式盖章生效了。
　　她现在已经是青柠的签约艺人，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专业的人员去操作。
　　新一期的《你是否有很多问号》跟《演员的新生》是同一天更新。
　　一个晚6点更，一个晚8点更。
　　负责戚默的宣传人员们，提前看过了两部综艺的成片。
　　于是他们做好了准备，坐等热搜上线——
　　这要是都上不了热搜，大概没几个艺人能上热搜了。
　　《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往期节目通常没有花絮。
　　新一期节目，观众们看到最后，发现进度条还有一段没有播完。
　　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大家都继续看了下去。
　　还是那辆公交车的车厢之中，数道黑影晃动。
　　每个综艺演员脸上的妆容都异常吓人。
　　【再看一遍他们的妆，还是觉得好吓人啊我靠】
　　【我要是不小心上了这辆车，我能给大家表演一个当场去世[狗头]】
　　【这大晚上的，要是我得连着做好几天噩梦……】
　　【车停了车停了！】
　　【花絮是别人吗？应该不是刚才那个大哥了吧？】
　　【这次这人捂得好严实啊，也不像个好人！】
　　只见屏幕上，一个穿着蓬松棉服的人上了车。
　　巨大的帽子把他的脸蒙住了一半，蓝色的口罩遮挡住了巴掌大的脸。
　　棉服下面，是一双又直又长的腿。
　　【虽然看不见脸，但这腿也太可了！又长又细！】
　　【呵呵，女生真是肤浅】
　　【怪不得被当成花絮，捂成这样看不见表情啊！没意思！】
　　不管来人是不是把整张脸都遮了起来，车厢中的工作人员还是很称职的，只要导演没说停，他们认认真真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晃动着、缓缓地向车门口那人走去。
　　公交车种播放着阴森森的音乐，在灰暗的车灯下显得异常恐怖。
　　而站在门口的人，却不像有半点紧张。
　　反而慢慢悠悠地抬起了手，轻轻掀开了头顶上宽大的帽子。
　　一双凤眸露了出来。
　　漆黑的，带着笑意的，压迫感十足的。
　　【咦，这双眼睛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眼熟？？】
　　【啊啊啊啊我靠！不会吧！】
　　【这这这……不会又是我默总吧？！】
　　只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就让弹幕瞬间爆炸，一片白花花的文字刷了过去。
　　视频中，这人又缓缓地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玩味而勾人的笑在脸上漾起。
　　戚默中性的声音响起，“大家好啊，很不巧，又是我。”
　　显而易见的，车厢中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没有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甚至还有个大哥，偷偷地往后退了一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见那个大哥往后退了一步吗？？？】
　　【大哥：淦！上次就打我，这次换个人打呗？】
　　【等等，什么情况，刚补最近两期节目，这个人是谁？有什么梗吗？？】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我默总！！卧槽太帅了呜呜呜呜】
　　【当初就是因为默总才入坑这个节目！】
　　【今天要追的两部综艺里都有默总，我太高兴了，圆满了今天！】
　　【等等前面的姐妹！两部综艺？？还有哪部啊！】
　　【《演员的新生》啊！】
　　【是演员的那个节目，半小时前刚公布补位阵容，快去看！】
　　有不少粉丝就是在《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中被戚默圈粉，还有不少粉丝是因为戚默才爱上了这个节目，又一次在节目中见到戚默，别提多开心。
　　反正也不是正式节目，而是花絮，粉丝也就不客气了。
　　弹幕里俨然变成了大型安利现场。
　　《演员的新生》也在弹幕里疯狂被cue到。
　　粉丝们和宣传部的工作人员们使了些力气，再加上车厢里的演员们看见戚默的表情太过搞笑，没过多久，不少营销号全都蹭着热度发布微博，又带来不少流量。
　　#很不巧，又是我#荣登微博热搜榜，节节攀升。
　　有了宣传，自然就不能让热搜白上。
　　工作人员让花钱买的大V在发布时，带上了戚默加盟《演员的新生》的消息。
　　一点进热搜，第一个能看到的博文就是这一条。
　　《你是否有很多问号》的节目弹幕里有不少都是粉丝，风向很好。
　　然而微博上就不是了。
　　一看到戚默作为补位加盟《演员的新生》，很多对偶像行业抱有天然恶意的人蜂拥而至，让评论区很快就变得乌烟瘴气一片。
　　【我笑了，一个还没出道的小爱豆，都开始想着赚演员的钱了？？】
　　【娱乐圈真是越来越没有门槛了，乌鱼子】
　　【想赚快钱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怎么着，是预料到自己红不了多久么？？】
　　【《演员的新生》要是让他晋级，这节目我弃了】
　　【又要看见瞪眼噘嘴演戏法了吗？？】
　　【爱豆就老老实实地草人设圈粉丝的钱，别祸害演员圈子好么？】
　　【查了一下，是个就知道卖腐炒CP的娘炮爱豆，我先yue为敬！[抱拳]】
　　【我真的ptsd了，求求了能不能别再让爱豆演戏了？】
　　【这个节目叫《演员的新生》好么？节目组能不能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一锅？】
　　也不怪现在网友抵制偶像演戏。
　　先前有一些偶像出身的跑去演戏，在剧里的演技尬出天际，出演的还都是一些班底不错的剧集，片酬也是不低，让很多好演员的生存空间受到了挤压，也“毁了”一些原著粉心目中的好IP，时间久了，为人诟病。
　　即便也有一部分爱豆演技在线，却依然挡不住那种刻板印象。
　　青柠宣传部的工作人员没有对此作出反应，而是静静地等着节目上线。
　　现在网友们骂得有多凶，等节目播出了，反噬就有多大。
　　工作人员跟戚默自己都坐得住。
　　可蓝牧舟坐不住了。
　　他现在用微博搜戚默的次数，不比搜他自己少。
　　甚至更是关注着戚默的舆情走向。
　　训练间隙中，他一下子就看见了热搜。
　　点进去，太多的负面评论了。
　　尤其是说戚默卖腐、娘炮的评论，更是叫他的心都揪了一下。
　　戚默是长得柔了点，是跟他有个CP。
　　可但凡多了解戚默一点，就都不会用这样的话去攻击他！
　　“戚默，你这签了青柠，怎么跟没签一样？”
　　蓝牧舟问着，后半句话没说出口——
　　是不是这青柠看你没什么背景，就想用你捞一笔快钱啊。
　　要不来跟我签一个公司吧。
　　戚默凑到了蓝牧舟身旁，瞥了瞥他手机里的内容。
　　“这个啊，等节目上线了就好了。”
　　节目一上线，这些质疑和谩骂自然也就消失了。
　　蓝牧舟“嘁”了一声，“你也太自信了吧。”
　　“要不……”
　　戚默拉长了音调，眼珠转了一圈，像是在想鬼点子。
　　“我给你演一遍，你看看？”
　　蓝牧舟一下子就回忆起了，那天在宿舍里听到的声音。
　　戚默用压抑着的声线说着——我爱你，我真心爱你，我疯狂地爱你。
　　语音语调似乎还能清晰地重现在耳旁。
　　叫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喉头轻轻滚动一下。
　　他听见自己说道：“那你……演一遍在宿舍里说的那段？”
　　说罢，呼吸变得重了些许。
　　戚默就在他身旁，他只需要再往旁边蹭一点儿，就能碰到肩膀。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肩膀相碰，蓝牧舟扭头看向戚默。
　　柔和而精致的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脸上的小绒毛。
　　那双凤眸微挑着，似是对他的动作有些诧异。
　　戚默扬扬眉头，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弯弯嘴角，似是有意地开口：“你说的是……我爱你，我真心爱你那段？”
　　蓝牧舟的目光落在了殷红殷红的唇上。
　　唇瓣开开合合，在灯光下泛着光。
　　一瞬间，心如擂鼓。


第41章 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情。……
　　/莫八千著
　　-
　　蓝牧舟的jio趾都忍不住蜷缩。
　　似是有蒙在心间的雾霭, 徐徐散去。
　　又似是有千斤的重量，压在了他的心间。
　　他不对劲儿。
　　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握紧。
　　注视着近在眉睫的人, 一股温热顺着心口涌入肚腹。
　　惹得他手指轻轻战栗。
　　一开口，呼吸, 温热而暧昧的温度传出。
　　他双颊透着绯红。
　　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情——甚至对方还是个男人。
　　这让他无所适从。
　　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也不知是一分钟又或是多久。
　　蓝牧舟猛地往后退了足足有两米距离。
　　紧接着, 他有些慌张地站了起身, 逃跑一样带着一阵风离开了练习室。
　　迎面碰见姜宁走来, 他没打招呼，避开了姜宁的视线。
　　一路冲进了卫生间中。
　　他快速打开了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
　　温度降下去了一些。
　　他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黄毛被水浸湿了许多, 一缕缕地垂了下来。
　　整张脸还隐隐透着绯红。
　　薄唇上沾着未干的水，看起来润乎乎的。
　　但没有戚默的好看。
　　啊……
　　蓝牧舟双手捂住了脸，后背靠在墙上。
　　他没想过的。
　　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了这样的小心思。
　　尽管只有那样一点点。
　　不是讨厌戚默么。
　　不是最讨厌的就是戚默了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
　　变成了这样的呢。
　　卫生间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被打开了。
　　“……蓝牧舟？怎么了么？”
　　温温润润的声音传入耳中，一路侵袭到心脏, 在他的心脏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不会见血, 但生疼，疼得他整个人快要蜷缩起来。
　　蓝牧舟睁开双眼, 用一种夹杂着愤怒与嫉妒的目光盯着来人。
　　就在一个多月之前, 戚默那样炽热地追逐着这个人。
　　或许现在也依然如此, 只是学会了隐藏。
　　他两次深呼吸，还是没法让自己轻易从纷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我没事。”
　　他说着, 却没什么说服力。
　　“你看起来不太好，是最近训练太累了吗？”
　　何瑞霖眉头蹙着，看起来有些担心。
　　他稍微弯下了腰, 跟蓝牧舟平视着，问：“戚默之前给我送过一些维生素B族和西洋参胶囊，要不要分你一些，补充一下能量？”
　　蓝牧舟的呼吸都梗住了。
　　眼前何瑞霖的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越是这样，他的呼吸就越是沉重。
　　戚默喜欢这样的男孩。
　　温柔的，精致的，内敛的，说话都这样轻轻柔柔的。
　　是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爱怜的存在。
　　而他呢。
　　他说话大声而直白，不会说好话，模样也偏硬气。
　　他个性张扬，甚至是嚣张，脾气暴暴躁躁的。
　　他跟何瑞霖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两种人。
　　蓝牧舟盯着这张脸。
　　自打出生以来，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从来没有嫉妒过谁。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嫉妒的滋味。
　　“既然是……”
　　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得倔强。
　　“戚默送你的，你就自己好好留着吧。”
　　“那你要好好休息。”何瑞霖从他身边离开。
　　蓝牧舟面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发型和衣着都整理了一番。
　　他现在是爱豆，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这样的倾向。
　　一定得隐藏好这种小心思。
　　确认自己控制好了表情，这才回到了练习室。
　　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姜宁的声音。
　　“舟哥……真没什么事？”
　　大概是之前问过了一遍，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放心吧，他没事。”
　　戚默笑着回应，“嗯……可能是肚子疼吧，着急去卫生间。”
　　刚从卫生间回来，蓝牧舟一僵。
　　戚默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没事。”
　　他推门进去，练习室中四个人都到齐了。
　　姜宁放心下来，忽然哈哈笑出声，“大魔王，这次我们需要压腿吗？”
　　不知道舟哥的柔韧性怎么样，如果给舟哥压压腿也不错。
　　反正他早就练出来了，不怕下叉。
　　“这次的编舞……“不太需要跟上次一样强制性压腿。
　　跟着姜宁的眼神往蓝牧舟身上一瞥，戚默把后半段话全都收了回去。
　　她瞬间改口：“多压压腿总不会有坏处。”
　　房间里另三个人全都在盯着蓝牧舟。
　　蓝牧舟僵硬一秒。
　　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戚默。
　　没敢去看戚默，避开视线，他不耐烦道：“我知道了。”
　　不就是压腿么，他基本功还是不错的。
　　姜宁很自觉也很主动，立刻站到了墙边。
　　双腿贴着墙，下了横叉下去。
　　他柔韧性不错，又被戚默催促着练了半个月，非常自然地一下到底。
　　封垣柔韧性不如姜宁，可经过半个月折磨，效果也很明显。
　　背对着墙面，双/腿/间距离越来越大。
　　最后在离地面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住了。
　　蓝牧舟往上吹了口气，气流让额间的黄毛飞了起来。
　　他提了提裤腿，也跟着站到墙边，下叉。
　　基本功是有的，但练舞的时间长了，基本功也就不会天天练习。
　　筋腱被拉抻，一阵隐隐的疼痛。
　　他用双手撑着地，发现自己的横叉已经没法下到底了。
　　视线中，一双鞋越走越近。
　　蓝牧舟低垂着头，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身的身边。
　　他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咬咬唇。
　　呼吸莫名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耳根也开始发红。
　　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他现在还没法直视戚默。
　　戚默只是接近了他，站在他身旁而已。
　　他都觉得周身的气氛一变。
　　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蓝牧舟在心里苦笑。
　　好像……是真的有一点喜欢戚默。
　　只有一点点。
　　可戚默呢？
　　他完全摸不透戚默的态度。
　　“柔韧性确实还可以，比江铭宸可强多了。”戚默夸赞一句。
　　嘁，自然是比江铭宸那家伙强。
　　比何瑞霖……也差不了。
　　蓝牧舟在心中无声地回应着。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回话，就感觉有一只脚轻轻踩在了大腿上。
　　“我去，你用鞋踩啊？太脏了吧！”
　　他们有替换的衣服，练完舞汗涔涔的脏衣也天天都洗，可他还是觉得很不适。
　　于是他下意识地反抗一声。
　　然而话音还没落下，他的脸“刷”地白了下来。
　　“不用踩的啊，你真事多。”
　　戚默懒洋洋地说着嫌弃话，嘴角却往上翘了翘。
　　她蹲了下来，双手按在了蓝牧舟腿上。
　　蓝牧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几秒前的自己。
　　感觉到一双手按在了大腿上，他的脸红得快要滴血。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正常，他垂头，把脸埋在了双臂之间。
　　那双手上的力度一点点增加，腿部的筋腱被渐渐拉抻开。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即便如此，那双手的温度还是透过衣料传了过来。
　　意识中，除了疼痛就只剩下温度。
　　蓝牧舟简直想骂街。
　　他为什么要嫌弃用鞋踩啊。
　　压腿什么的，赶快过去吧。
　　“数一百个数。”戚默道。
　　“嗯……？”蓝牧舟晃神回来，反应了两秒。
　　接着赶紧开始数数。
　　许是拉抻太疼，他的声音都是打着颤的。
　　数完了数，戚默缓缓松开了手。
　　没再自己上手，而是瞥了眼姜宁。
　　“你这柔韧性不用再压了，帮他放松一下吧。”
　　“好嘞，我来了舟哥！”
　　姜宁得了话，立刻站了起来，几步来到蓝牧舟跟前。
　　蓝牧舟依然用胳膊捂着脸，只露出了一对红透了的耳朵。
　　他趴在地上一动没动。
　　姜宁咂咂嘴，“大魔王你是不是压得太狠了，舟哥耳朵都疼得红成这样了！”
　　蓝牧舟：……你可别再说了！
　　是不是跟江铭宸一组半个月，被传染了？？
　　“我不疼，没事。”
　　“哈哈哈，好好好不疼，舟哥我帮你放松一下。”
　　姜宁笑嘻嘻地，让蓝牧舟翻身过来，伸手帮他拍拍大腿，放松筋腱。
　　“连续压几天就好了。”
　　蓝牧舟憋了一会儿，终于应声道：“……嗯。”
　　连续来几天，他还受得了？
　　一只胳膊挡在脸上，他偷偷往房间里瞥了几眼，找戚默的身影。
　　却不想一下子就跟戚默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戚默还冲着他扬了下眉头。
　　淦！
　　他猛地闭上了眼。
　　别……别这么看他。
　　戚默来到封垣身边，抬脚。
　　“等等大魔王！”封垣忽然开口，试探着问，“能不能……也别踩我啊？”
　　蓝牧舟的眉头蓦的一皱。
　　刚才那样让他挺不自在的，但要是对谁都这样……
　　唔，有点不爽。
　　“少废话，三公练舞时天天上脚踩，你怎么没说过什么？”
　　戚默动作没停，直接一脚踩了下去。
　　“噗——”
　　封垣没准备好，喷了口气出来。
　　他之前哪儿敢跟戚默提意见！
　　这不是见到蓝牧舟提了，他才敢跟着说一嘴吗？
　　整个组都压完了腿，四个人坐成了一圈。
　　四个人，这就很尴尬。
　　蓝牧舟要么坐戚默身边，要么坐戚默对面。
　　总之是得选一个。
　　他抿着唇细细考虑之后，坐在了戚默身边。
　　戚默现在对何瑞霖若即若离的。
　　每当他觉得戚默不再对何瑞霖有意思时，总会有些什么小端倪，又让他感觉，戚默似乎还是那样喜欢何瑞霖。
　　反观戚默对他，有时候会调侃一两句，却从来不像对何瑞霖一样对他好。
　　可能是是因为，他一直都跟戚默针锋相对吧。
　　或许他应该，对戚默示示好？
　　然后找点什么机会，多接近戚默一点儿。
　　“队长的话就是我吧，你们听我的就行了。”
　　戚默盘腿坐在地上，手肘搭在膝盖上，一手撑着脸颊。
　　“然后是C位，我捆绑的想法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如果按这个想法来，被捆绑的人就是C位，你们觉得这可行么？”
　　“被捆绑什么的……我会觉得有点儿羞耻，不过观众应该会喜欢看就是了。”姜宁说，“反正轮不到我C位，我赞同这个点子。”
　　封垣也认同观众会喜欢这一点。
　　他道：“我也觉得观众应该挺喜欢的，一上台肯定很吸睛。”
　　“行，那等编舞老师来了，我们再一起编排一下。”
　　戚默点点头，用膝盖怼了蓝牧舟一下。
　　“蓝牧舟平时看着野，观众应该更喜欢看他绑起来，你们觉得呢？”
　　他怎么就看着野了！
　　一想戚默喜欢温温润润的人，却给了他一个“野”的评价，他心里闷闷的。
　　动了动膝盖，他也用膝盖回怼了戚默一下。
　　“其实我……也能很安静的。”
　　姜宁跟封垣一脸惊恐地看了过去。
　　舟哥安静，那是见了鬼了吧？
　　“就你还安静，得了吧。”戚默轻笑一声，用手托着下巴，“你们要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
　　姜宁和封垣点头，又是全票通过。
　　蓝牧舟觉得不太自在。
　　捆绑什么的，就像姜宁说得一样，有些羞耻。
　　或许是C位的诱惑，又或者是其他……
　　他羞耻，却不愿意放弃。
　　于是顺理成章的，C位定了蓝牧舟。
　　舞蹈还需要跟编舞老师讨论。
　　分词现在就可以分。
　　于是戚默拿出了打印出来的歌词。
　　蓝牧舟刻意地压着自己的脾气秉性，不像平时那样话很多。
　　他趁戚默没注意，膝盖像是无意间轻轻地晃动着。
　　有意无意地轻轻碰着戚默的。
　　在那种温温的触碰中，偷瞥戚默几眼。
　　他现在不敢直白地跟戚默对视。
　　在摸清戚默的态度之前，也不敢让人看出自己的小心思来。
　　如果戚默对他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先暴露出来，未免太丢人了。
　　所以，他这样的小动作，不会叫人看出端倪来吧？
　　……
　　从戚默相关的话题上了热搜后，不少网友都跟风吐槽了这个小爱豆。
　　自己的本职工作都还没出道，就已经盯上演员圈子了。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还能忍？
　　就算是讨厌偶像演戏，这些网友们还是准时蹲在了电脑前，等节目上线。
　　甚至一上线就拉进度条，去看那个小爱豆的表演。
　　如果曲鼻子瞪眼，演得一塌糊涂，正好给他们的嘲讽增添素材！
　　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嘲弄态度，拉着进度条过去。
　　视频中是小爱豆那张看着就让人心动的脸。
　　深情款款，隐约带着两分疯狂。
　　他的声音乍一听是好听的男声，可在一些转音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有一丝阴柔。
　　台词说得极稳，语气、神态无一不贴合角色。
　　【我看过这部话剧！U1S1他演的真的还挺好的！！】
　　【骂骂咧咧过来，跪着住下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见过最会演戏的爱豆了！】
　　【本来准备好了不少“偶像滚出演员圈子”的话……说不出口了靠】
　　【四百五十多票……应该能在节目里排前五了吧？】
　　【啊啊啊就连演过这个角色的潘少峰老师都夸默总了！我好开心啊！！】
　　【默总演这话剧，女主再看不上默总那简直是女主的眼神有猫饼！[狗头]】
　　【导演们快来看看吧！这演技绝对没问题啊！】
　　【肯定有很多制片方会关注这综艺吧！坐等默总拍戏！】
　　一个多小时之前，反对爱豆演戏、反对爱豆加盟《“演员”的新生》的网友们多少都觉得有些脸疼——这个戚默演得确实是让人骂不出口！
　　这种水平的表演，怎么着也得请了表演老师，准备了很久吧？
　　就是这种敬业精神也是很值得鼓励的啊。
　　看来还真是像宋心如说得一样，不是爱豆不能演戏，而是有些爱豆不适合演戏！
　　如果戚默能多留两期，看看他以后的表演也不错。
　　其实二三十年前，能多栖发展的艺人还是不少的。
　　演戏唱歌等等各个方面，全能够兼顾，也全都能做得好。
　　只是近些年，圈子越来越浮躁，能够兼顾的艺人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演戏不仅不尬，还挺不赖的爱豆，很多对选秀不感兴趣的网友，因为好奇，去搜了搜戚默。
　　结果，好家伙。
　　舞台上跳舞、舞剑也就算了……
　　参加整蛊综艺几秒钟打趴两个壮汉？
　　游乐场里蒙着眼睛玩飞镖全中十环？
　　拍广告时飞身上马被官方送了锦旗？
　　这“多栖发展”得有点广泛吧？！
　　再回头看看《演员的新生》节目里戚默深情款款的样子……
　　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啊！
　　就这……除了瑞思拜还能说什么？
　　【搜了一圈戚默回来，发现是我惹不起的大佬，一拳大概能打两个我吧[狗头]】
　　【ANBOR那个广告给我帅一脸血啊！！】
　　【据说粉偶像很容易塌房，但我这次决定试试[狗头]】
　　【来来来，让我看看弟弟这次是不是第一名！】
　　戚默在《演员的新生》里表演的确实不错，更是获得了451票的高票数，拉了进度条一看，竟然是这次25位淘汰演员和5位补位演员中的第一名！
　　粉丝一瞬间沸腾了——这也太有面了吧！
　　这么好的成绩，肯定能让名编大导们看到她们默总！
　　只是沸腾的同时，也有很多粉丝有些担心。
　　这次的补位演员里，有一个影后级别的演员来着。
　　赢过了这样的前辈，会不会让人觉得黑幕？
　　身为粉丝，这时候就需要打起精神来，万一默总被黑，要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黑！
　　戚默官方粉丝群里，有经验的粉丝已经开始安排了起来。
　　【默总一举拿下第一，超过了夏溪影后的分数，又在节目里圈了不少粉，太出挑了，不管别家怎么样，营销号是少不了搞事情，断章取义或者内涵黑幕之类的。大家多刷刷相关消息，万一有引战博或者黑子出现，一定要第一时间发给反黑站。】
　　【唉，都怪我们默总太优秀[狗头]】
　　【真有黑子，可能我默总又要亲自出马了[狗头]】
　　大家嘴上说得懒里懒散的，实际行动却没落下。
　　一边看着节目，一边关注着网上的情况。
　　节目还没看完，还真就有质疑戚默的声音出现了。
　　好几个大V都发布了微博，表示戚默这不叫演戏，这就是赤/裸裸的抄袭潘少峰的表演！
　　圈里圈外：#戚默  模仿还是抄袭？#戚默自己说了在模仿，两位导师也都说有模仿痕迹，我就找来了《疯子的爱情》潘少峰老师这个版本看了一遍，结果你们看看，表情神态动作几乎都一模一样！这叫模仿？我看这就是纯粹的抄袭！直接照搬了潘少峰老师的表演，没有一点自己的思考在里面，这样的表演真的配得上451票的高分吗？照搬的痕迹这么严重，真的会有三位老师都投票了吗？存疑！
　　几个大V有的言辞激烈，有的阴阳怪气，但全都明明白白地指了出来——
　　戚默这不叫演戏，这叫抄袭照搬！
　　每个大V都配了十几个对比动图，上面是潘少峰版本，下面是戚默版本。
　　两个版本一对照，表情神态真的有8分相似。
　　这样的观点一出来，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疯子的爱情》这二十多年来，已经有了八九个不同的版本。
　　每个版本的台词都差不多，可大家的表演一样吗？
　　明显的不一样！
　　也就是说，专业的、合格的演员，都会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到里面，然后演绎出自己的表演。
　　可戚默这个，如果说得难听一点儿，还真就是某一种“抄袭”了。
　　戚默的粉丝们看完这样的言论，刷新一遍，转赞评竟然已经破千？！
　　这样的增长速度绝对不对劲儿啊！
　　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立刻把链接挂上了反黑站。
　　发布这种言论的营销号越来越多，可能是为了钱，也可能只是想蹭热度。
　　但话题已经被刷了起来。
　　正赶上《演员的新生》节目更新不太久，热度正胜，加上节目组和一些演员方也在买热搜，#戚默  模仿还是抄袭？#很快就被刷上了热搜榜。
　　【这种扒着潘少峰一个薅羊毛的，也配那451票吗？？真不是节目组黑幕？】
　　【不能说是毫无关联，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我刚决定粉一次爱豆，没想到房子塌得这么快？！】
　　【我yue了，以前频频上热搜，现在还做票，人民币玩家真了不起哦！】
　　【夏溪那种水平都比这黑幕的低将近20票……无语】
　　【真就离谱，夏溪人家是影后，用自己的理解演戏，还比这抄袭的低二十票？？】
　　大量水军涌入了话题，节奏被带得飞起。
　　路人都是路边草，来阵清风一吹，就能换个一边。
　　更何况这次是个暴风。
　　话题下面的评论都快没眼看了。
　　陆青青打来电话的时候，戚默正跟队友一起从练习室回宿舍。
　　“我说小七啊，你看没看微博？你不是说自己来解决吗？再不处理你就要被黑成炭了！公司要着手处理了啊！”陆青青的声音听起来怪着急的。
　　戚默“噢”了一声，“我微博定时了，应该……快了吧？”
　　她低头瞥了眼手机，快要九点半了。
　　“还有七分钟，就自动发布了，别着急。”
　　陆青青被她给气笑了。
　　“这种事你不在微博上蹲着也就算了，你还算好时间给微博定时？”
　　她插着腰叹了口气，“你心也忒大了吧。”
　　“还好还好，都是小事。”戚默说得懒洋洋的。
　　“行吧行吧，我让他们帮你盯着这小事去了。”陆青青说着，“你也早休息吧，别太累了。”
　　挂了电话，姜宁又凑了过来。
　　他冲着戚默眨巴眨巴眼睛，“这声音我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
　　可不是耳熟么，之前陆青青在练习生们面前叫过戚默一次。
　　蓝牧舟蹙着眉头，往前走。
　　只是他以为陆青青只是例行公事般找了戚默。
　　没想到……一个大老板的女儿，竟然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吧。
　　而且戚默接到了老板女儿的电话，竟然一点儿都不正经，说的话还没陆青青说得多？
　　难道是陆青青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不透露呢……
　　莫非是，看上戚默了？？
　　自己有了这样的小心思之后，看别人也总是不经意间往这个方向怀疑。
　　蓝牧舟在心里暗骂一声。
　　戚默这小矮子到底要招多少人才算完！
　　他还能能不能在戚默眼里有点儿地位了。
　　他们组在练习室里，一共呆了两个多小时。
　　一连两个小时里，他似乎有点上瘾——用膝盖去蹭戚默的。
　　仅是轻轻触碰在一起，隔着布料感觉到温度……
　　他都觉得很开心。
　　蓝牧舟觉得，自己恐怕是要疯了。
　　可恶的是，小矮子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似的，一本正经地带大家练歌。
　　呵，他就这么没存在感的吗？
　　等等，这种小动作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的心思啊。
　　一方面不想暴露，一方面又怕自己在戚默面前毫无存在感。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之中。
　　几个人回到了宿舍。
　　他们白天练舞，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总要洗洗澡。
　　《全民偶像》节目组还是很豪气的，练习生们用的不是公共浴室。
　　每个宿舍的都有自己的卫生间，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洗浴。
　　蓝牧舟爱干净，拿了一身新衣服，率先走进了卫生间。
　　还有人跟着他一起走了近来。
　　“我先冲个澡，你着急吗？不着急的话……”
　　他瞥了一眼洗漱台前的大镜子，见到是戚默，语调忽地拔高。
　　“你进来干什么？！”
　　他要洗澡！
　　戚默不会是……想要一起吧？！
　　有些练习生关系很好，嘻嘻哈哈地一起冲澡也是有的。
　　可他现在没法面对戚默啊。
　　“吧嗒”一声，门关了。
　　戚默的视线扫过了蓝牧舟发红的耳尖，嘴角往上翘了翘。
　　“先让我洗个漱，就两分钟。”
　　她说着，洗了把脸，又从旁边拿了洗面奶，挤出一截在手心。
　　双手摩擦，很快就揉出了丰富的泡沫。
　　抬眼看着镜子中的人，她似是不经意间开口：“哎，蓝牧舟，你今天怎么老是抖腿？”
　　蓝牧舟一颤，耳朵憋得更红了。
　　淦，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没被发现时，想被戚默发觉；被发现时，又想让戚默迟钝一点儿。
　　好在小矮子确实迟钝，还以为他在抖腿。
　　他下意识地，按照之前的相处模式回了话，“我爱抖腿就抖腿，关你什么事？”。
　　说完之后，他一秒后悔。
　　暗骂自己一声，为什么又要怼回去啊？
　　这样下去，能跟戚默靠近一步才怪！
　　乳白色的泡沫被戚默按揉在脸上，很快又洗掉。
　　镜子里露出了那张淌着水的精致脸庞。
　　蓝牧舟望着镜子里的脸，微怔。
　　真好看啊。
　　以前只觉得好看，现在才发现这么好看。
　　尤其是戚默安安静静的时候，看起来脸部线条很是柔和。
　　有点像是女孩子。
　　如果……
　　如果戚默真的是女孩子就好了。
　　蓝牧舟还有些发呆，又听戚默轻飘飘地说道：“据说啊，如果是自己控制不了的抖腿，可能是神经传导异常，身体里缺钙缺微量元素，可以多吃点多维元素片之类的。”
　　他莫名就想到了，刚把慕斯接到家里时，慕斯总是舔自己的粑粑吃。
　　上网查了一下，说狗子身体缺微量元素，就喜欢吃粑粑。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联想啊！
　　蓝牧舟的脸色变了又变。
　　一时之间，他竟是分不清戚默这真是在关心他，还是在损他。
　　他皱着眉头，表情纠结，“你这……真不是在骂我？”
　　戚默拿柔软的毛巾擦了擦脸，“我为什么要骂你？”
　　“那给你个机会证明不是在骂我吧。”
　　蓝牧舟想起，在卫生间时，何瑞霖说过戚默给他买营养品。
　　何瑞霖有的，他也要有。
　　不是说他身体缺微量元素么，那就关心他一下，给他买点呗。
　　虽然他家有钱，但……戚默买的是不一样的。
　　“噢……怎么证明？”戚默挑眉看他。
　　灯光之下，比他矮了半头的少年，稍稍扬头望着他的眼。
　　白亮的脸，埋着笑意的凤眸，饱满微翘的唇。
　　在那一瞬，蓝牧舟忽然冒出了个羞耻的想法——
　　不说非要怎么样……
　　抱一下就行。


第42章 不是他多想，他就是，合……
　　/莫八千著
　　-
　　到底, 蓝牧舟没有上前一步。
　　而是后退了一步。
　　他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微扬着脸, 一副大爷模样睨着戚默。
　　“你都觉得我缺微量元素了，这种问题还用问我？”
　　“那行, 我知道了。”戚默把毛巾挂在一旁，“我走了, 你自便吧。”
　　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就……这么快就走了？？
　　蓝牧舟微怔两秒, 开始脱衣服。
　　为什么戚默这么聪明, 这么快就能明白他的话？
　　要是笨点就好了。
　　笨点还能再多跟他闲扯几句。
　　他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平时看上去高高瘦瘦的，脱了卫衣便能看到一身匀称的肌肉。
　　不是很壮，线条极其漂亮。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腹肌。
　　这身材应该还挺好的吧。
　　指定比戚默那小矮子要强。
　　回忆起戚默在台上转风车时露出的细腰，蓝牧舟很可耻的脸红起来。
　　小矮子太瘦了，应该多吃点东西，多补充点营养才行。
　　浴室中热气在蒸腾。
　　刚好可以掩盖掉蓝牧舟发红的脸颊。
　　可恶的是, 他现在就连自己洗澡都开始不自在了。
　　他的睡衣不是上下分体的, 而是开衫睡袍。
　　以往随便系起来，露出来一小片胸膛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 他心里有鬼。
　　在浴室里完完整整地穿好了睡衣, 又把湿漉漉的黄毛往后捋去, 把整张俊脸都露了出来，自认为足够完美了, 蓝牧舟这才踏足出去。
　　“我洗好了，你们谁先可以去洗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戚默的方向，而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跟他说：就看一眼。
　　就看一眼。一眼。
　　重复几遍之后, 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戚默。
　　……戚默背对着他，趴在床上看着手机，根本就没有给他半个眼神！
　　淦！
　　蓝牧舟直窝火。
　　又觉得自己这么在意形象简直就是……可笑。
　　他不言不语地爬上了上铺。
　　男生洗澡速度总是很快的。
　　他洗澡洗漱完毕，时间才不过是九点四十多。
　　还念着戚默被人吐槽的事，他拿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博。
　　微博热搜爬升需要一段时间，#戚默  模仿还是抄袭？#这条话题发布时间不算长，九点半时爬升到热搜第十几位。
　　热搜上流量巨大，很多网友容易被说得“有理有据”的营销号跟水军带跑偏。
　　尤其戚默还不是个有国民度的艺人，更是讨不到好。
　　正在吃瓜网友和粉丝们都扛着键盘来到战场上，一片腥风血雨之时，戚默定时九点半的微博自动发布了。
　　因为跟热搜内容挂钩，不少营销号在转发她微博内容的时候，都加了个#戚默  回应#的tag，再加上青柠的工作人员运作，所以爬升速度极快，二十分钟时间，热度已经超过了#戚默  模仿还是抄袭？#，直接挤进了热搜前十。
　　全民偶像-戚默：#戚默  演员的新生#  感谢在舞台上，几位老师对我这个小新人的耐心指点。是老师们让我知道，表演可以从模仿开始，却不能以模仿结束，在模仿之后，要摸索自己的表演方法和表演风格。我谨记老师们的指点，在节目未播出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录制了一段全新的表演，希望能得到老师们的指点与广大网友们的评价。
　　文字之后，是一段近两分钟的视频，视频中正是她上台时的节选片段。
　　文字内容里，直接点出了“模仿是老师们认可的学习方式”，还表明了她牢牢记得老师们的建议，以模仿为起点，摸索出了自己的表演方法。
　　而视频里，同样的台词，却让戚默演绎出了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演员的新生》舞台上的表演中，透露出了一股子疯狂；那么这次的表演则是一种“宠”，无可奈何地喜欢一个人，还能拿他怎么办呢？
　　只能宠着他了，就算伤害了自己，也得宠着对方。
　　一个帅哥看着镜头冲你表白，他还不是个疯批，而是完完全全把你捧在手里。
　　这谁抗得住啊！
　　不少网友，光是看着视频都能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个几圈！
　　【演的太好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演的淋漓尽致！】
　　【啊啊啊啊我真的，血槽已空！】
　　【默总用自己的方法表演出来更苏啊！！（没有说潘少峰老师版本不好的意思】
　　【没想到戚默在被点评之后，真的有认真琢磨！[棒][棒]】
　　【能看出完全抛下了之前的模仿痕迹！】
　　【不再靠模仿，也还是一点不让人尴尬，真回真的配得上“演技”两个字！】
　　【真不知道那么多营销号刷什么“抄袭”，节目里潘白两位老师都说可以模仿了[愤怒]】
　　【那热搜一看就是故意黑，不然怎么会眼瞎成这样？[狗头]】
　　【讲句公正话，《演员的新生》里，那么多被导师批评的选手，戚默是唯一一个在节目之后又自己琢磨并且重新录一遍的人，况且戚默在台上得到的基本都是赞美，都没被批评……就冲这个，也值得其他人学习学习！戚默真的让我对偶像改观不少！】
　　这么一说还真是。
　　三个导师两个严苛，每期节目都有一半演员被批评，哪个又录一遍了？
　　戚默不仅记得导师们的指点，还真的改正了，重录效果还这么好。
　　节目播出不久就能放出这样水平的重录来，说明准备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绝对不可能是看见了被黑所以临时录制的！
　　这么一看，那些带节奏说“戚默抄袭”的营销号没有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戚默一条微博就让风评猛然逆转。
　　墙头草网友们大呼营销号为了KPI脸都不要了。
　　【营销号下面好多人踩戚默捧夏溪，结果人家戚默记得导师们的点评，说重录就重录，怎么没见到夏溪也重录一个？哦，人家是影后，身份高啊[耸肩]】
　　【我笑死，宋心如人家三金影后，身份不甩夏溪十条街？】
　　【宋心如说夏溪水平配不上影后，我其实也觉得……戚默是个新人都不比夏溪差】
　　【营销号真的带的一手好节奏，要不是戚默人家早就录好了，还不被直接踩死？】
　　【说得就是，舆论真能压死人】
　　【现在我好期待戚默下次的表演啊！】
　　网友们本来就吃瓜吃得起劲儿，这时候，潘少峰还评论了戚默的微博。
　　@潘少峰：这段表演已经完全离开了“模仿”，很有自己的风格和体会，表演有一种能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非常不错，希望你以后继续努力！[棒][棒]
　　潘少峰的出现，更是把热度推向了个高/潮。
　　戚默的粉丝在下面一水的“感谢潘少峰老师的肯定”，列队整整齐齐。
　　同时，戚默官方粉丝群中，大家又有些惆怅。
　　【唉，现在网友们都帮着骂水军和营销号了，要我们粉丝何用！】
　　【默总又自己解决了……】
　　【等到年底时，能不能有个年度最没存在感粉丝奖颁给我们[疲惫点烟.jpg]】
　　反黑的微博都还没能刷起来呢，怎么就忽然被解决了！
　　默总这是想养一群小咸鱼吗？？？
　　【要不咱们粉丝名就叫小咸鱼吧[狗头]】
　　【我觉得可[狗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默总的小咸鱼吗？】
　　【大……大魔王的小咸鱼？】
　　【好家伙，口号就是“默总勇敢飞，咸鱼永相随”？？？】
　　【夺笋啊，山上的笋都让你们薅没了！】
　　这边戚默的粉丝聊得火热。
　　另一边，夏溪看着微博评论，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到底是出现了“新人都不必影后差”这种言论……
　　她再用“影后复出”来营销，岂不是会惹得网友众嘲？
　　“戚默跟她背后的团队还挺有头脑，这‘欲扬先抑’用得可真好啊。”
　　她跟经纪人张琪说着。
　　可能是预料到了偶像演戏会有负/面评价，所以压着录像没有立刻放出来。
　　等到负/面评价的热度上来了，这才一波洗白。
　　张琪分析着现在的状况，道：“咱们现在就先不把‘影后’放重点营销了，主要围着‘谦虚’来吧。另外，戚默现在受青柠重视，《演员的新生》毕竟是青柠的节目，咱们尽量避开跟他的冲突。”
　　“嗯……”夏溪点点头，算是同意，“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休息时间网上冲浪是常事。
　　姜宁也看见了热搜，点进去翻了一圈。
　　看到戚默那一点不会让人觉得尴尬的演技，他咂咂嘴道：“大魔王，你也太厉害了吧，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翻到故意黑的营销号，他又道补充一句，“要是在录制时直接拿出你微博里的水平就好了，省的那么多营销号故意黑你！”
　　“那时候就一天时间准备，我又不是天才，哪拿得出高水平。”戚默躺在床上说得懒洋洋的。
　　姜宁瞪着眼睛跟封垣对视一眼，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就这，还不是天才呢？？？
　　“得得得，咱们不说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就是你这演得也太深情了吧？”
　　姜宁摆摆手，手机里的视频在重复播放着。
　　他的好奇心又被勾了出来，一脸八卦地看着戚默。
　　“又宠又撩，大魔王，你上回演《假如爱有天意》的时候，说表演的深情，需要找一个可以投入感情的人或者事物……这个表演是想着谁的？”
　　因为他这句话，蓝牧舟都打起了精神。
　　还真是。
　　表演地这么投入，是想着谁的？
　　怕不是想着何瑞霖那小子！
　　《假如爱有天意》那次的舞台上，其实也是想着何瑞霖的吧。
　　不单单是想着，还迎面看着，深情对视。
　　可真行。
　　蓝牧舟磨磨牙，无声轻哼。
　　而姜明却没想着什么何瑞霖，思绪已经跑到另一边去了。
　　“大魔王，两次给你打电话的那小姑娘，跟你不是单纯的好朋友吧？”
　　他根本没把“青柠老总的女儿”跟打电话的声音联系到一起，而是想起来，之前也有人跟戚默这么打电话，也是聊的很愉快。
　　要是普通朋友，平时聊两句微信也差不多了，谁会没事打电话？
　　能不止一次打电话的，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啊！
　　蓝牧舟的眉头拧了起来。
　　两次吗……？
　　陆青青不止一次地给戚默打过电话，不会真是……瞧上戚默了吧？
　　他趴在床边，往自己斜下方的床铺瞥去。
　　“她就是好朋友，别多想。”
　　戚默解释着，扫了一眼蓝牧舟，
　　只见蓝牧舟把一半脸埋在了手臂中，露出了一双眼和紧紧皱着的眉头。
　　两人对视之后，蓝牧舟往后缩了一点。
　　这样也太怂了吧。
　　他吐槽自己一句，冷冷轻哼，“没人多想，你自己别让粉丝发现就行了。”
　　“好心”地提醒后，他翻身，背对戚默。
　　小矮子看起来，不像是知道陆青青的身份。
　　这陆青青……隐瞒了身份，接近一个练习生，还能因为什么？
　　不是他多想，他就是，合理怀疑。
　　对，合理怀疑。
　　……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前脚戚默上了《演员的新生》，后脚古装偶像剧《倚剑》那边就主动发了完整版剧本过来，并且提出可以提前把合同签订下来。
　　《倚剑》预计投资1.2个亿，在古装剧中，只能算是中小制作。
　　但剧本上请了业内较为有名的编剧，从之前拿到的前三集剧本上，就能看出精良。
　　戚默之前提过小要求，所以陆青青把演员副导演文哥和戚默拉了个小群。
　　这样方便戚默直接跟副导演沟通。
　　三个人接通了语音电话。
　　双方相互打了招呼后，戚默开始进入正题。
　　“按照我们之前的商议，我是可以推荐一个人，来演个小角色对吧。”
　　文哥答应得很是痛快，“是的是的，我们会提供几个小角色让你们选的。”
　　戚默的热度，这些天他们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照这样的发展，《全民偶像》这一季的C位非戚默莫属。
　　同时青柠也在力捧，妥妥的顶流预备役。
　　只是顶流预备役也就算了，戚默他还会演戏。
　　一个大热偶像的第一部 戏，播出后收视怎么可能低！ 
　　有流量、有演技，这样的好苗子，他们再多答应些条件也愿意啊！
　　戚默喜欢这样爽快的人，点点头道：“哦，那太好了，这几个角色的人物小传麻烦你们发我一份，然后我过一会儿发给你们一个联系方式，你们别让对方经纪人知道是靠关系的，就……不要提我的名字就行。”
　　“这个好说，我知道，放心吧。”文哥点头应是。
　　“那导演辛苦了。”
　　戚默寒暄两句，挂了电话。
　　“真好啊，大魔王都有剧组找上门了，我还连出道都做不到。”封垣感叹一句。
　　“我真的酸了，大魔王你要带谁进组！！”姜宁练完舞，躺在地上到处乱滚。
　　“还个人情罢了。”戚默道。
　　她打电话就在练习室里，没有避开别人的意思。
　　如果特意避开，让别人发现，反倒不好。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坦坦荡荡。
　　还人情，这种事是很容易让人理解的。
　　只是……还有人能让大魔王还人情？
　　真的慕了慕了。
　　蓝牧舟还站在镜子前努力练舞，挥汗如雨。
　　看起来认真极了。
　　也就他自己知道，心里早就炸开了花。
　　戚默要去拍戏了。
　　戚默拍戏还利用自己给别人置换了个机会。
　　戚默背后帮别人，还不愿意让对方知道。
　　直觉告诉他，何瑞霖跟其背后团队是看不上小角色的。
　　可除了何瑞霖还能是谁？
　　他的脑子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满脑子都是何瑞霖说起“戚默送的营养品”时的语气。
　　当时不觉得，现在越想越是觉得……
　　何瑞霖像是在炫耀。
　　几百块钱的营养品谁买不起？
　　这都能炫耀，一个古装剧的小角色，总归比营养品强吧。
　　蓝牧舟用眼角瞥着戚默。
　　而戚默已经收到了副导演发过来的人物小传。
　　这种小角色的小传一般都比较简短，两行左右就能完事。
　　看得出是比较重视戚默，还特意把小传丰富了，写明了都会跟剧中的哪些角色有交集。
　　她看了一遍之后，把这份PDF发给了晏昭云。
　　戚默：我看过了，觉得那个反派比较好，你自己也看看，先别跟经纪人说。
　　晏昭云几乎是秒回。
　　昭云：收到了！
　　昭云：没想到这么快，真的谢谢你。
　　昭云：啊，没想到我还有选择权。
　　昭云：惊吓.jpg
　　能混个小角色试试，对晏昭云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没想到戚默发过来的PDF里是四个角色的人物小传，他反倒是吓了一跳。
　　戚默：导演觉得，我推荐来的也肯定是个好苗子，所以有选择权。
　　戚默：公司如果有表演老师，就多去学学。
　　戚默：选好角色告诉我。
　　戚默第一句话一出来，除了感动，晏昭云心里莫名多了一股奇奇怪怪的使命感。
　　《演员的新生》他看了，戚默确实是演得好。
　　这是利用导演对戚默的信任，给他换了个角色啊！
　　他怎么能让导演对戚默失望，怎么能辜负戚默？
　　昭云：公司请了表演老师给签约演员上课的，我想办法去蹭课！
　　昭云：我一定一定会努力！
　　昭云：我也看了人物小传，觉得反派确实适合我，而且跟你的对手戏最多哈哈哈
　　昭云：就选反派吧，我什么时候跟经纪人说？
　　有戏可以演，如果不跟经纪人说，这就相当于违背合同接私活了。
　　戚默：我知道了，就这个角色吧。
　　戚默：别主动找你经纪人，等他找你。
　　戚默立刻把选定的角色，还有晏昭云的个人资料，还有晏昭云经纪人联系方式都发给了《倚剑》的演员副导演，并且又道：辛苦文哥。
　　一会儿收到一句“辛苦”，文哥都有些受宠若惊的。
　　以现在戚默这发展势头开看，只要不出现什么能锤死的丑闻，那未来基本就是康庄大道，奔着华国实力派顶流去的。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演员副导演，手上虽然也有些权力，可怎么也比不上戚默的潜力。
　　戚默都这么重视了，他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仔细看了看晏昭云的资料，从外表上来看，跟角色也算蛮贴合。
　　如果演技也能有合格的水平，那就算完美了。
　　文哥用手机拨通了晏昭云经纪人宁晓晓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你好，是晏昭云的经纪人吗？我是《倚剑》剧组的演员副导演郭文。”
　　身为经纪人，对近期发布的组讯都记得清清楚楚。
　　《倚剑》又请了知名编剧，宁晓晓更是对其印象深刻，立刻热情回应道：“是的是的，我是晏昭云的经纪人。”
　　她快速从电脑中调出了《倚剑》的组讯来，把上面几个演员副导演的电话一看，还真有个号码跟现在通话的是同一个，不由得喜出望外。
　　文哥接着说道：“是这样，看过《全民偶像》，我们觉得晏昭云比较适合余寒这个角色，你们看看，如果档期不冲突的话，有没有兴趣过来试个戏？”
　　档期怎么可能冲突？
　　晏昭云回锅肉好几次，进圈子8年没什么水花，《全民偶像》是公司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这次又从《全民偶像》淘汰了，公司根本不会再给他安排什么太好的工作。
　　组讯里，余寒这个角色能拥有姓名，说明还是个比较重要的小角色。
　　宁晓晓高兴，连忙笑道：“昭云确实档期不太冲突，可是他没上过表演课呀，没什么表演经验，恐怕不太合适演这个角色。我手底下还有个小孩，叫林津，演过两部剧，有表演经验的，颜值什么的不用说，您看……”
　　公司正打算让林津去明年的《全民偶像》。
　　《倚剑》花两三个月拍完，再来两三个月后期，算算时间……等明年《全民偶像》开播时，或许正好能在网络上上线。
　　晏昭云反正也不会再有什么水花，还不如把这找上门来的机会给林津。
　　等林津火了，她身为经纪人，也能水涨船高。
　　谁不愿意用一个有表演经验的人？
　　比起晏昭云，文哥应该更倾向于林津。
　　宁晓晓心里边如意算盘打得正好，却不想文哥说道：“我们是觉得晏昭云的形象特别合适，还是让他来试试戏吧，不现场看看他的演技，谁都说不好，你说是不是？”
　　宁晓晓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晏昭云有那么出挑吗？
　　竟然让《倚剑》的剧组一下子相中，还非要让他去试戏。
　　难道他还有做演员的潜力？


第43章 伸手“啪”地打在了戚默……
　　/莫八千著
　　-
　　宁晓晓挂了文哥的电话, 陷入沉思。
　　她是晏昭云的经纪人，晏昭云屡屡不争气，她也跟着受冷脸。
　　按照公司的意思, 是把晏昭云耗到解约，不会再给他什么好的资源。
　　现在有影视剧主动找上门来……或许还有机会扬眉吐气一把？
　　《倚剑》制片方花重金请了编剧, 总不会随意请演员，砸自己的招牌吧。
　　或许晏昭云有什么她没注意到的过人之处。
　　思及此, 宁晓晓压下了对晏昭云的偏见。
　　就让晏昭云试试演戏的路子, 万一能红呢？
　　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于是她扬起了笑, 打了个微信电话。
　　“晓晓姐。”晏昭云的声音传来。
　　“昭云啊，我帮你联系了个剧组，改天去试个戏, 我先跟导演联系，有了试戏片段，我再发给你。”宁晓晓的声音很亲切，就像是唠家常一样，“这几天正好有表演老师来公司, 你没事的话也来跟着上上课吧。”
　　晏昭云觉得好笑。
　　宁晓晓……帮他联系的剧组？
　　呵, 难道不是戚默帮忙的推的么。
　　还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从前他上了两个大热综艺都没有水花。
　　也是从那时开始，宁晓晓就再也没这样好好跟他说过话。
　　忽然亲切起来, 还把别人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怪可笑的。
　　心中冷笑, 他嘴上说得亲切, “好啊好啊，谢谢晓晓姐！辛苦姐去联络导演了！”
　　“什么谢不谢的, 你好好上课，到时候顺利试镜比什么都强。”宁晓晓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两人寒暄几句，等宁晓晓挂了电话, 晏昭云才锁上了屏幕。
　　除了宁晓晓太过可笑之外……戚默真的让他佩服。
　　混了八年，总不至于真傻，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宁晓晓态度转变的原因。
　　怪不得戚默让他等着宁晓晓主动联系他。
　　他都二十五岁了，还不如刚刚二十岁的戚默，真让人惭愧。
　　因为戚默，他现在有了转型演员的机会。
　　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戚默才好。
　　回想起在《全民偶像》时，他差点就因为周丞跟何瑞霖的话，对戚默有了意见，他羞愧而内疚地捂住了脸。
　　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另一边，宁晓晓跟文哥了解了大概情况。
　　每周一公司开例会，老板刚好在公司里，她便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她一眼就看见林津正在里面。
　　而他们黄总的手在林津屁股上捏了一把。
　　……我去。
　　宁晓晓心呼一声，准备敲门的手顿住。
　　还好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还好她没敲门下去。
　　早就觉得林津像是有背景，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呢。
　　男艺人为了上位走后门，这在圈子里很常见。
　　宁晓晓也早就习惯了，只是……她想了想《倚剑》这个剧。
　　他们公司不是大公司，林津以前又只是网红，演的两部剧都是小成本网剧，以他的资历，就算黄总想捧，现在也接不到太好的制作。
　　《倚剑》这项目，八成会想办法截胡给林津。
　　……
　　决赛的曲目戚默学得极快，许子文来看过一遍后，直接把她单拎出去了。
　　俗称开小灶。
　　“老师，你没有别的通告吗？”
　　戚默被揪着练了一整天的舞，汗水都快浸透了卫衣。
　　不过，许子文不愧是拿过世界冠军的舞蹈天才，跟着许子文练舞，进步神速。
　　许子文坐在镜子前，刷几眼手机。
　　“我又不像程卓，还得去演戏什么的，最近除了《全民偶像》没有别的通告。”
　　他翻出了一张海报，手腕一翻，给戚默看。
　　“看着没？两个月后《I  love  dance》要开始录制了。”
　　戚默早就知道许子文是《I  love  dance》的队长之一。
　　于是问道：“你想让我去参加，当你的学员？”
　　总归不可能是当队长。
　　“你好好跟我学，我看你表现再说。popping①跟locking②什么的就算了，你先把breaking练精了，hiphop也跟我学着。”许子文打了个响指，忽然问道，“你喜欢即兴吗？”
　　“嗯？”戚默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街舞的精髓所在，不就是即兴battle吗？”
　　说完，她没有继续练舞，而是做了三十个卷腹。
　　“哈哈哈，看来你喜欢battle了。”
　　许子文笑着鼓掌，“太和我拍了，那这样，以后咱们就把battle作为主要训练方法吧。”
　　-
　　戚默到宿舍时还没人回来。
　　趁着没人，她正好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从浴室一开门，碰上蓝牧舟刚进门。
　　蓝牧舟一顿，不爽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宿舍了呢。”
　　自从戚默被许子文揪走，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还……怪想这小矮子的。
　　“你们的舞都学好了？那我明显跟你们去合。”
　　戚默有些疲惫，直接爬上了床。
　　“他们俩呢？”
　　“他们去搬箱水回宿舍。”蓝牧舟道。
　　他走到了戚默床边，瞥了两眼，“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你叫许子文揪走，你也没精打采的。”
　　戚默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仰头看着蓝牧舟。
　　头顶上的灯光太凉，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脸上有三分慵懒，叫蓝牧舟心里跳了跳。
　　“你……”
　　他忽然发现戚默的头发还湿着，弄得被子和枕头都湿了一些。
　　“你怎么不知道把头发擦干了？”
　　他几步来到阳台 ，一抬手，扯下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白毛巾。
　　嘴里跟着碎碎念道：“现在刚开春，你这样是给自己找毛病呢吧。”
　　说着，伸手就去拎戚默的衣领。
　　“给我坐起来。”
　　戚默没反抗，顺着蓝牧舟的力道，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她伸手，“刚才感觉擦干了，我自己来吧。”
　　蓝牧舟拿着毛巾的手一顿。
　　本来打算他来的。
　　也说不好为什么，但就是想。
　　戚默要是什么都不说，他顺势上手，也不觉得尬。
　　现在戚默既然这么说了……
　　他抿抿唇，略一犹豫后，伸手“啪”地打在了戚默掌心。
　　“擦头发都擦不干，你还能干成点什么？”
　　口中嘲笑般吐槽着，他把毛巾一下子蒙在了戚默头上。
　　动作看似粗鲁，力道却很柔和。
　　戚默改成盘腿，坐在床边上。
　　蓝牧舟站在她身前，双手轻轻地帮戚默擦着头发。
　　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的动作尽量放得轻柔。
　　而嘴里一直碎碎念着，“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啊，真的是嫌弃死了。”
　　嘴上闲不下来，眼睛又顺着黑发往下看。
　　看见纤长卷翘的睫毛，凤眸之下不易发现的内双，高挺的鼻梁。
　　还能看见领口处露出的，那一节漂亮的锁骨。
　　真好看。
　　蓝牧舟的面颊带着淡淡的粉。
　　他深吸了口气，沐浴露的香气充斥了鼻腔。
　　真好闻。
　　晃神两秒，他马上反应过来，一刻不停地开始念叨：“下次记得擦干了再睡觉，头发湿着睡觉第二天早晨起来头会疼的你知不知道？”
　　不停地说话，好像能让他的注意力集中一些。
　　别总走神，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戚默就默默地听着眼前这人的碎碎念。
　　也不说话，也不反驳。
　　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往前直视，落在细腰上。
　　身材确实不错。
　　蓝牧舟不习惯戚默从头到尾不说话，说着说着也停下了。
　　“喂，你怎么一句话不回……？”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往后退了一步，偏头在自己身上闻了几下。
　　今天主要是练习声乐，没怎么练舞，身上应该没什么味道吧？
　　戚默被他的动作逗笑出声，“你闻什么呢？”
　　不会是之前说过一句发胶味道难闻，就被记到了现在吧。
　　这么……在乎她的想法么？
　　心情不由得变得愉悦。
　　“没……没什么。”蓝牧舟撇撇唇，眉头一皱，不情不愿道，“跟你没关系。”
　　“你身上那个是橘子味道么，好像很好闻。”
　　戚默一手托着脸，笑得好看。
　　她故意模棱两可地说道：“你过来。”
　　过去？
　　干什么。
　　闻……闻他吗？
　　蓝牧舟的脸在那一瞬间爆红，他把手上的毛巾一把扔向了戚默，扬声道：“我的洗发水就在浴室里，你喜欢这味道就拿着洗发水闻去！”
　　毛巾落在戚默腿上，他又指着毛巾，“你用的，你自己洗。”
　　他把桌上仅剩的半瓶水拿了过来，拧开盖子灌了好几口。
　　微凉的水滑到胃里，他这才缓了过来。
　　其实戚默也没说要闻他。
　　都是他自己瞎想的。
　　这时，姜宁跟封垣拎着一箱矿泉水近了宿舍。
　　宿舍里气氛好像奇奇怪怪的。
　　姜宁眨眨眼，“你们喝水不？”
　　“蓝牧舟喝，你给他多拿一瓶吧。”戚默倚在床上，笑道。
　　蓝牧舟咬咬牙，怒嗔般瞪了戚默一眼。
　　……
　　第三次公投的前五名练习生，依然获得了资源奖励。
　　只是这次不需要挑选，而是五个人一起参加一档综艺节目。
　　《寻人探秘》是一档以直播形式面向观众的游戏综艺。寻人是指游戏嘉宾分成两组，一组躲藏，一组寻找；探秘是指游戏结束后，嘉宾们会在当地打卡最具特色的食物、地标等。
　　直播形式保证了节目的真实性，观众可以在节目中看到嘉宾们最真实的反应。
　　也正因为如此，吸引了大量的忠实观众。
　　这次的节目直播地点是在某海滨旅游区。
　　这里集海浴、沙浴、日光浴于一身，还有一大片水上乐园。
　　海滨旅游区五个字一跳出来，戚默的右眼皮狂跳几下。
　　这如果需要下水游泳……
　　不对，既然是直播，肯定不会让嘉宾下水的。
　　好好分析一遍，她这才松了口气。
　　据说《寻人探秘》节目组本打算做个《全民偶像》专场，把前五学员和有档期的导师都请过去一起玩，可几位导师包括程卓都没有档期，只有……许子文的档期空空如也。
　　所以许子文跟五位练习生一起，从全民偶像节目组出发。
　　上飞机前，蓝牧舟用肩膀轻轻顶了下戚默。
　　他蹭蹭鼻尖，道：“你如果还是会晕的话……可以枕我的肩膀。”
　　“这次我们只有七个人，好像坐的是商务舱吧？”戚默提醒道。
　　五个练习生，加上许子文，还有一个《全民偶像》的工作人员随行。
　　蓝牧舟走路的姿势都僵硬了。
　　尴尬得他，有些顺拐。
　　他是魔障了么……
　　怎么连这次做的是头等舱都给忘了！
　　接近中午时，一行人顺利到达了拍摄地点。
　　他们将在下午时，在海滨旅游区中进行正式录制。
　　为了让嘉宾们提前相互熟悉，《寻人探秘》节目组为大家在酒店准备了午餐。
　　“啊，戚默！”
　　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戚默一转身，就看见叶锦声正冲她挥着手臂。
　　她很礼貌地回应，“哈喽，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叶锦声从前不怎么追选秀，自从碰见戚默，她直接入坑了《全民偶像》，越看越上头。
　　到了现场发现是《全民偶像》的选手们，简直心花怒放。
　　“大家好，我是叶锦声，希望这次能跟大家度过一个愉快地下午～”
　　“锦声姐好！”练习生们都比叶锦声小，一起打了招呼。
　　心花怒放的叶锦声，心口上被插了一刀。
　　她以手抵额，满脸悲痛。
　　为什么现在选秀中帅气的男孩都比她年龄还要小！
　　明明看上去都蛮成熟的啊！
　　“咱们这儿，好像还差一位嘉宾吧？”许子文坐在桌旁，四下张望。
　　《寻人探秘》每期都会请8位嘉宾，现在只有7位到场。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接着，高大的身影踏入房间。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短发梳得规规整整，鼻梁上架着一副椭圆框眼镜。
　　目光在房间中扫视一圈，他双眼一眯，笑得温和。
　　“大家好，我是赵丛铭。”
　　“哇，没想到铭哥会来！”叶锦声双手捂在嘴边，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赵丛铭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很有书生气。
　　他与叶锦声打完招呼，又看向从《全民偶像》来的六人，点点头。
　　“自从参加了《全民偶像》，楠楠每次跟我聊天，一定会提起大家来，总是跟我夸奖各位非常努力，进步也很大，我也看过不少你们的舞台，真的很厉害，没想到有机会一起拍摄综艺，希望大家能一起玩得高兴。”
　　秦余安先是懵懵懂懂一脸懵怔，反应了好半天，这才惊呼出声，“哇，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赵老师的哥哥！铭哥好！”
　　傅洛言抿唇掩饰掉笑意，也打了招呼，“铭哥好，老师一向跟我们合得来，对我们也很好。”
　　许子文、蓝牧舟也纷纷跟赵丛铭打了招呼。
　　而何瑞霖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僵硬。
　　他跟着笑笑，“很高兴……见到铭哥。”
　　“铭哥的妹妹是你们的老师，亲上加亲了真的是！”叶锦声在一旁装可怜。
　　赵丛铭年纪最大，却很快就融到交谈中，很受大家欢迎。
　　他不过二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拿下了国内最有含金量的两座大奖。
　　对于戚默来说，最重要的是，这人是书中另一个炮灰，是赵丛楠的哥哥。
　　在书中，具体的情节语焉不详，但赵丛铭是被何瑞霖一手送进监狱的。
　　这也是后来赵丛楠跟何瑞霖，虐身虐心的重大虐点之一。
　　以书中角度来看，何瑞霖永远是正确的。
　　可戚默以炮灰的身份穿进来，自然知道何瑞霖并非是书中那样完美。
　　他有些时候，甚至是坏的。
　　戚默扫了赵丛铭一下，刚好跟他温柔的眉眼对视。
　　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赵丛铭是好是坏，她会自己观察。
　　她回忆了下，《寻人探秘》这个综艺的嘉宾名单里，本该并没有赵丛铭才对。
　　或许是蝴蝶效应，让事情发生了变化。
　　8位嘉宾已经到齐，大家坐在一起闲聊着吃完了午餐。
　　何瑞霖看起来比平时的话要少些，或许是早就认识赵丛铭。
　　而叶锦声性子活分，也很会调动气氛。
　　许子文也一样，话贼多，一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一顿饭下来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好像都相熟了似的。
　　下午两点，直播正式开始，大量观众跟着涌入了直播。
　　【一周一次的直播终于来了！我等的好苦！】
　　【默总跟舟舟会分到一组吗？】
　　【呜呜呜铭哥还是这么帅啊！笑一下我就溺死在里面了！】
　　【声声最近是不是在追《全民偶像》来着？这算是追星成功了？[狗头]】
　　【子文哥真的少见啊，参加这种综艺！】
　　【安仔冲鸭！希望大家不要看他可爱就小看他[狗头]】
　　直播开通好，8位嘉宾通过抽签，被分成了两组。
　　戚默、秦余安、许子文、叶锦声为躲藏组，需要尽可能地伪装自己，或者隐蔽起来，寻找时机将追捕组成员背后的名牌撕下。
　　蓝牧舟、何瑞霖、傅洛言、赵丛铭为追捕组，需要在人群和游戏设施中找到躲藏组成员，在名牌被撕下前用手机拍下躲藏组成员的正脸即可。
　　许子文给戚默特训好几天，跟戚默混得很熟，抬手就搭在了戚默肩膀上。
　　他笑道：“认真的吗？戚默撕名牌恐怕一拳一个小朋友吧。”
　　秦余安跟着笑了起来，嘴角有一个可爱的梨涡，“我也觉得有七哥在，我们肯定能赢。”
　　“嘁，比赛还没开始，谁输谁赢现在说还太早了吧。”
　　蓝牧舟双手抱胸，扬着头睨戚默两眼。
　　他才不会再输给戚默。
　　还没正式开始，就有了一股剑拔弩张之感。
　　【噗哈哈哈哈，我也觉得默总能一拳一个小朋友[狗头]】
　　【追捕组：危：）】
　　【呜呜呜安仔笑起来太可爱了叭！】
　　【舟舟冲啊！趁机私藏一张默总帅照[狗头]】
　　【蓝牧舟粉丝真吵，戚默又不是只有你们家的CP，别cue了】
　　【？？？何瑞霖粉丝来拆台了？】
　　蓝何两家的粉丝，从节目一开始就视对方为劲敌，相互看不顺眼。
　　现在进行到节目最后，又开始为CP争论不断。
　　这边节目导演最后补充说道：“我们的寻人阶段一共有两小时时限，每半个小时，大家的活动范围会被随机缩小一部分。两小时后，存活组员多的一方获胜。现在，躲藏组有15分钟时间，可以率先进行躲藏。”
　　“三、二、一，开始！”
　　导演一发话，躲藏组四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们四人先聚在了一家露天餐厅。
　　戚默问道：“锦声，你平时锻炼多么，有保证撕得到对方名牌吗？”
　　“我运动不太多，而且……”
　　叶锦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她只有一米六，想要撕一米八几的大男孩们，不太容易。
　　“要不我躲到摩天轮里面？”她指了指后面的陆地娱乐设施。
　　“摩天轮太容易被人想到了。”戚默指了指一旁跟拍的摄影小哥，“去跟导演组借一身衣服还有对讲机。”
　　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最黑色号的粉底液和一顶假发，递给了叶锦声。
　　“把你的脸涂黑，带上假发，换上导演组的统一制服，他们的墨镜也借来一个。”
　　叶锦声接过了假发和粉底，目瞪口呆，“这也行？？？”
　　“法无禁止即可为，节目也一样咯。”戚默手拿发网，给叶锦声示意了下。
　　叶锦声赶紧把她半长的头发往后捋去。
　　也就一分钟的功夫，戚默已经帮忙带好了假发。
　　一头短发的叶锦声看起来有几分干练。
　　许子文边看边点头，爽朗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叶好像从来没留过这么短的发型吧？估计他们很难认出来了。”
　　“是啊，从来没这么短过，还真有点不习惯。”
　　叶锦声抓了扎不长的短发，随即开始涂粉底，没几秒钟，脸上色号黑了几个度。
　　“好了，那我就去跟导演组的人借衣服和墨镜了。”
　　【声声短发好好看！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以后可以考虑这样的角色！】
　　【我默总的装备准备的太齐全了吧23333】
　　【默总是有备而来啊，另外叶锦声这样真的很酷！】
　　叶锦声离开了。
　　戚默歪歪头，“你们……”
　　“嗐，我的话，你还不放心？”许子文指了指海上乐园，“我准备藏那边去。”
　　“七哥不用管我，我学过好几年的散打，撕名牌没问题的。”
　　秦余安咧嘴笑了起来，还笑得特别可爱。
　　戚默诧异地上下扫视秦余安好几眼。
　　学好几年散打……这小身板可真看不出来。
　　“那你们自己藏吧，我不管了。”
　　秦余安追上来两步，“七哥，你呢？”
　　“我啊。”戚默弯弯嘴角，“换个身份抓人去。”
　　【草哈哈哈哈哈哈，默总：想让我躲，没可能的[狗头]】
　　【安仔一边笑一边说我会散打真的太可爱了！！感觉像是小奶狗指着自己的牙齿说，你看我咬人也是会痛的哦！】
　　【然后前面的姐妹就被秦余安一拳干倒了[狗头]】
　　观众们一边发弹幕聊天，一边自行转换着不同频道，看嘉宾们的行动。
　　十五分钟时限已经到了，追捕组全部出发。
　　他们只要护住自己的名牌，就不会被淘汰。
　　也就是说，如果有躲藏组的成员主动现身偷袭他们，他们能防住名牌，抓住对方防止逃跑，基本就反杀成功了。
　　他们商议好两两一组。
　　何瑞霖主动选择了跟蓝牧舟一起行动，两人走在街上。
　　“这么大的地方，多半要等到地图缩小才能抓到人了吧。”
　　蓝牧舟四处张望着。
　　节目录制只用了海滨度假区的海上乐园、陆上乐园和美食乐园这三部分，可即便如此，占地范围也是极广，单单是走上一圈，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何瑞霖点点头，说道：“他们可能会躲的地方，可以重点去看一遍。”
　　他目光扫向了摩天轮和海上剧院。
　　跟着何瑞霖的视线看过去，蓝牧舟摇摇头，“摩天轮不可能，剧院有一定可能。”
　　还没感觉开始多久，就听到耳麦中传来了导演的声音，“第一次报时，两点半。地图随机缩小，请美食乐园的嘉宾即刻离开。”
　　秦余安端着一小碗炒蛤蜊，口中的东西还没咽下去。
　　导演的声音猝不及防，让他噎了一口，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我的天，怎么回事，这地图缩小的也太快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安仔也太可爱了！】
　　【好的，安仔荣获猪猪男孩称号！】
　　【快逃呀安仔！有人要来抓你了！！】
　　傅洛言显然更了解秦余安，跟蓝牧舟他们分开开始，就带着赵丛铭往美食乐园走。
　　秦余安年纪在五个人里最小，平时的爱好，除了说唱就是吃。
　　“秦余安百分之八十在美食广场里，咱们去堵他就可以。”傅洛言道。
　　赵丛铭推了推眼镜，“美食广场好像是有两个出入口吧，我们一人去一个。”
　　傅洛言点头认同，“好，那分开行动。”
　　两人分开后，身边两个摄影小哥一人追一个。
　　赵丛铭来到了其中一个出口处，冲摄影小哥摆摆手。
　　“我要藏起来，你太显眼的话会被发现，可以麻烦你也隐蔽一下么？”
　　摄影小哥没出声，点点头，往四周看了看，自己隐蔽在哪儿更好。
　　找了个还行的位置，他回头去看赵丛铭。
　　却发现赵丛铭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
　　“还有一个半小时，连个人影都还没见到。”
　　蓝牧舟小声嘀咕着。
　　他跟何瑞霖走在海上乐园的街道上，身旁是一大排卖泳衣、游泳圈等海上用品的小商店，来店里买衣服的人不少。
　　他们每经过一家店，都要往里望一望，不放过一个。
　　【来了来了来了！舟舟&何瑞霖，危！】
　　【目测三分钟之内两个人至少会淘汰一个[狗头]】
　　【哈哈哈哈哈哈快逃啊！！】
　　弹幕乌央乌央的，一大片白花花的字中，多半都是叫他们两个追捕方快逃。
　　摄影小哥把镜头往前给。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家商店门边，有个带着帽子、身穿清洁工统一制服的人。
　　他手中捏着一枚石子，在蓝牧舟快要来到面前时，手指一弹。
　　像是猛地抽了个筋，蓝牧舟膝盖剧痛，一个踉跄往前扎去！
　　慌乱之中，他扶上了一个人的手。
　　顺势抓住了这人的手腕，这才稳住了身形。
　　入目的是一片橘色，显然对方是个清洁工。
　　“谢……”
　　谢字出口的瞬间，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他猛地一怔。
　　心脏“砰砰”地鼓动起来。
　　熟悉的感觉涌出，蓝牧舟双眼瞪大，迅速抓住了戚默的两只手腕，喊道：“这是戚默！快拍照！”
　　何瑞霖一愣。
　　刚才蓝牧舟摔倒太过突然，他都没来得及去扶，更是没能看出眼前的清洁工会是戚默。
　　他手机一直开着，点开了相机就能拍照。
　　可戚默带着帽子，想要拍到正脸并不容易。
　　蓝牧舟显然也想到这点，顾不得其他，他直接用头去顶戚默的帽檐！
　　戚默快速往后一缩，躲过了偷袭。
　　紧跟着手腕一个反剪，立刻挣脱了出来。
　　前前后后不足两秒钟，她转身就跑！
　　“戚默！你还想跑？”
　　蓝牧舟大喊一声，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蓝牧舟，追戚默太耗费体力了！”
　　何瑞霖叫了一声，没能让蓝牧舟停下。
　　他无奈，也要跟上去。
　　肩膀上忽的一沉。
　　何瑞霖没能跟上来，弹幕却从来没停下过。
　　【刚才他们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我都没看清楚！】
　　【默总都伪装成那样了，舟舟低着头都没能看见脸，怎么认出来的？？】
　　【看默总那表情，她自己都没想到舟舟能认出来！】
　　【我自称是默总铁粉，默总办成这样在我面前我估计都认不出……】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狗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末CP大旗不倒！看某人，被舟舟提醒才反应过来】
　　-
　　戚默跑得贼快，穿过人群、跨越障碍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她边跑边脱身上的制服，捋齐了就随手搭在了路旁清洁车的车把上。
　　“戚默你主动找上门来还想跑掉？”蓝牧舟在后面追着喊。
　　两人一路狂奔，直接跑出了海上乐园的区域。
　　后面摄像小哥简直怀疑人生，这俩人咋这能跑？
　　好在他练过，不然还真追不上！
　　戚默绕了个圈，随手拽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滑沙板出来。
　　她不假思索，顺着滑沙的陡坡一路滑了下去！
　　到了下面，她回望着站在沙山顶的蓝牧舟，弯弯嘴角。
　　想抓她，再过个二十年吧。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蓝牧舟竟然能辨认出她来，那么迅速地抓住她两只手。
　　预计中，蓝牧舟被石子击中膝盖，肯定会往前栽过来。
　　这样的状态下，他不仅看不见眼前，更是会把身后的名牌暴露出来。
　　她只需要扶一把蓝牧舟，顺势就能撕下名牌。
　　到底是……怎么暴露的呢。
　　戚默百思不得其解。
　　蓝牧舟站在沙山顶，不太敢往下看。
　　他恐高是真的。
　　别说他没有滑沙板，就是有，他滑下去也得做半天心理建设。
　　啧，到手的人被追丢了。
　　何瑞霖呢？
　　他回头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何瑞霖。
　　跑得太急，连队友都搞丢了。
　　蓝牧舟握着拳头，眼眸往下垂去。
　　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他跟何瑞霖走在一起，戚默第一个想要淘汰的是他，而不是何瑞霖。
　　做了那么多还是不如何瑞霖么。
　　心里涩涩的难受。
　　……
　　“躲藏组许子文，已被傅洛言捕捉成功，许子文淘汰！”
　　“追捕组何瑞霖，已被戚默成功撕下名牌，何瑞霖淘汰！”
　　“追捕组傅洛言，已被戚默成功撕下名牌，傅洛言淘汰！”
　　半个小时中，导演组一共公布了三条消息。
　　弹幕里已经是一片沸腾。
　　【才过了一个小时诶！竟然两个人都被撕了！】
　　【本来默总也能撕了舟舟的，谁想舟舟他反应那么快[狗头]】
　　【追捕组人数只要少于躲藏组，基本就是输了】
　　【我默总是真的快狠准，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撕了名牌】
　　【能不能给我们CP粉点粮吃！默总去撕舟舟啊！】
　　【默总现在……[狗头]】
　　追捕组只剩下两个人，蓝牧舟和赵丛铭。
　　人越少越不容易赢，两个人一起协作效率更好，他们选择一起找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录制的场地也越来越小。
　　现在只剩下了海上乐园和一小块沙滩。
　　沙滩上，有一片木板连起来的平台，直直延伸到海中央。
　　平台上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正在垂钓。
　　他们坐在那里一整个下午，几乎一动不动。
　　蓝牧舟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了，视线扫过平台时，微微一顿。
　　好像多了个钓鱼的人。
　　“咱们去平台上看看？”赵丛铭温声问了句。
　　“想到一块儿去了。”蓝牧舟道。
　　踏上平台，脚下踩着木头，咯吱咯吱的响。
　　蓝牧舟接近了那没见过的钓鱼“老头”。
　　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人就是戚默。
　　他拿着手机越走越快，紧紧盯着“老头”，一刻也不敢放松。
　　就在他来到台边时，脚下蓦的一紧，加上速度太快，整个人往前翻了过去！
　　下面就是海水，他猛地瞪大了双眼。
　　淦！戚默这次也太过了吧！
　　懵怔之时，“老头”一个抬腿，手脚并用，两人位置交换，几乎是眨眼间就把他带回了台上。
　　而相反的力让“老头”翻了下去，只剩一只手扒在木板上。
　　什么情况，蓝牧舟笨到了走路都能平地摔？
　　要不是她在，还不一个跟头翻到海里去！
　　就这么着急抓她啊。
　　戚默蹙着眉头，另一只手也扒了上去。
　　本没当回事，正打算一个翻身回到平台上，只听“咔吧”一下。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附近游客还没能反应过来，紧跟着“噗通”一声巨响——
　　有人落水了！
　　蓝牧舟差点掉下去又被推了回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这是……戚默想绊他，自己却不小心掉了下去？
　　呵，戚默也没少给他搞小动作。
　　不仅绊他，之前还用石子砸他的膝盖——看了膝盖上那块淡淡的青色，他什么都知道了。
　　“嘁，让你绊我。”他鼓了鼓唇，大声道，“喂，差不多了上来吧，我不拿手机拍你。”
　　过了两秒钟，人没出现，反而有一串气泡浮了上来。


第44章 我算什么？
　　/莫八千著
　　-
　　【草, 这什么情况？？？】
　　【节目组的人呢？来海滨旅游区不会不配救援组吧？】
　　【默总不会游泳吗！】
　　【啊啊啊快救默总啊！千万别出事！】
　　【快来人啊！】
　　【呜呜呜呜呜默总别出事！】
　　弹幕里已经炸开了锅，全在担心戚默的安危，疯狂地cue节目组, 让救援小组赶紧上。
　　一阵风刮来，脚下的木板轻轻晃动, 咯吱咯吱地响。
　　蓝牧舟站在平台上，望着水中的气泡。
　　像是大脑也跟着缺了氧, 又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心脏。
　　猛烈的晕眩袭来, 他有些喘不过气。
　　戚默没上来。
　　是不会游泳吗？
　　会不会出事。
　　戚默要是出事了……
　　他的思维是混乱的, 甚至来不及去理清一切，身体就率先行动了。
　　一片惊呼中，蓝牧舟一跃而下！
　　“蓝牧舟！”
　　“救援的人来了！快点快点！”
　　“两个人都在下面！”
　　岸上一片混乱, 不少在沙滩上玩的游客都停下了玩耍，关注着他们的情况。
　　蓝牧舟下水后，泛着凉意的海水瞬间将他包裹。
　　憋着一口气，他很快就模模糊糊地看见了戚默的身影。
　　他奋力向戚默那边游去。
　　海水让他的眼睛略有不适，微眯着双眼, 他抓住了戚默的手腕。
　　从沙滩上赶来的救援队刚来到这边, 就见海中激起了一片水花。
　　蓝牧舟的头探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一只手扑腾着, 另一只手紧紧地揽住了戚默的腰, 手指死攥着衣料。
　　“戚默, 你没事吧，还好吗？”
　　语气显而易见的急促, 还带着深深的担忧。
　　戚默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咳了两声。
　　呛了水，她的声音微哑, 语气却显得轻松，带着些安抚，“没事，就呛了口水。”
　　这副轻松安抚的样子，让蓝牧舟莫名窝火。
　　他抓着戚默衣料的手更紧了些，语调比刚才上扬了八个度，又急又气，“你这小矮子，不会游泳就别来水边啊！要是我也不会游泳呢？你……你要是出事可怎么办！”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浸了水似的，有些哽咽，带着潮气。
　　手臂不自觉地加了把劲儿，像是把怀里的人当做珍宝。
　　他眼眶微红，瞥见了节目组的摄影小哥还在拍摄，立刻扭头避开了视线。
　　直到现在，他的心还是颤着的。
　　一阵阵的后怕让他背脊发凉。
　　妈的，还好他极擅长游泳。
　　要不然，等救援队过来……他不敢想。
　　“让你再绊我，你就知道欺负我，这回好了吧，自食其果，你个笨蛋……”
　　蓝牧舟控制不住地碎碎念着，吐槽着，语无伦次。
　　就这么轻/喘着，小声嘟哝了好几句。
　　透过衣料、穿过海水传过来的温度，让他终于放缓了紧绷的精神。
　　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他仰了仰天，皱着眉头呼出一大口气。
　　这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蓝牧舟借势凑近了戚默的耳旁，轻声道：“你不会游泳，我找时间教你吧。”
　　戚默长了长口，又顿了一下，这才回应：“好啊，谢谢你。”
　　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总是往上翘。
　　感觉到蓝牧舟如擂鼓般的心跳，她有些想笑，又抿抿唇压了下去。
　　最后剩下了一双带笑的眼。
　　她没想到蓝牧舟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下水了。
　　会这么的不顾一切，会这么的……紧张她。
　　很感动，也很开心。
　　“嘁，谢什么，还不是怕你自己以后出了人命。”蓝牧舟撇撇嘴，一脸高傲。
　　戚默怕自己穿了束胸被感觉到，推了推蓝牧舟的肩膀，想要分开一些。
　　却不想，腰间反倒一紧。
　　蓝牧舟更是用力地抱紧了她。
　　“别乱动，我带你上去。”
　　蓝牧舟拉住了栓绳的游泳圈。
　　他紧紧地揽着戚默的腰，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热度，硬生生地被烫红了脸。
　　上去了就再也没机会这样搂着戚默了。
　　他抿抿唇，任由着自己的私心，小臂和手上一再用力。
　　让戚默离自己更近一点。
　　嘴上却道：“搂紧点儿，别一会儿又掉下去，麻烦。”
　　热度和心跳一并传来，甚至传染给了戚默。
　　她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到底是没能忍住，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她抬手不经意般地，顺着背脊一路滑落到腰。
　　揩了个油。
　　而后，一手揽住了蓝牧舟的腰，一手扶上了他的后背。
　　后背上的温度让蓝牧舟心中微动，像是什么要化在心里。
　　他绷住了劲儿，借用游泳圈挡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今天的戚默……怎么这么乖。
　　有点儿不正常。
　　这是掉水里被吓得？
　　终于有个戚默不擅长，但他却很擅长的事情了。
　　正当他咬着下唇，美滋滋地想笑却又努力憋回去的时候……
　　只听“撕拉”一声。
　　他背后的名牌被撕下来了。
　　我草！
　　蓝牧舟过去一个月说的脏话都不如今天一天多。
　　他心中简直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脸上的笑容连憋都不用憋，瞬间僵硬。
　　一口气没上来，又咽了回去。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心情，应该摆出来个什么表情。
　　只觉得一颗被喜悦填满的心，一瞬间空落落的。
　　甚至还有些发凉，凉到他打了个颤。
　　从蓝牧舟跳下水，到两个人抱在一起浮出水面这段时间里，直播弹幕上全在吹“社会主义兄弟情”，尤其是CP粉们，磕得无比上头。
　　【舟舟竟然自己跳下去救默总！！他们关系真的好好啊！！】
　　【呜呜呜默总没事太好了！周末CP给我锁死！】
　　【我草我一开始吓哭了快，现在看到他们抱一块，我真的哭了出来……】
　　【舟舟看到默总掉下去也吓得够呛嘤嘤嘤】
　　【捞默总上来之后舟舟说了什么？完全听不见啊！】
　　【kswl！默总和舟舟都没事太好了！】
　　而等到镜头里，戚默一把撕下了蓝牧舟的名牌举起手来的时候，弹幕风向一秒转变。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默总时时刻刻想着比赛啊！】
　　【舟舟：我傻眼了QAQ】
　　【哈哈哈哈哈哈dbq我笑了，但舟舟刚才的表情真的好逗啊】
　　【我着急救你，你竟然只想撕我的名牌！】
　　这样的反转确实很有综艺效果，一秒让弹幕变得欢快起来。
　　网友们一片嘻嘻哈哈，甚至还有人以为这是节目组提前安排好的桥段。
　　蓝牧舟沉默着，拉着游泳圈到了平台一旁。
　　戚默伸手扒住了木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带着一身水花跃上了平台。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拿过了节目组紧急送来的宽大浴巾。
　　浴巾在镜头前一晃，遮住了她的身影。
　　随后松松垮垮地裹在了身上。
　　还好她早晨出门时比平时多裹了一层束胸，不枉她勒得闷气。
　　要不然，今天绝对要穿帮。
　　不知道蓝牧舟发现没有。
　　戚默又抽了一条浴巾，一把将蓝牧舟裹在里面。
　　“谢谢你。”
　　一边说着，她观察着蓝牧舟的表情。
　　看起来不像是发现她的身份。
　　也对，当时蓝牧舟那么着急，肯定没心思发现什么端倪。
　　再说了……
　　她隐藏在浴巾下的手摸了摸胸脯。
　　绷得紧成这样，有人摸了都得觉得她胸肌硬：）
　　蓝牧舟低垂着头，没回她的话。
　　头上的水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滑落，砸在木板上。
　　他沉默着，脸色算不上好。
　　戚默和蓝牧舟碰上这样的变故，又正好都淘汰了，所以确认了戚默的身体情况后，节目组安排两个人先行回了酒店，剩下的嘉宾继续完成游戏。
　　酒店里。
　　“先去洗个澡吧，现在天气虽然暖和不少，但水里还是比较凉的，我刚才让人帮我们买了感冒灵，一会儿喝点热乎的预防一下。”戚默叮嘱着。
　　蓝牧舟还是一言不发，没说话。
　　他一直低垂着头，表情隐藏在了微湿的黄毛下面。
　　扭头，转身，刷卡。
　　进了自己的房间。
　　戚默站在走廊里，望了几秒蓝牧舟的房门。
　　衣服有替换的，可束胸没有。
　　洗完了澡，戚默又把束胸洗干净了，拿着酒店的吹风机吹了半天。
　　基本干透了之后，她这才严严实实地穿好了衣服。
　　她坐在床上，双手扶额，思考了一会儿。
　　泡在水里时，观众们都看不见，所以不可能会暴露。
　　所以只需要看一下，上岸之后，她在衣服湿透的情况下，是否会显出有束胸、是否被摄像机拍摄到就可以了。
　　《寻人探秘》这个节目，在直播之后还会有剪辑版本上线。
　　万一被录下了，不仅剪辑时要注意，网上被网友们录屏的部分，也需要想办法清理。
　　戚默正想着，陆青青就打来了电话。
　　“小七！你真的没事吗？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别为了隐瞒身份强撑着！”陆青青语气急促，满是焦急。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好啊。
　　不管是被蓝牧舟关心，还是被陆青青关心。
　　让她怪感动的。
　　戚默洗完了澡，早就是一身舒爽，回答的也是轻轻松松的，“我真的没事，就呛了口水，多亏了蓝牧舟反应很快，一把就给我捞起来了。”
　　陆青青松了口气，“行吧，看见热搜都吓死我了！不过你从小就自己有谱，我也就不多叨叨你了。”
　　她拍拍胸脯，平复一下心情，又道：“不过真有你的，都那样了还想着撕名牌。”
　　戚默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青青，你帮我看看，我上岸之后能不能叫人看出来穿了束胸？”
　　“放心吧，我刚才看过了。”
　　陆青青正坐在电脑旁，上面正是一条营销号发布的直播录屏。
　　“你一上来就是背对镜头，防晒衣鼓鼓囊囊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微博上，#戚默落水#的话题已经爆了。
　　无数营销号都发布了那段直播录屏，下面的真实转赞评比他们平时买的都多。
　　【我的妈呀，这也太惊险了，看得我心脏一抽一抽的】
　　【这地方年久失修成这个样子了？？承重一个人就断了也太夸张了！】
　　【这种旅游区还谁敢去啊，赶紧整顿吧！】
　　【受力面小，压强大？？[狗头]】
　　【一边流着眼泪心疼默总，一边流着眼泪感叹社会主义兄弟情呜呜呜】
　　【啊这……真的不是节目组提前准备好的吗（我就问问）】
　　【默总有去医院检查吗？真的没事吗？】
　　【希望默总能微博报个平安[哭泣]】
　　【看直播应该还好！大家也不用太担心，舟舟挺及时的！】
　　戚默跟陆青青沟通了一番，自己也上网了解了简单情况。
　　见粉丝们全在关心她的安危，她心中微动。
　　于是自拍了一张，发博道：多亏了蓝牧舟，我没事。感谢蓝牧舟，也感谢大家关心！
　　本尊回应后，粉丝和路人奔涌而至。
　　【啊啊啊太好了！默总以后工作中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我们真的很担心你默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小七！】
　　【呜呜呜默总你和舟舟一定要好好去医院检查一东西啊！】
　　【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别太强迫自己了！】
　　只不一会儿，转赞评竟然就已经破万。
　　戚默盯着手机。
　　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神奇。
　　他们彼此成就彼此，没有其中一方，另一方也就不复存在。
　　很微妙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她平时很少回复粉丝评论，这次选了好几个高赞评论进行回复之后，这才退出了微博。
　　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她收好房卡。
　　从节目组工作人员那边拿了感冒灵，敲响了蓝牧舟的房门。
　　里面很安静，半晌，有人走了过来。
　　门被打开了。
　　蓝牧舟也早就换好了新衣服，头发被吹得干爽，柔顺地落在额前。
　　只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有平日里的张扬，也没有自信满满的笑意。
　　他淡淡问道：“你来干什么？”
　　戚默像以前一样，一翘嘴角，懒洋洋地露出了个笑容。
　　一盒感冒灵被举在手里，她道：“喝药预防一下。”
　　“哦，好吧。”
　　蓝牧舟回到房间里。
　　他已经烧了一壶热水，喝了两杯。
　　戚默进了房间，撕开了感冒灵的袋子。
　　褐色的小颗粒被倒入玻璃杯。
　　她问：“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还是太累了，看起来不太对劲儿。”
　　蓝牧舟本想就那么算了，不揪着过去了的事情。
　　可戚默提了个开头，他心里那股火气，一下子又拱了回来。
　　他现在回想起戚默撕他的名牌，还会气的呼吸急促。
　　“你怎么就……那种情况，你怎么就还只知道想着撕名牌？”
　　落水了，生命都危在旦夕。
　　他心急如焚地去救戚默，戚默的脑子……
　　怎么就还想着这种事？
　　戚默握着小勺子，轻轻搅拌着玻璃杯中的水。
　　热水和感冒灵相融，成了褐色。
　　她注视着旋转的药水，淡淡道：“因为……这是个游戏啊。”
　　接着，她转身，把杯子递给蓝牧舟。
　　答案出现的那一刹那，愤怒和委屈全都达到了顶峰。
　　蓝牧舟气得发抖。
　　他真想一巴掌甩掉那只手中的玻璃杯。
　　他想听见清脆的碎裂声，听个响，乐呵一下也好。
　　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没错，这是个综艺，是个游戏。
　　就在这个游戏中，他跟何瑞霖同时出现，戚默就瞄准了他撕。
　　用小石子砸他的膝盖。
　　故意绊他，害他差点掉进海里。
　　且算戚默有点儿良心，拦住了他，自己扎了进去。
　　可后来呢。
　　看见戚默掉下海没浮起来，他都被被吓傻了。
　　一个猛子跟着下去救戚默，就算把戚默捞了上来，他还是后怕的要命。
　　怕得说话都语无伦次的，说了好多废话。
　　还喜滋滋的，想着终于接近了戚默一些，想着回头教戚默游泳。
　　他惊吓，他担忧，他悸动，他欢喜。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
　　而这一切，在戚默眼里，原来就只是个游戏。
　　只是综艺拍摄中，那么一点儿小插曲。
　　就算戚默对他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们合作过，他教过戚默跳舞，至少也算是朋友吧？
　　或许在戚默眼里，他连朋友都不是。
　　只是一个讨厌的人。
　　他美滋滋地在海里揽着戚默的腰时，戚默或许还觉得怪恶心的。
　　不对等的情感付出，让他心窝子发疼。
　　蓝牧舟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有什么能让他难过。
　　而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眼眶发酸。
　　在乎一个人原来这么难受。
　　他再也不想在乎戚默了。
　　再也不会那么愚蠢地接近戚默了。
　　心中下了这样的决定，可他还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于是他眉头一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戚默，质问道：“对你来说是游戏，我那么担心你，唯恐你会出事，我算什么？”
　　他算什么啊。
　　呵，他在戚默眼里可能连个屁都不算。
　　蓝牧舟自嘲道。
　　不想，戚默端着药坐在了他身旁。
　　软乎乎的床，因为戚默的动作沉了一下。
　　戚默侧头看着蓝牧舟。
　　少年一脸倔强，褶皱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酸楚。
　　这副模样，瞧得她呼吸稍重了些。
　　沉默片刻，戚默轻声笑了出来。
　　她道：“你是我这场游戏中唯一的……意外？”


第45章 他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对是……
　　/莫八千著
　　-
　　蓝牧舟的大脑直接卡到当机。
　　如火山般喷涌的情绪, 轻而易举地就被抚平。
　　心脏似乎被什么柔柔地包裹住，软得快要化掉。
　　他一点儿气都没有了。
　　同时开始怀疑自己。
　　他这是……耳朵有毛病了？
　　开始幻听了？
　　他没能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戚默。
　　跟那双漆黑带笑的凤眸对视着。
　　半晌, 他试探着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戚默眯眯眼睛。
　　他看起来不像是故意装没听见的样子。
　　唔……量蓝牧舟也没这么多心眼。
　　她端着沏好的药，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我说, 你是游戏中的意外。”
　　！！
　　蓝牧舟一惊，表情窒住。
　　还真不是幻听么？
　　“你……”
　　他干巴巴地开了口, 又闭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 他的脸憋得通红。
　　心脏狂跳着, 整个人害臊起来。
　　躁得他扯了扯衣领。
　　搭在膝盖上的手把长裤抓出了褶皱。
　　如果真是他想得那样……这大起大落也太？
　　蓝牧舟躲闪着瞌下了眼，睫毛呼扇呼扇的，遮住了眼里的光芒。
　　“你刚刚明明, 说的是问句。”
　　他撇唇，避开戚默的视线，看向另一边。
　　只露出一只红得像是渗血的耳朵。
　　“嗯……不生气了？”戚默往前探了探身。
　　“怎么可能不生气！”蓝牧舟猛地回头。
　　顶着通红面色，他气呼呼道：“别人在担心你的安危，你却在想着游戏, 换谁谁不生气？”
　　只是别人, 不会像他这样又生气又委屈罢了。
　　直白地表达了气愤，蓝牧舟痛快不少。
　　他“嘁”了一声。
　　没有看戚默, 身体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靠。
　　肩膀又轻轻地触碰到了一起。
　　轻轻一碰, 让蓝牧舟的脑子乱了些许。
　　他至今还是不太接受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 也不认为自己喜欢男人。
　　只是，他承认自己总想接近戚默。
　　也承认自己面对戚默时, 会忍不住悸动。
　　他不知道几年之后，或是等他步入中年，他会怎么看待这段青涩的感情。
　　他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他也不懂、摸不透戚默的想法。
　　可戚默多多少少的……也对他有点儿意思吧？
　　一片沉默中, 气氛微妙地变了。
　　他伸手。
　　戚默眼皮子跳了跳。
　　把手往前一推。
　　还热乎乎的玻璃杯，被塞到了蓝牧舟手里。
　　蓝牧舟：……
　　戚默见他拿稳，便起了身。
　　“快喝，别感冒了。”
　　感冒了还得她照顾，这笨蛋。
　　没捞到人，蓝牧舟面色沉下去一些。
　　脸上也降了温。
　　哦，戚默可能只是偶尔说句骚话。
　　但人家没有这个意思。
　　心中又开始不爽。
　　他一边喝药，一边吐槽道：“你拿石子砸我腿，又在海边害我差点掉下海去，还没找你算账呢。”
　　戚默自己也沏了药，转身，食指往蓝牧舟膝盖上一戳。
　　蓝牧舟疼地低呼出来，“戚默！你要不要再故意得明显点！”
　　他瞪了戚默一眼。
　　这小矮子，是怎么做到一下就戳到他淤青这地方的？
　　“砸你确实是我不对。”
　　戚默靠在桌子上，轻轻地押了口药，眼眸低垂。
　　半晌，她懒洋洋道：“怪我，让你惯性思维了。”
　　“啊？”蓝牧舟蹙了蹙眉头。
　　见识过戚默的本事也被坑过，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戚默又动了什么手脚。
　　确实是惯性思维。
　　当时发生的太突然，他现在记忆有些模糊。
　　只记得脚步窒了一下，不记得是否真的有人绊了他的脚。
　　难道是他自己没站稳，来了个平地摔？？？
　　这也忒蠢了吧！
　　被自己蠢到，他满脸纠结，“那……那是我误会了。”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蓝牧舟忙不得地起身，把玻璃杯放在桌上，去开门。
　　迎面就是摄影小哥架着摄影机走了进来。
　　导演也在一旁，道：“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们休息吧？我们都很担心你们，粉丝们也都希望见见你们，所以这时候来打扰。”
　　“啊没有，请进。”蓝牧舟侧身，让导演、摄影和几位嘉宾都进到房间里来。
　　直播里，出现了戚默和蓝牧舟的脸。
　　【哦哦哦哦哦哦！默总和舟舟一直在一个房间里吗！！】
　　【MD，越来越觉得磕到了是怎么回是！】
　　【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默总应该是没事的，我放心了！】
　　【啊默总看起来确实挺好，放心了放心了！感谢节目组！】
　　【谢什么节目组，还不是他们救援不及时】
　　【节目组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旅游区赶紧整顿一下吧！太危险了！】
　　一阵微信视频的铃声响起，赵丛铭很快接通了电话。
　　赵丛楠的声音传出，“哈喽，你们还好吗？拍摄中途休息，看到热搜吓我一跳！”
　　“我们真的没事，安心拍摄吧老师！”蓝牧舟回道。
　　“赵老师，我也在这边，有好好看着他们，别担心～”许子文拍拍戚默的肩膀。
　　导师之间早就相熟了。
　　赵丛楠扁扁唇，毫不犹豫地拆台，“许老师一看就不靠谱，可不能相信。”
　　接着又冲戚默和蓝牧舟喊话道：“你们照顾好自己哦！”
　　一会儿还要继续拍摄，她没有说太多，很快就挂了电话。
　　赵丛铭收起手机，儒雅的面容上有淡淡的笑意，“看到你们没事，又和楠楠相处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赵丛铭是节目导师的哥哥，又有影帝身份，蓝牧舟对他的态度一直保持着对前辈的尊敬。
　　“老师待我们很好，也很受学员们的欢迎，铭哥不用担心。”
　　“七哥如果不舒服一定要提前和我们说啊。”秦余安道。
　　“是啊，一会儿还要坐船去海上，不要硬撑。”何瑞霖也跟着关心一句。
　　比起平时，何瑞霖今天的话要少很多。
　　戚默装作没发觉什么，笑着回应：“我好得很，真没事。”
　　嘉宾和导演在一起寒暄一阵，确定了大家的身体情况后，正式宣布了后面的行程。
　　五点半时，所有嘉宾一起坐游轮到海上，共用晚餐。
　　“你要是害怕去海上，就直接说，别自己忍着。”
　　蓝牧舟在戚默后背上轻拍几下。
　　刚刚溺了水，恐怕会对大海产生恐惧心理。
　　况且就戚默那晕机的情况……
　　轮船岂不是很有可能晕得七荤八素的？
　　“我像是会害怕的人么？”戚默笑，跟着大家一并上了游轮。
　　没做过飞机，但船她坐过无数次。
　　那些古老的船她都适应了，现代的高端游轮她还能不适应不成。
　　所有人都进了船舱后，游轮逐渐驶入大海中央。
　　四五月份，正是不少海鲜肉质最为肥美的时候。
　　船上为嘉宾们准备了海鲜宴。
　　长条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牡蛎、扇贝、章鱼、皮皮虾等等，应有尽有。
　　“哇，这些我们都是随便吃的吗？”秦余安的眼一下子就亮了。
　　《全民偶像》节目组严格控制他们的饮食。
　　高油、高盐、高糖这种不利于保持身体状态的东西，食堂一律没有。
　　一连在录制基地里呆了快三个月，秦余安都快馋的流口水。
　　《全民偶像》的随行工作人员笑道：“既然来了，大家就开开心心吃吧。”
　　《寻人探秘》的导演也开口：“大家随便吃，吃完还有！”
　　【哈哈哈哈哈哈瞧把孩子给馋的！】
　　【不然能自己跑到美食乐园买东西吃去吗！】
　　【安仔真的可爱死了555】
　　【真·吃播，现在开始[狗头][狗头]】
　　【呜呜呜我在公司啃着面包，却看着我爱的崽崽们吃海鲜宴！！】
　　【我也！还行吧，看帅哥吃东西多下饭啊[狗头]】
　　摄影小哥不止给海鲜宴一个全景镜头，甚至还拉了近景，一道一道地给镜头。
　　画面经过一些处理，直播中每道的颜色都是极其诱人。
　　嘉宾们都入了坐，一边聊天一边吃海鲜。
　　剥虾的，吃牡蛎的，吃章鱼仔的……不亦乐乎。
　　“唔！吃了两个章鱼仔都带子诶！好好吃！”
　　叶锦声一手遮在了唇畔，眼中闪过了欣喜。
　　这也太幸福了吧！
　　“四月底是最适合吃章鱼仔的时候了，基本个个带子，到了五月份就没有了。”节目组请来的人在一旁帮忙解释道。
　　蓝牧舟拿了个皮皮虾开始剥皮。
　　他剥皮皮虾倒是有点水平，剥得又快又好。
　　很快，剥完一个。
　　犹豫两秒，他把虾丢到了戚默的小盘里。
　　【卧……槽？？？】
　　【我的天，这真不是故意卖腐吗？？】
　　【靠，我这是磕到真的了吧！】
　　【前面的，舟舟家里条件还需要他卖腐？】
　　【估计是关系真的好吧】
　　【我慕了555我也想吃舟舟剥的虾！！】
　　弹幕上一片尖叫。
　　嘉宾们也都看见了蓝牧舟的动作。
　　秦余安就坐在蓝牧舟身旁，立刻鼓起了腮帮子，“舟哥！你也太偏袒七哥了吧！我也要！”
　　蓝牧舟耳尖微红，又剥完一个放到小碗里，推给了许子文。
　　“去去去，我只给队友和导师剥，你去找傅洛言。”
　　说罢，还偷瞥了戚默一眼。
　　许子文察觉了些微妙，也不戳破，毫不客气地夹走了小碗里的虾肉。
　　还不忘调侃一句，“还好就我一个导师过来，不然可有的你忙。”
　　“这不是……就许老师自己来了么。”
　　蓝牧舟继续剥着虾，自己却一点儿不吃。
　　他海鲜过敏，吃不了这些。
　　又一次把白嫩嫩的虾肉放到了戚默盘里，他道：“不沾调料也很好吃，很鲜。”
　　“谢谢。”戚默道。
　　“你不用这么客气。”蓝牧舟快速瞥了眼许子文，“你看许老师，多自来熟。”
　　许子文夹着虾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憋了两秒，他直接气笑了，故意道：“我就是自来熟，你要不然别给我！”
　　秦余安眨着大眼睛望着傅洛言几秒，终于让傅洛言给他剥了虾。
　　心满意足地吃了之后，他问：“舟哥不吃吗？很好吃的！”
　　“我上船之前就吃过了。”蓝牧舟在酒店吃过饭，也不算说谎。
　　“那太可惜了！”
　　秦余安故意吧唧吧唧嘴，一副“我很享受”的模样。
　　三个月了，三个月没吃过高盐高油高热量的东西了！
　　果然热量越高的东西总是越好吃！
　　“啊对了，要不我们玩游戏吧，光吃太无聊了。”
　　秦余安一双大眼睛转一圈，显得贼兮兮的。
　　他撇撇四周，这次说话时犹豫了两秒。
　　“就最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话真多啊。
　　戚默跟秦余安接触少，一直以为他是个腼腆的小孩。
　　这次算是见识了庐山真面目。
　　“可以诶！那我们手心手背，这样？”叶锦声问。
　　“船上有扑克牌的。”导演在旁边补充一句。
　　很快就有一副扑克牌送了过来。
　　这个游戏很俗，但很能调动气氛。
　　大家都知道这样容易有节目效果，于是没有人反对。
　　八位嘉宾，他们拿了1-7和大王七张牌出来。
　　开始发牌。
　　戚默没玩过，也没出声，默默接过了自己的牌。
　　看了一眼，是A。
　　“wow，第一个是我。”许子文咧咧嘴角，把大王的牌面给镜头展示一番。
　　【我我我……我想看默总和舟舟抱一个！】
　　【前面的你不对劲[狗头]】
　　【戚默跟木木才是最合适！】
　　【其实我想让许子文问铭哥下部戏的事，但我知道不可能[捂脸]】
　　许子文参加综艺不多，但也挺懂道路，说道：“就问一下6号吧，如果只能在场选一个你最喜欢最欣赏的人，你会选谁，为什么？”
　　“哈哈哈我是6号。”叶锦声也不扭扭捏捏的，直接摊牌。
　　她摸着下巴扫视一圈，嘿嘿笑，“其实几位老师和几个弟弟我都很喜欢，但许老师只让我选一个，这样的话……”
　　许子文捂了捂小心脏，“完了完了，赖到我头上了。”
　　众人哈哈大笑，等着叶锦声的回答。
　　“我当然选戚默弟弟啦。”
　　叶锦声说着，忽然戏精上身。
　　“初见我默总，我就被他四两拨千斤一样的功夫深深地吸引了，三秒钟打两个壮汉，这是人能办的事吗？看看他这小身板，哪像是会打架的人？”
　　她顺手就拍了拍戚默的肩膀。
　　“不仅有一身功夫，专业技能还那么强，当然选戚默弟弟啦，就是弟弟最好多吃点，稍微壮一点更好了！”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选默总，毕竟是最早认识的！】
　　【声声太可爱啦！么么么！】
　　【戚默确实看起来好瘦弱，盲猜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狗头]】
　　许子文的问题作为热场，很快就开始了第二轮。
　　导演亲自洗牌，发牌。
　　这次戚默拿到了3号，叶锦声是大王。
　　“果然倒霉一次运气就会变好！”
　　她元气满满地说着，微眯着双眼扫视一圈。
　　“这次我们就大冒险吧！”
　　来回犹豫几秒，她歪歪头道：“3号和6号，友好地，抱一下？”
　　桌上静了下来，只剩几下轻轻地咀嚼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女生最懂女生！！】
　　【我来了，我目不转睛地来了！】
　　【就算不是CP，看到帅哥友好地抱一抱也很养眼了[狗头]】
　　【希望是我们周末CP中签[狗头]其他的只要不是默总跟何瑞霖就行！】
　　【周末CP粉能不cue你爸爸了吗？】
　　【哈哈哈叶锦声太可爱了，特意加了个“友好的”，求生欲满分！】
　　“6号是我。”蓝牧舟手指夹着牌面，大大方方承认，站了起来，“3号是谁？”
　　3号最好是戚默，不是戚默的话……只要别是何瑞霖就行。
　　跟何瑞霖抱，他心里膈应。
　　蓝牧舟的视线几乎长在戚默身上，很想偷看一眼戚默牌面。
　　可惜戚默的牌倒扣在桌上，看不见。
　　戚默懒散地坐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打在桌面上。
　　“谁是3号？”
　　说着，她还四下张望几眼。
　　一脸好奇与兴味。
　　似乎对蓝牧舟跟别人抱一下这件事，很是喜闻乐见。
　　蓝牧舟面上不显，心里有些介意。
　　他要跟别人抱，戚默都没反应。
　　一点儿都不在乎他。
　　戚默没什么反应，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他这次，就要亲亲密密地，给那个3号一个巨大的拥抱。
　　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就算是何瑞霖也一样。
　　思绪回转，蓝牧舟双臂抱胸，一挑眉头，“对啊，是谁？”
　　傅洛言跟秦余安很痛快地摊了牌。
　　“我是2号。”
　　“我是7号诶。”
　　蓝牧舟的视线绕到了赵丛铭跟何瑞霖身上。
　　赵丛铭微微一笑，翻转牌面，道：“我是1号。”
　　许子文：“5号。”
　　那这不就……只剩下何瑞霖了？？？
　　蓝牧舟鼓了口气。
　　还真要抱何瑞霖这人不成？
　　呵，冤家路窄！
　　不过也好，就让他亲·亲·密·密地抱一把戚默死缠烂打过的人，气死戚默！
　　蓝牧舟深吸一口气，往何瑞霖那边走。
　　身旁的人忽然起身。
　　他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落入了一个微凉怀抱中。
　　他听到戚默在他耳旁轻声地“咯咯”直笑。
　　跟这怀抱相反的温热气息，轻轻撒在他的脖颈间。
　　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许嘶哑。
　　她笑，“3号是我。”


第46章 你跟那个戚默，到底是怎……
　　/莫八千著
　　-
　　什……什么？
　　蓝牧舟微扬着头, 俊脸上是明显的讶异。
　　有只手在他的背脊上轻拍两下。
　　跟他的心跳合上了节奏。
　　他刚刚……是不是想，要亲亲密密地抱一下3号来着？
　　喉结上下滚动。
　　小矮子，竟然又这样逗弄他, 把他骗得团团转！
　　蓝牧舟安耐住脾气。
　　一抬手，勾着戚默的腰往自己这边一按。
　　拇指不受控制的轻抚两下。
　　低头,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暧昧地往戚默耳边吹了口气。
　　叫这小矮子欺负他。
　　接着, 他隐下心中雀跃与欢喜, 一脸不耐、皱着眉头推开了戚默。
　　若无其事道：“嗯, 好了，抱了，这样就行了吧？”
　　戚默的耳朵一阵瘙痒, 心里也痒乎乎的。
　　就蓝牧舟这皱着眉头的敷衍态度……
　　要不是看见他耳朵红彤彤的，她都要以为这是真的不耐烦了。
　　【呜呜呜我磕CP磕得太快乐了，妈妈问我为什么流眼泪[大哭]】
　　【我圆满了，瘫倒.jpg】
　　【声声我爱你！这号码说得也太准了吧！】
　　【舟舟怎么一脸不高兴？刚不还主动给默总剥虾的吗？[狗头]】
　　【舟舟口是心非！大家看他耳朵！】
　　【没追《全民偶像》，但忽然觉得有点点甜……】
　　周末CP粉一阵狂欢。
　　而何瑞霖眼睁睁地看着戚默一个转身, 主动拥住了蓝牧舟。
　　心里堵得荒。
　　藏在桌面下的手死死地攥住。
　　偏偏现在这种情况, 他什么都说不了。
　　真心话大冒险继续进行着。
　　中途赵丛铭接到了个电话，走出了船舱。
　　戚默瞥了瞥他的背影。
　　两分钟后, 她借口去卫生间, 离开了桌子。
　　也绕出了船舱。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天色暗了下来。
　　海上一片深蓝的暗色。
　　船上亮着灯，明亮一片。
　　戚默看见赵丛铭站在船头, 一身黑色的西装，几乎要融到夜色中。
　　赵丛铭正在打电话，语气是明显的责怪口吻, “你不是告诉我，蓝牧舟不会游泳么……”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也来到甲板上，快速瞥了一眼。
　　“有人来了，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揣回西装口袋里。
　　微微一笑，脸上一派儒雅气质。
　　戚默把耳边稍长的发，往后一扫，来到船头。
　　双肘搭在栏杆上。
　　“你也来吹吹风？”赵丛铭推了下椭圆的镜框。
　　“听说，你为了拍戏，跟着专业老师练过？”
　　戚默望着黑暗，幽幽开口。
　　赵丛铭微怔，只见到一道黑影向自己袭来！
　　到底是练过两年，他反应极快。
　　你来我往地挡住了戚默好几招，他一把抓住了戚默的手腕。
　　少年细瘦的手就在眼前。
　　他能看见这只手的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下一秒，手腕一个翻转，微凉的手指就抵上了他的脖颈。
　　赵丛铭用力，却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挣脱。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竟然被一个一米七多的少年制住了，动惮不得。
　　“你的胆子不小，也不怕被人看见小动作……”
　　戚默垂头，双眼一眯，笑看着这人，道：“说起来，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你是何瑞霖公司的股东？”
　　赵丛铭背脊上窜过一股凉意。
　　眼前这少年笑得好看，可眼底的杀意却让人无法忽视。
　　饶是见过不少世面，他还是被震慑了一瞬。
　　甚至他心中涌出了一个荒唐的猜想——
　　这少年的手上粘过血。
　　儒雅的假面险些被那股杀意撕破，赵丛铭又推了下椭圆的镜框。
　　他轻轻地笑起来，像是坐在茶室里，悠然品茶一般。
　　“网上那些信息真真假假，不可信。”
　　戚默手上一个用力，赵丛铭的半边身体已经越过了游轮的栏杆，晃晃悠悠地卡在中间！
　　赵丛铭猛地瞪大双眼，呼吸也跟着一窒。
　　眼下是涛涛海水。
　　暗夜里，翻涌着，看不真切。
　　一阵海风裹夹着细碎的水珠，吹打在他脸上。
　　椭圆框镜被海风垂落，他的视线追着框镜看去——
　　框镜垂落的瞬间，竟然就被戚默用一只手指勾了回来！
　　这是……何等的反应能力啊。
　　“我不管何瑞霖是为了什么，‘必须’要拿第一名，也不管你跟他公司有什么关系。”
　　戚默用力一扯，把快要掉进海里的赵丛铭拉了回来。
　　她微微仰头，注视着眼前面容依然儒雅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下次再搞小动作……最好别叫我发现。”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赵丛铭声音低沉醇厚，没有半点儿异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那么一瞬，他怕眼前的少年。
　　不好惹，不能惹。
　　“你最好是……真的没听懂。”
　　一边说着，戚默抬手，把这副椭圆框镜自然地戴回了赵丛铭眼前。
　　还轻轻弹了弹他西装上的褶皱。
　　“很多事情，一旦踏足进去，就再也没法反悔了。”
　　蓝牧舟站在船舱门口，一腔热情又被泼了盆冷水。
　　而且是，好大一盆冷水。
　　冰得他浑身上下来了个透心凉。
　　戚默去个卫生间，好久都没回来，他也借故去了趟，发现戚默不在。
　　这才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看一眼。
　　谁想到……还能看见戚默跟赵丛铭走得这么近？
　　戚默这家伙，怎么跟他家慕斯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哦，对了，慕斯是条泰迪：）
　　不想叫大家尴尬，蓝牧舟垂眸，退了回去。
　　……
　　何瑞霖跟他的公司珂辰文化签了对赌协议。
　　公司把最好的资源全都倾注给他，同时他要做到的，就是C位出道。
　　如果真的C位出道，以前的资源照旧。
　　如果没能C位出道，他和公司签订的合同，就会变成一纸卖身契。
　　这戚默早就知道。
　　今天这么一出，让她觉得，他们公司背后，关于何瑞霖C位出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书中何瑞霖利用“戚默”、舆论、镜头语言和蓝牧舟张扬的性格，就把蓝牧舟踩了下去。
　　顺利地C位出道，所以除了那对赌协议，并没有牵扯出其他。
　　后来何瑞霖搞倒了珂辰文化的时候，说了一句“没想到我的C位这么值钱”。
　　或许她不知道的内容，跟这句话有关。
　　戚默在回程时，来回琢磨了一会儿。
　　光凭猜测，是想不出什么的，她也就作罢。
　　她重新回到船舱里后，蓝牧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玩游戏时会跟着大家一起笑一起闲聊，却不看她一眼。
　　戚默怼了怼蓝牧舟的胳膊，“怎么了？”
　　蓝牧舟敷衍道：“没怎么啊。”他假笑一声，“我还能怎么着？”
　　他只是最近，患得患失罢了。
　　《寻人探秘》的录制到晚上八点正式结束。
　　《全民偶像》的成员们，当晚要坐飞机回到节目录制基地。
　　八位嘉宾在酒店外相互道别。
　　“哎呀，我小道消息听说，戚默是不是要去拍戏呀？”叶锦声眨眨眼，好奇道。
　　戚默笑了起来，“这个还要看情况。”
　　“那让我期待一下，希望有机会和你一起拍戏！”
　　叶锦声说完，又笑着看向赵丛铭，“大家也都认识啦，有演技问题可以问铭哥吗？”
　　椭圆镜片下，眼神温和。
　　赵丛铭点点头，温厚的声音响起，“好啊，大家随时联系。”
　　叶锦声拍了拍戚默的肩膀，笑道：“铭哥都这么说了，我们可是不会客气的。”
　　戚默意味深长道：“当然，不会客气的。”
　　蓝牧舟看着他们互动，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道：“你们都是演员，能交流的倒是不少。”
　　-
　　飞机落地时，已经快要夜里十二点。
　　大家都已经极度疲惫，一路上都没什么话聊。
　　到了节目录制基地，纷纷回宿舍睡觉。
　　舍友们都已经入睡，一片安静。
　　蓝牧舟没多说话，飞速洗漱完毕，爬上了床。
　　戚默还睡在下铺。
　　躺在床上，就能看到蓝牧舟的那边手机亮着光芒。
　　一会儿之后，暗了下去。
　　同时，她的手机上，跳出了一条提示。
　　蓝牧舟1分钟前发布了微博。
　　蓝牧舟：我家慕斯见一个勾一个怎么办？[不爽]
　　下面配了两张图。
　　第一张应该是在飞机上拍的。
　　他顶着一头黄毛，腮帮子微鼓，大大地冲旁边翻了个白眼。
　　第二张是以前的图。
　　图上的他还留着黑发，看起来比现在青涩不少。
　　嘴角带着一贯的张扬笑意，有些开心，或许还有些小宠溺。
　　怀中是一只可爱的小泰迪，一只爪子扒着他的脸颊。
　　戚默盯着黑发的照片看了半天。
　　真青涩啊。
　　还是黑发更好看一点。
　　她抿抿唇，笑了。
　　好像有些明白，蓝牧舟今天为什么不高兴了。
　　这照片好看是好看，慕斯也足够可爱。
　　就是比喻不太好，该打。
　　-
　　蓝牧舟心里想得多，就不容易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醒来了。
　　他翻开了微博，就见上面已经是一片小红点。
　　昨天夜里发的微博，转赞评已经超过5万。
　　【哇慕斯好可爱！和舟舟一样可爱[狗头]】
　　【泰迪嘛……正常[狗头][狗头]】
　　【泰迪日天日地其实是因为他缺乏安全感！一定是因为舟舟录节目离开家太久了！】
　　【舟舟好几天没营业了，发博我好开心！！慕斯好可爱哇！】
　　【或许是舟舟你没法让小慕斯满足（bushi】
　　【好的，P完了[图片]】
　　粉丝在慕斯身上P了个“我”字，一下子就被网友赞到了前排。
　　蓝牧舟一刷评论，老脸一红。
　　什么就……没法让小慕斯满足嘛。
　　粉丝们极其热情，全都在逮着“泰迪日天日地”开玩笑，又或者是来一波夸夸，花式夸蓝牧舟跟慕斯的“美貌”。
　　但被赞到了最前排的，是MOMO的评论。
　　MOMO这个出手豪横的粉丝，蓝牧舟有印象。
　　他有一次空降粉丝群，特意感谢粉丝们的关照，并且提醒了大家，不用太破费，可惜MOMO从头到尾没有出现，那次之后也依然大手笔，并且在微博上说过，说他值得。
　　蓝牧舟还挺感动的，感动之余，还有些小欢喜。
　　这次MOMO评论道：总归是你家的[抱一抱]
　　就这么几个字，能被赞四万多次，排在评论第一就离谱。
　　蓝牧舟看着评论，眼神黯淡了些许。
　　要真是他家的就好了。
　　……
　　距离《全民偶像》总决赛只余不足一周时间，练习生们的训练很紧迫。
　　蓝牧舟有心事，却也知道孰轻孰重。
　　他每天都让自己沉浸在训练中，经常一练就是大半个晚上。
　　又回到了之前晚睡早起的模样。
　　“停一下，这个地方我们再来一遍。”
　　蓝牧舟暂停音乐，冲着队友们摆摆手。
　　“你们先看我做。”
　　他把刚才姜宁和封垣做得不标准的动作拆解开来，放慢了速度示范一遍。
　　扭头问：“这样拆开了，一步一步来，可能会简单一些。”
　　姜宁跟着他做了一遍，卡顿，却完全没再出错。
　　他惊喜道：“哇撒，舟舟的方法果然没毛病。”
　　封垣也跟着很快就学会了动作，“多重复几遍应该就能顺下来。”
　　“嗯，那就好。”
　　蓝牧舟点点头，又带着两人练习几遍。
　　舞蹈大致上都已经学会，四个人的走位也练过很多遍。
　　就是一些细节还需要抠一抠。
　　戚默还是被许子文揪走开小灶。
　　这对于蓝牧舟来说也算不错，至少能让他能一心一意地练舞。
　　几个小时过去，练习室中的音乐终于停下。
　　“累死了累死了。”
　　姜宁直接躺在了墙边的长椅上，拎起一瓶水，咕嘟咕嘟地灌上好几口。
　　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去，带起一片瘙痒。
　　他从椅子上拿起手机，“咱们歇会儿，我不行了。”
　　“嗯，你们休息一会儿吧。”蓝牧舟撩起上衣擦了擦汗。
　　封垣也是累的不行，浑身像是散了架。
　　“舟哥，你也别练了，这么下去身体受不了。”
　　他扯了扯蓝牧舟衣服。
　　一休息，就会又想到戚默了。
　　蓝牧舟摇摇头，“我是C位，决赛一定不能拉胯，再练练吧。”
　　他们这组，舞蹈基本都围绕着C位进行。
　　一旦他不足够出彩，或是出现什么错误，那整组的表演甚至会功亏一篑。
　　“我草！大魔王被人黑了！”姜宁大喊一声，甚至惊得站了起来。
　　“什么？”蓝牧舟的动作立刻停下，迈开大步就来到姜宁身边。
　　从三公后开始，戚默的粉丝就有些不对劲儿。
　　在一些夸夸和安利中，总会夹杂着部分微妙的言论。
　　【默总各方面都没得挑，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姜宁一口一个大魔王，在镜头前故意表现得那么亲密，明显的蹭默总热度啊！】
　　【如果决赛不是默总第一，绝对是黑幕！】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小七当然是最吊的，别家粉勿cue勿蹭热度！】
　　【就看默总这实力，十项全能，整个华国有几个艺人能比？】
　　这种叫人见了就会不舒服的评论，一开始只是偶尔有几条。
　　后援会的人见了，会过去好言好语地提醒几句，却没太注意。
　　现在一个多礼拜过去，这样的评论不减反增。
　　尤其是在今天这样一个节骨眼上，更显得突出和刺眼。
　　一个百万粉丝的娱乐博主，忽然爆料出来，说戚默被包/养换取资源，还配上了一段视频。
　　画面中，戚默直接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豪车。
　　还有两个人站在车旁，和车牌号一起，被打上了马赛克。
　　这样的画面一被人爆出来，立刻引发了大量讨论。
　　【我来科普一下，这车是出了名的低调豪车，放在大马路上估计都没人认出来。看着普通，其实连车的颜色都是可以自选的，售价二百八十万以上。】
　　【我去，这锤也太实了吧！！】
　　【啊这……真的假的，是我知道的那个戚默吗？？】
　　【有朋友在节目组，说戚默家里条件不太好，私下里很虚荣，还特别高傲，你们看练习室日常那些剪辑，戚默现在都不太跟队友一起练习的……我本来特别喜欢他，现在心都塞了】
　　【？？真就，房子塌了？？？】
　　【虽然但是……我觉得戚默这实力不像是需要用这种方式换资源啊[苦涩]】
　　“包/养换资源”这种黑料，能让一切实力，都被人轻飘飘地否认。
　　还未出道的爱豆，粉丝群体本就不稳固，被这样的黑料劈头盖脸泼下来，路人观感极差不说，甚至粉丝都很容易脱粉回踩。
　　更何况，这样的负面爆料下面，很快就被戚默的“粉丝”控了评。
　　【哈哈哈笑死爷了，我默总的实力甩节目里其他人八百条街，还需要搞这些？】
　　【二公三公要是没有小七，你们试试能赢不】
　　【这种一看就是无脑黑，太明显是别家嫉妒我们默总，tui！】
　　评论里的“粉丝们”一水的捧一踩一，而且迅速被刷成了热评。
　　点进她们的微博里，都转赞评过戚默不少微博，就差把“戚默粉丝”几个大字贴在了脸上。
　　被爆出了□□，而且还是这么石锤的视频，粉丝还这么张狂？？
　　不少对“包/养”持怀疑态度的网友和其他练习生的粉丝，被这样的言论激得一身怒气。
　　没有你们家戚默，地球还不转了是怎么的？！
　　【我呕了，这么锤的视频放出来，粉丝还有脸在这舞？？】
　　【现在的粉丝都眼瞎吗？戚默粉丝绝了[呕]】
　　【戚默粉丝怎么这么脸大，别家是嫉妒你主子叫人给包/养了？】
　　评论里，转眼间就开始了激烈的骂战。
　　真正的粉丝们急急忙忙赶到战场，一边投诉引战评论，一边解释这些捧一踩一的都是黑粉，并不是真正的粉丝行为，忙得不可开交。
　　抹黑容易洗白难，粉丝们尽力地解释，却完全没办法消除黑料和黑粉们的影响。
　　戚默从前积累的路人缘，被#戚默被包/养#这个热搜消耗殆尽。
　　离《全民偶像》的决赛还有几天。
　　决赛利用的是全网直播的形式，所有观众线上投票。
　　不仅是粉丝们参与，也会有大量网友参与其中。
　　这个时候，曝出这种能叫人黑到谷底的黑料，目的不言而喻。
　　恶毒。
　　真的太恶毒了。
　　戚默真的上过这样一辆豪车，真的为了资源用过这样的方法？
　　蓝牧舟绝不相信。
　　然而，手机上被人截出来的gif一遍遍循环播放着。
　　看着刺眼。
　　戚默来到《全民偶像》这么久，也从来没被人扒出来过，甚至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家庭背景……所以，他应该没什么背景。
　　怎么解释戚默真的上了一辆豪车？
　　如果他真的为了资源……
　　不可能。
　　戚默绝对不是这种人。
　　蓝牧舟在心里一遍遍否认了这个假设。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考虑这种事情。
　　眼睁睁地看着微博热搜词条上刷出了个“爆”字，他深吸了口气。
　　冷静，冷静。
　　想想怎么才能帮戚默把这一切解释清楚。
　　不然戚默的决赛恐怕要凉。
　　他……想跟戚默一起成团啊。
　　在练习室中绕了两圈，蓝牧舟猛地站稳了脚步。
　　紧接着，他拿起手机就飞奔出门！
　　“啊舟哥？！”
　　“舟哥你去哪！”
　　姜宁跟封垣被吓了一跳，赶紧跟了出去。
　　“你们好好练舞，我找戚默有事！”
　　蓝牧舟的声音传了回去。
　　他一下子扒开了戚默练舞的教室，惊呆了里面的两人。
　　许子文被那一声重响吓得一抖，“怎么回事？这么着急！”
　　“戚默被黑了，需要快速处理，不然影响太大。”
　　蓝牧舟传了口气，冲着戚默伸出了手，“给你的团队打电话，我跟她说。”
　　他满是急切的双眼，在对上戚默时轻颤。
　　戚默微怔，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干脆地拨通了个电话，把手机递给了蓝牧舟。
　　手机刚递到蓝牧舟手里，就接通了。
　　十分钟后，蓝牧舟发了微博。
　　全民偶像-蓝牧舟：周末CP太火，家人知道后很关心我，我就把@全民偶像-戚默  请到家里坐了个客[狗头]被有心人利用，让大家误解，占用了公共资源，实在抱歉[抱拳]
　　蓝牧舟是什么家庭，这网友早就知道。
　　蓝牧舟说假话？
　　不存在的。
　　这条微博一发，立刻被转发到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变得合情合理。
　　谁想到这黑料刚出现，立刻就有了反转。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戚默弟弟看起来不像是搞歪的邪的的人！】
　　【别说，周末CP确实太出圈，我不追综艺都知道了[狗头]】
　　【家里担心一下倒是正常，我要是被网友这么磕CP，我妈可能揪着我解释了[狗头]】
　　【原来是这样！！还好我坚定立场，没有被脏水误导！！】
　　【黑子过来看看，说默总被包/养也太假了！】
　　【dbq是我们的错[流泪]没想到磕个CP害默总被人黑了！】
　　【现在的营销号就这么喜欢睁着俩眼说瞎话吗？我服了】
　　【到底是谁这么着急黑默总？】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纯路人吃了个瓜，现在都这样无脑黑了吗？】
　　蓝牧舟的回复非常及时，青柠的工作人员也立刻着手处理，工作效率极高，不仅发了声明，法务还直接给转赞评最多的大V直接发了律师函。
　　蓝牧舟的话再加上青柠的律师函，让风评一下子逆转不少。
　　大部分网友都当是吃了个瓜，一看一过，倒也不会对戚默留下负面印象。
　　至于剩下那些依然睁眼瞎，拿着所谓“包/养”说事的网友……
　　一个人，尤其是艺人，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更何况，是真网友还是水军都说不好，也就不需要太过在意了。
　　雷厉风行地处理完这次黑料，蓝牧舟亲自刷了很久微博。
　　见评论确实都比较正常，他这才放心下来。
　　这种黑料，如果没有被及时澄清和回应，很容易留下洗刷不掉的负面印象。
　　还好这次足够及时。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
　　低头一看，是他大哥的电话。
　　“牧舟，你跟那个戚默，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7章 你十分钟之后，把蓝牧舟……
　　/莫八千著
　　-
　　蓝牧舟能跑来混娱乐圈, 全靠他有个办事稳妥的天才大哥。
　　即便如此，让家里同意他把“艺人”当做职业，也废了不少力气。
　　他祖父, 直到现在还对他的选择念念叨叨的。
　　更何况，老一辈的, 大都认为“同性恋”是不正常的。
　　如果叫家里知道，他喜欢上了戚默……
　　呵, 或许会把“喜欢男人”这种事, 都赖到“混圈”的头上吧。
　　他不敢跟家里透露, 至少现在还没能做好准备。
　　于是避开戚默，来到走廊上。
　　他大咧咧地回应道：“能怎么回事？我跟戚默是好哥们，他这回被黑的挺惨, 我帮他一把罢了。”
　　蓝彦深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只是被黑？那，视频是怎么回事？”
　　蓝牧舟语噎。
　　视频中，戚默上了豪车的画面，在他心里也是刺刺的疼。
　　“嗯……”他轻应一声, “我会找他问清楚。”
　　电话那头, 轻叹一声。
　　蓝彦深是个严肃的人，但他很疼爱这个弟弟。
　　处理集团事物之余, 他把仅有的空闲时间, 都用来追《全民偶像》。
　　自然也看到了节目中那些互动, 以及蓝牧舟态度的逐渐转变。
　　别人不了解蓝牧舟，他还不了解么。
　　这次就更明显了。
　　蓝牧舟混娱乐圈, 除了签约是签在自家旗下公司里，其余一切成绩都是靠他自己。
　　没有买过热搜，没有刷过票, 甚至“大少爷”人设都是被动被扒出来的。
　　他什么时候用过家里的名义？
　　现在，为了一个所谓好兄弟，不惜搬出了蓝家的名头。
　　还说了谎。
　　彻彻底底的谎话。
　　为了帮另一个人掩埋丑闻。
　　这也正是最讽刺的地方。
　　蓝牧舟抱着一腔热情，用家里的名义，帮人洗白“被包/养”的丑闻。
　　自家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待人太真心了。
　　总是相信，人都是好的。
　　就是被骗了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心软，但戚默他到底有没有做那些被爆料的事，你自己好好分辨，就算是只是好兄弟……”蓝彦深拉长了语调，稍顿片刻，狠狠心，说得直白，“利用自己兄弟的，可也不少。”
　　“更何况，他还跟你炒了CP。”
　　大哥的声音一下下重击般敲打在心头上。
　　蓝牧舟语气急促，立刻反驳道：“戚默不可能是那种人！”
　　不会的。
　　戚默才不会是靠着那种手段往上爬的人。
　　“嘟嘟嘟——”
　　急促的反驳后，听筒中响起了一阵忙音。
　　蓝彦深叹了口气，揉揉眉心。
　　对他来说，弟弟喜欢同性是小事，被骗才是大事。
　　而对家里其他人来说，喜欢同性大概是……
　　惊天巨雷吧。
　　不过，不论如何，还是让他先来查一下这个叫戚默的练习生吧。
　　蓝牧舟靠在墙上，微仰着头。
　　大哥怎么能说这种话？！
　　他有些失神。
　　戚默跟身为富二代又是第一名的他有了CP；
　　戚默上了量豪车；
　　戚默还跟名利双收的赵丛铭走得很近；
　　……
　　不少画面盘旋在他脑海中，消散不去。
　　蓝牧舟饱受煎熬。
　　理智告诉他，应该对戚默有绝对的信任。
　　可感性却一次又一次的硌得他心慌。
　　他拿戚默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蓝牧舟，这次多谢你了。”
　　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响起。
　　蓝牧舟眼中多了一双鞋，往上望去，是修长的双腿。
　　戚默的个子不如他高，可身材比例绝好。
　　一条普普通通的黑色长裤，衬的戚默身材英挺。
　　他抬起头，望着戚默的双眼。
　　又是谢谢。
　　戚默已经这样跟他说过好几次了。
　　一股冲动涌上头脑。
　　待他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拉着戚默的手腕，把戚默按在墙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却有些喘息。
　　蓝牧舟平复了下情绪，总是张扬的脸上，神色认真，眼神里有着某种迫切。
　　“你总和我说谢谢，如果我要跟你讨利息呢？”
　　戚默脸上的笑容未变，“你想要……什么利息呢？”
　　蓝牧舟一怔，猛地回过神来。
　　他刚才是在要挟戚默吗？
　　“没什么利息。”他垂了垂眼，“只是……”
　　如果，只是说如果。
　　你需要资源的话，别去找别人。
　　找他就好。
　　找他就好了，真的。
　　蓝牧舟没说出话来。
　　因为戚默轻声道：“过一段时间，我和你说清楚，好么？”
　　望着蓝牧舟，戚默眼底有些复杂。
　　她从没想过要以男子身份，让蓝牧舟喜欢上自己的。
　　可也不知为什么，她这样理性的人，看到蓝牧舟竟会不顾如今的男子身份，忍不住逗弄。
　　这才一步错，步步错。
　　女扮男装参加选秀，她一旦身份暴露，这种具有“欺骗性”的行为，对如今的艺人身份是毁灭性的打击，对可爱的粉丝们太过残忍，对戚家的名声也会有很大影响。
　　对自己有影响是小事，对戚家和旗下公司的影响，才是真正的大事。
　　甚至对《全民偶像》、对青柠平台的公信度都有太大的影响。
　　防止秘密泄露的最好方法，就是谁都不要透露。
　　所以她从未想过在五人限定团解散之前，让团里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有绝对的把握，除了自爆，不让别人发现端倪。
　　也正因如此，她才顺势留下来，继续参加《全民偶像》。
　　谁想到会有意外发生。
　　看到蓝牧舟眼里的脆弱……
　　她动摇了。
　　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心中叹息一声。
　　戚默望着蓝牧舟的眼，又重复了一遍，“过一段时间，我和你说清楚。”
　　小矮子这个样子，真是温柔啊。
　　少有的温柔。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戚默跟他承诺。
　　如果这也算是承诺的话。
　　蓝牧舟心里的酸涩缓和些许。
　　那视频果然是有原因的吧。
　　他相信戚默。
　　心中全然信任，而嘴上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摊上事了，才想着说点好话，好把我糊弄过去吧！”
　　戚默恢复了吊郎当的样子，“怎么会……你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么？”
　　“哼，想糊弄我，门都没有。”
　　蓝牧舟轻哼一声。
　　他扫了两眼微博，颇为得意，“这次的事差不多解决了，别忘了你自己说的话。”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
　　-
　　负/面消息，如果只是澄清，是不能恢复到原本状态的。
　　青柠是大公司大平台，处理艺人事务的经验不少，手段成熟。
　　在#戚默被包/养#和#蓝牧舟请戚默做客#这两个热搜撤下的第二天，就有网友爆料，戚默拍摄AMBOR广告片所获的税后百万酬劳，早就在AMBOR打款结算到青柠的当天，不剩一分一毫的，全部捐给了失学女童救助基金会。
　　失学女童救助基金会是官方设立的，如今女性力量逐渐崛起，加上近两年来公众舆论效果显著增加，所以资金流动等相对透明，用以保证捐款都能被用到正途。
　　这种捐款都有记录，哪个艺人会用这种事造假营销？
　　如果被人发现是诈捐，更是得不偿失。
　　所以消息一出，很少有人怀疑其真实性。
　　【哇这是上个月的捐款了，一看就不是因为被黑临时作秀，也太好了吧！】
　　【啊啊啊啊啊天啊我默总也太好了！】
　　【随随便便就舍得捐款上百万，怎么可能是虚荣的人？！】
　　【为了吸粉跪舔女人，还有没有骨气了？？[呸]】
　　【？？？这楼不对劲】
　　【您这么有骨气，为社会做什么贡献了？？？】
　　【别离楼里的奇葩！我替那些因为捐款能去上学的女孩感谢戚默小哥哥！】
　　【赚女性的钱，给女童捐款，没毛病[狗头]我支持弟弟买ANBOR，四舍五入就是捐款了】
　　【还以为前面的要说这是应该的！我40米长刀收不回来啊！[狗头]】
　　除了少数键盘侠乱喷，绝大多数都是网友们的正向评论。
　　有替孩子感谢戚默的，也有主动表示自己也要尽微薄之力的，还有粉丝组织大家捐款，要以戚默的名义继续捐给失学女童救助基金会。
　　偶像是依托粉丝经济而存在的，男偶像绝大多数都是女粉。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立刻圈了不少路人的好感。
　　一个小爱豆竟然这样为女性着想，这么有社会责任心！
　　如果不是公司给安排的套路，那真是爱了！
　　青柠的工作人员帮戚默扭转负面影响的同时，节目组为了给决赛造势，请了几家媒体对十二位练习生进行直播采访。
　　采访到戚默时，几家媒体问了几个日常问题后，有人话锋一转。
　　“对于昨天被人曝出的黑料，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戚默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
　　她笑着看向镜头，“我知道你是谁，最好不要真的惹怒我，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说完，还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何瑞霖。
　　媒体们：……？？？
　　以为会收到一本正经的公关解释，没想到戚默直接来个挑衅？？
　　提问的人往后缩了缩。
　　还好这直播里不会露她的脸。
　　另一家媒体举手提问。
　　“请问戚默，我们刚刚在网络上看到，你把自己拍广告所得的所有酬劳，全部都捐给了失学女童救助基金会，这是为什么呢？”
　　“嗯？这个被爆出来了么。”
　　戚默笑笑，不假思索道：“因为教育是让人走向富足的最好方法，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
　　这家媒体的小哥继续问道：“你身为一位男性，为什么只捐助女童呢？是否觉得这样不妥？”
　　问出这话时，他的语气微妙，有些轻蔑。
　　就像是在表达“你为了吸粉跪舔女人的样子真恶心”。
　　采访偶尔是需要一点有争议的内容。
　　只是这个问题……
　　戚默眯了眯眼。
　　“录制《全民偶像》的过程中，我们去了发展旅游脱贫的村落，我发现在家中条件不理想的时候，往往是家中男孩更受重视，可以去上学，而女孩被剥夺了接受9年义务教育的机会，这说明女孩拥有的资源少于男孩。”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撑着椅背，整个人看起来轻松自在。
　　在视线睨向小哥时，微讽。
　　“我不是在帮助‘女童’，只是在帮助弱者。”
　　媒体小哥脸色不好看。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女记者，都在看他。
　　而且是并不善意的眼神。
　　偶像这个职业，普遍的学历较低，媒体小哥哪里想到戚默会回复得这么有理有据？
　　既温和又犀利。
　　想让这个舔女的爱豆出丑难看，却不想难堪得是他自己！
　　他在这里采访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背后的媒体。
　　公司的人也都在盯着直播。
　　不能发火也不能反驳，他勉强露出一个笑，“你可能有些误解，我只是好奇，相信网友们也会有同样的疑惑。”
　　戚默笑着点点头，看样子是跟对方亲切和解。
　　口中却道：“那希望你下次好奇时，可以找一个不突出性别对立、但是能突出你职业素养的提问方式。”
　　这不就是在说，这人故意突出性别对立，但毫无职业素养么！
　　“噗嗤。”一个女记者小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发觉这样不太好，赶紧抿了抿唇。
　　不仅如此，房间里好几个女人都掩唇笑了起来。
　　看向那媒体小哥的表情嘲讽又鄙夷。
　　戚默怼得太好了，听着就解气！
　　媒体小哥僵硬地站在原地，尴尬到他头皮发麻。
　　一股恼怒涌了上来，可他却完全说不出话来反驳！
　　他可是记住戚默了！
　　【MD我看得爽死了！什么玩意，一看问那种问题就是故意的！】
　　【戚默一个脏字不带，但噎人噎得好爽！】
　　【之前戚默那么多牛啤的视频我都没粉上，没想到在这里栽了！[流泪]】
　　【呜呜呜呜我永远爱默总！！默总一生推！！】
　　【现在就需要这样三观正的爱豆！】
　　【粉上默总是我今年最最最快乐的事情，没有之一！】
　　直播中弹幕飞快地刷过。
　　都说始于颜值、忠于人品，这话一点儿也不错！
　　无数戚默粉丝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三观这么正的默总，怎么可能会去做黑料中说的那些事情？！
　　她们既然是粉丝，就应该相信戚默，成为坚强的后盾！
　　-
　　直播采访结束了。
　　何瑞霖还没能回过神来。
　　赵天浩没跟他说，但他猜到了，昨天的事多半是赵天浩着手做的。
　　可他没想到戚默已经看透了。
　　他还曾想过，对戚默好一些，弥补从前，有那么一天能跟戚默和好如初。
　　这次戚默笑看他的瞬间，他就明白，或许没机会了。
　　走在路上，他的视线依然不自觉地追着戚默。
　　这么耀眼的少年啊。
　　曾经是那样炽热地追在他身后。
　　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都是因为……他三年前被骗，签下的那一纸对赌条约。
　　情绪暗暗翻涌，她握紧了拳。
　　他恨。
　　进了一间空出来的练习室，锁好了门。
　　何瑞霖拨打了经纪人赵天浩的手机。
　　压了压情绪，他尽量让声音平静，“天浩哥，昨天的事，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还不是为了让你好好训练？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帮你，你还不乐意了是吗？”
　　赵天浩心情明显的不好，他嗤笑了一声，一手“砰”地拍在桌上。
　　好心好意？
　　还不是因为，他能C位出道，继续获得公司的资源，经纪人也能将跟着享受富贵？
　　不拿C位，这辈子就相当于买身给了珂辰文化，难以翻身。
　　拿C位……他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赵天浩针对戚默。
　　甚至他自己也要想办法，把戚默和蓝牧舟挤下去。
　　一边是卖身契，一边是戚默。
　　何瑞霖心中复杂。
　　用舆论，压得垮戚默吗？
　　他觉得压不垮。
　　赢不了戚默的。
　　半晌，他深深吸了口气，到底是没跟赵天浩撕破脸。
　　“我没有不乐意，只是，我们商量一下，更能把计划做的完美。”
　　赵天浩顺了顺气，“哼，这次就算了，你决赛前一天的时候，多注意吧。”
　　何瑞霖微微一怔。
　　那天赵丛铭说很欣赏他，可以稍微帮他一下。
　　也是告诉他，决赛前一天多注意。
　　……
　　转眼就到了决赛前夕。
　　彩排结束后，程卓和四位导师一起鼓起掌来。
　　“大家的表现都不错，把你们决赛的表演和初试的放在一起，相信没有人会否定你们的努力和进步，明天的决赛也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你们都是很优秀的练习生，希望大家未来会继续努力，不要轻易放弃。”
　　“我们会一直一直一直努力下去的！”
　　“不会放弃的！”
　　“谢谢程PD和导师们！我爱你们！”
　　“感谢老师们一路陪伴！”
　　“明天我们都会加油的，会展现最好的舞台的！”
　　练习生们纷纷大声回应，一开始奋力高呼，渐渐地，声音里夹杂了哭腔。
　　“以后可能很难再跟你们相见了吧！”
　　“明天的舞台可能是我这辈子能去的最大的舞台了。”
　　“好舍不得兄弟们啊！”
　　“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三个月，感觉比我过去三年学的都多，谢谢大家！”
　　“我会永远记得大家的！”
　　大家抱成一团，又哭又笑。
　　决赛之后，不管是余下的练习生，还是节目导师，大概很难重聚了。
　　很多时候，分别就是永别。
　　程卓叹了一声，眨了眨泛酸的双眼。
　　他在《全民偶像》中已经当了三季PD了，可每到别时，还是会酸涩。
　　因为他也是练习生出身，在场这些孩子们的感受，他全都经历过。
　　他能够感同身受。
　　“现在的时间还早，刚五点多钟，我们要不……一起出去聚个餐？”
　　这时候，赵丛楠出声道。
　　她的提议很快就把练习生们的注意全都吸引过来。
　　自从来了《全民偶像》，他们几乎每天都在紧绷状态。
　　从来没有跟好兄弟们好好聚过。
　　这次再不聚，未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啊好啊，这次不聚估计没下次了，我们去聚餐吧！”
　　“举双手赞同！就算是散伙饭吧！”
　　“散伙饭……这说得也太让人难过了吧？！”
　　【你决赛前一天的时候，多注意吧。】
　　赵天浩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何瑞霖的心脏重重跳了两下。
　　今天一天都无事发生，赵丛楠是赵丛铭的妹妹，难道……在聚餐上会发生什么？
　　如果在外出过程中发生什么，那就不止是舆论这么简单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录制《寻人探秘》戚默落水时那揪心的感觉，他还记忆犹新。
　　出去聚餐……不会真的是要动这种手脚吧？
　　沉重的心事，让他的呼吸粗重了些许。
　　微凉的天气里，何瑞霖出了一手心的汗。
　　他的精神紧紧地绷着。
　　能够C位出道，获益最大的是他，其次是赵天浩。
　　赵丛铭欣赏他，帮助他也有可能。
　　但那也只限于利用舆论或刷票这样的手段。
　　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动那种手脚？
　　一方面觉得这不可能，另一方又觉得……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舆论攻击、踩人上位，这种是娱乐圈里常见的手段，他不觉得有什么。
　　可真要说害人……他的手指尖都在轻颤。
　　“我们……”
　　何瑞霖听到自己出声。
　　“明天就比赛了，不然我们再多排练两遍吧。”
　　“哎呀，我们已经练得不错了！就偶尔放松一下吧！”
　　“霖哥咱们以后很难再聚了！”
　　“明天白天还能练很久呢，咱们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练习生们七嘴八舌地开口，笑嘻嘻地，把很快就把何瑞霖的话堵了回去。
　　何瑞霖站在众人之中，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晕眩。
　　自己的呼吸声在耳中被无限放大。
　　最终，程卓带着练习生和导师们，一起来到了赵丛楠推荐的日式火锅店。
　　17号人，直接占了一个巨大的包间。
　　程卓很好爽地挥手，道：“今天我请客，大家随便吃！选贵的吃！千万别客气！”
　　“哈哈哈哈哈好嘞！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谢谢程PD！我们不会客气的！”
　　“先来几个刺身拼盘吧？”
　　火锅点了大套餐，主要是牛肉和菜；除此之外，他们又点了不少刺身、寿司等。
　　大家吵吵闹闹地点了两大桌子，甚至还破例上了两瓶清酒。
　　“这个酒啊，度数不高，但也不能多喝，每个人只能一小杯！”
　　许子文捂着酒瓶，一个个地扫过少年们。
　　“都成年了对吧？”
　　在场的练习生确实没有未成年了。
　　一一确认过，许子文这才允许每个人倒一小杯。
　　“您好，您点的加州卷好了。”服务员端着长盘站在桌旁。
　　蓝牧舟不吃海鲜，大家特意点了一份没有海鲜的加州卷。
　　姜宁接过长盘，放在了蓝牧舟这旁。
　　“我们吃带海鲜的，舟哥你多吃点这个。”
　　“谢谢。”蓝牧舟点点头。
　　戚默坐在蓝牧舟身边，执着筷子就夹了一块加州卷。
　　引得蓝牧舟撇撇唇，“吃个东西都跟我对着干。”
　　蔬果和蛋黄酱的味道传入味蕾。
　　戚默细细咀嚼。
　　加州卷里除了黄瓜和牛油果，应该还有蟹棒。
　　可这里面……还有三文鱼！
　　三文鱼切得很小块，又跟牛油果混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她有意留心，很难发觉。
　　蓝牧舟吃完小碗中的牛肉，也夹了块加州卷。
　　刚打算往口中送，被戚默抓住手腕。
　　他挑眉，“你干什么？”
　　不会真的连吃个饭，都要跟他作对吧？
　　包间里一片欢腾，戚默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致。
　　于是勾了勾手，蓝牧舟狐疑地往前一探。
　　她凑了过去，在他耳旁轻声道：“我有点喜欢，你让给我呗？”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蓝牧舟往后躲了下。
　　随后，冲着戚默挑挑眉头。
　　就这……加州卷？
　　好吃到需要让他都让给戚默？
　　“这么好吃么？”他问，故意反着来，“那我更要尝尝了。”
　　戚默又是一伸手，这次直接握在蓝牧舟的左手上。
　　手好凉。
　　蓝牧舟走了神，每次碰到戚默的手，都很凉。
　　他下意识地翻过手。
　　大掌直接把戚默的握住。
　　手心热乎乎的，甚至有些发烫。
　　像他发红的耳根一样。
　　戚默垂眸，小声道：“加州卷里有三文鱼，你别吃。”
　　蓝牧舟一怔，瞪着双眼看向戚默。
　　戚默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
　　他海鲜过敏，吃得多很可能会呼吸不顺甚至休克，吃得少也会呕吐腹泻、长湿疹之类的。
　　如果不小心吃了三文鱼……
　　他是C位，最重要的舞蹈编排都在他身上。
　　大量投票的网友们和现场观众不是粉丝，不会知道他们以前的实力。
　　只会根据现场的表演进行投票。
　　一旦他出现了情况，整个小组的决赛将毁于一旦。
　　太阴毒了。
　　先是他莫名被绊导致戚默落水，又是戚默被黑，现在还有加了三文鱼的加州卷……
　　蓝牧舟也察觉出了不对。
　　他没声张，放下了筷子，却没松开戚默的手。
　　“那你直说啊，还说什么你喜欢？”
　　戚默瞥瞥他，轻声哼笑，“这不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让给我么。”
　　蓝牧舟：……
　　一不小心，失去了示好的机会。
　　他怎么这么笨！
　　总喜欢跟戚默斗嘴这点，以后要改改了。
　　蓝牧舟抿抿唇，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没不想让给你。”
　　这也太过苍白无力了吧！
　　他在心中吐槽自己。
　　顿了顿，又道：“我以后……带你吃更好的。”
　　不是高傲的“请你”。
　　用词上，透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亲昵。
　　戚默翘了翘唇角，“好啊，等你。”
　　蓝牧舟心脏跳了几下。
　　这像是承诺。
　　就好像他们真的有未来一样。
　　“我曾经以为，在我生命里，相聚会一直到明天～”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练习生开始轻声哼歌。
　　姜宁听过这首歌，迅速从网上找到了伴奏。
　　一阵有节奏感又颇具诗意的曲子响起。
　　“曾经的一切，宛如幻影。”
　　“着生命的旅程，不停地变幻风景，经历着聚散的无常。”
　　“我不想再感伤，前方道路无限宽广，就让我飞速地前行。”
　　“我曾经深爱的，就让我深爱着着，只是我不会再眷恋……”
　　《为了告别的聚会》这首歌曲调不算难。
　　两个练习生带头轻哼起来后，很快就变成了轻声的合唱。
　　练习生们肩膀挨着肩膀，一起左右摇晃着。
　　有人偷偷抹掉眼泪，红着眼眶，饱含情感轻唱着。
　　一起沉浸在这场为了告别的聚会中。
　　-
　　另一边，何瑞霖接到了电话。
　　他借口去卫生间，锁上门，这才接通。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十分钟之后，把蓝牧舟约到外面。”
　　这种要求不对劲。
　　或许他的猜测是对的。
　　何瑞霖紧绷起来，声音依然轻轻柔柔，“天浩哥，我一直有个疑惑。我C位出道的最大获利者是我，没有C位出道，倒霉的也只是我自己，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他加重了“帮”字。
　　对于他这个C位，赵天浩比他还着急，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赵天浩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母亲现在，是小李在照顾吧？”


第48章 我们真的没什么！
　　/莫八千著
　　-
　　这家日料店占地不小, 设计得古色古香，外面还有个开放式小院子。
　　月色之下，能见到波波水光反射着明亮的光。
　　蓝牧舟一路走出包间, 顺着木质长廊，在屋檐下站定。
　　长廊上灯光冷清, 不算明亮，颇有意境。
　　“你想说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何瑞霖。
　　这人太虚伪, 脸上永远带着假面。
　　跟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何瑞霖的脑子是乱的。
　　一会儿会发生什么？有人伤害蓝牧舟？会不会受伤见血？
　　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跟你说, 戚默……”
　　他在说话的时候, 加入了一些无用信息，用来拖延时间。
　　然而提到戚默，率先浮现在他脑海中的, 永远是那双笑看着他的双眼。
　　像是旋涡，引他沉沦，溺于其中。
　　他沉默两秒，忽然开口：“你喜欢戚默吧。”
　　第一次被人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蓝牧舟深深吸了口气。
　　戚默在二公前的追逐, 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冷笑一声, “我对戚默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何瑞霖扬起了柔和的笑, 也不回话, 只道：“你敢让家里知道吗？你家里能同意吗？”
　　说话间, 他笑意更甚。
　　“你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
　　蛇打七寸, 人也一样。
　　不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戳中对方的软肋即可。
　　蓝牧舟脸色沉沉。
　　“我家里如何，就更不关你的事了吧。”
　　垂在身体一侧的手已经握紧。
　　何瑞霖扫过他手背上的青筋, 笑成了弯月的眼直视着他。
　　“我无意管你家里的事，只是你明知没结果，还这样接近戚默，恐怕会让他为难。”
　　“你家庭不一般，戚默却不同，最后受影响的还是戚默。”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么。”
　　蓝牧舟怔怔地站着。
　　他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不可否认，何瑞霖说得有道理。
　　如果被人发现端倪，他总有退处。
　　戚默就不同了。
　　他或许……就是自私。
　　遇到感情的事，蓝牧舟很难做到冷静思考。
　　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
　　他盯着何瑞霖的笑，蓦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停电了？”
　　“跳闸了吧，怎么还跳闸了？”
　　“服务员——”
　　日料店中响起一片嘈杂。
　　走廊上的叫脚步声被食客的喧哗声遮盖。
　　月色中，隐约能看到有人影接近。
　　蓝牧舟出来时大致记住了方向，发现不对立刻原路返回。
　　身后却响起了几声闷哼，还有何瑞霖的惊呼！
　　按戚默的话说，有可能是何瑞霖公司在背后搞的鬼。
　　可他们真的会伤害自家艺人吗？
　　一个娱乐公司，又真的有胆量做这种事吗？
　　犹豫之中，他回头看去。
　　一束刺眼的白光忽然扫过，让他伸手挡住了眼。
　　片刻间，他的双臂就被人死死锁住！
　　-
　　灯灭那一刻，戚默摸着黑出了包间。
　　飞奔过一片弯弯绕绕的走廊，踏入喧杂的院子。
　　黑暗中，她没出声，身影疾如旋踵。
　　只听到几声重击，蓝牧舟身旁的人就都跌倒在地！
　　又一个黑影迎面袭来，戚默握着空拳，手腕一抖，正好击中来人的下颚！
　　她身体一转，修长有力的腿高高扬起——
　　又猛然落下！
　　“啊！”
　　喊声撕心裂肺！
　　戚默抓住蓝牧舟的手腕，用力一带，便把人拦腰圈在了腕臂中。
　　此时一片黑暗，她也就毫不避讳了。
　　有力的手按住蓝牧舟的背脊，像是在宣誓所有权。
　　“……戚默？！”蓝牧舟惊呼。
　　光是扶住戚默的手腕，他都能感应出来。
　　更何况现在？
　　身后的手臂紧紧揽着他，几乎让他贴在对方身上。
　　两人相触碰的地方，带起了一片热意。
　　一路烧到他的耳畔。
　　“都别打了！”
　　他摸索着抓住戚默的手臂。
　　再打下去……大哥恐怕要损失惨重。
　　戚默一握拳，关节“嘎嘣”响。
　　“嗯……？”
　　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能清晰看到依然有黑影靠近。
　　她挑挑嘴角。
　　都警告过赵丛铭了，看来话没有被带到啊。
　　竟然敢碰她的人，胆子不小。
　　这个世界的争端不多，不管是华国的武术还是国外的拳术，都在不断改良中把那些威胁人身安全的招式删减掉了，只剩下强身健体的作用。
　　而她不同，她从小所学的，就是为了自保或杀人的招式。
　　戚默微微扬头，在蓝牧舟耳畔道：“输不了。”
　　不是输不输的问题啊！
　　压低的嗓音和暧昧的动作，让蓝牧舟一阵心悸。
　　可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儿混乱！
　　就在这时，走廊上的电灯发出了一阵微响。
　　下一秒，灯亮了。
　　戚默揽着高自己半头的少年，动作亲昵。
　　她唇畔带笑，三分薄凉，眼里有着一股睨视天下的气质。
　　地上歪歪斜斜地躺着几个壮汉，痛苦地□□着。
　　还有几人站在院子里，一脸警惕地看着蓝牧舟和戚默。
　　更重要的是……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和蓝牧舟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站在院门口，看着自家弟弟被人抱在怀里。
　　平日里沉稳到没有表情的脸上，一派震惊。
　　蓝牧舟：……
　　就这样跟蓝彦深对视着，他头脑中“轰”的一声。
　　羞得头晕脑胀。
　　他人没了。
　　“戚默！你给我松开！”
　　他又羞又恼，还想到了何瑞霖刚才的话，一连怼了戚默好几下。
　　被大哥看到这个场景可怎么办？
　　被父母、被祖父知道了怎么办！
　　他总不能害了戚默。
　　蓝彦深摆了摆手。
　　围在四周的壮汉全都后退一步，左手抱住右手，双手搭在身前站定。
　　戚默见状，多看了蓝彦深几眼，反应过了现在的情况。
　　松开了蓝牧舟的腰，她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戚默。”
　　蓝彦深一怔，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辈子，他第一次这么不淡定。
　　纵使早有耳闻，可他一直觉得，戚默所谓“武功”都是跟几个节目组一起营销起来的。
　　直到刚刚，他花重金雇佣的保镖，被戚默轻而易举地打得七零八落。
　　这还不是他最震惊的。
　　最震惊的是，为什么他弟弟会面红耳赤地被人圈在怀里？
　　他那个张扬自信的弟弟，竟然……是被人搞的那个？
　　“……你好，蓝彦深。”
　　蓝彦深隐下眼中的惊讶，跟戚默握了握手。
　　还想找机会见见戚默，没想到初次相见……是这么个情景。
　　有细碎的声响。
　　他抬眼一扫，就见一个歹徒将一把小刀刺向蓝牧舟！
　　“牧舟！”
　　电光火石间，只见戚默扬起长腿，都不用回头，就精准地揣在了歹徒的手臂上！
　　再一脚，便将人踢得倒退了十来步！
　　小刀脱手而出，她两指一绷，把刀夹在指间。
　　一翻手腕，小刀化作一道黑影，猛地刺入那歹徒身后的木质栏杆上！
　　“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乱动。”
　　戚默笑了起来。
　　四周的人全都跟着颤动，就连蓝彦深的保镖都跟着心中一紧。
　　不敢动不敢动。
　　“大魔王！舟哥霖哥！你们都没事吧！”
　　断电后包间里有些混乱，直到灯亮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现在赶紧找了出来。
　　看到一地狼藉，姜宁咽了咽口水，站在廊下没敢动。
　　跟着跑出来的秦余安、王昶言等人也是。
　　赵丛楠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眼，轻颤着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听了哥哥的提议，和老师们一起带练习生出来聚餐，竟然会碰到这种事！
　　万一真的害大家受伤、毁大家前途，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何瑞霖也被人揍了两拳，不算很重，但此时面色不太好。
　　带着这些人去做笔录……他一下子就暴露了吧。
　　赵天浩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做这种事？！
　　“没事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戚默神情放松。
　　明天是决赛，总不能让这种事影响大家。
　　她扫了眼赵丛楠，发现赵丛楠眼里尽是内疚，眼尾发红。
　　一看就是真不知实情。
　　“警察很快就来，大家回去吧，这次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蓝彦深音色低沉，话语间有一种不容人忽视的魄力。
　　会叫人下意识地听从。
　　不出十分钟，警察就赶到了现场。
　　几个歹徒被拷上了手铐，排着队带上警车。
　　蓝牧舟和戚默身为证人，需要去做笔录。
　　蓝彦深往后一扫，“你们跟我走，上我的车。”
　　戚默低声问：“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找了你哥哥帮忙？”
　　“我担心有事，就叫我哥派几个保镖过来。”
　　蓝牧舟也压低了声音，不敢在大哥面前太过嚣张。
　　“谁想到……我哥他自己也过来了。”
　　他直到现在，还没能从刚才的尴尬中脱离出来。
　　让大哥看到自己和戚默那个样子……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他道，眼带歉意，耳根发红。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戚默笑笑。
　　不就是打翻了两个蓝彦深的保镖，他自己雇保镖这么不禁打，还怪她咯？
　　“倒是我，害你尴尬，很抱歉。”
　　她知道蓝牧舟面皮薄，那么一幕被自家大哥看见……
　　不好受吧。
　　“没有！你也是担心我。”
　　蓝牧舟咬咬唇，其实他哥早就知道了。
　　这次只是看得更明白点而已。
　　他们上了蓝彦深的车。
　　气氛尴尬。
　　蓝彦深开口：“你们……”
　　蓝牧舟直接打断了大哥的话，急急忙忙抢先道：“我们真的没什么！哥你相信我！”


第49章 还真是恋爱使人变蠢？……
　　/莫八千著
　　-
　　蓝牧舟的话一出口, 车中气氛微变。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蓝彦深抬眼，扫了下后视镜。
　　他弟以前不蠢啊。
　　怎么着，还真是恋爱使人变蠢？
　　而戚默挑挑眉头, 没说话，只往蓝牧舟相反方向挪了点。
　　知道蓝牧舟多是好意, 她还是听着不爽。
　　蓝牧舟抿抿唇，冲动的话让他不敢抬头。
　　他这不就是, 不打自招了么！
　　碰到戚默相关的事, 他总是这么……没脑子。
　　这么说也不见得让大哥相信。
　　反倒是会把戚默往远了推。
　　他不言不语地挪了挪屁股, 跟着往戚默那边凑。
　　车中又陷入沉默。
　　蓝彦深是不是瞥两眼后视镜，见到自家弟弟垂头坐着，而戚默手肘搭在车门, 自在悠然。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戚默扭头，冲着后视镜一笑。
　　他蓦的收回视线。
　　形形色色的人他没少接触，看人也很准。
　　戚默确实挺有个人魅力。
　　别看模样吊郎当的，可他只是露出个笑, 就能让人由心而生一股信任感。
　　好像只要是戚默, 就什么都能做成。
　　也不怪他弟会喜欢上这个人，还这样……忙不迭地处处维护。
　　蓝牧舟踌躇片刻, 还是出口问道：“哥……你不会和家里说的吧。”
　　灯亮的时候, 他跟戚默的姿势太暧昧了。
　　关系普普通通的两个人之间, 哪可能会那么搂在一起？
　　……等等。
　　这次是戚默主动搂他的啊！
　　蓝牧舟提了口气。
　　双眼不住地往戚默身上瞥。
　　这是不是意味着……戚默是真的对他有好感！
　　欣喜从心底迸发而出。
　　“你觉得今天的事，可能一点儿风声不走漏吗？”蓝彦深沉声问。
　　啊……
　　蓝牧舟无声地张张口。
　　就算没有被人在网络上爆出, 今天的事也绝对瞒不住家里的。
　　他又想起了何瑞霖的话。
　　扪心自问。
　　家里能接受他的取向吗？
　　家里能接受戚默吗？
　　不能。
　　如果是他一点点地接近戚默，让戚默也喜欢上了他，最后反倒被他家里反对……
　　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从前他只知道纠结自己的感情能否让人接受, 未来是否会后悔。
　　却从来没有站在戚默的角度思考过。
　　太自私了。
　　蓝牧舟在心中唾弃自己。
　　往后，不能再刻意接近戚默了。
　　按在皮质座椅上的手指发力，深深地按了下去。
　　不动声色地往戚默反方向挪了些。
　　-
　　一行人从警局中出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
　　不管是绑架勒索，还是有人为了明天的决赛动手脚，这都足够让蓝彦深重视。
　　被人恭恭敬敬地请出了警局，三人上了车。
　　蓝彦深没有立刻开动引擎。
　　坐在驾驶位上，他道：“牧舟，从明天开始，我给你安排几个保镖。”
　　“不用。”蓝牧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有戚默呢。”
　　话音没落，自己先尴尬起来。
　　瞄到戚默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迅速看向窗外。
　　“限定团一年呢，免费的保镖，不用白不用。”
　　“我会照看团里大家的安危的。”
　　戚默说话滴水不漏。
　　她还挺开心的。
　　蓝牧舟能这样的信任她。
　　到了节目录制基地，三人下了车。
　　蓝彦深道：“牧舟，你先进去。”
　　“哥，你要说什么就当面说吧。”
　　蓝牧舟往戚默身前迈了一步，一副护短模样。
　　这还没怎么样呢，先护上人了。
　　要是让祖父看见这么回事，还不拿着拐棍甩过来。
　　蓝彦深面色一沉，“听话。”
　　戚默伸手戳了戳蓝牧舟的腰，“听你哥哥的话，先回去吧。”
　　“我这是担心你，你还跟我闹！”
　　蓝牧舟躲过戚默的手指，回头瞪了一眼。
　　“担心我干什么？”戚默轻笑出声，“你应该担心你哥啊。”
　　蓝牧舟&蓝彦深：……
　　蓝彦深莫名觉得，一阵阴风卷过。
　　背脊一阵发凉。
　　确实不太应该招惹戚默，尤其是他现在独身一人，没保镖。
　　……有保镖也应该以大家安危为主，不宜胡乱招惹。
　　因为戚默一句话，蓝牧舟老老实实地回了宿舍。
　　并且真的开始担心，万一没谈拢，戚默发火了……
　　自家大哥可怎么办？
　　宿舍的门一被推开，姜宁立刻蹦了起来，“你们回来了！啊，舟哥……大魔王呢？”
　　他往蓝牧舟身后看了好几眼。
　　“他有点事，一会儿就过来。”蓝牧舟没细说。
　　“哦哦哦，那好，等大魔王回来我们再睡觉！”
　　姜宁拉着蓝牧舟坐在椅子上。
　　左看看、右看看。
　　他问：“舟哥你没伤着吧？”
　　蓝牧舟摇摇头，还在想着外面两个人。
　　他家里人都觉得，娱乐圈上不了台面。
　　一意孤行跑过来混娱乐圈，已经跟家里有过太多冲突。
　　还是大哥支持他，这才能参加《全民偶像》。
　　可从他参加《全民偶像》以来，父亲和祖父都不曾问过一句。
　　事业上，还是不能获得家人的认同。
　　又被发现了喜欢上戚默的话……
　　呵，雪上加霜。
　　“舟哥舟哥，今天的事被那家日料店的顾客拍下来发到网上了！”
　　姜宁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语气担忧。
　　“都热搜了，大家都在担心我们的状态……”
　　蓝牧舟回过神，凑过去看姜宁的手机。
　　#蓝牧舟遇袭#几个大字明晃晃地挂在热搜上。
　　视频中，保镖和他大哥的身影都打了马赛克，也没有拍到戚默揽着他的画面。
　　不是黑料，也没有暴露什么。
　　一看就是他大哥让人处理过，才允许发布出来的。
　　算是杀一儆百，也是为了给他的决赛引流。
　　大哥对他真好。
　　粉丝们也是，都在第一时间涌入他的微博。
　　私信、评论，问候他的情况。
　　让人看了心中暖洋洋的。
　　【舟舟没事就好！犯罪分子一定要严惩不贷！】
　　【这也太猖狂了吧！舟舟注意安全！】
　　【舟舟没有受伤吧？如果身体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撑啊！】
　　【心疼舟舟，希望其他小哥哥们还有导师们都没什么事！】
　　【决赛之前碰到这种事，大家都要好好休息！】
　　【求求了，决赛一定要顺顺利利的啊！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蓝牧舟的微博评论里一片担心声，其他营销号下面也一样。
　　一些媒体、营销号等都在蹲最后的结果。
　　何瑞霖的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他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微博。
　　他心脏砰砰地跳，手心里全是汗。
　　万一刷出来一个“何瑞霖为争C位陷害队友”这样的新闻……
　　那就不止是“卖身契”那么简单的事了。
　　这一辈子就完了。
　　他做过一些不地道的坏事，可绑架这种事，他怎么敢？
　　极度的担忧让他睡不着觉，非要看到个结果才行。
　　“……瑞霖，你怎么还不睡？”
　　迷迷糊糊的声音让何瑞霖惊地一抽！
　　他大气都不敢喘。
　　小声缓了口气，他压低声音道：“出了这样的事，我有点睡不着。”
　　“也是……我也睡得不安稳。”
　　王昶言担心自己的好兄弟，这才半梦半醒的。
　　“有舟舟大哥在，肯定会好好解决的，别担心了。”
　　“明天就是决赛了，还是早休息吧。”
　　就是因为有蓝牧舟大哥在，他才更担心！
　　何瑞霖无声地苦笑。
　　“嗯好，我这就睡，你也早休息吧。”
　　王昶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何瑞霖还是睡不着。
　　看不到结果，他无论如何都安心不下。
　　如果只是图他出道后带来的甜头，绝不会值得让人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方法。
　　一定得是巨大的利益，才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或许这不只是赵天浩的安排。
　　想得事多，又熬着大夜，何瑞霖头疼得要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了一条推送。
　　“练习生蓝牧舟受袭一事最新进展……”
　　他立刻清醒，拇指一点，进了微博。
　　有大V爆料，几个犯罪分子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承认有意绑架蓝牧舟——他们家中赤贫，正巧听说蓝家少爷出门在外，临时起意，想要绑架了蓝牧舟，和蓝家勒索钱财。
　　没有牵扯到他和他背后的珂辰文化。
　　太好了。
　　何瑞霖一阵兴庆，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
　　眼眶一热，差点挤出眼泪来。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还好没有牵扯到他。
　　不然他这辈子毁了不说……他妈妈怎么办？
　　他在钢丝上行走，不能出现半点岔子。
　　有惊无险的事情，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决不能踏上犯罪的道路。
　　一点点都不行。
　　不过他知道，这几个人哪里是什么为了钱财临时起意。
　　多半是受人重金雇佣，提早想好了事情败露的说辞。
　　他不能继续在珂辰文化了。
　　最好能够脱离公司。
　　可他签了约，想要离开公司，需要赔偿的违约金他几辈子都赚不到。
　　如果……
　　如果能掌握公司的犯罪事实呢？
　　心里一下一下地跳着，手机上的画面一变。
　　竟然是赵天浩打来了电话！
　　这个点竟然还打电话。
　　何瑞霖悄声来到阳台，录了音，这才接通电话。
　　“喂，天浩哥。”
　　“嗯……你明天，也注意着点。”赵天浩的语气似乎有犹豫。
　　“什么……？今天你们找人……”
　　“嘟嘟嘟——”
　　何瑞霖还没来得及扯出今天找人绑架蓝牧舟的事，电话就被挂了。
　　套不出话来，录不下证据。
　　明天还要搞什么？
　　今天碰巧他们出了节目组，算是绝佳机会了，都是徒劳无功。
　　赵天浩和公司，到底想要做什么！
　　阳台有些冷。
　　何瑞霖靠着墙，慢慢的滑落下来。
　　做到了冰凉的地上。
　　他双臂抱膝，把头埋在了手臂中。
　　喘不过气。
　　似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只是和戚默，甚至和其他所有普通人都渐行渐远。
　　好累。
　　此前勾心斗角地争C位，就已经很是疲惫。
　　如果能简简单单地喜欢一个人，简简单单地过一生就好了。
　　想到现在戚默对蓝牧舟的维护，他感觉到手臂上有些湿濡。
　　要是这样强大的人，还能对他向以前一样……
　　……
　　“我不知道你对牧舟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
　　“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什么？”
　　“不会让蓝牧舟在家里不好过的。”
　　“……”
　　蓝彦深轻抿着唇，面色沉寂。
　　他还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戚默竟然就妥协了。
　　这算是知难而退？
　　戚默看上去，可不是会知难而退的人。
　　能轻易说出这种话……
　　呵，多半是没把他弟弟真的放在眼里。
　　既然戚默说了不会让他们为难，就姑且相信他吧。
　　再让他见到戚默用什么花花手段，骗了牧舟，他也不会让戚默好过。
　　回到家中，一片通明。
　　蓝家父母祖父竟然都坐在厅中。
　　蓝彦深走近，发现桌上放着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姑娘，胖乎乎的，开怀大笑到看不见眼睛。
　　端详了两秒，应该是他不认识的人。
　　他打破了空气的沉默，道：“爸妈，祖父，时间不早了，都早睡吧，事情我明天继续处理就好了。”
　　蓝老爷子和蓝父不喜欢娱乐圈，蓝牧舟参加《全民偶像》他们也不曾关注过这个节目。
　　蓝母到底是心疼儿子，一直在关注着情况。
　　至于儿子被网友们磕男男CP，她有所耳闻。
　　家中两个人都不想听到关于《全民偶像》的事，她也就没提起过。
　　这次绑架的事不小，网上一切有关蓝牧舟的事情，全都被翻出来了。
　　包括蓝牧舟借家里的事说谎，帮戚默掩盖丑闻这件事。
　　好啊，看他们都不会关注娱乐圈，就拿家里为借口？
　　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出了丑闻的男人！
　　蓝老爷子古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跑去不入流的娱乐圈也就算了，还喜欢男人？！
　　只是“戚默”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故人。
　　这才压下了脾气。
　　“你见过那个戚默了？”蓝老爷子问。
　　“是，见过了。”蓝彦深答。
　　看出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他帮弟弟解释道：“他们两个就是纯粹的好兄弟，网上那些，都是节目效果，不用当真。”
　　戚默说不会让他们为难，他也就说得笃定。
　　蓝彦深一向靠谱，深受家中信任。
　　他都这么说了，在场三人稍稍放心了些。
　　蓝老爷子轻哼一声，“你只要知道什么是真对你弟弟好就行。”
　　就知道惯着蓝牧舟，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着桌上那张照片，“戚默真是个男孩？”
　　蓝彦深微怔，不太明白祖父这么问的原因。
　　回想戚默的功夫、低沉的嗓音、还有握手时给他的厚重感，他点点头。
　　“是男生，祖父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因为戚家吗？
　　他这么想，没敢问。
　　“哼，没事。”蓝老爷子站起来，“不早了，都休息吧。”
　　老爷子的背影消失在厅中，蓝母这才拉着蓝彦深坐了下来。
　　“你也知道，三十多年前，你祖父跟戚老爷子闹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后来戚家开始往国外发展，常年在国外跑，戚家的独女也是从小就养在国外，几乎不回国。”
　　“现在你祖父老啦，觉得当年那些事，不值得吵架，想联系吧，又拉不下面子。”
　　“这不，看见一个同名不同字的小孩，都能想到戚家的姑娘。”
　　说着，蓝母把桌上的照片拿起来，递给蓝彦深。
　　“瞅瞅，戚默跟这张照片上哪儿有半点相似？”
　　蓝彦深拿着照片，多看几眼。
　　这胖的，都看不出是尖脸还是圆脸。
　　眼睛也够小的。
　　戚默眼睛倒是也不算大。
　　都说一胖毁所有，拿着一张胖成这样的照片……就算真是戚默，也认不出来啊。
　　他翻转照片，见到背后写着：戚墨。
　　“你弟弟如果真喜欢上一个男孩……恐怕家里更是要鸡飞狗跳。”
　　蓝母叹了一声，点了点那张照片。
　　“戚家这女孩，跟你弟弟同岁，倒是可以找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也好给你祖父一个台阶下，让两家和好。”
　　……
　　蓝牧舟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了。
　　他清醒后，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闹得头晕了好几秒。
　　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缓过来。
　　姜宁和封垣都不在宿舍，只有戚默从卫生间探头出来。
　　“早啊。”
　　蓝牧舟踏上拖鞋，眼中有为难，“戚默，昨天我哥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怕大哥说劝退戚默的话。
　　他也怕大哥不说劝退戚默的话。
　　蓝彦深不说，总会有人说。
　　可他……
　　还是喜欢戚默。
　　只是这样看着戚默，心中就平静又满足。
　　戚默懒洋洋应道：“我们聊得挺好的啊，他没有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他。”
　　一不小心捅到蓝牧舟家里，更应该找机会说清楚了。
　　待她准备一下，过了决赛，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道歉吧。
　　“你也不会为难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蓝牧舟追问。
　　他心思敏锐，察觉出不太对劲。
　　难道是，就算戚默对他有好感，也不会说出来为难他们的？！
　　戚默一抬手，把蓝牧舟落在眼前的碎发拨到一旁，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别瞎想，赶紧洗漱，一会儿跟大家再合两遍。”
　　今天是决赛，姜宁封垣已经到练习室了。
　　确实不是分心的时候。
　　他们两人洗漱后，出了宿舍。
　　“戚默。”何瑞霖叫了一声。
　　昨天针对蓝牧舟失败了，今天大概是要针对戚默。
　　他至少要提醒一声。
　　戚默有些意外，“怎么了？”
　　何瑞霖总不能挑明自爆。
　　况且戚默或许猜到是他公司做的了。
　　于是他说得模模糊糊的，只道：“你们昨天都没事太好了，希望今天决赛也能顺顺利利的，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是啊，谢谢你担心我们。”戚默淡淡回应。
　　何瑞霖知道什么。
　　但他并非全都知道。
　　蓝牧舟对何瑞霖越来越没好感，说话也毫不客气。
　　“我们会注意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
　　《全民偶像》的总决赛在帝都体育馆进行。
　　练习生们在练习室度过了最后的上午，吃完午餐，稍作休息后，统一坐车来到体育馆。
　　下午的时间，各个部门要进行最后的调试。
　　练习生们也要熟悉熟悉舞台，在体育馆的大舞台上彩排两遍。
　　三个小组轮次进行彩排。
　　排队等待时，戚默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
　　“喂妈。”
　　跟戚母在微信上常有交流，她已经能自然地这么称呼了。
　　“嗳，你们现在都到体育馆了吧？妈本来都拿到最前排的票了，可昨天公司突然有事，妈连夜飞到欧洲这边了，今天就不能去了，墨墨要加油啊！限定团期限之内，家里都是支持你自己的爱好的。”
　　戚母并非是家庭主母，相反，看上去温柔，骨子里却要强。
　　之前回国，也是家中老人身体不如从前，趁着公司事务不太繁忙，回来一段时间。
　　能被家人支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戚默从来都懂这个道理。
　　“我知道的，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
　　她说着，笑得好看。
　　“诶对了，别嫌妈话多，我看……蓝牧舟好像对你还挺好的？”
　　戚母说得不快，话中也有犹豫。
　　老一辈关系很僵，戚老爷子有意和好。
　　蓝牧舟如果能喜欢他们家墨墨也挺合适，但就是，喜欢“男戚默”就不太好了！
　　要是让蓝家人发现墨墨把家里小儿子掰弯了……
　　这关系恐怕是缓和不了了吧！
　　戚默现在对戚蓝两家的情况，有所了解。
　　所以能大概明白戚母话里的意思。
　　“妈，这个事交给我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蓝牧舟坦白道歉的。”
　　这个女儿还是一点就透，真是让人省心。
　　戚母叹了一声。
　　她点点头，道：“那妈就放心了，你好好比赛，争取还是第一，让你祖父高兴高兴。”
　　“好啊，我肯定会拿第一的……”
　　戚默笑着应声。
　　戚老爷子也是个老顽童，看见她每次都超过蓝牧舟，一个从来不用微信的人，都拿着戚母的微信给她发了好几天语音，直呼解气，让她再接再厉，把蓝牧舟踩在脚底下碾压。
　　她边笑边摇摇头，挂了电话，从场外回到舞台旁边。
　　视线无意地往舞台上一扫，面容一凝。
　　《爱人》那一组在舞台上彩排。
　　何瑞霖一边solo一边在舞台最前方跟观众有个互动。
　　互动之后，他要边跳边后退，跟队友们汇合，回到队伍中。
　　可现在，何瑞霖后面的舞台竟然在下降！
　　再往后退两米，他就会直接摔下去！
　　戚默当即大喊一声，“何瑞霖别往后退了！”
　　音乐声太大，何瑞霖又带着耳返，根本不可能听见！
　　导演一开始没注意，现在也猛然发现了不对劲儿，一连用对讲机提醒舞美工作人员好几遍，可那块舞台还是在往下降！
　　脑门上顿时急出了汗，他扔掉手里的对讲就去拿麦克风，结果这个麦还是关着的！
　　他不得已，赶紧对对讲机说道：“各部门全停下！”
　　戚默来不及多想，直接飞奔上舞台——
　　何瑞霖看见戚默一脸严肃地冲向自己，懵怔片刻，还没能反应过来。
　　一只脚忽然踏空，让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就在他控制不住地往后仰落时，手腕一紧，接着一股极大的力道把他拉扯回来！
　　那股力道让他一头撞在戚默身上，往前踏了两大步才停下。
　　这时，一切声音戛然而止，舞台上的舞美变化也全都静止。
　　整个馆内一片死寂。
　　不少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往四周望了望。
　　“怎么了？”
　　“怎么还停了？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何瑞霖的手死死抓住戚默的衣服。
　　踩空的瞬间，他没能反应过来，现在全明白了。
　　只需要回头一瞥，就能看见身后那有六七米的深洞。
　　他的心脏紧缩，甚至是一抽一抽的。
　　腿都有些发软。
　　如果这么掉下去，他此时非死即伤。
　　为了跟观众互动往前走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是好好的！
　　只那么几秒的时间，能反应过来的，恐怕只有戚默了吧。
　　还好有戚默……
　　心中又惊又惧，还有死里逃生的大悲大喜，一同压了过来。
　　一连几天紧绷着的弦，就这么啪地断了。
　　何瑞霖滑跪下来，头蒙在戚默身上，双手紧攥，青筋暴起。
　　他咬住了唇，不让细小的呜咽发出声。
　　怪不得赵天浩凌晨给他打电话时，说话会有犹豫。
　　原来这次，要他注意的不是别人。


第50章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莫八千著
　　-
　　反应两秒, 寂静的现场“腾”的一片混乱。
　　导演破口大骂，“他妈的，舞美组都是干什么吃的？！”
　　《爱人》组练习室迅速上前。
　　其他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赶紧跑上舞台。
　　“没事吧, 咱们先到后面休息一下吧？”
　　“对对，先换下一组彩排吧。”
　　导演气得就差摔话筒, “还彩什么排，最基本的安全都做不到吗？！”
　　这是戚默反应快, 把何瑞霖给拉回来了。
　　要是没人反应过来呢？
　　五六米的高度直接踩空下去, 不伤筋动骨他都不信！
　　舞台事故在圈子里也不算少见了, 甚至有一人因为舞台事故失去生命。
　　可导演怎么也没想过，他们节目组能出这种低级问题！
　　一定要严惩！
　　“把人都叫过来，我倒看看是谁连脑子都不带！”
　　耳旁一片嘈杂。
　　太吵了。
　　何瑞霖深深蹙着眉, 抬起头，“我想安静一会儿。”
　　“好好，那你们谁先把何瑞霖扶到后面化妆间休息一下吧。”
　　立刻又工作人员开始安排，他看了看手表上时间。
　　“咱们其他练习生，也都先去候场室等一会儿, 彩排时间往后推一个小时。”
　　何瑞霖脸上的脆弱还没完全消退, 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队友赶紧上来扶他，陪着他一块儿回化妆间。
　　戚默后退一步, 没打算跟上。
　　“戚默！”众人拥簇中, 何瑞霖回头叫了一声。
　　他看着根本没打算跟上来的人。
　　为什么……
　　他已经努力想要弥补以前了, 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冷淡呢？
　　“我有话想跟你说。”他道。
　　平日温温柔柔的少年眼眶微红，似是带着水雾。
　　好一副勾人的模样。
　　蓝牧舟心头一惊, 又扭头看向戚默。
　　别跟何瑞霖去。
　　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不心软？
　　就算戚默对何瑞霖的感情淡下了……
　　一旦过去，也会心软下来吧！
　　所以, 别跟何瑞霖去。
　　他祈祷着。
　　隔着五米的距离，戚默注视何瑞霖几秒。
　　片刻，她笑笑，“行。”
　　-
　　化妆间。
　　何瑞霖喝了好几口矿泉水，逐渐平静下来。
　　他垂着头，额前半长的碎发遮住了眼。
　　“戚默，我知道……公司最初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当初踩着你用以衬托我，利用你来卖惨吸粉，还撺掇你跟蓝牧舟作对，这些都是公司的计划，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后来……也很后悔，一直在想办法弥补和你的关系，我们能不能……”
　　他倏然抬起头，一双泛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人。
　　“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
　　他双手抬起，细瘦的手指抓住戚默的手腕。
　　别在对他这样冷淡了。
　　在日料店里的时候，灯光亮起那一瞬，他正狼狈地坐在地上。
　　一抬头，就见戚默揽着蓝牧舟，四周尽是痛苦的呻/吟。
　　戚默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威风凛凛之感。
　　似是无所不能。
　　那一刻，他羡慕极了蓝牧舟。
　　上好的家世，璀璨的星途，爱他的家人。
　　还有戚默。
　　他嫉妒，他恨。
　　为什么他的一路，会这般坎坷？
　　何瑞霖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一双手顺着戚默的手腕就要往下滑。
　　他轻声开口，嗓音有些许哽咽，“我不应该向从前那样对你，对不起，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戚默淡淡看着他，抽出了手。
　　难道很多阴损的法子，不就是你何瑞霖自己想出来的么？
　　怎么现在又开始没有办法了。
　　在舞台上吓得够呛，现在竟然还有心思利用自己的惊吓状态，借这机会回头找他。
　　她垂头看着何瑞霖。
　　不过也是，对于何瑞霖来说，现在是回头找她最好的机会。
　　“你没有办法？”她问，“你觉得不好，可以不做。”
　　戚默脸上的表情太淡了，让何瑞霖心中一阵刺痛。
　　他声音一向温和，这次却隐隐激动。
　　“我被公司欺骗，这才签订了对赌协议，如果不C位出道，我跟公司的合同就会变成一纸卖身契，这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想尽办法去争C位！”
　　说到最后，他叹息一声，红着眼眶道：“我实在没有别的选择……”
　　他轻咬了下唇，唇色更是殷红一片。
　　真是我见犹怜。
　　但戚默从来都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要是被人楚楚可怜看上一眼就心软，她恐怕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你没有办法，就把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吗？”
　　如果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戚默的结局就是遭受网暴，郁郁而终。
　　也不过是踩着别人性命往上走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戚默稍稍弯腰，定定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因为你不幸，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踩着别人往上走吗？”
　　这质问毫不留情面，让何瑞霖心中一紧。
　　他的呼吸粗重了不少。
　　又无助，又委屈，还有一股恨意。
　　他伸手抓住了戚默的衣领，一片褶皱。
　　“那我怎么办？！你已经看到了，我身上肯定不只是有个‘对赌协议’，背后可能还涉及其他交易，刚刚要不是你……我怎么着也得摔出个三长两短！这两天他们有了害人的心思，还拿我妈威胁我，我根本就不愿意参与其中，我不愿意做违法的事情！”
　　“利用你、利用舆论这些确实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方法，把蓝牧舟叫到院子里也是逼不得已，可这是我的错吗？”
　　何瑞霖的面容终于打破了一贯的温柔，浮现出一股悲切与怨憎。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被逼无奈，我有时候只能选择做坏事，这是我的错吗？！”
　　他说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无论如何，至少不是戚默或者蓝牧舟的错啊。
　　书中他们还不都是凄凉死去。
　　戚默看着少年露出了少有的脆弱，心中微叹。
　　她抬手，按在何瑞霖肩膀上。
　　一双沉寂的凤眸与他对视。
　　她道：“是你的错，但错的不只是你。”
　　短短几个字，掷地有声。
　　何瑞霖猛地瞪大双眼，眼中情绪翻涌。
　　似明了，似悔恨，又似遗憾。
　　像是被迎面一击重锤，他愣愣地盯了戚默良久，终于缓缓垂下头来。
　　他一向聪慧，又怎么可能会想不通呢。
　　“……我明白了。”
　　他跟戚默就像是两条交叉线，交叉点已经翻过篇去。
　　不会有再次相交的机会了。
　　戚默说得也没错。
　　他不幸，难道就能把不幸转嫁给别人么？
　　别人又何其无辜呢。
　　不管自己如何，都不能成为伤害其他人的借口。
　　戚默自身有实力还能够扭转事态，如果真的是个没有实力的傻小子……被全网咒骂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他说不好，但一定不会很好过。
　　何瑞霖是原主宁愿自己承受一切郁郁而终，也不愿伤害的人。
　　因为“戚默”真挚的感情，戚默从不曾对何瑞霖下过狠话。
　　这次已经是她下口最重的一次了。
　　再怎么样，何瑞霖也是书中男主，总不会……这般脆弱吧？
　　沉默许久。
　　十八九岁的少年……还是太小了些。
　　压在肩上的重担，确实沉重。
　　“你能明白就好。”戚默道，“限定团一年之内，我不会让我的团员受到伤害的，谁都一样。”
　　何瑞霖微微一怔，轻笑出声，略带苦涩。
　　这是在让他放心，说会保护他免遭毒害；也是在给他警告，让他别想着伤害蓝牧舟。
　　当然，这同时也表示——戚默有信心自己绝对是团中C位和队长。
　　自信、强大、又有适度的善。
　　真羡慕啊，能活成这个模样。
　　他是不是有一天……也能活成戚默这样呢？
　　戚默拿出手机，瞥一眼时间。
　　下午四点。
　　决赛八点正式开始，还有四个小时。
　　虽然耽误了一会儿，可彩排两遍还是足够的。
　　她拍拍何瑞霖肩膀，“好了，你调整调整状态，今天就别跟队友分开了，一起行动问题不大。”
　　“……嗯。”何瑞霖点点头。
　　其实他早就平静下来了。
　　跟戚默相处在一起后，他很快就感到一阵安心。
　　真是残酷又讽刺。
　　“我们出去吧。”他道。
　　两个人一起出了化妆间，迎面就看见了在门口蹲着的蓝牧舟。
　　何瑞霖微微一怔，随后笑意盈盈地扭头。
　　“谢谢你。”
　　说话间，他已经上前一步，伸手圈住了戚默。
　　“我这是在帮你。”
　　他用极小的声音，在戚默耳旁说道。
　　是在帮他们，也是在成全自己。
　　手臂用力，第一次拥住一个人。
　　不过也只是一秒，他便后退一步，望着戚默笑了起来。
　　笑得酸酸涩涩。
　　一双眼睛却意外的坚定。
　　隐藏起了自己的恐惧、怨恨与思量，剩下柔和的笑意。
　　眼看着何瑞霖主动抱住戚默，有什么冲上了头脑。
　　“戚默你过来！”
　　蓝牧舟猛地拽住戚默，迈开长腿几步就进了换衣间。
　　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要发泄，关门的时候却还是拉扯一下门把手。
　　木门轻轻地关上，他一个转身就按住戚默的肩膀。
　　语气迫切，微喘。
　　“你说，你是不是心软了？”
　　从戚默答应何瑞霖“聊一聊”开始，他就已经坠入冰窟。
　　就何瑞霖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再加上今天的遭遇，能不叫人心软？！
　　两个人在化妆间里足足待了半个小时！
　　在里面都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
　　为什么一出来何瑞霖已经一派平静？
　　还冲戚默笑，还抱了戚默！
　　蓝牧舟越想越觉得委屈，还憋屈，倒是火气降下来不少。
　　撇撇嘴，他躬下身，与戚默平视着。
　　双手抓着戚默肩膀，轻轻地晃。
　　他刻意压低嗓音，显得略低哑，“你说啊，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他还是那样蹙着眉头，语气不满，像是捉奸在床后的质问。
　　又……奇异地有点像小孩子耍赖。
　　刨根问底，不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绝不善罢甘休那种。
　　“我……”
　　戚默刚开了个口，蓝牧舟蓦的放开了肩膀上的手。
　　他道：“喜欢他有什么好？他对你，有我对你这么好吗？”
　　何瑞霖那小子究竟有什么好！
　　一天天的，把这小矮子迷得五迷三道！
　　明明他才是把戚默放在第一位，对戚默天下第一好的人啊！
　　“他是对我不太好，还在节目里利用我……”
　　戚默这次没再逗蓝牧舟，直接笑道：“所以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其实是从没喜欢过。
　　“……啊？”
　　蓝·打算好好掰扯·以理服人·决不罢休·牧舟，傻眼两秒。
　　像戚默否认“包/养黑料”时他立刻相信一样，一听戚默对这份“喜欢”的否认，他又瞬间相信了。
　　早就？
　　是多早以前？
　　莫非……这么多天来，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把何瑞霖当成了假想敌？？
　　回忆“刷刷”地翻过，蓝牧舟把眉头都拧成了高低眉。
　　最近一段时间，他其实有些隐约的猜测。
　　戚默是不是也在有意接近他？
　　可每次这么想，他都主动否定了。
　　因为他觉得，一个人的感情不可能那么快就淡下去。
　　现在亲口听见戚默承认不再喜欢何瑞霖，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散发着愉悦。
　　小矮子……一定是多少有点喜欢他！
　　他拼命压着像跳跳糖一样蹦跶在心头的喜悦，轻轻咳了两声。
　　不想笑，不想表现出高兴。
　　可这张嘴，它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蓝牧舟咬了咬下唇，使出最大的劲儿让自己把笑憋回去。
　　他板着脸，“咳咳咳”地哼了好几声。
　　斜着眼瞥着戚默，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模样，拍了拍戚默的头。
　　“嗯，算你现在有点脑子。”
　　他又是欢喜又是忧的，总算没有白花心思。
　　只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就行。
　　早晚有一天要把戚默给攻略下来！
　　……而且要在戚默真的喜欢上他之前，把家里的事解决好。
　　祖父脾气不好，人又老古板。
　　要是他不先解决好，戚默恐怕要被指着鼻子骂。
　　“大魔王，舟哥，你们是不是在里面？”
　　姜宁在外面砰砰砰敲了三下门，道：“时间不早了，再不彩排就要统一做妆发去了。”
　　“知道了。”蓝牧舟扬声道了句，又扭头眯眼盯着戚默，“先说好，你可别再跟个笨蛋似的被人给骗了，我都替你这智商担心。”
　　“整天瞎操心。”
　　“我瞎操心？你也不看看你之前在网上被黑成什么样了，还好你迷途知返……”
　　……
　　搞出了“舞台事故”的工作人员已经被揪了出来，节目组表示，对于这种涉及了生命安全问题的工作人员，一定会严惩处理。
　　何瑞霖只笑着摇摇头，严惩有什么用呢？
　　收了足够多的酬劳，还怕严惩么。
　　经了不少事情，何瑞霖似乎转瞬之间就沉稳了不少。
　　他一直跟队友们处在一起，颇为小心。
　　从重新彩排到决赛即将开始，都没有再发生什么。
　　六点半的时候，体育馆开始允许观众入场。
　　八点钟，程卓准时出现在大家视线中。
　　“啊啊啊啊啊卓哥卓哥！”
　　“终于开始了！”
　　“卓哥我爱你！！”
　　在观众们热情的欢呼声中，程卓款款走到舞台中央。
　　一身黑色西装，身姿英挺，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全民偶像》总决赛现场！”
　　“经过三个月时间的封闭式训练，以及三轮残酷的淘汰赛，我们《全民偶像》的第三季，终于迎来了尾声，也是各位练习生们最终接受全民制作人考量的时刻！”
　　“今天现场，我们请来了《全民偶像》第一季成功出道成团的老学长们，欢迎！”
　　他话音刚落，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片观众席的镜头。
　　画面中，五人面容精致，气质斐然。
　　镜头一给到，五人全都站了起来，挥手和大家打招呼。
　　不少观众都没发现观众席上会有已经出道成团过的爱豆。
　　这么一出，让观众席一片高声尖叫。
　　“啊啊啊宋明瑜！！”
　　“天啊，今年这么爽的吗！”
　　“星星啊啊妈妈爱你！！”
　　“好，欢迎他们！在我们的决赛正式开始前，有一个助力热场环节……”
　　程卓拉长尾音，笑看观众们的反应。
　　“当然是让老学长们先合体表演一段啦！！”
　　“合体！合体！合体！”
　　“啊啊啊我的妈呀，一年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他们合体！”
　　“节目组太会了！”
　　《全民偶像》成团一直都是一年限定团。
　　第一季的出道选手们，已经分开一年没有合体过了。
　　但团粉一直存在，都很期待看到合体。
　　以第一季C位宋明瑜为首的五个少年，顺着通道一路走下了观众席。
　　宋明瑜手握麦克风，快二十五岁的年纪了，可一笑起来还是慢慢的少年感。
　　“大家好，我们今天就来为大家表演属于我们团的第一首歌……”
　　“《You  Want  It》！！！”
　　“哥哥我爱你！”
　　“I—— Want——It！！”
　　他们五个人中，宋明瑜已经是华国顶流，其他四人再不济也是当红小生，平时通告忙到飞起。
　　团解散之后，根本没有时间聚到一起。
　　有一年时间没有练习曾经的团舞，熟练度却依然还在。
　　《You  Want  It》这个节目瞬间把现场点燃。
　　不管是现场的观众，还是通过网络观看直播的观众，全都陷入了兴奋状态，弹幕刷了一片又一片。
　　【卧槽团魂炸裂啊！现在还跳这么好的！！】
　　【太整齐了我哭了！！】
　　【草草草好羡慕现场的观众！早知道我也应该买票去的！】
　　【不如买票去了，这可是他们最后一次现场啊！！】
　　早在程卓cue他们的时候，团粉就已经把消息发到微博。
　　不少当年的团粉即刻闻声赶到——
　　节目组明年应该会请第二季成团的选手，所以第一季的大家真真的最后一次合体了，怎么可能不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全民偶像》总决赛直播的热度值飙升！
　　《You  Want  It》表演结束。
　　程卓把他们留在了舞台上，五个人纷纷跟程卓来了个拥抱。
　　“真的是，两年没见面了，非常想念大家。”
　　他侧头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五个优秀的爱豆，笑道：“今年的《全民偶像》你们有时间看吗？”
　　宋明瑜咧嘴笑起来，“工作再忙我们也得休息嘛，看看小学弟们的时间还是有的。”
　　【宋明瑜马上就二十五了吧？怎么看起来还像十五岁小孩似的！】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呜呜呜！】
　　【看综艺好啊，哥哥有好好休息就好！还怕哥哥就知道工作来着！】
　　“你这太显小了，看着也像是学弟。”程卓也开起了玩笑，“那今年的选手里，有没有让你们印象深刻的？”
　　谢九星在一旁哈哈笑起来，亲切地怼怼宋明瑜。
　　“我们在后台见面的时候，明瑜哥就念叨好几句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
　　宋明瑜笑着怼了回去，还作势要揪谢九星的耳朵。
　　“不过我确实对戚默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他在来《全民偶像》之前就曾出过道，有十几年舞蹈经验。
　　当年就是以极佳的舞技获得了一众赞赏。
　　在人群中寻找两眼，他冲一个方向挥了挥手，“不知道许老师今年有没有带戚默去《I  love  dance》的想法？”
　　很多时候，嘉宾们的互动都是提前沟通过的。
　　被直接在总决赛上cue了出来，不就相当于半个官宣了么！
　　一听说戚默有接档节目，现场一片呼声。
　　“卧槽这也太棒了！”
　　“默总要直接接档《I  love  dance》了吗！太期待了吧！”
　　“提前感谢一下许子文老师！爱您！”
　　许子文故意皱着眉头，说得严肃，“带不带戚默去……还得是要考验考验他，实力不足够的话不行，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好了，许子文一认真，说得肯定是假话[狗头]】
　　【前面的真相了[狗头]】
　　【所以默总8成会去对么！！】
　　许子文大多数时间都不太正经，还话多，只有这个状态才是正常。
　　所以正经起来，肯定是不正常，约等于瞎说。
　　弹幕里“哗啦”一大段“懂得都懂[狗头]”刷了过去。
　　节目组想要热度，再加上五人之间关系确实还不错，他们和程卓互动了好几分钟，把进军决赛的12位练习生全都端水夸了一遍，这才结束互动。
　　程卓看了两眼手卡，在观众们期待的目光下，终于说道：“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第一组表演的练习生给大家带来《象》！”


第51章 我等你超越我。
　　/莫八千著
　　-
　　程卓的话音落下。
　　观众席上, 呼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默总默总默总！”
　　“舟舟我爱你！”
　　“姜宁往前冲啊！”
　　“封封加油！”
　　舞台上，灯光暗下，只余些许模糊的光亮。
　　一阵颇有节奏感的乐音响起。
　　白蒙蒙的雾气散去, 舞台中央出现一个人影。
　　高瘦苍白的少年叉开双腿跪在地上，身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衣, 身体被手指粗的绳索紧紧捆绑，双手反剪在身后。
　　他双眼被黑色布料蒙住, 薄唇紧紧抿着, 脸上的妆容较重, 有两道明显的血痕。
　　一副任凭人“欺辱”，也不加反抗的模样。
　　“嗷嗷嗷嗷！！我的妈血槽已空！！”
　　“这是舟舟吗？我震惊！”
　　“舟舟这个样子真的太太太绝了！”
　　观众们一阵激动地尖叫。
　　这时，其他三位组员进入舞台。
　　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小皮鞭。
　　观众们：……？？？
　　这么刺激的吗？！
　　《象》这首歌是第一次亮相, 没有人知道歌词，也就不清楚歌曲的表达内容。
　　刚一开场，观众们就已经被这一幕惊掉了头。
　　不禁都开始好奇，这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歌，搭配这么……刺激的舞台？
　　前奏过后, 最擅长声乐的姜宁开口脆。
　　“马戏团里擅长踩球的大象, 其实既凶暴又爱打架。
　　为什么要去害怕，轻易就能破坏的人类的绳子？”①
　　“因为有连内心都被驯养了的悲伤记忆,
　　其实根本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戚默、姜宁、封垣呈三角形把蓝牧舟围在中间, 三人动作整齐划一, 每个动作都在刻意凸显出对于中间蓝牧舟的压迫。
　　而蓝牧舟在三人挤压向自己的时候猛然站起，身上的绳索顷刻断裂！
　　他的衣衫宽大而破烂, 透过撕裂的几处，能隐约看见白皙的皮肤。
　　“现在我们也逐渐强大起来，意外的能实现任何梦想——”
　　“就用那双手去抓住！那里的幸福！”
　　他伸手推向两旁, 其他三人纷纷后退，跟在他身后。
　　随着愈来愈激烈的音乐响起，四人合体就是一段节奏性极强的齐舞，燃爆全场！
　　【啊啊啊啊荷尔蒙炸裂！】
　　【确认过眼神，这次舟舟没有在里面穿衣服[狗头]】
　　【好燃啊这首歌！】
　　【舞步动作幅度很大，但他们唱得都好稳啊！】
　　【快出live版，我要下载！】
　　【我不对劲，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舟舟这个造型呜呜呜！！】
　　因这首歌中有一些“控制”元素，戚默和蓝牧舟两人还在中间跳了一段木偶舞。
　　戚默为操控者，动作大而柔和；
　　蓝牧舟为木偶，在旁跟随她一起，绷着身体做着相同的动作。
　　他的动作流畅却呆板，眼神呆滞，毫无光芒。
　　似乎缺乏灵魂。
　　忽而，戚默的手腕一转。
　　蓝牧舟僵硬着身体跟着猛地一转，两人面对面站着。
　　同时向前迈步，相互走近。
　　戚默抬起右手，蓝牧舟也抬起右手。
　　修长好看的手从空中落下，分别放在对方的脸旁。
　　“谢谢你降生于世，你并非孤单一人——”
　　戚默刻意压低了嗓音，像是在独自低吟。
　　这时，“木偶”如断了线一般，蓝牧舟的身体迅速跟着音乐节奏瘫软下去，又很快重新站起。
　　脱离了操纵者的掌控，他绕着戚默走了半圈。
　　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同之前全然不同，在舞台灯光下，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蓝牧舟开口，充满力道。
　　“至今依旧，今后你也将变得更加优秀——”
　　【木偶舞我爱了，这编排更爱了！！】
　　【哦哦哦哦哦我又磕到了！！！】
　　【我不管，我就当是默总跟舟舟相互吐露心里话了！】
　　【粉周末CP好啊，天天有糖吃，求求了能不能是真的！】
　　【默总组的编排永远这么好啊555】
　　【限定团还没开始，我就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结束[泪目]】
　　三分多钟的一首歌，在观众们的弹幕猛攻下，很快迎来了结束。
　　有些许狂躁的音乐逐渐安静下来。
　　四位少年聚集到了灯光璀璨的舞台中央。
　　蓝牧舟站在中心位。
　　他脸上扬起了自信的笑容，眼中似有星光！
　　“10年后我们在此相会吧，那时候要笑得比现在更加灿烂。”
　　跟着，其他三人一同开口。
　　三人的声音完美地合在了一起——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就像是四个人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在舞台上郑重承诺！
　　这首歌从挣脱束缚开始，对于未来的期许与追逐贯穿了全部，最后又以十年之约结束，简直团魂炸裂！
　　如果单单把这首歌的舞台拿出来，见到的人恐怕都会认为这是已经出道的男团！
　　【呜呜呜呜呜看到最后我还有点难过是怎么回事！】
　　【姜宁跟封垣估计成不了团唉……】
　　【他们这组的完整度超级高啊！说是成熟男团都有人信！】
　　【希望他们十年之后真的还能再相聚！】
　　台上，歌词中有了约定，可其中两人几乎不可能成团，这大家都心知肚明。
　　观众席中爆发出一片掌声的同时，有人高喊出声！
　　“姜宁封垣给我冲啊！！！跟上脚步啊！”
　　“永远的好兄弟！！”
　　“你们都要好好的啊！加油！！”
　　“十年之后一起来帝都体育馆开演唱会！！！”
　　“别忘了你们约定啊啊啊啊！”
　　“姜宁你能不能努把力，追着你的大魔王跑啊！”
　　不光是现场观众在大声呼喊，弹幕也已经是白花花一片。
　　姜宁跟封垣两个人的粉丝都有些泪目。
　　他们都是那样好的爱豆！
　　今天的表演已经达到了足够高的水准，没有一个人扯后腿，可节目赛制就是这么残酷，他们爱的爱豆就要跟戚默蓝牧舟分开了！
　　明明四个人都是那样的优秀，那样合拍啊！
　　候场室中，其余8位练习生也纷纷鼓掌。
　　甚至有人偷偷避开镜头，去抹眼泪。
　　“就知道戚默在的组肯定又有新花样，没想到还融了木偶舞。”
　　“最后看得我怪感动的，差点儿看哭了。”
　　“真的666，开场就很吸引人，又是挣脱束缚又是追梦的，特别热血，后面还来一波团魂……整首歌也特别贴合咱们练习生的路子啊！我一下子就想到以前了……”
　　何瑞霖失笑地看着转播屏幕，点点头。
　　不愧是戚默。
　　又玩出了新花样。
　　不知道是刻意迎合周末CP粉还是为了私心，他们还在木偶舞时加了互动。
　　越想越觉得酸酸涩涩，心生羡慕。
　　或许从他打算利用戚默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能跟戚默一起留下《假如爱有天意》这样的舞台……
　　他已经很开心了。
　　决赛的赛制不同于从前，不再需要观众们在每个节目结束之后对每位练习生投票，也不需要在三首歌中选出最喜欢的一首。
　　所有表演结束之后，在场观众和所有关注决赛的网友一起进行投票。
　　《象》这一组开了个好头，三组表演全都异常顺利，没有再出现半点幺蛾子。
　　《爱人》这首歌前后都相对平缓，中间插/入一段燃酷的说唱，让观众记忆深刻。
　　而《single  ladies》则是全程欧美风，场中观众如同蹦迪般欢乐。
　　一阵欢呼声中，所有的表演很快就都结束了。
　　没有出现任何幺蛾子，何瑞霖暗暗松了口气，节目组导演也是一样。
　　如果再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故，《全民偶像》怕是出不了第四季了。
　　12位练习生被程卓请回到舞台之上。
　　“感谢12位练习生们精彩的表演！”
　　程卓站在最中间，目光扫过在场的观众们。
　　“现在就到了最最最揪心的投票环节了！”
　　“现在我们的投票通道已经打开，观众朋友可以打开青柠视频APP进行投票，普通用户每人拥有5票，VIP用户每人拥有10票，可以投给自己喜欢的练习生，大家一定要慎重考虑！”
　　“在大家投票的过程当中，我们还有一个特殊环节，那就是——四位导师，每位导师在整个节目录制期间，手中都拥有10万票。许子文老师剩余5万票，温平深老师剩余7万票，陈景云和赵丛楠老师剩余10万票，在此时此刻，决赛的现场，老师们可以匿名或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票，投给在场的练习生们。”
　　许子文也不避讳自己对戚默的看重，直接道：“我剩下的5万票，就投给戚默吧。”
　　陈景云一样，也没避讳，“封垣的Rap是我很欣赏的，姜宁的Vocal也很强，你们那首《象》的合作非常的完美，最后的约定也有感动到我，所以我把10万票投给封垣和姜宁，每人五万票。”
　　此话一出，弹幕立刻一片感谢之声。
　　【感谢陈老师！！我真的觉得他们队好合适组团啊！！】
　　【虽然还是希望不大，但仍然感谢老师认可！】
　　【能得到陈老师的认可，封封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赵丛楠跟温平深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投票对象，而是写在了卡片上，递给工作人员进行加票。
　　“我跟朋友打赌了一顿○底捞，默总一定要C位啊！”
　　“希望安仔能顺利出道！”
　　“《象》那组其实记忆度最高，但封垣跟姜宁的名次有点后排……”
　　“是啊，如果两个人是七八名没准还能冲一冲。”
　　现场和网络上，观众们都在讨论最后究竟是花落谁家。
　　更多人倾向在戚默和蓝牧舟两人之间决出C位。
　　投票时间不长，在台上程卓主持的互动下，很快就过去了。
　　程卓接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手卡，看完上面的内容，了然一笑，“现在，平台统计的投票结果已经在我的手上了。”
　　“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把第五名留到最后公布，先公布第四名的选手！”
　　“这位练习生，在大家心里是大哥一样的存在……”
　　一说是大哥般的存在，观众们都想到了王昶言。
　　王昶言在练习生中年龄偏大，平时办事也相对靠谱，深受大家信任。
　　“哦哦哦王昶言！肯定是王昶言！”
　　“大厂冲啊！成团出道！”
　　“三公大厂第六都吓死我了！”
　　王昶言的粉丝们都觉得叫“小昶”有点奇怪。
　　时间久了，没人再用“昶”字，全都“大厂”“大厂”地叫了。
　　程卓在一片“大厂”的呼喊声中点点头，“在场很多观众都猜对了他的名字，那么就恭喜王昶言获得第四名的好成绩！”
　　王昶言拍了拍胸脯，像是猛地松了口气。
　　能卡在第5名出道就不错，这次能来个第四，还真是意外之喜了！
　　选择跟何瑞霖一组，倒也不算坏事。
　　“现在我们要公布第三名的人选。”程卓继续说着，“他是一个温柔有力度的人，看似温和，却很有韧劲儿……”
　　练习生们，尤其是上位练习生们，全都是个性分明。
　　一描述性格，大家立刻就知道了结果。
　　“肯定是何瑞霖嘛。”
　　“虽然没有C位出道，但100人中排名前三已经很厉害了！”
　　“肯定是木木啦！我们会永远支持木木的！”
　　过去两届《全民偶像》中，除了第一名，上位练习生们的排名动荡不小。
　　而这一届，从二公开始，前两名的人选基本固定了下来，让观众们的盼头都小了不少，大多数观众都只能猜3到5名的人选。
　　“第一名不是戚默就是蓝牧舟啊。”
　　“之前两次他俩票数差距不大，蓝牧舟这次C位，没准能反超。”
　　“但许子文给戚默票了啊，还有宋明瑜之前也cue戚默。”
　　“我觉得还是戚默的可能性更大！”
　　公布完第三名何瑞霖后，程卓轻咳两声，道：“知道了第二名，也就基本知道了第一名，所以我们这次，一同公布前两名的人选！”
　　“戚默、蓝牧舟，请来到舞台最前方！”
　　戚默跟蓝牧舟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往前走，站定在程卓身边。
　　程卓笑，“连续三次都是你们两人占据前二，前两次都是戚默第一，蓝牧舟第二，对于这件事，蓝牧舟有什么想说的吗？”
　　【噗哈哈哈舟舟不会又要挑衅默总吧！】
　　【舟舟值得鼓励，屡败屡战[狗头]】
　　【好希望舟舟拿一次第一啊，但也舍不得默总233】
　　回看前两次，蓝牧舟总是在一派自信的挑衅戚默，观众都觉得这次肯定也一样。
　　就连程卓都这么认为的。
　　然而蓝牧舟拿着麦克风，没有去看戚默。
　　“戚默是个很值得尊敬的选手，如果这次还是没能拿到C位，我也是输得心服口服吧。”
　　场中一片哗然。
　　“但是，今天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只是个开始，所以，不是第一也没关系，我会坦然接受我的名次。”
　　“今天舟舟好谦虚，少见啊少见，没有挑衅默总！”
　　“确实还只是开始！今天才正式出道啊！”
　　“坦然接受！相信所有练习生都是这么想的！默总也是！”
　　程卓用一种沉重的声音说道：“既然你能坦然接受……”
　　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他没憋住，又笑起来。
　　“那就让我们来恭喜蓝牧舟，以第二名的成绩，成功成团出道！”
　　“同时更恭喜戚默，C位出道！”
　　即便观众心中早有预期，可听到正式的公布，还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爆发全场！
　　“恭喜默总拿到C位！！”
　　“啊啊啊啊默总赛高！星途璀璨！”
　　“默总勇敢飞，咸鱼永相随！”
　　戚默粉丝在台下欢呼成一团，甚至开始喊起了土味口号。
　　蓝牧舟刚才说得挺好听，可知道自己是第二名，表情还是瘪了一下。
　　又是第二，他还真是万年老二了不成！
　　他一扁唇，气鼓鼓地看向戚默，开始放狠话。
　　“可能我的天赋不如戚默，所以，我以后会加倍努力，早晚有一天……”他一咧嘴角，嚣张至极，“我会超越戚默，把他踩在脚底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舟舟加油！默总等你成长！”
　　“默总永远等你超越他！”
　　“果然少不了挑衅哈哈哈，我还以为舟舟变性了！”
　　“牧舟和戚默之间这样相互较劲成长，我还是挺羡慕的啊。”程卓看向蓝牧舟的眼神，像是长辈看小辈那样慈祥，“戚默面对这样的挑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哪里是挑战，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观众都兴致冲冲得等着戚默的回应。
　　蓝牧舟轻撇着唇，偷偷地往戚默身上瞟。
　　小矮子能说什么好话，顶多又是打击报复他呗。
　　戚默带着一贯的笑容，扭头看着蓝牧舟。
　　粲然的灯光下，他闪耀得如同在发光。
　　好像天生就适合舞台。
　　“我跟蓝牧舟相处这么久，一直都觉得，他天生就应该是张扬夺目的。”
　　张扬自信的笑，是最适合蓝牧舟的表情。
　　有点臭屁，有点自恋。
　　坦然接受夸奖，也不逃避批评。
　　直来直往。
　　“所以我并不讨厌他跟我挑战，相反，还很喜欢。”
　　蓝牧舟微微一怔，听戚默说“喜欢”，耳根子有些发烫。
　　学着网友们四舍五入一下……
　　嗯，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在说喜欢他了。
　　大不了以后他多挑衅几次就好了，反正戚默喜欢。
　　万众瞩目之中，两个人对视着。
　　戚默笑：“我等你超越我。”


第52章 如果戚默睡着了，他今天……
　　/莫八千著
　　-
　　小矮子, 果然又挑衅回来了！
　　蓝牧舟一脸的“我真是料事如神”的样子，大猫似的扬扬头。
　　“早晚的事！”
　　程卓一如既往的头疼，这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
　　私下里关系不错, 在这种时候非要拗着来。
　　和和气气的多好。
　　唉，他真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小年轻了。
　　“那……未来一年要加油。”戚默道。
　　程卓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 反应过来了什么，连着后退两步。
　　把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不挡着他们二人。
　　“现在还有力气给我加油, 到时候别哭鼻子。”
　　蓝牧舟一蹭鼻子, 遮掩自己的蠢蠢欲动。
　　没用观众起哄，他主动上前一步，给了戚默一个大大的拥抱。
　　以示友好。
　　知道戚默早就不喜欢何瑞霖了, 他现在比以往更加大胆。
　　轻轻抱在一起时，下巴直接垫在戚默肩膀上。
　　还轻轻蹭了蹭。
　　一手“无意”地从腰线上划过。
　　嗯，小矮子真瘦，以后看着他多吃一点。
　　咋咋呼呼的黄毛蹭过脸颊和脖颈，痒痒的。
　　明显感觉到有只手大胆地滑过腰间。
　　戚默心里发笑。
　　胆子越来越大了, 明目张胆地揩她的油。
　　【哈哈哈哈哈舟舟嘴上说着不要, 但身体贼诚实[狗头]】
　　【我磕的CP每天都在发糖嘿嘿嘿】
　　【舟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想抱一下默总罢了。】
　　CP粉一片嘻嘻哈哈, 聊的不亦乐乎。
　　十二位练习生回到舞台上时, 都换上了节目组统一发的制服。
　　戚默跟蓝牧舟身穿制服, 并排上通道。
　　无需商量，步伐都是整齐划一。
　　他们来到舞台对面的五个“王座”前,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靠，刚才这好像结婚时走的那段（顶锅盖】
　　【CAO还真是！】
　　【行了，我宣布, 四舍五入一下，俩人结过婚了[狗头]】
　　排名前四位练习生的粉丝早就放松下来，甚至开起了玩笑。
　　可其他练习生的粉丝，丝毫不敢放松。
　　还有最后一个名额，会花落谁家？
　　“现在出道位只剩一个名额，谁能在今天顺利出道……请看大屏幕。”
　　程卓说话的同时，舞台两侧的大屏幕上瞬间投屏了四位练习生的影像。
　　傅洛言、姜宁、秦余安、曹珺。
　　这四人之外的其他练习生纷纷叹了口气。
　　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可还是会有点难过。
　　“哇哦，这次前八名，又有进步。”姜宁关了麦，自己小声嘟哝着。
　　上次第九，这次进了前八，还算不错。
　　他从参加这个节目开始，一直在稳步前进，从最初的五十多名，一路冲到了前八。
　　不能出道有点可惜，但这说明他很有潜力。
　　不错不错，再接再厉吧。
　　四位少年纷纷上前一步。
　　程卓看着他们，道：“四位练习生，每个人都来说两句吧。”
　　先是傅洛言。
　　他是个话少的人，看起来冷冷清清，似乎不太合群。
　　“很开心来到《全民偶像》度过这三个多月的时间，也让我交到了很好地朋友。”
　　说到这里，他跟秦余安相视一笑。
　　“希望节目中的兄弟们，都友谊长存。”
　　傅洛言说完，同组的秦余安接过麦克风。
　　“其实刚刚言哥刚才就偷偷跟我说，他成不了团还能继续演戏，但我就得回炉重造，继续等下一次机会，所以他希望是我能成团……我特别特别的感动，真的。”
　　他越说越哽咽，最后红着眼角说道：“另外言哥剥虾剥得又好又快，我就希望，我们以后能经常聚餐。”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傅洛言内心：……？？？】
　　【小傅：我刚有点儿感动你就给我看这个大宝贝？？？】
　　【安仔真的一秒也离不开吃哈哈哈哈哈】
　　不仅观众们笑成一片，台上的练习生们全都没忍住，笑喷出来。
　　感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接下来是姜宁，他是个特别乐天的人，更不可能说什么感伤的话。
　　“我能走到现在已经很高兴了，就像舟舟说的，不是结束是开始吧，希望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他们三个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了，那我就唱首歌吧。”曹珺说道，“昨天晚上我们聚餐时唱过的一首，《为了告别的聚会》，大家可以一起来唱。”
　　“这生命的旅程，不停地变幻风景，
　　经历着聚散的无常。
　　我不想再感伤，前方道路无限宽广，
　　就让我飞速地前行。
　　我曾经以为，在我生命里
　　相聚会一直到明天……”
　　偌大的体育馆中，回荡起了无数人合唱的声音。
　　有分别前淡淡的愁绪，更多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曲毕，程卓叹一口气，“那么现在，终于到了最后揭晓结果的时刻了。”
　　“获得了最后一个出道名额的练习生是——”
　　“秦余安，恭喜！”
　　秦余安微张开口，转身就跟傅洛言、姜宁他们抱在了一起。
　　掌声中，他大声道：“希望你们以后一切顺利！我们还能再见面！”
　　“恭喜练习生戚默、蓝牧舟、何瑞霖、王昶言、秦余安成团出道！”
　　“也祝愿其他练习生们未来发展顺利，星途璀璨！”
　　程卓送上了忠心的祝愿。
　　观众们全都扯着嗓子，高呼自己心目中最棒的爱豆。
　　“姜宁我们两年后再见！一定可以顺利出道的！”
　　“安仔冲啊，你就是最棒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的舟舟！”
　　“大魔王要永远站在最顶端啊！”
　　成团的五人从“王座”上站起，戚默站在最顶端。
　　无数粉丝在奋力喊着她的名字。
　　心中多了一股微妙的感动。
　　她深深吸了口气，带领着大家冲观众鞠躬。
　　“我们是ERA，感谢一路相随，今后请多指教！”
　　……
　　#全民偶像  成团夜#
　　#ERA正式成团#
　　#戚默C位出道#
　　#我等你超越我#
　　#想聚餐的原因#
　　……
　　五十个热搜里，光是《全民偶像》成团之夜相关就有七八条。
　　《全民偶像》超话的热度达到了最高峰，无数网友都在里面疯狂讨论着，颜粉一波一波收集美图；事业粉纷纷催各家公司和工作室，规划未来发展路线；团粉跑到青柠的官博下，希望青柠能让他们一起上个团综。
　　不管网络上讨论得有多么热烈，成团的少年们却没有那么兴奋。
　　他们太累了。
　　长时间的紧张练习，决赛前一天的突发事件，成团日当天的意外和联系彩排……几乎透支了他们的体力。
　　成团结束、散场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限定团期限之内，他们算是青柠的艺人，所以青柠给他们安排了栋两层别墅。
　　排练厅、健身房等一应俱全，需要排练、赶通告的时候可以住在这里。
　　五个人一起坐商务车回住处。
　　蓝牧舟还是跟着戚默一起坐在最后排。
　　疲惫中，他想起之前，两人一起拍摄ANOBR广告的事。
　　那时候他还很不喜欢戚默。
　　枕着戚默一路，竟然都毫无知觉。
　　那时候不知道珍惜好好相处的时光，现在知道了。
　　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先是瞌眼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然后“不经意”地，随着车身的晃动，滑向戚默那边。
　　头轻轻搭在了戚默的肩膀上。
　　完美。
　　蓝牧舟抿唇直笑。
　　演得应该还挺逼真的吧？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而戚默，假装淡定地看着后视镜。
　　镜中，明晃晃的是蓝牧舟贼兮兮弯着的嘴角。
　　那嘴角上的弧度，勾得她心里痒痒。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
　　蓝牧舟越是这样，她就越想逗弄。
　　不是装睡么……？
　　她扭头，轻轻在他头上嗅了嗅。
　　顿时，蓝牧舟身子一僵。
　　白净的面皮，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淦！
　　戚默这是想干什么！
　　这次头发上喷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还很难闻？
　　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要是真的很难闻的话，他这么做岂不是会拉低自己在戚默心中的好感度？
　　谁会喜欢一股难闻的味道凑到自己身边！
　　悔得肠子都青了，蓝牧舟很想赶紧离开。
　　可他是装睡啊。
　　总不能又熏着戚默，又暴露了自己装睡吧。
　　又过了五分钟，好不容易碰上了商务车来个大转弯。
　　蓝牧舟顺着车子转弯的力道，用力。
　　闭着眼睛，慢慢往戚默反方向滑。
　　却不想，戚默伸手托住了他的脸。
　　动作轻柔，把他的头按在了肩膀上。
　　“累了就快睡吧。”
　　戚默垂头，在蓝牧舟耳旁说着。
　　温热的气流染红了他的耳尖。
　　……可恶，戚默是不是早就看出他装睡了！
　　蓝牧舟鼓了下腮帮子。
　　戚默用食指又戳了戳他鼓着的脸颊，一下子把气都戳了出去。
　　“别折腾了，休息会。”
　　唔，蓝牧舟的脸手感可真好。
　　这么想着，她顺从本心地捏了捏脸颊。
　　又软又嫩，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保养的。
　　蓝牧舟终于不再装睡，一把抓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戚默，你别欺人太甚。”
　　他凑在戚默耳旁，压低声音说着。
　　两人的距离极近，戚默抿唇掩盖掉笑意，一本正经道：“你松手睡吧，我不捣乱了。”
　　“哼，谁信你。”蓝牧舟轻哼，“我才不松手呢，省的你打扰我睡觉。”
　　温热的大掌稍稍用力，把戚默的包在掌中。
　　掀起外套，把两人相握的手遮在下面。
　　做完这些，蓝牧舟的脸微烫。
　　喜悦包裹着他。
　　今天牵手了，戚默也没拒绝，是个进步。
　　过两天……
　　啊，不用过两天。
　　如果戚默在车上睡着了，他今天就可以偷亲一下。


第53章 万一他知道你是女孩，就……
　　/莫八千著
　　-
　　蓝牧舟拿定主意, 立刻清醒了不少。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一副“看我多大方”的模样。
　　“我现在不太困，允许你搭一会儿吧。”
　　戚默“噗嗤”一笑。
　　到底是谁刚才以“防止她打扰睡觉”为理由, 非要牵着她的手的？
　　也没戳穿某人，她道：“我也不困。”
　　“你就休息会儿呗, 我又不像你，就知道欺负人。”
　　“谁知道你藏了什么歪歪心思……”
　　蓝牧舟不说话了。
　　戚默哪里都好, 就是太聪明、太警觉了。
　　让他没有可乘之机。
　　两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 并排坐在商务车最后面。
　　没人说话, 而空气慢慢厚重。
　　戚默一直看着后视镜，看着里面蓝牧舟的脸。
　　他一会儿撇撇嘴，一会儿无声地叹气, 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又咬咬嘴唇掩盖笑意。
　　小表情倒是不少。
　　忽而，那双眼不经意扫到后视镜上。
　　两人在镜中对视了。
　　蓝牧舟微微一怔，眨眨眼睛。
　　意识到戚默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呿”了一声, 耳根有淡淡的红。
　　他小声嘀咕：“扭头就看见本人了, 还看什么镜子。”
　　嗯……他今天的造型还挺帅的吧。
　　小矮子都开始偷看他。
　　“又不是不给你看。”
　　他高傲地扬扬头，随着说话, 漂亮的喉结滑动。
　　有点儿性感。
　　很想一口咬上去。
　　戚默快速收回视线, 舔舔唇。
　　如果真这么做了……
　　舟舟恐怕会羞得整张脸都红起来吧。
　　想象到蓝牧舟面红耳赤的模样, 她忍不住想笑。
　　不能胡思乱想。
　　不礼貌。
　　青柠为他们准备的二层小别墅离市区有段距离，一个多小时车程后, 才到达目的地。
　　到别墅时已经过了零点，他们简单分了房间，就互相道了晚安。
　　五个人全都睡了个好觉。
　　之前的训练太累, 蓝牧舟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一睁眼，就见到杏色的窗帘。
　　透过窗帘的微弱阳光，房间中微亮。
　　他的房间自带卫生间，洗漱完毕后，这才出了房间。
　　王昶言正坐在在一楼的开放式餐厅。
　　家政阿姨已经帮他们做好了早餐。
　　“早啊。”
　　蓝牧舟走到好兄弟身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他们呢？”
　　“安仔还没睡醒，大魔王跟何瑞霖一早就出去了。”王昶言答。
　　他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推了过去。
　　“喝点热乎的吧。”
　　蓝牧舟一顿，立刻警觉，“他们俩一大早就出去了？”
　　“是啊，大魔王要去跟剧组签个约，然后录《演员的新生》，何瑞霖公司也给他安排了工作，经纪人过来接他的。”
　　之前决赛就在眼前，戚默一直拖着合同没签。
　　今天是剧组对外试镜的日子，她顺便过去一趟。
　　《倚剑》剧组的选角地点就在其出品公司。
　　陆青青拉开车门，“小七你不用自己来也行的，能休息就多休息呗，我看着你都累。”
　　刚结束《全民偶像》，第二天就又出来工作了。
　　这么下去身体撑不住的吧。
　　“帮人帮到底吧。”戚默跟着下了车。
　　晏昭云不受公司重视，送上门来的资源，真心给他的机会不大，保不齐就截胡给别人。
　　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哒哒下了楼，叫得亲切，“戚老师，陆老师。”
　　陆青青噗嗤一笑，寒暄几句。
　　最常被叫老师的不一定真是老师，还可能是娱乐圈从业人员。
　　影视娱乐公司的员工，都会密切关注圈中动态。
　　昨天是《全民偶像》成团夜，是热度最高涨的时刻，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认识戚默。
　　从他们仨进公司开始，就一直被人行注目礼。
　　“噫，这不是戚默吗？”
　　“旁边是经纪人吗，这么年轻！我慕了。”
　　“戚默本人比节目里还有气质诶！”
　　“这是要拍《倚剑》吗？今天咱们这边在选角。”
　　被人盯一路，陆青青不由得小声调侃，“啧啧，你现在走到哪都有人认识，我倒是成了给你打工的了。”
　　“明明是我在给你们公司赚钱，你还倒打一耙。”戚默茬了回去。
　　陆青青纠结两秒，道：“行吧，你说得对，所以我要给你接好多好多通告，压榨你。”
　　副导演文哥正在盯选角，不方便抽身。
　　工作人员打算把戚默带到会客区。
　　路过了选角房间时，他介绍道：“文哥正在里面选角，两位老师先到会客区稍等一下。”
　　“我可以去看看他们试镜吗？”戚默问。
　　“啊，可以的，那我带老师们去看试镜吧。”
　　他们进入了选角隔壁那间。
　　选角间的情况，这边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他们似乎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
　　原来是单面玻璃。
　　戚默点点头，“谢谢，你去忙吧。”
　　“戚老师不用客气，那我去了，有事随时叫我。”
　　工作人员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试镜两个人后，文哥通知道：“叫试镜余寒的演员进来吧。”
　　冷月就是晏昭云要试戏的角色。
　　然而，一开门，进来的却是个不认识的男孩。
　　男孩走到房间中央，冲着文哥他们微躬下身。
　　他的声音清脆，“各位老师好，我是璀然娱乐的演员林津，来试镜余寒这个角色。”
　　文哥一愣。
　　跟宁晓晓联系时，宁晓晓跟他推荐过叫林津的孩子，可他拒绝得挺干脆的啊！
　　这怎么到头来还是带过来试镜了呢？
　　好在戚默没在现场，不然显得他两面三刀似的！
　　文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不好表现出什么来。
　　只蹙蹙眉头，问：“宁晓晓带你来试镜的？”
　　林津乖巧点头，“是的，晓晓姐带我来的。”
　　“文哥，跟他的经纪人认识？”
　　坐在郭文旁边的年轻男人开口。
　　“那挺好，林津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要是戏还好，正合适啊。”
　　林津冲年轻男人礼貌地点头笑笑，又问：“那各位老师，我现在可以开始试镜了吗？”
　　“行，那就开始试镜吧。”年轻男人接了话茬。
　　今天康朝川怎么这么多话！
　　郭文心中槽了句。
　　康朝川是一个资方家里的亲戚，大学时不学无术，现在眼见着要毕业，实习都找不到，就直接给塞到剧组里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资方的亲戚，面子还是要给点的。
　　郭文点点头，“行吧，那你开始吧。”
　　大不了试镜之后，不用这林津就行了。
　　戚默坐在隔壁，翘着二郎腿，看林津演戏。
　　也就那样。
　　能看得过去，但普普通通，称不上好。
　　而康朝川却鼓了几下掌，道：“我觉得他还不错，能看出是学过表演的，更重要的是，他颜值高啊，比之前资料上那人精致不少。”
　　林津弯唇笑起来，冲着他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也挺有礼貌。”康朝川又补充。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文哥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林津是璀然文化最近重点捧的艺人，这准是璀然的老板找康朝川走动过了。
　　他心里嗤笑一声。
　　真可惜，只能说林津他们这小算盘打错了。
　　戚默不仅适合非常《倚剑》男主，热度高演技好，他还是青柠的艺人。
　　自家艺人主演的剧，青柠视频能不推吗？
　　除了流量演技这些问题，签了戚默，更意味着《倚剑》这部剧集，已经有了播出平台。
　　而且播出的时候，还会给最好的推荐位，甚至平台还会主动买热搜。
　　一部戏一个演员，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制片组那边，就算不要他们那两千万投资，也不会舍掉戚默。
　　而戚默，在林津离开后，就去了演员候场室。
　　不少经纪人带着自家艺人等待着。
　　戚默和陆青青一进门，立刻吸引不少目光。
　　“这是谁？没见过。”
　　“你不追综艺吧，戚默，昨天《全民偶像》刚成的团。”
　　“刚成团就来演戏？学过表演吗他。”
　　“嘘——刚在你旁边坐着的，也是《全民偶像》出来的。”
　　宁晓晓以为戚默也是过来试镜的，有些了然。
　　应该是剧组的人看了《全民偶像》，从里面找了适合角色的练习生过来试镜，而不单单是找了晏昭云一个人。
　　听黄总的意思，已经帮林津走动过了，不出意外应该会是林津拿下角色。
　　而戚默的人气高流量大，剧组八成不会筛掉戚默。
　　应该借着晏昭云经纪人的身份，帮林津跟戚默凑凑近乎。
　　于是她很亲切地冲戚默打了招呼，“戚默你好，我是晏昭云的的经纪人宁晓晓，这也是我带的艺人，叫林津。”
　　林津认识戚默。
　　《全民偶像》作为最火的综艺之一，C位出道的热度可想而知。
　　戚默参演的第一部 电视剧，热度绝不会低，参演这部，就相当于参演了一部热门剧。 
　　没想到戚默竟然也会参加《倚剑》的试镜！
　　想方设法讨好黄总，到底是管些用处，能让他碰到这样的机遇。
　　他也很热情，“七哥好！我是林津，刚出道不太久，以后请七哥多多指教。”
　　戚默跟陆青青一块坐在了宁晓晓对面。
　　她点点头，“你们好。”
　　宁晓晓热脸贴了冷屁股，有点尴尬。
　　可她还想帮林津搭点路子。
　　林津现在抱上了黄总大腿，把林津带好了，她的地位自然不必多说。
　　于是她继续搭话，“我看节目，记得你跟昭云关系还挺好的哈？昭云现在正在里面试镜，一会出来你们还能聊聊。”
　　戚默抬起头来，笑得好看。
　　嘴上却道：“节目里剪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啊。”
　　宁晓晓一僵。
　　戚默笑看过来，她还以为说到了正地方，谁想到……戚默会这么说？
　　若是晏昭云跟戚默关系不好，她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害，这倒也是……”
　　看来晏昭云跟经纪人关系真的很不好，自己艺人的关系网都不知道，还得通过节目才能知道晏昭云跟谁熟。
　　而宁晓晓带的林津，应该还是个背后有人的。
　　晏昭云这就是被冷处理到解约的节奏啊。
　　戚默没多说什么。
　　趋利避害、踩高捧低，也算是名利场中的常见现象吧。
　　林津笑呵呵地说：“七哥你来试镜哪个角色？我刚试镜出来，没准能帮上你的忙。”
　　宁晓晓跟着点头，“对对，跟林津聊聊，提前了解一下，我觉得你拿下角色不是问题。”
　　“嘁，刚才还说偶像出身的演戏肯定不行呢。”
　　旁边有人低声嗤笑。
　　宁晓晓顿时尴尬，恨不得一巴掌扇到说话人的脸上。
　　她讪笑着解释，“我是说昭云，只上过几天表演课，表演经验没有林津丰富，但戚默你比昭云强，还上过《演员的新生》，早就有经验了，肯定没问题。”
　　以为晏昭云跟戚默关系不好，她没帮晏昭云说什么好话。
　　“是啊，我还看过七哥的那期表演，真的好厉害！”林津也夸赞不决，他没放弃刚才搭讪的话题，继续问，“七哥，你来试镜哪个角色？我帮你看看他们可能会问什么吧。”
　　这时，试镜房间的门从里打开。
　　晏昭云率先走了出来，一看见戚默，脸上一喜。
　　立刻道：“戚默！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才不到半个月。”戚默笑着站起来。
　　两人友好地抱了一下。
　　宁晓晓：？？？
　　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她大脑当机了。
　　林津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哪里是关系不好的样子！
　　《全民偶像》结束了，戚默完全不用跟晏昭云假装兄弟情。
　　刚才对他们俩爱答不理，现在就跟晏昭云聊得亲切。
　　林津心中有点酸。
　　晏昭云这种在圈子里混8年都没什么名头的人……
　　是怎么跟戚默这样的流量搞好关系的？
　　郭文也跟在后面一起出来了。
　　“大家休息一下，咱们后面的试镜，一会儿继续啊。”
　　他快速上前两步，跟戚默陆青青分别握手。
　　“哈喽哈喽，终于见面了，戚默，陆小姐。”
　　宁晓晓&林津：？？？
　　这不是面对试镜演员的态度吧？
　　“不好意思，让你们在这等挺久了。”
　　郭文快速瞥一眼宁晓晓跟林津——这俩人没跟戚默多说什么吧？
　　让青柠的人觉得他们两面三刀，可就不好了。
　　戚默笑笑，说得客气，“没等多久，刚才我们在隔壁房间看了一会儿。”
　　郭文脸上的表情一僵，亲切的笑容差点没绷住。
　　好家伙。
　　旁边那房间，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吗？！
　　怕不是正好看了林津的试镜！
　　这是给他提醒呢。
　　“你们先跟我来这边吧。”
　　郭文比了个“请”的手势。
　　又扭头看向晏昭云，说得模模糊糊。
　　“你先等结果吧。”
　　戚默拍拍晏昭云的肩膀，“加油。”
　　宁晓晓有种不好的预感，忙上跟出了门，“文哥，我能借一步说话吗？就一分钟。”
　　她得使使劲儿，带着林津一块，晚上请郭文吃个饭。
　　“我这手头上有点儿事，有什么事先跟助理说吧。”
　　郭文立刻拉下脸，没有好脸色。
　　都说不要林津了，还把人给带来。
　　弄得怪尴尬的。
　　这时康朝川也跟了出来，一把拍在郭文后背上。
　　“文哥，咱们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呗？”
　　说着，还冲宁晓晓使了个眼色。
　　宁晓晓点点头，没说话。
　　有资方的人呢帮忙说话，她就放心多了。
　　“吃饭的事儿一会儿再说吧。”郭文摆摆手。
　　谁不知道“一会儿再说”就是没戏的意思。
　　康朝川笑着，拉住郭文没让他走。
　　“文哥，给个面子呗？”
　　“文哥，那我们先过去了？”陆青青扬扬眉头。
　　“不用不用，我带你们过去。”郭文道。
　　康朝川眼见着拉不住郭文，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答应粲然老板的事，他办不成多掉面子！
　　宁晓晓可还看着呢。
　　他指着陆青青鼻子骂道：“没看见我们这说事呢么？你听不懂人话吗？！给流量当经纪人了不起啊！”
　　他一向看不起吃粉丝红利的爱豆，更何况眼前这个，为了讨好女粉都不择手段了。
　　真叫人恶心。
　　“朝川，过分了啊。”郭文的脸色不太好。
　　陆青青好笑地瞥过去一眼，问：“他们家投资多少？”
　　康朝川一愣，心中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旁边宁晓晓完全不敢说话了。
　　张口就问投资多少……这是想怎么着？
　　郭文微怔，“两千。”
　　陆青青点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她道：“前些年限古，近两年青春热血武侠向的古装剧同质化很低，几乎没有同类作品，我昨天还在跟公司影视部的同事商量，我们很看好这个项目，如果他们家不投，我们可以考虑跟投。”
　　说完，她冲康朝川微微一笑。
　　戚默跟着开口，“我是看好这项目才参演的，他们不投，我可以不要片酬，权当投资了。”
　　陆青青一瞪眼，“你一个当艺人的，还跟公司抢饭？”
　　“好项目谁不想要？我是艺人，也不妨碍有自己的投资吧。”
　　两人一来一往的，给康朝川吓得，心里狠狠一颤。
　　这是碰上狠角了！
　　他舅舅也特别看好《倚剑》这个项目，要是被他搞黄了……别说他会没了工作，他舅以后还能给他好脸色吗？！
　　本以为就是个小角色的事，谁想到无意间得罪了大佬？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陆青青很自然地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贴心道：“文哥就跟他去吧，找别人带我们去办公室就行。”
　　康朝川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也没什么急事，刚才是脑子不好使，冲撞了，冲撞了。”
　　妈的，这娱乐圈水太深。
　　他第一回 被人奉承就上头了，想着帮忙办个小事，谁想碰上这种情况。
　　以后可得长记性了。
　　这回丢人就丢人了，收的好处先给粲然老板退回去吧。
　　郭文这回顺顺利利地带人去了办公室。
　　晏昭云的角色，算是戚默置换来的。
　　让晏昭云来试戏，就是走个过场，顺便看看演技怎么样。
　　只要过得去，都是在他们接受范围之内的。
　　更何况，晏昭云演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小半个月的表演课没白上，看得出是真用心了。
　　“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啊，晏昭云他们粲然娱乐，最近力捧林津，我一去找宁晓晓，她就一直给我推荐林津，我没答应，不知道他们又找没找制片组的人，估计是找了也没人应下。”
　　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戚默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剧组知道内幕的几人，还不至于不懂保密，为一个小演员随便把话往外传。
　　粲然娱乐那边不知道原因，找了剧组的人也没用，可不就得找资方了。
　　“今儿个我看着，他们老板应该找了资方的人帮忙，康朝川那小子，八成是收了好处，一直给林津说好话，不过你放心，咱们说好的事肯定不会出岔子。”
　　“晏昭云那边，看得出来是认真准备了，演技也比预料中好，今天试镜就都结束了，我明天或后天就可以通知他们签合同。”
　　郭文表明了态度。
　　是说给戚默听，也是说给陆青青听。
　　一开始他不认识陆青青，只觉得这小姑娘太年轻了，办事不够老练，还在奇怪青柠怎么会让这么一个经验不足的小姑娘给戚默当经纪人。
　　过一段时间，他才知道陆青青是青柠老总的女儿！
　　这是刚要毕业，想到基础岗位上锻炼锻炼。
　　陆青青的态度，多半就是青柠的态度了。
　　戚默这样，有实力又有资本捧的，谁会上赶着鸡蛋碰石头？
　　“文哥是圈子里老人了，办事我们当然放心。”陆青青笑道。
　　-
　　顺利过了合同，戚默跟陆青青下了地下停车库。
　　陆青青一拍合同，“行了，能跟我爸交代了。”
　　她熟练地勾住戚默的脖颈。
　　下一秒，又迅速松开了手，还紧张兮兮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没叫人看见吧？我现在抱你一把都不行了，真是的，赶紧上车吧。”
　　要是被人看见、被人拍了下来，恐怕半小时后，微博热搜第一就是“青柠大小姐包/养戚默”之类的胡言乱语了！
　　戚默显然也想到这一层，笑着摇摇头。
　　跟着上了车，她问：“你们真想投资《倚剑》？”
　　“嗐，我瞎说的，虽然我是觉得这个项目不错，但没跟我爸聊过。”
　　“巧了，我也随口乱说的。”
　　俩人对视着，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在空中击了个掌。
　　商务车慢慢驶出车库。
　　戚默犹豫了几秒，才问：“青青，你说……我要是想跟蓝牧舟挑明身份，怎么道歉比较好？”
　　陆青青拧着眉头，脸上明晃晃写着“难搞哦”。
　　“怎么道歉他都得炸毛吧。”
　　戚默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她想了挺久的解决办法，也没想到特别好的。
　　决赛已经过去，不会影响蓝牧舟比赛情绪了，也差不多该坦白了。
　　“主要的是，我觉得他让你给掰弯了。”陆青青直揪头发，“掰弯容易掰直难，万一他知道你是女的，就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戚默：……
　　陆青青真是角度刁钻。
　　“不过这也没办法，肯定还是得跟他说实情，你们要是就这么好了，早晚……咳咳，总不能一直柏拉图是不是？”


第54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莫八千著
　　-
　　商务车驶进了一片别墅区, 在一栋前停下。
　　陆青青跟在戚默身后下了车。
　　两人进了别墅。
　　王昶言跟秦余安正在客厅打游戏，听见开门声立刻抬起头来。
　　“啊，大魔王回来了, 还有……”
　　“陆青青。”陆青青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你们好。”
　　王昶言恍然大悟, “哦哦哦，我忽然有印象, 舟舟说你是青柠大小姐？”
　　他又瞥瞥戚默。
　　跟戚默一起过来, 是个什么情况？
　　陆青青早晨来接人时, 掐着时间，也就没进来。
　　她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你们人齐吗？齐的话就集合一下。”
　　“齐的, 舟哥跟霖哥在上面，我去叫他们。”
　　秦余安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颠颠地爬上了楼。
　　不出两分钟，蓝牧舟跟何瑞霖也下了楼。
　　蓝牧舟见到戚默的瞬间，笑了起来, “小矮子回来了。”
　　戚默的目光在蓝牧舟裸露的手臂上闪了闪。
　　五月份就穿半袖了么。
　　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会下意识地避开。
　　“冷不冷，这么早穿半袖, 别着凉。”
　　“怎么可能着凉, 我还热呢。”蓝牧舟没在意。
　　何瑞霖从下了楼来时, 一直没说话。
　　他的脸色很不好，只迅速扫一眼戚默。
　　“霖哥从回来开始脸色就不太好……但一直不肯跟我们说什么。”秦余安小声跟戚默道。
　　陆青青道：“你们好, 我是陆青青，来这边呢，是特意说一下, 未来一年里，你们ERA的事务都由我来负责，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她看向何瑞霖，“何瑞霖，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我说。”
　　何瑞霖礼貌地笑笑，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让陆青青知道，不是把她往沟里带么。
　　“我说怎么是青柠大小姐把大魔王送回来的呢，怪不得。”王昶言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又问，“为什么要做经纪人啊？多辛苦，每天跑来跑去的。”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陆青青又长得很显小，威慑力不强，说话时也就没多在意。
　　“下个问题。”陆青青白他一眼。
　　蓝牧舟问：“我想问一下后续的安排，单曲、专辑之类的，有安排吗？”
　　“已经安排了一首单曲，你们休息两天之后，会有老师过来帮你们排舞练歌，预计一周时间学会，下周开始正式录歌、拍摄MV；专辑的话，大概在十一左右会安排上。”
　　“那我想问一下，有什么舞台安排吗……”
　　几个人一起聊了有半个小时。
　　陆青青站了起来，“行，没问题了我就走了，你们这两天好好休息，之后有的忙。”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了门厅处。
　　“好的，那青青姐慢走。”秦余安冲她摆摆手。
　　“慢走，注意安全。”
　　戚默跟着一路送到门外，“有什么事再联系。”
　　“明天你得去录《演员的新生》，我还是早晨来接你。”
　　陆青青笑得贼兮兮的，表情有点儿幸灾乐祸。
　　往后退着，她把手指放在唇边，一抬手，给戚默一个飞吻。
　　“明早见！”
　　戚默都快忘了《演员的新生》这回事了。
　　一共就两天假期。
　　她可倒好，一直在外面跑。
　　后退一步回了别墅，关上门。
　　转身，见蓝牧舟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蓝牧舟收回视线，摇头，“没事。”
　　“霖哥，是不是你经纪人为难你了？”秦余安追着问。
　　他们五个人要在一起相处一年，自然要好好相处，相互照应。
　　有人一直这样沉默，他们也不放心。
　　别人关心，何瑞霖心中一暖。
　　可有些事不能跟大家多说。
　　他摇摇头，“天浩哥没有为难我，你们不用多想。”
　　戚默在外一上午，吃过午饭才回来。
　　酒足饭饱就容易犯困，她打算到楼上睡个午觉。
　　何瑞霖跟在戚默身后，一起上了楼。
　　走廊上除了他们没别人。
　　他抿唇犹豫片刻，才道：“戚默，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跟人说说，但……我不能跟安仔他们说，可能会给他们惹上麻烦。”
　　“那你不怕给我惹上麻烦？”戚默扬眉。
　　何瑞霖一怔，“……对不起，我是觉得……”
　　他觉得戚默是无所不能的，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胁。
　　这才会想跟戚默说说话。
　　他后退一步，“对不起。”
　　“你是想跟我说，公司为什么非要你拿到C位吧。”
　　戚默推开了二楼一个空房间，指了指里面。
　　“我正好也有点兴趣。”
　　她确实还挺好奇，何瑞霖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害别人也就算了，还害自家艺人？
　　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像是什么正经公司。
　　空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放置了些杂物。
　　何瑞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就连脸上一贯的笑意都消失了。
　　身上缠绕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他直接坐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脸。
　　“你敢信，我身上有赌约，他们拿我能不能C位出道下注……就跟赌球一样。”
　　“呵，我没拿C位，公司赔了三个亿。”
　　“如果是外在因素导致我没能顺利比赛，公司只需要赔一个亿。”
　　“所以才……”
　　“赵天浩也是听上面的话，上面说什么他做什么。”
　　“跟我认识三年，不管多少，到底是有点儿感情，他跟我提起一点……”
　　“说得模模糊糊的。”
　　五个亿，这放普通人身上，几百辈子也赚不回来吧。
　　戚默没想到是这么回事，惊讶一秒。
　　拿了C位，公司白赚5个亿。
　　没拿C位，何瑞霖的合同变卖身契，还能把钱从何瑞霖身上赚回来。
　　怎么说都不会赔。
　　只是，没拿C位的话，可能仅仅是“不会赔”，也不会赚多少。
　　何瑞霖在决赛彩排时受伤，不仅能减少赌约的款数，能微博营销卖惨一波，甚至还能反咬节目组和青柠一口……
　　还真是，有钱人的游戏。
　　没拿到C位的何瑞霖，确实挺惨。
　　“我自始至终……就是他们的玩具一样，就只是个玩物。”
　　何瑞霖轻笑一声，声音里有哽咽。
　　手指在眼角抹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想跟你卖惨，就是……我憋得难受，想跟人说说话。”
　　他以前也碰到过很多事，可他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
　　在认识到戚默的强大后，他就越来越……想要去依靠别人。
　　有人能替自己分担，真的会轻松很多。
　　他喜欢上了那种可以放下心，把事情交给别人的感觉。
　　可戚默已经不会再回头了。
　　他明知一直这样下去，并非什么好事。
　　但他控制不住地软弱下来。
　　想要听戚默给他建议。
　　何瑞霖抬头，“如果是你碰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她会怎么做？
　　戚默靠在窗边，望着外面。
　　“报复回去啊。”
　　“你是公司的摇钱树，所以在你赚回足够多的钱之前，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的利用价值越大，他们的宽容度也就越大，甚至你稍微越界，他们都不会多说什么。”
　　“你只需要维持住流量和热度，让自己一直有利用价值就可以了。”
　　“卧薪尝胆，收集证据，多往上位圈子混。”
　　她回头，注视着何瑞霖，“你敢吗？”
　　……
　　晚间，七点钟。
　　家政阿姨帮忙做完晚饭，就离开了。
　　戚默下午读了读陆青青发给她的剧本——《演员的新生》需要表演的片段。
　　背了剧本又看了原版片段，窗外已经灰暗。
　　“咚咚咚。”
　　“七哥吃完饭啦！”
　　秦余安敲了敲她的房门，得到回应后又敲了下一个。
　　“舟哥，出来吃饭了！”
　　“舟哥？”
　　蓝牧舟一直没回应他，他无奈地推门而入，道：“舟哥还在睡懒觉吗？快起来了，我都没有在睡觉了诶。”
　　他来到床边，推了推蓝牧舟。
　　“舟哥，起床吃晚饭了！”
　　“嗯……我头有点疼，一会儿再去吃，你们先吃吧。”
　　蓝牧舟翻了个身，一手遮挡在眼前。
　　“头疼？”秦余安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舟哥你这是发烧了吧！”
　　他快速跑出了房间，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
　　“舟哥好像发烧了！咱们这边是不是有药来着！”
　　“怎么还发烧了？”
　　王昶言从餐桌旁起身，去把医药箱翻了出来。
　　自言自语道：“消炎药和感冒冲剂……”
　　戚默快速吃了几口菜，又吃了几口米饭，也起了身。
　　她拍拍王昶言的肩膀，“我来吧，你去吃东西吧。”
　　王昶言眼珠一转，爽快答应：“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啊对了，一会儿盛碗粥给舟舟喝吧，吃点东西之后，过半个小时再吃药。”
　　“嗯，我知道。”
　　戚默选了两样药揣进口袋，拿了个电热水壶，又端了碗粥。
　　走进蓝牧舟房间，把这些都放到床头柜上。
　　蓝牧舟趴在床上，没看来人，轻声嘟哝，“让我稍微躺一会儿……”
　　他懒洋洋的，脸埋在被子上，显得声音闷软，略带着沙哑。
　　实在是撩人。
　　见惯了他的张扬，偶尔见一次这般软绵绵的样子……
　　别有一番风味。
　　戚默眼里有笑意。
　　她伸手拍拍蓝牧舟肩膀，“喝点粥，一会儿好吃药。”
　　蓝牧舟僵住，身体绷了劲儿，没动。
　　怎么是小矮子过来了。
　　下午他还说自己穿半袖没事呢，结果晚上就发烧了。
　　小矮子还不笑话他。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秦余安瞎说呢。”
　　就像看透了他的想法，戚默无奈道：“我不跟你说半袖的事……”
　　“……”
　　戚默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太聪明了。
　　赖了片刻，蓝牧舟翻了个身，双手撑着坐了起来。
　　觉得冷，还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他的在床头柜上扫视一圈，
　　趁着生病不舒服，他大胆不少，指着粥碗道：“帮我端一下。”
　　因为发热，他脸上透着薄红。
　　倒是不显害羞了。
　　戚默顺着他，帮忙把碗递了过去。
　　被蓝牧舟接住的前一刻，她一弯手腕，收回了碗。
　　“看你生病，给你个机会指使我，不然……我喂你？”
　　“……我又不是断了手！”
　　蓝牧舟一秒炸毛，伸手抢走了粥碗。
　　粥还是热的，他吃得不算快。
　　感觉到有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盯着我吃东西。”
　　“那我去接点水烧上。”
　　戚默拿着电热壶去接水。
　　回来时，蓝牧舟已经都吃完了，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看起来莫名的乖巧。
　　“果然是病了，话都变少了。”
　　戚默烧上水，伸手往蓝牧舟额头上一按。
　　是挺烫的。
　　“一会儿吃点药，今天你早些休息吧，捂一宿看看，不行的话可以去医院输个液。”
　　“戚默。”
　　蓝牧舟忽然出声，岔开了戚默的话茬。
　　“你跟陆青青到底……”
　　他用不上多少力气，但还是抓着戚默的手腕，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你跟我说实话。”
　　因为发热，他的手心滚烫。
　　烫得戚默轻颤。
　　她轻声答：“我跟她是普通朋友。”
　　“真的？”蓝牧舟狐疑。
　　发烧让他浑身酸痛，头又晕又疼，眼角都是烫的。
　　很难受。
　　可他不问清楚更难受。
　　许是入夜了人就会矫情，又许是发烧让他头脑都不清醒了，他越想越觉得酸涩。
　　陆青青还冲戚默飞吻！
　　若是戚默真的是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他……难以接受。
　　他不能接受戚默是这样的人。
　　他垂下眼，“下午陆青青走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我看出来了。”戚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道。
　　蓝牧舟一怔，“那你什么都不说！”
　　“因为我希望你能主动跟我说啊。”
　　戚默望着眼前人，说得认真。
　　“你碰到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跟我说，直接问我。”
　　“不用自己闷在心里，胡乱猜想。”
　　心脏重重跳了几下。
　　蓝牧舟一瞬不瞬盯着戚默，一个让他喉咙干涩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跟戚默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记忆中涌出。
　　那些小暧昧，小纵容……
　　戚默也喜欢他的吧？
　　若是一点儿不喜欢，又怎么可能会经常顺着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戚默，你是不是喜欢我？”
　　“……”
　　戚默一愣。
　　她表现得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情绪太外露，不是好事。
　　把对方的神情收在眼中，蓝牧舟更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这样的结论让他兴奋到战栗。
　　就连因病而酸痛的身体，似乎都轻盈起来。
　　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自信，他追问：“你是不是从掉海里开始就喜欢我了？”
　　伸手抓住了戚默的，手指在戚默手心轻勾。
　　他美滋滋的，又像是在指控，“在海里那时你还……揩我的油！我还以为你只是被吓到了，没想到你会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亏你长了一张……”正经的脸。
　　好吧，其实戚默吊儿郎当的没一点儿正经样子。
　　回想起那时，戚默的手顺着他的背脊一路往下……
　　蓝牧舟从脖颈开始往上发烫。
　　烫上加烫，红得没边了。
　　这多让人害羞啊！
　　他都没怎么敢上手，小矮子倒是抢了先。
　　戚默被眼前这人喜滋滋还大爷似的模样逗笑了。
　　这瞎猜……倒是猜得挺准。
　　她没立刻承认，只道：“你听见我哪句话，说我喜欢你了？”
　　“你不仅是个小矮子，还是个小骗子。”蓝牧舟轻哼，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张扬。
　　他越想越觉得戚默绝对绝对是喜欢他。
　　不然以前那么多暧昧的互动？
　　想他之前，因为戚默又急又气，还吃醋。
　　现在得让戚默还回来些利息才行。
　　他往后退了些，双手抱胸，大爷似的靠在床上。
　　一咧嘴角，笑得嚣张，只是身体乏力，声音也不那么活力。
　　“你满嘴胡话，谁信你？”
　　戚默点点头，“是啊，我满嘴胡话……所以我刚才答你的话，也当不得真。”
　　刚才答他的话=我跟她是普通朋友=戚默可能跟陆青青有一腿！
　　蓝牧舟当即坐不住了，用尽力气，扯住戚默的衣领。
　　一拍床头柜，他怒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说是怒斥，可他没多大力气，听起来像是怒嗔。
　　戚默被揪着衣领，身体往前倾，顺势就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蓝牧舟。
　　少年的面皮泛着粉红，眉头狠狠地皱着。
　　因为发烧，他眼角微耷。
　　不仅一点儿不凶，反倒有两分可怜。
　　淦！
　　这副样子，真的让人很想……给他就地正法啊。
　　戚默没动，垂头看着这人。
　　从剑锋般的眉，到深邃的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薄薄的红唇。
　　哪一处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吞咽一下，轻声地笑，一个挑眉，用不正经掩饰自己的心悸。
　　“我就是说话不算话，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们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甚至交缠在一起。
　　蓝牧舟哪哪都不正常。
　　身上燥热的很，头晕脑胀，心脏跳得厉害。
　　他很想……
　　在一阵晕晕沉沉中，他道：“你说话不算数的话，我就……”
　　话没说完，他往上一扬头。
　　唇轻轻地碰在一起。


第55章 你别说了！
　　/莫八千著
　　-
　　蓝牧舟的唇很烫, 很软。
　　带着叫戚默心尖都柔软的魔力，轻吻在她唇角。
　　在这一瞬，她猛然睁大双眼。
　　就连呼吸都窒住。
　　她能感觉到眼前少年的小心翼翼与不顾一切。
　　那唇只停顿一秒, 就迅速离开了。
　　蓝牧舟垂下眼，舔了舔唇。
　　身上已经烫得整个人燥热起来, 又是羞赧又是期待。
　　还有点恐惧。
　　借着这股糊里糊涂的劲儿，他冲动了。
　　也不知道戚默会是个什么反应。
　　可他亲都亲了。
　　戚默又没反对, 那就当他不介意吧！
　　这么想着, 蓝牧舟伸出有些没力的手, 一把抓住了戚默的手腕。
　　把戚默往自己这边扯。
　　戚默没动。
　　以蓝牧舟现在的力气，还不足以扯动她。
　　她的心绪复杂。
　　有那么一句话就在嘴边，可她说不出口。
　　还是没能做好准备。
　　如果真的像陆青青说得一样, 蓝牧舟知道她是个女人，不再喜欢她了怎么办？
　　蓝牧舟发了脾气，恨上她了怎么办？
　　她不知所措。
　　以前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她从来都能掌握在股掌之中。
　　她从未恐惧过什么。
　　可现在, 她连短短的几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越珍惜, 就越是胆小。
　　她直到今天，终于深切感受到了这一点。
　　蓝牧舟没拽动人, 又见戚默沉着脸发愣, 一阵不满。
　　这种时候, 戚默竟然发愣？！
　　这是太惊讶了，没反应过来, 还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戚默，你发什么愣。”他伸手去勾戚默的脖子。
　　想要再偷袭一下，却被戚默快速躲开了。
　　他愣住, 心凉了一半。
　　“你……”
　　难道戚默，其实没有这个意思？
　　一股恐惧席卷过境，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果真的是这样……
　　戚默瞌了瞌眼，喉咙处吞咽了一下。
　　嗓子发涩。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实话实说了吧。
　　她抬头，平日里懒里懒散的脸上，一派认真。
　　“其实……”
　　不好的预感如惊涛拍岸，让蓝牧舟一个激灵！
　　“你别说了！”
　　一身热血冷了下来，他都不敢去看戚默的脸。
　　生怕从那双眼中看到嘲讽和鄙夷。
　　他迅速钻进了被褥中，背对着戚默。
　　嘴唇还在轻颤。
　　“我发烧，身体不舒服的很，别……别再给我添堵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用力，嗓音微哑，显出些凶相来。
　　内心却在哀求——
　　别直接拒绝他。
　　给他留些颜面吧。
　　戚默微怔，紧绷的精神缓缓放松下来。
　　说的是，蓝牧舟本来就在发烧，应该早睡些，多休息休息。
　　把这么个事情说出来，恐怕他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吧。
　　发热还不更严重了。
　　“好，那你先休息吧，今晚尽量早睡。”
　　戚默点点头，用旁边的热水快速冲了一包感冒冲剂。
　　又细细地看了说明书。
　　她叮嘱道：“感冒冲剂冲好了，不烫了就喝掉，这个不太苦，好像是甜的，旁边的药吃一粒蓝色的，喝完了就休息把，我不打扰你了。”
　　门轻声被打开，又轻声地关上。
　　床头灯晕出一片暖色的光。
　　玻璃杯中盛着黄棕色的药剂，散发出一片白雾。
　　蓝牧舟双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他身上滚烫，又酸又疼；头也是，一下下针扎般的疼。
　　可这不及半分他心中的感觉。
　　像是叫人从中给撕裂了，又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下去。
　　血淋淋的，叫他崩溃。
　　他还想跟戚默说，他一定会把家里人搞定，让家人承认戚默的存在。
　　呵，都不用他去跟家里争取些什么。
　　他被拒绝了。
　　难道之前的暧昧和纵容，都是他的错觉吗？
　　都是他满心欢喜之中，幻想出来的么。
　　蓝牧舟把自己埋在被子下面。
　　他做错事了。
　　一腔冲动亲了戚默，到现在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限定团是一年的期限啊。
　　这一年里……他可怎么过啊。
　　果然戚默是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吧。
　　不温柔，不和气，模样也不内敛精致。
　　跟何瑞霖完完全全相反。
　　他真傻。
　　戚默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随便分析一下也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啊。
　　他根本就不是戚默喜欢的类型。
　　就算戚默现在不再喜欢何瑞霖了，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他。
　　倒是省得大哥再为他操心，也省的他再跟家里吵架。
　　算是……有点好处吧。
　　蓝牧舟翻了个身，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眼角依然湿热。
　　妈的，他的初恋啊。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怎么就……是这么个结果呢？
　　还没需要他使劲儿，就被掐灭在了摇篮里。
　　等他人到中年会怎么看待这段感情……？
　　还能怎么看待！
　　觉得他自己怪可笑的呗。
　　可笑还矫情。
　　外人都觉得他出身好，肯定一路顺风。
　　谁知道他选个职业，都会跟家里闹掰呢。
　　成团之夜，出道的其他四个人，哪个没有收到父母的祝福？
　　就他没有，唯独他。
　　只有大哥在繁忙之中抽出些时间，恭喜他两句。
　　事业不被家人认可，喜欢个人还看不上他。
　　呵，网上还有人说戚默拜金，说戚默叫人包/养？
　　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戚默是那种人。
　　现在他倒是希望戚默真的能拜金。
　　至少……
　　至少就不会拒绝他这么干脆了吧。
　　-
　　戚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叹了口气。
　　那股情感让她无法抗拒。
　　废了不少自制力，这才忍下了拥住蓝牧舟亲吻的冲动。
　　可她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啊。
　　确实怕蓝牧舟会不喜她，也确实怕蓝牧舟会恨她。
　　可她总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等明天，蓝牧舟退烧了，她就去坦白。
　　今天就不刺激他了。
　　戚默的生物钟一向极其准时。
　　而这天心思混乱，直到深夜，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清晨，随着生物钟醒来，她的头都是痛的。
　　这个时间还没人醒。
　　走廊里一片昏暗，她摸着黑下了楼，打开客厅的灯。
　　自己煮了包方便面吃了。
　　这时收到了陆青青的消息。
　　陆青青：你起了吧？
　　陆青青：我还有十五分钟到你们那，你收拾收拾就出来吧。
　　经纪人这工作确实是辛苦。
　　给艺人车接车送，需要比艺人起的更早才行。
　　现在才六点多钟啊。
　　十五分钟后，戚默上了商务车。
　　“今天早晨好凉啊，我一出门给我冻的。”陆青青说着，还摩擦摩擦自己的胳膊，“小七，给你的剧本你看好了吗？”
　　戚默也觉得有点凉，紧了紧衣服。
　　“嗯，看好了，放心吧。”
　　四天之前，《演员的新生》这边有表演课，不是强制参加。
　　正赶上《全民偶像》决赛在即，陆青青就帮戚默请了假。
　　而今天上午同组的演员们需要一起排练，接受导师们最后的指点。
　　下午则是正式的舞台表演。
　　一路来到了《演员的新生》节目组。
　　经过上次的事情，不少工作人员都认识了陆青青，戚默又正当红，工作人员一看就她们，就立刻把他们一起迎了进去。
　　排练的时候还不需要化妆，她们被人带到了排练室。
　　推门进去，已经有两个演员在排练了。
　　其中一个算是熟人，张依依。
　　另一个人戚默没见过。
　　陆青青双手合拢在胸前，脸上扬起了歉意的笑容，说道：“之前小七在《全民偶像》节目组里准备决赛，时间比较紧急，就没有过来一起参加表演课，直到今天才跟大家见面，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小七自己也有好好准备，希望你们能排练顺利，取得好成绩！”
　　戚默也跟着说道：“很抱歉之前没能参加表演课，我会努力弥补的。”
　　表演课那天刚好在跟队友们排练，抽不开身。
　　崔初玉跟张依依对戏不太顺畅，脸色微沉。
　　知道陆青青的身份他得罪不起，便压下脸色，陪了笑脸。
　　“没事，今天上午抓紧排练就行。”
　　张依依也在旁边笑道：“借你吉言！希望我们能赢过B组！”
　　陆青青没有在排练室里打扰他们排练，寒暄两句就离开了。
　　眼见着陆青青消失在了视线中，崔初玉的表情又沉了下来。
　　他是从25名淘汰演员中成功复活的。
　　那么小的几率，他好不容易才能复活，还想着能多参加几轮，多在观众面前刷刷脸。
　　结果转眼就碰上了戚默跟张依依。
　　张依依，出了名的人火，但演技普普通通，刚才他也见识过了。
　　这都还好说。
　　在看戚默？一个刚出道的男团成员罢了，能有什么表演经验！就算上次瞎猫碰到死耗子，从补位演员里脱颖而出，继续留了下来，可演技到底怎么样，谁都说不好。
　　结果人家，直接连表演课都翘掉了。
　　虽然不是强制性的，可你一个表演新人还不参加吗？
　　算上来回车程，也就半天时间，《全民偶像》再忙，怎么可能半天都挤不出来。
　　还真是青柠平台力捧，就一点不努力了啊！
　　他们A组这个样子，而竞演同一片段的B组呢？
　　影后夏溪！同时被三位导师夸赞的裴泽源！
　　他们怎么可能是B组的对手？
　　崔初玉不甘心。
　　越想越是觉得生气。
　　怎么就这么倒霉？
　　他在戚默脸上看了好几眼。
　　那皮肤，一眼看过去没有半点瑕疵，从额头到下巴都精致得不像话。
　　一看就是化妆过的。
　　大男人还化什么妆？
　　呸，娘气！
　　他在心中不屑地冷哼。
　　嘴上也阴阳怪气地吐槽：“一大早赶早过来，有化妆的时间，还不如多背背剧本，排练两遍。”
　　“嗯？”戚默诧异地扬扬眉头，“我没化妆啊。”
　　崔初玉身体一僵，简直心梗。
　　没化妆？
　　没化妆皮肤怎么会这么好？
　　瞥眼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镜子，距离两米远，他恨不得都能看到自己脸上那颗鼓起来的痘痘。
　　那就是医美，肯定做了医美。
　　这帮爱豆就是靠脸吃饭，而他不靠脸，不需要。
　　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张依依看出气氛不对，立刻转移了话题，“人齐了，那咱们现在开始排练吧？我刚才表演的不太好，你们帮我提提意见呗。”
　　也对，排练最重要。
　　崔初玉轻哼一声，“嗯，抓紧时间排练吧。”
　　他曾经拿过电视剧奖项的最佳男配角，对于自己的表演，还是有信心的。
　　总归得比没经验的强吧。
　　于是他傲气地瞥了戚默一眼，“你来演一遍，我看看怎么样。”
　　这哥们……情商有点低啊。
　　看不出张依依特意把“矛头”转向自己身上的么？
　　戚默弯弯嘴角，也不恼。
　　想看表演，那就直接进入正题也不错。
　　走近了崔初玉两步，她眯起双眼，狭长的凤眸中流过一抹寒光。
　　崔初玉后退一步，觉得不太对劲儿——
　　这戚默脸上是笑着的，可为什么让他心里直发毛？
　　戚默轻笑出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吧？”
　　说话间，她抬眼，玩味的双眸锁在了崔初玉脸上。
　　崔初玉窒了口气，背脊上“刷”地窜出一股凉意！
　　头皮都开始发麻。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以为戚默真的能笑着碾死他。
　　这是什么情况？
　　戚默细皮嫩肉的，比他矮了半头多，仔细看看，脸还有点娘气。
　　可气质，怎么会这么吓人？！
　　喉咙一哽，他下意识地喏噎，“这……”
　　“朕准许你说话了么。”
　　戚默双手负在身后，脸上的笑意在崔初玉发声的瞬间消失。
　　一张脸冷淡了下来，似是有一层冰霜。
　　“别让朕……再提醒你第二次。”
　　崔初玉怔在原地，微张着口，没能说出话来。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
　　“怎么不继续了？刚才你们两个都演得不错，戚默身上的气势完全出来了，崔初玉那战战兢兢的恐惧也表演得入木三分，真的很好。”
　　宋心如很少这么一上来就是大段的夸奖，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恐怕会惊掉下巴。
　　“我还怕戚默没时间来上课，你们组排练时会困难一些，就先过来看一眼，结果倒是让我挺出乎意料。”
　　听见宋心如的声音，崔初玉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僵硬的脸上扬起了笑容，他一派谦虚地说道：“宋老师过奖了，过奖了。”
　　张依依没看出崔初玉是真的被吓到，还以为他们在对戏。
　　于是也在旁边说道：“你们太厉害了吧，一点儿演的痕迹都没有，我得多向你们学习！”
　　崔初玉讪笑着，看向戚默时有些心虚。
　　当然没有半点表演的痕迹了。
　　因为他的表现，根本就是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被戚默笑看着时的恐惧心理，绝不是错觉。
　　他现在回想，还是觉得后怕。
　　那种神情和气质……真的是演出来的么？
　　宋心如看起来对他们还挺期待，一边点头一边道：“那你们完完整整来一遍？我就先从你们这看起了，一会儿再去其他组。”
　　戚默是不怕立刻就来。
　　她的台词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再加上饰演的是个皇帝……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看出张依依脸上有为难，她说道：“老师，其实我们刚才是第一遍合到一起，还没有准备太充分。”
　　张依依顺着台阶就下，赶紧点头，“是的是的，我们还稍微欠缺一点，才第一遍。”
　　崔初玉也不想立刻就来，“老师，我们再多排练两遍吧，确实还没有准备好。”
　　一组三个人，全都希望一会儿再来。
　　宋心如也没理由坚持。
　　于是点点头，“那行吧，我先去其他组看看情况。”
　　临走之前，她往A组排练厅里看了几眼。
　　第一次排……就能这么好么？
　　戚默这个小爱豆，还真是让她出乎意料，看来她确实不应该对偶像有什么偏见。
　　宋心如离开之后，张依依深深地呼出口气。
　　还好还好。
　　如果立刻就表演，她恐怕是要来个车祸现场，表演得稀碎。
　　她抱了个拳，“那个……两位好汉，带带我呗？”
　　崔初玉缓了缓神，刚才的傲气全都不见了。
　　戚默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可绝不是个简单的人。
　　躲避危险是人类的本能。
　　他忽然明白，根本不应该招惹戚默。
　　于是模模糊糊道：“那就一起排练两遍，有问题慢慢纠吧。”
　　按照节目组安排的日程，他们上午小组排练，午餐后开始统一做妆发，下午正式开始录制。
　　戚默对张依依的观感还不错。
　　于是也不避讳，把自己的想法看法都直白地跟张依依沟通了。
　　张依依科班毕业，显然有一定功底在，能很快吸收戚默和崔初玉提出的问题。
　　三个人一起磨合一个上午，进步不小。
　　中途休息时，戚默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一看，竟然是戚母的电话。
　　因为时差，戚母的工作又忙，她们一般都是微信联系。
　　直接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她离开排练室，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窗前，接通电话。
　　“喂妈，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又让你说中了。”
　　“妈跟你爸都在欧洲这边忙，赶不回去，想让你代替参加个慈善拍卖会。”


第56章 那就是从小长在国外的戚……
　　/莫八千著
　　-
　　戚默很意外, “让我……出席活动么？”
　　“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公司事务早晚要交给你，既然回国, 就偶尔露脸，拓展人脉。”
　　戚母知道戚默在想什么。
　　现在披着马甲成了个公众人物, 总归不能直接暴露出来。
　　“这种活动需要邀请函才能进，没有无良的记者媒体, 再让青青帮你化妆修饰一下, 带上假发之类的, 问题不大。”
　　上流圈子确实不是谁都能进的。
　　能踏进圈子的人，嘴大都也足够严。
　　别说看不出来，就是有人看出, 多半也不会声张。
　　戚默点点头，“话说回来，我不会在拍卖会上碰到蓝牧舟吧？还没有跟他说实情，相处这么久，怕他能认出我来。”
　　自己主动承认, 总归是比被人拆穿来的好一点。
　　就像自首的罪行, 总会比被捕要轻。
　　看来自己这女儿，还挺在乎蓝牧舟的心情的。
　　戚母笑着摇摇头, “没事, 蓝牧舟从来不参加这样的活动, 都是蓝彦深出席。”
　　-
　　过了中午，各组嘉宾统一开始妆发。
　　竞演同一片段的演员, 公用一间化妆间。
　　他们的竞演片段是古装，需要带假发、加头饰，所以换了厚重的戏服才开始做妆发。
　　裴泽源是这季《演员的新生》第一个同时被三位导师夸赞的演员, 在节目中颇有人气，被网友们称为团宠，给的镜头很多，有些嘉宾也因此讨好他。
　　在今天的片段中，他饰演的是皇上，此时已经换好皇袍。
　　“泽源哥这一身也太有气质了吧！就是单看身高，都比他们组的皇上强多了。”
　　B组的蒋彦在化妆间里拍着马屁。
　　裴泽源身高将近一米九，眉星剑目，嘴唇轻抿，确实有一种迫人的上位者气质。
　　可他性格温和，不太喜欢与人有什么争端。
　　面对蒋彦的马屁，他笑笑，没有指名道姓，“身高优势确实很容易显得有气势，不过他之前那场演的挺好，我也挺期待他今天的表演。”
　　蒋彦笑着应声：“泽源哥说得对。”
　　然而一说完，他轻轻扯动下嘴角，心道：呵，真够装的。
　　他看向夏溪，“夏老师之前跟他一起参加的补位吧。”
　　夏溪在戚默身上吃过亏，听见别人提起戚默就反感。
　　可戚默被青柠力捧，她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只道：“是啊，见过一面。”
　　这个也够装的。
　　蒋彦心中嗤笑，身为影后，被网友拿来跟新人比较……
　　恐怕夏溪心里都讨厌死戚默了吧。
　　一时之间，化妆间中没人再说话。
　　夏溪沉默着吹垂眼眸。
　　上次输给了戚默，这次一定不能再输了，不然……又得被网友比较一番。
　　对于这次的竞演，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他们组的三人都曾演过古装宫廷剧，有足够的经验。
　　尤其是裴泽源，气度不凡，饰演皇上别提多合适。
　　再看戚默一个出顾茅庐的小孩，怎么可能能把九五之尊的气度拿捏好呢？
　　两个“皇上”一比较，简直就是当众处刑。
　　她恨不得立刻跳到新一期播后，看网友拿戚默跟裴泽源比较，狠狠拉踩戚默一波。
　　也让戚默常常被人对比的滋味。
　　夏溪正想着，化妆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化妆间中，几人扭头看去，纷纷怔住。
　　戚默走在最前面，一身华丽的皇袍，气质华贵雍容。
　　她的眉眼微挑，视线在房间中扫上一圈，好似睨视天下。
　　那股气度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跟那微眯着的双眼对视，蒋彦竟是有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好，我是裴泽源。”
　　裴泽源趁化妆师也跑了神，从座位上站起来，主动打了招呼。
　　他笑起来没有半点攻击力，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你好。”戚默打了招呼，冲着夏溪弯弯嘴角，“夏老师好。”
　　夏溪一哽。
　　别人不知道这是在挖苦她，她还不知道么！
　　戚默这么叫，只会让观众觉得戚默“礼貌”，可对她来说听一次心塞一次。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你好。”
　　为什么戚默这个还不到双十年纪的小孩……会这么有气度？！
　　甚至一眼扫过来，不怒自威。
　　多看两眼，还会觉得有点吓人。
　　她握紧手掌，指甲在手心掐出白印。
　　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戚默组，恐怕要赢了。
　　如果她每期节目都能被对方小组压上一头……
　　那简直糟透了。
　　夏溪忧心忡忡了一整个下午。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结果跟她预料中的，相差无几。
　　AB两组六个人，同主持人一起站在舞台上。
　　“综合三位导师、一位表演指导和三百位观众的投票结果，获胜的小组是——”
　　“A组！恭喜戚默、张依依、崔初玉成功晋级！”
　　按照《演员的新生》的制度，两组之中，获胜组的成员可以全员晋级。
　　而失败组的成员们，则会进入待定区。
　　PK结果一出，夏溪的表情堪比吃了翔。
　　小组赢了，她的团队还能借着获胜买上一波通告。
　　而现在输了，她怎么营销？
　　大肆夸奖一个输了比赛的人，这种营销她自己都觉得尬！
　　上表演节目就是为了强势复出。
　　现在呢？
　　连续两期都是输的一方。
　　她跟戚默是不是命中犯冲啊。
　　下了舞台，摄影老师还在跟拍着。
　　张依依跟在戚默身旁，叽叽喳喳地夸戚默的表演。
　　“你简直就是天赋流哇！太厉害了，怎么能表演得那么自然呢……？”
　　越是有人捧着戚默，夏溪心里就越是不得劲。
　　就是因为戚默，她一路倒霉。
　　不会是第一次见面时起了冲突，所以青柠这边故意为难她吧？
　　这么个想法冒了出来，她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节目组给选手穿小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现在就连青柠这样的平台都敢为难她了。
　　想想从前受所有人奉承的生活，她咬了咬牙。
　　时先生的大腿，她不能放弃。
　　“小七你演得好棒！恭喜你们组获胜！”陆青青迎面走过来，问旁边的工作人员，“我们一会儿还需要补录什么吗？不需要的话，我就带小七离开了。”
　　工作人员摇摇头，“没有需要补录的内容。”
　　“那好，小七你换上衣服咱们就走。”陆青青道。
　　戚默点点头，猜到陆父已经把她要去慈善拍卖会的事告诉陆青青了。
　　她回头冲其他五人道：“那我先走一步了，下次录制再见。”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面子功夫，几个人都道了再见。
　　唯有夏溪完全没顾怼在跟前的镜头，连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
　　她冷哼一声，看都不愿看戚默一眼。
　　到时候直接让后期把镜头剪掉吧。
　　……
　　陆青青早就迈进了圈子里，从小就跟父母一同参加各种宴会活动，这次的慈善拍卖会是她自己出席。到了商务车上，她一把勾住戚默的脖子。
　　“你要去拍卖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有姐姐我帮你打掩护，绝对没问题。”
　　她贼兮兮地裂开嘴，“至于化妆，包在我身上。”
　　化好看了不容易，化丑了还不简单么？
　　就算不是故意，新手化妆都容易把自己搞得比素颜还丑。
　　从《演员的新生》节目组出来后，她们直奔陆青青家中。
　　一个小时后，陆青青的房间中报发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小七啊，这个样子，保准没人能认出你来！”
　　陆青青得意地叉腰，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镜中，戚默一身火红的裙装，腰间微收，衬得身长玉立。
　　棕色的长发如波浪般落在肩上，锁骨之中，一颗红宝石点缀其间。
　　而脸上经过陆青青的魔爪，阴影稍变，显得脸型有些不同；一双好看的凤眼，被贴上双眼皮，晕染成了大欧双；皮肤上的粉底不算厚重，但眼妆眉妆都很夸张。
　　浓浓的欧美范。
　　也是，长期生活在国外，欧美范倒是没问题。
　　有了妆感和性别上的巨大差别，若不是对她足够了解，确实难以把现在的模样跟ERA戚默联系起来。
　　戚默去拿化妆工具，“我稍微改动一下。”
　　不出一会儿，从额角到眉梢，多出了一道疤痕。
　　整张脸的美感立刻就被破坏了。
　　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去，我那么完美的杰作，你竟然还添一道伤疤上去？这多不好看！”
　　陆青青颇为不满，用跨拱了戚默一下。
　　戚默从不介意“好不好看”这种问题。
　　她曾为了母皇为了家国，混迹市井不说，就是连敌方军营都不在话下。
　　享受什么样的生活，就要负上什么样的责任。
　　况且“不好看”的作用，可是大着呢。
　　“太虚伪的人，无论如何，我们戚家是不会跟他们合作的。”
　　戚默淡笑着，继续用一化妆箱的化妆工具，把下巴上的疤痕做得逼真。
　　陆青青一怔，很快明白了戚默的意思。
　　也是，识人要清。
　　要不是她在国外读书时，完全不知道小七身份……恐怕小七也不会跟她成为朋友。
　　“蓝牧舟应该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吧？”
　　保险起见，戚默又问上了一遍。
　　陆青青很亲密地牵过了姐妹的手，“放心吧，蓝牧舟从来不在这种活动中露面，都是他哥哥蓝彦深出席的。”
　　她看着戚默的脸，又笑了出来。
　　“再说了，就算他来，你这张脸，这一身行头，都不可能被认出来。”
　　戚默点点头，“好吧，相信你。”
　　-
　　慈善拍卖会举办在一家高端艺术会馆中。
　　戚默与陆青青入场时，拍卖还未立刻开始。
　　身穿礼服的人们，或是相熟或是初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有人与陆青青熟识，见到陆青青入场，很快聚了过去。
　　留着黑长直的女人淡笑着，“青青，好久不见，你都快毕业了吧？”
　　“可不是好久不见，几次聚会你都没来。”梳着个小揪揪的男人也招呼道。
　　陆青青扬起了商业假笑，“是快毕业了，前一阵忙着做毕设，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打过招呼，几个人的视线转移到了戚默身上。
　　“这位是……？”
　　小揪揪男人在戚默脸上打量了几眼。
　　眼神中有微不可察的嫌弃。
　　男人对“浓妆艳抹”有着天然的厌恶，况且这位……
　　化这么浓的妆，都还遮不住疤痕，实际得多丑？
　　圈子里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哪家小姐身上有这么重的伤疤。
　　应该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才是。
　　不懂陆青青怎么会带这样倒胃口的人过来。
　　“我的好姐妹……”陆青青亲昵地牵起了戚默的手，“传说中的戚家小姐，就是这位啦。”
　　戚默把几个人的神情全都收进眼底。
　　她扬起得体的笑，掐着嗓子让声音变得纤细，“你们好，我是Cici。”
　　Cici是她的英文名。
　　不想让别人联想到ERA的戚默，她便没有用中文名自我介绍。
　　戚家小姐？！
　　几个人眼中都划过诧异。
　　戚家忙于拓展海外市场，在国内露面不多，戚家小姐更是从未出现在公众视线中过。
　　陆青青出国留学时碰巧与戚家小姐相识，关系非常，这圈子里都知道，也惹得不少人羡慕——华国内卷愈来愈严重，拓展国外市场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发展方向，而整个华国，早有远见深挖国外市场的，也就只有戚家了。
　　戚家人可是圈子里的香饽饽，可惜他们神龙不见尾，鲜少有机会相识。
　　既然是陆青青说这位是戚家小姐，那一定是不会出错了。
　　可……谁也没想到，戚家小姐的脸会是这个模样啊！
　　怪不得以前从不露面。
　　心中对戚家小姐的脸评头论足，可面上却是亲切而又喜悦的笑容，纷纷主动自我介绍。
　　“戚小姐，我是星浅，宁星浅，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戚小姐！”
　　“早就听说过戚小姐，幸会幸会。”
　　“能认识戚小姐太荣幸了……”
　　他们自以为那份暗笑或嫌弃隐瞒得不错。
　　而戚默在心中微讽。
　　她才不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戚默不太说话，即便如此，一小群人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攀着关系。
　　叽叽喳喳倒是热闹。
　　蓝彦深从听见“戚家小姐”这么四个字开始，注意力就没在身边几人的身上停留过。
　　戚家小姐的消息是在难查。
　　他们固然有自己的关系网、自己的人脉与方法，可他们能查，对方能躲。
　　势头相当，哪儿那么容易找到戚家小姐的情况。
　　更没机会让他弟弟跟戚家小姐认识。
　　没想到会在这么个慈善拍卖会上见到戚家小姐。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场拍卖会预计持续一个半小时左右，拍卖会后，有一个慈善晚宴。
　　现在叫人去青柠安排的别墅接他弟弟过来……
　　时间刚刚好。
　　心中思索片刻，蓝彦深起身，冲身边几个相识的业界大佬点点头。
　　“抱歉，我去打个电话，回聊。”
　　他来到一处露台，先安排司机出发，接着拨通了蓝牧舟的电话。
　　“喂……大哥。”
　　蓝牧舟的声音蔫蔫的，口齿不太清晰，像是刚刚睡醒。
　　蓝彦深微微蹙眉。
　　这才不到七点钟，怎么会这个时间在睡觉？
　　“牧舟，刚睡醒么？”
　　“嗯……我昨天发烧了，吃过药就总是想睡觉。”
　　蓝牧舟解释道，撇开了跟戚默之间的事。
　　“发烧？现在退烧了吗？感觉怎么样？”
　　“白天就退烧了，就是偶尔犯困。”
　　蓝彦深沉默两秒，道：“那就好，牧舟，家里想让你认识一下戚家小姐，她长期在国外生活，今天出席了个慈善拍卖会，这是她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你看看身体没有不舒服的话，过来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吧。”
　　戚家小姐……
　　呵，戚家。
　　他还真是跟这个姓有缘啊。
　　蓝牧舟听见这个字，心口就疼。
　　可他不敢跟他大哥直说。
　　祖父那老一辈的事情，他都听说过。
　　手指一下下揪着屁股下面毛茸茸的坐垫，他淡淡道：“老一辈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去买单？”
　　“……”
　　蓝彦深顿了一下，问：“牧舟，你心情不好？”
　　没有人问的情况下，蓝牧舟觉得被拒绝的事已经过去了。
　　可大哥的话一出口，他鼻腔猛地一阵酸涩。
　　何止是心情不好。
　　他甚至是想哭。
　　手上用力，狠狠地揪坐垫，他道：“我没事。”
　　蓝彦深知道自家弟弟嘴硬，语气软下来一点儿，“你如果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实话跟大哥说，不然我们都会担心的。”
　　蓝牧舟仰起头，眼眶酸得厉害。
　　他在房间里闷一天了，因为他怕王昶言他们看出他不在状态，也这样关心他；他还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这样的事情跟队友们倾诉。
　　而现在面对大哥的关心，终是没忍住。
　　他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大哥，我跟戚默掰了……”
　　“失恋”这种字眼，他说不出口。
　　他相信这么说，大哥会懂的。
　　“我太鲁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真的……很难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变小，呜咽掩埋在了拍卖会场的交谈声中。
　　蓝彦深猜到发生了什么。
　　从小到大，无论碰上什么事情，他弟弟都是个自信努力又张扬的人，一向不喜欢示弱，他也从来都没见过自家弟弟露出过这么一副模样！
　　如今为了一个人难过成这个样子，他感到一阵心疼。
　　这个戚默，竟然让他弟弟这么难过！
　　他温声开口：“牧舟别难过，大哥帮你教训他。”
　　“你别……！”蓝牧舟抬高音量，又很快降了下去，“我怕你被他揍了。”
　　大哥哪儿是戚默的对手。
　　戚默那么厉害，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人能赢过戚默吧。
　　蓝彦深很深刻地感觉到，在自家弟弟的心里，他已经完全比不上戚默了。
　　……不仅害他弟弟伤心难过，还要破坏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那你……”
　　“哥，你叫人来接我吧，我过去……换换心情。”
　　蓝牧舟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刷”地一下拉开窗帘。
　　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暗蓝色的天上闪着星光。
　　一天没出门了，总该透透气。
　　祖父想跟戚家老爷子和好，他要是能跟戚家小姐混熟……
　　跟家人之间的关系或许能缓和吧。
　　感情上受挫就算了，总不能一直跟家里这个样子。
　　-
　　挂了跟蓝牧舟的电话，蓝彦深看了眼时间。
　　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还有三分钟。
　　来得及跟戚家小姐简单交谈两句。
　　会场中，戚默已经被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有些人觉得戚家小姐太冷冰冰，不好交流，也就不再凑热闹。
　　但更多人不怕尴尬，一边cue陆青青一边拉着戚默聊天。
　　蓝彦深将手机揣回口袋，轻轻整理了下领带，走向人群。
　　围在戚默身边的人，一见蓝彦深，立刻如流水般往两边散去。
　　这两家人老一辈的故事……各种版本，流传甚广。
　　怎么闹掰的外人不知道。
　　可回到家族地位上，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门当户对。
　　眼前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袭红裙惹眼，波浪般的棕色卷发柔软地垂下。
　　只看背影就能知道，跟他弟弟应该很是般配才对。
　　蓝彦深先一步在心中点点头，确实应该让牧舟转移下注意力。
　　“戚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
　　戚默听声音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蓝牧舟的哥哥。
　　只见过一面，应该不会认出她来。
　　于是她扬起了笑意，转身回来，“你好。”
　　蓝彦深微怔。
　　不是他喜欢以貌取人，而是这额头上的疤痕，却是太过显眼。
　　莫非是……戚家小姐曾碰上过什么不好的事？
　　他的视线从那片疤痕上离开。
　　除去疤痕，戚家小姐的轮廓，似乎有那么些许眼熟。
　　他稳了稳心神，“初次见面，我是蓝彦深。”
　　……
　　拍卖会很快就过去了，众人被请入了旁边的宴会厅。
　　厅中，觥筹交错。
　　黄色的暖光给高脚杯晕上了一层漂亮的光。
　　戚默与陆青青的身旁，还是聚着几个锲而不舍的人。
　　宁星浅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只高脚杯，递给戚默，“戚小姐。”
　　戚默微弯嘴角，礼貌回应，“谢谢。”
　　她喜欢饮酒。
　　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决赛夜前那一小杯清酒，还真是没喝过酒。
　　把杯子举到眼前，轻嗅。
　　这时，一个有点儿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夏溪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没想到今天能有幸和戚小姐见面，实在是荣幸。”
　　说着，她举杯示意，又看向陆青青，“陆小姐。”
　　刚才拍卖会上没见到夏溪，应该是宴会开始后，才来的。
　　戚默看着她脸上谄媚的表情，轻笑一声。
　　就在几个小时前，夏溪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现在倒是谄媚上了。
　　实在是……有些好笑。
　　陆青青跟戚默对视一眼，脸上扬起同款笑容。
　　这夏溪，真是……槽多无口。
　　混娱乐圈的人，总会比旁人更敏感一些。
　　夏溪很快就察觉到戚家小姐和陆青青的态度微妙。
　　能跟戚家小姐搞好关系是最好的，可惜陆青青也在这边。
　　知道陆青青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她本不愿来。
　　可时先生让她来过来……
　　她就算再是不想面对陆青青，也不得不过来。
　　几人的酒杯在空中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戚默扬头，上好的红酒顺着喉咙滑落下去，一阵舒畅。
　　转眼，酒杯就见了底。
　　她冲侍者招招手，打算把杯子放回托盘上。
　　夏溪却提前一步，主动拿起开了瓶的红酒，帮戚默倒酒。
　　而就在她倒完酒，说了“请”字后，手上竟是一滑！
　　她小声惊呼，“啊！”
　　戚默眼疾手快，眨眼间就要接住滑落的红酒瓶。
　　手指肚触碰到酒瓶的瞬间，她一顿。
　　“咚”的一声闷响，酒瓶砸在地摊上，昂贵的红酒涌出，洒了一地。
　　“Waiter。”戚默抬头唤了句，视线向一旁扫去。
　　刚才有人在看她。
　　也正因为感觉到视线，她才忽然意识到，夏溪是在演戏。
　　有人想要试探她。
　　戚默扯扯嘴角。
　　不得不说，夏溪在这个时候，演技确实了得。
　　而她……
　　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快要溺在平静美好的生活里了。
　　-
　　蓝牧舟来到会馆时，宴会已经开场一段时间。
　　他被侍者引领着，一路来到了宴会厅。
　　谁都知道蓝家的小儿子去混了娱乐圈，他这张脸已经是人尽皆知。
　　于是才一进门，就让附近的人都惊了一秒。
　　蓝家来参加各种活动的，永远都是蓝彦深，今天竟然能见到蓝牧舟？！
　　先是戚家小姐出现，后是蓝家小儿子……
　　今天这是刮了什么妖风？
　　心思多的人，早就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而心思浅的人，连忙上前——
　　蓝彦深不是谁都能攀得上，还不容易碰上了蓝牧舟，还不努力攀一攀？
　　宴会之中，倒是也有蓝牧舟认识的公子哥。
　　萧时雨靠着一副好模样，在女人中混得如鱼得水。
　　他忍着对戚家小姐浓妆艳抹和丑陋疤痕的反感，想靠着颜值跟戚家小姐处好关系，可谁想……他连个眼神都没得到。
　　对方完完全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让他感觉一阵羞辱。
　　长成那鬼样子，要不是戚家独女，他一眼都不会多看，还真当自己是万人迷呢？
　　他心中羞恼，不禁讽笑。
　　见蓝牧舟过来，萧时雨终于转移了注意力，端着酒杯来到了蓝牧舟身边。
　　他一副熟络的模样，拍在蓝牧舟身上。
　　“舟舟啊！好久没见了，早就想找你聚聚了。”
　　蓝牧舟跟他不算太熟，只是认识。
　　于是没太熟络，随意回应道：“嗯，有机会聚聚。”
　　他的视线在宴会厅里扫一圈，找他家大哥。
　　“这宴会上的稀客，除了你，还有一位。”
　　萧时雨还记恨着被戚家小姐无视的事，用嘲弄的语调说道：“另一位啊……绝对叫你大跌眼镜。”
　　他伸手，往戚默那边一指。
　　“那就是从小长在国外的戚家独女，刚回国，跟你门当户对。”


第57章 他只是喜欢戚默而已。……
　　/莫八千著
　　-
　　听见“戚”字, 蓝牧舟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戚默。
　　再加上个门当户对，足够让他烦躁起来。
　　家里人要是真的想撮合他和戚家小姐……
　　他恐怕会膈应得不行。
　　拧起眉头, 他不耐烦地扭头道：“门当户对个屁。”
　　顺着萧时雨的目光，蓝牧舟锁定了被围在人群中的高挑女子。
　　这人化着欧美范浓妆, 遮掩住了原本的容貌，只能看出侧脸的轮廓很漂亮。
　　也很像一个人。
　　呵, 他这是魔障了么。
　　竟会觉得戚家小姐的面部轮廓和戚默很像。
　　他随意从长桌上拿起了支高脚酒杯, 冲着迈开步子。
　　戚家小姐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一挑唇角，正脸望向了他。
　　然后僵在了原地。
　　蓝牧舟手中酒杯一滑，又猛然握紧。
　　紫红的液体就这么飞溅出来, 险些染脏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刹那间驻足。
　　像是有一股失重感，让蓝牧舟头重脚轻，整个人陷入了晕眩之中。
　　这个感觉是不会错的。
　　怎么可能。
　　怎么会。
　　戚家小姐……
　　戚家……小姐？
　　戚家真的就只有独女么？
　　有什么在头脑中逐渐崩塌。
　　蓝牧舟脚下一颤。
　　后退了两步。
　　戚默早就被他刻在了心里，别说是化了妆、换了女装、戴了眼镜……就算化成了灰，他都能认得！
　　宴会厅中, 听声细语不断。
　　可蓝牧舟耳中, 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深重的、大口的喘息声。
　　呵，这就是他要“认识一下”的戚家小姐么。
　　还真是可笑。
　　有那么几瞬, 蓝牧舟感觉自己理智全无, 一股根本无法用语言言说的情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压得他就连眼泪都要从眼眶中涌出！
　　他很想逃跑。
　　转身逃离这里。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转身“刷刷”迈开大步。
　　可几步之后，他便停下了。
　　逃跑算什么？
　　逃得了一天，能逃一辈子么。
　　早晚要面对的。
　　又不是他理亏, 他更没什么可逃的。
　　理智被慢慢拉扯回来，蓝牧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的心情。
　　这时，蓝彦深走了过来。
　　“牧舟，怎么不叫我出去接你一下。”
　　蓝牧舟没回话。
　　在蓝彦深惊讶的目光中，他一个仰头，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
　　壮了胆子。
　　他尽力压着心绪，不让自己的感情在公开场合过于外露。
　　在一片头晕脑胀中，走向了戚家小姐。
　　陆青青猛吸一口气，低声惊呼，“我去……”
　　不会吧，这种情况下掉马。
　　比起她自己掉马还要紧张，心脏突突地跳。
　　她压低声音，“小七，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人都快到眼前了，现在避开蓝牧舟，那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戚默少有的慌乱一秒。
　　满脑子都是“怎么跟蓝牧舟解释”？
　　问过戚母，问过陆青青。
　　两个人都告诉她，蓝牧舟从来不出席这种场合。
　　可为什么正好在今天过来了？
　　她两辈子的意外，恐怕都要在蓝牧舟一个人身上花完了。
　　这么几秒钟，附近的人都已经散开。
　　中间留出一条通道。
　　蓝牧舟一身笔挺的西装，胸前精致的胸针闪闪发亮。
　　他缓步走向戚默。
　　“靠，也太帅了吧……比网上的精修图还好看。”
　　“怪不得去混娱乐圈了。”
　　“又帅又多金，粉丝千千万，人生赢家啊。”
　　旁人都在窃窃私语，殊不知蓝牧舟的手指都在打颤。
　　他强压着情绪，艰难地来到戚家小姐面前。
　　离得近了，他更确信了。
　　这“戚家小姐”，就是戚默。
　　两人面对面对视着。
　　外人看不出，可他们的双眼中早已波涛汹涌。
　　双方都将对方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张口，蓝牧舟深深吸了口气。
　　轻瞌了双眼，又挣开。
　　他稳住声音，在众人面前，保持着该有的教养和理智。
　　“戚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细听起来，声音在轻微地打着颤。
　　他眼眶都开始发红。
　　戚默沉默两秒，握紧了拳头。
　　“好。”
　　宴会厅中沉闷一片，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两个人离开后，时间这才重新流动起来。
　　宴会厅二楼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专供来客交谈。
　　一间房门被迅速锁上。
　　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爆发与质问。
　　沉默得可怕。
　　蓝牧舟的后背靠在房门上，低垂着头。
　　他喘不过气来。
　　整个人都在颤抖。
　　跟戚默的一切点滴，都已经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怪不得戚默会坐上豪车；
　　怪不得戚默跟陆青青关系那样好。
　　被人愚弄了。
　　因为“喜欢一个男人”，他做了多少的心理功课？他破了多少心防？
　　他甚至想为了这个“男人”跟家里抗争！
　　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人彻彻底底地欺骗了他！
　　不仅是不喜欢他，还把他蒙在鼓里，像是猴子一样戏耍。
　　看他自我怀疑，看他小心翼翼，看他满心痛苦。
　　戚默一阵后悔，“对不起……”
　　“戚小姐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呢？”
　　蓝牧舟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听见熟悉的声音，他差点没绷住，掉下眼泪来。
　　几个字而已，他竟然就想上前死死抱住这人，问她为什么戏弄他，为什么这么对他——他哪里做得不好，他可以改啊。
　　他他妈的，还喜欢这个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知道自己被人戏耍、被人平白看了笑话，他竟然没有愤怒，没有恨意……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与悲哀。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窃喜，窃喜家里不会对戚默有意见了。
　　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他啊！
　　他是个傻逼。
　　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蓝牧舟死死地咬住下唇，心中不停告诫自己。
　　感情上一败涂地，绝不能再失去尊严。
　　不能再叫戚默看到半点笑话。
　　抬起头，一双遍布血丝的眼，死死盯着眼前人。
　　他讽刺又嘲弄地开口：“戚小姐是所有人追捧的对象，地位非凡，我怎么受得起戚小姐的对不起？”
　　这副倔强的模样，让戚默心里塌了一块儿。
　　两辈子，唯有此时叫她后悔。
　　她放柔了声音，劝慰般道：“舟舟，心里难受就发泄出来吧。”
　　一句“舟舟”，让蓝牧舟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几乎是瞬间破防。
　　双手抓住了戚默的手臂，他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带着哭腔轻声喃呢，“戚默，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在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啊。
　　“对不起，我早想跟你坦白身份的。”
　　戚默伸出双臂，虚虚地圈在蓝牧舟腰间。
　　侧过垂首，在他耳旁道：“不管你是打骂还是怎样，也都是我应得的。”
　　温热的气息就在耳旁。
　　蓝牧舟扯扯嘴角。
　　不管打骂还是怎么样？
　　脸下是一片光滑的肌肤，叫他的触觉都敏感了起来。
　　他的气息厚重了些许。
　　缓缓扬头，任凭自己的呼吸与对方纠缠。
　　怕戚默又一次推开他，他伸手按住了戚默的后脑，让自己的唇与戚默的紧紧贴在一起。
　　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紧紧贴着。
　　戚默一愣。
　　不打她，不骂她，不怨她，也不讨厌她么？
　　虚揽在蓝牧舟腰间的手臂一下子抱实了。
　　离开戚默的唇之前，蓝牧舟狠狠地咬了一口。
　　甚至口中都蔓延了铁锈味。
　　就当是跟他这可悲的初恋，做个告别吧。
　　他扯动嘴角，故作轻松道：“戚默，这是你欠我的。”
　　戚默盯着眼前一脸倔强的人，舔舔被咬破的嘴角，表情莫名。
　　就在蓝牧舟觉得戚默要发起怒来的时候……
　　她眨眼间上前，手臂紧紧圈住蓝牧舟的劲瘦的腰。
　　“那让我多欠你一点吧。”
　　蓝牧舟一脸懵逼地被人撬开了口，一股明显的红酒味道没入唇齿间，醉得他头晕。
　　淦！小矮子竟然伸舌头！
　　不对，小矮子这得是喝了多少酒！
　　还是不对……
　　小矮子到底是喜不喜欢他？！
　　头脑在那一瞬间混乱到找不清边际，他下意识地回抱住戚默，隔着柔软的长裙，手上的触感让他浑身上下都烫了起来，心脏飞跳。
　　他爱死了这样唇齿间的触碰。
　　甚至想要更多。
　　“唔……”
　　直到难以喘息，蓝牧舟推搡着戚默的肩膀，把她推开了些许。
　　大脑缺氧，视线有些模糊。
　　一张脸烫的厉害，他都能想象到自己此时面红耳赤的模样。
　　戚默从内到外，就连手指尖都陷入一种满足里。
　　咕嘟咕嘟，内心冒着愉悦的泡泡。
　　她轻轻吻了吻蓝牧舟的唇角，开口，声音低哑。
　　“再欠你一点儿，好么？”
　　蓝牧舟被她的问话搞得差点羞耻到爆炸。
　　好在他还有理智。
　　一抬手，像是昨天戚默阻拦住他一样，挡住了戚默的唇。
　　“戚默，我到现在都看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戚默顺势吻在蓝牧舟的手心上，“我一直喜欢你啊。”
　　真正听到这个答案，蓝牧舟猛然窒了口气。
　　随即，一股怒意涌了上来。
　　他一口咬在了戚默的锁骨上！
　　“那你昨天拒绝我？！”
　　“啊？”戚默微怔。
　　沉默两秒，她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怪她昨天心绪混乱，没能考虑得周全。
　　“怪我。”
　　戚默注视着蓝牧舟的眼，坦白了心声。
　　“我昨天是想跟你坦白我的身份，怕你知道我是女孩，就不再喜欢我了，所以才犹豫。”
　　“又赶上你生病，想让你好好休息，就没有说出口。”
　　蓝牧舟：……
　　他顿住，还有些喘息，一脸懵怔地看着戚默。
　　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昨晚的情景，倒带一般，在颅内快速重现。
　　倒放到戚默说“其实……”的时候，“卡”的一声停住了。
　　他心脏都在抽抽。
　　他，一身的狼狈。
　　呼吸不稳，眼角有泪痕，一身名贵的西装皱皱巴巴。
　　结果特么……
　　现在告诉他，他那些伤心难过，都是自己瞎想的？！
　　他们俩都没把话说清楚，他们俩都有错。
　　可被隐瞒的是他，难过到快要崩溃的也是他。
　　他狠狠地磨磨牙，“戚默，你就是欠我的！”
　　说话间，他学着戚默的样子，一口亲了上去。
　　又是那股酒味。
　　香醇又甜美。
　　还醉人。
　　他简直要溺死在里面。
　　管他什么男人还是女人。
　　他哪个都不喜欢。
　　他只是喜欢戚默而已。
　　像是要把之前所有的难过、不安与惶恐都抚平，蓝牧舟离开戚默的唇后，又凭着本能，顺着修长的脖颈轻吻下来。
　　戚默哑笑着，轻轻吻他的发顶。
　　太好了。
　　她的心中一阵庆幸。
　　她的男孩不厌她，不恨她。
　　只觉得她欠他。
　　那就这样吧，叫她欠上这一世好了。
　　蓝牧舟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满脸涨红地搂住戚默，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间。
　　压低了声音，悄悄喘息。
　　不敢让戚默发现异样。
　　“怎么了？”戚默歪头问。
　　“……”蓝牧舟喉结滑动，声音有点发软，“没事。”
　　戚默还欲说些什么，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蓝牧舟平复两秒心绪。
　　从西装口袋中拿出手机，上面是蓝彦深的电话。
　　他深吸了口气，接通电话。
　　“喂，大哥。”
　　声音还是有点儿不对劲。
　　蓝彦深蹙蹙眉头，心说可能是自家弟弟的发烧还没能全好。
　　“你跟戚小姐两个人在楼上，时间太长，对戚小姐名声不太好，快下来吧。”
　　蓝牧舟一愣，心虚地瞥了眼戚默锁骨上显而易见的牙印。
　　不敢让大哥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可又不能不麻烦大哥。
　　他咽咽口水，因为太紧张，声音有点抖，“大哥……能不能帮忙带上来一条配戚小姐裙子的纱巾？”
　　蓝彦深：……？


第58章 你嘴唇肿了。
　　/莫八千著
　　-
　　陆青青一进门, 双臂就勾上了戚默的脖子，故意很夸张地隔空冲戚默“mua”一声。
　　飞吻后，她没有松开戚默的脖颈, 而是满脸得意地看向蓝牧舟。
　　“我说蓝牧舟，你以前是不是醋死了都？”
　　她比戚默矮了不少, 笑起来很可爱，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蓝牧舟脸都黑了, “你快下来, 干正事。”
　　戚默没用蓝彦深帮忙配丝巾, 而是叫陆青青上来帮忙。
　　“好吧好吧，看在我家小七的面子上，不气你了。”
　　陆青青松开戚默, 从手包中拿出了粉底。
　　“啧啧啧，蓝牧舟，你也太狠了吧。”
　　她帮戚默掩盖锁骨上的牙印，语气别提多么揶揄。
　　蓝牧舟脸又烫了起来，咬咬唇。
　　“还不是戚默太气人。”
　　“气人就咬小七啊, 不知道的, 还以为你属狗呢。”陆青青撇嘴。
　　欺负小七的都是坏人。
　　“那……让她再咬回来不就行了。”蓝牧舟嘟哝一声。
　　陆青青：……
　　行，还是她属狗得了。
　　狗粮管饱。
　　自觉说得有点暧昧, 蓝牧舟不太好意思。
　　“咳咳, 我先下去找我大哥。”
　　他搔搔头, 逃跑一样离开了。
　　陆青青把门带上，用粉饼给戚默锁骨上的痕迹又压了点粉。
　　随后拿唇刷帮戚默把唇上涂了铁锈红的唇釉。
　　“你们俩……真是够可以的, 这咬的。”
　　看戚默嘴唇也被咬破，她都有点儿心疼。
　　“就这样，你还不揍他？”
　　“别担心, 我吃不了亏。”
　　唇釉成膜后，戚默拿纸巾轻抿了下唇。
　　蓝牧舟说得没错啊。
　　咬回来不就行了。
　　未来长着呢。
　　-
　　“牧舟，你跟戚小姐……是怎么回事？”
　　蓝彦深很头疼。
　　从来都没有这么头疼过。
　　还丝巾……？
　　这才见了多长时间啊，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弟弟是这么个……禽兽的人。
　　面对朋友，蓝牧舟还挺坦然的。
　　而面对家人，他难以启齿。
　　“我们俩……”
　　“别告诉我，你为了跟戚小姐拉近关系，就……”
　　蓝彦深没说下去。
　　他弟弟不是喜欢戚默来着么，总不可能变心这么快……
　　想到戚默，他忽然一顿。
　　不会真就，这么巧吧？
　　戚默干干净净的脸，跟今天这浓艳的妆容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有了这么个大胆的念头后，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这戚小姐不会是……戚默吧？”
　　蓝牧舟冲自家大哥点点头。
　　蓝彦深：……
　　好家伙，两秒钟打倒一个壮汉的戚小姐，戚墨。
　　日料店的情景，在眼前重现。
　　他的保镖可都是精挑细选，几乎个个是一个打三个的强悍。
　　结果那天跟戚默动手了的三人，一个断了根肋骨，一个被磕破了脑袋，只有一个伤得很轻，只是肩膀上肿起了一片而已。
　　他毫不怀疑，自家弟弟以后只有被人胖揍的份。
　　也挺好的。
　　家里还怕他弟弟混娱乐圈久了，搞出什么绯闻甚至是丑闻来——豪门大家，就怕有丑闻出现，尤其是什么私生子之类的，不仅叫外人耻笑，还让家里也陷入尴尬。
　　现在看来，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发生的可能。
　　不然他弟肯定是要断子绝孙。
　　蓝彦深沉默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先喝杯酒压压惊吧。
　　应该说戚家人不愧是戚家人么。
　　实力强悍不说，女扮男装，竟然连他都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蓝牧舟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高脚杯中，漂亮的紫红色液体轻轻转动，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还没喝，就被旁人一把拿走了杯子。
　　“你别喝了，我怕你喝多了，今晚做错事。”
　　蓝彦深把酒杯放到另一边。
　　蓝牧舟颇为不满，“戚默比我喝得多多了。”
　　喝得满口都是酒味。
　　蓝彦深：……他好像能猜到，他弟弟是怎么知道的。
　　他一本正经道：“所以你们俩，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视线在自家弟弟脸上扫了两圈。
　　“我叫司机把你送回去。”
　　“我才刚来没多久啊，晚一点儿再回。”蓝牧舟说。
　　可以跟戚默一起回去。
　　“……”
　　蓝彦深沉默片刻。
　　“你嘴唇肿了。”
　　蓝牧舟：……
　　他在他大哥面前，把这辈子的面子都丢尽了！
　　蓝牧舟想等戚默下来，跟戚默打了招呼再离开。
　　蓝彦深还有事情要跟人谈，两人便没有一直在一起。
　　见蓝彦深终于离开，萧时雨想打探消息，便凑了上去。
　　他主动帮忙拿了杯酒过去，笑嘻嘻道：“要不是知道你看不上戚小姐，还以为你们怎么样了呢。”
　　蓝牧舟为掩饰自己唇上的异样，轻抿了口酒。
　　他不太喜欢萧时雨的语调。
　　于是抿抿唇，“戚小姐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一看那浓妆艳抹的样子，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在国外指不定什么样子。”萧时雨还记很着戚默的态度，说得轻蔑，“就她头上那疤，摸那么多层粉都遮不下，上手挖一下，那粉恐怕都能掉一地碎渣渣吧。”
　　“呵……怪不得戚小姐不愿意理你。”蓝牧舟扯扯嘴角，“怕你是嘴太臭，熏着她了吧。”
　　“蓝牧舟你……！”
　　萧时雨感觉当面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挂不住面子。
　　跟蓝牧舟冷淡的眼神对视，又把脾气都憋了回去。
　　“咱俩恐怕是彼此彼此吧，哼。”
　　不出一会儿，宴会厅里有音乐渐渐响起。
　　有人三三两两地去舞池中跳舞。
　　戚默和陆青青一起下了楼。
　　立刻有人围了上去。
　　视线好奇地在戚默脸上打量。
　　可惜的是，看不出任何异样。
　　“戚小姐，可以一起跳支舞么？”
　　来人是个高大的男人，他一上前，其他人竟是没有凑上来。
　　这人有着小麦色的皮肤，一双眼锐利非常。
　　给人极重的压迫感。
　　戚默淡淡拒绝，“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陆青青摆出一副笑脸，很歉意地说道：“实在抱歉，我们还有事，先离开一步。”
　　在戚默经过这人时，他低沉开口：“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多谢戚小姐那五个亿。”
　　戚默一顿，轻笑，“两手空空，何谈感谢？”
　　擦身而过后，陆青青“嘶”了一声。
　　“五个亿是什么事？你们家跟他有合作么？”
　　“头一次见。”戚默道，“不认识。”
　　或许是为了赌约，关注了《全民偶像》，这人竟能认出她来。
　　让夏溪来试探她的，也是这人吧。
　　“时昀他们起家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行当，近来也在谋求国外市场吧。”陆青青摩擦了几下胳膊，“我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有点吓人。”
　　对于普通人来说，时昀身上的气势确实会觉得压迫。
　　煞气太重。
　　只是对戚默来说，还不够看的。
　　“噢，想跟我家合作啊。”
　　戚默弯弯嘴角，“可惜了，我不喜欢没礼貌的人。”
　　……
　　“阿姨已经做好饭了，你们快下来吧！”
　　王昶言在一楼喊了一声。
　　秦余安这天起的早，也跟着喊：“看起来超好吃，快下来吧！”
　　楼梯“咚咚咚”响起。
　　何瑞霖走了下去，“闻到香味了。”
　　“舟舟，大魔王，就差你们俩了！”
　　“舟哥——大魔王——”
　　楼下一阵呼喊。
　　戚默从房间里出来，早就恢复了一身男装和利落的短发。
　　“来了来了。”她搔搔头发。
　　习惯了短发后，昨天带了一晚上假发，现在都觉得头皮不舒服。
　　还是短发舒坦又省事。
　　她下了楼，见楼下只有三人，“蓝牧舟还没下来？”
　　“是啊，不会还没醒吧？”王昶言搔搔头，“要不大魔王你去叫他一下？”
　　“行吧。”
　　戚默打了个呵欠，踩着拖鞋又上了楼梯。
　　敲响了蓝牧舟的房门，“蓝牧舟？”
　　里面没有声响。
　　戚默便推门走了进去。
　　蓝牧舟一向爱干净，房间中也是整整齐齐，还有一股淡淡的橘子味道——自从戚默说喜欢这个味道，他把沐浴露和香水都换成了同品牌的同款味道。
　　他侧躺在床上，后背微躬，看起来比醒着时乖多了。
　　戚默走过去，望着他的睡颜，心中微动。
　　是昨天晚上情绪起伏的比较大，所以太累了么。
　　她俯身，轻轻在他唇角吻了下。
　　“嗯……”蓝牧舟轻哼一声，还往后缩了些。
　　戚默“嗤”的轻笑，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
　　“起床了，舟舟，太阳晒屁股啦。”
　　蓝牧舟的睫毛轻颤两下。
　　还是没醒。
　　反倒又用鼻息轻哼一声。
　　哼得戚默心里都发了痒。
　　“这是做梦了？”
　　她自言自语一句，垂下头道：“今天有老师来教单曲舞蹈，再不起床打屁股了。”
　　说完，张口轻轻咬了下蓝牧舟的耳垂。
　　“你别……”
　　蓝牧舟一颤，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看到眼前熟悉的脸，他吓得倒抽口气。
　　一时间竟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旖旎的梦让他脸色潮红。
　　说话都结巴了一下，“你、你随便进我房间干什么？”
　　戚默又戳戳他的脸，“已经七点半了，八点舞蹈老师过来，就差你没起床了。”
　　蓝牧舟躲开了她的手，喉结滚了滚。
　　眼眶都开始发烫。
　　缓了缓，他试探着问道：“我刚才……没什么奇怪的吧？”
　　“没什么奇怪的。”
　　蓝牧舟松了口气。
　　“顶多就是哼哼两句。”
　　蓝牧舟：……
　　他特么的哼了些啥！
　　心中一阵懊恼。
　　这做梦做得三个闹钟都没听见。
　　“洗完漱就下来吃饭吧。”戚默避开视线，“我先下去了。”
　　戚默可真是太冷淡了。
　　蓝牧舟轻哼一声。
　　昨天在会馆楼上时，还这样那样呢。
　　今天转眼就不认人了。
　　-
　　“一哒二哒三哒四哒……对，戚默做的很好。”
　　舞蹈老师喊着节拍，也不忘夸上戚默一句。
　　他上前一步，拍拍手，道：“你们拍MV时要穿西装打领带，刚才那个动作的时候，可以轻轻扯一下领带，尽量性感一些，至少也是你们自认为最好看的表情吧。现在你们动作记得差不多的，就可以对着镜子多练习练习表情。”
　　性感可以说是最难表现的感觉了，搞不好就会变得油腻。
　　不刻意的性感才是最好看的。
　　戚默想到了昨天晚上，蓝牧舟一身西装的样子。
　　领带之上，喉结轻轻一滚。
　　在她眼里就性感得没话可说。
　　……啊。
　　昨天竟然没啃一口。
　　明明那次在车上就蠢蠢欲动了。
　　可惜，浪费了绝佳的机会。
　　舞蹈老师上了半天的课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是他们自由练习。
　　“舟哥舟哥，你看我这表情算性感不？”
　　“大魔王，你来一个给我们看看！”
　　“对对对，七哥，你是C位诶，表情最重要了，你来一个。”
　　“舟哥试一下吧，我觉得舟哥可以。”
　　练习之余，大家相互开着玩笑。
　　蓝牧舟用走到戚默身边，拿起水瓶，仰头喝水。
　　性感的喉结轻轻滑动。
　　随后，他盖上瓶盖，用肘戳了下戚默。
　　想听戚默夸夸自己，他问：“哎，你觉得我什么表情最好看？”
　　戚默冲着他勾勾手指。
　　在蓝牧舟凑到她身旁后，她低声道：“别想了，最好看的只能我看。”
　　蓝牧舟顿时有了两分羞赧。
　　他“嘁”上一声，红着耳尖缩回了头。
　　“你倒是想的美。”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最好看啊。
　　戚默心道。
　　这副耳根都红起来，还非要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最好看了。
　　感觉到戚默看着自己，蓝牧舟伸手挡了挡脸。
　　“别看我，不给看。”
　　他现在又不好看，一身汗。
　　戚默又要嫌弃他了。
　　戚默也不强求，一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笑。
　　或许是因为西装自带禁欲气质吧，蓝牧舟换过那么多不同的服装搭配，她最喜欢的，就是他昨天一身西装的模样。
　　倒是有点期待MV的拍摄。
　　……
　　与戚默、蓝牧舟两人签了品牌大使后，AMBOR不仅春季新款的销量极好，所有的产品销量都比往年同时段的销量有所提升。
　　因此，AMBOR准备签他们为品牌代言人，需要拍摄一组广告片。
　　AMOBR是运动品牌，这次代言人广告片，品牌方选了篮球、街舞和跑步三种运动方式进行拍摄。
　　品牌方租了体育馆中的一整个篮球场馆，用来拍摄广告。
　　戚默完全没有接触过球类运动，对篮球的打法一无所知。
　　到了篮球场馆，蓝牧舟接过了广告片导演掷过来的篮球，在地上拍了几下。
　　篮球从地上弹起，他一伸手，就把篮球夹在了胳膊下面。
　　“我给你简单讲讲，不然拍出来太假了。”
　　好不容易有了戚默不会的事，他尾巴快要翘上了天。
　　“你快过来。”他又道了句。
　　觉得戚默这动作实在是太慢，他一伸手，勾着戚默的脖子到自己身旁。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多正常，反正其他队友也不在。
　　蓝牧舟正给戚默讲一些基础知识，篮球馆外面一阵吵吵闹闹。
　　没过多久，就有一群高高壮壮的男生闯了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体育馆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进来，连忙给导演道歉。
　　接着她又继续跟那群高壮的男声道：“实在抱歉，前台负责预约的同事把时间搞错了，今天整个篮球馆的场地都被预约了，我帮你们约个其他时间，费用也全免，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一个男声道：“我们约的也是今天，凭什么是我们走？”
　　他的声音厚实，一听就不是好惹的。
　　“我们下周就要打比赛，今天还约了陪练，这个钱是你赔给我们吗？”
　　体育馆的人一阵语噎。
　　出现这种问题，体育馆最多也就是免个费用。
　　非要陪练费的话，只能由个人出了。
　　几个男生往体育馆里看去，见到了一些拍摄设备，最后，视线落在场中最好看的两人身上。
　　他们都不追综艺，更不追团不追偶像，完全不认识戚默他们。
　　只觉得黄毛的看着还会一点，另外那个瘦瘦弱弱的，一看就不是打篮球的料。
　　多半是玩COS之类的，在这里占着地方。
　　一个男生不屑道：“一看就是连球都不会打，随便摆拍几下，这还不简单，至于占半天的时间吗？”
　　戚默正站在中场线附近，手中拿着个篮球。
　　听见这话，瞥了眼篮球框。
　　她抬手，看似轻轻地将篮球往外一掷——
　　只见篮球旋转着，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
　　然后稳稳当当地落进球框里。
　　所有人：…………


第59章 洗干净过来赔罪了呗。……
　　/莫八千著
　　-
　　场馆中, 在场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篮球从球框中落下，在地上蹦了几下，滚向戚默身旁。
　　戚默用脚在球上一勾, 篮球飞起，稳稳落在她手上。
　　见所有人都瞪着她不说话, 她看向蓝牧舟，“是不能从这个位置投篮么？”
　　一群男生：…………
　　蓝牧舟：“可以是可以。”
　　就是有点吓人。
　　“噢, 那就行。”
　　戚默在众人的注视中, 再次扬起头, 将手中的篮球往外一掷——
　　篮球又一次稳稳当当地落在球框中。
　　这次蓝牧舟跟着几步上前，在篮球落下的时接住，飞身一跃！
　　篮球被灌进篮中, 他双手扒住球框，在空中悬了两秒，这才撒手落地。
　　他一回头，冲戚默扬扬眉头。
　　就像是在说“瞧瞧我也不赖吧”？
　　一个又高又壮的男生磕巴一下，“从中场线投篮……怎么做到的？”
　　对别人来说这么难么？
　　戚默接住蓝牧舟掷过来的球, 运几下球。
　　“抬手, 瞄准，然后往篮筐里一扔。”
　　……没毛病。
　　谁能说这个流程不对劲儿呢？？？
　　“卧槽, 我说怎么觉得这俩人有点眼熟……”
　　一个男声冲着戚默拍了照片, 在网上一识图, 小声惊呼出来。
　　“这俩人是ANBOR前一阵的什么品牌大使，在商场里见过两次广告。”
　　有一个还是蓝海集团的小少爷。
　　知道两人的身份, 一众人的火气立刻消散。
　　错误是体育馆造成的，他们跟体育馆的人理论没什么问题，可跑到这口出狂言……
　　完犊子, 是不是惹着大佬了。
　　“咳咳，那个……刚才小看你们是我不对，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是这体育馆给预定重了，别的体育馆离这儿不近，路程就得一两个小时，当天预定，八成也是订不到……”
　　为首的男生有点不好意思，搔了搔鼻子。
　　他们平时火气也不会这么冲，就是忽然碰到这种烦心事，这才搞得态度不好。
　　另一个道：“我们的时间也是时间啊，这么耽误工夫，体育馆必须得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这人态度倒还不错。
　　戚默思量几秒，开口道：“或许你们可以当群演？然后跟我们一起打球。看你们能不能跟导演还有品牌方的人达成共识了。”
　　男生跟广告片导演对视一眼。
　　聊了不到五分钟，双方一拍即合。
　　男生将篮球转在指尖上，眼里有点跃跃欲试。
　　这个叫戚默的，能从中场线直接投篮进去，一看就是绝佳的陪练啊。
　　免费陪练，谁不乐意要？
　　于是他道：“那我们简单热身一下，就开始吧？”
　　戚默点点头，“你们先热身，蓝牧舟教我规则。”
　　众人：……？
　　敢情这是个连规则都还不知道的？
　　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打篮球的天赋：）
　　他们一共来了8人，其中三人是替补，加上戚默、蓝牧舟刚好10人两队。
　　通过手心手背分出了两队。
　　戚默跟蓝牧舟不是同队。
　　蓝牧舟知道戚默没看过球赛，不懂一些套路。
　　他两次□□运球，身体往左前侧连续晃动两次，做了个假动作。
　　紧接着，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右跨一大步绕开身前人！
　　他向上扬身，篮球出手的瞬间……
　　戚默与他擦身而过，一手接住篮球，稍一用力，球就直接传到了队友身前！
　　草！这盖帽绝了！
　　球都到了眼前，队友这才凭借本能反应过来，接住传球。
　　对方球员都没缓过神，戚默他们就已经进了个球。
　　“卧槽，兄弟刚才你那盖帽太牛逼了！”
　　“六六六！厉害厉害！”
　　“蓝牧舟刚才的假动作也牛逼啊，可惜了。”
　　“草，继续继续，我们就不信了！”
　　场中几个男生眼中纷纷冒出兴奋，一边“啪啪”鼓掌，一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蓝牧舟：……他假动作了个寂寞。
　　小矮子确实不是什么都会，可她什么都学的快啊！
　　这得是多强的反射神经。
　　戚默在打球的同时观察其他人，并且迅速修正自己的动作方法，学得极快。
　　两队打了场球，广告片导演的素材拍摄得多到用不完。
　　导演在他们中场休息时，说道：“素材差不多够了，你们打完这场，再拍一些两个人单人的画面，今天篮球部分就能收工了。”
　　“单人拍个投篮，还拍什么？”蓝牧舟擦了擦汗，“拍个空中连线？”
　　沟通了连线的线路，导演很快就找好了角度，用两台机器同时拍摄。
　　戚默在中场线上运球，单手一扬，篮球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
　　蓝牧舟在限制区内向上一跃，在空中接住篮球的瞬间一个转身，直接扣篮！
　　两人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半秒的误差都没有。
　　“绝了，不愧是一个组合的，这么默契！”
　　“我去！这扣篮漂亮！”
　　“真的厉害！你们不打球可惜了！”
　　男生的友谊，有时候也简单。
　　打了场球，立刻就熟络起来，张口闭口都快开始称兄道弟。
　　广告片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
　　一个男生拿着手机来到戚默他们身边，“兄弟兄弟，你们太牛逼了，能合个影吗？”
　　“对对对，合个影呗？行吗？”其他几人也跟着凑了过来。
　　“可以。”戚默点点头。
　　蓝牧舟凑到她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十个人一起拍了照片。
　　很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地打球了，蓝牧舟这回玩得心情极好。
　　他撩起上衣，用衣服擦了额头上的汗。
　　腰间腹肌线条分明，人鱼线性感到没眼看。
　　擦完汗一抬头，就见戚默正在旁边看他。
　　他笑着“啧”了一声，颇为自恋地按按自己的腹肌。
　　“就允许你戳两下吧。”
　　戚默往前凑一点，在他耳旁道：“等回去，你洗得干干净净再说。”
　　被调侃一句，蓝牧舟的脸“腾”的红到爆炸。
　　一下子甩下上衣，甚至双手抱在腰间。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没有一点儿女孩的样子！”
　　戚默微顿，拿眼角扫了下蓝牧舟。
　　似是不经意地说：“女孩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
　　蓝牧舟自知说错了话。
　　“对不起，我……”
　　“算了，没事。”
　　戚默甩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出了汗，想去洗把脸。
　　这个体育馆相对高端，收费标准高。
　　所以人并不太多。
　　戚默在洗手间外的水池前洗了脸。
　　“好巧，戚小姐。”
　　沙哑的男声响起。
　　戚默从镜中瞥见来人，又垂下眼去，没说话。
　　挤出了些洗手液，揉出丰富的泡沫。
　　把手也细细洗了一遍。
　　“戚总。”时昀来到她身旁，“小戚总，这样称呼总可以了吧？”
　　洗净手，戚默抽出纸擦了手。
　　随手一扔，稳稳地落进垃圾桶内。
　　她道：“时先生费心了，可惜我家里的事，我没什么插手的权力。”
　　“小戚总成为真正的小戚总，还不是一张口的事。”
　　时昀轻笑，双眼微眯，像是盯着猎物。
　　限定团不过一年时间，转眼的事。
　　“想了想，宴会上我确实有些失礼，这次是特意带着诚意来的。”
　　没等戚默接话，他继续道：“想必小戚总很不喜珂辰文化为了钱，一而再地对蓝小少爷出手吧？他们公司不干净，把柄还是有的。”
　　“你的诚意，就是把本来想给何瑞霖的线索给我？”
　　戚默好笑地看他一眼，扫扫手指。
　　“你挡我路了。”
　　“……”
　　时昀微怔，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只是有这么个想法，都能叫人给知道了？
　　“小戚总……料事如神。”
　　书中与蓝牧舟没关系的内容，戚默没怎么上心。
　　出了宴会的门，这才反应过来，被时先生欣赏，是何瑞霖的一大转机。
　　似乎是因为她的存在，这个转机晚来了不少。
　　不见戚默说话，他又道：“总之，惹小戚总不快的事，我都会清扫干净，如何？”
　　“这些我自己也能解决的事，算什么诚意？至少也是我没有的吧。”
　　“小戚总还有没有的东西么……？”
　　“那不是多了。”戚默双手抱胸，一副悠然模样，“比如你家的股份。”
　　时昀的脸色微沉，眯了眯眼，流露出些许危险感。
　　“小戚总的胃口倒是不小。”
　　就算是百分之一的股份，也不止上亿资产。
　　戚默一扯嘴角，露出了个懒洋洋的笑。
　　“呵，就算你双手奉上，也得看我乐不乐意要。”
　　“……”
　　看着戚默的背影，时昀哼笑一声。
　　真是敢说啊。
　　揣在口袋中的手捻了捻，他眯起双眼，像是锐利的鹰。
　　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他的动作快如雷霆——
　　可还没能接近戚默，一阵掌风袭来，一只手就已经如尖刀般刺到了他的眼前！
　　指尖轻轻触到他的睫毛，微痒。
　　往前几毫米，就能触到他的眼球，再一用力，甚至能剜下的他眼睛。
　　时昀微仰着头，垂眼就看见了戚默那双埋着凛冽杀意的眼。
　　若是普通人，恐怕看一眼就遍体生寒。
　　危险就在眼前，他却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小戚总身手不一般。”
　　何止不一般，简直是……为了杀人而学的。
　　等限定团结束，戚默来管理公司的话……
　　真叫人期待。
　　戚默离开卫生间，一个人影都没有碰到，直到来到楼梯旁，才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这边，多半是时昀的人。
　　她没说话，回到了篮球场馆。
　　“你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蓝牧舟立刻围了过来。
　　“去个卫生间而已。”
　　蓝牧舟蹙蹙眉头，鼻子动了动，“但你身上有一股香水味。”
　　很有攻击性的木质香气，明显的男香。
　　戚默低头嗅一下，是有些味道。
　　蓝牧舟鼻子还挺灵。
　　篮球馆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她淡淡应声，“是碰到个香水味很冲的人。”
　　蓝牧舟狐疑地撇撇唇。
　　倒不至于怀疑戚默怎么样，但戚默应该没跟他说实话。
　　是因为他刚才说错话，所以戚默不高兴了？
　　按照广告片导演和品牌方的商量结果，他们先把跑步、街舞两项的单人片段拍摄完毕，接下来，找个近期的街舞赛事和彩跑活动，再进行接下来的拍摄。
　　一天广告片没能拍完，他们回到了别墅里，继续等接下来的通告。
　　在外奔波大半天，戚默回了房间，先舒舒服服地洗了澡。
　　才吹干头发，房门被人敲响。
　　“来了。”
　　门被打开，一股橘子味道扑面而来。
　　清新又好闻。
　　戚默挑挑眉头，“怎么了？”
　　蓝牧舟低垂着眉眼，嘟哝道：“就按你说的……洗干净过来赔罪了呗。”
　　这话羞耻得他耳根通红通红。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叫戚默不高兴了。
　　可他……不是不喜欢戚默现在的样子。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戚默，可也不能否认戚默跟其他女孩不一样啊。
　　只是顺口就那么说了。
　　戚默转身往房间里走。
　　一身黑衣，宽松的长袖长裤，显得她很是瘦削。
　　“戚默，你别不高兴，我错了还不行吗？”
　　蓝牧舟跟着进来，没忘把门关好。
　　他去牵戚默的手。
　　在蓝牧舟牵到之前，戚默忽然一转身，靠在了房间中的书桌上。
　　脚尖一垫，轻轻松松坐了上去。
　　她双手抱胸，道：“你把「还不行吗」去掉比较好。”
　　蓝牧舟一鼓腮帮子，别别扭扭的。
　　手都不给他牵一下，小心眼，臭脾气。
　　“你别不高兴，我错了。”
　　他看着坐在桌子上跟他平视的人。
　　黑色短发极为利落，眉眼懒散却埋藏着锐气。
　　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帅多了。
　　当然，跟他比起来的话，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搔搔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个男人……你跟其他女孩很不一样嘛。”
　　走到桌旁，他用手撑在桌面上，靠近戚默。
　　“口误而已啊，别不高兴了。”
　　她当然跟其他女孩不一样。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一不一样”这种问题，她只在乎蓝牧舟是否认同“女孩也可以是她这样”，还是说，蓝牧舟也希望她会成为大多数女孩“该有的样子”。
　　目前来看，蓝牧舟应该真的只是习惯性的口误。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女孩也能留短发，穿酷酷的衣服，有很拽的性格，这些都没有什么「应该的」。”
　　蓝牧舟立刻跟着点头，“嗯，你说的对。”
　　“就像……如果你喜欢穿小裙子，我也会欣然接受一样。”
　　蓝牧舟：“……？”
　　“我才不喜欢小裙子！”蓝牧舟一秒炸毛，又重复一遍，“我·才·不·喜·欢！”
　　戚默没绷住那副冷淡的表情，“噗嗤”笑了出来。
　　她笑着把人捞进怀里，“我也不喜欢，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橘子味清爽扑鼻，叫人很想咬上一口。
　　闻起来好好吃。
　　蓝牧舟轻哼，这人就知道逗弄他寻开心。
　　看在确实是他说错话，他就不计较了。
　　“没不开心了？那现在总能说说，在体育馆没说的实话了吧。”
　　“碰上时昀了而已。”戚默没隐瞒。
　　蓝牧舟一怔，“他认出是你来了？”
　　看戚默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那他会不会暴露……”
　　要是把戚默的身份暴露出来，对戚家产业和青柠都会有一定的影响。
　　他有点担心。
　　戚默摇摇头，伸手把蓝牧舟一头柔软的黄毛揉得乱七八糟。
　　还翘起了跟呆毛。
　　“聪明人从不选择两败俱伤，只会要双赢。”
　　……
　　没有两天，《倚剑》官博官宣了演员阵容。
　　戚默、晏昭云两人的名字全都在列。
　　一番的位置上，明晃晃地艾特了叶锦声的名字。
　　戚默是二番。
　　综合来看，《倚剑》这样中小成本制作的剧集，叶锦声团队是看不上的。
　　然而，她的经纪人看上了名编剧操刀，觉得“小而美”的作品，也很值得参与；叶锦声则是看中了戚默主演——戚默长期在剧组拍戏，ERA队友们总要去探班吧？就算只有戚默弟弟，能一起合作也是追星成功了！
　　于是官博官宣后，她很快转发了微博。
　　叶锦声V：很期待能和大家合作！也期待戚默弟弟的第一部 戏！ 
　　戚默自己也转发了微博，并且跟叶锦声互动一番。
　　叶锦声的热度正高，再加上戚默，《倚剑》这项目很快就上了热搜。
　　《全民偶像》结束后，默总终于又上一次热搜了！
　　粉丝们别提多高兴，立刻到官微下鼓励和感谢。
　　【啊啊啊啊好开心！默总终于有剧了！】
　　【感谢剧组能欣赏默总！】
　　【古装啊啊啊默总古装一定很帅！】
　　【哇好棒，要跟声声子这样优秀的前辈合作了！】
　　【什么时候开机啊！快开机，快进组！！】
　　官宣后，片方一直在微博上关注动向。
　　流量粉丝撕番位的事太多了，哪个片方会愿意见到这种事？
　　戚默流量大也很出圈，但咖位就在那摆着，怎么也超不过叶锦声啊。
　　他们很怕戚默的粉丝全都过来撕番位。
　　可结果挺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一个高赞评论是在撕番位。
　　都说粉丝随正主，片方的人不由得对戚默有点好感。
　　微博上一片和谐的欢腾，《演员的新生》节目官微转发了官宣，张依依、ERA团员、许子文、姜宁、江铭宸等跟戚默相处不错的艺人也纷纷转发或评论祝贺，就连宋心如都给了个赞。
　　可见热度之高，人缘之好。
　　戚默从不奉承、不说讨好的话。
　　按理说，这样的人在娱乐圈，应该不太好混才对。
　　可戚默却跟绝大多数人，都相处不错。
　　这可能就说明，不管哪个圈子都是实力至上的地方吧。
　　只要不是太过傲慢，强者就是容易被人喜欢。
　　热搜里的一切都落在了夏溪眼里。
　　戚默跟她都只播出了一期节目，现在戚默这种纯粹的演戏新人，都拿到了上星剧的主角，而她竟然只接到了一个综艺邀约，还不是常驻嘉宾！
　　她可是拿过影后的人啊。
　　怎么会连一部主动邀约的戏都没有呢？
　　难不成还让她自降身段，去跟其他小演员一起试镜么！
　　真是流量当道，或许还有青柠平台的手笔。
　　夏溪恨恨地想着。
　　微信轻声一响，经纪人张琪发过来一个网盘链接。
　　张琪：新一期是明天播出。
　　张琪：我看里面有几个你皱着眉头的镜头，体感不太好。
　　张琪：跟节目组沟通过了，他们说是节目效果，没同意删掉。
　　张琪：你看要不找找时先生？
　　这四条微信，看的夏溪头疼又心烦。
　　她打开网盘链接，找到了张琪说的几个镜头。
　　那岂止是体感不太好！
　　镜头里，戚默在跟她打招呼，而她直接当成没看见。
　　还有的是她对化妆师直皱眉头的模样。
　　这种镜头怎么能不删掉？！
　　张琪把自己跟《演员的新生》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对话，全都转发给了夏溪。
　　夏溪看得一阵憋气，呼吸都重了不少。
　　节目里经常要剪一些争议性内容进去，这她知道。
　　但凭什么剪她好几个黑脸进去？
　　她现在还在复出阶段啊，这些东西会让她的路更加难走！
　　绝对是因为戚默和陆青青，她才会被节目组这样对待。
　　越想越气，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拨通了电话。
　　“阿昀……”
　　电话接通后，夏溪的声音变得温柔如水。
　　特意很柔和地唤了时昀的名字。
　　时昀心情还算不错，对这个称呼也没在意。
　　只道：“有事？”
　　夏溪无奈地苦笑一声，声音要多柔弱就有多柔弱。
　　“是这样，我最近参加青柠的综艺时，不小心和青柠老总的女儿陆青青，还有青柠新签约的艺人戚默有了些小误会……”
　　时昀忽然插了一嘴，“你跟陆青青和戚默起冲突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溪忽然觉得……时昀的声音冷了不少？
　　她抿抿唇，装出一副内疚的样子，说道：“都是我不好，没能及时认出他们的身份……现在青柠剪辑的时候，我被剪了好几个负面镜头进去，给阿昀添麻烦……”
　　没等她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更冷冰冰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陆青青跟戚默故意为难你吗？”


第60章 小矮子可能会欺负他，但……
　　/莫八千著
　　-
　　时昀的声音带着冰碴子, 让人从里冷到外。
　　夏溪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眼里闪过惶恐。
　　“阿昀，我……”
　　“你以为她们俩真会无聊到, 没事找你的麻烦吗？”
　　时昀冷笑一声，语气嘲讽无疑。
　　这讽刺太过直白, 夏溪心下一颤。
　　时昀这是生气了。
　　可她刚才说的，应该没有会惹到时昀的地方啊！
　　抿抿唇, 她温声道：“阿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他们只是有些误会。”
　　“喔, 只是误会啊。”
　　时昀的声音懒散不少，让夏溪松了口气。
　　然而他接着道：“你跟戚默他们道个歉，不就结了？”
　　夏溪一愣, 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道歉？
　　是戚默不礼貌在先，难道还要她赔礼道歉？
　　就算她没能嫁到时家，时昀以前也不曾这样对待她！
　　她火气越烧越旺，却不敢表露。
　　只装作一副没听清的模样，轻声问：“让我……给戚默和陆青青道歉么？”
　　时昀挑眉, “不然呢？”
　　语气轻飘飘的, 像是根本就没把人放在眼里。
　　这种态度，对夏溪来说, 无异于羞辱。
　　握着手机的指肚用力到发白。
　　无论如何, 道歉这种事, 绝不可能！
　　她心中不忿，去不敢多说些什么。
　　只得咬咬牙, 忍下心中的委屈，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会和他们努力处好关系的。”
　　时昀用鼻息发出了个轻哼。
　　他还能不知道，夏溪心里边想的是什么？
　　给她建议, 非不听，那就别怪他了。
　　不再多说，他直接挂了电话。
　　亏夏溪还跟“戚小姐”有过接触……
　　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么。
　　也好，要是被夏溪也看出来了，那才是个麻烦。
　　回想起戚默眼底幽深的寒意与迫人的压力，时昀到现在还能感觉到沉重。
　　那是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势。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碰到过，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更何况是个女孩，一个连二十岁还没满的女孩。
　　能当朋友绝不要做敌人。
　　直觉是这样告诉他的。
　　在宴会上有过接触，以戚默敏锐程度，一定知道夏溪就是他的人。
　　自己惹出的事端，还不愿意道歉……那就没办法了。
　　时昀抬起脚，双腿搭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
　　他给夏溪公司的负责人发了消息：夏溪受伤退赛，让她回别墅呆着。
　　对方吓了一跳。
　　前两期里，夏溪都没有特别精彩和闪耀的点。
　　只录两期就退赛，复出就难上加难了啊！
　　面对时昀发过来的一行字，他心有疑惑，却不敢多问。
　　只能在心里瞎猜。
　　夏溪复出，还是时先生叫人联络的《演员的新生》。
　　所以先生肯定没有不喜夏溪的意思。
　　难道现在，又有意让夏溪嫁进时家的门了？
　　看来得让张琪对夏溪好点。
　　……
　　“哎哎哎，小七，你看。”
　　陆青青拿着手机凑到了锃亮的化妆镜前，把微博页面给戚默看。
　　#夏溪因伤退赛#几个大字□□裸地挂在热搜上。
　　说来也可笑，夏溪的“影后复出之路”，第一个热搜竟然就是退赛。
　　参加了个演技类节目，竟然一点儿水花都没有。
　　陆青青也是惊呆，一看就条目，就立刻来跟戚默分享了。
　　她挺不喜欢夏溪的。
　　曾经的夏溪，年纪轻轻就问鼎影后，受人追捧；后来跟时昀扯上关系，传了好一阵“嫁豪门”的消息，更是让她风光无两，圈子里不知道多少人酸得掉牙。
　　可现在，夏溪因为自己的选择，在圈中已经无人问津，竟然还摆着架子。
　　这谁能待见？
　　真没有人待见，只是大多数人都会装，而戚默不屑于去装而已。
　　夏溪被曝出退赛，不管是真的受伤，还是有什么外力……
　　陆青青却没感觉到高兴。
　　反而觉得很悲哀。
　　那么有天赋、有灵气的好演员，被浮华名利晃了眼，最终沦落到如此地步。
　　戚默瞥了眼手机屏幕，“真可怜。”
　　应该是因为时昀吧。
　　时昀怕夏溪会频频惹到她。
　　不过，再是可怜，也是夏溪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她还没有同情心泛滥到如此地步。
　　“夏溪？是几年前演文/革时期电影拿奖的演员吗？”
　　王昶言趁着化妆间隙，凑过去看了一眼。
　　“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来。”陆青青道，冲着王昶言摆摆手，“快回去化妆，咱们尽量在天黑之前收工，把MV拍完。”
　　王昶言笑嘻嘻地摆摆手，“好嘞好嘞，不耽误不耽误。”
　　从妆发到拍摄，也得大几个小时。
　　估计拍完时，肚子都要饿得咕咕叫了。
　　他们这次的单曲叫《Mdada》①，是一首节奏较快的爱情歌曲。
　　妆感并不太强，尽量修饰脸型却不会太过浓艳。
　　戚默闭着眼，让化妆师在自己眼皮上扫上一点儿淡棕色眼影。
　　她是有点儿内双的，上了眼影，垂下眼眸时，会有还不错的效果。
　　蓝牧舟从化妆镜中偷瞥着戚默。
　　大概化妆的时候，才是戚默看起来最乖的时候吧。
　　闭着眼睛，一身气势都收敛起来了。
　　要是戚默偶尔能在他面前，也这样几回就好了。
　　化完妆，他们去换衣间换了西装。
　　戚默最先换完，坐在换衣间外面的靠背椅上。
　　没过两分钟，蓝牧舟一推门走了出来。
　　拍摄MV的服装，比普通西装的设计多一些，肩膀和腰间都有黑色的绑带，胸前还别着个精致的配饰，细锁链垂下来十厘米的长度。
　　他一手插着口袋，从试衣间中走出，给人一种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感觉。
　　似乎很喜欢这造型，他颇为得意地站在戚默面前，“好看吧？”
　　那小表情又拽又期待，就差把“你快夸我”写在脸上了。
　　当然好看。
　　戚默笑，“很好看。”
　　蓝牧舟美滋滋地弯弯嘴角。
　　嘴上却道：“嘁，敷衍。”
　　他觉得，戚默好像很喜欢他穿西装。
　　于是趁着没人，他俯身到戚默耳旁，问：“喜欢吗？”
　　声音刻意压低，低沉好听。
　　还有点嘚瑟。
　　戚默侧头，视线从那双张扬的眼，一路往下。
　　落在白衬衫与领带之上。
　　她招招手。
　　蓝牧舟颇为嫌弃，低声地嘟哝。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可身子却很自觉，往前一探，把耳朵凑到她身边。
　　戚默抿唇。
　　可就在这时，蓝牧舟的肩膀被人轻拍一下，吓得蓝牧舟像是弹簧般，猛地直起了腰！
　　他一瞬间心如擂鼓，紧张到一张脸惨白，耳尖却微红。
　　陆青青压低声音提醒，“你们俩够了啊，万一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换衣间外公然这么搞，她都替这俩人担心！
　　蓝牧舟见来人是陆青青，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也不至于这么吓唬我吧！”
　　“不吓唬你一次，你能长记性？”
　　陆青青可还记着蓝牧舟咬了自家姐妹的事呢。
　　也没见小七真的咬回来。
　　不吓唬吓唬蓝牧舟，她都觉得不爽。
　　戚默没能成功如愿，少有的，眼里闪过失望。
　　附近有人走过来的话，她都是能听见脚步声的，所以没担心会被人发现。
　　不过，陆青青也是好心，她很理解。
　　“舟哥超级适合这一身诶！”
　　秦余安也从试衣间中走了出来。
　　他的个子稍矮一些，脸又是可爱型的，穿西装的效果没有其他人好。
　　蓝牧舟这一身的效果，让他羡慕的不行。
　　五个人全都换完服装后，进了录影棚。
　　还没等他们跟导演沟通完拍摄内容，就听外面一阵吵吵闹闹。
　　不出一会儿，录影棚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夏溪冲破现场工作人员的阻拦，带着一阵风，大踏步地冲了进来！
　　“陆青青，你是不是勾引阿昀了！”
　　她的脸情绪异常激动，对着陆青青就扇过来一巴掌！
　　戚默眼疾手快，有力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抓住了她的手。
　　夏溪顿时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啊！戚默你给我松开！”
　　张琪慌慌张张地从后面跑了过来，一脸焦急。
　　夏溪从别墅往外跑，根本没人敢硬拦。
　　公司领导跟她说夏溪有戏嫁入时家，而夏溪的情绪却极其负面。
　　也不知谁的话才是真，录影棚里都是摄像机，她什么都不敢多说，只能一边劝夏溪，一边给陆青青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大家拍摄了！”
　　她的力气还算不小，从身后抱住夏溪，让夏溪无法动弹。
　　戚默见状，松开桎梏，像是碰过了什么垃圾一样，拍拍双手。
　　她跟其他团员一起护在陆青青面前，眼神微凉。
　　又有两个夏溪经纪公司的工作人员跟了上来。
　　“溪姐，咱们回去好好聊聊，你看好吗？”
　　“对对对，溪姐别冲动啊！”
　　“有什么可聊的？你们都松开手！”
　　夏溪高声喊着，手臂在空中挣扎，被戚默抓过的手腕上有明显的一道红痕。
　　她常年减肥，一天只吃一顿沙拉、喝一杯咖啡，属实体力不强。
　　挣扎几下，就累得直喘气。
　　“你们快给我松手啊！一定是陆青青勾引了阿昀，阿昀才会这样对我！”
　　她的模样，有几分声嘶力竭。
　　声音中都染着哭腔。
　　时昀为人张扬，领地性强，就算她没嫁到时家，时昀也不曾亏待过她。
　　青柠是纯粹的娱乐公司，并不涉及其他产业。
　　这样的公司，以时昀的地位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因为她跟陆青青起了冲突，就直接让她退赛，把她的复出第一步直接掐灭在了摇篮里，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她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时昀看上陆青青这一个可能了。
　　陆青青模样漂亮，说话时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翘，眼里有些小调皮。
　　有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可爱。
　　这种可爱还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很自然的。
　　恐怕少有男人会不喜欢陆青青这样的女孩子吧！
　　六年前，就开始传出夏溪嫁豪门的说法，五年前夏溪退圈。
　　到了今天，她还没能真正嫁到时家。
　　反倒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个其他竞争对手。
　　还比她年轻不少。
　　这怎么能叫人接受？
　　“微博上不是说……夏溪因伤退赛了吗？这不像是……”
　　“嘘——别说了，肯定有别的事。”
　　“咱们别瞎掺和了，走走走再调一下灯光去。”
　　录影棚中，几个工作人员小声交流两句。
　　刚进圈子的人不太懂套路，被识趣的老人拉着离开了棚。
　　“夏溪，我敬你是圈中前辈，也不多说什么。”
　　陆青青不是没脾气。
　　夏溪想打她，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勾引时昀，她火气直往上涌。
　　压着脾气，她道：“你跟时先生出什么情况，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但要是再胡乱讲话引得别人误解，我会请律师来处理。”
　　“陆青青，你别得意太久……”
　　“对不起陆小姐，对不起，溪姐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们这就把她带回去。”
　　张琪一遍一遍地跟录影棚中的人道歉。
　　跟另外两个工作人员一起，把夏溪拉扯了出去。
　　直到她们出去，夏溪才让眼泪掉出来。
　　眉头难过地拧在一起，双眼眯起时，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她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没了爱情，没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也没了事业。
　　她什么都没有了。
　　跟时昀在一起时，众人羡艳，高高在上。
　　她是偶尔会娇蛮一些，偶尔会发点小脾气、使使性子，偶尔会用时昀的名头打压一些人，可她都为了时昀放弃事业打算相夫教子了，换来那点儿特权，明明就是理所应当的！
　　母亲从小就跟她说，女人无论事业上多么成功，也不如嫁得好。
　　她已经很努力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母亲说的，都是错的吗？
　　-
　　“来来来，刚才的事咱们都当成没看见啊，现在开始拍摄吧，各部门都准备。”
　　MV导演在圈子里混挺久了，妖魔鬼怪没少见。
　　他脸上什么表情，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到。
　　MV拍摄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他们前期已经在录音棚中录好了歌，拍摄时，旁边播放着音乐。
　　“把爱情，放在透明的橱窗。
　　谁都想，停下脚步来欣赏。”
　　何瑞霖的嗓音温柔清透，开口脆。
　　所以第一句词还是他的。
　　录影棚里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
　　几个少年变换走位，轮流出现在缓缓移动的摄像机前。
　　“Mdadada
　　听听你心里说的话。”
　　“Mdadada
　　相信那爱情的伟大。
　　Ah  ah  ah”
　　“Ah  ah  ah”这三声，戚默录歌时没有压低声线，反而让声音显现出几分纤细来。
　　在这句响起时，她以侧脸面冲镜头，在抬起肩膀的同时，轻轻拉扯一下领带。
　　内双露出来些许，棕色眼影在灯光下微闪。
　　格外的撩人！
　　导演盯着屏幕，都忍不住“嚯”上一声。
　　蓝牧舟见了这一幕，喉头一滚。
　　淦，戚默怎么还会有这样一面！
　　他都没见识过这样的戚默。
　　他们五人是从100人中被选择出来的佼佼者，每个人的专业素养都很高。
　　尤其是戚默的单人镜头，基本只需一遍就能过。
　　MV的拍摄很快就进入尾声。
　　这个录影棚有三层，时常会有不同团队同时拍摄。
　　所以有好几个独立的换衣间。
　　拍摄结束，戚默拿着手机，走进一间。
　　关门时，门被人从外面扒住了。
　　侧头一看，是蓝牧舟。
　　她松手，让人跟着她进了房间。
　　“戚默，你以后别在别人……”面前露出那种表情。
　　蓝牧舟话没说完，就见戚默“嘘”了一声，道：“我先发条消息。”
　　她在微信中找到时昀，点开对话框。
　　陆青青真心待她，要是有人影响到陆青青……
　　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对着手机收音口，她的语气轻而冷，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时昀，我劝你……管好你自己的人。”
　　微眯的双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从身体中涌出的冷意，足以让人遍体生寒。
　　“咻”的一声，语音发送出去。
　　戚默看向蓝牧舟，弯弯嘴角，“你刚刚想说什么？”
　　蓝牧舟：……
　　刚才戚默说话时的表情……太危险了。
　　甚至让他本能地想躲。
　　想想确实，戚默从来都不是个好惹的人。
　　大哥也告诉过他，在日料店时，几个保镖被打的惨状。
　　只是戚默对他们不错，这才让人忽略了危险性。
　　可……谁让他太优秀了，戚默非要喜欢他呢。
　　蓝牧舟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
　　随后撇撇唇，道：“我不想看你在别人面前露出拍MV时的那种表情。”
　　戚默了然，随即愉悦地翘起嘴角。
　　她喜欢蓝牧舟这么直白。
　　有什么心事都直接跟她讲。
　　只是，直接答应不是她的性子。
　　她故意微沉着脸，问：“你是在要求我吗？”
　　蓝牧舟才不信戚默会对他这么凶——小矮子可能会欺负他，但不会凶他。
　　就是这么自信。
　　于是他不甘示弱，皱皱眉头，“不行吗？”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你不会连什么叫有恃无恐都不知道吧？”
　　蓝牧舟笑得得意，肆意地把眼前人圈在怀里。
　　他就是有恃无恐。
　　反正戚默是喜欢他的。
　　见戚默没反抗，他更为大胆地开口：“我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他还扬扬眉头，像是挑衅。
　　戚默没什么表情，拉扯住他的领带，两人距离极近。
　　蓝牧舟的喉结滚了滚。
　　下一秒，戚默偏头，温软的唇带着暧昧的气息，一下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唔……！”
　　蓝牧舟呼吸一窒，电流似的微妙感觉蔓延全身。
　　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小矮子果然不会凶他，只会欺负他。
　　实在是……可恶。


第61章 怪不得……会有从此君王……
　　/莫八千著
　　-
　　戚默一手扯着蓝牧舟的领带, 一手捂在他的双眼上。
　　唇在他的喉结上流连，还不忘用牙齿轻磨。
　　“咕……你捂我眼睛干什么。”
　　蓝牧舟扒住戚默的手，想要往下扯。
　　只是很流于表面的轻触, 却叫他浑身发热。
　　他轻喘，“戚默, 大家应该快换完了。”
　　戚默瞥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亲亲他的唇畔, 这才心满意足地松手。
　　她瞧见蓝牧舟喉结滚动, 微张着口轻喘。
　　心中是愉悦的。
　　像夏日里清凉的啤酒, 咕嘟嘟地冒着泡。
　　她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轻叹，“怪不得……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一说。”
　　“嘁, 你哪儿有什么一国之君的样子。”蓝牧舟吐槽，“我说句话都要报复。”
　　心道：就这作风，黑/社会老大他倒是信。
　　戚默挑眉，“我看你倒是挺喜欢这报复。”
　　“……谁喜欢了！你别血口喷人。”
　　蓝牧舟扬声否认，翻出换衣间中的镜子, 照了好几眼。
　　确认脖颈上没有被留下痕迹, 这才放心。
　　要是叫队友或者工作人员看出来……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戚默看出他的心思，轻笑一声, “我又不像你, 不会留红印的。”
　　隔着衣服, 她摸摸自己锁骨处。
　　隔了好几天，蓝牧舟咬的那一口, 还是能看出轻微的痕迹。
　　真是挺狠的。
　　被人调侃，蓝牧舟又想起那天的酸酸甜甜。
　　“怪你自己太气人。”
　　他要不是急了崩溃了，他怎么可能动口。
　　当时他几乎是尽了全力咬的, 皮都给咬破了点。
　　“嗯……不会留疤吧？”
　　说到底，他那么崩溃，也跟他误会了戚默有关。
　　心里有些内疚。
　　他走到戚默身旁，“我看看。”
　　戚默拉扯上衣，露出一点锁骨。
　　被咬的痕迹还有，很淡。
　　“怎么可能会留疤。”
　　蓝牧舟的拇指在上面轻抚，手上触感光滑。
　　让他心中微动。
　　俯身，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吻下去。
　　温柔至极。
　　半晌，他抬头，脸上是又甜又拽又得意的笑。
　　“亲一下就好了。”
　　一边说着，又垂头轻吻一下。
　　带着淡淡的湿濡气息。
　　戚默深吸了口气。
　　再这么撩拨她，她怕忍不住给人就地正法。
　　她舔舔发干的唇，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
　　“外伤科没你我不服。”
　　蓝牧舟：……
　　粉红气泡就那么一瞬间，被戚默给扎破了。
　　小矮子也太不懂气氛了！
　　他拧着眉头，一脸不满，“戚默，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好啦，时间不早了，你去隔壁换衣服。”
　　戚默笑着，揉揉蓝牧舟的发。
　　看一眼时间，她道：“都七点了，快去吧。”
　　“哼，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蓝牧舟撇唇，拉开房间门。
　　一听见门打开，秦余安立刻转身过来。
　　见到蓝牧舟还没换完衣服，他有点儿诧异。
　　“诶？舟哥怎么还没换衣服？”
　　蓝牧舟：……
　　像是被人拆穿了“好事”，他的脸瞬间爆红。
　　“我刚接了个电话。”
　　说完，像是逃跑似的钻进了另一个换衣间。
　　长长地舒出了老大一口气。
　　他对着镜子，把几个细节都检查一遍。
　　耳朵、唇、下巴、喉结。
　　没有一处有什么异响。
　　也是，戚默除了喉结，好像哪儿都没碰。
　　他鼓鼓腮帮子。
　　都不亲他的唇么。
　　喉结有什么可亲的。
　　虽然……他也很喜欢就是了。
　　戚默好像格外喜欢这里。
　　有那么好看吗？
　　-
　　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提前跟家政阿姨沟通过，所以一进门，晚饭刚刚好。
　　餐桌上，摆放着好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
　　陆青青还有事要回青柠，于是没留下吃饭，直接离开了。
　　“吃饭吃饭吃饭，我真的太饿了。”
　　秦余安很勤快，迅速拿好五个人的碗筷端上桌。
　　干饭是他一天之中最快乐的事情。
　　王昶言坐在桌前，刷着微博。
　　“诶，大魔王，你又上热搜了，说你有「帝王气势」哈哈哈。”
　　“什么什么？我也要看。”
　　秦余安搬着凳子往王昶言身旁蹭。
　　《演员的新生》新一期已经上线。
　　两组共同竞演同一个片段，在正式录制之前，会有一个演员的单人备采。
　　先是裴泽源出现在了镜头中。
　　导演：对于一会儿的竞演，你觉得你们组和A组，哪个获胜几率更大呢？
　　裴泽源搔搔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其实没把竞演当成一个比赛，但如果这么问的话……还是我们组的胜率稍大一些吧。”
　　“毕竟我们组的三位，都是比较成熟的演员了。”
　　导演：你觉得你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呢？
　　裴泽源没多想，不假思索地开口：“我们平均年龄大吧，尤其是我都35了哈哈哈……”
　　他自我调侃般笑了起来。
　　“就是人生阅历更多一些，这个阅历是再多天赋都弥补不了的。”
　　“而且我们三个都出演过宫廷剧，我演过皇上、演过王爷，是有经验的。”
　　“戚默作为新人，真的很厉害很厉害，但他阅历比较浅，很难去拿捏身为九五之尊的气度吧……当然当然，我真的没有说戚默不好的意思哈。”
　　他说完，还冲着镜头双手合十地晃了晃。
　　【哈哈哈哈哈哈裴哥真的生存欲满分了！】
　　【裴哥说得有理】
　　【放心吧裴哥，我们默总粉丝都很理智哒！】
　　【说得没错，但我还是蹲一波默总！】
　　裴泽源的备采时，弹幕里一片和谐。
　　节目组特意把演绎同一角色的演员，放在了一起。
　　于是下面就是戚默的。
　　导演：你觉得你们组和B组，哪个组会获胜呢？
　　戚默喝了一口桌上的赞助饮料，显得有点懒散。
　　“可能是我们吧。”
　　导演：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你觉得你可以把自己的角色演绎好吗？
　　戚默点点头，“问我自己的话，我肯定觉得能演好。”
　　还得是本色出演。
　　两个问题都没问出来什么，导演有点头疼。
　　导演：你觉得你会比隔壁组裴泽源演得更好吗？
　　“能不能比他好，我不能说得肯定，但应该不会比他差。”
　　戚默往前探头，“而且我觉得你们这问题是在挑事。”
　　导演被逗笑出来，边笑边说：“那我们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信点儿也好[狗头]】
　　【自信过头就是自负了，她不知道谦虚点的吗？】
　　【现在的爱豆都这么狂了吗？虽然他上期还行，但要说比裴哥强……反正我不信】
　　【讲真，如果这不是戚默，我绝对不会信这鬼话，但我看完了戚默所有光荣事迹之后……我觉得在她身上，没什么不可能的[狗头]】
　　【默总冲鸭！让大家看到你的努力！】
　　【哈哈哈哈哈坐等戚默被我裴哥吊打，让戚默知道新人要谦虚】
　　戚默的语调并不会叫人觉得反感，就像是唠家常。
　　可裴泽源是出道多年的实力派演员，粉丝都以他的演技为豪，自然不乐意见到有新人这样自信过了头，有一部分年纪较小的粉丝显出了不满态度。
　　弹幕里有人觉得戚默太自负，有人觉得戚默不知道谦虚，有人觉得戚默有实力、实话实说没毛病。
　　粉丝也不上去掐架，全都笑而不语。
　　一排一排的“坐等”刷了过去。
　　她们也不需要跟外人解释什么，只要相信她们默总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就好了！
　　AB两组抽签决定上场顺序。
　　B组先出场。
　　裴泽源在演员圈子里混了十余年，不管是台词、神态还是肢体动作，全都恰到好处。
　　眉头微皱，面容严肃，迎面而来就是一股迫人的气势。
　　一个愠怒中的帝王形象，被他很好的演绎了出来。
　　【裴哥太帅了太帅了，我要回去看裴哥的宫廷戏了！！】
　　【导师们的评价也都很高！】
　　【感觉是这个角色的天花板了吧？我真想象不出，还能怎么演，会比裴哥演的还好。】
　　裴泽源的演技又一次被导师们夸奖，事业粉们恨不得拎挂鞭炮散散喜气！
　　在舞台上现场演绎，还能有这样的气质，还能有谁？
　　觉得戚默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孩，肯定不行，粉丝们纷纷在弹幕里cue戚默。
　　【希望不要太过打击到戚默[狗头]自信点也挺好】
　　【等戚默的[狗头]】
　　【不知道戚默看完我裴哥的演技有何感想[狗头]】
　　B组之后，连广告都没有，立刻就是A组上场。
　　舞台上光芒亮起。
　　只见戚默一身华服，黑发束起，露出了一张贵气的脸。
　　她侧头靠在小几上，修长的手指一垂，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整个人的状态无比放松，看起来懒洋洋的。
　　弹幕里，立刻就有人开始吐槽。
　　【我还以为是我在家的写照，皇帝能是这个鬼样子吗？？？】
　　【啊这……？演的是个啥？】
　　【别告诉我戚默觉得这么演不比裴哥差……】
　　崔初玉站在戚默身前，微躬着腰，脸上隐约能看出紧张。
　　似乎在等待回应。
　　戚默把葡萄皮吐出，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净了手。
　　染上了淡淡治水的帕子被丢在小几上。
　　她起身，崔初玉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一把。
　　而戚默却一摆手。
　　崔初玉的动作立刻僵硬在原地。
　　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
　　继续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戚默轻弹身上衣袍，轻笑着走到崔初玉面前。
　　她玩味开口：“你不会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吧？”
　　那一笑，明明极为好看，可就是有一股明显的寒意！
　　声线不是特别低沉，尾音微扬。
　　那气质极为吓人。
　　崔初玉额头上都冒了汗，心惊肉跳道：“这……”
　　戚默一声冷哼，笑意盈盈的脸冷淡不少。
　　她说话时，嘴角不经意地往上扬，似乎一直在笑。
　　但就算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压迫感。
　　仿佛戚默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让人不自觉地替崔初玉担心。
　　简直是不怒自威！
　　两分钟前，弹幕里还有不少嘲讽。
　　现在，嘲讽全都闭了麦。
　　【前面的，皇宫就是皇帝的家，人家在自家悠闲点没毛病吧？这都能嘲也是醉了】
　　【真的真的是路人，觉得戚默演得就是更好啊】
　　【戚默有实力当然自信了，反倒是裴粉……真给裴泽源招黑】
　　【演得真的好！我看了都一身鸡皮疙瘩，怕戚默一刀砍了崔初玉[狗头]】
　　【太有气质了吧！我服了】
　　【不用皱眉不用发脾气，但你就是知道他震怒了！】
　　【裴泽源自己脾气那么好，怎么会有这样的粉丝……】
　　【有些粉丝不太理智我们万分抱歉！！】
　　【有些弹幕是批皮黑子，大家不要因此对裴哥失望啊555】
　　很多裴泽源的理智粉出来解释，全都淹没在了网友们对于A组的赞扬中。
　　戚默的表演入木三分，很能调动起观众的情绪，得到了在场所有导师的认可，各个营销号纷纷转发，全都带着#戚默帝王气质#的tag。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青柠帮戚默买的话题和热搜。
　　蓝牧舟吃着饭，把戚默的表演刷完了。
　　还顺便看了网友们的评价。
　　全都是在夸戚默，说她身上的气质微妙——处事不惊、游刃有余、气势熏灼、不怒自威。
　　不可否认，这些形容词全都能放在戚默身上。
　　然而，在见过戚默给时昀发消息时的表情后……
　　蓝牧舟觉得，或许节目里的气势，不是戚默演出来的。
　　而是戚默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
　　危险的，锐利的，懒散的。
　　在他眼里，这些气质全都融合在一起。
　　变成了，迷人的。
　　像是有魔力，又或是他鬼迷心窍。
　　他不受控地一步步迈向戚默，同时也毫无保留地打开自己，让戚默进入他的领地。
　　……
　　“今天这么冷清啊，阿姨好。”
　　陆青青进了别墅，发现只有戚默在一楼客厅中。
　　家政阿姨在厨房做饭，客厅中已经有了饭香。
　　戚默帮人接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她坐在沙发上，道：“秦余安跟何瑞霖他们俩，自己公司给安排了通告。”
　　“哦哦，怪不得。”陆青青点点头，喝了口说，说起正事来，“许子文把你推荐给《I  love  dance》做召集人了，合同这几天就能过完，下下周你得去录这个；还有《倚剑》也快开机了，这两个的拍摄周期基本重合，你可能每周都要飞一次，去录《I  love  dance》，估计挺累的，我提前知会你一声。”
　　往年，《I  love  dance》都只有四位导师。
　　因为人气逐年下滑，今年更新了赛制，并且多了一个“召集人”的位置。
　　召集人，相当于是程卓在《全民偶像》的位置，作为主持人，同时为节目增加一些热度。
　　这种位置，一般来说，怎么也得是街舞圈的前辈。
　　许子文推荐戚默参加，不管是节目组还是陆青青，都慎重考虑了很久。
　　搞好了，这能带给节目和戚默本人不小热度；
　　搞不好，很容易被骂到出圈啊。
　　结果许子文一句“跳舞圈实力至上，不服就掰”，成功地说服了他们。
　　戚默挺喜欢跳舞，尤其喜欢battle这种环节。
　　于是欣然答应。
　　“行，累点儿没事。”
　　陆青青的微信声一响，她看了消息，道：“诶，到了。”
　　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拍拍戚默的肩膀。
　　“咱们青柠这边也要送一个小孩去《I  love  dance》，想让小七你帮忙照顾一下，今天我就让人过来了一趟，介绍你们认识。这别墅区的门禁严格，我去外面接他一下。”
　　离开五分钟左右，陆青青带着个男孩进门。
　　男孩眉目柔和，眼神很清透。
　　看起来是个温顺的人，不像是个攻击性强的舞者。
　　陆青青道：“这是宋子轻，然后戚默就不用介绍了吧。”
　　宋子轻快速点点头，笑容很灿烂。
　　他冲戚默躬身，认认真真道：“前辈好，我是宋子轻，参加今年的《I  love  dance》录制，请前辈多多指教。”
　　抬眼看向戚默的时候，眼里像是有星星，亮晶晶的。
　　“你好，请教称不上，就是交流吧。”戚默点点头，看向陆青青，“他是跳什么的？”
　　“他是男爵。”陆青青道。
　　“嗯嗯，我跳爵士。”
　　戚默诧异地挑挑眉头。
　　没想到是男爵。
　　跳爵士的男孩，在舞者里也算是数量比较稀少的了。
　　一般来说，男爵一出场，必定炸场。
　　“那……这就是我完全不了解的领域了。”
　　她现在只会breaking和hiphop，爵士这舞种，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碰。
　　“跳舞方面我帮不了你什么，到时候拍摄过程中碰到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商量。”
　　“啊好的！提前谢谢前辈了！”
　　宋子轻笑起来，露出八颗白亮的牙齿。
　　看起来很讨喜。
　　家政阿姨往沙发这边探头过来，道：“饭熟了，可以吃午饭了。”
　　干聊天太尴尬，陆青青特意选了快到午饭的点让宋子轻过来的。
　　她起身道：“那正好，就一起吃个饭吧。”
　　“好的，那我去端菜。”
　　宋子轻立刻站起来，率先去了厨房。
　　今天做了烤鱼，家政阿姨端着烤盘往外走。
　　地上有点水，她脚下忽然一滑，右手没能端稳，眼见着烤盘就要摔下去！
　　戚默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
　　顿时，贴在烤盘上的食指和中指一阵钻心的疼。
　　家政阿姨借着她的帮忙，即时端住了烤盘。
　　她一看戚默的手，立刻道：“哎哟，都怪我们没站稳，小戚，你赶紧去拿凉水冲冲！”
　　“前辈怎么了？”
　　宋子轻把碗筷放在桌上，也赶紧凑了过来。
　　看到戚默的手，他吸了口气。
　　伸手就要带着戚默去冲水。
　　蓝牧舟正从楼梯上下来，见情况不对，“嗒嗒嗒”加快了速度。
　　“什么情况，戚默怎么了？”
　　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戚默身旁。
　　不动声色地挤走宋子轻，一把抓住了戚默的手腕。
　　“赶紧拿凉水冲一下啊！你是不是笨？”
　　他一脸着急，拉着戚默站在水池旁。
　　清凉的自来水冲泻下来。
　　火燎燎的手指上，疼痛感顿时减轻不少。
　　“那鱼掉地上就掉地上，总比你烫伤了强，你知不知道轻重啊。”
　　蓝牧舟皱着眉头，语气不太好。
　　这么烫一下，他看着都觉得心疼。
　　戚默没说话，安静地盯着蓝牧舟的侧脸。
　　她没进过厨房，没做过饭。
　　所以……根本不知道那烤盘是高温的。
　　感觉戚默在看自己，蓝牧舟往相反方向扭头。
　　“别看我，我生气呢。”
　　不经意间往餐厅一瞥，刚好跟宋子轻对视。
　　他问：“这是谁？”
　　“青柠的艺人，要参加《I  love  dance》，正好我要去《I  love  dance》做召集人，就吃顿饭认识一下。”戚默解释道。
　　宋子轻礼貌地打了招呼，“舟哥好，我是宋子轻。”
　　“哦，你好，蓝牧舟。”
　　蓝牧舟淡淡回应，忽然觉得不爽。
　　他已经预料到，戚默在录制《I  love  dance》时，天天有个小跟班跟在身边的模样了。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王昶言下楼，瞥见蓝牧舟、戚默两人，问：“诶？你们怎么不吃饭？”
　　蓝牧舟皱着眉，没好脸色。
　　“她把手烫了，先冲一下，一会儿得用酒精消毒。”
　　王昶言噗嗤一笑，“大魔王自己冲就行了，你在那凑什么热闹。”
　　蓝牧舟：……
　　好像挺有道理的，戚默又不是残疾，不用他扶着。
　　凸显的他仿佛是个智障。
　　松开戚默的胳膊，他直接上楼。
　　“我去医药箱里翻翻有没有烫伤膏。”
　　上次他发烧，医药箱放在他房间的柜子里了，还没拿走。
　　戚默继续用凉水冲了一会儿，觉得浪费水，就关上了水龙头。
　　蓝牧舟还没下来，她上楼走进蓝牧舟的房间，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腰间。
　　“有烫伤的药吗？”
　　“有两只药膏，我正看哪个更好呢。”
　　蓝牧舟站在桌前，一手拿着一个长方形纸盒。
　　他拍在腰间的手上。
　　“冲够15分钟了么？”
　　说着，他挑眉看向戚默。
　　却见戚默的视线正落在旁边的草稿本上。
　　上面有几行潦草的字迹。
　　分不清现实或梦境
　　我们的对白和呼吸①
　　……


第62章 戚小姐追星啊，她最喜欢……
　　/莫八千著
　　-
　　草稿本被人抽走, 消失在视线中。
　　蓝牧舟把本子放到另一边。
　　“你这小矮子怎么还偷看别人的东西？”
　　戚默也不问那写的是什么，只道：“你自己摊开了放在桌上，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废话真多, 一看你这手就不疼。”
　　蓝牧舟用吐槽的口气避开话题，拧开药膏。
　　伸手道：“手拿过来, 我帮你涂药。”
　　疼肯定是疼的，但对于戚默来说, 远远超不出她的忍受程度。
　　她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慢条斯理地伸出手, 她悠悠地笑。
　　“想牵我的手就直说。”
　　躬身往前探了些, 继续道：“我又不会拒绝你。”
　　“谁想牵你的手，少自恋了。”
　　蓝牧舟像是扇苍蝇一样，一脸嫌弃地在空中挥舞几下。
　　淡土色的药膏挤出, 涂在手指上有点油。
　　还有一股明显的香油味。
　　他很认真的把药膏给戚默涂均，又拿出纱布。
　　“给你裹一下，不然蹭得到处都是。”
　　这药膏油性大，蹭衣服上洗都洗不干净。
　　戚默垂眸，瞧着蓝牧舟一脸认真地帮她裹纱布。
　　从她的角度来看, 能看到纤长的睫毛。
　　都说字如其人……
　　怎么就在蓝牧舟这出了差错呢。
　　“说起来……我教你练字怎么样？”
　　“你怎么还提那本子的事！”
　　蓝牧舟很不好意思。
　　字写得不那么漂亮也没什么, 可他偷摸写词谱曲，提前叫人给发现了, 多尴尬。
　　他抓起戚默烫伤的右手, 道：“说得跟你现在能好好写字似的, 你还是好好地把这手给养好吧。”
　　戚默没说话，从桌子上拿起一只黑色碳素笔。
　　左手握笔, 龙飞凤舞地在草稿本的第二页上写下了“蓝牧舟”三个字。
　　飘逸而有力，骨力练达。
　　而这三字的旁边，就是蓝牧舟自己写的名字。
　　显然比蓝牧舟的字迹好看太多。
　　被喜欢的人写自己名字, 本应该挺高兴的。
　　可戚默这是在赤/裸裸地笑话他的字啊！
　　蓝牧舟一阵羞恼。
　　“行了我知道你无所不能，左手也能写好字了！”
　　他转身要走，“饭都要凉了，快下去吧！”
　　戚默没放下笔，垂着头，又在“蓝牧舟”旁写下了“戚默”二字。
　　在蓝牧舟皱着眉头的注视下……
　　在纸上画了个“心形”，把两人的名字圈了起来。
　　她扭头看蓝牧舟，嘴角带笑，“好看吗？”
　　那笑意怎么看怎么宠溺。
　　蓝牧舟耳尖发红。
　　又是羞赧，又是欢喜。
　　咬了咬不住想上扬的唇，他一脸嫌弃，道：“你幼不幼稚！”
　　伸手一撩，草稿本的本皮被合上。
　　他拉扯一下戚默的衣服。
　　“快走吧，饭是真的要凉了。”
　　戚默跟在他身后，“跟我学字吗？我可以手·把·手教你练字。”
　　她特意加重了“手把手”三个字的读音。
　　刚走到门口，蓝牧舟忽然一个转身。
　　垂头就亲在了戚默唇角。
　　偷袭成功，他笑得很得意。
　　抓着戚默的左手，他道：“练字就算了，手把手就行。”
　　……
　　《倚剑》正式开机之前，剧组组织了剧本讨论会。
　　几位主演、导演、跟组编剧等人，聚在了会议室中。
　　剧本编剧是圈子中的老牌名编剧，剧本写好后，后续的修改工作，就都交给跟组编剧去修改，编剧本人不再动手。
　　也正因如此，叶锦声才会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剧本的故事很精彩，但我觉得……女主好像弱势了些，有些危险，其实是女主自己可以避开或者说解决的，但剧本里都是要男主帮忙，比如在山林里受伤被困的那场戏，她自己是有能力自救的。就类似这样的剧情，我希望能微调一下。”
　　这剧本不可否认写得很精彩，编剧也是功力深厚。
　　但编剧是老一辈的人，在思想上，还是保有着以前的惯性思维。
　　叶锦声知道甜宠依然是市场主流，可……
　　她觉得互宠会更好一些。
　　导演翻了几下剧本，找到了叶锦声举例的那场戏。
　　“锦声啊，你说的这些情节，其实都是有因果关系的，你看前因后果的逻辑都没有什么问题，女主她并不是弱势，只是在男主面前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而且这些情节要是都改了都删了，就少了很多能增进感情的剧情，它就不甜了啊，现在的小姑娘们都不是喜欢甜宠吗？”
　　“这……”叶锦声蹙蹙眉头。
　　导演这么说也对，逻辑确实严丝合缝，前后都有因果。
　　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反驳方法。
　　“女主一直弱势于男主，逻辑还能自洽，这才是问题最大的地方啊。”
　　戚默忽然开腔，她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
　　“女主武功只是中等，但按照设定，她智商超高，破解机关、侦查案情、识人阴谋都不在话下，可一碰上男主，她就总碰上各种状况，没法施展拳脚……”
　　“这男主，到底是男主还是扫把星？”
　　在剧本中，本来女主是个数次需要男主帮忙的“扫把星”，让戚默这逻辑一说，一有关男主，女主就各种突发情况、各种倒霉……男主是个扫把星没毛病。
　　“对对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被人说出了自己说不好的感觉，叶锦声激动地直拍桌子。
　　“女主综合实力不弱，可总有意外出现，这真的奇怪！”
　　编剧精明就精明在，每次女主身上发生意外的时候，都表达地很诙谐、很有趣。
　　读剧本的时候觉得挺好玩，表演出来的效果也一定不差。
　　也正因为有意思，就会叫人转移关注点，忽略了女主频频意外的事实。
　　两位主演都这么说，导演挠挠头。
　　“这个嘛，咱们想想。”
　　他没想修改太多剧本，从男人的角度看，觉得这样的剧本没什么问题。
　　可是吧……听戚默一说，又觉得他们说的有点儿道理。
　　跟组编剧的酬劳不算高，根本不想看到有太多修改。
　　他忙轻咳两声，道：“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就是，如果你们说的情况修改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男主的戏份和出彩程度，都会低不少。现在男女主都是五百多场戏，数量差不多，如果修改，男主戏份就会比女主少很多。”
　　艺人拍戏，除了赚钱，不就是为了吸粉、为了曝光度么。
　　一提起减少戏份，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得拒绝。
　　叶锦声吸了口气，抿抿唇。
　　谁都不愿意自己戏份变少，换她，她也不乐意。
　　而且，戚默会不会以为她是为了增加戏份，才提出这个问题的？
　　戚默笑着摇摇头，端起桌上的水，轻抿一口，才道：“戏份不是问题，你们不会都觉得，我需要靠刷脸刷次数，才能让观众记住吧？”
　　出场次数少也没关系，她只要一出场，就绝对吸睛就够了。
　　观众不会觉得她没有存在感，只会不停要求片方多给她一些镜头。
　　谁也没想到，戚默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还说得这么“张狂”。
　　导演都傻了，干巴巴地眨眨眼。
　　真是活久见啊，那么多艺人明争暗斗，甚至自愿被潜，就是为了多几个镜头，多几场戏。
　　这会儿竟然让他碰见一个，对删戏份都毫不介意的。
　　“……我的天，戚默弟弟你也太好了吧呜呜呜！”
　　叶锦声沉默好几秒，忽然大声喊了出来。
　　她从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太多人没事时称呼地亲近，一旦涉及到利益，立刻翻脸不认人。
　　主动减戏份，这是人吗？
　　这是神仙弟弟啊！！
　　跟组编剧一看，这不行啊。
　　按月拿工资，他改多少都是那么多钱。
　　他真就没见过这么蠢的演员！
　　自己的利益都不争取的吗，还主动给他人做嫁衣！
　　演员本人这么蠢，经纪人总归不是个蠢的吧？
　　于是他充满希望地看向陆青青。
　　陆青青发现了他的目光，冲着桌上的大家一笑。
　　“我觉得戚默跟叶锦声说得都挺好的。”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
　　陆青青的态度就是青柠的态度了，他们自己都没意见……
　　那也没理由非要拒绝叶锦声的修改意见。
　　导演请咳两声，道：“既然这样，咱们看看怎么调整一下，以比较小的改动幅度，获得更好的效果。”
　　三个小时过去，要讨论的主要问题基本达到共识。
　　剧本讨论会结束，参会人员都陆陆续续地离开。
　　只有叶锦声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双手捧着手机，像是在打字。
　　她的经纪人拍拍她肩膀，道：“干什么呢？咱们走吧。”
　　“等等等等，马上了！”
　　叶锦声快速打字，然后轻轻一点屏幕右上角。
　　页面上跳出一个“发送成功”的字样。
　　叶锦声V：现在还不能说原因，但是！戚默真的是神仙弟弟啊！等拍完《倚剑》我再回来写小作文，等我！
　　配图上，是一张尔康手模样的表情包。
　　经纪人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的微博，叉腰叹气。
　　“你总是发戚默相关的微博，我怕他粉丝会觉得你蹭他热度，以后还是少发吧。”
　　“怎么会，前几天裴泽源粉丝弹幕里各种阴阳怪气，也没见戚默粉丝大面积地撕起来，她粉丝不喜欢撕逼，没事。”
　　叶锦声说得很轻松，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
　　“而且我是真的觉得戚默好厉害，又不是说假话！姐你真没觉得他真的是神仙弟弟吗！”
　　她的经纪人又叹一声。
　　神仙是挺神仙的，别说什么逻辑清晰、尊敬女性之类的，就单单看叶锦声会多不少戏份这一点，对于她们来说，这也是神仙般的存在啊。
　　上赶着多送他们戏份的，这辈子恐怕是独一份吧。
　　但戚默再有实力，他也是个流量。
　　还是需要时刻关注舆论动向。
　　没几分钟时间，剧组一个女制片人就给叶锦声点了个赞。
　　戚默的粉丝也大批量的涌了过来。
　　【哇太好了，声声子你们是进组了吗！】
　　【感谢前辈的夸奖！！】
　　【呜呜呜看到前辈这么认可默总太开心了！】
　　【感谢前辈夸奖！坐等前辈小作文！】
　　【谢邀，从声声子第一次发错号开始，就关注了默总，现在我两个都粉[狗头]】
　　【都是我心头好！快拍！！】
　　一天后就是开机仪式，片方见到叶锦声这条微博的热度越来越高，立刻用官博蹭了热度，提前预告了一波开机。
　　转眼就到了开机仪式当天，戚默要从帝都飞到H市。
　　戚默跟陆青青从VIP通道，进了头等舱中。
　　她们去的时候，只有两人落座。
　　屁股还没做热乎，坐在她们左边的女人把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张明显动过刀的脸。
　　隔着过道，她用肘撑在扶手上，看着戚默。
　　“啧啧，这侧脸是戚默没错了，不枉我花大价钱买了航班信息。”
　　陆青青是坐在外侧的，调整角度，挡住了对方的窥视。
　　她拧着眉头问：“你哪位？”
　　这张脸有点儿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特意买航班信息追上来，实在是叫人厌烦。
　　“别装了陆青青，又不是没见过。”
　　女人轻哼，躲过陆青青的遮挡，继续道：“戚默，要不然我们……加个微信？”
　　这个声音……难道是张筱婉？？？
　　陆青青震惊了。
　　以前张筱婉可长得跟现在哪哪都不一样啊！
　　这得是多少刀才整成了这个样子。
　　她说怎么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张筱婉，应该是脸一直没长好吧！
　　戚默连眼神都没给这人一个，带着墨镜靠在椅背上。
　　调整椅背的角度，让自己呆地更舒服。
　　陆青青也故意挡着张筱婉的视线。
　　这人拿手里的资源哄骗，没少搞一些圈里的小艺人。
　　她们家小七被盯上，真是晦气。
　　“张筱婉，你别看了，我们青柠的艺人还用得着你操心？”
　　“哎哟，这护得还挺严实。”张筱婉轻嗤一声，“这种你情我愿的事，你瞎掺和什么，跟你有关系么？你说呢，戚默？”
　　戚默双手抱胸，靠着椅背没动。
　　根本懒得搭理这人。
　　陆青青也懒得再多说，一脸嫌恶地拍拍衣袖，道：“真够晦气的。”
　　完完全全被无视，张筱婉不悦地蹙蹙眉头。
　　但她还是保持着笑容，说道：“虽然戚默你搭上了陆青青，但她最多只能给你电视剧和综艺资源，我爸是FA集团华国区副总裁，不管是杂志还是高奢品牌，都能给你。”
　　FA集团是个国际时尚集团，旗下品牌无数。
　　这种集团的分部，绝大多数高层也都是由欧美人担任。
　　国人能拿到副总裁的位置，万中无一。
　　戚默“啧”一声，“华国区副总裁……应该是位能人啊，怎么会有这样女儿？”
　　这戚默竟然敢嘲讽她！
　　张筱婉的不悦立刻升级，动过不少刀的脸都狰狞了一瞬。
　　“不就是个戏子，你别不知好歹了！只要我跟我爸说上一句，你别想拿到FA旗下任何一个品牌、任何一款产品的资源！”
　　“噢，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戏子啊。”
　　熟悉的张扬男声从后面传来，蓝牧舟走到陆青青身旁，垂眸睨着张筱婉。
　　他一扯嘴角，“亏你上周还在讨好我。”
　　明晃晃的“讨好”二字，像是一巴掌甩在张筱婉脸上。
　　被人当场拆了台子，灭了气焰，她气得吐血。
　　即便如此，她还是压着气，说讨好话。
　　“牧舟你别生气，是我失言，再说了，你再是混圈，也跟一般艺人不一样啊。”
　　“你有喜欢的品牌就跟我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免了吧，我只是跟戚家小姐见过一面，伯父升职这种事，我可帮不上忙。你还不如……去找我大哥试试。”
　　蓝牧舟拍拍陆青青的肩膀，两个人换了位置。
　　陆青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就知道抢她的好姐妹，可恶！
　　“听说牧舟你跟戚小姐一起相处挺久，就属你跟戚小姐相熟了，大家都羡慕着呢，你别谦虚啊。”眼见着被拒绝，张筱婉的声音更柔和了，“戚小姐父母常年在国外，事业上肯定跟FA的总部的人有来往，只需要请戚小姐父母帮忙美言几句就行。”
　　“噗嗤。”
　　陆青青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她算是明白过来了。
　　听说FA华国区总裁要调回总部，这是张筱婉父亲想升到总裁，不想再看见空降，这才想请戚默父母帮帮忙。
　　她冲着张筱婉挤眉弄眼，“哎，我跟戚小姐关系也好着呢，你求我啊。”
　　戚默笑着瞥瞥她，眼里有玩味。
　　事情逐渐变得好笑起来。
　　陆青青跟张筱婉两个人，一直相互看不顺眼。
　　听陆青青这么说，张筱婉讽笑，“呵，近两年才出现的短视频平台，都已经出了国际版本推广出去了……你吹了好几年跟戚小姐的友情，在这种流媒体蓬勃发展的时候，你们家平台却一直只在国内发展，就连出海的苗头都没有半点，这友情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太好笑了。”
　　陆青青笑得都快岔气。
　　她真的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这陆青青真是越来越烦人了！
　　张筱婉瞪了她一眼。
　　说起戚小姐，她已经把戚默给抛到脑后。
　　“牧舟，戚小姐现在不是在国内吗？要不你帮忙牵个线，我想办法请几个明星，我们一起开个party，戚小姐追星吗？有喜欢的艺人吗？”
　　蓝牧舟一顿，弹开了毯子盖在身上。
　　手又偷偷地摸到戚默那旁。
　　握住戚默的手，拇指轻轻摩擦。
　　仗着戚默也没法说什么，他得意地笑道：“戚小姐追星啊，她最喜欢ERA的蓝牧舟，还要签名来着呢。”


第63章 你脚踏两条船。
　　/莫八千著
　　-
　　“戚小姐追星啊, 她最喜欢ERA的蓝牧舟，还要签名来着呢。”
　　蓝牧舟话音落下，现场静了几秒。
　　戚默轻轻拧了下他的手掌心。
　　陆青青坐在他们俩人后面, 很想一巴掌上拍在蓝牧舟脑袋上。
　　秀恩爱是这么秀的吗？
　　把她从小七身旁撵走也就算了，还喂她狗粮！
　　张筱婉微怔, 而后奉承着笑了出来，继续拍马屁道：“我就说怎么听他们说, 戚小姐跟你第一次见就单独聊了好一阵, 不愧是牧舟, 这实力就是不一样……正不是正好吗？你帮我个忙，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蓝牧舟拉长语调, “这还真是……”不怎么样。
　　他没说完，忽然被戚默拍了拍手掌心。
　　戚默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把我微信给她，我自己拒绝她吧。”
　　“她这人特别的小心眼，还不得记恨你。”
　　“我还能怕她么, 就她这样瘦的跟麻秸秆似的, 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给放下。”
　　“我说的不只是打架……”
　　“玩阴的那更不是我对手了，她连你都说不过, 智商能有多高？”
　　“……”蓝牧舟微顿, 怒嗔一眼, “你骂我呢是不是？”
　　戚默扬扬眉头，“我哪儿能骂我偶像啊。”
　　蓝牧舟的手跟打架一样, 和戚默的扭在一起。
　　小矮子这绝对是在指桑骂槐！
　　他白了戚默好几眼。
　　得得得，他就是说不过戚默，比戚默智商低也没什么丢人的。
　　于是他轻咳两声, 看向一脸期待的张筱婉。
　　“我把戚小姐微信推给你，你自己说这个事吧。”
　　张筱婉立刻喜出望外，“真的？！那太好了！这回多谢牧舟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有了联系方式，那事情不就好办了？
　　那么多人想要戚小姐的联方式，都没能拿到。
　　没想到今天让她给要到手里了！
　　“先说好，戚小姐很忙，什么时候通过你好友，到底会不会帮忙，我可说不准啊。”
　　“那是那是，给了我联系方式我已经很感谢你了，真的。”
　　两人寒暄几句，蓝牧舟就把微信推送给了张筱婉。
　　戚默感觉到手机轻震一下，抿唇笑了笑。
　　她限定团后就会退圈，而蓝牧舟却会一直在圈子里。
　　与其上张筱婉对蓝牧舟有意见、时不时地找个茬，不如叫张筱婉欠上一个人情。
　　所以，一定不能是蓝牧舟拒绝这次求助。
　　张筱婉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牧舟休息”，心满意足地闭了嘴，
　　头等舱中终于清静下来。
　　戚默往旁边靠靠，“刚才你说我喜欢你，这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吗？”
　　“这怎么能是有恃无恐呢？我这次叫……实话实说。”
　　蓝牧舟拿肩膀拱了下戚默。
　　他装成一脸遗憾的模样，摇摇头，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你说你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让我给拐跑了。”
　　戚默挣开他的手，直接抚到他大腿上。
　　“那我要是……只馋你身子呢？”
　　蓝牧舟心里重重一跳，很快反应过来，戚默这是开玩笑呢。
　　于是赤红着耳朵，低声嘟哝，“那你……”
　　“那你就多馋点儿呗。”
　　嚯，现在这脸皮倒是厚了不少，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了。
　　戚默笑着摇摇头，带上耳机。
　　“你休息会儿吧，我听会儿书。”
　　“不会是什么小黄书吧，让我检查检查。”
　　蓝牧舟把一只耳机拿下来，带在自己耳朵上。
　　却因为里面的内容一怔。
　　明显是经管类书籍。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戚默，“你在限定团结束后……不想跟我继续组队吗？”
　　对这个结果有些难以接受，他声音微颤。
　　他一直都在想，等限定团结束之后，可以跟戚默一起组合。
　　这样他们两个就可以一直在一块儿了。
　　“我总不能一辈子顶着男人身份吧，总要回归现实。”
　　戚默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扶手上。
　　“所以在团解散那天，我们要站上最大的舞台，表演我们自己的专辑。”
　　“再往后……我等着你开自己的个人演唱会，怎么样？”
　　她带着笑意，很认真地看着蓝牧舟，“我每一场都会看，怎么样？”
　　顿时，蓝牧舟头脑中闪现出了一幅画面。
　　他在台上表演，戚默坐在台下，永远是他最忠实的观众。
　　这么想的话，似乎也不错。
　　他抿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哼，勉勉强强吧。”
　　……
　　“七哥好七哥好！”
　　“小七，你是怎么做到唱跳这么好，表演也这么好的？”
　　“哇七哥，我好喜欢你之前的舞台啊！”
　　跟戚默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这次进了剧组，竟然没有一个人因为“爱豆演戏”而找她的茬。
　　反倒是，一个个的都很主动地打招呼。
　　可能是《演员的诞生》这个节目的功劳吧。
　　也好，省的她还要处理那些小事。
　　跟小事相对应的……
　　戚默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赵丛铭浅笑，还是那一副儒雅的模样。
　　他道：“最近做了一些决定，特意再见你一次。”
　　以后恐怕少有机会了。
　　戚默端起旁边的茶杯，浅浅地饮一口清茶。
　　“我当时的话，你帮忙传了吗？”
　　“碰到你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隐瞒，不过是他们……不听劝罢了。”
　　戚默点点头，“那你不介意，把执意对蓝牧舟动手的人，告诉我吧。”
　　“你不是已经打算……借何瑞霖的力，处理掉他们了么，何必现在再来问我。”赵丛铭押一口茶，避开戚默的视线，“你不用这样看我，时先生手里的线索，有些还是我提供的。”
　　“噢……”戚默点点头，“敢情你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里面啊。”
　　“时先生这边，倒也不算是火坑吧，起家时那些行当手段，早就是过去时了，那个赌约还是时先生喝醉时不慎签下的。”
　　哦，另类的说客啊。
　　时昀想让她知道，他们已经不再搞那些不正道的东西，可以放心合作。
　　戚默也没戳破，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
　　“那就恭喜你逃离苦海呗。”
　　赵丛铭弯弯唇角，缓缓摇摇头。
　　“就像你说的一样，很多事情，一旦踏足进去，就再也没法反悔了。”
　　“小七，你是跟铭哥在里面吗？”
　　敲门声忽然响起，接着是叶锦声活力满满的声音。
　　“听说有个像是铭哥的人来找你了，小七你竟然不告诉我！”
　　赵丛铭摇摇头，示意戚默别透露他在这里。
　　于是戚默“啪”地一下打开酒店浴室的花洒，开到最大。
　　“没有啊，我马上洗完澡，一会儿再说。”
　　“哦……”
　　在门外一听见水声，叶锦声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道：“那算了算了，你你你……赶紧回去洗澡吧。”
　　戚默关上花洒，回到沙发上坐下。
　　这赵丛铭也挺有意思的。
　　新戏不接，综艺不上，可以理解是不想糟蹋投资和主创心血。
　　没想到粉丝也不见，朋友也不聚。
　　应该是……彻底做好被曝光的打算了吧。
　　赵丛铭执起茶杯，轻嗅那悠然的茶香。
　　或许应该夸他的演技确实了得，到现在，整个人也显得从容而儒雅。
　　他接上之前的话，“从我迈错第一步开始，就回不去了。”
　　时昀起家时，做的虽然不都是正道的生意，但至多也就是在灰色边缘。
　　而他是年少无知，一脚踏进了黑色里。
　　再也洗不干净。
　　戚默给自己续了杯茶，“悬崖勒马，没摔死已经不错了，知足吧。”
　　“也是，还得……感谢你。”
　　戚默在船头上，让他感觉到真正的死亡威胁。
　　当时只觉得心惊、觉得危险。
　　而离开之后，才真正开始后怕，甚至在夜里，数次做将死的噩梦。
　　说来奇怪，一个少年，竟会给他那样强烈的压迫感。
　　他有名有利，在网络上发条微博，都能有数十万转赞评。
　　他领略过在台上，被他人敬仰的滋味。
　　怎么可能说舍就能舍弃得了。
　　然而这些跟性命比起来，无足轻重。
　　看到父母，看到妹妹……
　　时昀的人找上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应该如何选择了。
　　戚默嗤笑一声，“谢我干什么？这要不是法治社会，你当时早没命了，还给你反悔的机会？”
　　有一瞬间，赵丛铭似乎在戚默眼中看到了和那时一样的杀意。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蓝牧舟的电话。
　　戚默接通电话，“喂，怎么了？”
　　“没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蓝牧舟轻哼一声。
　　从《全民偶像》开始，他就一直跟戚默相处在一起。
　　戚默拍戏，几天没见，还真不习惯。
　　他拽乎乎地问：“我问你，有没有点想我？”
　　想象到对方那大爷似的模样，戚默垂眸，唇角上扬。
　　“才两天没见，有什么可想的？”
　　她话音才落下，电话还没挂，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有人来了，我去开个门，回聊。”
　　她走到门前，“谁啊？”
　　外面的人说道：“七哥，放饭了。”
　　现在确实是剧组的放饭时间。
　　戚默冲里面摆摆手。
　　赵丛铭了然，起身走到门口看不到的位置上。
　　戚默开门。
　　“你竟然敢不想我？！”
　　张扬的声音立刻响彻房间！
　　蓝牧舟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要兴师问罪。
　　可眼里却满是笑意，嘴角快翘上了天。
　　戚默一怔，瞬间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口要逃跑的剧组人员。
　　她上前一拥，不让人往房间里走，“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怎么着，房间里有什么秘密不成？还不让我进……”
　　蓝牧舟拎着两份饭，大大咧咧地就进了房间。
　　在看到赵丛铭的那一瞬，他石化在原地。
　　赵丛铭不见尴尬，带着儒雅的笑意，稍稍躬身。
　　他拿起桌上的口罩和帽子戴上。
　　“戚默，不管怎么样，都感谢你开了个头吧，再见。”
　　一阵微风从身边划过，房门关上。
　　蓝牧舟的喉头发哽。
　　他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在船头上看到的那一幕。
　　戚默满脸笑意，帮赵丛铭带上眼镜，整理西装。
　　他差点儿来了个急火攻心。
　　大踏步地进了房间，两盒饭被“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我来之前特意问了锦声姐，你不是说在房间里洗澡吗？”
　　“不是说赵丛铭不在么，锦声姐还挺遗憾的。”
　　好啊，怪不得都不想他。
　　得亏他突然袭击，不然还瞧不见人呢。
　　“你脚踏两条船，被我发现，是不是觉得挺可惜的？”


第64章 舟舟，这辈子跑不掉了哟……
　　/莫八千著
　　-
　　戚默掀了掀眼皮, 视线在蓝牧舟扫过，又轻飘飘收回。
　　气定神闲地往茶杯中续了热水。
　　她执杯，垂眸, 浅浅地饮了一口。
　　蓝牧舟一瞪双眼，抬手就抢走戚默手上的茶杯。
　　一下怼在桌上,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茶水溅了一桌子。
　　他双手叉腰，眉头紧皱, 一脸凶相, “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的情绪吗？”
　　这小矮子, 竟然一句好话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难道不应该小心翼翼地哄他两句么！
　　戚默一扯嘴角，露出了个嘲弄的笑容，“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了？爱留留, 爱走走，没有人拦你。”
　　“这……”
　　蓝牧舟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继而，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走到戚默身边，去看戚默的眼睛。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戚默往后仰身, 靠在沙发上。
　　她眼神平淡, 嘲弄不减。
　　那神情太冷静了，完全不像造假。
　　蓝牧舟咽了咽口水, 心里堵得喘不过气。
　　“你是真的, 早就跟他有点什么？”
　　戚默跟他对视着, 忽然沉声笑出了声，整个人也跟着鲜活起来。
　　她一手掩唇, 止不住笑意，“也得亏你没有演戏的心思，不然你一定是所有跑去演戏的偶像里, 被骂的最惨的那个。”
　　拍拍蓝牧舟的肩膀，她边摇头边“啧啧”几声。
　　“就你这演技，还跟我演戏玩，自己被绕进去了吧？”
　　蓝牧舟眨眨眼，反应过来。
　　“……你又故意欺负我？”
　　敢情他装误会这事，早被戚默看出来了！
　　他的演技……有那么漏洞百出吗？
　　他双手一提裤腿，坐上沙发，道：“你看出来你早说啊，非得真吓我一回是吧？”
　　“谁让你跟我耍小心眼，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
　　戚默抽出几张纸巾，把桌面擦干净。
　　又重新倒杯茶，递给蓝牧舟，“演戏演得都渴了吧？”
　　“嘁，算你有点良心。”
　　蓝牧舟喝了一口，眉头都拧到一块去了。
　　真苦，小矮子怎么爱喝这种东西。
　　吐吐舌头，他把茶杯塞在戚默手里，同时说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看出你跟他绝对半点关系都没有的吗？”
　　戚默顺着他的话，“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蓝牧舟端的是一副大师模样，嘴里道：“最重要的是气氛，你这房间里沉闷的很，一点儿暧昧的气氛都没有，明显的一清二白。”
　　说着，他双手揽上戚默的腰。
　　埋头下去，凑在戚默耳旁，低声道：“但我们就有。”
　　这话说的，好像还挺自豪。
　　微热的气息洒在耳畔，有些发痒。
　　房间中的空气，似乎真的厚重暧昧起来。
　　戚默垂头就能看到他得意的笑。
　　薄唇咧开，露出整整齐齐的白亮牙齿。
　　满脸都写着“喜悦”二字。
　　能看得出，蓝牧舟是真的很高兴跟她见面。
　　那么真心地，期待与她相处的时光。
　　戚默心中一片满足。
　　她唤：“舟舟。”
　　“嗯？”
　　蓝牧舟从她肩膀抬起头。
　　迎面被人亲在唇角。
　　戚默笑起来，说道：“很开心你过来找我，虽然……我们才两天没见。”
　　“……哦，你这后半句说得，让我感觉你前半句都是假话。”
　　蓝牧舟吐槽着，舔了舔被戚默轻吻的唇角。
　　不再看戚默，只留给戚默一只耳朵。
　　戚默又轻吻他红扑扑的耳垂。
　　“我怎么可能说假话？我下午还要拍戏，快吃东西吧。”
　　话音刚落，蓝牧舟的肚子就很给面地“咕噜”一声。
　　……好像是挺饿的。
　　两天的通告，结束后立刻就飞过来了。
　　饭都没来得及好好吃。
　　他没立刻动身，而是颇为不好意思地开了口，“你……等下，让我抱会儿。”
　　戚默拍拍他的肩膀，“先吃饭。”
　　竟然拒绝他？？？
　　蓝牧舟眉头一皱，双臂死揽着戚默不放。
　　语气也硬了点，“不行，抱会儿！”
　　戚默好笑地在他腰间拧上一把，“快听话，起来了，吃完饭再说。”
　　“……”蓝牧舟沉默两秒，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嘁，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一点儿也不想我，亏我忙完通告，立刻就赶过来了。”
　　他都那么主动说要抱抱了，戚默竟然完全无·动·于·衷！
　　显得他多没面子。
　　这小矮子，说不准真是外面有狗了，呵。
　　吃饭过程中，蓝牧舟气鼓鼓地，一句话没说。
　　他不想理戚默，可他太累了，吃完饭更是犯困，想睡会觉。
　　坐在床边上，他道：“我困了，借你床休息会行吗？”
　　戚默点点头，“你飞来飞去挺辛苦的，休息吧。”
　　小矮子总算不那么气人了。
　　蓝牧舟舒舒服服地爬上了床，盖上被子，打个呵欠。
　　想要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却隐隐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午饭吃急了，胃口里胀气了。
　　然而……他不敢揉。
　　这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揉肚子，这很容易让人往不好的地方联想啊可恶。
　　胃口里的胀气越来越难受，他甚至皱起了眉头。
　　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身躺着，想要减轻些胀气的闷痛感。
　　戚默下午要拍打戏，会很辛苦。
　　导演特意给拍摄打戏的几个演员，空出来了午休时间。
　　酒足饭饱之后，戚默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她是主演，单独住的一间豪华大床房。
　　于是她翻身上床，一把揽住了蓝牧舟的腰。
　　蓝牧舟一怔，一张脸顿时爆红起来。
　　“你……你干什么？”
　　戚默轻吹一口气，让蓝牧舟额前的发丝飘起一秒，又落下。
　　她挑眉问：“你慌什么，刚才不是还非要抱一下的吗？”
　　是他刚才想要抱抱的，可这……
　　蓝牧舟抿抿唇，“这样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
　　戚默知道蓝牧舟在想些什么。
　　她把人搂在怀里，在他耳旁轻笑道：“你想的那些事儿，在沙发上，跟在床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蓝牧舟顿时炸毛，满脸通红，低喊道：“……我想什么了我！”
　　他才没想过什么呢！
　　他这明明是尊重戚默好不！
　　“嗯？你不是想抱一会儿吗？”
　　“…………是。”
　　得了得了，他蓝牧舟就是，永远也说不过戚默。
　　戚默自己都不介意，他又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这样也没事。
　　……好像也没什么趁人之危的可能性。
　　不管是谁，碰到戚默，危险的应该永远是对方才对。
　　小矮子不想做的事，谁能强迫她呢。
　　蓝牧舟彻底平静下来了。
　　他搂在戚默腰间，规规矩矩，也没什么逾距的动作。
　　只是身子往戚默那边挪了挪。
　　跟戚默枕了同一个枕头，头轻轻搭在她肩膀旁。
　　心中的喜悦不假，他止不住地偷笑。
　　唯一不爽的，就是他这肚子里的胀气来的忒不是时候。
　　让他一阵阵不得劲，还不敢有什么动作。
　　怕戚默会误会，也怕打扰了戚默休息。
　　戚默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问：“你总皱着眉头，脸色好像也差点，是不是不舒服？”
　　蓝牧舟一怔。
　　这都能让戚默给看出来么。
　　他没打算拿自己不舒服的事让戚默担心，可被人这么一问……胃口的胀气，似乎又严重了不少，一阵闷疼，难受得很。
　　坚强的心一下子脆弱下来。
　　他鼓鼓唇，道：“嗯，吃完饭胀气了，胃里难受。”
　　“吃东西前喝点热水就好了。”戚默道，“你转身过去。”
　　猜到戚默要做什么，蓝牧舟心里快速跳了几下。
　　他红着耳尖，翻了个身，冲右侧躺好。
　　戚默往前一点，从身后将人搂住。
　　左手轻轻抚上蓝牧舟的腹部，却摸到一片紧绷的肌肉。
　　她轻笑出声，“你放松点儿，不然我怎么帮你揉？”
　　不过……揩个油再帮忙也不错。
　　她的指肚从人鱼线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滑去。
　　像是带着火焰，滑过的地方一片火燎燎的。
　　蓝牧舟轻咬下唇，脸上烫到没脸见人。
　　他低吼一声，“你故意的吧！我这怎么放松？”
　　“好好好，你放松点。”
　　戚默从后面轻吻两下他赤红的耳廓，黄毛搔在脸上，痒痒的。
　　待人放松，她隔着卫衣，轻柔地顺时针划着圈。
　　“你休息吧，不然太累了。”
　　“嗯……谢谢。”
　　蓝牧舟浑身烫乎乎的，蜷缩着窝在被褥里。
　　几乎整张脸都被埋进柔软的枕头。
　　他也不说话，也不乱动。
　　安静地感受着对方的手在自己腹部轻轻打圈。
　　能感觉到隔着衣料的温度。
　　还有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胃里的胀气，似乎真的好了一点。
　　-
　　蓝牧舟一觉睡了小半天。
　　等他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他迷迷糊糊地揉揉双眼，“……戚默？”
　　房间里一片静悄悄的，显然没有人。
　　他竟然睡得真么沉，连戚默什么时候离开都没发现。
　　到卫生间洗了脸，又从上到下打理一番。
　　他这才才出门，去剧组找人。
　　剧组好像没在拍摄，不少人都聚集在了一家“酒楼”中。
　　古色古香的建筑之中，两个人影晃动。
　　蓝牧舟一凑过去，就立刻被你来我往的两个身影吸引了视线。
　　戚默躲过两个突刺，仰身往后翻去，双手撑住桌面。
　　接着，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挥向她的手！
　　在长剑击中她的前一秒，双手一推，离开桌面。
　　她后空翻轻巧落地的瞬间，手指间夹住几只短筷，抖腕射出！
　　对方拿剑格挡开，也跟着踏上桌面。
　　两人站在两张桌子上，对视着。
　　戚默快速往外一瞥，见到蓝牧舟，弯唇轻笑。
　　那就……速战速决吧。
　　一只筷子在她的手指间快速翻转着。
　　在她“哒”地一声迈出脚步时，瞬间握紧在手里！
　　对方只觉得眼前的身影一晃，冲他的左侧袭击过来——
　　他下意识地格挡，却双眼一花。
　　戚默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筷子抵在脖颈间！
　　柔软的皮肤被筷子戳进去一点。
　　他喉咙处“咕噜”一声。
　　同时，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声爆发出来！
　　四周围着的剧组人员全都喊出了声。
　　“比咱们烁哥还厉害，太精彩了！”
　　“七哥这太牛了吧！”
　　“要不是知道他们即兴来一段，还以为练了挺久的呢！”
　　即兴……？
　　蓝牧舟愣愣地看着身旁的工作人员。
　　这难道不是拍摄的预演吗？
　　怪不得那天打篮球时，戚默能轻易看出他的假动作。
　　刚才戚默脚下一晃，也是一样的假动作。
　　只不过，比他的速度要快上几倍。
　　戚默和剧组的武术指导烁哥一起，在众人拥簇下出了酒楼。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尤其是戚默的部分，基本几遍就能过，比通告单计划的时间快很多。下场戏是夜戏，吃完晚饭，拍完日外的所有戏份，还剩下半个多小时。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想看戚默跟武术指导过两招长长见识，两人就一起比划了几下。
　　烁哥擦擦额头上的汗，大声笑道：“戚默你这一身功夫确实是厉害，武术指导的活儿都能被你给抢跑了！”
　　他不是只会一些花拳绣腿，是有真功夫在的。
　　没想到，现在的演员也能有这样的实力。
　　戚默摆摆手，“有点拳脚功夫，也不及烁哥经验丰富。”
　　拍剧最重要的还是要拍出来漂亮，她没接触过过摄影，自然要谦虚。
　　导演喜欢功夫，看得简直是心潮澎湃。
　　他轻咳两声，说道：“咱们先休息一会儿，侧拍师呢？有没有把刚才的拍下来？”
　　那么精彩的对战，拍下来是绝佳的花絮视频啊。
　　戚默伸伸懒腰，胳膊搭上蓝牧舟的肩膀。
　　她挑唇，“刚才的过招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厉害啊。
　　蓝牧舟嘴上不愿夸她，便道：“也还凑合吧。”
　　“只是凑合啊……那好吧。”戚默耸耸肩，没多说什么。
　　“戚老师，你刚才的功夫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是啊，太帅了戚老师！”
　　“那个……戚老师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吗？”
　　一旦被人认可，或是被人敬畏，称呼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靠，怎么这么多人凑过来夸戚默啊。
　　蓝牧舟偷瞥着情况，见戚默被人团团围在中间，很和气地签了名……
　　脸色越来越沉。
　　戚默给几个剧组工作人员签了名，就回了主演专用的休息室。
　　天气早就热了起来，她现在一身古装，容易出汗。
　　休息室里有电扇，一按开关，清风吹来。
　　舒服。
　　蓝牧舟也跟进了休息室。
　　他散发着显而易见的酸气，臭着脸说道：“你在剧组倒是挺受欢迎。”
　　要是被别人勾搭跑了，真在外面养了狗怎么办？
　　“你也是来……要签名的？”戚默扬扬眉头，似乎别有深意。
　　蓝牧舟张口否认，“谁要你的破签名……”
　　话没说完，直接被堵回了口中。
　　戚默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往前一个探头。
　　双唇相碰，她张口，用牙齿在他的下唇上轻轻摩擦啃咬。
　　鼻息交织。
　　蓝牧舟蓦的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虚虚的人影。
　　他是挺高兴……
　　可怎么说亲就亲啊，他又没同意！
　　片刻，戚默心满意足地离开那温软的薄唇。
　　她凑在眼前人的耳旁，轻声道：“这签名，可还满意啊？”
　　反正她是挺满意的。
　　“你你你……谁想要你签名！”
　　蓝牧舟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脸上。
　　这特么也得嘴唇肿了吧？！
　　他怎么见人！
　　这副模样，只会让人更想继续。
　　戚默垂下眼眸。
　　克制两秒，她轻笑着扬头，“你这，看起来挺精神啊，肚子不疼了？”
　　蓝牧舟微怔，“嗯……不疼了，谢谢你啊。”
　　应该帮他揉了很久吧。
　　也不知戚默中午有没有休息成。
　　“不疼了就好，以后吃饭前，喝两口热水，吃饭时也别着急。”
　　戚默关上电风扇，拍拍蓝牧舟的肩膀。
　　“休息差不多了，我去拍戏。”
　　出了休息室，刚好有化妆师走过来。
　　小姑娘一笑，“正好，戚老师，我给你补一下妆。”
　　戚默点点头，“辛苦了。”
　　开拍前，导演看向戚默。
　　“我再确认一遍，戚默你这场真的不用吊威亚？”
　　得到了正面回应，他点点头。
　　“那行吧，各部门准备！”
　　蓝牧舟一直在旁边观摩。
　　听到“不吊威亚”几个字时，他下意识地想要否定。
　　可他有什么资格替戚默决定呢。
　　这是一场在屋顶上的追逐戏。
　　戚默一身飘逸的红衣，头带斗笠，叫人看不清容貌。
　　追杀她的人，正是晏昭云。
　　晏昭云身着黑衣，黑发高高地束起。
　　一只眼睛用眼罩遮住，下巴上有一圈胡茬。
　　露在外面的那只眼，透着一股凶光。
　　然而他一开口，“戚默，你一会儿一定要小心。”
　　声音温厚，全是担心。
　　跟他现在的模样半点都不搭。
　　“行了行了，你好好入戏吧，第一部 戏，多担心担心自己。” 
　　戚默站在房顶，随意挽了个剑花。
　　夸大的红衣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轻飘。
　　极具美感。
　　导演坐在监视器前，冲着对讲机说道：“开始！”
　　戚默躲过迎面而来的长刃，向后一个扫堂腿。
　　在晏昭云跃起躲避时，她飞身前去。
　　两人追追赶赶，每次碰到过上两招，又拉开了距离。
　　戚默从一栋房顶跃到另外的房顶之上，却见晏昭云已经等在前方，一剑向她刺来。
　　她脚下猛刹车，却不想用力过大，瓦片一滑，有点摔倒的迹象！
　　“卧槽！”
　　“小心！”
　　几个工作人员惊叫出声。
　　蓝牧舟猛吸口气，整颗心脏都吊起来！
　　这要是摔倒滑下去……
　　晏昭云也瞬间瞪大双眼。
　　还没叫他反应过来，戚默用手中的剑鞘挡下刺来的银人，同时一个反手抓住晏昭云的手腕，将他往下一推，借着相反的力，稳稳地翻到了屋顶最上方！
　　这种临时的改动，太考验演员的反应能力了。
　　晏昭云下意识地伸手扒住屋檐，紧接着，借着威亚的力，跟着翻上屋顶。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小腿打颤。
　　可他得走好演员这条路！
　　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继续冲着戚默的方向追逐过去。
　　两人又过几招，晏昭云一挑剑，戚默头上的斗笠应声而裂！
　　斗笠滑落的瞬间，戚默斩下一块衣袖，转身蒙在脸上，露出了一双极美的狭长凤眸。
　　镜头推进，拉到戚默的双眼上。
　　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满满的玩世不恭之感。
　　确实向她自己说的一样，一出场，必定能抓住观众们的注意力。
　　导演紧紧盯着显示器，感叹道：“啧啧啧，这个角色简直就是给戚默量身定做的一样！太妙了，真的太妙了！”
　　意外滑倒的那一下也是极好的，比他们设计好的动作都还要漂亮。
　　戚默的反应太快，甚至让他觉得，戚默许是身经千军百战，才能有这么凌厉的动作。
　　拍完这段戏，戚默从房顶上翻身下地。
　　蓝牧舟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戚默的手腕，“你刚才吓死我了！以后能不能……别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戚默拍拍他的手背，轻声安慰道：“这房檐到地面，就算真摔下来，也就是三米高，最多最多崴个脚，真的没事，希望你相信我。”
　　“戚默戚默，你刚才没事吧？可把我吓一跳。”
　　晏昭云卸了威亚，也赶紧跑过来，看一眼戚默的情况。
　　他弯腰揉揉自己的腿，“我现在腿还打颤呢。”
　　还有其他剧组人员也关心地看过来。
　　戚默重复了几遍，让大家不用担心，众人这才作罢。
　　晏昭云抖腿放松着身体，说道：“不过戚默，你当时让我压腿，横叉竖叉什么的，真的太有用了！这种打戏多的，柔韧性要是不好，肯定更不得劲。”
　　“那肯定的。”戚默应声，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加油吧，你没问题。”
　　她看向蓝牧舟，“你是今晚的飞机吗？”
　　蓝牧舟道：“我跟经纪人说，明天上午再回帝都。”
　　所以……他还要在戚默房间借住一晚。
　　闲聊几句，又沟通了下一场戏，重新进入拍摄。
　　夜戏要拍到深夜，戚默哄了好几次，终于把蓝牧舟哄回了酒店。
　　戚默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她简单卸妆洗漱。
　　爬上了床。
　　才盖好被子，身旁人一翻身，立刻凑到了她身旁。
　　蓝牧舟半梦半醒间，凑在戚默耳旁，模模糊糊地开口：“回来了……”
　　他的声音睡意明显，慵懒低哑。
　　说话的时候，柔软的唇瓣蹭在戚默耳旁。
　　工作了一天的疲倦，似乎在那一刹被洗净了。
　　戚默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温暖绵软之中，通体舒畅。
　　原来……
　　一天疲惫后，有人在家等待，是这样的感觉。
　　她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
　　小心地翻了个身，她轻柔的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垂下头，从眉梢吻到唇角，再到喉结。
　　温柔缱绻。
　　她自言自语般轻叹：“舟舟，这辈子跑不掉了哟。”
　　没想过得到回应，却听这人在她耳旁无意识地轻哼——
　　“嗯。”
　　……
　　《倚剑》的拍摄非常顺利。
　　陆青青提前告知了日程，和戚默一起，在录制《I  love  dance》当天早晨，从剧组飞到了综艺录制地点。
　　《I  love  dance》召集人的人选，录制当天才会公布。
　　在此之前，戚默在官博中的形象一直是个“？”。
　　且节目正式开始时，是以直播方式展现的。
　　到所有参赛选手，都选择完自己的目标战队，直播才结束。
　　也就是说，戚默这位召集人的公布，是台前幕后统一公布。
　　利用直播方式，能把流量和热度激发到最大。
　　“小七，你不用紧张，就自然而然地来就行。”
　　陆青青在单独的化妆间里走来走去，对自己的好姐妹很担心。
　　她打了鸡血似的，一巴掌拍在戚默肩膀上，“可能会有专业选手质疑你的实力，你直接battle！他们肯定掰不过你！”
　　就这亢奋的样子，还来来回回一直在化妆间里绕腾……
　　戚默闭上眼，让化妆师上眼妆。
　　她道：“我看你比我紧张多了，你冷静冷静。”
　　陆青青很夸张地眨眨眼，“我还不够冷静吗？？？”
　　面上这样，她只道自己紧张。
　　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以前小七只是选手，资历深浅无所谓。
　　这次是召集人，太浅的资历，肯定会受人质疑！
　　看出陆青青的担忧，戚默放柔了声音，安慰了几句，“你放心，有很多人质疑我的话，就算我自己不主动battle，许子文老师也得cue我battle啊。而且我是许老师推荐的，他这人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不会不管我的。”
　　陆青青点点头，“也是，许子文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不仅有许子文，还有宋明瑜。
　　从一个节目里出来的，总归会相互照应的吧。
　　其实，她很怕戚默battle输了，被网友们吐槽咒骂。
　　《全民偶像》最开始那一个月时间，戚默被骂时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她自己都跟着难过到想哭，甚至想拿着自己认证过的微博跟网友们大开杀戒。
　　她是真的害怕，局面又变成《全偶》开局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很快就到了直播开始的时间。
　　错过了开头的直播，就得等至少一周的时间才能看到节目，无数《I  love  dance》的忠实粉丝已经在屏幕前蹲点等待。
　　导演：“直播准备，5、4、3、2、1——”
　　“开始了开始了！”
　　“哟哟哟！”
　　“召集人到底是谁啊！”
　　选手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全都盯着对面那扇门。
　　节目组在微博官宣时，说召集人是一位集实力与热度于一身的全能艺人。
　　这样的人，整个娱乐圈能有几个？
　　经常被网友们猜到的名字就那么三五个，都是出道十几年的前辈。
　　各家粉丝在暗中较劲，对今天这谜题的公布，更是充满了期待。
　　【答案就要公布了！看我猜没猜对！】
　　【一说全能艺人我就想到卓哥了，不过参加了《全民偶像》肯定不会再来这边了】
　　【实不相瞒，我是来看宋明瑜的，明瑜加油冲！】
　　【才出道两年的小偶像，就这也能当队长吗？】
　　【而且还是跟《全民偶像》的导师许子文一起当队长，就离谱……】
　　【明瑜五岁就开始学舞，只是出道晚而已！实力很强的！】
　　一位连续在《I  love  dance》当了几次队长的艺人没有续约，今年宋明瑜便成为了四位队长之一，从官宣开始，就一直受到质疑。
　　直播才刚开始，就有粉丝跟街舞爱好者，在弹幕里撕起来了。
　　画面中，那扇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所有人深吸一口气。
　　会是他们希望的人吗？！
　　“各位选手、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I  love  dance》，我是本季《I  love  dance》的召集人，戚默。”
　　戚默的声音清亮好听，姜黄色的宽大半袖外套着一件黑色牛仔马甲，一条垂坠感颇强的黑色长裤，搭配高帮板鞋。
　　一身Oversize的衣裳，有很浓的街头风格。
　　直播的页面上，节目组还贴心地加了个提示框。
　　召集人  戚默
　　于2021年参加《全民偶像》并成功C位出道。
　　ERA男团C位，全能ACE。
　　无论是选手还是网友，全在满心期待着“集实力与热度于一身的全能艺人”的出现。
　　在戚默从门后走出的一瞬间，万脸懵逼。
　　【……节目组是在搞笑吗？？？？？？】
　　【就这？？？什么他妈的情况！】
　　【好家伙，对骂这么久，才发现错怪宋明瑜了？？】
　　【今年才出道？？哪儿来的野鸡艺人就能当召集人了？？】
　　【《I  love  dance》这是要黄了吧？】
　　【我口区！！《I  love  dance》是专业性很强的节目，为什么总是请偶像来？？】
　　【他们会跳舞吗？不会只能跳女团舞吧哈哈哈哈哈】
　　【这瘦得跟麻秸秆似的，不会是男爵吧？】
　　【不管是戚默还是期末，都给老子滚！老子是来看跳舞的，不想看节目被粉丝搞得乌烟瘴气】


第65章 舟舟还让我帮忙，偶尔看……
　　/莫八千著
　　-
　　“啊？？这谁啊？都没见过啊？”
　　“我也没印象……”
　　“我在热搜上看见过, 是个今年刚从《全民偶像》出道的新人。”
　　“啥玩意？？新人？”
　　“戚默这名字我也见过好几次，好像跳舞还凑合？”
　　现场选手们看不到直播上的贴片提示，满脸问号。
　　有选手大声问道：“嗳！能问一下, 你是今年从《全民偶像》出道的戚默吗？”
　　无数目光注视着戚默，几乎个个都是在街舞方面小有实力的dancer。
　　甚至还有在国际上拿过大奖的选手, 或是从业多年的编舞老师。
　　戚默知道自己点头的后果。
　　她淡定地点点头，“没错, 我就是《全民偶像》出身的戚默。”
　　话音一落, 全场哗然。
　　《I  love  dance》竟然请了个新人做召集人！
　　召集人不是资历很深的老前辈也就算了, 竟然还是个新人！
　　这不是打他们dancer的脸么！
　　跳街舞的人，大都性格上玩得开，也不愿有事在心里憋着。
　　更何况, 跳舞这种事，就是实力决定一切。
　　选手中有几个实力较强又直来直往的人开口喊话。
　　“喂，你才出道一年，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当这个召集人吗？”
　　“你这经验太少了，恐怕难以服众吧。”
　　“这个节目专业性很强, 你能有专业的见解吗？”
　　“召集人是干什么的啊, 当花瓶的吗？”
　　“我们都不太认识你，要不你即兴一段咱们热热场子怎么样？”
　　“即兴！即兴！即兴！”
　　没人认可一个刚出道的人, 没几句话, 选手们都开始起哄。
　　在镜头前, 没人说脏话，只是语气是明显的阴阳怪气。
　　蓝牧舟在车上用流量追直播, 选手们乱哄哄的轻蔑挑衅很清晰地传出。
　　气的他头上冒青烟。
　　内涵戚默？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他气得在车上直吐槽，“这帮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以为节目组傻吗？傻到请个花瓶砸自己的招牌？这些人怎么全都这么自以为是, 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吗？”
　　经纪人见他碎碎念，好笑道：“行了，戚默想要用实力证明自己还不容易？你就别瞎操心了。”
　　倒也不是瞎操心，就是看不得戚默被人骂。
　　他很不爽，想亲自骂回去。
　　蓝牧舟撇唇，“我就是觉得，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应该多给其他人一点尊重。”
　　直播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中，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高喊——“七哥还是挺厉害的！我相信七哥可以胜任这个位置！”
　　摄影老师立刻给到这人镜头。
　　蓝牧舟一看，是青柠签约的宋子轻。
　　怪不得呢。
　　本来还挺高兴有人支持戚默，然而见了宋子轻的脸……他轻哼一声。
　　戚默在节目里要照顾这个男孩。
　　宋子轻话一出口，旁边的人都向他看去。
　　他被看得脸色通红。
　　一片嘈杂，戚默像是完全不在意外界的声音，继续说道：“这一季《I  love  dance》，我将作为召集人陪伴大家一起度过，大家的质疑，我们一会儿再解决，现在先有请四位队长登场。”
　　【别逃避啊，立刻解决了呗？】
　　【现在跳过去大家也忘不了这茬的！】
　　【瞅他那怂样。】
　　【默总不用在意外界的评价！我们自己有实力就行！】
　　【小七冲啊！我们不打嘴炮！】
　　【啊啊啊《I  love  dance》和《全民偶像》都是每年都追，没想到能看到默总！】
　　弹幕里依然不很太平，不过也有不少戚默的粉丝涌入直播间，开始摇旗呐喊。
　　粉丝们大都无视了那些口吐芬芳的键盘侠，专注于打call而不是撕逼，因为他们知道——一会儿戚默的表演肯定会让这些嘴炮王者们大吃一惊，脸都给他们扇肿了。
　　气派的音乐响起，后面的大门又一次打开。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四位导师同时登场，走到了戚默身侧。
　　许子文一上来就伸手勾住戚默的脖颈，嬉皮笑脸道：“好久不见，成团后有没有好好练舞？”
　　“当然了，许老师。”
　　戚默跟他礼貌性抱了一下，又跟其他导师握了手。
　　【啊啊啊啊啊啊宋明瑜！！最年轻的队长，冲鸭！】
　　【明瑜呜呜呜太帅了明瑜！】
　　【五个人有三个都是参加《全民偶像》的哈哈哈，亲人啊】
　　【许子文好像跟那个戚默关系还挺好？】
　　【毕竟一块路过节目】
　　【戚默实力要是能有许子文一半就行】
　　四位队长简单打完招呼后，许子文拿过了麦克风。
　　他轻咳两声，清清嗓子道：“我在后台的时候就听到了啊，大家似乎对戚默作为召集人这件事，有很大的争议。”
　　说着，他熟络地把胳膊搭在戚默的肩膀上。
　　“如果我说，戚默是我推荐给节目组的人选，大家会对他多一些信心吗？”
　　“许老师您从第一季就在这节目，很有权威，但实力这个事得是有目共睹才行啊！”
　　“我上网查了一下，才出道一个月不到，参加节目时练习时长半个月，咱们这的选手都是跳舞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
　　“他要是去选秀节目当召集人估计也没人说什么，但咱们是街舞节目啊。”
　　“嗐，但凡节目组别吹得太厉害，说什么实力和热度共存，还是全能艺人……”
　　“唉我真的期待好久来着。”
　　“许老师，他这刚出道就过来，肯定难以服众啊，要不咱们battle吧！”
　　一提battle，不少选手都跟着起哄。
　　“哇这么刺激的吗？刚开始就battle！”
　　“来吧来吧，battle！”
　　“最喜欢跟人掰了，我喜欢！”
　　机会都给人捧到眼前头了。
　　戚默拍拍手掌，弯弯嘴角，风轻云淡般笑道：“那来battle，选一个你们公认最厉害的出来，one  on  one，掰2轮。”
　　“吁——六六六六六！除了六我还能说什么？”
　　“这么狂的吗？上来就找最强的！”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擒贼先擒王吗？”
　　戚默的话音一落，选手们相互望几眼，全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嘲讽。
　　有的选手直捋头发，有的选手叉腰发笑，有的选手耸肩摊手。
　　就像在说——真能说大话。
　　每一季《I  love  dance》都会有世界冠军级别的选手参赛。
　　都知道breaking效果好，这季又刚好有个去年拿下了世界冠军的bboy在场，选手们纷纷看去，推搡着让他battle。
　　“冲哥你上吧！”
　　“绝对炸场！”
　　“对对对冲哥让我们提前见识见识！”
　　王冲被众人半推半就着上前了几步，双手扶了下头上的帽子。
　　他冲几位队长躬身道：“各位老师好，我是bboy王冲。”
　　这显然是应战了。
　　【breaking的视觉效果最好，他们又只掰两轮，体力上不成问题】
　　【这个戚默是跳什么舞种？】
　　【哈哈哈管戚默呢，他只要别跳女团舞就行！】
　　【没想到刚开始就能看到冲哥跳舞！】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王冲朝戚默伸出右手，两人和气握手。
　　他倒是对爱豆没有太大反感，毕竟无论什么职业，站在顶尖上的一定是实力超群的。
　　就像宋明瑜，学过十多年舞蹈，稳扎稳打，是货真价实的舞者。
　　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舞台，聚集到这里的人，也都是热爱街舞的舞者。
　　如果真像百度百科里说得那样，戚默刚刚出道，总练习时长都不足半年……
　　那他认为，节目组和戚默本人，都不尊重舞者。
　　“DJ  drop the beat！”
　　音乐响起，许子文拿着个矿泉水瓶，放到地上一转。
　　瓶口最终指向了王冲。
　　“冲哥加油！！”
　　“冲哥虐他一波！”
　　王冲熟悉了半分钟音乐，活动着身体，逐渐进入状态。
　　他的动作非常老练，风格漂亮。
　　戚默跟着节拍回应了王冲的几次挑衅，嘴角一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她早就在参赛名单中，划出了三个最有可能跟她one  on  one的选手，看了他们大大小小的比赛视频，并且做出了针对他们的相应对策。
　　王冲就是其中之一。
　　他很擅长地板动作，最是炸场的独家绝技，基本都是头肩不离地。
　　现场的表现，也跟戚默预料的八九不离十。
　　王冲在一连串的地板动作后，鼓点响起的瞬间，右脚别住左腿膝盖，右腿膝盖着地，跟着快节奏电音旋转了十圈有余！
　　而后身体一弹，上下调换，头肩着地、身体笔直地往前滑了一米之多，定格在戚默眼前！
　　“炸了炸了炸了！”
　　“哟哟哟——”
　　“冲哥牛逼！”
　　其他选手们站在王冲身后，为他呐喊助威。
　　甚至有几个人快速商量了几秒钟的齐舞，站在王冲身边，跟着拍子齐跳，冲戚默挑衅。
　　动作简单有力度，看起来极有气势。
　　戚默在满场的“吁”声中腾空而起，直接在空中来了个540°旋身入场！
　　“卧槽……”
　　“吓我一跳，靠！”
　　场中不禁惊呼，这戚默怕是真有两下子！
　　了解王冲的一贯风格，戚默避开了用地板动作硬碰硬。
　　她以powermove和凌空动作为主，其中穿插着下地几次，动作轻盈无比，凌厉而极具美感，一些技巧性的动作融入其中，看得人眼花缭乱。
　　“专业舞者和裁判不太喜欢纯power，戚默的power不少，但穿插着融合的很好！”
　　“靠，我感觉他会飞似的，动作好轻啊！”
　　“这么跳一分钟，竟然一点儿也不喘？这体力太变态了吧！”
　　“腾空的那几招从来没见过诶，自创的吗？”
　　“卧槽，刚才那个太厉害了！”
　　“她的腾空动作，莫名给我一种融了武术的感觉……”
　　许子文双眼放光，直接化身迷弟。
　　他蹲在最前面，拍手叫好！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哈哈哈，看来在《全民偶像》时的集训还是挺有效的！”
　　其他队长见许子文这样，忍俊不禁。
　　不过不得不说，戚默的舞确实厉害，也不怪许子文这么兴奋。
　　他们看了都有点跃跃欲试。
　　王冲一开始抱着为舞者们讨回尊重的目的battle。
　　看到戚默的舞，顿时玩心大起。
　　难得和这么厉害的对手battle，就应该高高兴兴用尽全力啊！
　　原本严肃的面容上，多了摩拳擦掌的兴奋。
　　他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跳完了第二轮。
　　一个人跳舞时的心态气氛是很明显的，戚默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王冲的变化。
　　对手以相互切磋的心态应战，她也没必要太严肃。
　　于是风格和气势微变，更轻松地掰完一轮。
　　刚兴奋起来，王冲不舍得立刻停下。
　　他伸出了食指，高高举起，“再来一轮，再跳一轮，行不？”
　　选手们哪儿还记得刚才的不屑和嘲弄，全都跟着大喊。
　　“再来一轮吧！”
　　“太精彩了，再掰一轮！”
　　“不然分不出胜负！”
　　现场气氛完全活跃起来。
　　舞者们跟着音乐节拍小幅度律动，都想扑上去一起玩。
　　强者的batte啊！
　　他们真的眼馋，好想一起上！
　　戚默轻笑，顺手拿起属于自己的麦克风。
　　看准了大家想上场的心思，她拍了拍麦，扫视一圈，说道：“现在我决定，想掰的可以一块儿来玩，你们愿意认同召·集·人的决定吗？”
　　众人相视几眼，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愿——意——！”
　　“那好，想出场的自己上，队长们也能一起参与，大乱斗，开始吧！”
　　话音刚落，许子文侧空翻进场，轻拍在戚默肩膀上，使了个眼色。
　　戚默瞬间get，冲着对面的选手抹了下脖子。
　　在《全民偶像》跟许子文学舞时，他们边玩边练，还排了段routine①。
　　两个人表情自信张扬，动作整齐划一，收放自如。
　　如洪的气势刹那间引爆全场！
　　“噢噢噢噢！”
　　“许老师！戚老大！太帅啦！”
　　“太燃了，牛逼！”
　　选手们都快喊破了嗓子，纷纷上前，围成了一个大圈。
　　几个跃跃欲试的开始在旁边热身，准备上场。
　　现场的气氛和态度转变太快，弹幕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啥？什么情况？怎么一转眼就开始狂欢了？】
　　【戚默跳舞是还挺厉害，可他是怎么让那么多dancer一下子服他的？？？】
　　【何止是厉害！刚才那几下跟王冲不相上下啊！！】
　　【王冲可是世界冠军，我以为戚默会被吊打的！】
　　【真的爱了爱了，戚默的风格我好喜欢！！】
　　【刚才是谁给我的勇气骂戚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戚默还挺精明，让大家一块上来玩，还避免跟王冲分高下，闹不愉快】
　　【啊啊啊默总跳舞太帅了我死了！】
　　【默总冲啊！！刚才和许子文的齐舞也好厉害！】
　　《I  love  dance》开场直播备受关注，流量巨大。
　　刚一开始，戚默就被节目粉吐槽上了热搜。
　　随着battle的开始，#戚默  王冲#的话题直线上升，到现在大乱斗开始，《I  love  dance》更是一下子占据了好几条热搜。
　　青柠的工作人员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借着东风，在ERA官博发布了他们第一支单曲。
　　戚默正在热搜上，《Mdada》一上线，也瞬间引爆超话。
　　粉丝蜂拥而至，差点让微博这不太给力的服务器瘫痪！
　　【啊啊啊啊啊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MV太帅了呜呜呜】
　　【默总扯领带那一下好看到我泪流满面！】
　　【默总和舟舟还是那样配一脸啊kswl！】
　　【安仔是怎么做到把可爱和深情融合得那么好的！】
　　【我们家大厂这次有点媚啊哈哈哈哈哈】
　　【木木的眼神绝了555我要坠进去出不来了！！】
　　【看个MV，我截了得有八百张图[狗头]】
　　【新的电脑屏保有了，我快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从第一季《全民偶像》引起风潮后，粉丝们的自身能力直线上升。
　　文案、修图、剪辑、板绘等等，全都不在话下。
　　ERA拿出了自己的第一件作品，有技能傍身的大佬粉丝投入了积极的宣传工作中。
　　要让他们喜欢的人让更多人看到，站到更大的舞台上！
　　-
　　《I  love  dance》的大乱斗持续了两小时，给屏幕前的街舞爱好者带来了一波盛宴。
　　所有选手都选好队伍，这场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的直播，终于结束。
　　戚默battle完，跑到一旁观战后，宋子轻就一直凑在她身旁。
　　一会儿聊东，一会儿聊西，零零散散倒是说了不少。
　　她拍拍宋子轻的肩膀，拿起麦克走到了场地最中央。
　　“直播结束了，大家休息一会，调整调整状态，半个小时后，今天的录制将会正式开始！”
　　“好嘞！老师们，还有戚老大都辛苦了！”
　　“大家辛苦辛苦！”
　　“哎呦我的妈呀，battle累死我了。”
　　“但是爽啊，真是爽啊！”
　　“确实是，跳得酣畅淋漓的，爽！”
　　选手们勾肩搭背地到一旁休息，喝点水、吃点巧克力补充体能。
　　“戚老大，你真跟百度百科上写的一样……就学不到半年的舞？”
　　“怎么可能，那肯定跟好多明星谎报年龄一样，经纪公司给往少了写吧！”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bk练成这样再有天赋也得几年吧！”
　　“一开始吧，还挺看不上戚老大的，对不住啊。”
　　“确实是小看你了，不过我也不弱！咱们没事比划比划可以吗？”
　　一些选手一搭没一搭地跟戚默聊聊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戚默跟大家随便聊上几句，拿起一听赞助商提供的气泡水，仰头喝两口。
　　在场地中扫视一圈，她又拿了听全新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我有点事，你们先聊。”
　　严知远眼见着人越走越近，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赶紧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走到人少的地方，他回头偷瞄几眼，没见着戚默人影。
　　这才长长地舒出口气。
　　他哥们说的还真是不假，戚默的感觉也太敏锐了吧。
　　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他回头过来，立刻吓得后退一步。
　　不知什么时候，戚默竟然绕到他前面了！
　　戚默双手抱胸，凤眸微眯。
　　看起来有些危险。
　　她早就察觉到，这个人没事就会瞥她一眼。
　　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人，“说说吧，今天怎么隔三差五地偷偷摸摸盯着我？”
　　“我这……我真没有啊戚老大。”严知远往后退了两步，“我一直看大家battle呢，多精彩啊。”
　　戚默轻按手指，指节“嘎嘣嘎嘣”地响起来。
　　她微微一笑，“我劝你……实话实说。”
　　要是叫她发现，这个选手跟珂辰文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关系……
　　别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沉重的压力迎面扑来，严知远心中一紧。
　　他磕巴一下，“这是实话……”
　　戚默没说话，当着严知远的面，举起手中那听气泡水。
　　手上猛地用力，未开封的气泡水瞬间喷洒出来，易拉罐已经被攥成了一团废铁！
　　她淡淡望着严知远，唇畔笑意逐渐扩大。
　　“哎哟我去，老大你息怒息怒，消消气。”
　　严知远咽了咽口水。
　　他哥们也没告诉他，这戚默变态成这个样子啊！！
　　都已经这样了……
　　也没什么非得保守秘密的必要。
　　哥们肯定会理解他的。
　　于是他心里一横，就把好哥们跟自己说的话，全都秃噜了出来。
　　“那什么，我以前跟舟舟是一个舞室的，我俩是好哥们，到现在关系也特好。我也是个bboy嘛，舟舟就跟我说，没事可以多请教戚老大，多麻烦你一点也不打紧。”
　　“然后吧……舟舟还让我帮忙，偶尔看看戚老大动向什么的。”


第66章 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莫八千著
　　-
　　所以严知远, 是蓝牧舟的……眼线？
　　戚默扬扬眉头。
　　最近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个……老大，我已经都招了, 那我就先，走了啊？”
　　严知远端得是一副怂样, 双手投降般举在上空。
　　慢慢地往后退去。
　　要是不赶紧回到人群里，谁知道戚默会再拿什么威胁他！
　　这么变态, 舟舟竟然也不提前告诉他！
　　戚默从口袋中拿出纸巾, 细细地擦净了手。
　　抬眼一瞥, 她道：“站住。”
　　严知远立地驻足，“老大还想问什么？”
　　“不问什么，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好嘞, 没问题。”严知远一指外面，“节目组让参赛选手们把背包什么的，统一放在那边了，咱们去拿一下？”
　　接过手机，戚默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
　　按下呼叫键, 屏幕上出现“舟舟”两个大字。
　　过了几秒, 电话接通。
　　听筒里传来了蓝牧舟得意洋洋的声音。
　　像是在炫耀。
　　“怎么样知远，戚默是不是挺厉害的？跟你说你还不信, 被炸到了吧？”
　　“要我看, 她当队长都绰绰有余！”
　　“刚我看直播, 你们好多人那话说得不屑劲儿的，简直气死我。”
　　他一口气说了好长一串,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自豪感。
　　都快要把“我们家戚默就是最厉害的”写在明面上。
　　见蓝牧舟这么自豪她的存在，戚默不禁无声笑了起来。
　　自己说了大半天, 不见严知远回话，蓝牧舟“喂”一声，道：“你不会是手机坏了吧？给我打电话怎么还不出声的？”
　　戚默弯弯唇角，轻咳一声，“是我。”
　　蓝牧舟：“…………”
　　他一个哆嗦，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就按下挂机键。
　　电话挂掉，听不见那边的声音了。
　　“啊，我去——”
　　他懊恼地长叹一声，捂着脸就往后躺去。
　　什么情况！
　　严知远这笨蛋，怎么一个直播的功夫就暴露了？！
　　他赶紧给严知远发了个微信。
　　蓝牧舟：严知远，你没把我跟你说的话都一不小心都秃噜出来吧？？？
　　蓝牧舟：摸摸你的猪脑袋.jpg
　　严知远回微信的速度还挺快，“当啷当啷”几声，就收到了消息。
　　严知远：我给他表演了个徒手捏爆听装气泡水
　　严知远：他回了我个当场去世
　　严知远：就什么都招了
　　严知远：摸摸你的猪脑袋.jpg
　　完蛋了完蛋了。
　　蓝牧舟看着微信对话框，一阵无力。
　　脸都憋红了。
　　他让人帮忙“监视”戚默这种事，让戚默知道了……
　　戚默怎么看他？！
　　会不会让戚默觉得他特别烦人，或者，觉得他像个变态一样？
　　他真就不该一个脑抽办这种蠢事。
　　咽咽口水，他继续发消息。
　　蓝牧舟：实在不好意思。
　　蓝牧舟：我不应该让严知远帮忙做这种事的。
　　他还正在输入中，对面又快速回了话。
　　严知远：戚老大把手机还给我了，现在是我。
　　严知远：你不是说，你跟戚默一块较劲一块进步，怕戚默超过你太多，才叫我帮忙的吗？
　　严知远：可我怎么感觉你俩奇奇怪怪的？
　　蓝牧舟沉默两秒。
　　严知远平时不聪明，这时候反倒聪明起来了。
　　他发了个语，声音不太自然。
　　“你就扯吧，奇怪哪儿了？相互较劲可不就是这样吗？”
　　以为戚默会很快打给他，却不想，等了半天都不见动静。
　　这小矮子……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蓝牧舟不想主动承认，可不跟戚默说话，他心里又不舒坦。
　　纠结半天，他还是主动发了消息过去。
　　蓝牧舟：不好意思啊戚默。
　　蓝牧舟：我真的只是脑子一抽，没别的意思。
　　隔了半小时，戚默还是没有回话。
　　他用手揪着头发，一脸郁闷。
　　不至于吧，就是叫个哥们帮忙看几眼，戚默都不回他消息了？
　　这真的小心眼到没边了。
　　这么丁点儿事，就跟他这样闹别扭。
　　他才不会太惯着戚默了呢，不回他的消息，他绝不上赶着问。
　　蓝牧舟撇撇嘴，把手机丢到抽屉里。
　　“砰”地一声关上了抽屉。
　　结果，他坐立不安了几十分钟。
　　别说干正事写词作曲，就是看剧放松都安不了心。
　　拿出手机，又给戚默发了好几条。
　　蓝牧舟：别生气了，是我的问题。
　　蓝牧舟：等你回来请你吃东西，怎么样？
　　蓝牧舟：以后做什么都听你的。
　　蓝牧舟：你别生气了呗？
　　蓝牧舟：mua.jpg
　　蓝牧舟：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蓝牧舟：你要是再敢跟我随随便便生气，还不回消息……
　　蓝牧舟：小心我给你跪下！
　　……
　　半天过去了，天色渐暗。
　　戚默还是没回消息。
　　蓝牧舟的头发，都要被自己薅没了。
　　他趴在桌上，手机放在旁边。
　　一下没一下地薅着自己的头发。
　　他这么做是真的特别不好吗？
　　戚默从来不是耍性子、或者容易生气的人啊。
　　那一定是他做错了。
　　本来想要打给严知远，问问戚默的情况。
　　可他转念一想……
　　或许这就是戚默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再借助严知远关注她？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还能想到这一层面。
　　戚默肯定是有这种用意。
　　所以，他一定不会再打电话问严知远情况的。
　　蓝牧舟心事重重地吃了饭，随便回复王昶言几句，就回了房间。
　　继续等戚默的消息。
　　又过了半个小时，微信“当啷”响起，还连续响了好几下。
　　一定是戚默给他回复消息了！
　　一看这响声的次数，就知道戚默肯定原谅了他这小小的错误。
　　蓝牧舟满心欢喜地打开了微信。
　　结果……
　　戚默：我们刚才正式开始录节目，手机收走了，刚看见消息。
　　戚默：我没生气。
　　戚默回复“等你回来请你吃东西，好不啦？”，可以。
　　戚默回复“以后做什么都听你的”，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戚默回复“小心我给你跪下！”，可以，等我回去。
　　蓝牧舟：…………
　　他想静静。
　　手指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被自己给气得不轻。
　　怎么就连戚默他们还要录制都想不到？
　　这得是笨成了什么样子啊。
　　平白让戚默给看了笑话，以后戚默还不得拿这些“光荣事迹”来逗弄他！
　　蓝牧舟垂头丧气地倒在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双臂都快能把膝盖抱在怀里面。
　　丢脸丢尽了的一天啊。
　　-
　　戚默彻底录完了节目，拿到手机，立刻就看见了一串消息。
　　在微信里足足能翻上三页。
　　蓝牧舟这小子……原来这么在乎她。
　　比她想象中还在乎。
　　到了酒店，也没见蓝牧舟回微信。
　　她能猜到蓝牧舟的心情，于是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一连工作数日，蓝牧舟好不容易有了大半天的休息。
　　他正窝在床上琢磨曲子，听见铃声，对着屏幕盯一会儿。
　　还是接通了视频电话。
　　“喂，有什么事？”
　　他这话说得有气无力的。
　　戚默瞧着陷在枕头里的脸，笑道：“不高兴？”
　　蓝牧舟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枕头挡住了小半张脸。
　　“都要被自己蠢哭了，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说自己？”
　　“我才不告诉你呢。”
　　“哦……那让我猜一下，看能不能猜中。”
　　蓝牧舟一抬头，在屏幕里露出整张脸来，“你打住，我知道你比我聪明，一猜就中，你要是再敢继续这个话题，我就挂了啊。”
　　戚默笑着点点头，“行，听你的。”
　　心说，八成是蓝牧舟以为她因严知远生气，忘了他们还要录节目呗。
　　蓝牧舟不太会隐藏情绪，什么都能写在脸上。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好懂了。
　　她注视着屏幕中晃动的影像，看着那张在死亡角度下依然好看的脸，有点走神。
　　唔，想亲。
　　近来一看见蓝牧舟，总有非分之想。
　　怕不是这小子给她下蛊了吧。
　　“戚默？戚默，怎么还不说话了。”蓝牧舟伸手，在镜头前晃了好几下，“瞧这走神走的，想什么呢？”
　　戚默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蓝牧舟一蹙眉头，心觉这不对劲儿。
　　这可是戚默啊，什么时候发呆成这样过？
　　一定是另有隐情。
　　好啊，小矮子现在都开始瞒着他了。
　　他眯着眼睛，打算以理服人。
　　于是语重心长道：“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你知道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信任，是沟通，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瞒着我啊，现在就开始不说实话，以后怎么相处？”
　　戚默被他的模样逗笑，问：“你真想知道？”
　　蓝牧舟快速点头，“别废话，快说实话。”
　　“实话就是……”
　　戚默注视着他的眼，表情一本正经。
　　蓝牧舟很好奇，往前凑了一点。
　　却听戚默道：“想知道也不告诉你。”
　　他撇撇唇，颇为不满。
　　“把我好奇心勾起来，现在反倒不说了，你不知道话说半截最烦了吗？”
　　小矮子越是不说，他就越是好奇啊。
　　戚默道：“但你又不会烦我，所以……等我们下次见面时，我告诉你答案。”
　　蓝牧舟轻嗤一声，“等你拍完戏回来，猴年马月了吧！”
　　“……”
　　戚默沉默了。
　　拍戏真的，需要在剧组太久了。
　　怪想蓝牧舟的。
　　……
　　录制完第一期《I  love  dance》，戚默刚回剧组两天，就飞回了帝都。
　　ERA要拍摄一组杂志封面。
　　一个组合或者一个艺人，上的第一本杂志，基本代表了其咖位水平。
　　最初上了不好的刊，以后就只能一点点往上爬，很难飞跃；就像你代言了个三线品牌后，就基本不会被一线大牌选中一样。
　　所以青柠一直在谈资源，迟迟没有定下来。
　　最后敲定的杂志是《NICE！》，华国几大男刊之一。
　　一出道就登上顶级刊物的封面，这是前两季《全民偶像》都没能做到的。
　　可《NICE！》是FA集团旗下刊物。
　　直觉告诉蓝牧舟，拍摄中恐怕会碰到某个让他心烦的人。
　　到了现场，果真不出他所料。
　　午间休息时，张筱婉踩着个七厘米细跟进了摄影棚。
　　见到蓝牧舟，张筱婉脸上立刻扬起了亲切的笑容。
　　“牧舟，上午的拍摄还顺利吗？”
　　蓝牧舟不想理她，却不好弄得太僵。
　　于是点点头，“还行，挺顺利的。”
　　“那就好。”张筱婉笑着点头，看向陆青青，意有所指地说着，“我还以为青青会因为私人问题，拒了找上门来的顶级男刊呢。”
　　ERA没有作品傍身，显然还够不上顶级男刊九月刊的封面。
　　能有这个机会，还是因为张筱婉。
　　陆青青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我们青柠在工作上一向专业，不会掺和个人情感。”
　　这不就是在嘲讽她张筱婉不专业，嘲讽她拿资源讨好人么！
　　张筱婉冷笑一声，“陆青青，你倒是不怕话说多了闪了舌头。”
　　“彼此彼此吧。”陆青青翻了个白眼，不再去看张筱婉。
　　合不来的人永远合不来，她俩就不是一路人。
　　张筱婉也翻个白眼，调整了仪态，凑到蓝牧舟身旁。
　　“牧舟我知道你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就直说了，上次特别感谢你给了我戚小姐的微信，可无论我说什么，戚小姐也没有答应下来，这次想让你帮忙说两句好话……”
　　蓝牧舟下意识地瞥向戚默。
　　他一直都知道戚默的意思，于是没有干脆地拒绝。
　　“我一会儿问问她吧，可能事情不太好办，你也别期待太大了。”
　　张筱婉一喜，笑道：“哎行行行，牧舟你帮忙问问，对于戚小姐父母来说，美言几句肯定不是问题，不过我也知道，好事多磨嘛，所以不着急。”
　　正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摄影助理走了过来。
　　“筱婉姐，付老师想让你过去一趟。几位老师如果休息好了，可以去换衣间换下午的服装。”
　　张筱婉打了招呼，起身离去。
　　王昶言用肩膀怼了蓝牧舟一下，低声说：“我说舟舟，这么被人捧着感觉是不是挺爽的？”
　　他听不清张筱婉他们的对话，光靠神态，都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蓝牧舟眉头一皱，“得了吧，我倒是希望没人烦我。”
　　“你啊，这辈子是不可能了。”王昶言起身，“走换衣服去吗？”
　　“我跟戚默有话说，你们先去吧。”蓝牧舟道。
　　“行，你俩又有悄悄话……”
　　其他三人一块离开，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
　　蓝牧舟蹙蹙眉头，“我说戚默，要不我直接把张筱婉给怼回去得了，她得烦你到什么时候？你要是频频拒绝她，她说不准还会觉得掉面，反倒记恨上你。”
　　戚默摇摇头，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懒洋洋道：“别多想，我还怕她不成。”
　　蓝牧舟当然知道，张筱婉绝不是戚默的对手。
　　可狗皮膏药贴身上，也挺膈应的吧。
　　“算了算了。”他搔搔头，也不再劝，“就都听你的吧。”
　　小矮子的决定，从来没出过错。
　　他还是别乱掺和了。


第67章 看在你这么心心念念的份……
　　/莫八千著
　　-
　　“哎对, 你上次跟我说，见了面才能告诉我的事，到底是什么？”
　　蓝牧舟用膝盖往旁边一怼, 冷不丁地问。
　　戚默很意外，“你还记着这事呢？”
　　提起这事, 她轻叹一声。
　　那时怎么还看着蓝牧舟发起呆来呢。
　　她可不是会受美色/诱惑的人。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快说, 当时想什么呢？”
　　蓝牧舟抬屁股就坐在戚默身旁, 肩膀靠在戚默身上。
　　他冲人眨眨眼, “说话算话啊你。”
　　戚默不介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答案，可……
　　她扫视一圈。
　　时尚行业都注重审美，这间休息室四周都是透明玻璃。
　　隔音不错, 可里外的一举一动，都能相互看见。
　　“现在还不行，等回去再告诉你。”
　　“回去？我说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一直拖、一直拖，这可不正常啊。”
　　蓝牧舟眉头一皱，明显不满起来。
　　他狐疑地眯眯双眼, “你不会……背着我找别的野男人了吧？”
　　而心里却想：要是放着他这么优秀的人去找别人……
　　绝对是审美不正常。
　　“胡乱说话, 放在以前是要被隔了舌头的。”
　　戚默伸出食指中指，凑在蓝牧舟眼前, 像剪子一样张张合合好几下。
　　随后一拍蓝牧舟肩膀, 起身道：“走了, 换衣服去。”
　　“喂，戚默, 你这是说话不算话。”蓝牧舟跟上脚步，“还能不能有点信用了？”
　　两人来到门前，就见张筱婉刚好回来。
　　张筱婉推开门, 走进休息室。
　　她笑问：“你们是要去换下午拍摄的服装吧，要不牧舟你先去，我想单独跟戚默聊两句。”
　　蓝牧舟往斜前方跨上一步，挡在戚默身前。
　　“你想说什么，现在直接说吧。”
　　张筱婉把鬓角处的发丝往耳后一扫，别有深意地注视戚默两秒。
　　她拍拍蓝牧舟的小臂，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俩有个CP，但我了解牧舟你啊，知道你不是gay，肯定不会介意的。我找戚默，也只是想帮他而已，他又吃不了亏……你说是不是？”
　　一股火气顺着脑门就往上蹿。
　　蓝牧舟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人，“张筱婉，你爱找谁我管不着，但你再敢打戚默的主意……我跟你没完。”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伸手，手指一下下地点在张筱婉肩膀上。
　　满是威胁的意味。
　　蓝牧舟何曾几时，露出过这种阴沉的表情？！
　　张筱婉有些被吓到，咽咽口水。
　　没想到蓝牧舟的反应会这么大，早知如此……
　　别说她有事相求了，就是没有，也不应该没事招惹蓝牧舟啊。
　　她立刻陪了笑脸，“牧舟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想跟戚默聊一下拍摄的事，你想听就一起吧。”
　　蓝牧舟扯扯嘴角，语气依然强硬，“拍摄的事我们会去找摄影师，不用你费心，你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强。”
　　他回头拉住戚默的手腕，“我们走。”
　　离开休息室，他还是生气。
　　“你说这都什么事？一边想求你办事，一边又对你有这种非分之想，气死我了。”
　　戚默安慰道：“生气多不值当，你不觉得看她这样还挺好玩的吗？”
　　蓝牧舟撇唇，“是有点滑稽……”
　　可觊觎他们家戚默，他当然会不爽了。
　　偶尔看蓝牧舟帮忙处理处理这种事，似乎也不错。
　　戚默有点儿享受。
　　她拍拍蓝牧舟的肩膀，“不说别的，你刚才的表情，倒是有几分我的真传。”
　　蓝牧舟白她一眼，“去去去，谁生气不是那副样子，说得跟我是你小辈似的。”
　　戚默轻声笑着，回头瞥了瞥。
　　张筱婉刚从休息室中出来，没敢看他们，而是避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不看他们正好。
　　戚默确认了这边没有摄像头，从口袋中拿出一枚硬币，手腕一抖。
　　硬币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击中了张筱婉的脚腕！
　　“啊！”
　　硬币反弹砸到地上的声音，被张筱婉的惊呼遮掩。
　　她踩着7厘米高的细跟，脚腕一扭，摔倒在地！
　　“噗嗤！”
　　几个工作人员把这一幕装了个正着，没忍住笑喷出来。
　　这都能平地摔，还穿这么高的跟做什么？
　　在员工面前丢尽了脸，张筱婉一阵恼怒。
　　她快速往旁边一瞥，撞上蓝牧舟的视线后立刻收回来。
　　今天真的是倒霉透顶！
　　她咬牙切齿，低声喝道：“笑什么笑，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一把！”
　　“哦哦哦，对不起筱婉姐。”
　　“是我们疏忽了。”
　　几个工作人员连忙上前。
　　戚默的唇角轻勾一下，又很快抚平了痕迹。
　　下午的杂志拍摄很是顺利。
　　戚默跟着一起回了别墅，第二天清早再飞回剧组。
　　商务车上。
　　秦余安坐在前面，忽然转身跪在座位上。
　　他问道：“舟哥，你的生日会是不是快到了？”
　　蓝牧舟点点头，“嗯，后援会那边昨天已经开奖了，正在收集中奖名单和地址，统计好之后，我的经纪公司会把门票和小礼盒寄出。”
　　“哇，舟哥还准备了礼盒吗？这么用心！”
　　“我们能有礼物吗舟舟？”
　　“看起来，到时候会蛮热闹的，我们要一起去吗？”
　　车里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戚默知道，在蓝牧舟阳历生日当天，会开一个生日会，通过后援会筛选、抽奖，给300位粉丝发放门票，一起过生日。
　　听见那句“后援会已经开奖”，她快速打开微博，换到MOMO的账号。
　　她最近整天泡在剧组，每天不是拍戏，就是研究行业数据、公司财报、学习英文什么的，每天的工作量很大，已经有一小段时间没有上线了。
　　一登录，看到了很多的评论和私信。
　　【MOMO大佬最近特别忙吧，有段时间没上线了】
　　【大佬这么豪，工作肯定很忙，要好好休息！】
　　【呜呜呜ERA出单曲了，大佬听了吗，我觉得好好听啊！！】
　　【MOMO大佬只要不是退圈就行[泪目]】
　　视线扫过“单曲”两个字，戚默顿了顿。
　　在音乐平台买下单曲，是可以通过连接赠送给其他人的。
　　很多粉丝都会买几十上百张，在微博、朋友圈等社交平台上免费送出，为的就是积累路人缘、让更多人听到这首歌。
　　身为“蓝牧舟土豪粉”，单曲发布时她正在忙，竟然忘了这回事。
　　现在单曲发布也没多久，也不算晚。
　　5块钱一张，戚默一口气买了5万。
　　截图，并把链接发在了微博上，表示大家可以随意把链接搬运到别处赠送。
　　下单购买的时候，她莫名想起了那些水军和刷单的。
　　自己给自己草销量，真行。
　　她笑着摇摇头。
　　蓝牧舟忽然往她这边一凑，“笑什么呢？”
　　戚默反应极快，手腕一翻就避开了他。
　　“偷看别人手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嘁，你也不是别人啊。”蓝牧舟缩回头，“小气鬼。”
　　他承认看别人手机不好。
　　可戚默这么藏……神神秘秘的。
　　恐怕也没憋好事。
　　MOMO的微博发布出去后，立刻就被疯狂地转发起来。
　　【卧槽，大佬终于上线了！】
　　【感谢大佬！我把链接发到我朋友圈了，会指路大佬微博的！】
　　【MOMO大佬还是一如既往的豪啊！】
　　戚默没多看评论，转而去翻私信，果然看到了后援会给她发了不少私信。
　　前面有对她的日常问候，最近几条，是关于蓝牧舟生日会的。
　　【MOMO大佬你是所有粉丝中消费金额最高的！】
　　【我给大佬留了舟舟生日会的票】
　　【位置是最中间的，大佬方便给我个地址吗？】
　　【家里地址不方便的话，公司或者附近快递代收点都可以的呀～】
　　特意给她留了最好的位置，可她也不能去啊。
　　戚默盯着屏幕停顿几秒，才退出对话。
　　粉丝们转完戚默的微博，很快就跑到群里聊天。
　　【@MOMO  啊啊啊大佬终于上线了！】
　　【哇，MOMO大佬来了！】
　　【感谢大佬又买了这么多张单曲，能让更多人听到舟舟他们的歌了！】
　　【大佬大佬，这次生日会你一定会去的吧！】
　　【终于能见到大佬真容了，一定是个漂亮姐姐555】
　　【我也中票了！！好期待能见到大佬！】
　　大家都非常热情，群里消息刷得飞快。
　　戚默思考片刻，没有在群里说话，而是又发了条微博。
　　MOMO：舟舟的生日会，我就不去了。感谢@蓝牧舟后援会  的门票，我就来一轮抽奖吧。要求与后援会抽奖一致，再多加一条：坐标帝都。@微博抽奖中心。
　　这条微博一发，比之前的还要劲爆，一下炸出了更多粉丝。
　　【什么？？大佬为什么不去！】
　　【啊啊啊为什么啊！多难得的机会啊大佬！】
　　【好想见见大佬的！！】
　　普通粉丝想见艺人一次都很困难，更何况这还是很有意义的20岁生日会，是个近距离接触、还能现场看表演、跟蓝牧舟本人一起做游戏的特殊聚会！
　　像MOMO这样级别的大佬粉丝，经纪公司都得捧着。
　　为什么不愿意去生日会呢？
　　难道……MOMO是个大老板，有什么重要的生意去谈？
　　粉丝们劝话的劝话，转发的转发。
　　群里也是消息没停下来过。
　　戚默在@微博抽奖平台  登记了信息。
　　铁粉一定会时刻关注动向，所以她选择当天晚上十二点抽奖，没有预留太多时间。
　　蓝牧舟刚刷微博没两秒，就看到他的土豪粉丝MOMO花了25万买单曲。
　　这个叫MOMO的粉丝，又一口气砸这么多钱啊。
　　从二公开始，他就记住了这个ID，经常会看到MOMO砸钱。
　　就算他空降粉丝群告诉大家不用破费，也是雷打不断。
　　心里有点儿小开心小得意，可更多的，是想跟MOMO聊聊。
　　来混娱乐圈，他真的只是喜欢唱跳，而不是为了赚钱。
　　他如果想让销量好看，自己随便出点儿零花钱，就能刷一大笔，真的没必要用粉丝自己或者粉丝家人的血汗钱。
　　刚想让团队的工作人员联系MOMO一下，却见MOMO又发了一条微博。
　　把他生日会的门票转发抽奖了：）
　　蓝牧舟：？？？
　　是那个花了得有上百万的MOMO啊。
　　竟然二话不说……拿这票抽奖送人了？？
　　为什么不愿意来生日会？
　　这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由得往戚默身边凑了凑，问道：“戚默，你说，如果你有个粉丝，她给你砸了上百万，却不愿意来你的生日会，这是个什么心态？”
　　戚默微微一怔，快速憋住了笑意。
　　轻咳一声，她一本正经道：“可能人家是个大老板，有重要的生意去谈吧。”
　　她伸手，用食指拖着蓝牧舟的下巴，把他的脸扬起来一点。
　　“或许……大老板是想用钱砸你，然后把你哄回家呢？”
　　蓝牧舟耳尖染上粉红，轻轻拨开戚默的手。
　　他瞥开视线，低声道：“你瞎说什么呢，别胡乱开这种玩笑。”
　　戚默这么说他的粉丝，把他跟粉丝之间说得那么暧昧，他有点不高兴。
　　可他也不想跟戚默闹矛盾。
　　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沉声提醒，“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想一想，如果不知道她就是MOMO，这么说确实不太好。
　　戚默点点头，“抱歉，下次不这么说了。”
　　-
　　蓝牧舟是个挺刨根问底的人。
　　在别墅中吃完晚饭，他敲响了戚默的门。
　　“进。”戚默看向门口，蓝色签字笔在修长的手指间飞转。
　　房间里没有开顶灯，只开了台灯。
　　书桌前一片明亮。
　　蓝牧舟关好门，来到书桌旁。
　　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摊开的专业书籍。
　　黑字间，用蓝色的签字笔标注了不少内容。
　　他微怔，“没想到你在看书，打扰到你了吧，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还以为戚默会看看剧之类的。
　　竟然……这么刻苦。
　　戚默盖上笔帽，把签字笔放在桌上。
　　她翘起了二郎腿，笑道：“没事，我劳逸结合嘛，你想说什么？”
　　“就是……那天视频时，你到底在想什么嘛。”
　　不问出答案来，蓝牧舟是真的难受。
　　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你有事不要瞒我。”
　　一看就知道，蓝牧舟这是往复杂的方向去想了。
　　戚默假模假样地长叹了口气。
　　起身，双手扶住眼前人的肩膀。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
　　蓝牧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特意放柔声音，他说道：“有什么事，你和我直说就行。”
　　“行，那我就跟你直说吧。”
　　戚默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前一探头。
　　轻吻在了眼前人的唇角。
　　“？？？”
　　蓝牧舟顿时往后一缩。
　　好家伙，都主动亲他来掩盖了。
　　这得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他蹙蹙眉头，“戚默，咱们说正经的呢，你别想这样转移我的注意力。”
　　如果戚默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可以一起帮忙解决啊。
　　“刚才……就是我当时在想的事情啊。”
　　戚默“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双手搭在蓝牧舟劲瘦的细腰上。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会被“美色”引诱的人。
　　但蓝牧舟就是能够做到。
　　蓝牧舟纳闷过来，脸颊微烫。
　　继而抿唇，憋下羞赧而得意的笑。
　　谁叫他魅力太大了。
　　他摇头“啧啧”两声，“那行吧，这种事你肯定不好意思说出口，就不怪你遮遮掩掩了。”
　　视线落在眼前的薄唇上，他喉结滑动。
　　“咳咳，看在你这么心心念念的份上，就勉强……”
　　蓝牧舟赤红着耳尖，双眼微瞌。
　　柔软的薄唇贴上前。
　　头一次主动地张口，小心翼翼地轻舔过去。
　　戚默能看到他的睫毛微颤，能感觉到两人的心跳交缠在一起。
　　即便如此，她依然只是轻吻他的唇瓣。
　　完全没有深入。
　　不满地缩回头，蓝牧舟视线乱飘。
　　不好意思看戚默，又想狠狠地瞪住戚默。
　　这不就相当于拒绝他了么！
　　他磨磨牙齿，嘟哝道：“你为什么不……”
　　“还不是怕你会不舒服么。”
　　戚默把他的短发揉得一团乱。
　　“我有什么可不舒……！”
　　话说一半，蓝牧舟猛地噎住。
　　紧跟着，脸色爆红。
　　淦。
　　上次他有感觉，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还特意离戚默远远的。
　　怎么就……
　　怎么就会被发现了呢？？？
　　“不是……你……”
　　他开口，又闭嘴。
　　憋了好几秒，他终于恶狠狠地说道：“快看你的书吧！我去拿草稿本过来。”
　　双手把戚默按在椅子上，一扭头，蹭蹭蹭出了门。
　　他靠在房门外面，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不多提起是没大事，提起来也很容易叫人心猿意马啊。
　　平复了心情，他拿着草稿本回到了戚默的房间。
　　“我想放点安静的歌，你不介意吧？”
　　戚默应声，“没事，放吧。”
　　房间里很快响起了科恩的小调。
　　嗓音低沉，缓缓如絮语。
　　两人相处一室，做着自己的事情。
　　相互之间不会打扰，又知道有对方的陪伴。
　　安静而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蓝牧舟打了个呵欠。
　　抬眼看表，马上就十二点了。
　　“戚默……”
　　他看向戚默，微微一顿。
　　戚默已经靠着桌子，瞌上了双眼。
　　一呼一吸，很是平静。
　　这样近距离地看，能发现她隐隐有了黑眼圈。
　　原来，戚默也会有累得睡着的时候啊。
　　在剧组里，她也是每天都在这样努力学习吧。
　　拍戏之余，为未来的公司事物做打算。
　　蓝牧舟有点儿心疼。
　　他悄悄地起身，想要把戚默抱回床上。
　　伸手揽住了戚默的腰，还没用力。
　　桌上的手机震动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他没太在意，只下意识地一瞥。
　　【微博抽奖中心……】


第68章 小矮子从二公就开始喜欢……
　　/莫八千著
　　-
　　抽奖？
　　蓝牧舟脑海中第一个闪出来的, 就是大粉MOMO的那条微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生日会门票送了出去。
　　一个猜想立刻冒出头来。
　　“我去……不是吧。”他凑过去。
　　只见屏幕上push出的提醒中，明明白白地写着“蓝牧舟生日会门票”几个字。
　　心脏突突地跳得厉害。
　　“真的假的……”
　　往前回想, 那句“大老板是想用钱砸你，然后把你哄回家”, 说得不就是戚默自己吗？
　　他说戚默怎么还开起这种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而且, MOMO最初是何瑞霖粉丝, 因为脱粉的事还上过热搜。
　　戚默一开始也是对着何瑞霖穷追猛打, 跟他撕得天昏地暗。
　　从二公开始，他跟戚默的关系才逐渐缓和的。
　　戚默又是戚家的独女，零花钱肯定比他只多不少, 砸钱根本不是事。
　　最后，戚默的名字里正好有个“mo”字。
　　这全都对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蓝牧舟觉得有点迷幻。
　　MOMO竟然……就是戚默。
　　这隐藏得可真深啊！
　　背着他，给他花了这么多钱。
　　就MOMO这手笔，在整个娱乐圈的粉丝群体里都得排前几名。
　　真是的, 小矮子背后给他砸这么多钱干什么。
　　他又没想砸钱, 太浪费了。
　　也不知道跟他商量商量。
　　哼，别以为偷偷这么做, 他就会高兴。
　　蓝牧舟舟抿抿唇, 想把笑憋下去, 却完全做不到。
　　小矮子从二公就开始喜欢他！
　　怪他怪他，魅力非凡。
　　心中无比喜悦, 不由得沾沾自喜。
　　偷摸地喜欢他那么久，竟然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看起来有那么凶、那么不好说话吗？
　　啧啧啧，这小矮子, 怂！
　　不过话说回来，二公的时候，他还挺讨厌戚默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还是总跟戚默互呛。
　　戚默不敢透露，也算正常。
　　蓝牧舟得意地长舒口气。
　　小心翼翼地抱起戚默，把人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慢慢坐在床边，床铺往下陷了一点。
　　戚默似乎很是疲惫，因为刚才的动静，眉头轻蹙。
　　却没有清醒过来。
　　蓝牧舟第一次见到戚默睡得这么死。
　　他垂眸，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半晌，俯身。
　　轻轻吻在戚默额头上。
　　“晚安，小矮子。”
　　他笑起来，脸上尽是喜色。
　　帮戚默掖好了被子，这才小声离开房间。
　　没过几秒，戚默的房门又一次开合。
　　这回还锁上了门。
　　蓝牧舟抱着自己的枕头回来了。
　　把枕头放在一旁，他蹑手蹑脚地上床。
　　很快就猫进了被窝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张床睡觉了，戚默肯定不会打他的吧。
　　他往戚默身边贴过去。
　　温热相碰在一起，叫他忍不住轻颤。
　　戚默在喜欢上他之前，还追了一段何瑞霖。
　　这挺让他吃醋和不爽的。
　　直到现在还是一样。
　　但是……
　　“看在你能迷途知返、那么早就弃暗投明的份上，勉强不跟你计较。”
　　-
　　第二天一大清早，戚默幽幽转醒。
　　身上的重量让她猛地睁开双眼。
　　一扭头，就见有人睡在她身旁，呼吸匀称。
　　蓝牧舟半边身体压在她身上，一只手臂搂过来，还有一条腿，也压着她的腿。
　　戚默细细回忆片刻，记起自己昨晚竟是在桌边就睡着了。
　　被蓝牧舟挪到床上，都没能醒过来。
　　警惕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或者说……她对蓝牧舟的信任已经深到如此程度，会在他身旁睡得那么沉。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轻叹一声。
　　她轻手轻脚地，把蓝牧舟的胳膊挪开。
　　可胳膊刚挪开地方，就立刻回到了原处。
　　蓝牧舟把胳膊缓缓锁紧，嘴角一弯，笑得张扬得意。
　　他命令般轻哼，“再多躺两分钟。”
　　大半夜赖在她这不走也就算了，早晨了还这样。
　　戚默好笑地推搡他一下，“我今天得回剧组拍戏，上午九点的飞机。”
　　靠，那么早就暗恋他，还能拒绝得这么干脆？
　　他就偏偏不信这个邪。
　　蓝牧舟在床上滚了一圈，下巴搭在了戚默的肩头，很不满地低声嘟哝：“现在才五点多，你去拍戏又得好一阵没法见面，现在多躺一会儿都不行？”
　　“也行吧，听你的。”
　　戚默好笑地摇摇头，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个脑锛儿。
　　“你今天怎么这么……腻味？”
　　蓝牧舟：？？？
　　他一下子被气笑了，侧身倚在床上，一手撑着头。
　　“我说戚默，你悄咪咪喜欢我那么久，现在反倒嫌弃我了？我还没嫌弃你什么呢！”
　　戚默听出来点儿言外之意。
　　她挑挑眉头，问：“我偷偷喜欢你很久？”
　　这小矮子还不承认？
　　蓝牧舟满脸不爽，“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从哪儿瞎猜来的这种不靠谱的结论？”
　　戚默移开视线，没有正面回答。
　　竟然说他是瞎猜，还说这不靠谱？？
　　蓝牧舟很想把MOMO那个账号扯出来，可他怕戚默会觉得掉面子，更怕戳穿后戚默弃用这个账号——实话实说，他想窥屏，所以不能暴露。
　　心中憋着一口气，他轻哼一声，一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算了，我不跟你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别走啊，不是你说想多躺会儿的吗？”戚默抬高些许音量。
　　“你自己躺着吧，我还是别打扰你了。”
　　蓝牧舟抱着枕头，趁着走廊没人，立刻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小矮子敢做不敢当，气死他了。
　　他这么优秀，喜欢他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还嫌他腻味。
　　呵，从小到大多少小姑娘喜欢他，到现在他竟叫人给嫌弃了。
　　“喜欢我都不带承认的，喜欢何瑞霖就搞那么大阵仗，就差人尽皆知了。天天跟何瑞霖泡一起也没见小矮子嫌腻味啊。”
　　蓝牧舟抿抿唇，越想越气，一把将枕头砸在床上。
　　他双手抱胸，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太主动了，如果跟何瑞霖一样，对小矮子爱答不理，小矮子应该就知道珍惜了？”
　　没错，他错就错在，实在是太主动了。
　　瞧这次，他多晾戚默一阵，非得等到戚默在他屁股后面追着跑，他再给回应。
　　哼，他也是会生气的啊。
　　而戚默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望了一会儿天花板。
　　都不跟她吵嘴，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一会儿得想办法哄一哄。
　　半晌，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
　　面容识别解锁之前，轻瞥过屏幕上的消息。
　　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蓝牧舟猫在自己的房间中，听见隔壁的门开了又关。
　　脚步声慢慢远去，下了楼梯。
　　完全没有停顿。
　　可真行，见他生气了，连句话都不说。
　　他咬咬牙，哀怨的气息都快从身上溢出来。
　　恐怕戚默在意他的程度，远不如他在意戚默。
　　太讨厌了。
　　他这次绝对绝对要多凉戚默几天。
　　戚默主动找他，他都不会松口！
　　蓝牧舟翻出手机。
　　点进MOMO的主页，想寻找出从前的蛛丝马迹，却发现三分钟前发了一条微博。
　　MOMO：舟舟生气起来都那么可爱！希望他每天都能开心[心][图片]
　　配图是他皱着眉头的表情包，在双颊前加了粉色的贴纸。
　　像是小孩子赌气一样的表情。
　　他轻嗤一声，“什么可爱嘛……笨死了，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一个男生。”
　　言语中是在吐槽，可声音里明显有笑意。
　　小矮子不来跟他当面说话，可背地里会用小号发消息。
　　是因为……不太擅长跟人吐露心声吗？
　　他听说戚默父母非常忙，一年陪不了戚默几天。
　　而戚默从小就学习很多繁重的课业，跟家人相处时间很少，还经常搬家、转学，似乎也没有几个真的能说上话的朋友，除了陆青青，还真没听说过别人。
　　或许她只是看起来好相处，却很难真的与人交心吧。
　　好不容易外露了情绪，对何瑞霖那么好，却反被人利用。
　　经过这种糟心事，恐怕是ptsd了吧。
　　这么想来，还挺可怜的。
　　靠，都怪何瑞霖。
　　他跟何瑞霖果然是势不两立。
　　除了何瑞霖，就是原生家庭养成的性格。
　　能怎么办呢。
　　蓝牧舟低垂着眉眼，沉默了两秒。
　　忽而，他抬起头，一副“真是没办法”的模样。
　　“真麻烦啊，看来只能靠我捞她一把了。”
　　“我要是也不理她，岂不是更可怜了。”
　　-
　　戚默要往剧组飞，家政阿姨很早就帮忙做好了早餐。
　　她吃完早饭时，王昶言打着呵欠下了楼。
　　“大魔王，早啊。”
　　王昶言来到餐桌前，自己填了一副碗筷。
　　他喝口豆浆，“唔，一会儿就飞？”
　　“嗯，车马上就到。”戚默点头。
　　王昶言往楼上瞥一眼，打趣道：“舟舟知道你飞，竟然还没起吗？”
　　“让他睡会懒觉吧。”戚默没多说，含糊过去了。
　　“嘁，谁要睡懒觉了。”
　　蓝牧舟走下楼梯，一副大爷模样，扬了扬头。
　　戚默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消气，有些意外。
　　“这么早啊。”
　　“不早了已经。”蓝牧舟走到餐桌旁，在戚默耳边开口，“我现在可还没消气，纯粹是肚子饿了下来吃点东西，别以为你敢做不敢当能那么快就翻过篇去。”
　　戚默想笑又憋了回去。
　　她板着脸，“我怎么敢做不敢当，你有证据吗？”
　　他有证据，却不能暴露。
　　蓝牧舟抿抿唇，“想套我话，没门。”
　　“哎呀，你们俩怎么又说悄悄话，都不知道带我玩的？”
　　王昶言坐在两人对面，身子往前探过来。
　　舟舟跟大魔王之前的关系，真的是……啧啧啧。
　　蓝牧舟当即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谁会跟戚默这种人说悄悄话。”
　　他就是可怜可怜戚默。
　　……
　　“正式录制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我们最期待的大乱斗环节！”
　　“大家现在可以稍作休息，二十分钟后，大乱斗正式开始！”
　　戚默拿着麦克风，在一众选手之间公布了录制节奏。
　　在第一期节目的直播中，选手们的battle环节，引发了大量的讨论，无论是弹幕还是后来的微博评论，这个环节都是最多的。
　　一方面可以引流，一方面battle又是舞者们最爱的交流方式，节目组跟选手、导师们一商量，决定在每一期结束后，都来一个battle环节。
　　这是合同之外的部分，所以选手们可以留可以走。
　　留下来就有镜头，还能相互交流跳个爽，根本没有几个选手离开。
　　众人纷纷席地而坐，相熟的人坐在一块聊天。
　　宋子轻拿了一瓶赞助商的气泡水，颠颠地小跑到戚默身旁。
　　“前辈，今天辛苦了！我看你的嗓子都哑了，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吧！”
　　“气泡水太凉了，我给戚默准备了温水，你那个留着自己喝吧。”
　　冷不丁的，有个声音在宋子轻身后响起。
　　蓝牧舟把手中的保温杯递给戚默。
　　宋子轻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
　　见到蓝牧舟的脸，他张口“啊”了一声。
　　“舟哥好！”
　　“……不用这么客气。”蓝牧舟搔搔头。
　　他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戚默拍拍宋子轻的肩膀，道：“我们得先去跟ANBOR的广告片导演沟通沟通，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会儿。”
　　ANOBR跟上一位代言人的合同还没到期，所以广告片也不太着急。
　　正好缺少一段戚默、蓝牧舟两人斗舞的场景，就跟《I  love  dance》节目组商讨一番，选择在节目大乱斗环节中，把这个片段拍摄完。
　　戚默拧开保温杯，喝几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蓝牧舟看着大咧咧，骨子里倒是细心。
　　她弯弯唇角，道：“谢了，喝了温水感觉好多了。”
　　小心思被人肯定，蓝牧舟美滋滋地笑起来。
　　“那必须的。”
　　“不过……”戚默开玩笑似的说，“你刚才也太凶了，简直眼冒绿光。”
　　蓝牧舟撇撇唇，颇为不爽。
　　“哪儿有那么夸张……他看你时都快星星眼了，我能高兴才怪。”
　　“你这也够夸张的，他看谁都这样。”
　　“他看别人什么样我也管不着，这么瞧你，我就是不乐意。”
　　“舟舟——！舟舟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严知远飞快蹿到两人面前，上上下下看了蓝牧舟好几遍。
　　“太长时间没见到真人了，兄弟你越来越帅了！”
　　蓝牧舟把他的手轻拍到一旁。
　　“一秒出卖我，还称兄道弟的，你也好意思？”
　　“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严知远往蓝牧舟身后蹭了蹭，把蓝牧舟挡在自己和戚默之间。
　　“让你被戚老大瞪上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蓝牧舟话语间有几分得意，“戚默又不会瞪我。”
　　小矮子不会用这么吓唬他。
　　只会用其他方式给他憋得喘不过气：）
　　“叮铃”一声，戚默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她低头瞥上一眼，把手机揣回口袋。
　　“怎么了？”蓝牧舟问。
　　“没事。”戚默摇摇头，“张筱婉真是……呵。”
　　这张筱婉锲而不舍了一阵，最近竟然开始变相地威胁了。
　　说什么他们FA集团在时尚圈地位高，如果她帮忙，一定会多给蓝牧舟资源；如果她不帮忙，张筱婉的父亲升不上去，就很难提供太多资源。
　　这不就是在说，她不帮忙，以后不会跟蓝牧舟有任何合作么。
　　戚默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意。
　　一个都算不上认识的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还拿舟舟威胁她……
　　张筱婉的父亲，能走到中国区副总裁，固然是有本事。
　　但他有个很重要的失职——让女儿滥用职权。
　　看张筱婉这样子，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所以呢……看看能不能帮他美言几句，降个职反省反省吧。
　　-
　　Battle很快就开始了。
　　广告片拍摄也准备好了一切。
　　许子文来了一段超炸的开场，瞬间引燃了众人的情绪。
　　戚默跟蓝牧舟提前排了一段routine，两人同时翻身入场。
　　他们一个在帝都，一个在外拍戏，只在刚才的休息时间合了几遍。
　　可配合上，却几乎是天衣无缝，引得现场一片呼喊！
　　“不愧是一个组合的，这配合的也太好了！”
　　“蓝牧舟的breaking也好厉害，跟老大比一点也不差诶！”
　　“这个名字我怎么感觉有点儿耳熟……”
　　“卧槽！蓝牧舟不是四年前街舞大赛青少组的冠军吗？！”
　　“……啥？！这么厉害的吗？”
　　“还真是……！那年我也参加了，不过连八强都没进，没碰上他。”
　　“哈哈哈，那你们多有缘啊，一会儿你上！”
　　一阵欢呼声中，两人从场地中央退了出去。
　　戚默显然听见了选手们的对话。
　　“没想到你还拿过冠军，没听你提起过啊。”
　　“嗐，小意思，没什么可提的。”
　　蓝牧舟摆摆手，一脸的不足挂齿。
　　他一咧嘴角，“要是这种小成就都能拿出来炫耀……能教得了你跳舞吗？”
　　瞧给他臭美的。
　　蓝牧舟的快乐很简单，戚默也乐意看他高兴。
　　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是是是，我能有今天，全靠你启蒙的好。”
　　“这还差不多。”
　　蓝牧舟一把勾住旁人的脖子，像是兄弟般挤在一起。
　　小矮子男装，倒也有好处。
　　这么多人，想搂也能随便搂。
　　……
　　天气一点点地热起来。
　　七月初，陆青青正式领了毕业证。
　　从此往后，她就正式离开学校，步入社会。
　　为了拓展人脉与业务，和上流社会中的同辈人搞好关系，特意办了个毕业舞会。
　　都知道陆青青和戚小姐关系好，这种聚会，戚小姐恐怕不会错过。
　　别管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是真的跟陆青青关系好，还是想跟传说中的戚小姐处好关系，不少人都在收到邀请后，决定赴宴。
　　戚小姐也确实会参与。
　　“小七，要不你别去了，虽然说几率不大，可万一有人认出你来……”
　　陆青青是全心全意为朋友着想，所以有些担心。
　　她姐妹戴假发化浓妆，不太能叫人跟“戚默”联系到一起。
　　可凡事，最怕个万一。
　　她知道戚默是为了她，才一定要参加的。
　　要是因为她这么个毕业舞会，把戚默暴露了，她不得后悔一辈子。
　　第N+1次被劝退，戚默无奈地拍拍陆青青的手。
　　她放柔了语调，安慰道：“就算有人能认出来，我也有办法叫他们说不出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无论哪个时代，虚伪的人都不在少数，尤其是上流社会。
　　瞧张筱婉在飞机上的态度，就知道不少人跟张筱婉是一样的想法。
　　全等着看陆青青的笑话呢。
　　要是这毕业舞会不去，指不定别人会怎么嘲讽陆青青。
　　她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蓝牧舟道：“就是，你放心吧，有咱俩帮戚默掩饰，有人看出端倪也没事。”
　　他这回知道了戚默身份，跟着一起来到陆青青家里。
　　“行吧行吧，你俩这一唱一和的。”
　　陆青青一脸揶揄，冲着戚默呲呲牙，表情很是可爱。
　　她拉着戚默的手腕，往房间里走。
　　“来来来，安叔给你送过来三套礼服，你试试哪个好看。”她说完，回头瞥一眼蓝牧舟，“你不能跟过来啊。”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蓝牧舟撇撇唇，说得好像他会过去偷窥一样。
　　别说他没这个贼心了，就是有贼心，他能有那个贼胆吗？
　　真要是有贼胆，恐怕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戚默的审美很好，不用换上，只看几眼，就知道哪件最适合自己。
　　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起，她很快就换上了一件漆黑的晚礼服。
　　完美的直角肩裸露在外。
　　由于皮下脂肪很少，她的手臂修长细瘦。
　　用力时，能隐约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
　　陆青青绕着她走了一圈，夸赞道：“本来以为你有肌肉，露出来会不太好看，没想到会这么漂亮！！这件真的好合适你，小七你眼光太好了！”
　　戚默在陆青青柔软的手臂上捏了好几下。
　　她笑道：“你如果喜欢这样……我可以指导你练啊。”
　　“我可不练，肉乎一点也挺好。”陆青青赶紧躲开，推着戚默往外走，“让你家舟舟看看。”
　　因为要带假发，所以戚默要先换好礼服。
　　她穿着一身礼服出去的时候，还是素颜短发。
　　目光锐利，气质斐然，贼英气。
　　蓝牧舟扭头一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这头跟身子，怎么这么像PS上去的啊？”


第69章 祖父想请你来家里一趟。……
　　/莫八千著
　　-
　　“你这头跟身子, 怎么这么像PS上去的啊？”
　　“噗——！”
　　陆青青也跟着笑喷出来。
　　这比喻……还真是莫名的精妙啊！
　　只是她身为姐妹，可不能跟着蓝牧舟这小子一样。
　　用两秒时间，把脸上的笑意憋了下去。
　　她道：“小七, 你家舟舟这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说罢，作势要挥起拳头给蓝牧舟一拳。
　　戚默面色不改, 两步走到蓝牧舟面前，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刚才没听清楚, 要不你再说一遍？”
　　察觉到危险的信息, 蓝牧舟下意识地后退一大步。
　　“那什么……我刚才说, 这件礼服特别适合你。”
　　戚默跟着往前，逼近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竟然不信我。”
　　蓝牧舟睁着俩眼说瞎话, 还鼓了鼓腮帮子。
　　一副控诉的模样。
　　“可我听着怎么不是这句？”戚默扬扬眉头。
　　蓝牧舟见戚默不愿就这么放过自己，顿时不满地轻哼，“还跟我说什么，有什么想法直说就行呢，直说一句, 现在就跑过来兴师问罪, 以后谁还敢跟你直说。”
　　说完，偷瞥戚默一眼。
　　他就是胡搅蛮缠, 小矮子要是还没完, 那一定外面有狗了！
　　戚默问：“这么说来, 反倒是我的问题了？”
　　“那……当然是你的问题了。”
　　蓝牧舟扫视一圈，发现陆青青已经很有眼力见地离开房间了。
　　他微微俯身, 跟戚默平视。
　　脸上扬起了一个喜滋滋的笑，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勉强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他的双眸笑得眯起一点，有光芒流转其中。
　　戚默承认自己被勾走了一瞬。
　　她抬手, 一把按在蓝牧舟身后的柜子上，慢慢向前靠近。
　　看着眼前人越来越近，蓝牧舟的耳尖微红。
　　平日里小矮子总是一步到位，这次怎么还来了个慢动作。
　　莫名的，让他怪紧张的！
　　鼻间相碰，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想象中的柔软触感并没有到来。
　　反倒是他被命运狠狠地扼住了下巴。
　　戚默伸手捏了两下他软乎乎的脸颊，对上他惊讶中透露着控诉的目光。
　　她“啧啧”两声，“你想得倒是挺美。”
　　倒是脸上滑滑嫩嫩，手感是真的不错。
　　手指微微用力，在蓝牧舟的脸上揉捏好几下，这才松手离开。
　　“青青，我们来化妆吧。”
　　“小矮子，你这是欺骗人感情啊，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蓝牧舟追着戚默就往外走。
　　小矮子对他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以前还口口声声说馋他身子的！
　　陆青青已经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
　　从化妆桌上抽出两只粉底，用粉底刷调色。
　　她笑道：“蓝牧舟平时也还算成熟，怎么在你面前跟个三岁小智障似的？”
　　得，都不是三岁小孩了。
　　三岁小智障了。
　　蓝牧舟气得肝疼，恶狠狠道：“你俩一起过得了！”
　　刚才陆青青还跟着他一块笑呢。
　　现在竟然反踩他一脚。
　　陆青青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个提议不错啊，小七，要不你别跟蓝牧舟好了，看看我怎么样？”
　　“呵，你想得倒是挺美。”
　　蓝牧舟撇撇唇，搬了把椅子，面对着椅背跨坐上去。
　　双臂搭在椅背上，下巴往胳膊上一枕。
　　视线黏在镜子中戚默的面容上。
　　三分柔和，七分英气，完美地糅合在一张脸上。
　　他家小矮子怎么就这么好看。
　　-
　　这次毕业舞会的参与者，大多是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
　　所以地点选择在一家叫最公馆的高端餐厅中。
　　陆青青是主角，需要照料好每一个赴约的人，自然不能晚到。
　　所以她提前戚默一步，两人没有坐同一辆车过去。
　　舞会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眼见着还有五分钟时间，整个最公馆中，都没有见到戚默的影子。
　　有个小姑娘亲亲密密地搂住陆青青的手臂，问道：“青青啊，听说你跟戚小姐关系极好，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戚小姐现身？”
　　有人想看陆青青的笑话，有人想借此和戚家小姐结识，有人纯粹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也不知都是抱的什么心思，总之，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过来。
　　张筱婉是明显的前者，其中还夹杂着个人恩怨。
　　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人家戚小姐可是高人一等，怎么会看得上咱们，青青可能是真心把戚小姐当朋友了，可人家不一定也这么想啊。”
　　既在众人面前内涵了戚默，又踩了陆青青一脚，她心里极爽。
　　不少人相互看上几眼，耸了耸肩，窃窃私语起来。
　　“我觉得张筱婉说得有点道理，不会是陆青青单方面的吧……”
　　“不会吧，上次慈善晚宴没碰到，这次还想一睹戚小姐真容呢。”
　　“嗐，真容还真没什么好看的……”
　　“张小姐如果少说两句，我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眼。背后嚼人舌根还被人发现，我都替你觉得不好意思。”
　　一句毫不客气的话从门厅处传来，让众人瞬间禁声。
　　没人再多说一句。
　　戚默在万众瞩目之下，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
　　一身墨色的高定礼服显得她身长玉立，脚下高跟鞋上镶满了钻，反射着晶亮的光。
　　她手上拎着一只不大复古的皮箱，棕色皮面极其精细，简约而吸睛。
　　“这皮箱不是新出的全球限量款吗？怎么买到的啊！”
　　“这是送陆青青的毕业礼物吧。”
　　“慕了……刚出就被炒到了近百万，过两年得是什么价了。”
　　陆青青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款皮箱。
　　她早知道戚默会踩点来，可没想到戚默会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七来了！咱俩什么关系，还准备这么大阵仗来。”
　　她笑着接过那只小皮箱。
　　二十厘米见方，拎在手里倒是沉甸甸的。
　　戚默弯弯唇角，“大阵仗在箱子里面，要打开看看吗？”
　　“这皮箱还不是毕业礼物吗？”
　　“青青，打开看看！”
　　“里面应该是首饰之类的吧，青青快看看！”
　　不少衣着华贵的姑娘全都凑了过来，冲着陆青青挤眉弄眼，催她打开箱子。
　　张筱婉被众人挤在后面，看戚默跟陆青青两人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
　　刚才还是有人附和她的话呢，这变脸倒是玩的不错！
　　她倒要看看戚默能准备什么礼物。
　　陆青青把皮箱轻轻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她屏住呼吸，双手掀开了皮箱——
　　一条项链安静地躺在柔软的黑色绒布上，链条上一圈晶亮的白钻熠熠发光，吊坠是一颗罕见的顶级蓝钻，透明度极高，漂亮得无与伦比。
　　Lost in the sea！
　　这条项链出自著名珠宝大师Albert之手，两个月前《FA珠宝》封面就是这条Lost in the sea。
　　在上周的某北美拍卖会上，被人以二百三十万美元的价格拍卖下来。
　　原来……竟是被戚家小姐收入囊中。
　　作为送给陆青青的毕业礼物！
　　都是显贵人家，可会花一千多万买一条项链送人的……也是罕见。
　　“我的天啊……没想到在这能看见真的！”
　　“差点把我给晃瞎了！”
　　“陆青青上辈子这是修了多少德，才能跟戚小姐当朋友……”
　　“啊啊啊两个月前我看《FA珠宝》时好喜欢这个的！！”
　　陆青青险些被那漂亮的蓝钻晃瞎了双眼。
　　她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伸手，一把抓住戚默的胳膊。
　　“我说小七……这也忒……贵重了吧？”
　　戚默轻轻揽住她的箭头，说道：“毕业从学校走出社会，一辈子就这一次，希望你的事业蒸蒸日上，拓展出你的娱乐帝国。”
　　然后……最好的资源都优先考虑她家舟舟。
　　“呜呜呜谢谢小七！我会努力搞事业的！”陆青青一垫脚尖，双臂环住了戚默的脖颈，“不过事业比不上你！就算以后有了野男人，也绝对绝对不及你！”
　　一见如此，不少人顺着杆子开口，纷纷祝陆青青毕业快乐，祝她和她家的事业方兴日盛。
　　喜气洋洋的交谈声中，张筱婉死死地盯着那条Lost in the sea。
　　呼吸都显得不是那么顺畅。
　　这条项链明明是她先看上的！
　　几个月前，她带着团队去北美拍摄，当场就被这颗通透的蓝钻迷住。
　　她央求她父亲很久，父亲才同意，在她结婚时会把这条项链送她。
　　错过了拍卖会没关系，反正这样的藏品，总是频频易主。
　　她结婚还早着呢，所以不着急。
　　谁会知道……它被戚小姐拍下来，这么轻易地就送给了陆青青！
　　她那么喜欢的、央求了父亲很久才有可能得到的东西，对戚小姐来说是那么容易。
　　很多事情对戚家小姐来说就是那么简单。
　　可为什么戚小姐连帮她一把都不愿意？！
　　要不是戚小姐死活不肯帮她，升成FA中国区总裁的就会是她父亲了！
　　可她父亲现在，不仅没升职，还被降了一职。
　　FA中国区，一下子空降了两个人！
　　那些众星拱辰般捧着戚小姐和陆青青的人，不就是想跟戚小姐凑近乎么！
　　如果他们知道戚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会这样吗？
　　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张筱婉咬牙，一连挤开好几个人，凑到了戚默身前。
　　她显然来者不善，语气中带着点儿委屈，故意把事件表述得模模糊糊。
　　“戚小姐，我们先前好好聊了很久，也算是朋友了，你不愿帮我我也能理解你的难处，可我们至少应该相互尊重吧？”
　　“尊重？如果你肯尊重我的意思，就不会在我拒绝的情况下，依然没完没了的强人所难。”戚默接过一只高脚杯，浅饮一口，“你借着你父亲的身份，频频滥用职权……摊上你这样的好女儿，能不降职就不错了，还想升职？你以为总部的高层都是吃白饭的吗？”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拔下皮背后是个什么模样，相互之间门清。
　　戚默话音一落，窃窃私语声四起。
　　张筱婉一张脸越来越白，想反驳、想咒骂，可一时之间却张不开嘴。
　　手指紧紧地捏着酒杯，指肚发白。
　　在她用力把猩红的液体泼出之前，被人轻轻握住了手腕。
　　萧时雨手执酒杯，往戚默那边示意一番。
　　他开口，声音温厚，“戚小姐，又见面了，不知今天是否有幸与戚小姐共饮一杯？”
　　戚默淡淡扫他一眼，转身离开。
　　同时说道：“把你眼里的鄙夷收好了，再跟我说话吧。”
　　讨厌她额头上的“疤痕”，也不喜欢她的浓妆，更瞧不上她这个人，还非要凑过来。
　　没事找事。
　　看着戚默的背影，萧时雨轻讽，“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可不是么。”张筱婉附和，“真叫人恶心。”
　　萧时雨低声笑笑，扫向身边人，“一会儿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另一边，蓝彦深跟戚默碰了面。
　　他点头示意，“戚小姐。”
　　“大哥，瞧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蓝牧舟往戚默身边凑去，两人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抿了一口，道：“咱们这么熟了，再端着多累啊。”
　　蓝彦深没因为自家小弟的话改变态度，还是那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我有件事情，想和戚小姐说……”
　　“这才刚开始，哥你要是说正经的，就往后放放吧。”蓝牧舟冲戚默招招手，“你是不是喜欢吃甜点来着？这儿有好几种甜点都很好吃，我介绍给你。”
　　要不是这里人多，他早就拉着戚默的手腕跑了。
　　看着自家弟弟和戚默的背影，蓝彦深笑着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能稳重起来啊。
　　有了喜欢的姑娘，怎么还越来越幼稚了。
　　蓝牧舟帮戚默选了一道甜点，“鱼子朗姆可可奶方，甜而不腻，你肯定喜欢。”
　　奶方是小小的一块，用上好的牛奶制成，上面铺了一层金箔和鱼子。
　　入口微甜，淡淡的酒味融在其中，回味悠长。
　　软软糯糯地入口，叫人油然生出一股幸福感来。
　　“确实好好吃！”
　　戚默的双眼微眯，少有的，显出些许天真。
　　吃东西，尤其是吃甜的东西，简直是人活在世的一大乐事啊！
　　没有甜点，那就苦啦。
　　她一边慢慢悠悠地喝红酒、吃甜点，一边简单跟人攀谈。
　　神色如常，眼里也带着笑意。
　　只需轻轻一瞥，扫过来人的表情，把他们对她那“伤疤”的反应，全都记在心里。
　　还真就碰到几人，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惋惜。
　　“戚小姐。”
　　张筱婉面上带笑，又凑到了戚默前面。
　　这回她言语里还挺客气，“刚才是我太过冲动了，我跟戚小姐道歉。”
　　她微微欠身，而后往二楼的房间一扬手臂。
　　“我有些事情想跟戚小姐聊聊，不知道戚小姐……是否愿意再给我个机会。”
　　蓝牧舟扭头，低声说道：“一看她就没憋好事，别跟她去。”
　　戚默往楼上扫了一眼。
　　她不介意一块儿去楼上，却也没立刻答应。
　　立刻答应，反而会惹人怀疑。
　　于是只道：“有什么事，在这不能说吗？”
　　张筱婉依然放低着自己的姿态，讨好般笑道：“有些私事想和戚小姐聊聊，不好意思叫别人给听见了，戚小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跟我去一趟，可以吗？”
　　戚默不为所动，“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的私事往外说？”
　　“戚小姐当然不可能了，我绝对绝对相信戚小姐的人品！”
　　张筱婉的语调有些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电视剧。
　　快要把戚默给捧上了天。
　　戚默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她点点头，“那走吧。”
　　“太好了，戚小姐，这边请。”
　　张筱婉脸上笑得灿烂，一转头，背着戚默，脸上闪过嘲弄和得意。
　　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喂，戚默，快去快回啊。”
　　蓝牧舟蹙蹙眉头，这张筱婉好像怪怪的。
　　不过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张筱婉如果真的打算对戚默做些什么……那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惹了戚默，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二楼每个独立房间的装潢都不一样。
　　张筱婉带着戚默，走进了一间红色系的屋子。
　　里面装潢精致，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暧昧。
　　戚默才一进房间，“砰”的一声，立刻有人锁紧了房门！
　　她回头一瞥。
　　果然是萧时雨，还有几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富二代。
　　除了他们，倒是有个人让戚默有点意外。
　　时昀竟然也在。
　　他翘着二郎腿，深深地陷入一个柔软的沙发中。
　　一手轻轻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
　　跟戚默对视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不愧是戚小姐啊，现在还能这么淡定。”
　　萧时雨负手在身后，绕着戚默慢悠悠地转上了两圈。
　　戚默似笑非笑，淡淡应声，“不然呢？”
　　“哈哈哈哈哈，戚小姐还是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啊。”
　　萧时雨忽然笑起来，表情恨恨。
　　“自从上回被戚小姐彻彻底底地无视之后，我再参加别的聚会，总有人瞧着我背后偷摸地说，别看他花言巧语的，实际上使劲浑身解数，人家戚小姐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他就像个癞皮狗似的跟在戚小姐身后……”
　　他靠着家里的钱和天生的好皮囊，在圈子里走到哪不会受人追捧？
　　日日的纸醉金迷，活色生香，快活似神仙。
　　直到上次宴会，他几次搭讪戚小姐都被无视，这种事也不知是被谁给传了出去，还有人偷偷传话，说“真正的豪门世家，谁会搭理萧时雨这样的”。
　　他们这圈子，面子可比里子重要。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就越邪乎。
　　一些从前打得暧昧的人，竟然开始疏远他。
　　萧时雨磨了磨牙，嘲讽道：“呵，戚小姐，我说实话，就您这副浓妆艳抹的样子，就您这额头上的疤……要是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你看有人愿意搭理你一句吗？我今天要不把面子找回来，不让你名誉扫地，我不姓萧！”
　　戚默打了个呵欠，“然后呢？”
　　“嗤，还假装淡定呢。”
　　张筱婉在旁边轻嗤一声。
　　戚默身穿礼服，又没拿手包，连个手机都没有。
　　被这么多人围起来，谁能不怕？
　　“我看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能这么冷静！”萧时雨“啧啧”地摇了摇头，“筱婉，准备了。”
　　“随时都能开始。”张筱婉应声，手中拿着一个微单，开机。
　　戚默扫过几人脸上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下面都是人，我戚家也不是好惹的……你们真就这么大胆子？”
　　萧时雨心中还是有所惧怕，立刻提高音量，“有时先生撑腰，还怕你不成！”
　　缓了两秒，他哼笑一声，自信了不少。
　　“再说，我们录了像，你要是不想身败名裂，还敢说出去？”
　　总所周知，时昀他们起家时，做过不少在灰色地点边缘试探的事。
　　而现在，早就洗得干干净净，就是查都查不出什么。
　　时昀在戚小姐这边也碰了钉子，极其厌恶戚家小姐，所以已经答应给他们善后。
　　他们还怕什么？
　　萧时雨的表情逐渐变得卑劣，带着几个兄弟，慢慢向戚默身边围去。
　　“你要是害怕了，尽管叫出来也没事，反正……”
　　“这边的隔音效果特别好，你再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听见的哈哈哈！”
　　“噢，不会有人听见啊。”
　　戚默嘴角一扬，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忽然夹杂了几分危险。
　　“那可真是……太好了呢！”
　　她轻而易举地避开萧时雨的手，膝盖猛地一顶！
　　“啊啊啊！！”
　　萧时雨的嗓子中，顿时爆发出了杀鸡般的惨叫！
　　他双手捂着身下，疼得几乎站不稳。
　　“啊……我草……”
　　“哎哟，还有力气骂人啊。”
　　戚默二话不说，掀开他的手，膝盖又是一下！
　　“啊哈！草……草！”
　　这次萧时雨彻底站不稳了，身上的剧痛让他摔倒在地。
　　不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戚默，大喊道：“你们给我干她！竟然敢趁我不注意偷袭……草……！”
　　一帮整天吃闲饭的公子哥，流里流气的，能干什么？
　　戚默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不出两分钟，就已经把人全部撂倒在地！
　　“啧啧，这房间的隔音效果……确实可以。”
　　“你……你什么情况！”萧时雨惊呼。
　　这转变实在太快了。
　　一个瘦瘦弱弱的千金小姐，是怎么做到如此快很准地放到这么多人的？
　　他简直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
　　可身下火燎燎地疼，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连忙冲时昀开口：“时先生！您帮帮忙啊！”
　　时昀依然坐在柔软的沙发中，慢悠悠地转着扳指。
　　像是完全没听见萧时雨的呼声。
　　嘶叫声就在耳旁，他脸上却冷淡到没有表情。
　　在暧昧的红色光影中，诡异而可怕。
　　这房间的装潢极好。
　　花瓶中插着娇艳欲滴的花儿，旁边还摆着几块观赏石。
　　戚默走到桌旁，单手拿起一块观赏石，颠了颠。
　　而后缓缓走向萧时雨。
　　她边走边笑，“你草包成这个样子……也敢跟时昀一块儿玩？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你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萧时雨意识到了戚默的目的，整个人抖如筛糠！
　　跟一分钟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完全大逆转。
　　他都快挤出了眼泪，“时先生！是你说你能解决的啊！是你说你可以善后的啊！时先——！”
　　话说到一半，戚默手中的观赏石猛然落下！
　　萧时雨大张着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一刹那，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竟是晕厥了一瞬！
　　意识在一片空白中复苏。
　　他能感觉到一阵摧心剖肝的剧痛，就像身上的骨头都被敲碎了一般。
　　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
　　他趴在地上，忍着剧痛，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的，就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吗？”
　　“欢迎你去说啊。”戚默嘲弄地轻笑，“如果你很乐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行的话。”
　　她一伸手，就揽住了想跑路的张筱婉。
　　手指轻轻一勾，相机就落进了她的手中，直接取出了储存卡。
　　“戚小姐，我刚才全是被萧时雨逼的！他说我如果不叫你上来，就要用对付你的方法一样对付我……我真的太害怕了，这才……”
　　没等张筱婉把话说完，戚默的手背蓦的击中了她的脸！
　　脸被闷了一巴掌，她瞬间觉得自己七荤八素。
　　头部快速往一边歪去，脖子都“咯嘣”一响。
　　好疼，嘴里似乎不太对劲儿。
　　她歪着头，把嘴里的东西往外一吐——
　　竟然是颗牙！
　　张筱婉已经吓破了胆，站都站不稳，滑坐在地上。
　　戚默俯身，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你的演技实在拙劣，从你说第一句话开始……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筱婉咽了咽口水，嘴唇都在颤抖。
　　耳边是几个大男人痛苦的呻/吟，她自己的脸也疼到麻木。
　　她完全不敢多说，只在一旁神神道道地嘟哝道：“戚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戚小姐我真的是被逼的啊，别不相信我！”
　　萧时雨痛苦的呻/吟声，和张筱婉的念叨混合在了一起。
　　还有其他几个富二代的痛呼声音。
　　“啪啪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被大声呼唤过好几次的人终于起身。
　　“精彩啊精彩，不愧是小戚总。”
　　时昀双手抱胸，一脚就踩在萧时雨的手上。
　　“前几天有个局，我听见这小子跟一帮兄弟骂骂咧咧，嘴里没一个干净字，还频频提到小戚总。顺着他的话聊几句，嗤，几个人胆子还挺肥，真就搞了这么一出。”
　　脚下轻轻碾过指关节，又是一阵哀嚎。
　　他轻笑，“怎么样，小戚总，这礼物还满意吗？”
　　戚默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礼物？恐怕是你自己想看好戏吧。”
　　“哈哈哈，小戚总从未叫人失望过。”时昀低头，看着满脸痛苦的萧时雨，“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好坏都分不清楚，真是丢人现眼。”
　　“时先生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戚默凉凉开口。
　　没有时昀撺掇，这几个人不一定有贼胆。
　　但既然做了，那就是做了。
　　她瞥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下楼，时先生呢……就留下善后吧。”
　　“小戚总……？”
　　时昀在后面叫了一句，完全没得到回应。
　　他眯眯锐利的双眼。
　　还真是戚默的风格啊。
　　或许应该说，戚默没像想次一样，拿手在他眼前警告，已经算是进步了？
　　敢这么命令他的，还真是头一份。
　　他垂头，扫过在场的几人。
　　第一次见戚默出手，快狠准三个字，全都占到了。
　　最重要的是狠。
　　每次出手都暗藏杀机，眼里不经意地杀意叫人心惊。
　　他们是同一类人啊。
　　如果不合作，反倒针锋相对，太可惜了。
　　楼梯旁，蓝牧舟见戚默出现，立刻迎了两步。
　　“张筱婉那家伙没有刁难你吧？”
　　戚默没当回事，“她哪儿能为难到我，反倒是我，教训了几个人渣，心情大好。”
　　尽管知道不需要，蓝牧舟还是伸出手臂，在戚默下楼时很贴心地扶了一把。
　　“说来也是，能为难道你的人……或许还没出生呢。”
　　下了楼梯，他放开手臂。
　　“对了，我大哥有话想跟你说，看他还是那么正经，就先让他说吧。”
　　“我是有事想和戚小姐说。”
　　蓝彦深的声音响起。
　　他低声说道：“祖父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想请戚小姐去家中坐坐，可惜戚小姐一直在剧组拍戏，没有空余的时间。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正巧又恢复了女装，不知能不能借此机会，请戚小姐一坐？”


第70章 他就像光一样。
　　/莫八千著
　　-
　　“大哥, 你说老爷子不会是想难为戚默吧。”
　　蓝牧舟坐在车后排，往前探头，趴在蓝彦深的驾驶座上。
　　就他祖父那脾气, 怎么可能主动邀请戚默。
　　蓝彦深往后视镜瞥了一眼，“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又这样称呼祖父。要是让祖父知道了，你就等着掉层皮吧。”
　　戚默已经卸掉了妆容, 身披外套坐在车里。
　　她轻声笑道：“他这不是皮痒痒, 他这是最近飘了。”
　　“谁飘了, 还不是担心你。”蓝牧舟往靠背上一靠，“大哥，我可不觉得祖父是会主动邀请戚默的人。”
　　“对了, 戚小姐，我跟舟舟的祖父，可能看起来凶了一点，也不太会说什么好话，但就是嘴硬心软, 其实心里想的跟嘴上说得并不一样。”
　　蓝彦深说起自家祖父, 稍微停顿一下，又笑道：“牧舟这性格, 大概就是遗传了祖父吧。”
　　“谁遗传老爷子了！”
　　蓝牧舟双手抱胸, 用膝盖往驾驶座上一顶。
　　“大哥你这就是在为祖父一会儿生气找借口吧, 八成祖父会为难戚默，我还不知道他。”
　　戚默跟着附和一声, “我也觉得蓝大哥你没说实话，不过没关系，我还没见着谁……能为难到我呢。”
　　蓝彦深的眼皮子忽然跳了跳。
　　他觉得……一会儿到家了, 可能会很精彩。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现。
　　回到家中，戚默一路跟着进入了会客的大厅。
　　厅中还没有人，戚默也不客气，先坐了下来。
　　有佣人备好了茶，呈上来放在茶几上。
　　戚默端起茶杯，浅饮一口。
　　时间流逝。
　　一口，一口，又一口。
　　一壶茶怕是都被她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蓝牧舟眉头紧紧皱起，“祖父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明摆着给戚默难堪吗？”
　　小矮子这是第一回 来他们家，还是被“邀请”过来。
　　结果祖父故意让小矮子等这么久！
　　他替戚默不爽，替戚默不公，替戚默委屈。
　　还很怕戚默会对他和祖父都不满。
　　要知道，让戚默不满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没等蓝彦深说话，戚默往后靠了些，悠然自得地倚在沙发扶手上。
　　“没事，这都是小意思，再上茶。”
　　这种被迫等待的事情，她从前碰到太多次了。
　　她不会因此而有半点情绪上的波动。
　　女佣又上了壶茶，帮戚默斟上一杯。
　　戚默点点头，“谢谢。”
　　“戚小姐太客气了。”女佣脸上带笑，退了出去。
　　大概等了一小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这脚步声很是轻盈，一般人不注意的话，很难发觉。
　　“我还怕你喝惯了英式红茶，会不喜欢华国的红茶呢，看到并没有不适应，倒是让我放心不少。”
　　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一个面目严肃的老人走进厅中。
　　“祖父，你可算来了。”蓝牧舟站起来，迎了一下。
　　他语气里是有些小怨气的，立刻被老爷子瞪了一眼。
　　戚默把茶杯放在桌上，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出。
　　她起身，打了招呼，“您好。”
　　说完，视线上上下下地大量蓝老爷子几眼。
　　老爷子一看就是个有点轴的老古板。
　　且直到如今，还是对她祖父一意往国外发展耿耿于怀。
　　蓝老爷子脸上没有笑，目光扫过桌上的茶杯。
　　又道：“咱们华国这红茶，跟英式红茶比起来，哪个更合你的意？”
　　“两者不过都是解渴的水罢了，如果非要说喜欢哪个的话……”戚默顿了顿，嘴角一翘，“我还是更喜欢酒，听说您平时酷爱饮酒，家中一定藏了不少好酒吧？不知道能不能和您讨些好酒喝？”
　　她的话锋一转，就成了提问方。
　　蓝老爷子登时冷哼一声。
　　他坐在戚默对面，不动声色地大量戚默一番。
　　在这里被晾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气定神闲，不见半点急躁。
　　这样的人，在现在的年轻一辈里，倒是少见。
　　老爷子往桌上的茶杯一扫，立刻有人上了一套茶具，帮忙斟了茶。
　　他冷哼一声，“你女扮男装接近牧舟，险些让牧舟的取向出了问题，还想在我这里讨上好酒喝？”
　　原来是借着“兴师问罪”的名头，把她往家里“请”的啊。
　　果然一个好面子的老古板，会给自己提前找好由头。
　　戚默摆摆手，懒洋洋地说道：“您这说的可就不对了，舟舟比其他人可不止机灵一星半点，早就看出了我是个女孩。同时呢，他又很善良，知道我女扮男装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一直在帮我隐瞒，也从未跟其他人提起过此事，就连蓝大哥也是一样。”
　　蓝老爷子微怔，快速扫了眼自己的孙子。
　　蓝彦深也是愣了一下。
　　他弟不是没看出来吗？不是还因为“喜欢上了个男人”，而跟他哭诉了几次吗？？
　　这回蓝牧舟反应极快，立刻点头道：“对啊祖父，我一直知道戚默是个女孩，怕我拆穿了她会让她不好办，所以谁也没提起。”
　　蓝老爷子看向蓝彦深，“彦深，这是真的？”
　　“那当然是千真万确，是吧大哥？”蓝牧舟冲自家大哥眨眨双眼。
　　戚默没说话，只冲蓝彦深淡淡地笑着。
　　蓝彦深：……
　　在别人眼里，戚默这笑容也挺正常的。
　　可蓝彦深被注视着，背后发毛。
　　他真是搞不明白，戚默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会给人这么危险的感觉？
　　他轻咳两声，“在那次慈善晚宴之前，我见过戚小姐几次，都没能发现戚小姐的女子身份，牧舟也没跟我提起过，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牧舟跟戚小姐相处自然，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
　　蓝老爷子：……
　　得，借口的由头不成立，他准备好的词全没用了。
　　他话锋一转，立刻转到了蓝彦深身上。
　　“你弟弟都能看出戚墨是个姑娘，你却都看不出，这么识人认人，以后公司的事怎么放心地交给你？”
　　戚默替人开了口：“您别生气，晚宴之前，蓝大哥只见过我两三次，认不出太正常了，而我跟舟舟朝夕相处两三个月，舟舟又聪明心细，能认出也不算意外。”
　　蓝牧舟头一次听戚默这么夸他。
　　给他夸得耳朵都红了。
　　这小矮子，别再说这种话了啊！
　　多叫人不好意思。
　　蓝老爷子皱起眉头，脸上尽显威严，“哼，你还好意思说，你个小姑娘家去参加选秀，跟那么多男孩混在一起，有什么理由，能让你做出这种事来？”
　　一听这话，蓝牧舟也扭头看向戚默。
　　跟戚默相处这么久，他还真不知道戚默是为什么女扮男装参加选秀。
　　而且，现在想到戚默在节目里，应该看到过不少帅气选手掀衣服擦汗、甚至是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场景……他忽然有些心塞。
　　“这个啊，您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戚默咧开嘴角一笑，特意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浅饮一口。
　　买了个关子。
　　把茶杯放下后，她才道：“我祖父说了，我不能输给蓝家那孩子啊。”
　　“呵，这老东西，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自大！”
　　蓝老爷子“砰”地拍在桌子上，一脸的不爽。
　　可眼中嘴角上，似乎隐约有笑意。
　　戚江源这老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忘记过他啊。
　　一直跟他较劲，几十年没变过。
　　老爷子抿抿唇，把笑意压下去。
　　接着又是一声冷哼，“比就比了，可混娱乐圈算什么？我蓝家两个孩子，非要跟那个不成器的比，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说完，他又瞪了一眼蓝牧舟。
　　“还说喜欢唱跳呢，结果连一个姑娘都比不过！不把这戚家的孩子超越过去，你别给我从圈里回来，不然我都嫌丢人！”
　　这前半段话，让蓝牧舟的气一下子升到了胸口。
　　可他一咂摸后面的话……
　　这不是变相得同意他继续混圈了吗？！
　　戚默见蓝牧舟懂得了老爷子的意思，淡笑着摇摇头。
　　蓝牧舟已经是明显的口嫌体直了，这老爷子可真是病情更甚。
　　从老爷子的神态里，能看出他还是在乎蓝牧舟的，也不会因为混娱乐圈这种事，而来个“决裂”、“逐出家门”之类的。
　　或许他一开始确实不赞同蓝牧舟混圈，也震怒过，每次家里有人提起这件事，都会厉声制止，甚至发下狠话绝不看《全民偶像》一眼。
　　后来慢慢听说蓝牧舟的成绩，再加上时间推移，也就不再那么反对了。
　　可老爷子死要面子啊，没有个什么由头，说不出缓和的话来。
　　戚默见气氛全然活跃起来，往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笑道：“您呢也别着急，蓝家两个孩子，而我戚家只有一个，赢过舟舟只是第一步，等一年之后限定团解散……”她瞥向蓝彦深，“我回公司，蓝大哥也必定不是我的对手。”
　　“你这还真是得了那老东西的真传啊，狂妄自大都写在脸上了！”
　　蓝老爷子“啪啦”一下，把茶杯撂在了桌上。
　　“这么多年了，你祖父不会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还这么狂吧？”
　　“祖父狂妄与否，您自己亲眼见上一面，不就都知道了。”
　　“哼，就怕他不敢见我。”
　　……
　　跟蓝老爷子你来我往了好一阵，接近深夜，蓝老爷子这才叫人送客。
　　戚默神清气爽，跟着蓝彦深一起去车库。
　　蓝老爷子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戚默的背影，抿抿唇。
　　那老东西何德何能，有这么个出色的孙女？！
　　本来是想借着兴师问罪的名头，跟戚墨聊上两句，谁想到这一晚上的谈话，他竟是几次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牵着鼻子走。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能让戚墨这样的人喜欢上，还真算是一种本事了。
　　他这二孙子也不简单啊。
　　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倒也合适。
　　看着自家的二孙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戚默身旁，他轻哼一声。
　　戚默的戏还没拍完，第二天又要回到剧组去了。
　　蓝牧舟想多跟戚默相处，所以没在家里住，两人一起回了别墅。
　　洗漱之后，蓝牧舟来到戚默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进了房间。
　　“戚默，我其实这一路上，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戚默刚洗完脸，用毛巾擦了擦。
　　她点头应声，“什么事？”
　　“你今天晚上跟祖父说，是因为不能输给蓝家的孩子才参加选秀……”
　　蓝牧舟轻蹙着眉头，低垂着脑袋，表情不太好看。
　　“所以，你一开始是想赢过我，所以才接近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其实没有跟你祖父说出我真正参加《全民偶像》的原因。”
　　戚默走出卫生间，做在床上。
　　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护手霜，白色的膏体在手掌上推开。
　　一时之间，香气弥漫。
　　“祖父竟然都被你骗过去了。”蓝牧舟心里顿时轻松不少，“那你大费周章地参加选秀，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何瑞霖。
　　同时也是为了“戚默”心中的光。
　　戚默双手撑在身后，翘起了二郎腿。
　　她没有直接说出何瑞霖的名字，而是更概括地描述了“戚默”的原因。
　　“我一直在国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好像父母安排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有一天，我看到几个练习生采访。”
　　“就感觉……他们眼里有光。”
　　“一个人有喜欢的事，有追逐的目标，有一往无前的勇气，这多棒啊。”
　　“所以我也想身处其中，一起体验这种感觉。”
　　她的声音很淡，没有什么音调上的起伏。
　　像是在叙述，又像是在回忆过去。
　　对于她来说，家人之间不用连一句问候都要三思，相互间有语言上的真切关心，就很好了。
　　这样就是很好的家人。
　　但对于“戚默”来说是不一样的，她需要家人的陪伴。
　　可她没有。
　　所以只能去寻找其他东西。
　　而戚默自己也在寻找。
　　一朝穿越到华国，时代已经完全不同，没有王爷也没有皇上。
　　那她身处其中，要做些什么？
　　蓝牧舟大概能想象得到戚默从前在国外的生活。
　　听着那些话，他忽然有些难过。
　　不过嘛，小矮子已经有点丧丧的了，他不能也这样。
　　于是，他往右靠了一些，肩膀碰上戚默的。
　　脸上扬起张扬灿烂的笑，他问道：“我不仅有喜欢的事、有目标、有勇气，还有个……喜欢的人，那你觉得，我眼里有光吗？”
　　他很想得到戚默的肯定，于是眨眨眼，满眼期待。
　　戚默望着眼前人。
　　灯光之下，他双眸中反射着漂亮的光。
　　笑意、光芒、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张扬自信，全都融在了一起。
　　粲然夺目。
　　岂止是眼中有光。
　　她侧身，抬起双臂，轻轻拥住蓝牧舟。
　　怀中温暖紧实的感觉无比真实。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蓝牧舟感觉自己被包裹起来。
　　他的面皮还是薄，只是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都能让他双颊发烫。
　　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片漂亮的粉色。
　　他推搡戚默一下，“突然抱我干什么，我正问你话呢小矮子。”
　　戚默低声笑起来。
　　“有啊，不仅眼里有光……”
　　蓝牧舟这个人，对她而言，就如同光一样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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