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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那一缕光向上仰视，就能看见黑暗笼罩的天际尽头，好像有闪着微弱光芒的星星，而那划破黑暗的一缕光就是来自于星星。 　　向下俯视，黑暗中那床泛黄的被子越来越小，直到纵观全貌，发现巨大的被子只不过是一卷精致的画册。 　　原来，我一直被裹在画册里。 　　那我是谁？ 　　她的脑海中这个问题再次一闪而过。 　　我是一道光吗？ 　　她看不见自己，只能感觉自己正在发着光。 　　然而，快速向上飘的她不知不觉已飞到天际尽头，无法躲避地直接撞上天上发光的星星。 　　下一秒，撞到星星的她溶入星光，然后神奇地穿过星星，来到天际的另一边。 　　耳边呼唤她的声音骤然变大一些，视野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着。 　　她扑入燃烧的火，又穿过火焰继续向上飞。 　　她眼中所见的事物随着身体飞高而快速变化着。 　　她看清那团燃烧的火是来自于一盏快要油尽灯枯的铜灯，而铜灯是放在一个方方正正的青铜箱子上。 　　青铜箱的箱身上雕刻着繁琐的各式图案，而在箱盖的正中位置，有一个镂空雕刻、精致无比的小星盘，而铜灯就摆放在小星盘旁边。 　　她立刻明白，最初她所处的那个寂静黑暗世界其实就是铜箱中的世界，而就在刚才她通过青铜箱盖上星盘里的某颗缕空星星飞出来了。 　　而最初打破黑暗的光，也许就是来自于铜箱上那盏锈迹斑斑的小铜灯里的灯火。 　　从铜箱里飞离的她开始加速向上飞，而她所见的事物也在飞速变化着。 　　先是，铜灯铜箱。 　　接着，放着铜灯铜箱的高耸石台。 　　然后，正中砌着石台的方正形小木屋。 　　再来，耸立着木屋的小庭院。 　　最后，她所见的就是从木屋透出微弱铜灯之光的小庭院之外，那无边无际的灰黑世界。 　　灰黑世界由灰和黑构成，灰是空气里弥漫着像是纸灰的灰白细微物质，黑就是黑如墨的天和地。 　　在这片灰黑世界里，她耳边一直隐约听见的声音就是来自于小庭院的门外隐约晃动的几个黑色影子发出的。 　　诡秘的黑暗世界让她感觉到陌生，但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观察，耳边突然响起更为吵杂喧闹的声音，然后她感受到有某种古怪的力量正用力将悬浮在空中的她向下拽。 　　瞬间，她整个人极速坠落，消失在黑暗中。 　　蓝星，华国，c市，上午十一点钟，热闹的商业步行街道尽头有一个小商铺叫美艺纹身店。 　　美艺纹身店的老板张雅丽在监督学徒王兰首次在真人皮肤上纹身成功之后，见手里暂无工作，就进入厨房为店里员工准备午饭。 　　美艺纹身店店门口，三十岁的男性纹身师傅孟昆正将一位客人送走。 　　纹身室内，首次单独给人纹身成功的王兰喜滋滋地收拾好纹身工具，准备将一些器材放入消毒仪器里进行消毒。 　　一切看来风平浪静，但两分钟后，店内陷入兵慌马乱了。 　　只见作为王兰首位顾客，且闺蜜兼同事的周小芬躺在美容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明显变得困难。 　　王兰发现情况不妙，忙询问周小芬情况：“小芬，你这怎么了，哎呀，手怎么发红还肿起来……” 　　而此刻，周小芬用手捂着喉咙，眼睛翻起白眼，只说了一句：“我呼吸难受……”就昏迷过去了。 　　王兰吓了一大跳，六神无主大叫道：“小芬，昏过去了，姐，你快来看一下……。” 　　店门处的孟昆首先听见王兰的呼叫声快步走入纹身室，在发现周小芬情况的确不太正常之后，很冷静地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120电话。 　　“120吗？我这里是….绿荫街7号附17号，这里有人昏过去了……你们快来呀……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就是…” 　　见自己无法回答电话对面的提问之后，孟昆将电话交到王兰手里。 　　王兰接过电话结结巴巴道：“病人说呼吸难受，就昏过去了。” 　　而这时厨房里的张雅丽也听见店内大呼小叫，关火冲出厨房，在观察美容床上周小芬的情况，深吸一口气，抢过王兰手上的手机，按下免提键，镇定地说道：“情况是这样的，她几分钟前刚纹过身，我发现她纹身周围的皮肤冒出红点…” 　　旁边的王兰想到什么，大声接话道：“在这之前，病…人身上偶尔也会起一些红点，我们一直以为是湿疹，这次也是这样的，结果，红点快速在皮肤上蔓延开，然后刚才她捂着喉咙，说呼吸困难……。” 　　电话对面的医生根据描述很快做出诊断：“病人有可能是过敏导致休克反应，在救护车来之前，麻烦你们做一些救护工作，现在先帮助病人打开呼吸通道。”（因对医疗不清楚，该条存在自编内容，请见谅。） 　　“我们开免提，要怎么做，医生你说，我们照做。” 　　就在救护车的鸣叫声已清晰听见之时，纹身店里孟昆颤巍巍地用手去感受昏迷中周小芬鼻息，三秒钟后，他手一抖，瞬间面无血色、弱而无力道：“老板，小…芬…好像没呼吸了。” 　　最后，过敏休克导致呼吸停止的周小芬是奇迹般被医生抢救过来，然后在医院的急诊病房的病床上醒过来。 　　周小芬睁开时的双眼无神又茫然，她记得自己明明飘在灰黑世界的空中，但瞬间又处在这样一个明亮又陌生的环境中。 　　一时间她不知道应做何反应，只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医生发现病人睁开眼，确认病人身体暂无大碍，再给病人换上输液的药后，就离开病房。 　　一直守在病床旁边的王兰眼睛红肿，见闺蜜终于醒过来，脸上露出喜色，冲到床边吱喳喳说道：“小芬，你简直命大呀，还好救过来了。你这死丫头，明明对纹身材料过敏，结果当湿疹…….你不知道……” 　　“嗯？ ”她扭转脑袋，一脸懵地看着王兰快速张合的嘴。 　　王兰举起手在闺蜜眼前挥了挥，见对方目光有些呆滞，不由担心地皱眉，道：“你咋了，哪里不舒服？” 　　被叫作周小芬的她依然呆呆地看着王兰。 　　王兰见状，忙冲出病房将急诊医生请回来，紧张道：“医生姐姐，你帮我看一下她，刚才呼吸停止是不是影响了她的大脑，你看她现在跟个傻子一样。” 　　“我看看……”医生姐姐耐心地检测病人的身体反应。 　　而此刻被形容成傻子的她，正快速地翻看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并学习原身交流的语言。 　　她首先确认的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应该已死亡了，然后被她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借用了身体。 　　当然，对于自己是人还是其他什么生物，目前没有任何记忆的她并不肯定。 　　原身的名字叫周小芬，还有二十几天就满十九岁，面对陌生人性格有些胆怯，一旦认识之后就热情多话。 　　家住c市旁边的小镇，家里父母身体健康，以务农为生，高中毕业的她因为学习成绩普通，加之家境普通，就决定不上大学，选择过完春节之后，就和同乡兼同学的王兰相约来到c市打工。 　　到了c市后，在王兰的表姐也就是纹身店老板张雅丽的帮助之下，两人顺利地合租了一套旧小区的老房子。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王兰始终没能找到合适满意的工作，就直接去她表姐开的纹身店里学习纹身技术兼当店员。 　　而周小芬一开始就很顺利地应聘进入某玩具工厂打工，谁料她刚过三个月试用期准备转正成为正式工时，工厂就因盗版知名品牌的玩具被一纸诉状告到法院，之后便是查封关厂，周小芬自然是失业了。 　　失业一周后周小芬又顺利就业，她应聘到某高新科技公司当前台小妹，因为长相不错，被老板娘的侄子看上，经常骚扰她，吓得她才满一个月就赶紧辞职离开。 　　连续两份工作皆不顺利，周小芬自是心情郁闷，而这时王兰表姐纹身店有店员辞职，导致纹身店里人员紧张，一时又招不到人，于是王兰干脆让周小芬到店里当学徒兼店员。 　　周小芬没多考虑就去了纹身店做工。 　　纹身店里的工作人员并不多，除了张雅丽、孟昆、陈伍三位纹身师之外，就是两位普通店员王兰和周小芬。 　　纹身店周一到周日皆是十点钟开门，晚上九点钟关门，员工一周工作五天休息两天。 　　当然作为纹身店的学徒通常来说是没有工资，反而需要给师傅交学费，三个月学费5000元，学成之后需要在店里工作两年时间。 　　但介于老板和师傅都是张雅丽，她自然没有直接收取同乡小妹妹周小芬的学费，还给她少量的生活费，两人约定是等周小芬学成之后可以独立为客人纹身，能赚取工资之后，之前欠下的学费就从每月工资里扣除。 　　而在这时，王兰已在店里学满三个月，可以不必在练习皮上进行纹身，而是尝试在顾客的真皮肤上纹一些简单的纹身图案。 　　周小芬自愿当她的首位顾客。 　　结果，周小芬对纹身的某一种染料过敏，酿出大事。 　　而今天不过是周小芬到纹身店的第二周。 第二章 　　“身体有感觉痛的地方吗？”医生问。 　　“…….嗯。”病人摇头。 　　“呼吸感觉困难吗？” 　　“…….嗯。”病人摇头。 　　“心跳、血压数据正常，现在暂时没有大碍，我过一会再过来，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医生姐姐离开了病房。 　　王兰再一次站在床边，并不知道闺蜜已换芯子的她依旧絮絮叨叨道：“之前你手上泛红点还痒，我们都疏忽大意，当你是天热被蚊子叮，或是起湿疹，结果却是过敏反应，哎呦，都怪我，差点害死你了。” 　　见闺蜜依旧一副与我无关的木讷表情，王兰只能叹息一声，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小芬涂满药的左手手腕。 　　被动成为周小芬的她也将目光缓慢地落在造成当前局面的罪魁祸首上，只见原本应是纤细白皙可见血管的手腕，此刻虽红肿消褪许多，却因为手腕内侧纹身的皮肤过敏泛起小红疙瘩被刺破，已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并抹上膏药，从而显得手腕看起来有些可怕。 　　手腕处虽被涂上膏药，却依然能看出已过敏症破坏的纹身图案是两个小小的艺术字“不律”，它们组合在一起，笔划和结构细腻地设计成一颗心的形状，整个纹身虽不算艺术出彩，却也是中规中矩。 　　床上病人看着纹身图案，心里默念着不律两字。 　　她对这两个字的读音有种莫名熟悉之感，脑海中快速寻找这具身体主人为什么会将这两个字纹在手上的原因。现在的她虽已附身于周小芬，但对于对方这十几年的人生经历、各种记忆、生活常识知识却不可以直接吸收接手，她只能在对方脑海里保存的浩瀚记忆里有目的地进行搜索寻找。 　　王兰叹息道：“这件事对你和我也算是刻骨铭心了，算得上为爱豆而发生的血案，真真不辜负我们作为不律哥哥死忠粉的名头。” 　　周小芬不用去寻找记忆，王兰已说出她想找的答案。 　　赵不律一位十八线男团出身的爱豆，出道两年多，能跳能唱，擅长尬聊，粉丝叫做绿豆糕，口号一律不凡。 　　从赵不律出道开始，周小芬就是他的铁杆粉丝，所以，当她决定成为闺蜜首位顾客，帮助闺蜜走出在真人身上纹身的第一步时，就决定纹一个小小的心，而心就是由不律两字构成。 　　一举两得，这是周小芬美好纯洁的心愿，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人意料。 　　一个小时后，周小芬完成输液，在护士取走药瓶之时，医生再次检查过周小芬的身体情况，在询问她几个问题后，告诉她再过三个小时还要输液，为确保身体安全，最好还是住院观察两天。 　　周小芬对于医生的话没有回应，王兰见状，手指戳戳周小芬的肩，小声道：“小芬，你是走还是住？” 　　见周小芬依然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王兰嘀咕道：“算了，你现在一副傻乎乎的呆样，还是在医院住两晚吧，我去办住院手续。” 　　其实，此刻的周小芬是陷入困惑和不解之中，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观察到的这个世界和这具身体记忆中的世界有许多不同。 　　大体来说，她所见的周围环境比如建筑物、家具，窗外太阳云朵等等，和这具身体记忆里所见的是保持一致的，而两者所眼中的人和动物外形五官却明显有极大差异。 　　比如说此时此刻这间急诊病房内，在她的眼中，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位囧脸病人，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囧脸家属，而她床边的是一位囧脸王兰。 　　如果要再细说的话，身体记忆中的闺蜜王兰，明明是明媚又健康的少女，但此刻在她眼中，对方的脸是用墨笔画出的囧字，至于四肢和身体就跟水墨国画风格一般，别问特点细节，问就是黑与白的写意艺术。 　　所以，当她面对病房里进进出来的囧脸时，想要让她分辨出谁是谁，那几乎是难以完成的任务，好在经过和王兰短时间的相处，她勉强将王兰的囧脸和其他人的囧脸分辨出来，那就是王兰的囧中那个“口”是涂满红色的血盆大口。 　　而这时血盆大口的囧正在问旁边椅子上家属囧：“这位小哥哥，医院附近有卖粥的吗？” 　　“医院门左转有一个粥店。”一直看手机的家属囧抬起头，囧脸的“八字”像两把剑飞扬而上。 　　就在王兰拿着手机准备出病房时，有新的病人由护士推着手术车送进这间病房，在护士身后还跟着几位面露焦急的家属。 　　看着一涌而入的囧脸将王兰囧脸淹没之后，周小芬发现有两位血盆大口的囧出现在病房里，而她完全分不清楚谁是谁，只能沉默地从脑海中艰难翻出几个词。 　　被动脸盲。我好难了。 　　王兰并不知道周小芬对于脸盲症的纠结，她等着护士安顿好新病人而病房恢复安静，再对着周小芬噼哩叭啦快速说道：“我去买些易消化的晚餐回来，你躺好不要乱动。” 　　王兰前面不要乱动才说出口，后边周小芬却已将脚从床上抬起放到地上的凉鞋里，然后快速站了起来。 　　周小芬并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站起来，只能猜测这是身体的本能。只是这个本能很快消失，只留下恢复理智的周小芬呆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你傻站着干什么？”王兰无奈地看了一眼周小芬，而此刻对方低头看着立在陶瓷地板上写意风格的两个墨板，那是属于她双足，然后她根据记忆里走路的经历，伸出一只脚。 　　下一秒，周小芬身体摇晃起来，然后失去平衡很干脆地五体投地摔在地上，秒昏过去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旁边刚进入病房的家属被吓了一跳，病房内的护士已冲上前扶起地上的周小芬，和王兰一起将昏迷的她送回病床上。 　　一时间病房里乱起来，而引发一切混乱的她却飘在半空中平静地看着病房里发生的一切，就在刚才那一摔，把她摔出周小芬的身体，就和原身脑海里小说里描述的魂魄离体的状态差不多。 　　而，此刻她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我感觉我前世应该很少走路吧。 　　就在护士准备叫医生之时，飘在半空中的她被一股力量拽下，又重新回到周小芬的身体内，然后睁开了眼。 　　见周小芬醒过来，众人也各自散去。 　　医院护士仔细检查周小芬摔倒后没有骨折或其他症状，又询问身体感觉，只能判断她并无大碍，但还是建议做一个脑电图，看一下突然摔倒并昏迷是否存在脑部方面的问题。 　　“嗯！”床上的病人摇头拒绝。 　　护士完成病护里日常工作之后就离开了，而王兰见周小芬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也出医院去买晚餐。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感觉身体突然出现的古怪感受，在对照记忆里相应的身体情况，她再一次下床，然后扶着墙挪动双脚，向前移动。 　　额头微出汗的周小芬最后终于顺利走入病房卫生间，笨拙地完成入厕。 　　坐在抽水马痛上的周小芬陷入沉思：前世，我好像除了很少走路外，感觉还从未上过卫生间。 　　周小芬又想到那个问题：我是谁？ 　　从卫生间出来的周小芬躺回病房却依然感觉身体内存在不舒服感，但还未等她翻看原身的记忆寻找可能的答案时，王兰已提着两人的晚餐回到病房。 　　当周小芬学着王兰将皮蛋瘦肉粥放入口中，口舌间陌生的感触让她惊讶，而当身体本能咽下食物时，她感觉到温热之物滑入食道，然后就是身体涌出的满足感。 　　这时的她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身体的不舒服感就是饥饿。 　　没有前世记忆的她，现在也能肯定前世的自己应该没有吃过食物，不由在心中咆哮着：“我是什么神奇物种呀？” 　　床边边吃饭边翻看手机的王兰突然开口道：“这次你生病，有我的原因，医药费我就承担了。只是我囊中羞涩，你生病需要补充的营养标准就没办法太高了。” 　　“嗯？”周小芬在脑海中快速寻找着王兰话里医药费、囊中羞涩、营养标准之意。 　　王兰看着一脸无辜天真的周小芬，龇牙裂嘴道：“嗯什么嗯？我没钱，我们只能萝卜当人参补身体。” 　　周小芬沉默地从原身记忆中翻出钱之意。 　　思维跳越的王兰已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方面，她将手机屏幕凑到周小芬面前，然后叽叽喳喳地说道：“亲爱的小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还未等周小芬开口说一个字，她迫不及待道：“好消息就是下个月不律哥哥他们男团要来c市开演唱会，啊啊啊……可惜我没有抢到演唱会的票，啊啊，太悲伤了。但我又太激动了，我准备请假去接机……前段时间哥哥被黑粉卖惨装白莲花倒打一耙，我咒他们黑蒸主被恶意反弹……” 　　王兰差点激动地忘记这是病房，还好她很快反应过来降低声音，小声道：“一辈子红不了。” 　　王兰说得眉飞色舞，周小芬却听着一脸冷淡，她唯一感觉的就是不律这个名字越听越感觉耳熟。 　　“可惜刚才f化妆品官宣了，代言人不是哥哥。”王兰长吁短叹道：“哥哥团队撕资源的力量不够，我们粉丝也无法助力，只能眼睁睁看见资源被别人拿走了，明明不律哥哥比那位官宣代言人长得更好看，你看你看嘛。” 　　周小芬看了一下王兰手机里两张照片以及照片上两张精致的囧脸，她从记忆里寻找到表达她心情的描述句：脸盲伤不起，他们的区别，对她而言也就是宋体’囧’和华文宋体’囧’的区别。 　　吃完晚餐，王兰回纹身店，周小芬的手机和提包都放在店里，她打算把它们带到医院交给周小芬，顺便回出租房带些换洗的物品到医院。 　　王兰离开之后，周小芬继续扶墙练习走路，只是肚子陌生的不舒服感打断她学习的积极性，用了几分钟，娇弱的周小芬才找到答案。 　　三分钟后卫生间里，周小芬又一次自问道：我是谁？我眼中的世界跟别人不一样。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我却能感觉到曾经的我没用过钱，少走过路，没吃过饭，甚至从未有人类的三急。 　　然后，她从这具身体记忆中各种文学书籍中翻到了一些和自己有某种相似情况的描述。 　　比如说腾云驾雾、辟谷不食。 　　她有些恍然大悟：上辈子，我是神仙。这辈子，我借舍还魂了。 　　坐在抽水马桶上找到自己身份的周小芬高兴了。o(*￣▽￣*)o 　　午夜时间，医院里并不安静，时不时响起的救护车的警笛声和病人的哀嚎声在医院里飘荡。 　　而此时周小芬的身体虽然躺在床上，但这位借舍还魂的“神仙”魂魄却已经回到她最初来的世界中。 　　当她发现自己又回到铜箱里时，她并不惊讶。从今天摔一跤离魂，到晚上啃鸡爪被辣得离魂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在那具身体里并不安稳。 　　她半漂浮在铜箱里无法离开，只能看着下方的古画卷，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意识在提醒她，画卷里的所有符号图案都很重要。 　　而这种重要性让她的目光只要扫过那些符号图案，她就已记住它们的形状了。 　　我当神仙的时候，一定经常看这本书。 　　她自信且肯定地逻辑自恰给出答案。 　　紧接着，她又有些遗憾自己只是记住图案形态，却没回忆起这些符号图案的意义。 　　然后就是无数的问题出现在脑海里。 　　我是仙的话，这个地方是否就是我的洞府，或是说仙界？ 　　我长时间留在这里，外界的身体会是什么样，会像死尸吗？ 　　我还会回到那具身体里吗？ 　　…… 　　当然，这些问题，被困在铜箱里的她一时半会都无法回答，因为铜箱里从星星处照射下来的光在渐渐变微弱。 　　光线渐弱，箱中世界也渐暗，她也渐感觉全身乏力想睡去。 　　我不想再在箱子里陷入黑暗的沉睡中。她挣扎着，在最后要闭上了眼时，感觉身体飘了起来。 第三章 　　周小芬被喂药的护士给叫醒了。 　　看见自己还身处明亮的现实世界，而不是被限制在铜箱之中，她脸上第一次露出笑意，再回想夜里铜箱里所见所记，却发现明明牢记的画册上图案符号，此刻却丝毫无法回忆起来。 　　“你可睡得真死，我来回叫你两次，你才醒过来。” 　　通过囧脸护士的表现，周小芬意识到自己离魂并不导致身体死亡，只会让这具身体呼吸心跳正常，但意识像植物人对外界不起反应。 　　之后的几十小时里，周小芬静躺病床，再未出现离体状态。 　　周小芬在医院里住了两晚之后，医生在给她开了少量的药后，就通知她可以出院了。 　　王兰是早上十一点左右来接周小芬出院的。 　　“早上好，亲爱的小芬，等我帮你收拾好东西，就可以出院了。”王兰精神抖擞地走进病房和周小芬打招呼。 　　周小芬第一时间就发现王兰囧脸的血盆大口颜色变了，不由指了一下对方的嘴，“夷？” 　　此刻，周小芬和王兰心有灵犀，周小芬的一个动作加鼻音，就让王兰瞬间明白过来，眼睛发亮兴高采烈地说道：“你看出来了吧，我换口红了，这管口红是几天前不律哥哥和xx一姐直播推销的口红，漂亮吧。” 　　周小芬干巴巴地点头，心里暗道：换个色儿，差点认不出你了。 　　“嘻嘻。”王兰捂嘴笑了起来，然后下一秒又想到什么说道：“我在飞信里发给你信息，你为什么不回我？” 　　周小芬一脸茫然，作为一位来自其他世界曾是神仙的游魂，飞信是什么，她还需要从原身的记忆里寻找一番。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兰挥手道，在将之前带到医院的物品收拾起来后，两人就到住院护士台办出院手续，并去财务窗口结清费用。 　　站在窗口外，周小芬依着记忆慢条斯理将手机上的飞信app找到并打开，只见app内个人或各群多达上百条未读信息。 　　几乎不加思考，满屏的红点让她直接关上了飞信app。 　　出院手续办完之后，两人离开了医院。 　　医院离出租屋的距离不是很远，因为没有直达小区的公交车，且来往医院的公交车车上随时都是人多拥挤，不合适作为病人出院的交通工具，走出医院后王兰像平常一般很干脆地招呼来一辆人力电动车。 　　王兰和车师傅表现的很默契，王兰说了一下地址，对方手一挥表示客人上车。 　　两人坐上人力电动车，车师傅风驰电掣地在小巷里东拐西转开往向目的地。 　　不到十分钟，人力电动车师傅停下车，干净利索地说道：“富龙小区5号大门到了，十元钱。” 　　王兰一听车价瞪大眼睛，叫道：“什么！十元？师傅，你敲竹杠么，明明从医院到这里只需要七元。” 　　师傅脸色微变，口气很坚定地说道：“小姑娘不要乱说，我从不乱叫价。我从医院拉车到这里从来都是十元。” 　　王兰双手叉腰，“明明这几天我坐车都七元，今天你收十元，通货膨胀得有点厉害。” 　　神仙小芬呆呆地看着囧脸红口闺蜜和囧脸黑皮电动车师傅为三元的价差争吵起来。 　　五分钟后。 　　一位肯定地落下话，“我只给七元。” 　　另一位硬声道：“十元一分不少。” 　　“那你把我们送回去，我们不坐你的车了。”王兰气呼呼。 　　“送回去就送回去，别想占便宜。”车师傅皱眉很不耐烦。 　　等神仙小芬回过神，两人已被电动车师傅重新拉回到医院门前。 　　电动车师傅鄙视地看了站在人行道上的两人，然后蹬着车如风般离开，隐约风中还传来他意味深长的劝告之言：“小姑娘如果没钱，可以花呗，实在不行就走路嘛，不花钱还锻炼身体。” 　　“切，姑娘我只打七元的车，多一元也不坐。”王兰叉腰仰头，朝着电动机离去的方向吼道：“你这是破坏市场价格。” 　　周小芬看着两位隔空都要嘴炮一番的情景，莫名陷入沉默。 　　也许……三元很值钱。 　　因为快到中午加之天气渐热，两人撑着太阳伞在医院门前等了几分钟，没见其他的人力电动车经过，王兰最后决定共享单车骑回去。 　　打出租车是不可能的，毕竟起价就八元。 　　“嗯，嗯。”周小芬扶着单车看着一蹬就几米远的王兰背影，有些无所适从。 　　然后，她无助地学着记忆里原身骑车的方式，一蹬一滑之后，自行车开始蛇形走位。 　　周小芬发现骑自行可比走路难学多了，至少学走路时还能扶着墙，这学自行车就只能双腿不停摩擦地面，又慢还危险。 　　最后，王兰体谅周小芬大病初愈所以骑车有困难，两人选择打出租车回小区。 　　当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王兰看着显示器里的10.8元，表情是不甘心加纠结。 　　两人租的一厅二室的房子离医院不太远，离纹身店走路也只需要十七八分钟。房子坐落在一片较大区域的老小区内，一套二的旧房子，面积五十几平方米，在表姐张雅丽的帮助下，两人和房东签订了一月一付的协议，一月一千二，两人每人六百，还算便宜。 　　王兰才将出租房门打开，月底房东催下个月房租的飞信就发了过来。 　　王兰皱着眉头看着催租短信，问道：“小芬，你身上还有钱吗？” 　　周小芬看起没反应，但脑海里正寻找着原主的资金情况。 　　看着生病之后明显反应变得迟钝的周小芬，王兰选择从对方的小提包里翻出对方手机，然后打开收付乐app，让周小芬指纹进入收付乐。（收付乐=某种支付app） 　　王兰看着周小芬收付乐里的余额167元，不由发出哀叹道：“我果然不能期待你稍微有点钱。” 　　而这时周小芬已从记忆里找到关于钱的情况，回答道：“我的飞信里还有三百元，原本是想找你短时借二百元钱的。” 　　“没钱，没钱了，我的存款都付你的药费了。”王兰小声说道，进屋后给表姐发了一个借款短信。 　　周小芬跟着王兰走进出租屋，因为是老旧的楼盘，房屋的户型不太合理，客房十四平方米左右，客厅相联的四平方米阳台上有一个小厨房，而三平方米的卫生间的门也是开在阳台上。至于卧室就在客厅的左右两边。透过打开的两间卧室门，可以看见两间卧室里的家具摆设差不多。 　　王兰很快收到表姐转给她的房租后就立刻转给房东。 　　“小芬，房租我替你交了，你记得要还我。”房租解决之后，王兰的心情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周小芬还傻站在门边，不由叹道：“小芬呀，你生了这次病，像是换了一个人。” 　　“嗯。”周小芬用鼻音回应。 　　王兰瞪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小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手道：“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你像换了一个人，因为你突然不爱说话，变成了嗯嗯怪……。”想了两秒钟，她了然放松道：“看来这次生病让你元气大伤，暂时不说话慢慢恢复体力条也挺好的。反正我的话多，足够我们两人交流了……想起以前我们两人说话跟辩论抢答一样，真的挺累的。” 　　“嗯嗯。”周小芬非常习惯这种不开口的状态，想来当神仙时的自己必是一语千金，轻易不开口，她在心里也只能对不起原身的抢答口才了。 　　王兰也不在乎嗯嗯怪周小芬不说话，推着她进入其中一间卧室，嘴里说道：“你先上床休息一下” 　　周小芬看着卧室里靠墙边那张堆满衣服和布偶小人的木床，发现这张床根本找不到能躺下的地方。 　　“嗯！嗯？”也许家里的床不是用来躺下的，它和医院的床有不同功能的…吧？ 　　周小芬没有去碰触床上之物，她只是四处打量这间房子，房间也就十五平方米左右，一张小床，一扇风扇，一个双开门衣柜、一张摆满瓶瓶罐罐的书桌、一面穿衣镜，再加上靠门边的简陋鞋柜外加堆满垃圾的垃圾桶，这些家具就将整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时周小芬的手机铃声响了。 　　周小芬接通手机，只听手机对面是一个活泼的男性声音：“你好，是周姐吗？” 　　“嗯？”周小芬看着手机里陌生的电话号码，记忆里暂时无法去搜索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好，周姐，我是小李，前几天就跟你联系过……现在我在xxx公司当职员，目前我公司有一款低利息无抵押的资金，你需要吗？” 　　“嗯！”周小芬眼睛一亮，难得心里生出喜滋滋的情绪：王兰有表姐，我有小李弟弟，有亲戚就是好。 　　旁边王兰见周小芬难得露出喜色，好奇地问道：“谁的电话呀，看你一脸高兴的。中奖了么？” 　　“嗯嗯，弟弟小李要给我送钱。” 　　王兰却有些困惑：“你没有姓李的弟弟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学习工作，可以说知根知底，彼此的朋友圈高度重合。 　　周小芬道：“在xx公司上班的小李。” 　　王兰一听公司名字，表情顿时扭曲一秒，跟周小芬吼说：“那是骗子，挂了。” 　　“嗯？”周小芬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 　　见周小芬一副不识人间烟火的天真模样，王兰一把抓过还在通话的手机，对着对方大声道：“我想借百万无息的贷款，你有吗？” 　　对方先挂断电话。 　　王兰把手机塞回周小芬的手里，嘴里唠叨道：“周小芬呀，你那病是不是因为短时呼吸停止导致大脑细胞损伤，使得智商被过敏掉了。像这些要借钱给你，或是让你转账给他的人，都是想骗你钱、骗你祼.照的野生亲戚。” 　　“嗯！！”一个鼻音被周小芬表现出万般反应。 　　“你嗯什么嗯，我给你找一些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案例，你好好看一下。”王兰噼里啪啦从网上将各种贷款套路文章新闻推送给周小芬。 　　“嗯嗯！”还有这种操作，周小芬看着文章新闻，感觉像在看套娃，一个新世界中藏着另一个新世界。 　　王兰看着周小芬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再一看对方的床，不由抽着嘴角，想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小芬，每次看你的床就会让我想到一个词，鸡窝。你能不能把衣服放到它应该存在的地方，比如衣柜，再比如洗衣机，还有这些布偶小人，你可以放在桌子上，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每次睡醒后发现衣服和小人都在地上了。” 　　王兰是一个好姑娘，嘴虽然有些碎，但她动嘴的同时也动手，将床上的衣服利索地裹成一团，然后打开衣柜准备把这些衣服全部塞进去，但是当她看见衣柜里的情况之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衣柜里一半凌乱一半整洁，只见衣柜里左边凌乱地放着属于春秋季比较厚的衣物，而右边是整齐摆放的二十几本书刊、漂亮地粘在木板上的海报、细心挂起来的爱豆赵不律q图t恤等等，可以说琳琅满目全是明星周边。 　　“你这衣柜还满员了。”王兰无奈将手里的衣服又堆回床上，还为周小芬找了一个借口：“反正这些衣服都是夏天的裙子、短裤，叠好放在床边，不占地方。” 　　周小芬将衣柜右边的书刊翻了一下，书的封面全是花里呼哨的照片，再细一分辩，发现二十几本书刊里居然有十九本书是一模一样的。 　　王兰这会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佩服之色，道：“今年时尚前沿书刊三期，你居然买了这么多本，比起你，只买了一本的我，简直有愧于不律哥哥…啊啊啊，你还有前年秀美画册的第八期，我一直没有找到……听说上边有整个男团每一个人的采访和内页照片，算是男团最早的采访新闻。” 　　周小芬经王兰提醒才明白这些书册全是原身购买的有赵不律封面或采访内容的书刊。 　　“送你。”周小芬把那本秀美画册递给王兰，然后指着其余的书刊问道“嗯，能换钱吗？” 第四章 　　王兰惊道：“亲爱的芬，你这是要脱粉吗？我还是被你安利成为不律哥哥的粉丝。” 　　周小芬再问道：“值多少钱？” 　　“哎呀，我知道你缺钱啦。”王兰扁起嘴，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然后幽幽道：“闲鸟网上有类似的书刊，但暂时没交易成功的……”注意到周小芬的目光很坚定，王兰才又小声道：“收废品的话一斤纸三毛，应该能值三元。”（闲鸟网=某二手商品交易app） 　　周小芬看着厚厚一摞书，终于理解王兰和车师傅之间激烈的三元之争。 　　王兰在旁边劝道：“还是不要卖，它们算是无价…之宝。” 　　周小芬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王兰讪讪道：“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些书刊挂在闲鸟上，说不定会有人买。你欠我的钱，等你找到新工作再还我。” 　　“嗯？”周小芬困惑了，新工作？ 　　王兰讨好一笑道：“亲爱的小芬，对不起。我姐说了，你对纹身的涂料过敏，所以在她店里工作不太.安全，所以我姐不建议你继续在纹身店里工作，不过你别担心，我姐说她会帮你留意其他工作机会的。” 　　对于无钱无工作的可怕程度不太了解的周小芬平静地接受这个失业消息。 　　王兰见周小芬没有任何不满，心情放松地拍了拍周小芬的肩，道：“中午这顿，我请你吃面。下午我还要去上班，就不在家里陪你了。” 　　王兰请周小芬吃的面，其实就是在出租屋里煮挂面，只不过难得各自打了一个鸡蛋并放入王家寄来的自制香肠。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撅着屁股就着茶几上放的面碗吃面。 　　周小芬的手机又响了。 　　这是送快递的电话，对方就在小区门口。 　　“你买了什么？”王兰看着周小芬抱着一个纸箱进屋。 　　周小芬慢慢地打开箱子，看了箱中内容迟疑三秒之后，淡定道：“嗯，三元。” 　　“什么三元？”王兰(￣～￣) 嚼着面，探出身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箱子，纸箱里是爱豆不律哥哥的三本一样的写真集外加买一赠一送的三个q版小玩具。 　　王兰拿起箱子里放的出货清单一看，上边打印的出货时间是周小芬住院的前两天，至于价格…不贵，就300元。 　　王兰吸溜一声将筷子上的面吸到嘴里胡乱嚼几下咽下之后，盯着周小芬语重心长，道：“亲爱的小芬，我也买不律哥哥的周边，但我知道量力而行，现在我没有钱就少买一点，心意支持，等我有钱了，再多买一些，金钱支持。” 　　“嗯。”周小芬将包裹装回原位，问道：“能退吗？” 　　“…….是个办法。” 　　显然退货是不可能退的，但可以转让给其他的粉丝，比起早已过期的书刊，这次新鲜出炉的写真集应该会抢手一点。 　　王兰帮周小芬在粉丝群里发出转让周边的闲鸟地址，并哭唧唧地表示：月初要还花呗，没钱，不得不忍痛原价转让写真集及q版玩具。 　　粉丝群里对于这次出版的写真集讨论得热火朝天，彩虹屁刷屏，但闲鸟上的交易，过了十分钟也没能成交。 　　“嗯？”周小芬皱起眉头，嘴里含着面条，一直盯着闲鸟网的页面，表情很可爱。 　　王兰说道：“哎呀，转让物品不急一时，你不要边吃边看，不然面都要糊了。” 　　“糊了。”周小芬右手握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左手不耐烦地点纸箱的写真集，怎么还没有人买它呢？ 　　对于目前为止只吃过几顿饭的她而言，边吃边看一心二用的技术，她暂时还不熟练。 　　王兰拍了一下周小芬的手，眯眼奶凶道：“你看着什么地方说糊。”对于爱豆的粉丝来说，糊了两字算是可怕的诅咒。 　　“嗯嗯。”周小芬一脸无辜地挑起碗里的面。 　　“嗯嗯怪。”王兰做了一个鬼脸，继续吃面。 　　两人吃完面，一起洗干净碗筷之后，王兰就起身去纹身店，而再再次失业的周小芬，按照医嘱饭后吃过药，习惯性像前两天在医院一样，回屋躺在床上休息。 　　六月底的天气炎热。 　　周小芬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周小芬感觉到身体因为热不停地出汗，直到热得让她快要醒过来时，她又一次离开身体飘在半空中。 　　她目光呆板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身体，突然产生了某种危机感，思维瞬间从入睡的放空变成活跃，脑海中飞快闪过几个神秘图案。 　　…… 　　“小芬，你在干什么？”王兰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小芬像是打了个盹被对方叫醒了，然后发现自己正全身赤.裸地站在穿衣镜前，左手里拿着睫毛膏正轻轻划过胸前。 　　王兰惊道：“小芬，你为什么要把口红涂在眼皮上，还有你身上的黑线是什么？” 　　“嗯。”周小芬反应极快，一把抓起丢在椅子上的睡裙包裹住身体。 　　王兰笑着捂嘴：“哈哈哈，好啦，我看出来了，你是把睫毛膏弄在身上了吧。不过，小芬，我知道你的身材不错，但你也太自恋了吧。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欣赏什么？” 　　周小芬斜眼望向王兰，这会对方也识趣地将门关上，站在门外叫道：“房东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一会要过来检测查房子，我想通知你，结果给你打手机一直打不通，担心你出事就只好回来看一下，等房东检查完房子，我就回店里。” 　　周小芬听着王兰的话，闭上左眼，用右眼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只见镜子里她左眼眼皮上用口红涂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球，凑近仔细观察左眼皮，就能发现那不是一颗红圆球，更像是盖在眼皮上的圆形的印章，而印章内容是一只蜷缩的鸟抱着一颗圆形的眼珠。 　　闭上右眼，用左眼再看右眼眼皮，那里有用绿色眼影写意地画的一片绿叶。 　　门外王兰大声问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背上有黑线，你用什么技术把睫毛膏涂到那个位置的。” 　　“嗯…没有。”周小芬敷衍回应着王兰，用化妆棉轻轻擦拭眼皮上的口红和眼影，擦到最后双眼眼皮上却依然还保留着浅浅的图案痕迹。 　　周小芬把化妆棉丢到垃圾桶，再将裹着身体的睡裙扯下。 　　镜子里她的身体上，睫毛膏的墨料在胸前和后背分别划出一道毛糙又弯弯曲曲的黑色线条。 　　周小芬侧过身体看着镜子，然后用手指拿着沾水的化妆棉轻轻擦拭前胸和后背的墨线，就如眼皮上的图案一般，身上的墨线也无法完全被擦干净。 　　就在周小芬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同时，她并不知道残留在她皮肤上的两根墨线像是有生命的春日藤枝快速地在她身上蔓延生长开来。 　　十秒钟的时间，周小芬身体已经爬满黑色的藤枝，当前胸和后背两根最初的藤枝在她左手心处连结在一起形成一颗黑色花苞时，她感觉皮肤像被火烧般疼痛，随着疼痛而来的还有黑色藤枝上盛出的无数白色花朵。 　　皮肤莫名出现的痛楚，让周小芬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周小芬终于发现皮肤上布满的黑色藤枝和白色花朵。 　　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小芬惊了，她再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却发现镜里的自己那些刚才擦不掉的鸟和叶子，身上墨线色彩已在变淡，几秒钟后皮肤上已看不见任何化妆品涂过的痕迹。 　　真实的自己和镜中的自己在这一刻仿佛是两个人。 　　简陋的卧室里，一位少女站在穿衣镜前，只见镜中的她是凹凸有致、白净光泽的身体，而现实中的她却是美丽的身体上布满诡秘的黑色藤木，还有妖艳的白色花朵。 　　可以说这一刻，少女有种无法言说的鬼魅和艳丽。 　　门外的王兰这会叫道：“小芬你穿好衣服了吗？房东阿姨来了。” 　　周小芬拿起地上的睡裙穿回身上，与此同时，她发现皮肤上诡秘的黑色藤枝和白色花朵就像浸入皮肤之下，消失无踪。 　　打开了卧室门，门外王兰身后站着房东陈阿姨。 　　陈阿姨走入周小芬的卧室，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表情微一皱，还未等她开口，王兰已先一步解释道：“陈阿姨，小芬房间这么乱是因为她前几天生病，还在医院住了几天。等她身体好了，我一定督促她打扫干净房间。” 　　陈阿姨看了一下卧室里的电器和墙壁插座，嘴里说道：“你们不要怪阿姨毛病多，收了房租费，还要管你们平常对房间的收拾和维护。因为阿姨是吃过亏的，在你们之前的租户把房子弄得又脏又乱，还差点造成火灾，要不是发现及时，这套房子怕是保不住了。原本我不想再租出去，也是因为你姐姐小张和我算得上多年的邻居，人品又可靠，我才把房子租给你们。” 　　王兰笑着说道：“陈阿姨，我姐也是跟我说了，要让我们好好爱惜这套房子，我可是很听我姐的话。” 　　“那就好。”陈阿姨点了点头，就去检查其他房间。 　　王兰跟着房东阿姨身后，带着撒娇地口气道：“陈阿姨，你看天气越来越热了，电风扇用处已不大，能不能在卧室里安上空调？” 　　“安装空调不是不可以，但是房租就要涨价了。阿姨一个月收你们1200元，可以说是这周边最低的房租价了。” 　　“啊，要涨价呀。那我们再想一想吧。” 　　十分钟后，房东陈阿姨完成对房屋的检查离开出租屋，王兰重新回到周小芬的卧室，发现地面掉有东西，就将它捡起来，诧异道：“小芬，你的口红落在地上了。哟，还是杨树林的口红，你不是才买了一个月吗？怎么口红膏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咦，口红盖，你丢在哪里了？……咦，博物馆眼影盘怎么也在地上……这还有睫毛膏….” 　　王兰嘴里说不停，手里将地上的化妆品捡起来随手放到桌上。 　　周小芬却一直坐在床边，摸了一下左眼皮。 　　她感觉到皮肤上那些古怪的图案正对她产生某种奇妙的效果。 第五章 　　对于出现在身上的这些神秘图案，当周小芬看见它们的第一眼，就立刻产生某种即视感，她猜测这些带给她即视感的图案，也许就是来自于铜箱里画卷上那些被自己记住却又很快忘记的神秘图案。 　　就在周小芬绞尽脑汁回忆铜箱画卷上的图案时，她一片空白的脑海就像黑暗中，突然点亮一根蜡烛，而蜡烛微弱的光照到一些模糊的画面，这些画面内容就和她身上的图案有关。 　　比如，这些图案并不能描述为使用化妆品在身体皮肤上进行彩绘的图画。而是应该把它们归类在将化妆品所蕴含的灵线刺入皮肤形成的刺青。 　　而这样的刺青能产生特殊又美妙的效果。 　　现在，周小芬闭上左眼睛，感受这神奇刺青带给她的美妙效果。 　　周小芬左眼皮上用口红刺出的那只鸟叫闭眼知鸟，传说当这只鸟的眼睛睁开时，它看见的世界和其他生命看见的世界没有区别，但当它闭眼后，整个世界藏起的秘密全在它眼中。而闭眼知鸟的刺青，就是借用闭眼知鸟眼睛的能力，当你闭上眼时，世界的小秘密就在眼中。 　　所以，当左眼有闭眼知鸟刺青的周小芬闭上左眼时，她的左眼依然能看见一切，只是在她的眼中整个世界所有的色彩都已褪色变得呆板无光泽，而就在这些黯淡无色的事物中，某些多出来的色彩被衬托得异常的明亮。 　　首先是房间里的王兰，对方全身散发着透明的亮光，那亮光过于活跃灿烂，让周小芬只能隐约看见王兰的身体轮廓和模糊的五官。当然，这亮光中也有小小的瑕疵，那就是亮光里偶尔会显现的一缕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 　　然后，就是桌子上那管褪色的西瓜红口红，在口红唇膏上有一丝短小且泛着明亮红光的丝线，而这丝线正犹如活物般在口红膏上游动着，有种让人毛骨悚然之感。 　　最后，就是周小芬自己的左手手心里，有一朵羞哒哒的黑色花朵晃动摇曳着。 　　周小芬睁开左眼，刚才所见的那些线、光、雾皆已不见，世界又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周小芬将脑海中刚获得和闭眼知鸟刺青有关的知识与刚才眼前所见的场景相对比。 　　王兰身上散发出来的亮光，是只要活的生命都会产生的光，叫做命光，生命越健康，命光越亮，而生命正常的生老病死皆可以观命光知生死。 　　而王兰那灿烂的命光就代表着她蓬勃健康的生命力。至于，王兰命光里的黑色雾色，叫做黑色念力。一般来说缠绕着命光的念力分成两种，带给人好运的念力是白色的，给人霉运或噩运的念力是黑色的。 　　周小芬根据王兰命光里的黑色念力所处的位置、面积、浓度以及形态，大概判断她最近会走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霉运。 　　至于口红上的那一丝红色游走的细线，是由人内心欲望所汇集而成的灵性之线。欲望越强烈，灵性之线越长，而灵线也是刺青的绝对材料。显然，周小芬身上的刺青已将原身化妆品上所有的灵线消耗得只余下口红上的少许了。 　　能观察到命光、念力、灵线，就是闭眼知鸟刺青的美妙能力。周小芬心里做着总结，眼睛看向那管口红，想着口红上那游走的灵线，小声道：“美丽的欲望让人疯狂。” 　　王兰在旁边点头道：“的确很疯狂，当初你看口红直播时，就激动大叫，说我要买它，一定要买下它。” 　　周小芬随口说了一句：“最近你小心一下，你的运气不大好。” 　　王兰龇牙咧嘴道：“我这段时间运气都够不好了，难道幸运值还要降低，你个黄口小儿，不许胡说，呸呸呸。” 　　“嗯嗯。”周小芬无以应对，只能沉默。 　　这时王兰突然凑近周小芬，她发现自从对方从病床上醒来之后，爱好性格有所改变，现在近距离仔细观察对方，她突然发现周小芬外貌都有细微变化，变得更美了。 　　只见，周小芬白暂的小脸微带病容显得楚楚动人，一直如星星般明亮美丽的黑眸，此刻却暗藏着不易被发现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如果说生病之前的周小芬是灵动可人的青春美少女，那现在的周小芬就是清雅安静的古怪美少女。特别是对方身上有种神洁又脆弱的气质，这种气质对比起这间简陋房子有种突兀感，更有种奢侈感。 　　语文成绩并不好的王兰，此刻却想到一句成语：蓬荜生辉。 　　下一刻，王兰手机响了，这是张雅丽打来催她回去工作的电话。 　　临走前王兰提醒周小芬道：“刚才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你看一下手机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晚上吃什么，需不需要我晚上下班之后，给你带点吃的。” 　　周小芬没有食欲地说道：“厨房里还有水果，我晚上吃水果。” 　　“那就好，我先走了。”王兰快步冲出屋子。 　　周小芬找到手机一看，发现是手机没电关机了，于是将手机充电后开机。 　　周小芬重新坐回床上，看向左手的手心，白嫩的手心上掌纹交纵连结，而之前出现在手心的那朵黑色花苞已是肉眼看不到一点痕迹。但当她再次闭上左眼时，手心里那朵黑色花苞再次出现。 　　周小芬的目光沿着长着花苞的藤枝纹路向下看去，才发现这朵黑色花苞其实跟刚才浮现在她皮肤上的黑藤白花刺青是一体的，它们布满她的皮肤，包裹着她脆弱的身体。 　　而这时周小芬也明白，那伴随着痛感出现又很快消失的黑藤白花刺青，不只无法通过镜子查看，甚至用肉眼也无法看见，只能闭上左眼直接观察才能看见这些隐藏在皮肤之下的刺青。 　　周小芬对于鸟、叶以及藤枝白花是如何刺到身体皮肤的这个过程，她的记忆是空白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判断身上的所有刺青，都是她自己亲手所刺的。而刺青原因也许就是因为太热导致魂魄离体，然后魂魄感觉到频繁离体带给身体或生命的危险，从而在无意识条件之下进行全身刺青。 　　皮肤上出现的三种刺青图案，左眼是闭眼知鸟刺青，右眼就是一叶遮目刺青，身上的是藤花绕刺青。 　　一叶遮目刺青是为了调整魂魄视野与身体眼睛这个器官不匹配却要构成一体，从而产生的视觉错乱。而它带来的效果就是当那片绿叶刺青渗入右眼皮皮肤深处之后，周小芬再次看王兰时，对方整个人的形象已和原身记忆里一致了。 　　王兰不再是囧脸写意体，而是身高一米六三，圆脸浓眉、杏眼红唇、染着奶奶灰的披肩卷发，穿着白色t恤加做旧的蓝色连体牛仔短裤，大方又可爱、有着小肉肉的青春少女。 　　周小芬可以大声地宣布：从此以后我不再脸盲了。 　　当然，所有今天刺在身上的刺青中最重要的就是身上黑藤白花的藤花绕，作用就是将离体的魂魄或意识固定并保护在身体里，同时防御并攻击外来入侵者。 　　当然，现在周小芬身上的三种刺青都只有短时效果，一旦构成刺青的灵线耗尽，刺青就会真正消失，她的身体状态又会恢复到之前的情况。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周小芬没有太大的影响，刺青消失，那就寻找新的灵线再刺一次就行了。 　　现在的周小芬还不急于为下次刺青做准备，她现在更急迫的是找吃的。 　　之前魂魄和身体时不时处于不稳定的分合状态，这也就导致周小芬对于身体产生的各种生理反应不像正常人一样快速准确，而现在藤花绕刺青将她和身体紧密包裹在一时，这时对于身体产生的生理反应，能更快的辨认出来了。 　　比如以前当肚子不舒服时，她至少要几分钟后才能明白肚子不舒服了，然后再将这种感觉和身体记忆里各种肚子不舒服的症状进行匹配，分辩是饥饿、还是需要上卫生间，或是肠胃出问题等原因。 　　而现在就很简单了，周小芬很快辨认出这种不舒服是饥饿的感觉，而且是强烈的饥饿感。 　　周小芬在厨房里吃完水果又从卧室里翻出一袋饼干，将它们全部吃完，才感觉到有饱腹感。这时她再重回到卧室躺下之后，开始明白为什么刚才睡着之后会被热得离魂，因为整个卧室里又闷又热，而且还有异味。 　　周小芬起峰打开窗户和卧室门，并将电风扇通电打到最大档，然后慢慢收拾起房间，已有异味的垃圾全部丢掉，床上不太干净的衣服放到洗衣机，干净的衣服叠好放入衣柜，衣柜里的明星周边，收拾到纸箱里放到床下边。 　　周小芬将桌上的瓶瓶罐罐大体摆放整齐，然后随意拉开抽屉，发现抽屉里放着画满素描的美术练习本、素描画册、纹身图册选集，以及原身在纹身店学习两周所记录的笔记。 　　翻看美术练习本可以看得出周小芬素描水平越往后进步越大，只是她的素描水平比对素描画册里演示的画却是非常明显的业余和专业之别。 　　周小芬心有触动，从抽屉里翻出铅笔和空白的练习本页面，照着素描画册的第一页画例圆球进行绘画。 　　二十分钟后，周小芬放下了笔，看得画得一团糟的练习页，准确进行了自我评价：原身业余水平的话，自己就连入门都算不上。 　　周小芬都有些怀疑身上的刺青是否真出自于自己的手，但回想眼皮上简易鸟和写意叶刺青，以及身上最初粗犷的藤枝画风，她又释然了，显然自己刺青的风格就和素描纹身之类，走得不是一个风格。 　　如果说，素抽和纹身追求得是更多的美感或艺术性，那自己身上的刺青追求的是功能性的。 　　追求不一样，需要努力的方向也就不同。 　　“嗯。”周小芬看了一下练习本和笔，将它们归回原位，继续打扫清洁。 　　等周小芬笨拙地将卧室打扫出来之后，她一头倒在床上，无力地哼哼着。 　　“嗯嗯。”我以前一定没有打扫过房间，可惜呀，法术之类的，我一点都没回忆出来。 　　休息时想到转让的写真集，周小芬打开闲鸟网，惊喜地发现有两套写真集已有人购买。 　　心情好，就点外卖犒劳自己吧。 　　周小芬一直记得她吃的第一顿饭，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周小芬看着手机里各种新闻及法律事件，了解着这个世界和环境，等待着外卖来到。 　　晚上，一碗粥下肚，晚餐也就解决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洗衣服了，周小芬守着阳台上工作的洗衣机，手里洗着一些小件衣物，练习睁眼闭眼的速度。 　　双眼一睁世界正常，左眼一闭世界变色，右眼一闭世界写意，双眼一闭世界变黑。 　　一双眼睛排列组合形成四个世界，感觉自己好强了，真是棒棒嘀。 　　周小芬面无表情地自我吹捧，手还不忘记搓洗着内衣。 第六章 　　一只瘦弱的三花猫突然跳到阳台外的防盗栏上蹲着，正好与周小芬面面相视，猫眼在夜色里闪着绿光。 　　一分钟后，周小芬把一件内衣搓干净了，猫虎视眈眈盯着周小芬。 　　三分钟后，周小芬把第二件内衣搓干净了，猫虎视眈眈盯着周小芬。 　　六分钟后，周小芬内衣内裤洗完了，猫终于不只是用目光注视周小芬，它还对着她发出喵喵的嚎叫声。 　　周小芬从记忆里找到这只猫。 　　这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猫，它不喜欢在地面生活，也不喜欢被人关在家里，它喜欢在各幢楼房各家防盗栏上流窜居住。 　　对于这只阳台猫，有住户喜欢，也有住户不喜欢。 　　但对于住在老小区旧房且受老鼠入侵的家庭来说，一只在阳台上乱窜却不会进入家里的野猫，可以有效驱赶走不请自来的老鼠，所以大家时不时会以猫食贿赂这只猫守在防盗栏以威慑老鼠，而作为一楼03号房客的周小芬和王兰也是这样的。 　　显然，三花猫对于自己尽职地执行工作，但对方却迟迟不给猫食工资的行为发表自己的不满：“喵喵喵~~” 　　周小芬闭上左眼，她看见这只猫身上的命光被浓浓的黑色念力缠绕成茧，亮光看起来就像黑色之光一般。 　　“猫，你过来。”周小芬放下手里的衣物，招呼着三花猫。 　　三花猫没有叫了，也没走向周小芬，它蹲在原处警觉地看着周小芬。 　　“你不过来，我帮不了你。”周小芬好言好语地说道。 　　三花猫斜头看了一眼周小芬，见对方没有去拿猫食的举动，喵喵叫了两声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已晚上九点二十左右，王兰结束工作回家，打开门的她就听见三花猫的叫声，将提包顺手丢到沙发上，快步从客厅墙角拿出半袋猫粮和快餐塑料碗。 　　“猫乖乖，你的猫粮来了。小芬，用阳台外边的塑料碗倒点水给它。”王兰倒了半碗的猫粮，然后把碗放到阳台外的防盗栏上，并后退小半步。 　　周小芬也将装了水的塑料碗，放到猫粮碗旁边。 　　本欲离开的三花猫停下了脚步，看了两人一眼之后，走到猫碗前低头吃猫粮。 　　王兰小声对周小芬道：“我才知道这只猫为什么不下地，它是不敢下地，我们这幢楼下的绿地和小区人行道，已被三只猫当成地盘，它只要下去，那三只猫就会群起而攻之。昨天晚上我半夜起床，就看见它们四只猫在外边打出残影，叫出杀气。” 　　“嗯。”周小芬的手蠢蠢欲动想要伸出窗外，却被王兰一把拦住。 　　“你可别伸手摸猫，这只猫凶得很，小心抓你一爪。” 　　三花猫竖着猫耳朵，警觉地抬起猫头，对着两个人哈了一口气，活像是发现周小芬的不轨企图，先给一个口头警告。 　　“看吧，吃我家的猫粮，脾气还这么大。”王兰撅嘴道：“我想rua一下猫毛，吸点猫气都不给机会 。 　　“铛。”洗衣机完成干洗工作后发出提醒的声音。 　　周小芬将洗干净的衣服取出来，跟内衣内裤一起晒到放在客厅里的简易晾衣架上。 　　这套出租屋是在小区的一楼，两间卧室的窗户都安装防盗栏，可以通风却因窗口不宽不方便晒衣服。而连着客厅的阳台装有防盗栏，栏上边放着一些杂物，虽然可以把晾衣架固定在防盗栏上，但因为阳台上有厨房，使得晒干的衣服总有一股油味。最后，两人决定干脆就在室内晒衣服，反正客厅有穿堂风，夏□□物干得快。 　　周小芬在客厅晾衣服，而王兰拿出纹身练习皮和纹身工具箱，蹲在客厅茶几旁边，将纹身工具安装并通上电，便在皮上练习新学的一个纹身图案。 　　一时间两人在客厅里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气氛安静而从容。 　　等到周小芬完成手上的事之后，再回头看阳台，那只三花猫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今天店里买了小西瓜，我拿回一个放在冰箱里，你想吃就去拿。”安静不过五分钟的王兰开始絮絮叨叨了，“那天在给你纹身之后，我才明白练习皮和真人皮的差距还是挺大的，练习皮没有张力和弹性……” 　　“嗯嗯。”周小芬听着，左眼却闭上看向王兰，从她第一次用左眼观察王兰已过五个小时了，她想看一下现在对方命光里的黑色念力如何了 。 　　而王兰命光的情况，却让周小芬有些意料之外，之前命光的表面只有一缕若隐若现的黑色念力，而现在她的整个命光有一半范围出现黑色念力，它们看起来只是淡淡的灰色，不够浓密，也不够嚣张，但在周小芬的眼里这股念力正在蓄力准备着，就等着某一时刻突然发难直接钻入命光中心，吞噬掉整个命光。 　　而就在周小芬的目光专注地落在王兰命光和黑色念力上，她感觉整个世界出现了一秒的凝固，命光以及命光中的黑色念力瞬间由动变静。 　　周小芬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图案，然后她本能地知道这个图案是某款刺青，它对王兰有用处。 　　周小芬用左眼扫视了客厅里的所有物品，最后注意力落在沙发上王兰的提包。 　　周小芬言简意赅道：“包给我看。” 　　王兰也不问原因，直接抓起沙发上的包丢向周小芬。 　　周小芬将提包里所有的物品全部倒在餐桌上。 　　包里的东西很多钱包，纸包、钥匙、小零食等等，而周小芬的目光直接落在化妆包上。 　　周小芬打开化妆包，毫不犹豫拿出眉粉盒。 　　王兰喜欢艳色的口红，因为口红涂在脸上最打眼。但她最离不开的却是画眉工具，因为她的眉毛淡且少，看起来就跟没眉毛一般，所以她平常全靠眉笔或眉粉画出漂亮的浓眉来掩盖瑕疵、提升整体颜值。 　　当然，张雅丽和王兰说过，只要她学好纹身技术，以后能吃纹身师这碗饭，作为表姐的她年底会给一个奖励，那就是专门请一位高技术的纹眉师，给王兰纹一个超赞的眉毛。 　　有了表姐的许诺，王兰到现在一直是人工画眉，就等着年底奖励实现。 　　而现在这件她超爱的双色眉粉盒内，浅灰色和黑色的灵线们如八爪章鱼般嚣张地四处晃动着。 　　“你先停下练习。”周小芬语气平板地说道。 　　“干什么吗？”王兰继续练习着。 　　“你就坐在沙发上，我耽搁你十分钟时间就行了。” 　　“好吧。”王兰把纹身机的电源关掉并放到工具箱里，然后回过头发现周小芬手上的眉粉盒，忍不住一笑摊手道：“大晚上，你怎么想到给我画眉了吗？” 　　周小芬走到王兰面前，让王兰躺在沙发上并闭上眼睛，而她左手拿着眉粉盒里的眉刷沾起眉粉，然后用眉刷细细地在王兰右耳耳垂处勾勒出一只大拇指大小的动物，只见这只动物整体是一种简笔写意风格，大而夸张的黑色乌龟脑袋以及灰黑色鳞片、弧度如问号的细小蛇身，远看这只动物就像一个逗号。 　　动物的名字叫做旋龟，而刺青的名字叫做旋龟之能。 　　与周小芬淡然而自若地在王兰耳朵上绘画不同，王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先是好奇，然后有些小紧张，直到她感觉左耳耳垂处有被针刺穿的痛感，她忍不住猛地睁开眼睛，而这时耳垂上的痛感变成热感，而这种热感在快速升温，几秒之后王兰就感觉耳垂像被火烧一般。 　　痛加上烫，这两种感觉交杂着让王兰有些受不了了 　　“哎呀，好痛，好烫，你不会是用火在烧我吧。”王兰下意识将脑袋一偏，斜眼想要看对方手里的工具。 　　王兰怀疑周小芬偷偷拿电焊机对付她的耳垂。 　　周小芬自是不知道王兰夸张的脑洞，她正从眉粉盒里取眉粉继续描绘图案。 　　王兰看见对方手里的眉刷，还想要抬头再看一下是否有其他物品时，周小芬坐在她身上，直接用手肘压住王兰的肩膀，右手按住她的头部，嘴里道：“不要动，一会就结束了。” 　　此刻，王兰耳朵又痛又烫，忍不住面部表情扭曲，却因被周小芬压制无法动弹，嘴里只能咆哮道：“你在我耳朵上干什么？我当初耳朵穿三个耳孔时都没这么痛过。” 　　“刺青。”周小芬专心致致地绘制着旋龟的皮肤。 　　“胡说。”虽然王兰痛得很难受但她的意识清楚、思维逻辑也在线，叫道：“我还没有听说过眉粉能刺青的，而且眉粉怎么会让耳朵这样发痛发烫。” 　　说到这里更强烈的痛加烫席卷而来，当即王兰就哭出声，“呜呜，我的耳朵要被烫熟了。” 　　周小芬用力压住王兰，克制地说道：“不会熟，它一直是生的。” 　　“哇哇。”王兰眼泪流出来了。 　　为了安抚王兰，周小芬难得多说几个字，道：“我不知道你会感到痛和烫，忍耐一下，乖。这个刺青对你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我不要……你的力气还挺大的，居然能压制我。”王兰一时情绪失控，双手在周小芬身上乱挠，想要阻止并扰乱刺青过程，只是王兰因为工作原因没留长指甲，所以她的攻击对周小芬没太大的威胁力，对方自然纹丝不动。 　　最后，理智尚在的王兰，没用手攻击对方的脸，而是见挣扎无果逃不出对方的魔掌，只能无力躺平，等待痛苦的煎熬结束。 　　王兰怀疑她的耳朵被动过敏中。 　　“还有两分钟就结束了。”周小芬倒计时。 　　王兰：(*+﹏+*)~。 　　也许是结束就在前方，或是忍耐度变高，没有最初那么痛苦，王兰哼哼地用嘴巴抗争：“哼…小芬，…我的耳朵出问题，你是跑不掉的……你是不是被什么网络纹身培训机构给骗了吧…眉粉当纹身材料，这不科学。哎呀，你轻一点，我感觉耳朵都要溶化了，妈的，比去年我火炮炸到脚都还要痛…….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用什么工具在对付我的耳朵。” 　　“嗯嗯。”周小芬没有理睬王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左手上的眉刷，眉刷肉眼看是只粘了眉粉，但在闭着的左眼里，眉刷上全是黑白两色的灵线，那灵线细如丝、尖如针，当眉刷在王兰的皮肤表面滑过之时，这些黑白两色的灵线就如绣花针般，快速刺入皮肤并在皮肤内留下它们的痕迹。 　　就这样眉粉在皮肤表面，灵线在皮肤内，一同绘制出旋龟图案。 　　周小芬看着灵线进入王兰的皮肤时，她产生一种很玄妙的感受，她认为自己其实不需要眉刷，她的手指完全能控制住这些灵线，让它们依自己的心意而动。 　　只是刺青已要结束，她暂时就不用手指替换掉眉刷了。 　　回到王兰身上，她之所以会感觉疼痛，那是因为灵线在刺入皮肤的那一瞬间，皮肤产生的痛楚。而感觉到烫意，是因为灵线溶入皮肤之下时，人的某种本能想要驱逐外来入侵者从而产生的热能，温度越高，代表着入侵和驱逐的战斗越激励。 　　两分钟后，当周小芬将眉粉膏里最后一丝黑色灵线刺到那只旋龟的眼睛处时，旋龟像活过来般，调皮地用它的嘴咬了一下细细的问号蛇尾，然后又放开了。 　　整个刺青图案在一秒钟时间从逗号变成句号，又从句号变回逗号。 　　而王兰就是在刺青重新变成逗号之时，一直感觉的痛楚和烫意瞬间消失，只是身体因痛疼产生的心跳加快、肌肉紧张等应激反应无法立刻恢复正常。 　　周小芬将眉刷放回眉粉盒，起身道：“我的刺青完成了。” 第七章 　　几分钟之后，王兰的心跳、呼吸渐恢复正常，她慢慢坐正身体，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痛与烫来得快，结束得更快，让她忍不住产生刚才一切的痛苦经历都只是幻觉的错觉。 　　王兰迫不急待地拿出镜子，看向耳朵的位置，只见右耳垂正中间画着一只古怪的动物，再凑近了看，这只动物还有点小可爱。 　　王兰不可置信道：“这个图案，你用眉粉画的？眉粉能画出这个效果吗？” 　　周小芬没有回答，拉起袖子，看了一下被王兰挠出的红印，没出血，无所谓。 　　王兰继续道：“就这样完了，不用保鲜膜覆盖纹身吗？” 　　“不用。”周小芬回忆了一下关于普通纹身之后的注意事项，平静地说道：“三分钟之后，刺青就可以触摸，没有任何需要注意的地方。” 　　王兰移动着镜子，观察着耳垂不同位置，没有发现任务的伤口或烫伤的部位，至于耳垂上这个被周小芬称为刺青图案，在她看来是眉粉彩绘。 　　周小芬闭上左眼，在她的眼中顺利刺入王兰皮肤表皮层、构成旋龟的灵线正灵活地在旋龟图案里游动着，让这只刺青旋龟有种活灵活现的感觉。 　　当然这种活灵活现的刺青，王兰是无法欣赏的，她只是看着这个袖珍的图案，先是惊叹周小芬这手用眉粉绘制微小彩画的高超技术，然后是困惑身体感受到痛楚的原因。 　　下一秒，王兰像连珠炮般问出一大堆问题道：“这是什么动物？刚才我为什么感觉到强烈的痛和烫感？用眉粉在皮肤上绘画应该不会让人产生痛或烫吧，毕竟我不对眉粉过敏，还有你什么时候练就这一手技术？” 　　周小芬一板一眼，只回答王兰第一个回题，“它叫旋龟，乌龟的头，蛇的身体……”它有灵敏的听力和厚实的防御，但因为太次的刺青染料和你身体素质的状况之下，你最多能激发它的听力在你身上产生特殊效果。 　　周小芬后面大半句还未说完，王兰却急性地只抓住前段话，插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动物，小芬，你变得博学了。” 　　周小芬回忆了三秒钟，诚实地回答道：“嗯，我不知道这种动物是否真实存在......还有，你在刺青时会产生痛和烫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小芬内心莫名地感觉，王兰是第一位会在自己刺青时大叫大闹甚至产生抗拒行为的人。 　　我猜，前世别人应该是求着我刺青，所以就算感觉痛或烫，他们也都要忍着。 　　周小芬有点自信心爆棚。 　　王兰却是眯着眼，表情半信半疑，质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其他的问题，之前我都不知道你会用眉粉做画。说实话，我如果给别人说把眉粉涂在耳朵上会产生痛和烫，相信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说到这里，王兰拿起眉粉盒，打开一看，心痛道：“哎呀，我的安尼苏，怎么只剩这么一点。”然后，她将眉粉涂到左耳垂上，想要实验眉粉上耳是否会产生刚才的感觉。 　　“咦，不痛也不烫。不对，这才是正常情况。”王兰一脸生无可恋，摊在沙发上，摇摆双腿，嚷道：“世界太玄乎……我不想再多想了，现在已三分钟过了吧，我能用手摸它了吧。” 　　“嗯嗯。”周小芬点头表示同意。 　　王兰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旋龟图案，只见右耳耳垂上的眉粉一抹就掉。 　　“哎呀，小芬，这算什么刺青呀，你简直是在浪费我的眉粉……”王兰看着手指上的眉粉，哀怨地看向旁边的周小芬，然后直接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沾了一点水后去擦试耳垂皮肤，嘴里还嘀咕道：“小芬，你别一脸不赞成的表情，你画的这什么旋龟,的确可爱精致，但是我现在不把它擦了，一会洗澡时，也会被水冲干净……咦……” 　　王兰惊讶地发现用湿纸擦了两遍的耳垂上旋龟图案虽然变浅许多，但余下的这个浅色且保持完整的图案居然擦不掉。 　　王兰不由惊道：“这是什么情况？” 　　周小芬解释：“刺青，这是短期刺青，很快就会消失的。” 　　王兰感觉自己这几个月学习的纹身知识都是假的，什么时候用一只普通的眉刷加普通的眉粉就能画出防擦防水有保质期的图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眉毛就不用每几个小时补一次妆了。 　　王兰一脸黑人问号地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用一脸拒绝再多说的表情回望王兰。 　　半个小时之后，王兰已将关于耳垂上这个刺青图案的所有无解的疑问都抛之脑后，她正兴致勃勃地寻找着能跟这个刺青匹配的耳坠和发型。 　　一个小时后，两人睡觉前，王兰耳垂上的刺青并不像之前周小芬身上的刺青会渗入皮肤消失不见。 　　周小芬也困惑着原因，只能想到个体差异这个因素。 　　次日早上，王兰准备离开出租屋去上班时，周小芬将已卖出去的两本写真集及q版玩具交给王兰，请她帮忙邮寄给买家。 　　“小事，反正店里今天有包裹要到，到时顺便就邮寄了。” 　　见着王兰离家，周小芬又重新躺回床上，她不是在睡觉，而是在大脑里静静地查阅并收集着原主经历和记忆，吸收各类生活常识。 　　周小芬认为就算她无法像上辈子当女神，但也不想当女神经。 　　中午，十二点快一点钟时，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周小芬拿起茶几上自己的手机，发现两分钟前有一通来自王兰的未接电话。 　　周小芬将电话回拨过去。 　　“小…小芬，你的刺青起效果了，你能把我放在抽屉里的身份证带到警察局吗？”手机对面的王兰声音微颤，明显听出她的恍惚和不安。 　　周小芬冷静地回了两个字：“好的。” 　　周小芬挂断手机后，忍不住摸了一下耳朵。 　　其实就在半个小时前，她曾突然感觉到右耳耳垂发热，左手还出现黑色念力，而且这些黑色念力在左手手心形成貌似铜钱般外圆内方的黑色符号之后，就消失在手心处。 　　只是当时，周小芬暂时没有找到这些事情出现的原因。 　　可刚才当她接到王兰电话，并听见王兰说刺青起效果时，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那就是刚才耳垂发热是因为王兰耳朵上的刺青发挥作用之后，构成刺青的灵线便自动地回归自己的皮肤从而产生的身体现象。 　　对于突然出现的黑色念力变成“铜钱”并藏于心掌这种情况，周小芬到现在也没有出现那种灵机一闪就想到答案的情况，她只能怀疑前辈子当神仙的她也许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周小芬猜想，手掌里的黑色念力也许是来自于王兰命光里的那团黑色念力，当它们被刺青驱逐出王兰的命光之后，就被刺青带回作为胜利品交给自己。 　　“嗯。这是一个逻辑自恰的答案。”周小芬满意一笑。闭上了左眼，肉眼看不见的黑色铜钱重新出现在她的眼中，只见之前还羞哒哒的黑色花苞，正彪悍地挥起自己的小藤条鞭打驱逐跟它抢地盘的新居住者黑色铜钱。 　　被嫌弃且实力不够的黑色铜钱很快从手心被挤到大拇指下方手掌边，还将原本乒乓球大小的体积尽力压缩成一角硬币大小的体积，那蜷缩在边缘的委屈小模样就跟受欺负的奶狗没差别。 　　胜利的黑色花苞自是得意洋洋地挥着小藤条在手心处摇摆，那颤抖的速度跟3倍加速的迪斯科一样。 　　只看了一会黑色花苞的抖动，周小芬就感觉眼花，决定不再看花舞，睁开了左眼。 　　对于手心内的黑色铜钱有什么用处。她暂时不知道答案 　　而就在周小芬左眼无法直视的右耳耳垂皮肤下隐藏着一只小旋龟正咬着尾巴，和昨天王兰耳垂的那个旋龟之能一模一样。 　　在周小芬去送王兰身份证之时，我们来回顾一下王兰今天中午经历的事情。 　　中午吃完午饭之后，见纹身店里清闲无客人，张雅丽便让王兰到商业街外正在做优惠活动的大型超市买些办公用品、冰淇淋、水果、点心用做店内经营所需。 　　王兰拿上手机就朝超市走，在走出商业步行街，走入超市所在的那条街道的人行道上时，意外发生了。 　　在当时，王兰先是感觉耳朵发热，然后听见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前一个声音是来自于天空上方细微的声音，后一个声音是来自于她内心提醒她停下的声音。 　　几乎就是瞬间，王兰遵从内心的声音，她停下了脚步，甚至还慌忙向后退小半步。 　　在王兰身后的一个路人正好被退后的王兰踩了一脚，结果还未等他把抱怨的话说完，“走路注…..” 　　“啪。”从高空落下一个玻璃杯和杯盖，两件东西在王兰前方摔成碎片。 　　当时，王兰和那位路人就愣在那里。 　　一秒钟后，那位路人清醒过来快步向远处走了两步远离高空坠物的位置，然后抬头向上大叫道：“楼上谁丢的东西。” 　　事情发生时王兰还有些蒙逼，她下意识先跟着路人向外走了两步，然后回过神的她当时脚软直接蹲在地上。 　　发现有高空坠物，周围的人都围过来，那位路人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这位小妹妹后退了半步，让我停下了步子，不然的话，也不知道是我还是她，还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被地上的东西砸中。” 　　“要是被砸中的话，不死都是命大的了。” 　　“我去叫这幢楼的物管。” 　　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叫什么物管，叫警察。” 逃过一劫的路人愤怒道：“我打120报警，这种丢东西的人不能放过。” 　　蹲在地上的王兰很快被围观的一位小姐姐扶到旁边的冷饮店里坐下。 　　坐在店里，慢慢平静下来的王兰想起刚才发生时的细节，手不由摸向在事情发生最初发热的耳朵，那是昨天晚上王兰给她画上刺青的耳朵。 　　王兰拿出手机打开前置镜头，镜头里的她此刻面无血色，而右耳耳垂上的刺青已消失不见。但在王兰的记忆里，五分钟前她吃完饭漱口补妆时，还通过店里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见耳垂上的刺青。 第八章 　　周小芬在警察局里看到王兰时，就观察出对方身上的命光已无黑色念力存在。 　　而这时的王兰正在和表姐张雅丽对话，对方在手机里嘱咐道：“你今天就不用回店里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压压惊。这几天你和小芬简直是霉运当头，你们干脆到庙里烧香求个平安符吧。” 　　王兰有气无力地轻声回应着表姐的电话。 　　在警察局里完成报案手续之后，王兰和周小芬是直接一起回出租屋的。 　　而在回出租屋的整个过程中，王兰很反常的一声不吭异常沉默。直到回到出租屋关上大门，和周小芬站在客厅里时，王兰终于开口说话：“你的纹身救了我的命。” 　　“嗯嗯。”周小芬不想多说话。 　　王兰脸上的表情是迟疑和慌乱的，一向活泼轻脆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用眉粉做纹身染料已经是很神奇的事了，但更神奇的却在于你的纹身还有特殊的效果。小芬，你是从哪里学的这门纹身技术？” 　　周小芬静静地看着王兰，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兰看着咫尺距离的周小芬，在对方的沉默中眼眶慢慢红起来，想要强颜欢笑，但扬起的嘴角很快就耷拉下去，笑容转眼变成哭貌。 　　下一秒，王兰像是下了某个决定，深吸一口气，快速道：“我和小芬从小一起长大，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会什么，不会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希望我猜想是假的……” 　　王兰挺直的背慢慢驼起，像是很累般坐到沙发上，看着从进门就不曾说话的周小芬，音调颤抖地问道：“你不是小芬，我说得对吗？” 　　周小芬没有马上回应，空间在这一刻像是凝固一般。 　　而王兰看着周小芬的反应，猛地用手捂住嘴，红眼中已有泪花涌动，平常大咧咧的她，虽前两天就发现好友反常的变化，而她为这种变化找到的理由是好友因经历生死大劫而造成的短时异常。但今天这件事情的发生，她却已找不到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所以，她想到一个可怕的脑洞，现在向对方求证。 　　王兰克制住哭泣的冲动，道：“我不想自欺欺人，就算真相匪夷所思……其实，你都不用回答，你的反应已回答我的问题了。” 　　周小芬见王兰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终于张开欲说话，但这时王兰情绪变得激动，吼道：“你不要想骗到我。小芬不可能会神奇的纹身，小芬也不会在当我问她真假时，她会沉默，小芬……” 　　王兰死盯着客厅里这位熟悉却陌生的人，质问道：“你不是小芬？至少灵魂不是她的。” 　　周小芬轻轻地点头。 　　虽然，王兰已有心理准备，但当眼前的人点头承认之时，她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之后心理瞬间崩溃，身体蜷缩在沙发里，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呜呜……呜呜，你不是小芬，那小芬去哪里了？” 　　“过敏休克那天，她就死了。”周小芬冷静地回答道。 　　王兰哭得情绪失控，眼泪鼻涕一起流出：“哇哇，还我的小芬……还我那个面对陌生人说不出话，但是就喜欢跟我抢答多话的小芬，还我那个胆小爱哭鼻子的小芬，还我一起追星的小芬…….” 　　周小芬干巴巴地回应：“抱歉，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真相。” 　　“呜呜……”王兰哭问：“那你是谁？” 　　周小芬平静地回答：“我不知道我是谁？当我从这具身体里醒来时就在医院的床上，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很陌生。” 　　“……你是借舍还魂之人。”王兰抽起茶几上的纸巾胡乱擦拭眼泪和鼻涕，情绪晦暗又低落，喃喃道：“呜呜…那不应该怪你…应该怪我，我不应该同意小芬纹身的，都怪我……要是当初我能发现小芬的过敏症，一切都不会发生。” 　　周小芬坐到王兰旁边，笨拙地劝说：“责任不完全在你。谁也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呜呜…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王兰抽泣着，用力吸气又吐气，让情绪稍有缓和，有些语无论次地说道：“我真的感谢你，但看见你，我想到小芬……她就这么没了，我太难受…纠结……想到小芬的死与我有关，我难受得就想死。” 　　周小芬静静听着王兰自怨自话。 　　“我该怎么跟周叔叔和唐阿姨说，她们真正的女儿已不在了，哦。”王兰用纸巾抹着眼泪看向周小芬，嘴里念道：“不会有人信我的话……我不能说…我说了没用。” 　　周小芬正色道：“我借用周小芬的身体，那她的义务责任，我也一并接受了。” 　　王兰看着周小芬追问道；“你这一生都会代替小芬孝顺她的父母吗？” 　　周小芬认真点头。 　　王兰抽泣着，发抖的手打开手机，翻出两人快乐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好友灿烂的微笑，大滴泪水流下。 　　...... 　　周小芬地从沙发上起身，站在旁边。 　　于是，整个下午，王兰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而担心她出事的周小芬就安静地待在旁边。 　　这一天两人都没有吃晚饭，直到晚上九点过，王兰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哽咽又沙哑地说道：“我……我一时半会无法面对你，我想明天暂时搬出去，也许等我的情绪平伏，接受现实之后，我会将你看成新的朋友。只是…现在，我不敢相信小芬已离开我……我甚至无法祭拜她，呜呜……都怪我，都怪我。” 　　对于第一次遭遇关系亲密的朋友突然死亡这种悲剧的王兰而言，此刻除了悲伤痛苦，还有就是自责。 　　周小芬自知无法安慰此时伤心的王兰，又听到对方说到无法面对自己，于是回到卧室，将空间留给失去朋友的王兰。 　　夜里十一点钟，卧室里的周小芬听见旁边卧室王兰上床睡觉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小芬躺在床上，耳朵除了听见电风扇的声音外，就是楼上邻居走动的细微声响。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着之时，突然听见旁边一幢的楼房上有东西落在地上的啪哒一声，然后就是猫虚弱的嗯哼声。 　　周小芬彻底被惊醒，她睁开眼，摸了摸耳朵，显然之前的怀疑已肯定，耳朵发热的确是旋龟刺青回归，而刺青的回归提升她了她的听力。 　　落地之声再加上猫声音，让周小芬想到了那只三花猫，她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摸到门钥匙，套着拖鞋就出了门。 　　老旧小区的深夜非常安静，而小区道路两边的路灯十有五六都已损坏无法照明，周小芬只能借着余下昏暗不清的路灯，顺着时有时无的猫哼唧声音走去。 　　周小芬很快找到声音的来源，在小区道路旁边被汽车所占领的绿地后方，一只瘦弱的三花猫无助地侧躺在一个混凝土材质的阴井盖上，黑暗中它身体微抽搐着，偶尔发出微弱痛苦的叫声。 　　周小芬认出它就是那只阳台猫。显然，喜欢在阳台上飞奔的它在今天晚上不幸从楼上摔到地上，正在走近死亡的怀抱。 　　周小芬闭上左眼，她看见猫身上的黑色念力快将命光全部吞噬了。 　　而当命光完全被吞噬之时，就是小猫死亡之时。 　　周小芬睁开左眼，看着地上濒临死亡的小猫，脑海中却瞬闪出一个场景。 　　一位站着的人和躺在地上的男孩。 　　这个场景很快从她的脑海中消失，再去回想那个场景，却怎么也想不起细节，只有非常模糊的画面。 　　周小芬蹲下身体，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三花猫的身体，将左手食指放在猫的嘴边，小声道：“小猫，我现在无法救你的生命，但你愿意全身心把你奉献给我的话，当你死亡那一刻，你将属于我。” 　　这是一只还没到两岁的小母猫，作为曾经家养的它，也曾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一切在某一天小主人抓痛它，而它本能反咬小主人的手一口后被改变，它被打了一顿，然后成为了流浪猫。 　　弱小的它打不过那些强大的流浪猫，所以只能远离地面，逃到流浪猫不会上来，而家猫不会出来的防盗栏里生活。 　　它渴望被人照顾，但它同样害怕人类。 　　而今天它知道自己要死了，它听不懂眼前的人在说什么，它只是静静看着这位曾经给它喂食的人类，然后轻轻地舔了一下对方放在它嘴边的手指，闭上了猫眼，停止了呼吸。 　　在周小芬左眼中，就在黑色念力要将小猫的命光全部吞噬完毕之时，一个米粒大小的光点惊险地从黑色念力包围里逃脱，然后闪电般粘到周小芬的左手食指上，在那根手指上有小猫临死前的气息。 　　与此同时，黑色念力在吞噬完命光之后，大部分便已消失不见，但还有小部分贪婪的黑色念力不放过任何脱生者，就直奔那个米粒的光点而来，然而意外之事发生了，在这些嚣张猖狂的黑色念力就要触碰到光点的瞬间就被周小芬手掌内的黑色铜钱给吸入手心，并溶为铜钱的一部分。 　　周小芬甚至感觉自己听见黑色铜钱吱溜吸食黑色念力的拟人声音。 　　下一秒，逃出生天的光点和小猫气息融合，然后开始膨胀变形。 　　眨眼的时间，在周小芬的手掌上出现了一只两个巴掌大小，全身带着淡淡白光、毛绒绒有点消瘦的三花猫。 　　“喵。”三花猫灵体所形成的灵猫，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毛爪爪，然后斜着脑袋看着周小芬。 　　“你好。”周小芬打招呼。 　　“喵喵。”小奶猫娇滴滴地叫着，爪子在周小芬手掌心里踩着奶。 　　“你想把自己埋到哪里？”周小芬移动手掌，让手掌上站着的三花猫直面地上它的尸体。 　　“喵！”三花猫被地上的尸体吓得全身猫毛直立起来。 　　周小芬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你想把自己埋到哪里？” 　　“喵。”三花猫看了看周小芬又看了一下地上的自己，猫脸开始露出严肃的小表情，三秒钟后，小毛爪指着旁边的防盗栏。 　　周小芬想了两秒钟，表示：“……放在那里不太合适吧。” 　　三花猫猫爪示意二楼防盗栏。 　　“那也不行。我还是不采纳你的意见，根据这个世界的常识，尸体要入土为安。”周小芬将小猫放到自己的肩上，然后回家找来鞋盒，小心将猫的尸体装入鞋盒。 　　“明天，找个地给你埋了。”周小芬对着肩上的小猫说道。 　　“喵。”小猫表示无所谓啦，它现在是无皮囊，一身轻呀。 　　“给你取个名字吧。” 　　“喵喵。”小猫温顺地叫声。 　　“皮蛋瘦肉。” 　　“喵！”小猫拒绝地叫声。 　　“我喜欢皮蛋瘦肉粥，而你的三色花看起来跟皮蛋差不多，你又这么瘦，这名字太符合你的外貌了。”并不懂猫叫的周小芬温柔地表示：一切听她的。 　　“喵喵喵。”胡说，明明我的毛这么圆润。 　　周小芬和皮蛋瘦肉鸡（人）同鸭（猫）讲交流几分钟时间后，周小芬回到出租屋，她打开屋门，放轻脚步走进门。 　　这时王兰的卧室门突然被推开，客厅的灯也被打开了。 　　双手紧握菜刀、一脸杀气的王兰站在她的卧室门前。 　　周小芬:......干啥？ 　　王兰:┗|｀o′|┛嗷~~，(⊙o⊙)哦。 　　当王兰发现进屋的人是周小芬之后，松了一口气，手上的菜刀也被顺手放到茶几上。 　　其实，今天晚上王兰从上床那刻起就一直辗转反侧。 　　想着太多的事情的她因为无法入睡，最后只能打开手机音乐听起佛经，因为戴着耳机她自然没有听见周小芬最开始离开屋开关门的声音，以及回屋找鞋盒的开门关门声音。 　　直到周小芬在屋里寻找鞋盒发出声音有点大，又正遇到耳机里佛经念完，王兰这才听见客厅里有异常的动静。 　　当时，王兰被吓得以为是小偷进屋偷东西，憋住呼吸，偷偷给旁边卧室的周小芬发了一个提醒短信。她不敢打电话，就怕惊动小偷，让对方狗急跳墙，偷钱不成就杀人。 　　几分钟后，大门打开又关上，再加上脚步声渐远去，王兰这才敢把一直憋着的气狠狠地吐了出去，她猜想小偷进屋后发现没东西可偷，所以这么快离开了。 　　虽小偷已走，但王兰想到家里进陌生人就心有余悸，快跑出卧室去敲周小芬的卧室，却没有反应，想来对方已睡着叫不醒，就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作为防身武器。 　　谁想王兰才拿着菜刀回卧室，就又听见开门的声音。 　　那时，王兰是怒从心起，恶从胆心。 　　妈蛋，我们是这么好欺负的嘛，家里穷得都借花呗了，你们这些小偷还搞车轮战。 　　结果，就和开门而入的周小芬面面相觑。 　　“你半夜抱着鞋盒干什么？”今天情绪波动过大的王兰声音有些嘶哑。 　　周小芬道：“那只三花猫摔死了，我用纸箱装它的尸体，明天找一个地方埋了。” 　　“啊，它死了，太可怜了。”又听见死亡的消息，让王兰情绪更加郁闷了，最后还是强打起精神告诉周小芬，“东区有一个xx宠物医院，他们有经营猫墓地的业务。” 　　“嗯嗯。”周小芬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那我去睡了。”王兰关门前看了一眼站在客厅灯下的周小芬，此刻的周小芬穿着小碎花棉制吊带短睡裙，美丽的容貌，如玉的肌肤，乌墨的发丝，纤细的四肢，黑暗中的她有种诡秘锐利的美感，跟白天那种脆弱疏离感完全不一样。 　　至于，周小芬肩上的三花猫，王兰是看不见的。 　　王兰习惯性地想要提醒周小芬外出穿暴露的睡衣不太合适，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咽回去了，她想起眼前的她不是自己的好友，而是有神奇能力的陌生人。 　　王兰卧室的门关上，三秒钟后门又开了，王兰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夜里出去小心安全，睡衣还是在家里穿好些。” 　　“嗯，嗯，好。”周小芬接受王兰的提醒。 第九章 　　一走入卧室，皮蛋瘦肉毫不犹豫从周小芬的肩上直接飞扑向床，然后它直接穿床落到床下方的地面。 　　“喵？？”皮蛋瘦肉蹲在地上，瞪圆猫眼非常茫然地瞅着周小芬。 　　周小芬蹲下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下的皮蛋瘦肉，用表情告诉对方，她暂时也不知道原因。 　　周小芬想了一下，把地上的皮蛋瘦肉抱起来直接放到床上，而这次皮蛋瘦肉没有穿床落地，稳稳地站在床上。 　　“也许，已变成灵体的你需要重新学习如何控制身体？”周小芬扬眉，心里猜想已没有实体只是灵体的猫已不能像以前活着时生活了。 　　“喵？”皮蛋瘦肉瞅着自己的小猫爪和猫爪下的凉席，一脸怀疑猫生的表情。 　　“不懂，我们慢慢学。”周小芬忍不住用手指点了一下皮蛋瘦肉的粉鼻子，“如果，有我可以帮你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 　　“喵~”皮蛋瘦肉的小毛脸上露出叛逆小表情，它没有理会周小芬的话，而是主动跳下床，然后用出吃奶的劲向床上跳 。 　　只见，它毛绒绒的小身板在床上的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小半圆，然后，利索干脆地再次落到床下的地面。 　　“喵喵~~”皮蛋瘦肉生气了，小胡须翘起，猫眼瞪圆，猫爪发疯地在床脚上挠着，可惜爪爪落空，毕竟现在的它已不是活物了。 　　周小芬在旁边看得小猫崽傻乎乎的表现津津有味。 　　之后的时间，皮蛋瘦肉不停表演使奶劲上床，轻松落地，气得挠天挠地，然后再一次飞向床……如此这般周而复始，让在旁边看着小毛团反复上跳下落的周小芬，都有种被催眠开始昏昏欲睡之感。 　　就在周小芬就要闭上眼睡着之时，几声轻脆的猫叫声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只见，皮蛋瘦肉安稳地站在床上，翘着尾巴得意地叫着：“喵喵喵~~~”看吧，看吧，我学会站到床上了。 　　“厉害。”周小芬平板声调的赞美完全没有质感。 　　皮蛋瘦肉用小猫爪感受了一下床的软度之后，就直接走到周小芬的枕头上，把身体圈成一个小毛球。 　　一分钟之后，皮蛋瘦肉却不安地从枕头上站起来。 　　“喵喵。”不习惯睡床呀。 　　“你要干嘛？” 　　“喵~~” 　　皮蛋瘦肉从床上跳回地面，然后小踱步走到窗户处，在试跳两次没能顺利站上窗台之后，它用充满渴望的圆猫眼看向周小芬。 　　这间出租屋的卧室窗户都安装有隐形防盗栏，所以可以直接打开玻璃窗通风，并用百页窗隔离外部视线。 　　周小芬秒懂小猫之意，走到窗边把对方抱起来放到窗台上，并在窗台下方放了一个板凳，作为上下窗台的阶梯，可以降低皮蛋瘦肉上下窗的难度。 　　皮蛋瘦肉很愉快地感受着小爪子落在窗台上的感觉，开始学习如何准确的上下窗台，避免一跳就穿窗落到屋外的情况。 　　重回到床上的周小芬躺了几分钟后，发现耳朵过于灵敏会影响入睡效果，就从抽屉里找到耳塞塞入耳里，再躺回床上后，她很快就入睡了。 　　早上六点钟，周小芬是被楼上邻居走路的声音给惊醒，当她迷糊地睁开眼时，首先就看见斜对面的百页窗上挂着一个东西。 　　当时，周小芬就清醒地惊坐起来。 　　等周小芬定神细看，却发现这个影子居然是她家的皮蛋瘦肉，只见小猫四肢摊开挂在百页窗上，猫脑袋卡在两个百页窗之间探在外边，晨风吹入室内，它整只猫随着百页窗晃动而晃动。 　　周小芬免不了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如果皮蛋瘦肉能被他人肉眼看见的话，当有人从窗口路过时看见百页窗上长颗猫脑袋，会瞬间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包。 　　周小芬忍不住想赞一句，皮蛋你这真是高难度的挂窗表演。 　　当然，对于皮蛋瘦肉的行为，周小芬她表示只要它喜欢就行。 　　简单吃过早饭之后，周小芬就带着皮蛋瘦肉和装有猫尸体的鞋盒，去了王兰昨天说的那家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告诉周小芬，医院在城外有一片小树林，而宠物的骨灰可以装在骨灰盒里埋到树旁边。 　　在皮蛋瘦肉的挑选之下，高温焚烧得来的骨灰装到一个漂亮又小小的黄色骨灰盒里，埋在一棵绿树旁边。 　　而与此同时，王兰收拾起几件换洗的衣服，再带上日常生活用品搬到纹身店内。 　　纹身店内有一个放杂物的房间，在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小床，一般是中午无人之时，工作人员可以在这里短时休息，现在临时属于王兰了。 　　王兰不想面对周小芬，因为一看见对方，就让她想起周小芬的死亡以及死亡的原因。特别是想起自己的纹身导致对方的死亡，使她看着那张脸就更加愧疚。 　　但另一方面，她又在提醒自己，这是一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来的游魂占用好友的身体，她应该盯着这个游魂，直到判断出对方能爱惜她可爱朋友的身体，能尽责实现她说过的会全心全意承担属于周小芬的义务和责任。 　　她应该亲眼看着现在的周小芬和她的父母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才能减轻她对于让小芬父母失去真正女儿的愧疚。 　　但又不想那位游魂过上幸福的生活，因为真正的小芬还没来得及享受更多的快乐幸福，就已悄无声息死亡了。 　　复杂的内心情感，纠结的心态变化，让一向大大咧咧、才成年的王兰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最重要的是她无法将她的心情吐露给其他人，从而减轻那份沉甸甸的痛苦。 　　单纯的少女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苦涩。 　　表姐张雅丽看出收拾着杂物室的王兰心情不好，关切地问道：“你和小芬吵架了？” 　　“没有。”王兰闷声闷气地回答。 　　“那你怎么想起住店里，这房间没窗户，晚上可热得厉害。” 　　“我能直接睡外边大堂里的沙发吗？”王兰才将麻将凉席放到小床上铺好，就感觉出了一身的汗。 　　“只要不被客人发现，短时间里当然可以。”张雅丽提出了条件：“想要住在店里，你就要负责店堂的卫生，以此当做房租费。” 　　“…姐，我是你妹呀。” 　　“你要不是我妹，想住在店里，做梦吧。” 　　“好吧，我会当好上班纹身师下班清洁工的。”王兰懒洋洋地应下。 　　“对了，你给小芬打一个电话，让她有时间就来店里一下，签一份解约协议。” 　　“你打电话吧。” 　　“还说没吵架，你看你现在这张脸黑得跟炭一样，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昨天哭惨了吧，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会哭鼻子，看来是遇到严重的情感问题，介于你现在没有男朋友，那就是跟女朋友吵架了，而你最好的女朋友就是小芬啦，所以说你们闹矛盾了。” 　　“哎哟，姐，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呀。” 　　张雅丽摊手道：“遗传呗，你不是也遗传话多吗？” 　　“啊啊啊。”王兰本来想在上班之前安安静静地调整好心情，争取不影响工作，结果自家表姐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唠叨，让她无法安静，又想到了周小芬，鼻子一酸，眼睛红了，泪水就包在眼框里。 　　“哎呀，怎么又一副哭样，好吧，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做开店前准备了，电话我打就我打，反正你们两人不是没吵过架，等过两天，又黏在一起了。”张雅丽作为过来人，不再跟处在青春期情绪波动极大的表妹说话，转身离开杂物室。 　　王兰站在杂物室中，泪水是止不住地静静流下。 　　周小芬接到张雅丽电话之后，就表示下午会到纹身店里。 　　下午两点钟，店里的王兰远远看到周小芬走过来，就借故找东西跑进杂物室。 　　看见周小芬来到店里，张雅丽拿出一份学徒解约协议，对周小芬道：“你这次过敏住院是在我的店里发生的，作为老板自然应该对你有一定的经济补偿，同时相关的药费及治疗费也由我店承担。” 　　“钱都给王兰吧，我住院的药费都是她付的，而且我还欠她房租费。”周小芬小声地说道。 　　“各算各的，王兰付的住院费用，我会转给她，至于经济补偿费，我转账给你，钱不是很多，只能说表达一下歉意。”如果是普通的过敏症，张雅丽是不会给什么经济补偿费的，但是当初周小芬的过敏症状太严重了，虽然现在她好了，但事情发生也有纹身店的一定责任，至少现在客人来纹身，店里会首先进行皮试，确认对方是否对染料过敏，防止严重的过敏事件再次发生。 　　周小芬很快在解约协议上签字，一分钟后她的收付乐收到10000元转账款。 　　就在周小芬准备离开纹身店时，她耳朵听到从杂物室时里传出的细微哭声。 　　周小芬走到杂物室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王兰问道。 　　“我。” 　　“我不想见你。” 　　“我有话想对你说。” 　　杂物室里传出一番细索的声音后，门被打开了。 　　杂物室内没开灯，房间里黑暗且闷热。 　　周小芬走进屋。 　　“你想说什么话。” 王兰坐在小床边，脸对着墙壁、背对着周小芬带着哭腔问道。 　　“你心情比昨天好些了吗？”周小芬问道。 　　“没有。”王兰沉默三秒之后，又说道：“我很想告诉姐，那点经济补偿什么都补偿不了，可我开不了口。” 　　周小芬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很感谢周小芬，让我能重活在这个世界。而你和周小芬深厚真诚的友谊，我也看在眼中。所以，当你问我小芬生死时，我有片刻的犹豫。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我相信，无论她离开人世多久你也不会忘记她的。” 　　王兰小声地抽泣着。 　　站在杂物门口的她继续说道：“如果别人问出昨天晚上你问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真相了。所以，整个世界只有你和我知道真相，也只有你还能记得真实的周小芬是什么样。随着时间的流失，所有曾认识周小芬的人对于她的印象，终会被现在的我所替代。所以，你要一直健康长寿的生活，才能将周小芬记得更久。” 　　王兰用纸巾抹着鼻子，转过了头，看着她道：“你的话真残忍。” 　　“我只是说出真实。你为周小芬哭完之后，就不要再哭了，哭改变不了过去发生的事情，它只能影响现在的你。” 　　周小芬说完转身离开纹身店。 第十章 　　晚上九点半，周小芬就上床睡觉了。 　　电风扇发出的呼呼声音在耳边响着，沉睡中的周小芬感觉仿佛有某种声音在耳边轻声呼唤着，而她整个人就要顺着那声音飘离身体。与此同时，她皮肤上肉眼看不见的黑藤缓慢攀爬着，藤枝上白花微微绽放闪着细微的亮光。 　　黑藤白花包裹着周小芬的身体，也同样包裹着身体内欲离开的游魂。 　　睡梦中的周小芬感觉轻飘飘欲飞起的她又落回到地面了。 　　而这时刺青花朵闪烁带给皮肤细微发热发烫的感觉，这让周小芬立刻清醒过来，她躺在床上睁开眼，依然能听到从远方飘来时断时续的古怪声音。 　　周小芬坐起床，将塞在耳里的耳塞取出来，但那传入耳中的声音声量却未变大，依旧断断续续。 　　这飘忽不定的声音带着的某种韵律，就如念经一般，这让周小芬回想起她在铜箱中听见的声音。 　　周小芬产生寻找这个声音的冲动，于是她从床上起来穿着拖鞋就要向外走。但当她走到卧室门时，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短睡裙，回想起昨晚王兰说过的话，便换上中袖t恤和七分花棉裤。 　　一直挂在百页窗上的皮蛋瘦肉见周小芬一副外出模样，于是一个飞跃跳到她的肩上，然后老练地蹲下。 　　七月初的夜晚，天气开始越来越闷热，周小芬在走出昏暗不明的安静小区，站到灯光如星、车水马龙的大路上，惊讶于眼前繁华热闹的境色。 　　周小芬没有停下她的步子，侧耳聍听着从远方飘来的声音，她走过两个十字路口又转了一个弯后，拐入一条繁华的商业步行街。 　　周小芬辨认出这条商业步行街就是纹身店所在的绿荫街。 　　绿荫商业步行街的周围大多是最近几年新修的中档甚至是高档的楼盘，无论人口居住的密度，还是生活消费水平比周小芬居住的老小区要高许多。 　　足够多且收入水平较高的居住者，配上这条商业步行街旁边的高档商场、步行街内各种类型的商店，于是形成有一定规模的综合性商业聚集地，所以即便是夜里十点钟以后，商业步行街上也有三分之一的店铺还在开门营业，特别是经营餐饮娱乐业的店铺，几乎每一家都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行走在商业步行街上，周小芬要从喧闹的环境中努力辨认着声音的方向，随着她走过一个个热闹的店铺，走向越来越冷清位于商业街边缘的地带，那飘忽不定的声音也渐清晰少许。 　　当周小芬走过纹身店再前行十米后就转弯来到店铺的背后，而这里就到了商业步行街的尽头，在街尽头的前方就只有一条小路。 　　周小芬走出商业街，沿着这条小路前行。 　　冷白色的路灯灯光打在小路的地面，路上没有其他行人、也没有行驶的车辆，除了偶尔能听见旁边小区内传来的人声，以及商业街上杯酒言欢的喧闹声外，这条街就再无其他声响，整体的气氛和商业街完全是天地之别。 　　可能说几步的距离，整个世界从五光十色变得寂静荒凉。 　　周小芬前行几百米之后就来到一处三岔路口，顺着声音的方向，她向左拐，前行十几米后又来到一处三岔路口，继续向左拐走上一段距离之后向右拐。 　　周小芬很快走到路的尽头，那里有一道紧闭的铁门。通过铁门旁边墙壁上的告示栏知道这里是一处早已停工的工地。 　　铁门三米高五米宽，铁门下半部分是实心铁皮，而上半部分是方格栏杆样式。 　　周小芬走到铁门前，透过上方铁栏杆向门内看去，她辨认出这飘忽不定的声音就是从铁门附近传出来的。 　　而此刻的铁门内，除了旁边的门卫室窗和门有光透出来，隐约还能听见门卫室里电视声音之外，其他地方一片黑暗和安静。 　　铁门内的地块在几年前曾经是装修材料批发中心，但后来因为批发中心的商业性质不符合周围楼盘的整体规划，且杂乱的环境及来往的客商降低周边楼盘的档次，所以在三年前这个批发中心就拆迁搬走了，留下的空地原本是要修新楼盘，结果投资建房的开发商资金出问题，才动工的楼盘也就只能暂时停工，结果这一停工就停到现在，再复工的时间据说遥遥无期。 　　虽然建筑工地已停工两年多，但由于前期开发时土方挖了一半，留下几百平方米、十米深的大坑在工地中。开发商担心有人会偷溜入工地出现意外，于是，工地虽停工却还有保安住在这里。 　　周小芬用上她的双眼睁闭的排列组合，在铁门前后左右看了许久，没找到声音来源地。 　　肩上的皮蛋瘦肉从周小芬的肩一跃而下，蹲在她的脚下。 　　“喵喵~~”在瞧什么呢？皮蛋瘦肉斜着脑袋看周小芬。 　　周小芬决定询问工地内的保安，能否能让她进入到工地内探测。于是伸出右手轻轻敲铁门，见门卫室没有动静，她又将敲门力度变大一些。 　　咚咚的门响声，让守门的保安大叔推开门卫室的窗户，从窗口探出头大声叫道：“谁在敲门？” 　　“我。”周小芬回应对方，然后她感觉左手掌在发热。 　　周小芬闭上左眼一看左手掌，只见一股黑雾正从手掌中的黑色铜钱处飘出手掌，飘散在空气中。 　　周小芬看着空气里飘动的黑雾，本应该停止敲门的右手惯性地落在铁门上，然后她听见门发出嘎吱的声音，惊讶地发现门居然被推开了。 　　而在门的另一边，周小芬看见的并不是黑暗中的工地，而是黑暗中的一幢小木屋，木屋门窗虽紧紧关闭，但室内微弱的灯光却从门窗的缝隙透出来，借着这微弱的光，依稀可以看见木屋周围是一片空旷。 　　那里不是铁门后的工地。 　　周小芬意识到情况的异常，再仔细辨认被手推开的门，这才发现这不是一道金属铁门，而一道厚实的木板门。 　　而在周小芬的身后下方有声音响起，她能从这些声音中听出刚才如念经般呼唤的声音。 　　周小芬快速转头向下寻找声音的主人，却发现在她身后有几道黑影飞快向后退，然后钻入不远处的黑暗中，而在她的脚下唯一留下的是一团小黑影，对方还在小声念着什么，声音明显很稚嫩。 　　当这团小黑影发现周围已无其他黑影时，它迟钝又怯怯地抬起头，发现周小芬看着他，下一秒小黑团子全身一抖，竟然在发出嘤嘤的声响后，以闪电之速窜入不远处的黑暗。 　　周小芬隐约听见黑暗中那些远离自己正瑟瑟发抖的黑影聚在一起交流的声音，更能感觉到这些黑影们惊恐窥探着她的目光。 　　我有这么可怕吗？周小芬摸了一下脸，此刻的她明白自己不能轻易地走入陌生的黑暗中，却询问那几道黑影，毕竟初入这个世界，保持警觉不轻易涉险最重要。 　　周小芬站在原地，抬头看了一下天，黑暗的天上没有月亮和星星，隐约可以看见空气中飘浮的灰烬。 　　周小芬看着这样古怪的空气，心里感觉不太舒服，身体微移动也会有种轻微的阻隔感。 　　周小芬下意识用手捂住口鼻，然后她发现呼吸间并没有感觉到空气有任何异样或是闻到异味。 　　门前的黑影、空气中的灰烬、黑暗的天与地，这一切让她想到最初的记忆里那个灰黑世界。 　　这个地方是那个灰黑世界吗？ 　　周小芬心里想着这个问题，视线从天空向下转移，然后她看见自己所站的木门顶上挂着一个木匾。 　　木匾大红色为底，上边画着复杂的黄色图案，那图案像是花纹又像是某种文字。 　　周小芬没有去研究这个木匾，她把目光落到视野里唯一有光源的地方，就是前方的那幢小木屋。 　　曾经飞在天空中向下俯瞰庭院内小木屋的画面与前方的木屋重合起来，这让周小芬立刻肯定这个世界就是那个灰黑世界。 　　对于从c市的建筑工地铁门前，突然转换到灰黑世界的小庭院木门前，这样匪夷所思的经历，除了让周小芬惊叹之外，更多的就是兴奋，因为她想到那个铜箱。 　　走进木屋打开铜箱，说不定就能解开经常自问的那个经典的哲学问题：我是谁？ 　　周小芬脚踏入木门内的地面，而在她身后木门轻轻地关上了。 　　庭院里很暗，但周小芬还是发现整个庭院内完全没有漂浮在空气中的灰烬，行走在庭院里也没有在门外走动时空气带来的细微阻力。 　　周小芬放下捂口鼻的手，她感觉庭院内和庭院外就像是两个世界。 　　庭院的地面像是用石块砌平，看起平整又干净，没有杂草也没有树木。 　　庭院原本很安静，而周小芬行走时拖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破坏庭院内宁静祥和的气氛。 　　看着周围的环境，周小芬暗自嘀嘀咕咕道：这个世界看起来不像神仙住的仙界或是仙府。难道，我不是神仙吗？ 　　周小芬很快走到木屋前。 　　木屋地基比庭院高二十厘米，地基上铺了一层地板。而木屋看起来有六米高，属于木制双层建筑。 　　木屋的门窗都是紧紧关着，但当周小芬轻轻一推门，门发出嘎吱一声就被打开了。 　　木屋里空空荡荡，建筑面积也就一百平方米左右。 　　在木屋门的左边有一个小木梯，可以通向木屋上方的一处小阁楼。 　　木屋正中位置有一个用石头砌出锥形三阶石台，石台高有四米，在石台顶部放着一个长约两米、宽一米、高半米的铜箱。在铜箱的上方放着一盏20厘米高的小铜灯，铜灯里灯火忽明忽暗，就像要熄灭一般。 　　黑暗寂静的世界中，唯有一盏灯在静静燃烧着。这样的画面让周小芬感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却又让她莫名感动，感动于这黑暗陌生之地，却依然有一盏灯点亮了自己眼中的世界。 　　周小芬的目光落到灯下的铜箱上，她能确定自己就是从这个铜箱里飘出来的。只不过再次看见这个铜箱时，却骤然发现这个铜箱并不是方方正正的，而是长方形，有点像一口棺材。 　　但是，第一印象为主的周小芬认定那就是一个铜箱，而不是一口棺材。 第十一章 　　周小芬计划打开铜箱，直接查看一下箱子里的物品，看能否寻找到自己是谁的线索。于是，她先从门边的木梯上到二楼的阁楼里。 　　二楼的阁楼很小，面积也就十几平方米左右，整个房间除了靠外窗摆放着一张简陋的躺椅外就无其他东西。 　　则阁楼有两扇小窗，一扇外窗打开可以看见室外风景，另一扇是内窗打开就只看见木屋内部，比如说斜对面石台上的铜箱。 　　可惜，阁楼的内窗离铜箱的直线距离至少有三米，以周小芬目前的体育水平是无法从阁楼窗户爬或跳到铜箱那里。 　　周小芬只能走下阁楼，准备爬到石台上。 　　这座三阶石台是直接用三块巨大的石块粗糙地叠在一起形成的。 　　石块的表面并不平整，有许多棱角，而石台每一层的落差有一米多。 　　还好周小芬体力尚好，勉强能应付石台的攀爬，唯一需要脱下的就是脚上的拖鞋。 　　最后，光脚的周小芬手脚并用爬上石台顶部，看着手掌和膝盖的小伤，她不得不庆幸出门时将睡裙换成衣裤，否则穿着短裙子爬石台的模样不要太辣眼。 　　石台顶部很狭小，几乎没有较大的落脚之地，最后周小芬是跪在石台边，准备先将铜箱上的铜灯拿下来。 　　却不想铜灯内的灯火突然剧烈摇曳晃动起来，原本还有拇指大小的火团瞬间缩成一粒米，一副下一秒就要熄灭的状态。 　　不能让火灭了。周小芬下意识伸出双手捧着灯罩，防止有风吹灭灯火。 　　而这时，她左手手掌内的黑色铜钱瞬间有大量的黑雾飘出，然后快速飘向铜灯内的火团。 　　“嗯嗯。”周小芬见状，微有诧异，却已来不及阻止一切的发生。 　　只见，黑雾与米粒般的火苗相撞，犹如干柴遇见烈火，瞬间米粒般的火苗炸开变成爆米花大小的火团。 　　黑雾就如燃料般让火烧得更亮，刚才还忽明忽暗的火苗，除了恢复成拇指大小外，火苗也肉眼可见变亮了许多。 　　周小芬看着木屋里的光线，感觉比刚才进来时，至少亮了百分之三十。 　　周小芬的目光重新落到左手掌，手掌上新增了爬石台导致的皮肤擦伤，减少的是构成黑色铜钱的黑色念力，因为她明显发现掌中的黑色铜钱变暗淡了。 　　“从掌心飘出的黑雾，应该就是黑色念力吧。”周小芬猜测着，虽然她不太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但她也意识到自己能进入到这个世界，以及让铜灯里的火苗变亮，有可能都是来自于掌中收集到的黑色念力。 　　影响人类命光的黑色念力，或是说我通过刺青所收集到的黑色念力在这个世界会产生特殊的效果。 　　只是为什么这盏铜灯的火团可以以黑色念力为燃料？ 　　周小芬仔细打量这盏高度不过20厘米的袖珍铜灯，在忽视灯身上的锈迹斑斑，可以发现铜灯是用泛着漂亮青光的金属整体铸造而成，整个灯身雕刻有细腻且华丽的图案，可以说铜灯精致独特，甚至算得上神奇。 　　灯的底座雕刻有高山流水、人群动物。 　　底座上立起的细小灯柱表面是以盘旋向上的方式微雕刻出层楼叠榭、琼楼玉宇。 　　而灯柱上的圆形灯盘四周镶嵌着抽象派的一双眼和一双手，其中双手细长而优美地向上托起悬在灯盘上方半圆形的灯罩。 　　灯罩是整体镂空雕刻着星星伴月亮，白云托太阳。 　　整盏灯的雕刻精致，外形艺术，而独特神奇的评价是属于灯盘里的火苗。 　　灯盘里没有油没有灯芯，也无任何可供燃烧物的材料，而火苗却是燃烧着悬浮在灯盘和灯罩之间。 　　周小芬盯着这团悬浮于空中的火苗，研究了几分钟没有找到原因，才将目光重新落到铜箱上。 　　周小芬看了一下双手，决定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将铜灯从铜箱上取下来，放到石台上。而整个过程很平静，没有意外事件出现。 　　当周小芬再次把手伸向铜箱准备尝试能否移动铜箱时，她注意到手掌里的黑色铜钱的色彩淡得几乎看不出铜钱的形状。 　　下一秒，周小芬发现周围的事物在飞速远离自己，而她有种正在被这个世界排斥挤压的感觉。 　　只是眨眼功夫，周小芬发现自己居然跪在建筑工地的那道铁门前。她看着伸向前方的手，出现片刻的无所适从。 　　“喵~~”蹲坐在周小芬身边的皮蛋瘦肉看着失而复得的人，兴奋地用小毛爪拍打周小芬伸出去的手。 　　皮蛋瘦肉的猫叫声，让周小芬意识到自己从那个诡秘素净的灰黑世界回到充满世俗烟火的现实世界。 　　周小芬借着伸出去的手，一把搂住皮蛋瘦肉，而对方顺着她的手臂爬到肩上蹲坐着。 　　周小芬小声道：“皮蛋刚才你没跟我一起进去。” 　　“喵喵~~~~”我到处找你。皮蛋瘦肉有些小抓狂地挠着周小芬的肩。 　　周小芬悠悠道：“刚才我是不是消失了？” 　　“喵喵喵喵~~~~”这么大的人到处乱跑，刚才去哪了？老实交待。皮蛋瘦肉很生气。 　　周小芬不太懂猫语，只感觉到肩上小猫的骚动，便伸出手挠挠小猫的下巴，说道：“我们回家吧。” 　　周小芬才把一只脚跨出去踩在地上，就感觉脚底有异样，低下了头一看，就见踩在地上的光脚丫正调皮地夹着一个小石头。 　　……喔豁，鞋子落在那个世界的石台下。 　　无鞋的周小芬最后是垫着脚慢步向前行。 　　而皮蛋瘦肉就如斥候一般先快步前行查看路况，如果发现地上有异常，就退回周小芬身边，喵声提醒。 　　十分钟后，周小芬和皮蛋瘦肉茫然地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陌生街道。 　　咦，不是我刚才走的那条小路呀，好像...离开铁门时拐错方向了。我应该怎么回去呢？ 　　对于现在的周小芬来说，白天的世界和夜晚的世界完全不同，再翻找一下原身的记忆，却发现对方好像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所以，我现在是迷路了。 　　周小芬看着两手空空，两脚空空的自己，才发现手机好像从一开始就被遗忘在出租屋里。 　　周小芬看了一眼脚下的斥候猫，泰然自若地指挥道：“皮蛋，你继续在前边带路吧。” 　　皮蛋瘦肉无神地看着前方道路，再看了一眼周小芬，整只猫缩成一团，可怜弱小又无助。 　　“难道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吗？”周小芬心虚问道。 　　“喵。”皮蛋瘦肉可怜巴巴望了一下自己的猫爪爪，猫鼻子抽了抽，没闻到熟悉的气味。 　　“喵喵喵。”人家来时搭的顺风人，没记路。 　　周小芬：“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找不到路吧。” 　　最后，周小芬不得不向着来路退回，也不知道来时或退时到底那一条路走差了，最后她茫然地停留在一片已长满草只有一盏路灯、没有人烟的红砖楼楼群前。 　　还好，周小芬很快偶遇到一位刚从商业街捡垃级回家的阿婆，对方告诉她这片建筑群属于居民已全部搬迁还未进行房屋拆迁的荒地，而荒地的位置就在商业街旁边。 　　这位阿婆现在就暂住在红砖楼里。 　　阿婆向周小芬指着前方一处荒草坡，道：“翻过荒草坡，就是社区公园了，公园的出口之一就在商业街路边上。” 　　“阿婆有没有鞋子，能借我穿一下。”走在马路上，周小芬不担心脚踩到危险之物，但是要翻荒草坡的话，就算有皮蛋瘦肉在前方提醒，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阿婆这才注意到周小芬光着脚走路，“小姑娘怎么光着脚走路，你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阿婆从她的临时住家拿出一双七成新的女式拖鞋。 　　“我找了一下，就这拖鞋最干净，我没穿过，你试一试。” 　　周小芬的脚瘦，而鞋有点大，但也可以穿着勉强走路。 　　“谢谢，阿婆。”周小芬道：“我明天就还给你。” 　　阿婆挥手道：“不用了，我送你了。”说完就转身消失在红砖楼中。 　　周小芬依着阿婆所说的方向，穿过黑乎乎的荒草山坡，走过黑乎乎的社区公园，走回了商业街。 　　回到熟悉的地方，周小芬自然知道回出租屋的路。 　　回到出租屋，伤口消毒上药，然后简单洗漱之后，周小芬躺回床上，总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首先，她明确以后无论任何时间外出都要带上钱包和手机。 　　然后，鞋子不要乱放。 　　最后，黑色念力形成的铜钱是自己进入灰黑世界的关键。 　　根据两次回到灰黑世界的经历，第一次是自己魂魄或者是意识回去却被困在铜箱里，而整个过程并没有涉及到黑色念力的使用。 　　第二次是今天用身体进入那个世界，只是进入或待在灰黑世界里，需要消耗黑色念力，当黑色念力不足以支撑身体留在灰黑世界之后，自己就会被灰黑世界驱逐。 　　对比两次经历，周小芬更喜欢第两次，因为能自由行动。 　　周小芬看着手里浅得透明的铜钱，忍不住吐糟道：“真是没有浪费它铜钱外形。” 　　就在睡觉时，周小芬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我应该回老家去看一下她的父母。 　　这个念想来得如此毫无理由，周小芬心中却有少许的猜想。 第十二章 　　周小芬早上醒来起，躺在床上想起她昨天夜里临睡前突然出现的想法。 　　于是起床之后，她去照片馆，将手机里的许多照片加急洗出来。 　　在周小芬拿到照片就回出租屋，在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坐上客车回到老家。 　　至于皮蛋瘦肉宁愿二十四小时吊在百页窗上静静思考猫生，也不想像昨天一样到处乱窜。 　　“喵喵~~”那么大的人了，不要总想着让猫照顾你。 　　周小芬虽不懂猫语，却也尊重皮蛋瘦肉，把它留在出租屋的百页窗上。 　　在客车上，周小芬细一算发现今天是自己从医院醒来的第六天。 　　看着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周小芬有一种预感，她能使用这具身体记忆的时间就要结束了。 　　周小芬回到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左右，看见女儿突然回来，周家父母有些惊讶。 　　周妈妈首先叫道：“你个傻女儿，你身上怎么有伤，你不会是在城里打架闯了祸，然后逃回来的吧。” 　　听到女儿被打伤，周爸爸表情严肃起来，露出一副准备仔细盘问的模样。 　　周小芬忙解释道：“身上的伤是爬…咳…爬山摔了一跤，不是打架造成。我回来只是因为我很想你们，所以就回来看你们。” 　　周爸爸听到女儿的伤不是打架受欺负而来的，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但当他看到台历上的日期之后，反应过来追问道：“哎呦，小芬，今天不是周末，你跟单位请假了吗？” 　　原身周小芬不愿意家人担心她，所以从未将她失业就业的情况仔细告诉给父母，平常双方打电话聊天，她也只说城市工作很好找，就是工资低，所以偶尔缺钱会主动向家里要点零花钱。 　　周小芬把提包放回自己的卧室，拉长声道：“我请假了的。” 　　周妈妈嗔道：“你回家也提前给我们说一下嘛，家里没什么菜，我和你老爸是准备晚上就吃面。” 　　“回家吃什么都香。”周小芬笑嘻嘻地从卧室钻出来，抱着周妈妈的腰说：“还是爸妈好，几个月没住的卧室比我现在天天住的房间还干净。” 　　“这么大的女娃，不会收拾房间，还大声说出来，你不羞吗？”周妈妈说是怨那是喜，拖着抱她腰的女儿就去看冰箱里的食物。 　　“过年前的腊肉香肠还剩些，家里的鸡还可以杀一只。”周妈妈想着晚饭的菜肴，旁边周爸爸已去地里摘新鲜的菜了。 　　厨房里周小芬和周妈妈聊着天。 　　当妈妈的人，第一关心女儿的身体和工作，第二就关心女儿的感情，“小芬，你也别追什么星了？这些星长得漂亮，千里挑一，能唱能跳，看多他们，你看男孩的眼光都要被动提高，但我们周围可没有那种条件的男孩子让你遇见。” 　　“老妈，我还没满十九，你就担心这些。”周小芬撅嘴道。 　　“怎么不担心。”妈妈仔细打量女儿，喜滋滋道：“我女儿是越长越漂亮了，穿的衣服也洋气多了。” 　　“那是妈妈你把好基因传给我了。”周小芬脸上带着笑，但眼角却有泪滑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 　　周小芬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有些恍惚地说道：“因为我想你和爸爸，所以哭了。“ 　　“傻丫头...身上缺钱吗？妈一会给你发红包。” 　　周小芬静静地笑看周妈妈，窗外从田地里摘了几把新鲜菜的周爸爸正将菜放到院里水龙头下冲洗。 　　“老爸，我来洗菜。”周小芬冲了出去。 　　洗完菜的周小芬很快被家长安排了其他任务，“你表姑婆挺想你的，你到小卖铺买些松软好消化的糕点面包，还有牛奶去看看她。” 　　周小芬的表姑婆有七十几岁，年龄虽大，但身子硬朗，最喜欢家里的小孩子。 　　周小芬走到表姑婆家门时，就见表姑婆背着半筐小西瓜往家回。 　　看见周小芬站在门口，老人的脸笑得像朵花。 　　周小芬和表姑婆边聊天边做家务，等两人做完事，坐在屋檐下一起吃大半个西瓜之后，周小芬就向表姑婆告辞了。 　　表姑婆也不挽留王兰，目送周小芬离开。 　　回家的路上，周小芬想起村旁边山里的观音庙，便转身走向观音庙。 　　在庙里，周小芬为家人分别求了平安符。 　　回到家差不多是晚饭时候。 　　周小芬在和家人愉快结束晚餐之后，就将求来的平安符和早上从照相馆里洗出来的一大叠照片交给父母。 　　“小芬，你洗这么多照片干什么？” 　　周小芬笑说：“以后，你们想我了，就多看一下照片。” 　　周妈妈不以为然，“傻女儿，现在都视频聊天，还需要什么照片？” 　　周爸爸看着照片，心想买些相框把照片装上摆放家里，“照片好，视频也好。一个静态，一个动态。” 　　周妈妈津津有味地评价着手里的照片，“我记得这张照片，这是你高中毕业时，全家在学校门口的留影，当时你还一脸不高兴，说穿校服拍照太傻了，结果照下来一脸青葱稚气，挺上相的。” 　　“傻是不傻，就是有点憨。”旁边周爸爸插刀女儿毫不留情。 　　“这张照片好。”周妈妈拿出过年时的全家福照片说道：“全家都精精神神。” 　　“一般般，还是这张全家福好。”周爸爸抽出另一张照片。 　　“好什么好，你看照片里的我，眼睛跟晚上车灯一样，亮得吓人。”周妈妈对周爸爸的欣赏水平表示嫌弃。 　　“哈哈哈，所以我才说好。” 　　周小芬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父母兴高采烈的讨论照片。 　　父母晚上看电视之时。 　　周小芬道：“我出去有事，晚点回来。” 　　“黑灯瞎火，你出去干什么？”周妈妈问道。 　　“去找一个朋友，一会就回来。” 　　“去吧去吧。”周爸爸挥手同意道：“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周小芬偷拿着一包东西和锄头就出门了。 　　而这一出门，直到晚上十二点钟，周小芬才回家。 　　一直站在院口等女儿回来的周妈妈怀疑地看了一眼周小芬，连珠炮般追问：“你去见哪位朋友呀？手机也不带上？...还有你怎么全身都是土，还拿着锄头...你和朋友约着大半夜种地吗？” 　　“朋友不在家，于是我到山上找了一个风水宝地，挖了一个小坑，然后试着躺到坑里，挺不错的。” 　　周小芬站在门外，把身上的土拍走，又将锄头放到原位。 　　“周小芬，大半夜，你在找死吗？我警告你不要学你爸，喜欢胡说话。” 　　“你们母女两人吵架，请不要带上我这位家庭弱势群体。”同样等着女儿回来的周爸爸，听见老婆嫌弃之语，表示抗议。 　　“你弱势什么，你明明是弱视。” 　　“碍...我没跟你吵架，你干嘛人身攻击，难道二次更年期来了，还是说...” 　　“去...你又胡说。” 　　父母两人把女儿甩到一边，小声吵闹了起来。 　　周小芬：――，仇恨被动转移。 　　第二天，天未亮周小芬就起床，烧水做饭很是勤快。 　　等父母起床后发现，餐桌上已准备好丰富的早餐，稀饭、鸡蛋、小菜、面条等。 　　周妈妈有些高兴地拿起装稀饭的碗，赞道：“哎哟，女儿突然变勤快了。城里独自生活，果然锻炼人。” 　　周小芬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吃早饭的爸妈，若有深意道：“在城市独自生活的确会改变人，以后我回来，老爸老妈，你们不要说我改变太多，认不出我了。” 　　周妈妈警觉地停下筷子，盯着女儿，道：“什么认不出你了，我先警告你，周小芬，不许去整容。” 　　周小芬一脸囧然，“老妈，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能想到哪里去，你就跟电视剧里提前预告下集一样。女儿被父母认不出来，除了整容还有什么吗？” 　　“毁容。”旁边的周爸爸哧溜地大口吸面。 　　周小芬：……. 　　周妈妈道：“……周大松，你会不会说话的。” 　　周爸爸放下筷子，道：“有事，先走。” 　　“走走走，看到你就头痛。” 　　周爸爸走到院门口又停了下来，鼻子动了动，心里念道：“怎么有股香蜡纸钱的味道。” 　　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悄无声地移动着秒针。 　　与此同时，c市纹身店的王兰正偷偷将买的香腊冥币藏到杂物室，好友离去的第七天，而她只能在对方生命最后停留的地方，为她烧去自己的祝福和想念。 　　当天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周小芬坐上离开老家的客车。 　　客车上，周小芬遥望着村旁边绿树葱葱的山林，在山林里有一片属于村民的集体墓地，而周小芬小小的无名衣冠墓就在墓地不起眼的角落里。 　　恍惚间，她仿佛感觉车下有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向着自己挥了挥手，然后笑着转身离开。 　　下午六点钟，回到c市的周小芬没有回出租屋，而是直接去了商业街旁边的那处建筑工地。 　　回了原身老家的她，对于前世的身份产生更强烈的寻找欲望。 　　我前世是否也有和周小芬有一样美好的家庭？ 　　我的前世是否也拥有让人幸福和快乐的亲情友情？ 　　所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以进入到那个世界的铁门。毕竟，她从铜箱里离开附身在周小芬身上时应该就是在这旁边不远的纹身店内，而前几天进入灰黑世界也是在这里。 　　显然这片地方有可能和灰黑世界存在某种联系。 　　虽然，现在暂时缺少能进入那个世界的黑色念力，但如果能长时间近距离留在铁门附近，说不定能发现与灰黑世界有关的线索。 　　此刻工地上守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对方正站在门卫室外的煤气炉前炒菜，而眼睛穿过窗户盯着室内正在播入仙侠片的电视机，电视剧的声音让站在铁门外的周小芬也能听见。 　　隔着铁门，周小芬小声打招呼：“阿姨。” 　　那位阿姨没反应。 　　“阿姨，你好。” 周小芬提高声调，然后凑近铁门，让铁门内的人通过铁门栏杆缝隙看见自己。 　　“干什么？”阿姨终于听到周小芬的声音，专门炒菜兼看电视的她无暇理睬门外的周小芬。 　　“我想问一下，这里缺人吗？”周小芬开口见山。 　　阿姨关上火将菜铲到碗里，这才转过身，透过铁门栏杆看清外边的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周小芬，表情微有诧异说道：“这里可不缺人。” 　　周小芬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不缺守门的人吗？那扫地的人，巡逻的人呢？” 　　阿姨有些失笑，走近铁门，与周小芬隔着一道铁栏杆，问道：“小姑娘，你是给谁找工作呀？” 　　“我。” 第十三章 　　阿姨听到周小芬的回答之后，惊道：“哎呀，你这么漂亮精神的女孩怎么这么想不开，居然想跑到这里工作。我给你说，虽然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热闹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但这里可不一样，这地方除了走错路的人之外，几乎看不见人影，小姑娘要想在这里工作，那可就有些危险啦。” 　　周小芬道：“不危险，守门工作好。” 　　“好什么，工资不过就城市最低工资标准。” 　　也许是阿姨难得遇见一位聊天的人，在周小芬三两下的询问中，她就叽里咕噜说了许多。 　　阿姨和她的老公是来自于离c市几百公里的f市，属于才退休的工人。 　　两年前，嫁到c市的女儿生下外孙，男方老家的父母因家庭原因无法过来照看坐月子的母子两人，于是阿姨就到c市照顾女儿，最初只是说临时照顾一下坐月子的女儿。 　　结果女儿出月子，阿姨离开之后，女儿在独自照顾孩子两周后，产后抑郁症发作，于是阿姨不得不照顾婴儿，让女儿减缓及治疗好产后抑郁症。 　　这里要说一下，阿姨的女儿一家目前居住的房子就在商业街旁边的凤祥小区高层公寓，房子面积不大，一室一厅五十五平方米，并不合适两人以上的家庭居住。 　　所以，女儿坐月子那段时间，母女两人带婴儿三人住在卧室，而女婿就睡在客厅沙发。 　　短时间内，三个大人和一个小孩这样居住勉强可行，但要长时间这样居住的话，谁也受不了。 　　可是居住的房屋岂是想换就能换的，小两口目前还在为换面积更大的房屋首付而努力攒钱中。 　　所以，阿姨告诉女儿，如果不能解决在c市的居住条件的话，她情愿让女儿带着孙子回老家过产假。 　　而这时，女儿家邻居在和女儿聊天的时候，顺口就说到他们居住小区旁边的建筑工地，需要一位守门的人，可工地老板太抠门不想付太多工资，这段时间一直没招到合适的人。 　　女儿一问招工具体情况，听到守门的人可以携带家属入住工地的门卫室，就有些心动了。 　　当天就给自己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老爸是否愿意退休之后再发光发热。 　　阿姨听一个月工资2000元钱，无社保无公积金，却要二十四小时守着工地，几乎全年无休，自是不愿意。 　　但女儿分析道；“就是因为对方只是想找人守着工地，而这份工作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所以老板自然不会开太高的工资。而这份工作对于一位正值壮年需要养家糊口的人来说毫无吸引力。但对于退休的父亲来说，等于兼职。” 　　女儿算了一笔账：“我们这一带，像我家这种一室一厅的电梯房，一个月的租金现在已涨到2000到3000元左右，虽然门卫室的条件比不上住宅，但我问过门卫室的具体情况，六十平方米，已隔出睡觉的单间，工地里通水电，可用天然气罐，如果租出去，光地理位置也能租上1500以上吧，这样的话就是2000元的现金工资加1500元的房屋补贴，总计3500元的总工资，不算差了。” 　　最后，女儿还特地说：“我去看了那个工地，铁门一关，谁也进不去，其实根本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去守门。而且那里还有一大片的空地，爸爸不是想种些菜过一下田园生活吗？那片地够了。” 　　于是在女儿的描述加分析之下，阿姨有些心动了。老两口每月的退休费加起来也就四千元，日子过得有点紧巴巴的，如果应聘这个工作的话，等于一举两得，自己照顾女儿外孙，老公还能多挣一笔工资。 　　没多久阿姨的老公就成为工地守门的保安，而阿姨也跟着住进这间门卫室，这样一住就快两年时间了。 　　“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这里。”周小芬有些诧异。 　　阿姨笑道：“说是二十四小时，但是铁门一关，除非爬门爬墙，人是进不来的。白天巡逻工地一、两次，看工地外墙有无坍塌破损的危险，工地内的深坑是否积水下陷之类的。晚上定一个闹钟，定点起来在工地里巡逻一次，其实也不辛苦，反正我们两老口年龄大了，觉不多。但像你这样年轻的娃，可受不了这种无聊工作。” 　　周小芬却越听越羡慕，渴望眼神都让对方有些错愕了。 　　“姑娘你啥眼神呀。” 　　“感觉你们好幸福。” 　　“哈哈哈，小姑娘，你这是在说笑话吗？” 　　这时，六十岁左右，一头白发的大叔听手机外放的音乐，拿着从工地内开垦的小菜地里拨的几棵葱，一摇一摆地走回门卫室，看见铁门外的周小芬，随口一问道：“问路的吗？” 　　“问工作的。”阿姨笑了笑，端着碗筷进屋了，心想着：安排好自家老伴的晚餐之后，她就去女儿家住。门卫室里的空调好像出问题，这几天都不制冷，人睡在屋里不舒服。正好女婿今天正好出差在外地，要下周才回家，而自己可以陪着女儿住几天。 　　“小姑娘，你要找工作的话，就把社区就业中心，不要在街上乱问，小心遇到坏人把你骗了，这大城市虽看起来光鲜亮丽，可不比你在老家安全。”大叔对着提着大包小包像是刚进入城市打工的周小芬提醒道。 　　“嗯。”周小芬傻站着，目送大叔进入门卫室。 　　见阿姨大叔进入门卫室不再出来，周小芬只能失望离开，嘴里嘀咕着：“天天守着这么大片地，等着别人求你开门，比我们小区守门保安的工作好多了......真真神仙般的工作。我不能放弃，明天再来问一下。” 　　失业待就业中的周小芬斗志满满，现在的她脑海里全是想着那个灰黑世界，寻找出自己的身份。 　　周小芬在离开建筑工地之后，就往纹身店而去。 　　店里的张雅丽看见周小芬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店，不由打招呼道：“小芬，你扛着这么多的包，要去哪里呀？” 　　周小芬说道：“张姐呀，我回老家了一趟，包里的东西有大半都是我妈让我给你和王兰带的。” 　　周小芬边说边开包，取出里边的食物。 　　“哎呀，这么多东西呀。”张雅丽看着周小芬拿出腊肉香肠，还有包装好的桃子。 　　周小芬道：“腊肉香肠是自家养的猪腌制的，又香又卫生，桃子是我家院里的桃树今年结的果，没打过农药。 　　“哎哟，是你家院里的那株百年的老桃树结的果吗？我都怀疑你家桃树成精了。” 　　周小芬笑道：“张姐，不是那棵百年的桃树，是另一棵桃树，这棵树前十年还经常开花结果，这几年大多数开花不结果，所以今年结了几十个果子，算是小惊喜了。” 　　“那我就收下礼物了，帮我向伯父伯母道谢了。”张雅丽大方地接过礼物，手指了指厨房道：“小兰在厨房洗碗。” 　　“嗯。” 　　“嗯什么嗯，我不管你们为什么吵架，最好给我早点和好。”张雅丽气势很足地双手放在周小芬肩上。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张雅丽又道：“前几天王兰还说你生病之后，性子有些变了，现在看果然如此，这算是经历生死大劫之后想法改变……比如看淡人生吗？” 　　周小芬摇头表示否定。 　　张雅丽也没再跟周小芬多说话了，她要去接待客人了。 　　周小芬终没有去厨房与王兰见面，在放下一半的食物之后，她离开纹身店。 　　周小芬没选择回出租屋，而是找了一家餐厅简单吃过晚饭之后，又重新回到商业街。 　　此刻晚上快要八点钟了，天空星月出现，步行商业街内各类彩灯已全部开启。 　　周小芬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周，心里思考着灰黑世界和黑色念力。 　　步行街上，路人们或是是目的的前行，或是无目的地看着手机缓慢而行。偶尔他们会将目光落到四周往来的人群中，但只要将目光落在站在步行街上的周小芬身上时，都会忍不住变慢脚步，让落到少女脸上的目光多停留一秒，而原因很简单，少女美丽得很独特。 　　周小芬是美丽的，就要满十九岁的少女皮肤白如玉，鹅蛋形的脸上半浓不密的弯眉，眼睛形状是接近菱形的，眼眸在灯光照射下像是藏着寒星。唇形如心，唇色微红带粉，整张脸没有一丝化妆品的痕迹，所以，脸上五官的色彩是她最原始的颜色。 　　披肩的长发又浓又密，只被主人随意梳了几下，散而不乱，硬生生让原本清纯天真又有一点弱不经风的病弱少女凭添一分女性的风情。 　　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桃红色大摆裙，裙子款式和色彩非常艳俗，但大方领露出的锁骨加上纤细欲折的腰身，不旦冲淡衣服的艳俗，还显出本人无法掩盖的清雅气质。 　　少女的眼神和表情好似满含烟霭朦胧的诗意，但细看却是超然物外的高冷或是懵懂无知的平静。 　　可以说周小芬站在那里，让人第一眼感觉她长得美，第二眼却感觉她站在那里美像一副画，她疏离与众的独特气质，让她周围世俗的烟火气都变淡许多。 　　而这种气质也阻止那些因她美想要搭讪之人的心思。 　　周小芬却不会去注意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闭着左眼观察着周围的人，寻找着她的目标。 第十四章 　　在周小芬的眼中，所有的活着生命都散发着命光，命光的大小及明暗象征着命光主人的生老病死状态。 　　前边大步快跑的男性，他的命光明亮热烈，未藏有一丝黑色念力，这是一位健康正值壮年之人。 　　步伐缓慢的老者迎面而来，她的命光明亮活泼，但命光照耀的范围却比刚才的男性少了三分之二，这是一位身体健康，只是因为衰老而慢慢走向死亡的老者。 　　旁边正有一位抱着小朋友的大人从她身边经过，而对方怀里的小朋友命光范围极小，光色也黯淡无比，这是一位即将夭折的孩子。 　　周小芬睁开左眼，只见被妈妈抱在怀里的男孩面无血色、手上全是针孔留下的淤青痕迹，正怯怯看着四周的人，发现周小芬注视着他，小朋友像受惊的小鸟，整张脸藏到妈妈的怀里。 　　抱着孩子的妈妈憔悴又疲惫，她手时提着的印有肿瘤医院名字的检查袋也说明着怀里男孩也许是患有某种疾病。。 　　周小芬微移动步子，站在那位妈妈面前，然后指了指那位妈妈的腹部。 　　这位妈妈疑惑地看向周小芬。 　　“有小宝宝，请注意身体。”周小芬开口说道。在刚才的观察中，母亲温柔的命光中除了几丝黑色念力外，还有一个黄色小亮点在一闪一闪的，那是未出生小宝宝的命光正被妈妈的命光保护孕育的情况。 　　“啊？”这位妈妈的表情先是充满茫然，然后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大，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最后就是困惑地看了一眼周小芬，在将怀里小朋友换姿势抱的同时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周小芬没有再和这位妈妈多说或多做什么，她向前走了几步，换了一个位置，再次闭上左眼。 　　短短几分钟，她就在这条街上看见了芸芸众生的生老病，但这些人不是她的目标，她要寻找的是命光被黑色念力严重污染的人。 　　当然，周小芬从最开始到现在看见的所有命光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他们命光中存在黑色念力，只是这些黑色念力属于细微且无关紧要，让她没有那种灵光一闪想要为对方刺青的念头。 　　“也许是观察的时间不合适。”周小芬思考着，然后斜头扫看周围的人群，发现此刻商业街上的行人，大部分都属于那种吃完晚饭出来消食逛街的阿姨叔叔、爷爷奶奶辈。 　　比起这些快要或已是退休，正在学习或已处于老年生活的阿姨叔叔、爷爷奶奶们来说，活泼好动身体脆弱的小孩、精力充沛喜欢冒险的青年、以及透支键康疲于养家的中年，他们的命光被可怕的黑色念力缠身的可能性更大。 　　周小芬希望自己能帮助到那些命光中的黑色念力在末来有可能会影响到生命或健康的人。 　　这里要简单说一下，黑色念力有时也被叫霉运，但更准备定义的话，它是表明某种人为或自然产生的危险或意外。 　　而周小芬现在只能在黑色念力爆发之前，为人提供刺青帮助。 　　比如刚才那位男孩，也许他的病是先天的，也许他的病是一场意外造成的。 　　如果是前者，就代表男孩一出生，他的命光就黯淡无比，周小芬是无法帮他的。 　　如果是后者，周小芬也只能是在意外发生前，也就是说当健康的命光还未被强大的黑色念力污染或吞噬成小朋友现在的情况之下，给予对方某种提醒式的刺青，而那道刺青有可能会成功阻止意外的发生，让小朋友的命光保持正常健康。 　　所以说，现在周小芬所能给予的刺青也就是一种预警装置。 　　至于未来周小芬是否能通过对前世更多的了解，解封更多的能力，现在谁也不清楚。 　　晚上八点三十分，周小芬结束她的观人命光之旅，提着行李回家了。 　　走到小区单元门口，就见绿地里窜出一只白猫，一边在周小芬的脚下打着转，一边抬着头娇滴滴地喵喵叫着。显然，这只猫是记得周小芬和王兰曾经喂过它，所以才会跑过来亲近人，当然小猫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为了猫粮。 　　随着白猫的叫声，又有两只猫跑了过来，一时间一白一麻一橘，三只猫都围着周小芬蹲在地上，撒娇地喵叫着。已在外边野惯的这三只猫，之前曾被好心人带回家里，但很快它们就偷跑出来，最后，小区里的居民也就默认它们属于小区内散养的猫了。 　　周小芬看着脚下三只猫，想到家里的猫粮还剩有大半袋，而皮蛋瘦肉现在已不需要这些猫食，便打算把余下猫粮都喂它们。 　　这时周小芬突然想到之前王兰说过的半夜看见皮蛋瘦肉和三猫之间的大战。而王兰口里的绿地三猫帮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三只猫了。 　　想到这里，周小芬感觉脚边有东西晃过，再仔细一看，发现她家的皮蛋瘦肉居然双腿立着站在她的前方，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一双小猫爪舞出飞影，不停地挠离周小芬最近的白猫，显然它正试图回敬白猫曾经对它造成的伤害和威胁，并警告试图妖艳诱惑周小芬的猫族小流氓。 　　可惜现在的它和白猫已是不同世界不同猫，挠了半天的它，却如水中捞月，对方一根猫毛都抓不下来 　　几分钟后，发现真相的皮蛋瘦肉，犹如打了败仗，蹲在地上，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背影充满落魄和颓废，真正是可怜无助又弱小。 　　周小芬半弯下腰，将皮蛋瘦肉抱到怀里，温柔地顺着猫毛，小声说：“皮蛋，谢谢你来接我。” 　　“喵。”皮蛋瘦肉把猫爪蹭在周小芬的胸口，然后猫眼藐视地看向地面的三只猫。 　　“喵喵~~”我已超凡脱俗，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周小芬却暗自提醒，以后喂三猫帮时，一定要背着皮蛋瘦肉才行。 　　回到房间，皮蛋瘦肉又去吊百页窗。 　　而这时周小芬终于忍不住好奇站在皮蛋瘦肉的视角位置，窥探一番猫咪的世界。 　　透过自家的窗户，可以看见单元门前徘徊的那三只猫。 　　“……你这是随时监视敌人吗？”周小芬恍然大悟。 　　“喵喵。”你的眼中只有那三只傻猫吗？你没看见对面楼上挂的板鸭么？ 　　现在的皮蛋瘦肉已不需要饮食，但偶尔它会回忆一下过去吃过的食物味道。所以，挂在百页窗上的猫，看着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板鸭，心里惆怅道：四处找吃、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猫生一去不复返，现在的猫生真是寂寞如血呀。 　　周小芬对自家的文学猫一无无知，她将行李内父母给她装上的各种食物放入冰箱里，这才洗漱完上床睡觉。 　　这一夜风平浪静，没任何异常之事发生。 　　次日一早，周小芬在吃过早饭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再次光顾建筑工地。虽然昨天她没能顺利找到可以住在工地内的工作，但心里已有先和阿姨大叔混个眼熟再说的计划。 　　因为在昨天聊天时，周小芬已知道阿姨和大叔有准备在外孙上幼儿园中班之后就辞去门卫工作回老家的想法。当然，她并不知道长辈照顾小朋友这种事情，只要开始就很难结束。 　　在她看来，等大叔想辞职之时，她可以让大叔把自己介绍去接手守门工作，这样的话岂不正合适。 　　刚入账10000元补偿款的周小芬，目前还可以不工作苟上一段时间。所以，现在的她一心念念的除了守门工作外，就是收集足够的黑色念力进入到灰黑世界，寻找出她的前世是谁。 　　毕竟，对于她来说，借用的身体虽然有父有母有根有家，但是内核是游魂的她却什么都没有，就如浮萍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周小芬偶尔会想：她在这具身体里能一直存在吗？是否在某一天会像之前那夜里飘离身体重新回到铜箱中，然后一直到消亡都无法离开铜箱。 　　如果未来会出现这种可能，想一想都感觉可怕又可悲。 　　周小芬看着镜中的自己，自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喵喵。”我不想要皮蛋瘦肉这个名字。挂窗中的小猫突然发言，她真得很嫌弃这个名字，因为它没吃过皮蛋瘦肉，无法对这个名字产生美好的联想。 　　现在的小猫很想把名字换成有肉吃，这样的话别人叫自己就是：来吧，有肉吃。 　　“喵喵喵。”有肉吃，这名字多好呀。 　　“皮蛋瘦肉，今天想跟我一起出去吗？” 　　“喵喵。”给你一个面子，我陪陪你。 　　早上九点钟，阿姨抱着外孙去建筑工地看望老公，正好遇见来混脸熟的周小芬，两人在铁门外聊了一段时间，看太阳越升越高，阿姨带着外孙进入铁门，而周小芬也离开工地，云完成她的第二个日常任务。 　　站在街上，寻找目标。 　　与昨天无功而返不同，周小芬今天站在商业街的入口三分钟，就找到了一位合适的目标对象。 　　这是一位二十七八岁，面容有些疲惫，妆容简单，身穿着白色衬衣蓝色职业裙，行色匆匆的女士。 　　在周小芬的眼中，这位女性本应该健康活跃的命光已透出黯淡之色，而更严重的是命光中明显能看见如链珠般串在一起的黑色念力小圆珠。这种情况与之前王兰命光里一大片如雾气的黑色念力不同，这种串成链珠的黑色念力在未来就会像被点燃的火炮，一个连着一个爆炸，如多骨诺米牌效果一般，将她的命光从外向内慢慢摧毁掉。 　　周小芬直接拦住那位女士，本想用委婉一点的口气，但开口却是干巴巴的话语说道：“你需要我的刺青。” 　　“啊？”蒋婧一脸问题，她看着眼前突然拦住她的少女，听着对方理直气壮的古怪用词，不由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周小芬用没有起伏的语调重复了一遍：“你需要我的刺青。” 　　蒋婧这回听得明明白白，她先是以为小姑娘脑袋有问题，但见对方无论相貌衣着或是表情都不像是有病之人，就开始怀疑对方是在行骗中，心中虽起怒意，表面却还要克制，冷冷道：“小姑娘，我不喜欢纹身。”说完她就想绕过周小芬离开。 　　“喵。”周小芬肩上的皮蛋瘦肉对于主人呆板且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销售词表示了不赞同。 　　周小芬没有强留蒋婧，她站在原处望着对方，波澜不起地说道：“不需要你喜欢，只是你需要。” 　　蒋婧重新怀疑眼前这位小美女的脑袋有病，摇着手快步远离对方，嘴里回应道：“我不喜欢，更不需要。” 　　“喵喵喵喵。”皮蛋瘦肉急了，猫爪抓着周小芬的头发，指挥道：不要迟疑，派我上，我伸爪必胜。 　　周小芬将肩上多动症爆发的皮蛋瘦肉塞入手提包，然后看着没有一丝留恋，就要快步消失在人群里的蒋婧，大声且咬字清楚道：“你需要我的刺青帮你觉察恶意。” 　　周围的路人有清楚听见周小芬的话，不由变慢步子，露出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周小芬。 第十五章 　　蒋婧停下了步子，皱眉回头看向周小芬，见周围的人像看戏般看着她们两人，当时就无奈地把周小芬拉到角落无人之处，小声道：“小妹妹，你话说得这么悬乎，推销技巧这么差，是才入行骗人的吧。” 　　显然，蒋婧这话是鸡同鸭讲，周小芬很认真地提醒对方道：“你再不注意恶意，它将吞噬你的生命。” 　　见周小芬越说越认真，蒋婧忍住笑意，无奈扶额，随口问道：“你说的刺青多少钱？” 　　“不要...”周小芬开口道。 　　这时，蒋婧注意到手里手机上的时间，慌忙打断周小芬的话说道：“哎呀，我的时间快到了，我不跟你胡说八道了。” 　　周小芬默然不语，她很不想过多的辩解或解释自己不是骗子之类不值多说之事。 　　蒋婧又道：“看在我们都是女性的份上，你又这么年青，做姐姐的我就劝告妹妹你一下，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要选择违反法律的生活方式。” 　　周小芬没有多说，从提包里拿出写有自己的手机号码的纸条，有板有眼道：“我的刺青不要钱，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叫周小芬，不是骗子。” 　　蒋婧接过了纸条，毫不迟疑地离开，她今天还要去参加工作面试，不能再耽搁时间。 　　不远处王兰站在人群里，九点钟起睡的她去旁边小区门口吃过早饭，然后在回纹身店的途中就正好看见前方这一幕，本不想管周小芬事情的她准备离开，却见那位女士离开之后，周小芬还呆站在原地闭着眼睛，身影看起来寂寞萧瑟，让她不由对周小芬产生三分同情。 　　王兰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之后，终于走向周小芬，开口道 ：“你站在街上，闭着眼睛干什么？” 　　周小芬睁开眼道：“我在找需要刺青的客人。” 　　王玉小声道：“是那种刺青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 　　“找到没有？”王兰好奇一问。 　　“找到一位，但她拒绝了。”周小芬露出遗憾的小表情。 　　“哎呀，你怎么对她说的。” 　　几句话，两人之间气氛就像又回到重前。 　　周小芬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简单地说了一遍。 　　王兰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周小芬，心累道：“你那样说，谁都会拒绝呀。” 　　“从没人拒绝过我。”周小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当她面对目标人物时，她会莫名产生非常自信的想法：只要她说，就不会有人拒绝，甚至不需要她说，就会有人求她刺青。 　　只是这种自信从何而来？周小芬抬头望天，心想：多半是我当神仙的那一世发生的事情。 　　王兰看着对方一副又神游天际的表情，只得摇摇头，嘴里嘀咕道：“下次，你还需要推销刺青的话，可以叫上我，也许成功率会提高一点点，还有你刺青真不要钱吗？” 　　“不要。” 　　“大热天免费给别人刺青，你是为了什么？” 　　周小芬沉默了一下道：“对我有好处，只是我不说。” 　　王兰表示无言以对，挥手转身回店。 　　“你等一下。”周小芬叫住王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黄金转运珠递给对方。 　　“这是什么？”王兰接过转运珠一脸困惑。 　　“这是周小芬去年承诺给你成年礼，她还特意到观音庙开过光的。” 　　“啊啊？”王兰愣住了，她是记得这件事情的，去年周小芬偶然买2元彩票中了2000元钱，当时她就承诺等王兰满十八岁生日时会送传运珠做为生日礼物，结果周小芬失约了，两人还因此吵了一架，然后一周后又重新和好。 　　“你们吵架之后，周小芬一直提醒自己补上那个承诺，她打算在你十九岁生日时送给你。而今天就是你十九岁的生日，所以，王兰，生日快乐。”这是她从原身记忆得到的内容。 　　王兰紧握着转运珠，她想微笑，眼泪却流下来，原本话多的她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了。 　　周小芬又从提包里拿出一个相册放到王兰手里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相册扉页写着：我认识的两朵花，一朵已盛开在我的内心中，一朵正绽放在我的人生中。 　　相册里全是王兰和周小芬从小到大的许多合影。 　　王兰手掌划中照片中露出甜美笑容的两人，红着眼道：“我不要哭，不要哭。呜呜，小芬，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周小芬道：“你是开在我人生中的花，而小芬……”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她就在我的心中。” 　　王兰看着周小芬，慢慢将手掌立在周小芬的心脏十厘米的距离外，有些痴痴地问道：“你的心中。” 　　周小芬点头道：“我能感觉到她，而你也应该感觉到她。” 　　王兰思考着。 　　周小芬提醒道：“从医院醒来到现在，你感觉到我的变化了吗？” 　　王兰有些恍惚道：“我记得你醒来后不说话就爱用嗯嗯，我还叫你嗯嗯怪，现在的你话多了许多。” 　　“这就是变化，而变化就来自于周小芬。她的生命回归死亡，但她的记忆、性格、爱好，甚至举止却在潜移默化影响着我。我能感觉到她某些部分和我一起活着。” 　　“真的吗？”王兰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心内却又充满渴望。 　　“前天，我回到周小芬和你的老家，一进村就看见一条大黑狗，然后我撒腿就跑。如果我是我的话，我看见一只陌生的黑狗应该不会有特别的反应。” 　　王兰含泪而笑：“我知道，那只黑狗喜欢跟着小芬跑，但偏小芬怕它，有一年，我还看见小芬哭着在前边跑，黑狗在后边摇着尾巴追。” 　　周小芬又道：“然后，我回家看见周小芬的父母亲，我很高兴，高兴得流泪的。” 　　“真好。”王兰感觉心里的内疚有一点点减轻了。 　　周小芬继续道：“我感受到她的哭，她的笑，还有她的善良豁达，我想，如果她此刻站在你的面前话，她会这样对你说。” 　　“啊？”王兰反应有些迟钝。 　　“她会对你说，你不要把她的死亡归咎与自己的责任，因为这只是一场谁也不想发生的意外。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过上最美好的生活，不要让她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你的人生之中。” 　　“她不恨我吗？”王兰呆呆地看着她，像是要通过眼前的人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 　　“也许她会恨你，但我猜她恨你的时间，不会超过你恨她忘记你生日礼物的时间。” 　　王兰终于露出从知道小芬去世之后第一个微笑的表情，她小心地将手掌轻轻落在周小芬的心脏处，感受到对方身体内强健的心跳声。 　　这是小芬心脏的跳动声，她的生命在另一个人身上延续着。 　　王兰轻声道：“谢谢你今天的话。” 　　“不用谢，如果你还想摸我的胸，我们可以找个隐蔽的地点。”周小芬矜持道。 　　王兰惊愕地发现周围的人正用看好戏般的目光打量着她和周小芬，甚至有人欲准备偷偷视频和拍照。 　　王兰脑海闪过这一个标题：青春少女为何当街猥亵他人。 　　“啊啊！”王兰拿着相册捂脸，以风卷残云般速度冲入人群冲向纹身店。 　　旁人看着王兰消失发出哈哈笑声，空气中一时充满快乐的气氛。 　　周小芬却淡然地看着王兰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下大惊小怪的路人。她平淡无趣的表情，让围观众人感受到自己的无聊，一分钟时间，大家讪笑着散去了。 　　“摸胸有什么围观必要，这身体部位不是人手一份吗？”周小芬不由吐糟道。 　　提包里的皮蛋瘦肉早已借着周小芬拿相册的时机，跳回她的肩上，然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喵喵喵~~~”人类就是一个样，就喜欢窥视别人的胸部，有时连猫胸都不放过。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又寻找到一位目标人物，可惜她的颜值虽能让人停步交谈，但匮乏的交际水平却无法打动他人，最后结果自然是未能成功让对方相信她。 　　过了中午之后，天气越发炎热，路上的行人也渐少许多，周小芬便放弃寻找目标，转而四周寻找可做刺青染料之物。 　　世间之人皆有欲望，无欲则刚之人几乎不存在。而被人类追求的欲望之物举不胜举，金钱、名利、食物、房屋、权力、美女帅哥等等。 　　而周小芬能从这些欲望之物上看到的灵线的，目前也就是化妆之物。 　　其实，在周小芬“生而知之”能力之下，她感觉化妆品上所附的灵线根本不是正规的刺青材料，使用它们只是无下米之炊情况之下，退而求其次。 　　好在它们被人类使用的方式就是尽量地与皮肤紧紧粘住，这样使得化妆品所滋生灵线先天就能被人类自己的身体皮肤接受并允许进入。 　　不然的话，当不属于自己欲望产生的灵线渗入皮肤的话，是不可能产生像王兰那种能够轻易忍受的疼痛和烫感。 　　看着满街几乎都是从女性提包里显出的灵线，周小芬有些忧郁，如果目标性别为男性的话，应该怎么办呢？是否能通过赠与方式实现灵线的交易？ 　　而作为今天站在太阳下工作的奖励，周小芬进入商场为自己首先添置了新的口红、睫毛膏、眼影，这些彩妆品是为下次自己身上刺青染料的补给，然后，又买了几张手帕，比起用纸巾擦汗，周小芬更喜欢布料带给她的感觉。 　　新买的化妆品还没有生成灵线，而化妆品上灵线的产生就于使用者对使用的化妆品能提高自已的颜值，或增加自信心的强烈欲望所催生创造出来的，欲望越强，灵线也就越多。 第十六章 　　中午四点钟，周小芬结束商场之行，步行回小区，看着小区外公交站台边成排的共享单车，不由回想初次骑共享单车时四肢不协调的狼狈情况，决定再次尝试骑自行车。 　　于是，周小芬推着自行车在小区无人的道路中慢慢找回身体原本对于骑车的熟悉感，去重新掌握并控制住身体与自行车之间和谐的平衡，半个小时之后，周小芬顺利完成骑自行车的练习，笨拙地骑车到小区外的菜市场买晚饭。 　　晚上吃完晚饭之后，周小芬就端坐在卧室桌边，此刻她的手机正立放在桌上，屏幕里直播卖口红的小姐姐，将涂上口红的唇嘟起来，然后凑近摄影镜头，夸张且大声地嚷道：“这款口红颜色真是超美，让我有种被枫叶亲吻过的感觉，显得我肤色和牙齿白得发亮...薄涂清纯可人，厚涂成熟迷人，口红号……” 　　在主播用着戏剧性的口气挑动起观看者购买欲望之时，周小芬正一脸认真地拿出新买的口红管，轻轻旋转管壁露出草莓红的唇膏，然后她站在穿衣镜前，学着主播的手法用口红勾勒出自己心形的唇形，最后准确地将上下嘴唇涂满深浅一致的口红色。 　　草莓红的唇色充分突出周小芬唇形的美丽，也让一直气色不太好的她看起来精神许多。 　　在主播推销口红的喧闹背景音之下，周小芬看着镜中自己的嘴唇，用着非常客观的评价态度，为自己第一次涂口红的结果打上满分。 　　然后，她学着主播小姐姐浮夸又搞笑的风格，对着穿衣镜瞪眼又嘟嘴，用尽全身力气调动起情绪和对美的欲望，机械地呼叫着：“哇，真的好好看啦，我好喜欢呀...我变漂亮许多了。” 　　…… 　　三秒钟后，周小芬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决定在大脑记忆中一秒删除刚才的言行举止，然后用闭上的左眼看了一眼口红。 　　口红上没有一丝灵线产生。 　　她试图让口红产生灵线的任务失败了。 　　周小芬心知肚明失败的原因，因为她并没有认为口红会让自己变得更美，这种通过表面涂沫色彩达到提高外观颜值的方式以及产生的结果，没有带给她内心的触动，更准确来说，对于美这个欲望 ，现在的她一点都不care。 　　虽然不care，但任务还是要继续努力，周小芬为自己打气，“也许是今天的精神和情绪没到位，明天再试一下吧。” 　　周小芬将新买的化妆品放入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中。 　　而蹲在床上，从头看到尾的皮蛋瘦肉已成炸毛猫。 　　“喵喵喵。”太可怕了，人类雌性都是戏精。 　　小猫有些小忧郁，它最怕人的情绪阴阳不定，而导致人像疯子般情绪起伏不定的东西就是桌上的小管子。 　　皮蛋瘦肉恶狠狠地盯着口红，露出进攻之势。 　　“皮蛋，你在干什么？”周小芬倒在床上，顺手撸一下皮蛋瘦肉的毛。 　　皮蛋瘦肉嫌弃地看了一眼周小芬的嘴巴。 　　“喵，喵。”故意把嘴巴画成怪色的爱好真奇怪。 　　对于生前无法辨认红色的三花猫来说，死后成为皮蛋瘦肉的它还没有适应这种突然出现在它世界中这种古里古怪的颜色。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手机上网，继续学习新世界新知识。 　　次日一早，周小芬是被手机响铃声给叫醒的。 　　电话是周小芬高中同学打过来，询问她毕业满一年的同学会是否参加。 　　“嗯？”还没有彻底清醒的周小芬反应有些迟顿。 　　手机对面的人听出周小芬未清醒的鼻音，羡慕地说道：“小芬，你还在睡呀，真幸福，我都上了完一节课了。你看一下飞信里的同学群，前天晚上就公布了同学会具体的时间地点，无论去或不去，都要在群里回信...现在就你和王兰没回信，我刚才打她的手机，结果一直没人接，我记得你们好像住在一起，帮我给王兰说一下，如果要参加就赶紧在群里留言。” 　　“嗯嗯。”周小芬看了一下时间，九点钟。 　　“好了，我挂电话了，要上课了。” 　　放下手机的周小芬已清醒过过，快速起床完成简单洗漱。 　　在解决早餐的同时，周小芬打开了飞信app，除了用飞信完成一些支付行为之外，她几乎没有在app上聊天更不要说发朋友圈了，至于同学说的班级群，在很早以前就已被原身设置成免打扰模式。 　　而原身父母在飞信家庭群上发的信息，大多都是心灵鸡汤，让她只需要回复一个微笑表情就可以。 　　周小芬在班级群里回了一个有事无法参加的信息，瞬间就冒出许多详细追问原因的信息，最后周小芬只能回复一个微笑后就关了飞信app，至于群里几位小嫉妒冒头的酸水话，她也自然看不见了。 　　在快速吃完早餐之后，周小芬一脸慎重地再次拿起口红重新站回穿衣镜前。 　　周小芬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感觉睡了懒觉起床的她，气色比昨天晚上的她明显看起来好许多，一看就有种事半功倍的征兆。 　　周小芬依着原身早上护肤的过程，非常认真地将水、精华、液、隔离、粉、定妆粉，口红、眉毛、眼影、睫毛膏等等依次叠加在脸上，等完成所有步奏之后，她再仔细重新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比原身照片里的妆容色彩更明显浓烈一点，也就差之毫厘而已。 　　周小芬暗想：一点的差别，应该还是在美的范围里吧。 　　周小芬小心机地拿起手机，让自己四十五度仰视，然后惊喜又不失控地说道：“今天看起来不错，自拍一个吧。” 　　“耶！”瞪眼嘟嘴剪刀手，周小芬一气呵成。 　　“咔嚓。” 　　“(⊙o⊙)…”百页窗上的猫。 　　“( ⊙ o ⊙ )啊！…”站在卧室门刚把头探到屋里的王兰。 　　周小芬：…… 　　气氛有些尴尬。 　　王兰抹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克制住脸部微扭曲的表情，问说道：“周同学，你今天准备参加动漫展吗？你打算可丝不勒谁呀？” 　　周小芬先看了一眼口红等化妆品，失望地发现它们依然没有产生灵线，然后看向王兰，真诚地回答：“我在尝试激发我对美的追求。” 　　“那你对于美的标准太古典了。”王兰看着周小芬非常劣质的戏剧风格妆容做出总结。 　　周小芬将刚才的照片和手机里原身照片作对比，道：“感觉差别不大，只是上色有点重，色与色的边界比较明显而已” 　　“差别不大。”王兰非常怀疑周小芬之词，看了一下周小芬手机里的照片，语重心长道：“化妆是一门手上的技术和审美的艺术，手和脑的配合是很重要的。很多时候初学者都是脑袋懂了，手还没懂。周朋友，多多练习有好处。” 　　“嗯。”周小芬对这个提议没有太大兴趣，心里想：等身上刺青要失效时，再借用某人的化妆品尝试一下，我感觉是可能通过赠与方式获得其他人的化妆品上的灵线供自己使用的。 　　周小芬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早上十点钟，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就简单的护肤加化妆居然花费四十分钟左右，不由咂舌道：“没想到化妆也是一个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活动。” 　　周小芬好奇王兰的出现，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王兰道：“今天我休息，下午要跟爱豆粉丝群的朋友见面，所以回家换一身衣服，对了，你想去吗？” 　　“不想。”周小芬指了指桌上杂乱的瓶罐，道：“我想把这些不用的东西丢了。” 　　“什么？”王兰瞪眼，提高声调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想丢了，占地方。” 　　“占什么地方，周朋友，我们的美丽青春可全靠这些瓶罐里的物质延长时间，你说过要承担起属于小芬的责任和义务，那她的身体和容貌，你也应该付出精力和时间去维护保养它们。” 　　“…嗯。”周小芬感觉对方说得很有道理，想了一下，又很快找到话里逻辑问道：“这些东西真能维护保养...你说的那什么美丽吗？” 　　“怎么不能。”之后二十分钟，王兰充分向周小芬介绍了桌上每一个瓶瓶罐罐的用处，以及它们在女性生命中细微却重要的影响。 　　“也许，你现在没有感觉，但当十年，二十年过去之后，你青春时欠下的债就会显现出来，比如说我妈和表姐张雅丽。” 　　“嗯 ？” 　　王兰道：“你应该没有见过我妈，这样说吧，我妈和表姐差一辈，我妈41岁，表姐35岁，两人只相差六岁，从年龄来说属于同辈，但是只看脸的话那就是不同辈份的人。所以，大家从没有怀疑过我妈和我表姐的辈位差别。而，我妈就是那种不爱护肤和保养的人类，我主动给她买的护肤品和彩妆，她说这是在往脸上涂胶……” 　　淘汰起家里的老妈，王兰那是毫不口软。 　　“你不喜欢她和老板差辈份的脸？”周小芬好奇地问道。 　　“哎呀，我当然爱我妈，但是她能注意一下保养，让自己看起来年青一点，生活多点亮色又有什么不可以。” 　　在王兰噼哩叭啦一阵说明之下，周小芬口头表示：桌上的东西一件都不会丢，她会用心使用。 　　“这还差不多。”王兰放过了周小芬，回自己屋里准备下午约会需要配搭的衣服，还有妆容。 　　周小芬只能心里却在嘀咕：其实王兰住在纹身店挺…好的，夏天感觉会更凉快。 　　这时，周小芬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手机接通，却是昨天早上周小芬主动询问的第一位目标人物，蒋婧。 　　对方想约周小芬再详谈一下，之后再决定是否相信她。 　　周小芬没有询问对方改变想法的原因，直说：“你可以来我的住所。” 　　对面的蒋婧还是有些警觉性，拒绝周小芬的提议，建议道：“我们两人还是在一个公共的场合见面吧。” 　　周小芬道：“可以，你说个地方吧。不过最好不要离昨天我们见面的地方太远。”作为才成为共享单车包月会员且只对附近道路熟的她，是不想远离自己熟悉之地，进入陌生的地方。 　　蒋婧很快说道：“那就商业步行街的望欣茶楼，十一点钟见面可以吗？” 　　“可以。”周小芬看了一下手机，离十一点钟，还有半个小时，从出租屋到茶楼走路不过十五分钟左右，时间足够。 　　“那我们就约好了，我先说好，我一分钱都不会带的。”蒋婧提醒周小芬。 　　周小芬也提醒对方道：“记得带上你的化妆品。” 　　“啊？”蒋婧还未来得及问原因，周小芬已挂断电话。 　　“皮蛋瘦肉，想一起去吗？”周小芬回头望向皮蛋瘦肉。 　　“喵喵。”已舒服地趴在百页窗上的猫同志一无反顾地拒绝周小芬的邀请。 　　对于猫语并不精通的周小芬通过皮蛋瘦肉镶在百页窗间纹丝不动的表现明白了对方之意。 　　周小芬将睡衣换下拿起手机和背包就欲出门。 第十七章 　　“你要出门吗？”在卫生间里洗完脸的王兰听到客厅的动响，探出头看见周小芬正在开门。 　　“有人要见我。”周小芬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王玉犹豫片刻，道：“你等我十五分钟，换衣服，化点淡妆。我跟你去，希望能帮你和对方的沟通顺畅一点。” 　　“嗯，嗯。”周小芬点头同意。 　　王兰用上闪电速度进入卧室关上门，然后站在客厅里的周小芬就听见卧室内一阵噼里啪啊换衣服补妆的动静声。 　　而卧室内的王兰还一心两用地和门外的周小芬沟通道：“我跟望欣茶楼的一位小姐姐认识，她说过早上茶楼基本上没有客人，店里非常清闲，等一会我问她能不能偷偷把茶楼包间借给我们用一下，根据我的刺青经历，应该也就半个小时的事情了。对了，你需要我的眉粉盒吗？我有新买的哦。” 　　王兰说了一大堆，周小芬只回了三个字道：“不需要。” 　　“看吧。你跟别人交流的技术，实在是负值。”王兰吐糟地同时，放下手里的口红，拿起自己的提包满意地打量穿衣镜里自己的整体形象。 　　当王兰准时全副武装走出来时，周小芬感觉对方跟刚才回出租屋时的形象没有太大区别。 　　“差别太大了。口红刚才是成熟番茄红，现在是温柔豆沙红，我的裙子也从湖蓝背带裙换成了天蓝喇叭裙……” 　　周小芬决定不说话，闷头向外走。 　　身后王兰絮叨地表示：“周同学，防晒要注意，把太阳伞打起，不要生活得跟直男一样。” 　　周小芬感觉搬到纹身店住了几天的王兰有种突然撕破某种窗户纸开始肆意而为的变化。 　　因为王兰换装耽搁几分钟，两人决定不走路直接共享单车骑过去。 　　王兰边骑车前行边跟之前说过的那位茶楼小姐姐打了一个电话，在向对方表示想法之后，对方问了一下其他同事之后，就同意将包间借给王兰小用一下。 　　王兰挂了电话，突然对骑在大马路上对四周动响有点紧张的周小芬说：“刚才我有些失礼了。” 　　“嗯？”王兰一脸困惑。 　　王兰道：“喜欢化妆或不喜欢化妆都是各人的爱好，我不应该把我的爱好强加在你身上。” 　　“你有些话也是有道理的。”周小芬道：“我应该对这具身体有爱护之心。” 　　王兰摇头道：“我不应该用小芬来绑架你，至少在化妆或护肤这方面不应该这样。我刚才想了一下，我强迫你护肤和化妆，只是我…我…” 　　王兰想了一下，组织语言说道：“我心理已开始接受小芬去世的现实，也深知你不是小芬。但实际上当我面对你时，发现你展现出和小芬不同之时，我会潜意识讨厌这种差异，然后无意识强迫你学着做小芬，而这些行为也许是因为我心中某种克制不住且不合适的责任感，你懂我说的意思了吗？” 　　“嗯嗯。”对于王兰这种复杂感情变化的交流，周小芬很有苦手之感，她只能又变为嗯嗯怪。 　　“哈哈，你不用回答我，这只是我加强表达的方式。”王兰道：“如果下一次，我还表现出希望你像小芬一样生活的话，请你一定提醒我，只有当我不再把你当成小芬之时，我才算彻底走出来了。” 　　“你比最初的你变化很大。”周小芬想着几天前哭得泪流满面的王兰。 　　“挫折让人成长，我必须去学习接受现实。”王兰露出苦笑，给自己大气大声道：“加油，王兰，加油周同学……茶楼就在前方了。我以后就叫你周同学，你同意吗？” 　　“嗯……可以。” 　　蒋婧躲在不远处树荫下，看着望欣茶楼门口情况的。其实，在昨天和周小芬相遇之后，她几乎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上午参加的一场面试上。 　　两周前，在超市从事促销工作的她因为和顾客吵架被公司辞退。而在辞退后的这两周，她一直在找工作，但皆是高不成，低不就。 　　而对于今天组织这场面试的公司及面试的岗位，是蒋婧这两周找工作以来最钟意的公司和岗位，自然期待能够应聘成功。 　　而整个面试过程，蒋婧都感觉和面试官们的交流非常顺畅，气氛也很融洽，这不得不让她对这份工作的成功报有希望。 　　结果，就在蒋婧离开这家公司之前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听到隔间外这家公司的两位员工小声聊天，其中一位偷偷告诉另一位说到今天在招聘的某个岗位，其实已有关系户准备上岗工作了。 　　而她们说到的那个岗位，就是蒋婧今天应聘的工作位置。 　　听到这番对话，隔间里的蒋婧突然心情变得郁闷，然后就是莫名的烦躁。 　　蒋婧心情不爽地离开这家公司，然后看着手里还拿着应聘前为了解这家公司而打印出来的一些资料，她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资料揉成一团丢向垃圾筒，结果纸团没有落到垃圾筒里而是落在地上。 　　而这一幕恰好被打扫这一层的清洁员看见，在对方说了一句重话之后，蒋婧当时火冒三丈，两人居然就在那家公司的门口吵了起来。 　　后来，还是清洁员因为要完成手里工作，决定不再理睬蒋婧，从而单方面结束了争吵。 　　蒋婧在事后回想这件事情，都感觉自己当时莫名其妙，然后想起早上遇见的少女，以及少女口里说到的恶意。 　　之后的时间，蒋婧脑海里一直闪着恶意两个字，心里想着早上应该多问对方几句。 　　然后，今天早上，蒋婧跟丈夫也闹架了。 　　等着丈夫因吵得生气怒关房门而去，她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又想起周小芬的话。 　　最后，蒋婧找出那张写有对方手机号码的纸条，心里自我告诫道：“对方说过不要钱，我自己也绝不会把钱给对方，如果见面发现她有可疑之处，就立刻离开。” 　　于是，蒋婧将电话打给了周小芬，然后现在她站在茶楼不远处。 　　就在两人约定的时间快要到时，蒋婧看见周小芬骑着共享单车出现在视野内，然后和另一位同龄的女孩关上车，一起走进茶楼。 　　两分钟之后，蒋婧听见手机响，一看是周小芬打给她的。 　　蒋婧迟疑几秒接通电话。 　　电话里周小芬直接向她报了一个包间号，并告诉对方最多能迟到二十分钟，就挂断了电话。 　　王兰听着周小芬那种没感情的警告，忍不住问道：“你也不担心对方不来吗？” 　　“无所谓，我们就当到茶楼里吹一下空调风。”周小芬很淡定。 　　约定时间刚到，蒋婧推门而入。 　　周小芬也不跟对方寒暄，直接问道：“你决定刺青吗？” 　　旁边坐着的王兰无奈地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微笑道：“这位小姐姐请坐。” 　　蒋婧坐到两人对面，也是直接问出她心里一系列的问题：“你说的恶意是什么？为什么需要刺青？刺青是什么样？” 　　其实周小芬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毕意看到对方的黑色念力，然后脑袋中闪过刺青图案，这一系列的脑部活动都属于某种本能反应，根本无法准确向外人描述。 　　周小芬想了一下，艰难地回答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恶意就是某种对你直接产生不良影响的物质或事件，而这种不良影响有可能会造成你的生命或健康出现问题。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的刺青有很大的机率会提醒你恶意的出现。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我给你刺青之后，你自然能在皮肤上看见刺青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解释让蒋婧半信半疑的念头，直接变成怀疑，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心情渐有些浮躁，不爽道：“你的解释跟不解释没什么差别，刺青能提醒恶意的出现，哇，我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真是我想象之外的，还是说你的刺青并非我想的那种纹身，而是道士给的符，有驱邪避灾之类效果。” 　　周小芬依然保持平静态度，回答道：“我的刺青，从表现形式来说就是纹身的视觉效果，只是真实效果和纹身店的纹身不一样。” 　　旁边王兰看着两人完全没有效率的谈话，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小姐姐，你其实可以试一下我朋友的刺青，我也曾试过一次，结果就是打开新世界的门了，有时，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在我们的想象之外。” 　　于是，王兰大致把自己被刺青之后遇到高空抛物的亲身经历说了一遍，真诚地说道：“你现在看我耳边的刺青还在吗？” 　　蒋婧看了一眼王兰的耳垂，摇头道：“没有刺青。” 　　“然后，我给你看我耳朵有刺青的那张照片。” 　　“的确照片上看你的耳垂有刺青，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因为这个图案有可能是那种是用可洗去的纹身粘纸制造出来的。” 　　“我还有证明。”王兰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从背包里拿出当初报案的资料复印件，道：“看吧，高空抛物在上边写的很完整。我昨天还接到警察电话，说嫌疑人已找到，对方有可能会刑拘。” 　　蒋婧拿过资料复印件仔细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了。 　　王兰在旁边遗憾地撅嘴，继续道：“说实话，我们来这茶楼时，我还说让我朋友再帮我刺青，但她说我目前不需要。” 　　蒋婧放下手里的资料，表情明显是被王兰说动了，她又确认一遍问道：“你们不要钱？” 　　“不要。”周小芬回得斩钉截铁。 　　王兰在旁边补充道：“现在我们一分钱不要，等刺青有效果后，你可以酌情打赏。” 　　蒋婧问道：“那在哪里给我纹身呢？”现在的她有些相信对方了，毕竟就为了骗自己在身上刺青，对方弄出这些材料，有些大材小用，最重要的是这个高空抛物事件，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可信度非常高。 　　周小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指了指她的包道：“把你的包打开。” 　　其他暂不说，还是先要看有没有可做刺青材料的灵线。 第十八章 　　蒋婧瞬间警觉起来，双手把提包紧紧抱在怀中。 　　王兰看见蒋婧的反应，连忙解释道：“我的朋友要看你包里的化妆品，寻找刺青材料，就像我刺青时，她使用的刺青材料是我的眉粉。” 　　蒋婧一秒钟眼睛眯圆了，怀疑是自己听错对方说的话，还是对方说错话了。 　　王兰进一步说明道：“这也算是就地取材，然后你们就可以在这个包间里完成刺青。” 　　蒋婧瞪圆的眼睛慢慢眯起，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镇定，心里却慌成狗了，原本已开始相信两人，但现在当对方说刺青材料是眉粉，又说直接在这种未经消毒满是病菌和灰尘的地方进行刺青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姑娘把自己当智障了，或者两人不是骗子就是神经病。 　　周小芬看出蒋婧表情变化，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她需要收集足够的黑色念力进入那个世界，她绝对现在立刻转头就走，毕竟那种轻言慢语向对方解释的风格决定不属于自己。 　　王兰猜出蒋婧的想法，直言道：“小姐姐，这种事情试一下又不会伤到你什么，要是你担心我们对你有什么不轨的话，你干脆把你值得信任的朋友叫来，让她陪着你看着我们怎么做的。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就当今天大家闲着在茶楼里偶遇聊天。” 　　蒋婧想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就给自己的一位好友打电话，请她过来帮一个忙。 　　“今天不是周末休息日，我还在上班。”手机对面的好友是这样说的。 　　蒋婧有些为难地看着周小芬，询问道：“我朋友还有工作需要完成，能不能等她下班之后再说。” 　　周小芬还没开口回答，王兰插嘴道：“哎呀，小姐姐，这种事情不能向后拖，要当机立断，再说等你朋友下班都什么时候了，我和我朋友两人下午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我再重申一次，我朋友她真的只是想帮你，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再说，你看她那张脸，她如果真想骗钱的话……说实话她根本不用骗，只需要稍微透露点什么，说不定就会有人扑过来送钱。嘻嘻，这话听起来有些粗俗，但现在世道就么俗。” 　　王兰感觉自己说得口干舌燥，于是偷偷给茶楼小姐姐发了一个飞信：美女姐姐，能送我一杯白开水吗？ 　　三分钟后，茶楼小姐姐送给她们三杯白开水，又给王兰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到室外聊一下。 　　王兰跟着对方走到包间外，茶楼小姐姐询问她们还要在包间里逗留多久，因为到了下午一点钟之后，开茶楼包间进行打麻将的麻友就会增多，而他们现在所待的包间就有可能被使用。 　　王兰看了一下手机，已是十一点二十分，就向对方表明一定会在1点钟前结束占用茶楼之事，并再次感谢茶楼小姐姐的帮助。 　　回到茶楼包间，王兰直接给蒋婧施压说道：“小姐姐，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蒋婧再一次给好友打电话，在欠下对方一顿豪华晚餐之后，好友决定装生病向老板请病假，并表示从单位到茶楼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交通时间。 　　“我朋友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蒋婧挂断电话迟疑一分钟后，将包里的化妆包放到周小芬面前。 　　周小芬闭上左眼，从蒋婧化妆包里拿出遮暇笔和腮红，问道：“你很喜欢用它们。” 　　蒋婧摸了一下脸上，讪讪道：“其实，我不太擅长化妆的，只是这几天找工作，偏身体又不舒服，黑眼圈加脸色不好，所以必须画点妆，让人看起来精神一点。” 　　周小芬睁开左眼，对蒋婧道：“就这两件了，其他东西你可以收回去了。” 　　蒋婧问道：“那你要把刺青纹在身体哪一个部位的皮肤上？是像这位小妹妹一样纹在耳朵上吗？” 　　“眉心。”周小芬用遮瑕笔轻点对方眉心处。 　　蒋婧微皱眉头：“啊，纹在这里有些打眼吧，毕竟我还在找工作，要是被别人注意到脸上有纹身，恐怕不太好吧。” 　　王兰在旁边道：“小姐姐你用刘海一盖就看不见了，我再说一句不太好听的话...咳，以我的经历来看，刺青存在的时间不会太长的。” 　　“嗯，好像也是。”蒋婧点了点头，明显属于那种有点优柔寡断，易被别人影响的性格。 　　半个小时之后，蒋婧的好友卫薇差不多是准时准点地推开包间门。 　　卫薇是一位跟蒋婧差不多年龄的女性，衣着打扮时尚又精致，进门后先将包间里的众人打量了一番，在看见周小芬时眼睛一亮，赞了一声：“这位小妹妹长得挺漂亮的呀,跟我的...”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她将目光重新落在蒋婧身上问道：“婧婧，这两位是谁呀？” 　　蒋婧介绍道：“这位叫周小芬，这位....” 　　蒋婧卡住了，于是，王兰主动自我介绍道：“你好，小姐姐。我叫王兰，请问您贵姓？” 　　“我叫卫薇，你好王兰，你好周小芬。” 　　“卫薇姐，你的口红颜色真好看，是哪一个牌子什么色号？” 　　“哈哈，我的口红是xxx……” 　　“哎呀，卫薇姐，我早种草这个口红的这一个色号了，只是我的皮肤不像你那么……” 　　“嗯。”听见双方谈话内容滑向未知的世界，周小芬的表情是一脸茫然猫咪jpg。 　　旁边蒋婧见两人一见面就把话题拐偏了，忙道：“你们一会再聊，我们还是回到正事。” 　　王兰反应过来，忙点头道：“对对，我聊口红差点忘记正题了。” 　　之后就是蒋婧向卫薇进行一番描述。 　　卫薇听后不由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再一次仔细打量周王两人，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语调轻快，声音甜美道：“我第一次听说用化妆品可以纹身，而且还不用纹身机，你们是不是在录制恶作剧类的综艺节目呀？” 　　“当然不是恶作剧，我们真是在做正经事。”王兰保持微笑，只要蒋婧不拒绝，这位“监工”小姐姐说什么都无所谓。 　　“听起来不太像正经事。”卫薇上下打量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周小芬。 　　周小兰对于卫薇的话没有过多的回应，刚才对方一进屋后，她已观察到卫薇的命光很健康，虽然也有黑色念力存在，但只是极少很淡属于不会让她产生刺青欲望的那种状况。 　　周小芬开始进行刺青前准备，用消毒纸巾擦干净手，再将遮暇液和三色腮红倒在茶盖上，然后用手指将它们搅合在一起。 　　在她的左眼中，原本张牙舞爪、杂乱且暴躁的各色灵线，随着手指的搅拌渐渐驯服，然后在化妆品的混合物中盘成一个个小小的线团，这代表着刺青材料准备完毕。 　　周小芬对蒋婧说道：“你可以闭上眼睛。” 　　朋友和自己同处一室，这让蒋婧产生一定的安全感，她没有犹豫闭上眼睛。 　　周小芬想到给王兰刺青时对方因为反抗留在自己身上的抓痕，就对王兰道：“把她的双手绑在一起。” 　　王兰心领神会，从背包里拿出两米长的充电线将蒋婧的双手绑在一起。 　　卫薇见此情况表情失控问道：“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减少武力冲突。”王兰记得当初自己经历刺青时因为痛感从而导致情绪失控双手疯狂乱抓的画面。 　　周小芬用手指沾满遮暇液和腮红的混合物轻轻涂在蒋婧的眉心上，而随着化妆品涂在皮肤上的同时，附着在化妆品中的灵线正被周小芬控制着刺入皮肤中。 　　这次，周小芬要尝试不用外物工具，直接用自己的手指进行刺青。 　　旁观者兼监工的卫薇看着周小芬居然闭着一只眼睛把化妆品往蒋婧眉心上涂抹，总感觉这种另类的刺青画面太过儿戏，忍不住又开口道：“你把往眉心涂梅花，这种幼儿园老师给小朋友化妆的方式，叫做刺青......” 　　“嘘。”王兰一眼不眨地看着周小芬的刺青，小声怼卫薇道：“卫薇姐，你的话比我的话还多，其实你只需要往下看，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这时，王兰想起什么忙提醒蒋婧道：“小姐姐，我要提醒你一下，刺青时会出现被针猛扎的那种痛，还有皮肤和肉被火烫的感觉，这个时侯只需要咬牙忍住，因为痛苦会在刺青结束时瞬间消失，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 　　“知道了。”蒋婧闭着眼，心平气和地想到：反正都这样了，就把自己的眉心交给对方，再说有朋友在旁边看着，如果对方真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朋友会阻止的。 　　就在蒋婧认为自己的眉心最多不过被对方用化妆品画得乱七八糟，然后浪费掉自己价值百元的化妆品时，下一秒她就痛得一哆嗦，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尖锐：“小妹妹，你用的什么工具，我怎么感觉比医院打针还痛……哎呀……” 　　蒋婧话还没有说完，眉心处产生的痛就让她说不出话，而更煎熬是痛开始之后，还有从眉心蔓延到整个额头那种火烧的烫感。 　　痛和烫的感受越来越强烈，让蒋婧有些无法忍耐，她睁开眼，头开始乱动。 　　“别动。”王兰却先反应过来，双手控制对方的头，庆幸这位小姐姐的手被绑住，不会影响周小芬的刺青。 　　一直旁观的卫薇，此刻却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所看见的就是周小芬双手沾上化妆品直接在蒋婧的眉心皮肤上慢慢勾勒出精致的花纹。所以当蒋婧叫出痛时，她先是茫然，然后走到卫薇旁边仔细观察对方的情况，却见蒋婧眉头处的皮肤没有一点破损发红的变化。 　　卫薇用手指甲快速沾了少许茶盖中周小芬用做刺青材料的化妆品混合物，却并没出现任何刺激或腐蚀到皮肤的情况，不由求证地问道 “婧婧，你真感觉痛吗？” 　　“疼。”蒋婧咬牙切齿，手被限制行动无法反抗，又急又痛让她脸上表情扭曲，眼角也不由流出泪水。 　　“忍住，一会就过去了。我上次就是这样的。”过来人王兰劝说着。 　　而这时周小芬已用手指腹部在蒋婧的眉心画出一朵接近皮肤颜色稍偏粉的花，然后她停顿一秒之后，就将指甲快速压下，在蒋婧眉心的皮肤上形成很浅的月芽印，然后月芽印处莫名渗出一丝鲜血。 　　蒋婧的朋友见状，忙跳起来，想要阻止，“你们在干什么？我朋友真得受伤了。” 　　王兰拦住对方，说道：“再等一下就好，现在停下来，就是前功尽弃，白痛了一回。” 　　卫薇愣了一下，衡量再三决定暂时相信周王两人一次。 　　而月芽处渗出的血丝沿着花的边缘渗向花心，血和染料很快溶成一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时，茶楼小姐姐小声问道：“王兰，你们在里边干什么？叫得这么凶。” 　　王兰急中生智道：“我帮小姐姐按摩肩部，她受不了，所以叫了。” 　　“那小声点，老板一会就要来茶楼，被发现就不好了。”茶楼小姐姐警告道。 　　“好好，你放心。”王兰抽出放在旁边的纸巾轻捂住蒋婧的嘴道：“蒋姐姐，为了不让你的叫声被外边的人听见，我冒犯你了。” 　　就在蒋婧忍不住要咬王兰的手时，周小芬已完成刺青。 　　比起上次以眉刷为媒介操纵灵线刺青，这次直接用手作为工具，驱动灵线刺青，给周小芬的感觉是后一种方式对她而言更加省力省时，特别是双手同时进行刺青时，感觉左手驱动灵线更加流畅迅速，她猜测原身应该是一位左撇子。 　　或者，前世我是用左手进行刺青的。 　　周小芬总结着点点滴滴的经历和感悟，慢慢去勾勒出自己的前世模样。 　　“完成了。”当周小芬收手的同时，王兰也放开捂住蒋婧口的手。 　　当时，蒋婧就感觉眉心剧烈的痛和烫迅速消失，一直瞪大眼睛的脸上闪过惊愕之色，表情和王兰当初一般无二。 　　等蒋婧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拿出镜子查看刺青，只见眉心处绘着一朵花瓣半开半合的花，而花的大小只有五角硬币大小，最初花朵是接近肤色的粉黄之色，却因蒋婧渗出的血丝，让花瓣从外到内，染着一抹红色，使得这朵刺青花有种山水花的那种雅致之美。 　　“这是什么花？”蒋婧不得不承认花纹在眉心处，虽然有点突兀，但的确很漂亮，心里忍不住想：换上一件古风点的衣服，搭配这眉心的花，也许还挺不错的。 　　“近墨。”周小芬拿出湿纸巾将手擦干净：“三分钟后才能触摸刺青。” 　　“近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它开花结出黑色果实时，你就明白恶意了。” 　　蒋婧又问道：“这个刺青能保留多久？” 　　“开花结果便消失。” 　　卫薇在旁边处于懵逼的状态，因为蒋婧前一分钟还一副死去活来的模样，到现在却是风轻云淡的表现，让她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这位旁观者的错觉。 　　“你看这个纹身图案如何？”蒋婧问卫薇道。 　　卫薇凑近再细看，这时她发现异常之处，因为她记得蒋婧眉心的花是被血染红，而现在这朵花呈现出的这抹淡红，完全不像是血干后能形成的色彩，更不要说她把蒋婧眉心每一寸皮肤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完全没找到刚才渗血的伤口。 　　卫薇最后只能承认整个刺青的过程很玄幻且神奇，然后诚心表示：“纹身很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周小芬：“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周小芬不笑不语。 　　蒋婧有些不好意思道：“纹得这么漂亮，我还是应该付些费用。” 　　“不用。”周小芬起身，准备离开了。 　　王兰却拿出手机说道：“等刺青发挥作用时，小姐姐再感谢我的朋友吧。我们互留一个飞信吧。” 　　“好的。” 　　“加我一个飞信吧。”卫薇也拿出自己的手机，“还有这位周妹妹的飞信...” 第十九章 　　周小芬和王兰很快离开包间。 　　包间里，蒋婧将遮瑕笔和腮红放回背包里。 　　卫薇迫不急待地说道：“哇，真的很神，你不知道，刚才你哭着叫痛时，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蒋婧幽幽地说道：“当时的确很痛……现在回想刚才的感觉，就一个词，不可思议……” 　　卫薇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拿起蒋婧的茶杯，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干，然后干练地说道：“我有些饿，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等我一分钟。”蒋婧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用纸巾粘了一点水，轻轻擦试刺青处。 　　“你干什么？”卫薇诧异道：“你这一擦岂不把画给擦没了？” 　　蒋婧一笑道：“她们一直说是刺青，既然是刺青怎么可能用水就能擦干净？” 　　“但你的动作也别那么快呀，让我帮你在网上搜一下纹身之后的注意...” 　　卫薇没有继续说下出去，因为她看见蒋婧居然把眉心处的彩绘几乎全部擦掉了，而眉心皮肤处依然有一层色彩稍淡图案完整的印记。 　　卫薇摸了一下蒋婧的眉心印记，叹道：“要不是我亲眼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根本不会相信你这个花纹是用腮红和遮暇膏画出来的。” 　　“我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 　　两人这时起身离开包间边走边激动地交流起刺青亲身经历和旁观的感受。 　　卫薇最后总结道：“我现在都有些相信，那位姓周的小妹妹对你说的话了，毕竟神奇之人自有神奇之处。” 　　蒋婧咬唇，表情纠结地点头同意，一想到对方说的是真话，那就表明自己身边存在不可知的恶意，这让她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另一边，周小芬和王兰出茶馆以后，王兰见已到中午吃饭之时，便邀请周小芬回纹身店蹭饭。 　　“我请你吃。”周小芬表示现在她有点小钱，可以吃点别的东西。 　　王兰也很干脆，立刻选了一家干锅店。 　　“今天，我亲眼看你刺青才发现你真得好厉害了。”王兰佩服道。 　　周小芬的表情露出不解。 　　王兰道：“如果我要刺近墨的话，暂不说我的美术水平达不到你的标准，光那个画案，虽然不大但我要纹的话，从头到尾需要的时间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以上，而你也就十分钟左右，简直就是下指之后一气呵成。” 　　“嗯。”周小芬同意王兰的最后一句，当用手指刺青时，的确会产生一笔而成的冲动，而就是这种冲动，让她在整个刺青过程中异常专注，使得刺青的顺畅感倍增。 　　王兰一心两用，一边给茶楼小姐姐发飞信，刚才离开茶楼时没有找到对方，只有飞信上感谢对方今天的帮助并许诺对方到纹身店里纹身时会提供员工内部价，另一边嘴里为自己和周小芬的差距找出理由：“我们两人的差距，应该除了技术水平外，和刺青材料、工具不同也有关。” 　　“嗯，嗯。”周小芬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坐在店里等上菜时，王兰看见旁边的眼镜店，问道：“我发现你刺青时闭上左眼，昨天见你站在路上的时候，你也是闭上左眼。” 　　周小芬没有隐藏直言道：“嗯，只有闭上左眼，我才能看见一些特别之物。” 　　王兰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跑到旁边的眼镜店。几分钟后，她回到店里，将一个眼镜盒放在周小芬的面前。 　　周小芬打开一看，里边装着一副墨镜。 　　王兰道：“你试一下带上墨镜，看墨镜会不会妨碍你的视线。如果不影响的话，以后你戴上它，别人就不会注意你是闭着眼睛的。” 　　周小芬将墨镜带在脸上，然后闭上左眼，熟悉的视野又一次出现，显然墨镜并没有影响闭眼知鸟刺青的视角效果。 　　“带上墨镜，不影响我的视线。”周小芬将墨镜取下来装回盒里。 　　王兰一笑道：“这样的话，那这副墨镜就送给你了。如果你愿意沿用小芬的生日的话，它就算我提前送的生日礼物了。” 　　周小芬的生日就在这个月月底。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作为一个游魂，她很喜欢自己的两个生日，一个是身体生日，还有一个是魂魄再生之日。 　　两人吃饭之际，周小芬想到早上接到的原身班长的电话，就提醒王兰同学会的事情。 　　王兰道：“班长的电话呀，她打来时我还在睡觉，所以手机是处于静音中，醒来之后我就回她电话了，我会参加同学会。你的话，我猜你不会想去，毕竟班里的人，你都不认识。只是有些男生要失望高中小女神缺席聚会了。” 　　吃完中午饭后，王兰就起身赴约，而周小芬带上墨镜，继续寻找着她下一位目标。 　　下午天气更加炎热沉闷，使得大热天还在室外奔波劳碌的人们大多数的情绪都处于烦躁之中，这使得带上墨镜的周小芬更加避免不了被目标对象婉言拒绝的命运，特别有一位男士还开玩笑让周小芬不要当算命盲人，还是凭颜值去当网红更挣钱。 　　周小芬还能做什么，只能透过墨镜看着对方，就像是看着在海岸危险边缘试探小jio的白鸟jpg。 　　下午三点钟，天空突降大雨，周小芬冲入街边某商业大厦大厅休息区躲雨。 　　周小芬找了一处没人坐的沙发坐下，邻近的另一个沙发上坐着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女士。此刻对方单手怀抱着一位不到两岁的小孩，而另一只手正在翻看手机信息，明显是和周小芬一样因为避雨而坐在这里的。 　　周小芬的目光第一时间是落在这位女士怀里小孩，对方正在玩着没有拆包装纸的棒棒糖，而他明亮的命光里出现的黑色念力引起她的注意。 　　周小芬微侧身，对着旁边的那位妈妈说道：“女士你好，你要特别注意小朋友安全哦。” 　　年轻的妈妈当时就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坐在室内戴着墨镜口吐奇怪话语的陌生人。 　　气氛有些尴尬。 　　周小芬倒是自若地将戴在脸上的墨镜取下，虽然左眼通过墨镜观察周围命光没有任何的阻碍，但是当不需要左眼观察命光，只需要像普通人一样观察周围环境和人的话，透过墨镜所观察到的周围人或物就显得颜色失真，特别是在此刻下雨天光线渐暗的情况之时，她有些无法准确判断对方脸上的表情，虽然平常她也从来不看人脸色说话行事。 　　周小芬取下墨镜后，她的年轻和带着天真清纯的美丽容貌，让这位年轻的妈妈对她的防备之心稍有降低。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自然是重复于之前向其他人“推销”刺青之时所说的话。 　　而让周小芬意外地却是这位年轻的妈妈很快就接受她那些对于普通人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话，甚至表示想要进一步更详细了解周小芬提供规避意外的方案。 　　难得遇见一位不会第一时间就拒绝的人，周小芬道：“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唯一需要的就是查看你用过的化妆品能否有用。” 　　“我差不多两年多没有化妆了。”年轻的妈妈打开放在身边的巨大提包，提包里边全是小朋友的换洗衣服、纸尿裤还有奶瓶等等，然后她费力地从包底翻出一管口红，有些不好意思道：“现在我包里唯一跟化妆品沾边的就只有这一管口红，不过已经过期了吧。” 　　周小芬接过口红打开一看，管内口红膏还余下二分之一，上边勉强还附着几丝灵线，心里计算了一下刺青涂料用量。 　　就在周小芬查看口红的同时，这位妈妈一脸好奇地问道：“你说的刺青就是那种纹身吧？纹身对小朋友不太好吧。” 　　“不是你想的那种纹身。” 　　这位妈妈更加好奇了，“那我的口红有什么用呢？” 　　“可作为我刺青的染料。” 　　“啊？”这位妈妈有些吃惊，“你刚才说用我的化妆品做染料，咦咦……那就不应该是刺青……应该是身体彩绘吧。” 　　周小芬解释道：“不是身体彩绘，更偏向一种短期保留在皮肤表面的刺青，对小朋友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 　　才一岁半的小宝宝长得虎头虎脑，被妈妈抱在怀里又黑又圆的眼睛左顾右盼，然后看到妈妈提包里的小面包，便丢下棒棒糖伸出小胖手想要去抓小面包。 　　年轻妈妈见小宝宝的动作，便拿出一个小面包放到他手里，再面对周小芬问道：“那你准备在什么地方刺青？会使用什么工具？”在她的印象里纹身的话需要专业的纹身机，至于口红是否可以作为纹身染料的话，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就在这里刺青，不需要其他刺青工具。”周小芬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消毒湿纸巾擦手。 　　这时年轻的妈妈心里全是疑惑，染料是口红，不需要刺青工具的话，那实质上就是身体彩绘之类，当然对方要说成刺青倒也无所谓，只是身体彩绘跟小朋友避开意外有什么联系吗？ 　　年轻妈妈将自己心里疑惑说出口。 　　“我在小朋友的手背上进行刺青，而这个刺青有机率提醒小朋友意外的来临。”周小芬一脸认真，将用过的消毒纸巾放入旁边的垃圾桶里，对着年轻妈妈道：“你能把你的口红送给小朋友吗？” 　　妈妈脸上表情很茫然。 　　周小小芬解释道：“就象赠与一样。” 　　此刻周小芬的思路是这样的，妈妈通过赠予口红，也将口红上被欲望孕育的灵线赠给小朋友，使得她可以在小朋友身上使用这种灵线，而这个方式是她通过网上新闻学习到的一个知识点。 　　年轻妈妈有点了然，克制住提问的心情，依着周小芬的要求，先让小宝宝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将对方手里抓着的小面包拿走，再擦干净对方的手，最后将口红放到小宝宝手里，说道：“乖，这是妈妈送给你的口红。” 　　说到这里年轻的妈妈感觉刚才自己所做所为都像是在玩办家家的游戏，不免生出荒唐之感。 　　小宝宝看见面包被拿中，手里塞进一个黑乎乎的小管子，皱起小眉头就想丢掉口红，重新去抓面包。而这时周小芬快速拿起小朋友手里的口红，然后又对妈妈道：“请让小朋友的手背朝上不乱动。” 　　年轻妈妈把儿子的手轻握在自己手里，并小声对自己的儿子道：“乖乖，我们在小手上画个小红心好不好。” 　　对于周小芬关于未来意外这种危言耸听的话，这位妈妈实质上是半信半疑，但想到儿子的安全，她又忍不住抱有宁可信有不信无的谨慎态度。 　　小宝宝看着自己小手被妈妈大手握着，发出咯咯的笑声，奶声奶气道：“小红花，小红花。” 　　周小芬将手指沾满口红，然后轻轻地点在小宝宝的手背上，嘴里说明：“小朋友也许会因为痛而哭出声，但那实际上只是刺青时的某种错觉，刺青并不会给小朋友的皮肤造成任何的伤害，等到刺青结束，这种痛疼的错觉马上就会消失。” 　　年轻的妈妈茫然地看着周小芬用沾了口红的手指在小宝宝肥乎乎的手背上画红点，她实在无法将这种画法跟刺青联系起来，更无法相信这种方式会带来痛感。 　　当周小芬控制灵线开始刺青时发现，想要将来自于妈妈化妆品的灵线刺入小宝宝的皮肤下，所花费的精力和控制力要比之前两次更强大和精准，而且她明显感觉到被驱动的灵线和小宝宝幼嫩的皮肤之间有如同磁铁两极般强烈的排斥感。 　　周小芬怀疑赠与仪式并没有百分百成功。 　　因为，灵线不愿意刺进这具陌生的身体皮肤下，所以，当在周小芬控制之下变得锐利如针的灵线头一碰触到皮肤，就瞬间柔软得如面条在小宝宝的皮肤上游走，而这具身体的皮肤也抗拒陌生的力量入侵，一感觉到灵线有入侵征兆就瞬间变得如刀枪不入般。 　　整整两分钟，周小芬刺青也未成功，就当她准备放弃之时，终于一丝灵线艰难地刺入小宝宝的皮肤下。 　　下一秒小宝宝嚎啕大哭，口齿不清地叫着：“痛痛……” 第二十章 　　这位妈妈原本并不太相信周小芬口里所说关于痛的说明，只当对方开玩笑，但现在当她听见儿子第一声哭声，忍不住全身一紧，开始相信周小芬的提醒，脸上表情随着儿子的哭声越来越紧张和心痛起来。 　　宝宝还在哭，小手在妈妈的手里挣扎起来。 　　而室内其他人对于小宝宝发出的哭声，只当是婴儿正常的哭闹声，并没有投过来过多的关注。 　　妈妈坚持不到十秒钟，终于忍受不了，一把打开周小芬的手，将宝宝搂入怀里轻声安慰对方：“乖乖，我们不画小红心了，不要哭了。” 　　年轻妈妈因儿子歇斯底里的哭声被影响得自己也忍不住带上哭腔。 　　而这时宝宝已不再感觉到疼痛，他靠在妈妈怀里只是惯性性地抽泣，明显哭声渐渐弱下来。 　　感觉到儿子不再哭了，妈妈小声问道：“宝宝还痛吗？” 　　小宝宝看着有着红点点的手背，眼角挂着泪珠摇着头。 　　年轻妈妈松了一口气，将宝宝小手背上的红色口红擦干净，发现宝宝皮肤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显然一切的状态跟刚才周小芬的描述一模一样。 　　年轻妈妈想了三秒，然后伸出手对着周小芬道；“你能把手指上的口红在我的手背上涂一下吗？” 　　周小芬皱起了眉头道：“你不需要刺青。” 　　年轻妈妈也不再多说，将安静下来的宝宝放到沙发上，然后抓起周小芬沾着口红的手指直接压在自己的手背上。 　　年轻妈妈发现沾上口红的手背并没有产生任何特殊的异样感，脸上不由露出不解的表情，再看了一下宝宝带着泪痕的小红脸，最后看向窗外的景色。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快，室外已是雨过天晴的景色。那时因避雨而躲在这里的人早已纷纷离去，没有人注意到周小芬这边的动静。 　　年轻妈妈快速收拾好提包，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提包，也不多说什么只小声道：“雨停了，我先走了。” 　　周小芬看着母子消失的背影，遗憾地摇头：太难了，想为别人做点好事太难了。算了，还是去建筑工地跟阿姨大叔聊一下天吧。 　　就在周小芬渡过一个不太顺利的下午之时，王兰正跟着两位网友围坐在甜点店方桌边聊天。 　　王兰和两位网友同是赵不律的粉丝，三人是在飞信粉丝群里认识的，皆住在不同的城市，几周前三人网聊时，正好说到7月份，其中一位网友要到c市亲戚家逗留一段时间，而另一位网友也正好到c市出差一段时间，于是便约定今天线下见面。 　　结果前不久周小芬的去世，使得王兰失去赴约的心情，但是想着两位网友是客人远道而来，自己做为c市主人不能失礼，也就依照之前的约定赴约。 　　王兰，赵不律的铁杆粉丝之一，网名就叫兰花香。 　　另一位网友颜值粉加妹妹粉，网名小竹猫。 　　还有一位网友，妈妈粉，同时因为擅长ps加视频剪辑，是不律粉丝群里的文宣组的一位小头头，网名阿苏。 　　这位阿苏是一位23岁，才工作不久的小姐姐，吃着芒果点心，面带着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的表情，小声说道：“你们知道十一天后在c市f-f男团的演唱会吧，听说在演唱会上我家的不律有独唱独舞的节目。” 　　小竹猫激动地点头，下一秒又遗憾地说道：“可惜，我没抢到票。” 　　王兰在旁边点头，长叹道：“人太多想要买到官方票太难了，黄牛票又买不起。” 　　阿苏姐眨眼道：“那你们知道不知道在演唱会的第二天，不律哥哥会在c市参加一场由mm品牌组织的明星见面会……”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王兰发出小迷妹式的尖叫声，“要是小芬知道有见……”话没有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而另外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王兰的异常，小竹猫正一脸惊喜表情，大声道：“... 啊啊啊，见面会在哪里？门票多少钱？”今年她才结束高考，正是想要放松发疯一次的年龄。 　　“听说这次见面会是临时决定的，非常匆忙。”阿苏姐翻出明星飞搏的官方账号，说道：“看吧，刚官宣了。” 　　阿苏姐和小竹猫热烈地讨论着见面会，旁边王兰却因想到周小芬而陷入莫名的沉默，眼角扫着旁边空着的椅子，心中不由酸楚。 　　小竹猫一副小迷妹表情边看边问道：“让我康康哪里可以买到票？” 　　“啊……票买不到的，见面会实行邀约实名制，没被邀请的朋友是不能入场的。”官方账号的说明，让她们瞬间失望。 　　阿苏不报希望地说道：“我听说粉丝后援会会分到少量的票，我要努力一下，看能不能拿到票。” 　　小竹猫握拳道：“不能入场的话，我就在外边围观...”又转身对着王兰说道：“兰姐姐，我们一起去为不律哥哥打气加油。” 　　王兰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露出微笑，点头道：“我们一起去看不律哥哥。” 　　和有相同追求的朋友交流追星的美妙日常之后，三人在晚上吃过简单的晚餐之后就结束见面活动。 　　今天的王兰没有直接回纹身店，而是去先出租屋取干净的衣物，夏天需要勤换衣，换下的衣服又不方便在店里洗晒，所以，王兰只能将脏衣服拿回出租屋里洗晒。 　　睡了几天的纹身店硬沙发和杂物间的破小床，现在的她其实有点怀念出租屋里舒服的小床。 　　回到出租屋，王兰把中午拿回来的衣服分类进行机洗和手洗。 　　周小芬坐在沙发上吃着简单的晚餐。 　　两人足有半个小时未交流，最后忍受不了安静气氛的王兰，首先开口说起下午分手之后的网友见面会。 　　而周小芬也讲述自己失败的刺青过程。 　　王兰听后表示年轻妈妈的表现是非常正常的，“这种反应是人之常情，毕竟她亲眼看见儿子在哭，这可是百分百发生在她眼前，至于你口中的未来意外，还未发生且飘渺不定，谁知道是真是假。” 　　周小芬总结失败经验道：“我应该提前想到这个问题，小朋友是娇弱的，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和韧劲去承受这种痛苦。”她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瞄向旁边的电风扇，此刻电扇页转动在地面上投影出快速变化的影子，正吸引着皮蛋瘦肉不停地扑玩着地面扇页的影子。 　　王兰点头附和：“这种痛连我这种长期忍受大姨妈的女壮士都痛得哭起来，就更不要说是小朋友……” 　　回想起刺青时针刺火烧的折磨，再想到面对高空抛物时的大恐惧，王兰一脸壮烈之色，自我安慰道：“这种也算是先苦后甜…吧。想想刺青的作用，就算当初刺青时疼痛再增加一倍，我也会咬牙接受。毕竟如果那个玻璃杯落到头上，非残即死，那才是大悲剧。” 　　周小芬点头用嗯嗯表示回应。 　　王兰提出一个问题：“刺青在小朋友身上如何发挥作用？”、 　　周小芬不解地看着周小芬道：“当然是提醒他。” 　　王兰组织语言道：“我就是问刺青如何提醒对方呀，你说的那位小宝宝有可能都不满两岁，他能知道什么？” 　　周小芬明白对方问题方向，解释道：“刺青会以他能理解的方式提醒他。”回想到小朋友的哭声悠悠道：“比如用痛、热之类的刺激方式提醒危险或意外。” 　　王兰了然点头道：“就像我小时候，妈妈为教育我不玩打火机，就让我把手接近火，然后我的手指被烫后就再也不玩火了。” 　　“嗯。”周小芬听到王兰说出童年故事，又想到上次刺青声她说去年玩炮仗把脚炸伤，看来从小到大她都是爱玩火的女人。 　　王兰思考片刻，再次发言道：“但如果有刺到双亲身上的刺青，但刺青的效果却是当有血脉关系的孩子出现问题时提醒双亲，那就更好了。毕竟，孩子最大的保护者就是他的家长......周同学，有这种刺青吗？” 　　“不知道。”周小芬轻拍自己的小脑袋，感觉空空如也。 　　“说起刺青的话，周同学有没有那种能提升运气的刺青？”王兰满怀希望地问道。 　　周小芬想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嗯...想不起。” 　　王兰长叹一声，勉强道：“想不起来比不知道这个答案要好一点。周同学，你要学会开发新式刺青...”下一秒，她想其他事说道：“周同学，我感觉你前辈子一定是古人。” 　　“嗯？”周小芬问道：“...为什么这样想？” 　　王兰道：“当然是因为我们现代人习惯叫纹身，而你是说刺青，而且从你一开始面对高科技产品时那种陌生的表现来看，不像现代人...我查了一下历史，纹身在古代称为墨刑，但你的刺青不像是行刑者，更像是那种有神奇能力的图案，就点像古代部落的那种巫……” 　　之后十分钟，王兰边洗衣服，边脑洞大开猜想周小芬前世身份。 　　至于周小芬静静地坐在沙发边，耳朵听着王兰对自己身份的猜测，眼睛瞄向一直扑玩地面光线的皮蛋瘦肉。 　　周小芬默默想着：猫果然是一种无聊且神经的生物，静则挂窗，动则扑影。 　　风评被害的猫表示：无聊？神经？呸，我们只是喜欢玩！ 第二十一章 　　晚上，蒋婧坐在家里的小餐桌前，看着早早回家的丈夫将他亲手做的晚餐一一摆出来。 　　蒋婧心中有些忐忑，早上两人吵架之后就一直没有通过电话，现在到了晚上，丈夫却像忘记吵架之事，居然还亲手做晚餐。 　　她都忍不住怀疑这顿饭不会是鸿门宴吧。 　　蒋婧和丈夫曾在同一单位工作，两人算是办公室恋爱，而两年前欲结婚之时，因为公司规定：双方为在职员工，结婚则有一方必须离开。最后，蒋婧辞职，应聘到某家公司的市场推广部。 　　四个月前，考虑到双方结婚快两年，彼此年龄也要到三十岁，却一直未怀上孩子，蒋婧就去看了医生，也做一些检查，除了身体有些血气不足缺钙，外边一些炎症、有点宫寒之外，并没有太大的身体问题，医生也只开少量的药让她调整身体开始备孕。 　　三个月过去了，蒋婧却还未有怀孕迹象，而工作上领导前段时间安排她到c市的各大卖场进行现场推广，结果上个月和顾客产生不必要的口角而被投诉解聘。 　　失业之后的蒋婧再就业之路一直不顺，再加上备孕的压力，使她的情绪就像要被点燃的炮仗一般。 　　而今天早上，两人吵架是从最开始她提醒丈夫买药。 　　“老公，昨天晚上我让你买的药，你一定记得今天帮我到药店里购买，顺便再买些钙片和ad维生素。” 　　蒋婧吃的备孕药很大部分都是可在药店里购买且属于自费类的非处方药品。因为，法规允许直系亲属可使用医保个人账户，所以大多数时候去药店买药都是使用丈夫医保卡上的个人账户。 　　而丈夫很有默契地说道：“我牢记了的。” 又随口一说：“昨天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姑妈那边有一位中医大夫治不育很厉害，你是不是去看一下这位大夫。” 　　蒋婧当时无名怒火便起，吼道：“我看什么不育，说不定是你应该去看一下。” 　　于是，两人就因为是谁的身体或坏习惯导致无法怀孕而吵了起来。 　　而现在蒋婧忍不住问道：“做这么多菜，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只是我想为你做一顿好吃的。”丈夫坐到妻子对面，说道：“早上，和你吵架离开之后，我很后悔和跟你吵架。毕竟，你现在备孕中，压力太大了。再说生孩子这种事情的确不只是你一人的事。我想，如果你还怀不上的话，我真的也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蒋婧听到丈夫轻言细语表明心意，感觉鼻子发酸，也免不了心生歉意，急忙表白道“早上，我冲你发火，也是我情绪不太好……” 　　许多时候夫妻两人的吵架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赢家都是输家，所以能在吵架的当天两人和解，自是皆大欢喜。 　　就这样在小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检讨自己的问题间，那种家庭温馨的气氛越发浓密。 　　吃过晚饭之后，两人一起收拾完碗筷便准备出门逛街顺带到旁边的体育场锻炼一下身体。 　　出门前，蒋婧看了一下时间，拿出餐后服用的药，而其中一种只在晚饭后食用的备孕药已空，便问道丈夫：“老公，我让你帮我买的药呢？” 　　“放在茶几上。” 　　蒋婧从茶几上的塑料袋里找出那瓶药，可当她手握药瓶时，心里莫名一跳，感觉眉心发热，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额头，然后冲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将刘海掀开。 　　镜子里，蒋婧眉心处的近墨刺青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原本应该松了一口气，但眉心发热的感觉却她依然心神不定，慌忙将握在手里的药瓶打开倒出药片。 　　当药片落在手心时，蒋婧当时就重新感受到几个小时前刺青时眉心发痛发烫的感觉。 　　蒋婧将目光重新回到镜子上，然后面无血色一脸惊愕地落在眉心处。 　　只见刘海的发丝间，眉心处近墨刺青的花瓣正在缓慢地舒展开露出黑色的花蕊，随着花蕊膨胀，花瓣在快速淡去，最后一颗如葡萄般大小的圆形果子出现在蒋婧的眉心皮肤上。 　　蒋婧看着自己眉心处刺青的变化，那开花结果的快进影像让她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于是手颤抖着去触摸眉心那颗色彩渐变得浓郁的果子，而手指触摸到那颗果子手感和摸到皮肤的感觉一般无二，但痛烫感提醒着她一切都不是幻觉。 　　几秒钟后，眉心的果子色如墨，然后在蒋婧的注视中瞬间消失。 　　“近墨者黑，它真的开花结果了。”蒋婧满心恐慌，她看着手里的那药片，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 　　一直在客厅等着妻子吃完药出去散步消食的丈夫看了一下时间，走到卫生间门口，问道：“老婆，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看脸上有点脏打算洗一下脸。”蒋婧强颜欢笑，紧握着药转身看向门口的丈夫。 　　“那你快点，我看了一下手机，昨天有一部评分不错的喜剧电影上映，我们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去看电影。” 　　蒋婧心中有事，胡乱回应道：“那你看一下有合适的时间吗？” 　　丈夫点了点头，翻看手机嘴里还念道：“最近的电影院，有一场开演时间离现在还有五十分钟，哎呀座位都不太好。” 　　蒋婧转回身又看向镜子，直到丈夫回到客厅之后，她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而镜中茫然无助的她却越看越感觉到陌生。 　　蒋婧在卫生间做了一番心理调整之后，深吸一口气，故做轻松地走出卫生间，问道：“老公，这些药是你从哪一家药店买的？” 　　丈夫看着手机说道：“就是单位旁边的药店。” 　　“收银条在哪里呢？我忘记这药多少钱。” 　　“应该在塑料袋里吧。” 　　“塑料袋里没有收银条。”蒋婧在装药的塑料袋翻找了一下，没有看见收银条。 　　“那也许弄丢了……。”丈夫很快将注意力又转回到手机上，失望道：“哎呀，我看了一下附近的电影院，这个时段都没有合适的位置。” 　　“那就算了吧。”蒋婧心神不宁地将药瓶放回塑料袋，然后又问道：“老公，你亲自去买的药吗？” 　　丈夫疑惑地抬头望着蒋婧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蒋婧假装随意道：“就是随口一问而已。”手却忍不住摸向眉心，然后像想起什么事情的模样对丈夫说道：“哦，我想起一件事情，要上网找一些资料，今天就不出去散步了。” 　　“好吧，那我们就各做各的事情了。”丈夫也不多说什么，走到书房打开电脑玩游戏了。 　　蒋婧拿起装药的袋子回到卧室，关上门后，就用手机联系周小芬。 　　此刻出租房里，周小芬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至于王兰已将该洗的衣物全部洗完，等晾晒完衣服之后就要回纹身店。 　　周小芬看见手机来电，心里明白蒋婧找自己的原因，因为就在十分钟前，她感觉眉心微热，与此同时，左手心里的黑色铜钱已再一次重新变黑了，这一切和之前王兰刺青产生效果时出现的情况一样。她当时就猜想，蒋婧的近墨刺青应该是起效果了，所以刺青回到自己的眉心并带回蒋婧命光中的黑色念力。 　　周小芬接通手机，手机对面的蒋婧小声地问道：“喂，你好，是周小芬吗？” 　　“你好，蒋女士，你叫我小芬就可以了。”周小芬边说边起身回到卧室里关上门。 　　蒋婧的声音紧张中透着无助：“我眉心上的刺青刚才变成黑色的果实……然后消失了，这代表着什么？” 　　周小芬冷静地说道：“蒋女士，你把事情的经历仔细给我说一遍。” 　　蒋婧自然是言听计从，将事情原由一一道来。 　　“周…小芬，药是不是有问题？”蒋婧小心翼翼求证地问道。 　　周小芬很肯定地说道：“是的，药有问题。” 　　蒋婧的声音明显有些嗝咽之声，“这是不是代表医生给我开错药了？” 　　“不是。”周小芬一口否定道：“近墨开花结出黑色果实，这代表着是明显的恶意，而不是偶然的意外。所以，就算医生因为执业水平有限给你开错药，但只要不是带恶意地开错药，近墨是不会结果的。” 　　蒋婧听着周小芬的说明，自己仔细一字一句看着药片的说明书，而说明书上用药介绍也证明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蒋婧声音沙哑，猜测道：“会不是有人恶意把药给换了。” 　　周小芬老实回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那有没有那种…能让我发现是谁对我有恶意的刺青？” 　　周小芬坦然回答：“我不知道。”对于她来说刺青就像是藏在她的脑海深处无法轻易找到的宝物，而这些宝藏只能是在某种契机巧合之下才会让她发现。 　　蒋婧听到回答，有些失望，“那打扰你了。” 　　“也许，我们明天可以见一面。”周小芬对着蒋婧道：“我再看一下你的情况。” 　　“那麻烦你了。” 　　两人约了时间地点之后，就挂断了手机。 第二十二章 　　当天晚上，蒋婧躺在床上彻夜未眠，那瓶药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她的心里。 　　如果，药片隐藏着恶意，那让药有问题的人是谁 　　蒋婧坐起身，借着月光看着身边人，心里先是不塞而悚，然后产生害怕和悲伤，但很快她又肯定丈夫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她现在脑海里那些没有根据的猜想全是错误，她需要从现实寻找问题答案。 　　次日，早上八点过，蒋婧跨着提包就准备出门。 　　“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丈夫刷着牙，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蒋婧心里有事也没和丈夫多说就离开了家。 　　蒋婧坐着公交车来到丈夫所说的公司旁边的药店，等到药店开门营业，她就进入店里买药。 　　蒋婧坐在公园看着手上一模一样的两瓶药，打开她自己购买的新药。 　　正当她打开药瓶盖准备撕掉瓶口铝箔封口膜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打开药瓶时瓶口那层铝箔封口膜好像非常容易就撕开了。 　　这时的她怎么也回想不起当时瓶口上的封膜是否存在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 　　“哎呀，记忆越来越不好了。” 　　蒋婧很快将两个药瓶各取出一片药片，然后放在一起对比，单独观察其中一瓶药的药片不会发现蹊跷之处，可是一旦将它们放在一起，就会发现同为圆形药片的它们，无论大小厚薄都存在细微的差别。 　　当然，只两瓶药进行对比，样本对比数量太少，蒋婧又到另一家药店买了同样的药。 　　然后，将三瓶药的药片同时进行对比，而对比的结果让蒋婧更加确定昨天丈夫带回来的药片是被换过了。 　　蒋婧和周小芬见面是在十点钟商业街的一处西式快餐点里。 　　两人见面后交谈的内容很简短，周小芬看了一眼蒋婧以后，便道：“恶意已被你找到。”现在蒋婧的命光中只有少许的黑色念力，但这点黑色念力明显对她产生不到太大的影响。 　　蒋婧再次询问：“有没有能探查恶意来自谁的刺青？” 　　周小芬摇头道：“目前，我没有这样的刺青。” 　　“我还是要谢谢你。”蒋婧想到王兰说过的如果刺青效果满意可以打赏支持，于是，咬牙转给周小芬三千元钱，稍有歉意道；“我现在失业在家，身上的积蓄不太多，所以暂时只有三千谢礼给你。” 　　周小芬坦然收下，道：“无所谓多少。”目前来说比起钱，她更喜欢手里的黑色铜钱，只可惜她昨天并没能打开通向灰黑世界的大门。 　　不要问太多，问就是为何深夜有人夜游偏僻工地外，惊扰守门大叔休息的无聊社会新闻。 　　至于详情就是昨天晚上，周小芬跑到工地门外推门却不得而入，门声惊醒守门大叔，等到大叔穿上衣服出门却发现门外无人，自然是怀疑闲得没事不睡觉的小混混跑来骚扰自己，于是站在铁门口拉着嗓门骂了一通。 　　而当时周小芬刚骑着共享单车往屋回。 　　十分钟后，周小芬和蒋婧完成见面，便分手离开。 　　蒋婧看着手里来路不明的药，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跟丈夫摊牌细说。 　　中午回到家，蒋婧干净利落地将两瓶同样包装的药放到丈夫面前。 　　丈夫疑惑地望着蒋婧。 　　蒋婧说道：“老公，这一瓶药是我刚买的药，这一瓶药是你昨天给我买的，你看一下吧。” 　　丈夫看了一下两瓶药，不解地问道：“让我看什么？” 　　蒋婧见丈夫表情坦然没有一丝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慌乱，忐忑不安的心渐稳住了。 　　蒋婧将两瓶药各倒出一片放在丈夫面前，“你看一下两瓶药的药片是不是有区别？” 　　而这时丈夫也看出药片无论大小还是形状都有一些区别，先是困惑，然后想到什么露出一丝慌乱，眼神也变得有些游离，但很快他恢复正常，镇定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丈夫细微的表情变化是被蒋婧看在眼中，当时她就感觉一盆凉水洒到头上，让她不安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般，瞬间从高处落到低处，现在她正试图将过山车从低处直拉上高处。 　　蒋婧心中虽慌乱，语气却强硬道：“我怀疑药店卖假药，我准备去找药店问他们卖出去的是什么药？” 　　“老婆，你的意思说这两瓶药里有一瓶药有问题？”丈夫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没有专业的药物知识，可不能随便进行猜测呀。” 　　蒋婧将第三瓶药拿出来，道：“我在另一个药店又买了一样的药，三瓶药对比下来，可以肯定你昨天帮我买的药有问题。” 　　“不可能吧。”丈夫的表情勉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蒋婧伸手对丈夫道：“你说你买药的收银条丢了，不过无所谓，你的社保卡上会有刷卡记录，可以通过卡确认是哪一家店里卖出的药，所以，把你的社保卡给我用一下。” 　　丈夫小惊讶地看着蒋婧，挥手道：“别闹了，也许是药厂更改药片外形。” 　　蒋婧幽幽地道：“也许吧...其实也不用社保卡，反正我报你的身份证也能在药店查到记录。” 　　丈夫一把抓住蒋婧，脸色有些不太好，道：“其实...药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蒋婧眼睛瞪大了。 　　丈夫解释道：“昨天早上，我们两人吵架，我没带社保卡就走了，然后由于工作的事情太多，我没能抽出时间去药店，就让其他人帮我用现金买药......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对方买药时具体的情况，等问清楚再问是否需要去药店询问，你看行吗？” 　　“好吧。”蒋婧将三瓶药放回提包里，心绪不宁问道：“帮你买药的人是单位同事吗？那人是我认识的吗？” 　　丈夫神色有些慌乱道：“是...一位新同事，你不认识。” 　　之后的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中。 　　“那药能给我吗？我总要有实物给对方看一下。”丈夫说道。 　　“我把药瓶照片发给你，你可以拿着照片和几片药片让他确认一下。” 　　“...你什么意思？” 　　“我已准备请人帮我做药检，总要确认一下药店卖的是什么药？不能药店说是什么药就是什么药吧。” 　　蒋婧表现的很克制，但内心深处却对反应明显不太对的爱人产生怀疑和不满情绪，她故作平静收拾起药，然后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拿起手机和提包快步离开家，并给对方发出飞信，内容很简单：今天晚上，有人约我逛街，晚上你不必等我。 　　当然，她没有去见其他人，这只是她不想和丈夫独处一室的借口而已。 　　此刻，丈夫看着蒋婧的飞信，心里却充满慌乱，因为这件事情他还真算不上无辜的。帮他买药的人并不是同事，而是他认识半年多的一位年轻女性，两人偶然发生一夜情，然后从一夜情变成暧昧的情人关系。 　　那位女性的工作就是在某一个药店打工，她居住的地方就在在蒋婧家附近，所以这段时间，蒋婧丈夫偶尔会在对方上早班下午休息的日子，提前下班，然后两人就在女子的家里来一场短时约会。昨天，两人约会之前，蒋婧丈夫也就顺便让对方上班时帮买药。 　　所以，当蒋婧说到药有问题，让他不由有些心虚。 　　当天夜上，他也离开家，约见他出轨的情人，质问事情的真相。 　　小情人长相楚楚动人，最初自是娇弱地百般抵赖，直到他恐吓她如果被他查到药片真有问题的话，那他们两人就只有分手这一条路了。 　　情人这才流着泪告知真相，因为她嫉妒蒋婧可以正大光明怀上他的孩子，所以就将经她手的备孕药品偷换成自己平常吃的补充维生素的药。 　　丈夫在知道真相时，便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无法掩盖，立马就给蒋婧打电话，并在电话中向蒋婧坦白出轨之事，并企求她原谅自己犯下的错。 　　蒋婧听着手机对面的人说着自己犯了男人都容易犯得错，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告诉对方两人要冷静思考一下彼此的关系。 　　当天晚上，蒋婧就住在宾馆里，没有回家住。 　　而就这一天的晚上，一家医院里，曾与周小芬在一幢大厦下避雨的年轻妈妈正哭泣地看着病床上的宝宝。 　　她的儿子因为被异物堵住呼吸道送到医院，病人生命垂危之际，医生只得采取急救割开他的气管取出异物。 　　现在宝宝生命安全已无大碍了。 　　如果周小芬在的话，她会发现病床上小朋友的命光变弱许多，但好在这种微弱的情况只是一时，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充足的照顾，小宝宝的命光还是能慢慢恢复到健康的亮度。 　　“我应该更仔细地看着宝宝。”妈妈痛哭着，其实之前周小芬说过小朋友最近有可能会出现意外之事，她虽对这话半信半疑却一直记在心里，并且从昨天起她就时时刻刻关注儿子的动向，甚至提醒住在一起的婆婆和丈夫注意一下儿子的举动。 　　“也怪我们，三个大人都没看住一个孩子。”婆婆在旁边自责道。 　　回想事情发生之时，是在今天晚上晚饭之后，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小宝宝坐在地上的活动垫上玩玩具。 　　然后，小宝宝开始轻声咳嗽，妈妈发现情况不对，询问小宝宝，但小宝宝语言能力不足以表达正确的意思，只是咳嗽。 　　婆婆见状，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道：“可能是被口水呛到了。” 　　小宝宝被拍了几下之后，咳嗽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拿手去摸喉咙处，说道：“难...受...” 　　当时妈妈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她怀疑小朋友误食东西被卡住喉咙，虽知道海姆立克急救法，但慌忙之下却未成功让孩子吐出异物，当即妈妈抱起宝宝出门打车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而在赶住医院的同时，家人也拨打120急救电话，请120联系她们要去的医院急诊室。 　　在家长们争分夺秒之下，宝宝很快被送到医院，通过手术取出卡在宝宝气管内的葡萄干。 　　小宝宝受罪，家长更是难受，婆婆哭道：“我之前就说过，不要把这些小朋友容易吃到嘴里的东西，放到他伸手能拿到的地方，你们不听吧。” 　　孩子的爸爸穿着短裤背心，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自辩道：“葡萄干被装在罐子里，宝宝根本打不开，我怀疑那颗葡萄干是之前掉在地上。” 　　年轻的妈妈看着病床上带着气切管的儿子，想到昨天那场雨和那位年轻的女孩。那一刻，这位年轻的妈妈有些恍惚，她自问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会有这场意外，昨天的她是否能忍住儿子的哭声，让对方刺上那种可以避免意外的刺青。 　　“不要多想了，事情已经发生，我要吸取教训，不许宝宝乱吃东西......”年轻的妈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为自己打气。 　　而在同一城的周小芬并不知道那一对和自己刺青无缘的母子所发生的事情，此刻她早已安然入梦中。 第二十三章 　　不知不觉间，c市进入三伏盛夏，前几天还能站在太阳下精神抖擞地四处寻找目标人物收集黑色念力的周小芬，今天看着室内才早上十点钟就已高挂的太阳，再一看天气预报里今天最高温度38度，只能决定继续宅在家中避暑。 　　周小芬先熟练地打开外卖app，提前先选好午餐吃什么。 　　粥加粉蒸肉、再加开水白菜，有荤有素，完美配搭。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开始练习素描。 　　自从三天前她因为天气热而中暑不得不在家休息，因闲得无聊，于是拿出原身买的素描练习画册和未使用的素描练习本，学习画册里传授的绘画技巧和知识，并以网上的初级绘画教程内容为辅助，开始练习绘画。 　　然后，周小芬第一次感觉到用笔画画的乐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会抽出几个小时用于绘画练习。 　　所以，短短几天，周小芬的素描水平肉眼可见有一点进步。 　　画到中午之时，周小芬感觉有些疲惫就放下画笔，将早选好的外卖下单，然后坐在客厅沙发翻着手机继续熟悉着这个世界，而沙发左右各有一台电风扇对着她呜呜地吹着。 　　周小芬看着手机里的各类新闻信息，回忆这这段时间寻找目标人物过程中遇见的各类碰壁状态，这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有些人好像对于刺青带有某种偏见，很多时候连她的话都没说完，对方就拒绝了。 　　而拒绝的话，千奇百怪。 　　路人一：对不起，我不想被认为是黑.色会的...... 　　周小芬：0-0，刺青跟那什么会有关系吗？ 　　路人二：妹妹，你这么漂亮，站在太阳下拉客太累了，不如我们到旁边我的小酒吧里喝点什么。 　　周小芬：我推销刺青，你推销酒......这算是遇见同行吗？ 　　路人三：你装墨镜装大佬，拍小视频吧。 　　周小芬：并不。 　　路人四：哈哈，要是我身上有纹身，绝对会被父母混合双打.....要我注意一下安全，谢谢，我会注意安全的，美丽小姐姐，交换一下飞信可以吗？ 　　所以，并没有太多收获的周小芬在这段时间也就没有机会再次进入到灰黑世界，现在的她只能耐心等待时机，顺便撸一下猫了。 　　此刻，皮蛋瘦肉无骨般瘫在沙发上，眯着猫眼，露出小肚皮，舒服地打着呼噜，任由周小芬在它身上左揉右撸。 　　现在周小芬撸猫技巧早已从十天前最初笨拙的零级飙升到现在熟练的王者级别。 　　当皮蛋瘦肉感觉每天人猫亲近日常任务进度条已过半后，就毫不犹豫地在用四只小猫爪抱住周小芬撸猫的手，伸出它粉色小舌头在周小芬的手上左舔舔，又用小猫牙右咬咬周小芬的手指。 　　“皮蛋，今天你怎么这么热情？”周小芬见平常有点性格冷淡，只爱挂窗、就算自己撸它也是一副朕赏你的高傲模样，今天居然首次抱着自己的手指玩耍，免不住产生一种受宠若惊的意外感。 　　“喵喵~~”皮蛋瘦肉表示自己这是在完成另一半的日常任务任务条。毕竟，人需要日常吸猫，猫也需要日常吸人，皮蛋瘦肉已发现每天和周小芬亲近之后，它上窜下跳的能力会增强。 　　五分钟后，皮蛋瘦肉结束今天维持亲密度的任务，然后像一只风流且无情的浪子毫不犹豫抛弃周小芬的手奔向它最爱的百页窗。 　　周小芬看见皮蛋瘦肉熟练且矫捷地挂回百页窗，不由小惆怅地看了一下突然变得寂寞缺猫的手，感觉自己很像网上描述的那种被儿女忘记的空穴家长。 　　就在周小芬感觉精神恢复，准备拿出水彩和毛笔，准备学着画水彩画时，手机铃声响起了。 　　周小芬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结果给周小芬打电话的是蒋婧的闺蜜卫薇，就在今天早上她又一次向单位请事假，然后一头雾水地陪着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联系的蒋婧去警察局报警，于是在去警察局的途中，她从蒋婧口里听到一个简单却匪夷所思的故事。 　　十天前，蒋婧知道丈夫出轨，而且丈夫的小三因为嫉妒蒋婧，就偷偷将蒋婧备孕吃的药换了。 　　就在前天，蒋婧拿到药检报告，确认药瓶里所换的药片并不是丈夫口里所说补充维生素的药片，而是治疗神经方面的药，并且当她询问医生确认这种治疗神经的药，如果正常人服用的话，会对神经造成损害。 　　当时蒋婧又惊又怒，让她也不由想到前段时间，她身体不舒服，人的脾气变得烦躁，有可能就是在她发现药被换之前，就已发生过换药之事，然后导致吃错药的自己情绪异常。 　　于是，小事优柔寡断的蒋婧在大事上却异常果断，她当即决定去报警。至于曾经情深意重，现在看见就有些恶心的丈夫还是留给那位可怕的小三吧。 　　当然，蒋婧到警察局报案时，告诉警察自己发现药物被换的过程却不能直说是因为刺青原因，毕竟这种事情听过来太过玄幻，会让不了解的人对自己产生偏见。 　　于是，蒋婧将发现过程换了一个说法，就是外出忘记带药，然后重新买了一瓶药，结果发现这瓶药的药片和之前所吃的药片有些不一样，回家质问买药的丈夫，丈夫告诉实情，并称换的药片不会导致身体受到伤害，但是疑心病重的她还是将药片进行药检，然后发现丈夫说谎，她怀疑丈夫和小三是想加害自己，所以报案。 　　警察自然接受蒋婧的报案，而卫薇在和蒋婧离开警察局之后，因为不太相信蒋婧告诉警察发现药被换的过程，忍不住问道：“以我对你抠门的了解，你在外边服药发现药被忘在家里，你是不会多花钱到药店再去买一瓶药，而是坐公交车回去取药。” 　　蒋婧没有多说话，只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眉心。 　　卫薇开始还有些困惑，但她很快联想到什么，露出惊讶之色，声音轻快得像小鸟般说道：“你额头上的刺青不见了…咦咦，难道，哎呀，你快给我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次，蒋婧没有保留地将事情完整经过告诉对方，而卫薇越听眼睛瞪得越圆。 　　蒋婧在向好友吐露家中丑事之时，不由想到医生告诫自己的话，除了通过少量的药物消除因吃错药带来的某些损害之外，病人也要振奋精神，努力将情绪和心理调整回正常。 　　随着故事的结束，蒋婧的心情渐有些疏朗敞亮，她感觉自己内心正在放下某个重担。 　　而卫薇在确认闺蜜所言句句属实之后，她迫不急待给周小芬打了电话。 　　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向对方表达帮助闺蜜摆脱可怕遭遇的感激之情，第二就是表达自己想请周小芬帮自己刺青的愿望。 　　“嗯。”听到卫薇开门见山的愿望之后，周小芬心中有点喜悦：这算是坐在家里也有客上门。 　　当然，周小芬高兴归高兴，她还是需要在手机里直接表明：“我的刺青不是想刺就能刺的，要等见面后，看你是否能带给我刺青的灵感。” 　　周小芬这样的回答听起来是十分的中二，而卫薇的回应却更是十分中二：“哇，小芬妹妹，那我们约一个时间见面吧，看我能否成为你刺青艺术的缪斯。” 　　二十八岁、外表干练漂亮的卫薇，却对于扮萌和学可爱那是得心应手，毫不羞涩。 　　蒋婧在旁边看着卫薇活像十五六岁小姑娘的言谈，忍不住露出牙痛表情。 　　周小芬看着室外灿烂的阳光，随意道：“我今天随时有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约在今天吧，xx西餐厅如何？我请小芬妹妹吃午餐。” 　　“我已经点外卖了。”周小芬道，对于她来说外卖可比从没吃过的什么西餐有吸引力。 　　“那我请小芬妹妹在下午两点钟一起喝下午茶，你可以选一个离你家近的地方。”卫薇面对周小芬的态度绝对是优秀的。 　　“嗯嗯，那我选好了通知你吧。” 　　“好好，我静等小芬妹妹的通知，爱你么么哒。”卫薇朗声笑道。 　　“再见。” 　　“你在和谁打电话？”临时回出租屋的王兰推门而入，正好听见周小芬在打电话。 　　自从上次和周小芬在出租屋晚上见过一面之后，两人阴差阳错有十天未碰面，今天再见到对方，王兰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好友的离去虽然依然让她伤心难过，但是现在的她正学习让生活的点滴去填补失去朋友留下的心灵缺口。 　　“卫薇，就是蒋婧的那位朋友。”周小芬挂了手机，顺口问道：“这周围有什么可以聊天的…下午茶店。” 　　“找聊天的地方很简单。”王兰很快给周小芬分享离这里不远的桃桃点心店，然后好奇询问道：“她为什么想要找你？” 　　周小芬简单回答原因，而王兰听后眼睛一亮，问道：“你们几点钟见面，我能一起去吗？” 　　“下午两点钟，你今天不上班吗？”周小芬好奇地问道。 　　王兰捂嘴偷笑道：“我今天下午跟表姐请了假，今天晚上要到机场接机。” 　　周小芬愣了一下，问道：“接谁的机？” 　　“当然我的爱豆，赵不律。”王兰脸微红，从卧室里换了一个背包提出来，然后兴奋地从这个背包里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硬纸板。 　　王兰将硬纸板打开高高举起。 　　一个应援明星的手幅映入周小芬眼中。 第二十四章 　　这个手幅面积大约等于两个14寸手提电脑，手幅上是赵不律手握话筒准备唱歌时的半身照片，只见他一身白衬衣，五官阳光帅气，浓浓的剑眉配上高鼻梁，一双黑亮发光的双眸直视前方，红唇微扬露出洁白的牙齿，整个人在高光之下闪闪发光，可谓英俊少年郞，而照片下方写着“一律不凡”四个大字。 　　“帅吧，手幅是我亲手制作的。”王兰炫耀般地说着，她的双眼发光，情绪缴动且饱满地挥动手中的手幅，“到时，我就这样高高举起，不知道不律哥哥会不会看见我？” 　　周小芬没有被王兰的情绪感染，平静地问道：“你刚才说下午跟我一起去见卫薇，但是你下午还要去接机，时间怎么安排？” 　　王兰将手幅小心收好放回背包里，然后说道：“时间完全来得及，绿豆糕们约好的是下午五点钟在机场出站口外的空地集合。” 　　“我看许多明星接机视频，大多都在机场大厅内吧？” 　　王兰正色道：“我们和那种打扰到别人生活，扰乱机场正常运营的粉丝不同，我们可是有素质的绿豆糕们，约定好集体在机场外接机，不进入机场大厅，避免影响其他旅客……周同学，你下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跟我一起去吧。” 　　周小芬摇头表示不愿意。 　　王兰解释道：“我让你跟我一起去，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下不律哥哥。” 　　“嗯？”周小芬好奇看向王兰。 　　王兰向周小芬大吐苦水，道：“周同学，你不知道我的爱豆不律哥哥有多惨。” 　　周小芬声音放软，问道：“他有多惨呢？” 　　原身关于和赵不律有关的记忆，她只在曾经翻阅过一部分，所以，对于这位名叫赵不律的爱豆了解很少。只知道原身在高中时，偶然看到星运娱乐公司官网上播放的几段当时还是练习生身份的赵不律日常练舞的视频，从而让原身对赵不律产生好奇。然后，原身就一路看着赵不律从练习生顺利出道成为男团一员，整个过程非常励志，而原身也渐对赵不律产生从养成兼崇拜的心态。 　　这时，王兰掰着手指，细数道：“不律哥哥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 　　“嗯？”周小芬没想到王兰对于赵不律介绍的这个开篇很重磅。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件事情不律哥哥从没有主动对外公布，我也是前两天很偶然从阿苏姐那里听说的，并被提醒不许外传，所以我今天只是偷偷告诉你……” 　　“嗯。”周小芬了然，心里想：这也间接证明赵不律不太红，不然的话，就算他不公布，媒体在挖他的底细时，肯定会把这种身份当成卖点赚流量。 　　王兰继续说道：“据说，不律哥哥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导致他有一只眼睛变成弱视.....但是不律哥哥却从不因此而自卑，反而努力负重前行，然后在初中时成为省中学生运动会初中部跳高冠军......却不料，初中某年的暑假，他出车祸差点死去，等救回来之后，由于身体需要慢慢康复，暂时无法恢复到车祸前的身体状况，不得不从体育生转回普通学生…等上高中后，碰巧被朋友拉着一起参加星运娱乐公司招募练习生活动，然后……顺利成为练习生…” 　　王兰说了一大串话，感觉口渴，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大喝几口后，又继续道：“不律哥哥就这样边上学，边当练习生，等到他高中毕业之后，很快和公司其他四位练习生组成f-f（five fire）男团出道。当时他在队里虽然年龄最小，但是性格开朗大气，非常有人缘…，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孤儿……半年前，男团粉丝见面会演出舞台出问题，他从台上摔到台下造成腿部骨折，而这个月在c市开的男团演唱会，就是他骨折好之后首次回归舞台，你说不律哥哥这一路上，是不是…美强惨。” 　　“还真是惨。”周小芬真诚地承认。 　　“是吧，所以，我想让你跟我一起亲眼看一下不律哥哥，看他是不是……”王兰很小声说道：“被霉运缠身。” 　　周小芬回想王兰描述的赵不律人生经历，冷静评价道：“如果真如你说的话，那他还真有可能被霉运缠身。” 　　王兰的想法被认可，立刻来了精神，拍了一下周小芬的肩，很领导口气道：“这件事就要麻烦周同学你了，说不定你的刺青能为不律哥哥摆脱霉运。” 　　这时，周小芬对赵不律已产生一点兴趣了，自然也不再拒绝和王兰参加接机活动。 　　见周小芬同意一起去，王兰从背包里拿出另一个较小的手幅交到她手里，然后道：“这个手幅是你的，我回来就是拿这个背包，还要回纹身店，我们下午两点钟就在桃桃点心店见。” 　　说完王兰背着包就离开出租屋。 　　周小芬将桃桃点心店的地址分享给卫薇之后，就安静等着自己的午餐外卖。 　　下午一点四十分钟，周小芬戴上墨镜独自一人离开出租屋，走向桃桃点心店。 　　桃桃点心店是一处集售卖面包、蛋糕、饮料以及可供顾客休息的地方，两百平方米的大堂分成两个部分，左边是各种面包及零食摆放售买的货架，以及兼买需要冷冻的蛋糕、现做饮料及收银的柜台，右边就是供顾客休息的地方，厅堂里放着圆形小桌以及椅子沙发。 　　因为，今天并非周末，店里人不太多，气氛非常安静。 　　卫薇、蒋婧和王兰早早地就坐在店里，看见周小芬两点钟准时进入店门，齐齐向她挥手示意。 　　周小芬走了过去，便坐到王兰旁边的空椅上。 　　此刻，中间圆桌上放着几块点心，三人各自拿着一杯饮料。 　　王兰态度小殷勤道：“周同学，你想喝什么吃什么？我向你推荐杨枝甘露甜点，还有这里最有名的双响炮桃花水。” 　　周小芬摇头拒绝道：“我不渴也不饿。”而她的目光已落在卫薇身上，只见卫薇的命光闪烁着光芒，光看来就像是那种能带给人快乐的感觉，而命光中的黑色念力，如果不细看的话几乎无法被发现。 　　在周小芬眼里这点黑色念力可能连小霉运都算不上，最多只能叫做偶然的不如意。 　　还未等卫薇开口说话，周小芬就直截了当道：“你目前不需要刺青。” 　　“唉。”卫薇忍不住露出一丝失望表情，但下一秒她又高兴起来，毕竟不需要刺青，也许就意谓着自己身边暂时不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王兰大大吸了一口饮料之后，拍了一下周小芬的肩道：“周同学不要这么死板嘛，大家坐在这里轻松聊一下天吗？不要开口就拒绝人嘛。” 　　周小芬取下墨镜，直视三人，道：“有些事情就算是寒暄多久，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浪费时间。” 　　卫薇听后却甜甜一笑，说道：“小芬妹妹，谢谢你直截了当告诉我结果。不过，在炎热的夏天，吹着空调、边细细品味一下美食，边和朋友聊聊天，看起来是浪费时间，但实际上却是另一种享受生活的方式。” 　　王兰在旁边点头并吐槽，道：“周同学，你需要多吃多喝，争取让你心中美食排行榜第一位挪一下位。” 　　蒋婧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这时好奇地问道：“小芬最喜欢什么食物？” 　　“皮蛋瘦肉粥。”周小芬回答的自信满满，并且还加了一句道：“能吃能喝。” 　　蒋婧沉默地表示：这位周妹妹的品味很接地气。 　　王兰抽抽嘴角，心里默默道：还好当初在医院的第一餐不是臭豆腐或榴莲之类邪道美食。” 　　卫薇却笑起来，“哈哈，那我们今天就试着看这家店里的食品能不能让小芬妹妹的美食排行榜变化一下。”说罢便起身准备到收银台给周小芬点饮料和西点。 　　王兰拦住卫薇道：“卫姐姐，我去帮周同学点单。”说完就走向收银台方向。 　　周小芬将目光又落到蒋婧身上，此刻对方命光里暂时已没有黑色念力，只是命光的光亮不太活跃，明显属于黑色念力虽被驱除，但它对命光造成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退。 　　蒋婧发现周小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自己的古怪行为，却并不在意，而是心又余悸地再次感谢周小芬，之前对于周小芬的刺青帮助她发现药被换之事，已让她极为感谢。但是当前天她知道被换的药给人带来的可怕后果，当时就吓出一身的冷汗，心中对周小芬的感激更深了，因为这种药一旦服用过量，带给人生理及心理的损害将是不可逆的。 　　而蒋婧发现药被换之事，勉强还算及时。 　　这时，周小芬睁开左眼，直视对方道：“你已谢过，不必再谢了。” 　　卫薇饶有兴趣地问道：“小芬妹妹，你能刺幸运符吗？” 　　“幸运符？” 　　“就是能带给人幸运的刺青。”卫薇一脸渴望看着周小芬，道：“你的刺青既然能帮婧婧驱祸辟邪，那说不定也有祈祷祝福的刺青。我最近有点倒霉，先是因为电脑出问题，导致制作的表格无法打开，还有考试复习，总是记不住东西…” 　　卫薇转过头对蒋婧，继续唠叨道：“婧婧，你不知道，昨天我和你分手之后，就去商业街买东西，结果钱包被偷了，虽然身份证不在钱包里，但是我的银行卡、信用卡、水电卡都在里边……气死我了……，现在都手机支付了，大家钱包里都不会放太多钱，小偷干麻还偷它。所以，我想到要是有幸运符……” 　　“其实，我也想要这样的刺青。”王兰走过来把一个托盘放到周小芬面前，托盘里有一杯饮料和一块小蛋糕。 第二十五章 　　周小芬先拿起托盘里的收银条，而王兰知道周小芬的意图，坐到她旁边开口说道：“这顿下午茶我请你，算是今天下午你陪我去接机的报酬呀。” 　　“嗯。”周小芬放下收银条，接受王兰的请客。 　　装着桃肉的粉红色饮料看起来非常可爱，周小芬用吸管小口吸了一下饮料，酸甜冰凉的味觉感受让她忍不住喜悦地眯起眼睛。 　　“好喝吧？”王兰问道。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这时，卫薇将自己的小甜点推到周小芬面前，笑容温柔甜美地说道：“这是酒心黑方，甜而不腻，味道清爽。我还没有动过，你尝一口。” 　　卫薇对于周小芬的印象是极好的，毕竟对方长得漂亮，气质出尘，又有一种让人爱怜的楚楚动人味道，所以每当面对她时，都有种面对精致娃娃的错觉，总忍不住产生想要宠溺她的冲动。 　　而周小芬对于卫薇的甜点分享做出回应，指着王兰买来的杨枝甘露，说道：“我有吃的。” 　　“多吃点也不无妨。”卫薇手上拿起干净的叉子，叉了一小块甜点送到周小芬的面前。 　　周小芬目光单纯地看向热情温柔的卫薇，又看了一眼叉子上的甜点，最后没有拒绝地一口咬下甜点。 　　卫薇殷勤地问道：“好吃吧？” 　　“嗯，嗯 。”周小芬舔了舔嘴，感觉甜点是甜中带着一丝酒味，口感还不错，再配上饮料的酸甜味，更添几分味道层次感。 　　蒋婧看着好友卫薇很自然的投食动作忍不住扶额，好友对于某些美色无法抗拒的爱好，就跟自己抠门的毛病一样，彼此都是一清二楚。 　　王兰对于别人照顾周小芬的行为习以为常，因为她偶尔也是这样的，现在她的关注点是在蒋婧身上，“蒋姐姐，你刺青起效果时是什么感觉？” 　　蒋婧想了一下道：“眉头感觉发热…然后……” 　　王兰和蒋婧很快就刺青产生效果时的经历发表各自的感受，而周小芬咬着吸管，眼珠先落在吃着蛋糕静听谈话的卫薇，又落在分享刺青效果的王兰和蒋婧身上，然后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刺青图案。 　　“嗯？”周小芬吐出吸管，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眉头很快舒展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刚才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刺青图案……” 　　听到周小芬说刺青图案时，蒋婧和王兰停住说话，转头看向她。 　　周小芬继续说道：“……这个刺青也许有点像卫女士说的幸运符效果吧。” 　　“真的。”蒋婧和王兰的二重奏响起。 　　另一位旁听者卫薇的关注点却要新奇一些，她随后便说道：“哎呀，小芬妹妹，你叫我薇姐就好了，叫女士太生疏了。” 　　周小芬继续说道：“这种刺青的效果……”话停在这里，她在心里回想这个刺青的效果，思考用现代语言应该怎样表述，就像c文翻译成e文，需要组织语法时态等。 　　王兰在旁边催道：“你仔细说一下是什么效果。” 　　周小芬说得有些语句颠倒，“世上没有无中生有的幸运，而这种刺青起效果的前提条件是你能遇得见幸运，然后刺青就会吸引幸运短时留在你身边。记住是短时，毕竟属于每一个人的幸运是有限的，幸运也只会是小小的，不要期待太多。” 　　说实话，直到现在，周小芬还没有遇见过命光中白色念力特别多的人，只有偶尔见到命光里有一点点白色念力的人，可见这个世界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时效不长也无所谓。”卫薇听后眼睛一亮，提高声调道：“我这个月几乎把时间都用在准备专业技术的考试上，虽然感觉自己准备得还不错，如果再加上一点小幸运的话，那简直就算是完美。” 　　王兰在旁边点头附和道：“也没有人嫌弃幸运少的...还有，这种刺青是不是可以反复地刺到身上？” 　　周小芬斩钉截铁道：“当然不能。” 　　“为什么不能？”王兰反问道。 　　周小芬想了一下，组织语言解释道：“就像药有耐受性一样，同一个刺青在人身上产生的效果会随着次数增多而减弱，而刺青时经受的痛楚却因次数增多而增加，这样的话就等于付出增多，收获却减少甚至没有。” 　　王兰闭嘴不再多问。 　　卫薇却已迫不急待道：“那这种刺青需要什么材料，我的化妆品的数量可不少。” 　　蒋婧也问道：“我能刺青吗？” 　　卫薇又问道：“这次是刺在哪里？” 　　王兰沉默不到一分钟，也跟着七嘴八舌地问道：“今天就能刺青吗？” 　　周小芬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之后，说道：“刺青面积很小，但是需要刺的位置是在心脏位置的皮肤。蒋女士暂时不能刺青，因为每一次刺青的时间至少要间隔半个月以上。” 　　王兰下意识捂住心脏位置，回想第一次刺青的感受，一时间有些犹豫，刺青在耳朵上都那么痛，那刺在心脏处的皮肤，应该会感觉更痛吧。 　　而卫薇还未曾感受过刺青带来的痛感，她小手拍胸，一脸期待道：“我可以呀，没问题。附近有一个美容院，我有那里的vip卡，我们可以在按摩室里刺青。” 　　“我……我也要幸运刺青。”王兰举手表示为了幸运，愿意忍受痛和烫。反正，对她而言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在周小芬确认两人所带的化妆品皆可用之后，四人离开点心店，坐上卫薇的小汽车到了美容院。 　　进入美容院，卫薇前台刷卡办理按摩服务之后，在向美容院的按摩师表明她要暂时借用按摩室半个小时，之后再享受按摩服务。 　　按摩师面对vip客人并不过分的要求，自然是点头同意。 　　于是，周小芬四人进入按摩室关上门。 　　十分钟之后，在蒋婧和王兰的协助之下，周小芬完成了对卫薇的刺青。 　　而卫薇在首次经历刺青过程中撕心裂肺的痛楚和烫感之后，默然地看着周小芬用眉笔在她心脏位置的皮肤处画出一块硬币大小像是回字的简陋环形圈，当时就有些懵逼了。 　　周小芬简单说明道：“它叫福玉刺青，当环形圈中间染成白色，开始变得像玉环时，就表示你获得幸运的青睐。当然无论刺青是否未染白，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刺青也会因有效期过而自动消失。” 　　蒋婧在旁边看着好友受痛的全部经历，忍不住会回想自己经历刺青的过程，不由问道：“就这么简单？”在她眼中福玉刺青跟近墨刺青相比起来，艺术以及美感都相差太多了，就像刚学会握笔的幼儿写出的字和高中生写出的字做对比，两者差距明显。 　　“就这么简单。”周小芬肯定道。 　　这时王兰已躺在另一张床上，举手表示她已做好一切准备。 　　而卫薇也接受痛苦之后得到的这个刺青，抹掉刚才因为痛而生理性流出的泪水，对着蒋婧真诚地表示：“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你刺青时的感受了，真比痛经还痛三分，更不要说还有那种被水烫，或是火烧的难受感觉...简直就是受刑。” 　　蒋婧幽幽道：“你经历磨折的时间可比我至少短上三分之一吧。” 　　卫薇忍不住失笑道：“你居然还掐了时间，佩服。” 　　“啊啊~~~~真得还是那么痛。”旁边再次经历刺青的王兰失控嚷着，还好按摩室隔音效果不错，没有人敲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王兰的刺青结束，时间已过四点钟。 　　周小芬在给王兰刺上最后一笔之时，她突然感觉到手发软，一股强烈的疲惫和饥饿感席卷身体，瞬间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还好她忍住这些负面的感觉，强撑住身体完成刺青。 　　而当结束刺青之后，周小芬一屁股就坐到旁边的按摩床上，然后瘫在床上不说话了。 　　“小芬妹妹，你怎么了？”卫薇和关切地问道。 　　“嗯...有点累。”周小芬简单说明，心里想着：这样看来刺青是会耗费我的精力，只是以前刺青时，身体处在游刃有余的状态，刺青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没有达到那种被耗尽的极限程度。 　　周小芬估计了一下，自己连续刺青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二十分钟，因为一旦超过二十分钟的话，精力就有可能达到极限，然后就会出现目前的状态。如果刺青需要连续作业的话，那必须中场休息了。 　　这时，王兰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网友小竹猫给她打过来的。今天，她和王兰约好四点钟在去往机场的红街3号地铁站门口见面，结果见面时间已到，小竹猫都还未见到王兰出现，只能打电话询问她原由。 　　王兰这才注意到时间，忙询问周小芬能否起身去地铁站，并在电话里告诉小竹猫自己要晚些到。 　　这时周小芬以为自己已缓过气，便从床上起身，但当时就感觉身体因为疲惫感和强烈饥饿出现低血压的反应，瞬间脸色苍白，双眼发黑，一副摇摇欲倒的模样。 　　王兰一把扶住不太对劲的周小芬，紧张又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饿。”周小芬有气无力说了一个字。 　　王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拉开随身的背包，取出包里的小零食，塞到周小芬的口里。 　　卫薇见此情况，也叫美容院的工作人员送些吃的到按摩室内。 　　五分钟后，吃了一些食物的周小芬，舒了一口气，刚才身体不舒服感此刻已缓解。 　　周小芬对着一直关切看着她的王兰，点头道：“我们走吧。” 　　“你能走吗？”王兰见周小芬没有血气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事。”周小芬道：“就刚才那一下有点不舒服，现在吃了东西，已恢复了。” 　　卫薇见两人欲离开，忙问道：“小芬妹妹，你这个刺青收费多少呀？” 　　“嗯？”周小芬一脸空白的表情告诉对方，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卫薇忍不住失笑道：“小芬妹妹，你还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气质，但是该收的钱还是要收的。” 　　周小芬想了一会，一脸为难地说道：“那就一…五……。”不知道收多少钱的她用着寻求帮助的眼神看向王兰。 　　王兰接受到周小芬求助目光，插嘴道：“薇姐姐，说实话我家周同学的刺青还真不好定价，你说现在世面上半永久的纹身，如果是漂亮好看精致的那种，几千元甚至上万元，而差的纹身，就算满背也就几百元。” 　　卫薇也摸着下巴同意王兰的说法：“的确不好定价，毕意这不是普通的纹身，不好用市场价来衡量。” 　　王兰又道：“这样吧，卫姐姐，你可以先付888，这个数吉利。如果刺青产生效果，你再付888元，当然刺青没有产生效果的话，后一个888，你就不用付了。你看如何？” 　　卫薇伸出大拇指表示同意。 　　一分钟后，卫薇完成转账，四人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王兰一出茶楼就直奔杂货铺，买了些食品和水塞到周小芬手里，让对方多吃点。 　　等到王兰和周小芬赶到地铁口时已到四点三十分钟，而小竹猫在地铁口焦急地等待着。 　　三人见面，什么话也没多少，先冲入地铁站里。 第二十六章 　　站在开往飞机场的地铁车厢内，王兰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自我安慰道：“现在4点35分，从这里坐到飞机场只需要二十分钟，到时出地铁到到集合点5分钟也够了，我们就刚刚准时没有迟到。” 　　小竹猫撅着小嘴，哀怨地看着王兰道：“兰花姐，人家还想用点时间认识其他的朋友。” 　　王兰双手合上，满是歉意道：“对不起小猫，今天有事情迟到了。这样吧，在你离开c市前，我请你吃两顿火锅赔罪。” 　　“嘻嘻，好吧。”小竹猫看了一眼跟在王兰身边很沉默的周小芬问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谁呀？” 　　“这是我们那个群的小方，这位是小竹猫，你们在网上其实也是聊过的。”王兰对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原身在粉丝群里就叫做小方。 　　小竹猫自来熟地跟周小芬搭讪，而周小芬在跟小竹猫尬聊几句之后，就安静地站在旁边，刚才她不经意间已暗中观察过这位小竹猫的命光，暂无自己刺青用武之地。 　　随着地铁车厢上的人多起来，三人被挤得分开。 　　而这时站在周小芬身边的一位三十岁左右男性突然问周小芬道：“你是c市本地人吗？” 　　周小芬不解地看着对方。 　　那男子又说道：“因为你长得得挺高的，不像c市人。”边说边比了一个量身高的手势，又问道：“你有多高呀？” 　　身高一米六七的周小芬，眼角扫到旁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另一位女性，感觉男人问出这种睁眼瞎的问题，一定是闲得无事想要侮辱她的智商。 　　周小芬将脸扭到一边，不再看着对方，反正能让她说话的人物卡里暂不存在命光里没有黑色念力的陌生人。 　　男子见搭讪失败，当即讪讪地挤到另一边。 　　机场站很快到店，三人出了机场地铁口直奔聚会点。 　　只见出站口外一处靠近停车场前的空地上，已有大约二十几个人聚集在那里，他们手里拿着的手幅，宣传画以及名牌，明显表明粉丝身份。 　　这些零散的人群明显分成两队人，而小竹猫探头看了两分钟之后，就直接奔向其中一群人，在那里有粉头正在组织粉丝举牌叫口号，而当初和王兰见过面的阿苏姐也在队伍中间。 　　王兰跟在小竹猫身后，边走边向周小芬科普道：“那边聚在一起的人大部分是团粉，我们这边的是唯粉……不律哥哥是单独从另一个城市过来的。因为，他跟其他团员的飞机班次不一样，所以，你看不见其他团员的粉丝……不然的话，这里可以形成至少六个粉丝方阵……咦，我居然看见cp粉，呸呸，他们简直就是邪教…” 　　王兰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而周小芬抬头眯眼望天，从有空调的地铁站一出来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炎热，让她忍不住问道：“大家就这样站在室外等吗？” 　　周小芬已注意机场外的这个空地周围空无一树，太阳几乎是直射地面，反射到人眼完全是明晃晃的阳光，就算大多数人躲在建筑物的阴影里避开太阳光的照射，但炎热的空气却是无法躲开的。 　　“现在只是少数人在这里，我想大多数人现在都躲机场大厅里吧。”王兰从提包里拿出太阳伞和手幅，看了一眼周小芬问道：“周同学你没带伞吗？” 　　“嗯嗯...没。”周小芬回答得很简练，从包里摸出墨镜戴上，然后用左眼观察前方情绪处于亢奋连阳光都不怕的粉丝们，她心里嘀咕着：反正都出来了，就顺便看一下这里是否有目标人物出现。 　　王兰斜眼看一下周小芬白嫩的皮肤，将太阳伞微斜遮住周小芬脑袋和褐着的手臂，嘴里说着：“太阳伞不只防晒，更是防紫外线的，你也不怕被晒成黑人。” 　　王兰和周小芬很快走到人群聚集地，王兰在和队伍里的阿苏姐打了一个招呼，就很快溶入不律的粉丝团中。 　　周小芬见王兰一手拿太阳伞，一手拿着大手幅，于是主动地接过太阳伞，为两人遮阳。 　　就在王兰跟旁边从另一个城市赶过来应援的女粉丝聊天之时，周小芬却不停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个粉丝阵目前的人数大约在十五人左右，除了两位男士之外全是女性。而周小芬也很快发现这两位鹤立鸡群的男士明显是陪旁边女朋友来追星的。而离这群人几米距离外还有另一个队伍，是被王兰称为团粉阵，而那一群的人数也才十人。 　　之后几分钟，陆续有人从各处走来溶入集合的队伍中。 　　粉丝的增多，让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吵杂。 　　周小芬只静静地站在人群里，看着众人明亮健康的命光在她身边闪烁着，直到她的目光落在几米距离外的团粉队伍里的某中一位粉丝身上，对方活跃的命光中隐约能观察到如螺旋般旋转的黑色念力。 　　周小芬取下墨镜，向旁边走了几步以方便自己更能仔细打量那位粉丝。 　　只见在撒满灿烂阳光的拥挤人群里，那是一位年龄二十岁左右，身穿渐变绿的汉式长裙，梳着发鬓、长相可爱的少女。 　　王兰原本在队伍里跟其他粉丝聊得正开心，却见拿着太阳伞的周小芬突然走开，忙用手幅挡着阳光，然后走到周小芬身边，叫道：“周同学，太阳这么大，你不要乱跑呀。” 　　周小芬看了一下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太阳伞，默默地把伞重新打到王兰的头顶。 　　一直和王兰聊天的女粉丝也走过来，她看到取下墨镜的周小芬，露出惊艳的表情，惊叹道：“兰花，你的朋友长得真漂亮呀。” 　　王兰得意一笑道：“她可是我们高中的校花加村花。” 　　“哈哈，介绍一下吧。”这位女粉丝对着周小芬爽朗一笑。 　　王兰道：“周小芬，我一般叫她周同学，这位叫卡卡兔，大家都是不律的粉丝。” 　　周小芬礼貌地对着卡卡兔露出营业的微笑，目光又转回前方那位汉裙女粉丝上。 　　“你在看谁？”王兰注意到周小芬的眼神小声问道。 　　周小芬回道：“那边穿绿色长裙的女孩。” 　　王兰打量了一番汉服少女，然后含蓄地问道：“你看她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周小芬点了点头。 　　“你们在看谁呀？”卡卡兔好奇地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去。 　　“没有看谁？就是感觉对方有些眼熟。”王兰将话题转回来道：“卡卡兔，你准备在c市玩多久呢？” 　　“三天。”卡卡兔长着小圆脸小圆眼，卷卷的棕发上带着水晶兔子发夹，看起来还挺有兔子那种可爱乖巧的模样。 　　卡卡兔眨着圆眼睛，对着周小芬说道：“我也叫你周同学可以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嗯嗯。” 　　卡卡兔又道：“刚才你带着墨镜时，我还在猜你是不是混入粉丝群中某位我不认识的明星？” 　　“哈哈，你真觉得我朋友像明星。”王兰边笑边打量着周小芬，然后同意地点了点头。 　　卡卡兔强调道：“像，周同学有那种越看越有气质的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你也很不错，一看就是幸运的女孩。”周小芬记得这位粉丝的命光，因为对方是难得的那种命光中有一丝白色念力深入中心的状态。 　　白色念力和黑色念力在命光里的表现是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在没有特殊外力改变之下，黑色念力属于必然会发生在生命中的霉运，那白色念力就是非必然会发生的好运。 　　通常来说白色好运出现在命光中的时间很短，大多数也就一天左右，而它的消失也许是好运兑现，但偶尔也会出现好运还未起效就莫名消失，就如好运可遇不可求且无法长久一般。 　　比如，周小芬看见过逗留在命光中时间最短的白色念力是一次在街上寻找目标人物，有一位大叔的命光中突然出现白色念力，然后白色念力在命光中只存在一分钟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这位大叔有没有抓住或发现这一分钟的好运。 　　所以，像这位粉丝命光中的白色念力虽只是一丝却已在命光中心位置，甚至和命光处于难舍难分的状态，这种情况是极少见的。 　　好运的卡卡兔在听见周小芬所说之后，表情有些小惊讶，嘴变成圆形，一时间脸圆眼圆脸圆，全是圆。 　　王兰忍不住扶额，然后对着卡卡兔说道：“我家周同学赞美的话总是与众不同的小清新风格。” 　　卡卡兔却用手捂嘴而笑，比了一个赞，哈哈道：“哈哈哈，周同学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我的外号了。” 　　“？”王兰问号脸。 　　卡卡兔羞涩中带着点小得意，说道：“我从小运气就好，所以家里人都叫我红运兔，之前我的网名也叫红运兔。”然后，她扳着手指唠叨道：“这次我能有三天的时间来c市接机外加看演出，也是因为上次我们全家来c市玩，离开时正好遇见所住的宾馆搞活动，然后我抽中了特等奖，奖品是三天免费高档套房，然后上个月68购物节活动时，我又幸运抢到3折往返机票，所以，这次旅行算是低预算高享受了。” 　　“哇，的确很幸运呀。”王兰边听边感叹，“你说你这次接机加看演出，那你是抢到票了。” 　　卡卡兔点了点头，还得意小声道：“原价，还是看台神位哦。” 　　“啊啊，你果然幸运。”王兰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周小芬在旁边点头表示同意，能被自己说幸运的人，那她一定是很幸运的。 第二十七章 　　王兰眼睛发亮，拿出手机向卡卡兔道：“能否加个飞信，希望我能有点小幸运。” 　　周小芬在旁边微笑不语，她多少能明白王兰此刻的想法，但实际上福玉刺青能吸引到的幸运都是无主幸运，毕竟属于别人命光中的白色念光，岂是能轻易能被夺走的。 　　旁边也听见她们对话的小竹猫也忍不住插话道：“天啊!妒嫉要让我质壁分离了。小姐姐，让我摸摸你的手，沾点红运吧。” 　　“哈哈。”卡卡兔大方地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然后道：“摸吧，我也愿意分给你们好运。” 　　一兔一猫聊起来了。 　　此刻周小芬一副跃跃欲试想要靠近不远处那位绿裙少女旁边，王兰见状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周同学，你这样冒然过去搭讪，对方有可能不会理你的。” 　　周小芬模了一下自己的脸，怀疑道：“用我这张脸也不行吗？”随着溶入这个世界，周小芬已发现在某些方面自己的容貌好像能降低某些人的戒备，弥补自己较低的交流水平。 　　王兰扶额，不忍直视道：“现在这种大家都处于等着不律哥哥出现的期待和兴奋情绪之下，我想对方应该没有过多的精力和耐心听你说比较玄幻的话，就算你长得漂亮。” 　　“嗯。”周小芬摊手小失望。 　　王兰慎重地看向周小芬，求证道：“她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虽然，王兰不懂周小芬是如何找到未来存在危险的人，更不明白周小芬的刺青为什么这么神奇。但这些疑问并不妨碍她从自己面临高空抛物，到蒋婧遭遇出轨丈夫和小三换药这些现实发生的事件进行研究，让她意识到能被周小芬认为需要她刺青的人，十有八.九属于未来会面临危险处境的人。 　　周小芬用点头回答王兰的问题。 　　王兰微皱起眉头，然后用手机在网上搜索一番之后，脸上露出微笑，抬头对周小芬说：“你和我...算了，你就在这里，让我单独过去和她说几句话。” 　　“嗯。”周小芬点头。 　　只见王兰走到绿裙少女身边，向对方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两人小声聊了几句之后，王兰就离开对方，走回周小芬身边。 　　王兰得意地向周小芬展示了那位少女的飞信朋友圈，显然就在刚才短暂交流之中，两人就互加飞信好友。 　　“嗯。”周小芬比了一个赞，对王兰交友的速度非常佩服，“你是怎么和她这么快认识就加成好友的？” 　　王兰一脸轻松地说道：“我和她说，你这位美女想认识一下她。” 　　“她就同意了。”周小芬小惊讶。 　　王兰失笑道：“我开玩笑，你还当真呀。刚才我就随口问她有没有买到这个月份某位饭圈太太新制作的一组男团q版布偶为由和她搭讪。” 　　“嗯嗯。”周小芬听着准备偷师学艺一下，以提高自己谈话水平。 　　“然后，她兴奋地说当然有。我就顺口问她能否转让，她说不愿意转让...” 　　“嗯，然后呢？” 　　王兰挑眉道：“这时，我就提到小芬珍藏的前年秀美画册的第八期的期刊。于是，这位美女当时就主动提出想要让我把书刊转让给她，我拒绝这个交易，并跟她说只做周边互换，于是我们交换飞信，准备等接机之后，通过飞信再详谈周边互换的具体情况。” 　　”嗯？”周小芬听过多王兰的话，正努力回想对方口中所说的那第八期期刊是什么。 　　王兰见周小芬露出的无知表情，便提醒她道：“就是有不律哥哥他们男团刚出道时进行的采访以及有单人加集体照片内页的那一期。” 　　周小芬记起了那本期刊，“这本书，当时我就送给你了...”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羞意又道：“其实，我也没权利送出那本书，毕竟是周小芬的珍藏。” 　　王兰挥手道：“我相信小芬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特别是如果她知道你之所以将她的珍藏送给别人，只是想要获得帮助别人的机会，她就更不会怪你了。” 　　“嗯嗯。谢谢你了。” 　　王兰笑眯眼，小声道：“不用谢我。我可欠你两次刺青费用...知道你馋她身子，所以用帮你联系她这件事情作为赊账利息……谁叫我上个月工资刚发放下就已用完，现在全靠马爸爸的花呗支撑，这个月工资要到下月十号才拿得到手。” 　　周小芬一脸正经表情，忙说道：“你别胡说，我馋她什么身子。” 　　王兰摊手道：“那你馋……嘻嘻，她的皮肤吧。” 　　就在周小芬翻阅那位飞信名幻星的女粉丝朋友圈了解对方情况之时，从机场大堂跑出了几个人通知大家赵不律乘坐的那班飞机已顺利落地。 　　瞬间，本来就有些嘈杂的队伍制造出更大的声响，领头的两人立刻站出来要求大家小声说话，并再次确认队伍所站的位置，提醒绿豆糕们把手里撑着的太阳伞尽快收起，手里的手幅或名牌要举高，越打眼越好。 　　不一会时间，粉丝队伍就规整有序许多，有些人更是从背包里把长镜头相机取出。 　　这时粉头站在阵伍前做最后的申明：“不律团队知道我们绿豆糕遵规守纪，没有进入机场内影响到他人和机场的正常营业，所以，不律会在离开机场上保姆车之前，跟大家见一面，聊上几句。” 　　“啊啊啊。”有女粉丝激动地尖叫起来，气氛变得更加热烈了。 　　“静一静，我还要再提醒大家，不律骨折才好，所以大家最好克制住见到他的兴奋之情，不要紧紧挨到他身上，更不要把手机、相机炮筒贴到他的脸上，要是谁一不小心挤到不律，造成他旧伤复发，到时候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他的粉丝吗？...还有，记住一旦保姆车过来，大家就散开，不许围在车前，阻碍不律的行程。” 　　“放心吧，你今天都说第三遍了。”有粉丝齐齐地叫出声，然后发出噗嗤的笑声。 　　旁边，团粉队伍显然也做着同样的动员说明，不一会就有整齐划一有节奏的宣传声地从那边队伍里传过来。 　　随着天空太阳开始下山，太阳光也从金色变得橙色，而国内机场出站口陆续有大批推着行李的旅客走了出来。 　　“他出来了。”王兰突然激动地叫出声。 　　周小芬根本无法在众多旅客之中找出赵不律，只能问道：“谁是他？” 　　王兰双手握成拳对周小芬说道：“人群中长得最高，带着灰蓝色帽子和灰色口罩，穿蓝色衬衣的，旁边还有几位穿黑衣的人围着他。” 　　周小芬根据王兰给出的人物特征，很快在人群找到赵不律，只见对方单肩背包，穿着一身休闲款式的衣裤，正快步向外走，而在他四周围着几位助理或是保镖性质的工作人员，这几人正努力将紧跟赵不律身边不停拍照和摄影的散粉或代拍与赵不律之间分隔出距离。 　　“人可真多。”周小芬随口一说道。 　　王兰却撇嘴道：“不律哥哥因为骨折休息了一段时间，人气已下落许多，之前接机的绿豆糕人数甚至超过两百人，可今天来接机的粉丝还没超过百人。” 　　随着前方一群人的中心赵不律渐渐走近机场外的粉丝团时，两个队伍开始躁动起来，大家在粉头的带领之下开始有默契地此起彼伏叫着口号。 　　周小芬静静地站在队伍中闭上左眼，然后她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般来说像赵不律这种年龄段的青年他们的命光大多都是明亮充满生机，让周小芬几乎无法看见被光芒笼罩的身形。那这位被王兰总结为美强惨的赵不律，他的命光却是反常的黯淡无光，只可怜地在他胸口位置一闪一闪发着亮。而这种命光状态，周小芬只在那些已到风烛残年、就要死亡的老人身上看见。 　　周小芬睁开左眼，惊叹地看着前方貌似健康充满活力的年青人，心里想着：“这就是短命之相吗？” 　　赵不律大步走到机场外这些一直等着他的粉丝面前，然后在粉丝们激动的流泪和尖叫中，他很谦虚地微微鞠了一躬，然后站直身体，双手合掌，微笑道：“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谢谢你们在这样炎热的天气接机，请大家注意身体……” 　　“啊啊啊啊” 　　“神仙哥哥呀。” 　　“儿子，你太好了。你才要注意身体健康。” 　　粉丝的表现是热情激动，众多的手机对准不远处的赵不律进行拍摄，但整个队伍闹而不乱，显然这次组织活动做到兴奋而克制。 　　赵不律微笑地站在众人前方，他一米八八的身高，在人群中光是身高就非常打眼，再加上匀称的身形，上身倒三角，腰细腿长，五官分明，微微一笑红唇白齿，真人比照片中的他更加鲜活也更加生动。 　　周小芬不得不承认，那些美颜过的照片反而降低赵不律的颜值，因为美颜后发光磨过的皮肤比不上现实中对方健康充满光泽和质感的皮肤，照片中黑亮的眼睛无法准确表达出现实中这双看人特别真诚且含情的深遂双眸。还有照片中过于红润精致的嘴唇，不及现实因天气炎热有些干燥起皮微微翘起唇角的嘴，有种属于男性的性感魅力。 　　就在赵不律走向另一边的粉丝团交流之时，他的助理正好将从机场超市买的冰冻饮料分发给这些接机的粉丝们。 　　不一会的时间，那边粉丝团也传来尖叫和笑声，而这边的粉丝们互望一眼后，便忍不住蠢蠢欲动的脚朝着赵不律方向涌去。 　　两个粉丝团很快溶和在一起，再加上之前从机场一直跟随着的散粉们，很快就聚集起足有六七十的人群。 　　周小芬只是站在原处，看着众人涌向赵不律，而王兰见周小芬没动便留在原地陪着她，只是用热烈且痴迷的目光追随着人群中最打眼的那个他。 　　“不律哥哥真帅。”王兰将不律送的饮料贴在脸颊，表情有些迷离，喃喃道：“真人比照片和视频看起来更好看。” 　　周小芬轻叹，小声道：“帅是帅，惨也是真惨。” 　　“什么意思？”王兰瞪眼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没有多说，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将对方短命之相告诉给王兰。 第二十八章 　　一辆黑色的汽车从停车场慢慢开出向，驶向人群聚集处，粉丝们大多都知道这辆车就是赵不律的保姆车，又因之前被提醒过，这会大部分粉丝便主动给车让道，留出赵不律上车的空间。 　　周小芬和王兰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的动响，王兰说道：“一会接机结束，我们和小竹猫、阿苏，还有另外五位粉丝一起吃火锅，你不许拒绝，一起去吧。”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传出骚动。 　　下一秒就见一位穿t恤背着行李包的男性从人群里飞迅窜出来，然后大步跑向不远处的地铁站入口处。 　　紧接着赵不律身边的两位工作人员也从人群里冲出来，追向前方极速奔跑的男子。 　　三秒钟后，粉丝队伍中有人回过神，大叫道：“抓住他...他伤到不律...” 　　而此刻离那位男子距离最近的就是周小芬和王兰，她们两人和男子与地铁站之间正好形成三角形。 　　说是快那时慢，只见男子朝着地铁站冲去，王兰反应迅速向着男子冲去，并随手把手中的饮料瓶和手幅扔向对方。 　　男子注意到侧面朝他而来的攻击物，不减速只用手去挡飞来的攻击物。 　　王兰借机冲上前伸手抓住男子的手臂，结果只拉住对方背包的带子。 　　男子因王兰抓住背包带，一时间向前冲的身体趔趄一下，等稳住身体之后，手用力拽住背包带一拉。 　　男子大力拉扯之下，背包带瞬间从王兰手里脱手，而王兰因为没站稳，直接膝盖就磕在地上，当时痛得她裂嘴想哭。 　　在王兰的身后，周小芬紧紧跟随，见男子又要跑，先是学着王兰丢出饮料瓶正中男子后脑勺，然后再伸腿直接踢在男子右膝盖后面腘窝处。 　　周小芬这动作利索有力，一脚踢准位置，男子没能稳住身体，右脚膝盖一弯，差点单腿跪地，然后，他就被冲过来的工作人员一把抓住。 　　见男子已被控制住，周小芬转身扶起跪地的王兰。 　　此刻，王兰的两个膝盖擦伤还渗出血。 　　她们很快从跑过来的粉丝口里知道，刚才这个男子突然发神经冲到赵不律身边，把装在保温杯里的液体洒到赵不律身上，然后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转身就跑了。 　　而粉丝无心追人，他们第一时间只关心赵不律是否受伤，以及被洒到身上的液体是什么？ 　　还好男子保温杯里装的是热茶水而不是什么化学液体，没有造成赵不律人身伤害。 　　就在粉丝群起激愤，围住男子打骂对方之时，机场安保人员已过来将他带走，一同跟随安保人员而去的还有赵不律身边的工作人员。 　　至于赵不律在助理的陪同之下，需要先到机场医务室查看身体情况，而周小芬也是扶受伤的王兰去了机场医务室。 　　赵不律团队的其他工作人员留在原地劝说粉丝们离开机场，并表示事情解决之后会在飞博上给大家一个说明。 　　粉丝们也是十分通情达理，不一会时间就纷纷散去。 　　机场医务室内，医生在仔细检查了两位病人的情况。 　　赵不律身上和胳膊是轻度烫伤，皮肤表皮没有烫破，只需要敷上几天烫伤药就可以了。 　　王兰伤反而重一点，她膝盖处的皮肤擦伤流血，在清创消毒上药之后，医生又开了一点擦伤药，并告诫最好一周内伤口都不要沾水。 　　赵不律在等到王兰也处理好伤口之后，先是感谢两人拦住了男子，并嘱咐对方可以再到正规医院的皮肤科仔细看一下，多开点药，防止膝盖留疤，而医药费由他负责。 　　第一次跟偶像如此近，王兰一脸激动地说不出话，过了小半会才脸胀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不…赵先生，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谢谢...”赵不律在礼貌表示自己要赶去机场安保室之后，便转身离开医务室。 　　而王兰一瘸一拐，拉着周小芬，就和小尾巴一般跟在赵不律身后。 　　这时安保室里，男子为什么会泼赵不律茶水已被询问清楚。 　　赵不律是倒霉催地背了黑锅。 　　昨天，这位男子和他的女朋友因为某位流量小生争吵，甚至严重到有可能分手，而今天他下飞机正好看见赵不律，发现对方貌似就是流量明星，加上之前在飞机厅里有些粉丝和代拍人员影响他离开机场。迁怒之下直接就把下飞机刚冲泡茶的热水泼到对方身上。 　　还好因为是在夏天，所以他保温杯里的茶水是冷热水掺杂在一起，水温不算太高，使得赵不律皮肤烫伤程度不严重。 　　看着前方赵不律和助理进入安保室，王兰拉着周小芬坐在安保室外的服务区。 　　“我们等一等，看一下事情是怎么样的？”王兰边说边回复手机飞信上小竹猫对她受伤情况的关切，以及事情进展的询问。 　　之前小竹猫也想陪着王兰到医务室，但王兰拒绝小竹猫的好意，毕竟今天晚上小竹猫几人还有晚餐聚会，而她膝盖受伤暂时不能吃辛辣食物，比如火锅，所以，她只有失约今天晚上的聚会，至于周小芬，都不用问她的意见，她肯定不会参加无人认识的晚餐。 　　这时王兰回想赵不律的遭遇，不由满心同情，小声询问周小芬：“周同学，不律哥哥可以刺那种特殊的刺青吗？” 　　周小芬摇头。 　　王兰叹一声，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道：“福玉刺青呢？” 　　周小芬小声道：“一点运气不影响他的大局。” 　　王兰眨眼道：“就像铁钉影响一个国家，一点运气说不定给让不律哥哥带来巨大变化。” 　　周小芬不语，回想刚才发生被人泼水的意外，但赵不律的命光里却未见黑色念力，让她心里微一动，难道被人泼水是他命中注定吗？ 　　或是说这种程度的倒霉，对他而言算不上倒霉。 　　在安保室内，恢复理智的男子向赵不律表示后悔，并希望赔偿对方损失，以争取谅解，甚至说到后边还自己扇自己耳光。 　　见此情况，赵不律团队只能把对男子的处罚交给机场安保，表示以机场的规定执行。 　　机场在一番严厉教育之后，让对方支付赵不律未来有可能产生的药费之后，就放人离开。毕竟，赵不律的烫伤并没有达到可以起诉对方故意伤害的程度，再加上男子悔罪态度较好，并积极争取谅解，又主动表示赔偿医疗费用，所以以经济补偿为主，教育为辅。 　　事完之后，赵不律出安保室见王兰和周小芬还在那里，就主动表示带两人从机场回到市区。 　　十分钟之后，赵不律、助理、王兰和周小芬坐到赵不律的保姆车内。 　　保姆车内挺大的，七人座的，副驾驶坐着一位二十几岁、带着无框眼镜、五官清秀的素颜女助理，而赵不律和男助理先坐在车厢后排，然后王兰和周小芬上车坐到车厢前排。 　　坐到车里之后赵不律这才仔细打量进入车里的王兰和周小芬，当他的目光落在周小芬身上，瞬间露出一丝被惊艳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向着两人笑了笑。 　　赵不律的笑容是那种少年般干净清爽且阳光的微笑，非常能感染人，至少王兰看着他脸上的微笑，自己也忍不住露出爽朗笑容。 　　大家落座之后，汽车开动了，而赵不律又一次向王兰和周小芬表示感谢。 　　能坐在爱豆的车上，并且和爱豆近距离接触，王兰几乎兴奋地快要窒息，转过身看着后排的赵不律，先是表达出自己对他无限崇拜之情，下一秒话题就转到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地方，“不…律哥，不，应该是赵先生，你想要刺青吗？” 　　“啊！”赵不律及助理统一露出对于王兰的问题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王兰细心解释道：“我说的刺青不是世面上那种普通的纹身，而是能带给你幸运的刺青。” 　　副驾驶座上的女性助理扭过头，露出不知所云的表情。 　　赵不律眼睛黑亮无比，笑容含蓄地说道：“以我目前的情况，不合适身上有纹身。” 　　“不是纹身，是临时刺青。而且这种刺青有非常神奇且美妙的效果...刺青发生效果之后就会消失...不伤害皮肤。”王兰说得滔滔不绝，当她发现赵不律旁边偷笑的助理，直言道：“我说得都是真话，这位助理小哥哥，你不要笑我。” 　　赵不律咳嗽几声之后，刚想说话，王兰已大胆地翻出自己手机里那份报警的资料递给对方看，然后，她开始讲述她的亲身经历，并表示经过路过不要错过，试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男助理在旁边听得张口结舌，然后结巴道：“你说得是真？还是假？要真有这种刺青，不律要少受多少罪呀。” 　　此刻的王兰像被万千神婆附身般，口吐莲花，表情神圣道：“我刚才说的刺青还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像赵先生可以试一下福玉刺青。” 　　这一刻，赵不律身边的助理有些心动了，他看了一眼王兰的耳垂以及王兰手机上的照片，然后看了一眼赵不律。 　　“这种福玉刺青是带来福气的吗？如果是的话，我还真需要一点。”赵不律笑容很灿烂，幽黑的双眸深邃迷人，但当人靠近后才会发现赵不律的左眼眼瞳的颜色明显浅些，车里的灯光投射到他的眼底时，左眼的眼神有种漫不经心的发散，带着不易觉察的冷淡之色，不像左眼炯炯有神，灿烂如寒星，一眼望向你，都让人会产生深情无比的错觉。 　　王兰看着对方的笑容，想起自己了解到的赵不律生活经历，脸上的笑容虽依旧灿烂，但鼻子却有些酸涩。 　　过了一分钟，王兰平伏好她的情绪，继续道：“其实，我也刺有福玉刺青，只是刺青的位置不方便给你们看……说起来的话，是不是因为我有福玉刺青，所以今天才实现我的愿望，跟赵先生坐到一辆车上，还能这样近距离交谈...天啊，我太激动了。” 　　周小芬却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心，不知道何时有一层白雾停驻在黑色铜钱正中的内方处。 　　周小芬猜测，这些白色念力，也许这就是王兰的福玉刺青在吸引到白色念力后，白色念力给她带来好运之后，算是完成“任务”从而自动进入自己手掌中。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女助理开口问道：“你说的福玉刺青要找谁刺？” 　　“我。”这是周小芬上车说的第一个字。 第二十九章 　　从周小芬坐入车中之时，女助理就将部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原因很简单，粉丝长得漂亮，加之好像在试图接近艺人，这让身为助理兼半个经纪人的她产生警觉性。但现在当周小芬表示她是刺青师时，女助理有点哑然了，开始怀疑自己想错方向了，这两位粉丝接近艺人的真实目的不是追星而是做生意。 　　被误认为商人的王兰正一脸认真的继续说明，“我也是做纹身工作的。只不过我是普通的纹身师，而我的朋友，周小芬，她是神奇的刺青师。” 　　这里神奇两字被王兰加重了语气。 　　赵不律将目光再次落到前方转过身的周小芬，有点犹豫且疑惑地问道：“这位周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小芬看向长得帅却很眼生的赵不律，“......嗯？” 　　王兰看着赵不律，陷入沉默：这句话真是熟悉的老套，我没想到你是这样“老派”的爱豆。 　　赵不律又重复自语一次道：“真得很眼熟。” 　　周小芬摇头回应，“在这之前，我没见过你的真人模样，而你也没见过我……不过，我感觉你的名字很熟悉。” 　　最后一句话，古怪得逻辑不通，这让赵不律不知道如何回应，毕竟粉丝对爱豆名字熟悉不是很正常吗？ 　　王兰却知道周小芬话中之意，她是想表达作为游魂的她对赵不律本人很陌生，但对于这个名字却感觉熟悉。 　　女助理这时开口问道：“你们想在哪里下车，我们的车要去xx体育馆。” 　　王兰看了一下时间，惊道：“现在居然晚上七点过了，这位姐姐你们把我们随便放到哪一处地铁站口就可以了。” 　　女助理向旁边的司机示意向右拐之后，转过头道：“前边就有一个地铁站，今天谢谢你们两人了...团队特意准备了小礼物，请一定收下。” 　　“哎呀，太破费了，我们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王兰有些诚惶诚恐。 　　女助理表示礼多人不怪。 　　很快大家就看见地铁站标识出现在前方路边，而这时赵不律微前倾身体，靠近前排坐着的周小芬，轻声问道：“如果我要刺青的话，你什么时间有空？” 　　周小芬扭头望着赵不律，微抿嘴回道：“随时。” 　　女助理耳朵很尖，听到两人交谈内容，急忙声明道：“不律，你在c市这几天恐怕都没有空闲的时间呀。” 　　王兰挥挥手，一脸轻松道：“我朋友刺青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也不需要专门到纹身店进行刺青，我们只需要找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再用上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刺青。” 　　“十...几分钟？”女助理露出有些夸张的失笑表情，带着几分讽意说：“你说的刺青，不会是纹身贴纸吧，那样的话，一分钟就可以完成。” 　　“不是贴纸，是真刺青。”如果不是福玉刺青太过简单普通，不合适向他人炫耀或展示，王兰还真想直接解开裙扣让女助理看一下她胸口的刺青。 　　赵不律却笑道：“十几分钟的话，可以一试。只是安静无人打扰就行吗？在这辆车里可以刺青吗？” 　　王兰拍胸兴奋道：“完全可以。”然后又道：“只是有一点要注意，刺青时会很痛，但刺青结束痛就瞬间消失...”她指了指曾曾刺青过的耳朵，俏皮地说道：“刺青失效之后完全无痕，就不会被人误会什么了。” 　　“不律，你还真相信她们的话吗？”女助理皱起眉头，她对于王兰所说的神奇刺青只能用一个词形容荒唐可笑，于是脱口而出：“你不会是被下了降智光环了吧。” 　　赵不律却一脸若有所思，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愿意一试。” 　　旁边男助理小声嘀咕：“试一下又不耽搁时间...只是收费贵吗？” 　　王兰忙道：“不贵才几百元...” 　　女助理有些独断专行道：“不行，我不同意。你昏头了...” 　　周小芬在旁边幽幽道：“不是谁想刺青就能刺青的，我还要看你有没有做刺青的染料。” 　　在听说刺青染料是化妆品，且不需要纹身机或其他工具就能完成刺青，女助理直接翻出白眼，司机在地铁站口旁边路上停车后，她主动下车拉开后车门，从后背厢里提出两个礼物袋递给王兰和周小芬，用行动表示两人可以走了。 　　赵不律却吩咐女助理上车，让司机将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内，他要试一下刺青。 　　赵不律的强硬态度，让女助理只能咽下还想说的话，默默回到副驾驶，指着车厢后座放的化妆箱，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刺青染料是化妆品，噗...你选吧，这里要全是大牌化妆品。” 　　周小芬拿过化妆品箱打开，然后闭上了左眼。 　　王兰伸过头看着被打开的化妆箱，心中有些垂涎欲滴，暗算了一下这些化妆品的总价格，金额有些刺激她的小心脏。 　　周小芬过了片刻睁开眼，眉头微皱，问道：“有没有其他的化妆品？” 　　“这些都不能用吗？”王兰小声道。 　　周小芬摇头，说道：“赵先生对自己的外貌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这些化妆品没有产生出足够的刺青染料。” 　　如果是平时，王兰肯定会骄傲地笑着说：自家爱豆颜值顶天，不需要化妆品做修饰，但是现在她却有些愁了，没有染料，如何刺青。 　　前方女助理却松了一口气。 　　赵不律双手抱着后胸勺，轻叹道：“我的运气果然一般。” 　　这时周小芬却挑眉道：“其实用替代品也行，只是刺青时的痛感更加强烈。” 　　“咦？”王兰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对着王兰道：“我之前不是曾试过用母亲的化妆品在孩子身上刺青吗？虽然当时刺青没有成功进行下去，但我知道如果继续我会成功的。” 　　王兰惊喜，拍了一下背包道：“那用我的化妆品可以吗？” 　　周小芬道：“福玉图案比较简单，所以需要的刺青涂料很少。可以借用你的化妆品，只是要有一个简单的仪式。” 　　“什么仪式？” 　　“赠与仪式。” 　　汽车很快开入地铁站旁边的一处商厦露天停车场，停车场里汽车不太多，司机在角落隐蔽的地方停下车。 　　周小芬见车上的司机、助理一堆人，直接说道：“这里不太方便有太多人围观。” 　　男助理立刻表示离开，而女助理直接冷笑说道：“孤男寡女在车上，这是有嘴也说不清。” 　　周小芬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又点开相机道：“有这两个功能在，还怕有嘴说不清吗？” 　　王兰听出女助理话外之音，瞬间胀红脸，稚气之话脱口而出：“请不要侮辱我们粉丝对不律哥哥的感情，我们不是碰瓷的，更不会制造什么假新闻。” 　　赵不律用眼神示意两位助理和司机离开。 　　不一会车里就只剩下周小芬、王兰和赵不律了。 　　“刘哥，今天的事，你不要说出去。”站在车不远处，女助理对着之前一直沉默开车的司机提醒道，然后看着和两位粉丝待在车里的赵不律，埋怨道：“不律，是被灌了迷魂汤，居然会相信她们两个人的鬼话。” 　　男助理却眨眼，有些羡慕道：“因为...长得漂亮。” 　　“漂亮的狐狸精。”女助理有些咬牙切齿。 　　女助理在赵不律身边已工作四年多，而成为他的助理也有两年时间，虽然说是助理，但工作性质几乎是兼职经纪人，可以说是看着赵不律从小透明练习生到稍有点名气的男团门面加跳舞担当，也是和他一起经历因生病暂停工作导致人气大减的低潮期。 　　可以说，这一路上两人扶持着起起落落，让她感触颇多。所以，面对王兰和周小芬这两位看起来不像是纯粹追星的粉丝，她心里全是戒备之心，更是严防死守，就怕有人会让赵不律分心，毕竟赵不律正是风华正茂、青春气盛的年龄，很容易被某些事情分散精力，耽搁事业发展。 　　毕竟，爱豆偶像的恋爱如失业，可一点都不掺假。 　　至于身边这位万事不操心的男助理，只不过是公司临时调来协助演唱会和明星见面会工作的，自然不会用心关注赵不律未来事业的发展。 　　“你们注意四周情况，不要让外人靠近汽车。”女助理黑着脸，双手环胸绕着汽车转了一圈，最后在车前窗玻璃前停下脚步，然后踮起脚透过前窗打量车内情况。 　　车内，周小芬让王兰真心实意地将自己的口红交到赵不律手里，然后让赵不律用心相信王兰真诚的粉丝感情。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就把口红交到赵先生手里就可以了吗？”王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就是一个从心仪式。”周小芬淡定道：“而仪式是否能达到目的，还要看后续。” 　　王兰恍惚地点头，然后离开了车子。 　　周小芬用力将车门关上。 　　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呼呼吹着的车内空调声。 　　赵不律克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掩饰住因为单独和女性处在封闭且狭小空间而产生的不适应感。 　　周小芬直视对方，说道：“我不能保证刺青会成功，你还愿意一试吗？” 　　“现在再说，有点晚了。”赵不律看向窗外，说道：“我愿意试一试。” 　　周小芬又道：“你应该相信王兰，这样的话，也许刺青成功时，你的痛感会减轻许多。”她看出王兰是真心想帮助赵不律，但赵不律不见得相信王兰的真心。 　　赵不律表情不变，鬼使神差地说说了一句：“信任太珍贵，而我太吝啬。”当话说出口时，他紧闭上嘴唇，意识这样的话不应该对初次见面的女性说出口。 　　周小芬没有感受到赵不律此刻的心情，她只指着她旁边的位置道：“你坐在这里，椅背向后靠。” 　　赵不律听从周小芬的意见，坐到她的旁边，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脚将椅子的空隙几乎全部占满。 　　赵不律调整了一下坐姿，使得头微仰，正好头顶明亮的车内灯光照入眼睛，让他眼睛出现光晕感，模糊间闻到的就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他问道“刺在哪里？” 　　而光晕中的周小芬一脸认真地指着赵不律左胸心脏位置，说道：“就在这里。” 第三十章 　　赵不律嘴角微扬，声音低沉且磁性地问：“用口红？” 　　“用口红。”周小芬再次提醒道：“刺青时会很痛的。” 　　赵不律将椅背向后靠，整个人半躺下，轻松地说道：“我已习惯痛的感觉。” 　　周小芬从背包里翻出一张手帕，体贴地放到赵不律的手里，说道：“如果痛得难受，又不想叫出来的话，你可以用手帕把嘴堵上。这张手帕很干净，我还没有用过。” 　　赵不律看着手里的手帕，表情有些无奈，他并不是很相信周小芬用口红刺青能产生痛苦。 　　周小芬又拿出自己的充电线，道：“我要把你的手绑起来，防止你因为痛而失控打到我。” 　　赵不律看着充电线，露出哭笑不得表情，“你放心，我不会失控，再不会打你。” 　　周小芬迟疑三秒钟，决定相信对方的自控力，将充电线收起，最后提醒道：“那我相信你能忍住。” 　　赵不律笑望着周小芬，然后比出一个发誓的手势。 　　周小芬目光扫过对方的手，心里念道：非常好，指甲剪得整齐干净，没有杀伤力。然后习惯性地伸手去解赵不律的衣扣。 　　赵不律见状忙用手去拦住对方这种让人误会的动作，嘴里说道：“我自己来。”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碰触到周小芬纤细洁白的手指，双方手指轻轻相触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开。 　　赵不律亲手解开衬衣扣子，脑海中却不合适宜地浮现出让他感觉尴尬的画面：宽衣解带，衣冠不正躺着的自己，还有就是旁观的女性。 　　那一刻，赵不律忍不住抬头看向周小芬，两人四目相对，对方静静看向自己的目光让他有种被深深凝望的错觉。 　　其实，这时的周小芬目光是聚焦在赵不律又长又密的睫毛上，心想着如果王兰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叫出睫毛精三个字。 　　赵不律感觉车内的气氛莫名有种旖旎和暧昧感，于是咳嗽一声，一鼓作气将休闲衬衣的扣子解开，自嘲道：“我们两人这样在车里，别人看见肯定会怀疑点什么。” 　　保姆车的车厢窗户都贴有不透光的玻璃膜，通常来说从外边很难看清车内的情况，唯有从汽车前方的前窗玻璃可以看清车内的情况，特别是在车内照明灯亮着，而车外停车场光线晦暗的情况之下，从前窗看入车内更是一清二楚，至少赵不律已看见站在车前的车窗处正瞄着车内的女助理。 　　周小芬一脸无知，不解地问道：“怀疑什么？”然后，她顺着赵不律的目光看到车外像个土拨鼠般可爱地探着脑袋窥视车内情况的女助理。 　　周小芬迟疑三秒钟后说道：“……如果你怕别人看见你光着上半身的话，我可以关上车灯。” 　　赵不律感觉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扶额道：“关上灯，气氛更古怪，而且你在黑暗中能进行刺青吗？” 　　周小芬将散乱的头发扎好，又用湿纸巾擦干净双手，轻描淡写却是信心十足，“能，你不用担心我的视线受影响。” 　　赵不律想象了一下，车里狭小的空间里，陌生女性在自己身上进行刺青（？）或是彩绘，而这不专业的刺青地方，不专业的刺青人员，让人有种儿戏般的状态，如果有外人偶然从车前路过，那车内两人这样的状态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但关上灯，岂不是更让人怀疑。 　　很少和同龄异性单独相处的赵不律发现自己好像陷入某种左右为难的状态。 　　而周小芬见赵不律沉默不语，又看了一下车前方的女助理，她干脆帮对方做了一个决定，干净利落地关上车顶上的照明灯，车里瞬间陷入黑暗中。 　　“啊！” 　　周小芬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黑暗里说明道：“我开始刺青了。” 　　这时，车外的女助理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只得放弃监视，绕到车门处，悄悄把耳朵靠在车门上，企图偷听车内的动静。 　　车外另外三人看着女助理的行为，忍不住露出愕然的表情。 　　男助理小步跑到女助理身边，小声道：“姐，这样做不太好吧。” 　　“什么不好？”女助理小声道。 　　男助理一脸苦样，指了指身后，“这样看起来有点猥亵，再说还有外人在。” 　　刚才女助理关心则乱，忘记身边的外人王兰，这会被提醒忙站直身体，咳嗽一声，装模作样从包里拿出驱蚊水四处喷着，嘴里道：“哎呀，夏天蚊子可真多。” 　　王兰干笑一声，走到旁边的路灯下，借着昏暗的灯光玩起手机，在这样尴尬环境之中唯有手机解乏，至于车内刺青，她完全不担心。 　　汽车内，在周小芬闭上的左眼中，口红上细细的灵线是她要操纵的士兵，而士兵的任务就是去攻城略地，刺入赵不律的皮肤。 　　此刻，赵不律衫衣半脱，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肌肉线条饱满且匀称的上身，以及手臂敷过烫伤药的伤口。 　　停车场内路灯微弱的光线打在车窗玻璃上，他的目光漠然地落在侧面车窗，仿佛是看向玻璃上倒影出的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容，还有锋利冷漠的眼神。 　　此刻黑暗中的赵不律比微笑亲切的他自然多出几分危险的味道，而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更是荷尔蒙十足。 　　可以说现在的他和白天阳光中清爽帅气的他，判若两人。 　　只可惜此刻在他身边的只有不解风情专注刺青的周小芬。 　　周小芬伏下身子，用手指上的口红在赵不律皮肤上准确且缓慢地勾勒出福玉形状，明显能感受到来自于对方身体内积蓄的力量，和之前王兰和卫薇女性的柔软弹性触感完全不同。 　　这时的赵不律感觉到对方呼吸间气流的热度轻轻掠过自己的皮肤，闻到对方发丝上柠檬味的洗发水味道，他突然意识到在他成年后，就算是和熟悉的女助理因为工作关系单独相处，也从未像现在如此近距离和异性面对面。 　　就在赵不律因为安全距离被打破而产生不安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一把尖刀迅速划破心脏上方的皮肤，那种强烈突兀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嗞声。 　　周小芬却微喜，因为这次的赠与仪式成功了，化妆品上的灵线和赵不律的皮肤间虽也存在相互排斥感，但却不像上次为小宝宝刺青时所感受到的排斥强度。所以，当她克服两者排斥所带来的困难之后，就将灵线顺利刺入赵不律的皮肤下。 　　在发出一声嗞之后，赵不律就死死闭住了嘴巴，将痛苦带来的呻吟声咽在喉咙中，任由那种划破皮肤的痛楚从心脏处的皮肤向身体各处蔓延开，但很快另一种感受出现，那是一种皮肤肌肉被火烧的痛苦，而这种痛感让赵不律意识到要比下午被水烫到的感觉强烈百倍。 　　剧烈的痛和烫来袭，赵不律忍不住有些面部扭曲，他用理智拼命控制身体，而手里的手帕也被紧握得像要拧出水来。 　　周小芬手指划过赵不律的皮肤时，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下肌肉正绷紧如一块硬石头。 　　从赵不律身体的反应来看，周小芬意识到被刺青人身体在接受别人化妆品上的灵线时，所产生的痛楚要强烈许多。 　　为保证刺青能顺利进行下去，周小芬停止刺青，轻轻拍了一下赵不律的脸，小声道：“把嘴张开。” 　　黑暗里周小芬冷静得有些机械的声音，莫名让赵不律感觉到可靠，他张开嘴，感觉到自己紧握的手帕被抽走然后塞到自己嘴里。 　　周小芬道：“用手帕塞嘴，避免你咬伤自己。” 　　这时刺青停止，痛也消失了，赵不律缓慢地用鼻息调整呼吸，让绷紧的身体稍松缓下来。他有些弱视的左眼因为比正常的右眼对于光线变化要迟钝许多，这反而导致左眼在黑暗里能比右眼看到的事物清楚一点点。所以，此时此刻，黑暗中周小芬柔弱美丽的面容，含情却专注的目光，微开的双唇，纤细美丽的手，以及那种运筹帷幄的淡定，都被他看在眼中。 　　那一刻，对他而言周小芬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当然，赵不律欣赏周小芬的闲情在下一秒就结束了，因为新一轮如酷刑的痛与烫再一次席卷他身体，而这时的他需要冷静地控制住身体本能的反抗挣扎。 　　等到一切结束，赵不律已痛得大汗淋漓，脸色苍白。 　　周小芬根据灵线在进入赵不律皮肤时被抵抗的力度，大约估计他承受的痛苦程度要比刺入相同福玉刺青的王兰痛苦增强百分之五十。 　　周小芬暗自猜测赵不律会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痛苦，也许是因为赠与仪式并非百分百成功，毕竟赵不律并没有全然相信王兰，如果是全然相信的话，那痛苦度应该会降低少许。 　　赵不律无力地躺在椅子上，感受到刚才经历的痛感正如退潮的海水般瞬间消失，这让他有些惊讶，手笨拙地取下塞在口里的手帕，然后不可置信地道：“刚才真像一场噩梦？” 　　过了几秒，赵不律自言自语：“我真想不明白，口红彩绘怎么会产生这么强烈的痛感，就跟当初我遇到车祸时受伤的痛差不多。” 　　“想要获得幸运的青眯，总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周小芬将自己手指上的口红慢慢擦干净后，又从提包里拿出纸递给赵不律让他擦试额头上的汗。 　　赵不律感觉身体重新恢复力量，就坐起身，挥动双手，又伸缩双脚，确认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后，他的目光垂落到心脏处，那里隐约可见有一个小小的图案。 　　“我要开灯了。”周小芬提醒道。 　　赵不律忙将衣服穿好，并在灯光中看了一眼胸口的刺青是真实存在的，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车内照明灯重新打开之后，在明亮的光线之下，赵不律仔细地观察周小芬的双手，又拿起口红，检查一番确定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口红。 　　对于赵不律而言，且不说福玉刺青是否有神奇的效果，光周小芬赤手空拳用口红刺青就能产生痛楚，而这种痛楚会在刺青结束后瞬间消失没留下任何的余波，甚至遭受痛苦折磨的身体也未出现任何病症或损伤，这些零零总总的异常都让他无法用科学解释。 　　赵不律只能承认周小芬高深莫测，完全符合她朋友介绍她时说，她是神奇刺青师。 　　赵不律专注地看着眼前神奇的刺青师，感觉刺青下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 第三十一章 　　“你刺青时，都会这么痛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又说道：“福玉算是图案简单的刺青，所以痛的时间比较短。”然后用语匮乏地赞扬对方：“你是我遇见最安静，也不乱动的顾客。” 　　“啊…谢谢你的点评。”赵不律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陈述道：“你的确不是普通人吧。” 　　周小芬坦然道：“我当然不是普通人。” 　　“刺青多少钱？”赵不律挥动着手机问道。 　　周小芬老练地回答道：“888元，如果刺青起了效果再付888元。” 　　“0k，我飞信加你好友，然后转给你费用。” 　　“哦。”周小芬拿出手机点开飞信二维码，一分钟后，她收到加好友及转账888元的通知。 　　就在周小芬一板一眼认真标识飞信上赵不律的名字之时，赵不律突然说道：“我能看一下你的左手吗？”刚才他发现周小芬的左手腕好像有纹身，不免有点好奇。 　　周小芬抬头不解地看着赵不律，然后将左手摊开。 　　赵不律目光落在周小芬的左手手腕处，只见手腕处“不律”两字的纹身虽因之前过敏症产生变形毁坏，但它们在周小芬白皙的皮肤上依然能辨认出来。 　　赵不律当时就愣住了，过了半天脸上露出意料之外措不及防的表情，小慌张道：“哇…我一直以为你是陪你的朋友追星的……”没想到你却比你的朋友还疯狂，居然把我的名字纹在身上。这后一段话赵不律是咽了下去。 　　周小芬摸着纹身，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所以她也不想多解释，只微笑道：“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吗？” 　　赵不律想了一下，没法回答。 　　对于明星来说能获得粉丝的喜爱是一件好事，但是一想到，如果粉丝喜爱到将他的名字纹在身上的程度，这样的好事也就变味，过激的喜爱带来的只是不可言说的畏惧感。 　　对于他而言，他更希望粉丝对他的爱是克制且有限，期待他们将热情留在他站到舞台上表演时。 　　只是现在让他回答，接受粉丝将他的名字纹在身上，还是反对粉丝把名字纹在身上，他却有点不知道选择哪一个答案，只因为当他面对纹名字的粉丝是周小芬，心里却只有一丝欢喜，但这种欢喜他却说不出口。 　　出道还未满两年，十八线小明星的赵不律有些患得患失。 　　周小芬当然不知道赵不律纠结的心情，她回想一下原身中对于赵不律的感情及期盼，只说了一句话：“你的粉丝不要求什么，只希望你能快乐地站在舞台上。” 　　赵不律笑了，有种心照不宣之感，他主动帮周小芬打开车门，然后说了一句：“谢谢。” 　　汽车门打开，周小芬下了车。而外边喂蚊子的众人纷纷回到车上，黑着脸的女助理先是仔细打量了赵周两人，然后查看车内情况，还不经意间用鼻子闻了一下车内的气味，直到她没有在车上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后，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王兰从车外探出头望着车内说道：“赵先生，我和小芬就要走了，地铁站就在附近，我们走过去就可以了。谢谢你们送我们到这里，也谢谢姐姐送我们的礼物。” 　　“不用谢。” 　　“再见，赵先生，再见两位哥哥姐姐，再见刘叔叔。”王兰一一告别之后拉着周小芬站到旁边。 　　保姆车开动了，而车内男助理好奇地打量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赵不律，小声问道：“刚才，周小芬真帮你纹身了吗？我看时间不到十五分钟。” 　　赵不律点头承认道：“的确是。” 　　“刺在哪里？我能看一下吗？”男助理问道，已坐回车厢前排的女助理也满怀期待地看向赵不律。 　　赵不律指了一下心脏处位置，然后闭眼休息，不再多说。 　　而两位助理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汽车里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空调风声呜呜做响。 　　路边，看着汽车远去，王兰幽幽道：“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周小芬只能回道：“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啊啊啊啊，我忘记跟不律哥哥拍照了。”王兰捧脸踱脚，又噼里啪啦一串话涌出口：“我居然没有开口加不律哥哥的飞信，还好我加了司机叔叔的飞信，告诉他如果不律哥哥要找我们的话，可以通知我，还有我做的手幅落在飞机场了，哎呀一想到它会被人丢到垃圾桶，我就心痛…….” 　　周小芬拉着哭唧唧的王兰走向地铁站，嘴里道：“快走啦，你要加赵不律的飞信，我这里有。” 　　王兰打了一个嗝，望着周小芬道：“你加了飞信？” 　　周小芬理直气壮道：“他要转我刺青费用，所以加了飞信。” 　　王兰又嗝了一下，“你居然真收不律哥哥的钱。” 　　“劳动所得，收得光荣。” 　　王兰挑眉贼兮兮道：“周同学，你一个人和我的爱豆孤男寡女独处车上十三分钟是什么感受？” 　　周小芬眨着眼睛，想了一想，说道：“赵不律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很好听。” 　　“哈哈，你发现他的好了吧，也打算追星了吧。” 　　“你想多了。” 　　“哎呀，不要嘴硬。对了，看一下那位姐姐送我们的小礼物是什么……啊啊，是我一直种草没钱买的xx护肤套装，呜呜，那位姐姐虽然说话有点刻薄，但是人还是挺好的…….周同学快把不律哥哥的名片分享给我……哎呀卡卡兔给我发信息了，天啊，她说有人要把演唱会的票转让出去，只有一张，我要我要……” 　　直到周小芬和王兰坐上地铁车，旁边的王兰还在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 　　周小芬无奈着看着前方，瞬间回忆起最初王兰说过跟原身在一起抢答式的交流，现在的她秒懂了，一个人都能自嗨，两人也只能辩论式发言了。 　　突然，王兰放下手机，一脸慎重地看着周小芬，然后伸出手掌，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道：“亲爱的周同学，能借我六百元钱吗？这个月工资到账后我就还你。” 　　周小芬很利落地转六百元给王兰。 　　王兰主动解释道：“卡卡兔在机场回市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位不律哥哥的粉丝，正好她们两人都抢到了演出会的票，约好一起去演唱会，结果这位粉丝刚才接到家里电话，有急事需要她马上回老家，对方只能放弃看演唱会，卡卡兔见此情况，争取到让她把票原价卖给我。” 　　王兰说完合掌拍手，然后激动无比地一把挽住周小芬的腰，还狠狠亲了一下周小芬的脸，眉飞色舞道：“今天的运气果然很好，感谢你了。”然后喜滋滋地看着自己受伤的膝盖道：“这伤也算是幸运的徽章了。” 　　“嗯嗯。”周小芬被王兰紧搂着，小脸全是无助可怜。 　　马呀，太热情我受不了了。 　　两人坐地铁到商业街附近，因还没有吃晚饭，于是找了一家粥店，边吃边聊天。 　　中途，王兰主动和今天那位绿裙粉丝飞信名为幻星的少女发送了飞信，询问两人互换周边的时间地点。 　　于是，几分钟后王兰成功和对方约在明天见面。 　　面对邀功的王兰，周小芬想了一下，道：“现在你可以成为我兼职刺青经纪人了……以后，如果是你说动的人，我给你提成。” 　　“咦咦……”王兰听后瞬间眼睛瞪圆，兴奋地反复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我刚才说过劳动所得，收得光荣。”周小芬一想到不用自己去劝说目标人物，就感觉丢下了一个大包袱。 　　“嘻嘻，那给我多少提成呢？”王兰手指对对，小心翼翼道：“百分之五可以吗？” 　　“百分之十。”周小芬目前对于金钱的需要并不是太多，毕竟女性最大的开支的化妆包包衣服等支出，她还处于无欲则刚的零级。 　　“太好了，谢谢周同学呀。”王兰笑眯眯道：“这样的话，我的刺青是不是也可以算点员工价了。” 　　“打八折。”周小芬很淡定地说道：“顺便你也可以帮忙制定一下收费标准。” 　　王兰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结束晚餐，周小芬准备回出租屋，而王兰准备回纹身店。 　　临走前王兰道：“明天，我就搬回出租屋住，今天我先回纹身店收拾东西。” 　　天气越来越热，纹身店其实不太合适王兰继续居住，老板张雅丽已明确表示让她回出租屋住，而王兰想着今天和周小芬相处的过程，感觉自己好像已能接受现实正视对方，所以便准备回出租屋居住了。 　　“你要记得明天你晚上六点三十分，带上画册，画册到时我会提前放到餐桌上，你记得拿上。我们到桃桃点心店和幻星见面。”王兰耐心地重复明日的约会。 　　“你不去吗？”周小芬感觉现在她有些依赖王兰的交流能力了。 　　“如果店里没有客人的话，我就会请假提前下班，如果有客人的话，就看情况，还好老板是我姐，好说话。” 　　王兰向周小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走到路上，她拿出手机翻看着今天接机时照下来的画面，一直到不小心翻到她和周小芬原身照得最后一张合照时，轻声道：“小芬，我亲眼看见不律哥哥，还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我很快乐却更加遗憾，因为没有你陪在我身边，和我分享快乐。” 　　一滴泪水落在手机上，王兰用手背擦干净泪水，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黄金转运珠，自语道：“我不能哭，我要笑，小芬，我会带着你一起去看我们没有看见过的风景。” 第三十二章 　　周小芬回到出租屋里，皮蛋瘦肉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周小芬寻找皮蛋瘦肉无果之后，看见放在墙角边的猫粮，就将猫粮拿到室外绿地上。 　　周小芬还没有开口呼唤猫咪，三猫帮成员就已窜到她的面前，争先恐后地围着她脚娇羞地喵喵叫着，就连旁边邻居散养的小狗也摇着尾巴靠近周小芬。 　　担心皮蛋瘦肉发现自己资敌的行为，周小芬将猫粮倒入绿地里的猫碗之后，就快步回到家。 　　再次回到出租屋里，周小芬却接到王兰的电话。 　　王兰在电话里激动地说道：“刚才我洗脸时，发现我福玉刺青还没有消失，这样的话福玉刺青的效果还会继续。” 　　周小芬心里有些小小困惑，“你把刺青照片发给我看一下。” 　　一张照片很快出现的飞信里，照片里王兰皮肤上的福玉刺青出现一丝被染成白色的迹象。 　　“那在机场外钻到我手心里的白色念力是从哪里来的？” 　　周小芬不解地看着手心，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扣，低头看向心脏处位置，那里白皙的皮肤上并没有任何图案出现。 　　从之前经历来看，一旦刺青起效果后，被刺青人身上消失的刺青有可能会出现在她身上相同的位置，而左手掌心也会多出黑色念力。举一反三的话，这就意谓着福玉刺青起效之后，福玉刺青有可能会出现在她的身上，而手心处会多出白色念力。 　　而现在是手心里多出白色念力，但心脏位置的皮肤却并没有出现福玉刺青，同时作为被刺青者的王兰身上的刺青也没有消失。 　　周小芬给卫薇发了一个飞信。 　　周小芬：卫女士，你的福玉刺青有变化吗？ 　　卫薇：叫我薇姐，干嘛那么生疏。微笑jpg 　　周小芬：...薇姐。 　　卫薇：乖呀，小芬妹妹，我福玉刺青还没有出现变化呀，小猫期待jpg。 　　周小芬：如果有新情况的话，请薇姐告诉我。 　　卫薇：ok。 　　周小芬放下手机，脑海中产生一个念头：福玉刺青有可能产生异变。 　　可惜，现在没有足够样本供她参考分析。 　　次日，周小芬一起床就看见窗外大雨倾盆。 　　刷刷的雨声中，整个世界被笼罩在朦胧的水幕之中。 　　周小芬半坐在床上，一夜未见的皮蛋瘦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纵身一跳落到周小芬的肚子上。 　　“喵喵~~~~”皮蛋瘦肉傲娇地翘起小尾巴，小jiojio在周小芬肚上踩着奶，提醒工具人周小芬要完成今天提升人猫亲密度的日常任务。 　　猫的萌值让人完全无法抵抗，周小芬是面无表情却甘之若饴地左撸猫毛，右挠猫下巴。 　　“喵喵~~~”皮蛋瘦肉猫脸露出被打通任督二脉的舒服享受表情。 　　二十分钟之后，皮蛋瘦肉懒洋洋地抱住周小芬的手指，在一番舔咬之后，完成今天猫人互动任务，然后就像昨天般毫不犹豫转身跳下床，直奔客厅外的阳台。 　　坐在床上又被冷落的周小芬一脸无辜看向猫大人离去的背影，听到从客厅传来的猫叫声，总感觉自己是被猫霸总挥之即来抛之即去的弱女子。 　　今天的皮蛋瘦肉悠闲地在客厅以及阳台防盗栏踱着步，观雨听风之际顺便巡视自己的领地，查看一下四周敌情。 　　“喵！”它惊讶发现属于自己的猫粮袋瘦了一圈。 　　“喵喵~~”谁偷走了我的粮仓。 　　“喵~~~”属于我的，谁也不能夺走。愤怒的皮蛋瘦肉挂在防盗栏上，发出奶凶奶凶的警告之声。 　　中午大雨停了，太阳渐露，这时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是夏天难得的清爽天气。 　　周小芬决定外出觅食，皮蛋瘦肉难得愿意跟着她一同外出。 　　于是，周小芬肩上蹲着猫，背上背着包，在小区周围的餐馆中找了一家干净卫生的小店，完成了自己的午餐。 　　吃完饭之后，周小芬边走边寻找下一个目标人物。 　　今天与之前几天总能寻找到几位目标人物的情况不同，周小芬在路上看了半天却没有一点收获。 　　于是，她边走边看，不一会发现自己居然走到纹身店门口。 　　“喵~~”一直蹲在周小芬肩上的皮蛋瘦肉对于主人没有目的地到处乱窜的行为，发表不满的态度。 　　周小芬揉了一下肩上的皮蛋瘦肉，想到晚上的约会，就拿出手机给王兰打电话，结果对方手机无法接通，于是决定进店找王兰。 　　此刻，纹身店的大堂中有两位二十岁左右、陌生面孔的男性正各自拿着练习皮练习纹身。 　　看见周小芬进入店里，其中一位男性起身问道：“请问是来纹身的吗？” 　　周小芬摇头说道：“我找王兰。” 　　“王兰，有人找你。” 　　王兰正在纹身室内对纹身工具进行再次消毒，听见有人找，探出头就见到大堂内站着的周小芬。 　　王兰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提高声音道：“周同学，我在纹身室内。” 　　周小芬走到纹身室门口，见纹身室内张雅丽和孟昆分别在为两位客人纹身。 　　“我散步走到这里的，正好随便问你晚上是否能赴约。”周小芬小声地说道：“还有，你的手机打不通。” 　　而张雅丽听见周小芬的声音，扭过头看了一下对方，点头招呼又继续自己手里的纹身工作。 　　王兰看了一下工作中的孟昆和张雅丽，小声对周小芬道：“我的手机中午掉到水池里进水，正在维修店修理，又要花几百元手机维修费。” 　　周小芬很爽快说道：“你没钱的话，我还可以借你。” 　　王兰摇头道：“不用啦，现在这两位客人大约在下午六点钟前结束纹身，下午两点钟左右，还有一位预约的顾客对纹身进行保养。我估计今天我有机会提前下班。” 　　“那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啦。” 　　“没问题，到时我也好约卡卡兔一起吃饭，顺便拿到卡卡兔帮我买的演唱会门票。” 　　“演唱会是哪一天呢？”周小芬只随口一问，她对这件事情并不关心。 　　“明天晚上，而且后天的明星见面会是下午两点钟，后天晚上我还要参加同学会，咦…突然感觉这段时间我事情好多了。还好，老板是我姐，我才能以扣工资的形式请到假。” 　　“大堂里坐着的两人是谁？” 　　“一位是全职学徒，另一位是在校大学生，他们都是来店里学习纹身的。” 　　就在王兰和周小芬聊了几句话之后，有人进入了纹身店。 　　只见对方是一位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外表斯文帅气的男性，头戴着一顶鸭舌帽，怀里抱着一位戴着粉红花朵帽子，年龄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因为两人穿着亲子装，所以一眼就能认出父女关系。 　　“你好，请问是来纹身的吗？”一位店员主动迎上前问道。 　　那男子点了点头，将小女孩放在沙发上，对她说道：“早早，给这位小哥哥看一下你的头好吗？” 　　“就一下哦。”小女孩不愿意地将帽子取下来，然后很快又戴到头上。 　　而就这几秒钟的时间，也让店里的人看清小女孩被剔光头发的右头盖骨处有一道明显是手术形成的半圆疤痕。 　　男子很自然地将自己头上的帽子取下来，露出没有头发的脑袋，在对女儿微笑之后，就向店员提出纹身的需求：“我要纹一个和女儿一样的...聪明疤。” 　　显然，这位爸爸为了安慰因头上有手术疤痕而自卑的女儿所想出的办法。 　　“嘻嘻。”女儿害羞地笑出声，然后小手隔着帽子轻摸头上有疤痕的地方。 　　“姐，有新客人了。”王兰提醒工作中的张雅丽，店员也很快为客人端上水。 　　虽然，王兰已能独立为客人纹身，但她能完成的纹身图案大多都属于简单且面积小的，像这位客人要求的纹身，看起来图案简单，就是一个圆形的疤痕，但要纹出栩栩如生的疤痕，那就不是她目前水平能够达到的了。 　　这时，纹身室内的张雅丽已连续为客人纹身超过三个小时，已感觉有些累，需要休息片刻，在向顾客说明之后，她脱下一次性的衣套和手套，走出纹身室。 　　面对新客人，张雅丽自是微笑地接待对方，在仔细看了一下小朋友头上的伤疤之后，询问是否可以照几张照片。 　　之后的时间就是张雅丽和父亲对纹身内容及要求进入一些简单的交谈。 　　周小芬也不打扰众人的工作，在向大家告别之后离开了纹身店。 　　站在店门外，周小芬抬头望天，却见这边阳光明媚，而远处的天空正被乌云遮盖，正应了一句话，东边太阳西边雨。 　　周小芬抬脚正欲走向商业街出口，但下一刻，她想到建筑工地，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周小芬估算了一下，她有段时间没有去看望守门的大叔和阿姨了。自家的猫都知道定时定点亲近一下自己，自己也应该继续保持和他们的接触，说不定那一天她就成功接手守门工作。 　　从商业街转个弯，世界从繁华回归寂静。 　　走到工地的那道铁门前，铁门依然紧紧关闭着。 　　周小芬拍了两下铁门，又叫了两声，铁门内却没有任何反应。 　　周小芬侧耳听音，发现门卫室很安静，就连平常总是开着的电视声音也听不见。 　　周小芬怀疑守门的两位老人是在睡午觉，只好遗憾地转头准备离开。 　　下一秒，周小芬惊讶地发现，自己一转身就悄无声息地从工地铁门前来到一处高地上，而在她的脚边摆放着熟悉的大铜箱和小铜灯。 　　她再一次来到灰黑世界了。 第三十三章 　　周小芬低头一下，就见自己站几米高的石台上。而整个石台被铜箱占据四分之三的面积，只留极狭小的空地给她立足。 　　周小芬已注意到自己如果脚向旁边多移十厘米的话，就会直接跌下石台摔到下方的地板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站在石台上如履薄冰，她只能慢慢放低重心，从直立变成半蹲，然后膝盖跪到石台上，避免一时不慎摔下去的可能。 　　当周小芬跪到石台上后，她才意识到此刻她所处的位置，就是上一次她离开这个世界的位置。 　　再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环境，铜灯里悬浮的火团依然处于半亮未灭的状态，而木屋外依然有如念经般的声音传进来。 　　周小芬回想上次离开前，自己正想要打开铜箱，却因为手心内里黑色念力不足而被排斥出这个世界，而现在，她自然是要继续前一次未完成的事情。 　　担心重蹈覆辙，左手心内不多的黑色念力再次飘入眼前的铜灯里，造成黑色念力不足被移出这个世界的，所以周小芬只伸出右手去开箱。 　　只是，铜箱的盖子异常沉重，周小芬用尽力气也未盖子稍微挪开或是打开一点。 　　迫不得已之下，周小芬只能慢慢移动身体，从铜箱正前方移到铜箱侧面，避开铜灯，试着用双手打开铜箱盖。 　　可惜，周小芬无论如何折腾箱盖，箱盖盖在箱上依旧纹丝不动。 　　周小芬只能怀疑箱盖的重量过重，自己的力气是无法将其打开的，只能放弃用手开箱，将铜箱上面以及四面仔细观察一番后，终于发现在铜盖上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小槽口。 　　周小芬怀疑这是一个锁孔。 　　“难道，我还要找钥匙吗？”周小芬仔细查看石台有限的物品，除了铜箱和铜灯就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物品。 　　最后，周小芬小心翼翼地从石台顶上滑落到木屋地板上。 　　木板上那双上次被遗留下来的拖鞋依然存在。 　　之后，周小芬在木屋内寻找了一番，没有找任何有可能和钥匙有关的物品。 　　不死心的周小芬把木屋门以及木屋正面侧面两扇窗户全部打开，然后走出木屋，借着木屋透出的光，围着院子转了一圈。 　　整个院子四四方方的，小屋加院子的占地面积不超过一亩地，地面空荡荡，寸草不生，也就一个院角处堆着几块石堆。 　　因石堆明显像是被人堆砌而成的，周小芬小心地把石堆堆砌的石头一一搬开，却没发现石堆中有可异物品，只得将石堆还原成原状。 　　最后，周小芬把目光投向小院的大门，而那如念经般的声音就是从这道门传进来的。 　　周小芬轻手轻脚地走到大门处，把大门轻轻推开一个缝隙。她可是记得第一次与大门外的黑影遇见时，对方被自己吓得躲起来的情况，所以这次悄悄嘀，不要吓到对方。 　　透过门缝隙，周小芬看见门外一片黑暗，而在木门外的石阶下，有几团黑影正发出有韵律的声音，在他们的前面好像摆放着一些东西。 　　这时，周小芬才发现就算在这片黑暗没有光源的环境中，自己居然还能隐约看见距离比较近的人或物的轮廓。 　　难道，我的眼睛在这个世界有少许夜视功能？ 　　周小芬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皮，之前能在黑暗中能正常地为赵不律刺青，那是因为她一直是用闭上的左眼观察灵线在皮肤上的游走，所以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样用眼睛确认刺青涂料涂到皮肤上的具体清况，也不需要注意刺青图案是否走形。 　　周小芬将门又推开了少许，而门被推开发出细微动响，静动了门外的黑影们，黑暗中这些黑影齐齐地看向周小芬。 　　出乎周小芬意料的却是这一次这些黑影们没有逃走，反正像被点了定身穴僵在原地。 　　黑暗中看不清五官长相的黑影沉默无语地看向你，而你被困在黑暗中的小院内，这样的情景，再配上此刻安静肃杀的气氛，完全是恐怖片的节奏。一般正常人面对这样的情景，大多数人的反应应该是一秒关上大门，将自己和不知是否危险的黑影用木门隔离开。 　　但外表娇滴滴，实质却是神经大条，完全不care这些的周小芬，却是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看一下门外的黑影是什么东西，长的什么样。 　　至于黑影们的危险性，早在周小芬第一次和他们相遇时，对方逃跑的行为，让她自动将黑影放到无危险胆小类中。 　　可惜，周小芬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却没办法实现，因为手机屏幕处于黑屏中，完全不能使用。 　　周小芬失望地将手机重新放回背包，然后她又将门推开一些，慢慢站到门前闭上左眼观察周围环境。 　　首先，周小芬发现眼前的黑影是有命光存在的，只是这些命光大多微弱，被灰色的雾气笼罩着。 　　至于，再远处的建筑物在左眼中只呈现出一副破败的轮廓。 　　周小芬睁开左眼，发现一直僵着的黑影们开始动起来，他们没有跑，反而向前跪走两步，然后重重磕头，嘴里如念经一般说着什么。 　　周小芬通过黑影们的姿体语言，发现对方好像对自己不是害怕而是恭敬的态度，和上次她站在院外开门时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反应和态度. 　　周小芬斜着脑袋，目光游走在这些黑影上，最后，手指指向黑影中最小团的一个，用手势示意对方走近一点。 　　瞬间，黑影们安静下来，那个最小的黑影因周小芬的动作，猛地缩成一团，发出嘤嘤的声音，然后他被旁边的黑影向前用力推了一下。 　　最后，小黑团战战兢兢地跪走着绕过前边堆着的东西，挪到门前石阶下离周小芬一步距离处，就停了下来。 　　周小芬用手指指着头顶的木匾，问道：“上边什么字？” 　　“嘤嘤？”小黑影的小奶音可怜又无助。 　　周小芬将动作做了两遍之后，后边那些大点的黑影像是明白过来，对着小黑影嘀咕几声之后，那个小黑影怯生生地念出几个音。 　　周小芬仔细听着对方念出的音，感觉非常耳熟，再一回忆这几个音是出现在黑影们念经般的句子里。 　　周小芬心一动，对着小黑影道：“你念慢些，念大声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特意把音拉长放大，以提示对方。 　　这次，小黑影很快领悟周小芬的意图，他将声音放大，节奏变慢地说道：“卜…鹿…绡。” 　　“再说一遍。”周小芬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卜…鹿…绡。” 　　就在小黑影反复念了几遍之后，周小芬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学着对方的读意，念道：“卜鹿绡，卜鹿，不…律，不律。” 　　当不律两字出口之时，周小芬感觉就像是将一个咒语念出了口，瞬间她的左手如火烧般痛疼起来，紧接着左手的痛疼感就消失了，而周围突然变亮了。 　　门外的黑影们瞬间亢奋起来，他们念经和磕头的频率增大，齐齐叫着：“不律涛目一，不律涛目一……” 　　这样齐齐带着韵律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让周小芬忍不住跟着也叫起来：“不律涛目一。” 　　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周围变亮的光源，猛地回头望向院内。 　　只见院内木屋处，从窗户和门照射出来的灯光几乎将整个庭院照亮。 　　那一刻，简陋的木屋竟有种灯火辉煌之感。 　　“嗯？”周小芬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快步走向木屋准备去查看一下灯光为什么突然变亮，而这时从木屋窗户照射出的光线又重新恢复之前昏暗的状态。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小芬的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来。 　　“阿不。”一个陌生、低沉、沙哑的男声突然清晰地在周小芬耳边响起,就像是贴着她耳边说话， 　　当时，周小芬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给惊住了，她环望四周，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从没害怕过的她心里难得产生一点紧张感（？），脱口而出问道：“谁？” 　　“*(i(#....”那个男声继续说道。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我是小一。” 　　周小芬敏感地感觉到对方平静声调之下藏着的一丝疲惫和兴奋之情。 　　“什么小一？”周小芬眯起眼睛，警觉地寻找可疑人影，嘴里却求证地问着：“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 　　陌生男性的声音没有回答。 　　庭院内变得安静了。 　　而周小芬也没有在小庭院里发现其他人。 　　最后，周小芬将目光投向门外那些黑影，但她很快放弃声音来自那些黑影的猜测。毕竟，那位陌生男性介绍自己名字时说出的话分明是现实世界的华语。 　　“难道我出现幻听了。”周小芬不死心地推开木屋，室内情况一如她离开时，没有异常更没有可异的人物出现。 　　石台上的铜灯里的火团依然是微弱，根本无法将它和刚才短短几秒照亮整个庭院的光亮产生联系。 　　“如果，不是刚才黑影们的激烈反应，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不过，如果，刚才的光源不是来自于这盏灯，那是来自于哪里？”周小芬皱了皱鼻子，对于她来说，这个灰黑世界飘得不只是灰烬，还有无数问号。 　　周小芬围着石台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庭院之中，俏皮叉起腰，左顾右盼问道：“那个小一，你还在吗？...你是谁？” 　　已沉默几分钟的男声再次响起：“你好，我是专属保护系统，请问你愿意接受我吗？” 　　“什么系统？”周小芬眼睛瞪大，露出战术后仰姿势。 　　“专属保护系统。”男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一刻，周小芬真有点慌神了，回想起自己的重生，忍不住联系到原身看过的网络小说的套路，突然有种强烈欲吐糟的念头，可处在迷茫中的她却不知道从何吐糟。 　　毕竟，最初以为自己是神仙，然后感觉自己是游魂，到这里都还算是都市重生异能流，然后自己能来到这个灰黑世界，于是都市外加异时世界。现在突然出现的一个系统。 　　妈蛋，不按套路安排金手指，感觉世界好崩溃。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还是一个游戏世界？ 　　我在这个世界曾是什么样的人？ 　　周小芬小小自闭中。 第三十四章 　　周小芬没有自闭多久，因为在她的耳边那位自称专属保护系统的男性声音机械地询问：“请问你愿意接受我吗？” 　　“接受你干什么？”周小芬直截了当反问，并在庭院中走动着。 　　这位系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同一句话：“请问你愿意接受我吗？” 　　周小芬发现就算她不停移动，但这个系统的声音却一直在她的耳边响着，感觉声音如影相随。 　　面对这样突然出现的神秘声音，多疑的人会怀疑自己被作弄，胆心的人会害怕自己遇鬼了，而乐观的人会惊喜自己遇到金手指。对于周小芬而言，无论是被作弄，或遇鬼还是获得系统，其实在她看来都无所谓，现在她唯一不满的就是声音在耳边响起影响到她安静地思考（？)。 　　“请问你愿意接受我吗？” 　　接受还是不接受，周小芬还没说出口，迟钝的她感觉某种不太对劲：嗯？总感觉这句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中。 　　“请问你愿意接受我吗？” 　　“请问你愿意接受我吗？” 　　“请问你愿意接受我吗？” 　　系统如念经般提问，最终打败周小芬，她直接道：“你不要再念了，我暂时接受。” 　　“你好，尊敬的系统使用者，我是系统小一，很高兴为你服务。”野系统用欢快的声调表达出此刻的心情。 　　“小一，你能提供什么服务？”周小芬直接问道。 　　“使用者想要获得系统服务，请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奖励，通过积分换取服务。” 　　“系统服务是指哪些方面？” 　　“在这个世界，保护使用者安全，确保使用者顺利生存在这个世界。” 　　周小芬反问道：“我需要在这个世界顺利生存吗？” 　　对她而言，没有黑色念力就不可能留在这个世界，而黑色念力的获取并不容易，再加上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是寻找到自己是谁的答案。所以，顺利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并不是她的必须选择。毕竟，另一个五彩斑澜的世界，它不香吗？ 　　小一明显停顿几秒，然后道：“小一能帮助使用者了解这个世界，找到你想寻找的东西。” 　　“这些帮助还有用些。” 周小芬斜头望向空无的前方，想起网络小说中系统套路，问道：“小一，你的可视控制面板呢？” 　　“抱歉，系统程序出现异常，控制面板遗失。”小一在解释原因之后，体贴地给出解决办法：“请使用者人工记录相关信息。” 　　周小芬听着不靠谱的回答，嘴角忍不住抽动，突然有点嫌弃这套不请自来的野系统。 　　系统小一亲切地主动交流，”亲爱的使用者，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周小芬无言以对，只能顺口问道：“那我需要完成哪些任务？” 　　系统小一：“任务系统出现bug，目前只能发布常规任务，请使用者积极完成，以获得积分。” 　　这小一的妖蛾子真多呀。 　　周小芬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尖酸刻薄，然后克制情绪，难得多话道：“我不懂什么是常规任务，什么是不常规任务，你直接告诉我，我要做什么吧。” 　　“使用者新手任务一：了解这个世界，使用者是否接受任务？” 　　周小芬心思一动，在心里念道：接受。 　　小一重复问道：“使用者新手任务一：了解这个世界，使用者是否接受任务？” 　　周小芬俏皮一笑，说道：“我在心里已说出答案。” 　　系统小一礼貌地表示：“亲爱的使用者，小一没有读心术，请用嘴说出你的答案。” 　　“接受。”周小芬对于这个试探的结果很满意。 　　小一有板有眼念道：“追逐光明的物种，请用手拥抱开启智慧的火。” 　　“火？”提到火，周小芬只想到一个地方，她看向木屋，求证道：“这个任务是叫我触摸铜灯里的火吗？” 　　系统小一重复刚才的话：“追逐光明的物种，请用手拥抱开启智慧的火。” 　　周小芬忍不住捂耳，嘀咕道：“请你不要像复读机一样，行吗？” 　　这时门外的众黑影依然跪在原地念经般颂读着什么，完全没有进入到院内的企图。 　　周小芬进入到木屋内，看了一下周围唯一的光源，走到台石下方，将脚上的鞋脱下再放入背包里。 　　有了上次的经历，周小芬已深刻明白无论到哪里去，手机和鞋都不可以抛下。 　　周小芬再一次艰难地爬上石台，重新跪在石台上。 　　她看着石台上的铜灯，伸出右手小心地慢慢接近悬浮在灯罩里的那团火焰，但当她的手越来越靠近火焰时，她惊讶地发现这团火好像没有热度。 　　最后，周小芬将右手安全无害地放到火焰中心位置，“新手任务完成了吗？” 　　系统还是老话：“追逐光明的物种，请用手拥抱开启智慧的火。” 　　拥抱？周小芬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有点担心左手一靠近火焰，手心里残余的黑色念力就又会被铜灯火焰吸引走，然后自己立刻离开这个世界。 　　但迟疑片刻之后，她还是将左手伸向伸向铜灯中的火焰。 　　当左手已快要触碰到铜灯时，手心里的黑色念力并没有像上一次般飘出手心飘入火。 　　周小芬松了一口气，用双手将火焰捧在手心中，当手拥抱火，那一瞬间她的耳边响起各种声音。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置身在无数的光影之中，那些光影形成图像快速在她的眼前闪过。 　　周小芬很快就发现这些图像信息讲述着属于这个世界的历史。 　　这是一个有神存在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上开启智慧的生灵种类很多，有纯人类，有兽类，人兽类等等。 　　而她此刻所处的大陆为东大陆，在这个大陆上有一位神叫刺青神，传说刺青神是千手千眼，生灵们供奉他的神殿叫刺青神神殿，整个东大陆只有一个总神殿，然后东南西北各建有一个分神殿。 　　在这个世界中，生灵可能通过祭祀祖先图腾，激发藏在血脉中的非凡能力。 　　而除了激发血脉中非凡能力获得力量之外，生灵还可以通过另一个途径获得非凡能力，那就是由刺青使赐于生灵具有非凡效果的刺青。 　　在东大陆想要获得刺青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供奉。 　　通过将足够的供奉品放置在神殿的贡奉台上，获得刺青神青眯，刺青神就会赠予被供奉者他在世界的投影--刺青使。 　　而刺青使的刺青就具有赋予或封印非凡力量的效果。 　　一般来说，只有大的部落，或富裕的群体，才有足够的财富和能力成功供奉到一位刺青使。 　　供奉的仪式很简单，供奉者将各种稀有的材料、大量的财富作为供奉品，连带着部落的图腾或群体的名讳一起放到总神殿或分神殿的供奉台之上。当然，想要迎接到更强的刺青使，自然就需要更有价值的供奉品。 　　至于供奉的次数，可以一次性，也可以日积月累。 　　当供奉成功后，供奉台就会被点亮，然后刺青使就会从总神殿内的刺青使诞生池（又名神使降生池）的池底浮起来。 　　刺青使被称为刺青神在世间的投影，他用神赐予的双手进行刺青，用神赐予的双眼看清众生，而刺青使对于刺青的知识是生而知之，当然刺青使拥有的刺青知识和水平的高低，是受供奉品多少影响的。 　　而刺青使从诞生之日起，脚不着地，口不多言。作为神的投影，祂是无须吃饭，也不必喝水。 　　祂们将终生不落地不粘水，不染世间一切烟火和尘埃。 　　每位刺青使都由供奉者亲自到总神殿迎接，然后住入由供奉者专门为刺青使修建的悬空吊楼里。 　　这些吊楼又称为刺青使之庙，如无意外发生，刺青使之后的数十年岁月都不会离开这座被称为庙的吊楼。 　　刺青使入住庙后，供奉者们就要向祂供奉各种物质或材料。而这些物资材料会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经刺青使处理后成为刺青的涂料。而另一部分是作为刺青使奉献给刺青神的礼物，送入神殿中。 　　有了足够的刺青涂料之后，供奉者就可以请求刺青使为他刺上能激发特殊能力的刺青。 　　刺青使会根据请求者身体素质以及血脉情况选择合适的刺青图案。然后将刺青涂料混合入被刺青者身体发肤之物，比如指甲、头发，制成专属于被刺青者的刺青涂料，最后进行刺青。 　　而每一位刺青使在这个世间逗留的时间只有八十一年。 　　通常在刺青使即将离开世间的最后一年，祂们会由供奉者送归神殿，然后由殿中神官将其送入神使回归池，而刺青使的躯壳会溶化池中，祂的魂魄会回归刺青神的身边。 　　然后，失去刺青使的供奉者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次的供奉之旅了。他们的刺青使之庙也将等着下一位刺青使的入住。 　　在整个东大陆，总神殿和分殿都有贡奉台，但刺青使的诞生池只存在于总神殿，而回归池是在四个分殿中。 　　周小芬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影像，就是刺青使微笑着慢慢被池水淹没不见。 　　当脑海里所有影像消失之后，周小芬短时间处于失神中，眼睛只呆呆地盯着眼前神秘的火团。 　　她的大脑因为短时间内被强塞大量的信息，处于思维和意识的混乱中。 　　那一刻，周小芬有点不知自己是谁，身处何处了。 第三十五章 　　系统小一的声音在周小芬的耳边响起，“亲爱的使用者，你看到什么了？” 　　周小芬瞬间清醒过来，“我看到这个世界的历史，刺青神和刺青使的故事……” 　　她停住了话，将双手收回又重新捧着火焰，而这一次没有任何异常事情发生。 　　周小芬失望地叹息一声，回忆脑海里看见的那些信息。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系统小一又问道。 　　周小芬有些敏感地反问道：“难道，做为系统的你不知道使用者在新手任务里获取的信息内容吗？” 　　系统小一道：“使用者资质的差别，会导致任务中获取信息的差别。同时，系统尊重使用者的个人隐私，没有开发出窥探使用者大脑的功能。” 　　“嗯。”周小芬用鼻声表示出对这套野系统的小小不信任。 　　系统小一继续：“亲爱的使用者，你新手任务一已完成。” 　　周小芬回味着通过火焰获取到的信息，突然惊喜地发现就如系统小一说过，自己好像拥抱了开启智慧的火，所以瞬间掌握这个世界的部分文字和语言。 　　但当她脑海中闪过院门口的门匾时，心里咯噔一下，快速从石台上滑到地面，直接光足冲出木屋冲到小院的门口。 　　周小芬抬头望向头顶的木匾，然后，她真真切切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木匾上的内容，对她而言已不是陌生的。 　　木匾上的黄色图案是这个世界的一种文字，而这些文字翻译成现实世界的文字，就三个字：不律庙。 　　而石阶之下黑影们嘴里念着的词，周小芬也瞬间听明白了，他们反复只说着两句话：不律刺青使请赐我智慧，不律刺青使请赐我力量。 　　周小芬脑海里无数的问题闪过：“我从这间不律庙的铜箱里飞出，然后附身在纹有不律纹身的身体内，这是巧合吗？我来自于木屋里，难道我前生是刺青使吗？或就是他们口里的不律？这个庙为什么叫不律庙，而不是刺青使神庙？……等等，院里的木屋并不是吊楼。” 　　心中无数的问题一一掠过，周小芬只向系统问出一个问题：“小一，我是他们口里的不律刺青使吗？” 　　“目前使用者积分不足，无法获得更多信息。”系统小一回答的非常敷衍。 　　周小芬迫不急待地问道：“新手任务有几点积分呀？” 　　“一点积分。” 　　“一点积分能获得什么样的帮助？”周小芬话一出口，心中就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攒多了，就能用了。”小一这个回答有点“调皮”，瞬间让周小芬有种被噎住的感觉。 　　小一系统迫不急待，又问道：“使用者已完成新手任务一，是否接受新任务？” 　　周小芬问道：“除了使用者这个称号外，我还能被叫什么？” 　　小一系统说道：“系统目前默认的使用者名字为阿不。” 　　“阿不，就是你最初叫我的名字？”周小芬疑惑地问道：“在我之前，你是不是有前使用者，对方的名字就叫阿不...或是不律。” 　　“目前使用者积分不足，无法获得更多信息。”系统小一就跟复读机一样。 　　周小芬认输，道：“你还是叫我使用者吧。” 　　她对于这套突然冒出来的系统是报有戒备心的，只不过从系统颁布的第一个任务效果来说，的确帮助她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一点皮毛，所以，她开始相信这套系统在某些方面可以帮助到她。 　　当然，相信归相信，警惕心还是应该保持住的。 　　在周小芬看来，这套系统最好的优点就是只在她的耳边说话，并不像网络小说里那种植根在大脑或灵魂之中，可以随意控制使用者生死的模式。 　　周小芬想到一个问题，快速问道：“小一，如果我离开这世界，你会跟着我吗？” 　　小一声调平板地回复：“抱歉，亲爱的使用者，目前系统还未开发第二世界的营运，我能为你服务的范围只限于目前这个世界。” 　　“太好了。”周小芬不想回到现实世界，身边还跟着一个古怪野系统。 　　小一干巴巴道：“能让使用者满意，是我的荣幸。” 　　周小芬好奇问道：“如果，最初我选择不接受你的服务，你是不是就消失不再烦我了。” 　　小一道：“小一会每隔一段时间在你的耳边提醒，在你的身边有一套全心全意等着为你服务的系统。” 　　“……”周小芬不想理它。 　　马蛋，也就是说，除了接受，其实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是霸道无赖流系统吧。 　　小一又回到正题道：“使用者完成新手任务，是否接受新任务？” 　　周小芬细细打量着自己手掌处那隐约可见的黑色铜钱，明显看出黑色念力在持续减少中，估计手心处的黑色念力还能支撑一点时间，就回答道：“接受任务。” 　　系统小一发布任务：“新手任务二，请认识一位村民，开启新地图。” 　　“认识一位村民……”周小芬打量着门外那些黑影们，然后又指了那团跪在地上小小的黑影。 　　事不烦二主，就他了。 　　发现周小芬注意到他后，小黑影打了一个嗝，又发出嘤嘤的声音。 　　周小芬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刻她用的语言是几分钟前从火团中学会的语言。 　　“小…小狐狸。”小黑影的声音轻脆得像小饼干。 　　这名字有些新奇，但周小芬没露任何表情，说话的声音温柔了一点：“小小狐狸，你走进一点好吗？” 　　“我叫小狐狸，不叫小小狐狸，不律刺青使。” 小狐狸跪在地上慢慢挪着身体。 　　“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不律刺青使。”周小芬向众黑影简单表明自己是否是不律身份的不确定性。 　　等到小狐狸离自己也就一尺距离之时，周小芬却依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模糊看出黑影毛绒绒的轮廓。 　　周小芬回头望了一眼唯一的光源，便对小狐狸道：“你愿意跟我进到院子里来吗？” 　　后边黑影们听见周小芬的话，都齐齐发出羡慕的惊喜声。 　　小狐狸受宠若惊叫道：“我可以进来吗？” 　　周小芬一副狼外婆的模样，边后退边比着让对方进院的手势。 　　见小狐狸一副要跪着挪进来的模样，周小芬说道：“你站起来走。” 　　“嘤嘤。”小狐狸听从周小芬的话，从地上站了起来。 　　周小芬打量了一下小狐狸的身高，也就比自己的膝盖高十几厘米，显然真是一位小朋友。 　　小狐狸站在木门前，伸出一只小jiojio犹豫着不敢落脚。 　　周小芬边向后退边鼓励对方，道：“小狐狸，朝我走。” 　　“嘤嘤。”小狐狸小脚悬空反复试探以后，终于落在院子的地面，然后谨小慎微地小步走向周小芬。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木屋，周小芬也终于通过昏暗的灯光看清这位叫小狐狸的小黑影全貌。 　　小狐狸还真是小狐狸，长相有点像现实世界的赤狐，与现实的狐狸不同，他是双脚站立膝盖微曲着走路，一身棕红色毛绒绒的皮毛，下身穿着一个小裤子，两只小爪爪紧抱着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注意到周小芬正看着自己，小爪爪一紧张，大尾巴就啪嗒脱爪落到地上，然后像毛扫把一样在地上晃来晃去。 　　看着眼前这位活生生一脸可爱憨憨的三头身q版狐狸，周小芬心都软了，为了方便两人对话，她主动靠近对方，然后半蹲下身体，小声问道：“你们为什么叫我不律刺青使。” 　　小狐狸紧张地打了一个嗝，然后利索地跪在地上，准备磕头。 　　“别磕头，站起来，回答问题。”周小芬言简意赅表明态度，伸出手拦住小狐狸要磕在地上的圆脑袋，顺便用手测量了一下小狐狸毛发的手感。 　　嗯，比我家的皮蛋瘦肉的毛要硬一点，还有点打结，但手感还是不错的。 　　咦，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再次被遗落在铁门前的猫：= =，又发生了。） 　　小狐狸站了起来，黑豆豆眼珠含着孺慕之情看蹲和他差不多高的不律刺青使，两只小爪爪紧张地捂住嘴，担心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彩虹屁玷污了神使。 　　啊啊啊！！神使长得好美，神使好温柔，神使的手真好看，神使的衣着……很独特。 　　今天上穿艳黄色加蓝色撞色的短t恤，下穿灰色七分运动裤的周小芬依然是最亮的崽。 　　周小芬见小狐狸一副梦游的表情，重复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叫我不律刺青使？” 　　这时小狐狸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回答刺青使的话时，忙将小爪爪从嘴上放了下来，又感觉自己的两只爪爪空无一物，慌忙又把一直扫地的大尾巴抓起来，抱在胸前。 　　周小芬没有催促小狐狸，而是用眼神示意对方回答问题。 　　小狐狸结结巴巴回答道：“神灯亮了，就表示刺青使你回来了。” 　　周小芬回头看向木屋窗户透出的光，回想刚才突然变亮的一幕，显然那盏铜灯就是小狐狸口中的神灯。 　　周小芬问道：“这个庙是供奉的刺青使吗？” 　　“是的。”小狐狸乖乖地点头，小手指却不安地揪着大尾巴上的棕毛。 　　“刺青使的名字就叫做不律吗？” 　　“是的，不律刺青使。”小狐狸黑豆豆眼眨巴着。 　　小狐狸的可爱模样，让周小芬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心想：小狐狸好像比家里把自己当工具人的皮蛋瘦肉可爱一丢丢。 　　小狐狸被刺青使摸了头，心情是羞涩又兴奋，小jiojio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近周小芬，却因想到对方的身份，而敬畏加紧张。结果，他心情一纠结，不安份的小爪爪就把尾巴上的毛给揪下来一缕，痛得他的黑豆豆眼泛起泪水却还要强忍住。 　　我是蓝孩子，不能哭。 第三十六章 　　小狐狸憨憨笨笨的表现，让看在眼中的周小芬忍不住露出笑容，她问道：“在院外飘在空气里的灰烬是什么？” 　　小狐狸抬头望向天空，皱着小鼻子，道：“那是末日之灰，如果生灵吸入太多，会患上重病。” 　　“末日之灰？”周小芬也抬头看向天空：“好像庙里空气中没有这种东西。” 　　在周小芬看不清的庭院的高处，依然有小狐狸口中所说的末日之灰飘浮着，而整个不律庙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碗罩起来，保护着碗内干净的空气。 　　小狐狸肯定地说道：“那是因为神灯能祛走末日之灰……”停顿三秒之后，他的语气又变得不是很肯定，“这...这是村长讲过的传说里的内容。” 　　“传说？”周小芬想了一下，又问道：“周围还有其他的刺青庙吗？” 　　小狐狸摇头道：“我不知道。” 　　周小芬看着眼前懵懂稚气的小狐狸，说道：“我想到庙外看一下，你能陪我吗？” 　　小狐狸一听，眼睛一亮，慌忙点头。 　　系统小一提醒周小芬道：“为确保使用者个人安全，请带上灯。” 　　周小芬对着小狐狸说道：“你能听见其他声音吗？” 　　小狐狸一脸茫然，“什么声音？” 　　“没什么。” 　　显然，系统的声音目前只能周小芬能听见。 　　周小芬道：“我去拿灯，你等着。” 　　狐狸小毛爪指向靠院门的墙边，怯怯道：“不律刺青使，能赐我站在门边的权利吗？” 　　认为自己有可能是鸠占鹊巢，不会习惯对方过于恭敬态度的周小芬却是熟练地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顿时，小狐狸激动地笑成小傻子，qq的小肚皮颠颠地抖着。 　　周小芬：......感觉自己已陷入刺青使角色扮演中。 　　周小芬重回木屋，再一次爬上石台。 　　用手去拿铜灯前，她谨慎地问道：“我把这盏灯移走，会不会造成火熄灭？” 　　“不会。”系统小一这次的回答简短肯定。 　　周小芬用左手小心握住铜灯的灯柱，然后她手一抬，发现铜灯轻如鹅毛，忍不住轻轻晃动铜灯，而灯火飘在灯罩里未出现任何异样。 　　周小芬己人忧天道：“这么重要的灯被我拿出庙，要是被人抢走怎么办？” 　　“亲爱的使用者，请不要委婉的套话，我懂。” 　　“……你懂什么。”周小芬道：“我都不懂你为什么认为我在套话......” 　　周小芬发现身为人类的智慧居然搞不清一个人工智能的思维。 　　“我懂这个问题的答案。” 　　“答案是什么？”周小芬手握铜灯，准备滑下石台。 　　“请使用者自行寻找问题的答案。” 　　周小芬终于学会翻白眼这个技能，顺口又问道：“那铜箱的钥匙也是自行寻找吗？” 　　“使用者可以自行寻找，也可以使用足够的积分换取钥匙信息。” 　　“哼！”周小芬学会另一个鼻声。 　　最后，周小芬是用嘴小心咬着铜灯细小的灯柱，有些狼狈地滑下石石。 　　将灯重新拿在手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自我打趣道：“再多爬几次，我爬石台的技能就可以升级了。” 　　系统小一难得向周小芬分享一个知识点，道：“亲爱的使用者，这盏灯不必非要放回石台上。” 　　“嗯，谢...谢提醒。” 　　周小芬单手握着铜灯走出木屋，而小狐狸站在院门旁边的墙边，小身板站得笔直，态度谦虚地低着头。 　　随着周小芬慢慢走近院门，小狐狸的头越垂越低，一副不敢直视周小芬的模样。 　　当周小芬走出院门，就见门外石阶下跪着一位彪形大汉。 　　这位彪形大汉，跪着虽只有一米高，但他的肩宽足有一米二左右，就像一个长方体将整个院门外的空间都塞满了。 　　小狐狸不知何时已跪在周小芬的脚边，小声道：“这是我为不律刺青神找到代步人牛大。” 　　周小芬注意到被叫牛大的人，对方头顶的黄发里长着两只短短的牛角。 　　发现刺青神已站在院门前，牛大当时就用额头重重地朝地面磕了三个响头，而在牛大身后的其他黑影也跟着磕起头。 　　周小芬微皱眉，说道：“我宣布，你们以后见我不必磕头，现在全部站起来吧。” 　　在她看来，见她就磕头这种耽搁时间的仪式没有必要存在，毕竟她在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要消耗难以获得的黑色念力。 　　听见周小芬宣布不必跪拜磕头，众生灵有些手足无措，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不敢有动。 　　周小芬很有耐心，学着复读机系统小一，重复说道：“以后见我不必磕头，全部站起来。” 　　这时周围的生灵才纷纷站起来，牛大也站起来，他的身高比周小芬足足高一个头，五官有些像人类，而一双又尖又大的耳边立在脸的两边。上半身穿着一件背心式衣服，手臂光滑无毛。粗大的腰间围着到膝盖的裙子，露出覆盖有短黄毛的两个粗腿，而一双大大的牛蹄将庞大的身体牢牢地立在地上。 　　牛大半人半兽的外形表明他的种族是牛人。 　　牛大在站起来之后，又马上侧身蹲下，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肩部，闷声闷气道：“请神使下坐。” 　　周小芬挥手道：“不需要，我能走。” 　　牛大依然憨憨的模样蹲在原地。 　　“嘤嘤.”小狐狸两个小爪爪合在一起，肯求道：“尊敬的刺青使，牛大很有力气，走路很稳的。如果能成为刺青使代步的生灵，简直是牛大的荣幸。” 　　“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们口里的不律刺青使。”周小芬再次强调，“所以，我可以用脚走路。” 　　“嘤嘤~~” 　　“mumu~~” 　　小狐狸和牛大委屈的哼吱声让周小芬最后屈服了。 　　“好吧，我坐上你的肩。”周小芬一只手抓着铜灯，一只手抓着牛大的肩，笨拙地坐上了牛大的肩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光着脚。 　　这次鞋在背包里，不用担心。周小芬心中小得意。 　　牛大憨厚地说道：“刺青使，你可以抓着我的牛角，这样您能坐得更稳。” 　　当周小芬坐稳在牛大的肩上，随着牛大慢慢站起来，她的视线也渐变高，在手中铜灯微弱的光线下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在不律庙门前的除了小狐狸和牛大外，还有六位生灵，其中两位的外形五官明显是人类，一位是小狐狸一样外形更类似动物的兽类，余下都是半人半兽的兽人。 　　这些生灵衣着都很简陋，无论身上有毛无毛，男性只下身穿着短裤或围裙，女性就是上身背心或肚兜，下身短裙。 　　以生灵的衣着为参考，周小芬意识到牛大看起来像男性，其实可能是女孩子。 　　沉默寡言的牛大扛着周小芬走得很安稳，而在牛大身后，其他生灵低下头静静跟着牛大的身后，并尽量让身体身处在铜灯的光线中。 　　周小芬很快发现在铜灯微弱的光线之中，漂浮在空气中的灰烬正快速地向外散去。 　　可以说火光所照之处，灰烬全无，甚至在离灯火照射之外的几米距离内，灰烬也少了许多。 　　小狐狸在牛大的脚下，小声问道：“不律刺青使想要看哪里？” 　　“我想看一下村子什么样的。”周小芬说道。 　　“只是村子又小又破，希望不律刺青使不要太失望了。”小狐狸低头看着脚下，一脸忧愁地说道。 　　周小芬注意到一个细节，从她拿着铜灯之后，小狐狸甚至是周围其他生灵就不曾看向自己，不由问道：“为什么你一直低着头呢？” 　　小狐狸道：“我们不可直视神灯，否则眼睛就会被灼伤。” 　　周小芬又问道“你们不能看神灯的话，那可以触摸或拿走盏灯吗？” 　　“神使之物，生灵不可窥视不可触碰。”小狐狸挥着小爪爪比出一个绝不的手势，“传说很久以前有两位其他村的生灵误入您的庙中，那时神灯还未被点亮，一位生灵生出贪念想要偷走神灯，结果手才触摸神灯，就瞬间自焚而亡，则另一位生灵被吓傻逃出庙中，但在一天后对方就消失在黑沙中。” 　　周小芬终于明白，这些生灵为什么认为自己是刺青使，其实都是这盏灯的原因。也知道为什么自己上次出现在不律庙院门外时，他们会吓得跑掉，显然是把打开院门的她当成心怀不轨意图擅闯庭院的坏蛋，从而担心被牵连而逃得远远的。 　　周小芬问道：“黑沙是什么？” 　　小狐狸指着村子的东面说道：“在村子的尽头有一片沙漠，沙漠里的沙是黑色的，所以我们叫它黑沙。” 　　“你们的村子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挺了挺胸脯，很骄傲地说道：“我们这村子，叫做有不律刺青使的渔村。” 　　周小芬：……谁取得这村名，过于新奇做作了。 　　这个叫有不律刺青使的渔村，只有三条上百年看不出路的老路。一条叫做东西路，一条叫做南北路，两条路交合的中心就是不律庙，还有一条路是环村路，顾名思义就是绕着村子外围的路。 　　在村东面尽头，是一马平川的黑沙。在小狐狸的描述里，黑沙不起风时，毫无危险，但是只要起风，生灵走进去后就会迷失方向被黑沙吞噬，所以大家从来没有看见有生灵从黑沙里走出来过。 　　至于渔村的另外三个方向，都是临着黑海。 　　黑海的海水是黑色的，越往海深处去，海水的浮力会越小。所以，渔村的生灵只敢在海岸附近一海里捕鱼，不敢坐船到海深处，因为很容易船沉人亡。 　　当时，周小芬就有些惊讶，“如果这样的话，东面有黑沙不能进出，其他三面是黑海，无法远航，渔村的生灵不是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小狐狸指向村北面：“在北面的海岸边，有一条和外界相连的小路，算是渔村的生命线，而且在这条小路上有一处泉眼，可以让我们获得清水，而泉眼周围还有一片小树林，偶尔还能从林中获取食物。” 　　在小狐狸的描述中，周小芬的脑海中渐形出渔村的大致地图。 第三十七章 　　整个村子，就如小狐狸说的一般，破且小，年代旧远的石制房屋和木制房屋杂乱且没有规律地搭建在路两边，而这些房屋大多已经风化或腐朽，能供生灵居住的房屋也就寥寥几间。 　　在交流中，周小芬知道小狐狸十二岁左右，牛大看起来又大又壮，其实不过是十四岁的小朋友，也的确是位女牛人。 　　周小芬对于稳坐在年龄只是初中生的牛大肩上，最开始还有点坐立不安了。但联想铜灯之火展示出的文化或历史，非常清楚自己如果拒绝牛大的服务，对她而言才是被轻视和侮辱。 　　而整个渔村除了面前的八位村民之外，还有三位生病在家无法起床的村民，以及一位离村外出的村民。 　　也就是说这个巴掌大的渔村，总共也就十二位村民。而且许多村民都属于没有亲人的寡家孤人。 　　小狐狸唏嘘道：“希望不律刺青使能够原谅，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每天向你祭拜的生灵。” 　　周小芬问道：“你们每天都在庙门外祭拜吗？” 　　小狐狸乖乖地点头道：“每天有两次祭拜。” 　　周小芬又问道：“你们祭拜刺青使，是想获得智慧和力量吗？” 　　小狐狸摇头带着哭音道：“我只想乞求刺青使能让我妈妈的妈妈病好。” 　　“什么病？” 　　小狐狸道：“就是被末日之灰污染后所得的返祖病。” 　　一番介绍之后，周小芬知道，这种返祖病最开始的症状有两种，一种是身体出现返祖迹象，第二种是智力开始退化征兆，而这种病最终的结果就是生灵外形变成动物，理智和智慧也退化成动物。 　　小狐狸的父母就是退化成没有理智的狐狸，在追一只野鸡时误入黑沙，再也没回来。现在他的外婆也开始出现返祖病症状，小狐狸自然很怕再失去这唯一的亲人了。 　　“嘤嘤嘤~~”说到伤心处小狐狸免不了偷偷哭了起来，他这一哭也感染队伍中走在他旁边人类小姑娘跟着哭起来。 　　周小芬记得这位人类的小姑娘叫做小红，此刻抱着她安慰的人类男孩是她的哥哥叫做大洪。 　　一直沉默的牛大开口向周小芬解释，“小红和大洪的爸爸一年前划船到黑海捉鱼时淹死了。而他们的妈妈已得返祖病，目前丧失语言能力，因担心妈妈突然跳海或是误入黑沙，他们就和像小狐狸一样将生病的家人锁在家里。” 　　小狐狸终于停止哭泣，用毛爪抹去眼边的泪，怯生生地抬头，目光避开周小芬手里的铜灯，把大尾巴用力向上拉，大声说道：“不律刺青使，我把我的尾巴供奉给你，你能救救我的妈妈的妈妈吗？我...我的家人曾说过，我的尾巴是他们见过最漂亮的尾巴。” 　　牛大也说道：“我的牛角也供奉给神使。” 　　周小芬联想到割下尾巴和牛角的血淋淋场面，感动却拒绝道：“谢谢，尾巴和牛角还是留在你们身上更好。我才来到这里，对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头绪，等我找到办法之后，才能帮你们。” 　　“谢谢刺青使，你太好了。”小狐狸黑豆豆眼全是崇拜。 　　周小芬又问牛大：“牛大，你也有家人生病了吗？” 　　“我的家人都死了，生病的是我。” 　　小狐狸垫着脚努力去看牛大的表情，“嘤嘤，你生病了，没有告诉我。” 　　牛大将自己的左手拿到小狐狸面前。 　　小狐狸一看，牛大的手已变成牛蹄，为了不在刺青使面前失礼，他的小爪爪捂着嘴，将害怕又担心的哭声压在喉咙里。 　　坐在牛大肩上的周小芬也是看见牛大的牛蹄，却不懂原由，问道：“牛大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牛大老实地说道：“我们牛人是上半身接近人类，下半身接近牛，所以我原本是五根手指的手现在变成牛蹄了，这也是返祖病的前兆之一。” 　　“那你们中间也有生病的生灵吗？有的话请举手。”周小芬看向一直沉默跟在身后的众生灵们。 　　牛大和另外三位村民小心翼翼举起手。 　　周小芬倒吸一口冷气，生病在家的三位村民，加上眼前的四位村民，只有十二位生灵的小渔村就有七位村民生病，这是要灭村的节奏哇。 　　这也就难怪这个村里的人如此少且大多没有亲人，因为青壮年皆因生病去世。 　　在将整个村走了一遍之后，周小芬最后站在离刺青庙只有百米距离的西海岸边，在她右手远处是村民死后埋藏的墓地，而前方就是无浪无波犹如平地的无边海洋。 　　也就是小狐狸说的黑海。 　　“海是这样的吗？”周小芬有些困惑。 　　而小狐狸说道：“海就是这样的呀。” 　　如果说波涛汹涌的海让人畏惧，那眼前这片波澜不惊的海却让人恐怖。 　　周小芬忍不住联想白天这片海会是什么样子。她甚至产生某种即视感，仿佛许久以前，她也曾这样坐在一个人的肩上，望着一望无限的大海，从日落到日出。 　　“日出的海一定不一样。”周小芬自言自语。 　　小狐狸一脸向往地问道：“我从没有见过日出的海是什么样了。” 　　“嗯？”周小芬记得通过铜灯之火看见的这个世界历史上，太阳每天东升西落，还有日神和供奉祂的神殿以及日神后裔形成的部落。 　　牛大道：“末日之灾，月神神逝，众星神也皆失去踪迹，从此再无月亮升空和星光满天。日神也是没过多久就不知支向，自然太阳也不再出现，而我们只从故事中听说太阳月亮星星。” 　　周小芬心中念着：怪不得我每次进入这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 　　周小芬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为什么你们不用火把照明？难道你们所有人都有夜视的能力。” 　　小狐狸举手表示自己知道答案，“因为，除了铜灯之火外，其余的火团会吸引末日之灰聚集，所以最初大家不敢用火把，而现在我们已习惯摸黑生活了。” 　　“原来如此。”周小芬很想给积极回答问题的小狐狸一点小奖励，可惜她的背包里除了手机、湿纸币、钥匙，钱包，最后就是太阳伞，没有一件物品可以送给小狐狸。 　　如果有机会，我带些零食和日用品过来，也不知道现实世界的零食对这个世界的人是否有害。 　　周小芬抬头看了一下手心里快要被耗尽的黑色念力，估计自己在这个世界不会逗留太久，便请牛大送自己回庙里。 　　当周小芬的双足重新站在庙门石阶之上时，她耳边响起系统小一的声音：“使用者已完成新手任务二，取得渔村新地图，并获得一个积分。” 　　“才一个积分，真抠呀。” 　　周小芬对着门外的村民，说道：“我不在庙里的时候，你们可以自由进出庙院，获得铜…神灯之光的照耀。”在她看来自己救不了已生病的村民，但在铜灯之光可祛走末日之灰的情况之下，帮助村民减少在末日之灰中逗留的时间，也许能减轻或减缓病情发展。 　　村民感动地又要跪下磕头。 　　“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许跪下和磕头，不然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周小芬小脸一板，发狠话。 　　村民寒如惊蝉瑟瑟发抖，不敢再跪。 　　小狐狸对着众村民用口型说道：“我们背着刺青师跪拜。” 　　村民偷偷点头。 　　这会周小芬回到木屋，小心将铜灯放到石台一层上，在这样的高度之下，光线勉强能照到窗外。 　　周小花追问道：“小一，任务完成，我的新地图在哪里呀？” 　　“使用者可以手工绘制地图，我在旁边协助。”系统表示自力更生的使用者才是优秀的系统使用者。 　　“信你的邪了。”周小芬很想爆粗口，但她忍住了。 　　过了几秒，周小芬又开口问道：“为什么我从火团里看见的这个世界，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牛大说的末日之灾是什么，还有这末日之灰又是如何造成的。” 　　小一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请使用者在自行寻找，或是通过足够的积分换取信息。” 　　周小芬吐糟道：“小一你不是帮助系统，你就是那种劣质的山寨版游戏系统。” 　　就在周小芬准备坐在木屋内静待离开这个世界的时机，她突然听见木屋外传来吵杂的声音。 　　周小芬站在窗口向外望去，就见村民们正将一些木箱搬进庭院轻放在院子墙角处。 　　“这些是什么？”周小芬心中不解。 　　只见，一位长得又长又白胡须，外形看起来像某部动画片里乌龟大师的老爷爷，上身背着重重的黑绿色壳，下身穿着一件拖地至少半米的长服，一边走一边咳嗽，颤巍巍地走入庭院。 　　而对方手里拐着拐杖有些打眼，因为拐杖上镶有一颗正在发着光的珠子，为这位老大爷照亮周围半径两米左右的地面。 　　这颗拐杖上的明珠，也是周小芬在除铜灯之外，第一次看见的有光源之物。 　　这位老大爷慢慢挪走到离木屋三米距离之处，然后停下来看向窗口站着的周小芬，气息微弱地说道：“尊敬的…神使，我是…渔村的村长，大家就叫我…龟村长，因为身体有恙，未能…及时迎接你，请尊敬的…神使赦免我的罪。” 　　话说完，他又咳嗽了几声。 　　周小芬想起那生病在家的三人，小狐狸的外婆，大洪和小红的母亲，那还有一位眼前的村长，不由好奇一问道：“你也得了返祖病吗？” 　　龟村长摇头道：“我这是活得太久，快要老死了。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神使，我这一生值了。” 　　一会功夫，小院的墙角就被放上五个箱子，之后还陆续有村民朝着庭院搬运木箱。 　　龟村长指着这些箱子，对周小芬道：“这是渔村多年来供奉给神使的供奉品，希望神使不要嫌弃。” 　　周小芬心生好奇，走出木屋走到墙边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 　　只见箱子里装满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石头。再打开一个木箱，箱子里叠放着各色的鱼皮。 　　闭上左眼看这些供奉品，周小芬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也就没再打开其他的木箱，而是转身向龟村长表示感谢。 第三十八章 　　村长却因周小芬的感谢而老泪纵横说道：“我听闻神使允许我等生灵进入到你的庙里，老朽不知道说什么，请神使放心，我们绝不会进入到您的神屋，只会安静地待在院子里，不打扰神使的休息和……” 　　周小芬打断龟村长的话，歉意道：“我现在要离开了，下次再聊。” 　　村长有些结巴且慌张道：“神使，你要去….”他的话嘎然而止，自扇嘴巴道：“对不起，神使，我不应该开口提问冒犯您。” 　　周小芬道：“这是一个秘密，不过龟村长请放心，我还会回来的。”现在的她对于这个世界开始充满好奇，更想打开铜箱寻找属于自己的秘密。 　　村长听到神使说会回来，脸上表情放松下来，了然地点头表示：“了解，了解。” 　　这时系统小一说道：“亲爱的使用者，现在两点积分可以换取一个小礼物，请问你要换取吗？” 　　周小芬向龟村长表示告辞之后，快步走回木屋，嘴里说道：“积分换取的小礼物是可以让我身体变强？还是说给智力加点？或是传授刺青知识之类的？” 　　小一铿锵有力表示：“系统里完全没有这种积分换取的项目。” 　　“...积分还留着吧，说不定能下崽。”周小芬心里念道：辣鸡系统，要有何用。 　　小一幽幽道：“这可是限时一折的礼物。” 　　“一折？”从没有抢便宜冲动的周小芬也忍不住产生换取的冲动，于是她脱口而出：“换吧。” 　　小一道：“就请使用者抬头吧。” 　　在不远处小狐狸正咋咋地说道：“龟村长，不律刺青使真……” 　　龟村长拐杖打在小狐狸头上，“请用神使这个称谓，不许直称神使的名讳。” 　　此刻，周小芬正站在木屋门前，一抬起头，先是听见远处天空传来巨大的呜呜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只泛着白光的巨大鲸鱼从天际边慢慢游向她。 　　周小芬张大嘴，惊道：“我的天啊，鱼在天上游。” 　　鲸鱼发现站在木屋前的周小芬，激动地发出卡卡的叫声，然后鲸鱼尾一甩就冲向周小芬。 　　周小芬在这个世界看见的最后画面，就是空中巨大的鲸鱼从天而降冲向自己。 　　而耳边系统小一轻声说道：“亲爱的使用者，我静待着你下次的回归。” 　　而周小芬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我把鞋放哪里？ 　　“哗啦啦……” 　　周小芬前一秒还听着卡卡声，抬头看着天空之鲸，而下一秒，她就听见雷声看着天空闪电劈过。 　　然后，周小芬被倾盆大雨淋了一个披头盖脸，甚至因为抬头张嘴的原因，当时就被雨水灌入嘴里，而呛住了。 　　“咳咳。” 　　周小芬被呛得忙低头吐出嘴里的水，由于眼睛里也渗入雨水，她几乎弯下腰闭着眼，取下背包，伸手去摸背包里的纸。 　　等到周小芬用纸巾擦干净眼中的水，这才看清楚背包里装的鞋。 　　周小芬穿上鞋，发现雨水已落入背包里，甚至要打湿手机，而风吹得雨乱飘，就算打伞用处也不大，也就顾不得翻找太阳伞，先拉上了背包链，双手把它护在胸口，用身体挡住落在包上的雨。 　　见工地大门周围，除了铁门就是围墙，没有可供躲雨的地方，周小芬几乎不用思考，就朝着回商业街的方向跑去。 　　就在周小芬跑离工地铁门寻找可躲雨之地时，工地铁门内发出一声女性的尖叫：“啊啊啊，老头子，我刚才看见鬼了。” 　　刚才和领导通了电话的门卫大叔一挂断电话，就听见老伴的叫声，不耐烦壤着：“鬼什么鬼呀。” 　　阿姨一脸惨白，颤着手指指向铁门处，干巴巴扯着嗓门道：“真有鬼，刚才我看见铁门栏外边，突然…一道闪电劈过就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吓死人了。” 　　显然，周小芬从灰黑世界回到现实世界的景象正好被这位阿姨看见了，然后自然而然地被对方误会见到鬼了。毕竟，大变活人这种只在魔术舞台出现的表演项目是不可在现实世界遇见的，而人遇鬼这种事情却是古今中外千百年来皆有传说或口述的故事。 　　“鬼在哪？”不信有鬼的大叔顺着老婆的视线看了半天，却因此刻下雨天电闪雷鸣外加乌云盖顶，根本看不太清楚铁门外的情况，准备拿起伞到铁门那里瞧一瞧。 　　阿姨见此情况，一把把大叔抓住，道：“别去求证，信我。我的眼神可是极好的，清楚看见人头只出现了几秒钟，就瞬间消失了。” 　　“你眼神好，那你说一下女鬼长得什么样？” 　　“长得……”阿姨想了一下，然后耍赖地挥手道：“唉，外边雨那么大，五官我没看清楚，但我看清有一个人头悬在半空中。” 　　阿姨回想刚看见的场景，不由拍了一下被惊吓到心脏，看了一下四周，小声对大叔说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晚上有人在外边敲铁门给你开玩笑吗？” 　　“对呀，听见敲门声，我出屋，结果铁门外没有人。” 　　“我猜不是人给你开玩笑……你想，谁闲得这么无聊晚上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吓你。” 　　“哪是谁呀？” 　　“鬼呀。”阿姨话一出口，就感觉汗毛直立，之前还十分满意工地空旷安静适合养老式居住，现在却感觉工地太大太安静变得有些恐怖。 　　“鬼，你是在做梦，还是看了鬼故事。”大叔看了一下外边的雨，道：“我要去看一下工地的排水渠，这雨下得太多，我担心工地那大坑给灌成水塘了。刚才领导还提醒我去看一下北边的围墙。” 　　“就是地基有些不对那段围墙吗？” 　　“是呀，那段围墙好像是直接修在地上的，没有打地基，前几天我发现了这个问题，就上报给公司，本来公司准备今天派人把围墙加固一下，结果今天一直在下雨。我要去看一下是否在旁边加个警示语，我很担心那段墙被雨水一冲刷，土质流失加快，让墙体直接倒了。” 　　“现在不许出去。”阿姨急得想哭，紧拉着大叔的手道：“别出去，陪一下我。我最近才听一个新闻，这个工地之所以停工，除了资金出问题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之前从这工地地下挖出了尸体。”说到这里阿姨打个冷颤道：“老头子你要相信我。” 　　大叔敷衍道：“相信，相信。” 　　“唉，你个倔老头，现在下雨打雷你还打着伞出去干什么，不要命了，再说人都说了雨天为阴天，阴天见鬼。” 　　“拉倒吧，你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半又是你那些姐妹发的飞信小知识。再说你现是怕被雷劈，还是怕遇鬼。” 　　“两个都怕。”阿姨理直气壮把地说道。 　　屋内老两口在争论鬼是否存在的时刻，屋外引出争论的周小芬正在雨中狂奔，她左拐右拐再右拐跑过一段路后，看到墙体广告栏有安装有可以挡雨的屋檐。 　　站在屋檐下，周小芬将背包重新打开。 　　还好，背包虽已被雨水淋湿，但之前因手机放在装鞋的塑料袋下，所以也只是手机屏幕表面沾了一点水。 　　周小芬松了一口气，她不心痛手机进水的维修费，只不愿意手机因为进水去修维耽搁时间，影响到她和别人的联系，特别是今天晚上还有和目标人物的见面。 　　周小芬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自己进入灰黑世界也就十几分钟。 　　“我在那个世界，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吧。” 　　周小芬开始怀疑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是不同步。 　　见雨已渐小，周小芬把被压到背包底部的太阳伞拿了出来。 　　周小芬对于明明长相一样的伞，却要根据防晒倍数或防水性分成雨伞和太阳伞的情况，怀疑这是厂家为了多卖出一把伞的阳谋。所以，对于周小芬而言自然是一伞两用。 　　就在周小芬打开伞准备离开，她听见哀怨的猫叫。 　　“喵喵~~~” 　　周小芬低头一看，就见皮蛋瘦肉蹲在周小芬脚下，大大的猫眼露出幽怨的目光瞪着眼前无情的双脚兽：喵~~，风吹雨打之下，人家也乖乖地守在这里等你，结果你一回来就又把我抛下。 　　“哎呀，对不起，皮蛋。”周小芬这时才想到自己居然把皮蛋瘦肉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喵~~~。”皮蛋瘦肉很生气，猫爪子在周小芬的凉鞋上大力磨着。 　　周小芬半弯下身，一把抱起自己家的猫，撸着它的毛，非常道歉道：“对不起，皮蛋……咦，小肚皮上有小肥肉了哦。” 　　皮蛋瘦肉肥嘟嘟的小圆肚摸起来q弹很有感觉。 　　“喵~~~”这是道歉吗？这是讽刺我死了才长肥么？皮蛋瘦肉对着周小芬露出小尖牙，然后哈了一口气。 　　“不高兴了，好吧，我不说你了。”周小芬老实地把皮蛋瘦肉放到自己的肩上。 　　皮蛋瘦肉一脸高冷嫌弃地扫过被雨淋湿的主人，直接钻到背包里，虽然已是灵体的它不会被雨水淋湿，但它依然不喜欢水。 　　就在周小芬欲打伞离开之时，她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墙体广告栏，这才惊讶地发现它们并非墙体广告栏，而是商铺门面。只是这些商铺的门面全部贴满大幅的招商海报，让人误以为是街边的墙体广告。 　　而在商铺的街对面是某小区的三米高外围绿墙。 　　周小芬看了一下，空秃秃修着七八间左右、六米高的商铺修在街边，完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忍不住叹道：“嗯？谁会想在这里开门做生意呀。” 第三十九章 　　周小芬打着伞冲回出租屋时，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淋湿。 　　一进入出租屋，皮蛋瘦肉就迫不急待从背包里钻出来，高贵冷艳地瞄了一眼周小芬，就一跃跳上客厅的阳台，很自闭地团成一个球。 　　看着粘在阳台上的“汤圆”猫，周小芬也不去打断对方正在退去的怒气进度条，而是进卧室从衣柜里随意拿出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 　　周小芬正欲脱下湿衣服，突然开口叫道：“小一，你在吗？” 　　没有任何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周小芬又叫了一次，依然没有声音出现，她才稍微放心，勉强相信那套神秘系统的说辞，对方不会跟着她来到现实世界中。 　　周小芬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衣服之后，就坐到床上，闭上眼睛，将今天在灰黑世界里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进行回放。 　　而她记忆里最深刻之处，就是触摸“神灯”火焰所看见的影像，特别是那段有关刺青使的内容，她感觉自己在某些方面和刺青使存在相似处，比如能生而知之刺青，再比如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不擅长走路，没吃过东西等情况。 　　也许，我前世就是刺青使？或就是那位不律刺青使？ 　　现在的对前世没有任何记忆的周小芬无法肯定自己前世的身份是否真与不律庙有关。 　　这时她突然想到一个被忽视的要点，当时在观看影像中一掠而过的刺青使们，从他们的外貌衣着来看，根本无法区分性别。 　　难道作为神投影在凡间的刺青使是没有男女性别的吗？ 　　三秒钟后，周小芬摸了一下胸部，表示前辈子性别什么的，就不要去猜测了，反正这辈子，自己是女性。 　　于是，在结束脑中回放之后，周小芬坐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试着将灰黑世界的文字写出来。 　　但是现实告诉她，脑懂了，但手却不懂，她现在是提笔忘字。 　　心大的周小芬也不去纠结非要写出灰黑世界的字，而是将自己对那个世界的疑问一一列表写下来，等待以后再有机会进入灰黑世界时去找寻答案。 　　那位龟村长，对于不律庙的历史知道多少？ 　　为什么不律庙中建筑物是木屋而非吊楼？ 　　离开灰黑世界前那条在天空中动的白色鲸鱼，又是什么？ 　　为什么...... 　　六点钟，不知什么时候躺回床上睡着的周小芬被手机的铃声叫醒。 　　电话是王兰打过来的，她告诉周小芬今天晚上她会出现，履行她这位兼职经纪人的工作，并随后表示已将周小芬今天晚上的时间安排妥了。 　　“我们约好的是六点三十分和幻星见面，如果聊得顺利的话，就可以在叫上幻星，在八点钟和卡卡兔进行一场四人aa制晚餐。如果聊得不顺利的话，我们多半也会在八点钟结束谈话，然后和卡卡兔进行一场三人晚餐。“ 　　“我都听你的。”周小芬打着哈欠，有些睡意地回答。 　　电话对面的王兰又说道：“我先说明一下，我不是想要改变你的审美，或是对你的衣着水平指手划脚，只是提醒你一下，虽然你穿黄蓝色衣服更显漂亮白净，但亲爱的周同学，那t恤太不修身了而且起毛球了，之前这套衣服是做为小芬在家跳健身舞锻炼身体时穿的，不太适合稍为正式一点的场合，毕竟今天晚上，我们要说服别人，让陌生人信任你，第一印象尤其重要。” 　　“知道了。”周小芬边听边走到镜子面前，只见镜子里的她，上身一件宽松、短款的红色棉t桖，下身是绿色金属绒裙，和换下来的那身t恤风格一样，都属于走在街上不用颜值就可以吸引路人眼光的亮丽撞色崽。 　　“挺不错的呀。”周小芬眨着眼，对着镜子把身体前后左右照了一下，然后回忆灰黑世界历史里刺青师的衣服风格，大多是艳丽色彩的长衣，看起来庄重华丽，十分赏心悦目，和自己身上的衣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周小芬心里想着：看来两个世界的审美差别很大呀，而我也许受前世的影响比较大，下意识就会选择这类色彩的衣服。 　　当然，“直女”周小芬并没有意识这根本不是两个世界审美的差别，而是她懒人性格加不拘小节审美风格决定穿衣水平。 　　“...你高兴就好，我挂手机了。” 　　挂断手机的王兰：......不想回忆今天见面时自己眼睛和心理的双重冲击带给她的柠檬酸，马蛋，长得漂亮穿什么都无所谓。 　　周小芬摸着下巴，只能表示：“喔活，看来需要借助一下外力了。” 　　于是，她打开衣柜，点开淘x网，在淘x界面以成熟稳重值得信任的风格作为搜索内容进行信息搜索。 　　几分钟之后，周小芬配搭出一套类似职业装的夏装，v领白色衬衣下身黑色薄长裤，外加拖鞋式凉鞋。 　　而这套衣服正好是原身当时应聘上前台工作而专门置办了工作装的。 　　完成见面着装，周小芬以1.5倍速度将王兰提前放在餐桌上的画册装入提包就冲出门。 　　此刻，室外雨已停，路上湿滑。 　　在下班高峰时间，小汽车堵，公交车挤，唯有自行车能解忧的情况之下，周小芬找到共享单车之后，给王兰发了一个消息。 　　周小芬：我会迟到几分钟。 　　王兰：收到。 　　之后时间周小芬骑上单车狂奔向约定的地点，等她走进桃桃点心店时，王兰已坐在店里，而幻星还未到。 　　周小芬坐到王兰旁边，从提包里拿出画册放到桌上。 　　王兰直接拍了一张画册封面的照片发给幻星，“我们已到，你还要多少时间？” 　　幻星：tot，堵车中，还要十分钟。 　　王兰：不急，我们等你。 　　王兰放下手机，这才打量周小芬的衣着，然后点头道：“这样看起来就很不错了。”然后她摸着下巴道：“你和小芬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她一看就是软萌可爱，还带点乡土的清纯，所以，她的有些衣服并不合适你，你穿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周小芬摊手道：“买衣服太麻烦了。” 　　王兰呲牙道：“化妆麻烦，买衣服麻烦，你上辈子多半不是女性。” 　　“咦？这个推测有水平。”周小芬想了一下幽幽道：“也许我上辈子不需要亲自动手，就有人伺候。” 　　“……这也有可能，千金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周小芬主动问王兰：“上辈子就不提了，现在，我是自力更生，你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吃就不必了，留着肚子晚上吃火锅，至于饮料，我要柠檬水，清热解渴。”王兰笑呵呵道。 　　周小芬来到柜台前，点了三份饮料，就和王兰静等幻星来到。 　　六点五十分，幻星进入店内一番张望，发现王兰挥手招呼之后，她快走到两人面前。 　　今天的幻星穿着一套淡粉色的汉服，头上梳着鬓插着簪子，手上挎着一个绣花帆布包，整个人一看非常有古式特色。 　　幻星抽出椅子坐下，然后忙道：“你们好，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王兰将提前准备的饮料推到幻星面前：“请你喝水。” 　　王兰将幻星介绍给周小芬之后，幻星就将进行周边交换的写真集拿出来，然后拿起桌上的画册，激动地打开内页，一脸极度兴奋的表现。 　　“我想了好久这期的画册，可惜这期画册是杂志公司倒闭前出的倒数第两刊，当时印刷的数量不多，很难找到。” 　　王兰回应道：“你的这本写真集也不错呀，现在网上都买不到。” 　　幻星将画册用塑料袋包裹好，然后放到帆布包里，笑道：“我那里还有两套。” 　　又是一位一次买三套写真集的粉丝。王兰忍不住想到原身周小芬，脸上的微笑无法克制地淡去，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同幻星聊起追星经历以及工作生活。 　　通过王兰有目的地同幻星聊天，她们才知道幻星是刚刚大学毕业从学校搬出来和别人合租房子，目前正在找工作中。 　　随着闲聊，气氛渐融洽之时，王兰开始进入正题，而开胃菜就是再一次讲述她的故事。 　　王兰讲得曲折离奇，而幻星听得津津有味，在故事结尾之时，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哇，真的吗？”然后用眼神不停打量着身边的周小芬，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位美女的刺青有神奇的力量。 　　幻星心里想着：难道这是高人不露相吗？ 　　“当然是真的。”王兰拿出她的三板斧，刺青照片、报警资料还有蒋婧发在朋友圈的一些说进行了截屏。 　　“这位姐姐，也是和我差不多情况，你看她的朋友圈，老公出轨，小三做坏事。而这些龌蹉的事情能被发现的原因都是刺青。”为了保护蒋婧的隐私，王兰对于蒋婧经历的事情说得比较含糊。 　　“天啊。”幻星看着这些资料，一脸不可置信，但很快她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我感觉这两件事是你特意说给我听的。” 　　王兰点头承认，“我的确是特意说给你听的。” 　　“why？”幻星不解地看向王兰。 　　“现在差不多七点三十了，我就长话短说。因为，现在的你和以前的我一样，也需要这样的刺青。” 　　“呵呵呵。”幻星的笑容有些尴尬，摊手说道：“我没有男朋友，也没在吃药。难道我也会遇见高空抛物吗？” 　　一直沉默的周小芬终于开口说话：“我能预感到你未来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幻星将周小芬又重新打量了一番。 　　长相美丽，气质独特。 　　但要说这位美女有特殊的异能，幻星却不是太相信，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步入骗子们的圈套了。但布包里的画册，却又打消了她这个想法，毕竟骗子们投其所好装粉丝，还劳心费力找到这绝版的画册，就为了骗自己进行纹身，想想都感觉不是骗子们太过于尽职尽责，就是她们脑袋有问题。 　　而眼前两位女性，不像骗子，也不像疯子。 第40章 　　不是骗子也不是疯子，而是正义小伙的同志王兰劝说道：“小姐姐，试一下吧。我们不会先收你的钱。” 　　“不先收钱。”幻星小惊讶。 　　王兰进一步解释道：“为了避免让你怀疑我们是骗钱的。所以，在完成刺青之后，我们都不会收你的钱。只是，如果刺青在后期发挥效果时，让你躲避了危险或坏事，那到时你就要付钱了。简单来说你先试用，试用满意之后才付钱。” 　　“哇。”幻星身体后仰用手轻捂嘴，然后有些小无措问道：“那你们后期收费多少？” 　　“钱不多，也就五千元。” 　　幻星瞪大眼睛，直接说道：“有点贵呀。” 　　王兰摇头表示否定道：“不贵，五千元只是基础收费，小姐姐你愿意多给也行。” 　　“还基础收费？”幻星嘀咕着。 　　周小芬静坐在旁边，满意地看着自家的兼职经纪人和顾客谈话，真正是面面俱到，不用自己操心。 　　王兰有持无恐道：“小姐姐，你回想一下我刚才说过的关于我和另一位姐姐所遭遇的事件。对于我们来说如果事情真实发生，遗憾或伤害已造成，那是用多少钱也无法弥补的。所以，我们的刺青算得上是无价之宝。现在基础收费5000元，完全是为了开拓市场给出宣传折扣优惠而已。” 　　王兰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周小芬暗中为她点赞，幻星也不由被折扣优惠所吸引，问了一句：“真正是事后才给钱？” 　　“真得不能再真。”王兰甚至直说道：“钱在你的包里，你不拿，我们还敢强行要吗？要是我们强行去拿，你完全可以报警，说我们抢劫。” 　　幻星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如果你们都是刺青发生效果才收钱的话，要是有人事后不给钱呢？” 　　王兰想都不起回答道：“不给也无妨，但小姐姐你想一下，当你感受到刺青带给你的某些神奇效果之后，你会因为五千元的失信，被我们拉入黑名单，从此再也无法获得其他神奇的刺青，这个后果你愿意接受吗？” 　　幻星想了一下摇头：“不愿意。” 　　周小芬插话道：“失信的人，有可能会被刺青的力量反噬。” 　　王兰惊讶地看着周小芬问道：“你以前没有说过。” 　　周小芬微笑道：“我也是才知道，刺青使和被刺青者因为刺青而产生因果之缘、解救之恩。而解除因果之缘、报答解救之恩的途径，就是通过被刺青者送给刺青使的谢礼完成的。”就如灰黑世界里供奉者给刺青使的材料中有一部分是需要刺青使献礼给刺青神，其实就是提前的谢礼。 　　幻星一时间陷入沉思。 　　而王兰悄悄贴着周小芬耳朵，小声道：“那我一直欠着你两次谢礼，不会被刺青之力反噬吧。” 　　周小芬俏皮地眨着眼，道：“你在医院一直照顾我，然后还帮我说动了蒋婧，所以你已变相支付给我谢礼了。至于福玉刺青，你不是正在用兼职经纪人的收入支付吗？” 　　“但我在医院照顾你是因为….” 　　周小芬打断王兰的话：“没有因为，也许一切是命中注定的。”她垂下眼，看着手腕上不律两字，然后抬头对头王兰微微一笑。 　　王兰也不再多说，偷偷摸摸将手机上的计算器点开，计算自己未来要谈下多大的买卖（？）才能偿还借款，等数字出来之后，她脸上露出难得的傻笑。 　　最后，深思熟虑的幻星拍了一下布包里的画册，下定决心，对着王兰和周小芬说道：“既然我们同为哥哥们的粉丝，那我就相信你们一次，说吧，我需要怎么配合才能完成刺青。” 　　王兰简单地说道：“先打开化妆品，然后，我们找一处可以刺青的安静地方，整个刺青的时长有……” 　　“十三分钟。”周小芬在脑海中勾勒出幻星所需要的刺青，然后肯定地说出一个时间。 　　“只要这么短的时间吗？”幻星有些惊喜，将自己的化妆包从布包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时间短却不代表刺青过程轻松。”王兰详细地向幻星描述了一下刺青过程中所经历的痛苦，提前给对方打下预防针。 　　“整容我都不怕，还怕这个。”幻星很大气地向王兰说明她未来的美容微调计划。 　　周小芬也顺利地从幻星化妆品中找到勉强能够完成刺青的灵线。 　　在王兰和幻星经过充分沟通之后，幻星将两人直接带回她新租的房子里。 　　因为与幻星合租房子的另一位租客还未回来，于是在关闭上门窗之后，三人就在幻星卧室里进行刺青。 　　而刺青过程中，让之前还声称不怕痛的幻星发现的撕心裂肺叫声，把经历过两次刺青的王兰给吓了一跳。 　　“你的叫声比杀猪还可怕。”王兰准备用手把幻星的嘴给捂上。 　　结果，还未等王兰行动，却因幻星她过于凄厉的声音通过并不隔音的墙壁和窗户将左右邻居都召唤过来了。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周小芬停止刺青。 　　幻星在恢复正常之后，亲自向拼命敲门的邻居解释尖叫原因。 　　”刚才看见一群老鼠从吊顶的天花板窜出来，一时被吓到，所以尖叫。”幻星脸色微发白地说道。 　　邻居见幻星并未出现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一位大妈含蓄地表示可以把家里的猫借给幻星一用，只求她不再被吓得尖叫，跟凶案现场一样。 　　“抱歉，我会注意的。”幻星关上门重新回到屋内。 　　“你是选择继续，还是终止刺青？”周小芬感觉到幻星对痛比较敏感，便提醒对方有选择权。 　　幻星虽然怕痛，但她还是选择继续。 　　于是，周小芬干脆给幻星嘴里塞入帕子，然后王玉压住幻星因为痛而扭动的身体，一鼓作气完成刺青。 　　刺青完成之后，幻星足足用了五分钟才恢复正常，然后站在卧室的化妆台镜子前，她半闭着右眼，看着左眼眼皮上小小的红色大眼鸟，小声问道：“这个刺青叫什么？” 　　周小芬说道：“闭眼知鸟刺青。”这个刺青图案和周小芬左眼眼皮上的刺青图案一样。 　　当然，刺青在不同人的身上产生的效果，会根据个人身体素质或其他条件会产生细微或是明显的差别。 　　“这个刺青有什么含义吗？”幻星现在的反应和前两位被刺青者的反应相差无几。 　　周小芬简单解释道：“但当它闭眼后，整个世界的秘密全在它眼中。” 　　“哇，感觉好神秘了。”幻星现在的心情就像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发现一个惊险刺激的游戏，在感到害怕之后，于是产生了兴奋和好奇，从而想感受一下这种从没经历过的刺激和危险。 　　这时王兰看了下时间，见快到和卡卡兔的约会时间了，便对幻星说：“小姐姐，我们一起去吃火锅，aa制。” 　　幻星疑惑道：“我记得纹身后一段时间内最好不要吃腥辣食物。” 　　“那是普通的纹身，怎么可能和我们这种神奇的刺青相提并论呢？走吧。有人已提前把位置订好，现在锅和菜已上桌，就等我们前去开吃了。”王兰热情邀请。 　　幻星不停眨着左眼，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感，也就渐放松心情，欣然答应王兰的邀请。 　　三人离开出租屋，直接打出租车来到火锅店。 　　于是，坐在火锅旧前，四位年轻的少女在相互交换飞信之后，就聊起追星过程发生的事情，交流各种娱乐圈八卦，渡过愉快的火锅时间。 　　而初次吃火锅的周小芬也给今天的晚餐打上一个不分期的五星好评。 　　离开火锅店分别之时，卡卡兔将演出会门票交到了王兰的手里，两人约定明天体育场门口见。 　　王兰和周小芬自然是坐地铁回出租屋。 　　地铁车厢里，周小芬突然收到转账通知，点开一看，赵不律转过来的48888元。 　　嗯！(⊙⊙)。 　　难得面对金钱一直波澜不惊的周小芬也被赵不律突然送上门的5位数的转账金额给惊住了。 　　王兰坐在旁边亲眼看着周小芬脸上表情的变化，问道：“什么事呀？你这个模样就跟地铁看手机的老大爷表情包一样。” 　　周小芬木然地将转账通知的页面展示给王兰。 　　“马亚，( ⊙ o ⊙ )！谁转给你的，发财……”当王兰看见转账的人名之后，先是愣住三秒，然后她反应过来，差点原地由坐变站，然后蹦起三米高。 　　王兰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握拳激动道：“一定是……福玉发挥作用了。哎呀，不律哥哥真大方。” 　　“嗯。”周小芬却微皱起眉头，摸了一下心脏位置，又将左手手掌摊在面前，心里暗想：“福玉刺青发挥作用了吗？为什么没有白色念力出现？” 　　而这时，赵不律给周小芬发了飞信。 　　赵不律：谢谢你的福玉刺青，真得很神奇。 　　周小芬：刺青起作用了？ 　　赵不律：起作用了。 　　周小芬：什么时候起的作用。 　　赵不律：大概是中午。 　　周小芬：能具体说一下吗？ 　　赵不律：这件事情几句话说不清楚，等我有时间，再仔细聊。 　　周小芬：好。问一句，刺青有变化吗？ 　　赵不律：没有任何变化。 　　王兰伸着脖子看周小芬和爱豆的聊天，终于忍不住撅嘴，唠叨道：“你们两人的对话简直比我跟我爸聊天还无味，我爸和我聊天，偶尔也会发些表情包，斗斗图，你们就只是干巴巴发文字...没眼看。嘻嘻...这样看来...我爱豆果然很纯情.....” 　　从曾经的双人抢答相声（？）组转职为单口相声的王兰又一个人边说边自嗨了。 第41章 　　此刻，周小芬在思考着，赵不律的福玉刺青产生效果，自己不但未获得刺青产生效果后的提醒，甚至是刺青产生效果带回的白色念力都没有出现，难道就如自己之前怀疑那般，福玉刺青发生异变了。 　　周小芬问到王兰：“福玉刺青在你的身上有变化吗？” 　　王兰点了点头，脸保持着刚才的傻笑，道：“每次我上卫生间时，都会去看一下那个刺青，可惜到现在刺青才被染白一点。”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王兰殷勤地说道：“周同学，你继续跟我爱豆聊天呀，不要冷落了他,问一下不律哥哥，他的烫伤怎么样了？” 　　周小芬看了一下王兰涂着膏药的膝盖，心念着：......感觉王兰脸上的笑有点诡异可怕。 　　周小芬想了一下，给赵不律发了飞信。 　　周小芬：你转给我的钱多了。 　　赵不律道：其实，我想转给你88888元。只可惜，我现在才开始复工，账上可使用的现金不多。还有你的手帕，我洗干净了，什么时候还你。 　　周小芬：我不要了。 　　赵不律：那就当你送我的。你明天会去看演唱会吗？ 　　周小芬：不去，没票。 　　赵不律：我这里有票，请你和王兰一起去看演唱会。 　　王兰在旁边看着飞信内容，这时激动地紧抓着周小芬的胳膊，大叫道：“要，你要票。” 　　周小芬皱眉，看了一眼王兰，发出的飞信。 　　周小芬：王兰有票，我不太喜欢演唱会，人太多了。 　　赵不律（被粉丝拒绝心好痛懵逼中）：...... 　　王兰却来劲了，大声道：“人多才好呀，说不定你又能找到目标人物，你看比起其他普通人，做为粉丝的幻星被说动的时间是不是短了许多。” 　　周小芬想了想点头。 　　王兰摊手道：“这就是在共同的兴趣爱好之下，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也使得基础信任值天然要比其他人高些。” 　　周小芬立刻改变了选择，给赵不律发了飞信：谢谢，我到哪里去拿票？ 　　王兰在旁边扁嘴，推着周小芬的胳膊道：“看你一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模样。” 　　赵不律：你明天提前到体育馆，我会让工作人员把票给你们送出来。 　　周小芬：谢谢。王兰问你伤好些了吗？ 　　赵不律：谢谢关心，我的伤已好很多了。 　　周小芬：微笑ing。 　　赵不律：微笑ing。 　　体育场内的排练场里，明天要开演唱会的男团爱豆们在简单吃了一点夜宵之后，准备休息十分钟再继续排练。 　　男团里年龄排第三的爱豆，简称三豆，看着赵不律脸上带笑玩的玩着手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不律弟弟~~，和谁聊天呀？” 　　赵不律收起手机，抿嘴说道：“一位朋友。” 　　“女性朋友吧。”三豆边说边眨眼做了一个wink。 　　赵不律道：“你想得多。” 　　这时赵不律的女助理见大家在练习厅中休息，忙走到赵不律的面前，将烫伤膏药递给他后，小声道：“不律，你如果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不要练了。” 　　“赵姐，没事，我现在感觉挺好的。”由于练习出汗，赵不律已顾不得身上的烫伤不沾水的注意事项，现在拿起毛巾轻轻擦过发红的皮肤，然后将烫伤药涂到皮肤上。 　　“那好吧，今天不要练得太晚，免得影响明天的表演。”女助理见赵不律自己能处理伤口，叮嘱赵不律几句之后，放下十瓶能量饮料，也就不打扰他们珍贵的休息时间了。 　　三豆被女助理提醒，想起中午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假装摸了一下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表情夸张道：“不律弟弟，你简直就是我们团里的意外事件担当。” 　　男团中年龄排列第一的爱豆，又叫一豆，他走过来，正好听见三豆的话，轻推了对方的肩，说道：“才不是意外担当，不律弟弟，现在正是否极泰来中。你看今天中午，他踩到地板水坑上，控制不住身体向前荡。在他荡的前方，除了玻璃门上金把手，就是大理石制方花坛，撞上必是见血破面状。可是不律弟弟今天运气捧，恰恰倒在把手花坛的中间，只听他哐当一声倒下昏去，最后床上躺过两小时，又成生龙活虎状。” 　　这一豆说起话就跟唱rap一样，将今天中午赵不律的经历编成说唱。 　　三豆想了一下，认同一豆的话。 　　休息时间结束，大家起身走向排练房中间。赵不律低头看了一下福玉刺青的位置，然后笑溶入排练队伍中。 　　周小芬和王兰是报着多吃多走路，消食加减肥的目的，提前两站下了地铁站，直到晚上十点钟以后才回到出租屋。 　　王兰先去洗头，膝盖上的伤让她暂时不能洗淋浴澡，于是传统湿毛巾擦身体就当洗澡了。 　　周小芬坐在沙发上，回想多次刺青过程中被刺青者的表现和反应，思考片刻之后点开了购物网站，寻找可以辅助完成刺青的工具，比如消声口罩、捆绑限制身体动弹的绳子。 　　五分钟后，一向知识匮乏的周小芬看着淋漓满目各式各样的某类产品，面无表情的脸也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嗯嗯嗯，(⊙o⊙)…大家可真会玩。 　　则在这些产品的评论区内，买家或朴实无华或妙笔生花的文字，再配上或精彩绝伦或粗制滥造的图片，真正让她大开眼界。 　　周小芬被迫打开某扇新世界的大门。 　　二十分钟后，拿毛巾擦湿头发的王兰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着稳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的周小芬，催促道：“周同学，你也快点洗漱吧，小区门口的停气通知上写明，晚十一点钟到明天下午五点钟之间因检修管道，会临时停气。” 　　“嗯。”周小芬抬起头看了王兰，放下手机，回屋拿出睡衣就去卫生间，途中她还对王兰说：“我打算买消声口罩和限制身体乱动这类可以协助刺青的工具，你帮我选一下商品吗？” 　　深知刺青过程会发生什么的王兰拿出吹风机，对着周小芬点了点头。 　　当周小芬洗完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首先看见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且空虚的王兰。 　　“帮我选好商品了吗？”周小芬拿起茶几上的吹风机开始吹自己的湿头发。 　　王兰回过神咳嗽一声，双手捧脸撒娇道：“哎呀，选是选了几款产品，但是没好意思跟客服沟通，人家可是纯洁嘀，还没耍男朋友的少女。” 　　娇羞的王兰让周小芬有点不适应，她想到一件事，拿起自己手机直接给王兰转了两千多元钱。 　　王兰听见手机里收付乐app传出收款的铜钱声，忙打开手机，然后惊道：“周同学，你转给我钱干什么？我还没下单啦。” 　　周小芬很爽快地说道：“按照之前我们约定，你可以获得由你说服的目标人物支付的刺青费用的百分之十经纪人抽成。所以，根据昨天和今天，我收到的刺青收入的百分之十，在扣除你需要支付的福玉刺青费用和你需要还我的借款，刚才你收到的这笔转账款就是你这两天的劳动所得。” 　　王兰看着手机里的数字，心算加减一番得出一个时薪数，当时就露出一个呼吸困难的夸张表情，下一秒她飞速点开购物网站客服聊天室，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纯洁的她表示：下单无所谓，谁用谁羞耻。 　　十分钟后，王兰极有效率地完成刺青辅助工具的采购选货任务，并向周小芬进行了汇报，“周老板，消声口罩可以选择d国的产品，但介于淘x购物网站上销售的d国产品商家都非厂家，所以我们无法判断真假，我就直接到d国产品官方网站上下了订单，同时购买一次性使用的口部膜片。至于捆绑系工具，嗯嗯……我目前选出这两款产品，评价都不错，你觉得哪一件更好，我有点选择困难。” 　　周小芬没有看王兰的手机，很财大气粗道：“反正我们都没用过，直接两款一起买就可以了。” 　　王兰露出佩服的表情，伸出大拇指，“有钱就是选择多。” 　　晚上，夜深人静睡觉时，周小芬躺在床上，强搂住到晚上还在生气中的皮蛋瘦肉，手指在对方q弹的肚皮上来回撸着。 　　而皮蛋瘦肉用着四只猫爪扑腾着强烈拒绝，但猫脸沉醉被撸的表情却完全体现出口嫌体正直，真正活灵活现的精分表演。 　　“别反抗，你能肥乎乎的，多亏我撸你……” 　　就在周小芬快要入睡时，她突然感觉左眼眼皮有些发热，当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闭上左眼，看着一股黑色念力溶入手掌里的黑色铜钱里。 　　周小芬从床上一跃而下，三步就走到镜子前。 　　她的左眼皮发烫的位置就是闭眼知鸟刺青的位置，她怀疑刚才产生的发热原因是幻星的刺青灵线回归到自己的身体。 　　周小芬想：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一切就好办了。 　　因为目前无法通过化妆品产生属于周小芬自己的灵线，导致她在未来会出现当身体上的刺青失去效果后，再进行刺青时会无材料可用。而今天，幻星所需要的刺青图案和自己身上存在的图案一样，这使她想到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通过别人身体上的刺青回归到自己身上，从而实现对现有刺青图案维护和补色。 　　周小芬只是没有想到的却是幻星身上刺青效果会出现的这么快，算一下，现在离刺青的时间也就不到四个小时。 　　周小芬重新躺回床上，现在她并没有马上联系幻星询问具体情况的欲望，但王兰敲门的声音，却让她重新坐起身。 　　“周同学，幻星电话找你，结果你的手机打不通。” 　　周小芬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手机，想起原身设置有晚十一点钟过后免打扰模式。 　　周小芬打开卧室门，门外王兰边听着手机对面幻星说话的声音，边有点紧张地小声对周小芬说道：“幻星打来电话，她很害怕，她说刺青起效果了。” 　　周小芬一如既往的淡定，“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王兰对着周小芬道：“幻星说她很害怕，问我们可以过去陪她吗？” 　　“可以。” 　　两人换上衣服，直接网上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幻星的出租屋。 　　而周小芬的床上，失去主人体温的皮蛋瘦肉哀怨地看着如风般消失的周小芬。 　　喵~~~~。渣女！ 　　坐在出租车上，王兰一直保持和幻星的通话中，两人很快知道事情的原委。 第42章 　　今天晚上，幻星从火锅店离开回到出租屋时，合租的另一位女孩子已回到出租屋，正在厨房里准备明天带到单位上的午餐。 　　因和这位女性只是点头之交，所以幻星向对方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准备洗脸洗澡。 　　幻星习惯在洗澡之前先细致地卸去脸上的彩妆，于是她站在水盆前，挤出卸妆膏打出的泡沫，涂在脸上，因要卸掉眼影，她自然地闭上眼睛。 　　然后幻星的左眼眼皮开始发烫。 　　当时幻星就吓得睁开眼睛，而刚才发烫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幻星看着镜子里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自己，过了几秒，突然回想起刚才发烫的位置好像就是刺青的位置。 　　幻星左眼闭右眼睁，看着左眼眼皮上的那只鸟，想到周小芬介绍刺青时说的那一句话。 　　“当它闭眼后，整个世界的秘密全在它眼中。” 　　这句话加上刚才的场景，让幻星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有点慌张不知所措。 　　最后，幻星还是选择再一次闭上双眼，而左眼眼皮重现刚才发烫的状态。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立刻睁开眼睛，而是静静等待着是否有其他异常情况的出现，然后随着眼皮的烫感慢慢消失的同时，明明眼中一片黑暗的视野里有一丝红光出现左上方。 　　幻星闭着眼睛转动头部看向红光，于是黑暗的视野出现闪烁着红光的点。 　　几秒钟后，红点消失在幻星的视野中，一切仿佛又恢复正常。 　　幻觉？还是闹鬼了？我继续闭着眼？还是睁开眼了？ 　　幻星被吓得大热天全身冒冷汗，心脏乱跳，脑袋发胀，思维迟钝。 　　等她冷静下来，克制住因为未知害怕而颤抖的双脚，慢慢地睁开眼睛，直视闭眼时的红光方向。 　　那个位置处于镜子上边的镜前灯下方。 　　幻星凑近仔细观察，然后发现在镜前灯下方居然有一个极小容易被忽视的小洞。 　　红光与小洞？ 　　幻星突然想到什么，呼吸急促起来，将视线移回到镜子，此刻镜子中的她脸色苍白，再闭上左眼，左眼皮上刚才还存在的刺青，现在已消失无影。 　　“刺青发挥效果之后就会消失。” 　　幻星想着王兰在刺青后告诉她的话，冲回房间，慌乱地拿起手机，翻看前段时间才研究的日常偷盗拍的知识小视频。 　　五分钟后，幻星拿着手机和红色透明玻璃纸回到卫生间。 　　她关上厕所的灯，将红色透明包装纸放在手机镜头前，再观察手机摄像画面，隐约可以看见镜前灯下方有反射的小光点。 　　这个小光点就如一颗巨雷引爆幻星所有的担心。 　　“oh，my god。” 　　幻星捂住嘴，克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然后下一秒，她拿着手机就离开了出租屋，敏感的她已不敢待在这里。 　　等到幻星站到楼下之后，再次稍微冷静下来，下意识联系周小芬，结果周小芬的手机没有打通，便又打电话给王兰。 　　三十分钟之后，等到王兰和周小芬来到幻星所住的小区门口，看见的就是在小区大门内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幻星。 　　一见到王兰和周小芬两人，幻星明显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说；“我怀疑那是针眼摄像机，但我不敢走过去确认……怕打草惊蛇，如果真是摄像机，那是谁偷安的？房东？...合租人？因为，她比我早住进来。你们说怎么办？我洗澡的画面是不是被拍下来……我如果在网上搜的话…会不会就会搜到我洗澡的视频...呜呜...” 　　说到后边，幻星忍不住哭出声。 　　王兰忙安慰道：“你说过你才搬到这里几天，如果真是摄像机的话，应该被拍下的画面不多，不要耽搁时间，我们直接报警，快刀斩乱麻。让专家确认你卫生间里是不是有针眼摄像机。” 　　“好的。”六神无主的幻星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周小芬道：“谢谢你的刺青提醒我，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隐私被拍下来。” 　　之后的事情很简单，幻星报警,警察当晚就去出租屋，确认卫生间镜前灯下的小孔里的确安装有针眼摄像头。 　　当知道卫生间里有摄像头，合租的那位女士当时就气得脸发白，就要打电话给房东追究责任，却被幻星阻止，告诉对方一切交给警察处理。 　　警察将整个出租屋找了一遍，又在卫生间另一处找到另一个摄像头。 　　两个卧室里没有摄像头，这让幻星和另一位合租者松了一口气。 　　之后就是警察通过无线网络、远程控制系统去寻找非法安装摄像头的黑手的事了。 　　王周两人一直等警察完成现场勘查离开之后，又陪着幻星借宿到大学同学家，她们两人再回到出租屋时，这时已是凌晨快到四点钟。 　　而王兰有点杯弓蛇影，担心两人住的出租屋也被安上针眼摄影机，就拉着周小芬，将警察在现场勘查时给几位女性进行的科普，来了个现学现卖。 　　于是，又折腾了一个小时，在确定出租屋里没有被偷装摄像头后，王兰才放心睡觉，那时已是早上快五点钟了，两人也顾不得洗漱直接倒床就睡。 　　次日十一点钟，周小芬在阳光的照耀下睁开了眼。 　　没过多久，周小芬就收到幻星转过来的一万元钱。 　　幻星：谢谢你的刺青让我避免陷入更麻烦的处境。我才毕业没有太多的积蓄，所以暂时只能转给你一万元，请不要嫌弃钱少，等我工作挣到钱，再转一万元，表示谢礼。 　　周小芬：一万就可以了，不必再给。 　　幻星：谢谢t_t小猫感动jpg。 　　周小芬：安装摄像头的人找到了吗？ 　　幻星：找到了。是上一位短租客，他居然从我们这套房子搬到楼上另一套出租屋里住，想想那人住在楼上，我就想吐，这人真是太坏，太坏了！！！ 　　周小芬：找到就好，解除了隐患。 　　幻星：谢谢你们，虽然这件事情和房东无关，但我有点ptsd反应，不想再住在那里了，所以我打算换一个地方租房，你们那里有正在出租的房子吗？ 　　周小芬：我不太清楚，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幻星：谢谢。 　　幻星并没有告诉周小芬，那位男性犯人把非法偷拍的画面，在海外色情网站上进行直播，观看的人数以万计。 　　就算幻星才搬入这套房间几天，但她被拍摄下来卫生间的直播视频也有几段，还好警察抓住对方，在获取足够的证据之后，就快速地将犯人账号里的非法直播内容全部删除。 　　只是，如果直播画面被观众扩散到其他网站上的话，受害人就只能以停止侵害的名义要求其他网站下架视频。 　　一想到如果自己今天没有发现摄影头，那自己未来在卫生间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猥亵的目光注视之下，并且这些让人羞耻的视频有可能会扩散到整个网络。这样的画面光是想像，都可怕得让她毛骨悚然。 　　还好，对她而言，目前她被偷拍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好，暂时没有发现有严重后果产生，而合租的另一位女士情况就要麻烦恶劣多了。 　　周小芬和幻星结束交流之后，就起身喝了点水。 　　昨天醒来还是瓢泼大雨，今天醒来之时却是阳光明媚。但夏天的风吹不走炎热，周小芬感觉身上有汗，却因小区目前处于停气无法冲澡，于是在干擦身体之后换上衣服慢悠悠地出门吃早饭加中午饭。 　　吃完中午饭之后，周小芬想了一下，也不回出租屋，直接去建筑工地。 　　两次进入灰黑世界都是在工地铁门前，这让周小芬初步肯定建筑工地是入出那个世界的关键位置。 　　也许能进入到工地内部，可以发现一些线索。 　　周小芬报着这个念头走到工地门前。 　　让她意外的是，平日一直紧闭上锁的铁门，今天却是没有上锁完全打开。 　　周小芬第一次走入铁门内，一眼就见门卫室外，守门的阿姨正蹲在地上洗衣服。 　　“阿姨，早上好呀。”周小芬打了一个招呼。 　　“这都要一点钟，还早上好，小芬你又睡懒觉了吧。”阿姨笑着开玩笑道。 　　显然，周小芬有事无事就到工地和阿姨联络感情的计划已成功，阿姨现在和周小芬关系已接近熟人。 　　阿姨看了一下放在旁边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小芬呀，别站在门口，一会有车子要过来。” 　　“这里准备重新开工了吗？” 　　“不是的，昨天下雨的时候倒了一截墙，一会有工人过来重新砌墙。” 　　“喔。”周小芬了然了。 　　这时阿姨停下洗衣服的动作，示意周小芬走到她身边。 　　周小芬很乖地蹲到阿姨的旁边，就听阿姨小声说：“你知道昨天下午下雨时，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周小芬一脸无知。 　　“我看见一个女鬼的头飘在铁门外。” 　　“嗯？嗯！”周小芬回头望向铁门处，不解道：“这个世界有鬼吗？” 　　周小芬能看见生命的命光，却从未看见过这个世界死去的人变成的鬼或灵魂什么的。 　　她唯一见过死后灵体形态的就是皮蛋瘦肉，但它也不是这个世界通常意义上的鬼或灵魂。 　　皮蛋瘦肉是周小芬在三花猫临死前，将手指放到它的嘴前，发出邀约。 　　“如果你愿意全身心把你奉献给我的话，当你死亡那一刻，你将属于我。” 　　然后，当三花猫碰触那只手指，表示同意邀约。 　　最后，当三花猫生命死亡时由于全身心相信周小芬，本应该熄灭的命光或消散的意识，最后成功地点燃邀约之手。 　　于是三花猫活着的生命结束，没有回归死亡，而是回归到周小芬身边，成为她的灵猫皮蛋瘦肉。 　　“当然有鬼。”阿姨说得底气十足。 　　周小芬好奇地问道：“鬼长什么样？” 　　阿姨讪讪道：“鬼就那样，披头散发...” 　　“嗯？”周小芬沉默了。 　　昨天，下午，雨天，铁门外，披头散发，感觉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第43章 　　周小芬的沉默，让阿姨情绪变得激动，她嚷道：“阿姨说得都是真的。就在昨天，那大雨下得贼大，还轰隆隆地打雷，然后啪啦一个闪电，马呀，我就看着一颗人头突然出现在铁门栏处。” 　　“...那个...”周小芬看着阿姨，讪讪道：“你昨天看到的有可能是我...” 　　“你？”阿姨一脸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周小芬，眉头微皱。 　　周小芬点了点头道：“我昨天下雨走好经过这里，我猜当时…身体被门板给遮住了，所以，阿姨就只看见我的人头。” 　　阿姨摇头，固执道：“不像你，那颗头一点都不像你。” 　　“嗯？”周小芬小尴尬：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当时阿姨看到的不是我。 　　阿姨继续道：“你会瞬移吗？” 　　“不会。”周小芬摇头。 　　阿姨摊手道：“看吧。我就说是鬼吧。” 　　“嗯？”周小芬微蒙，她对于阿姨逻辑鬼才般的推论是完全找不到方向的。 　　阿姨解释道：“因为那颗人头是瞬间出现在铁门处，像你我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你见过瞬移的人吗？” 　　“闪…电…侠。”周小芬给出一个答案，昨天晚饭走路消食的过程中，她被王兰科普了国内外漫画中超人类。 　　“什么侠？”阿姨一脸问号。 　　周小芬试探道：“…孙…悟空。 　　阿姨拍腿道：“孙悟空那是猴子，我问的是你看过能瞬移的人吗？” 　　周小芬摇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再节外生枝了。 　　“对吧，那就是鬼。”阿姨感觉说动周小芬相信自己，有些洋洋得意。 　　“你又胡扯了。”大叔皱起眉头从门卫室窗户探出头，对阿姨道：“别洗了，车子马上就要进工地了，你去买一包香烟和几瓶矿泉水，一会送给修墙的师傅，到时可以请师傅顺便帮我们在窗外砌个杜台子，方便你以后切菜，放东西。” 　　“知道了。”阿姨起身对周小芬道：“一会有工人过来，人多口杂，你一个姑娘别在这里待着。” 　　“我在里边转一下就走。”周小芬正好借此机会在工地里看一下。 　　“那你小心一点，别撞鬼了。” 　　“......” 　　工地里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前期土方挖掘工程挖出的十米深坑外，就是深坑旁边还没来得及运走的土石，以及少量已成废料的木材和生锈的钢筋。 　　周小芬仔细打量着左手那个黑色铜钱，只见被藤枝欺负成小媳妇的它畏缩在手掌掌边，非常安静。而在黑色铜钱中隐约可见的白色念力，周小芬到现在都无法肯定这丝白色念力来自于福玉刺青。 　　周小芬在工地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 　　而这时装着墙砖和水泥的货车开进工地里。 　　周小芬也不想打扰别人的工作，在向守门阿姨告辞之后就离开工地。 　　中午，太阳直射地面，热气腾腾的天气，逼着居民纷纷躲在室内，周小芬也不在室外多逗留，快速回到出租屋。 　　周小芬一进入出租屋，就看见王兰的卧室门被打开，而她记得今天早上自己起来之时，王兰早已去上班，所以她的卧室门是关上的。 　　周小芬担心有小偷进屋，拿起墙边的扫帚就冲进王兰的卧室。 　　卧室里，王兰刚放下手机，躺到床上。 　　周小芬放下手里的“武器”，走到王兰床边，小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王兰翻了一个身，带着睡意，断断续续回答道：“昨天…睡太晚，今天…上班…打哈欠，表姐知道…昨晚事之后，就…让我回来补…觉。反正…店里有人……还有，四点…三十分叫我起来。” 　　“好，你继续睡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周小芬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躺回床上午睡片刻。 　　一个小时之后，周小芬午睡结束起床，翻看手机发现有新飞信。 　　赵不律：演唱会七点钟开始，你能否提早一些到？ 　　周小芬：能。 　　赵不律：那六点钟等在体育馆三号门外，有工作人员会把门票给你。 　　周小芬：好的。 　　赵不律：发一张你的照片和手机号码给我，方便工作人员找到你。 　　周小芬：【照片】，手机号码是13xxxxx。 　　赵不律：…… 　　周小芬：照片有问题吗？ 　　赵不律：没有问题…，这种死亡角度，没美颜没滤镜，再看拍照时间十秒前……百分百近照，佩服。 　　周小芬：微笑ing 　　赵不律：……微笑ing 　　下午四点三十分钟，周小芬叫醒王兰。 　　两人收拾打扮一番就出门了。 　　谁料出门后，周小芬就被王兰拉到地铁站口旁边的商场，然后直奔化妆品柜台。 　　“嗯？”周小芬不解地看向王兰。 　　“我需要再补点货了。”王兰眨着眼睛，一脸虔诚地说道：“谢谢周老板，今天又发工资给我。” 　　周小芬在收到幻星转账的10000元后，就直接转给王兰1000元的业务提成。 　　所以，王兰表示，她又可以从珍藏的种草清单中选择三件彩妆进行拨草。 　　买完化妆品后，两人就去了商场餐饮区，在那里快速完成今天的晚饭日常任务。 　　下午五点五十五分时，两人来到体育馆。 　　卡卡兔已到体育馆，手里拿着刚从体育馆外贩卖明星周边的摊位上抢到的f-f男团签名cd、红色渐变应援荧光棒，头上带着有着赵不律英文名的发光应援猫耳朵发夹。 　　“咦，你带的猫耳朵很可爱，在哪一个摊位上卖的。”王兰眼睛发亮。 　　卡卡猫指着前方围了一团的人道：“左边摊位上有荧光棒，右边摊位就有应援的各种帽子和发夹，只是数量有限。” 　　王兰听后立刻冲了过去，几分钟后，她只拿着两个荧光棒失望地回来了。 　　显然，她想要的周边都已卖完了。 　　王兰把一个荧光棒递给周小芬手中，说道：“周同学，我陪你等到工作人员送票过来吧。” 　　“不用。”周小芬拒绝道：“刚才我接到给我送票的工作人员打过来的电话，他说手里有事情要迟一点把票送出来，你们还是先排队进场吧。” 　　此刻，体育馆几个进场的入口大门处已排上长长的队伍，观众正依次检票并进行安检后进入馆内。 　　“那我和卡卡兔就先进去了。”王兰拉着卡卡兔向着入口走去。 　　五分钟之后，周小芬接到工作人员打过来的电话，对方正拿着票就到三号门外了。 　　周小芬很快和工作人员碰头，并从对方手里接过赵不律送她的两张演唱票。 　　这位工作人员显然工作比较忙，见任务完成，转身便离开了。 　　周小芬看着手里的两张演唱票，将其拍照发飞信给王兰。 　　三秒钟后，王兰飞速回信。 　　王兰：……啊啊啊，居然是内场票，我没看错吧，照片里是两张吗？？ 　　周小芬：两张。 　　王兰：等我，我还没有捡票入场。呜呜，早知道有赠票，我就不买票，把钱攒起来当旅游基金。 　　周小芬：等你。 　　五分钟之后，王兰喘着粗气出现在周小芬的面前，伸出手道：“让我康康票。” 　　“给。” 　　王兰看着爱豆赠送的演唱会门票，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是不是该进场了？”周小芬问道。 　　王兰挥着她自己买的票，说道：“等一下吧，我刚才给幻星和小竹猫各发了一个信息，说我手里有演唱会门票，问她们要不要。小竹猫没回复，幻星说她马上过来...” 　　“那我们等一下吧。” 　　这时，王兰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周小芬。 　　“我的衣服穿得不对吗？”周小芬被王兰看得有些懵，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淡蓝牛仔齐膝裙非常修身，显得腰细胸大。 　　王兰表情小烦恼，叹道：“你衣服没有问题，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不律哥哥对你太好了。” 　　“嗯？”周小芬茫然。 　　看着周小芬情商小白痴的反应，王兰歪嘴，握拳自我打气道：“我相信爱豆的职业素养。他对你好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刺青帮助了他，而我也因此沾了光。” 　　“嗯。”周小芬点头，白净小脸上写着：这是显而易见的原因，你想这么久才想到，也太傻了吧。 　　王兰读懂周小芬的表情，只能通过翻白眼表达心情。 　　幻星很快赶到体育馆门前，接过王兰手里的演唱会门票。 　　从今天早上到刚才接到电话之时，幻星都是发疯地在网上搜索着是否存在和自己有关的视频片断，还好目前没发现她的视频扩散到其他网站上的情况，这是让她稍微感觉到庆幸。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王兰关心地问道。 　　幻星苦笑道：“坏事已发生，不能再错过好事。” 　　“你这样想是最好的。”王兰拍着对方的肩，非常认可她的想法。 　　演唱会是在室内体育馆，整个场馆可售卖的位置有一万左右。 　　王兰和周小芬的票都属于内场票，而幻星是在看台位置，三人在进入体育馆就分道扬镳了。 　　坐在内场位置内，王兰激动地拿出手机，先拍几张照片放到朋友圈晒一下，瞬间收获无数的赞。 　　随着演唱会即将开始，整个体育馆内场看台几乎全部坐满了人。 　　当室内灯光开始变化，而音乐随之响起之时，观众们激动地发出尖叫。 　　室内灯光瞬间消失，舞台上一片黑暗，观众手里渐变红色的应援荧光棒开始挥动起来。 　　然后，灯光师将投影灯打到舞台不同位置的五位f-f男团爱豆们身上时，视觉带给观众的刺激，使得大家齐声叫着出场的爱豆名字，声音简直要把馆顶给掀开。 　　劲爆的音乐响起，舞台上五位或帅气或可爱的男性开始齐齐劲舞，特别是赵不律，团队里的舞蹈担当，站在c位，大长腿一踢，双手一展，开场动作干净利索，充满力道和魅力。 　　瞬间，让台下粉丝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更是让气氛有火上浇油之势。 　　而在这些情缴激亢的人群之中，周小芬却是异类，众人欢呼，她却闭眼。 　　此刻，周小芬的视野里，五光十色的舞台画面，挥舞如星的荧光海，瞬间就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如星海般繁多又明亮的命光。 　　这些幸福、快乐、躁动、健康的命光围绕在她的身边，它们跳跃闪烁着，灿烂的光芒连成一片将这些青春美丽、健康年轻的人儿几乎完全遮盖了。 　　这一刻，周小芬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她相信那怕是自己的前世，也许也不曾有这种一眼望去不见人影，唯有满目灿烂命光的风景。 　　于是，没有被现场表演的气氛所感染的她，却被眼前闪亮的命光们所感动，忍不住露出欢乐的笑容。 　　当周小芬把“欣赏”的目光落到舞台上帅气逼人的男士们身上时，她却愣住了。 第44章 　　在如火般跃动的五人命光中，有一人的命光显得特别昏暗。 　　周小芬甚至不用睁开眼辨认对方的身份，因为只有这人的命光散发出的光芒无法掩盖他的五官。 　　他就是赵不律。 　　周小芬会愣住，不是因为赵不律的命光黯淡，而是因为当她回忆在机场第一次看到对方命光的状态，明显和今天他命光的状态有所不同，今天的命光明亮一点。 　　如果上次是那种行将就木的命光的话，那今天算是垂暮之年的命光。 　　在这样命光之下，赵不律依旧无论是外表还是动作，看起来都是健康年轻甚至强健的，不见病态，更没有老态，整个人的表现和命光简直违和且矛盾。 　　而更让周小芬意外的是现在赵不律的命光里，不只出现有黑色念力，同时还夹杂着少许白色念力。 　　命光中同时有黑色和白色两种念力。这还是周小芬记忆里第一次发现这种状态。 　　这时的她不由联想到赵不律说刺青产生效果，但在当时自己却没有收到白色念力，她现在猜测到原因，也许福玉刺青产生异变，那缕白色念力直接回到赵不律的命光中。这才造成赵不律黑白两色念光并存，并使得赵不律的命光产生好的变化。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猜测。 　　周小芬的沉默并不影响她周围粉丝们的激动和亢奋，众人几乎是从演唱会开始就站起来，爱豆在台上跳，观众就在台下蹦哒。当爱豆安静唱歌，台下的观众也跟着安静听歌，甚至时不时还会出现台上台下一起合唱的场景。 　　对于旁边维持演唱会安全的保安来说，观众只要不站在椅子上，手上不拿有威胁的物品，这种站在座位前如蹦迪并不会造成危险的群体行为，也就默认了。 　　而原本冷静坐在座位上的周小芬很快就被亢奋的王兰强拉着站起来，一起溶入演唱会快乐的气氛中。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的演唱会结束了，台上的人筋疲力尽，台下的人口干舌燥。 　　五位大男孩最后站在舞台依依不舍地告别观众离开了舞台。 　　舞台上的灯灭了，体育馆开始响起爱豆们合唱的《告别还会再见》。 　　那怕观众们意犹未尽，退场的时间也到了。 　　回到家，王兰还是情绪激动中，反复重看手机拍下的唱演会精彩片断，嘴里真情实感地赞道：“不律哥哥真帅，他的舞蹈简直又man又撩，啊啊啊！我一想起就很激动，你感觉如何？” 　　“嗯。”周小芬点着头。 　　“嗯嗯怪。”王兰皱起鼻子怼周小芬道：“一点都不配合演唱会气氛。” 　　“嗯。”周小芬点头同意。 　　王兰无言以对，在将现场照片仔细挑选之后发到朋友圈，说道：“周同学，请你代我感谢不律哥哥送来的演唱会门票哦。” 　　“我不是把他的飞信名片推荐给你了吗？你没有加他的飞信。” 　　王兰有些脸红， “我不好意思加他呀，怕骚扰到他。” 　　“……你想多了，就算加上飞信，也不表示你能骚扰到他，毕竟还有黑名单存在。” 　　“这只是形容，形容。”王兰吼了一声 ，然后祷告手势，“等我酝酿一下勇气，再加他的飞信。” 　　周小芬从王兰分享的演唱会现场照片中寻找了一张照片发给赵不律。 　　周小芬：【照片】王兰让我告诉你，谢谢你送的演唱会的票，演唱会很精彩。这是我第一次看现场，被震住了。 　　赵不律：大笑ing 　　周小芬：有一件事情需要询问一下你。 　　赵不律：问吧。 　　周小芬道：你身上的刺青消失了吗？ 　　赵不律：等一下。 　　过了几分钟。 　　赵不律：刺青没有任何变化。 　　周小芬：了解。晚安。 　　赵不律：…晚安。 　　周小芬收起手机，脸上露出沉思。 　　王兰发现周小芬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你在想什么？” 　　周小芬也不隐瞒王兰，说道：“我感觉福玉刺青实际效果好像和我了解的有所不一样。” 　　王兰小紧张问道：“两者之间的差别是偏向好还是坏？” 　　周小芬想了一下，回道：“不清楚，但至少现在偏向好的方向。” 　　王兰松了一口气，轻拍周小芬的肩道：“偏好，那还不错。大多时间计划是赶不上变化，时代环境不一样，刺青有点变化也是正常的。” 　　周小芬却并不被王兰的安慰话所安抚，虽然她对于很多事情都处于无所谓状态，但一旦涉及到刺青，她忍不住就会产生控制欲，希望刺青产生的效果及结果一如她所知道的知识，没有偏差。 　　只是，目前来说，三位接受福玉刺青的人，有两人的刺青产生的效果各有不同，在缺少足够样本的情况之下，周小芬只能静等卫薇刺青产生效果之后的回复。 　　看演唱会也是一个体力活，周小芬很快就感觉到强烈的饿意，直接打开外卖网点了一份夜宵，而坐在她旁边的王兰依然精神抖擞，先是朋友圈分享照片，再分享短视频，最后和粉丝群的其他人交流今天看演唱会的心得。 　　外卖来得很快，周小芬打开包装之后，就邀请王兰一起享用夜宵。 　　王兰蹭吃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用手捂嘴发出“嘻嘻”笑声。 　　那笑声有些诡异，让周小芬打了一个冷颤，评价道：“你笑得有些猥琐。” 　　王兰却并不生气，向周小芬亮了一下手机，然后大声嚷道：“刚才，不律哥哥通过了我加好友的信息……哈哈，我成功了。” 　　王兰抱着靠枕在沙发上打着滚，全方位展现花痴之相，而周小芬赶紧将夜宵拿到远离沙发的桌子上，然后边吃边无奈看着王兰。 　　冰箱上皮蛋瘦肉静静地蹲着，用它猫之蔑视目光扫过屋里的疯子和傻子。 　　还好，王兰滚沙发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她冷静下来，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向周小芬承认：“我有些疯吧。” 　　周小芬肯定地说道：“你一点都不疯。这些表现反而证明你很正常，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会发泄情绪的人，不容易患上心理疾病。” 　　“咦，你突然变得博学了。”王兰挑眉。 　　周小芬否定道：“我不是变博学，而是话变多。” 　　“切，你这是拐弯抹角，说自己原本就博学吧。”王兰一跃而起，冲到周小芬面前，然后伸手摸了她的小脸蛋，超级猥亵道：“嘻嘻嘻，周同学，你被我同化……不，是污染了，从此以后，你再不纯洁了。” 　　周小芬看着王兰的表情很茫然，她听不懂假老司机的话。 　　王兰看着周小芬无反应的反应，感觉到受挫，整理了一下身上乱糟糟的裙子，道：“哎呀，我去洗澡了，准备早点去睡，明天的事情还多。上午上班，下午两点钟明星见面会，我要在外围给哥哥打气，晚上七点钟同学会。周同学，你不想跟我参加吗？” 　　“不去了，我有其他的事情。”周小芬已想好，明天去建筑工地学习如何掌握进入灰黑世界的方式。 　　两次进入灰黑世界的位置都是在铁门附近，然后被动进入那个世界。对于这种进入的方式，周小芬不喜欢也不适应，她想要主动掌握进入灰黑世界的方法。 　　当周小芬洗完澡回到卧室时，皮蛋瘦肉已蹲在床头凉枕上，表情很悠闲地等着周小芬回屋。 　　皮蛋瘦肉已单方面决定，每日猫人互动任务从一天一次，变成一天二次，醒来一次，睡前一次。 　　“喵喵~~”皮蛋瘦肉半眯猫眼，召唤着周小芬，小身板的姿势由蹲变躺，小肚皮一起一伏，蓬松的猫尾巴有节奏地拍打枕单。 　　洗过澡，香喷喷的工具人走到床边，熟练地抱起猫，对方毛绒绒手感让工具人很满意，轻揉猫肉爪，快挠猫下巴，再猛吸猫肚皮。 　　然后，工具人抬头看着小猫，惊叹道：“皮蛋，你真胖了，要从皮蛋瘦肉变成五花肥肉……” 　　“喵呜。”皮蛋瘦肉眯眼变瞪眼，扭头一口咬住工具人撸猫的一根手指。 　　工具人：“……”这么反应有点激烈呀，不过手指正好摸摸小猫的小尖牙，然后欣慰道：“哎呀，皮蛋，你终于长出小尖牙，看来真是在发育了。” 　　皮蛋瘦肉感觉受到侮辱，一跃而起，全身炸毛，就跟个毛球一般。 　　“喵，呜~~~~。”你知道什么是人猫和睦的温馨气氛吗？ 　　“喵，呜~~~。”你再用那些破名字叫我，你就失去我了。 　　“喵~~。”好气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周小芬一脸无辜地看着莫名其妙又积起怒气条的皮蛋瘦肉重新挂回百页窗上，只能叹一句：猫都是神经。 　　百页窗上像挂着一个毛球的皮蛋表示：喵蛋，居然还装无辜。 　　次日早上，周小芬简单打扫房间之后，就开始自己的试验。 　　她用了三十分钟，才成功让意识触碰到手掌里形成铜钱的黑色念力，并试图控制它们离开手掌飘到空中。 　　试验结果是失败，她的意识可以感觉到黑色念力，却无法让它们离开手掌。 　　在吃过午饭之后，周小芬就换上轻薄的运动装，脚套白板鞋，再将背包里装满提前准备好送给小狐狸和牛大的礼物。 　　礼多人不怪。她可是get这个知识点了的。 　　至于皮蛋瘦肉，周小芬考虑再三将一早就很高冷的它抱在怀里，准备一起带到建筑工地。 　　“皮蛋呀，今天我准备试验一下能不能把你也带到那边去。如果万一成功，把你带过去了，你可不要乱跑，小心和拖鞋一样被落在那里了。” 　　“喵喵~~~”憋说，抱紧我。 第45章 　　周小芬选择下午一点出门去工地铁门。 　　为什么选在天气最热的这个时间段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时守门的阿姨和大叔正好午睡，整个工地处在最安静无人之时，正好方便她进行一些试验。 　　三伏天的太阳过于火辣，一向不怕太阳晒的周小芬也不得不带上帽子和墨镜，遮住炎热的阳光。 　　周小芬步行走在那条通向建筑工地的小巷中，突然看见昨天避雨的商铺，心里产生一个念头。 　　其实这个位置也不错。 　　周小芬拿出手机进行定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步行到工地铁门还有五百米的路程，但实际上地图上商铺到工地铁门的直线距离也就不到二十米，因为商铺的背面就是工地大门所在的那条街。 　　周小芬心想：自己想要当工地守门人，最初是为了一石两鸟，一是为了找到一份心仪的工作，二就是能方便进入灰黑世界。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守门人的工作暂时无法实现，而自己从事刺青师的工作也完全能糊口，这样的话，就可以另辟蹊径，比如选择在铁门附近这几间商铺，看能否进出灰黑世界。 　　“我感觉到真香的气息了。”周小芬用手机拍下商铺的招商海报，准备回去再仔细研究一下。 　　她很快走到工地，铁门如平常般紧闭。 　　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从灰黑世界回到现实世界从而惊吓到阿姨，周小芬选择站在门卫室窗口无法发现的死角位置，试验主动控制进出灰黑世界的时机。 　　周小芬右手抱住猫，闭上左眼看着左手掌里黑色铜钱的变化，像早上般尝试触摸并驱动黑色念力从手掌里飘出来，心里默默念着：“我要进入那个世界。” 　　也不知道是心诚则灵，还是所处的位置正合适，周小芬感觉得到某种外力的帮助，轻易地将手掌中的黑色念力拉扯出，只见一丝黑色念力如墨滴入清水中般在空气里飘荡扩散开。 　　周小芬小心移动身体位置，试图研究手掌中的黑色念力在远离铁门多少米的距离之后依旧能飘出手心。 　　只是，周小芬移动两米距离之后，空气中的黑色念力已扩展并将她面前的空气撕出一个小口子，几乎就是眨眼速度，以那个小口为中心，她周围的环境如电视接受信息不良画面出现模糊，然后她从站在铁门前变成站在木屋前。 　　“嗯，这也算是我第一次看清楚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周小芬很冷静。 　　“喵~~”怀里的皮蛋瘦肉小爪子紧抓着周小芬的衣服，耳朵立起，猫毛全部炸，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这次周小芬没有忘记皮蛋瘦肉，她感受到怀里小猫的紧张，安抚着对方，轻声道：“皮蛋，这里很安全。看来你要处于被我掌控状态之下，才能被带入这个世界。” 　　周小芬记得之前两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小猫都是蹲在她的肩上，处于可以自由移动状态，而不像今天被自己搂在怀里无法随意移动。 　　皮蛋瘦肉并没有被安慰到，依然处于身体僵硬中。 　　这时，周小芬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小一欢迎使用者的回归。” 　　“嗯。”周小芬鼻声回应系统小一，而眼睛环望四周，发现庭院现在已有一些变化。 　　只见，院门的左边墙壁处，依稀能发现有村民躺在地上睡觉。而院门右边靠墙整齐摆放着十几个木箱，旁边还有四位村民跪在地上小声祈祷着什么。 　　这四位祈祷中的村民很快发现周小芬的出现，他们先是发出惊喜之声，然后准备磕头，但很快想到神使之前的警告之话，慌忙且笨拙地站起身，半弯身体表示恭敬。 　　周小芬对着他们微笑点头。 　　于是，三位村民悄悄退到躺在地上睡觉的村民旁边，盘脚坐下不再多语，另一位村民小步挪出庭院。 　　系统小一又开始发布任务：“长期任务，让那盏灯恢复往日的明亮。这是一件长期不可拒绝的任务，请使用者努力完成。” 　　周小芬一进入灰黑世界就被强塞了一个任务，有点不乐开口问道：“是不是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前，系统不会再安装新任务了。 　　系统小一用另一个任务回答这个问题：“使用者完成新手任务二，是否接受新任务？” 　　周小芬还未回答系统的问题，就听见天空传来卡卡卡的古怪声响，抬头只见黑暗的天际一只白色亮光的鲸鱼，快速朝向庭院而来。 　　当这只鲸鱼发现庭院里站着的周小芬时，它瞬间俯冲向下。 　　周小芬表面是处变不惊，实际上却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鲸鱼从天而降就要撞上她，而怀里的皮蛋瘦肉直接发出求生般的尖叫。 　　下一秒，鲸鱼一个急刹停在周小芬面前一尺距离。 　　看着整个庭院勉强装下的鲸鱼，周小芬有片刻沉默，然后小声低语：“…小一，能介绍一下，我用积分换来的这件限时一折的礼物是什么吗？” 　　“是属于使用者的鲸。” 　　“……意义何在？”周小芬并不想再养一只动物。 　　“陶冶情操。” 　　“胡说八道。” 　　“诽谤小一，你不心痛吗？” 　　“小一，你想多了。” 　　就在周小芬和小一快速交换意见的几秒时间内，巨大的鲸鱼慢慢游到她的身边，用它大大的鲸鱼眼温柔地看着她，然后用鱼鳍轻轻碰触周小芬。 　　周小芬被鱼鳍这么拂过，就像被大风刮到，一个晃荡差点摔到地，而怀里的皮蛋瘦肉已叭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却依然骄傲地保持它装死僵硬状态。 　　“卡卡卡~~~”鲸鱼发出有节奏且空灵的叫声。 　　周小芬紧抓住身后的木屋墙壁，努力让自己立于不倒之地。 　　鲸鱼像是发现自己巨大的身体对周小芬造成的不便，于是，它慢慢向后退。 　　而随着对方向后退，周小芬眼睁睁地看见这只几十米长的巨鲸在飞速缩小，最后变成一只不过半尺长的小鲸鱼。 　　“卡卡~~~”娇小如金鱼的鲸，快乐围着周小芬游动着，偶尔还用它凉凉小鱼肚和鱼鳍轻轻地在周小芬脸上蹭蹭，最后偷偷用小长嘴亲密地碰触周小芬的鼻子。 　　几乎不用语言，对方用它丰富的肢体语言说明着对周小芬的无限爱意。 　　妈的，真是天降的小可爱。 　　周小芬感觉到真香定律，它让不知温柔为何物的她当时就产生想将小鲸鱼轻轻捧在手里的柔情。 　　果然，有陶冶情操的作用。周小芬心里想着，伸出手轻轻触摸鲸鱼光滑的皮肤，然后双手比出一个把它捧在手心里的动作。 　　鲸鱼很默契地在周小芬双手捧出的范围内，快乐地游动，还撒娇般打着滚。 　　“卡卡~” 　　“喵~”一个杀气腾腾的叫声响起，说是慢那是快，只见地上小身板的皮蛋瘦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一只僵硬装死猫变成灵活杀手猫，它一跳而起，从地上快速跃到周小芬的肩上，然后伸出自己的无影猫爪抓向空中之鲸。 　　“喵~”那来的臭鱼，吃我猫一爪。 　　“卡~”弱猫一只，还敢伸爪。 　　就在这三秒钟眨眼时间内，猫爪扇向鲸，鲸尾弹向猫，然后鲸被挠了一爪，而猫被弹飞。 　　于是，猫在空中转体360度后再次冲向游在半空中的鲸，显然面对敌鱼，皮蛋跳跃之力被激发。 　　至于，鲸直接掉头向着猫冲撞过去。 　　很快一猫和一鲸滚打在一起。 　　“喵喵~” 　　“卡卡~” 　　“这是发生了什么？”周小芬处于不解中，“……难道皮蛋想吃掉这只鲸？” 　　小一：“也许跟食物链没有关系。” 　　“嗯？” 　　“只是争宠。” 　　“……”周小芬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有一天猫和鲸也会争自己的宠。 　　三分钟激烈战争之后，表面看起来鲸没赢、猫也没输。 　　只是鲸依旧游在半空中，而猫却喘粗气在地上打滚。 　　“喵喵~”好气，好气。活着打不过猫，死了打不鱼。 　　周小芬深沉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现在撸猫安慰皮蛋，会成功吗？ 　　鲸鱼却优美地游到周小芬身边，将鱼鳍放在她肩上，把鱼头靠在她的耳边，然后发出轻柔的叫声。 　　叫声就像歌声婉转又动听，让周小芬的表情无法控制地变得温柔起来。 　　地上的皮蛋瘦肉气爆了，它迅速爬起来，对着鲸鱼大叫：“喵！”心机鱼！ 　　鲸鱼还在轻声鸣叫。 　　猫见人和鲸都无视它，再次一跃跳到周小芬的另一边肩上，然后用伸出小猫爪，乱拳招呼心机鱼企图驱赶对方远离周小芬。 　　“喵喵~~”我生气了。 　　“卡卡~~”亲爱的，我的歌声好听吗？ 　　听不懂猫鱼之语的周小芬感觉像在听双音道耳机，一边是猫歌一边是鲸唱。 　　这时，村长拄着拐杖被小狐狸扶着出现在院门口，显然，刚才离开庙院的村民是去通知龟村长，刺青使的回来。 　　“咳咳＞＜。”龟村长边走边咳嗽地挪入院中。 　　龟村长走路的速度让周小芬决定自己走过去。 　　“你们不要打扰我和村长的谈话哦。”周小芬边走对着肩上一猫一鲸说道。 　　猫和鲸表面安静下来，但猫爪子和鱼尾巴却并不会安分，短兵相交不分胜负，那就再来一回合。 　　周小芬听着耳边啪啪的声响，都有些撑不住脸上淡定的表情了。 　　见周小芬主动迎接自己，有些老眼昏花的龟村长一脸惶恐，先是脚一弯，然后被旁边的小狐狸一把扶住。 　　村长反应过来忙直起膝盖，然后微鞠躬，颤抖着声音道：“欢迎神使您回来。” 第46章 　　周小芬注意到村长和小狐狸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到自己肩上的猫和鲸身上，再联系到刚才巨鲸从天而降时，庙院内的村民也没有任何反应，最初她以为天上长鱼这种事情在这里是属于稀松平常之事，但现在看来应该有其他原因，比如说村民都看不见猫和鲸，就和现实世界的人看不见皮蛋瘦肉一般。 　　周小芬将这个怀疑向小一求证。 　　小一回答：“鲸是属于使用者个人的，不会被其他生灵看见。至于猫，它不是此界之物，我无法给你答案。” 　　周小芬对于小一的答案不是很满意，但见村长老年人乏力不支的模样，便道：“龟村长，我们找一处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我还有许多事情想要询问村长你。” 　　“好的。” 　　小狐狸机灵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两个木凳，一个木凳放在龟村长身后，另一个木凳轻放在周小芬面前，紧张地说道：“神使，请…请…” 　　小朋友有点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坐下之意。 　　周小芬倒也没让他说完，就直接坐到木凳上，轻声道：“那些过于规矩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说一些实在的话。” 　　“神使，您想知道哪一方面的事情。”龟村长态度必恭必敬。 　　“龟村长，我离开这里有几天了？” 　　龟村长没有想就直接回答道：“神使您离开庙已差不多十一天左右。” 　　周小芬细一算，她在现实世界差不多相隔两天左右时间，而这个世界却已十一天，再加上自己上次待在这里的时间一个小时，而回到现实世界看手机却只过十分钟左右。这就意谓两边的时间流逝为现实1天，而灰黑世界6天左右。 　　周小芬继续问道：“龟村长，你能向我介绍一下这个庙的历史吗？” 　　龟村长摸了一下胡须，脖子向前伸一下，又缩回它的壳肩内，满是褶皱的眼皮搭在鼓出来的圆眼珠上，黑色却有些浑浊的眼瞳盯着地面，慢悠悠地说道：“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渔村还比较繁荣，那时村民至少有几百人以上……渔村有记录的历史差不多有180年左右，根据我所知的信息，这座不律庙在100多年前的末日之灾发生前就存在了，传说这座庙里有一位陷入沉睡的刺青使，任何生灵都可以通过祭祀供奉她，从而获得刺青使的祝福。” 　　“沉睡？”周小芬皱起眉头，龟村长叙述的内容里和她通过火团了解到的刺青使相关知识存在矛盾。 　　因为，通过火团所知，刺青使不是依照自然规律而诞生的生命，更像是made in 神殿的工具人，而这些工具人的使用日期为八十一年，他们不用吃喝，也不用睡觉，也许一生唯一一次入睡，就是临死前沉入回归池那一刻吧。 　　这就意谓着，刺青使不存在沉睡之说。 　　周小芬又继续问道：“龟村长，末日之灾是什么？ 　　龟村长道：“末日之灾发生在我出生之前，传说在125年前的某一天，最开始是火山爆发，然后地动山摇，海水退潮，在各种异常灾难之中，无数生灵死亡。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多的神开始消失不见。 　　有生灵猜测神是因为神力消失而陨落，还有生灵说是神们抛弃这个世界，寻找到更好的世界而离开。” 　　“一百多年前的事？”周小芬细听着龟村长讲述的故事。 　　“这些灾难持续整整5年，直到某一天，天地停止晃动，火山恢复平静，但从那天之后太阳不再正常升起，星月不再出现于夜空里，海水的潮起潮落也成为传说。而也是从那天开始，无数的灰烬从天而落弥漫在天地间。之后，大家就把这五年内发生的一切统称为末日之灾。” 　　周小芬听得津津有味，小狐狸这会也蹲在村长旁边，小爪子抱着尾巴垫着下巴下，豆豆眼亮晶晶地一会看一眼村长，一会又偷瞄一下周小芬。 　　龟村长继续道：“最初，生灵们对于灰烬没有任何了解，只将它看成天地异变产生的结果之一，毕竟比起星月消失，太阳起落这些异常改变对生命的生存带来的毁灭性打击而言，不起眼的灰烬还不足以影响世间万物的生存。” 　　“但随着灰烬在空气中越来越多，它露出狰狞的面容。就在末日之灾结束后几年后，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众生们，本来已开始去适应新生存环境，艰难寻找出新的生存方式之时，有一件事情发生了，大象部落的一位部落勇士突然发狂，他莫名其妙将一直受大象部落保护的附属兔族部落的半数生灵踩踏致死......” 　　龟村长说到这里时有些气虚，咳嗽几声后，再继续说道：“当这位发狂的勇士被抓住控制住时，大家才发现这位大象勇士变得痴呆，丧失语言能力，最后在他被关的两个月内，整个部落的生灵亲眼见到曾有勇有谋的他从开智的生灵退化为普通动物。” 　　“而这件前所未有的逆退化的返祖事件，最初还被众生灵当成个例。但是，随着大量开智的生灵退化为无智慧被原始兽性控制的动物。后来，有生灵研究这些产生异变的生灵尸体，发现他们身体和大脑全被灰烬污染，血是灰色的、大脑是灰色的，甚至器官也变成灰色的，这才知道返祖病原因……咳咳……” 　　说了这么长的话，龟村长感觉喉咙不舒服，解开系在腰间的葫芦，喝了几口葫芦里的水，清了一下嗓子准备往下说。 　　周小芬见状，便道：“龟村长，你休息一下再说也无防。” 　　“没事。”龟村长摸了摸胡须，咳嗽了几声之后，继续道“如果说，天地异变的末日之灾，有可能和神们的消失有关的话，那飘在空中的灰烬，将导致智慧生灵从天地间彻底消失。从此以后，这些灰烬就被叫做末日之灰。随着时间流逝，日月星辰渐成为传说，而百年过去了，生灵还未找到能消除这些灰烬的办法，而作为渔村生灵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不律庙祈祷，祈祷奇迹的出现......” 　　龟村长说到这里时，大颗的泪从眼眶里落下，他伸出满是黑斑和皱纹的双手虔诚地抚摸周小芬脚边的地面，然后将粘上土的双手依次放在自己的心口、然后嘴唇，最后额头。 　　这是村长用特殊的方式向周小芬跪拜磕头，他嘴里念道：“最后奇迹出现了，就如传说一般，您从沉睡中醒来，回应我们的祈祷。仁慈的您将属于您的庙与我们分享，允许卑微的我们共享神火之光带来的光明和健康。” 　　这次，周小芬没有拒绝或阻止龟村长的举动，她只能静静地代这座庙的原主人接受龟村长的感激。毕竟，现在的她无法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说明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龟村长情绪有些激动，这导致他咳嗽加重，小狐狸忙起身轻轻拍抚摸村长的胸口。 　　而周小芬等龟村长平静下来后，问道：“龟村长，你知道其他地方的刺青使之庙是什么样吗？” 　　村长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在我出生之前，黑海已无法航行，黑沙也无法通过，我们唯一与外界可以交流的路就是海岸小路，而在海岸小路这几百里的路上，也就只坐落有三座村子，再远的地方，我们就不曾去过。听外村的人说过，不律庙就是这方圆几百里内唯一的刺青使之庙。” 　　见着村长面露疲惫之色，周小芬也就不再多问，起身道：“龟村长，今天谢谢你的讲述，你好好休息一下。” 　　龟村长点了点头，对小狐狸道：“小狐狸，你陪着神使，若神使有事吩咐的话，你立刻传达给我。” 　　小狐狸点了点头，小短腿啪嗒嗒地紧跟在周小芬身后。 　　龟村长向刚才报信的村民挥手，对方忙走过来扶着村长到庙院墙边休息。 　　周小芬看见龟村长很熟练地趴在地上闭眼休息，忍不住愣住了。 　　小狐狸眨着豆豆眼偷偷观察着神使的表情，这会小心翼翼道：“神使，我们平常休息时就会在那里躺着，希望…神使能原谅我们的失礼和冒犯。” 　　周小芬明白村民在庙院里休息的原因，自是为了减少吸入末日之灰，只是直接躺在地上不嫌弃这地硬吗？ 　　周小芬好奇一问道：“你们平常在家休息…睡觉也是躺在地上的吗？” 　　小狐狸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们在家睡床，但村长说了，除了供奉给你的供品可以放入庙院内，其他任何物品都不可能进入庙门，玷污庙的圣洁。” 　　周小芬的目光落墙边放着的十几个箱子，想起村长说过这些箱子就是渔村收集许多年的供奉品。 　　小狐狸怯生生地说道：“谢谢神使允许我们进入庙院里，我感觉自从在庙院里休息之后，我妈妈的妈妈变得安静多了。”他边说边指了指一直躺在地上的那两位村民，补充道：“这位是我的妈妈的妈妈，旁边是大洪的妈妈，她们两人由我和大洪轮流照看。” 　　周小芬微笑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窗户处，此刻窗户还保持着之前周小芬打开的模样，而从室内透出的光线勉强照在窗户前方的地面。 　　周小芬道：“你们可以住到窗户边上，这样的话就能让身体被光笼罩，也许治病的效果更好。” 　　小狐狸仿佛感觉到神光带来的温暧，不经意低头，发现脚和尾巴的晃动在地上现出的光影效果。于是顽皮地晃动着小jiojio，小爪子也挥着小尾巴。 　　“嘻嘻嘻...”过了一分钟，笑出声的小狐狸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当着刺青使的面走神还玩起影子游戏，当时就吓得打了一个嗝，慌忙道：“对不起，神使…我…我….” 　　“没什么的，我也喜欢玩影子游戏。”周小芬对于小狐狸那毛绒绒的大尾巴已垂涎许久，碍于肩上两只存在感十足的动物，她不敢多动，就怕两军交战，变成三国鼎立。 　　小狐狸吸吸鼻子，抬起小脑袋说道：“龟村长说过，不律庙原本就有神力，当庙中神灯点亮之时，整个庙里的末日之灰就会被祛除，所以我们在庙里任何位置都能达到不被末日之灰污染的效…..” 　　小狐狸停住说话，他的豆豆眼落在周小芬的肩上，惊道：“神使，你肩上长猫和鱼了。” 　　“喵！？”哪来的傻狗。 　　“卡卡~”要真能长在她肩上就好了。 第47章 　　周小芬有些惊讶道：“你能看见它们。” 　　小狐狸一脸羡慕地看着猫和鱼，脆声声道：“我看见它们了。” 　　周小芬压低声音询问系统：“小一，你不是说鲸属于使用者个人的，不会被其他生灵看见吗？” 　　系统小一沉默三秒后给出解释：“经系统研究发现，鲸会被生灵看见的条件应该是它身处在铜灯光照之中，就会被其他生灵看见。” 　　对于这个解释，周小芬勉强接受，回到之前的话题，向小狐狸问道：“既然你们睡觉是在床上，那我允许你们在庙院里使用床和床上用品。” 　　“啊？”小狐狸又惊又喜，看着周小芬的豆豆眼里闪着星星。 　　周小芬继续道：“你刚才说过进入庙里就不会被末日之灰污染。那我想试验一下让已生病被污染的生灵住在能被火光照耀到的地方，看灯光能否祛除他们体内的末日之灰。” 　　“啊！！”小狐狸小尖嘴都张大了，豆豆眼也睁大了一圈。 　　周小芬半蹲下身，伸出手摸了一把对方的大尾巴，嘴里道：“小狐狸，你听清楚了吗？” 　　小狐狸脑袋就像小鸡啄米般点头。 　　皮蛋瘦肉眼尖注意到周小芬不安分的不手，当即把自己的猫尾巴在周小芬眼前甩动着，以求提醒对方。 　　“喵喵喵~~~”傲娇的皮蛋瘦肉表示：我的尾巴漂亮顺滑又干净，它的尾巴粗糙没光泽。我呸，白长那么大了。 　　周小芬听到肩上猫的叫声开始被解封了，不由有些头痛。 　　小狐狸注视着周小芬肩上喵喵叫的猫，目光充充满好奇，他刚想开口提问，却想到村长不可多言的提醒，便用小毛爪捂住尖嘴，然后斜着脑袋，目光从猫落到另一只肩上的小鱼儿。 　　鲸鱼注意到小狐狸望的目光，游动着看向对方。 　　马马呀，神使肩上的鱼可以在空中游。小狐狸张口结舌一副傻样。 　　周小芬看着小狐狸的模样，忍不住双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脸，心念：手感还不错。 　　“喵呜。”哪里来的毛动物，居然想勾引我主人吗？ 　　“卡卡~~”亲爱的，想到天上巡逻吗？只要你喜欢我的陪伴，我就可以载你飞起来。 　　周小芬听到左右声道猫和鲸又开始叫声来，忙小声道：“两位小乖乖，安静，别叫呀。我一会陪你们玩。”然后又对小狐狸道：“我还有一个请求，把装有供奉品的箱子搬到木屋里。” 　　她打算有时间的话，静静地在木屋里研究这些供奉之物。 　　小狐狸看向身后的木屋，不安道：“尊敬的神使，生灵是不能进入庙屋内，否则会被诅咒。” 　　周小芬想起之前从小狐狸所说的故事，两位进入木屋小偷，一位触摸铜灯自焚而亡，另一位失踪不知去向。 　　“那就把箱子放到木屋门旁边。”周小芬指了指木屋外的墙壁。 　　想到除刺青使外其他人不能进入木屋里，周小芬自言自语道：“如果木屋除了刺青使谁都不能进入的话，那以前村民想要刺青，难道就在这个院子里进行？” 　　由于周小芬不自觉使用的是现实语言，小狐狸自然听得一脸茫然，过了一会躬身道：“神使，我就先退下，去完成你吩咐的任务。” 　　“好的，你去吧。”周小芬转身进入木屋，关上屋门。 　　周小芬站到木屋里，一眼就看见一直被遗忘在石台下的拖鞋，忍不住露出微笑，而她的肩上已忍耐太久的猫和鲸已迫不急待要大战十个回合。 　　“喵~” 　　“卡卡~” 　　看着又在屋里乱窜的猫和鲸，周小芬才露出的微笑就瞬间消失。 　　好像把两个小东西关到铜箱里，让世界恢复和平和安宁。只可惜，自己跳不高也不会空气游。 　　这时系统突然开口：“使用者已完成新手任务二，是否接受新任务？” 　　周小芬这才想起刚才被打断的交流，直接回答：“接受。” 　　系统小一道：“使用者新手……” 　　“卡~”小鲸鱼将小猫扇飞，然后喜气洋洋地快速游到周小芬面前，嘴里吐着小泡泡，鱼脸贴着她的脸，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 　　周小芬忍不住脸上笑出花来，伸出手指如撸猫一般撸着小鲸鱼。 　　鲸鱼也主动地跟周小芬的手指互动，时不时发出欢喜叫出声，像是在跟周小芬交流，这让周小芬忍不住脸上露出小惊喜之色。 　　“喵~~~”居然当着我的面亲亲热热。 　　皮蛋瘦肉生气了，屡战屡败的它，伸出爪子在周小芬脚下的地板上一顿乱抓，猫眼还杀气腾腾地抬头而望，也不知道是看周小芬还是鲸。 　　周小芬有种冰火两重天之感。 　　再一次被忽视的系统小一声音突然在周小芬耳边放大，“为了避免使用者无法顺利接受任务，建议使用者将干扰因素排除到屋外。” 　　周小芬被系统声音突然放大而吓了一跳，看向被系统小一归类为干扰因素的猫和鲸，咳嗽一声道：“小一，你重新说一下任务，我会自行排除干扰。” 　　系统小一道：“使用者新手任务三，寻找日记，阅读被时光掩盖的历史。” 　　“日记？寻的找范围是多大？” 　　“整个村子。”系统小一很慷慨地回答这个问题。 　　周小芬抗议道：“这么大的范围，怎么找……” 　　系统小一发出一声叹息，提醒道：“发动群众。” 　　“(⊙o⊙)…”周小芬沉默了，过了几秒钟，小声道：“比起完成任务三，我更想了解木箱里的那些供奉品如何处理……算了，问你的话，你又要说，使用者可以自行寻找，也可以通过足够的积分换取钥匙信息。” 　　“恭喜使用者，你已学会抢答了。此处应有掌声。” 　　周小芬一脸冷漠表示：系统小一应该庆幸它没有实体，不然这虚伪赞美加文字掌声就足以让她送给它一个微笑重拳。 　　系统小一再次说明任务：“使用者新手任务三，寻找日记，阅读被时光掩盖的历史。” 　　“知道了，复读机。”周小芬低头看向手掌处的黑色铜钱，意外地发现掌心内黑色念力被消耗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周小芬曾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数值标准。 　　一开始，她从王兰、皮蛋瘦肉、蒋婧、幻星四位身上得到的黑色念力，如果用数字表示的话，王兰是12、皮蛋瘦肉是4、蒋婧和幻星差不多是9。 　　每一次进入到灰黑世界就需要消耗1点左右的黑色念力，通常当手掌处会余下1点黑色念力时，就会被动离开灰黑世界。 　　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被铜灯吸收的黑色念力数值大约在10点左右。 　　除了进入灰黑世界需要消耗黑色念力之外，留在灰黑世界的每时每刻也需要消耗黑色念力，前两次差不多每十分钟差不多就要消耗1点黑色念力，而今天，她停留至少有半个小时，但手里的黑色念力才消耗2点，这也就意谓同样6点黑色念力，前两次可以在这里待上60分钟，而今天就可以待上90分钟。 　　这算是这个世界慢慢接受这具身体，导致排斥减小从而耗费的黑色念力变少。周小芬思考，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一直试图与自己交流的小鲸鱼。 　　“卡卡~~”小鲸鱼对着周小芬又叫了一声。 　　周小芬双手捧着小鲸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卡卡~~” 　　“你喜欢卡卡叫，那我就叫你卡卡吧。嘻嘻，我认识一个叫卡卡兔的。” 　　“卡卡~~”卡卡很欢喜。 　　冷静克制的系统小一难得吐糟：“还好使用者你完成任务的水平，比你取名的水平高一点。” 　　“有一处强就行了。”周小芬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调侃。 　　小一沉默不语。 　　这会皮蛋瘦肉已重振旗鼓，它再一次跳到周小芬的肩上，伸出猫拳，再战卡卡。 　　一猫一鲸很快又打在一起。 　　周小芬为避免殃及池鱼，主动离开主战场，站到石台旁边的她开始考虑系统之前发布的长期任务--让那盏灯恢复往日的明亮。 　　对于这个任务如何完成，其实周小芬已有一点心得，毕竟她还记得铜灯里漂浮的火焰在吸收黑色念力后产生的变化，从而猜测从现实世界收集的黑色念力对于灯中之火无疑是燃料。 　　那白色念力呢？ 　　周小芬看着手掌内如果换成数值只有2点的白色念力，心道：“铜灯里的火会吸收白色念力吗？不如…试一下，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周小芬尝试像控制手掌内黑色念力般控制白色念力离开手心。而这一次试验很成功，白色念力很快渗出手心，然后直接冲入铜灯里的火焰内。 　　唯一遗憾的就是吸收了白色念力的火焰，用肉眼来看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针对这次试验的结果，周小芬想到两个可能的结论： 　　第一就是白色念力对于铜灯里的火焰无用。 　　第二就是试验的白色念力太少了，数量还未达到让铜灯之火产生变化的标准。 　　当然，对于周小芬而言第两种结论的可能性最大。 　　周小芬看向铜灯，又在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决定将铜灯放回石台之上，因为她发现好像灯在那个位置上，光线透过窗户能最大范围地照到屋外更远地方。 　　当周小芬将铜灯放回台石顶部，再滑下石台后她听见木屋外杂乱的声响起。 　　周小芬打开屋门，看见有村民正将木箱一一放到木屋墙边整齐摆放着。 　　见到周小芬打开门，小狐狸高举着一杯清水端到周小芬面前。 　　装清水的杯子是陶土烧制的，外形非常质朴结实。 　　“这是海岸小路边的泉眼流出的泉水，请神使解渴。”小狐狸眨巴着豆豆眼，小爪爪努力把水杯举高高。 　　周小芬正想伸手去接，却见一只大粗手从小狐狸身后伸出来，一把将小狐狸端起的水杯给夺走了。 　　“啊！！”小狐狸惊呆了，一看夺水的生灵是牛大，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对方为何失礼时，牛大已整个身体下躬，憨声憨气道：“尊敬的神使，小狐狸不懂事，请您原谅他的冒犯。” 　　周小芬有些不解，而小狐狸更是微有愤意，叉腰抬头仰望对他来说是巨人的牛大。 　　牛大和小狐狸四目相视，在牛大用口形做出不食两字之后，小狐狸立刻反应过来，一秒跪在地上了。 　　“嘤嘤，对不起，我忘记了神使不吃凡物的。”小狐狸已被吓得全身颤抖缩成一小团，大尖耳耷拉在头发上。 　　周小芬也想起原因，刺青使终生不吃不渴，不落地不粘水，不染世间一切烟火和尘埃。 第48章 　　周小芬当然不会责怪小狐狸，而是蹲下身，主动将瘫在地上的小狐狸轻轻扶起来，直接安慰对方道：“谢谢你送的水，你不用害怕，也不需要道歉。” 　　刚才，周小芬还真想喝口水，但牛大的举动也提醒她，为了这具身体的安全，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具身体可以食用这个世界的食物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你不怪我送水给你吗？”小狐狸双眼泪汪汪。 　　“像你这么可爱的小狐狸，谁会怪你呢？”周小芬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小小的袖珍桃木梳子，然后兴奋地问道：“我能给你梳毛吗？” 　　周小芬摸过小狐狸的毛，手感虽然不错，却也能明显感觉到小狐狸的毛发有些打结，于是产生为小狐狸梳毛的冲动，而她现在正在将这股冲动转换成行动力。 　　小狐狸看着周小芬的表情是那种被大惊喜给砸晕，脑袋只是无意识点头的呆呆模样。 　　见小狐狸同意被梳毛，周小芬直接坐在木屋门前木板上，然后用手示意小狐狸坐在自己前方。 　　小狐狸小心翼翼靠近周小芬，然后挺直腰板，蹲坐在地上，小爪子习惯地抓着大尾巴抱在怀中。 　　周小芬看出小狐狸的紧张，便问道：“你们平常用的梳子是什么样的？” 　　“是鱼刺做的，没有神使你的梳子漂亮。”小狐狸可是眼尖，早就看清神使手里的梳子的手把上刻有花瓣。 　　“那我把梳子送给你，算是见面礼吧。” 　　“啊啊！！……谢谢神使。” 　　就这样，一人一狐之间的气氛在交流中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随着周小芬细致又缓慢地梳理小狐狸的毛发，小狐狸渐从紧张的蹲坐式变成惬意地趴地式，大大的狐狸尾巴也从抱在怀中，变成被放开，然后悠闲地在身后晃动着。 　　牛大一直静静地跪坐在旁边地上，看着小狐狸和周小芬的互动，脸上洋溢着憨憨的傻笑，而当周小芬提出的问题，小狐狸无法回答时，她就会在旁边进行补充。 　　周小芬也从两位小朋友口里，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一些生活情况。 　　比如渔村平常靠海吃海，很多生活或劳动工具都取自于海里之物，梳子是某种鱼的刺，而制作衣服的材料有些是来自于经过加工处理的海里海草。 　　再比如，村民可食用的食物种类并不多，除了海里动植物外、就是海岸小路旁的那片小树林里出产的野果和根茎，还有村里饲养的家禽，最后就是林中的动物。 　　其实，村民尽量不会去捕食野生动物，因为他们担心捕食的某只动物，也许曾经和他们一样也是有智慧的生灵。 　　既然说到食物，周小芬想到背包里提前准备的礼物，于是打开背包，看着背包里准备的礼物，全部是天然杂粮制作的零食，以及粗加工的猪肉干和鸡肉条。 　　在经过小狐狸送水之事后，她现在感觉当初准备礼物时没有考虑周全，毕竟她不能确认这个世界的生灵能否食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食物。 　　周小芬犹豫是否将礼物送给村民之时，小狐狸却闻到从背包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半眯着眼的他下意识把鼻子凑向背包，然后啪嗒着嘴巴，脆生生道：“好香呀。” 　　周小芬开口询问系统道：“小一，我背包里有食物，他们可以食用吗？” 　　系统小一回答得很简短：“可以。” 　　“嗯！”周小芬没有想到系统小一居然会回答问题，立刻又问道：“那我能吃这个世界的东西吗？” 　　系统小一回答得依然很简短：“不能。” 　　得到准确答案，周小芬比较满意，当即把背包里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还特意把装着鸡肉条的纸袋塞到小狐狸的怀里，然后说道：“还是送你的另一份见面礼。” 　　“啊！”小狐狸瞪大眼珠，眼睛从黑豆变成花生，一脸惊喜地抱着纸袋望向周小芬，忙问道：“神使，是什么呢？” 　　“鸡肉。” 　　小狐狸两只小毛爪把纸袋包得更紧，身体却依然保持让周小芬梳毛的姿势，激动地叫道：“谢谢神使，我能起身感谢你吗？” 　　“不用起身感谢我。”周小芬将余下的食物全部从背包里取出放到地板上，然后向牛大道：“这些是送给你和其他生灵的见面礼，请牛大代我转交给他们好吗？” 　　“好的，神使。”牛大眨着大牛眼，鼻子抽抽道：“我能闻到肉的味道，还有陌生的食物香味。” 　　“我也想闻闻。”小狐狸闻了一下，砸把着嘴道：“还是我的鸡肉香。” 　　女汗子牛大一把将地上的礼物全部抱到怀里，憨憨地笑问：“神使，我把食物交给村长分配好吗？” 　　周小芬点头道：“可以。” 　　“谢谢神使赐与食物。”牛大忙躬身谢礼，然后慢慢后退几步，转身走向墙边休息中的村长。 　　周小芬在牛大转身时，眼尖地发现牛大露在短裙外的牛尾巴上居然绑着一朵用黄色布料制作出来的花朵。 　　嗯，没想到牛大看起来憨憨却是一位精致女孩。 　　真有反差萌呀！ 　　这时，闭眼睡了片刻的村长刚睁眼起身，正准备带着一位村民离开庙院巡逻村子，却见牛大抱着东西跑过来，嘴里道：“龟村长，你见过这种食物吗？” 　　龟村长将其中一袋纸质包装袋打开，用手指粘上一点袋中食物放到嘴里，慢慢品尝，最后见多识广道：“嗯~~好久没有吃到这种食物了，我记得我十岁时，这种食物好像叫玉米糕，甜甜的味道，让人感觉幸福。” 　　牛大半蹲下身，眼巴巴地看着龟村长，道：“龟村长，给我尝尝，给我尝尝。” 　　“吃吧吃吧。”龟村长一脸和善地将小袋玉米糕放到牛大手里，比起其他荤素不忌属于杂食类的村民而言，九素一荤饮食方式的牛大算是村里比较可怜的生灵，因为周围可食用的植物不多，她长年处于吃不饱饭的状态，明明十四岁的小姑娘，却比起其他村的同族差不多年龄的生灵，足足小了一圈。 　　牛大大手从纸袋里拿出一块玉米糕，然后一口将它含在嘴里，食物天然的香味让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真软，好香，够甜。”牛大吐齿不清地说着。 　　龟村长又将其他纸袋里的食物一一看过，困惑地问道：“食物都从哪里来的？” 　　“嘻嘻嘻，神使赐我们的见面礼。”牛大憨憨地又从纸袋里夹出一块糕点塞到嘴里。 　　当时，龟村长脸上的表情先是惊喜，然后下一秒如被雷劈，反应过来之后快速抓向牛大怀里的食物袋，嘴里叫道：“啊！！！神使赐的食物，怎能这么草率地食用，不许咽下去，快吐回袋中，我们要在向神使道谢后，把食物供到祭台上……。” 　　“我…我谢过神使…”牛大倔强地强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就被村长挥着拐杖打屁股。 　　最后，龟村长还是夺下牛大怀里余下的食物，并吩咐众村民向带来食物的神使道谢。 　　此刻，木屋的窗边，小狐狸紧抱着礼物，在食物的香气和灯光的温暧中，趴在地上，打着小呼噜呼呼睡着了。 　　当龟村长带领众村民向周小芬道谢时，看见小狐狸居然就在刺青使面前失礼，不但睡着还打呼噜，当时鬼村长原本凸出的大眼珠几乎就要掉了下来，手里的拐杖已隐蔽地探出去准备敲向小狐狸正睡得正香而用力向外伸的小jioji0。 　　周小芬看到龟村长的拐杖就要落到小狐狸的腿上，立刻发言解救小狐狸被惊醒的命运，“让他睡吧，以后你们也可以睡在这里。” 　　牛大躬身站在龟村长的身边，小声为睡着的好友解释道：“昨天，小狐狸把狐狸阿婆带到庙院是耗费很大的精力，然后今天一天都和杂杂进行捕鱼，所以，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他才…” 　　龟村长用拐杖撅了一下牛大，小声斥道：“不许在神使面前狡辩。” 　　牛大低头，撅着牛嘴，不再说话。 　　“没事。”周小芬微笑着表示态度，然后小声问系统小一：“如果把铜灯拿出庙里，灰烬会立刻进入这个院里吗？”她最初想到自己亲自到庙外村中寻找一下新手任务三的线索，但现在见这一院正在休息中的老弱病残，她担心拿走铜灯会影响到庙院里村民的休息。 　　系统小一的答案让人很不满意：“请使用者自行寻找答案。” 　　“没有铜灯的话，我可以在庙外里安全逗留多久呢？”周小芬自言自语。 　　系统小一道：“请使用者自…..” 　　“复读机小一，我在自问，没在问你。”周小芬小声怼他。 　　龟村长因为没听清楚周小芬在说什么，便把脖子伸长颤巍巍地说道：“神使，小民耳朵不太好使，请神使原谅小民没有听清楚您的吩咐。” 　　其实，周小芬和系统小一的对话使用的是现实世界的华语，所以就算这些村民能听清周小芬说的字，却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周小芬摇头：“我没说什么……对了，我是想说，请各位渔村的生灵帮我在村里寻找日记。” 系统小一都建议发动群众完成任务，她自然从善如流。 　　“日记？”龟村长不解其意。 　　周小芬变通地说道：“就是有文字记录的书卷或资料。” 　　龟村长这一下听明白了，忙表示一定会竭力完成刺青使交付给他们的神圣任务。 　　周小芬礼貌表示感谢，再看了一下手心，黑色念力还有些许，这次她不想将可用的黑色念力全部耗尽才被动离开，于是就准备提前离开，背起空背包，对着众人道：“我回木屋了。” 　　龟村长和其他村民躬身目送周小芬回到木屋，然后木屋门关上了，而这时龟村长叫来村民吩咐任务。 　　“我们不识字呀。”村民木讷地说道。 　　龟村长咳嗽一声，道：“但凡有不认识、像字的花纹，都交到我手里，由我辨认。” 　　周小芬一进屋就看见瘫在地板上目光无神的皮蛋瘦肉，和躺在地上扇着尾巴像没有水快要死去的金鱼模样的卡卡。 　　……，这一猫一鱼怎么弄得跟“凶”案现场。 　　周小芬最终还是开口轻声道：“皮蛋，我们要回去了。” 　　“喵喵~~~”小猫一跃而起，像见到亲人一般直扑周小芬怀里。 　　“卡卡~~”小鱼也是尾巴一拍地面，整只鱼就弹到空中，然后如箭般射向周小芬。 　　看着同时冲到自己怀里的猫和鲸，周小芬只能面无表情，左手搂一个，右胳窝夹一个，用尽全力杜绝两只小东西在她身上开辟新战场。 　　“喵喵~~~”死鱼，回你的天上，别缠我们。 　　“卡卡~~~~”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安静。”周小芬分别瞪了一眼猫和鲸后，驱动着手掌里的黑色念力，心里念着：“我要回去。” 　　周小芬感觉到某种莫名的排斥感从四周涌向自己。 　　一秒钟后，她夹着皮蛋瘦肉出现在铁门前方。 第49章 　　周小芬出现在铁门的前一刻，铁门正好被打开，一辆大货车从建筑工地开出来直接左转弯。 　　由于周小芬出现的位置，恰好是货车司机视线中的死角之处，于是货车是直接从周小芬身边擦过，然后风驰电掣地向前驶行。 　　在当时周小芬是眼睁睁看着货车后车轮碾过脚前几厘米的地面，这种和危险擦肩而过带来的惊恐让她瞬间头皮发麻，站在太阳下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守门的大叔见拉走工地废材的大货车开出工地之后，直接关上铁门，并没有注意到铁门外的周小芬。 　　铁门关上了，周小芬独立街边，过了两分钟，整个人才恢复过来，这时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意识到在铁门外进出灰黑世界对她而言其实也是一件充满未知危险之事。 　　周小芬深深思考着：今天没有出现车祸，那是大家的运气好，如果出现车祸，最无辜的就是货车司机了。也许，我真要考虑一下备用计划了。 　　“喵喵~~~”一直被周小芬紧紧夹在腋下夹窝的皮蛋瘦肉挣扎着发出不满的声音。 　　周小芬回过神后才发现之前手里搂着的鲸鱼卡卡并没有跟着她来到这个世界。 　　周小芬将皮蛋瘦肉放到地上，皮蛋瘦肉绕着她转了几圈，肯定那只心机鱼没有出现在这里之后，才满意地翘起小尾巴，难得地发出嗲嗲撒娇声：“喵~。” 　　“回家了。”周小芬看出自家猫的小心思，伸出手搂起小猫，然后熟练地把对方放到自己肩上。 　　皮蛋瘦肉从周小芬左肩跳右肩，然后从右肩爬背包上，就跟巡逻地盘的将军一般，最后气宇轩昂地入座周小芬的头顶宝座。 　　“喵~”没有鱼腥味的空气都是甜美哒。 　　皮蛋瘦肉眯眼舔着猫爪，就跟将军擦拭宝剑一样。 　　这时周小芬并没有急于离开这里，而是左眼注视着手掌中的黑色念力，向着远处走了几步，然后驱动着黑色念力飘出手心。 　　当她感觉到外部有一股拉扯之力正帮助她将黑色念力拉出手掌之时，她立刻停止继续驱动黑色念力，而被拉扯欲离开掌心的黑色念力瞬间又回到手掌原处。 　　在经过几次试验，以及观察进入灰黑世界的整个过程，周小芬已肯定进入灰黑世界的关键就在于让黑色念力成功离开手掌，而要让黑色念力离开手掌更关键的因素就是外部的那股拉扯力提供的帮助。 　　周小芬怀疑，这股外部的拉扯力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某种缝隙，而这种缝隙的存在可以帮助手掌中的黑色念力被吸引或是拉扯出手心，从而导致自己从一个世界转换到另一个世界。 　　而目前看来这股拉扯力唯一存在的地方就是这道铁门周围。 　　现在，周小芬就要试验这股拉扯力存在的范围有多大。 　　之时的时间，周小芬以铁门为中心，然后走到不同的位置，重复着刚才的举动，最后她站到那排路边商铺中的其中一个店铺面前，在这个位置上她依然能感觉有一股轻微的拉扯力存在。 　　现在，周小芬得出一个结论：可以进入灰黑世界的范围就是以铁门为中心半径三十米距离内，而这个范围自然也包含面前的这幢小商铺。 　　得到想要的结果，周小芬满意地回到出租屋。 　　皮蛋瘦肉没有像平常一般回屋就吊到百页窗前，而是一改之前高冷形象，黏着周小芬。 　　于是，周小芬一坐到沙发上，皮蛋瘦肉就立刻趴到她的大腿上，还主动把猫下巴放到她的手掌中。 　　“小坏猫，看来卡卡的出现，让你有危机意识啦。你这种邀宠行为要长期坚持才有效哦。” 周小芬挠挠猫下巴，又将猫毛撸成一团乱毛。 　　在和卡卡菜鸟互啄n回合之后，皮蛋瘦肉只是猫毛变得凌乱，灵体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喵。”累，快挠挠。 　　撸猫工具人周小芬开启两倍的手速撸猫。 　　顺顺小肚皮上的毛，太可爱了。 　　揉揉猫耳朵的毛，很软。 　　ruoruo猫爪子，肉嘟嘟的。 　　“呼噜呼噜。” 　　不一会时间，皮蛋瘦肉的猫爪抱着周小芬的手指，仰躺在周小芬的腿上甜甜的睡了。 　　而这时周小芬突然发现有一缕白色念力正渗入左手掌里。 　　咦，这次的白色念力哪里来的？难道是谁的福玉刺青又起效果了？ 　　一向胸有成竹的周小芬，现在已不能肯定白色念力的来源。毕竟接受福玉刺青的人除了王兰之外，还是卫薇和赵不律。 　　“我回来了。”王兰晒得一脸通红回到出租屋。 　　“今天，市中心购物广场的明星见面会情况如何？”周小芬礼貌地表示关心。 　　王兰一脸兴奋，手舞足蹈地向周小芬讲述明星见面会上所见场景。 　　“周同学，你不知道现场可热烈了，因为是邀请制，所以，没有被邀请的人就只能站在会场外围，然后通过商场外墙上的大屏幕观看现场直播，原本我和小竹猫也是其中一员...不律哥哥在入场前专门停下来，非常亲切的和粉丝们进行合影，我还挤到前边和不律哥哥握手，他当时认出我来……嘻嘻，后来不律哥哥偷偷让那位助理小哥哥带我进入内场，小竹猫还沾光一起入了内场。” 　　“那你今天还算圆满了。” 　　王兰双手插腰得意道：“哈哈哈，你不知道当我走近见面会时，那一刻简直是我的高光时刻。可惜，卡卡兔今天下午三点钟的飞机，所以没能参加这次见面会。”然后下一秒她就飞信提醒卡卡兔看她在朋友圈里发的照片和视频，也算是炫耀自己难得的小幸运。 　　因为晚上还要和同学见面，王兰也没和周小芬多聊，就准备去洗澡。 　　晚上参加同学会，她可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闪亮登场的。 　　王兰很快洗完澡换好衣服，然后告诉周小芬：“周同学，我发现身上的福玉刺青白色增加了。” 　　“那恭喜你，说明你这段时间的确受到运气的青睐。”周小芬的话才落下，就听见手机发出收到转账的短信通知。 　　周小芬打开手机，发现是卫薇转账888元。下一秒，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却是卫薇打过来的。 　　接通电话后，卫薇在手机另一边就迫不急待道：“你好，小芬妹妹呀，我身上的福玉刺青好像起效果了。” 　　“你的专业考试通过了？” 　　“不是。”卫薇的声音笑中带甜，像是捂着嘴小声说道：“我是因祸得福，和以前高中同学联系上了。” 　　周小芬一脸问号表情，看了看晚上就要去见高中同学的王兰，心里嘀咕着：见高中同学这算是好运吗？有点搞不撞你们这些城里人。 　　而整个事情很简单，之前卫薇的钱包在商业街被偷，当时钱包里除了少量的现金外，就是工作卡、银行卡，以及几张不记名的vip消费卡。 　　因为丢失的银行卡包括三张信用卡和二张储蓄卡，她马上通过电话或app进行银行卡的挂失。只是电话和app的挂失有效期是5天，卫薇需要在5天内到各银行柜台进行书面挂失，于是她就准备等到两天后周末休息时再集中办理所有银行卡的书面挂失。 　　然后，就在昨天星期六，卫薇准备到银行进行挂失之时，她一大早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对面是一位男性，对方今天早上晨跑时在碧河的河边发现一个钱包，钱包里没有钱，只有几张银行卡，还有银行u盾以及工作名片等。 　　于是，男子根据工作名片上的联系电话给卫薇打来电话。 　　卫薇听到钱包被找到，各种卡都未遗失，自是喜出望外。再等对方细说找到钱包的地点，她发现这个位置离商业街并不远，想必是小偷得手之后，拿走钱包里的钱，然后把钱包丢了。 　　于是，两人约在商业街见面。 　　然后，见面时，卫薇就傻了。 　　因为捡到钱包的人是她在高中学校上学之时，同级不同班的一位男同学，并且这位男同学曾是她暗恋的对象。 　　当然，准确来说不是暗恋，而是彼此在相处时互有好感，关系处于暧昧中，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纸。卫薇在当时是想等到高中升学考试考完之后，再进行告白。 　　结果考试考完之后，男方不告而别，双方就失去联系。 　　如今，十年后，两人在另一个城市不期而遇，也算是有缘。 　　于是，两人就直接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聊起彼此在高中之后的学习和生活。 　　卫薇才知道，升学考试之后对方不告而别是因为家庭变故，他直接参军，几年前退伍之后，来到 c市，进入某家物业公司从事安保工作。 　　就这样，两人从下午一直聊到晚上，然后又一起吃了晚饭。 　　晚餐时喝了一点小酒，微醺之下，男方袒露当年对卫薇有好感的秘密，又说到捡到钱包时，看见名片上卫薇两字，还想着是不是故人，结果一见面，真是故人。 　　卫薇也是微醉，看着眼前的男性，高中时青涩帅气变成了硬朗坚毅，心里百感交集，想到此时女未嫁男未娶，就借着酒意上头，舔唇说道：“现在，我们成为男女朋友也不迟呀。” 　　当时，对方没有顺着卫薇的话同意，而是笑而不语，在他看来久别重逢的激动，外加酒后的醉意，会让理性判断出现偏差，让不理智的感性占上方，作为男性的他不能钻这种空子。 　　卫薇见对方不表态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抿酒一口。 　　两人吃过晚餐之后，已是晚上十点左右，各自回到家后，又在飞信里天南地北的聊天。 　　卫薇说到朋友蒋婧家庭变故，以及神秘的刺青。 　　而对方就随口提到这次物业公司新进主一个高档小区，结果小区里有一幢别墅出现闹鬼的传闻。 　　就这样两人一直聊到凌晨，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才各自睡觉。 　　第二天，卫薇醒来之后还处于微醉的兴奋中，回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就把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了又看。 　　卫薇整个下午都在翻箱倒柜地准备晚上约会时的衣服，而当她看到心脏位置的刺青，才想到什么。 　　于是，她在给周小芬转账之后，忍不住打电话给周小芬分享自己的快乐。 　　当然，卫薇这种隐晦未表明的快乐，是连同学会都不参加的周小芬不能理解的，所以周小芬只能毫无感情地说道：“恭喜你们同学见面。” 　　“哎呀，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卫薇提及昨天晚上的聊天内容，“…他说工作的小区里有一幢房子闹鬼。” 　　“……我只刺青，不做抓鬼的生意。”周小芬明确表明自己营业范围。 　　卫薇忙道：“不是请你抓鬼，我是想以请你去看闹鬼别墅为借口，帮我看一下我男朋友需要刺青吗？” 　　“男朋友？不是同学吗？” 　　“哎呀，是同学也是男性朋友。”卫薇因口误脸微红。 　　“哦，可以呀。你说好时间地点就行。” 　　“那我一会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你。”卫薇微笑道。 第50章 　　挂了电话，卫薇在飞信上发出的见面地址就是她所说的那个闹鬼别墅所在小区的门口，并专门发了一张定位地图，而两人见面时间晚上7点30分。 　　周小芬打开闹鬼别墅所在的小区地图，然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地址就在商业街附近，甚至和建筑工地就隔了一条碧河，两者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里路。 　　这时王兰将卧室里的电风扇搬到客厅里扇风，然后她哼着小曲从冰箱里拿出水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没事开开同学会，拆散一对算一对……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周小芬听着身边王兰嘴里的嘀咕，忍不住道：“感觉你参加同学会比明星见面会还兴奋。” 　　王兰用勺子挖出一大块西瓜瓤塞到嘴里，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一样的。见面会是愉快的、没有负能量的。而同学会，那可是围观狗血，当初我们班上有三对耍朋友的，如今过了一年，也不知道这三对是不是已换组合了……还有，听说…考上211，结果退学……所以很……” 　　“嗯嗯。”周小芬边听边在手机上寻找闹鬼小区的介绍。 　　这个小区是属于别墅区，楼盘叫碧河四期，而碧河一期、二期、三期就修在河对面的商业街旁边。 　　碧河一期是修在南岸河边开放社区公园旁边的联排别墅加小高层；碧河二期为高层住宅区；碧河三期是商业街口的高档办公楼加商场，至于碧河四期是碧河北岸高档别墅区。 　　可以说整个商业街周边就是被碧河的各种高档类型的地产和凤祥的中档高层住宅所包围，这也难怪装修材料批发中心会被要求拆迁并重新开发，实在是批发中心太拉低整个区域的商业价值了。 　　周小芬将商业街周边了解清楚之时，也注意到开发失败的建筑工地，以及拆迁未开发的红砖楼小区所处的位置其实非常不错的。 　　“你在看什么？“王兰扭过头问道。 　　周小芬简单提到卫薇谈话内容。 　　王兰却在听到卫薇的好运是遇见同学，忍不住笑出鸡叫声：“咯咯咯~~” 　　周小芬不解地看向王兰：“嗯？” 　　王兰捧脸羡慕道：“福玉刺青还能带来桃花效果……我也想要桃花了。” 　　“嗯。”周小芬想了想，说道：“我老家的院里有一棵老桃树……” 　　“别说。”王兰双手夸张地比了一个叉道：“我不是要能长出桃子的桃树开出的桃花。” 　　“嗯？”周小芬机灵地用手机搜索桃花两字，然后她看见桃花照片，以及百科写明的桃花蔷薇科植物，不解道：“和我了解的没有区别呀。” 　　王兰看了一眼周小芬的手机屏幕上内容，于是在自己手机上搜索出桃花的花语及寓意。 　　“我要的是这个桃花。”王兰指着其中一条花语：桃花的象征就是爱情，桃花劫、桃花运形容为爱情的机遇和挑战。 　　“嗯！”周小芬张嘴，表示又学到新知识了。 　　王兰想到自己这几天遇见的事情，很慎重对着周小芬道：“真得很感谢你的刺青。说实在，我也没想到福玉刺青带来的好运是如此的奇特......准确来说，它不是我在刺青时所想要得到的好运，但当好运发生时，我却感觉这种好运才是我没有想到却是深藏在内心中想要得到的。” 　　“福玉刺青能带给你们运气，我也很高兴。”周小芬也很认真回复。 　　“……”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最后是王兰打破安静，做鬼脸大声道：“哎呀，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对了，你如果进入碧河四期去看那幢闹鬼别墅的话，记得多拍一些小区的照片，当初四期开盘销售时，我姐就想进去看一下，可惜手里没钱，无法达到看房条件需要存款达到百万的要求。如果你有机会进去的话，就多拍照，让我也开开眼。” 　　“好。”周小芬同意。 　　“现在，离晚上还有几个小时，我正好找点视频来看。”王兰找出f-f男团在半个月前参与的一档网络综艺节目，然后将手机视频投影到电视上，并边看边向身边的周小芬扫盲男团的爱豆们。 　　王兰如数家珍道：“年龄最大的一豆，海归，名校毕业，英文好，擅长rap，性格超外向，听说新撕到一个上星的唱歌类综艺节目。二豆，花样美男，韩国练习生出道，业务能力没有短板，团里主唱，最近参加一档网综偶像选秀项目当导师。” 　　王兰吃瓜说话吐籽三不误技能非常熟练：“三豆，长得小帅，看起来憨憨，综艺感却很强，长驻电视综艺主持。四豆，冷面书生模样，上半年古偶片里当男二，小火一把。前段时间，听说他已拿到某仙侠网剧的男一…….唉，看吧，男团五位爱豆，资源比较虐的就是我家赵不律，能歌善舞，长得帅气，是舞蹈和门面担当，可惜出道第二年男团开始火的时候，他就受伤暂停活动，导致事业被耽搁……这么久也就只拿到今天这个小品牌推广见面会。” 　　“嗯嗯。”周小芬一心两用，一边听着王兰科普，一边在地图上搜索中午时拍的路边商铺，然后她发现商铺所在的那条小巷，居然没有名字。 　　周小芬有些困惑询问王兰：“为什么地图上找不到这条路的路名。” 　　王兰斜眼看周小芬，“哪那一条路？” 　　周小芬把手机递给王兰，“就是纹身店后边走出商业街后，正对的那条小巷子。” 　　“纹身店后边还有小巷子？我好像从来没去过那里。你为什么想知道路名？” 　　“因为这条路上有几个商铺。”周小芬将今天拍下的商铺照片翻出来给王兰看。 　　王兰看着照片，猜测周小芬的想法，“你想开刺青店？” 　　周小芬道：“想。”今天与货车擦肩而过的经历，让她强烈想要寻找到安全进入那个灰黑世界的地方，而现在看来工地附近也就这几家商铺合适做为进出灰黑世界之用。 　　王兰咬着勺子，点头道：“开店也不错。有自己的店，就不必在外边跟打游击式的刺青，让人感觉很不正规。” 　　“嗯。”周小芬同意王兰的想法。 　　王兰仔细看着地图发表看法：“只是这些商铺子真在商业街附近吗？我看你拍到的商铺周围环境，感觉很荒凉，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周小芬向王兰指了指地图上像烟盒般的房子：“就这几幢。” 　　王兰拿起自己手机道：“我问一下姐，也许她知道一些情况。” 　　王兰给张雅丽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知道一些具体情况。 　　“我姐说了，商铺旁边的小巷子不属于市政公路。它们是属于旧小区内的道路，所以地图上找不到这这条路的名字。”王兰边说边把这几个商铺和商铺旁边长满草的山坡以及红砖楼区画了一个圈，说道：“它们都是属于商铺招商海报上的绿草公司的。” 　　周小芬不解道：“为什么要在这条没人气的小区路上修商铺？” 　　王兰解释得头头有道：“我想绿草公司最开始是准备把这一圈地方打造成中档的商业楼和住宅区，这样的话从商业步行街，到商业楼、再到准备开发成商业配套的建筑工地就连成一体，形成一个商业大区域。只可惜，批发市场改建成配套商业区没能成功，导致绿地公司的一系列的计划胎死腹中，最后，就只将最开始修建的这一批次商铺完工之后，暂时没有继续开发荒草坡和红砖楼区。” 　　“原来如此。”周小芬了然。 　　王兰指着周小芬看上的商铺，道：“如果是这片的商铺话，我想不管是买还是租，应该都很便宜吧，毕竟那里现在算得上是一摊死水，没有顾客会走到那里。这样吧，明天我上班就顺路去看一下现场。” 　　两人一番闲聊后，不一会就到下午五点钟，王兰见时间不早，拿出化妆包和镜子开始化妆，准备出门参加同学会。 　　而一直睡在周小芬腿上的皮蛋瘦肉终于睁开眼睛，打着哈欠拉直身体。 　　“喵~~”皮蛋瘦肉看了一旁化妆的王兰露出嫌弃的小模样，然后直接跳下周小芬的腿钻回卧室里。 　　睡了一觉，皮蛋瘦肉从争宠的疯狂中清醒过来，恢复平常高冷表现。 　　周小芬已猜到皮蛋瘦肉这是回卧室挂百页窗了。 　　周小芬心里计划晚餐的内容，突然收到卫薇的飞信。 　　卫薇：吃晚饭了吗？ 　　周小芬：没。 　　卫薇：小芬妹妹，我请你吃晚饭可以吗？ 　　周小芬：好。 　　卫薇：你想吃什么？ 　　周小芬：都行。 　　卫薇：xx西餐，【西餐地址图】。你看可以吗？ 　　周小芬：可以。 　　卫薇：六点钟餐厅见。 　　周小芬：好。 　　用了五分钟时间，两人完成交流。 　　周小芬放下手机，伸了一个懒腰，短短的背心上滑，露出纤细光泽的腰部。 　　王兰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周小芬的小蛮腰，羡慕道：“周同学，感觉你的腰又细了，瘦了多少斤？” 　　王兰的手有点凉，周小芬被冷得身体微颤，然后站起身大方地把衣服向上掀，露出平坦的腹部、纤细的腰部，再加上有点翘的臀部，整个构成优美的人身曲线。 　　身为女性的王兰看着漂亮的身体线条，也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周小芬双手叉腰，转了一圈之后微笑道：“不是瘦了，是我身上的肌肉紧实了……” 　　“妈呀，你的笑容好刺眼。”王兰夸张地捂眼，假装愤愤不平地控诉道：“我从来没看见你锻炼过身体，老实交待你是怎么练出小蛮腰的。” 　　周小芬摊手，扭了一下腰，“不知道，也许刺青也算是高强度锻炼，会消耗很多的热量吧。” 　　“信你个鬼。”天天工作的师纹身王兰被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刺青师周小芬敷衍的答案气得嘴歪，决定回卧室化妆。 　　“嗯。”周小芬只能一脸无辜地表示，她说的是真的。 　　不然，为什么有时刺青结束之后，自己就会有强烈的饥饿感。 　　这就是身体热能被消耗的证据。 第51章 　　到了赴约时间，周小芬简单换上外出的服装，就对着挂在百页窗的皮蛋瘦肉问道：“要一起出去吗？” 　　皮蛋瘦肉的小眼神看着周小芬半会，最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百页窗跃到周小芬的怀里，猫爪子紧抓着周小芬的衣服，毛绒绒的脸贴着对方的心口处。 　　“喵~~”最讨厌外边有鱼的人了。 　　周小芬把小猫捧起，然后直接放到背包外装水杯的网兜里。 　　看着网兜里的小猫，周小芬忍不住撸了一下猫耳朵，“哎呀，你太可爱了。” 　　“喵~~~”不许摸毛。 　　“我一会要见客人，你要保持安静哦。” 　　“喵~~~”只要不见鱼，一切都好说。 　　周小芬准时来到和卫薇约好的西餐厅。 　　西餐厅整体布置非常优雅，回荡在餐厅里的音乐恰到好处烘托室内气氛。 　　卫薇已坐在餐桌前，见周小芬被服务员带到桌前并坐下，主动问道：“小芬妹妹想吃什么？” 　　周小芬只翻看桌上的菜单几页之后，就决定让卫薇帮她选择，“你帮我点吧。” 　　“好。”卫薇很迅速地为两人点了开胃汤，正餐，甜点等食物。 　　卫薇那位男性同学叫余波，原本卫薇和余波约好今天下午看完电影，再共进晚餐，最后在晚餐结束之后，叫上周小芬，让余波带她们两人到碧河四期开一下眼界，借机让周小芬帮看一下余波情况。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今天看完电影之后，余波接到正上班的同事电话，对方家里临时有急事想请余波马上到单位替班。 　　余波不好拒绝同事请求，只能向卫薇表示歉意。 　　卫薇表示不介意，只问今天晚上可否带朋友参观一下他的办公之地。 　　余波自是同意。 　　等到卫薇和周小芬吃完晚饭后，卫薇开着私家车，驱车开向碧河四期小区。 　　碧河四期着落在碧河北岸处，汽车沿着弯曲的河边开向小区的入口。 　　碧河北岸明显是被开发商精心打造过的，整个河段北岸河边栽种着大量翠绿的矮灌木，再配上夏天开满鲜花的乔木，以及绿树茵茵间偶尔有小木亭掩映其间，整体形成错落有致的河边公园。 　　现在夜色来临，华灯初亮之时，整个北河岸在灯光之下，彼有一步一景之感。汽车行驶在这样的北岸河边，和行驶在对面无植物只有工地的河南岸真正是天壤之别。 　　卫薇将汽车停在小区外物业工作人员临时停车场后，就给余波打去电话。 　　余波接到电话之后，就离开办公室走向小区外的临时停车场。 　　而周小芬很快从卫薇目光看向之处，明白不远处正走过来的男性身份，也将对方的命光观察了一番。 　　余波身高一米七六左右，皮肤微黑，五官端正，目光炯炯有神，身材不胖不瘦，穿上公司定制的物业制服，看起来仪表端正。而对方的命光正常健康，命光中所含的一丝若隐若现的黑色念力没有太大危险。 　　卫薇满怀希望地看着周小芬，轻声问道：“怎么样？” 　　周小芬肯定地回答：“他不需要刺青。” 　　“太好了。”卫薇向周小芬眨眼卖萌地说着：“我随时带着化妆包，所以福玉刺青也可以试一下吧。” 　　周小芬说道：“只要你能说动对方，我可以一试……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使用其他人的化妆品进行刺青的话，疼痛的程度至少上升百分之三十以上。” 　　“疼痛提升百分之三十。”卫薇被这个数据给惊了一跳，见余波已走到面前，脸上的表情忙恢复平常。 　　“这位是我的朋友周小芬，这位是我的老同学，余波。”卫薇很快将余波和周小芬进行相互介绍。 　　“你们跟我来。”余波在跟小区守门保安进行简单说明之后，就带着两人走进小区大门。 　　一进入小区，首先看见的就是下沉式的圆形人工池，池中仿古罗马的小天使雕塑以及正在喷着水的喷泉显得非常艺术大气。 　　“真漂亮。”卫薇轻声叹道，而余波开出物业在小区里使用的电动交通车，让卫薇和周小芬坐上车，然后驶入小区中。 　　只见，夕阳落下的余晖配上小区华丽的艺术路灯，将周围绿化映衬得精致漂亮。山丘绿地、流水小溪、再加上假山小亭，整个小区让人有种置身在花园美景中，而各式的别墅就在这些美景间。 　　小区别墅全是独幢，自带至少八百平方米的私人花园。别墅利用墙面、窗户、窗顶和屋檐进行个性装饰，形成华丽的艺术感，和各自的风格。 　　每一幢别墅与别墅之间用树木或地形起落进行天然的隔离，以保证房屋的私密性。 　　几乎不用王薇和周小芬走近去观看别墅细节，光站在远处眺望，都能闻到钱的味道。当然后一句话是王薇发出的感叹。 　　至于，周小芬想起王兰的要求，拿出手机拍了n张别墅以及小区景色的照片，发给王兰，就算完成任务，。 　　卫薇有意问道：“在这么高档的别墅区做物管，是不是公司会很重视员工的仪容？” 　　余波轻笑道：“在这里当物管职员的人，外貌身高甚至体形都是有要求的。” 　　“那单位会要求你们化妆吗？” 　　“单位女同事会化妆。” 　　“你不化妆吗？” 　　余波被卫薇这个问给逗笑了，笑声爽朗道：“我可不是女装大佬。” 　　卫薇脸微红，继续道：“脸上什么护肤品都不擦吗？” 　　余波回答很直男：“大宝算是护肤品吧。” 　　卫薇也不知道了解到余波会擦大宝这个信息，让她高兴还是失落，她打起精神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别墅闹鬼又是怎么一回事？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吗？”对于闹鬼之事，她只在电影上看过，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到，所以还真有点好奇。 　　“可以呀。” 　　男子向两人简单介绍小区情况，碧河四期高档别墅区，共十六幢别墅，一年前开盘，四个月前开发商下属的物业公司进场，而他的工作就是负责整个小区内电子监控方面。 　　小区闹鬼之事发生在两个月前小区交房后。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发现有一幢别墅外围的监控画面出现噪点，怀疑监视镜头出现问题，就通知同事去修理监视器。结果同事去检查监视器，发现机器没有问题，而他在当时就看见那幢别墅花园起雾气，而在雾气之中有人影出现。” 　　“哇，听起来有点像海市蜃楼。”卫薇对这件事情还真产生兴趣了。 　　余波却不以为然，道：“之后，这种事情又发生两次，有人说看见别墅里出现鬼影，而闹鬼的谣传也就传出来了，一时间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那一幢别墅也被退订，直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去。” 　　卫薇问道：“没有人拍下闹鬼的画面吗？” 　　“有一位工人说在闹鬼之时用手机进行了摄影，结果视频内容里没有看见鬼，也没有拍到其他异常画面。” 　　“哇，还真有点诡异。” 一阵风吹过，卫薇打了一个寒颤，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她突然有些胆怯了，特别是当交通车开入小区内部，而这时天色彻底暗下来，除了路灯点亮道路之外，其他地方包括别墅全部处在黑灯瞎火中。 　　当三人停止说话时，就只有电动车开动发出的单调声音，顿时让人产生荒凉寂静感。 　　卫薇搓着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笑容有些苍白：“太安静了，我有点不习惯了。” 　　“现在别墅都处在装修中，目前还没有业主入住小区。” 　　“你们老板，对于闹鬼这种事情没有反应吗？”卫薇想着这么一大片的地，却只修了十六幢别墅不由咂舌。 　　余波无奈道：“前两天，老板请风水先生前来查看风水，驱邪避鬼。” 　　“有效果吗？”卫薇曾经以为自己不怕鬼，但今天身处这片别墅区中，看着周围黑暗一片，心里还真有点害怕了。 　　余波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卫薇，挑眉道：“你在害怕，你相信鬼的存在。” 　　卫薇强颜欢笑，道：“哎呀，有点半信半疑...反正有你，还有小芬妹妹陪我呢？” 　　“我不信鬼，也不捉鬼。“周小芬在幽幽地提醒道。 　　余波笑了笑，指着路边一幢房子，说道：“这里是活动中心，有泳池，网球场，以及篮球室内活动，旁边的小楼是物管中心。” 　　显然，这个室内活动中心的人气还不错，至少能听见打球的声音。 　　“你不是说还没人搬进来住，怎么有打球的声音。”卫薇有些紧张。 　　“在里边打球的应该是公司里的员工，前边直行，再转一个弯就到那幢别墅了。这幢别墅在小区的地理位置，属于比较偏僻，几乎靠近小区外围的围墙，而在围墙的另一边就是环城高速路。” 　　就如余波所说，交通车拐弯之后，绕过密密的灌木丛就看见前方一幢三层独栋别墅静静立在那里。 　　当时周小芬就愣了一下，因为就在眨眼的时间，她隐约看见那幢别墅被一层雾气所包围，而在雾气里出现了一个很眼熟的景色。 　　只是雾气和景色稍纵即逝，一切又恢复正常。 　　“刚才那个景色是哪里看过？”周小芬脑海中翻找着记忆。 　　而车上的余波和卫薇因为聊天并没有注意到刚才瞬间出现的景色。 　　随着交通车离那幢别墅越来越近，卫薇心情却渐轻松起来了，因为她发现眼前的别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阴森恐怖的闹鬼气氛，而是一如之前看到的其他别墅一般，华丽且正常。 　　余波将交通车停在别墅大门外路灯下，说道：“这里就是闹鬼的别墅。如果看完了的话，我们就往回去，我请你们喝饮料。” 　　这时周小芬终于想到刚才出现的幻景，分明就是灰黑世界里那十分独特的黑海风景，不由心中一跳，开口道：“我能进去看一下吗？” 第52章 　　“可以。”余波点头同意，因为别墅的大门是密码指纹锁，他直接用密码打开大门。 　　打开别墅大门，首先看见的就是空荡荡无一物的前门花园，别墅就座落在花园后边。 　　余波打着手电筒走在前边，而卫薇跟随余波身后，至于周小芬自然落在最后边。 　　三人很快穿过花园站到别墅入户门前。 　　整个别墅只是外观由开发商装修完成，而别墅内部一看就是毛坯房，甚至除了花园大门外其他的门窗就连入户门也未安装。所以，站在入户门前借着电筒的光，就能看见室内空荡荡无一物之景。 　　卫薇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就不进去了吧。” 　　周小芬从走入院内就已闭上左眼查看周围情况，只是并没有发现异常，然后又偷偷驱动掌心里的黑色念力，想试验一下这处出现黑海的幻象之地，是否存有进入灰黑世界的可能性。 　　而试验结果很快出来在这里没有那种帮助黑色念力离开手掌的拉扯力，自然也就无法进入灰黑世界。 　　周小芬打开手机电筒功能，说道：“我想进去看一下。” 　　卫薇张大眼睛，问道：“你真想进去看？这个别墅也就只是建筑框架，没什么可以看的。” 　　“就几分钟时间，进去看一下，我对于闹鬼还挺好奇的。” 　　“……那我和余波在外边的电动车上等你。” 　　“好的，我五分钟就出来了。” 周小芬走入别墅室内。而一直安静待在周小芬背包上的皮蛋瘦肉却跳到地上，猫鼻子抽动着，像是闻到什么味道，直接和周小芬背道而行，跑回花园中。 　　“喵？”这里有一股和心机鱼一样的味道飘在空中。 　　最后，皮蛋瘦肉停在花园大门前方，警觉地看了一下地上的泥，下一秒小猫爪就飞速刨着地面的沙，“喵~~~~”心机鱼，你一定躲在下边。 　　可惜作为灵体的皮蛋瘦肉刨土的行为只是无用之功。 　　另一边，进入别墅的周小芬只用三分钟的时间，就将一楼到三楼的所有房间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异之地。 　　周小芬没有在别墅内多停留，她很快下楼离开了别墅，然后她发现皮蛋瘦肉有些古怪的刨土行为。 　　“嗯？”周小芬困惑地走到皮蛋瘦肉旁边，然后低头向它。 　　祼眼看地面没有任何异常，但当周小芬习惯闭上左眼看过去时，立刻发现褪色的土里有一股诡异的灰色雾气正在扭动，甚至雾气像是发现周小芬注意到它，瞬间直接扑向她的脸。 　　周小芬小惊，后退半步，“这是什么？” 　　周小芬再仔细观察着这股灰色雾气，发现它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在地下。 　　而别墅花园外，卫薇打着手电筒照向花园里的周小芬，嘴里说道：“小芬妹妹，我们走……啊啊，那是什么？” 　　只见，在电筒的光中隐约可见花园里正快速蔓延出一片一米高的黑雾，而这片黑雾里隐约形成如镜面般平静的水面，然后一个黑影飘在雾气中从别墅入户门处滑向周小芬这边。 　　周小芬发现黑影形成的剪影像是一个人站在小船上，然后黑影悄无声息滑过周小芬身边，朝着大门外飘去。 　　皮蛋瘦肉是直接被吓得全身猫毛炸起，然后跳到周小芬身上，躲到她的怀里。 　　卫薇被眼前的幻景吓得张口结舌，特别是当她眼睁睁看着诡异的黑影正向着自己而来，当时就因恐惧而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嘴里结巴道：“鬼…鬼。” 　　她身边的余波也是被“闹鬼”之景吓了一跳，还好他很快反应过来，拉着卫薇后退几步，然后摸出手机拍摄眼前的景象。 　　周小芬抱着猫，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幻景。 　　路灯的光之下，可以看见那只船停在周小芬的前方。 　　船上的黑影撒出鱼网。 　　下一秒，船开始下沉，而船上的黑影却还专注于自己撒出的网。 　　直到黑影发现半只船已沉入水下，黑影开始自救求生。 　　周小芬看着竭力将头探出水面拼命挣扎着的黑影，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一把对方，只可惜她的手穿过黑影的手。 　　她帮不了黑影。 　　就像是看无声黑白电影一般，黑影静悄悄地沉入了水底，整个水面瞬间又恢复如镜面的平静。 　　最后，黑雾消去，一切又恢复正常。 　　周小芬可以肯定，幻景所展示的地方就是黑海，毕竟没有波浪如镜面的黑海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你们看见了吗？”周小芬很淡定地走到大门口，此刻大门外卫薇正紧紧搂住余波胳膊，表情苍白而惊慌。 　　“看…看了。”卫薇说话间，能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真闹鬼呀......我之前居然还敢来看鬼...真有点叶公好龙。” 　　余波勉强保持镇定，在结束手机拍摄之后，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骂了一句：“麻蛋，还真是闹鬼。” 　　卫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慢慢放开余波的胳膊，故做轻松道：“看来你们老板请的大师不太行。” 　　余波苦笑一声，“这里太古怪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周小芬回望小猫刨土之地，然后说道：“我还有一点事情想要做。”刚才她看得分明，幻景中的黑雾最初出现的位置就是灰色雾气所处之地，然后以此为中心，黑雾飞速向四周蔓延开的。 　　“你想要做什么？”卫薇有些急，拉着周小芬走向交通车，嘴里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明明这房子闹鬼，你就不要待在闹鬼的范围内。” 　　周小芬斜着脑袋道：“难道不是海市蜃楼吗？” 　　“晚上怎么会有海市蜃楼。”卫薇推着周小芬上车。 　　余波也说道：“前几次发现闹鬼，都是在白天，所以我还真怀疑是海市蜃楼。但是这一次却在晚上，情况有些不对头。” 　　卫薇道：“就算之前晚上也出现闹鬼之事，但装修工人都是白天工作，你们物业也大多是白天巡逻，晚上巡逻也不见得会特意在这里逗留，所以就算晚上闹鬼，你们也不会发现的。” 　　余波坐上了电动车，打开了车上照明灯，翻出手机里拍摄的视频，然后惊道：“没被拍下来。” 现在的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真得吗？”卫薇跑到余波旁边，看了一下手机画面，惊得脸发白。 　　周小芬却还站在大门口，很冷静道：“有挖土的工具吗？” 　　“什么？”余波不解。 　　“挖土的工具。” 　　“你想干什么？”卫薇警觉地问道。 　　“卫姐姐，你相信我吗？” 　　卫薇点了点头，但又反应过来道：“相信你和你要挖土工具没有联系。” 　　周小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在路灯的照射下，有种诡异的美感，当时就是卫薇就不寒而悚，双手抱胸，不安道：“你要挖土工具干什么？” 　　“看能不能挖出闹鬼的鬼。” 　　卫薇当时就想尖叫，还好她理智地捂住嘴，然后看着余波。 　　余波显然比卫薇胆大得多，他看了周小芬几眼后，说道：“物业中心那里有工具。” 　　“真…真要挖吗？”卫薇问道。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周小芬道：“难道你不想求证一下闹鬼的原因。” 　　卫薇不说话，先是点头，然后疯狂摇头。 　　余波回想亲眼所见的诡异事件，不由默许周小芬的提议，发动电动车，道：“我去取工具，你们是不是跟我一起去。” 　　“一起去。”卫薇一把抓住周小芬的手，把她拉到车上。 　　周小芬撅嘴道：“我留在这里等工具就行了。” 　　“不行。”作为大姐姐的卫薇道：“这里偏僻无人又是夜里，你小女生一个，独自留在这里，就算只是几分钟时间，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余波开动车向着物业中心而去，车上卫薇长叹道：“之前我还非常羡慕住大别墅的人，但是想到自己如果住的别墅如果出现刚才的场景，光想都感觉害怕。” 　　几分钟之后，三人又回到了别墅前。 　　周小芬本想拿过铁铲自己挖掘，但余波拒绝将工具交给周小芬，而是直接问道：“从哪里挖？” 　　周小芬走到刚才发现灰色雾气的位置，用手机电筒光照到地面，说道：“光照到的位置。” 　　余波重重一铲将铁铲切入土里。 　　周小芬闭上左眼观察灰色雾气，只见随着地面泥土被松动挖出，那股灰色雾气也像要被解放般蠢蠢欲动想要爆出地面。 　　周小芬看着这团灰色雾气，却发现它无法让自己产生害怕或警觉的情绪，再看一眼旁边卫薇和余波的命光，都很正常，没有异变。 　　周小芬微有些放心。 　　地上很快被余波挖出一个浅坑。 　　夜黑风高，一声不吭挖土的人，外加旁边围观不语者，气氛咋看十分古怪，卫薇终于忍受不了过安静的环境，不合时宜小声道：“现在就跟恐怖片里挖坟…” 　　这时，周小芬开口道：“余哥，动作轻一点了。”她已看见余波手里的铁铲快要碰触到灰色雾气。 　　余波将挖地的动作放慢放轻，不一会他就感觉铁铲在地里碰到东西。 　　“土里有东西。”余波半蹲着用铁铲轻轻把挖松的土给刨到一边。 　　卫薇关切地将电筒的光直接对准余波的手。 　　然后，在被光照到的地里，余波刮开的土里露出一颗白骨森森的头盖骨。 　　“啊啊啊！！” 第53章 　　卫薇看见半埋在泥里的白骨，当时吓得一声尖叫，手上的电筒落在地上。 　　余波也是受到惊吓，然后无意识将目光投向旁边一直安静而显得异常的周小芬，此刻对方在他的眼中已平添几分神秘莫测。 　　而当头盖骨一部分被暴露在空气中时，一直附着在骨头上的灰色雾气瞬间脱离束缚、气势汹汹地直扑周小芬的脸上。 　　周小芬已来不及躲藏扑向自己的灰色雾气，直接用手挡在脸前，然后她下一秒就感觉到灰色雾气接触到手背时带给皮肤的冰冷之感，并且这种冰冷的感觉正浸入肌肤下，她意识到灰色雾气正在入浸身体。 　　就在周小芬还未来得及思考如何处理突发情况之时，她身上的藤花绕刺青像是感受到入侵者的危害性，藤枝上白色花朵突然盛放像长出巨口獠牙般把入侵自己地盘的灰色雾气快速吞噬。 　　当时周小芬就感觉到整只手从冷冰开始发烫，最后如被火烧般疼痛。 　　几秒钟后，痛疼消失，而白色刺青花朵在吞噬完灰色雾气后就枯萎消失不见。 　　事件发展得太快，周小芬只能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发现左手掌里的藤枝若隐若现，刺青色彩像是变淡了少许。 　　周小芬很快猜测到事情的来胧去脉，不由皱起眉头看着因为消灭入侵者而耗费大量的刺青灵线，从而造成刺青变得黯淡的现状。 　　然后，她看见左掌里之前一直委屈地缩在手掌边缘的黑色铜钱像是发现了什么，正偷偷向着手掌中心挪去。 　　才消灭入侵大敌的藤枝见有内贼敢造反，顿时怒扬藤条打向想要借机篡位的黑色铜钱。 　　黑色铜钱挨上一鞭，秒知藤枝实力尚有，自己不可敌，于是憨憨地滚回原位保持安静，只是铜钱边缘还是蠕动着偷偷向掌心前行几厘米。 　　周小芬看着手心里刺青和黑色铜钱之间的宫斗，扶额忍住想笑的冲动。 　　此时，余波已恢复镇定，捡起卫薇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照向骨头位置，然后小心将头盖骨四周的泥土全部刨开，露出埋在泥里的整个头颅。 　　当时余波就倒吸一口气，因为他辨认出埋在地里的骨头，是人类的头骨。 　　“啊！”卫薇直接再次尖叫一声，然后直接躲到余波身后。 　　这时余波也不敢继续向下挖，起身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 　　“太吓人了，这里居然埋着尸体。”卫薇吓得全身发抖，目光落在周小芬脸上，结结巴巴道：“你…你还…说你不…捉鬼吗？你连鬼的身体都找出来了……这算是擒贼先擒王吗？” 　　“只是凑巧。”周小芬打量着头颅，然后蹲下伸出手继续把头颅周围的泥土刨走。 　　“哎呀，小芬妹妹，你别弄那东西。”卫薇露出嫌弃的表情，目光在四周游离着，胆颤心惊道：“这里是杀人案发现场吗？凶手会再次出现吗？我们应该报警吧。” 　　周小芬很快在头骨附近发现几块外形为半圆、摸起来非常光滑的红色薄片，而这些薄片让她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余波在电话里告诉物管公司的副总，在小区闹鬼的别墅前花园土里埋有人的头骨，现在他准备直接报警。 　　副总听到这个坏消息，沉默几秒后告诉余波先等几分钟，这件事情需要先通知老总，让对方有心理准备。 　　余波挂断电话，等待老总的指示，但当他看见周小芬毫不害怕，正蹲在地上清理头骨四周泥土，忙阻止道：“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嗯。”周小芬偷偷将一块红色薄片藏在手心里，然后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副总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报警，争取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目前整个小区还没有人入住，公司只希望这件事能很快水落石出，不要影响这幢小区的风评。 　　余波当即报案，并通知今天值班的保安，当警察来时就把他们带到这栋别墅。 　　在等警察到来之时，余波回想刚才发生之事，看着周小芬问道：“警察会询问事情经过，我们要如何告诉警察发现这个头骨的原因和过程。” 　　“照实说吧。”周小芬很坦然道。 　　卫薇犹豫道：“照实说？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像这种见到鬼，然后随便指个地方就挖出尸体这种事情，我是不会相信。” 　　周小芬道：“但我们说的是实话，相不相信是别人的事。” 　　卫薇想了一下，只能认同周小芬的说法，“你说得对，假故事不好编呀，比起晚上跑到这幢别墅花园里挖坑是想带点泥土回家种田来说，闹鬼挖尸体...感觉也不可信呀！” 　　余波打量着周小芬，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地里有尸体？” 　　“我不知道这里有尸体，我只是在幻象产生时，发现最初的黑色雾气正好是从这里飘出来，所以怀疑下边有东西。” 　　卫薇惊叹道：“小芬妹妹，你总是带给我新的惊喜。” 　　余波敏感地听出卫薇话下之意，顺口一问：“她还带给你什么惊喜了？” 　　卫薇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有警车的声响传来，小声道：“等会再给你分享小芬妹妹的其他惊喜。 　　警车出现在别墅门外。 　　几分钟后，花园里打起探照灯。 　　警察在将头骨周围的土刨开之后，发现土里埋着整具尸体，而尸体其他部位也已成白骨，这块地里除了尸体之外，就只有散落在尸体身上及周围的十几片红色薄片。 　　警察很快将三人带回警察局，询问三人案发经过。 　　而余波向警察照实说道，因为这幢别墅有闹鬼之事，三人就好奇来到闹鬼的现场，然后突然出现闹鬼的幻象，而那段幻象还无法被手机拍下来。等幻象消失之后，周小芬就提醒他们挖地，然后就挖出了一具尸体。 　　警察听着这段很玄幻的证辞，脸上忍不住露出怀疑的表情，他上下打量余波，心中判断着对方是喝醉酒说酒话，还是故意装神弄鬼？ 　　余波注意到警察的视线，重申道：“我没编故事，这幢别墅闹鬼也不只是我们看见，之前也有被其他人看见过，警察同志你可以向其他目击者询问确认闹鬼之事。” 　　之后时间，这位警察也询问卫薇和周小芬，当然他得到的证辞都是相差不几的。 　　警察还专门询问周小芬，“你为什么想要在那个地方挖地？” 　　周小芬道：“因为，我当时就在院里，正好看见手机光照到的地面出现黑雾，然后黑雾开始弥漫整个院子里，之后就是发生闹鬼的幻象，我自然怀疑下边有什么，所以…” 　　当然，周小芬最后也申明道：“其实，我感得那不是闹鬼，而是某种无法被科学记录下来的幻象吧。” 　　最后，见怪不惊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结束询问。 　　当三人可以回家之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 　　卫薇纠结地看着身后的警察局，轻声叹息道：“我最近已是第二次进警察局了。”第一次自然是陪蒋婧。 　　“我三次了。”周小芬悠悠道：“而这间警察局，我已来第二次。” 　　这时，周小芬突然发现，每一位接受刺青者，她们遭遇的意外全是人为造成的，没有一件事情是属于真正的意外。 　　这个世界的人心很叵测呀。 　　周小芬扭过脸，偷偷啾了一口肩上一直很安静的皮蛋瘦肉圆脸，小声道：“今天你真乖。” 　　“喵~~”皮蛋瘦肉打着哈欠，非常想念它的百页“床”。 　　余波对周小芬道：“如果小区闹鬼之事，真和那具尸体有关的话，那么，我们公司还真要谢谢你，帮我们找到闹鬼原因。” 　　卫薇为周小芬邀功道；“那你们老板应该给小芬妹妹封一个大红包才行。” 　　余波摸着下巴，不是很肯定道：“…应该会吧。” 　　卫薇眼珠一转，趁热打铁一把挽住余波的胳膊，故意娇滴滴地说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 　　“相信我的话，就让小芬给你刺青。” 　　“刺青？”余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薇自是很有兴致地向余波介绍周小芬的神奇刺青。 　　而周小芬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对卫薇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你们决定刺青后给我电话。” 　　“ok，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看见有辆空出租车正开过来，我打出租车回家。” 　　周小芬坐上出租车，拿出擅自拿走的红色薄片。 　　红色薄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流光。 　　周小芬脑海中不停闪过现实世界和灰黑世界所见之物，最后画面停留在自己曾看过的两箱供奉品中，有一个木箱里边就装有各色鱼皮，其中就有长着红色鱼鳞的鱼皮，而鱼鳞的外形颜色和这张薄片非常相似。 　　难道说，这张红色薄片有可能是鱼鳞？ 　　周小芬准备把这个薄片带回灰黑世界做对比，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正常。 　　“喵~~~”皮蛋瘦肉伸出小爪爪去挠薄片，对于它来说一闻着这东西散发出来的腥味，让它想起那只心机鱼。 　　“喵~~”我要把它撕碎。 　　“乖，别捣乱。”周小芬看着皮蛋瘦肉想要对薄片又咬又抓，却因完全碰触不到实物而气呼呼的小智障模样，就忍不住伸手撸撸正在炸毛中的小毛球。 　　“喵~”皮蛋瘦肉屈服于工具人越发熟练的撸猫技能中，炸起的毛慢慢顺下来。 　　工具人周小芬没有灵魂般机械地撸着猫，脑海中却回想别墅花园里看见的幻象陷入思考之中。 　　刚才，看见的幻象是否和那具尸体有关？ 　　如果有关的话，那个幻象里溺水而亡的黑影是否就是那具尸体死亡前的样子？ 　　如果黑影是那具尸体，是否就证明尸体在生前是属于灰黑世界的生灵？ 　　如果尸体是属于灰黑世界生灵的话，那灰色雾气又是什么，是被尸体带到这个世界然后产生变异的末日之灰吗？ 　　如果是末日之灰的话，是否可以说明现实世界的人对它没有吸引力，或是说它无法污染这个世界的人，不然的话，它为什么不扑向卫薇和余波，却只扑向我。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美吗？周小芬自恋地摸了一下脸。 　　…… 　　应该，不是...吧。 第54章 　　王兰从同学会聚餐回来时差不多快十二点钟了。 　　喝了酒、唱了ktv、和一群醉熏熏的男女同学们拍下醉态照片的她，还处在兴奋状态，打着酒嗝拉着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周小芬，前言不搭后语说着酒话。 　　周小芬闻着王兰身上的酒味和汗味，反手一把将她推入卫生间，然后打开淋浴。 　　冷水一淋，王兰瞬间有些清醒了。 　　“酒醒了吗？”周小芬关上淋浴器。 　　“我就没醉。”王兰举起手发誓。 　　“能自己洗澡吗？” 　　“能…”王兰又打了一个酒嗝。 　　“你先洗，我给你拿干净衣服。”周小芬走出卫生间关上了门。 　　担心王兰洗澡时出事，周小芬是一直等到王兰洗完澡并将她扶回卧室，她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周小芬醒来已到九点，走出卧室就看见躺着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王兰。 　　“王兰，起床准备上班了。”周小芬轻轻拍了一下王兰。 　　“嗯，嗯。”在沙发上磨蹭半天之后，王兰一脸睡意睁开眼道：“…今天早上没有预约的客人，我迟到一点没关系。” 　　“你早上是吃芝麻营养糊，还是牛奶面包，或是小区门口的王包子店里的包子。”周小芬很贤惠地问道。 　　王兰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我吃牛奶面包，昨天晚上热死我了，还是客厅有穿堂风凉快一点。” 　　十分钟之后，换好衣服洗漱完毕的王兰坐到沙上上吃起牛奶加面包的早餐，而周小芬的早餐是芝麻营养糊。 　　见今天的确要迟到，王兰不紧不慢吃早餐，给表姐发出上班迟到的飞信，然后对周小芬说道：“我昨天去看你说的商铺，虽然离商业街的距离不远，和对面的高层公寓也就一墙之隔，但总体让人感觉很偏僻，你如果在那里开店的话，想想都有点渗得慌。” 　　“没关系，人少安静。”周小芬想得开，反正她的商铺又不面向普通的顾客。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如果开店的话，刺青收费能否让店铺收支达到平衡。毕竟，周小芬从寻找到目标顾客，到对方成功刺青的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长且成功率低，使得黑色念力的收集十分缓慢，就连挣钱也处于无法保证状态，可这样的缺点，她一时却无法改变。 　　“如果，你真要租商铺的话，还是先打电话问一下房租多少？”王兰又道：“如果太贵的话，我姐可以帮你谈房租，能便宜一点是一点。” 　　周小芬说干就干，立刻给绿草公司招商办公室打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许多，对面才有人接，听到是询问商铺租金，对方还有些吃惊，然后慌忙翻找房租定价文件，向周小芬报了一个价格区间，并提醒到商铺只通水电，不通气，如果租用商铺是办餐馆的话，就只能用气罐。 　　周小芬又问商铺销售价格，对方告诉周小芬，公司暂没有考虑出售商铺。 　　没有其他想要了解的信息，周小芬挂断了电话。 　　“五千元一个月，前三个月装修期是免房租，两年起签。” 　　“如果是在商业街上的话，这个价格算便宜的，可是在那个位置，价格就有点贵了。”王兰评价一句之后，转而又道：“我听我姐说过，当初修商业街的时候，旁边还只有凤祥公寓在修，周围其他建筑陆续处于旧房拆迁中，那时住宅也就八千元一平方米，商铺一万五千元一平方米，等到碧河的开发商拿到拆迁净地直接修建高档住宅和商业楼盘后，又争取到新修地铁线路开设商业街站口...于是，周围的住宅和商铺价格直接翻倍。我姐的纹身店如果现在卖掉的话，直接就赚至少百万元。” 　　周小芬道：“嗯，有眼光。” 　　王兰羡慕地叹道；“什么时候做为劳动人民的我能挣到百万家产就爽了。” 　　“有机会的。” 　　王兰一脸真诚地看向周小芬，“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兼职不富，亲爱的周同学，我争取让你挣上千万家产，这样的话我提成就能上百万。” 　　说到这里，王兰有些兴奋拿出手机开始计算数学题。 　　“假设，你每天完成888元福玉刺青，并且后期取得888元打赏的机率是全部福玉刺青的百分之六十，然后，一周还能完成一次基础收费5000元的特殊刺青，这样的话你挣到一千万元需要的时间是....700天。” 　　王兰惊喜道：“周同学，只要两年呀。” 　　“那我就等着你帮我找来700位福玉刺青顾客，和100位特殊刺青顾客吧。” 　　王兰一听就泄气了，身体滑下沙发，蹲在沙发边，脑袋顶着茶几，手敲桌面，呜咽道：“我从生到现在认识并记住名字的人也就百来人……太难了，想要暴富太难了。” 　　“别敲了。”周小芬轻拍王兰的头顶，认真说道：“人要有梦想，万一那天实现了呢。” 　　“多谢安慰。”王兰坐回沙发，狠狠挖了一块苹果酱抹在面包上，然后叼着面包，起身拿起提包，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真想租店吗？”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王兰挥手道：“我上班去了，我会让我姐帮你谈租金。” 　　“谢了。” 　　周小芬刚吃完早餐，就接到父母的视频通话，他们在确认女儿一切皆好后就挂断电话。 　　上午周小芬闲得无事，就将自己的卧室和客厅简单打扫一番后就去快递驿站取邮件。 　　前几天网购的刺青辅助工具已到货了。 　　单看这些辅助工具，周小芬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将这些工具和某些照片联系在一起的话，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点羞耻感。 　　而这时，卫薇给周小芬发来飞信。 　　卫薇：小芬妹妹，你今天有时间可以帮余波进行福玉刺青吗？ 　　周小芬：可以，但是用你的化妆品的话，对方被刺青时会非常痛。 　　卫薇：他说过他不怕痛。 　　周小芬：好，今天什么时间都可以。 　　卫薇：那就今天晚上七点，就到我家，大家一起吃晚饭，晚饭之后就在我家刺青可以吗？ 　　周小芬：好。 　　卫薇：[住家地址地图]今天我上班，下班到商业街不太方便，没法亲自来接你。所以麻烦小芬妹妹自己到我家好吗？ 　　周小芬：我坐地铁，方便。 　　卫薇：那晚上见了，比心。 　　周小芬放下手机，心想着新买的辅助工具马上就可以派上用途了。而这时，她看见一股至少5点的黑色念力飘入手心中。 　　“嗯？”周小芬懵了：“这股黑色念力谁给的？最近，我没给别人进行刺青呀……算了，反正以后刺青的人数变多，确认黑色念力的来胧去脉也会变得困难。” 　　周小芬决定让自己佛系一点。 　　十一点钟，周小芬收拾一番后出门吃午饭。 　　“皮蛋，跟我一起出去吗？” 　　“喵。”皮蛋瘦肉紧抓着百页窗，用行动表示恢复冷静的它依然是宅猫一只。 　　就在小区旁边的中餐厅吃完午饭之后，周小芬并没有回出租屋，而是继续寻找目标顾客。 　　考虑天气变得越发炎热，周小芬将寻找目标顾客的场所放在了有空调的室内，比如商场或是书店。 　　但当周小芬走入商场时，发现商场里众多的学生，她意识到暑假开始了。 　　面对大量未成年学生团体，周小芬自然没有任何收获，于是逛了一下商场，买了几条内衣内裤之后，她坐到商店的甜品店，边吃边拿出手机上网看了一下最近的新闻和信息，内容五花八门，而飞信朋友圈里刷屏最多的就是王兰，吃什么，唱什么，喝什么，让人一清二楚。紧接着就卫薇那些隐蔽的秀恩爱照片，然后就是赵不律刚发的一张照片，以及一句话；提醒大家，就算坐后排，也要记得系好安全带。 　　几分钟后，周小芬收到王兰的飞信。 　　王兰：不律哥哥太倒霉了，今天早上坐车离开c市去d市，出城还没有上高速路就被追尾，然后弄伤脚趾头，现在在医院检查，担心车祸造成旧伤复发，真可怜了。 　　周小芬：你怎么知道的？ 　　王兰：飞信连结你我他。周同学，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望一下不律哥哥。 　　周小芬：……不必吧，不过是小伤，去看望就有些大题小作。 　　王兰：伤轻就不用关心了吗？我可是铁粉。 　　周小芬：…… 　　王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呀。还有我准备把你租商业街后边商铺的事情给我姐说，但我担心姐问我，你为什么要开刺青店，我不好回答，毕竟你离职纹身店还没多久，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你的刺青技术突飞猛进到可以开店的水平。 　　周小芬：你就说我上次过敏之后，脑袋开窍，突然会刺青。 　　王兰：……这答案真实且硬核了，但我怕我姐认为我说谎。所以，我准备说你打算开花店，商品专供宾馆，不需要散客，也就不讲究门面位置，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我姐你开店的详情。 　　周小芬：……你说了算。 　　于是，王兰就像飞信里和周小芬商量那般告诉张雅丽，周小芬准备开花店，而店铺就选在离商业街不远的街上。 　　张雅丽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刻打电话给周小芬，以关心妹妹的姐姐身份，请对方到美艺纹身店见面详聊一下开店之事。 　　周小芬很快离开商场前往纹身店。 　　张雅丽看见周小芬进店里，就把她叫到店内沙发上坐下，细心询问周小芬开店的具体想法。 　　王兰也跟着两人挤到沙发上，在旁边帮衬着说：“姐，开店有什么想法，她就是想要自主创业。” 　　“嗯。”周小芬点头，她想要租下商铺的真实原因是无法告诉她们的，所以，王兰愿意帮她答复问题，她正好让对方自由发挥。 　　于是，张雅丽开启提问时间。 　　周小芬是否掌握养花、懂花、插花、包装等一系统职业技能？ 　　花店开业后，花店主营的定位在哪一个方面？ 　　花店从哪里进货？ 　　花店要聘用员工吗？ 　　算过未来花店的成本费用吗？ 　　…… 　　一系列的提问，让周小芬一问三不知，王兰安静如病鸡。 　　张雅丽见两位妹妹的表情，露出“和善”的微笑。 第55章 　　“没经过社会毒打和磨练，就想开店，小芬你是奔着花钱买教训的吗？”张雅丽毫不客气地责道：“没有计划没有研究，开店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说开就开的事情...它是要花真金白银...” 　　之后的时间，张雅丽苦口婆心地将她从高中毕业之后到现在十几年时间内打工和创业过程中经历的无数失败一一讲述，当然也提到纹身店能成功的原因。 　　最后，张雅丽总结道：“我不是反对你想要开店创业，只是希望在前车之鉴下，你不会钱花光店开垮，最后创业失败。” 　　周小芬直视想要帮助自己的张雅丽，开口道：“张姐，我也不骗你了，其实我不是开花店……” 　　王兰偷偷扯着周小芬衣角，小声打断她的话：“啊，你真要说。” 　　“嗯。”周小芬点头。 　　王兰露出无可奈何表情，叹道：“好吧，你说吧。” 　　张雅丽警觉地看着两位小妹妹，若有所思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周小芬开门见山道：“我不是开花店，我是开刺青店。” 　　周小芬出乎意料的话让张雅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道：“啊？刺…青店…是不是就是纹身店？” 　　王兰抢答道：“姐，她要开的刺青店和我们纹身店不是一路的。” 　　“刺青和纹身有什么不一路的？”张雅丽露出黑人问号jpg。 　　周小芬道：“嗯…完全不一样。” 　　王兰在旁边补充，“周同学的刺青有神奇效果，与我们店观赏性的纹身就不是一个次元之物。” 　　之后的时间，张雅丽就从王兰口中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而故事的开头就是从因为过敏症停止呼吸后被幸运抢救过来的周小芬突然领悟一项刺青绝学开始。 　　“哇哇哇...”张雅丽边听边露出一副因听天书而瞠目结舌的表情，等到故事讲述完之后，她脸上的惊讶表情才渐收起，开始慢慢消化所听的一切。 　　“小兰，你居然是因为刺青的提醒而躲避高空坠物！” 　　“是的。”王兰认真点头。 　　“你身上的刺青，真是5天前用化妆品刺出来的吗？太太不可思议了。”张雅丽仔细欣赏着王兰心脏处皮肤上的福玉刺青，用手轻轻触摸一下，感觉刺青处的皮肤柔和顺滑，根本就不像纹身不到一周的皮肤状态。 　　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张雅丽，明显比其他首次听到刺青故事的人表现得冷静许多，对她而言王兰讲述的故事虽然不可思议，但她却不去质疑事情的真实性和科学性，在她看来存在既合理，世上不为人知的能人异士和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事件太多了。 　　王兰见表姐没有多加质问自己讲述的内容，特别是有关周小芬突然掌握刺青的方面内容，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珠一转，贼兮兮地笑道：“姐姐，你也试一下周小芬的刺青吧。” 　　“嗯。”周小芬看了一眼自家兼职经纪人，表示对方很尽职。 　　张雅丽露出惊讶之色，手指指着自己，“我可以吗？” 　　“可以的。”王兰眨着眼，手在自己胸口处比了一个心，道：“虽然，姐姐现在无法体验特殊的刺青，但你可以请周同学给你刺福玉刺青...要知道，我从刺上这个福玉刺青后，简直是心想事…” 　　“咳，实事求是。”周小芬提醒就要开启夸张广告模式的王兰。 　　王兰小手捂了一下嘴，讪讪道：“好吧，心想事成有一点点夸张，但是获得意外之喜却是真实的。姐，这种难得的体验不要错过呀。” 　　张雅丽非常爽快点头，“那我就试一试吧。” 　　当即周小芬从背包里拿慎重拿出辅助工具，展示给大家，带着喜悦表情道：“我也可以试一下新工具了。” 　　黑皮带套装和消声口罩的闪亮登场，如一道雷劈中张雅丽，一时间她外焦里嫩，失声道：“你...刺青用这些东西。” 　　王兰被表姐的表情逗笑出声，“哈哈哈，不是的……哈哈哈，这只是辅助工具。因为刺青过程很痛，而痛苦之下被刺青者有可能无法控制地大叫，或是身体乱动，咳咳，所以，周同学才准备这些在刺青过程中能用到的辅助工具。” 　　张雅丽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所谓的刺青辅助工具，摇头道：“如果要用这些工具的话，我们就不能在纹身室内进行刺青了，我怕这些工具拿出来，顾客会联想到不太健康的画面。” 　　“那就杂物室吧，关上门就没有看见。”王兰用手指比出钱的姿势对表姐道：“像这种神奇的刺青，是不能免费提供的，所以……” 　　张雅丽翻了一个白眼，嗔道：“小财迷，说吧，多少钱？” 　　“前期刺青费用888元，后期产生效果后再支付888元，当然，如果福玉刺青的效果好，顾客给88888元，我们也是来者不拒。而且，姐，你是我们第一位vip客户，有八折优惠。”王兰撒娇地挽着张雅丽朝杂物室去。 　　张雅丽笑道：“那我这位vip客人，也支持一下小周创业。” 　　不一会时间，张雅丽拿出自己的化妆品，然后忐忑不安地躺到了杂物室小床上。 　　王兰和周小芬咬耳小声道：“我姐就算员工价吧，提成我就不要了。” 　　“嗯。”周小芬轻哼一声表示知道。 　　初次使用辅助工具，王兰和周小芬将张雅丽当做了练手的工具人，边看说明边将张雅丽身体固定在床上，双手也被捆绑在一起。 　　张雅丽非常坦然，和两位小妹妹说说笑笑，“哎呀，你们两人没吃饭吗？皮带要再紧一点，现在太松了……哈哈，你们是不是绑反了……你别碰那里，痒……对对，哈哈，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玩过，和你们两人这样玩起来，还真有点羞耻...” 　　等到完成前期捆绑工作之后，三人都笑出一头的汗水。 　　看着躺在床上的张雅丽，脸微红，发微湿，风情万种，王兰都有些羞涩的红了脸，小心解开张雅丽的裙扣，露出对方雪般的皮肤，羡慕地轻声道“哇瑟，姐，你身上的料可真足。” 　　张雅丽媚眼如丝，轻声道：“小丫头，动作快点，再过半个小时预约的客人就要来了，哎呀，这个房间太闷了，我一身的汗都出来了。 　　“姐你放心，周同学的刺青速度很快的。”王兰把消声口罩中垫上一次性的玻璃纸，然后带到张雅丽的脸上，“姐，你叫几声，看一下口罩消声的效果。” 　　张雅丽：“……啊” 　　消声口罩的效果不错，虽然达不到彻底消声，但至少让声音降低三十分贝。这样的话，关上门之后，外边的人几乎听不清室内的声响。 　　周小芬提醒道：“张姐，你如果痛得受不了，想要我停止刺青的话，你可以用摇头表示停止。” 　　张雅丽点头同意。 　　周小芬拿起张雅丽的眉笔，跟王兰一样，张雅丽的眉毛也属于十分稀少的状态，所以她在很早之前采用半纹眉方式修容，而最近一次半纹眉是在三年前，现在纹眉已退色需要去补色，目前暂用眉笔修饰眉毛。 　　由于眉笔上的灵线太过纤细短小，周小芬不便用手控制进行刺青，于是还像最初般通过操作眉笔进行刺青。 　　张雅丽因为辅助工具而无法过于挣扎反抗和吼叫，外加周小芬已有点炉火纯青的福玉刺青技术加成，于是，八分钟不到，周小芬放下眉笔，示意刺青结束。 　　王兰上前一步，先将姐姐身上的束缚工具取掉。 　　而张雅丽躺在床上，汗水已渗透衣服，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等到她感觉痛楚带来的身体紧绷感渐消失后，颤抖着手无力地擦着额头的汗水，声音有些变调道：“马呀！果然很痛，要不是你们把我绑上，我差点条件反射就给小周脸上一拳了。” 　　王兰将姐姐扶起来，安抚道：“姐，现在不痛了吧。” 　　张雅丽看着心脏处的刺青，又看着高人般矜持不语的周小芬，苦笑道：“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完全不会相信，就这小小的眉笔在小芬手里就跟行刑工具一样……妈呀，简直有毒。” 　　“姐，能走路吗？”王兰问道。 　　“没问题。”张雅丽站起身，拂了拂弄乱的头发，道：“等我再多喘几口气后，就转钱给小芬。” 　　周小芬道：“姐，我不要钱。你帮我跟商铺业主讨价降点商铺租金就行了。” 　　“行，我明天就亲自去绿草公司招商办公室给你讲价。”张雅丽从杂物室里翻出放在这里的夏裙，然后到厨房卫生间冲个澡。 　　周小芬也借用纹身店的清洗消毒仪器对辅助工具进行清洗消毒。 　　之后无其他事情，周小芬就向众人告辞，离开了纹身店。 　　晚上，周小芬准时按响了卫薇家的门铃。 　　卫薇和余波两人正在厨房里一起做晚饭，见周小芬已来，就打开电视放上水果零食。 　　“十分钟后就开饭，我暂时无法陪小芬妹妹聊天，你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好吗？”卫薇说道。 　　周小芬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卫薇这套高层电梯公寓离她的工作单位不远，一百平方米一室三厅，是她大学毕业之后由住在老家的父母付的首付款，而她自己用工资还按揭款。 　　整个房子被卫薇布置得温馨明亮，而房屋软装里时不时出现的粉红色搭配，暗示主人还青春的少女心。 　　十分钟之后，三人坐在餐桌上共进晚餐。 　　晚餐过程中，三人自然谈到昨晚的那具尸体，目前警察还没有找到更多的消息，而余波也询问周小芬的银行账号，表示公司老总太过繁忙没有时间亲自感谢周小芬，但他会用封红包形式向她表示谢意。 　　卫薇对着周小芬笑眯眯道：“哎呀，只要有钱，大腹便便的老板不见也无妨。” 　　“嗯。”周小芬点头同意。 　　晚餐之后，大家休息了二十分钟，卫薇示意可以开始刺青了。 　　然后，周小芬再次拿出辅助工具。 　　当时，余波的脸色就发黑，露出受惊之色。 　　卫薇在看见工具之后，明白原由，捂嘴笑得弯下腰：“哎呀，小芬妹妹，你太有才了。” 　　余波一脸嫌弃之色问道：“这些东西干什么？” 　　卫薇嗔道：“这是防止你因为疼痛挣扎而弄伤小芬妹妹。” 　　“不用吧。” 　　“要用，试一试吧。”卫薇眼睛发亮，咬唇偷笑道：“我就电视里看过，还没现实使用过。”边说边推着余波进入客房。 　　卫薇将有点坐立难安的余波按到客房小床上，对着身后的周小芬道：“小芬妹妹，我帮你绑了他，旁边我的卧室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你随便选。” 　　“嗯。”周小芬斜着头看着两人，开始怀疑余波和卫薇的同学关系。 　　王兰曾说过参加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眼前两位也有可能是参加同学会，凑拢一对是一对。 第56章 　　周小芬将辅助工具递给卫薇之后就去隔壁主卧。 　　主卧室里梳妆台上合适刺青的灵线不太多，周小芬勉强选出指甲油和高光粉作为刺青的涂料，但当她闭上的左眼余光偶然扫过旁边的玻璃书柜时，她惊讶地发现书柜内放着三只五十厘米高、十分精致漂亮的洋娃娃，其中一只洋娃娃身上隐约游动着一根细小的灵线。 　　虽然只是一根极短小，几乎会被忽视掉的灵线，却是周小芬第一次在化妆品之外看见有其他物品上附着有灵线，不免有些好奇提高声音问道：“卫姐姐，你能过来吗？” 　　卫微听见周小芬欢呼声音，来到主卧顺着周小芬的视线看到了书柜中的洋娃娃，一笑道：“被你发现我的最爱了。” 　　“嗯？” 　　“他们是我养的娃娃。”卫薇轻声笑道：“我的父母总说我把钱都用在这些娃娃身上是不务正业，不想长不大。可是在我眼里，他们不只是洋娃娃，他们是我的孩子，陪伴我许多年...” 　　卫薇坦然地表露着心情，而周小芬看着洋娃娃身上的灵线，暗自猜测：也许这个世界的人类各种欲望都可以孕育出各种灵线，只是这些灵线大多数无法被自己的左眼所看见，毕竟闭眼知鸟可看见世界的秘密，但不是能看见世界所有秘密。 　　周小芬问道：“我能摸一下它吗？” 　　“可以，你随便摸。”卫薇把书柜的玻璃门打开，指着其中一只洋娃娃说道：“这是两个月前被我接回家的小女儿，当初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感觉你很像她，还差点说出口。” 　　周小芬斜着脑袋看着这只穿着深青绣金丝古装，头戴仿制点翠发冠、乌黑大眼，樱桃小口，表情楚楚可人的洋娃娃，并没有感觉眼它像自己，当然周小芬也无心去反驳卫薇的话，她闭上左眼伸出手试图去控制洋娃娃身上的那一丝灵线。 　　结果很简单，她的手根本无法碰触到那根灵线。 　　周小芬入宝山空手回，却并不泄气，毕竟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化妆品上的灵线勉强能满足她目前刺青的需要。 　　卫薇对于周小芬古怪的举动视如无睹，只是等到周小芬将选好的化妆品放到自己手后，认真听完周小芬对于赠与仪式的说明，就拿着化妆品离开卧室回到客房。 　　等到周小芬将两种彩妆调合在一起，获得足够的灵线后回到客房，卫薇和余波已完成化妆品的赠与仪式，卫薇正红着脸试着用皮带捆绑住床上的余波，边绑还边故意嗲嗲地说道：“我们...像不是在玩某种游戏呀？” 　　余波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听着卫薇明显调戏之言，当时黑脸变红脸，说不出话。 　　卫薇却大胆地直视余波，含情脉脉道：“现在这么冷静的气氛下，对于我那天晚上男女朋友的提议，你的答案有改变吗？” 　　余波憋红脸，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站在床边的周小芬听着两人交谈的内容后，恍然大悟现场观看一场单身狗脱单记。 　　也许是因为床边周小芬这个电灯泡的亮度太大，卫薇没有再和余波进一步交流情感，而是在完成临时助理工作之后就站到床边，并再次提醒余波：“刺青时很痛，就像针刺…不，你的话应该是活刮皮一样吧。” 　　余波听后只是一笑，但一分钟后，他深刻体会到卫薇所说如活刮皮的感觉是什么，当时就因剧痛来袭，瞬间双眼鼓起，眼角充红，还好他当兵的经历，让他学会如何用意力克服痛苦。 　　痛苦中余波甚至产生胸口的肉被烫油炸的可怕幻觉，所以，就算余波意志坚定，但身体却无法控制地颤抖，本能地想要挣扎，只是被绑在床上，颤抖甚至挣扎的幅度都十分微小。 　　一手促成此事的卫薇是亲身体会过刺青时的痛苦，也对眼前发生事情有心理准备，只不过她一想到余波现在经历的痛感是自己的130%，就忍不住有些心痛，一只手握住余波的手，小声鼓励道：“余波，忍住，马上就好了。” 　　周小芬对于这种情况已习以为常，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又稳又快的完成这次刺青工作，减少被刺青者遭受的痛苦时间。 　　卫薇发现躺在床上余波双目无神，担心地问道：“小芬妹妹，他要是痛得太厉害休克过去怎么办？” 　　周小芬好心开导卫薇道：“你放心，在我刺青过程中，不会有人能休克的，就算他前一秒晕过去，后一秒也会痛醒。” 　　卫薇单手捂心，喃喃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放心了。他经历的痛苦可是我当初刺青的130%呀…还有，我听说过有一个研究结果，说女性对痛苦的忍耐度比男性高几倍...这样的话，相同的痛苦带着女性和男性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周小芬手上不停，嘴里说道：“你说的女性比男性忍耐度高几倍这个研究并不全面，我最近还在手机上看到另一个说法，据临床观察及研究表明，女性对疼痛反应比男性更敏感的原因是普通女性体内每厘米平均有34 根神神经纤维，而男性通常只有17 根，所以说在同样的疼痛之下，女性对疼痛的感觉应该是男性的两倍。” 　　“这样的话，他感受的痛苦其实是我的65%，研究真是这样的吗？” 　　“真的。” 　　卫薇当时就放松下来，手还是用力握着余波的手，轻声道：“加油，这点痛不算什么。” 　　几分钟后，周小芬顺利完成刺青后，而余波后续的若干反应和表现，也在卫薇和周小芬的意料之内。 　　周小芬将刺青辅助工具收好放回背包，就准备离开卫薇家。 　　卫薇很热情地挽留周小芬：“哎呀，我冰箱还放着一些水果，吃点水果沙拉再走吧。” 　　周小芬摇头，她并不想在这里持续地当电灯泡。 　　“好吧，我送你下楼。”卫薇在将周小芬送下楼之时，将888元刺青费用转给了她。 　　周小芬顺口说道：“如果那具尸体有新的消息，记得给我说一下。” 　　卫薇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没问题，我也对这件事情也很好奇，毕竟我可是第一次遇见死去的人闹鬼。” 　　坐在回出租屋的公交车上，周小芬看着手心里上午突然出现的黑色念力，心里想着：如果，现在我进入灰黑世界的话，这点黑色念力至少能让我在那里待到半个小时以上。 　　但周小芬很快克制住去灰黑世界的冲动，毕竟那天货车从身边擦身而过，如果当时自己出现的位置稍偏离几厘米，说不定受伤需要被看望的病人就是她了。这个事件提醒她在找到安全的地方进出灰黑世界之前，还是不要将自己置身于未知的危险中。 　　周小芬在出租屋的小区门口正好和碰到提着夜宵下班回来的王兰。 　　两人回到出租屋，先后冲个澡之后，就围坐在沙发上吃着王兰带回来的烧烤，喝着快乐水，分享各自遇见的新鲜事情。 　　而周小芬也将昨天晚上在碧河四期别墅区经历的一切告诉给王兰。 　　当时王兰就一口快乐水喷到地上，双手下意识环抱身前，花容失色般惊道：“马压！你们真看见鬼影了。” 　　“不只看见鬼影，还挖出一具白骨尸体。”周小芬表情很淡定。 　　“咳咳＞＜，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了，你们挖出那个啥了。”王兰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白骨尸体。”周小芬重复说明。 　　王兰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过了几秒钟后才结结巴巴道：“太...太有故事性吧，哎呀……我真是害怕又羡慕呀。” 　　“有什么羡慕？”周小芬不解地看着王兰。 　　王兰无可奈何摇头，看着身边明明身处夏日炎热却自带岁月好静的周小芬，轻叹道：“你的生活就像是奇幻冒险的网络小说，天马行空，而我的生活却是都市现实题材实体小说，枯燥乏味，差距太大了。” 　　周小芬迟疑几秒，安慰道：“下次再有挖土的机会，我会叫上你。” 　　“鹅…(⊙o⊙)”王兰在大脑里将昨天晚上三人的经历嫁接在自己身上，然后她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比叉道：“这种优待还是免了吧。我就是叶公好龙，嘴里羡慕你的经历，但是让我大半夜经历闹鬼，并挖出一具尸体，马呀...我想一想，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王兰也就比原身周小芬的胆子大一点，如果对比现在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小芬来说，她的胆子也就是普通小女生啦。 　　“随你。”周小芬咬下一片烤土豆，真香。 　　王兰这会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周同学，明天早上，陪我去看望一下不律哥哥吧。不律哥哥已同意我去看望他，真是一位温柔又理解粉丝的好爱豆。” 　　“嗯？不想去。”周小芬摇头。 　　“去嘛，去看望他也算是你售后回访呀。不律哥哥可是你最vip的大顾客，有钱有颜有身材……”说到这里，王兰吸了一下口水，故做猥亵模样。 　　周小芬想到赵不律转给她的巨款是自己敢租下商铺的底气，态度软下来，立刻改口道：“我们是去医院看望吗？” 　　王兰慌忙摇手道：“不律哥哥没住在医院。” 　　“他脚是不受伤了吗？” 　　“小伤，是脚趾有点红肿出血。因为保姆汽车需要到维修厂进行一下维修，所以不律哥哥的团队安排明天等汽车完成维修后再离开c市。所以，我们明天要在团队出发前，到不律哥哥所住的酒店去看望他。” 　　“看望病人要带什么礼物？” 　　“不用带，哥哥严明不许我们带礼物去，哈哈，他说脚趾头受伤不需要慰问，哈哈，哥哥太可爱了。” 　　看着笑得花枝招展、一脸喜气的王兰，周小芬可以肯定对方的粉丝滤镜至少百层以上。 　　周小芬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你一般是星期二和星期四做为休息日，明天正好是你休息的日子，不需要请假。” 　　王兰却一脸遗憾道：“我明天正轮到休息，却还是需要去上班。现在暑假到了，正是天气太热不合适纹身的时间，却还是挡不住想借着假期时间想要纹身的学生。所以，最近店里会暂时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做为老板的表妹，我自然要为表姐分忧。”王兰之所以说天热不合适纹身，是因为纹身结痂之前，要尽量少运动少出汗，不然汗液染上细菌会引起纹身发炎。而通常在天热之时，就算人不运动也会出汗，自然纹身结痂就变困难。 　　“你又要上班又要看望爱豆，时间怎么安装？” 　　“我明天的安排是早上九点钟到酒店，用四十分钟的时间看望不律哥哥，既表达心意，又不影响他正常的行程安排，之后再赶回纹身店，时间恰合适。” 　　“几十分钟的看望时间你就满足了吗？”周小芬取笑对方。 　　王兰双手捧脸，满脸春色道：“当然不够，但是我不贪心。明天，我们要早点起来，我要给不律哥哥带c市的特色早点。” 　　“…你的爱豆不是说过不带礼物吗？” 　　王兰站起身挺直背，飒飒道：“这不是礼物，只是一点心意……嘻嘻嘻，明天可以和不律哥哥合拍几张照片，哎呀，我要带上海报，请他签名...嘻嘻嘻...” 　　于是，王兰就这样带着诡异的笑声飘入卧室关上门。 　　周小芬：“……”夜深人静，我还是回卧室撸猫睡觉吧。 　　“乖乖，皮蛋，你都在床上等着我啦。” 　　“喵喵~”你今天可是欠着日常任务没有完成。 第57章 　　次日大早，周小芬就被王兰给叫醒了。 　　三十分钟后，简单洗漱一身长裙的周小芬和精心打扮，背心短裤的王兰齐站在小区门外的路边，等待着网约车的到来。 　　昨天晚上睡觉前，王兰已将早餐购买路线图攻略完美制作出来，并决定赶在早高峰上班时间之前，提前出门以便顺利购买到c市的特色早点。 　　还未到九点钟，王兰和周小芬就已提着各式早点来到赵不律团队入住的酒店，然后直接奔向酒店赵不律女助理所住的房间。 　　王兰还记得那位说话不太动听，但是送给她大牌化妆品，带眼镜的助理小姐姐。 　　被王兰牢牢记住的女助理已从自己艺人口里提前知道有粉丝前来看望爱豆，但由于男爱豆的客房不方便女粉丝进入，所以，就将见面的地方安排到女助理的客房。 　　当女助理听到门铃声响，就直接打开房门。但当她看到门外的粉丝时，发现对方是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两位女纹身师傅，不由愣了一下。 　　“你好，助理小姐姐，我们又叫面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王兰笑容如花。 　　女助理嘴角微扬，侧身让两人进屋：“你们先进来吧。我正在收拾行李，就不招呼你们了。” 　　王兰和周小芬一进到客房，就见地上两个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敞开着，箱里物品差不多要收拾完了。 　　助理姐姐将沙发上的杂物收拾到旁边柜子上，就示意两人入坐沙发。 　　王兰把赶早买到的早点一一摆放到茶几上，然后热情邀请道：“小姐姐，这是我专门为你们准备的c市特色早餐，都是有名的网红早点哦。” 　　女助理面对王兰的笑脸迎人，原本有些冷淡的表情也渐缓许多，说道：“谢谢你买的早餐，我姓赵，叫我赵姐就可以了。” 　　“赵姐，你好。你也姓赵，难道是赵先生的亲……” 　　赵助理笑着打断王兰的猜测，“哈哈，你想多了，我只是碰巧和不律一个本家。” 　　“那这也算是缘分呀，赵姐和赵先生一起工作多久了，我感觉从赵先生出道后，就是赵姐一直做他的经纪人……” 　　“我不是经纪人，只是助理。”赵助理对于王兰的误会还是挺高兴的。 　　“赵姐，我记得还有一位助理小哥哥。” 　　“他还有其他工作，你们来的时候，他就刚走。” 　　几番闲聊之后，两人关系就从最初的陌生变得熟悉许多，而周小芬很完美地在旁边充当沉默的背景板。 　　几分钟后，有人敲门，来者正是赵不律。 　　此刻他穿着黑白两色的宽松短袖运动t恤，下身黑色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帅气，十分朝气蓬勃。 　　赵不律一走入客房，就微笑地主动向王兰和周小芬打招呼，“早上好呀。你们来看望我，让我十分荣幸。” 　　“你好，赵先生。”王兰瞬间声音变轻，红着脸和爱豆打招呼，然后主动挤到周小芬身边，给赵不律让出两个人宽度的沙发位置。 　　赵不律很自然地坐到沙发上，因还记得王兰上次膝盖受伤，目光便扫过旁边王兰的伤口处，见对方膝盖上贴着创口贴，于是体贴地问道：“你膝盖的伤如何了？” 　　王兰没想爱豆还能记得她的伤，顿时被对方的细心和体贴感动得有种想要热泪盈眶冲动，小激动道：“我膝盖伤口已愈合得差不多了，用创口贴只是为了保护新生皮肤不被阳光射伤。” 　　其实，赵不律一进客房，王兰首先就是关注赵不律的脚伤，见对方从凉鞋鞋头露出的左脚大脚趾拇明显肿胀发紫非常吓人，当时就心情一紧，但想到爱豆进入客房时走路姿势并无异常，就明白足伤应该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这时见爱豆坐在身边不远处，内心窃喜之余，还偷咪咪地把脚伸直，暗中和爱豆比了一下腿长，然后高兴又自惭形秽地把腿微微缩到一边。 　　马呀！爱豆的腿太长了，简直是自己小短腿的两倍。爱了，爱了。 　　“这是她们两位为你专门带来的早点，我也沾你的光。”赵助理已将早点的饭盒全部打开，从包装盒里找出筷子先递给赵不律一双筷子，又将两双筷子送到王兰和周小芬面前。 　　王兰眼笑成弯月，小声道：“买早点时，我和周同学就已吃了。” 　　赵助理劝道：“早餐多吃点没什么，你们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的早餐，我和不律也吃不完，一起来吃吧。” 　　赵不律先向王兰和周小芬表示感谢之后，也邀请道：“我们一起吃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赵先生，我就开动了。”王兰拿起一双筷子，又将另一双筷子塞到周小芬手里。 　　赵不律又道：“王兰，你也不要那么客气叫我赵先生了，你叫我不律就可以了。” 　　王兰是别人给个杆子，就能向上爬的，立刻改口道：“那我以后就叫你不律…哥哥。” 　　赵不律微微一笑。 　　见赵不律没有反对，王兰偷笑着，轻轻夹拿起一个早点塞到嘴里，脸露出幸福的表情。 　　赵助理笑说道：“小兰吃东西的样子还真让我食欲大开。” 　　再次面对王兰这位小粉丝，经过一番交流之后，由于对方热情讨喜的性格，让赵助理对她假粉丝真纹身推销员的第一印象自是大为改观，不知不觉两人的交流亲切自然许多。至于，另一位粉丝周小芬，自认为识人无数的赵助理却有点看不透这位漂亮的小美女，总感觉对方不是正儿八经的真粉丝，倒像个假粉。 　　真“假粉丝”周小芬安静地坐在沙发边上，趁其他人不注意时闭上左眼观察赵不律的命光。 　　今天，赵不律命光的亮度依旧是房间里所有人中最暗的，但可喜的是今天他命光里没有一丝黑色念力，只剩下明显变少变细的白色念力。 　　这时，王兰夹起一个麻辣牛肉小包子，递到周小芬嘴边。 　　周小芬睁开眼睛，张嘴就一口吞下小包子，微笑点头：“好吃。” 　　王兰小得意道：“这可是我研究的经典夏日早餐，麻辣牛肉小包子、豆浆配香脆小油条……” 　　等到一桌的早点被消灭大半之后，赵不律放下筷子，再次向王兰表示感谢后，一脸怀念表情说道：“我好久没有吃到c市的这些早餐了，有时还真怀念它们。” 　　王兰眨眼，好奇地问道：“不律哥哥之前来过c市吗？”在王兰的记忆中赵不律好像是在a市生活上学，也是在a市的娱乐公司当练习生，而在这次之前所有关于他的行程报道和新闻，从没有提到过他来过c市。 　　赵不律看了一眼客房窗外的蓝天，说道：“我小时候是在c市长大的，只是高中时转学到a市…” 　　“啊~。”王兰因爱豆向自己分享不为人知的经历而惊喜，“这样的话，我和不律哥哥也算是同一省的人了。” 　　赵不律笑道：“我很高兴和两位小同乡聊天。” 　　借着气氛正好之时，王兰把自己珍藏的两张赵不律单人海报拿出来，红着脸递给对方，请求道：“不律哥哥，可以签个名吧。” 　　“当然可以。”赵不律欣然接过海报，签下他专门设计过的艺术体名字。 　　当赵不律把签上名的海报还给王兰之后，王兰眼睛闪闪发亮，充满期待地问道：“不律哥哥，能一起合影吗？” 　　赵不律看了一下客房四周，道：“这里不方便合照。我们一会到客房外合照。” 　　“好。”王兰高兴点头，然后问道：“不律哥哥，你们安排几点钟离开呢？那我和周小芬在这里是不是会打扰到你们的时间安排。” 　　“没事。”赵助理插嘴道：“我们要等车子从维修厂开过来后，才会退房离开。”然后又对赵不律道：“等老刘把车开回来，我叫他帮你把行李拿下去，你脚上有伤，不方便推行李。” 　　“就这点脚趾伤，我自己推行李不碍事，你们还是忘记我的脚伤吧。一想到汽车被追尾，一车四人就我一人受伤，我就感觉有点丢脸。”赵不律用手捂额头，难得露出一点小男生的稚气模样。 　　说到这里，赵助理给司机老刘打电话，询问对方保姆车维修的情况，以及汽车能否依约定时间准时开到酒店。 　　和司机老刘通过电话之后，赵助理挂断电话，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赵不律注意到赵助理脸上变化的表情，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助理姐姐没有回答他，而是打开手机上网搜索新闻，当看到某条新闻之后，她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把手机递给赵不律。 　　手机上的新闻是昨天cd高速路上，因为雨天地滑造成四辆汽车连续追尾，其中一辆汽车还被撞出高速路的路拦，而这场追尾车祸造成四人重伤，五人轻伤。 　　“赵姐，你给我看这个新闻干什么？”赵不律不解地问道。 　　赵助理表情带着一点庆幸之色，道：“昨天追尾我们汽车的那辆车，就是这个新闻里损害最严重的那辆车，今天刘司机去维修站取车的时候，正好看见那辆车停在维修点，车都被撞变形了，维修工人还说车主人正躺在医院里，伤情有点重。” 　　赵不律听到这个信息，不由面露惊讶之色，而王兰是直接看向周小芬，用眼神递着暗号。 　　周小芬不解地回望王兰，但很快她回忆到某件事情，于是翻出手机里的昨天上午和卫薇聊天的飞信记录，看了一下聊天结束的时间，就问道：“昨天，你们被追尾的时间是不是在早上十点四十五分钟左右？” 她开始怀疑昨天早上突然出现的那股黑色念力有可能是来自于赵不律，所以报出黑色念力出现的时间。 　　赵助理道：“好像是十一点钟左右吧。” 　　赵不律翻出手机里自己当场拍下的两车追尾的现场照片，看了一下照片上的时间和周小芬说的时间相差不远，顿时看向周小芬，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时间的。” 　　“猜的。” 　　周小芬心里已有了一个猜测，昨天那股黑色念力完全有可能是来自于赵不律，而黑色念力出现的时间等于他的汽车追尾时间的话，这就意谓着这场小车祸对他反而是因祸得福。毕竟，5点的黑色念力产生的后果，不应该只是脚趾那点小伤，至少也要伤筋动骨程度的伤才能匹配黑色念力的数字。 　　也许，赵不律原本应该经历的霉运应该是高速路上那场大型的追尾，而不是一场小追尾。 　　周小芬若有深意再次打量赵不律身上的命光，开始联想到更深的东西，上一次见到他命光时，他的命光中夹杂着黑色念力和白色念力，而现在他的命光中黑色念力消失，而白色念力变少，这是乎在暗示，赵不律的福玉刺青通过消耗白色念力从而摆脱黑色念力，产生用小伤换大伤的幸运效果。 　　福玉刺青还有这种用处吗？ 　　周小芬一脸懵逼，坐在沙发上漂亮得像一只洋娃娃。 第58章 　　周小芬还在深深思考着，而旁边赵不律的目光一直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并随着周小芬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目光也渐变得深遂。 　　王兰没有注意到赵不律的目光，她轻轻拉了一下周小芬的裙边，指了指福玉刺青的位置，用眼神询问：这件事情，雨女有瓜吗？” 　　周小芬回过神望向王兰，肯定地点头，表示：有点瓜。 　　王兰挑眉，骄傲地比了一下大拇指。 　　赵不律看着两人沉默的互动，嘴角不由微翘，渐露出了然的微笑 　　这时，赵不律的手机铃声响声，他起身接起手机，走到窗台边。 　　赵助理也注意到房间内突然出现的安静，敏感发现赵不律和这两位粉丝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她感觉明明是四人同处一室，但自己总有种被另外三人排斥在外的错觉。 　　赵助理站在柠檬树下，开启强大脑补功能：=。=马蛋，感觉自己就是心酸第四人看着前方三人行。 　　变成柠檬果的赵助理看着酸到她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叫周小芬吧。”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赵助理是突然想到自己关系比较亲密的同行闺蜜，对方带出来的小花刚和她和平解约，现在她手里无人，正在四处物色新艺人。 　　虽然，赵助理对于周小芬这位小粉丝出现在赵不律身边报有戒心，但是从专业娱乐工作者来说，对方的外貌和身材对比娱乐圈的女明星算不上顶尖的，但胜在天然，也是出类拔萃的，特别是她身上那股特殊的气质，让整个人非常有辨识度，如果进入娱乐圈的话，应该很有优势，便特意问道：“你想进入娱乐圈吗？” 　　“嗯！”嗯嗯怪周小芬一脸拒绝，摇头的速度就跟拨浪鼓一样。对于她来说，一切打扰到刺青的工作都是浪费时间。 　　看着周小芬的反应，赵助理也忍不住嘴角微抽，暗中嘀咕：娱乐圈有这么可怕吗？ 　　三分钟后，赵不律挂断电话，直接对赵助理道：“赵姐，我们离开c市的计划延后。” 　　“啊？”赵助理不解道：“谁给你打来的电话？” 　　赵不律脸上带着喜悦道：“四豆给我打电话……”停顿一下，他微笑看向王兰和周小芬，轻声道：“酒店四楼有一个花园咖啡屋，环境不错，咖啡也挺香的，我可以请你们喝咖啡吗？” 　　王兰非常机灵，立刻明白赵不律言下之意，忙拉着周小芬道：“好呀，我们还可以在那里合照。我和周同学就先到四楼等不律哥哥。” 　　见王兰和周小芬离开客房，赵助理就忙问道：“四豆找你干什么？” 　　赵不律简要地说道：“他现在在c市的影视城里拍戏，他告诉我说，演某位男配角的演员前几天因出轨绯闻被曝光之后，剧组就和对方解约，现在正在重新寻找一位可以马上进场的演员，他问我愿不愿意去试镜争取一下这个机会。” 　　四豆知道，赵不律因为前段时间脚骨折的原因，许多活动被迫取消，使得空闲时间变多，于是报名去上了表演课程，虽达不到专业演员的水平，但也算是有一点表演基础，参演镜头不多的男配角说不定能够胜任的。 　　赵助理听后先是高兴，又有些犹豫：“我记得他这部网剧可是大ip，当初各小生和流量为了争取剧中角色撕得血雨腥风，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各角色演员又为番位开始撕，可见这部剧是一个香馍馍，就算是男配角，我们能撕得下吗？” 　　赵不律目光如神，坦荡荡道：“不管能不能成，总要试一下吧。” 　　赵助理打起精神，一副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表情，道：“我先问一下王姐，再去联系四豆的助理，问一下剧组情况，看试镜是什么时候...剧组已开机，应该不会在男配角上花太多时间选演员。”想到什么，她又埋怨道：“我们公司对你也太不上心了，这件事情四豆一定和王姐说过，结果见王姐没有告诉你，他才会私下给你打电话通气，王姐明明也是你的经纪人，可她...。” 　　赵不律微一笑，打断赵助理的抱怨，挥手道：“我要去跟我的小粉丝拍合照了。” 　　“去吧。”赵助理翻看电话，寻找在这件事情上可使用的人脉和资源。 　　另一边，王兰拉着周小芬进入电梯，笑呵呵道：”离开c市的计划延后，看样子不律哥哥还要留在c市，呵呵呵呵，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看不律哥哥接完电话后的表情，一定有好事发生...可是转运啦，转运啦...” 　　王兰话唠般地自言自语着，而周小芬却心里念着一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就在刚才赵不律接起电话之时，他命光里又出现细微的黑色念力。 　　周小芬还从未见过如此招黑色念力喜欢的人。只是不知道赵不律命光中余下的少许白色念力，能否帮他再一次降低黑色念力带来的不利影响。 　　酒店的四楼的咖啡屋就在露天阳台处，因还未到早上十点钟开门营业的时间，王兰和周小芬就只能坐在咖啡屋外露天小花园。 　　两百平方大小的露天花园中被商家精心栽种的红色和粉色玫瑰已盛开，配上黑白相间的咖啡桌椅，以及隐约从室内传出的钢琴声和咖啡香味，整个小花园无论色彩和香味都带着一股浪漫的味道。 　　王兰看到四楼露台的风景，当时眼睛都发亮了，兴致冲冲地拉着周小芬在小花园里摆出各种pose进行拍照。 　　十分钟之后，赵不律来到露天小花园，实现王兰这位铁粉和爱豆合照的愿望。 　　甚至王兰还拉着周小芬和赵不律进行合照。 　　王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将照片发到朋友圈，炫耀自己和爱豆近距离接触的幸福。而是考虑到照片会暴露爱豆目前居住的酒店，她打算将照片进行处理之后再发朋友圈。 　　三人找了一个小方桌坐下，王兰第一时间询问道：“不律哥哥，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留在c市？” 　　“c市有一个试镜的机会，我要去尝试一下。这件事，你们要给我保密哦。”赵不律回答得很随意，并没有遮掩的意图。 　　“啊，太好了。”王兰听后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起来。 　　王兰欢快的表现感染了赵不律，让他脸上也露出笑容，开玩笑道：“你这么高兴，要是我试镜失败，那就有些辜负你的期望了。” 　　王兰顿时停住蹦达，故作斯文地坐回原处，肯定地说道：“不管，不律哥哥你的试镜能不能成功，你都是我们粉丝最喜欢的人，我们会永远无条件支持你的。” 　　赵不律被王兰当着面真心告白而红脸，眯眼看了一下天空，轻声道：“谢谢，你们的支持…” 　　此刻，阳光下，一向大方爽朗的大男孩赵不律明显有些害羞了。 　　王兰见爱豆因为脸发红而无法隐藏的害羞表情，不由也捧脸感觉到羞涩，正想继续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响了，她一看是表姐张雅丽打过来了。 　　手机一接通，电话对面的张雅丽就说道：“小兰，上班时间就要到了，你怎么还没来。你不会忘记今天你要加班吗？” 　　见到爱豆过于兴奋的王兰早已忘记她之前的计划安排，这会被表姐提醒，握着手机跑到旁边，小声撒谎道：“哎呀，姐，今天早上我肚子不舒服，所以在屋里耽搁了一点时间，我马上就来上班。” 　　“快点，现在店里已有客人等着了。” 　　王兰慌忙挂断电话，边向赵不律告辞，边将想要和她一起离开的周小芬按回椅子上坐着，并嘱咐对方道：“我不想错过不律哥哥请我喝咖啡，所以麻烦周同学帮我把咖啡打包带回去了。再见，不律哥哥。” 　　“……” 周小芬看着如一阵风般冲向电梯处的王兰，陷入沉默，人要走也不忘记让别人请喝咖啡，这是脸皮厚还是厚脸皮？ 　　赵不律看着王兰咋呼呼地离开，失笑道：“王兰叫你周同学，那你和她是同学？” 　　周小芬老实回答：“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 　　“哇，真正的老同学。”赵不律身体很松弛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着周小芬，脸上灿烂的微笑渐渐淡去，然后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我车祸发生的时间，是因为刺青产生效果的原因吗？” 　　赵不律突然转移话题，让周小芬愣住，然后反应过来的她也直接回答：“是的。” 　　赵不律把手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桌面，分析道：“我还记得你说过福玉刺青能获得幸运的青睐。这就意谓，当我所坐的汽车被追尾时，我虽然脚趾受伤，但对我而言这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周小芬点头同意赵不律的话。 　　赵不律直视着周小芬，目光温柔，语气肯定道：“依这个思路的话，如果当时这场追尾事故没有发生的话，我是不是就成为高速路上那个几车连环追尾新闻里的一员。” 　　“有可能。”周小芬斜头看向赵不律回应对方的话。 　　赵不律浓眉微扬，继续道：“如果我遭遇的是新闻里的车祸，说不定就不是小伤，而是大伤进入医院，然后...错过这次试镜的机会，这样想的话，真是一环扣一环。” 　　说到这里，周小芬和赵不律已四目相对。 　　蓝天白云阳光下，周小芬目如秋水，赵不律目若寒星。 　　周小芬第一次发现对方除了帅得有些360度无死角外，他的眼睛也特别漂亮，让从没有学过语文的她只能匮乏地用他的眼中有光这句话来描述，可以说光彩夺目这一词用在此刻的他身上毫不夸张。 　　周小芬内心的活动丰富，但脸上表情却是习惯性地无表情。 　　赵不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嗯？” 　　赵不律的双眸在阳光照耀之下就像琥珀般清澈迷人，看向周小芬的眼神若深情又像无情，他微向前倾，说道：“看着现在的你，我突然想到这句诗。” 　　周小芬脸上闪过茫然和问号，然后说道：“你说的也只是猜测，对于未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 　　赵不律脸上露出错愕之色，然后反应过来周小芬的话是接刚才他关于未发生事情的推测，忍不住左手握拳放在嘴处，掩盖住笑意，说道：“有人说你是话题终结者吗？” 　　周小芬道：“以前的我不喜欢开口说话。”言下之意就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参与话题。 　　赵不律克制住越来越明显的笑容，“我很感谢你的刺青，这是我很长时间内第一次感觉到被好运眷顾的喜悦。” 　　“不要高兴得太早。”周小芬直接提醒道：“你还是要保持警惕。” 　　赵不律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吗？” 　　周小芬对于vip顾客的提问，自是态度诚恳地回答：“我看见你是一位招霉运喜欢的人。” 　　赵不律先是一愣，然后微笑变成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谢谢你的提醒。” 　　周小芬摊手道：“不用谢。” 　　赵不律看着咖啡屋里的服务生已将咖啡屋的门打开，就示意对方过来。 　　周小芬忙向赵不律说明，“我不喝咖啡，苦兮兮的，你也不用给我点饮料，我不渴” 　　“那想吃点心吗？” 　　周小芬摇头道：“不吃了，我准备走了。” 　　“ok。”赵不律也不多说，向服务生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又请服员员打包一杯摩卡咖啡和一盒咖啡屋的特色西点。 　　“点心算是王兰和你送我早点的回礼，请不要拒绝。” 　　“好。”周小芬也不矫情，拿着服务员精心打包的咖啡和西点向对方告辞。 　　周小芬才走了两步路，背后的赵不律却突然开口道：“如果我试镜通过，我能邀请你到影视城吗？” 　　周小芬回头看向赵不律，眉头微皱，勉强让口气温和一点，道：“售后服务太远…..” 　　赵不律像被呛住，咳嗽一声，轻声笑道：“那我邀请你到影视城，为你介绍新客人。” 　　“可以。”周小芬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59章 　　周小芬坦然态度，且目的明确的小势利表现，让赵不律脸上的笑意更浓，挥手向她告别。 　　周小芬很快走到室内的电梯口，透过电梯门旁边的酒店窗户正好看见坐在露天花园里的赵不律。 　　此刻夏日阳光已洒满整个小花园，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赵不律仿佛和周小芬心有灵犀般同时看向相隔十几米的对方。 　　再一次四目相对，赵不律如雕塑般英俊的面容露出灿烂的笑容，瞬间就有种冲击其他人心灵的感染力和魅力。 　　而赵不律这样的笑容，也是被粉丝形容成一笑明亮整个世界。 　　周小芬也在对方灿烂的笑容中受到感染露出微笑，脑海中回忆着从王兰口里和原身心里塑造出来的赵不律有些单薄的形象：二十一岁，虽经历过苦难，却依然笑看生活，性格开朗大气，善长尬聊（？），喜怒于色，意志坚毅有韧性。 　　嗯。今天近距离相处，果然本人很符合粉丝描述的形象。 　　“铛。”电梯门打开了。 　　周小芬走入电梯。 　　上班的服务员正将咖啡桌旁边的遮阳伞慢慢打开，随着打开的伞挡住夏日阳光，一身黑白衣服的赵不律也渐渐溶入阴影里。 　　周小芬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伞下的赵不律端着咖啡杯，他的表情平静，目光深沉，仿佛眨眼间整个人突然变得成熟稳重许多。 　　周小芬离开酒店坐上出租车就给王兰发了一个短信。 　　周小芬：你家爱豆送你的咖啡和西点是放到出租屋，还是给你送到纹身店？ 　　王兰：嘻嘻嘻，当然是纹身店。 　　王兰：周同学，你的刺青简直一级棒。 　　王兰：天啊，天啊，周同学，我要向你祈祷哥哥能一切顺利拿到角色。 　　王兰：想想如果能在电视里看见哥哥，感觉真幸福。 　　周小芬见王兰一人都能自嗨刷屏，也就不和她在飞信上多聊了。 　　对于周小芬而言，她还真希望昨天那股黑色念力就是赵不律提供的，这样的话只要福玉刺青持续起效果，那这位被黑色念力青眯的人，就能一直给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黑色念力。 　　周小芬突然意识到赵不律简直就是屈指可数、可遇不可求的超级vip客人，因为他不仅提供了巨额的服务费，还提供了大量的黑色念力。 　　想到刚才自己面对vip客人过于简短强硬的回应，周小芬决定给对方的飞信，发出一份善意的感谢信息。 　　周小芬：谢谢赵先生你为我介绍新顾客。 　　赵不律：赵先生，这个称谓能不能改成叫我名字。 　　周小芬：好的，不律先生。 　　赵不律：....你还有其他刺青可以用在我身上吗？ 　　周小芬：每一次刺青的时间必须相隔半个月以上。而且要在我看过个人具体情况之后，才能确定对方是否可能接受刺青，不是每个人都能进行刺青的。 　　赵不律：我随便你怎么看。 　　周小芬：……再见。 　　赵不律看着飞信上的两人尴聊的对话，沾着咖啡杯的嘴角扬了起来。 　　出租车很快到了目的地，周小芬提着打包袋下车，走过商业街进入纹身店。 　　纹身店内两位学徒坐在前台正练习纹身，见到周小芬进店，两人微笑示意。 　　店内大堂，王兰和一位年青的女性顾客围坐在茶几两边，双方正对着一张画着像素蘑菇和猫眯的纹身图案进行修改设计。 　　纹身室内孟昆、陈伍两位纹身师傅正在忙碌地为顾客进行纹身。 　　周小芬把打包的咖啡和西点放到王兰面前，问道：“张姐去哪里了？” 　　王兰打开包装，喜滋滋地喝了一口咖啡对周小芬说道：“本来和她预约上午来的客人有事，改到下午才过来，她见上午暂没事可做，就去绿草招商办帮你去砍价了。” 　　“张姐太有心了。”周小芬问道：“店里有我能帮忙的吗？” 　　“帮我给这位美女再倒点水吧。”王兰对着顾客微微一笑，然后继续针对顾客提出的要求，对纹身图案的色彩进行调整。现在的王兰已渐走上独立工作的纹身师，面对顾客的工作态度和方式明显比学徒时变得成熟稳重许多。 　　周小芬帮顾客续杯之后，见王兰和顾客专注于交流，也不打扰她们，就坐到沙发边上，翻看店内收集的各种纹身画册，准备休息一会再离开。 　　这时，周小芬接到张雅丽打给她的电话。 　　“小芬，我已帮你谈妥房租合约。” 　　“咦？这么快。” 　　张雅丽笑声从手机对面传过来：“又不是上百万的大生意，不需要反复磋商。” 　　“需要我到绿草公司吗？” 　　“不需要，你……三十分钟之后就到那处商铺门外等我，一会我和绿草公司的工作人员就会过来，等你检查一下商铺内部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再回绿草公司签约。” 　　“好的。”周小芬有点小兴奋了。 　　挂断电话没多久，周小芬飞信就收到张雅丽发来的不动产租赁合同。 　　不动产租赁合同内条款大部分都是格式化的条款，以周小芬的知识水平也是看不出问题，她只能把目光落到合同中和房租有关的内容。 　　周小芬要租的那个商铺地址在碧河东街10号附0101号，实测建筑面积40平方米，租金为每月每平方米100元。也就是每月4000元租金，一次签三年，每季季初10日前付当季租金，签约后的前三个月为装修免租期，也就是说第一年周小芬只需要支付9个月的房租。 　　张雅丽还在飞信里特别提到合同里的那些条款，她已拜托认识的律师朋友看了一遍，没有太大的问题。然后又说到商铺的层高是六米，绿草公司已在商铺内使用钢筋和混泥板把单层搭成跃层，实际可使用的建筑面积是76平方米。 　　三十分钟之后，周小芬准时站到商铺门口，然后看着一辆小汽车从小巷开过来停到商铺门口的路边。 　　绿草招商工作人员和张雅丽从小汽车里走了出来。 　　这位绿草招商工作人员姓潘，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白净的脸上长着点青春痘，看到周小芬，脸瞬间红起来，明显被年青美丽的少女惊艳到了。 　　“小潘，回神。”张雅丽忍住笑意，手打响指提醒对方。 　　被张雅丽叫做小潘的青年回过神，露出腼腆的笑容，慌忙打开商铺门门，并将门推开。 　　商铺内看起来空荡荡的，裸露在外的水泥地面、水泥墙体、水泥顶部都说明这是一间清水房，整个商铺唯一带点装修感的也许就是商铺玻璃门内贴的招商海报了。 　　小潘积极地向周小芬和张雅丽介绍整个商铺内部的整体情况，而眼神时不时偷瞄向周小芬。 　　“这个房间是卫生间，已做好防水处理，你们只需要装上卫生间用具……我们单位主动为租客搭建了跃层，等于为租客节约至少七万元的搭建费用，也让商铺面积增加了一倍……” 　　张雅丽发现正对大门的那堵墙上有一扇上锁的门，不由疑惑地看向小潘。 　　小潘拿出钥匙把这道门打开，门后边是一米距离之外的一道两米高的矮墙。 　　周小芬走到墙边垫着脚，透过墙壁高处的镂空墙孔，发现墙的另一边是一条道路，而道路的对面居然就是建筑工地。 　　小潘解释道：“最开始商铺设计时大门就是面向这条碧河东路的，就连门牌也是这样，只是后期由于商业配套中心一直没修起来，这条路完全没有人流量，所以这道门就被锁上，公司把门重新开到另一条路上。” 　　“原来如此。”张雅丽了然点头。 　　小潘道：“如果以后商业配套中心重新修建起后，可以把门外的墙给推了，这样商铺前后两道门，保证生意火红。” 　　张雅丽失笑道：“你可真会说话，看看这两条路，会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小潘讪讪道：“混口饭吃不容易。” 　　“的确是这样的。”张雅丽很有经验地查看室内各方面情况，“商铺看起来不错，但有一个问题，我妹妹租下这个商铺的话，公司会配物业管理人员和保安吗？” 　　“物业管理人员是由我们公司办公室兼职，定期会过来检查这些商铺情况，至于保安那是没有的。” 　　“如果没有保安的话，如何保证店内财产安全。” 　　小潘坦然道：“因为整个商业街开发项目停下来，也就这几间前期修建的商铺勉强算是完成开发，可是因为后边批发中心的烂尾，造成明明可以处于中心位置的商铺变成边缘地带，加上对面凤祥小区把小区外围的铁栏变成高围墙，导致有意向愿意在这里租下商铺的人更少了，除非这几家商铺全部成功完成出租，不然的话，我们不可能会派出保安和物业人员进行管理，毕竟要考虑租金收入是否可以负担人员工资这些费用。” 　　“那要是商铺出问题怎么办？” 　　“出问题的话，该谁负责，谁负责呀。”小潘摊手道：“其实，其他商业区的物业人员除了每个月末收取水费电费垃圾费之外，也就是表面防盗而已。如果店里不放值钱的东西，就算小偷进来也无妨，再说商业街派出所离这里也就一里路，没人敢在周围闹...” 　　说到这里，小潘的目光落在周小芬身上，口气变得不是那么肯定地说道：“如果担心的话，我可以介绍安装防盗警报的公司...” 　　“小潘，这治标不治本呀。” 　　“姐姐，你想呀，就是因为这里口岸不太好，又没有配套物业，这么大的商铺一个月租金才4000元，要知道旁边的住宅租金都差不多这个价格，更不要说商业街差不多面积的商铺月租金至少一万元起价。” 　　“哎呀，小潘，这没有可比性，商业街的人流量和这里的人流量，那可是天上地下之别。” 　　“所以，租金便宜。”小潘叹道：“姐，没有两全的事情。” 　　张雅丽也不和小潘多说，转头看向周小芬，小声道；“小周，你可要想清楚。” 　　“想清楚了，租。”周小芬租商铺那是准备挂羊头卖狗肉，自然不会像正常的租户去考虑生意方面的事情。 第60章 　　“那我们回公司签约？”张雅丽问道。 　　“不用，直接在这里就可以完成签约。”小潘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纸质不动产租赁合同，然后将合同贴着墙壁上，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章盖到合同上。 　　“好了，现在就只需要你签字，然后交给我身份证复印件，并支付两万元押金，合同就完成签约了。” 　　“你准备的还真周到。”张雅丽忍不住笑出声。 　　小潘苦笑道：“自从这一排商铺修好之后，就成了老板的心病，卖又卖不起价，租也租不出去。今天能完成零的突破，也算是好事一桩。” 　　“你们不是说不卖商铺吗？”周小芬想到昨天的电话随口一问。 　　小潘说道：“因为卖不起价，而且想买的人也不多，老板干脆不卖，说等几年，说不定周围环境变化，这些商铺就起死回生了。” 　　周小芬很快将复印身份证交给小潘，并通过合同上的收款账号将押金转了过去。 　　小潘将合同、商铺的钥匙及他的工作名片交到周小芬手里，说道：“押金收据等我回公司找财务才能开给你，如果在经营过程需要我公司提供资料的话，可以打我手机....我们加一下飞信，如果需要资料证件的话，我也可以在飞信里传给你，要是商铺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找我。” 　　“好的。”周小芬接过这些资料放到背包中,然后和小潘互加飞信。 　　最后，小潘是有点恋恋不舍地开着他的小汽车离开商铺。 　　张雅丽看着小年轻的离开，开玩笑道：“小芬，你现在的魅力是越来越大了，让我想起之前你离开前一个公司的原因，就是被老板侄儿骚扰加跟踪，还好你没在那家公司留下出租屋地址，不然的话，你不只要辞职还要搬家了。” 　　“往事不要再提。”周小芬表情很面瘫。 　　“好吧，不提。我们一切向前看。” 　　重新走入商铺，周小芬有恍惚，“我这就算租下商铺了。” 　　“现在，你也是老板了。”张雅丽拍着周小芬的肩道:“你很快就会体会到天天一睁眼就开始操心今天能否挣到房租的心情。” 　　周小芬暗搓搓地心算着：不用每天操心，一周开张一次888的福玉刺青，就可以维持租金了。 　　嗯，感觉我这个商铺的开局是简单模式，是因为脸的原因吗？ 　　周小芬暗中摸了一下脸，又看了一下双手，冷静地发现：做为手艺人，她吃技术饭的。 　　旁边张雅丽还在唠叨道：“你还要进行店铺装修，地面和墙面不装瓷砖的话，也要刷上漆……卫生间的水槽和抽水马桶要买好点……吊灯也要注意……还要一些家具吧…..，对了，你还要根据开店内容，办理营业执照……” 　　周小芬听得有点头晕，小声问道：“……这要花多少钱呢？” 　　张雅丽心算了一下，说了一个价：“最简单便宜也要四万元吧。” 　　周小芬打开自己的手机，看着账户上的余额也就四万多元，看来她很快就能再次体会到没钱的不快乐。 　　“穷。”周小芬吐出一个字。 　　张雅丽笑道：“现在你知道自主创业的艰难吧。” 　　“嗯。”刚刚还因自己是手艺人而骄傲的周小芬感觉到可怜又无助。 　　张雅丽也不跟周小芬多聊，看了一下时间：“哟，都要中午一点钟了，你和我一起回纹身店，我们两人点外卖吧。” 　　周小芬摇头：“我现在一点都不饿，就想在这里待一下。晚饭的话，张姐，我请你和王兰吃火锅。” 　　“哈，火锅就算了，这几天都是一忙到晚上，没时间外出吃饭，你想要请客的话，就给我们点好吃的外卖吧。” 　　“好。” 　　张雅丽离开商铺之后，周小芬关上商铺玻璃门，并用铁链反锁门。 　　门一关上，因为门上因为贴有一层海报，使得室外行人无法看见室内的情况，也避免阳光直射室内。 　　室内光线不佳，空气也有点闷热，但这一切挡不住周小芬想要进入灰黑世界的冲动，于是她驱动掌心黑色念力，想体验一下从商铺进入到灰黑世界的感觉。 　　和从地方进入灰黑世界的感受并无不同，周小芬前一秒钟还身处昏暗，下一秒就身处黑暗。 　　她微眯着眼睛慢慢去适应光线的突然变化，然后小心伸出手向着四周摸去，很快摸到一面破墙。 　　等到周小芬适应光线之后，貌似有一点点夜视能力的眼睛勉强看出自己正身处在一幢木制的建筑物废墟里，而空气中飘散的末日之灰，让她知道自己顺利进入灰黑世界。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陌生。 　　周小芬的鞋蹭在腐朽的木板上，发出嘎吱的声响，而耳边响起系统小一的声音：“小一欢迎使用者归来。” 　　“嗯。”周小芬问道：“这是哪里？” 　　系统小一道：“目前使用者位处渔村内、离不律庙的直线距离为百米，该建筑属于易坍塌的危险建筑物。请使用者尽快离开建筑物回到庙内，避免建筑物倒塌伤及脆弱的身体，以及长时暴露在末日之灰中伤到有限的智力。” 　　“小一，我听出你话里有歧视，我可以投诉你吗？” 　　系统小一机械回复道：“小一已接受使用者对小一的投诉。” 　　周小芬：“……”野系统浪费时间。 　　为了赶快离开这处被小一定义为易坍塌危险建筑物，周小芬一时不慎踩空造成脚踝轻微扭伤。 　　等她终于走出建筑物后，再看四周环境，虽能辨认出周围建筑物分布的大体轮廓，但要在一片黑暗中寻找某处方向百米外的不律庙，的确有少许困难，她不由吐槽道：“地图还没人工绘制成功，那系统有语音导航吗？” 　　系统小一回答：“语音导航马上出现。” 　　“居然真有语音导航。”周小芬还有点小惊喜。 　　一秒钟后，一个光点伴随着卡卡的声音，出现在周小芬的视线中。 　　系统小一介绍道：”这是一款可以发出卡卡音、有闪光功能的导航鲸。” 　　周小芬瞬间心梗，很想下一秒离开这个世界，远离这款疑似山寨版的系统。 　　“卡卡~~”一发现周小芬，导航鲸直接扑入她的怀里。 　　周小芬搂着在怀里乱拱的卡卡，然后低下头，当时就感觉鼻子尖凉凉的，这是卡卡送给周小芬的亲吻。 　　“你好，卡卡。”周小芬的心都软了，卡卡简直就是暧心小天使。 　　“卡卡~~~”我终于等到你回来，那只破猫没有缠着你，太好了。 　　“卡卡，能带我回庙吗？” 　　“卡卡~~~”卡卡游在空里，摇着鲸尾，将周小芬带向不律庙的方向。 　　不律庙离这里的直线距离虽不过百米，但是想要走到不律庙，就必须拖着扭伤的脚在一片建筑物之间穿行，这并非简单之事。更重要的是这是周小芬第一次在没有神灯的保护之下长时间行走在充满末日之灰的空气中。 　　周小芬之前进入到这个世界时也曾短时暴露在末日之灰中，但因为时间极短，她对于暴露在末日之灰中并没有太多感觉。 　　而这次当她在充满灰烬的空气中行走的时间超过五分钟后，她就感觉光滑的皮肤上开始沾上某种冰冷让人恶心的黏液，但当周小芬用手去触摸这种黏液，却发现手摸不到任何东西。 　　就在周小芬看见几步之遥的不律庙时，她皮肤上恶心的黏稠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皮肤开始发烫，而呼吸间咽喉犹如被灼伤的感觉。 　　这一系列的感受，让周小芬回想起碧河四期那团灰色雾气带给她的感觉。她立刻就明白了，现在自己的身体正处于身上刺青开始消灭入侵身体的末日之灰过程中。 　　周小芬不敢多逗留在庙外，快步跑向到不律庙门前，一把推开庭院大门后直接跑入庙里庭院。 　　一进入庙院，周小芬就感觉皮肤和喉咙处的灼热感开始缓和。 　　庙院里的寂静并没有因为周小芬的闯入而改变。 　　只见，木屋的正门及左侧面被打开的窗口处都特意挂上了一层像纱的薄布，用来阻挡大家窥视屋内、亵渎神使的视线。 　　而屋内的灯光透过薄布洒到室外的地面上，也洒到到两个窗口下摆放的两张简易木板床上。 　　木板床上分别躺着两位村民，皆是头朝向木屋，而双脚朝着外边，而裹着薄被单熟睡中的她们脸上表情在温暧的灯光中显得特别平静安详。 　　这两位睡在木板上的村民便是渔村中返祖病病症最重的小狐狸的外婆和大洪的母亲。在两位病人中间，大洪正盘脚坐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地面，对于周小芬进入庙院没有任何的反应。 　　周小芬弯腰摸了一下隐约着痛的脚踝，拐着脚走近木屋，然后就听见大洪打呼噜的声音。 　　显然，大洪是睁着眼睛睡着觉了。 　　周小芬打开木屋木门，走到屋内，让自己整个身体都沐浴在火光之中。 　　然后她感觉到全身像被阳光照耀暧洋洋的，无数灰尘从她身和口鼻处飘起在灯火笼罩之下化为无有。 　　显然，周小芬身体内侥幸逃脱刺青吞噬的末日之灰，正被铜灯之光直接消灭掉了。 　　等到周小芬再次查看身上的刺青时，发现这些刺青更加黯淡了，特别是手心里那只黑色花苞明显色彩变淡，让人感觉有些萎靡不振。 　　周小芬感觉到末日之灰对自己身体的伤害已解除，便走到木屋门前，将目光落到屋外墙放的那些装供奉品的木箱，然后将背包里一直放着的红色薄片拿了出来。 　　周小芬准备打开这些箱子，寻找放记忆中的那些鱼皮。 第61章 　　周小芬开箱寻找鱼皮的声音惊醒打瞌睡的大洪。 　　当大洪睡眼惺忪地发现周小芬后，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顿时慌忙想将盘坐的脚变成跪式，但又想到周小芬曾经的警告，顿时手忙脚乱，然后双脚绞成麻花，重重摔在地上。 　　周小芬听到响动声，再见大洪摔在地上的慌张模样，立刻知道原由，小声道：“大洪，你不用起身，继续做你的事情就行了。” 　　大洪趴在地上，满心的羞涩兼害怕，小声问道：“神使，可否有我能做的事？” 　　“没有。”周小芬打开木箱，问道：“其他生灵呢？” 　　“他们在村外劳作，以及为神使寻找有文字记录的资料。” 　　这时，周小芬才想到她的新手任务三。 　　系统小一在周小芬耳边絮叨着：“使用者，请加快完成任务的速度。” 　　“嗯。”周小芬用鼻音回应系统小一。 　　周小芬很快她在某个箱子里找到大量的鱼皮，并从中翻找出两种不同鱼鳞形状的红色鱼皮。 　　将从现实带来的红色薄片简单比对，发现那张红色薄片很像其中一张红色鱼皮上的鱼鳞。 　　周小芬询问大洪道：“这是什么鱼的鱼鳞？”边说边将红色薄片递到大洪手里又问道：“这种鱼鳞有什么用途吗？” 　　大洪接过薄片，只看了一眼便说道：“这是鮨鱼的鱼鳞。鮨鱼有鱼的身子，狗的脑袋，发出的声音像婴儿啼哭，传说很久以前，吃了鮨鱼的鱼肉就能治愈疯病。在很长一段时间生灵把返祖病当成疯病，所以就用鮨鱼治返祖病…” 　　大洪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也许是末日之灾后各种神力消失，这种鱼不仅无法治愈返祖病，连疯病也无法治愈了……后来，鮨鱼鱼鳞制作成的物品，就被当作祈祷平安健康的吉祥物。” 　　“原来如此。”周小芬获得答案之后，就将红片薄片和鱼皮一起放回箱子里。现在她可以肯定碧河四期里的那具白骨尸体就是灰黑世界的生灵尸体。也许在某种神奇能力之下，死在黑海中的生灵尸体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土下。 　　这时，周小芬注意到在放着供奉品的这些木箱旁边，还放着一个明显比其他木箱小多的木箱。 　　周小芬好奇地打开这个小木箱，发现里边放着三张树皮 　　大洪介绍道：“ 这个小木箱子里装的是这两天为神使您收集到的文字记录资料。” 　　周小芬拿起其中一张树皮，发现树皮上果然有文字，而这些文字是用某种有腥味的黑色染料书写的。 　　就在周小芬正欲翻译并研究树皮上边所写的文字内容时，有村民陆续进入庙院中，看到周小芬站在木屋门前，他们纷纷躬身表示尊敬，然后就静静地坐在墙壁处。 　　周小芬见村民一副噤若寒蝉、不敢发声作事的模样，就直接坐在木屋门坎上，一边摸着扭伤的脚踝，一边轻松地说道：“你们做自己的事吧，不用顾忌我在这里。” 　　村民见神使对生灵的态度从容和善，自是偷松一口气，互望几眼之后，便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或坐地盘脚闭目养神，或跪地小声祈祷。 　　而这时小狐狸毛爪子捧着一张动物皮小步挪到周小芬面前，然后将动物皮高高举起，小表情带着邀功的得意，脆生生地说道：“神使，这是我找到文字记录资料。” 　　“乖。”周小芬借机摸了一把小狐狸的头，然后接过他手里之物，轻放到小箱子里。 　　“卡卡~~~”卡卡趴在周小芬肩边，偷偷看着小狐狸：又是一个长毛的。 　　小狐狸小jiojio在地上滑着圈，然后摸着裤子兜里神使送的木梳，小嘴巴委屈地扁起来。 　　周小芬注意到小狐狸的表情，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狐狸犹犹豫豫地拿出木梳，一副心痛又带着点害怕表情，心虚道：“对不起，神使，我把您送的木梳弄坏了。” 　　“坏了？”周小芬一接过木梳，就感觉木梳的手感不太动，再细见就发现木梳居然已发霉腐朽，稍一用力，梳齿就被折断。 　　周小芬不解地问道：“我送的其他礼物也是这样吗？” 　　小狐狸撅嘴，非常委屈道：“只有我的木梳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周小芬陷入思考中。 　　这时龟村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院门走到木屋前，压着咳嗽的声音向周小芬行见面礼。 　　当龟村长看到周小芬手里的木梳之后，龟眼一眯，拐杖就轻轻打到小狐狸的小屁股，声音沙哑无力地说道：“这事…要怪小狐狸…到处炫耀神使您赐的神物。” 　　周小芬诚实地回应：“木梳是普通之物，不算是神物。” 　　“神使，您谦虚了。”龟村长凸圆的大眼瞪了小狐狸一眼后，继续道：“神使…恩赐的神物…本应该好好珍藏，放在庙院里时时跪拜叩谢，可小狐狸…偏要随身带在身上，结果…跑到外边，才二十天时间就被…末日之灰污染了。” 　　经龟村长这段话的提醒，周小芬猜测到木梳霉烂的原因是因为末日之灰让现实的物品加速风化腐烂。 　　小狐狸在旁边听着龟村长训斥，黑黑的豆豆眼渐溢出泪花，小尖嘴嘤嘤地叫着。 　　“还哭。”龟村长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 　　小狐狸紧张地用毛爪捂嘴，小脑袋快速摇着：“不哭，不哭了。” 　　周小芬见小狐狸因为木梳损害而伤心，忍不住安慰道：“我下次再送你一把梳子。” 　　小狐狸带泪的小毛脸瞬间露出笑容，两只小毛爪激动地握成小拳拳放在胸前，“真得吗？” 　　“嗯，真的。”周小芬发现她身边的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真得吗？ 　　“谢谢神使。”小狐狸尖耳朵快乐地轻晃着，毛尾巴扫着地，激动道：“我…我好喜欢神使送我的梳子，比鱼梳好用好多好多倍。” 　　为了强调木梳和鱼梳的区别，小狐狸将两只小胳膊用力张开，用两手之间的距离表示两者差距有多大。 　　周小芬微笑接受可可爱爱的小狐狸对于木梳的赞美。 　　龟村长也见机向周小芬表示对上次赠送的食品恩谢。 　　“你们喜欢哪些食物，我下次再多点一点来。”周小芬爽快地说道：“这也算是你们帮我收集这些文字记录的谢礼。” 　　龟村长受宠若惊，“为神使服务，是我们的荣幸，不需要谢礼。” 　　“听我的，不必推辞。” 　　龟村长想了一下，摸着须子，慢吞吞地表示每一种食物都好吃。 　　“我最喜欢吃玉米糕了。”牛大突然出声。 　　周小芬才注意到牛大有知道什么时候已静静地站不远处。 　　“好，我给你多带一点。”周小芬对着牛大说道。 　　牛大憨憨地笑露出大白牙。 　　龟村长这时想到什么，对周小芬说道：“尊敬的神使，我们在一处石屋里发现一个铜箱，我怀疑箱里装有神使你想找的文字记录，但我们无法移动或打开铜箱，所以只能请神使亲自前往查看一番。” 　　周小芬问道：“石屋在哪里？” 　　龟村长指着庙的西方，道：“就在庙的高墙另一边。” 　　周小芬心里打算，如果只是短时间外出的话就不带上铜灯了，毕竟铜灯在这里有如定海神针的效果，如果自己要移动走铜灯的话，地上躺着的病人有可能又要经受末日之灰的污染。她今天可是亲身体验了一下被末日之灰污染后的恶心感觉。 　　“从这里出来到石屋需要多少时间？” 　　小狐狸插嘴道：“两分钟。” 　　“这样算下来，往返的时间也就四分钟，再加上寻找铜箱再花费几分钟，整个行动应该能控制在八分钟以内，而八分钟差不多就是我这次来到灰黑世界然后走到不律庙的时长...。”周小芬摸了一下自己扭伤的脚踝，感觉脚还能坚持一下。 　　决定不不使铜灯之后，周小芬站起身，走向庭院木门。 　　院门外，刚才听见龟村长和周小芬对话已提前猜到周小芬行动的牛大，不知何时已安静地蹲在庙门石阶下，在她宽宽的肩上稳稳地放着一把肩椅，肩椅边还连着一个简陋的□□，显然是用来方便上下椅子的。 　　周小芬看见门外的牛大，先是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拒绝牛大的服务，身后小狐狸拿着龟村长的拐杖，小步走到周小芬身边，叽叽喳喳道：“神使，木椅是我和牛大特意为您做的，您喜欢吗？” 　　注意到两位小朋友一脸期待被夸奖的表情齐齐望着自己，周小芬决定顺从小朋友的好意，淡笑道：“谢谢小狐狸和牛大。” 　　“不用谢。”两位小朋友齐齐说道。 　　周小芬踏着木梯，很轻松地坐到牛大肩上的椅子内，然后牛大慢慢起身向右行，而小狐狸握着至少有三个自己那么高的村长拐杖，蹦跳在前方，用拐杖上发光的石珠作为引路灯，先一步为牛大和周小芬照明。 　　在牛大身后静静跟随着三位村民，他们是被村长吩咐过，如果神使需要生灵帮打下手时，他们第一时间就要提供帮助。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周小芬就来到了目的地。 　　牛大停在一个石砌的古老建筑物前，半蹲下来对她道：“神使，我们到了。” 　　周小芬跳下牛大的肩，站到这帽建筑物门前。 　　只见这个建筑物和不律庙墙相隔两米距离，整个建筑用大石头砌成得方方正正，宽度五米，高度有六米，建筑物比旁边的不律庙庙墙稍稍矮一点。 　　这时，石屋的门是打开着，小狐狸钻到屋内，用拐杖为周小芬进入屋内照明。 　　因石屋内空间不大，不便太多人进入，所以牛大和其他三位村民都安静地站在屋外，等待神使召唤再进去。 　　走入石屋，周小芬就注意到地面石板的坑坑洼洼，再一看石屋的面积也就三十平方米左右，摆放的家具大多腐烂变形。 　　显然，这个建筑物的历史不短。 　　小狐狸蹦跳地走到屋内石梯处，对着周小芬道：“神使，铜箱就在楼上。” 　　周小芬借着拐杖上的光，小心走上石梯。 　　当她站在两楼地板上时，首先看见的就是石梯正对面三米外石墙上的窗口。 　　窗口上的木制窗栏早已腐烂只剩下几块残片，而风化严重的石墙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文字和图案的雕刻痕迹。 　　周小芬没有时间去观察石屋墙上的内容，她的目光落在小狐狸所站的位置，然后看到村长所说的铜箱。 　　只见这个铜箱也就三十厘米长宽高，放在窗口旁边石桌下方的墙角处，非常不起眼。 　　周小芬走到石桌边弯下腰，双手去移动箱铜，然后她发现村民无法搬动的铜箱在她的手里也不过十几斤重量。 　　周小芬轻而易举地将铜箱从石桌下方拖出来。 　　借着拐杖的光，周小芬发出这个铜箱上雕刻图案和木屋石台上的铜箱图案非常相似，恍眼一看就是迷你版和普通版区别。 　　周小芬尝试去打开铜箱，却发现这个铜箱轻易地被自己打开，而铜箱里放着的一叠卷起来的动物皮。 　　周小芬打开一卷动物皮，发现上边迷迷麻麻写着文字，看来是另一种方式的文字记录资料。 　　“这间石屋是谁住的？” 　　“传说这是神使的灵仆所住之屋。”小狐狸在旁边回答道。 　　“灵仆？”周小芬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刺青使的仆人。” 　　小狐狸道：“传说灵仆是被刺青使赐予可以近身服侍的生灵或动物。” 　　“嗯。”周小芬突然感觉窗口有古怪，忙让小狐狸把拐杖借她一用。 　　小狐狸乖乖地将拐杖送到周小芬面前。 　　周小芬拿过拐杖走到窗口处，透过窗口看见飘着末日之灰的天空。 　　“嗯？”周小芬有点怀疑自己所看见的，因为按照窗口所处的位置，透过这个窗口，能看到的只会是两米距离之外比这幢石屋明显高的不律庙庙墙。 　　而现在，周小芬向上望是黑暗无边的天空，而下方却是可以俯瞰整座不律庙，甚至这个窗口和对面庙中木屋的小阁楼窗口正好处于一个平面。 　　那一瞬间，周小芬甚至想像到两人分处石屋和木屋，他们透过窗户，两两相望的画面。 　　“为什么会这样？”周小芬带着疑问很快找到答案，因为窗户正对面的那道庙墙至少有两米的长度明显比其他位置的墙体矮许多，这样凹形的墙体使得从石屋窗口处向外看风景不被高高的庙墙所阻挡。 　　这是什么骚操作？周小芬为找到的这个答案而愣了三秒钟。 第62章 　　周小芬不想在这里多耽搁时间，考虑到这件铜箱和木屋石台上的铜箱相似度太高，两者有可能存在某种关联，她当即改变拿走动物皮而将铜箱留在这里的决定了。 　　周小芬将拐杖还给小狐狸，然后很干脆地抱起铜箱，结果才走几步路，就感觉脚部的扭伤影响到她的行走。 　　见周小芬欲下楼，小狐狸已机灵地路到石梯处，为她照亮下楼之路。 　　周小芬默默忍受着从脚部传来的刺痛，一步步挪下楼，走出石屋。 　　一直静静陪伴在周小芬身边的卡卡发现周小芬的脚伤，它焦急地绕着她打转，时不时用冰凉的尖鼻子轻轻触碰伤口，想要减轻周小芬的伤痛。 　　周小芬看着卡卡的担心，嘴角微扬，小声道：“卡卡，我没事的。” 　　“卡卡~”心痛心痛。 　　而在脚伤之外，周小芬也开始再一次感受到末日之灰污染身体时带来冰冷恶心的难受。 　　显然渔村的村民无法搬动或打开铜箱，但却并不影响牛大扛着抱铜箱的周小芬朝着不律庙大跨步而行的举动。 　　走在队伍前方照明的小狐狸突然停下步子，耳朵瞬间立起来，目光盯向右边的一片建筑废墟，警觉又大声叫道：“谁在哪里？” 　　黑暗中传来有东西踩在碎石上发出的声响，随着声音越大，站在人群前方的小狐狸有些胆小地向后退了一步。 　　借着拐杖发出的光，在场的众生灵依稀看到一个黑影从废墟里慢慢走出来，然后对方暴露在半明半暗的光中。 　　“嗯！”默默忍受着难受的周小芬愣住了，因为光线之下，这位黑影明显是一位人类女性，而且对方长着一张对周小芬而言很熟悉的面孔。 　　瞬间，周小芬脑海闪过：她很眼熟，叫什么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真人，还是幻觉？ 　　下一秒，周小芬准备闭上左眼，通过观察对方的命光，以回答脑海中无数的问号。 　　眼前这位女性在看清黑暗中举着“灯笼”的狐狸，狐狸身后高大的怪兽，还有怪兽身边的黑影之后，她脸上原本有些茫然害怕的表情变成惊恐万状，犹如名画呐喊一般，她双手捧脸嘴大张开，尖锐的叫声从喉咙里爆发出来：“啊啊啊，鬼~~~~” 　　小狐狸被这恐怖的叫声吓得藏到牛大的身后。 　　下一秒，尖叫的女性在众生灵眼前消失不见了。 　　“啊啊啊~~”这回换成小狐狸被吓得尖叫起来。 　　一位稳重的村民反应过来后，一把捂住小狐狸的嘴，然后低声道：“这是鬼使，不要乱叫把她再次招来。” 　　在灰黑世界中的古老传说中，除了神投影到世间的神使，比如刺青使、太阳神使等等之外，还有魔或鬼的世间投影，而生灵大多称祂们为魔使或鬼使。当然，末日之灾后，神魔鬼已消失，更不要说祂们在世间的投影，神使、魔使或鬼使，更是很少出现了。 　　“嘤嘤嘤。”小狐狸终于冷静下来。 　　“蒋婧。”直到这时，周小芬终于想起对方的名字。 　　这位长得和蒋婧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并消失的速度太快，导致周小芬闭上的左眼还未看到对方身上是否有命光，对方就消失了。而周小芬左眼唯一观察到的就是对方消失的同时从对方身上飘出的一股黑色念力，然后这股黑色念力径直穿过不律庙墙壁。 　　隔着庙墙，周小芬是无法观察到黑色念力的运动轨迹，于是低头吩咐牛大快回不律庙。 　　牛大当即大步走入不律庙院，然后停在木屋门口，半蹲下身方便周小芬跳下来。 　　此时，穿墙入院的黑色念力已不知去向，但周小芬却猜想到那股黑色念力所去地方应该是铜灯。因为，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的手掌就是木屋里的铜灯会吸收黑色念力。 　　周小芬从牛大肩上顺着□□走到地上，然后拐着脚打开木屋的门。 　　周小芬随手将抱着的小铜箱放到地板上，然后站在木屋中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温暧的火光驱散身上的难受。 　　脚上的伤，使周小芬无法爬上石台近距离观察铜灯里的火光情况，所以，她只能站在下方粗略打量着石台上的铜灯。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发生，周小芬感觉屋里的光线亮了一点，也就印证她的猜想，那股黑色念力飘入铜灯中了。 　　“为什么那位疑似蒋婧的人身上的黑色念力不飘入我的手掌，反而飘入距离更远的铜灯？”周小芬自然自语，然后将手掌心中的白色念力驱动离开手掌。 　　她想尝试一下持续地将白色念力注入铜灯会给这盏灯带来怎样的变化。 　　就如第一次一般，白色念力在飘出手心之后就直接飘入铜灯那团悬空的火团中。 　　而整个过程，周小芬一直关注着火团变化，只可惜就如第一次般，从肉眼来看火团没有任何的变化。 　　周小芬不想将时间用在研究白色念力对铜灯造成的影响，便打开从石屋抱过来的小铜箱，将箱内动物皮拿出来。 　　周小芬数了一下，一共有七张皮制文卷。 　　想到屋外装有其他文字资料的小木箱，周小芬打到屋门正准备把小木箱拿到屋内，这时她的目光掠过门旁窗户下沉睡的病人，突然感觉眼前的画面和几十分钟前她刚进入院子时看见的画面有少许不同。 　　周小芬心中微动，开始回忆最初进入院里看见的画面。 　　就如来找茬游戏一般，周小芬很快找到不同点，屋外光线落在地面的形状不一样。 　　在周小芬的记忆里，最初从四尺宽的窗户照到屋外的光线也就四尺多点的宽度，至于光线的长度达到离窗户两米远的位置，只是靠近窗户处的地面由于窗户下方墙壁的阻挡，所以在从墙边向外大约二尺长度的地面是没有光的，这就意谓着一扇窗户透出光的形状是长宽皆四尺的正方形，但现在光线落在地上的形状已偏向长方形，宽度没有变，长度像是增加了一些。 　　物理知识为零的周小芬是不可能从科学角度去寻找答案，她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用着发现秘密的小兴奋问道：“小一，黑色念力是让火团变亮，白色念力是不是就是增加火团之光照耀的范围。” 　　系统小一轻快道：“恭喜使用者找到帮助铜灯长亮的两个关键条件。” 　　“积分奖励呢？” 　　“没有。” 　　“抠。” 　　“使用者，你膨胀了。” 　　不甘寂寞的卡卡绕着周小芬身边游动，时不时用它的尾巴拍拍对方的肩，“卡卡~~”康康我，康康我。 　　“嗯。”周小芬撅起小嘴，捧住游到自己面前的卡卡，亲了对方一口。 　　不只吸猫有瘾，吸鲸也是有瘾的。 　　“卡卡~~”卡卡幸福地靠在周小芬耳边，轻声地叫着，好像是在唱歌。 　　听着卡卡空灵的叫声，周小芬决定稍微陪伴一下卡卡，暂时不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周小芬估计现在手掌内的黑色念力，可以保证她在黑灰世界逗留的时间在一个小时左右。 　　这一个小时不能浪费，那就翻译一下自己目前获得的文字记录资料吧。 　　“卡卡，你陪我一起看书吧。” 　　“卡卡~~” 　　周小芬将小木箱里的资料拿入木屋，然后盘脚坐到铜灯下方光线最好之处，借着火光仔细研究树皮上所写的内容。 　　“卡卡~~~”卡卡很熟练地游到周小芬身边，然后鲸身趴到她盘起的腿上。 　　周小芬很快发现自己高估自己的读书速度了。 　　首先，树皮上边文字的墨迹已有些模糊。 　　然后，树皮上的文字结构，语法的使用，和曾经在火团里所学到的文字知识不太一样。 　　于是，整张树皮不到五十字的内容，周小芬足足用了十分钟，才勉强连猜带蒙拼凑出这张树皮上所写的内容大约是关于如何在野外寻找到可食用的植物根茎。 　　完成第一张树皮的读阅之后，周小芬对于树皮上记录的内容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拿起第两张树皮。 　　第二张树皮上的文字以及叙述方式和第一张树皮很相似，大约是关于如何寻找水源。 　　周小芬决定放弃继续翻译树皮类的文字记录，转而拿起小狐狸找到的那张动物皮材料的文字记录资料。 　　周小芬很快发现动物皮上的文字结构及语法和她通过火团所就到的文字知识相似超过百分之八十，所以她很快看懂动物皮上的内容。 　　这是一篇类似文言文的记录，内容是和刺青师有关。 　　而文中大约的意思就是，笔者本人天生是有鹰眼血脉的生灵，偶尔有一次在一棵大树上，无意间看到到百米之外的吊楼，也就是刺青使庙内，刺青使炮制刺青材料的过程。只见那些坚硬无比的供奉品在刺青使的手中犹如沙制之物，轻轻一指就可将它们碾碎。而这些粉末在被清水浸泡之后就制成了刺青涂料。 　　“哇。”周小芬放下这颇有玄幻色彩的笔记，心思一动，起身走出屋从放供奉品的木箱里拿出一颗白色的石头。 　　只见这颗石头有半个拳头大，外形圆润，重量沉甸甸的，质地十分坚硬。在铜灯之火的照射下，光滑的表面有种雨花石的质感。 　　周小芬闭起左眼观看木箱里的供奉品以及手里的石头，然后发现视线内的所有物品都没有灵线存在。 　　反正周小芬弄不清这套野系统哪些问题会回答，那些问题不会回答，所以，她试探地询问小一，“小一，没有灵线存在的物品可能制作成刺青涂料吗？” 　　而系统小一从来没有辜负周小芬的失望，肯定地道：“请使用者自行寻找答案。” 　　“嗯。”周小芬轻声一哼，直接坐到屋外门前的地板上，将白色石头放在面前，然后认真地举起双手，将十根白嫩纤细的手指依顺序地去戳石头。 　　先用一指禅试一下看我是不是怪力的刺青使。 　　两分钟后，周小芬看着连一粒沙都没有戳下来的石头，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 　　但不死心的周小芬却很快开始新的试验，一指手指没有戳碎石头的话，就试一下两根手指一齐去戳，如果两根不行的话，那就三根…。 　　如此这般，周小芬笨拙地尝试着用手压碎石头，直到她用上十根手指，干脆将石头合在双手掌心之中，然后双手用力向内压去。 　　“嗯。”周小芬感觉到手掌中间的石头出现异样，于是立刻摊开手心。 　　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坚硬的圆形石头被周小芬徒手压成饼状。 　　周小芬像一个小孩子般，一脸天真地用手指戳戳变成饼的石头，发现石头的材质依然是很坚硬的，“嗯？我居然把这么硬的石头压成饼干，这是表示我有怪力？还是说我真是刺青使？” 　　“啪啪。”趴在周小芬腿上的卡卡，这时给面子的立起鲸身用鱼鳍拍掌以示惊叹。 　　“谢谢。”周小芬轻轻摸了一下卡卡，然后闭上左眼观察被压扁的石头，她惊讶地发现在石头开裂处有亮点透出。 　　“难道说灵线是被包裹在石头里？” 　　周小芬看了一下手掌里的石饼，重新将双手合上，然后双手用力向内压。 　　周小芬感觉到坚硬的石头在双手用力向中间挤压时犹如面包一般轻松压扁，然后再一用力，就听到轻微的噗嗤声音之后，石头变成细沙从手指缝间流出。 　　周小芬摊开双手，手掌心里的石饼已变成白色粉末。 　　这次当周小芬闭上左眼，看见的就是白色石粉中掺杂着大量发光的粉粒，显然这些粉粒其实就是还未成线的灵线。 　　成功了。 　　周小芬骄傲地表示：我，人工粉碎机,鼓掌。 　　声响师卡卡：“卡卡...啪啪...” 第63章 　　周小芬回屋从背包里找到帕子，将一手的粉沫放到帕中，思考几秒之后，便又从装供奉品的木箱里翻出几片树叶。 　　树叶十分脆弱，周小芬几乎就需要用太多力气便可以双手合拢轻易将其捏碎了，而树叶完整时看起来平平无奇，一旦被压碎之后，就可见到碎树叶里的亮光。 　　这时，院里一直躺着的两位病人已醒，正被小狐狸和大洪分别搀扶着在庭院墙边处走动，算是活动身体。 　　周小芬叫来墙角处一直安静坐着的牛大，将一片树叶递到她的手里。 　　牛大走到周小芬面前，曲腿弯腰要让自己身高比周小芬矮，“你能徒手压碎它吗？” 　　牛大没有任何疑问，轻易将树叶给捏碎了。 　　周小芬看着牛大递到她面前的树叶碎片，发现碎树叶片中无闪光存在。 　　周小芬想了一下，又从木箱里找出一颗与刚才她压碎的圆石相似的石头，问道：“这颗石头你能压碎吗？” 　　牛大声音闷闷道：“这些神石都是长在神山玉矿石壁上，材质坚硬，我徒手是无法压碎神石的。” 　　“徒手无法的活，就表示用工具可以弄碎。” 　　牛大迟疑道：“我没有试过。” 　　周小芬道：“那就试试，你把工具拿到庙里把这块神石弄碎，我还要半碗清水。” 　　“好。”牛大起身去做事情。 　　两分钟之后，牛大一只手端着一碗水，另一只手抱着一根至少一米长的灰色棍子，一头是扁平如铲子，另一头是锤子形状。。 　　周小芬接过牛大恭敬地捧到她面前的碗，好奇地看着他带来的工具，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工具？” 　　“这是我家祖传的武器，听说是某种巨兽的手骨，现在被我当作种地挖矿的工具了。”牛大问道：“神使，我就在这里敲碎石头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提醒道：“小心，不要弄伤你的手。” 　　扶着外婆散步的小狐狸一直立耳朵偷偷地关注木屋门前神使的动静，这会见牛大要碎神石，立刻请庙院刚进来的村民帮着照顾外婆，就小步跑到木屋门前，先向周小芬行礼之后，小毛爪拦住牛大举工具捶神石的举动，紧张道：“你这样碎神石是不行的，我来帮你。” 　　牛大和小狐狸合作弄碎神石的同时，周小芬拿着手帕和清水进入木屋里，坐在火光之下，将手帕里包着的一半数理的石粉倒入水中。 　　周小芬闭上左眼，就见石头粉末入水直接落入碗底，而发光的粉粒却是浮在水面上。 　　手指放主水中轻轻搅动，很快碗底的石粉搅拌着溶入水中，而发光的粉粒在水中形成一圈一圈的圆，最后连成圆圈的粉末变成灵线。 　　一分钟之后，陶碗里的清水已变成半碗白色染料，而染料的表面细细的灵线正在游动着。 　　周小芬没有特意去控制或捕捉水中的灵线，而是直接将手指从碗里抬起，然后把手指上毫无灵线的涂料轻轻涂在手背上。 　　涂上涂料的手背皮肤感觉有点冰冰凉，摸起来也很顺滑，涂上染料的皮肤颜色比旁边的肤色稍微白亮一点，其他暂时就没有看不出异常了。 　　这时，屋外的小狐狸叫道：“神使，神石碎了。” 　　周小芬快步走出木屋，发现被牛大和小狐狸费大力气弄碎的神石裂成两半，而石头内部有发亮的光点。 　　牛大有些愧疚地说道：“神使，我和小狐狸就只能将神石碎成这样。” 　　“这样就可以了。”周小芬发表看法，捡起地上半颗碎石，将它放到手掌心中，然后双手合起向中间用力挤压。 　　结果是，周小芬根本无法将这颗已碎的神石压成粉末。 　　周小芬猜测：这颗神石在被其他人破坏之后，就不再能被她轻易压碎。也就是说这供奉品已丧失成为刺青材料的机会。 　　周小芬让牛大再拿过来半碗水，将手里半颗碎石丢入水中，石头直接落在碗底，而石头中的亮光却没有离开石头浮到水面。 　　这种情况之下石头中的亮点根本无法形成灵线。 　　不同人两组人对供奉品进行弄碎的对比试验，让周小芬产生联想：只能通过我的手才能制作出灵线这种刺青染料的话，这是否可以肯定我的前世就是刺青使？ 　　只是这个结论存在一个漏洞，这具身体的主人严格分类的话是属于普通人，根本不能和传说中神赐给世间的刺青使相提并论吧。毕竟刺青神是用神赐予的双手进行刺青，用神赐予的双眼看清众生，凡胎肉.体不可比的。 　　难道身体芯子的我可以影响到这具身体的属性？ 　　小狐狸和牛大见周小芬一言不发，也不敢打扰到神使的静修，便安静地退后半步，跪坐到旁边的角落处。 　　留在灰黑世界的时间有限，周小芬也不急于找到答案，将另半颗碎石捡起来，她伸了一个懒腰，看见跪坐在旁边的小狐狸和牛大，慢慢说道：“小狐狸，牛大，你们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小狐狸要继续照顾外婆自然就起身离开，而牛大还乖乖地坐在角落处。 　　周小芬指向旁边灯光透出的窗户，说道：“牛大，你应该坐在这里。” 　　“那是病人休息的地方。”牛大憨憨地说着。 　　“你也算是病人呀，而且你坐在窗户边，不会影响到病人的。我想看了解，你接受到神光照耀是否会让你的手恢复原状。” 　　牛大举起返祖成牛蹄的手，傻乎乎道：“那我就坐过去了。” 　　“去坐吧。”周小芬露出和善的笑容：“你也可能通知其他已生病的生灵，我同意你们坐在窗边，获得神光照耀。”周小芬记得当初统计生病的村民，除了最严重的两位外，还有包括牛大在内另外四位轻病症的村民。 　　“好的，我会将神使仁慈告诉他们。”牛大轻手轻脚走向窗户处，然后周小芬就看到她身上扎着花的小尾巴快乐地晃动着。 　　牛大，真是外稳内萌的小女生呀。 　　周小芬很想伸手摸一下对方可爱调皮的小尾巴，但是矜持阻止了她蠢蠢欲动的手。 　　周小芬打算把已成功制成刺青材料、或是还未制作成刺青材料的粉末，以及无法制成刺青材料的已碎供奉品全部放到木屋内，看它们随着时间变化而有何变化。 　　周小芬又从木箱里拿出三张小红色鱼皮、三根细小的干树枝、以及几颗石头，以及灰黑世界里的小物品，先将它们放到火光照耀之下祛除末日之灰后，再放入背包里准备带到现实世界。 　　之后的时间，考虑到渔村的人无法进入木屋，而装满供奉品的木箱太重，周小芬只能用蚂蚁搬家、化整为零的方式，将供奉品一件一件转移到木屋里。 　　这些木箱共十二个，箱内放着的供奉品东西，可谓种类繁多。 　　三个木箱装着神石。 　　两个木箱装着各种鱼皮。 　　一个木箱装有被牛大称为火烧地的金沙。 　　然后，其余的木箱里装得就是各种小木箱。而这些小木箱里分别装有干花、树叶、树枝，果实干，昆虫，更有动物的羽毛和皮毛，甚至还有耳朵、眼珠、爪子这些活像医院活体标本之物。 　　周小芬看着明显是身体组成部分或器官的供奉品，不由回想到之前小狐狸说愿意把自己的尾巴作为祭祀品之事，不由瞬间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周小芬看向牛大，问道：“供奉品中的羽毛、动物的毛发，还有爪子、眼珠之类的，难道是取自活着的生灵身上……” 　　牛大注意到周小芬脸上的表情，和当初他想将自己的牛角供奉给神使时，神使露出表情差不多，忙解释道：“神使请不要为那些供奉自己的生灵难过，他们只是虔诚地敬仰你，自愿且主动奉献出身体的一部分，因为只有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奉献之物才能成为合规的供奉品……不过……” 　　“不过什么？”周小芬问道。 　　牛大站起身，走到木箱前仔细辨认箱中之物，“这里供奉品大部分都来自于在我出生之前的生灵所供奉的物品，所以我不知道当时情况是怎么样。但以我的判断，它们大多应该来自于动物，而不是生灵。” 　　“嗯。”周小芬恭恭敬敬地将这些就像是医学标本的供奉品轻轻盖上箱盖。 　　牛大想了一下，又说道：“我记得龟村长说过不律庙有一个规定，不可只为获得供奉品而杀生，所以，像鱼皮，鸟羽，兽皮等等，都是供奉者在为生存捕杀动物后发现动物某个部位符合供奉品的条件而单独保存，然后在特殊的日子时祭拜并供奉给刺青使。” 　　周小芬听后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些来自于村民真诚且虔诚的重口味供奉品，她先代这座庙的刺青使收下并存放好，至于未来借用供奉品制作刺青材料，她就不考虑某些供奉品。 　　这时，周小芬突然提出一个问题道：“这个村里有特殊力量或神奇能力的生灵吗？” 　　“没有。“牛大道：“我听龟村长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村里有一位生灵，他和我一样也是牛类兽人，他的力气大得可以托起整座小山。” 　　周小芬微笑道：“你想要这样的能力吗？” 　　“不想要。”牛大挠头老实道：“渔村周围又没山，要那力气干什么？” 　　周小芬眨眼，说道：“那你现在可以想一下，你未来想要有怎么样特殊的能力，以后告诉给我。” 　　在周小芬看来，既然村民将这十几箱的供奉品供奉给不律庙的刺青使，而自己已被他们当成刺青使，同时自己也想使用这些供奉品，所以就应该依着传说中刺青使的行事准则，为他们提供刺青服务。 　　而规则中有一半的供奉品是作为神神殿献礼的传统，基于神殿已不在，所以献礼那一部分也只通用周小芬自己笑纳了。 　　当然，周小芬现在掌握的刺青图案很少，但是她却对自己未来充满信心。 　　毕竟，她也算是有系统的人。虽然这系统档次太一般。 　　档次一般的小一提醒着周小芬：“请使用者尽快完成新手任务三。” 　　“嗯。小一，任务奖励太少，完成任务缺乏激情。” 　　“难道我的存在都无法让你有激情吗？”小一很委屈。 　　“嗯...小一，你对生灵的激情是不是有误会。” 　　“名词解释：激情是一种强烈的、爆发性的情绪状态。这种情绪状态通常是由对个人有重大意义的事件引起的。”系统小一道：“我的出现难道不是重大事件吗？” 　　周小芬真诚说道：“你更像是重大事故。” 　　系统小一：“请使用者专注完成任务，不想把精力用在诋毁系统上。” 　　周小芬：明明实话实说。 第64章 　　腿脚不便的龟村长这会缓缓来迟，“敬爱的神使，咳…我……” 　　周小芬看着拄着拐杖蹒跚走入庙院的龟村家，忙道：“村长留步，我就要走了。” 　　“哦…那我恭送神使离开。”龟村长站在原地拱手道。 　　周小芬道：“龟村长，如果下次有时间的话，我会为渔村众生灵进行刺青。” 　　龟村长原本凸出的眼球瞬暗瞪得更大了，激动得话不成声道：“我…没听错…神使会为我们…。” 　　周小芬见龟村长的反应，忙补充道：“先说明一下，我现在掌握的刺青很少。” 　　龟村长抹着而激动而流下的泪，一脸忏愧道：“都怪我们供奉给神使的供品太少，导致...神使的神力受限。” 　　“嗯？”周小芬：还有这种解释。 　　周小芬向龟村长告别之后，回到木屋，准备离开这个世界。 　　这时的她想起碧河四期所看见的幻象，便询问系统：“小一，这个世界的生灵可以进入我所在的现实世界吗？” 　　系统小一道：“在特殊情况之下，这个世界的生灵有可能会进入你所说的那个现实世界……你在现实世界看见过这个世界的生灵吗？” 　　“卡卡~~”终于可以和周小芬单独相处，卡卡这会热情地把自己的鲸头贴着周小芬的脸颊上。 　　周小芬轻轻抱住卡卡，向小一简单说明她在碧河四期那幢别墅的花园里看见的一切。 　　系统小一：“依你所说的话，并非活的生灵进入你所说的现实世界，而是生灵在黑海里的尸体意外落入现实世界。” 　　周小芬追问道：“那幻象又是怎么造成的？” 　　这次系统小一居然没有说套路话，而是回答了周小芬这个问题：“像你所见到的那场幻象，有可能是死者的某种特殊能力。比如，死亡告知术，将自己死亡的过程在死亡之地反复重演，以此将死亡的信息完整地传给其他。” 　　周小芬了然地点头，想到牛大说过她未见过有神力的生灵，就又问道：“现在这个世界还有拥有特殊能力的生灵吗？” 　　“目前看来，来自于血脉的天生能力，几乎已少见。毕竟，神已不再。” 　　“还有一个问题，供奉品必须要我...或是刺青使亲自制作成刺青材料才行吗？” 　　有可能系统小一今天的心情很好，它答非所问道：“刺青之墨是隐藏在世间万物中的特殊能量，万物被供奉者虔诚地供奉给刺青使，然后由刺青使将这特殊能量从万物中提炼出来。” 　　“嗯。我懂了。” 　　周小芬揉了揉怀里溜滑的小鲸鱼，轻声道；“卡卡，我要走了，又要过许多天再见面了哦。” 　　卡卡恋恋不舍地看着周小芬，“卡卡~~~”早点回来。 　　“mumu，我会想你的。”周小芬抱着卡卡又亲了一口后，在系统小一亲切的告别声中，离开灰黑世界。 　　周小芬回到现实世界，第一件事情就是坐车去医院看脚伤。 　　医生诊断结果：脚部没有骨折，只是软组织损伤，开了几服膏药，并嘱咐最近一周注意休息，尽量减少伤脚的使用。 　　周小芬只得脚上贴着膏药，一瘸一拐打出租车回到出租屋内。 　　当周小芬刚进到卧室，就见吊在百页窗上的皮蛋瘦肉如猛虎下山般扑到周小芬怀里，然后下一秒就跟狗般鼻子左闻西嗅。 　　“喵喵~”有怪味。 　　周小芬看皮蛋瘦肉的模样，笑说道：“哎呀，皮蛋你真厉害，闻出我身上的药味了。” 　　皮蛋瘦肉瞬间用鄙视的目光注视着周小芬。 　　“喵喵~”呸，你当我是傻猫吗？我闻出来你身上有心机鱼的味道。 　　“喵喵喵喵喵~”太坏了，居然背着我偷偷和鱼约会。 　　周小芬听不懂猫语，却也感觉到皮蛋瘦肉的激动情绪，正准备伸手顺顺猫毛，却见皮蛋瘦肉一双猫爪子抱着她的手就开啃。 　　“乖，别啃，我这只手摸过脚踝，有内味。” 　　“喵喵喵~~~”坏人，手上全是鱼味，好气。 　　周小芬一抬起手，看着咬在自己的手上，被动挂在空中的皮蛋瘦肉，像个渣女一般把对方毫不留情地挂回百页窗上，嘴里说道：“皮蛋，我暂时不缺手饰，所以你还是继续吊在百页窗上吧。” 　　“喵~~~”渣。皮蛋瘦肉恶狠狠地用猫牙咬着百页窗。 　　周小芬放下背包，回想到灰黑世界里看见蒋婧，于是她给蒋婧打了一个电话。 　　蒋婧很快接通电话。 　　周小芬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今天中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咦，你怎么知道。”蒋婧有些惊叹。 　　“猜的。”周小芬这个回答有点敷衍。 　　“你猜准了。”蒋婧却信了，小声道：“我今天中午午睡时做了一个噩梦。” 　　“嗯？”这个回答有点出乎周小芬的意料，不由问道：“什么样的噩梦？” 　　蒋婧回想到中午做的那个梦，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居然做了一个遇见鬼的梦，就跟恐怖片一样。” 　　周小芬道：“很恐怖吗？” 　　“很恐怖。”蒋婧回想梦里所发生的一切，打了一个冷颤，“我记得梦里一片黑暗，周围全是一些废墟破屋，我一个人不停地走着，走了很久，突然…遇见一只毛脸的…小妖怪举着长灯，在它身后还跟着牛头马面，以及看不清数量的黑乎乎鬼怪，哎呀，就跟百鬼夜行一样，吓得我尖叫起来，然后就从梦里醒来了。” 　　“你确定你是在做梦吗？” 　　蒋婧肯定道：“当然是做梦，我吓醒时全身都是冷汗。对了……我还记得，好像在梦里，我被吓醒之前，感觉眉心发热。那个位置就是近墨刺青的位置。” 　　“刺青的位置发热？”周小芬若有所思。 　　“对呀，现在我回想梦里发热的感觉，就和当初刺青起效果时发热的感觉一模一样，我这算不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周小芬开始怀疑蒋婧身上的刺青虽然已经消失，而它却让蒋婧和灰黑世界产生某种联系，稍不注意就会被带入灰黑世界，就如当初的她在睡梦中被村民祈祷之声给直接带入灰黑世界的铜箱里。 　　周小芬问了一个问题：“醒来时，你有感觉身体不舒服吗？比如喉咙或皮肤有恶心感。” 　　“没有呀，我只是被梦吓出冷汗而已。” 　　蒋婧的话，这让周小芬猜测，对方有可能只是意识或魂魄离开身体梦游灰黑世界。心里暗暗决定，如果还会在灰黑世界遇见现实世界的人时，她第一时间就是用左眼观察对方有没有命光。如果有命光，就代表对方连人带身体来到灰黑世界，如果没有命光，那应该就是意识或魂魄梦游灰黑世界。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就意味着命光中的黑色念力会随着意识跟随来到灰黑世界。 　　蒋婧在电话里又道：“再过几天，我想请你给我进行福玉刺青，我可以提前预约吗？” 　　“可以的。”周小芬并不拒绝对方的邀约。 　　“那这个周末可以吗？” 　　“可以的。” 　　两人并没有寒暄太多便挂断了电话。 　　周小芬躺在床上休息片刻之后，就将背包里从灰黑世界里带来的物品取出来。 　　这些物品之中，有一部分会用来试验灰黑世界之物在现实世界中是否会出现加速老化的现象，而另一部分准备制作成刺青涂料。 　　当然制作刺青涂料的工具就是周小芬的一双手，而唯一最有效率的工作姿势就是合掌一压。 　　而而这些供奉品中却也存在被压碎成粉末后发现无亮光存在。也许是在漫长的时间中，这件供奉品失去它原本含有的神奇能量。 　　之后，周小芬将成功压成粉的供奉品又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粉末直接装入小空瓶中，另一半粉末倒入清水中搅拌出灵线。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想研究一下两种保存方式是否对这些粉末产生不同的影响。 　　不一会，桌上就摆着微闪着各色亮光的瓶子。 　　周小芬再次关注于手背上皮肤涂上白色涂料的位置，发现在自然光照之下，那处皮肤看起来比旁边的皮肤更加润白，非常细腻有光泽，简单就像上了一层高档的粉底液一样。她基本上能肯定刺青涂料对现实世界的普通人皮肤不会造成伤害。 　　既然现在已有刺青涂料，周小芬自是想试验一下灰黑世界的刺青灵线和这个世界获得的灵线有何区别，同时也可以顺便将身上刺青进行补色。 　　周小芬关好门窗，将石制染料和树枝染料分别倒出面膜碗里，然后将两种涂料调和在一起。 　　再回想从火团中了解到的刺青材料知识，周小芬剪碎自己的一根头发和一点指甲放入碗中。 　　染料、头发、指甲在搅拌在一起之后，周小芬能感觉到之前染料中的灵线可以轻易被自己的手指吸引住，然后温柔地缠绕在手指上。 　　比起化妆品中有点燥动且轻浮的灵线不一样，这些来自于灰黑世界正规的刺青灵线带给周小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仿佛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特色。 　　石制灵线手感冰冷，让人感觉到属于石头的坚硬和韧度。树枝所含的灵线手感温暧，自带一种浓浓的生命力。 　　周小芬走到穿衣镜前，回忆最初看到藤绕花刺青时的情况，将沾满涂料的手指重重地落在胸口处，然后画出一个写意的枝干。 　　蘸满涂料和灵线的手指在皮肤上游走。 　　周小芬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之下为自己刺青，也终于感同身受到其他被刺青者刺青时的痛感。 　　灵线入侵皮肤时的痛像是用小刀划开皮肤，又像是用尖针扎入皮肤，真让人有种痛彻心扉之感，然后刺青处的整片皮肤很快便出现被火烧的烫热感。 　　为了让痛楚的时间不会太长，周小芬紧紧咬住牙关，一鼓作气干净利落地将胸口处的藤枝被画完，又开始反手艰难地画后背上的刺青图案，这时的她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刺青几乎完全是写意，风格，如果是工笔或是写实风格的话，自己就不要想在这种状态之下，完成全部刺青补色工作。 　　五分钟后，周小芬完成前胸后背刺青图案的灵线补足工作。 　　她也第一次直观看见胸口的刺青如有生命般在身上蔓延生长，最初的黑色藤枝和现在的棕色加黄色的藤枝缠绕在一起，然后开出茂盛的白色花朵。掌心处已有些枯萎的黑色花苞这时像是吸收到足够的营养重新抖擞起来，挥着它的小藤枝向离它越来越近的黑色铜钱展示实力。 　　已离中心位置很近的黑色铜钱，只能委屈地挪动圆圆身体，慢慢回到最初的边缘地带。 　　在将身上刺青全部进行补色之后，周小芬擦着因忍痛而渗出的泪水，坐回床上。 　　过了一会，周小芬跑到出租屋外的绿地捡了一块石头，然后将石头合掌一压。 　　石头经受住考验，并没有任何产生变化。 　　“我膨胀了……” 　　周小芬看着因为压石头用力而起红印的手心，深刻明白压碎神石的她并不真具有怪力。 第65章 　　虽然，周小芬租下商铺的原因，是为了安全进入灰黑世界，但由于店铺几乎是毛胚房，要想不让外人产生疑惑，隐藏住租店的真实使用目的，她最后还是决定将店铺进行简单装修。 　　在网上收集各类店铺装修相关信息之后，周小芬选择最便宜快捷的工业风，也就是墙上和地面天花板刷一层水泥，再把卫生间装修出来弄出来，买些家具家电就可以了。 　　周小芬很快通过同城网找到一位口碑比较好的装修师傅，然后手机联系对方，告诉对方自己装修的要求。 　　装修师傅在看过周小芬发给他的商铺平面图之后，报价道：“包工包料的话，至少要四万左右，具体收费和装修情况，还要现场看过之后再能详谈。” 　　“如果按我刚才说的要求进行装修的话，大约需要多久时间？” 　　装修师傅道：“楼上楼下的电线插座安装再加上地面墙面也就几天，但是卫生间闭水实验至少要用三天，弄得快的话，十天就可以完成所有的装修。” 　　周小芬在和装修师傅商量好明天商铺门口见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王兰回到出租屋，她已从张姐口里知道周小芬租下商铺的事，也从周小芬口里知道她已开始做装修的准备，不由对对方雷厉风行的行动表示佩服，然后直接建议道：“开店要营业执照，我姐建议你还是开成纹身店方便一些。” 　　周小芬微皱眉，不太情愿道：“其实，我不想开店，还要办营业执照，太麻烦。” 　　王兰无奈地看着周小芬，摊手道：“开店是麻烦，但是当你有正规的纹身店后，你也不用到处打游击，一会蹲茶楼一会进美容院给顾客进行刺青。而且，除非你租下这个商铺就一直把它空着，不然的话，一旦把客人带入商铺内，就算是营业了，而营业必须要有合法的营业执照，不然的话被查到就麻烦。” 　　周小芬想了一下，认可王兰的说法，问道：“那我需要办什么证件？” 　　王兰打开手机翻出准备好的相应资料道：“你需要办从业人员健康证、卫生许可证 、个体工商户信用证、税务登记证等等，从此以后你就从游击队变成正规军。” 　　“嗯，真麻烦。”周小芬听得头大。 　　王兰点头同意：“的确很麻烦，需要跑许多部门…咦，你脚怎么了？” 　　“扭伤了。”周小芬摊手道：“医生让我这几天少走路。” 　　王兰叹道：“如果，你脚受伤不便跑证件的话，等我休息之时可以帮你代劳不需要你亲自到场的办.证任务。” 　　“那我先谢谢你了。”周小芬笑眯地说道，然后从抽屉里找出一本空白笔记，开始做商铺装修预算。 　　王兰打开冰箱拿出水果，一边吃一边对周小芬说道：“像你这样特殊刺青方式的话，是不需要像传统纹身店那样购买大量的纹身设备，你只需要买一张美容床外加一张椅子就可以了……对了，我还听说你租的商铺是有两楼的。” 　　“是的，两楼有三十几平方米。” 　　“咦，周同学，不如我们干脆搬到两楼住，简单隔出来两个单间，一人一间。” 　　周小芬道：“店铺不通气，而且搬出去要买各种家具家电，开支太大了。” 　　王兰泄气道：“的确是这样。” 　　“不过，我准备在两楼放张床，这样的话偶尔住到两楼，再买上一个电磁炉就可以当厨房用了，商铺上下楼还需要安上两个空调。”周小芬边说边在预算笔记本上记录着。 　　王兰撅嘴撒娇道：“啊，看你的预算支出，周同学你要抛下我吗？” 　　周小芬迟疑一下道：“你也可以偶尔住两楼。” 　　“什么偶尔，直接长期居住。我记得我姐说过有一个两手家具家电市场，市场里的家具家电都挺不错的，我打电话问一下她。”王兰说做就做直接给张雅丽打电话过去了。 　　十分钟后，王兰灰溜溜地挂断电话，对周小芬道：“我姐把我骂了一通。说那条街上就一个商铺，白天晚上都没有保安，两个女孩住在商铺的两楼，如果遇到危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会有危险吗？”周小芬困惑。 　　王兰耸肩道：“我姐就是想得太多，那条街上虽然没什么人，但晚上把门关好，会有什么危险？” 　　周小芬很快做出一个初步的预算，和之前张雅丽估计的装修金额相差不大，以她现在手里的资金勉强可以支持住。 　　预算完成，周小芬简单洗漱一番，又换了脚上的膏药，就和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的王兰道了一声晚安，回卧室躺到床上了。 　　这会，皮蛋瘦肉已款款而来。 　　“喵喵~~~” 　　看着小猫咬着自己的手，周小芬知道又要到完成自己日常任务时间了。 　　次日，周小芬一早起来发现脚上红肿好像有少许消褪。 　　在带伤和装修师傅见过面，在张雅丽的帮助之下，和装修师傅进行一番讨价还价，然后双方签订一份简单的装修合同，表明各自负责的内容。 　　合同签订好后，周小芬预先支付装修材料的部分货款。 　　装修师傅很快叫来两位装修工人，一起商量好整个商铺合作装修的内容，然后画出一张简单的装修图纸，向周小芬表明电路如何走线，各插座的分布、卫生间水管的走势、以及电热水器的安装等位置。 　　周小芬对装修一窍不通，也只能信任装修师傅。而她需要尽快完成她的装修任务，比如购买由她负责提供的各种洁具和电器。 　　张雅丽见装修工作开始步入正规也就不多逗留，临走前提醒周小芬道：“这些师傅干活时，你最好在旁边看着点，如果有不懂的问题就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再给你传一份装修需要注意的问题，这是我在装修纹身店时的一些经验教训。” 　　周小芬很听话地点头，在向张雅丽借来板凳后就直接打着太阳伞坐在商铺室内门口，一边网购各种物品，一边“围观”装修师傅们装修工作。 　　中午，绿草公司的小潘来到店里，将财务室开好的押金收据交给周小芬，然后有些羞涩地邀请她一起吃午饭。 　　自然，这个邀请没能成功，因为张雅丽已让她回纹身店吃午饭。 　　中午太阳正晒，周小芬看到午饭时间，小声道：“师傅们，中午吃饭时间到了。” 　　这会，装修材料陆续被运到，师傅们还在完成前期测量工作，用帕子抹着脸上的汗说道：“老板，你自己去吃吧，不用管我们。我们一会找家面店就解决午饭了。” 　　周小芬也不多说，拿出一把商铺的钥匙交给对方之后，就打着太阳伞朝瘸着脚向商业街纹身店走去。 　　吃过午晚，周小芬在纹身店里闭眼睡十分钟午觉之后，又起身去商铺。 　　周小芬刚走到商铺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这些东西，我可以拿走吗？” 　　周小芬一回头，就见身后站着有些眼熟的阿婆。 　　阿婆衣着破烂，脸上冒着汗水、手里拖着一个大垃圾袋，年龄六十岁左右。 　　周小芬回想一些，终于认出这对方就是前段时间夜里送她拖鞋的阿婆，立刻笑着向对方打招呼：“阿婆，中午好呀。” 　　阿婆微笑回应道：“姑娘，中午好。” 　　周小芬看出对方没有认出自己，就道：“前段时间晚上，我光脚，你送了我一双拖鞋。” 　　阿婆回想了一下，拍着脑袋道：“年龄有点大，没记起你。”然后，她指着地上丢着的纸箱和布袋，问道：“这样，你还要不要。” 　　周小芬问了一声店里工作的师傅：“师傅，这外边装材料的袋子和纸箱还要吗？” 　　“不要了。” 　　“阿婆，你可以拿走。” 　　阿婆熟练地将纸箱折叠成纸板然后装入布袋里。 　　而这时，周小芬习惯性地闭上的左眼看向阿婆，然后她脸上的微笑淡去了。 　　阿婆的命光黯淡，显示她身体健康存在一定的问题，而更重要的是她命光中一团黑色念力，表明阿婆即将陷入未知的危险中。 　　周小芬拦住阿婆，小声道：“阿婆，我准备开一个刺青店，你愿意当我的第一位客人吗？” 　　阿婆有些紧张道：“刺青是什么？” 　　“就是在你身上刺上漂亮的图案。” 　　阿婆扁嘴一笑，然后露出一口烂牙，挥手道：“哎呀，我身上这么脏，还有臭味，画什么漂亮的图案，你这么干净漂亮的娃，找其他客人吧…..” 　　“你身上就是些灰，并不脏。”周小芬对于鼻子闻到的臭鸡蛋味道并不以为然。 　　阿婆见周小芬没有丝毫嫌弃厌恶且回避的表现，心里有些宽慰，小声道：“我没钱。” 　　“不要你的钱，刺青算是你送我拖鞋的谢礼。”周小芬表情很平淡，态度却很热情，道：“不会耽搁阿婆你太多时间。” 　　“真不要钱？”阿婆对于外人如此靠近自己有些不适应，扭捏且自卑道：“小姑娘离我远点，免得我弄脏你干净的衣服。” 　　“真不要钱，衣服弄脏洗就行了。”周小芬对于这些小节并不再意。 　　“那你就刺吧。”阿婆大大方方地接受周小芬的好意。 　　周小芬提醒道：“刺青不伤身体，就是在刺的过程中会很痛。” 　　“痛？”阿婆露出迟疑，然后求证道：“你说的刺青是不是就那纹身呀。” 　　“是的。”周小芬不再强行解释她的刺青和普通纹身的不同。 　　阿婆了然地点头道：“那我就明白了，我很早以前看过别人纹身，那针头飞快地在皮肤上刺，一看就很痛。” 　　“阿婆，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给你刺…纹身可以吗？” 　　阿婆看了一下四周，再看了一下周小芬明显贴着膏药的脚，犹豫一下指着红砖楼方向道：“你脚上有伤，能走到我家吗？” 　　“可以。”周小芬欣然同意，然后又道：“阿婆你先回去，我回家拿纹身的材料就过去找你。”她都不用问阿婆有没有可使用的化妆品了。 　　“好。”阿婆拖着手里捡来的一串垃圾朝着红砖楼方向去，中午十二点过后，天气太热，她通常会回家休息到下午四点钟再出门捡垃圾，反正她捡垃圾的地盘就以商业街为中心辐射周围各大小区及路边垃圾桶。 　　“阿婆，我忘记问你，你住在哪一个房号？” 　　“6幢2单元一楼1号。” 　　因为脚上扭伤，周小芬直接网上叫来出租车，直达出租屋，在让出租师傅等了几分钟之后，她拿着几瓶刺青涂料回到出租车上。 　　周小芬很快被出租车送到红砖楼小区外下车，然后找到阿婆所说的6幢2单元一楼一号。 　　“阿婆开一下门。”周小芬轻轻敲门。 　　没多久，换上一件比较干净衣服、明显把头梳理了一下的阿婆把门打开了。 第66章 　　阿婆所住的房间至少一百平方米，客厅和小卧室里堆满了各种垃圾，房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异味。 　　而阿婆就住在唯一没有堆垃圾的大卧室里。 　　这间卧室面积有三十几平方米，房间的正中就摆放在一张床垫，而靠墙的桌子沙发和衣柜各有各的风格，明显是阿婆捡回来的。 　　由于，卧室的窗户外有颗大树，阻挡阳光的照入，当穿堂风吹入房间后整个房间瞬间清爽。 　　“阿婆 ，你这里居住面积比我租的出租屋都要大。”周小芬真心赞道。 　　阿婆笑眯眯地拿出扇子扇道：“虽然，这里停水停电停气，但是住在这里不花钱。” 　　“这几幢楼里除了阿婆还有人居住吗？”周小芬好奇地问道。 　　阿婆点了点头道；“有，我楼上还有一个小伙子住着。旁边另外一幢楼有一位大爷住着，只是我们住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周小芬从背包里拿出刺青涂料，湿纸巾以及刺青辅助工具。 　　“前两天，有工作人员通知我们，再过两个月这里就要推平，让我们赶快离开。” 　　“哦，老板要开发这里了吗？” 　　“我不知道。”阿婆一脸遗憾道：“就可惜我这一屋的东西要尽快送到废品回收店。” 　　“嗯。”周小芬听着，拿出剪刀，对阿婆说道：“阿婆，刺青时需要你一根头发，和一截指甲。” 　　阿婆困惑地看着周小芬，不解道：“哟，纹身还要这些东西，听起来有点邪门。” 　　周小芬很淡定道：“这是我刺…纹身时的一个仪式，可以让纹身过程顺利完成。” 　　“那行吧。”阿婆接过剪刀快速剪下头发和指甲，露齿一笑道：“阿婆我这辈子可不相信那些用头发指甲做盅咒什么的。” 　　“……我也不会那些。”周小芬拿出美容碗将头发指甲和涂料搅拌在一起，而目光打量着周围情况。 　　床垫放在地上，绑身的辅助工具无法使用。 　　周围无人居住的环境，消声口罩也可以不使用。 　　周小芬再次提醒道：“阿婆你坐在床垫上就可以了，刺青时很痛，尽量忍住，我会很快完成刺青。” 　　“刺青要纹在什么地方？”阿婆坐到床垫上好奇问道。 　　周小芬跪在床垫上，握着阿婆的右手，然后用湿巾纸轻轻擦拭着枯老的右手手背。 　　阿婆见周小芬的举动，就知道刺青的位置应该在手背上。 　　阿婆的手背擦干净后，周小芬右手紧握住阿婆枯骨般的手，沾满染料的左手手指轻轻落在阿婆手背的同时，带着阿婆气息的灵线瞬间就凶猛地刺入手背皮肤下。 　　阿婆当时就感觉到刺痛，脸色大变，却又立刻忍住了。 　　周小芬能感觉到灵线在刺穿皮肤表面时受到的抵挡明显比之前刺青时受到的抵挡有所减弱，特别是看着阿婆没有像其他刺青者表现得异常激烈，她怀疑由于更换灵线来源，导致刺痛的感觉被减弱了。 　　但下一秒阿婆张大了嘴，大声道：“好烫。”然后右手挣扎着想要脱离周小芬的控制。 　　从阿婆的反应看出，热烫的痛感却并没有表明出减弱痕迹。 　　周小芬紧紧抓住阿婆右手，安慰道；“阿婆，很快就结束了，你忍住，不然前功尽弃。” 　　“姑娘，你这涂料是不是有问题，不会是那种可以毁容的什么酸吧。”阿婆感觉心跳得难受，用左手捂着胸口道：“我很难受。” 　　周小芬停下手里的动作，道：“阿婆你没事吧。“ 　　“咦，不痛了。”阿婆有些惊讶，看了一下手背上已绘制出的少许图案，左手捂着胸口道：“姑娘，你继续，我能忍住。” 　　十分钟后一只半透明的蝴蝶刺青图案完成了。 　　在周小芬放开阿婆的右手之后，阿婆直接躺到床垫上，脸色发白，小声道：“年龄大了，受不得一点痛，想起年轻时生孩，那痛可比这痛可是强烈多少倍了。” 　　“阿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周小芬怀疑阿婆因为痛和烫感而引起身体其他方面的不舒服。 　　“不用。”阿婆看着手背上半透明的灰色绿相杂，有点像迷彩色的蝴蝶问道：“这是什么刺青？” 　　“它叫做灵蝶刺青，这种灵性蝴蝶的胆子非常小，一旦出现一点风吹草动，让它闻到或听到危险的迹象，它就会藏起来。所以，当蝴蝶扇动翅膀飞起来时，阿婆要记得千万不要犹豫，立刻马上跟着它走。” 　　“哈哈，蝴蝶还会飞起来。”阿婆躺在床垫上，像小孩般双手比出蝴蝶飞的动作，嘴里道：“像这样飞吗？” 　　“阿婆到时就知道是怎么飞的。”周小芬将刺青涂料以及其他东西装回背包后就向阿婆告辞，临走前她提醒道：“阿婆，你一定要记得当蝴蝶飞起时，你要跟着它走。” 　　“知道了，小姑娘你出门记得帮阿婆把门关好。” 　　“好。” 　　周小芬帮阿婆关好大门离开了红砖房，屋外阳光刺眼，她打着太阳伞带着墨镜拐着脚走向商铺。 　　走到半路，手机铃声响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周妈妈。 　　周小芬接通手机，手机对面周妈妈明显开了免提，大声问道：“乖女儿，你现在在哪里？” 　　“嗯…我在上班。”对于周小芬来说围观商铺装修就是她目前的工作。 　　周妈妈道：“我和你爸正开车来c市玩，正好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们顺便给你过生。” 　　周小芬记起原身的生日就在7月底，忙问道：“你和爸现在走到哪里了，大约什么时候到c市，晚上准备住在哪里？...可以住我的卧室，我和王兰可以将就住她那间卧室。” 　　周妈妈道：“我和你爸早在网上预订宾馆，我们先要去雅丽的纹身店，她家有东西让我顺路带给她。” 　　周小芬和周妈妈聊了几句之后，就挂断电话。等她重新走回商铺，已热出一头汗水。 　　店里几位师傅刚去吃过午饭回来。现在天气炎热，室内空气也很闷热，但由于电源插座还未安装，自然无法使用任何降温的电器，所以三位装修师傅身处闷热之中工作。 　　周小芬依旧坐到商铺门门口处，翻看手机内张雅丽刚发给她的装修注意事项文档。 　　周爸和周妈很快就开车来到纹身店。 　　纹身店里，张雅丽刚完成一位客人的纹身，正嘱咐对方后期需要注意的事情。 　　而王兰首先看见门口的周爸周妈，便一脸笑容地冲到门前向他们打招呼。 　　周妈妈和王兰的妈妈是好朋友，而她们的女儿是同学加好友，所以说两家的关系是相当亲密的，大多时间周妈妈都把王兰当另一个女儿看待。 　　张雅丽在将客人送走之后，便热情地向周妈周爸打招呼。 　　周妈将从老家帮带的物品交到张雅丽的手上。 　　借着店里没有新客人上门之际，四人小声地天南地北聊起天，不经意间张雅丽就提到周小芬租商铺做生意之事。 　　周妈妈一听就惊了，“我家小芬租商铺做生意，不可能吧。” 　　张雅丽见周家父母的反应，有些困惑道：“小芬没有跟你们商量她开纹身店的事吗？昨天，她就直接把商铺租下了，光押金就付两万元，再加上装修的几万元，我还以为是你们给她的钱。” 　　“她没找我们要钱呀。”周妈妈一脸茫然道：“她更没给我们说过她要开店做生意这种事情。” 　　周爸爸的脸有些黑了，怼向周妈妈：“就你平时惯着那丫头，弄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背着我们弄这么大的事情。” 　　周妈妈却不跟周爸爸计较，挥手道：“做生意有什么嘛，那是女儿有自己的想法，现在重要的是她开店的押金、装修资金是哪里来的？” 　　周爸爸道：“我没给她钱……也就前几天给她发点小红包。” 　　“……我也是。” 　　周妈妈对于女儿攒钱和花钱能力那是心里有数，前者为青铜级，后者为王者级。所以，她相信女儿这几个月工作挣到并能留在账户上的存款余额不会超过1000元。 　　显然，周爸爸想到和周妈妈一样的问题，有些急道：“她挣的工资钱可凑不出20000元押金，小芬不会是去网贷了吧？” 　　张雅丽正想开口帮周小芬解释几句，却见有老客户上门，只得起身先去接待那位客户。 　　旁听的王兰有机会插嘴道：“周同学没有网贷，钱都是她自己挣的。” 　　之后时间，王兰是内心忐忑不安地简单介绍周小芬的刺青技术，并简单提到刺青的收费标准。 　　周爸爸边听边露出不可置信表情，道：“小芬那丫头不会是走上歪门斜道了吧。” 　　王兰却一脸正色道：“叔、姨，我发誓我说得都是真的，不信的话…”她又打算拿出她的三板斧。 　　周妈妈却打断王兰急于证明的行为，笑道：“姨相信你没有说谎。” 　　王兰听后露出如释众负的表情。 　　周爸爸不解地看着自己老婆，眨眼道：“老婆你可要冷静点，这种玄幻迷信的事情，你相信？” 　　“的确听起来玄幻，但却有可能是真的。” 周妈妈悠悠道：“你还记得我的奶奶吧？” 　　周爸爸点头：“有一点印象，记得她老人家身有残疾，长年卧病在床，我们结婚之时，她已去世了。” 　　周妈妈道：“我奶奶去世之后，有一年我爸酒喝多，就和表姑谈起奶奶的故事，我才知道奶奶在解放前在我老家那是非常有名的仙姑。建国后破除封建迷信，我奶奶也金盆洗手退出仙姑界了。” 　　“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周爸爸一脸惊叹，而王兰听得津津有味。 　　“我奶奶金盆洗手时你还没出生。再说你家是后来搬到村里的，你去问村里住上60年的人，也许他们还记得我奶奶的一些事情。”周妈妈微笑道：“说不定我家小芬这种能力就是隔代遗传她外曾祖母的能力后产生的变异。” 　　周爸爸挠了一下头发，也不再纠结女儿是否有特殊本领，看着王兰道：“小兰，小芬她租的商铺地址在哪里，我和你姨开车去看一下。” 　　王兰起身主动请缨道“商铺就在旁边，不需要开车，我带叔和姨去看。” 　　这会张雅丽走过来道：“我去吧。王兰你帮那位客人上药，她的纹身处皮肤有些发炎。” 　　“好的。”王兰乖乖听姐的话。 第67章 　　周爸周妈和张雅丽来到商铺前，正好看见周小芬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小板凳上，那张漂亮的小脸被热得白里通红。 　　周妈妈看了心痛女儿，骂道：“你个傻丫头，屋里这么热，你不怕中暑吗？” 　　周小芬外表少言高冷，也不知是被谁影响内在却已渐走向憨憨化，这时摇头肯定道：“不会。” 　　周妈妈翻着白眼，嗔道：“胡说…”但下一妙眼尖的她就发现女儿脚踝贴着膏药，忙追问道：“你脚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每次看见你，你身上总会带点伤。” 　　“走路扭伤的。” 　　此刻周小芬面前气势正凶的母亲大人的画面，活像做坏事被发现后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假装无助又委屈的小猫jpg。 　　周爸爸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轻轻拍了几下女儿的脑袋，“爬山摔跤，走路扭伤……小芬，你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大脑和四肢。” 　　“爸，不要拍我脑袋，会笨的。”周小芬双手护头。 　　周妈妈居高临下看着女儿，冷哼道：“拍不拍头，你都笨。这么大的人，还让我不省心。大松，你导个航，把汽车开到这里来，我们送女儿回屋，再在这里待着，她都要被闷糊了。” 　　周小芬讪讪道：“我是现场监工。” 　　“你对装修一窍不通，守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做些无用功。”周爸爸见女儿憨得可爱，伸手又想拍女儿的小脑袋，但想到真把傻女儿拍成傻笨的女儿就糟糕了，只得轻叹一声双手放背后，走入商铺准备和装修师傅们交流一番。 　　商铺里堆满装修用的水泥、石灰等材料，装修师傅们正分别在一楼二楼的墙上预设电线和插座的槽位，卫生间里地面已灌满水准备进行闭水测试。 　　周妈和周爸比起周小芬为人处事老练许多，见装修师傅大热天工作辛苦，两人就到附近的商店购买大量冰冻的饮料和矿泉水，还买了一条香烟，一起送给几位师傅。 　　几位师傅自然是笑着收下，拍胸表示商铺的装修包在他们身上，还特意说明装修材料都是合格合规环保的，而且装修绝对保质保量，不浪费或滥用材料。 　　一番交流之下，周爸爸和装修师傅熟络许多，大致了解商铺装修的安排之后，就准备回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张雅丽小声对周小芬道：“你爸妈难得来c市，你多陪陪他们，这两天我有空就过来帮你看着装修。” 　　“多谢姐了。” 　　周爸爸把汽车开到店门外，周妈妈拉着女儿就上了车，临开车前周妈妈对着窗外的张雅丽说道：“小张，明天晚上我就在小芬租的房子里请客，感谢你对小芬的照顾，对了，记得把你的男朋友也带上。” 　　“好。”张雅丽接受这个邀请。 　　当周妈走入女儿的出租屋后，瞬间出现在脸上的表情那就是嫌弃两字，“你们这房间又脏又乱。天气热，垃圾不仅臭得快，还招虫，老公，你帮她们把厨房垃圾拿去丢了。” 　　其实，周小芬每周都会简单打扫一下房间，而王兰也会在休息日打扫房间，只是这种打扫水平在妈妈级别的人物面前属于不达标，所以周小芬只能闭嘴不狡辩，呆坐沙发默默接受妈妈爱的训斥，至于周爸很有先见性地表示到附近超市购买一些明天所需要的食材，狠心地丢下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女儿独自离开。 　　晚上七点钟，太阳终于快下山，周妈妈完成帮脚上有伤的女儿房间打扫工作，周爸也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放到冰箱。 　　一家三口这才外出找了评价不错的一家餐馆吃晚饭。 　　饭后，周爸周妈将周小芬送回出租屋后，两人就到夜市逛街过两人世界。 　　周小芬被父母送回出租屋时，王兰也已下班回屋，在听说明天会在出租屋开周小芬的生日宴，王兰立刻表态一定准时回来。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周妈周爸又提来一堆新鲜菜和肉，并提前将需要炖煮的菜式先小火煮着，并吩咐静养脚伤的周小芬注意火准点关火，闲时再完成一些简单的前期食材准备。 　　“知道了。”周小芬被叫醒时还一脸睡意。 　　“我让村里宋叔的儿子帮你找了一位在c市专业做装修监工的人，可以帮你看着店里的装修，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天天守在那里了。” 　　“要花多少钱？” 　　“你别管，这钱算是你爸赞助你了。”周妈妈笑眯眯道。 　　“谢谢老爸...老妈了。” 　　“我们先走了，下午四点钟再回来。”周妈妈和周爸爸手一挥就离开了出租屋，今天她们计划先在c市市内一些有特色的景色玩玩。 　　周小芬自然是回到床上睡个回笼觉。 　　下午四点钟，周爸和周妈提着生日蛋糕就回到出租屋，然后开始忙碌地准备晚餐。 　　晚上七点钟，一桌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只等贵宾们上门了。 　　今天纹身店提前两个半小时结束营业，王兰和张雅丽准时来到出租屋，并带来纹身店的纹身师孟昆。 　　过生吹蜡烛吃蛋糕，餐桌上气氛热闹而随意，在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周小芬才知道孟昆是张雅丽的男朋友，两人算是相差五岁的姐弟恋。 　　王兰在店里工作也是早看出表姐和孟昆存在暧昧关系，只是今天两人第一次对外表明恋人身份。 　　直到晚上十点，大家意犹未尽地结束聚餐各自回家。 　　周爸周妈和张雅丽孟昆一起离开出租屋，临分别前，周妈把张雅丽拉到一边，小声道：“小伙子人很不错，你别错过了。” 　　张雅丽看了一眼站在路边等自己的孟昆，微笑道：“他人是很不错，但姨，我现在不想结婚，反正这样过着也不错。” 　　张雅丽在两年前结束她和前夫整整五年的婚姻，然后在半年前接受孟昆的追求，让两人的关系从几年的同事变成恋人，虽然前几天孟昆向她求婚，但她还是拒绝求婚，只是同意两人搬到一起同居。 　　张雅丽暂没有结婚的念头，自是怕重蹈覆辙再次离婚。毕竟她是农村人、高中毕业、年龄三十五岁、离过一次婚，而对方虽不是本地人、但在c市有房有车，某美院毕业、年龄才满三十岁、没结过婚，双方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文化水平在外人眼里属于相差过大，而唯一双方条件可以匹配的就只有工作和外貌了。 　　周妈也知感情生活那是别人的私事，也就不再多说，开车将张雅丽和孟昆送回家后，夫妻两人就回了宾馆。 　　出租屋里周小芬和王兰将餐桌上的狼籍之物收拾一番，下次还能吃的食物放冰箱，下次不能吃的食物倒垃圾桶，不一会水槽里放满碗筷，王兰打着哈欠道：“今天工作有点累，明天我休假，这些碗筷，还有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留到明天早上，我来解决掉。” 　　“你去睡，这些碗筷我来洗。”周小芬闲在家里一天，现在是一点都不累。 　　“你今天是寿星，而且脚上有伤，这些事情不用你做。” 　　“哎呀，我这伤不碍事，再说十分钟的清理打扫，还能累到我这位寿星吗？”周小芬却不意为然，打开热水器倒上清洁剂，开始冲洗满是油污的碗筷。 　　王兰挥手道：“好吧，你洗碗，我就把地上的垃圾扫干净，毕竟现在是夏天，垃圾隔夜会变得又臭又招虫。” 　　周小芬很快将水槽里的碗筷洗干净，准备去洗漱然后睡觉。这时她感觉到右手背部微微发烫，抬起右手，见手背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周小芬只愣了一秒钟，便闭上左眼再看右手手背，只见手背皮肤上出现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迷彩色蝴蝶，蝴蝶像是感觉到周小芬的目光，有些害怕瞬间由动变静，然后浸入皮肤之下消失无影。 　　这是周小芬首次看见刺青回归到进入皮肤的过程，而随着刺青飘回的还有一股黑色念力，一如之前几次，它们很快被掌心的黑色铜钱吸收。 　　周小芬明白，阿婆的刺青应该是发挥效果了，但碍于脚上的伤外加对方没有手机，她应该暂时无法知道就在阿婆那边发生了什么。 　　同一时间，阿婆藏在一堵破墙后边，小心地透过墙洞观察着单位门前两位可疑人。 　　就在几分钟前，阿婆正打着手电筒，拖着装满塑料瓶和纸箱的编织袋走向红砖楼临时住所。 　　空寂无人的红砖楼群中，阿婆一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红砖楼6幢2单元门旁边那盏路灯。 　　这盏灯也是附近区域内唯一还亮光的路灯。 　　暧暧的黄色灯光，围绕着灯光发出噗嗤声音的飞蛾，让行走在寂静中的阿婆感觉安心和放心。 　　当阿婆渐渐走近她临时家所在的单元门时，她突然感觉右手手背发烫，随着烫感加剧，阿婆忙将手电筒照向发烫的手背，然后她惊恐地发现手背上那只迷彩色的蝴蝶纹身居然动了起来，像是在翩翩起舞。 　　阿婆被这诡异的情况吓得心脏乱跳，就连右手握着的编织袋口也因被吓得失手落地。 　　还好阿婆很快想到周小芬昨天完民刺青之后说过的颇有深意的话。 　　“它叫做灵蝶刺青，这种灵性蝴蝶的胆子非常小，一有风吹草动……所以，当蝴蝶扇动翅膀飞起来时，阿婆要记得千万不要犹豫，立刻马上跟着它走。” 　　阿婆又惊又怕，呼吸急促地东张西望了几秒钟后，又低头看向手背上飞舞的蝴蝶，注意到蝴蝶在手背上飞舞的方向是朝着右边而去。 　　在阿婆的右边是红砖楼6幢街对面已被推平只留下砖瓦和破墙的空地。 　　阿婆也顾不得重新捡起地上的编织袋，直接朝着手背上蝴蝶所飞的方向急步跑去。 　　阿婆气喘吁吁地跟随着蝴蝶来到一堵破墙后面。 　　而此刻她手背上的蝴蝶又恢复最初的静态图案。 　　阿婆藏在破墙后边，摸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忐忑着未知之事。 　　几秒钟后，她突然听见从6幢2单元内传出的急促脚步声，还有从楼道窗口闪过的光。 　　当阿婆好奇地把脸凑到墙洞，透过洞她看见两个黑影从2单元内冲了出来。 　　借着单元门旁边路灯的光，可以勉强看出这两个黑影是两位二十几岁的男性，他们的神色凶狠，但目光却透着一点慌张，站在单元门门口前用手机自带电筒扫向四周，目光警觉地观察周围。 　　阿婆反应迅速地将手上的电筒关上，然后静静地站在破墙后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响。 　　三更半夜两个大男人跑到这片小区，不管对方是不是好人，阿婆都不愿意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而那两个男人也未多逗留在单元门前，也就眨眼时间他们就快步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从阿婆发现手背上的蝴蝶飞到两位男子消失在黑夜中整个过程的时长也不过是两分钟内的事。 　　阿婆是一直等到再也听不见远处男性的脚步时后，她才从墙后走出来，捡起落在路边的编织袋。 　　而这时，阿婆发现手背的蝴蝶纹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消失不见。 第68章 　　一大把岁数却接触到这样不科学的魔幻事情，阿婆表示心脏有点受不了。 　　等到阿婆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她除了好奇蝴蝶纹身会飞这种不科学现象的原因外，就是疑惑被周小芬定义为胆小的蝴蝶突然飞是为了什么。 　　阿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得到一个结论：如果刚才蝴蝶未飞的话，那回家的我就会正好和那两个陌生人在2单元门口位置撞个正面。那这样推理的话，蝴蝶是为了避免我和那两人遇上，所以飞起来躲避他们。 　　而那两人在蝴蝶眼中代表着危险，大半夜那两人在楼上干什么呢？ 　　阿婆看向单元门内楼梯方向，最后还是决定，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最后，阿婆扛着编织袋打着电筒回到家，将编织袋丢在客厅里，简单用毛巾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水之后就躺到床垫上很快入睡了。 　　次日一早六点钟，太阳初升，阿婆像往常一样醒来，借着黎明微弱的光线从柜子里拿出超市快过期打五折的牛奶和面包。 　　吃完早饭之后，阿婆将编织袋里昨天捡到的各种瓶子和纸箱分门别类，然后将收集到足够卖给垃圾回收站的塑料瓶和纸箱装入小推车，准备把它们推到最近的垃圾回收站卖掉。 　　阿婆推着小推车走到单元门外，借着足够的自然光线检查推车上的东西是否牢牢地固定在车上。 　　而这时，阿婆突然发现地上有几滴血迹。 　　阿婆愣住了，脑海中回闪过昨天夜里从单元内跑出来的那两人所站位置，分明和这几滴血迹所在的位置重合。 　　阿婆预感到情况不妙，目光顺着地面的血迹向单元内看去，然后发现在单元门内的地上也有血迹。 　　阿婆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放开小推车，然后顺着血迹一路走入单元内，见楼梯上也有血迹。 　　就这样，阿婆最后停在两楼一处打开的房门前。 　　而在房门内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 　　“啊！”阿婆被眼前血腥的画面吓晕倒在地上。 　　就在阿婆晕倒之前，她脑海中快速闪过昨天晚上的某一个问题答案。 　　如果，她和那两名男子在单元门口遇见的话，也许第二具尸体就是她自己了。手背上的蝴蝶是闻到血腥味，才会害怕地躲起来。 　　此刻，出租屋里的周小芬还在酣甜入睡中。 　　九点钟，周小芬被手机铃声所惊醒的。 　　给周小芬打手机的人就是周爸爸找来的装修监工，两人交换飞信之后，对方告诉周小芬他已在店铺门口，希望周小芬通知装修师傅一下。 　　周小芬立刻给装修师傅打电话，并在电话中告知对方，有一位监工进场了。 　　挂断电话，周小芬躺在床上，右手撸着猫毛，左眼观察左手心的黑色铜钱，她目前攒下的黑色念力已足够在灰黑世界逗留一个半小时以上。 　　“等脚伤好一点后，我可以晚上无人时再从商铺进入灰黑世界。”周小芬换上新的膏药，感觉再过几天走路就完全没问题了。 　　“喵~~”皮蛋瘦肉发现周小芬撸猫居然走神，气得口吐芬芳，再周小芬积极的安抚之下，终于消气，然后抱着小尾巴啃了起来。 　　周小芬借机又揉了揉皮蛋的qq小肚皮，才心满意足换好衣服离开卧室。 　　客厅里王兰喝着牛奶，一身新裙子明显是准备外出的装备。 　　周小芬打开冰箱取出没有吃完小块生日蛋糕当作早餐，“你吃早饭了吗？” 　　王兰道：“还没吃。” 　　“那我们两人早上就把这块蛋糕给消灭了吧。” 　　周小芬将余下的蛋糕切成两块放到纸碟子中，然后将其中一碟蛋糕推到王兰面前。 　　“咦。”王兰却一把抓住周小芬的手，然后在周小芬的手背上摸了一下，又一下。 　　“嗯？”周小芬不解：“你摸我手干什么？” 　　“你没发现吗？你这右手手背这里的皮肤看起来特别白，而且又滑又嫩。” 　　经王兰提醒，周小芬也发现这处皮肤的确比周围皮肤要白一度，再一回忆想起这处皮肤位置，分明是前几天为了试验灰黑世界的石粉涂料对皮肤是否会造成损伤而特意涂在手背上的，却没想到涂抹一次后产生的效果居然还能持续到现在。 　　“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王兰问道：“难道晒太阳时，特意在这处皮肤上擦用高度防晒霜吗？” 　　“嗯。”周小芬回答道：“我是用刺青新涂料做皮肤测试，看来不仅对皮肤无伤，还能防晒美白。” 　　王兰眼珠蹭地亮了一度，说道：“如果你的新涂料真美白防晒的话，也给我试试吧。” 　　周小芬摊手道：“没法量产，数量有限。” 　　王兰失望的扁嘴，几口吃下蛋糕，重新补上口红之后，说道：“今天我轮休，但是有事要很晚才回来，就不在家陪你啦。” 　　“嗯。”周小芬点头。 　　王兰一走，整个房子再一次安静下来，周小芬很快收到周妈妈发给她的飞信视频。 　　周小芬点开视频，首先看见的就是镜头里密密麻麻的人头，正在排队进入景区的画面。 　　然后，镜头背景声就是周家父母互相打趣的话。 　　“都怪小芬毕业了，让我和你都忘记这个时候是暑假，属于那些放假的学生和家长出来玩的高峰时候。”这是周妈妈埋怨的声音。 　　“哈哈，明明就是以前习惯暑假这个时段带小芬出去玩，结果今天我们又习惯性选这个时间段……哎呀，真是人太多了，感觉景区要挤爆了……不如我们去下一个景点，看是不是也是人山人海。”这是周爸爸乐观的声音。 　　看完这段小视频的周小芬不想发表任何评价。都不在跟前了，干麻还总让孩子当反派呢？ 　　周小芬一时在家没事，便开始继续学习美术以及素描。 　　下午，周小芬接到蒋婧的电话，对方提醒她明天约好的福玉刺青。 　　“我们在哪里见面？”周小芬看了一下自己脚上的伤。 　　蒋婧道：“我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所以从家里搬出去，暂时住在卫薇家。我们能在卫薇家见面吗？” 　　周小芬回忆卫薇是住电梯公寓，且打出租车过去的她不用走太多的路，便同意道：“可以。” 　　“那明天什么时候？” 　　周小芬将时间约在早上十点钟，天气不太热之时。 　　之后时间，周小芬继续拿起画笔练习绘画，然后她又收到了赵不律的飞信。 　　赵不律：昨天是你的生日，送给你迟到的生日礼物。 　　赵不律：【生日红包】 　　周小芬：谢谢你的祝福，红包就不必了……你怎么知道我过生的。 　　赵不律：王兰的飞信朋友圈。 　　周小芬：哦。 　　赵不律：也许是你的福玉刺青给我的祝福，我今天刚刚收到试镜成功的回复，准备要到c市影视基地了。 　　周小芬：恭喜。 　　赵不律：谢谢你的恭喜...实话说，我一直在找机会和你套近乎。 　　赵不律：我能获得你这样神奇的刺青师帮助，简直感觉是多年霉运的否极泰来，所以我不想掩盖想和你从简单的商业关系转变成更加亲密，比如说朋友关系之类的欲望。 　　赵不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没有关系，只希望我的冒失不会让你不舒服。 　　周小芬：我没有不舒服。 　　赵不律：那就好，那你目前对我是什么看法。 　　周小芬：…大客户。 　　赵不律：哈哈哈。谢谢你看出我的刺青消费潜力，今天我还有事情，等下次再和你套近乎。 　　周小芬：再见。 　　宾馆里赵不律穿着运动衣、戴着黑帽子，推着行李箱走出客房。 　　赵不律并没有直接去影视基地，而是先到c市郊区的一所孤儿院。 　　这所孤儿院里的孩子，目前百分之八十是身体有残疾或智力有缺陷的孩子，当然之所以是这种情况，是因为一旦院里出现身体健康和智力正常的小朋友，大多会被人领养走。 　　孤儿院的正中是三层楼的新建筑，楼前的花园被打造非常漂亮，而楼内根据小朋友的年龄和身体情况进行了分区，方便院内工作人员以及义工能更有效率地照顾小朋友。 　　赵不律将车上早已准备大量物品慢慢搬出来，交给孤儿院里的护理阿姨们。 　　这时，老院长已走出大楼笑着迎向赵不律。 　　赵不律一把抱住院长，轻声解释道：“院长妈妈，上次我脚受伤，所以临时改行程安排，没能看望你。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c市影视基地里工作，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到院里看望你和小朋友们。” 　　院长一脸骄傲地拍着比她高一个头的赵不律背，轻声道：“你一个人在外边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为你高兴骄傲。” 　　“谢谢，院长妈妈。” 　　“快进来，看一下我们的新楼房，这里边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院长妈妈是看着赵不律长大的。 　　当年赵不律是在六岁左右被人发现躲在汽车后。 　　而当时的他面黄肌瘦，衣着破烂，不言不语，看起来像是智力有缺陷的儿童。于是，大家猜测他是被父母遗弃。在寻找赵不律亲人无果之后，捡到赵不律的好心人便想收养他，却不料家中有人不同意，最后只能无奈地将他送到孤儿院里。 　　等到赵不律小朋友渐适应在孤儿院的生活之后，也学会如何跟人交流，大家这时才发现他的智力是正常的，只是眼睛有些问题。而就是眼睛问题也导致他在小时候没有及时被人领养，等他稍大一些懂事之后，也就拒绝被人领养。 　　于是赵不律就一直在孤儿园生活，一直到十八岁直接从孤儿院搬到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宿舍。 　　而赵不律也是亲眼见证一幢破旧的孤儿园在社会及国家的帮助下，变成现在三层的新楼，楼内更是添置有图书馆、活动室、学习室等等功能性的房间，丰富了小朋友们的生活。照顾孤儿的护理人员也从最初的几位，变成十几位，甚至还有一些孤儿院大长的孩子成年后回到这家孤儿院成为护理人员。 　　院长拍着赵不律的肩鼓励道：“你这样努力，让你的弟弟妹妹看到，就算是孤儿也可以为了梦想而努力。” 　　在院长多年观察之下，从孤儿院出去的孩子，许多都存在性格自卑且内向的情况。但赵不律却是不一样的，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他面对未来永远是积级主动从不放弃，真正坚韧又坚强。 　　院长很爱眼前这位已长得比她还高的小男生。 　　赵不律在孤儿院里陪着院长和小朋友们玩到下午，离开孤儿院后他低调地进入电视剧拍摄剧组，开始新的工作。 第69章 　　晚上九点钟，王兰一回到家将逛街购买的物品丢到沙发上，就风风火火地推开周小芬的卧室门。 　　卧室内，周小芬刚结束自己的素描练习，就听到房门打开之声，然后就是王兰大呼小叫道：“周同学，你知道商业街旁边有命案发生吗？” 　　“什么命案？”周小芬回头看向门口的王兰。 　　王兰一屁股坐到周小芬的床上，将手机里的飞信聊天群递到周小芬的面前，说道： “你看吧。我的飞信聊天群因为这件事都爆炸了，好像是红砖楼区一大早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尸体？”周小芬有些警觉，快速翻看了一下王兰飞信聊天群里的对话，毕竟红砖楼区是阿婆所居住之地，而阿婆身上的刺青是在昨天晚上起的效果，这些线索让她不得不判断命案之事与阿婆有关。 　　只是王兰飞信群里的聊天内容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唯一提供的可靠信息也就是群友从远处偷拍摄红砖楼某幢楼被封锁的画面。 　　而也是这几张照片让周小芬肯定阿婆与此事有所牵联，因为被封锁的那幢楼就是对方居住的楼幢。不过好在命案的受害者据说是男性，这也就让周小芬松了一口气。 　　王兰在和周小芬分享了这个可怕的新闻之后，就回自己屋，准备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周小芬坐着出租车顺路去红砖楼附近转了一圈。因现场已封锁，再加上居住在这几幢楼中的几位流浪人员已被安置到其他地方，周小芬也就离开那里直接去了卫薇家。 　　卫薇的家里只有蒋婧一人在，而卫薇昨天约会一夜未归。 　　周小芬有一段时间未见到蒋婧了，今天再见到她，明显感觉对方精神状态不错，和之前判若两人，虽命光的亮度依然不够亮，但已处在好转过程中。 　　蒋婧为周小芬端来新榨的鲜果汁，招呼道：“喝点饮料，休息一下吧。” 　　周小芬将刺青辅助工具和涂料从背包里拿出来，很干脆地说道：“先工作，再休息。” 　　“好。”蒋婧很快将自己新买的一套化妆品拿出来，有些忐忑地说道：“不知道这些化妆品能用吗？” 　　周小芬看了一眼蒋婧手里的一套化妆品，发现只有指甲油里存在少量的灵线，便道：“现在我自带刺青染料。” 　　周小芬因使用过灰黑世界出产的灵线，感觉无论灵线的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远超过现实世界的化妆品所含灵线。所以，在她看来自己既然提供专业的刺青服务，就应该为顾客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比如使用更好的灵线，这也是刺青行业的从业者应该有的职业道德。 　　周小芬表示：我的服务无懈可击。 　　而蒋婧听到周小芬会提供材料，首先想到的就是：“刺青收费会变吗？” 　　周小芬直接回答道：“价格不变，只是需要你的一根头发和少量指甲。” 　　“哦。”蒋婧愣了一下，顺口问道：“为什么要头发和指甲。” 　　周小芬回答道：“刺青需要。” 　　这个答案自然不能让蒋婧满意，但是她考虑到周小芬的刺青有着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奇效果，也不再多问，很干脆地从茶几下面找出指甲刀，咔咔两下就剪下头发和指甲。 　　周小芬将两瓶不同的刺青涂料倒入美容碗后，对蒋婧说道：“你把它们剪碎，然后倒入这个碗里。” 　　蒋婧依着周小芬的吩咐将头发和指甲剪碎后倒入美容碗，然后很有经验地主动拿起周小芬放在茶几上的消声口罩和一次性隔离片，快速地带上口罩躺到沙发上。 　　做为一位成熟的顾客，蒋婧已学会主动完成刺青前的准备。 　　正当周小芬熟练地在蒋婧皮肤上进行刺青时，大门处明显传来锁转动的声音。 　　几秒钟后，卫薇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客厅沙发处的两人，她立刻就明白原由，也不打扰刺青中的两人，拿着背包直接回主卧。 　　对于蒋婧来说，刺青的过程依然是痛苦且煎熬的。但好在刺青完成之后，所有的痛苦和煎熬就如浮云般消失不见。 　　回味着刚才刺青时的痛苦，蒋婧有些困惑，“我感觉这次的痛感比上次要弱许多，但是皮肤烧灼感却要强烈一点。” 　　周小芬解释道：“痛感不同是因为刺青材料的不同。”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对痛苦的忍耐程度突然提高很多。”蒋婧从沙发上坐起身，低头看着身上的福玉刺青。只见她身上刺青图案的色彩，是那种带着点光泽的半透明黄色，一看就感觉比卫薇身上的福玉刺青图案更精致漂亮一点，这显然也是换材料带来的优点之一。 　　周小芬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如果是刺青效果不变的情况之下，你愿意用我提供的刺青材料，还是继续沿用之前的材料？” 　　“呃…”蒋婧很认真地思考周小芬的这个问题，“这要看个人对痛楚的倾向吧，更痛和更烫……不过，如果刺青收费不变的话，当然要用你带来的材料.....买化妆品也是要花钱的。” 　　这会，卫薇换了一件淡黄长裙从卧室走出来，轻敲蒋婧的背部，小声道：“抠门。” 　　蒋婧看向卫薇挑眉摊手一副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坦然表情。 　　就这三言两语的功夫，周小芬已将辅助工具用消毒纸巾擦干净，和装刺青染料的瓶子一起放回背包里，至于美容碗中没有灵线的残余刺青涂料已被她全部涂到头发上。 　　卫薇见状好奇地问：“小芬妹妹，你为什么把涂料往头发上抹？” 　　周小芬简单回答道：“不想浪费材料，正好试一下看能否保护头发。” 　　从昨天被王兰的话提醒之后，周小芬就想尝试一下将这些残余没有灵线的刺青涂料开发出一些新用途，比如现在她手里的涂料就是含有黑色神石和树叶粉末，如果直接把它们倒掉有些浪费，不如试着看它们有无保护头皮和改善头量的效果。 　　最近，周小芬发现自己掉发严重，小小年龄就要走上高发际低发量的道路上，实在有些酸楚。 　　卫薇一听却笑弯了眼， “哈哈哈，如果小芬妹妹的刺青涂料真有护发效果的话，也让姐姐试一下……嗯…”话没有说完，她突然发现周小芬的脚伤，惊道; “小芬妹妹，你这脚是怎么一回事情？” 　　“扭伤。”周小芬回答得很简练。 　　“那你要小心呀。”卫薇拿出手机，说道：“既然，小芬妹妹脚有伤的话，我们就不出去吃午饭了，就点外卖在家吃。” 　　“同意。”蒋婧将888元刺青服务费转给周小芬，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你脚上的伤，要是知道的话，我就直接登门求刺青了。” 　　周小芬无所谓道：“没关系，我脚伤并不严重。对了，我开了一家刺青店，最近在装修，以后你们想要刺青的话直接到我店里来。” 　　卫薇高兴道：“开业时，我送你一个特大的花篮。” 　　周小芬拒绝道：“不要送花篮，我只想低调开门营业。” 　　“那你还有开业需要却还未购买的东西吗？我可以买来送给你作为开店礼物。”卫薇很热情地说道：“不要拒绝哦，否则我会伤心的。” 　　蒋婧在旁边小声道：“加我一个吧。” 　　周小芬也不再拒绝卫薇的好意，想了一下说道：“那就送我一个小电磁炉吧。” 　　“好。”卫薇点头道：“这样吧，我和婧婧合送你一个电磁炉外加一套厨房刀具和锅炉。” 　　蒋婧旁听着，点头表示同意。 　　周小芬这时想起碧河四期的那具尸体，突然转换话题，询问卫薇有关于那个案件的后续发展消息。 　　卫薇笑了笑，说道：“昨天晚上，我和余波还聊到这件事情，听说那人尸检出死亡原因是溺水而亡，死亡时间至少几年以上。” 　　蒋婧早从从卫薇口里听说过闹鬼故事，这会不解地问道：“那片别墅区在开发之前就是空地，并不具备让人溺水而亡的地理条件。难道说这具尸体是在其他地方淹死，然后被人故意偷埋到别墅后花院中……这是和开发商有仇吧。” 　　卫薇摊手道：“我也不知道详情是什么。对了，余波那里还有头骨复原的五官照片，听说j.c正用这张头骨复原的素描画像询问过小区的工作人员还有建筑工人，结果，没有人认识他。目前有关部门正将头像和失踪人口进行对比。” 　　“能把头骨复原图给我看一下吗？”周小芬心中有几分好奇，心想：我可以把复原图打印出来带到灰黑世界让龟村长辨认一下死者身份，说不定龟村长还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你等一下，我让余波把照片发给我。” 　　两分钟后，周小芬知道她不用去问龟村长了，因为尸体的头骨复原素描照片里的人和大洪相似度高达七成。 　　周小芬回忆着从灰黑世界得到的一些信息，比如大洪的父亲是一年前去黑海捕鱼死去的。但由于现实世界和灰黑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5-6倍的原因，所以灰黑世界的一年，就是这个世界的两个月，这也和别墅开始闹鬼的时间吻合了。 　　而那个反复出现的死亡画面，也许是大洪的父亲在临死前激发出的特殊能力。 　　但这里也存在一个疑问，为什么尸检出的死亡时间是几年前，而不是一年或两个月，这是否意谓从灰黑世界而来的物质在现实世界也会加速变化？而她从灰黑世界带到现实世界的物品没有出现加速变化的情况。 　　当然对于这个问题，周小芬并不想仔细研究，她只简单分析了一下，尸体和被她带到现实世界的物品，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从灰黑世界带到现实世界的物品都被她特意用铜灯之光驱除掉末日之灰。 　　也许，没有被铜灯之光照耀过的人或物，因受末日之灰的影响，会在现实世界就会加速变化。 　　见周小芬看着照片陷入沉默，卫薇也没有打扰对方的思考，开始和蒋婧讨论中午吃什么。 　　中午一点钟左右，三人的午餐结束，因大家下午都有其他事情要做，卫薇主动为周小芬网约出租车，将她送回家。 　　回到出租屋后，周小芬继续屋里养养伤，学学画，然后撸撸猫，轻松地过完一天。 第70章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渐渐进入三伏天。 　　周小芬就算脚伤已不影响行动，却也不太愿意在闷热的天气之下出门，只是开店的证件有些需要她亲自去办理，也就不得不奔波于□□。 　　这天下午，天下大雨之后，空气凉爽许多，周小芬在检查完桌上试验用的灰黑世界物品没有出现任何明显变化之后，借着凉爽天气，在傍晚时分，背上装满东西的登上包去到店铺。 　　这时，装修师傅已下班离开。 　　周小芬打开店门，只见室内的装修和装饰已初见雏形。楼上和楼下的电线、插座、吊灯已安装到位，天花板及墙壁也刷上白漆，地面铺上一层灰白色水泥地。当然，这不是那种普通的水泥地，而是水泥自流平地面，这种地面光滑美观、有着特有的镜面效果，非常耐磨耐压耐脏，完美地适合不爱经常打扫地面的懒人。 　　而卫生间的闭水实验已完成，吊顶、墙砖、地砖正在安装中。 　　当然，今天的周小芬并不是来查看装修进展，而是准备进行一些简单的试验，来确认她进出灰黑世界携带物品的一些规则。 　　在周小芬背着登山包里装满各种食物、一些种子，以及专门给小狐狸带的梳子，而在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纸盒，纸盒里装着一只活着的小鸡。 　　周小芬将皮蛋瘦肉和装小鸡的纸盒以及登山包放在装修师傅装修时使用的推车，然后试图推着车进入灰黑世界。 　　然而，当周小芬来到灰黑世界时，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两手空空，推车没有被她带入这个世界。 　　同时，周小芬发现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上次的那片建筑废墟，而是她上次离开的地方，不律庙内的木屋内。 　　显然，当她在现实世界更改进入灰黑世界的具体位置时，只有第一次进入时会导致落脚在灰黑世界的位置产生移动，但如果之后再通过该位置进入的话，那出现的地点依然是上次离开时的地点。 　　这时，系统小一的声音在周小芬的耳边响着：“小一欢迎使用者的回归。” 　　一直孤独又安静地趴在铜灯旁边的卡卡发现久别的周小芬重新出现在木屋里，瞬间鲸鱼眼睛就发亮，然后摆着鲸尾巴冲向周小芬。 　　周小芬伸出手，忙说道：“卡卡，等我一分钟。”下一秒，周小芬已冲到木屋墙边装供奉品的木箱旁边，顺便选了一个木箱，想试着看能否将其抱起，却发现木箱太重抱不起，于是，一时脑袋断路的她整个人扑到木箱上双手抱住木箱，然后主动离开灰黑世界。 　　旁边卡卡：≥≤…… ≥t-t≤。 　　系统小一：使用者…这是脑崩了。 　　木屋外守着两位病人的小狐狸听到木屋里的动响，垫起脚，好奇地斜着脑袋从薄窗帘缝隙向内看，正好看到周小芬扑到木箱古怪的行为。 　　(⊙o⊙)小狐狸一不小心把小爪爪抱着毛尾巴塞到嘴里了。 　　小狐狸：噗噗，怎么一嘴的毛。 　　周小芬是躺在地上回到商铺里，而木箱并没有被她带过来。 　　这一来一回的试验，让周小芬猜测到她携带物品往返两个世界的规则之一，首先物品是自己随身携带并由自己控制的，比如之前被抱在怀里的猫和背上的包。同时，体积或重量也不可过大，比如体积过大（？）的推车和重量过重的木箱。 　　之后，周小芬直接背着登山包，捧着小鸡带入灰黑世界。 　　结果却是周小芬两手空空地出现在木箱旁边，小鸡未曾被带到灰黑世界，停顿片刻想到什么，将登山包里的那袋种子拿出来，发现种子所带的命光已熄灭，而在她来到灰黑世界之前，这些种子作为有生命之物，是带着一丝命光的。 　　显然，进入到灰黑世界之后，这些种子已死亡。 　　这边，卡卡看着重新出现的周小芬再次欢快起来扑向周小芬。 　　≥t-t≤……≥≤。 　　周小芬再次道：“再等我一分钟。”转身掀开薄窗纱，正好和扒在窗外，脑袋搁在窗栏上的小狐狸四目相望。 　　可可爱爱的小狐狸让周小芬忍不住伸手撸了一把对方尖尖的小耳朵，过了一把手瘾后问道：“小狐狸能帮我找一颗种子和活物吗？” 　　小狐狸眨着豆豆眼，表情全是问号。 　　周小芬简单说道：“我想做一下试验，要用到活鱼、活鸡之类的动物。” 　　小狐狸把小毛爪指向自己，豆豆眼眨巴着。 　　周小芬摇头：“不行，我的试验最好用动物，不用生灵。” 　　小狐狸斜着小脑袋脆生生道：“请神使等我一分钟。”说罢转过身，小短腿啪嗒啪嗒地快速冲向庙院门方向，却不料他恰好和从外边走入庙院的龟村长撞上。 　　“哎哟。”小狐狸被撞到地上，像一个毛团子般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龟村长眼珠凸起，翘起白须子，咳嗽一声责骂道：“小狐狸放肆，不得在庙里乱跑。” 　　小狐狸怯怯地说道：“知道了，村长爷爷。”然后，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轻手轻脚地绕过龟村长，然后如飞箭般跑走了。 　　“你还跑……”龟村长握着拐杖的手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周小芬扬声道：“村长，不要怪小狐狸，是我让他快点给我找活物的。” 　　龟村长不再多说，慢慢地挪到周小芬面前，弯腰行礼道：“神使，您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翘首以盼着您，都担心神使您是否又再次沉睡了。” 　　周小芬有些讪讪，因为脚伤在家待了一周多时间，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却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周小芬将登山包的物品拿出来，一一对龟村长道：“这些是我送村民的食物。” 　　龟村长慌忙向周小芬道谢，接过食物之后，忙示意不远处休息的村民过来取走食物。 　　耳边小一哀怨地说道：“使用者，你这次回归现实世界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呀，请使用者尽量缩短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长，保证任务的完成。” 　　太过唠叨小一，让周小芬根本无法忽视它，只能小声回应道：“你别急，我马上回归主线任务。” 　　系统小一说道：“我很担心使用者。” 　　“嗯？”周小芬很不解。 　　系统小一道：“小一我通过科学的分析和逻辑推理，判断使用者会相隔如此长的时间回归，是因为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大多数以失败为结局的两人互动游戏中。” 　　周小芬听得一头雾水，用手捂嘴，小声道：“什么两人互动游戏？” 　　系统小一一板一眼非常通俗地解释道：“谈恋爱，耍朋友。” 　　周小芬被系统小一惊天且八卦的脑洞惊呆三秒，然后无比惊讶道：“……你怀疑我因为谈恋爱耽搁完成任务。” 　　系统小一理直气壮道：“这是有大数据支撑的推理结果。” 　　“哈，你哪里来的大数据，是云想象吧。”周小芬顿时失笑，说道：“你的推理完全错误，我会相隔这么久才回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处所的另一个世界时间流逝的速度比这个世界慢许多，大约是1天比6天，所以，对于我来说离开一周的时间，而这里已过了一个多月。” 　　“时间速度不一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系统小一像是陷入某种循环中。 　　周小芬小声询问：“小一，你怎么了？” 　　系统小一没有回应。 　　周小芬又问道：“小一，你是因为这种没有逻辑的推理出错，引发系统崩溃，正在重启中吗？” 　　系统小一道：“……请使用者专注任务，不要诋毁系统质量。” 　　“嗯。”周小芬鄙视小一一分钟：马丹，明明是你先误解我。还有，小一这个野智能系统现在突然人性化，不但会乱推理，还熟练地掌握倒打一钉耙的技能。 　　有隐形钉耙的系统小一这时说道：“亲爱的使用者，为了让我能全面为你服务，我将针对你口中所说的另一个世界进行一些简单的询问。” 　　周小芬惊道：“你有为我提供过服务吗？” 　　系统小一道：“请把问句变成陈述句，谢谢。” 　　周小芬暗中撇嘴。 　　系统小一继续说道：“问题只有一个，请问使用者你从那个世界进入该世界需要哪些必要条件？” 　　“嗯？”周小芬皱起眉头，迟疑一秒，反问道：“作为系统的你，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系统小一回答，“我的服务只限于该世界，所以对于你说的现实世界没有详细的信息，为了更好为你服务，所以需要通过使用者提供的信息进行分析。” 　　周小芬也不隐瞒小一，回答道：“要进入这个世界，需要在现实世界某处具体位置内。而且进入这个世界需要消耗黑色念力，留在这个世界也需要消耗黑色念力，就这么简单。” 　　系统小一道：“谢谢使用者的回答。” 　　这时，大洪用藤条绑着一条活鱼快步冲入庙院内，在听到龟村长重重一哼之后，瞬间放慢步子走到周小芬面前，弯腰举起鱼，另一只手摊开，手心里放着几颗种子，说道：“神使，你要的鱼……还有种子。” 　　“谢谢了。”周小芬一只手接过活鱼，一只手拿过带着一丝命光的种子，也不多说转身回到木屋内。 　　一进入木屋周小芬离开灰黑世界。 　　当她回到商铺时发现一只手中已无鱼，而另一只手中的种子也已毫无命光。 　　而地面上小鸡正活蹦乱跳地打着圈。 　　“显然，我不能将活的生物在两个世界间进行转移。”周小芬已得出了结论。 　　试验结束，周小芬用手搂皮蛋瘦肉，重新进入灰黑世界。 　　而这次进入灰黑世界，周小芬不用来去匆匆，终于可以回应卡卡的热情，只是她忘记皮蛋瘦肉和卡卡的“争宠”恩怨。 　　于是，卡卡飞扑向周小芬怀里的同时，皮蛋瘦肉已熟练地从周小芬的怀里窜出，伸出毛腿踢向卡卡。 　　“卡卡~~” 　　“喵~~” 　　一猫一鲸又一次当着周小芬的面打得“火热”，谁也分不开它俩。 　　周小芬用一秒钟时间决定无视两只小可爱，因两次试验已经浪费部分的黑色念力，她要抓紧时间完成本次进入灰黑世界的安排。 第71章 　　周小芬捡起地上的活鱼打开门走出木屋。 　　门外，短腿小狐狸已回到庙院，此刻正和大洪说话，听到开门时后，两人齐齐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将鱼退还大洪，“谢谢你的鱼，我现在已不需要了。” 　　大洪忙接过鱼，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周小芬，等着对方下一步的吩咐。 　　周小芬看着大洪的脸，突然想到现实世界那具尸体，一时却不知对大洪说什么，只能道：“大洪，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好的，神使。”大洪提着鱼离开庙院。 　　这时，小狐狸透过打开的木屋门，看到灯光下打得昏天黑地的猫和鲸，羡慕道：“神使，你的猫和鱼玩得真开心，我也想和它们一样飞在空中。” 　　周小芬无奈地回望屋内激烈战争中的两小只，又轻叹一声看向小狐狸，心里道：小朋友，你想多了。 　　这时周小芬想起登山包里为小狐狸准的木梳，于是取了木梳放到小狐狸手里。 　　小狐狸瞬间露出惊喜之色，然后下一秒，周小芬又把一袋鸡肉和一盒玉米糕放到小狐狸手里，于是小狐狸的黑豆豆眼瞬间变大成黑糖珍珠。 　　周小芬小声道：“这是我私下给你和牛大的。” 　　小狐狸先是一笑，然后又警觉地看向四周，见龟村长站在庙院门口正和其他村民说话，忙用大尾巴掩盖住抱在怀里的东西。 　　小狐狸这种小朋友天生护食的傻乎乎表现，让周小芬克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指了指旁边院墙角的石堆，小声道：“那里可以暂时藏一下东西哦。” 　　小狐狸的耳朵立刻竖起来，小声道：“那…神使，我去藏礼物了。” 　　“去吧。” 　　小狐狸去藏礼物的同时，龟村长带着两位村民，重新回到木屋前。 　　而龟村长身后两位村民在看到周小芬时，立刻匍匐在地上向她重重磕头。 　　周小芬正欲开口，龟村长却颤巍巍道：“尊敬的神使，他们是来向您告别的。” 　　两位村民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就默默起身。 　　周小芬惯性先闭上左眼观察两位村民的命光。 　　龟村长和小狐狸的命光都是符合他们年龄段及身体情况，而这两位村民，一位的命光活泼明亮，是难得一见的健康村民，而另一位的命光却给人以暮气沉沉之感，再加上命光中少许的黑色念力，显然这一位生病且霉运缠身的村民。 　　周小芬睁开左眼，仔细打量着两位村民。 　　身体健康的村民，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女性，肌肤如雪，嘴唇如血，长着人头鸟身。她的五官棱角分明，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全身羽毛为雪白色，光泽漂亮。 　　之前，周小芬坐在牛大肩上环游村子时，小狐狸曾经介绍过这位村民是鸟人，名字叫羽儿。而羽儿并非渔村原驻民，而是在十三年前，她五岁时原本是和族人借东北风之力，准备从老家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却因稚嫩的翅膀不堪长途飞行，结果受伤不慎跌落在渔村外，因无法再长途飞行，便被族人安置在渔村中，请村民帮忙照顾，等到来年再派人来接羽儿。 　　结果，羽儿的族人却再未出现过，而羽儿也就留在小渔村。 　　而另一位村民，长着一张如脸盆大的蛇脑袋，翠绿的蛇身盘成纹香，却是一只青蛇。 　　此刻，他的蛇眼冷冰冰地看向周小芬，嘴里发出丝丝的声响。 　　周小芬却不记得见过这位村民。 　　龟村长看出周小芬的困惑，回答道：“他叫丝丝，神使应该未曾见过他，因为，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外旅游。” 　　周小芬这才回忆起之前小狐狸曾经介绍过村里有十二位村民。只是她一直都只见过十一位村民，而那第十二位村民据说一直离村未归，但现在看来他回来了，却又要离开了。 　　“哦，丝丝呀。”周小芬对于这位蛇村民产生好感，因为她难得找到和自己有相似取名风格的生灵。 　　龟村长又道：“丝丝前几日在外遇到一位和他同族的生灵，便准备离村和对方一起生活。” 　　之后时间，龟村长向周小芬简单介绍了一下渔村以及周围所有小村落面临的严峻人口状态。 　　小渔村到今天为止，已有十二年没有新生命降生，现在村里最小的孩子就是小狐狸。当然新生儿出生率低也不只是渔村这一个小村，而是渔村周边所有小村落都面临的残酷现实。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 　　一就是渔村以及周围小村落所处的地理环境过于封闭，少有外来人口迁入，只能靠现有人口实现增涨。 　　二就是返祖症，以前大多是三十几岁的人患上返祖病，但从五年前患上返祖病的年龄出现越来越小的情况，比如，牛大才十四岁就出现返祖病的病症。虽然，从返祖病病症出现到身体彻底返祖需要一段时间，但这也意谓着留给还未彻底返祖的生灵结婚生育养育后代的时间越来越少。 　　三就是不同种类的生灵混居，而不同族的生灵大部分存在生殖隔离，想要成功孕育后代，有些族的生灵就必须找同族，而这又回到前边讲的第一个原因，这里人少，要找到合适的同族并不容易，于是形成恶性循环。 　　面对严峻的人口现状，为了维持住生存和繁衍，周围七八个小村落便联合起来，时不时举办一次大型相亲见面会，将所有未婚的生灵聚在一起。 　　而羽儿就是在今年的相亲见面会上，与另一个小村落里的鸟人相亲成功。 　　至于，丝丝连续五年参加相亲会却一直未找到同族，加之今年他开始出现返祖病症状，真正雪上加霜，绝望之余离开村落，准备将剩下还有理智的时间用在探索更远世界之上，却不料柳岸花明又一村，途中他遇见一位女性蛇类生灵，结果就是他准备和那位女性蛇类生灵生活一段时间。 　　周小芬叹道：“这样的话，整个村子就只有十名村民了。” 　　龟村长皱起脸，笑容苦涩，说道：“通常来说相亲成功之后，男方会搬到女方所居住的村子，因为这样可以让女方处熟悉的环境之下，以便早日孕育下一代。” 　　“嗯？”周小芬看向明明是女性却要离村的羽儿。 　　龟村长道：“羽儿会去男方居住的村子，是对方的环境更合适鸟人居住。” 　　“那我就要祝两位村民喜结连理。” 　　龟村长轻拍丝丝的脑袋，小声道：“丝丝，你要把育儿木箱带好，等你老婆产卵之后，记得把蛋带回来呀。希望那天到来之时，你还能记得回渔村的路” 　　“丝丝~~~”丝丝上下晃头表示知道了。 　　周小芬诧异道：“把蛋带回来？” 　　龟村长道：“蛇类生灵不喜欢住在一起，他们通常会在成亲之后，迅速产卵数枚，然后父母亲各自带走几枚蛇蛋养育后代。” 　　周小芬扬眉道：“这样的话，村里很快就会多几位小生灵了。” 　　龟村长躬身道：“那就请神使保佑蛇蛋孵出来的生灵，而不是已返祖的蛇。。” 　　周小芬思索片刻之后，道：“我想送你们福玉刺青，希望刺青能带给你们带来好运。” 　　“谢谢神使。”羽儿一激动，一双雪白大翅膀就展开扇动起来。 　　“丝丝~~~”丝丝的蛇头低垂得快要落在地上了。 　　而龟村长在旁边摸着下巴的胡须，笑容让脸上皱成一朵花。 　　周小芬又问道：“龟村长，你想要什么样的刺青？” 　　龟村长欲言又止一番后只轻声道“请神使先为他们赐上刺青。” 　　“就在这里刺青可以吗？”周小芬看了一下四周，最后指向木屋门前的木地板。 　　羽儿和丝丝慌忙点头，然后又想起传说中刺青前还需要清理发毛，洗净身体，不由看向龟村长，目光中满是惊喜之后的无措。 　　龟村长露出了然之色，向周小芬询问道：“尊敬的神使，请问您将刺青赐予他们身体何处？” 　　“心脏位置。” 　　“那能否让他们先行下去洗清身体，避免身上浑浊之气亵渎神使。” 　　周小芬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丝丝是蛇还无所谓，羽儿是鸟人，如果要在心脏位置进行刺青的话，必须要把心脏处羽毛剃掉，让皮肤露出来。 　　担心羽儿剃掉的羽毛过多影响健康，周小芬用手比了一个大小，提醒道：“刺青面积极小，所以，我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清洗身体，行吗？” 　　周小芬估计自己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就还有一个小时，所以要抓紧时间。 　　羽儿和丝丝点头后立刻离开，而周小芬进入木屋开始准备刺青材料。 　　她拿出上次那碗已被自己制作成功的染料，此刻染料中的灵线还在游动着，和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用帕子包着的粉末所含亮光也和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 　　至于，作为它们参照物的另一组物品，浸泡在水中那块碎石和放在地板上的碎石，它们所含的亮光明显比之前黯淡许多。 　　显然，经周小芬亲自制作的刺青染料可以长时间保持原样，但是被其他人外力破坏的刺青原材却无法保留亮光。 　　羽儿很快湿漉漉地回到庙中木屋前，而得知神使赐福羽儿和丝丝的其他村民也陆续进入庙院，脸上都带着无法掩盖的喜悦。 　　周小芬在取羽儿的指甲和羽毛弄碎调入涂料之后，就驾轻就熟地为羽儿刺青，至于，其他村民皆站得远远，不敢肆意观看并打扰神使赐福羽儿的神圣仪式。 　　而羽儿是安静地接受并忍受着刺青过程所带来的幸福和痛苦，并用着恭敬而热情的目光偷偷看向神使。 　　等到刺青结束，羽儿已痛得一头冷汗，因死死闭着嘴，自不曾发出过一丝呻.吟。 　　“好了。”周小芬用纸擦拭着手上的涂料，对羽儿道：“福玉刺青，希望能带给你幸运。” 　　“呜呜，谢谢神使。”刺青时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痛苦的羽儿看着胸口处那圈神秘的图案，终于失去冷静，激动地涕不成声向周小芬顶礼膜拜。 　　“别跪下，快起来。”周小芬并不喜欢这种表达感谢的方式。 　　“好好。”羽儿虽然激动得有些失去控制，但她的理智尚在，还记得神使不喜欢生灵过于跪拜祂，于是站起身，但又感觉语言无法表达她激动的情绪，于是她展开自己一双巨大洁白的翅膀，开始绕着周小芬跳跃旋转腾挪起舞，嘴里还发出鸣歌之声。 　　周小芬对于这种非常艺术的歌舞感谢方式，非常接受。 　　而龟村长看着居然敢对着神使跳求偶舞的羽儿，忍不住咳嗽起来，忙叫其他村民把兴奋得处于燥动的羽儿拉到一边恢复一下冷静。 　　而被拉走的羽儿还激动地说道：“嘎嘎…我太高兴了…嘎嘎…神使，你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刺青使，你这么美丽又这么善良，我太爱……” 　　这一刻，羽儿暴露她凌厉严肃气质之下热情得有点逗逼的性格。 　　龟村长听着羽儿越说越不像话，忙让村民捂住羽儿的嘴，避免她再说出无礼之话。 　　于是，被消声的羽儿被拖出庙院的。 　　而龟村长有些惶恐躬身道：“请神使原谅羽儿放肆之言。” 　　周小芬挥手表示：“羽儿的话……挺好听的，不放肆。” 　　“神使，你简直太仁慈了，果然就和传说中一模一样，是最美丽神圣的神使…你…让我们感受……”龟村长接过羽儿吹捧之棒，开始新一轮滔滔不绝地赞美周小芬。 　　周小芬嘴角微抽，感觉脸皮够厚的她也有些受不了这些恭维之词，忙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零食包，递了一个小面包给龟村长，“龟村长，你坐下来，我们一起吃点小点心。” 　　这些零食是周小芬为刺青后出现饥饿感而提前准备的干粮。 　　“谢谢，神使赠予食物。”龟村长接过面包，然后坐到一直放在庭院中的板凳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露出高兴的表情，年龄大了，吃这种软乎乎带甜味的食物是一种享受。 　　于是，周小芬和龟村长排排坐吃果果，一起等着丝丝到来。 第72章 　　“卡卡~~” 　　这会，卡卡愉快地从木屋里游出来，显然猫鲸之战以它的再一次胜利而结束。 　　而木屋内战败者皮蛋瘦肉正气得用小猫猫爪挠地板。 　　“卡卡~~”周小芬轻摸着挤到她怀里的卡卡，嘴角露出笑意。 　　龟村长借着神灯之火也是看到了卡卡，很自然地将它认做神使的灵宠。 　　五分钟后，丝丝终于回到木屋前。 　　周小芬小声对怀里的卡卡道：“卡卡，我要工作了。你乖乖地在旁边，好吗？” 　　“卡卡~~”卡卡亲了亲周小芬的小脸，然后摇着尾巴游回到木屋，绕着趴在地上的败猫，得意无比。 　　“喵喵~~~”我是强猫不敌地头鱼，你要是那一天来我的地盘，我发誓，你会变成死鱼片。 　　“卡卡~~~”说吧，你也就只有这点劲啦~~~ 　　木屋外，周小芬早已准备好丝丝刺青所需要的材料，却没想到当丝丝躺到地板上时，她却愣住了，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请龟村长过来一下。 　　只见，丝丝心脏位置的鳞片已被暴力磨掉，露出还流着血的肌肉。 　　龟村长走近也是被丝丝胸口上的伤口吓住，惊道：“你这个傻小子，刺青使可以在鳞片上进行刺青，无须你把鳞片拨了，现在你的胸口处流血，让神使如何下手。” 　　丝丝非常茫然又迟顿先看自己胸口中上的伤，又看向周小芬，吐着舌头叫道：“丝丝~~” 　　周小芬虽听不懂丝丝的蛇语，却从对方没有表情的蛇脸上看到一丝委屈，不由安慰道：“你先止完血，我再看能否刺青。” 　　龟村长颤抖着手拍了拍丝丝，说道：“我房间的立柜里放着止血药，你快去止血，等血止住之后才准进入庙院中。” 　　周小芬又道：“你记得把拨下来的鳞片给我。”又小声问了一下龟村长：“丝丝蜕皮吗？” 　　丝丝没有头发也没有指甲，所以，周小芬能想到可以混合入涂料的身体部分，除了丝丝蜕下的皮外，就是鳞片了。 　　龟村长已通过刚才旁观周小芬准备刺青涂料的过程明白了一二，点头说道：“丝丝会定期蜕皮。”然后转过头嘱咐丝丝道：“把你蜕下的皮也拿过来。” 　　“丝丝~~”丝丝村民吐着舌头，耷拉着蛇头，小可怜模样般摇摆着蛇身离开庭院。 　　这边龟村长吩咐身边其他村民去帮丝丝涂止血药。 　　看着丝丝和村民离开的背影，龟村长长叹一声：“生病之前，丝丝可是村里最聪明的娃，现在却弄得比牛大还傻乎乎的。” 　　周小芬看了一眼远处的牛大和小狐狸，不由怀疑龟村长对傻乎乎三个字是不是有误解，明明牛大就是那种心中透亮，表面憨厚，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娃，她离傻乎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在周小芬眼中真正傻乎乎的反而是看起来很聪明机灵的小狐狸。 　　周小芬说道：“龟村长，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刺青了。” 　　这时，庙院里除了正在睡觉的两位病人之外，便是在远处乖乖坐着偷偷分享食物的小狐狸和牛大，近处已无村民，龟村长便小声道：“神使，你知道旋龟吗？” 　　“我知道旋龟。”周小芬可是牢牢记得她第一个给人刺青的图案就叫做旋龟之能。 　　龟村长咳嗽一声，声音沙哑道：“我想刺一个与旋龟有关的刺青。”边说龟村长边慢慢解开他的长服，向周小芬展示他衣服之下的身体。 　　只见，龟村长的衣服下的身体并而乌龟外形，而是一条盘成团的细小蛇身。 　　“你不是乌龟？”周小芬惊了。 　　龟村长慢慢地匍匐在地上，虔诚地说道：“请神使原谅我的欺骗和隐瞒，我其实是旋龟族……” 　　周小芬忙扶起龟村长，说道：“龟村长，你站起来说吧。” 　　“请神使允许我匍匐在你的脚下，这让能让我安心又安稳，咳咳。”龟村长咳嗽着恳求。 　　周小芬不再要求对方起身，而是将身体微移到旁边，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接受龟村长跪拜。 　　“龟村长，你说吧。” 　　“事情要从末日之灾......”龟村长带着回忆语气向周小芬讲述着他的故事。 　　自从末日之灾开始发生之后，世间神力开始渐渐消失，而旋龟一族拥有的超凡的灵敏听力和防御能力却并没有因为神力消失而消失，自然他们受到其他族类的觊觎。 　　于是，短短十几年时间，许多旋龟因为各种原因被害，让旋龟族不得不选择隐藏身份以躲避灭族之灾。 　　对于旋龟来说，他们生来拥有比其他生灵更强的灵敏听力和防御能力，但想要让能力达到超凡，就必须等到六岁时通过祭祀祖先图腾，从而获得旋龟一族血脉之能。 　　而，龟村长虽是旋龟，却一出生就没能拥有强大的听力和防御能力，然后到了六岁也没有成功激发血脉之力。 　　在他十三岁时，他和父母藏身之处被心怀恶念的某神族后裔发现，从此以后他和父母就陷入被追杀四处逃命的境地。 　　最后，龟村长父母为了保护年幼的儿子，毅然将追杀的队伍引走，从而导致被杀身亡，而被父母藏起的龟村长幸运地被一位路过的游商救走，然后被带到游商的老家，也就是这座小渔村。 　　从此以后，龟村长就在渔村里住下了，这一住就是七十几年，而现在龟村长已八十几岁，他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已不多，原本他对于最后短暂的龟生并没任何想法，但是，周小芬出现了。 　　然后，她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刺青。 　　那一刻，从龟村长六岁时就熄灭的愿望再一次燃烧了。 　　于是，龟村长匍匐在地上，慢慢脱下它伪装的龟壳，露出他旋龟的原本模样，大大的乌龟脑袋，上粗下细的蛇身，坚硬无比的灰黑鳞片。 　　将秘密袒露给神使的龟村长虔诚地向神使企求道：“我想听一下我的父母能听到的声音。” 　　说出这个愿望之后，龟村长老泪纵横。 　　周小芬思考片刻之后，站起来打开装供奉品的木箱，从中选择了火烧土和鱼皮，然后制作出混合的刺青涂料。 　　见周小芬开始准备涂料，龟村长已缴动无比，抽出随手带着小刀具，切断半个指甲、忍痛撬下一片鳞片，他知道这是刺青需要之物。 　　刺青涂料的准备完毕之后，周小芬站到龟村长的身边，伸手扶起对方，然后道：“请坐着接受我的刺青祝福吧。” 　　周小芬选择在龟村长不起眼的右耳处进行刺青。然后，她更次感受到正规刺青染料的优越性，那些被她控制的灵线可能很轻易穿透坚硬的灰黑鳞片，然后刺入鳞片下的肌肤中。 　　龟村长甘之若饴地感受着来自于刺青带来的痛楚和烫感。 　　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祭祀祖先图腾的那一时刻，回忆起幼小的自己被父亲用刀划破双手，然后祈祷着流出的血染红图腾，点亮图腾之光，可是仪式持续到他快要失血而亡，图腾却依然没有被血点燃。 　　那时他手上的伤痛和心中的失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现在，他再次感受到痛苦，而心中也再一次充满希望和期待。 　　周小芬很顺利地完成龟村长的刺青。 　　只见刺青小旋龟在龟村长的鳞片上打着转，还调皮地对着周小芬吐舌头，然后很快它就凝固在鳞片表面。 　　“龟村长，刺青完成了。”周小芬边说，边熟练地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塞到嘴时，连续两个刺青之后，她已感觉到饥饿。 　　此刻，龟村长坐在原处一动不动，他浑浊双眼中闪过的亮光却已表露他内心沸腾的喜悦。 　　这时，没有存在感的系统小一强刷存在感，在周小芬耳边道：“恭喜亲爱的使用者，你成功就职刺青使。” 　　周小芬嘴角抽动，她越来越感觉系统小一就是嘴炮版，实用功能一个都没有。 　　龟村长静静感受着耳边刺青位置的异样感，仿佛那个刺青正在发出一种波动，而这种波动带给自己全身某种能力，让他紧紧贴着土地的双足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声，全身每一个鳞片能感受到风吹的声音，眼睛能看到植物生长时发出的啪啪声，鼻子能闻到周围生灵心脏跳动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那一刻，他整个身体溶入天地之间，他的每一个器官都在接受着天间之声，然后他听到天地间无数声音交织成一首和谐委婉的音乐在他周围响起。 　　龟村长万分荣幸他能在有生之年，听到这样美好的声音，也终于懂得父母亲曾经对年幼的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旋龟族永远都不会寂寞，因为他们能听到世间所有藏在无声之中的美好之声。 　　龟村长虔诚地对着周小芬跪拜，然后慢慢向后退，这时他听到一个轻盈的小调在耳边突然响起，几乎一瞬间他便辨认出这个声音是丝丝正走向庙院的声音。 　　一分钟后，丝丝出现在庙院门口。 　　见着丝丝出现，周小芬加快吃零食的速度，期间还提醒龟村长不要忘记丢在地上的龟壳。 　　龟村长被提醒，忙用拐杖将龟壳很利索挑起来重新套回自己身上。 　　这一番穿马甲的动作异常熟练，可见龟村长已脱穿无数次。 　　丝丝再一次回到木屋前，忐忑不安地向周小芬展示他已止血却还显得可怕的伤口。 　　虽然，周小芬补充了大量高热量食物，但现在她还是感觉到轻微饥饿，但没有时间让她恢复体力，于是很干脆地对丝丝道：“丝丝，你躺下，我们赶紧。” 　　丝丝长得有些可怕，但是性格却是可可爱爱的，乖乖地躺在地上，身体凹凸成s形，蛇眼紧紧闭着，显然很紧张和害怕。 　　周小芬完成对丝丝刺青的整个过程，就像是长跑途中遭遇到极限，然后在毅力之下身体突破极限，之后长跑就变得轻松了， 　　而这种轻松感甚至让周小芬感觉超长发挥，只不过这种超长发挥只是她的一种错觉，所以当她完成刺青停下手之后瞬间整个人就被疲惫感席卷身体。 　　“刺青完成了。”周小芬有气无力地通知地上的丝丝。 　　而丝丝躺在地上，僵直如死蛇一动不动。 　　龟村长见状，走了两步，伸出长长的拐杖轻轻戳戳丝丝的蛇肚皮，提醒对方该起来了。 　　丝丝小肚皮被戳了几下之后，终于反应过来，睁开蛇眼呆呆地看着肚皮上的拐杖，然后找到拐杖的主人龟村长。 　　龟村长咳嗽一声，提醒道：“丝丝，还不起身向神使道谢。” 　　“丝丝。”丝丝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立起身，先是向周小芬道谢，然后才打量自己胸口处的刺青。 　　丝丝发现胸口刺青处原本露出肌肉的部位涂上刺青材料后就像一层膜覆盖的身体表面，于是他垂下头直接用舌头舔了一下伤口。 　　嗯，有点甜，而且触感和鳞片有点像。 　　丝丝吐着舌头回味着。 　　龟村长看着丝丝一副傻样，恨不得再用拐杖戳戳他的小脑袋，提醒他要虔诚地向神使表示感谢，而不是敷衍地道谢。 第73章 　　周小芬并不再意这些俗礼，虽然她很想了解一下龟村长刺青后的感受，但见手心里的黑色铜钱已淡无痕，显然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已不多，于是赶紧道：“龟村长，我要走了。下次见面有时间再聊。” 　　周小芬说完也顾不得重新向她表示感谢的丝丝，抓起地上的登山包，冲入木屋，然后从小木箱里拿出一卷动物皮资料塞入登山包中，之前已实验灰黑世界物品在现实世界并不会产生太大变化，所以她准备将珍贵的任务工具带到现实世界慢慢研究。 　　“皮蛋，快来我怀里，时间来不及了。”周小芬有气无力地叫感着。 　　“喵~~”一直躺在地板上装死的皮蛋瘦肉听见周小芬召唤它的声音，猫耳朵瞬间立起来，然后小猫腿重蹬地面，毛绒绒小身体腾空飞起扑向周小芬怀里。 　　卡卡也抓紧时间，飞速游到周小芬面前，和对方来了一个嘴碰嘴的“吻”别。 　　“喵~~~”你这只吃人鱼，暴露真面目，去死吧。 　　“卡卡~~”真是一只笨猫呀。 　　系统小一机械地说道：“亲爱的使用者，小一等着你的回归。” 　　下一秒，周小芬抱着正伸爪去挠鲸的皮蛋瘦肉消失在木屋中。 　　当周小芬重新回在商铺后，她已支撑不住身体，也顾不得地上全是灰尘，直接瘫坐在地上。 　　“喵~~~”皮蛋瘦肉从周小芬的怀里挣脱落到地上，见对方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就用身体去顶着她，一副想要扶她起来的模样。 　　周小芬撸了撸小猫的头，安慰对方道：“皮蛋，我没事，只是暂时被饥饿打败了。”将登山包里翻了一个地朝天，她终于找到最后一块储备粮巧克力饼干。 　　周小芬狼吞虎咽将饼干吞下去后，感觉空荡荡的肚子稍微垫底，然后直接点了一份外卖，准备在这满是装修材料的店铺里恢复足够的体力后再离开。 　　三十分钟后外卖到了。 　　周小芬吃完外卖，感觉元气恢复，于是背上登山包，拿着装有小鸡的盒子，关上门就欲离开。 　　而这时身后有声音惊喜叫道：“哎呀，小姑娘呀，终于把你等到了。” 　　周小芬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位捡垃圾的阿婆，忙笑着挥手招呼道：“阿婆 ，晚上好呀。最近你生活得如何？” 　　阿婆走近小芬，说道：“小姑娘，之前看你不在这家店里，我问过装修师傅，知道你脚伤在家休息。今天能遇见你也算是运气，我也能当面感谢你了。” 　　之后，周小芬从阿婆口听到她那天夜里惊险的经历，也为阿婆能顺利避开危险而高兴。 　　阿婆扁嘴说道：“你不知道那天我醒过来后，看着自己晕在地上，和那具尸体也就几米距离，吓得我脚都软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去报警了。唉…可惜，现在红砖楼区已封锁不许我们这些人再住进去，听说那些建筑物很快就要被推平了。” 　　“阿婆，你现在住在哪里了？” 　　阿婆裂嘴一笑露出一排烂牙道：“不远处有一个废车场，我就住在里边，环境还不错。” 　　“阿婆，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在那里有熟人，很安全。你现在开店，阿婆就送你一个小礼物，祝你生意兴隆。” 　　阿婆从她随身背的包里摸出一只陶瓷招财猫。 　　“喵~~~”有我在，要这种猫有何用。”周小芬肩上的皮蛋瘦肉很不高兴。 　　“谢谢，阿婆。”周小芬接过招财猫将它放到背包里，又道：“等我的店装修好后，欢迎阿婆光临。” 　　阿婆道：“好的好的，你别看阿婆是捡垃圾的，其实我认识的人挺多的，说不定能为你介绍几位顾客。小姑娘，你这店的收费是多少？” 　　周小芬咳嗽一声，道：“千元左右吧。” 　　“(⊙o⊙)哦。” 　　“阿婆，你是感觉收费贵了？还是便宜了？” 　　阿婆露齿大笑道：“当然是收费便宜了，小姑娘做生意不能亏本做呀，你那刺青材料一定非同凡物吧。”说完之后，阿婆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又小声道：“你放心，阿婆会帮你注意周围的人，阿婆眼睛可利了，那些坏心眼的人逃不出阿婆的眼睛。” 　　“谢谢阿婆了。”周小芬认真道谢。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阿婆向周小芬告别，拖着她的编织袋继续她的工作。 　　“喳喳。”纸盒里小鸡欢快地叫着，而皮蛋瘦肉直接跳入纸盒，伸出它的猫爪想要玩小鸡。 　　只可惜，鸡猫情已了，它们注定是无法触摸的。 　　而这时周小芬却意识到自己买了只小鸡却没有地方养。 　　“送给工地阿姨吧。”周小芬想起之前和工地阿姨聊天之时，说过想在工地里养几只鸡。 　　十分钟之后，周小芬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工地大门，她顺利地将小鸡留给了工地阿姨。 　　与此同时的灰黑世界中，大洪听着有村民讨论羽儿和丝丝就要因成亲离开村子，他不由联想到自己，然后又想到重病的母亲和幼小单薄的妹妹，忍不住蹲在庙外角落，偷偷抹着眼泪。 　　龟村长远远就听见庙外墙角有哭声，于是慢慢地走到大洪身边，问道：“大洪呀，你哭什么？” 　　“我妈妈还在生病，我不想离开村子。” 　　前年相亲节上，十七岁的大洪和几百里外一位十九岁的人类女性相亲成功，原本两家决定去年年中就举行婚礼，却不料大洪的父亲在黑海失踪，母亲的病又加重，如果大洪离开家的话，当时才十二岁的妹妹根本无法撑起整个家，照顾好母亲。 　　于是，对方同意将婚事延后一年，让大洪能够多照顾家人，也能让妹妹小红学会照顾家人。 　　当然，一年的时间并不能让大洪家里的情况改善，但成亲的时间也不能再向后推了，因为女孩今年也二十一岁，已到不能耽搁的年龄了，毕竟返祖病就如头上之靴，不知何时落地。 　　龟村长也知道大洪家里之事，轻拍大洪的肩道：“娃，你要错过了，也许这辈子就没有成亲的机会了。” 　　“我知道，但就是舍不得妈妈和妹妹。” 　　龟村长眯眼道：“你舍不得啥，到时等你媳妇怀了娃，你就说想要回村供奉祭品给刺青使，以获得神使的祝福。” 　　大洪抹干泪水，问道：“龟村长，我还可以回来吗？ 　　龟村长无奈地看着大洪，道：“你个大小伙哭什么哭，你当然能回来。你的家就在渔村，你想回来就回到，如果你老婆一家愿意来渔村定居，那做村长的我也是欢迎的。” 　　大洪抹了一下鼻涕，然后露出大板牙，“龟村长，我可是记得你刚才说的话。” 　　“你记得才好。”龟村长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其实，龟村长心中也是有一个小算盘的，若不是考虑庙院的面积太小，院里出现的生灵太多会亵渎并冒犯打扰神使休息，他都想跑到其他村子的村口，向外村村民发表大声的宣言。 　　“来我村定居吧，我渔村的刺青使回来了。” 　　龟村长一想到其他村的生灵听见刺青使回来而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心里除了一丝虚荣和满足感外就是自豪感爆棚。如果，不是体力有限，他还真想围着村子跳起舞来。 　　当然，他是绝不会跳羽儿那套求偶舞的。 　　在安慰好大洪之后，龟村长慢慢地踱回屋， 　　此刻他心里想了许多，比如渔村末来的村民应该重质量而不重数量，毕竟刺青使的存在是一面双刃刀，如果让心怀不轨的生灵入住渔村，一不小心就会给其他生灵带来灾难。 　　所以，他必须循序渐近，慢慢筛选可以入住渔村的村民，而首个目标就是大洪未来亲家，这可是一户好人家，不但体贴男方情况主动将婚期延后，还时不时前来看望生病中的大洪母亲，还送上珍贵的药草，要知道两个村子相隔的距离足要走上两天时间，可见对方是好人好心，值得相交。 　　龟村长拄着拐杖慢慢走回自己的小破屋，翻出一个木箱子，木箱里装着用动物皮或植物皮制作几十卷户籍册。 　　从渔村建立到现在至少有二百年，而龟村长手里的这些户籍册就记录190年前的村民情况，那些早已死去村民、离村的村民、失踪的村民，都能在这些户籍册上找到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 　　龟村长翻出他被恩人带到渔村的那一年，那是属于渔村的荣光时刻，密密麻麻无数排的村民个人信息，无声地叙述着渔村曾经的繁华。 　　而现在渔村不过区区十二位村民，到下个月也许就会变成九位村民了。 　　龟村长站在屋子窗口，看向不律庙的位置。虽然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看不见神灯之火的，但在他的眼中仿佛看到刺青庙中那耀眼的神光，看见在刺青使的福佑之下小渔村开始变得繁盛，一如他小时候初到渔村时被惊叹到的画面。 　　“咳咳。”龟村长轻声咳嗽着，虽然肺有些痛，但他的心却是快乐的，然后他伸着脖子脱下龟壳，慢慢地躺到自己的木床上。 　　现在，渔村村民已习惯在庙院铺上一层薄毯就可以睡觉，而龟村长也练就带着龟壳也能睡着的能力，只是偶尔他想当回旋龟，像旋龟般蜷缩在床上，嘴咬着尾巴沉沉睡去。 第74章 　　周小芬带着皮蛋瘦肉很快回到了出租屋。 　　洗漱完之后，周小芬坐到床上，边撸猫边翻开那卷从灰黑世界带回的皮制文书资料。 　　文卷内麻麻密密写满文字，内容就如文言文般言简意赅，所以，周小芬是慢慢将文字内容翻译成白话文，才将文卷中记录的内容大致了解。 　　这卷文书像是笔者的回忆录。 　　文卷一开始就写明笔者 “我”和母亲居住在一个上千人的小型部落，部落名字叫做白石。 　　笔者的母亲是部落最强悍的勇士之一，而笔者是母亲偶然一天上山从石头缝里捡回来的石头人。 　　被母亲捡回到的第一年，笔者还是一个闭着眼没有知觉不能动弹的石头人。 　　然后在被捡到的第二年，石头人睁开眼睛，变成活的生灵。 　　就在笔者被捡回来的第六年，在母亲细心照顾之下，笔者除了口不能言脚不能动外，其他地方已完全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 　　而在这一年，白石部落发生一件天大的喜事。 　　部落在供奉了四十年的刺青神庙之后，终于迎回属于本部落的刺青使。 　　在笔者描述中，刺青使来到部落的那天，是一个艳阳高照之日，而刺青使端坐在用稀有昂贵的金青铜铸造的坐椅中，被四位部落最强壮高大的勇士抬到刺青使之庙前。 　　刺青使之庙是建造在巨树上，整个庙有两层，第一层半架空的平台，用于置放供奉台，以及供刺青使刺青的刺青台，而庙的第两层是刺青使居住之地，属于禁地，任何生灵都不可以进入。 　　当四位勇士高将坐椅放置到庙下方二米高的落椅木台上，在灿烂的阳光下，木台上的刺青使仿佛闪闪发光。 　　祂看着众生灵的目光清澈又平静，不需要言语，就静坐在那里，就能让人有种不可言说的敬畏。 　　几乎在场的所有部落民众都不敢直视祂的面容，大家齐齐跪在吊楼之下，向刺青使表达整个部落以于祂降临部落的喜悦之情。 　　而在所有生灵之中，唯有被妈妈抱在怀里的笔者偷偷地窥视着台上的刺青使。 　　刺青使一袭金丝绣边的单色青衣，乌黑的披肩长发只用金色绸锻轻轻扎在身后，华丽隆重的服饰却衬托出刺青使圣洁得美不可方物。 　　那时还小的笔者心中惊叹于天地间还有如此美丽的生灵，祂的存在让周围简陋的环境，都变得如众不同了。 　　母亲注意到不安分的孩子，轻轻地压下笔者的头，小声提醒着笔者：“不要乱看。” 　　这时的笔者还不会说话，于是用手比出一个问题：“神使是女还是男的？” 　　妈妈轻声道：“神使没有性别，祂超脱世俗。” 　　那是六岁的笔者第一次感受到祂的美得已跨越性别。 　　而刺青使的到来渐渐带给部落的美好改变，是所有生灵肉眼可见的。于是，刺青使之庙的供奉台上，总会有年轻的部落男女们采摘下的最美鲜花以及精心准备的供奉品。 　　那时年幼的笔者还不能行走，但每天母亲都会将其抱到刺青使之庙不远处的水潭边草丛处，让笔者和部落的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但就在笔者七岁那一年，某一天他不幸落入水潭中，而旁边玩闹的小伙伴却并没有发现同伴落入水中。 　　当时脚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笔者根本无法呼救也无法自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水底，失去意识，也没了呼吸。 　　当时，笔者已感觉到自己会溺水而亡，而这时他的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轻声念着什么，那声音是如此的动听，让笔者心中充满莫名欢喜，想要回应这个声音却发现自己口不能言。 　　于是，在这动听的声音陪伴之下，笔者走向死亡的怀抱，然后看到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在自己的前方，那火是如此明亮，仿佛只需要上前一步，就会被火焰产生的热度直接烧成灰。 　　那一刻，笔者发现自己不害怕这一团火，反而产生想投身火海的冲动。 　　而笔者就真得一跃跳向火焰之中，就在身体触碰到火苗，身体已起火点，突然从后方传来一股强烈力量，把开始冒火星的他向后一拉。 　　然后，笔者就眼睁睁看着火焰越来越远，然后，他眼睛一黑。 　　当笔者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刺青使之庙的刺青台边地板上，旁边跪拜着的母亲见儿子活了，失而复得的情绪，让她缴动得喜极而泣。 　　笔者从没有见过勇敢坚毅的母亲流过泪，忙伸出手握住母亲的手。 　　而母亲反手握住笔者的手，向着某一个方向磕头感谢：“谢谢神使救回我的孩子……从此以后他就是你的灵仆了。” 　　原来，当笔者被人从水潭里救出来后，他已溺水濒临死亡几乎没有呼吸。而母亲抱着孩子来到刺青使之庙，请求刺青使将孩子变成灵仆。 　　灵仆，传说中当生灵活着时，可以将死后的自己奉献给刺青使，如果刺青使同意且生灵的奉献之心是真诚且无私的条件之下，当生灵死后就会从生灵变成依附于刺青使而活着的另一种生命，通常大家都叫他们为灵仆。 　　由于生灵和灵仆已是不同维度的生命，通常来说没有特殊物品帮助之下，灵仆是不会被生灵看见的。 　　“他不是灵仆，他复活了，还是生灵。”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到笔者的耳边。 　　然后，笔者看见刺青使，祂坐在不远处高高的铜椅上，居高俯瞰着地板上躺着的自己和跪着的母亲。 　　当时笔者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晰，只模糊地认为自己在梦中梦见了神使，听着神使对母亲说道：“他的魂魄还不稳定，我需要用刺青将魂魄锁在身体中。” 　　那段刺青的经历，对于笔者而言，许多细节已模糊，但是血藤怪因被磨碎制成刺青材料发出的痛苦尖叫，刺青使刺青时带给身体的可怕刺痛和烫热，妈妈搂住自己身的紧张，最后就是刺青使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这些感触很长时间都萦绕在笔者脑海中久久未去。 　　那一天后，笔者身上有色彩鲜艳带着血腥味的藤花绕刺青。 　　当天晚上，笔者是留在刺青使之庙的一楼，而妈妈告诉笔者一个秘密。 　　笔者因死亡激发血脉的能力，所以神使刚才才会说笔者是复活，而非成为灵仆。 　　而笔者是三生三世神石的族裔，传说这个神石族有一种神秘的血脉之力，一旦被激发出来，对方一生有三条命，并且，会有三世轮回，待三世轮回之后魂飞魄散，才算是生命终止，所以神石族的血肉曾被当成长生不老之药。 　　母亲警告才七岁的笔者，必须隐藏这个能力。而这也是笔者复活之下，母亲依然肯求刺青使将笔者当做灵仆，才能掩盖笔者复活的真相。 　　那时的笔者年幼懵懂，并不懂其中的利害，只知道最后刺青使将一块神石刻上字后递到自己面前。 　　刻字的神石是做为刺青使灵仆的信物。 　　母亲没有想到自己无理且冒犯神使的要求，居然真被神使同意。那一刻，她虔诚地向神使重重磕头，语言已无法表达她心内的感激之情。 　　笔者最后是被母亲扶起向神使跪拜感谢，并伸出双后捧起信物。 　　笔者还记得刺青使纤细如玉的手，在祂洁白无暇的手背上隐约刺有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色花蕾。 　　当笔者接过神使手中的灵仆信物时，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轻轻触碰到神使如玉般冰冷的指尖，然后神使手背上的花蕾有一片花瓣悄悄地绽放一点。 　　笔者形容那一刻刺青使注视的目光，让他诚惶诚恐却又满心欢喜。 　　直到许多年之后，笔者才知道当初在刺青使手背上看到的刺青叫做近朱之花，那是用友情、亲情、爱情才能浇灌开的花，当它开花结果时，就代表被刺青者拥有足够的爱。而这个刺青也是部落里年青少女们最爱的刺青之一。 　　而整个这一卷的文字内容就结束在笔者回忆着画出的近朱之花。 　　看着这朵用白色染料画出的花蕾，周小芬当时就感觉眼熟，而她很快反应过来，之所以感觉眼熟，是因为这朵花蕾的风格就是她刺青的风格。 　　我难道和这位笔者有什么关系？ 　　还是在那个世界刺青使的刺青都是一脉相承的相似风格。 　　周小芬感觉自己的心脏难得砰砰的跳动起来，她迫切想回到灰黑世界将余下的几卷拿回来仔细阅读，只可惜手中的黑色念力已不足以支撑她进入那个世界了。 　　周小芬一想到下次再进入灰黑世界已不知道又要相隔多久，到那时系统小一不知道又要如何埋怨，而卡卡久别重逢的热情又是如何，零零种种与那个世界相关的一切，让周小芬突然对另一个世界的他们感觉到歉意。 　　她再想，也许自己去灰黑世界的原因，已不再只是为了寻找出自己的身世，她还想为那个世界的生灵做些什么。 　　虽然急于想要回到灰黑世界，但是一时半会却也没有获得灰黑世界的机会。 　　之后几天，周小芬除了大热天在外完成开店的各种证照办理中，偶尔闲下来之时，她除了像以前般寻找目标顾客之外，就是在家练习素描、彩绘、油画甚至还有工笔画。 第75章 　　八月初，商铺整体安装完毕，购买的家具家电也陆续全部送到。 　　站在焕然一新的商铺面前，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用不透明的磨砂粘纸装饰过的玻璃门，磨砂粘纸有效地在室内和室外之间形成一定的视线阻隔。 　　玻璃门也已重新换上专业的玻璃门锁，而在玻璃门内部还安装有一道卷帘门。 　　将卷帘门拉开之后，首先就能看见大堂前方白色前台木桌加椅子。然后在前台木桌后的右边靠墙处放着灰色长沙发和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几个璃玻水杯，还有就是热水壶和电磁炉。 　　而在大堂左边靠近卫生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美容床，和简洁的小桌台和高椅子，还有一个可移动形成隔断空间的屏风。 　　可以说大堂整体灰白色的水泥地面、白色的墙和天花板，简单顶灯，再加上简单的办公家具，让只有四十平方米的大堂整体简洁宽敞。 　　周小芬从背包里拿出阿婆送的招财猫放到前台上之后，就顺着卫生间旁的楼梯上到二楼。 　　二楼的装修更为简单，靠墙放着一个小冰箱和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监视器设备，它是和报警设备配套的。 　　最后就是房间正中一张大床和一张布艺沙发。 　　周小芬打开二楼的空调，感觉空调的凉气正在驱散热气。 　　二楼的前后墙都有窗户，透过前窗可以看见街道对面的祥凤小区内的风景，而透过后窗可以看见马路对面不远处曾让她恋恋不舍的那道工地铁门。 　　站在后窗户遥望工地铁门，周小芬突然意识到从最初离开灰黑世界还魂进入这具身体，到现在租房开店，虽然期间已经历了许多事情，但细算起来时间也不过只是过了不到四十而已。 　　从最开始对现实的懵懵懂懂、格格不入、只会嗯嗯的她，到现在对这个世界初有了解，正在溶入新生活的她，这整个改变过程其实也算得上另一种重生。 　　“小芬，装修结果还满意吗？”一位二十几岁的年青男性走上二楼，他是周小芬父亲帮周小芬聘请的装修监工康兴，今天陪着周小芬对装修进行检收检查。 　　“非常满意，这段时间麻烦康大哥帮我看着装修。”周小芬向康兴道谢。 　　康兴笑着拜手道：“不麻烦，这是装修费用清单，你看一下。” 　　周小芬接过装修清单，清单里列明了装修项目以及涉及的材料和人工费，比最初由装修师傅提供的装修预算情况，多出三千元钱，主要是康兴建议对一些装修使用的材料进行升级而产生的价差。 　　周小芬复核完装修清单的内容后，就将余下的装修尾款支付给装修师傅。 　　而这一下，周小芬的存款余额再一次回归四位数了。 　　康兴看了一下时间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就问道：“小芬，一起吃顿中午饭吧。” 　　“康大哥，我有两位朋友来了，我们四人一起去吃饭。”周小芬透过前窗向下看，远远就见到王兰和张雅丽正走过来。 　　康兴点了点头，“好，那我在楼下等你。” 　　张丽雅和王兰一进店，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康兴，两人是知道康兴监工身份，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就上楼了。 　　一上楼，王兰看着正中光秃秃的一张大床，快步冲上去，重重地倒在床上，感受到空调的冷气，舒服地长叹道：“有空调真好。” 　　张雅丽开玩笑道：“你不会想住过来吧。” 　　“哎呀，不会呀，我只是想小芬如果搬过来的话，我岂不是要找其他合租的人了。” 　　“不用，我还是要住出租屋的。”周小芬解释道：“放张床在这里，只是方便午休，当然偶尔也在这里住一晚。” 　　张雅丽表示反对道“你一人独自住在这里不太安全。毕竟，旁边红砖楼小区可是才出了命案的。” 　　“嗯……”周小芬打开手机地图，指着附近的警察局和警亭道：“红砖楼属于拆迁无人区，有其特殊性，不能和店铺同日而语。而且，我这家店从这条小路走到大路路口旁边就有警察局，离这里也就一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再说商业街里有警亭，警亭离这里也近，所以说这里看起来人烟稀少，但是安全性却并不低。” 　　“好吧，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张雅丽也不便多劝告，就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 “现在，店弄得差不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除了等营业执照办下来外，你还需要订制一个招牌才行。” 　　王兰举手道：“我已订了招牌，算是我送周同学开店的礼物。” 　　张雅丽又道：“你现在店里装修还是太简陋了，以后还是要攒钱将店内好好装饰一下，才好吸引客户。” 　　王兰从床上翻起身，搂着表姐的腰：“姐，你太杞人忧天了，周同学的店铺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她的顾客群和人流量大小无关……” 　　张雅丽一根手指点着王兰的额头，将表妹推离身边，嫌弃道：“天这么热，你贴这么紧，不舒服。” 　　“切。”王兰撅嘴道：“重色轻妹，刚才，你和姐夫黏在一起说悄悄话，也不见你感觉热。” 　　“死丫头，果然是你偷偷听墙角。” 　　三人说笑一阵之后，周小芬就表示邀请两人同进午餐，算是感谢张姐和王兰这段时间对她的帮助。 　　张王两人欣然同意。 　　三人和楼下的康兴一起就在附近的川菜馆共进午餐。 　　午餐完毕之后，王兰和周小芬一起去取招牌，而张雅丽和康兴各自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我感觉那个康兴对你有意思。”王兰看着康兴开车离开，皱着鼻子，语气肯定道：“吃饭时，他一直看着你，眼睛都在发光。我问你，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有事没事就找你聊天。” 　　“嗯。”周小芬摇头道：“你想多了，我们最多就是飞信上聊装修情况。” 　　王兰掐指一算，预言道：“你就等着他主动约你吧。” 　　周小芬并不想在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一秒钟将话题转移到纹身方面的知识。 　　经过一段时间的绘画练习，周小芬对现实世界的纹身还真产生了一点兴趣。而王兰自然是热情地将自己的纹身经历进行分享。 　　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制作招牌的店门外。 　　周小芬的刺青店招牌名字很古怪，就叫“美妙的刺青小店”。 　　一个小时之后，美妙的刺青小店挂到商铺门上。 　　王兰在表示对自己送的礼物非常满意之后，就回纹身店工作。而周小芬关上玻璃门，直接上商铺二楼去午睡。 　　午睡起来之后，周小芬开始打扫商铺。 　　之前装修时的建筑垃圾早在今天早上被装修师傅带走，其他可下次使用的残余装修材料已装在纸箱里放在楼梯下的小隔间中。 　　周小芬在打扫过程中注意到门外这条街其实偶尔还是有人路过的，而这些路人大多都是对面凤祥小区里的一些居民，他们喜欢从绿墙旁边的后门抄近路从小巷到商业街。 　　当路人发现这里居然有人开店时，都免不了好奇地走到店前，先是看一眼招牌，再打量一下店里情况，最后大多数路人都是不感兴趣地离开了，偶然有路人见周小芬长得漂亮，便会主动和她聊上几句。 　　至于大多数话题就是疑惑周小芬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店。 　　周小芬回答得很简单：租金便宜。 　　下午四点过，周小芬完成一楼的地面打扫干净之时，突然门外有声音响起：“咦，小芬，你在这里工作了呀？” 　　周小芬转头一看，却是工地守门的阿姨出现在门口。 　　“阿姨，你怎么在这里？”周小芬微笑挥手。 　　阿姨看了看招牌，问道：“这是你开的店？” 　　周小芬点了点头。 　　阿姨挑眉，笑说道：“小姑娘不错嘛，深藏不露，前段时间你还想当守门的，现在已做老板了，真是一日不见刮目相看。” 　　一番聊天下来，周小芬才知道，阿姨的女儿就住在对面凤祥小区内，今天她偶然路过时发现这里居然新开一家店，再一看店里打招清洁之人居然是熟人周小芬，于是走过来打招呼。 　　“你这店铺的装修风格挺像我们那个年代的办公室。”阿姨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放在前台上的手写收费价目表上，然后被表上唯二的收费标准给刺激到了。 　　“888元，5000元。”阿姨咂舌道：“这价格可不便宜。” 　　周小芬不客气道：“阿姨，我这里是一分价一分货。” 　　阿姨只能礼貌的微笑，然后从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找出装水果的袋子递给周小芬， “我刚买了一袋车厘子，算是我送你开店的小礼物，你就不要嫌弃阿姨礼物寒酸。” 　　“谢谢阿姨，你这是礼轻意重。”周小芬坦然接过水果放到茶几上。 　　“现在，我们也算是邻居了。前几天，你把小鸡送给我们，现在我家小外孙可喜欢你送的小鸡…….”闲聊了几句之后，阿姨看了一下手机时间，道：“哎哟，幼儿园要放学了，我要准备去幼儿园接外孙了，下次有时间再聊。” 　　阿姨说完之后就潇洒的挥手，转身离开店铺。 　　“阿姨，等一下。”周小芬叫住阿姨，因为就在刚才对方转身时，她习惯地用左眼看向这位阿姨的命光，然后发现对方命光中出现白色念力，所以忍不住提醒对方，道：“阿姨，你现在的运气会很好呀。” 　　“现在的…运气会很好……哈哈，小芬，你这话的说法很古怪呀。” 　　“是吗？”周小芬有点小困惑。 　　“当然是……好啦，不纠结这些，借你吉言，如果我现在的运气真好的话，那我就要去买彩票了。” 第76章 　　周小芬完成一楼的打扫和清洁之后，准备关上玻璃门去两楼进行打扫。 　　结果，她走到玻璃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小朋友，对方正手扒着玻璃上，垫着双脚，企图从磨砂贴纸的隔间处窥视店内情况。 　　周小芬敲了敲玻璃门，提醒门另一边的小朋友。 　　小朋友发现门后有人，忙后推半步。 　　周小芬把玻璃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女童，对方穿红裙、戴红帽，下巴尖尖，皮肤很白，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 　　女童有些羞涩，但见周小芬面容亲切，鼓起勇气问道：“阿姨，你这家店是做什么的？ 　　周小芬感觉这位小朋友有些眼熟，回答对方道：“我这个店是刺青店” 　　小朋友眼睛发亮，小大人般点头道：“哦，是做生鱼片的店。”然后扭过头对着不远处一位手拿红色小书包通着电话中的男子，大声说道：“爸爸，打赌是我赢了。” 　　“……”周小芬却陷入困惑，刺青和生鱼片有什么关系吗？还是打赌赢了又是什么 　　女童自来熟地转身指着街对面绿墙后的凤祥小区一幢高层，口齿清楚地说道：“我家就住在那幢楼里，从我的卧室就可以看见这里.....所以，我就在猜这些小房子是做什么的？然后，我说是卖蛋糕的，爸爸说是卖书的……” 　　周小芬：……答案都猜错了，哪里来的赢家？ 　　女童小得意地说道：“这里是卖生鱼片的店，和我猜卖蛋糕店，其实差不多，都是卖食物的。比爸爸猜的答案，我的答案准确多了。” 　　再一次听见生鱼片三个字，周小芬拿出手机一番搜索也就明了了，忙解释道：“这家店不是刺身店，是刺青店，就是在身上刺上漂亮的图案。” 　　“啊……咯咯~~”小朋友知道自己猜错，于是捂着嘴笑，然后想到什么，手指点了点头上的帽子，小声道：“告诉阿姨你一个小秘密，我脑袋这里也有一个图案。” 　　这时，周小芬终于想起她为什么感觉这位女童有些眼熟，因为她曾在张雅丽的纹身店见到过她，当时她的父亲想在头上纹上跟女儿一样伤疤的纹身。 　　周小芬再用左眼看女童，见对方命光是那种病弱却生命力顽强之状。 　　女童探头看了一下店内的情况，将它和另一家纹身店进行对比后，叹息道：“哎呀，阿姨的店看起来不漂亮。” 　　周小芬坦然接受道：“的确不太漂亮。” 　　“早早，回家了。”那边女童的爸爸已挂断电话呼唤女儿。 　　女童挥挥手，然后向周小芬告辞。 　　周小芬关上门，继续自己的打扫工作。 　　晚上七点钟左右，周小芬拿着阿姨送的水果，锁门离开了店铺回出租屋。 　　现在这家店里还缺少一些如床单、洗手液等等日常小用品，打扫卫生有些疲惫的周小芬决定明天去超市购买。 　　与此同时，工地门卫室里，因空调不制冷，守门大叔打开风扇来降温。 　　而阿姨正拿着纸和笔开始记录今天的生活开支，不一会，桌子全是收银纸条。 　　大叔见收银条里夹着一张彩票，不由好奇一问：“你怎么想到买彩票呢？ 　　阿姨边写边说道：“一时心血来潮…..”她将今天遇见周小芬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然后笑道：“小芬说我运气好，所以我接外孙回家正好看见路边彩票站，就随机选一注彩票，也算是应一下别人说我有好运的彩头。” 　　“彩票今天开奖，我给你看一下你中奖结果。”大叔闲得无聊，打开手机搜索最新彩票中奖信息。 　　阿姨一脸无所谓，道：“我也就买着玩，就没想着中奖。” 　　这时，大叔看着手机里的彩票中奖号码和手里的彩票反复对了三遍，而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有些失声地结巴道：“……你…真中…奖了。” 　　“哈哈…..还真中奖了。”阿姨先是小高兴，在发现大叔有些失神的表情后噗嗤一笑道：“你什么表情呀，难道我中大奖了。” 　　大叔咽了一下口水点头，道：“中大奖了。” 　　阿姨开玩笑地说道：“五十元的大奖…”但见丈夫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她脸上的笑迅速消失，连忙问道：“多大得奖？” 　　“…二等奖，奖金三十四万元。” 　　“妈呀……”阿姨被惊得差点从椅子摔到地上。 　　次日一早，阿姨和大叔早早做了伪装拿着彩票赶往彩票中心。 　　还没有拿到钱，阿姨和大叔已开始商量着这笔奖金如何使用，三十四万元的现金在支付完个人所得税后也就二十七万元左右，这笔钱说多也不算多，说少也并不少，想来想去阿姨和大叔决定把这笔钱借给女儿用做改善性换房的首付基金。 　　与此同时，今天休息的王兰陪着周小芬到超市购买日常用品。 　　从超市离开之后，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刺青店。 　　周小芬昨天已将店铺上下打扫了一番，今天两人主要的任务就是查漏补缺地再次打扫清洁房间，而周小芬在楼下打扫，王兰在楼上打扫。 　　“阿姨早上好呀。”早早今天一身粉红小裙子蹦跳着走进店内。 　　“早上好，昨天我听见你的爸爸叫你早早，你是什么早早？” 　　早早垫脚比出一个舞蹈动作，说道：“阿姨，我叫吴早早。” 　　周小芬指了指茶几上的果盘道：“早早，你吃水果吗？” 　　“谢谢阿姨，我不吃。”早早看见前台招财猫，忍不住伸出小手指轻轻拨动招财猫的猫爪，看着猫爪摇摆好像在招手，惊喜地叫道：“哎呀，我知道这是什么猫了？” 　　“什么猫？”周小芬搭话问道。 　　“是招手猫。”早早晃动着胳膊，学着招财猫的表情和动作，生动又可爱。 　　这时周小芬注意到早早独自一人，再看店外并没有她爸爸的人影，不由诧异道：“早早，你一个人吗？” 　　早早被提醒冲出商铺，左右看了一圈之后，向着远处一位六十岁的女性，挥手叫道：“奶奶，我在这里。” 　　远处早早奶奶提着菜蓝快步跑过来，边跑边责道：“早早，不许乱跑，你转头就没人，把奶奶吓了一跳。” 　　早早调皮吐了一下舌头。 　　早早奶奶注意早早身后新开的店，在和周小芬打过招呼之后，就催着早早回家，但突然她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惊叫道：“哎呀，我的手机和钥匙串不见了？” 　　周小芬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早早奶奶面前道：“早早奶奶，别急，你打电话试一下有人接吗？” 　　“谢谢了。”早早奶奶拨打自己的手机。 　　手机很快被接通，对方是菜店老板，他告诉早早奶奶，手机和一串钥匙落在菜店里，已被他收起来了。 　　早早奶奶将手机还给周小芬，然后对早早道：“……早早，跟奶奶先回菜市场拿手机和钥匙。” 　　早早老练地背着手，摇头叹气道：“奶奶，早早走累了，不想走了。” 　　“那你就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等着奶奶。” 　　“我能在店里坐着等你吗？”早早斜着脑袋问。 　　奶奶迟疑一下，看了一眼周小芬。 　　这时王兰从二楼窗户探出头，叫道：“小芬，我有点饿了，我们中午早点外卖好吗？” 　　“可以。” 　　“那我现在就点了，我今天想吃匹萨……” 　　早早奶奶见店里是有两位姑娘，而且都不像坏人，便对早早道：“那你就在阿姨店里待着，不许乱跑。” 　　“嗯。”早早乖乖地点了点头。 　　早早奶奶将菜篮放在地上，就急匆匆地朝菜市场跑去。 　　“早早，你今天没上学吗？” 　　“我今天没有兴趣课……” 　　一番聊天，周小芬知道早早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一年前她刚上小学二年级，结果脑袋里发现小肉疙瘩，于是去做了手术，现在还处在身体恢复期，而这段时间因为学校放暑假，爸爸工作忙，都是奶奶到家里照顾她，偶尔还会有一、二位漂亮阿姨跑到家里陪早早玩。 　　“……唉，我也挺烦恼的。”早早老气横秋叹息。 　　“嗯？烦恼什么？”早早问道。 　　早早说道：“同学都上三年级了，而我还要重新上二年级。” 　　“这的确是很烦恼的事情。” 　　“还有，那两位漂亮阿姨好像都想当我妈妈。哎呀，好难选呀。” 　　“……”周小芬对于小朋友这种烦恼无能为力。 　　早早又说道：“我要是有白雪公主的后妈的魔镜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可以问魔镜，谁能成为我的新妈妈。” 　　儿童丰富的想象力，让周小芬非常佩服，然后她想到文卷上描述到的近朱之花，随口说道：“我对于这个世界有没有魔镜并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一种刺青，它是画在手背上的花蕾图案，当人对你有足够的善意或爱意的话，花蕾就会被爱浇灌开花。” 　　“啊，真得吗？”早早听到这么神奇的事情，眼睛顿时闪闪发亮，苍白脸上露出红润，然后激动道：“阿姨，能在我的手背上画上这种花吗？” 　　“刺青非常痛。”周小芬道：“而且这种花，并不能帮你找出哪一位是你的新妈妈。” 　　早早点头，骄傲地说道：“嘻嘻，不需要别人，我粑粑就很爱我…粑粑的爱就足够让花开满整个手背。” 　　周小芬比了一个赞。 　　早早看着自己的手指，想象花蕾在手上开放的模样，有些不死心地问道：“阿姨，花蕾要多少钱，我有压岁钱的。” 　　周小芬做生意可是童叟无欺，将价目表放到早早面前，解释道：“特殊刺青要5000元。” 　　早早皱起小眉头，比着手指算了算存款，道：“我有7000元压岁钱，够了。” 　　周小芬认真地询问道：“刺青是需要非常认真对待的事情，而刺青过程会很痛，你能忍受吗？” 　　早早斜着脑袋，轻摸帽子道：“有脑袋开个刀后的痛吗？” 　　“…..不知道。” 　　“哎呀，爸爸说过，人生就这么长，没尝试过的事情要试一试。”早早洒脱地说道：“阿姨我们可以赶在奶奶回来前完成画花吗？” 　　周小芬想了一下拒绝道：“不行，你太小了，不合适这种刺青，等你长大后再来刺青吧。” 第77章 　　王兰刚完成二楼的打扫，正好端着脏水下楼，也听见一大一小很幼稚的对话，忙提醒周小芬道：“周同学不要乱来，给未成年刺青的话，需要家长同意才行。” 　　小朋友对于周小芬的拒绝有点不以为然，见到从菜市场顺利找到手机的奶奶后，忙道；“奶奶，我想画一朵漂亮会开花的花蕾。” 　　奶奶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小芬补充道：“不是画，是刺。” 　　结果，自然是奶奶一口拒绝早早想要刺青的想法，一手提着菜篮，一手牵着孙女往小区后门走。 　　早早并不放弃，扭头对着周小芬道：“阿姨，等爸爸回来，我会让爸爸带我来刺花。” 　　周小芬向早早挥挥手告别。 　　中午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外卖就到了。 　　两人坐在一楼沙发上吃着午餐，而这时守门阿姨挽着大叔笑眯眯地走入店铺。 　　“嗯？”周小芬还未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就见阿姨摸出一个红包塞到周小芬手里。 　　周小芬嘴里含着肉看着手里的大红包，满头的问题：“嗯嗯？…..” 　　阿姨很大方地告诉周小芬：“小芬，昨天你的吉言灵验了，所以阿姨决定封一个红包给你，算是谢礼了。” 　　王兰筷子夹着披萨，一脸目瞪口呆，心里嘟喃道：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美女就算不过节也能收到红包。 　　周小芬从来拿人不会手软，既然对方说是谢礼，她收下就是了。 　　见周小芬收下红包，阿姨和大叔也不多说，就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王兰将披萨塞到嘴里，说道：“有人主动送红包给你…让我康康有多少钱？” 　　周小芬打开红包，现金3000元。 　　“妈呀，你坐在店里都有人送钱….你昨天给刚才那位阿姨说了什么话值了3000元钱。” 　　“我告诉她正在走好运。” 周小芬回答得很简短。 　　“啊，亲爱的周同学，你把这句话也送给我吧。我也想走那种可以给你塞3000元钱的红包的运。” 　　“你今天没有这样的运气。”周小芬是老实人说老实话。 　　王兰摊手表示失望。 　　吃完中午，王兰说过她和幻星约好下午三点钟一起看电影。 　　然后她想起幻星约周小芬今天一起吃晚饭。 　　前几天，幻星找到并搬入新的出租屋，今天约王兰和周小芬一起吃晚饭，也算是祝乔迁之喜，当然她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周小芬看一下自己未来是否还有潜在危险，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刺王兰所说的福玉刺青。 　　王兰这会又道：“我刚建了一个群，我把你拉进去当管理员。” 　　周小芬打开手机飞信，就见到王兰创立的朋友群，群名就叫美妙刺青小店顾客群。 　　而群里的人不多也就几位，分别是幻星、蒋婧、卫薇、张雅丽、王兰，都是接受过刺青的人。 　　王兰解释道：“他们在未来会成为你的刺青店回头客，所以我创立这个群，也算为你积极开拓市场吧。” 　　说话的时间，又有新人加上。 　　却是卫薇将余波拉入群里。 　　这时，周小芬发现群里又进入一个新人，问道：“这飞信名叫明天会好运的是谁呀？” 　　王兰小声道：“这是不律哥哥的小号，名字很接地气吧。” 　　“嗯。”周小芬很想说这个名字很有时代感。 　　王兰继续解释道：“不律哥哥用大号的话，太招摇了，毕竟群里还有幻星在，她要是知道自己和爱豆在一个群里，还不发疯。” 　　周小芬道：“幻星是团粉吧。” 　　王兰叉腰挺胸，自信道：“不要看不起团粉，她们五分之一的爱也是可能让人窒息的。” 　　“哈…..”周小芬被自己脑补出来粉丝将爱豆窒息的画面给逗笑了。 　　之后王兰将店招牌拍照发到群里。 　　瞬间群里爆出无数的信息。 　　王兰做为兼职经纪人向众人表示：小芬开店，如果各位姐姐哥哥们有刺青需求的话，就可以直接到店里。 　　然后，就是群友恭喜开店的刷屏。 　　王兰笑着对周小芬说：“现在你开店了，我这位兼职经纪人也该卸职了。” 　　“你可以继续当我的经纪人呀，提成照旧。” 　　王兰摇头道：“我有自知之明，之前你说让我当你的经纪人，其实是照顾我，想给我发点钱…但现在的你已不需要我帮你跟顾客交流，最多以后我带人来刺青，你能给点优惠价。再说，我现在可是纹身师，工资比以前翻倍了，已不太缺钱了” 　　中午十二点过，阳光正盛，王兰准备上楼睡的午觉，她估计两点钟起床再赴约完全赶得上三点钟的电影开场。 　　而这时，周小芬却看见门外早早和她的爸爸走向店铺。早早爸爸明显是工作时的打扮，一身灰白衬衣加西裤，外加黑皮鞋，非常有办公室精英的气质。 　　周小芬看了一下桌上一片狼籍，于是将垃圾收拾倒入垃圾桶里，而桌上余下的食物和饮料请王兰帮放到两楼冰箱中。 　　早早爸爸中午从单位回家，只为陪女儿吃午饭。 　　然而午饭期间，早早反复说到能开花的刺青。被女儿缠得头痛的爸爸，只能顺着女儿的意来到这个据说能纹出可能神奇刺青的店，看一下现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在去店里的路上，爸爸为了让女儿放弃刺青的想法，婉转地说道：“纹身……也称刺青，过程是很痛苦的，就像你在医院里，护士姐姐给你取血验查时用针尖扎你手指的感觉。” 　　早早一听针扎手指，忍不住全身一哆嗦，惊叹道：“这么痛呀。” 　　爸爸认真地点头强调道：“而且不是只痛一下，是反复很多次痛。” 　　“太可怕了。”早早抱紧爸爸的手，看向爸爸的双眼闪着泪花，十分佩服道：“粑粑，你好勇敢了，这么痛都没有哭。” 　　早早爸爸笑了笑，摸了一下目前只长出短短发茬的脑袋，而专门纹的疤痕图案在他的头上十分打眼。还好，他的长相斯文帅气，那怕就是光头，也没有降低颜值。 　　早早听着爸爸的纹身感受，有点左右为难，她想要会开花的纹身，却又害怕痛。 　　而这时，刺青店已在前方。 　　早早爸爸一抬头，就看见招牌。 　　美妙的刺青小店。 　　店名平平无奇。 　　早早爸爸走入店中，打量店里情况，简陋的店面，年轻美丽看起来没太多工作经历的店员，一切看起来都让人产生这家纹身店很不专业的判断，所以，早早爸色不露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对着周小芬开门见山道：“你们这里纹身的收费是多少？” 　　周小芬指了指前台放着的价目表。 　　福玉刺青前期888元，后期888元，特殊刺青5000元，如果对刺青效果满意的话，后期打赏不限，可开发.票。【收款二维码】 　　早早爸爸就一头黑线，他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清新脱俗的价目表，一针见血道:“你这里不像是纹身店，倒像那种短租卖打折商品的临时小店。” 　　周小芬听出早早爸爸有点来者不善的口气。 　　而这时早早却已拉着爸爸的手，仰望对方可怜巴巴道：“粑粑，我要会开花的花蕾。” 　　早早爸爸低头微笑地劝说女儿，“早早，爸爸用彩笔给你画花可以吗？。” 　　早早看出爸爸不赞同的目光，小委屈道：“是那种会慢慢开花的花吗？” 　　早早爸爸有些烦恼，颇有点不满地看向周小芬，语气强硬道：“老板，你想挣钱的话，也不要骗小朋友呀。” 　　这时，王兰正好下楼听见早早爸爸的话，又见店中气氛有些不太好，忙走下楼，看着早早爸爸，说道：“哎呀，这位先生，我认识你，…..你头上的纹身也是在我们店里纹的。” 　　早早爸爸认出王兰，态度稍为缓和道：“我记得你，美艺店的店员王兰，对吗？” 　　“先生你的记忆真好。”王兰向早早爸爸介绍道：“她叫周小芬，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并不有蛊惑小朋友刺青，反而是拒绝小朋友进行刺青。” 　　早早爸爸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有点怒气道：“既然知道不能实现，一开始就不应该骗小朋友。” 　　王兰心平气和道：“她的刺青和我们美艺店的纹身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身尝试一下，要是骗人的话，你完全可以不付钱，还可以报警。” 　　“可以不付钱？”早早爸爸有点摸不准这家店的套路了，怎么眨眼间自己就被变成顾客了。 　　说实话在他眼中，这家店一点都没有纹身店自带的那种气质，店名像是胡乱取的名，店铺看起来像仓库，特别是老板周小芬，她身上有种古典且沉稳又有点清冷的气质，像是养在闺中不知世事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像现代职业女性。 　　王兰点头道：“如果，你对刺青店提供的服务不满意的话，当然可以拒绝付款……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们可以签合同的，约定对刺青服务满意再付钱。” 　　早早爸爸挑了挑眉， “你们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呀。” 　　王兰骄傲地拍着周小芬的肩， “当然有自信，老板那是真牛。别看这家店装修布置很简陋，但是手艺人是凭手艺吃饭，不是靠其他。” 　　早早一直乖乖地站在爸爸旁边，听着阿姨们和爸爸的对话，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大人所说话的意思，但却也听出王兰对周小芬的赞美，忙鼓掌表达自己的回应。 　　王兰在这里说得信誓旦旦，周小芬却小声提醒她道：“营业执照还没办下来。” 　　早早爸爸听到周小芬的话，开玩笑道：“你们是无证经营吗？” 　　王兰挥手道：“其他证都办下来了，目前只有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还在办理中，先生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等几天，我们就正式营业了。” 　　“早早，你听见了吗？这家店要过几天才算开店，那时才能给人刺青。”早早爸爸耐心地向早早说明。 　　早早长叹一口气，拍着爸爸的手，晃着脑袋道：“我知道了。粑粑……也就几天，其实早痛和晚痛都要痛。” 　　小朋友老成的话，把店里人都逗笑了。 第78章 　　早早爸爸揉了揉女儿的头，问道：“纹身的收费是多少？” 　　“5000元。”王兰道：“一口价，当然如果想打赏的话，自愿原则。” 　　“刺青图案有多大？” 　　周小芬回答道：“一元硬币大小。” 　　早早爸爸诧异道：“这么小图案，就这么贵。我头上这道纹身也才2000元…..”他就差把这价格是敲竹杠的意思明明白白说出口了。 　　“哎呀，纹身和刺青是不能同日而语……我之前…”王兰又准备说出她那三板斧，而这次周小芬却阻止王兰继续向下说，再次强调道：“先生，我们的刺青服务是自愿原则，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可能强求。” 　　“我再考虑一下。”早早爸爸低头看向有些失望的女儿，说道：“早早，我们先回家好吗？你到了午觉时间。” 　　“好吧。”早早虽撅起小嘴，却还是乖乖跟着爸爸离开刺青店。 　　见早早父女两人离开，王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周小芬简单表明立场，“情况不一样。对方不是那种陷入危险需要刺青的顾客，刺青对于他属于可有可无，而我也不想让你暴露你的隐私来获得顾客。” 　　王兰听得有些小感动，搂住周小芬的细腰，说道：“周同学，你的话真让我很高兴。” 　　周小芬道：“你上楼休息吧，我去超市再买一些东西。” 　　“好吧，我上去了。” 　　周小芬拿起手机和太阳伞准备离开时，刚上楼的王兰突然惊呼一声冲到一楼，眉飞色舞道：“刚才不律哥哥邀请我们后天就是星期六去影视城玩，我正好可以调休，你也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嗯？”周小芬对这突然多出来的邀请一脸茫然。 　　王兰见周小芬的表情，忙道：“…..你快看飞信。” 　　周小芬打开手机飞信，发现赵不律十分钟前，建了一个三人小群，邀请她和王兰参观影视城，并在飞信里说明，邀请周小芬去影视城是有另一个目的，他想请周小芬帮看一下和他同剧组的一位朋友是否需要刺青服务，顺便提到他今天拍戏的时候，脚又受伤了。 　　赵不律：感觉整个世界都跟我的脚过不去。 　　王兰：不律哥哥是你的优秀得让老天爷都妒嫉你。 　　王兰滤镜之下的彩虹屁让周小芬都有点不忍直视，心里却吐糟赵不律发的飞信：世界并不是想跟你的脚过不去，而是世界不想跟你过了。毕竟，她还真没见过像赵不律这种总是霉运缠身之人。 　　当然，既然赵不律想要介绍顾客给她，周小芬自然是欣然同意，立刻在飞信里表示愿意和王兰到影视城。 　　结束飞信中的聊天之后，周小芬的手机突然响起铜钱落袋的声音，这是她设置的收付乐转账通知。 　　周小芬打开一看，只见收付乐上写明碧河物管公司转入咨询服务费五万元整，备注：需要□□。 　　王兰在旁边好奇一看，当时眼珠都瞪出来，惊叹道：“这是什么公司？你做了什么咨询服务？” 　　“就是碧河四期的物业公司，说是咨询服务费……不如说是发现尸体的奖励吧。” 　　王兰倒在沙发上，惨叫道：“亲爱的周同学，以后这些转账明细都是你的商业机密，我就算要看，你也要拒绝。说真的，现在我看着数字后边的零圈圈值直是羡慕嫉妒恨。” 　　周小芬推着王兰道：“好啦，我也要谢谢你给我的帮助，你上楼休息，我去买些东西。” 　　“现在你挣大钱，记得请我吃大餐。” 　　“你不是说想要关嘴迈脚健康减肥吗？” 　　“夏天就要过去了。到了张嘴停步宅在家，储藏脂肪熬冬的时节。” 　　周小芬：……骗我不懂健身减肥吗？ 　　等周小芬从超市买回食物以及调料等生活用品回到店门时，却见早早爸爸和早早又返回到店内正和本应该午觉的王兰闲聊。 　　看见周小芬进入店中，早早爸爸直接问道：“今天可以纹身吗？” 　　早早积极说道：“粑粑愿意试一下。” 　　刚才回到家后，父女两人是进行了一番讨论，当女儿说到想用花蕾开花找到一位爱自己的新妈妈时，当爸爸的他心中酸楚无比，陷入沉默中。 　　其实，早早的妈妈是因为难产而死的，但是大人为了避免伤害到孩子的心，从来没有告诉早早关于她的妈妈去世的真相，只说妈妈因病去世。今天听到女儿说起新妈妈，爸爸便明白听话懂事的早早内心的渴望。 　　爸爸决定试一下刺青店服务，让女儿知道世上没有能开花的刺青，反正虚假宣传之下，上当吃亏也就5000元，一周的工资而已。 　　于是，父女两人又回到这家刺青店。 　　周小芬将东西放下，“我的营业执照还没有下来。” 　　早早爸爸若有深意道：“技术更重要。” 　　既然顾客想要刺青，周小芬自然不会拒绝，打量早早爸爸一头短茬头发，直接说道：“刺青需要你的指甲和头发……” 　　“为什么要这些？”早早爸爸心中充满怀疑。 　　周小芬理直气壮道：“因为我的刺青不是普通纹身。” 　　早早大声提醒爸爸道：“阿姨说得对，她画的花蕾是会开花的。” 　　“咳咳＞＜。”爸爸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咳嗽几声道：“那借一下你的剪刀。” 　　几分钟之后早早爸爸将头上的短发茬和指甲弄碎倒入白色刺青染料中。 　　周小芬用手指搅拌着碗中的刺青染料，吩咐道：“早早爸爸，你现在躺到美容床上了。” 　　早早在旁边鼓励爸爸，“爸爸别怕，早早在旁边。” 　　王兰帮着周小芬将屏风以美容床为中心围一圈，简单隔出一间刺青室。 　　“早早，你陪王阿姨坐在沙发上，一起吃水果好吗？” 　　“我不能围观吗？”早早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不能，听话。”早早爸爸一口拒绝。 　　“唉，好吧。”早早一副我就如你愿的表情，乖乖坐到沙发上，从水果盘里选出草霉小口吃着。 　　刺青室内周小芬熟练地将已消毒的消声口罩和一次性的口部纸膜为早早爸爸带上，然后在对方躺上美容床后，用新购的辅助工具布带将对方的双手束缚住。 　　一切准备就绪，周小芬开始刺青前提醒了早早爸爸一句：“刺青时很痛，如果忍耐不住的话，就叫我停下来。” 　　“放心，我能忍住。”早早爸爸感觉经历过一次纹身的他，对于纹身过程会发生什么已有心理准备。 　　但显然早早爸爸对于周小芬刺青时产生的痛感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几乎就在周小芬将灵线刺入他皮肤的那一瞬间，那种和纹身完全不同的剧烈痛感就让他忍不住发出痛苦叫声，还好消声口罩降低他声音的分贝，没让坐在沙发上的女儿听到他的叫声，避免爸爸在女儿心目中勇敢伟大形象的倒塌。 　　当然，早早爸爸在周小芬刺青过程中感受到的痛苦煎熬，以及因此产生的种种心路历程，跟其他被刺青者并无太大区别，他先是怀疑染料是刺激性化学用品，然后怀疑自己是被下了□□。 　　但他很快发现理性分析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当刺青结束，所有的痛苦就如潮水落去的速度，瞬间消失。 　　周小芬很快解开束缚早早爸爸双手的布带，然后把屏风推开。 　　于是，早早爸爸起身后看到手背上如小朋友简笔画风格的刺青图案，有点自闭：煎熬十几分钟，最后得到的却是这种一个不伦不类的图案，感觉完全是上当受骗呀。 　　只见早早爸爸手背上刺着一朵外形跟近墨之花相似度很高的花蕾，花蕾只有硬币大小、淡白色涂料勾勒出花瓣外轮廓，而花瓣的纹路是借用手背皮肤下的青筋形成的。 　　“你这个刺青也太敷衍了吧。”早早爸爸声音有些沙哑。 　　早早一直注意着刺青室那边的情况，见屏风被推开，她迫不急待蹦跳到美容床边，垫着脚道：“粑粑，让我看一下会开的花蕾。” 　　早早爸爸将手背放到女儿面前，说道：“早早，不要报太大的希……” 　　下一秒，早早爸爸呆住了，因为他亲眼看见就在女儿的手抓住他的手那一刻，原本白色的花蕾瞬间有一角的花瓣被染成红色。 　　“哇，粑粑，花蕾红了。”早早眼尖也发现刺青的变化，当时激动地叫出了声。 　　早早爸爸恢复镇定，笨拙地解释道：“…也许是涂料在皮肤上产生的化学变化。”但下一秒，早早爸爸发现并非只是花蕾的一角花瓣被填满红色，因为刺青的线条也有了变化，那角被染红的花瓣正缓慢绽放，然后刺青图案就凝固在花蕾半开半合状态。 　　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已远不能用化学变化能解释的，早早爸爸想用手去摸这个刺青，却被周小芬阻止：“再等两分钟，才能触摸刺青。” 　　“还真是会盛开的花蕾。”早早爸爸的神色有些恍惚，看向周小芬问道：“这是什么原理？” 　　文盲周小芬表示：“什么是原理？” 　　“原理就……我是想问为什么刺青图案会产生变化？ 　　早早双手捧腮，眼中带着光看着那朵花，代替周小芬回答：“哎呀，爸爸变笨了，刚才我就说过，有足够的爱，花就会开的。” 　　周小芬在旁边点头同意这个回答。 　　“哦…..我知道了。”理工生的爸爸已放弃向前眼两位“感性女士”询问真相。 　　早早捧起爸爸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自语道：“我要用我的爱让粑粑的花全部变成红色。” 　　早早爸爸看着女儿贴心棉袄的模样不由露出微笑。 　　如今亲眼看到神奇的事情发生，他自然是无话可说，只能自嘲真香定律，于是在欲言又止半天后最终没有再问出其他问题，牵着早早的手离开刺青店。 　　两分钟后，早早爸爸返回店中，讪讪道：“我忘记付款了。” 　　周小芬的收付乐收到5000元转款。 　　王兰望着爸爸牵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开口道：“这近朱跟近墨看起来好像呀。” 　　周小芬道：“它们是一株双面花，不同环境开出不同的花结出不同的果而已。” 第79章 　　王兰把手伸到周小芬面前，眨巴眼睛装可怜道：“周同学，可怜可怜我这缺爱的少女，能给我也刺上一朵近朱刺青吗？我也想看一下被爱养育出的红色花朵。” 　　“vip八折。” 　　王兰扁嘴道：“那我只能等过几天发上个月的工资时再说了。” 　　周小芬道：“我允许你赊账。” 　　王兰想了一下，挥手道：“还是等我拿到工资吧，反正不急于这一时，毕竟我现在没有想攻略的目标，也没有别人想把我当攻略目标。” 　　“嗯。”周小芬也不多说，这会飞信出现新信息，却是康兴约她星期六一起吃饭，还说有一部国外大片上映，可以一直去看电影。 　　周小芬表明那天另有安排，直接拒绝对方的邀请。 　　王兰看着周小芬毫无留情地拒绝对方，咂舌道：“无情的女人呀，也不给别人机会。” 　　周小芬道：“我还不习惯跟不熟的人单独吃饭，更别说是看电影了。” 　　“人家是想跟你吃饭看电影吗？”王兰翻白眼道：“别人是想跟你发展一段浪漫关系。” 　　周小芬对于这个话题没有任何的想法，点了指手机上的时间，提醒王兰道：“两点三十分钟了，你不是还有约会吗？” 　　“哎呀，居然2点过了，我走了。你记得晚上七点钟的冷锅串串香之约。” 　　晚上七点钟，周小芬准时赴约，见到十几天未见的幻星，对方的精神状态可比上次见面时好许多。 　　三人边吃边聊，王兰很有兴致地向幻星介绍福玉刺青，和今天新推出的近朱刺青。 　　每一位少女都有一颗渴望浪漫爱情的心，幻星自然也对近朱刺青非常动心，只可惜幻星和王兰同样处于囊中羞涩的状态，只能等以后挣到钱再享受近朱刺青了。 　　周小芬提醒道：“你们不要把近朱刺青想得太美好了，它无法帮你们找到你们想要的如意郎君，它只是提醒你们要珍惜身边的有情人而已。” 　　“哎呀，知道了。”王兰将近朱刺青的简单介绍发到刺青群中。 　　王兰：动心吗？ 　　蒋婧：再相爱的两人也会有一天由爱变恨，就像花会凋谢一般，所以近朱之花变成近墨之花。 　　卫薇：……亲，你太悲观了，把那渣男忘记，重新开始。 　　蒋婧：已重新开始，现在我专注事业，情爱已不重要了。 　　王兰：薇姐对近朱刺青动心吗？ 　　卫薇：偷笑ing，一个月前也许会心动。但现在找到对的人，已不需要用其他旁物来证明爱了，而且这种洞察人心的刺青其实很可怕的。 　　余波：比心。 　　王兰：…… 　　幻星：…..单身狗又被塞狗粮。 　　王兰惊讶地发现自己推销近朱之花居然失败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直接了解身边人对于自己的感情深度。 　　周小芬用了两天时间完成商铺每一个脚落的清洁，并置办齐所有工作或生活所需的用品，并特意留宿商铺的两楼，感受一下睡在大床上的感觉。 　　夏天睡在空调房的确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店铺处在方圆百米距离内无人打扰的环境之下，周小芬完全不需要像睡在出租屋般用耳塞去隔绝周围杂乱的声音。 　　对于皮蛋瘦肉来说，这两层楼的商铺已是它的地盘，它蹲在屋顶眺望下方的整个世界发出自己的宣言。 　　“喵喵~~”我是猫王。 　　“皮蛋，大半夜不要叫春呀。” 　　皮蛋瘦肉：=。=马蛋，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星期六天未亮，睡到商铺两楼的周小芬就被王兰的电话给吵醒了。 　　电话对面的王兰向周小芬发出一个小时之后动身赶往影视城的指令。 　　“知道了。” 　　周小芬打着哈欠挂断电话，躺在床上过了五分钟才彻底清醒，而这时她发现手心处的黑色铜钱至少又多出7分数值的黑色念力，以及3分数值的白色念力。 　　周小芬一脸问号jpg：又是谁带给我念力。 　　回想历史三分钟，周小芬没有找到问题答案，只能淡定地将问题抛之脑后。 　　周小芬起身洗漱并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前，对着蜷缩在床头的小毛团子，问道：“皮蛋，今天跟我出门吗？” 　　皮蛋瘦肉打着小呼噜没有理周小芬。 　　十分钟后，王兰坐着出租车来到刺青店门前接走周小芬。 　　周小芬进入出租车后排，一眼就看到后排椅子上的两个塑料提包。一问坐在副驾驶位的王兰才知道塑料提包里装着王兰为赵不律准备的小礼物，比如消暑饮料、电风扇、水果等物品。 　　“你可真有心呀。”周小芬拍了拍塑料口袋。 　　“原本，绿豆糕们想要组织粉丝应援剧组，但是被不律哥哥阻止了，他的原话是大家钱多没地方用的话，就捐助公益，不必给他买应援或礼物。” 　　“……但你还是没听。” 　　王兰耸肩，狡辩道：“我听呀，只是不照做。” 　　影视城就在c市的郊外，两人坐着出租车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影视城的城门入口处。 　　一下出租车，王兰给赵不律发了一条已到的飞信。 　　不到上午十点钟，影视城外已是人潮涌动，显然大多数观光旅游的客人都想借着上午天气不太炎热的情况逛影视城。 　　十分钟之后，王兰一眼就认出从影视城外一处小路正悠闲地走过来的赵不律，激动得她远远就挥手示意。 　　自从赵不律进入影视城拍戏之后，只要不拍戏几乎就是深居简出状态，再加上他在剧组身份也就只是男配，不必让助理随时跟着，于是便让司机和赵助理离开影城市，他一人住在宾馆中。 　　而今天没有拍摄安排的赵不律，身穿名牌短袖灰t恤外加黑色七分休闲裤，墨镜和帽子掩盖他整几乎整张脸，但是一米八八的身高，时尚简练的衣着，外加匀称挺直的身形，让他在人群中依然很显眼，免不了被周围到这里玩耍的游客猜测着他的身份。 　　三人见面之后，赵不律取下墨镜向两人打招呼，很快就注意到王兰和周小芬手里的两个大提包，问道：“这是什么？” 　　王兰心虚道：“这是我和周同学单独给不律哥哥带的见面小礼物啦。” 　　赵不律露出不赞成的表情。 　　王兰讪讪道：“真不值多少钱，不律哥哥要是不收的话，那就是真浪费钱了。”边说边将塑料袋里的物品展示给赵不律看。 　　赵不律见礼物的确如王兰所说都是一些简单却有心的小东西，也就接受王兰的心意，“谢谢，希望下次你真想送礼的话，就一张普通名信片就可以了。” 　　王兰比手势发誓道：“我保证…不律哥哥，你脚上的伤如何了？” 　　赵不律一笑很绅士地接过王兰手里的两袋东西，然后向王兰展示了一下小腿有些青肿之处，说道：“脚趾受的伤才好，结果前天拍摄武打动作中因为和武师没能配合好，结果弄伤小腿，还好只是软组织搓伤，没有伤到骨头，也不影响日常行走。” 　　王兰见状想要抢过已被赵不律提在手里的塑料袋，“你腿上有伤，东西还是我们拿吧。” 　　赵不律摇头拒绝，示意不远处的宾馆道：“我住在那里，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暂时放在前台。” 　　三人将提包放到宾馆前台后，由赵不律做为临时导游带着初来乍到的两人在影视城里逛一逛。 　　影视城的建筑几乎都是古式风格，所以在这里进行拍摄的剧组大部分为古装片或是仙侠片。 　　赵不律和周小芬在飞信上通过几次尬聊，两人关系勉强从陌生变成认识，但现实见面却只是第三次，所以双方见面到现在也就是含蓄地相互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周小芬就一直安静跟随着王兰和赵不律。 　　而王兰没有来过影视城，自然对一切都感兴趣，而且对于她这种不需要别人说什么就能自娱自乐的人来说，只需要赵不律带出一点关于拍摄中剧组的话题，王兰一个人就支撑起整个三人行百分之七十的谈话内容，特别是当她在路上看见熟悉的演员面孔出现后，就会忍不住激动地拉着周小芬，向她介绍演员的个人情况。 　　而周小芬只对这些演员大热天穿着厚厚长裙、戴着发鬓的状态表示同情和佩服。 　　王兰却不以为然：“想要挣大钱，自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哎呀，不律哥哥，我不是说……” 　　也许是周围没有助理或团队工作人员，赵不律放飞自我地说道：“你说得完全正确，像我这种完全不红的影视从业者，一天所挣到的薪酬在扣除公司提成后的金额，差不多也是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所以，你们这些小丫头们，就不要花钱给我送礼物。” 　　王兰撅嘴道：“不律哥哥，送你礼物，也是我们绿豆糕向你表达心意，也是我们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也是有粉丝支持的。等着不律哥哥这部网剧上映后，我们还要为你疯狂打call。” 　　赵不律也不再多说，他很清楚地明白身为十八线流量，能够有粉丝支持，才能保证他在这个残酷的娱乐圈里生存下去，而他能回报粉丝的方式，就是抓住机会，站在任何一种舞台之上都全力以赴，向观众呈现出最专业最好的内容。 　　由机会联想到刺青，赵不律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周小芬，开口说道：“这次请你们来玩，其实我还有一个目的……” 　　赵不律向周小芬说明自己想要介绍的那位朋友会在中午时间和她见面，并感谢周小芬能亲自来到影视城。 　　周小芬之前就已用左眼观察过赵不律的命光，发现他的命光依然处于黯淡之中，而在这虚弱的命光中居然还掺杂着一根比头发还细的白色念力。 　　周小芬不由想起早上醒来发现天降而来的黑色念力和白色念力，忍不住问道：“你昨天晚上或是今天早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赵不律目光若有深意地看向周小芬，点头承认道：“在昨晚的确有事情发生，原本昨天晚上最后一个拍摄安排是我的一组吊威亚武打镜头。结果晚餐后我出现严重腹泻情况，导演只得将拍摄计划进行改期…..” 　　王兰心痛赵不律，忙问道：“那不律哥哥你现在如何了？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要逛影视城，找一个地方休息吧。” 　　赵不律说道：“昨晚到医院进行治疗，现在身体已无大碍。” 　　周小芬心里想着早上的7点数值黑色念力和3点数值的白色念力，如果其中有一种念力是赵不律提供的话，那事情发展绝不会是如此简单，便追问道：“那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赵不律道：“我无法进行拍摄，自然当天的拍摄就算暂时结束了。于是，道具组开始收拾道具，而这时他们才发现我原本拍摄时使用的威亚其实有裂口……” 　　周小芬当时就明白早上发现的黑色念力应该就是来自于赵不律。 第80章 　　“啊！”王兰被这个信息惊得叫出声。 　　赵不律坦然一笑道：“所以，当我躺在病床上输液时，接到朋友打给我的电话，当时我第一感觉就是因祸得福死里逃生。” 　　王兰不停点头叫道：“这算是用小病小伤换掉了大灾大难呀。” 　　此刻，三人走到一处古建筑的雨亭中，王兰认出这是前段时间某个仙侠片里的场景，惊喜地拿出自拍杆开始自拍。 　　赵不律非常真诚地向周小芬说道：“谢谢你带给我的福玉刺青，它一次又一次给我带来了好运，我这次也需要当面向你道谢。”已经历两次小倒霉回避掉大危险之事的他，很快猜测到原因，那就是身上的福玉刺青真实效果远比之前周小芬轻描淡写的广告介绍强许多。 　　周小芬也没有想到剧情是这样发展的，“你不用谢我的。”眼角扫过自己的左手掌心，心里念道：这也算是互惠互利吧。 　　自拍结束后王兰注意到赵不律的脸色其实有些苍白，有可能身体还未彻底恢复健康，自然也就不想再在影视城内闲逛，便以天热不想在室外到处走为借口，希望赵不律带她们找一处有凉爽的室内休息。 　　赵不律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就带着两人去了一处仿古酒楼的包间。 　　此刻包间里已有一位男性坐在里边。 　　王兰一见对方，就激动地尖叫出声，满叫道：“啊啊~~欢欢哥。” 　　季欢，f-f男团的四豆，也是他将赵不律介绍给导演，从而让赵不律试镜成功。 　　季欢比赵不律大两岁，被粉丝戏称为面瘫欢，但实际上他属于易害羞之人。 　　这会季欢带着害羞的微笑向两位陌生的女孩打了一个招呼，特别是当他看到周小芬时，暗中给赵不律比了一个赞。 　　赵不律一见季欢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产生误会，忙向双方介绍道：“这位叫王兰是我的粉丝兼朋友，而这一位名叫周小芬也是我的朋友，同时就是我向你介绍的刺青师。” 　　“哦……是粉丝和朋友。”季欢有些面瘫的脸上露出遗憾，然后红了脸向包间里其他人说道：“我点的菜比较清淡，如果你们有其他想吃的菜的话，可以让厨师现做，这家店里的师傅厨艺非常不错。” 　　“大家坐下吧。”赵不律坐在餐桌前，倒了一杯白水，准备吃治疗肠胃的药。 　　王兰抿着嘴，喜滋滋地坐到爱豆的对面，然后拉了拉旁边站着不说话的周小芬。 　　此刻，周小芬闭着左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季欢的命光，她还记得十几天在演唱会舞台中央时，命光散发着生机勃勃的四人组，而季欢便是那四人之一，但短短的时间内对方的命光已产生剧变。 　　只见对方四分之一的命光已被一团黑色念力吞噬完毕，并且这团黑色念力还在继续吞噬健康的命光，与此同时还有一缕黑色念力藏在命光中，犹如□□的信线一般，只等一个火光点燃它，然后将周围的命光炸毁掉。 　　虽然周小芬从未见过命光中同时存在两种危险黑色念力的情况，但她却并不慌乱，因为在她的脑海中很快闪过一个刺青图案，而她立刻明白这个刺青图案是针对那一缕还未爆发的黑色念力，至于第一种正在吞噬命光的黑色念力，她却无能为力。 　　赵不律一直注意着周小芬的举动，当他发现周小芬眼睛从半睁半闭到全部睁开，正准备开口说话之时，便直接拦住周小芬脱口而出的话，向季欢找了一个借口，把周小芬拉到包间旁边另一个空包间里交谈。 　　赵不律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是不是看见什么？” 　　周小芬问道：“你对他了解多少？” 　　赵不律微笑道：“我们从十六岁就认识，到现在相处已有五年了。” 　　周小芬又问道：“那你知道他的健康状态不太好吗？” 　　赵不律轻松的表情变得严肃，“季欢身体一直都很健康，相处这几年，他最多也就是重感冒，你说他健康状态不太好，是哪一方面的不好。” 　　周小芬回忆刚才命光被吞噬时的状态，说道：“我只能说他的身体正处在虚弱或生病状态，而我的刺青在这方面无法帮助到他。” 　　赵不律忧心忡忡地问道：“他可以刺福玉刺青吗？” 　　周小芬悠悠道：“现在的他更需要另一种刺青。” 　　赵不律敏感且聪明地意识到周小芬话中另一种刺青意谓着什么，因为之前王兰曾经介绍过预警生命危险的刺青。 　　“那就拜托你了。”赵不律合掌向周小芬表示感谢，然后直接转给周小芬5000元刺青服务费。 　　菜很快上了桌，四人将杯里倒上饮料之后，季欢提到赵不律昨天死里逃生之事：“我现在想想都后怕，你要不是因为腿受伤，所以剧组阿姨特意为你专门了病号饭，谁知病号饭有问题，造成你食物中毒，结果…..” 　　赵不律也不多说，和季欢碰杯，然后说道：“敬好运。” 　　一番吃喝之后，赵不律拍着季欢的肩，问道：“你今天有拍摄安排吗？” 　　季欢道：“下午三点钟，我就要去剧组。 　　赵不律拍桌道：“那就好，我们趁着这个时间由周女士为你进行刺青吧。” 　　“啊？”季欢一脸懵逼，喃喃道：“你还真打算让我纹身，我还以为你开玩笑。” 　　“听我的。”赵不律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情对你有好处。” 　　“不合适吧。”季欢有些为难道：“公司明文禁止我们私自在身上进行纹身。” 　　难得安静的王兰发现有自己用武之力，忙插话道：“放心纹身只是暂时的……” 　　王兰简单介绍了一下刺青的效果以及时效。 　　也不知道是王兰说动了季欢，还是季欢被王兰说得脑袋浆糊了，最后他同意刺青。 　　之后周小芬直接以包间为刺青室，拿出随身携带的刺青涂料，并请季欢剪下头发和指甲。 　　“咦，和上次不一样。”赵不律发现不同之处。 　　周小芬道：“我改进刺青材料，这样的话就算没有化妆品也能进行刺青。” 　　十五分钟之后，季欢满头汗水，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只见右手大拇指上刺有一颗粉红色的心脏图案。 　　季欢神色恍惚，声音沙哑道：“纹在手指上，破坏我的指纹，我的手机会打不开的。” 　　周小芬收拾着刺青材料以及更新换代的辅助材料，听到季欢的话后，向对方说明：“刺青不会影响你用手纹开手机的。” 　　“哦。”季欢有些反应迟钝地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机，然后手机很迅速地进入系统中。 　　季欢惊喜道：“真的不影响呀……” 　　赵不律却询问周小芬季欢手指上的心脏刺青叫什么名字。 　　周小芬回答道：“它不是心脏，而一种叫连心的虫。它寄生在人的手指上。当它跳动时，你就感受到别人的心口不一。所以这个刺青图案又叫连心刺青。” 　　这时，季欢已从刺青时的痛苦、怀疑、迷惑中清醒过来，听着周小芬的介绍，他却感觉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所说的话，只是习惯性带着营业微笑向周小芬表示感谢。 　　“不用谢。”周小芬很干脆地说道：“赵不律付了刺青费的。” 　　赵不律没想到周小芬将这话说出来，当时就一口水沧住了喉咙咳嗽起来。 　　“多少钱？”季欢问道。 　　赵不律忙说道：“我请你。” 　　“ok。”季欢也不矫情，便道：“下次，我请你……” 　　至于请什么，就不便在其他人面前多说了。 　　饭也吃了，刺青也完成了，四人自是要各做各的。 　　王兰拒绝赵不律的陪同游玩，“不律哥哥，你现在身体还未康复还是回客房休息吧，而我们也不打扰你的休息，自己安排下午的行程。” 　　赵不律点头说道：“那你们要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回去。” 　　临走前，周小芬提醒了季欢一句话：“去检查一下身体吧…最好找专家。” 　　“啊？”季欢一头雾水。 　　等到王兰和周小芬离开之后，季欢还没有开口问赵不律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为什么要让他刺青，难道他真相信刚才王兰所说的有预警效果的说辞，还有周小芬临走之前那话什么意思。就见赵不律先问道：“你最近身体有什么不太舒服吗？” 　　季欢不解地看着赵不律：“你今天很古怪呀，又是要我刺青，又问我身体情况，我天天跟你在一个剧组，身体好不好，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赵不律固执地问道：“你想一下，然后回答我。” 　　季欢摸着下巴，道：“这样细想的话，前几天我感冒之后就一直有些不舒服，身体很容易疲惫。” 　　赵不律正色道：“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季欢失笑道：“看来那位周女士对你的影响还挺大的，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见不律表情很认真，季欢忙改口道：“好吧…等拍摄完这部剧，我就去体检。” 　　赵不律警告道：“不要拍完再说，请假马上去检查。” 　　季欢疑惑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情？” 　　赵不律回答道：“前几天，我不是向你说明我胸口处纹身的用途吗？” 　　季欢失笑道：“啊，你难道不是说笑吗？……前天你说到要让我也感受一下刺青效果时……我其实怀疑你对你口中的那位纹身师有不良企图。“ 　　“what”赵不律惊了。 　　“因为，明明纹的图案那么难看，你却还要将那位纹身师介绍给我，甚至还编出那种匪夷所思的效果，难道不是因为你对她另有所求才会这样的吗？” 　　“你不相信她的刺青有特殊能力。” 　　季欢摊手道：“说得跟玄幻小说，让我怎么相信。” 　　赵不律道：“最初我和你想法一样，但是我很快发现玄幻出现在现实中。” 　　“什么意思？”季欢迟疑地看着赵不律。 　　赵不律轻拍季欢的肩道：“以我对你的了解，除非你亲自经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所以，还是让现实告诉你玄幻的真相吧，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信才怪。”季欢笑着向赵不律告辞准备回剧组了。 第81章 　　下午四点左右，赵不律在接到王兰的电话，她们两人准备离开影视城。 　　赵不律热情地表示，他正好要回c市市中心，这会正好可以顺路送她们回家。 　　于是，三人很快在影视城外的停车场见面。 　　赵不律开着汽车是从剧组工作人员借的。 　　王兰坐到副驾驶座上兴奋得要嗷嗷地叫：“我居然坐上不律哥哥开的车。” 　　赵不律见王兰一头汗水，满脸通红，便将车内空调开起，然后说道：“我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虽然，赵不律有一只眼睛存在弱视，但是另一只眼睛裸眼5.1的视力，所以在机动车驾驶规定的新政出来之后，他的视力和视野符合新政考证条件，于是他很快考取了驾照。 　　赵不律边开车边询问周小芬刺青店的位置，并问道：“你想收什么样开业礼物？” 　　王兰代周小芬道：“周同学是务实的，所以千万不要送花篮。”然后眼珠一转道：“不律哥哥，晚餐就由我和周小芬请你吃吧。” 　　赵不律道：“不用了，我送你们回家之后，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办理，对了，今天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周女士的店铺吗？” 　　“可以，赵先生。”周小芬表明态度。 　　王兰看着两人太过客气，说道：“哎呀，你们这样女士先生叫着，感觉像陌生人，其实大家也算是三分熟的人吧，周同学，你也跟着我一起叫他不律哥哥吧，不律哥哥你可以叫我小兰，叫她小芬。” 　　“好。”赵不律微微一笑。 　　大家聊着天，王兰发现汽车的空调好像不太制冷，便将车窗摇下，借着自然风散热。 　　而这时周小芬注意到车后方，“我感觉后边那辆红色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王兰通过后视镜好奇看向后边相隔五米左右的红色小汽车，“应该只是恰好跟我们同路吧。” 　　赵不律没有说什么，干脆利索地从直行变成右转，从大路开到小路上。 　　而那辆红色小汽车也跟着转弯开入了小路上。 　　王兰看此情况，惊道：“好像真是跟着我们。” 　　赵不律脸上表情不变，但眼神却变得锐利了。 　　最开始那辆车子只是一直跟在后边，并没有出现其他危险的行为，直到要进入c市环线，汽车因红灯停到十字路口时，一直跟在车后的红色汽车突然变道停到赵不律汽车的左边，形成两辆汽车并排停下等着直行灯变绿。而这时，那辆红色汽车的车窗突然摇下，露出红车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一位二十几岁的女性以及手里拿着长炮相机。 　　然后，对方将相机伸出汽车，然后对准旁边汽车驾驶位上的赵不律，打开相机闪光一阵狂照。 　　赵不律反应迅速，立刻摇下自己这边的车窗。 　　王兰也注意到驾驶座窗外那突兀的长炮相机，骂道：“该死的私生饭。” 　　赵不律没有动怒，也没有急于离开，依然很有耐心等着红灯变绿灯，然后继续前行，而那辆红车继续恢复之前的一路跟随状态。 　　王兰见红色汽车像狗皮膏药贴上就甩不掉，气呼呼道：“真讨厌。不律哥哥，你不用送我们回家，就在路边把我们放下吧。” 　　“先把那辆车甩掉再放下你们，不然，你们也会被拍下来。”赵不律皱起眉头，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跟踪或拍摄。 　　王兰看了一下四周，指向旁边另一条路道：“不律哥哥，前边左转就是单行道，进入单行道之后的第一个路灯再右转，那条路上红绿灯特别多，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连续遇绿灯前行，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不停吃红灯。我们可以试一下看能不能把他们甩掉。” 　　赵不律依着王兰指路前行，进入单行道再右转后，然后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条直行长度大约三公里左右且每隔几百米就会有一盏红绿灯的路段。 　　此刻，这条路段上通行的车辆并不多，赵不律看着一眼望去至少七个整齐有规律变化的红绿灯，因为眼睛情况不能开快车或是花式开车的赵不律笑了笑，说道：“现在还用不上运气，只需要用上数学。” 　　其实，想要一直绿灯通行，只需要掌握这段时间这条道路的绿波带，赵不律看了一下标识，这条路限速40公里。心里计算了一下汽车需要通行的速度，然后，胸有成竹地控制着车速让汽车在经过第三个路口时，恰好在黄灯变红灯前通过路口，将一直紧跟在车后的那辆红车被动拦到人行横道前，只能等红灯变绿路才能过路口。 　　之后时间，赵不律顺利地一路绿灯通行，将那辆一直跟随的红车远远抛在后边。 　　王兰坐在副驾驶得意地笑道：“哈哈，终于把跟屁虫给甩掉了。” 　　赵不律脸上的表情也轻松许多，开玩笑道：“谢谢王军师帮我摆脱跟踪者。” 　　王兰眨着眼睛，笑眯眯道：“有私生饭出现，不律哥哥你又开始走红了。” 　　赵不律却自嘲摇头道：“我并不认为我红到有私生饭的地步，这次也许只是碰巧遇上代拍之类......” 　　二十分钟之后，赵不律将汽车开到刺青店门前，周小芬打开店门，大大方方地请对方参观。 　　店内无论装饰和装修，都让赵不律有种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的感觉，他说道：“这个店很有你个人的风格。” 　　“嗯？” 　　赵不律道：“简练干净。” 　　“不律哥哥，你真会说话呀。”王兰赞道：“别人都说这个店简陋，而你的简练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 　　周小芬简单介绍道：“一楼工作室，两楼生活室。” 　　赵不律跟着周小芬走到两楼，环顾两楼同样极简风格的家具布置，点头道：“我找到可以送你的礼物了。” 　　王兰好奇一问：“什么？” 　　赵不律看着床头叠好的衣物：“带穿衣镜的衣柜。” 　　王兰注意到赵不律的目光，不由捂嘴而笑,顺便用眼神示意周小芬：看吧，不律哥哥细心又贴心，知道你现在没钱买衣柜了。 　　赵不律并没有在刺青店多逗留，很快向两人告辞之后，就开车离开。 　　周小芬和王兰到商业街吃过晚餐之后，就一起回到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后，周小芬发现从灰黑世界拿回来的那一卷皮制文书居然出现了霉点，怀疑是因为文书留在现实世界的时间过久而引出的问题，为了保证文卷的完整安全，她打算今天晚上就将它物归原处。 　　于是，当天晚上，周小芬收拾了一番之后离开出租屋。她心算了一下，离上一次进入灰黑世界时间已过了差不多有十天，这就意谓着灰黑世界已过至少两个月了。 　　回到刺青店，周小芬紧抱起皮蛋瘦肉，进入灰黑世界。 　　周小芬才站到木屋内，耳边就响起小一彼有阴阳师味道的欢迎词：“欢迎亲爱的使用者回归，你这么久才回归，是因为走到恋爱最后一步而耽搁太多时间了吗？” 　　“嗯？”周小芬无力吐糟变得八卦的系统。 　　“卡卡~~”卡卡已扑到周小芬身上，给了她一个爱的飞吻。 　　“卡卡~mum。”周小芬死搂着强烈挣扎的皮蛋瘦肉，回送给卡卡一个亲吻。 　　被搂紧限制武力的皮蛋瘦肉很生气：=。=嗯！(⊙o⊙)啊！┗|｀口′|┛呸。 　　一分钟后，周小芬还是放下皮蛋瘦肉。 　　“喵~”吃我无影猫猫拳。 　　“卡~~”鱼尾反弹术。 　　三秒钟后，猫鲸大战又开始了。 　　周小芬扶额给它们让出战场空间。 　　系统小一并没有放过周小芬，追问道：“亲爱的使用者请不要让私人感情影响到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 　　周小芬无奈又无知地眨着大眼睛，问道：“你说的什么，我一点都不懂，我有什么私人感情，恋爱最后一步是什么？” 　　系统小一很专业解释道：“恋爱最后一步就是分手快乐或结婚坟墓，这个两性常识连我都知道，使用者您不知道吗？” 　　“……感觉我被你歧视了。” 　　系统小一莫有感情道：“不是歧视而是担心，如果使用者完成任务的时间过长，会导致任务失败。” 　　周小分不解道：“系统任务不是没有时间限制吗？” 　　系统小一声音有点沉重，道：“任务时间没有限制，但这里的生灵的时间却是有限的，铜灯也不是永恒燃烧着的。” 　　周小芬顺着小一的话将目光落在铜灯上，然后她惊讶发现铜灯好像有变化，“咦，我感觉铜灯里的火焰更亮了。难道，我不在这里的时间内，有送货上门的黑色念力吗？” 　　周小芬联想到之前蒋婧出现在渔村然后又消失的事件，当时对方身上的黑色念力是直接冲入铜灯中。 　　系统小一唠叨道：“请使用者尽快完成新手任务。” 　　“嗯嗯。”周小芬边回应，边去查看上次放在墙角的几个供奉的物品情况。 　　碗里的刺青涂料以及放在手帕里供奉品粉末，皆没有任何变化，光点依然闪耀着，但是被牛大暴力弄碎的神石无论是放在水里或是放在手帕中，它们蕴含的光点全已消失，看起来就已变成普通的石头。 　　这时，周小芬可以肯定这些被选出来做为供奉品的物品，如果被非刺青使之人弄碎的话，它们很快就会变成普通物品。 　　之后，周小芬将背包里的那卷皮制文书拿出来，左看右看之后，将它放到装修植物皮文卷的小木箱里，她不敢把已发霉的皮制文卷放回之前装皮制文书的铜箱里，自是担心文书会造成其他皮制文卷也发霉。 　　而这时周小芬心眼一动，抱起装文卷的小铜箱想试验一下能否将其带回现实世界，却发现这个铜箱虽轻，她却无法将带离这个世界的。 　　打开小铜箱，周小芬大致看了一下小铜箱里余下六卷皮制文书所写的内容，发现自己看过的那一卷文书正好是七卷文书开头的第一卷 ，而她今天可以将第二卷带回现实世界，继续看着后续记载内容。 　　周小芬不是不想把余下的六卷文书全部带走，但是自己进入灰黑世界的时间无法固定或确认，使得她不能控制文书留在现实世界的时间长短，如果全部拿到现实世界造成发霉破坏了文书上内容，那就麻烦了。所以，她打算目前就一卷一卷地带到现实世界慢慢看。 　　之后时间，周小芬很快又选了一些供奉品准备带到现实世界制作成刺青涂料。 　　当，周小芬打开门走出木屋，发现庭院里没有一位村民，整个庭院像是恢复最初的寂静。 第82章 　　正当周小芬准备离开这个灰黑世界时，却听见门外传出声响，不一会就见村民陆续进入到庙院里。 　　当村民看见很长时间未出现的神使再次出现在庙里时，皆兴奋又克制地向她行礼。 　　周小芬却注意到村民中的小狐狸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直以来活泼好动。 　　大洪和小红扶着生病的妈妈睡回了窗边，然后周小芬从两人口里知道小狐狸的外婆在三天前去世了，刚才全体村民帮忙将她下葬入土。 　　周小芬看着孤苦零地的小狐狸，挥手道：“小狐狸过来。” 　　小狐狸低垂着毛脑袋，小声抽泣地走到周小芬面前。 　　周小芬一句话没说，将小狐狸抱在怀里。 　　小狐狸在周小芬的怀里大哭着，小爪子紧紧抓着周小芬的衣服不想放开。 　　周小芬不会安慰别人，她只能轻轻抚摸着怀里小狐狸的头。 　　小狐狸将脸埋在周小芬的怀里，“谢谢神使，我…我…呜呜…妈妈的妈妈，她临走前是笑着把我认出来，我又高兴又伤心地听见她叫我小狐狸…呜呜…” 　　周小芬能理解在这个物质匮乏的灰黑世界里，生灵们生存是何等的辛苦，也许唯一让生灵感觉到慰藉和幸福的时刻，就是和亲人在一起。只可惜返祖病的出现让这少许的幸福也变得很短暂。 　　龟村长慢慢挪到木屋前，他身后牛大扛着一个木箱。 　　“尊敬的刺青使，这个木箱里装着我们渔村差不多有两百年的户籍情况，这也算是文字记录了。”龟村长慢吞吞地说着。 　　周小芬拍着小狐狸的背，向龟村长道：“谢谢龟村长，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暂时放在这里，等我有时间再仔细翻看。” 　　龟村长忙点头同意，让牛大放下了木箱。 　　周小芬问龟村长：“我不在这段时间内，有突然出现又消失的陌生人吗？” 　　龟村长道：“没有。” 　　周小芬看着龟村长想到对方身上的旋龟刺青，又问道：“龟村长，你身上有刺青之后，身体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周小芬说到刺青，龟村长立刻来精神，仔细向周小芬说明刺青带给他的效果，还特意提到前几日他住木房突然坍塌，在当时他虽然已听到动响，但是由于行动过于缓慢，最后还是被压在坍塌的建筑物下。 　　如果是以前龟村长的话，也许当时就一命呜呼了，但旋龟刺青的存在，让刺青另一个能力超强防御性在他身上发挥效果，所以等到村民将他从建筑废墟里救出来，他除了尾巴有点擦伤外，身体其他地方可谓毫发无伤。 　　周小芬本想走到龟村长的身边，却发现怀里小狐狸因哭累直接睡着了，便原地坐下，请龟村长走到她的身边。 　　龟村长颤巍巍地走到周小芬身边，周小芬松开抱小狐狸的手，仔细查看龟村长的头部，发现旋龟刺青依然存在。 　　“嗯？”周小芬产生了疑惑。 　　龟村长小心翼翼地问道：“神使，刺青有问题吗？” 　　“没有。”周小芬摇头。 　　这时龟村长注意到小狐狸居然敢在神使怀里睡着了，而且还打着小呼噜，流着哈喇子，老人额头不由冒出井字。 　　龟村长能体谅小狐狸失去亲人的痛苦，却不能允许他因为神使的仁慈和亲切而蹬鼻子上脸，在神使怀里肆意睡觉，还将口水流在神使的衣服上。 　　龟村长握着拐杖的手有些蠢蠢欲动想敲小狐狸脑袋，但他最后控制住自己握拐杖的手，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拽起小狐狸的大毛尾巴，并对周小芬道：“神使，请原谅我冒犯了。” 　　“嗯？”周小芬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龟村长一蹬地，将卷缩的尾巴伸直撑住身体，使得整个龟顿时变高，然后他拽着小狐狸的尾巴向上一提，一只新鲜出炉的狐狸就倒吊在半空中了。 　　“嗷嗷~~”小狐狸瞬间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倒吊着，黑豆眼全是茫然无措，小爪爪无助地伸向周小芬。 　　哎呦，真可怜呀，龟村长可真凶。周小芬心里想着，正欲伸手去握住小狐狸的小爪子，就见牛大跪地一个滑行窜到龟村长身边，然后很利落地伸出双手，另一边龟村长轻松地手一放，可怜的小狐狸就被牛大双手接住，然后哭唧唧地移到一边。 　　整个过程，龟村长和牛大两位默契无比，可谓一气呵成。 　　下一秒，刚才还行动果断无比、态度强硬的龟村长瞬间缩回原状，又恢复那个有些矮小，总是咳嗽、中气不足、有些虚弱的龟村长。 　　面对判若两“龟”的龟村长，周小芬表示:=。=有点吓人。 　　这会龟村长咳嗽几声后，有气无力地说道：“神使，大洪…即将在下个月离开渔村前往其他村子成婚….可….咳咳…” 　　周小芬接话道：“福玉刺青。” 　　“对…..对。”龟村长等到咳嗽停止，慢条斯理地说道：“神使，宅心仁厚，所以老龟我厚着脸皮，请求神使赐福玉刺青给远走他乡的孩子。” 　　周小芬看了一下庭院里其他几位村民，说道：“这样吧，我每次回这里，如果有时间的话，就会为所有村民进行福玉刺青，而他们刺青的顺序就由龟村长安排了。” 　　龟村长一听喜出望外。 　　周小芬估计了一下手上的黑色念力可支撑在这里的时间，说道：“今天时间有限，我就只能给两位村民进行刺青。” 　　龟村长慌忙点头，很快选出这次刺青的人选，大洪和他的母亲。 　　三十分钟后，大洪和还处在意识糊涂状态的大洪母亲心脏位置就已刺上了刺青。 　　完成本次刺青任务，周小芬见时间所剩无多，便向龟村长告辞走回木屋。 　　回到木屋，看着铜灯里的光，周小芬猜到铜灯的灯光更加明亮的原因，也许就是吸收龟村长身上的黑色念力，毕竟龟村长也遭遇房屋倒塌的意外。 　　然后，周小芬脑海里将龟村长身上旋龟刺青的表现，对比现实世界王兰的旋龟刺青表现，发现无论刺青的效果强弱，还是刺青保留在身上的时间，前者和后者都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两者区别是使用的刺青材料不同吗？……不对，捡垃圾的阿婆使用的刺青材料也是这个世界的供奉品，但她身上的蝴蝶刺青也是起一次效果之后就消失了。应该是其他原因造成两者不同。” 　　周小芬询问系统小一：“我的刺青在被刺青人身上一旦起效之后就会立刻消失，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系统小一道：“请详细说明。” 　　“我曾给另一个人刺有旋龟刺青，但她在利用刺青躲过一次危险之后，刺青就消失，然后那个刺青图案回到我的身上。” 　　系统小一问道：“那个人是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是的，是我所在的现实世界。” 　　系统小一很快回答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你说的现实世界中，旋龟这种生灵并不存在，就算被人知道旋龟，对他们则言旋龟也只不过属于幻想类的生灵，所以刺青的效果有效。而在这个世界，旋龟是现实生灵，所以，刺青效果才是完整且长久的。” 　　周小芬陷入沉思，举一反三之下，她突然豁然领悟，说道：“这样的话，也回答了为什么福玉刺青在现实世界会长久存在的原因。因为，在现实世界中，玉能带来福气是许多人都相信的常识，这就意谓着，对于现实世界的人来说福玉并非幻想类物品，而是真实存在…这就难怪它比其他刺青存在的时间更长了。” 　　周小芬想通之后，正想呼唤皮蛋瘦肉离开，却见一猫一鲸瘫在地板上，偶尔你挠挠我，我扇扇你，刚才还哭唧唧被带到旁边的小狐狸，这会正趴在窗处，眨巴着眼睛看木屋里两位小动物。 　　周小芬走到皮蛋瘦肉的旁边，将它抱了起来，又伸手摸了摸卡卡的鲸头。 　　“喵~~”放下我，我还能一战。 　　“卡卡~~”卡卡看着周小芬，热情地鸣叫着：爱你。 　　周小芬听不懂小猫和小鲸的语言，但却莫名能从它们这时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发现两只小动物正处在某种喜悦和快乐。 　　周小芬突然意识到皮蛋瘦肉和卡卡虽然是以另一种形态活着，但是这种活法在现实世界和灰黑世界都是同样孤独寂寞的，因为在两个世界中它们都没有可以嬉戏玩耍的同伴，可是吵架打闹的“敌人”。 　　就算皮蛋在现实世界还有她陪伴，但她能陪伴的时间却是有限的，而这个世界的卡卡更是几乎处于无人陪伴的寂寞中。 　　“小一，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用积分兑换卡卡，这样的话，它不会如此寂寞地待在这里，只有铜灯相伴。” 　　“亲爱的使用者，你不是卡卡，你不知道它所有的寂寞会在看见你那一秒钟时间内被快乐和幸福填满。” 　　“嗯？”周小芬很怀疑：“小一，你更新系统了吗？” 　　系统小一：“抱歉，系统暂时没有更新服务。” 　　“那为什么我感觉你突然很文艺了。” 　　“因为寂寞。” 　　周小芬被小一的回答给哽住三秒钟。 　　在线救助：智能系统从机械话突然变得人性话，我应该怎么办？ 　　“皮蛋，我们回家了。” 　　“喵~~~” 　　“你们现在是不是打出感情了？” 　　“喵~~~”这种可怕的话居然钻到我可爱的猫耳朵里，我想吐。 　　“皮蛋你想留在这里玩，还是跟我回家？”周小芬问道，现在的她能感觉到两只动物能听懂她的话并做出回应，只是遗憾她无法懂它们的话。 　　“喵~~”皮蛋肉瘦的猫爪紧抓住周小芬的衣服，用动作表明它的态度，虽然和心机鱼打架很过瘾，但是它更喜欢在周小芬身边。 　　周小芬将小猫装到自己衣兜里，然后双手捧住绕着她游动的卡卡走向窗户处。 　　隔着窗口，周小芬将卡卡捧到小狐狸面前，说道：“小狐狸，向你介绍一下，它叫卡卡，卡卡，他叫小狐狸。” 　　小狐狸脸上被泪打湿的毛还没干，黑豆眼珠润润地看着神使捧着的神宠，有点小紧张，于是小爪子又一次把尾巴上的毛给揪掉了。 　　哎呀，好痛，忍不住，我是兰孩子，不能再哭了。 　　周小芬道：“小狐狸，如果我不在庙里时，你能偶尔陪陪卡卡吗？” 　　“卡卡~~”卡卡游到小狐狸的面前，直视着对方的黑豆眼珠。 　　小狐狸身体挺得笔直，如被托付神圣的任务般整只狐的表情严肃又认真，点着小脑袋，非常慎重地承诺道：“我会的。” 　　周小芬笑着轻轻抚摸着小狐狸的头，“真乖，我要走了，下次再见。” 　　周小芬又亲亲卡卡，然后在系统小一絮叨的声音中消失不见。 　　习惯神使来去无踪的小狐狸垫着脚，将下巴放在窗栏，黑豆眼羡慕地看向卡卡。 　　卡卡自来熟用鲸鳍轻摸小狐狸的脸，然后从窗户口游到屋外，发出卡卡的愉快叫声。 　　“卡卡~~~”小狐狸，我们来玩做迷藏吧，我藏，你找。 　　小狐狸：“啊啊，卡卡你怎么不见了？你在哪里？” 第83章 　　周小芬从灰黑世界回到商铺，在将从灰黑世界带回的供奉品制作成刺青涂料粉末并装入瓶中后，她就抱着皮蛋瘦肉舒服地睡在刺青店两楼的大床上。 　　次日一早，周小芬接到快递电话，衣柜送货上门了。 　　做为赵不律承诺送给周小芬的礼物而言，这件四开门简练风格的灰白色大衣柜很符合两楼装修整体的风格。 　　与此同时，影视城中刚拍完一组镜头的季欢站在旁边看着剧组其他演员的拍摄，而这时小助理将手机递给他，“季哥，刚才拍摄时有你的电话。” 　　季欢一看手机来电显示，刚才他的妈妈打过来两通电话。 　　季欢走到旁边偏僻角落将电话回拨过去。 　　手机接通，季欢问道：“妈，有事吗？” 　　“没事、。最近，你在影视城拍剧，我也不好打扰你的工作，所以，打电话过来问一下你最近情况如何？”手机对面的季欢妈妈声音温柔亲切。 　　“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你要注意身体。还有，我打算就这几天就去工商局办理变更股东的手续，将公司转到你的名下，因为股东变更的协议和一些纸质资料需要你签字。所以，我准备今天带着这些需要签名的资料坐飞机到c市来找你，你今天可别离开影视城。” 　　季欢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感觉到右手拇指像被扎了一针挺痛的，让他不由看向手指刺痛处，惊叹地发现大拇指上那个粉红卡通连心刺青图案居然由静变动如心脏般轻轻跳动起来，而整个大拇指就因粉红心形的跳动而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季欢有一瞬间的紧张和慌忙，但他很快想到那天刺青结束之后，周小芬对刺青的说明：“当它跳动时，你就感受到别人的心口不一。” 　　以及赵不律欲言又止的话，“以我对你的了解，除非你亲自经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所以，还是让现实告诉你玄幻的真相吧。” 　　季欢心思一动，慢吞吞说道：“妈，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我们视频聊一下天吧。” 　　“可以呀，等我几分钟。” 　　几分钟之后，母子两人的视频电话接通。 　　季欢看着手机屏幕对方已过五十岁，但无论衣着，还是打扮却依然时尚，让人无法辨认准确年龄的妈妈，问道：“妈，你刚才说股东变更，需要我亲自到工商局吗？” 　　季欢妈妈微笑地细声道：“不用，你现在在c市拍剧，而工商变更在a市，你可□□无术，所以，我们只需要签好股东变更的协议，办理公证委托书，我再安排公司的工作人员去完后续事项，还有身份证原件要暂时交给我，因为办理手续时需要出具原件。” 　　妈妈在手机对面说话，而季欢却通过大拇指上那颗心脏快速跳动带来的微弱剌疼感，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将它们进行对比，明显感觉到大指拇上的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过快。 　　季欢突然问道：“妈妈，你很紧张吗？” 　　那一秒，手指上的那颗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一秒，但下一秒它跳动得更快了。 　　手机对面，季欢妈妈在一瞬间露出错愕的表情，但下一秒笑道：“我和你视频怎么会紧张？” 　　手指连心刺青的那一秒停顿，完美契合视频上季欢妈妈当时的表现。 　　有着几年舞台表情管理的季欢虽心有怀疑，但表面却喜怒不形于色，继续问道：“妈，我感觉你在紧张。” 　　“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紧张？儿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拍剧太辛苦了吧，要注意休息，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办，我们下午再见….。” 　　还未等季欢再多说什么，电话对面的季欢妈妈就挂断电话。 　　季欢看着随着手机挂断而瞬间停止跳动的刺青图案，他的心情一时间杂乱无章。 　　季欢幼年家境不错，只是父亲在建筑公司做招投标工作经常出差，而母亲做服装生意也是整年忙碌，聚少离多造成感情不合，两人在季欢八岁那年便离婚了。 　　离婚没多久季欢妈妈就嫁人并移居国外，还生了一儿一女，之后有一段时间，母子两人还经常通过越洋电话相互联系，可以说相隔虽远，但彼此感情还不错。 　　直到季欢十六岁时，妈妈和丈夫因生意搬家到新的国家，两人的联系也就渐少了，甚至在季欢成年之时就彻底失去联系。 　　直到一年前，季欢接到妈妈的电话，才知道妈妈的丈夫已经去世，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妹妹目前跟着他们的爷爷和奶奶生活，而她因为工作关系暂时回国。 　　之后，母子两人见过几次面，也许真是血浓于水，两人几年未见的陌生感很快就消失了，彼此又恢复到以前亲所的母子关系。 　　季欢妈妈告诉季欢，在丈夫去世之后，她曾大病一场，突然醒悟亏欠大儿子季欢太多，于是就准备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而在回国之后她很快就成立了一家外贸公司，计划在将这家公司经营到一定规模之后就转给季欢，也算是弥补对他的歉意。 　　至于那家外贸公司，季欢也曾在网上查询过一些资料，公司成立两年左右，注册资金百万元。 　　而这一切也就是今天季欢妈妈打来电话要进行股东变更的原因了。 　　季欢将手机递给助理之后，对着小助理说道：“你现在对我说一句谎言。” 　　季欢的小助理是一位圆脸小伙子，干巴巴道：“季哥，我…我不会说谎。” 　　季欢拍了拍对方的肩，安抚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听一些心口不一的话。” 　　小助理想了一下，弱弱地说道：“你长得不帅。” 　　季欢面瘫脸：嗯，手指上的心脏没跳，有内味… 　　小助理见季欢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委屈道：“这是心口不一的话，我就感觉季哥你挺帅的。” 　　季欢面瘫脸：嗯，手指上那东西还没跳……难不成这刺青是乱跳的？ 　　这会有一位美女龙套见季欢身边没有太多工作人员，忙小步跑过来，叽喳喳地叫道：“季欢哥你好，刚才你演得太好了，真是帅呆了，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季欢手指上的刺青非常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季欢他一时不知道刺青跳动的原因，是因为对方赞美自己的演技而跳动，还是因为对方称是自己的粉丝而跳动。 　　但当季欢看着脸露羞涩，目光发亮自称粉丝的龙套小美女时，便心知肚明刺青为何而跳，那只可能是粉丝滤镜下违心赞美自己面瘫式的演技了。 　　妈丹，难不成在刺青判断之下，我的演技好比长得不帅，前者谎话更过分，这是瞧不起我的颜值么？季欢暗自吐糟。 　　当然吐糟归吐糟，刺青再一次的跳动除了证明它的效果之外，也让季欢需要思考一下妈妈的心口不一。 　　当天下午两点钟左右，季欢接到妈妈的电话，对方已到影视城旁边的某茶楼包间内等着他了，并提醒季欢最好跟剧组请假两个小时的时间。 　　目前正在拍摄的镜头是男配赵不律和女二的对手戏，季欢暂时没有拍摄安排，在将临时需要外出的行程告知给助理之后，他独身一人离开剧组去了茶楼。 　　一见面，季欢就给了妈妈一个拥抱，然后开门见山道：“妈，你真想把公司留给我吗？” 　　“这是当然。”季欢妈妈拍了拍儿子的脸，然后说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最近的公证处办理相关手续。” 　　季欢再一次感觉到手指上的那颗心开始跳动起来。 　　“妈妈，这是你的公司，你真要给我吗？你应该继续经营呀。” 　　“妈妈在商海沉浮几十年也累了，把公司给你之后，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现在不是流行说混不好的话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现在你也可以这样说了。” 　　季欢近距离看着妈妈，明显感觉对方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而他手指上刺青的跳动几乎就在□□裸揭露来自母亲的心口不一。 　　谎言！欺骗！ 　　那一刻，季欢不再报有幻想，他用着面瘫般的演技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的身份证放在经纪人那里，一时半会拿不到。” 　　“啊！”季欢妈妈脸上的表情全失望。 　　季欢没有给妈妈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妈，看样子今天什么事情也办不了，我先回剧组。” 　　“咦，你这就走了，那什么时间能拿到身份证。这样吧，妈妈就在这边住几天，陪你一起拍戏。” 　　“妈，不用了，我就先去了。” 　　季欢走得毫不留情。他知道自己有些幼稚，居然在没有证据之下，就凭着刺青而产生疑神疑鬼的念头，从而怀疑妈妈，并对两人的感情产生动摇。 　　但是怀疑已产生，想要将它消除，就需要新的证据，于是季欢联系他的好友。 　　季欢的好友是在一家做数据调查分析的公司里任职，季欢请他帮忙查一下妈妈经营的那家公司具体情况以及妈妈个人情况。 　　当季欢挂断电话，他发现手指上那颗粉红色的心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周小芬发现右手大拇指上的粉红心刺青出现便又很快消失，同时随着刺青而来的便是一股黑色念力。 　　周小芬知道季欢连心刺青效果已实现了。 第84章 （改） 　　今天一早，运送衣柜来的司机帮她将衣柜放上两楼之后，周小芬就关上店铺，回到出租屋，毕竟，营业执照要明天才能拿到，刺青店要开门营业也要等到明天之后。 　　回到出租屋外，周小芬先选部分衣物放入小行李箱，准备带到刺青店。 　　然后，她又观察了一下前段时间从灰黑世界带来的各种物品，除供奉品外，其余物品开始出现生霉的迹象，而那块神石破片，亮光明显在减少，就跟灰黑世界发生的情况一样。 　　现在周小芬可以肯定有生命之物，无论动物、植物，都无法被自己带离属于他们的世界。至于其他无生命之物，就算能被自己带入或带出某个世界，或多或少都会现问题。 　　比如，现实世界的物品离开不律庙就会很快腐烂，而灰黑世界的物品被带到现实世界，除了有着特殊亮光的供奉品能在一段时间内保持不变外，其他物品皆会出现变霉的迹象。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坐在沙发上，开始阅读第二卷 皮制文书的内容。 　　这一卷的内容大多数是笔者描写成为伪灵仆的一些生活片断。 　　腿脚不灵、口齿不言的笔者在刺青使的掩护下，顺利伪装成刺青使的灵仆，住在吊楼旁边为灵仆新修的侧房中。 　　而笔者这位在许多白石部落生灵眼中是残疾的石头人，居然能够在死后顺利成为部落刺青使的第一位灵仆，也自然受到他们的万般羡慕。 　　因为，刺青使通常不会轻易收灵仆，而生灵能在死后成为灵仆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传说生灵必须生前对刺青使绝对的虔诚且保有全身心的奉献意念，才有可能在死后成功转“职”为灵仆。 　　而当一位接受灵仆仪式的生灵在死后未能成为灵仆，这就意谓着那位想要成为灵仆的生灵对于刺青使并不虔诚，也就导致生灵在死后会受到来自神的惩罚，传说中会有炼狱焚烧着他们的魂魄。 　　所以，想要成为灵仆是一件很苛刻之事。 　　当然，笔者在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困难程度，笔者烦恼地却是自己明明是活着的生灵却要伪装成不可能被生灵看见的灵仆，而灵仆想要被生灵看见是必须借助特殊的物品才行。 　　这一次，伟大仁慈的刺青使又帮助了笔者，祂送给笔者一面假的灵仆特有面具和一件假的可以在生灵面前显形的衣服。 　　这样带着特殊面具，穿着特殊衣服的笔者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白石部落中。 　　于是，幼小的笔者在刺青使和母亲的暗中帮助之下，慢慢地在刺青使之庙中长大了。 　　笔者的石腿也在十岁左右变成正常的双腿，可以像真正的灵仆一样服侍刺青使。 　　至于开口说话，直到笔者十八岁前，也就只能勉强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出一些简单的词。 　　伪灵仆的日子对于笔者来说是详和又幸福的。笔者将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旁观刺青使认真地不停练习各种刺青，以及认真地制作刺青材料。 　　而小小的笔者最爱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跪坐在刺青使下方，屏住呼吸看着祂将刺青刻在生灵的皮肤上，而那些神秘的刺青图案就像是神赐的徽章般神圣又神秘。 　　而神圣庄严、美不可方物的刺青使，虔诚跪拜在祂脚上的被刺青者，这样的画面总是让笔者激动不止。 　　当然，伟大的刺青使在早期偶尔也会犯上一点小问题。比如刺青时突然手滑，或是突然发现刺青涂料出现意外问题，然后，素来不苟言笑的祂会因刺青时的出错，虽脸上不动声色，但手脚却是慌乱改错，然后在拨乱反正获得成功之后，偷偷松一口气，然后向旁边看呆的笔者愉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真正是小得意模样呀。 　　那一刻，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神突然向你展示出祂人性的一面。 　　这让笔者因只有自己能看到神使的另一面而产生无比的快乐。 　　随着时间的流逝，笔者也渐渐看懂刺青使手下的刺青。 　　每一个刺青在生灵身上都有固定的位置，相同的刺青在不同的生灵身上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甚至有些刺青对于某些生灵属于禁止类。 　　通常来说，刺青使会根据生灵的身体素质、种族甚至是潜力，选择合适的刺青图案进行刺青，以便能充分发挥出每一个刺青出现在生灵身上的效果。 　　而刺青在生灵身上发挥的效果，大多分成两种，一种是给被刺青者带来祝福或是驱祸辟邪；第二种就是激发被刺青者身体的特殊能力，特别是当部落中的人无法顺利激发祖先血脉能力之时，给予一定的外力帮助。 　　在看懂那些刺青的同时笔者也渐看懂了他们的刺青使。 　　在笔者眼中，祂是神圣冷酷却更是温柔善良的。 　　通常来说，可以制作成刺青材料的供奉品，大部分是来自于有特殊血脉或能力的动物、植物甚至是生灵，他们被捉住，活活剥皮放血，然后连肉带骨供奉给刺青使，然后由刺青使制作成刺青材料。 　　毕竟，生灵想要获得天生不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那自然就只能通过残酷的杀戮和掠夺去剥夺别人的特殊能力。 　　而对于神在世间行走的投影刺青使来说，这些来自于生命的血肉甚至是器官内脏，也只是刺青涂料的原材料而已，没有任何更多的意义。 　　但是在笔者眼中，他们部落的刺青使是不一样的，因为祂面对着那些血腥的供奉品，虽从不曾开口多说一字，更不曾露出任何表情，但笔者却能敏感地感觉到神使对这类供奉品的轻微排斥，只是刺青使的职责让祂不可能回避和逃避这些供奉品，只能将恻隐之情都藏在祂美丽的眼眸中。 　　偷窥着祂那双像是含着泪水的美丽眼眸，只见过这一位神使的笔者心里想着：我们部落的刺青使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仁慈善良的神使。 　　笔者在慢慢长大，从身高不过刺青使腰间位置，慢慢长得比刺青使还要高。 　　而刺青使是永远停留在祂从刺青使诞生池里出现在世间时那一刻的模样。 　　快乐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笔者十五岁那年，作为部落勇士的母亲在和黑石部落的战争中战死。 　　刺青使来到部落的第十二年，那一年笔者刚满十八岁，白石部落被更强大的黑石部落发动的灭族之战而灭亡。 　　那一天夜里，部落的白石图腾被毁，部落里被激发血脉之力的孩童和战士，无论男女全部杀死，然后制作成冰冷的供奉品，而没有激发血脉之力的其他生灵被反绑着双手像畜生一样牵走，他们的命运只会是被贩卖到远方成为奴仆。 　　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且平常的图腾战争，白石部落曾经吞噬灭族过其他部落，而现在它由被其他部落吞噬灭族。 　　当白石部落被毁灭之时，独坐在刺青使之庙中的祂已洞悉一切。然后，祂将笔者藏在吊楼的卧室之中，那是属于任何生灵都不能亵渎之地。 　　黑石部落在当时也供奉着一位刺青使，根据刺青神殿的规定，一个部落最多就只能供奉一位刺青使。 　　只从这个战争的结果来看，黑石部落的刺青使看起来比白石部落的刺青使更强大。 　　所以，黑石部落选择自己部落的刺青使，至于白石部落的刺青使会被黑石部落以无部落供奉的刺青使名义归还神殿，让祂提前七十年进入回归池，回到刺青神身边。 　　因为，部落可以灭族，但是神赐的刺青使却不能被侮辱、被转让。 　　在被送回神殿的前一夜，刺青使向一直藏在卧室中的笔者，第一次说出比较长的一段话。 　　祂说：“你脱下面具和衣服就偷偷离开，没人知道白石部落里还有你活着。” 　　笔者用手势问道：“那你呢？” 　　祂的笑容很安详：“神庙是我的归宿。”然后，祂从衣袖里拿出偷藏起来的白石部落的图腾碎片放到笔者的手里，说了两个字：“活着。” 　　笔者急着用手势比划着：“您回到神殿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祂说；“你永远见不到我，但是你的人生这么长，你会遇见其他的刺青使。” 　　笔者眼红了，“不，我是你的灵仆。我只想在你身边…..只要我没有死，我就代表着白石部落，你依然是白石部落的刺青使。” 　　你是我一个人的刺青使。这一句话藏在笔者心里没有说出口。 　　那一夜，笔者第一次背着刺青神，然后借着夜色偷偷离开吊楼，逃向远方。 　　他们的离开是很容易，因为根据传统来说，刺青使从来只会留在庙中，不可能离开庙，也就不会有人专门严守庙外。毕竟，黑石部落对于不属于他们的刺青使并不会关注，在他们看来，没有供奉者的刺青使除了回归神殿，没有其他的后路可走。 　　那天晚上风很大，笔者背着刺青神穿过已变成废墟的白石部落，向着母亲捡到他的那座深山逃去。 　　站在山头，笔者回头最后看向山下已成废墟的白石部落，告别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刺青使轻声道：“从此以后，我不能再是白石部落的刺青使。我是流浪的刺青使。” 　　笔者没有反驳刺青使的话，他只是静静听着，直到刺青使贴在他的耳朵上说道：“我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不律。” 　　不律之意，离经叛道，不效法，不遵规。 　　笔者想要比划出这个名字，却因背着刺青使不便使用手势，于是他艰难地张开嘴，努力让自己发出不律两字的音。 　　那一夜，笔者因同族的死亡而陷入巨大的悲伤，也为自己心里的愿望实现而产生一丝微不足道的快乐。 　　他从成为伪灵仆开始就一直期望着，有一天能成为刺青使行走的腿，背着祂去世间任何地方，而现在刺青使轻盈得如一朵云趴在他的背上，祂如玉的手轻搭在他的肩上。 　　恍惚间，笔者的眼角扫到刺青使，而祂手背上那朵缓缓绽放的红花，就像藏在他心中的那朵花。 　　然后，笔者第一次口齿清楚地叫两个字：“不律…” 　　而第二卷 皮制文书就结束在这里。 第85章 　　章节出现错误了，之前84章被漏掉，请重新84章。 　　“天啊！” 　　周小芬几乎因为这一卷最后的几段内容而跳了起来，嘴里轻声叫着不律两字，心里却想着赶快返回灰黑世界将余下的皮制文书拿起来仔细研究一番。 　　说干就干，周小芬穿着鞋就向往外跑，走到门口时发现室外一片黑暗，再回头看墙上的钟居然是次日凌晨三点钟，她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今天用了十四个小时翻译文书。 　　夜黑风高不合适外出，周小芬关上门重新回到卧室，“还是睡一觉，白天再说吧。” 　　可周小芬躺在床上，一时间却睡不着，总会想到皮制文书里的内容，因为除了最后一段内容和不律庙的历史联系起来外，当她翻译这卷皮制文书内容时，每当笔者提到有关刺青方面的内容，她的脑海中就会使浮现出一些画面，她怀疑那些画面就是那夜自己从铜箱里的画卷时看见并遗忘的刺青图案。 　　只可惜，文书里描写的可以将灵仆在生灵面前显形的特殊物品，因为是伪制的，所以没有细说，也使得周小芬脑海里没有浮现相关的内容画面。 　　“真是遗憾呀。”周小芬抱起刚跳上床的皮蛋瘦肉，撸了一把对方的小肚皮，自言自语道：“我们家的皮蛋这么可爱，没人看见真遗憾。” 　　“喵喵~~~”多撸撸。 　　撸着撸着，周小芬睡着了。 　　周小芬一直到中午十二点钟才睡醒，起床之后洗澡洗头，再吃过早饭加午饭，背上包，提起昨天收拾好的小行李箱去刺青店。 　　昨天季欢提供的黑色念力，让她又可能进入到灰黑世界了。 　　而皮蛋瘦肉自是很熟练地蹲到周小芬的肩上。 　　等到周小芬带着小行李箱走入商业步行街时，手机铃声响了。 　　周小芬一看，却是她前几天设置铃声提醒她，今天两点钟到办事中心拿取营业执照。 　　周小芬看了一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几步路之外就是纹身店，她便打算暂时将行李箱寄放到纹身店后去办事中心拿执照。 　　这时周小芬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却是周爸爸打给她的。 　　电话里，周爸爸提醒周小芬，下周是表姑婆80岁的大寿，她做为晚辈必须回来给老人家过生。 　　“知道了，保证回家。” 　　周妈妈抢过周爸爸的电话提醒道：“表姑婆的生日，你记得穿漂亮一点。” 　　“知道了。” 　　周小芬才挂断和父母的通话，又接到康兴打来的电话，询问是否发现店铺装修有需要返工的地方。 　　“没有，谢谢康哥。”周小芬和康兴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康兴便约她吃晚饭，周小芬今天晚上早有安排，自然拒绝对方，并主动挂断电话。 　　周小芬推着行李箱进入纹身店时，发现店里的两位学徒正在吃午饭。 　　“今天的生意非常不错嘛，现在才吃午饭。”周小芬和两位学徒打了一个招呼。 　　“小芬，你来了。王兰还在工作。”其中一位学徒指了指纹身室。 　　纹身室内王兰还在为顾客背部纹身，而她的顾客是趴在美容床上，时不时往嘴里塞块小面包或草霉。 　　至于老板张雅丽，正坐在厨房餐桌前，在她身边孟昆正用跌打药酒给她的手臂进行按摩。 　　“小芬，你来了。”张雅丽看见周小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对孟昆道：“哎哟，没揉了。你去叫王兰过来吃饭。” 　　周小芬直接说道：“姐，我就去拿执照，想把这个行李箱暂时放在店里。” 　　“哟，这样的话，明天你的刺青店就可以正式开业了，姐送你几个花篮吧。” 　　“姐，别破费。如果你想送我的礼物的话，就送我练习皮和一些纹身图案解析册吧。”周小芬现在开始对现实纹身有点兴趣了。 　　“行，杂物室里还有一套还没有使用过的学徒纹身机，我也一并送给你。”张雅丽很爽利回应。 　　“嗯？”周小芬指了指张雅丽抹满药酒的手臂。 　　张雅丽笑道：“大前天晚上倒垃圾滑了一下，把手给扭了。” 　　周小芬左眼一闭，打量着张雅丽，发现张雅丽的命光中有一闪一闪的黄色小光点，那是还未诞生的宝宝命光。 　　张雅丽看着周小芬古怪动作，挑眉问道：“你干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小芬睁开左眼，“姐，你要注意身体。” 　　张雅丽：“…….你这一闭眼，是看出我身体有问题了？” 　　周小芬轻声道：“你的宝宝在你的肚子里生长了。” 　　“你说什么？”张雅丽惊得目瞪口呆。 　　“我说你有宝宝了。” 　　张雅丽脸上的表情惊变傻，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能看出我怀孕了，那…几…个月？” 　　周小芬回想上一次观察张雅丽的命光的时间好像是在四天之前，那时她的命光里还没有黄色亮点出现，便肯定道：“不到四天吧。” 　　“啊？”张雅丽脸上表情因这个答案而微微扭曲。三秒钟后她捂脸自语道：“白高兴一场。” 　　“我说得是真的。” 　　张雅丽摇头一笑，道：“小芬，你这是在嘲笑姐吧。古代宫庭御医也不可能看出怀孕四天的女人，你闭上一只眼就能看到我肚子开始有宝宝了。” 　　周小芬重申道：“我不开玩笑，也不是嘲笑。” 　　“谁嘲笑谁呀。”王兰走进厨房。 　　周小芬道：“我说张姐怀孕有几天了。” 　　王兰嘴张得老圆，眉毛都要飞起了了，看了一眼周小芬，又瞅了一下张雅丽，最后将嘴闭上，但眉毛还是飞舞着，一脸傻笑道：“姐，你怀上了。” 　　张雅丽嗔道：“你也跟我开玩笑。” 　　“不是的。”王兰摇头解释：“如果周同学说你怀上了，那你一定就是怀上了，她不会跟人开玩笑的。” 　　“真的？”张雅丽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周小芬和王兰齐齐说道：“真得不能再真。” 　　张雅丽整个人跳了起来，冲到水龙头前，打开热水将刚才涂抹在手臂上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冲洗掉。 　　孟昆走入厨房见张雅丽正在冲洗药酒，“才给你上的药，你为什么洗掉？” 　　张雅丽感觉手上的药被全部冲掉之后，便关了热水，看向孟昆问道：“孟昆，你还想娶我吗？” 　　孟昆立刻回答道：“当然想。” 　　三分钟后，王兰和周小芬站在纹身店门口，看着张雅丽和孟昆消失在商业街的人群中。 　　“老板和孟哥干什么去？”有一位学徒好奇地问道。 　　王兰幽幽道：“他们回家拿户口薄去民政局。” 　　王兰知道表姐当初为什么离婚，表面上是感情不合而离婚，但有一次表姐喝醉酒说出离婚真实原因，结婚之后两人最初计划暂不要孩子，先顾事业。结果等到事业初成，两人想要孩子时，表姐却一直怀不上，然后家庭的矛盾和争吵就在缺少孩子这个纽带之下，说离婚就立刻洒脱地离了。 　　而表姐不愿和孟昆结婚的原因，也是因为在经历第一次婚姻的失败之后，她吸取经验，总结出有爱就同居，无爱就分手，不必在乎那张结婚证。但现在她怀孕了，作为合格的妈妈，她希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妈。”王兰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周小芬提前告诉王兰道：“现在我去办事中心拿办下来的营业执照了，今天晚上我有可能在刺青店二楼睡觉。” 　　王兰用手势表示ok，又道：“晚上我下班后，我们去吃夜宵，就是之前我说过的烧烤店。” 　　下午四点钟，拿到营业照执的周小芬推着小行李箱打开了刺青店的大门。 　　上了两楼，周小芬抱起皮蛋瘦肉来到了灰黑世界。 　　灰黑世界中，系统小一永远是第一时间送上迎接辞，“小一欢迎使用者的回归，希望使用者能缩短我们每次分别的时间。” 　　“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系统小一叹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嗯！”周小芬被系统这句很突兀的文艺之词给缴出鸡皮疙瘩了。 　　显然，系统小一已感受到周小芬的感（惊）动（恐），小得意地说道：“你是不是感觉我的艺术水平提高了。” 　　周小芬放下皮蛋瘦肉，然后比大拇指道：“高到深不可测了。” 　　这次，周小芬进入灰黑世界计划很简单，继续为村民提供刺青，并将第二卷 皮制文书放回小铜箱，然后拿走第三卷皮制文书。 　　这时卡卡从窗户外冲进木屋，欢快地叫着：“卡卡~~” 　　“神使，您回来了。”小狐狸从窗户口探出脑袋看向周小芬。 　　“小狐狸，你好。”周小芬看向小狐狸问道：“你和卡卡相处的如何了？” 　　“非常好，我和卡卡最喜欢玩做迷藏的游戏了…..哎哟。” 　　窗户外，小狐狸被龟村长从背后“偷袭”，抱着被拐杖敲中的小脑袋，可怜巴巴地看向身后的龟村长。 　　周小芬：……我还是不要插手渔村长辈对晚辈的教育工作吧。 　　龟村长瞪着小狐狸，有气无力地怒道：“放肆，居然站在窗口窥视庙内的神使，还以如此无礼态度回复神使的询问。” 　　小狐狸摸着敲出小包的脑袋，黑豆豆眼里满是泪水，“呜呜……小狐狸…知错了，再也不这样了。” 　　龟村长带着怒意的表情渐缓，伸出苍老的手，轻轻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轻声道：“乖…神使对我们亲切，但并不代表我们忘记该有的尊敬…痛不痛？我打疼你了吧。” 　　小狐狸撅嘴强撑道：“….不痛…” 　　龟村长也不跟小狐狸多说了，慢慢挪到木屋门前，躬身道：“龟村长躬迎神使回庙。” 　　木屋内，猫和鲸再一次辜负周小芬的希望，又打了起来。 第86章 　　周小芬打开木屋，向龟村长打了一个招呼，又看了一下庙院的情况，只见除了睡在窗前的大洪妈妈外，院里就只有小狐狸和龟村长。 　　周小芬和龟村长交流一下最近的情况，知道大洪已离开渔村，大洪的妈妈现在由小红照顾，偶尔小狐狸也会在旁边帮忙。之前处于返祖症初期的其他村民，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神灯照耀之下，返祖症变化的速度开始放慢，甚至有个别村民出现症状消失的迹象。 　　周小芬也不耽搁时间，又道：“请龟村长安排今天接受刺青的村民。” 　　龟村长躬身谢过之后就离开庙院。 　　周小芬坐在木屋前，就看着猫和鲸两只小动物从屋内打到屋外，从地上斗到空中，甚至还钻到土里。 　　真是活力满满。周小芬为两位“斗”士比了一个赞。 　　而旁边的小狐狸却不像周小芬冷眼旁观，他借着铜灯之光将猫和鲸之间的打架看得清清楚楚，无法碰触猫和鲸的他，只能干着急用嘴劝架，“哎呀，别打架呀……哎呀，别打，我们一起玩呀。” 　　这会周小芬借着等龟村长带来被刺青村民之际，拿出第三卷 皮制文书慢慢翻译阅读。 第三卷 的文字内容明显看起来比第二卷的文字少一些。 　　而第三卷 开头是笔者简单讲述自已和不律刺青使，在离开已亡族的白石部落之后决定走遍天地山水，看阅世间万态。 　　于是，笔者和不律就走上流浪生涯。 　　其实，对于刺青使身份的不律来说，祂不需要饮食也无需睡觉，所以流浪时艰苦环境对祂而言无足轻重，而祂最大的麻烦就在于不能被生灵发现祂真实的身份。 　　因为如果祂被发现真实身份，就会出现两个结果。 　　第一个结果，如果这位生灵所在的部落没有刺青使，不律很有可能在部落向神殿的请求之下，被转托为这个生灵所在的部落刺青使。 　　第二个结果，如果这位生灵所在的部落有刺青使，那不律就会被这个部落以流落在外刺青使身份强行送回神殿之中。 　　而现在的不律，一不想再成为其他部落的刺青使，二也不想回归神殿，所以，选择隐藏身份，成为笔者的同伴，另一位流浪者。 　　而流浪除了风餐露宿之外，就是被他人排斥或歧视，严重时甚至还会面临被杀的险境。 　　笔者对于流浪时自己挨饿受冻并不在乎，因为这只是一种磨练。他心痛难受的却是刺青使陪着他受苦受累。 　　笔者还记得在就在离开白石部落的第四天，那是一个大雨天，自己背着不律逃离一群兽族的围堵，然后他一不小心跌到泥地，让不律也被摔入泥水中。 　　那是不律第一次沾到凡尘。 　　那一刻，笔者看着被泥玷污的神使，心里除了愤怒还有悲伤，他愤怒自己的弱小，无法保护不律，他悲伤着不律因为自己而遭受这般的狼狈和委屈。 　　但泥地中的不律却笑了，祂看着身上的泥和水，然后用手指蘸着泥水画满整张脸，祂脱下了从不曾粘过泥的鞋子，祼足站在泥土中，微笑看向笔者，摊开泥手，说道：“现在，我和你一样了。” 　　当时在笔者眼中，落入凡尘全身泥浆的不律比任何时刻都要神圣美丽。 　　周小芬看到这里时，龟村长已带着两位村民走入了庙院。 　　两位村民都很眼熟，只是周小芬没有和他们过多打交道，一位是女性兽人，上半身像人，下半身是鱼。而另一位是男性兽类。 　　由于两位村民早已做好刺青前的准备，所以周小芬很快完成刺青，也结束了今天进入灰黑世界的行程。 　　伴随着系统小一依旧轻声说道：“亲爱的使用者，我静待着你下次的回归。”周小芬抱着猫离开了灰黑世界。 　　周小芬才从灰黑世界回到熟悉的刺青店二楼，就收到王兰发过来的飞信。 　　王兰：\\(^o^)/~我今天要提前下班了。 　　周小芬：为什么？ 　　王兰：表姐和孟哥到行政局扯完结婚证后，就坐上渡蜜月的飞机了。上机前，她通知我说，为了庆祝她结婚，今天店里提早关门。 　　周小芬：……速度够快。 　　王兰：雷厉风行。真好一会我把表姐送你的开业礼物带过来，然后我们就去吃阿家烧烤。 　　周小芬：现在去吃晚饭会不会太早了，还不到五点钟。 　　王兰：不早，如果再晚点去阿家烧烤店，就要排号入店了。 　　十分钟后，王兰抱着一个纸箱走入刺青店。 　　纸箱装的就是张丽雅承诺送周小芬的开业礼物，一台学徒纹身机、十几张练习皮、还有几本纹身鉴赏画册。 　　王兰很快注意到二楼的衣柜，惊喜地说道：“这是不律哥哥送给你的礼物吧，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早上。” 　　王兰表情恶狠狠地盯着周小芬，埋怨道：“你怎么不发朋友圈呢？” 　　“嗯？”周小芬一脸小问号。 　　王兰无奈道：“周同学，别人送你开业礼物，你总要表示一下感谢吧，而现如今最好的感谢方式之一就是把礼物照征发到朋友圈。” 　　“有必要吗？”周小芬眨着眼睛，看了一下漂亮的大衣柜，又看了一下王兰带过来的纸箱，然后想到楼下的招财猫，还有早已吃完的水果，细算下来都是别人送的开业礼物。 　　见周小芬一副无知少女的模样，王兰伸出手，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我帮你拍照发朋友圈吧。” 　　之后的时间，自然是王兰拿着周小芬的手机，将张雅丽和赵不律送来的开业礼物进行精心拍照，准备选九宫图发朋友圈。 　　周小芬见状忙一楼的招财猫拿上来，对王兰说道：“这也是客人送的开业礼物，你还你送的招牌也是。” 　　“我送的招牌，正好可以宣传一下你的刺青店店名……还有其他礼物吗？” 　　周小芬摊手道：“还有礼物都吃了。” 　　王兰扶额，三分钟后，她将礼物照片发到特定的朋友圈中。 　　【周小芬： 　　刺青店开张，感谢朋友送的礼物，谢谢大家的支持o(n_n)o哈！】 　　不一会，就有点赞出现。 　　甚至赵不律的小号“明天会有好运”在下边很肯定发言：这是小兰帮发的吧。 　　王兰看到这个信息，摸着下巴，表情变幻莫测，自言自语道：“情况不妙。” 　　“嗯？”周小芬不解中。 　　王兰抬起头，一脸愤愤不平 (艹皿艹 )盯着周小芬，道：“我感觉我的爱豆有可能被情商为零的直女周同学给勾住了。” 　　“不可能。”周小芬斩钉截铁。 　　王兰表情悲愤地用手指点着手机里爱豆小号发的言语，“这叫不可能吗？他都主动和你找话题聊天了。” 　　“噗。”周小芬被王兰夸张的表情给逗笑了。 　　“你还敢笑，你这笑简直就是笑里藏刀，刮我的心。”王兰愤怒了，叫道：“不律哥哥是很自律的爱豆，我从没听说过他私联粉丝，还送你衣柜，妈蛋，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么大一个衣柜立在这里，你天天看着它，就能想起送它的人，这不算是明送礼，暗渡情吗？……没想到不律哥哥还是心机boy。” 　　“嗯。”周小芬想了一秒钟，反击道：“我是粉丝吗？” 　　王兰陷入沉默，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内容，突然眉飞色舞地说道：“……好像是这样的，你不是真粉丝。不律哥哥联系你，也不算是粉丝私联，那是他正常的朋友交际。……咦，但我是粉丝，那我算是私联吗？嘻嘻嘻。” 　　王兰那阴晴变化极快的表现，让周小芬只能举手表示道：“你们粉圈的文化，我真不是很懂，难道爱豆和人交往不是个人的权利吗？” 　　王兰解释道：“有些事情属于娱乐圈饭文化潜规则，无法详细解释…啊…时间不早了，再不走，我们就只能排队等吃烧烤了。” 　　“嗯，走吧。” 　　带上包，关上店门。 　　这会王兰像是突然做出一个决定，拍着周小芬的肩，说道：“小妖精，以后你和不律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周小芬面对王兰无厘头的话，一笑了之道：“你想多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拒绝真香。”王兰比了一个叉势式。 　　大热天吃着烧烤，喝着冰啤酒，两位妹子渡过愉快的晚上。 　　吃完烧烤后，王兰是直接回出租屋，而周小芬是回刺青店二楼，继续翻阅皮制文书的第三卷 。 第三卷 后边的内容一开始就是，从泥地里自己站起来的不律，开始拒绝笔者背着祂前行。 　　因为，沾过土和水的祂，算是违背了刺青使遵守的戒律，按照传说，祂本会受到某种负面影响，但现在看来，沾过水和土的祂没有任何影响，祂的刺青能力没有消失，祂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所以，祂认为祂可以抛弃所有限制刺青使行动的规则，和笔者一起徒步前行。 　　但笔者却认为不律值得更好的待遇。 　　于是，某一天，笔者偷偷地以失去一只眼睛的代价，抓住了一只鹰马并驯服它做为不律的坐骑。 　　那一年，笔者刚满十九岁，正是笔者和不律从小小的部落世界走入陌生又凶残的现实世界的第一年，在这一年他们经历的危险惊恐带给他们的是无与伦比的成长和相依相偎的亲密。 　　而就在流浪的岁月中，不律见到许多对祂而言，陌生又新奇的各种刺青图案。而不律总是寻找机会偷偷将那些刺青图案用脑袋记下来，然后私下练习并绘制出那些刺青。 　　而每天练习新的刺青是不律最快乐的时候，同时也是笔者最快乐的时候，因为不律经常会因回忆刺青图案而询问笔者。 　　笔者因被需要而快乐，甚至开始主动去记忆刺青图案，争取在被需要时提供帮助。 　　就这样，去的地方越多，见到的生灵越多，不律学到很多新的刺青图案，只是碍于这些刺青图案需要的刺青材料，除了一些低等级的材料可以侥幸获得外，其他刺青材料几乎是很难获得的，所以不律也无法验证自己学到的刺青图案是否可用。 　　直到某一天，当不律发现曾经帮助笔者和祂的另一位流浪者无辜被杀，祂产生想要为任何祂想帮助的生灵提供刺青的念头。 　　不律告诉笔者：我是流浪的刺青使，我应该为流浪的生灵赐予刺青。 第87章 　　可惜，在没有供奉品就无法获得刺青材料的条件下，为流浪的生灵赐予刺青这样美好甚至有些荒谬的想法是无法被实现的。 　　于是，不律产生改变刺青涂料的想法。 　　其实，从不律诞生在凡间起，祂就是刺青使中的异类。如果说其他刺青使对供奉品的态度是无喜无憎的话，不律是从最开始的无喜无憎，渐变得爱憎分明，祂不喜欢通过猎杀美好生命而得来的供奉品，祂不愿意神圣的刺青上沾有生命的血腥味。 　　只是，过去的特殊环境下，做为白石部落的刺青使，祂不可以因喜好去拒绝白石部落依规则虔诚奉献的供品，更不可能改变刺青涂料，但现在，祂可以无所顾忌地寻找新的刺青涂料来源。 　　刺青使不律开始走一条其他刺青使从没有走过的路，祂尝试着将刺青图案进行分解分析，然后将刺青涂料进行替换。 　　笔者自然支持不律的一切想法，倾尽全力的协助祂。 　　于是，两个流浪者开始艰难地寻找现有刺青材料的替代品。 　　无数次试验，无数次失败。 　　祂没有放弃。 　　直到某一天，祂笑着告诉笔者，祂在一些物品中发出某种灵光，而将这些亮光汇集成线之后就可以形成刺青材料。 　　祂将这些线取名为灵线。 　　于是，某一天笔者做为第一位灵线刺青材料的使用者，接受不律的刺青。 　　不律在笔者那只受伤而失明的眼睛眼皮上刺上一只闭眼知鸟刺青。 　　在之前，闭眼知鸟刺青的刺青材料是取四只闭眼知鸟的眼中血为原料制作出来的。 　　而失去眼中血的闭眼知鸟通常活不过一天。 　　现在，不律不需要牺牲闭眼知鸟的性命，祂只需要收集灵线进行刺青。 　　闭眼知鸟刺青的效果，当你闭上眼时，世界的小秘密就在眼中。 　　于是，在刺青结束之后，笔者失明的那只眼睛中整个世界重新出现在视野里，只是视野中的事物或生命总会被淡淡的雾气所笼罩，从而呈现出来的色彩只是黑与白二色。 　　从此以后，笔者失明的那只眼睛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了。 　　而在笔者没有色彩的视野中，祂是唯一有着鲜活色彩的身影。 　　那一年，笔者刚满二十二岁了。 第三卷 就这样结束了。 　　而这第三卷 ，周小芬是断断续续用了两天时间将其看完。 　　而看完这一卷文书之时，周小芬的刺青店才正式开张。 　　新店开业第一天，蒋婧、余波，以及卫薇都送来开业礼物，周小芬也借机将碧河物管公司的咨询服务费五万元的□□交到余波手里。 　　新店开业第二天，店门门可罗雀，周小芬闲得无聊，干脆坐在店里练习现代纹身。 　　周小芬刺青店开业第三天，终于开张了。 　　她在刺青店接待的第一位顾客，就是幻星。 　　美妙刺青店也终于有了第一笔收入，福玉刺青的888元。 　　刺青店开门营业的第五天，暂停营业关门中。因为，周小芬要回老家，明天表姑婆80岁大寿的寿宴在老家举办。 　　一回到家的周小芬立刻就被周妈妈安排到洗菜切菜的队伍里，并光荣接受第二天寿宴现场端碗子上菜的任务。 　　于是，在寿宴结束之后，从没有干过这种工作的周小芬已累得腿软手麻，而周妈妈却得意地将一张纸条丢到周小芬面前。 　　周小芬看着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姓氏时间地点的内容，不解地问道：“妈，这是什么？” 　　周妈妈笑呵呵道：“呵呵呵呵，这就是你从明天开始的相亲见面会，乖，这次在家多待几天，把这些亲都相完了再走。” 　　“妈，你饶了我吧。”周小芬如被火烧着的蚱蜢猛得跳了起来。 　　“反对无效。”周妈妈眼睛一瞪，用长辈的气势压制住柔弱的周小芬。 　　周小芬摊在床上，最后只能挣扎道：“反正，今天我没有相亲，那我去看望一下姑婆。” 　　“嗯，去吧。不许偷溜，否则后果自负。” 　　表姑婆家的院子内，她的孙子和一行人正在收拾宴会的顶棚以及一些寿福装饰，请的寿宴厨师和他的助理正将桌椅碗筷清洗后点数搬回车上，整二十桌的桌椅和碗筷有一半都是由厨师带来的。 　　周小芬和各位亲戚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直接进了屋。 　　屋内寿星表姑婆正精神抖擞地看着电视，见周小芬来看她，兴奋将周小芬拉到身边坐着，然后关心地询问着周小芬在城市中的生活。 　　在聊了十几分钟之后，表姑婆从卧室里拿出一个相册，翻到一页交到周小芬手里。 　　这是一张泛黄的黑白全家福，照片下的时间注明了是五十年代。而周小芬拿到照片，首先看见的就是照片偏右位置处抱着一个婴儿的女性，之所以会首先看到她是因为对方非常美丽，就算照片非常模糊也能看出她有着浓密头发，眉目秀丽含情，五官立体动人，可以说美得能吸引到所有看这张照片的人的目光。 　　表姑婆先指着照片中另一位年轻的女孩子，说道：“这就是我，当时十六岁。” 　　周小芬细打量着照片中的表姑婆，赞道：“姑婆长得真漂亮。” 　　表姑婆眯眼一笑，露出一口好牙齿，拍着周小芬的手道：“真漂亮的是你的外曾祖母。”然后指着照片中刚才吸引住周小芬目光的女性，“她就是你的外曾祖母，怀里抱着的就是你外公，旁边的人就是你的外曾祖父……” 　　表姑婆用苍老的手摸了摸周小芬白净的脸颊，像是回忆起过去，眼神有些恍惚，喃喃道： “你小时候时，五官就有些像你外曾祖母，现在你长大，不只五官就连身上那股味道和气质，也跟你外曾祖母一个样了。” 　　周小芬这时也注意到照片中的外曾祖母果然和自己有点挂相。 　　之后的时间，表姑婆絮叨着她曾经的故事。 　　表姑婆三岁时，双亲死于战争，于是生为孤儿的她就被亲戚，也就是周小芬的外曾祖父家收养了。 　　而在表姑婆六岁那年，周小芬的外曾祖父从战场上的死人坑里救回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就是未来的外曾祖母。 　　“哎呀，你不知道呀，当初你外曾祖母第一次出现在村里时，全村的大人小孩子都看傻眼了。大家就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姑娘，就跟文本里描述的天仙一般。”表姑婆回忆着当年自己看见对方时的样子，捂嘴嘿嘿笑道：“当时我就是直勾勾盯着你外曾祖母，就跟傻子一样。” 　　“后来，村里的人发现你外曾祖母不只长得像天仙，她是真仙姑，能治病救人。大家都叫她桃花独臂仙姑，后来就嫁给我舅舅，也就是你外曾祖父了。” 　　周小芬听见表姑婆说到外曾祖母的外号时，不由好奇道：“为什么叫桃花独臂仙姑？” 　　表姑婆叹气道：“当年，战火连连，你外曾祖父从死人坑里把她刨出来时，她就只有一只胳膊，所以是独臂。之所说加上桃花，就是你家的那棵桃树，就是你外曾祖母种下的，当年不过是一截桃枝插到地下，却是一年成树，二年生果，惊讶了整个村，大家都说那是棵仙树。” 　　“我家的那棵百年老桃树是外曾祖母种下的，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表姑婆扁嘴笑了笑，道：“因为这件事情太玄幻，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所以我们也不太愿说了。细算下来那棵树也没有百年，也就七十多年。” 　　“原来如此。” 　　周小芬陪着表姑婆边聊天边看电视，等过了九点钟，周小芬见时间不早就向表姑婆告别回家了。 　　最开始周小芬计划是在家待上两天就回c市，结果，她最后被周妈妈强行留在家里五天。而那多出来的三天，是被一场又一场无缝连结的相亲见面会填满了时间。 　　而每次的相亲见面会除两位正主外的围观参谋团人数通常不小于两人。 　　在顺利完成第一场相亲见面会后，周妈妈就用核善的微笑提醒自己的女儿，道：“多说话，多交流，不许装哑巴。还有，和对方交流时，不许面无表情，相亲又不是受刑。” 　　于是，周小芬在周妈妈的交道之下，终于学会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亲。在见过n个相亲者后，她感觉自己脸盲症更严重了。 　　当然，每天早九点到晚八点的相亲工作，对周小芬而言还勉强能忍受，毕竟相亲时，她还可以用啊，嗯，是吗？对的，这些简单用词以及空无一物的微笑，证明她不是哑巴或面瘫。 　　但是，每天晚八点的相亲工作结束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让她有点难受了，因为到那时周妈妈还会拉着她进行谈心，而谈心的内容主要就是对当天的相亲情况进行“复盘”，总结出女儿在相亲过程中的得失，分析她相亲的成功和失败。 　　那一刻，“成团”几十年的周妈妈高瞻远瞩、洞察人性的复盘分析技术彻底打倒相亲“练习生”周小芬。 　　旁边，另一位团员周爸爸看着旗下唯一的“练习生”表示：“其实，女儿再等几年相亲也可以的，她现在还小。” 　　周妈妈重拍桌子，叫道：“她已成年不小了，早点找到可以照顾她的人，我们也能放心。” 　　周小芬看着周爸周妈又开始两人转，开始怀念c市轻松休闲的生活。 　　与此同时，c市郊外影视城中酒店中季欢接到朋友打过来的电话，前几天他曾委托这位朋友帮忙调整自己妈妈的那家外贸公司。 　　而这位朋友还真帮他查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 　　首先，季欢妈妈开办的那家公司其实是一家皮包公司，虽然注册资金百万，但注册资金还没有实缴到位，而且在公司名下存在大量非银行机构的高额贷款。 　　然后，季欢妈妈早在两年前就独自一人回国，并且他查到季欢妈妈在国外和丈夫曾经开立过一家外贸公司，原本公司经营挺不错。但在两年半前，夫妻两人以个人名义借款后进行一项重大投资，结果投资失败血本全无，甚至还导致外贸公司破产。 　　在借款人的催还款之下，走投无路的丈夫在圣诞节那天跳楼自尽。 　　丈夫死了，债务自然由妻子来承担。季欢妈妈没过多久就找到机会偷回国，在国内开办了一家外贸公司，却不想还是被国外债主找上门。于是，季欢妈妈不得不在国内以公司和个人名义通过社会贷款机构进行借款，还上部分的国外债务。 　　最后，季欢的朋友得出结论：季欢妈妈想把公司交给季欢手里并非好意。 　　季欢看着朋友收集到的纸质资料，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悲伤。这时他才回想妈妈重新联系他的时间，正是f-f男团出道开始走红之后。 　　显然，母子相认并不如他曾经想得那般单纯。 　　他的朋友婉言提醒道：“这家公司你不能要，有可能是一个巨坑，你的身家有可能是填不满的。”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季欢向对方道谢之后，挂断了电话。 第88章 　　季欢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他直接拨通妈妈的手机，开门见山问道：“你是不是欠有巨额的债务？” 　　季欢妈妈当时就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很冷静地问道“小欢，你在说什么呀？” 　　季欢毫无波动地重复道：“我问你是不是借了高利贷？” 　　手机对面的季欢妈妈明显呼吸有点急促，她放软声音小声道：“小欢，你不要听外人乱说…妈妈…” 　　季欢克制住情绪，冷静地追问：“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是。”季欢妈妈压制的情绪这一刻爆发了，她歇斯底里叫道：“我的确借了钱。小欢，你是不是找人调查我了。” 　　“你欠下多少钱？” 　　“….一千…万八百万。”当说欠款金额时，季欢的妈妈有些崩溃了，她抽泣道：“小欢，你帮帮妈妈，呜呜…我不还钱的话，那些人会杀了我的。” 　　“一千八百万？”季欢被这个数额惊呆了，喃喃道：“你曾说，你大病一场之后，突然醒悟亏欠了我，所以，想要弥补我，你就是这样弥补你的儿子的……你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在骗我？” 　　季欢妈妈哭着解释道：“呜呜，小欢，妈妈没有想要骗你。你不知道当妈妈在网上看到你的视频时，我有多激动，多为你骄傲。我只想见见你，跟你说一下话……我只想依靠我的能力还债，结果这一两年经济不景气，债越还越多，我没有办法….一时糊涂了，而且我只是将公司股东进行变更，股东是不承担…..” 　　就算没有连心刺青的提醒，季欢也不会相信对方的满口胡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在季欢心情沉闷之时，并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情的赵不律再次提醒他注意身体。 　　想到连心刺青奇妙的效果，当天晚上季欢向剧组临时请假，他准备明天就到c市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季欢在经过一系列的体检之后，很快拿到体检报告。 　　报告里最刺眼的就是急性xx病初期几个大字。 　　“我怎么可有得这种病？”季欢不相信诊断结果。 　　“得这种病的原因很多，辐射、病毒感染，甚至是家族遗传，都有可能。现在重要的不是找出得病原因，而是赶快进行冶疗。” 　　医生告许季欢，他需要马上住院进行治疗，等到病情稳定之后，再看能否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季欢知道病情的同时再一次接到妈妈求救要钱的电话。 　　电话里，季欢只说道：“我的积蓄还有300万元，可以都给你。” 　　“这点钱不够…..我还差1500万元……你现在正当红，找你们公司借钱救急，我想应该可以的。” 　　季欢冷笑一声，“公司不会借给我的。” 　　“怎么可能不借给你，我问过娱乐圈的朋友，他们说像你这样的明星，一年可以挣几千万，如果更红的话甚至上亿，让公司提前预付薪酬是完全可以的。” 　　季欢道：“我快要死了。” 　　季欢妈妈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刚确症得了某种急性病。” 　　季欢妈妈是听说过这种病的，当时便有些慌神，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季欢说了一个冷笑话，然后挂断电话。 　　现在的季欢是心有不甘，从小就想当明星的他，为了梦想流汗流泪不断努力着，而就当这些努力开始有回报之时，悲剧却降临在他身上，那一刻他想想哭想闹想大叫，想将把自己打入地狱的那一份体检报告撕得粉碎碾得稀烂。 　　可最后，季欢什么也做不到，他只是平静地将生病的消息通知公司和赵不律，并感谢赵不律和周小芬在这件事情带给他的帮助。 　　“请你帮我向周女士表示十万分的感谢。感谢她的提醒，还有她的刺青。” 　　赵不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时心情就变得郁闷，但他却还要强撑着鼓励对方：“现在医学发达，我相信你能治好。我们等着你治好病归团。” 　　当天晚上，因朋友生病而情绪有些低落的赵不律拨通了周小芬的手机。 　　而从赵不律口里，周小芬知道了季欢生病之事。 　　周小芬感觉到手机对面的赵不律心情不太好，难得关心地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吗？” 　　“你明天在店里吗？” 　　“这几天刺青店没有开门营业，我回老家给长辈过生。” 　　“…好吧，不打扰你了。我也要打起精神了，明天应该很混乱了。晚安。” 　　“晚安。” 　　就如赵不律所说，季欢生病之事如十级海啸般让整个剧组陷入可怕的混乱中。 　　当导演听到这个噩耗时，堂堂大老爷们就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马蛋，太霉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拜佛求好运？ 　　不要怪导演这么想，因为剧组开机两个多月，期间发生的事情可谓一波三折。 　　且不说，流量带资入场要加戏，或男女主角的粉丝为番位打得头破血流这些小事情，光是开机第一个月，已婚身份的男配和同剧组的女n号被狗仔队拍到出轨绯闻照片，然后因为社会影响太大，两人只得退出剧组，而男配和女n号之前拍摄的画面也就做废了。 　　等到剧组好不容易找到满意的新男配，也就是赵不律，将之前的镜头重新进行拍摄，就在大家感觉一切顺利进入正轨之后，男主角又爆出患上重病的消息。 　　导演还特地打电话询问医学方面的专家，然后从专家那里知道这种急性病发病快死亡率高，虽然，季欢运气好在病症初期就被检查出来，使得治疗的难度稍微降低一点点，但他也必须赶尽快住院先进行治疗。如果治疗后，身体指标恢复正常、没有并发症，病人就可以回家休息，但暂时不能从事过于劳累的工作。 　　这位专家还特别说道这种病虽然有治愈的可能，但复发率也高，如果前期治疗无法达到效果就只话就只能考虑骨髓移植。 　　专家的话让导演彻底明白，男主角剩下一半的拍摄计划在短时间内无法完成了。 　　于是，纷乱之中，整个剧组只能暂时停摆。 　　而季欢重病之事也不慎被剧组工作人员泄露，连着上两天的热搜。 　　季欢很快住进医院进入第一阶段的治疗期。 　　而季欢的父亲也未雨绸缪将能找来的亲属都找来，先进行骨髓移植配型检查，期间一些了解到季欢病情的粉丝，也曾主动前来做骨髓移植配型检查。 　　只可惜，皆不合适， 　　直到某一天，季欢的妈妈出现在医院里。 　　妈妈一脸憔悴看着病床上的季欢，说道：“如果我的骨髓配比成功的话，你要给我1800万元。” 　　季欢发自肺腑地提出一个问题：“你把我当过亲生儿子了吗？” 　　妈妈颤抖着双唇只道：“1800万元，你别忘记了。”看着儿子住在病医上，季欢妈妈虽心有不忍，但却不得不谈到钱，毕竟，她在国外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需要她保护。 　　后来，季欢妈妈的骨髓配型成功。 　　再后来，季欢在经历n次治疗之后，最终进行骨髓移植。 　　而季欢妈妈欠下的钱，最终是季欢父亲救儿子直接卖了房子付了钱。 　　回到现在，男主角住院，剧组拍摄正式停了下来。 　　剧组是重新找新男主角，还是等季欢身体稍好之后再进行拍摄，就需要导演和投资方进行通盘考虑了。 　　而赵不律就只能等着剧组通知，再回到剧组继续拍戏。 　　就在周小芬顺利完成周妈妈安排的最后一场下午茶相亲见面会，她终于可以向父母告别，坐上长途客车回c市。 　　与此同时，赵不律也坐到保姆车从影视城向着c市而去。 　　保姆车上，赵助理将因为网剧拍摄中断，影响到的工作时间安排一一向赵不律进行说明。 　　赵不律听着新安排下来的一串活动后，然后惊喜地发现，“我明天和后天暂时都没有工作安排。” 　　赵助理道：“明后天的确没有工作安排，但大后天一早要坐飞机回a市开始进行f-f新歌录制。” 　　赵不律惆怅道：“欢哥能参加这次录制吗？” 　　赵助理道：“公司说要尽量保证全员参加这次新歌录制，因为，说不定就是你们最后一次全员合体了。” 　　现在，季欢生病之事已在全网传遍，而f-f男团被称为史上最受诅咒的男团。 　　先是成团出道前夕，有一位成员因家庭变故突然退团，造成六人团变成五人团。 　　等到f-f男团好不容易开始走红时，先是赵不律受伤，现在季欢又生病，一看就是命途多舛男团。 　　甚至有些黑粉都叫他们是容易受伤的男人，气得三豆化身无数小号和那些黑粉对喷几十回合。 　　等到保姆车开出影视城后，车上的人突然发现就在车前方，另一辆保姆车正被两辆汽车别着前行。 　　刘司机发现这种情况，惊道：“前边车子是在干什么？” 　　赵助理皱起眉头，抬了抬眼镜，念了一下被别保姆车的车牌号，了然地说道：“那辆车好像是毛小帅的保姆车，我猜别保姆车的人不是他的私生粉就是黄牛。” 　　今年毛小帅因出演一部恋爱网剧，结果爆红，一跃从n线艺人变成顶级流量，而他爆红带来的影响之一就是被各种粉丝、私生粉还有代拍追着跑。 　　因为，这条道路并不宽，前边三辆车几乎将前行车道全部占满了，刘司机只能将车速变慢，与前边的汽车车保持一定距离。 　　没过多久，前方的保姆车被别得急刹停住了车，而另外两辆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一会的功夫，就从两辆汽车里跑出几个人围着保姆车，一阵乱拍。 　　赵助理见状撇嘴说道：“这些人感觉都疯了，让人头痛。刘司机，开慢点绕过他们。” 　　当保姆车从那一群人外围开过之时，赵不律却从中发现那天曾跟在自己汽车后边的那辆红车中拿相机的姑娘，此刻她手拿着相机一脸激动。 　　赵不律心里嘀咕着：看来这位姑娘真不是自己的粉丝。 　　赵不律没有直接回c市，而是先去孤儿院看望院长，送上提前准备好的一些生活和学习物质之外，然后去墓地为曾经病逝的孤儿园小朋友扫墓。 　　回到c市之后，赵不律团队兵分两路，赵助理和刘司机开车回酒店，而赵不律独自一人打车看望在c市的两位长辈。 　　赵不律在陪两位长辈吃过晚饭之后，就拒绝长辈留宿的邀请，离开长辈的家。 　　站在c市灯红酒绿的路边，赵不律直接给周小芬发了一个飞信。 　　赵不律：回c市了吗？ 　　周小芬：正在回c市的长途车上。 　　赵不律：我也刚回到c市，想给刺青店介绍一位客人。 　　周小芬：谁呀？ 　　赵不律：我的一位长辈，你什么时间到c市？ 　　周小芬：晚八点钟。 　　赵不律：我来接你，你应该没有吃晚饭吧。 　　周小芬：是的。 　　赵不律：饭桌上详聊吧。 第89章 　　晚上八点钟，周小芬所坐的那辆长途汽车准时入站。 　　赵不律头戴帽子，穿着休闲运动服，背着休闲黑包，站在车站门口不起眼的地方，很快他就看到周小芬出现在车站门口。 　　只见周小芬背着登山包，手提一个大的塑料编织袋走出车站，在她身边一位二十几岁，打扮时尚的陌生男性青年正厚着脸皮和她搭讪：“美女，我帮你提包吧。你坐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位男性青年一上长途汽车时，第一眼就看到静坐在座位上的周小芬，然后被她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清纯模样给迷住了。 　　当时这位男青年就认为一身简单服饰的周小芬，绝对是正准备进城、还未见过市面的小姑娘。 　　于是，相来自视甚高的他决定心动不如行动，顾不得车票上的座位号，直接坐到周小芬的旁边，开始试图和周小芬搭讪，话里话外无非就是炫富外加卖弄人脉关系等等，结果可想而知，正处于相亲脱敏症中的周小芬，直接不理睬也不回应对方。 　　只可惜，冷着脸的周小芬也是漂亮的，被美色迷了理智的男青年只当美女涉世未深，比较害羞。 　　还好车票座位号在周小芬旁边的乘客很快上车，对方是位四十几岁的阿姨，见男青年霸占她的位置，还一直缠着明显不愿意理他的小姑娘，当即走过去，直接亮出车票，将男青年赶回自己的位置。 　　而这位男青年在索要飞信被拒绝，想要交流被拒绝之后，还不死心，等到汽车到站之后，他就一直跟着周小芬走出车站。 　　周小芬站在车站门口寻找着赵不律的身影，至于身边这位纠缠不清的男子，她就只当对方不存在。 　　这时，赵不律直接走到那位青年身后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 　　青年不耐烦地扭头叫道：“拍什么……”看到赵不律，他的话嘎然而止，过了三秒有点声调变低道：“…你要干什么？” 　　一米七三的青年近距离站在一米八八的赵不律前边，顿时有种身高被压制的压抑感，再加上赵不律出众的外貌和身形，让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有钱有才有貌的三有青年暗自不爽。 　　赵不律很随意道：“请让一让。” 　　“让什么让。”青年挺直身体，伸直脖子，努力用这种方式弥补两人在身高上的差距。 　　赵不律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对周小芬道： “小芬，把塑料编织袋给我，我们走吧。” 　　“嗯。”周小芬看到赵不律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感觉到提着编织袋的手还真有点累，于是非常自然地将袋子交到赵不律手里。 　　这位青年看了一下周小芬，又打量了一下赵不律，仿佛明白两人关系般沉默的退场了，没有出现任何狗血的打脸场面。 　　周小芬和赵不律见面后没有多加寒暄，赵不律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上，周小芬这时感觉到饿意，一时有点眼发花。 　　赵不律发现周小芬脸色不太好，询问道：“怎么了？” 　　“饿。”周小芬摸了一下肚子。 　　赵不律又问道：“你有乳糖不耐受吗？” 　　“嗯？”周小芬一脸茫然，她那缺少能量和知识的大脑对于赵不律提出的问题完全不理解。 　　“你喝了牛奶之后，肚子不舒服吗？” 　　周小芬摇头。 　　赵不律将随身背的黑色休闲包打开，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周小芬。 　　周小芬接过牛奶盒直接咕咚喝了几口。 　　之后，赵不律又陆续从休闲包里拿出几块小饼干让周小芬垫肚子。 　　喝了牛奶，吃了饼干之后，周小芬感觉舒服了一点，脸色也渐恢复红润，她自嘲道：“我不经饿呀，在车上，我也是吃了些零食。” 　　“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吃晚饭的店了。” 赵不律向周小芬介绍了一下晚餐的安排，“你喜欢吃粥，所以，今天我带去你去粥店，那是一家四十年的老字号，熬得粥非常美味。” 　　一刻钟后，赵不律和周小芬来到粥店，找了一个空桌坐下，并招呼服务员点餐。 　　“你有喜欢吃的或是不喜欢吃的菜吗？”赵不律看着菜谱问道。 　　周小芬豪迈地说道：“我都喜欢吃。” 　　“那我先点几样这里的招牌粥和菜，你再看一下有需要添加的吗？” 　　“你点就可以了。” 　　菜和粥陆续送到餐桌上，周小芬在饱之后，终于有精神询问一二了。 　　“你的长辈是什么情况？” 　　赵不律道：“在你的店铺附近有一处一直未开工的工地，你知道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心里嘀咕着：我不但知道，曾经还一度非常想成为那处工地的守门人。 　　赵不律继续道：“我的那位长辈开了一个房地产公司，就是那块工地的开发商。” 　　“嗯？”周小芬眼睛瞬间变圆了。 　　赵不律口里的长辈是他的干爹，姓名赵国富，今年四十六岁，曾经是c市装修材料批发中心做小本生意的小老板。 　　十三年前，他在成功赚下第一桶金之后，离开c市去到a市，通过妻子娘家的帮助，开始进入房地产开发行业。而赵国富也在搭上国内房地产行业高速发展的顺风船后，短短十年赚到上亿家财。 　　三年前，他的房地产公司成功拍下c市装修材料批发中心的那块地，并计划在那块地上修建商业性综合大厦。 　　对赵国富而言，从批发中心的一家小店老板变成整个批发中心的大boss，这也算是荣归故里。 　　而在当时赵不律也知道干爹拿那块地准备要大干一场。结果，直到前段时间他开车送周小芬回刺青店后才发现工地居然处于长期停工。 　　今天和干爹见面之后，赵不律了解到停工的前因后果。 　　赵不律向周小芬讲述道：“三年前，工人在挖土方时，挖出一具尸体，结果就停工了一段时间。再开工后，工地就开始谣传有闹鬼之事发生，之后又出现施工事故，虽没有闹出人命，却因重大安全隐患，被要求停工整顿的。结果就在整顿期间，干爹的公司资金出问题，于是工地整顿结束后就直接停工了。” 　　周小芬听得很仔细，这会了然地点头，“你认为你的干爹在走霉运，所以需要我的刺青？“ 　　“是的。今天和干爹见面之后，我看他的气色不太好，他也提到这一二年来公司经营不顺，同时，家里也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想请你这位神奇的刺青使看一下我干爹是否属于你的潜在客户。” 　　“可以。”周小芬点头。 　　赵不律道：“那我们预约明天上午九点三十分，我带干爹到你的店里来。” 　　“不需要我□□吗？”周小芬顺口开玩笑。 　　赵不律道：“我们要尊重您这样的专家……而且，我干妈不太信这些，所以为了避免麻烦……” 　　周小芬点头，“了解。” 　　两人约定了明天见面之事，赵不律将周小芬送回出租屋。 　　这时，王兰还没回出租屋，周小芬打开编织袋，将袋里二十几斤瓜果通通拿了出来。 　　看着桌上一堆人肉背回来的瓜果，周小芬有些头痛，想起老妈送来瓜果时那段“怜惜”女儿的发言，“小芬，反正你现在有店面了，如果刺青生意不景气的话，你就在店里卖家里种的这些水果蔬菜，说不定还能挣点稀饭钱。” 　　那时周小芬心里就在嘀咕：这点瓜果，想要挣到稀饭钱的话，稀饭不知道要多稀才行。 　　这时周小芬突然想到自己在回老家前将皮蛋瘦肉独自留在刺青店，当时她告诉它，自己两天后就回来，结果这一走就是五天，也不知道明天见到皮蛋瘦肉，它会是什么表现。 　　等到周小芬洗完澡准备休息睡觉之时，王兰才和同事吃过夜宵回家。 　　当王兰从周小芬口里听说是赵不律送周小芬回出租屋，当时就气得跺脚，埋怨自己贪吃错过和偶像难得见面的机会。 　　王兰气过之后，自然是不怀好意地追问周小芬在老家是如何渡过的五天。 　　自然，周小芬很老实地说出这次回家参加的各种相亲会情况，当时，王兰就笑出公鸡的咯咯声。 　　周小芬看着幸灾乐祸的王兰，慢条斯理道：“你的妈妈，让我通知你，十月长假回家记得带上好看的衣服，她已为你预先安排好足够丰富的聚会……” 　　“嘎……”王兰瞬间委靡，她为自己年纪轻轻就要遭受这种沉重的负担而感觉疲惫。 　　第二天一早，周小芬到刺青店。 　　一如周小芬所猜想一般，独自在店中守留几天的皮蛋瘦肉已气成小毛团子，见到周小芬回来，不但没有喵喵叫着相迎，反而直接用它圆圆身体背对周小芬，表现出它极度的不悦。 　　周小芬自然是强搂下小猫，向对方表示出歉意，然后施展出撸猫特级技能。 　　二十分钟之后，皮蛋瘦肉摊在周小芬的腿上，舒服地甩着小尾巴。 　　“我保证，下次如果要出远门的话，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带上你。” 　　“喵~~~”还怪我咯。 　　猫警报解除，周小芬也就有心情开始打扫店铺的卫生。 　　见周小芬做清洁，皮蛋瘦肉纵身跳到周小芬的头顶，如一顶毛帽子牢牢黏在周小芬的头上。 　　“喵~~”这个高地，今天是属于猫的了。 第90章 　　早上，九点三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刺青店门前。 　　赵不律和一位中年男性从豪车中走出来，走进了刺青店。 　　今天的赵不律一身黑色宽松式的休闲服，背着休闲黑包，斜带着一顶帽子，很有点嘻哈风格。 　　赵不律向周小芬介绍了赵国富。 　　赵国富四十几岁，因为长期健身加保养，外表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左右，端正五官再配上一身的名牌衣服，外加手腕上的名表，一看就就是潇洒多金的成功人士。 　　“你好，赵先生。” 　　“你好，周小姐。”赵国富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暴露了他真实的年龄，但却更添几分成熟男性的稳重和魅力。此刻，他心中免不了惊讶于赵不律口中的神奇刺青师居然这么年轻，而且非常美丽有气质。 　　周小芬示意两人客人沙发入坐。 　　坐到沙发上，赵不律不再多说话，因为他要说的话在来刺青店之前已说给赵国富听了。 　　周小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用左眼查看来客。 　　在周小芬的左眼中，赵国富的命光中虽然存在少量的黑色念力，但这些黑色念力并不足以产生可怕的效果。 　　当周小芬睁开左眼之后，赵不律关心地问道：“怎么样？” 　　周小芬道：“赵先生，不需要刺青。” 　　赵国富听了这话，爽朗一笑道：“我就和不律说过，也许是前十年过得太顺了，就显得这两年经历的磕磕绊绊事情像是走霉运，但我认为一切都算是正常。” 　　周小芬随口问道：“这三年发生哪些磕绊之事？” 　　赵国富想都没想，回答道：“连着三年投资的股票血亏，公司新投资的共享业务也血本无归，去年我的家人有生病住院的，但现在他们都恢复了健康……” 　　周小芬道：“听起来的确没有太大问题。” 　　赵不律哭笑不得道：“这还不算太大问题吗？” 　　“人命关天。”周小芬一言双关，话中之意自是对她而言，非人命关天之事，就不算大事。 　　赵不律没有反驳周小芬的话，只能摊手道：“我只能说我的觉悟比较低。” 　　“嗯。”周小芬见赵不律并不太认可自己的话，便道：“如果，你觉得进店不带点东西走会吃亏的话，那就刺个福玉刺青再走吧。” 　　也不知道周小芬的话中哪里点中赵不律的笑点，他露齿一笑道：“哈哈，小芬，你也学会开玩笑了，福玉刺青是你这店的土特产吗？” 　　周小芬插腰表示很骄傲，“嗯，便宜实惠。” 　　赵国富看着赵不律和周小芬聊得开心，一对俊男靓女让他赏心悦目，脸上不由露出慈父般的笑容。现在他开始怀疑干儿子请他到刺青店的真实意图，也许明面上是让这位周小姐为自己避灾祛祸，实质上却是暗渡陈仓，让自己先帮他瞅瞅这位周小姐。 　　至于，瞅人的原因，就不必明说了。 　　赵国富心中这么一想，脸上的笑容也就越灿烂了，而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赵国富一看来电显示是自己的妻子石淼，就不由有些头疼。 　　接通了电话，手机对面的石淼的声音不太高兴，“国富，你在哪里？我打电话到公司，秘书说你今天还没去上班。” 　　显然，这通电话是妻子查岗质问去处。 　　对石淼而言，丈夫正值壮年，长得帅又有钱，经常会被不四不三的女人勾引，使得她需要时时询问行踪，才能获得足够安全感。 　　赵国富知道妻子疑神疑鬼的性格，解释道：“我和小律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现在还没有去公司。” 　　“哼，别骗我。”石淼道：“我马上打给小律。” 　　赵不律听出干爹在和干妈在通话，又见干爹表情有些不悦，主动接过赵国富的电话，说道：“干妈，我和干爹在商业街旁边的一家刺青店里。” 　　“把地址发给我，你们别走等我。” 　　“好。”赵不律一个定位就发到干妈的飞信中。 　　“干妈一会就过来了。”赵不律把手机还到赵国富手里。 　　周小芬见赵不律和赵国富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就冲了两杯茶端给他们，然后继续打扫店铺的清洁。 　　赵国富还第一次遇到丢下客人，自顾自地打扫清洁的老板，忍不住小声对赵不律道：“这位周小姐很有性格呀。” 　　赵不律笑了笑，想到干妈就要过来了，找了一个借口将周小芬拉到二楼，说道：“我干妈一会来到店里。其实，她是一位很不错的长辈，只是最近几年身体不适，脾气渐走极端，如果一会有得罪你的地方，请见谅。” 　　赵不律边说边双手合掌露出请求的表情。 　　周小芬点了点。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名牌越野车出现在店外，最后停到黑色豪车旁边。 　　然后，一位打扮时髦的女性和两位小朋友从车里走下来。 　　两辆豪车并肩停在街边上，自然吸引到路人眼光，甚至有两位年青人，借着两辆车拍起了短视频。 　　那位打扮时髦的女性是赵不律的干妈，石淼。而两个小朋友是赵国富和石淼的一对龙凤双胞胎孩子。 　　双胎胞的哥哥叫赵小龙，小名龙哥。妹妹叫赵小凤，小名凤妹。 　　石淼年轻时也就长相清秀，如今年过四十，但因为重视锻炼，经常花重金进行医美保养，所以看起来比年轻时还更有女性魅力。只是，她去年生了一场大病，虽然身体已康复，但精神却有些衰弱，情绪总是会因一点小事而起伏过大。 　　石淼担心自己神经出问题，昨天去看过医生，诊断结果是提前进入更年期。 　　体检结果可是把石淼气坏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捉着青春成熟期的尾巴从没放手，却不想早就跨入更年期了。 　　于是，石.提前更年.不高兴.淼踏着红色高根鞋，婀娜多姿地走到刺青店门前，抬头挑眉看了一下头上的招牌，红唇唇角忍不住上扬露出嘲笑之色。 　　而在她身边两位龙凤胞胎看到店内坐在沙发上的赵不律，便迫不急待如炮弹般冲向赵不律。两人是很有默契地比赛着谁能先独霸哥哥的怀抱。 　　最后是凤妹比龙哥快上半步，先冲到赵不律怀里，然后张牙舞爪地向哥哥示威。 　　在他们身后，石淼款款而入，表情是笑非笑，先声夺人道：“这间小破店有什么吸引你们的？” 　　听着干妈这挑衅的话语，赵不律有点头疼，目光看向了旁边某人的丈夫，对方此刻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石淼很快发现店中的周小芬时，忍不住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哦，原来是有美女在店里。” 　　周小芬还没有遇到过一见面就对自己不报好感的女性，只可惜完全咸鱼状的她对于对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或语言上的攻击产生不了怒意或不满，倒是周小芬头上的猫帽皮蛋瘦肉对着石淼怒气十足地哈起来。 　　“哈哈哈。”猫在哈，而周小芬脑海中不由想像头顶毛绒绒的猫帽子发出哈哈的画面，想想都很可爱。 　　“怎么办，我忍不住想笑了。”周小切心里想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而石淼惊讶于周小芬不怒反笑的表情，心里念道：小丫头，城府深呀，你这笑是在挑衅我吧！ 　　店里另外两位男性可不知道两位女性心里所想，赵国富话语提醒妻子，道：“小淼，这位周小姐是不律的朋友，你可是长辈…。”言下之意，说话不要太失礼。 　　石淼又挑了挑眉，对着周小芬道：“你就是被不律说得天花乱坠，有着有神奇能力的纹身师傅？” 　　赵不律见气氛有些紧张，把怀里的凤妹放到沙发上，然后将干妈拉到干爹身边坐着，嘴里道：“干妈，小芬是真有……” 　　“你别说话。”石淼阻止赵不律的话，看向周小芬， “不律年轻易轻信人，可我却是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咳~~~小淼，失礼了。”赵国富皱起眉头，他了解老婆的性格，大小姐的脾气，说话从不顾忌别人，但好在嘴巴刻薄，偶尔蛮不讲理，但心却是好的。这会见老婆对这位周小姐表现出来的态度，明显是掺杂其他情绪在里边。 　　毕竟昨天赵不律离开之后，老婆私下对他酸溜溜地说道：“长大的儿子要被外边的女人勾走了。” 　　当时赵国富还不以为然，“你是不是想多了？” 　　石淼却肯定道：“别怀疑女性的第六感。” 　　所以，他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老婆对于这位周小姐表现出来的阴阳怪气，就是预设自己是婆婆的立场，然后对抢走儿子的未来媳妇存在某种不高兴。。 　　这时的周小芬并没有将注意力落在石淼不礼貌的话上，她正闭上左眼查看屋内所有人的命光，然后发现双胎胞中小女孩子的命光中有一股黑色念力正蠢蠢欲动中。 　　见周小芬以不变应万变，毫不理会自己，石淼心有不悦，说道：“你看她的态度，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小芬闭开眼睛，指着小女孩道：“她需要刺青。” 　　赵不律一听这话，脸色微变看向凤妹。 　　石淼却想都不想，一口拒绝，“没门。” 　　赵不律是知道周小芬有某种殊能力，于是慎重地对赵国富和石淼说道：“她说凤妹需要刺青是一定有原因的，之前我的朋友……” 　　周小芬见赵不律为她说话，也就不多说什么，拿起刚才打扫清洁的拖把收拾放回卫生间。 　　等到周小芬从卫生间出来，赵家两位大人已被赵不律说动，达成一致意见。 　　石淼看着周小芬，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说道：“先说好，你要是骗我们的话，我就把你这店给拆了。” 　　“小淼，不要无理取闹，今天你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赵富国扶额，妻子日益见长的脾气，他有点hold不住。 　　石淼对外态度强硬，但对自家老公却爱娇滴滴的撒娇，“人家也是担心女儿嘛。” 　　周小芬对于这些旁枝末节之事并不关心，她直接问道：“小朋友能忍住刺青时的痛和烫吗？” 　　她可一点都不想自己的刺青再次出现半途而废的情况。 第91章 　　赵不律自然也想到这一点，蹲下身体和凤妹平视，交流起来。 　　而交流的重点就是凤妹是否愿意在身上画上漂亮的保护符来保护自己，而画符的过程会有点痛。 　　“有多痛？”凤妹对于漂亮的保护符还是挺有兴趣的。 　　“比打针痛…一倍。” 　　龙哥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会插嘴道：“哎呀，也就是一次打两针，妹妹肯定不行，上次打针时，护士阿姨才举起针，她就哭起来了。” 　　“你胡说。”凤妹可不愿意在赵不律面前露怂，大声道：“我…我才不怕打针，就算一次打十针也不怕。” 　　“不怕，能忍住痛的话，就到上边美容床坐着。”周小芬乐见其成。 　　“(⊙v⊙)嗯。”凤妹将美容床误认为病床，当时就怂得退半步。但在双胞哥哥嘲笑（？）的表情之下，硬着头皮直接跳到到美容床上坐着。 　　周小芬很快将刺青前的准备做完，然后建议赵家其他人暂时不要在店里，她有点担心家长的意志不坚定，小朋友一哭，家长就不同意继续刺青了。 　　“我要大哥哥陪着我。”凤妹娇滴滴地向赵不律撒娇。 　　“不律，你就在这里陪着凤妹，我们在外边车上等。”赵富国通情达理，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拉着妻子走向门外的黑色豪车。 　　“我不上车了，就在店外站着。”石淼松开老公手，直愣愣地站在店外。 　　店内，周小芬很快剪下凤妹的头发和指甲，放入刺青材料，再用消声口罩带上凤妹的嘴上，并让凤妹趴着躺在美容床上，用布带限制住她的手脚。 　　周小芬见凤妹有些紧张的，安慰道：“请忍住，我会尽快完成刺青。” 　　赵不律在旁边轻轻握着凤妹的小手，轻声道：“妹妹，很快就结束了。” 　　凤妹很勇敢地表示：“我不怕打针。” 　　结果，周小芬的刺青才刺入凤妹的小腿皮肤上，凤妹就发出高分贝的尖叫，那声音尖得连消声口罩都无法完全掩盖。 　　周小芬见凤妹反应有些过激，当时就停下手，而这时在店外一直偷听着店内动响的石淼已冲入店中，她将围住美容床的屏风推开，嘴里叫道：“ 住手。” 　　周小芬心里想着：这次刺青有可能半途而废。 　　周小芬也曾想过研究一款刺在父母身上，但受益者是孩子的刺青。但是她很快明白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世间没有两全事。 　　用短暂的痛苦换到有可能逃离未知危险的可能性，这原本就是一个低支出高风险收益的不等价交换。如果，再成别人承担痛苦，自己获得收益的话，那就真成了不劳而获，而以她了解的刺青规则里没有不劳而获之说。 　　但很快让周小芬意外发生了，石淼并没有抱走女儿，而是在检查过女儿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且知道刺青停下痛就消失的情况之下，她鼓励女儿道：“凤妹，既然你答应了刺青，就要勇敢地完成你的承诺，所以，妈妈在旁边为你加油。” 　　“呜呜……”凤妹脸上还挂着泪，整个人却因妈妈的话而傻了。 　　石淼看向周小芬，指挥道：“纹身师傅，你继续吧。如果需要我帮捂嘴的话，就尽管说……凤妹，你别乱折腾了，不然，我就动手了。” 　　赵不律在旁边见干妈这般表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呜呜，妈妈，你还是把我送回垃圾场吧，我想换一个捡我的妈。”凤妹哭哭泣泣，她不想要只见死不救还把女儿推下火堆的妈妈。 　　“你还想换一个妈，想得美呀。”石淼双手抱环，看了一眼周小芬，不耐烦道：“纹身师傅，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还不快动手。” 　　“嗯。”周小芬同情地向如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的凤妹，又看了一眼旁观女儿扑腾的狠妈石淼。 　　赵不律为石淼比了一个赞：干妈虽然经常喜欢无理取闹，但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之上却有自己的判断和果断。 　　最后，周小芬在小朋友的哭闹声中完成刺青。 　　当周小芬宣布刺青结束之后，石淼第一时间解开限制女儿的布带，然后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小声地安慰着对方。 　　“乖，凤妹真勇敢，这么痛都忍下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凤妹哭得一脸通红。 　　但是很快凤妹发现小腿又痛又烫的伤口已不痛了，然后口齿不清地说道：“不痛了。” 　　“不痛就好了。”石淼松了一口气。 　　“我要看一下保护符。”凤妹好像地斜着脑袋看向自己小腿上的刺青时，下一秒，她就发出比刚才刺青时还难受伤心的哭声，“哇哇哇…呜呜…” 　　“凤妹，你又怎么了？”石淼坐在沙发上拍着女儿的背，问问：“是腿又痛了吗？” 　　赵小凤一脸委屈，“哇哇哇，妈妈，这个符太丑了，我不要。” 　　只见，小朋友粉嫩的小腿上刺着一只长着一对香辣鸡翅和一对细长鸡腿的全黑小鸡。整个刺青图案非常稚气随性，充满童真，看起来像幼儿园四、五岁小朋友所画的，所以年龄已九岁，审美已达到芭比娃娃高度的赵小凤而言，这个保护符简直就是难以接受的丑。 　　赵不律是早就发现周小芬非常稳定的刺青画风，见赵小凤因为刺青太丑而嚎啕大哭，终于忍不住偷笑着扭过头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刺青被顾客埋汰，我真是太难了。 　　其实，周小芬也是曾有改良刺青的想法，比如将现代纹身和绘画技术溶与自己刺青风格，只可惜平时练习绘画时都挺好，一旦正式刺青，她才发现这些经过千锤百炼的刺青图案根本不是能够轻易被改变的。 　　就如网上所说。 　　眼睛：我懂了。 　　手：我也懂了。 　　脑：你懂没用。 　　凤妹的嚎啕大哭自然也引回赵国富和哥哥赵小龙。 　　妹妹哭得一脸泪，哥哥却羡慕妹妹腿上的刺青，把自己的小细腿伸到周小芬面前，活泼地叫道：“漂亮姐姐，给我画只大老虎吧。” 　　赵国富一掌打到傻儿子屁股上，“不准瞎闹。” 　　赵小龙摸着屁股，却还是缠着周小芬，“漂亮姐姐，给我画一个吧。” 　　周小芬拒绝道：“你不需要。” 　　“哦。”哥哥一脸遗憾，对着妈妈怀里的妹妹道：“看吧，就算这个保护符再难看，你也是独一份的。” 　　“哇……”本来都要偃旗息鼓的妹妹再一次哭起来了。 　　龙哥的屁股又被妈妈打了一掌。 　　另一边，赵不律已熟练地扫码付费，还有心地问道：“这是什么刺青？”现在的他对于周小芬层出不穷、非常有独特气质的刺青那可是好奇心真浓。 　　周小芬不加犹豫地回答道：“这个刺青图案叫做小鸡快步，每当遇见危险时，它就会叫小鸡快步。” 　　赵不律陷入沉默：……感觉这个刺青一点都不炫酷。 　　石淼忍不住翻了白眼，“我都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笑得露出缺门牙的龙哥，对着妹妹拍手，高声道：“小鸡快跑…….” 　　妹妹这次没有哭，抹着眼泪对着哥哥，怒怼道：“你是小虫快逃…” 　　“闹什么闹，你们就跟三岁的孩子一样。”石淼岁一脸嫌弃看向闹腾的两个孩子。 　　赵国富却蹲下身体，皱眉看着女儿小腿上的刺青，然后小心地轻轻碰触了一下刺青，然后问道：“这个刺青真有保护功能吗？一但起效就真得会消失吗？” 　　“我保证。”赵不律代周小芬回答这个问题。 　　石淼摊手道：“反正都刺到凤妹身上了，我们就静等不律说过的神奇效果发生吧……” 　　赵国富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现在差不多要十一点钟了，正好不律在这里，我们就一起去看一下碧河四期买下的新房吧。” 说完看向赵不律。 　　“好。”赵不律点头回应赵国富，然后向周小芬比了一个手机联系的动作。 　　周小芬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赵先生，旁边的那个工地需要多少钱才能买下？” 　　石淼一听就起劲了，眼睛一亮道：“哟，你想买下吗？” 　　周小芬老实地点头。 　　“哟，隐形的富翁呀。”石淼挑眉，扳着手指算道：“当初土地拍卖价3.2亿，再加上种种税费和必要支出的话，友情价4亿转让给你…..” 　　石淼说的友情价还真是友情价，毕竟三年前的地价和现在的地价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可以说真4亿卖给周小芬的话，算是亏本出售，毕竟当初购地支付的3.2亿资金光存银行三年也能收入千万利息。 　　周小芬冷静地心算了一下： 5000元的特殊刺青，想要攒够4亿的话，那就是要完成8万个刺青，自己就算手秃都完成不了这种数量的刺青，只能遗憾道：“想买，但买不起。” 　　“没钱，就别说大话。”石淼没说什么，招呼着老公和不律离开。 　　“请等一下。”周小芬叫住石淼，然后送上了一袋瓜果，“新店开业大酬宾，买一赠一。” 　　周小芬表示：家里带回的瓜果，用在这里完美。 　　石淼看着这不靠谱的买一赠一，有些无言了，但最后还是拿着这袋一看就很新鲜的瓜果上了汽车。 　　周小芬看了一下手机，赵不律转款了两笔款，一笔五千元，一笔十万元。 　　周小芬发飞信给赵不律：多了一笔十万元的。 　　赵不律：季欢连心刺青的打赏。 　　赵国富在前边开着黑色豪车，车里坐着小女儿和赵不律，石淼开的越野车跟着黑色豪车之后，车上坐着儿子。 　　从很早以前，这对夫妻就从来不坐同一辆交通工具，就算是坐飞机外出旅游，也是坐不同航班的飞机，原因很简单，归避家庭交通风险。 　　赵国富开车经过工地铁门，眼角扫视了一下工地高墙，然后看向副驾驶位上的赵不律，和他一直背着没有离身的黑包，皱起眉头说道：“最近，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干爹，你为什么这样说？” 　　赵国富看向车前，表现得无所谓，“因为，你又把你的救生包背起了。” 　　赵不律垂目看向怀中放着的休闲黑包，声音有些低沉道：“没什么的，干爹你是知道我总是很倒霉，容易受伤，所以，又把救生包带到身上。” 　　“我听说，你的队友生病了。” 　　“是的。” 　　赵国富轻叹一口气，却不再多说。 　　赵不律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件事情，问道：“干爹，你有打算把这块工地转让出去吗？” 　　赵国富打趣道：“你是想给你的小女朋友打听一点内幕吗？” 　　赵不律耳朵瞬间微红，有点羞涩，“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赵国富意味深长一笑道：“哦，只是普通朋友……” 　　车座位后的凤妹突然插嘴道：“我不喜欢那位小姐姐。” 　　“为什么呢？”赵不律扭过头，“你不是最喜欢漂亮的小姐姐吗？难道她不漂亮吗？” 　　凤妹长叹一口气，摇头道：“长得好看，但是审美堪忧呀。” 　　“哈哈哈，凤妹，你是从哪里学得这些话。”赵国富被女儿逗乐了。 　　凤妹晃动着一双小细腿，不乐意道：“这些话需要学吗？我天生就会。” 　　“行，天生就天生。”赵国富一笑了之。 　　赵不律脑海中却突然闪过某个网上讨论的话题。 　　在线救急，妹妹看女朋友不顺眼，怎么办？ 　　...不过，赵同学，你想要烦恼这个问题，你得首先被某人pick成功才行吧。 第92章 　　赵国富回到刚才赵不律问他的话题上，说道：“其实，修建商业配套项目几年前算是一个比较好的项目，但最近一、二年实体经济受到互联网购物的影响太大，所以，我暂时将那块地的开发暂时搁浅，至于转让项目，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赵国富看着后视镜中里渐远去的工地，有些唏嘘道：“每次开车经过这条路时，我就会想起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模样，那时你就躲在批发中心的停车场睡觉，要不是我开车前习惯检查车前后的情况，你就差点被倒车的我给碾死了。” 　　赵不律轻声道：“谢谢干爹，你在当年救了我。” 　　赵国富道：“想起当时捡到你时，你那骨廋如材的模样简直心痛死我和你干妈，当时我们就想收养你，结果这个愿望一直没实现……现在，我和你干妈想起这件事情，还感觉对不起你。” 　　“干爹，你和干妈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虽然，你们没有领养我，但是你们一直关心我，就和我想像中的亲生父母没有太大区别。高中时，你还把我转到a市的重点高中读书，想要栽培我成为才，只是我辜负你，选择进入娱乐圈。” 　　当年，赵国富为赵不律制订的未来计划就是赵不律在国内在重点高中读国际班，然后直接考到国外读大学，等到大学毕业之后，就进入赵氏集团工作，如果赵不律能力出色的话，还可以接手他的工作，可谓是一条康庄大道。 　　只是，赵不律在知道干爹的计划之后，拒绝对方为他铺设好的未来。而让当时未成年的赵不律拒绝干爹好意的原因很简单，避嫌。 　　然后，机缘巧合之下，他成为某娱乐公司的练习生，从此进入娱乐圈。 　　“等碧河四期里的房子装好之后，我们就要搬到这边住了，当然新房也布置得有你的房间，至于市中心的那套住宅，以后就归你住了，免得你回c市都住酒店，简直在打我和你干妈的脸。” 　　“不用，住酒店还方便一些。” 　　“住酒店有方便什么？听我的。” 赵国富难得独断专行为赵不律做决定。 　　回到十四年前，赵国富是批发中心众多小老板中的一员，而石淼算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以当时两人的情况，算是男貌女财的一对。而双方的家长都不赞成两人的交往，原因很简单门不当户不对。 　　而就在这种双方家长不赞成的情况之下，两人又因一些相处观念的不合产生争吵，就在两人决定分手之际，赵国富和石淼捡到流落街头的赵不律。 　　当时，骨瘦如材的赵不律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痴呆儿，很是让人可怜。 　　而赵不律的意外出现，让两人濒临破灭的恋爱关系得到暂时的缓解。甚至在之后帮赵不律寻找父母，以及治疗赵不律身体的这段特殊时间里，他们重新磨合关系，也重新开始思考彼此间是否真有只能通过分手才能解决的分歧。 　　最后结果就是两人破镜重圆。 　　赵国富和石淼甚至计划结婚之后以家庭名义收养赵不律。却不料石淼的父亲强烈反对他们收养小孩子的想法。原因很简单，石淼的爷爷很多年前领养过一个孩子，结果这位被石爸叫哥的人，却在某个特殊动荡时间，恩将仇报让石家几乎家破人亡，所以，石爸很忌讳家里再领养孩子。 　　赵石两人考虑老人家当时身体不太好，受不得刺激，最后只能无奈将找不到亲生父母的赵不律送到孤儿院。 　　在当时两人是想着结婚之后，等石爸的态度缓和之后，再提出收养赵不律的想法。 　　最后，赵国富和石淼没有成为赵不律法律名义上的养父母，而是成为赵不律世俗名义下的干爹干妈，甚至赵不律的赵还是跟着赵国富姓的。 　　就在赵家人去看新别墅之时，周小芬闲在店里无事，便拿出纸和笔开始练习画画。 　　“哒哒…”轻快的皮鞋声渐渐走入刺青店。 　　周小芬低着头边画着画，边招呼着来客：“早早，你又跟奶奶去买菜吗？” 　　“呀，阿姨好厉害，不用看都知道是我。” 　　这时周小芬才转过头看向门口，只见已长出短短头发的早早穿着一身漂亮的粉蓝色公主裙在她身后早早奶奶提着一个环保口袋，一看就是去买菜的装扮。 　　“早早，你今天打扮得真像公主。” 　　早早一听快乐地转了一个圈，向周小芬展示公主裙裙边闪亮的水晶珠，然后跑到周小芬的画板面前，惊叹道：“啊….阿姨，画得真漂亮呀。” 　　“谢谢你的赞美。”周小芬对着早早身后的奶奶微笑，“早早奶奶，今天怎么这么晚去买菜呀。” 　　早早奶奶道：“今天早早爸爸开始休年假，正好家里临时有客人，所以我去再买点菜。” 　　周小芬一听菜，眼睛一亮，忙指着前台下方装着瓜果的塑料袋，小热情道：“早早奶奶，我这里有家里种的新鲜瓜果，你买…算了，都是邻居，我送你一些。” 　　“这多不好呀。” 　　“没关系，这些瓜果放久了，也就不新鲜好吃了。” 　　“那也不好呀。” 　　“这样吧，早早奶奶你要去菜市场的话，就顺便买几块钱的葱和姜送我，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吃外卖并非一个长久之计，周小芬打算自己做一些简单的菜肴，比如开水炖菜，或是火锅料煮菜。 　　懒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简单。 　　“可以。”早早奶奶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从一堆瓜果里选了一些，然后准备去菜市场再买一些菜。 　　早早踢着脚上红色小凉鞋对着奶奶道：“奶奶，我能在这里看阿姨画画吗？” 　　早早奶奶点了点头，对周小芬道：“小周呀，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早早，我去超市买点熟菜，也就半个小时。” 　　“没问题。” 　　“谢啦。”早早奶奶又提醒了早早不许乱跑之后，就离开刺青店 　　周小芬见早早对画画很有兴趣，于是拿出蜡笔盒和几张素描纸递给早早，“早早，看人画画，还不如你自己动手画画。” 　　早早递过笔和纸，甜甜一笑道：“谢谢阿…以后我叫你姐姐好不好，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阿姨。” 　　“嘴甜。” 　　早早小羞涩地露出笑意，然后坐在小板凳上，拿着蜡笔在画纸上开始画画，边画还边说道：“先画一个穿公主裙的早早，再画一个穿风衣的奶奶，然后就是穿西装的爸爸，最后……嗯……”想了一下，早早偷偷对周小芬道：“姐姐，你知道吗？爸爸很苦恼。” 　　“嗯？”周小芬手上的笔不停。 　　早早一脸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的表情说道：“因为，爸爸手上的红花呀。” 　　“嗯？”周小芬这会来了精神，给早早爸爸刺青差不多过了半个月，她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刺青效果如何。 　　早早小声道：“早早和奶奶已把爸爸的两个花瓣都染红了。” 　　周小芬很给面子地拍手恭喜早早。 　　下一秒，早早像小大人般叹气， “只是，那两位阿姨没能让爸爸的手上的花再红一点点……” 　　“嗯。”周小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熊孩子你暴露你爸爸的私隐，你爸他知道吗？ 　　早早在画纸上画出一朵花，嘴里嘀咕着：“然的，奶奶就安慰爸爸，天下何处无芳草……” 　　“早早，你在说什么？”一个男性的声音在店门口响起。 　　早早抬头看向声音方向，然后眼睛一亮，挥着手里的腊笔，大声道：“爸爸，我和姐姐一起画画。” 　　今天的早早爸爸穿着白衬衣和灰色西裤，脸上带着无框架眼镜，更显斯文。 　　“周老板，你好。”早早爸爸向周小芬打了一声招呼。 　　“早早爸爸好。” 　　这是刺青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早早爸爸表现出来的态度比上一次要和善许多。 　　早早眨着大眼睛看向爸爸，建议道：“爸爸，你陪我画画吧。” 　　早早爸爸走到早早身边，轻摸着早早的短发，微笑道：“周老板在做生意，早早想画画的话，就回家画好吗？” 　　“我在这里画画等奶奶买菜回来。”早早说道。 　　周小芬将目光放在早早爸爸手背上的近朱刺青。 　　早早爸爸也看向周小芬，这段时间中早早爸爸通过近朱刺青的反应，让他明白那两位表现出来对他有好感的女性，对他的感情并不纯粹。这也就意谓着，他和她们任何一位的未来都有可能不会出现因爱而结合的美好现实。 　　而早早爸爸也知道这般年龄的他对爱不必抱有幻想，所以他决定还是和其中一位女性近一步相处。因为，对他而言比起找一位妻子，他更想给早早找一位母亲。 　　如果，早早手上有近朱刺青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对方对早早是否有爱。最近一段时间这个想法一直在早早爸爸脑海中闪过。 　　所以，今天早早爸爸想询问周小芬，有无能减轻刺青时痛苦的方法，因为他想让早早手背上也刺上近朱刺青。 　　“周老板，我们能不能到旁边聊一下。” 　　“好。”周小芬起身走到门边。 　　早早爸爸小声说道：“我想给让早早也刺上这个刺青图案。” 　　周小芬不知道早早爸爸心中全部的所想，但从对方只言片语和之前早早提到的话，洞察到早早爸爸的意图，直截了当道：“刺青就只是刺青，它不能代替人去感受别人的情感，它也最好不要成为测量爱的工具。我认为三观还未成形的小朋友还是不要尝试这种刺青，因为它会让小朋友本来单纯的人际关系变得复杂，让小朋友产生不必要的苦恼，出现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或你不好，我也不好的相处模式。” 　　早早爸爸想了一下，苦笑点道：“周老板，你想得比我透彻。” 　　周小芬道：“旁观者清……而且，作为父亲不能包办孩子的感情生活，我建议你先用心去感受对方对你的孩子是否有心，至于爱那是更多相处才能开出的花。” 　　早早爸爸揉着自己的短发，笑容有些温柔，“感觉被你训了。” 　　周小芬摊手道：“这算是刺青的售后服务，希望你不要不满意。” 　　“哈哈，我很满意，五星好评。” 　　“哟，小吴，你不是在家里开什么视频会议，怎么跑出来了。”早早奶奶提着一大袋的菜慢慢走了过来。 　　“妈，我是特意来接你们的。”早早爸爸笑着接过妈妈手里的环保袋。 　　不一会，一家三口就离开了纹身店。 　　而周小芬拿着早早奶奶送她的葱和姜，开始做中午饭了。 　　一个小土豆、一根小胡萝卜、小块冬瓜等等七八种蔬菜切片后放入沸腾的火锅低料中。 　　炎热夏天，吹着空调，吃着小火锅，周小芬感觉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第93章 　　芭蕾练舞厅内弥漫着小朋友欢快的笑声。 　　“呵呵呵~~~” 　　“嘻嘻嘻~~” 　　只有赵小凤很不高兴，因为所有欢快的笑声都是因为她小腿上的丑小鸡被练习厅里其他的小朋友发现而引起的。 　　就在赵小凤生气不想练习跳舞之时，练舞厅里突然停电了。 　　一停电，中央空调自然也停下来。不一会的时间，整个练舞厅就变得有些闷热。 　　舞蹈老师很快了解到停电原因，这条街上的一个变压器出现故障，需要停电两个小时进行抢修。 　　停电两小时，自然今天下午的两节芭蕾舞练习课无法正常进行，舞蹈老师先通知练习厅外陪课的家长，然后打电话给不再练习厅外的家长。 　　家长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说什么，陆续将孩子接过，没多久整个练习厅里就剩下三位小朋友，其中一位就是凤妹。下午，赵小凤被石淼送到芭蕾练习班后，石淼就开车送赵小龙去往跆拳道培训班，现在要回这里接凤妹的话，至少要半个小时之后。 　　舞蹈老师拍了拍掌还留在练习厅里的三位小朋友叫到一起，然后说道：“现在，老师去换一件衣服，很快就回来。你们要在这里乖乖地待着，不许到处乱跑，” 　　三位小朋友齐声道：“知道了。” 　　等到老师走后，两位小朋友就在练习厅里把跳舞穿的服装换下来，而赵小凤却垫着脚看向街对面的小卖铺里的冰柜，舔了舔嘴问道：“你们想吃冰淇淋吗？” 　　旁边小朋友正在艰难地脱上衣， “想吃。” 　　“我去买。” 赵小凤得意地将手表上安装的支付码给找了出来。 　　另一位小朋友小声地说道：“老师说了，不许出练习厅。” 　　“哎呀，去买冰淇淋也就五分钟。说好了，今天我请你们两人吃冰淇淋，你们保证以后不许再笑我的保护符了。” 　　小朋友眼睛瞄着赵小凤的刺青，笑呵呵道：“我保证不笑…” 　　赵小凤：=。=不笑？ 　　小朋友们捂住嘴，摇头表示不笑。 　　得到保证之后，赵小凤穿着练舞裙大大方方地走出练习厅。 　　此刻练习厅外的走廊已空无一人，赵小凤顺利下楼过街买了三个冰淇淋后返回培训中心，芭蕾舞练习厅坐落在艺术培训中心的二楼。 　　赵小凤走入中心正准备上楼之时，却听到对面另一单元楼梯内传来响声，然后就是吵架声。 　　赵小凤好奇地走上对面的楼梯，就见两楼楼梯边，四位一看就是初中生的女孩子正围着一位同样年龄的女孩子又打又骂，甚至有两位女孩子正强脱那位被围攻的女孩的裙子，旁边她们的同伴拿着手机正在摄影。 　　这明显是一个霸凌的现场。 　　赵不凤年龄虽小，却被妈妈教导过女孩子的衣服除了妈妈外谁都不能脱，如果有人要脱的话，就要大叫说拒绝。 　　于是，凤妹站出来，大叫起来：“坏蛋，不许脱人衣服。” 　　其中一位霸凌女孩子首先反应过来，一脸戾气走到小凤面前，手指几乎戳到凤妹的脸上，蛮横道：“那里来的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坏蛋打人脱衣服。”凤妹有点被石淼养得天不怕地不怕了。 　　旁边同伙对那女孩子说：“别管她，现在没人，她再装可怜也没有看见…”边说轻扇那位被霸凌女孩的脸。 　　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子用手捂着快要暴露的胸部，哭道：“我说过，我没找你的男朋友……” 　　“屁话…..”有人抓住她的头发，“你没找他，他怎么来找你……” 　　赵小凤在旁边见大家都不听她的话，插腰道：“不许欺负人，我去叫老师……”说完转身就跑。 　　叫老话这句话，让站在赵小凤面前的女孩子瞬间火冒三丈，怒道：“又是一个告状精……”手就伸出去准备抓住赵小凤。 　　却不想赵小凤已跑下一个阶梯，那位女孩没有拉住赵小凤的胳膊，而是抓到赵小凤的衣服，却因芭蕾练功服衣料比较顺滑，于是就在她手一抓一滑之际，造成一个推拉动力。 　　于是，向下跑的赵小凤就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然后整个人向前倒。 　　此刻，一位培训班的老师正好走过楼下，也听见楼梯处吵闹的声音，于是一探头，就正好看到赵小凤被人误推下楼的现场。 　　老师当时脸一白，大步冲上楼梯，试探去接住小朋友，但他心里却明白，自己的速度根本无法及时救援。 　　与此同时，赵小凤脑袋是一片空白，只看着自己的身体向下倒，而坚硬的楼梯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但就在下一秒，她感觉一股热流从小腿飞速窜到双手间，然后她的双手开始如螺旋浆般快速旋转。 　　说是迟那是快，就见赵小凤如长翅膀的小鸟发现自己就要摔下悬崖，于是用尽蛮荒之力，努力挥动翅膀保持平衡。 　　众目睽睽之下，凤妹整个人就在双手的折腾之下，快速从向下倒的角度变成站直身体。 　　那一刻时间像是凝固一般。 　　老师：=。=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下一秒，当赵小凤发现自己稳稳站在楼梯上后，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哇哇，太可怕了……哇哇…” 　　老师反应过来忙冲上楼梯，一把抱起赵小凤，然后对着楼上另外五位面容陌生的学生，怒道：“你们是什么人” 　　“快跑……” 　　“不许跑…..去跟我见院长……。” 　　等到石淼赶回培训中心时，见女儿正在培训中心的校长办公室，旁边站着两位初中生模样的女性，一位女孩脸上全是红印，而另一位女孩一脸桀骜不驯。 　　当石淼听老师说到事情发生时的险恶，被吓得脸发白。 　　至于那位见证奇迹的老师，对于赵小凤在危机之时爆发出的身体潜能，自然是又惊又叹，然后就是万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用双手居然让失控下倒的身体恢复平衡变成直立，这简直有点违背力学原理。 　　当然，感觉违背力学原理，也许是音乐艺术系的自己不太懂理科方面知识，疏漏寡闻的原因。 　　石淼在老师叙述女儿自救的过程中，无法避免地联想到女儿上午接受的刺青，不由看向怀里的女儿腿部刺青所在的位置，然后她惊讶地发现那个难看的刺青居然已消失。 　　石淼小声问女儿：“凤妹，你腿上的刺青呢？” 　　赵小凤也发现自己那个丑刺青消失了，“啊，怎么不再了。我不知道，我没有洗它。”然后也偷偷在妈妈耳边说道：“当时要摔下楼时，我感觉小腿发烫，就无法控制地扇起手臂了。” 　　石淼心中免不了大叫一声：这是一个真香的世界。 　　一想到如果女儿当时自救失败，那结局很简单，直接正面摔在水泥楼梯上，就算不是重伤，那也免不了毁容同，石淼就心有余悸，立刻表示要报警，在她看来那怕对方未满十四岁，再加上造成的伤害无法达到判刑标准，但也要让她们知道伤害别人的后果会是怎么样，至少能保证她们的事迹能在网络上流传下来。 　　而这时那位唯一被捉住的施暴者露出害怕的表情。 　　艺术中心的院长和工作人员却不想将事情闹大，自然是安抚石淼。 　　之后的时间，便是各方家长和艺术中心的协商中了。 　　显然，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是没有最后结果的。 　　刺青店内，周小芬结束绘画练习，淡定地看了一眼手心的黑色铜钱，心知自己又能去灰黑世界了。 　　下午五点钟，周小芬准备晚饭之时，石淼带着女儿赵小凤来到刺青店亲自向周小芬表示感谢。 　　周小芬大方接受母女两人的道谢，表示这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小朋友是掉了伤疤忘记痛，撅嘴道：“周姐姐在胡说，刺青根本就不是小鸡快跑。” 　　“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大实话……”石淼一想到老师误会女儿有着超强的平衡力和柔韧力，于是热心地建议赵小凤改学体操，还说她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就忍不住想笑。 　　周小芬回忆着小鸡快跑有关的刺青知识，慢悠悠道：“这种长腿小鸡大多数一遇到危险就反应不过来，总会忘记它有一双大长腿可以跑着逃命，只会扑腾它又小又无力的翅膀，想要飞高。结果就是原地打转，然后被捉住……，所以，能够活下来的小鸡都是知道用腿快跑的，久而久之，这些小鸡遇到危险就会叫着小鸡快跑。” 　　“嗯？”石淼听得是一脸黑人问号。 　　赵小凤吐舌头，“真是傻爆了。” 　　石淼重拍一下凤妹屁股，嗔道：“管它傻不傻，你也要感谢周姐姐。” 　　“谢谢，周姐姐。” 　　石淼看到放在前台的价目表上打赏说明，立刻很大方的转账100万元。 　　周小芬被打赏金额后边的零数量给震惊了。 　　石淼淡然道：“我女儿的命可比钱值钱。” 　　周小芬咳嗽一声又问道：“要□□吗？我可以开增值税普通□□。” 　　“哈哈哈，□□就不用了。我看你这小姑娘越来越可爱了，晚上到我家一起吃饭，算是给不律践行，他明天一早坐飞机要去a市。” 　　石淼是那种不容易被讨好的女性，而她的讨厌和喜欢是直接摆在脸上，而间接救了女儿一条命的周小芬，在她心中的位置已悄悄从不喜欢有可能抢走儿子的陌生人转换成还不错挺可爱的晚辈上。 　　最后，周小芬被母女两人热情地拉上越野车。 　　石淼开着她的越野车，像查户口本一样询问着副驾驶位上坐着的周小芬。 　　老家在哪里？ 　　父母身体如何了？ 　　你长得这么可爱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你，你的个人感情经历是如何的？ 　　周小芬也不多想，就跟上学的小朋友乖乖地一一做答。 　　石淼对于周小芬毫不做妖的单纯性格感到惊讶，毕竟在她看来长得美的女孩总自带小矫情和小做作，但这些特点在周小芬身上是一点都看不到，特别是听到周小芬空白的恋爱史，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小芬，你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家庭情况虽不能给你助力，却也不会拖后腿。所以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找男朋友的话，要选条件旗鼓相当的…..比如我家不律，长得高，五官帅，个人能力非常不错，性格也好，而且和你一样没耍过朋友……” 　　周小芬对于石淼一秒变媒婆的画风有些不太适应，这时坐后车座的凤妹向着前方周小芬翻着白眼，不高兴嚷道：“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石淼用逗你玩的口气问赵小凤。 　　赵小凤小脸发红，大声宣布道：“因为，不律哥是我的，等我满十八岁就要嫁给他。” 　　“哈哈哈，你怎么嫁？”石淼嗤笑女儿。 　　凤妹直着脖子道：“我带着我的压岁钱嫁……” 　　“哈哈哈……这么早就开始攒嫁妆了，你爸听了还不气死。” 　　赵小凤翻着白眼，一脸不高兴地双手环在胸前，脑袋看向窗外，不再理车里的两位大人，特别是不给自己面子的妈。 　　石淼才不会顾忌女儿的心情，继续询问周小芬如何从一位背景普通的小村姑变成掌握一手神奇刺青术的大师。 　　“你是不是像小说写得那种有奇遇？” 　　周小芬回答的很诚实，“有奇遇，但不能说。” 　　“我懂，门派的隐私。”石淼心中满是好奇，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第94章 　　石淼很快把越野车开到c市市中心内某高档楼盘下的停车场。 　　赵家是住在顶楼的豪华住宅，房子套内面积三百平方米，站在客厅四米宽的落地窗前，向下首先可以看见c市的护城河，然后就是整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风光。 　　石淼轻描淡写解释道：“现在，两个孩子长大了，住太高的地方，不接地气。所以我在碧河四期买了一套别墅，等房子装修好就搬到那里去住，这样算来的话，我们以后就等于成了邻居。” 　　赵小凤伸着个小脑袋，盯着周小芬，炫耀道：“我在新家的卧室比周姐姐你的店铺还要大，打开窗就可能看见花园。” 　　“嗯。有钱真不错。”周小芬没有感情的羡慕话，会让炫耀之人没有任何成就感。至少，赵小凤听后直接撇嘴一脸不痛快。 　　石淼知道女儿的小心思，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用眼神警告小朋友要有礼貌。 　　餐厅里保姆阿姨很快将晚餐端上桌，没多久赵国富下班回到家，而赵不律代替石淼去接赵小龙也回到家了。 　　赵国富之前先是从赵不律口中听说周小芬刺青的传奇故事，今天又从石淼口里听过女儿的经历之后，他已不将周小芬当做普通人，而是有道行的大师，态度自带几份恭敬和尊重。 　　不一会，众人都围坐在餐桌边。 　　而赵小凤依然很努力地向周小芬介绍眼前这套餐桌和椅子是某国外奢侈品牌，加起来的价格也就二十万元左右。 　　赵国富看着最疼爱的女儿小小年龄表现得却如此肤浅，不由皱起眉头，咳嗽一声，然后道：“小凤，不得对客人无礼。” 　　赵小凤撅起嘴安静下来，但过了几分钟后，她故态重现一脸天真地问周小芬：“周姐姐，你的店铺多少钱呀？” 　　“一个月四千租金。”周小芬表情小得意：“便宜吧。” 　　“真便…...”赵小凤见自己准备说出口的话，被对方一脸得意的先说出来，瞬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软软地说道：“这有什么好…..” 　　“吃饭时间到，食不语，问东问西干什么？”石淼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女儿碗里，吩咐道：“吃。” 　　先被爸爸责，现在又被妈妈怼，赵小凤真正安静下来。 　　女儿安静下来了，就轮到石淼开始活跃气氛。之前她对于周小芬有偏见，但是女儿经历的事情，让她被动重塑三观，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上真有无法用科学解释之事。所以，看法的180度大转变，自然也让她对于周小芬的印象那是大改观。于是在猜到干儿子的心思之下，那就顺水推舟，给两位小年轻搭线吧。 　　所以，石淼话里的中心意思就一个，我很看好你们两人，你们要多接触多了解。 　　面对这熟悉内味的聚餐气氛，周小芬那是一点都不虚火，毕竟她可以被强迫经受周妈妈专业培训课的，课的名字就叫做《与众多嘉宾聚餐时，如何实现在文雅淑女进餐中热情又不失礼貌地有选择性回应问题，以达到相亲好印象的初级目标》。 　　赵不律也很快听出石淼的言下之意，先是有些担心周小芬会不高兴，但见周小芬不但没有表示出对于石淼这种明显拉郞配言语的反感，反而是大方地回应，偶尔也会露出小女生羞涩地微笑，他心中也放下心了，毕竟以他之前和周小芬相处的经验来看，周小芬是那种高兴就高兴，不喜欢就不喜欢，绝不会敷衍伪装的妙人。 　　晚餐就在和谐的气氛之下结束了。 　　吃过晚餐，大家坐在一起闲聊，石淼有目的地拿出家庭相册，将赵不律小时候的照片翻给周小芬看，特别是一张珍藏的女装照片。 　　赵不律难得露出小男生的模样，蹦过来想要将照片藏起来，却被小凤和小龙两个双胞胎反水抢走相册。 　　龙哥很惊喜：“咦咦，哥哥穿这身裙子比妹妹还好看。” 　　赵小凤小手捧脸，眼睛闪亮亮道：“哥哥穿裙子真好看。我最喜欢妈妈的星空晚礼服，不律哥哥你可以穿那套裙子，一定比妈妈漂亮。” 　　“喂，你们两个小鬼头，高大帅气的我可不是女装大佬。”赵不律假怒实宠溺抱起两位小朋友。 　　一阵欢声笑语之后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三十分钟，石淼见时间已不早，就让赵不律开车送周小芬回刺青店。 　　赵不律和周小芬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封闭的汽车中，赵不律仿佛感觉自己闻到坐在副驾驶座上周小芬身上传来的清新柠檬味香水味，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年轻的他心中有一个冲动，他很想向身边少女吐露一些小心思。 　　比如说，他经常想给她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他发现自己有点喜欢她，不知道她对他有什么想法。 　　但，赵不律还是克制住冲动，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一个表白心情的恰当时机。 　　周小芬并没有感觉到车中的气氛有任何的异常，她正在飞信里回复周妈妈，关于前几天相亲活动的后续情况和自己想法。 　　周小芬：妈，请帮我拒绝对方好吗？ 　　周妈妈：哎呀，我感觉李阿姨的侄儿不错，名牌大学毕业，高薪有房，长相也还过关…… 　　周小芬：不要，不合适。 　　周妈妈：所有相亲见面的人，你都说不合适，我问了别人，人家主动找你聊天，你的回复就是干巴巴的：对不起，我们两人不合适。别人说：多相处一下，说不定就合适了；然后，你就回答别人，我有事在忙，等闲了再聊…。 　　周小芬：我说的是实话，只要面对他们，我就感觉做其他事比和他们聊天更重要。 　　周妈妈：…… 　　一分钟后，周妈妈一个电话打过来。 　　接通电话，周小芬就听着周妈妈在电话里大声叫道：“周小芬，我给你说，别用不合适这个理由敷衍我，你倒给我说清楚，蒋阿姨的儿子和你，你们不合适在哪里？” 　　汽车开着空调，所以车窗关死了，在这样密闭的空间之下，周小芬手机里传出的声音，让驾驶座上的赵不律也隐约能听见手机对面周妈妈的声音，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周小芬。 　　周小芬也注意到这个情况，为了避免对方听到母女对话而产生不必要的尴尬，她把头扭向车窗方向，紧握住手机，捂嘴小声道：“带假发，秃头。” 　　周小芬这五个字一招毙命，周妈妈沉默了几秒之后，劝说道：“……秃头，这说明对方聪明……” 　　“嗯？”周小芬很怀疑颜控属性极高的周妈妈这句话的从心程度。 　　听出女儿怀疑的鼻音，周妈妈讪讪道：“这样的话，你们两人是有一点点不合适啦。那吴家的大儿子，他可是头发浓密，长得高，虽然家里情况不太好，但是人品过关……” 　　“显老…..” 　　“王家侄儿呢？” 　　“太瘦。” 　　周妈妈怒了：“你比我还颜控…你想要什么样的，难不成想要之前你床头海报上明星那样的吗？” 　　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太过响亮，让开车的赵不律忍不住关心地看了一眼周小芬。 　　周小芬想到曾经床头贴满的赵不律海报，再见海报主角就坐在身边看向自己，她第一次感觉有点刺激又有点尴尬，感觉鼻子有点不舒服，当时打了一个喷嚏。 　　“哼，死丫头，别用喷嚏转移话题，我不会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只问你是不是不想耍朋友…” 　　“啊切啊节~~~”周小芬怀疑自己对水上的香水瓶气味有点过敏。 　　赵不律听到周小芬的喷嚏，忍不住问道：“小芬，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吹一下风。”周小芬将自己这边的车窗摇开。 　　周妈妈的耳朵尖听到女儿手机那边传过来有点低沉的男性声音，当时就追问道：“你身边有人？” 　　“是的。”周小芬莫名有点小慌。 　　“男的。”周妈妈肯定地说道。 　　“是的。”周小芬老实回答。 　　“就两个人。” 　　“嗯。” 　　周妈妈老道地掐指一算，露出笑容：“嘻嘻，声音很年轻好听，嗯，看来是一起吃完晚饭送你回家吧。” 　　周小芬：……感觉被老妈隔空监视了。 　　周妈妈见女儿不回答，像抓住女儿把柄小得意道：“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说不合适，看样子，你这是偷偷摸摸，背着我和你认为合适的人相处吧，那人情况如何，给妈妈说说。” 　　“哎呀，就是普通朋友，没有那层关系。”吹了一下风，周小芬感觉鼻子舒服了。 　　“哼，这个时间孤男寡女在一起的朋友是普通关系吗？你当你妈没耍过朋友吗？拍张照片发给我看一下。” 　　周小芬看了一眼旁边开车的赵不律，直接将手机里曾经保存的赵不律照片发到老妈飞信上。 　　周小芬：【照片】老妈请不要过度解读。 　　半分钟后，看过飞信的周妈妈阴阳怪气道：“哟，小姑娘长大了，是学会骗妈妈？还是学会yy了？” 　　周小芬淡定回应道：“妈，我没骗你，你爱信不信。” 　　女儿咸鱼般的口气，气得周妈妈直接挂断电话。 　　赵不律将车开得稳稳地，这会问道：“你和你妈吵架了。” 　　周小芬耸肩道：“是的。” 　　“可能告诉我吵架原因吗？” 　　“就是相亲…...” 　　“嘎止….”赵不律果断地将汽车停在路旁边，声音低沉中带着惊讶，“你去相亲了。你今年应该没有满二十岁吧。” 　　周小芬点头同意赵不律的说法：“就是，我妈赶着让我去相亲，一副怕我辜负法律赋予公民最低结婚年龄的权利。” 　　赵不律喃喃道：“我也没到结婚年龄。” 　　“没有给你安排相亲还真幸福。”周小芬叹了一口气，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样 “就前几天我回老家，连着相亲八场……” 　　“还这么多次。”赵不律微瞪大眼睛看向周小芬，一脸小委屈道：“有相上的吗？” 　　周小芬道：“都不合适，所以我妈生气了。” 　　赵不律佯装老成，很有经验地说道：“现在，许多年轻人都是自己找对象，很少能相亲成功的。” 　　周小芬点头同意，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周小芬一看，是周爸爸来电，便接通电话。 　　“小芬，我听你妈说，你现在跟一男的在一起。”周爸爸一上来就是质问口气：“这么晚，你们两人独处是准备干什么吗？” 　　周小芬扶额感觉头痛， “爸爸，今天我是受一位客人的邀请去她家里吃晚饭，吃完晚饭之后，就有朋友送我回家。事情就这么简单，老妈是想多了，脑补过头了。” 　　“这还差不多。”周爸爸听了女儿解释这才放下心，然后跟身边的周妈妈解释一番，这才又对周小芬道：“你妈说，让你拍张照片给她，结果你把明星的照片发给她，她现在正在生气，你一会给你妈打一个电话，安抚一下她，她也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老爸，我才十九岁，离合法结婚的时间，都还有十一个月……” 　　“你妈这是给你提前做准备，免得你年龄到了瞎忙？” 　　这个答案只能让周小芬无力翻起白眼。 　　手机对面隐约传来周妈妈小气愤的声音，而周爸爸继续对周小芬道：“主要是你拒绝所有的相亲对象，让你妈还得陪笑跟对方好言解释……她多半也是听到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心里有气…结果，你又对她开玩笑敷衍她，所以她很不高兴。其实吧，如果你真抗拒相亲的话，你就直截了当地跟你妈说，你不想去相亲。” 　　“我妈，她会听我的吗？” 　　“你认真给她强调，她会听你的。一会记得给你妈打电话，说点好听话，知道吗？” 　　周小芬嘟起嘴，打开车灯，然后拿出手机，对着赵不律道：“我们合拍一张照片，告诉老妈，我没说假话，我现在就是和你在一起。” 　　当时，赵不律脸上表情就不受控制地露出傻笑，心里欢快地rap：她说，和我在一起，在一起….. 　　怎么办，惊喜来得这么突然，这算是未来女朋友（？）家长单方面见到我了吗？ 　　我算是在长辈面前混了一个眼熟吗？ 　　他们会不会因为第一印象是照片，对我的认识产生偏差？ 　　周小芬是绝对没有想到，她的一个提议，就让赵不律脑补出一首唱跳新歌，还有一万字的现实文学小说。 第95章 　　一分钟后，在家生闷气的周妈妈收到女儿的飞信。 　　周妈妈打开飞信，看见女儿发的合照，发出鸡叫：“咯咯咯咯咯……” 　　“你怎么了？”周爸爸狐疑地看着周妈妈。 　　周妈妈眉飞色舞：“咯咯，女儿真耍了一个长得帅的明星男朋友。” 　　“真的？” 　　“千真万确。你看照片都发给我了。” 　　周爸爸看着飞信里女儿发给老婆的内容，然后死盯着女儿和一位男性在汽车里微笑的照片一分钟，最后嫌弃地挑剔道：“也就长着好皮囊而已。” 　　周妈妈笑道：“你就酸吧，人家不只长得帅，还长得高。” 　　周爸嘴角抽动，怼道：“别人坐着，你都看出身高了，你这眼神是折尺吧。” 　　“切。”周妈妈一个白眼送给周爸爸，喜滋滋道：“你看他们两人光长相就配得不能再配了，至于其他的……你还别挑剔小伙子，你女儿也就高中毕业，开个小店而已。” 　　“有这么说女儿的，小芬长是乖，性格好，人品正，又孝顺，样样都好。” 　　“行行，你说得都对。”周妈妈满意看着照片，“但我也说得对呀，这小伙子一看多精神呀，光颜值就过关。” 　　“你就不关心对方人品吗？” 　　“我女儿，我了解，她胆子那小，要是对方人不好的话，她可不敢接触……不过，当妈的也要多关心一下她，我就给她打个电话。” 　　“女儿在照片下边还发了一段话。”周爸爸看着飞信信息念道：“对方只是朋友，请不要误会我们两人的关系，还有照片千万不要外传，否则女儿会被他的粉丝撕成渣。” 　　“我才不会外传呢？”周妈妈钻到卫生间，然后坐在马桶上就开始上网寻找赵不律的相关信息。 　　客厅里周爸爸也是同样的动作。 　　这个小插曲很快结束，赵不律开车将周小芬送到刺青店。 　　赵不律坐在汽车里，看着周小芬打开商铺门，关上门。 　　商铺的二楼灯亮，周小芬探出头看汽车是否开走之时。 　　一人坐车内，一人站在窗内，遥遥相望的两人，同时露出微笑，挥手告别。 　　当赵不律开车离开之后，周小芬也倒在了床上。 　　手机响起。 　　周小芬一看周妈妈的电话。 　　“妈，我已安全回到店铺了。” 　　“知道了。”周妈妈关心了女儿几句之后，着急地问道：“你和赵不律现在到底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不许说谎，我可是开了免提，和你爸一起听。” 　　周小芬强烈感觉到无奈，老实说道：“他是刺青店的一位客人，我们的关系也就是店主和客人…” 　　“哼，你这关系可变得够快，一开始是普通朋友，现在又是店主和客人。” 　　“人际关系是发展的，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周小芬认真说明。 　　周妈妈关心道：“我上网查了一下赵不律的情况，只是网上资料不全，他是哪里的人，家里情况如何？哎呀，我知道你想说你们是普通朋友，但就算普通朋友也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吧。” 　　周小芬道：“他是孤儿。” 　　周妈妈倒吸一口冷气道：“真的。” 　　“真的。” 　　周妈妈听到赵不律是孤儿，不由对对方产生几分怜惜，小声道：“那你就和他好好相处。其实吧，妈妈也不是真得想催你早点结婚，妈妈只希望你在合适的时间享受美好的恋爱。不要像老妈一样，二十几岁遇到你爸，什么都不懂相处两个月就被你爸骗了，然后慌慌张张出嫁……” 　　“喂，你说什么？当初……”旁听的周爸爸生气了。 　　于是，还没聊几句，手机对面的两位家长就闹了起来。 　　周小芬提高声音说道：“爸妈，我还有一件事情给你们说。” 　　吵闹声停住了，周妈妈说道：“什么事情？” 　　“我今天挣了一百万。” 　　“哈哈哈哈，女儿你会说笑话了。” 　　“不是笑话。” 　　“那你这一百万是怎么挣的，不会是那个明星朋友送……” 　　“妈，你别乱猜，我是开刺青店的，当然是店里刺青挣得钱。” 　　“好吧，你要是真挣了一百万的话，你干脆就在c市买一套面积大一点的房子，我和你爸偶尔还可以到c市住十天半个月陪陪你，这样的话，你相亲对象的范围也能扩大许多。” 　　“…妈，你就当我没有挣到一百万。” 　　结束和妈妈的通话之后，周小芬当即分别转到周妈妈和周爸爸的账上各10万。 　　周妈妈看着手机上的转账短信，先是激动，然后很淡定给女儿发了一个飞信。 　　周妈妈：我相信你挣了100万元，你转给妈妈的钱，妈妈先替你存着。 　　周小芬；妈，这是我给你和爸爸的零花钱，顺便花。 　　周妈妈：微笑ing。 　　周小芬：世界这么大，应该去看看。 　　周妈妈：我女儿就是大气。 　　放下手机的周妈妈，激动地抱着周爸爸道：“女儿长大了。” 　　周爸爸看着手机上的转账通知，回想曾经的小粉团子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大人，虽未成家，但现在看来已成功立业了，不由眼眶湿润了。 　　晚上九点钟过几分，周小芬依着原本计划去灰黑世界。 　　周小芬抱起皮蛋瘦肉，然后背起登山包，包里装满食物和因在现实世界放得太久已有霉点的第三卷 皮制文卷。 　　一进入灰黑世界，首先迎接她的就是系统小一哀怨的声音：“亲爱的使用者，欢迎你回归，这次你这么久才回归，小一非常担心你的安全。” 　　“卡卡~~”卡卡冲入周小芬的怀里，然后主动给了周小芬一个贴面吻，当然它也顺带得到皮蛋瘦肉的猫爪拳。 　　周小芬早已放弃猫鲸和睦相处的愿望，只能放手让两只小皮孩，自己去玩吧。 　　“这次的确回归得有些晚，对不起。”周小芬心里计算了一下，对于灰黑世界而言，自己离开了差不多有六十六天。 　　“希望使用者专注完成长期任务和新手任务三，你完成任务的效率有些低。”系统小一自问自答道：“小一很担心使用者被现实世界的俗事所耽搁，导致任务失败，所以非常关心使用者你为什么会这么晚回归。” 　　见系统小一有点不依不饶，周小芬只能向它解释：“之前，你不是猜我失恋或结婚耽搁完成任务吗？现在好了，我终于走向你预想的未来第一步，我回老家相亲了。” 　　“相亲？”系统小一爱到惊吓有些失声，沉默几秒，它回答道：“相亲成功的机率很小。” 　　“咦，你还研究这些数据。” 　　系统小一道：“是的，在没有你的日子，我就研究数字。” 　　“研究数字？”周小芬好奇一问：“有什么成绩吗？” 　　“数秒5707765。”系统小一熟练地报出一个数字。 　　“你数得挺多的。” 　　周小芬将登山包里的第三部 文卷放入装第一部文卷的木箱中。 　　这时她注意到放到木箱里的第一卷 上的霉点没有扩大，心中松了一口气。 　　周小芬不想再出现这些古物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造成霉变或损伤，她觉得应该考虑以后每次离开灰黑世界之前尽量保留一点下次可以进入灰黑世界的黑色念力。这样的话，可以确保这些文卷不会因为自己缺少黑色念力无法进入灰黑世界，而导致在现实世界逗留太久而出现霉点。 　　周小芬打开小铁箱看着箱里最后四个文卷，然后毫不犹豫将第四卷 和第五卷拿出来，又其他木箱里取了一些供奉品，一起放入登山包里。 　　之后时间，周小芬将带到灰黑世界的食物全部搬在木屋外。 　　龟村长得知神使终于再次出现，带着牛大马不停蹄地赶到不律庙。 　　当龟村长看到周小芬带来的食物，激动地表示感谢，而牛大自是默默从将食物搬到院中堆放物品的角落。 　　从龟村长口里，周小芬才知道整个大陆开始进入每年食物最短缺的几个月了。 　　食物短缺的原因很简单。 　　一是黑海一里内的百分之七十的鱼类要游回产卵区，而这些鱼类要等到三个月后才会返回。 　　二是树林里可成熟可食用的根茎或果实已被采尽，需要等待新一季的生长。 　　“下次，我再给你们带一些食物。”周小芬内心是十分感谢渔村村民“送”给她的供奉品，解决了她刺青材料缺乏的问题。毕竟，靠顾客自带刺青材料，并非长远之计。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为龟村长安排过来的两位村民进行刺青。 　　就在周小芬完成刺青，一位名叫杂杂的鱼人村民站在庙院门口，小声地招呼着龟村长，“龟村长，有疑似鬼使的人突然出现在村里。” 　　耳尖的龟村长早已听到庙外的动静，因为之前神使吩咐过要注意鬼使的出现，所以他也正准备向神使禀告。 　　周小芬一听，当即表示要去看一下鬼使，龟村长知道自己走路太慢，怕耽搁神使之事，便将手中拐杖奉上，做为照明工具。 　　周小芬拿着拐杖，快步跟着这位长着鱼头人身的村民旁边，而在她身后牛大就像一位护卫般沉默地跟着。 　　“有多远？”周小芬一走出庙院，就感觉到满天的灰烬向她扑来，当时就想起之前受到灰烬污染的不舒服感。 　　“就在前边墓地。”杂杂指向不律庙的北方。 　　周小芬初来渔村时，曾经环游过这个小渔村，知道北边的墓地离不律庙非常近，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心里便有了底。 　　在杂杂的带领之下，周小芬很快来到了墓地。 　　杂杂放轻脚步，指着前方，小声说道：“他还在那里，今天我路过这里时，他突然出现了。” 　　周小芬向前几步，借着拐杖上的光源，看到不远处黑暗寂静的墓地中隐约有一个黑影藏在一棵枯树后。 　　周小芬闭上左眼看向黑影，发现对方身上并无命光存在。 　　显然，拐杖上的光源早已引吸住墓地中那位黑影的注意力，对方紧张地看着光越来越近，然后先是看到光影中最前方鱼头人身的杂杂，然后就是长得最高的牛大，光源中心位置的周小芬长得不够高，自然被忽视了。 　　周小芬在拐杖造成的光源下慢慢将黑影看清楚。 　　首先，对方是一个人。 　　然后，对方是一位女性。 　　就这样双方慢慢地彻底暴露在彼此眼中。 　　“啊啊啊，鬼~~~” 　　一声凄厉叫声之后，黑影被吓得消失在墓地。 第96章 　　站得不够高，走得不够快而被忽视的周小芬，还没有来得及将“王兰”两字叫出声，就眼睁睁地看到与上次如出一辙的消失事件。 　　与此同时，从消失的王兰身上留下的一股黑色念力明显飘向不律庙。 　　队伍最前方的杂杂先被王兰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又被对方瞬间消失的情景惊得大拳捶小胸口里直冒水泡，“哎呀，吓死人家了，这东西一定是鬼使。” 　　周小芬心想却想着另一个问题：王兰出现在灰黑世界 ，但她身上没有命光存在，是否意谓着对方并非肉身出现在灰黑世界，更有可能是魂魄或意识梦游这个世界。 　　连遇到两位属于她刺青客户的人出现并消失在灰黑世界，周小芬隐约找到这种现象出现的一种答案，那就是现实世界的她们有可能因为某种契机从而受刺青影响来到这个世界。 　　因墓地没有其他可查的信息，三人没有多逗留，转身快步回到不律庙。 　　在铜灯的光芒之下，周小芬感受着离开不律庙而沾染上的末日之灰从身上消失，又看了一下左手心处的黑色念力，决定在黑色念力没有消耗完之前，留下可供下次进入并短时停留在这个世界所需要的黑色念力，这样可以方便她随时归还带到现实世界的皮制文书，以避免文书又出现损坏。 　　于是，周小芬抱起皮蛋瘦肉向卡卡，带着背包离开这个世界。 　　才回到现实世界的刺青店，周小芬随手携带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商业街，美艺纹身店中空荡荡的，九点钟营业时间结束，员工就纷纷收拾个人用品向临时店长王兰告别。 　　因表姐冲动且无计划的蜜月安排，让王兰是赶鸭子上架地当了一次临时boss，所以，她每天的工作除了纹身师本职工作之外，还需要在纹身店每天开门前和关门后完成属于店长或老板的一些工作。 　　今天结束营业后的收尾工作不是很多，王兰在很快完成这些繁琐事情之后，正欲关上店内照明灯离开纹身店。 　　而这时她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困倦感，顾不得其他的她打着哈欠摇晃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心想闭眼休息几分钟再离开。 　　结果，王兰坐在沙发上就直接睡着了。 　　睡着的王兰很快做起噩梦，然后被这个噩梦给吓醒。 　　被吓醒的王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黑暗的前方，表情还有些恍惚，整个人一副不知身在何处，沉浸在噩梦余威的状态。 　　几分钟后王兰终于清醒过来，环望四周空无一人的黑暗纹身店，店外霓虹灯光透过玻璃门投在她的脸上，耳边隐约可以听到从店外传入的喧闹之声。再回想起刚才的梦，她打了一个冷颤，然后从沙发上跳起身快速将店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置身在灯火通明的纹身店，让王兰舒了一口气，但某种不可言说的胆怯和害怕的心情却依旧萦绕在心中。 　　王兰几乎是毫不犹豫，拿起手机就打给周小芬。 　　前两通电话都处于无法打通状态，还好第三通电话终于打通了。 　　听着手机接通的声音，王兰紧张的心情稍有缓减，问道：“周同学，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刺青店里。” 　　“周同学你今天回出租屋住吗？”王兰撒娇般小声说道：“我一个人回出租屋有点害怕。” 　　刺青店内周小芬停在楼梯口，回想灰黑世界中出现的王兰，有意问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怎么突然胆小了。” 　　“我给你说，我刚才突然睡着，然后做梦梦见自己在地狱，看到可怕的怪物，长着锅一样大的鲶鱼头，身体…” 　　王兰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般向周小芬讲述自己做的噩梦内容。 　　显然，王兰和蒋婧对于噩梦描述都非常相似，特别是在梦中对所见人或物实际外观的扭曲度、以及产生的恐惧感，在旁观一切发生的周小芬眼中都是被明显放大n倍了。 　　而周小芬也注意到王兰说到的一个细节，在梦中她的耳朵有出现发烫的感觉，就像当初旋龟刺青产生效果让她听到来自高空声音时的感觉。 　　“现在，我醒来还，一回想刚才做的梦就是惊魂未定，不敢出门。亲爱的周同学，你离我最近，你过来陪我回屋吧。” 　　“那你在店里等着，我马上来找你。” 　　“好的。” 　　周小芬将怀里的皮蛋瘦肉放到肩上，然后关上店门走向纹身店。 　　从刺青店走路到纹身店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 　　周小芬走在僻静无人的路上，听着凉鞋落在人行道上发出的有节奏轻脆声响，嘴里忍不住念数：“1、2……” 　　这时，周小芬突然想到之前和系统小一的对话内容，系统小一说它在周小芬不在的时间里就研究数秒，还给出一个明确的数字5707765。 　　周小芬心生好奇，拿出手机一计算，5707765除以60秒再除以60分钟，再除以24小时。 　　当手机的计算器上出现66这个熟悉的数字时，周小芬愣了一下，因为这个数字正是她上一次离开再回到灰黑世界间隔的那个世界的天数。 　　“难道，我上次一离开，你就开始数秒…”周小芬小小撅嘴自语道：“小一，你这是迂回地控诉我回归的太慢，让你没事做只能机械数秒吗？嗯...突然感觉心情有些微妙了。” 　　此刻，周小芬免不了开始脑补此刻灰黑世界中的系统小一，正拿出小本本暗暗地将自己的迟归记入黑历史中，嘴里还数秒：“2802，2803…” 　　肩上蹲着的皮蛋瘦肉看到不远处的纹身店，发出声音提醒周小芬，“喵喵~~” 　　周小芬挠了挠肩上皮蛋瘦肉，问道：“皮蛋，你想卡卡吗？” 　　“喵~~”小猫一脸惊愕色：两脚兽在说什么傻话呀。 　　晚上的九点，商业街的繁华地带还处于喧嚣中，而处于商业街边缘的纹身店，周围的几家店铺全部已关门，只有纹身店还灯火通明。 　　周小芬走到纹身店门口，敲了敲已关上的玻璃门，对着店内叫道：“王兰，你收拾好了吗？” 　　“来了来了。” 　　王兰快速背上包关上灯，走出店里拉下卷帘门上锁，最后关上玻璃门上铁链，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关门的动作可真熟练。”周小芬比了一个赞，“看来这段时间的临时店长工作把你培养出来了。” 　　“那是。”王兰得意地笑了一笑，然后挽住周小芬的胳膊，“我们走吧，我现在有点饿，我们买点东西回去吃...对了，阿苏约我们后天或大后天，白天一起逛街，晚上唱卡拉ok。” 　　“卡拉ok？”周小芬对于这个名词还感觉有些陌生。 　　“就是歌唱，你应该还没有尝试过吧。”王兰解释。 　　周小芬道：“我连歌都很少听，就不要说歌唱了。” 　　王兰听后轻叹道：“我记得小芬是属于唱歌永远走调的麦霸，而你...应该算是一心为民埋头刺青的学霸吧？有时间的话，你也要学着如何玩，比如和朋友，也就是我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之类的...对了，等到小长假时，我们就一起出去玩，我要好好教教你如何享受生活。” 　　“好……”周小芬微笑着回答，但下一秒她脸上的笑意淡去，因为她的左耳隐约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呼吸声。 　　周小芬停下脚步，目光环绕四周。 　　此刻，这条街上所有店铺大门紧闭，之前还唯一亮着的纹身店logo霓虹灯也已熄灭，只有路边几盏路灯的微弱灯光照亮周围。可以说在她的可视范围内，除了她和王兰外，再未看到其他人。 　　而那轻微的呼吸声仔细辨认，好像是来自纹身店正对面路灯旁边的公告栏后边。 　　王兰注意到周小芬突然停步，于是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催促道：“周同学，我们走吧。” 　　周小芬听见那个呼吸声明显变急促，好奇之下她闭上左眼看向公告栏方向。 　　只见在一片黑暗中公告栏边缘隐约有一缕命光透出来。 　　王兰注意到周小芬这个特殊的动作，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周小芬指向黑暗中公告栏的位置，“那边有呼吸声。” 　　当时，王兰就被吓了一跳，挽着周小芬胳膊的手更加挽紧对方，有点小紧张道：“什么呼吸声，这个时候，难道是…鬼？” 　　“嗯？”周小芬怀疑王兰这是患上噩梦pdst，她直接将手机自带电筒打开照向命光所在位置，轻声问道：“谁在那里？” 　　因路灯和公告栏之间有三棵一人高的绿化灌木丛，所以公告栏后的位置也算是一个视角的盲区，但周小芬根据对方呼吸的声响判断那里是人而不是猫狗之类的动物。 　　“喵~~~”皮蛋瘦肉用奶猫声声援周小芬。 　　藏在暗处的人没有动静，周小芬又向前走了小步。 　　王兰死死拉住周小芬手，身为女汉子的她面对这种夜黑风高时，也有些胆怯。 　　周小芬轻拍王兰的手，停下步子，又叫了一声道：“谁在那里？” 　　周小芬的无所畏惧，让王兰也渐不害怕，她也拿出手机对准公告栏位置，附和周小芬，放大嗓门叫道：“三更半夜，谁躲在这里？” 　　王兰这一大嗓门不仅将周小芬惊了一跳，显然也“威慑”住那位现场“神秘佳宾”。 　　公告栏后传来细碎的声音，几秒钟后有一位带着帽子的男性避着光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道：“去xx，这条街是你们家吗？我躲在这里抽烟，管你们什么事。” 　　“不是鬼，是活人。”周小芬回答了刚才王兰提出的问题。 　　见对方只是一位活人，王兰松了一口气，插腰道：“这里是公共场合禁止吸烟。” 　　其实刚才对方说到抽烟时，周小芬就感觉到手指处的连心刺青产生刺痛，当时她就知道刺青在提醒她，这位陌生的男性在说大谎。但她不会去揭穿对方的谎言，一是她对于他为大半夜藏在这里的原因兴趣不浓，二是她相信就算自己揭穿对方在说谎，对方也不会说出真话，所以就不必费口舌多说什么了。 　　“呸，大半夜还禁烟，你骗鬼吧。胡搅蛮缠的。”男子的火气有些大，但目光却游离，用手轻挡住晃眼的手机光照到脸上，嚷道：“喂，小女表，你们再用手机照着我，我就不客气了。” 　　“你这人的嘴怎么这么脏？” 　　“你管我，死xx。”男人嘴里说着不客气，人却朝着商业街另一边走去。 　　“切。”王兰见对方离去的背影翻了一下白眼，对着周小芬道：“我们也快点走，我现在特想汤家的铁板烧，要是去晚了，他家有可能已收摊了。” 　　见对方已离去，周小芬小声提醒王兰一句：“那人在说谎，刚才他藏在那里，不是为了抽烟。” 　　王兰一惊，忙道：“那他在那里干什么？我看他又不像是乞丐或流浪汉。” 　　商业街上配套设施很齐备，所以偶尔会有流浪汉和乞丐躲着商业街巡夜保安睡在商业街的桌椅上。 　　王兰又猜道：“...难道是想抢劫店铺，但这条街上一没有珠宝首饰店，二现在店里都是电子支付，还有报警系统，所以抢劫应该是没收获吧。” 　　周小芬道：“我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想干什么。只是感觉对方的行为很可疑，如果你下次还在附近看见他的话，就小心一点。” 　　周小芬身上的其他预警性刺青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她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或威胁性。 　　“还好今天你来接我。”王兰哀怨道：“我发现我除缺钱外，还缺一个男朋友……或女朋友吧。”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离开了纹身店。 　　吃了夜宵，两人回到出租屋，就各自洗漱上床睡觉了。 第97章 　　第二天一早，睡了一觉后元气满满的王兰早早离开出租屋，现在的她要提前半小时到纹身店履行临时店长工作。 　　周小芬如平常时间来到刺青店，在完成日常的清洁打扫之后，她坐在店内沙发上，喝着白开水，拿出第四卷 皮制文书准备开始翻阅内容。 　　今天早早一早独自一人跑到刺青店中。 　　“早早，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奶奶在家看电视，我跟奶奶说，想到周姐姐店里画画，所以奶奶同意了。”早早边说边打开彩虹马背包，拿出爸爸给她买的各色蜡笔和素描纸。 　　周小芬将茶几移动了一下，方便早早坐到小板凳。 　　“早早今天想画什么呢？”周小芬给早早倒了一杯水。 　　“谢谢，周姐姐，今天我画公主。”早早将自己带来的公主海报摊开，准备照着海报画公主。 　　早早安静的画画，而周小芬也安静地看着文书，也许是连续翻译了三卷文书，她感觉今天翻译第四卷 文书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变快了一些。 第四卷 皮制文书前半段内容继续是记录笔者和不律在流浪过程中遇到的一些特别的人和特别的事情。 　　某一天，他们因躲雨进入一处破屋，而那时破屋里已有一位躲雨的兽人。对方是坐在地上手编着草帽。 　　在笔者眼中，这位躲雨的兽人身上有着和不律非常相似的色彩，而笔者也把自己的这个感觉告诉了不律。 　　不律在听后轻声在笔者耳边道：祂和我一样，也是刺青使。 　　这位躲雨的刺青使称自己为野草。 　　于是，两位与众不同的刺青使围坐在篝火边，烤着湿透的衣服，交流着属于刺青使的信息。 　　而笔者这时才知道刺青使可以通过看见动物、植物甚至生灵上的命光去预测他们未来的命运，而在世间活着的生命中唯有刺青使身上没有命光。 　　但这时野草却神秘一笑问道：你认为我们刺青使不是这个世间真正的生灵，所以也就没有属于生灵的命光吗？ 　　不律点了点头。 　　野草道：相逢却是有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的主角就是野草，祂曾经属于某神族后裔部落的刺青使，今年刚过八十岁后就被部落勇士们护送回了分神殿，但野草祂并不想自己回到分神殿然后消失在回归池中。于是，祂偷离开分神殿，而离开那里的原因很简单，祂要去神殿总殿，寻找属于自己的命光。 　　一向波澜不惊的不律难得露出惊讶之色，问道：我们有命光？ 　　野草告诉不律一个惊天秘密，刺青使也是有命光的，只是祂们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命光就被神殿里的神官强行剥离身体。 　　而那些被剥离身体的命光就藏在神殿总殿之中。 　　同时，刺青使的真正寿命其实并非神殿所说的八十一年，因为在千年前，刺青使做为神在凡间的投影，可以逗留世间的时间至少两百年以上。 　　只是，现在刺青使的命光被神殿所控制，从而导致刺青使逗留在凡间的时间也被神殿掌握。 　　“我想要夺回属于我的命运。”野草看着屋外被风雨吹打却顽强生长的野草，“我想我如野草般秋枯春生，自由生长。” 　　第二天，当笔者醒来之时，野草刺青使已离去。 　　而这段故事也就像是笔者和不律流浪生涯中的一个小插曲。 　　周小芬看着第四卷 文书内容如痴如醉，直到王兰的电话铃声把她从阅读的快乐中唤醒。 　　王兰在手机里告诉她，表姐张丽雅今天晚上蜜月归来，然后她和她老公两人在明天中午邀请店里的员工以及周小芬参加一场极简化的婚宴了。 　　“我姐说了，你就不要送礼或送红包了，因为你的福玉刺青就是最好的礼物，她还应该反送你一个红包以表示谢意。”王兰又加了一句道：“我姐说你对她而言完全等于送子观音了。” 　　“嗯？”周小芬傻了，感觉自己跟送子观音一点都不搭边。 　　“哈哈哈哈，我已通知你了，现在有事，哈哈哈哈，挂了，送子周。”手机对面的王兰在傻笑成驴的bgm中挂断了电话。 　　周小芬：=。=有被冒犯。 　　周小芬准备放下手机，再次拿起皮制文书时注意到现在已是中午，而早早已不在店中。 　　茶几上，早早小朋友留下的纸条，上边用拼音加字写着：奶奶来接早早回家吃午饭，周姐姐看书太认真，早早就不打扰你了。 　　小朋友都回家吃午饭了，周小芬自然也到吃午饭的时间，在简单吃完午饭之后，她就关门上两楼午睡了。 　　躺在床上，周小芬还想着第四卷 文书的内容，特别是关于刺青使看到命光的描述，显然比起刺青使可以看到任何有生命的生物命光范围来看，自己眼睛能看到的命光也就只有人类和少数动物而已。 　　也许，这就是人类身体和刺青使本体的区别吧。周小芬在淡淡睡意间用手捂着右眼，用睁开的左眼看着整个世界变成水墨写意式。 　　午睡结束之后一开门，便有一位年轻的男性客人上门，表示想要在背上纹上佛经。 　　而处于学习纹身初级阶段的周小芬立刻很热情地将客人指路商业街的美艺纹身店。 　　在好不容易将这位顾客劝走之后，周小芬继续翻阅皮制文书第四卷 后边的内容。 　　就在笔者和不律流浪的第七年，不律针对刺青材料的改善研究终有小成。 　　不律发现藏在万物中的灵光，而这些灵光形成的线便可做刺青材料。从此以后祂放弃用残酷或血腥的方式获取刺青材料的方式，走上就地取材，万物皆可为刺青材料的神奇道路。 　　当然，以灵线为材料的刺青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这种刺青无法永久存在于身体上，它会随着时间渐淡去并消失。 　　但没有人会在乎这个缺点，因为对于那些从未得到刺青使青睐的生灵来说，能获得神赠下的刺青已是足够幸运，更不要说不律完全不需要他们供奉那些有可能有生命才能猎取到的危险刺青材料。 　　从此，不律开辟出一条与前人完全不同的刺青之路， 　　就这样，笔者和不律的身后渐渐出现跟随者，他们敬畏不律，也爱戴着祂。 第四卷 皮制文书完结在不律成功创造出新刺青预知之香而结束。 　　周小芬看着文书结尾处笔者简单勾勒出的预知之香，有些怅惘地叹息一时，再看时间已是半夜，简单梳洗一番后就直接睡在刺青店的两楼。 　　第二天一早，周小芬按部就班继续第五卷 皮制文书的翻阅。 第五卷 的一开始，不律告诉笔者：祂已预知自己留在这个世间的时间不多了。 　　而那一年，笔者还没满二十八岁，而不律也不过二十一岁而已。 　　笔者不相信这个预知，因为不律还太年轻了。 　　不律却平静地说道：自己成为流浪刺青使，整整十年未曾向神殿献礼，所以，祂已感觉到自已不可能像其他刺青使能维持住八十一年的寿命。 　　笔者问：你想回神殿吗？ 　　不律摇头，道：如果死亡来临，我想葬身在海中，而不是消失在回归池里。 　　笔者忍住伤心，带着不律来到某处海边，静静看着海洋上的日升日落。 　　三天后，笔者和不律决定定居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里。 　　小渔村非常破烂，住在这里的生灵也就几户而已。 　　笔者和不律决定停下步脚定居于此，自然那些跟随着不律而来的生灵们，也纷纷入住渔村，瞬间整个渔村从几户人家变成几十户人家。 　　定居在渔村的第一天，笔者就召集人手开始在渔村旁边为不律修建属于祂的刺青庙。 　　小渔村出现了一位刺青使以及刺青庙正在修建的消息，很快传遍方圆几百里的各个村落，于是又有许多生灵赶到渔村，然后加入修建刺青使庙的队伍。 　　在这些生灵疯狂的热情之下，刺青庙只用了短短四个月就建成了。 　　而在刺青庙修建期间，不律也收服祂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灵仆，一头白鲸。 　　那是一头有灵性的白鲸搁浅在海岸边，在不律和笔者的帮助之下重新回到海洋中，但它仿佛知道自己的伤病太重，活不了太久，于是一直游在海岸边上，一双鲸眼看着不律，然后发出悲鸣之声。 　　不律听懂了它的话，便道：我无法拯救你的生命，但你愿意全身心把你奉献给我的话，当你死亡那一刻，你将属于我。 　　鲸同意了。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8_0_8_0__t_x_t . c_o_m 　　几个月后的某个清晨，白鲸化成一只灵鲸从天空遨游到不律的身边。 　　笔者在这里写明：收仆仪式虽然简单，但想要仪式成功却并不容易。它必须是生灵在临死前，心甘情愿没有私心将自己一切奉献给刺青使，然后生灵会在死后就会转变成灵仆，而不是死亡后回归未知的世界。 　　只是，生灵几乎少有全身心相信他人的，那怕对方是神在世间的投影，所以十几年来，计多生灵想要成为不律的灵仆，也进行了收仆仪式，但他们在死后都未成功转化成灵仆。 　　在笔者看来，想要成为灵仆首先就要有一颗纯洁虔诚的心。 　　当然，笔者也偷偷吐糟不律取名水平太糟糕，比如灵鲸，就因对方叫是卡卡叫着，祂就为它取名为大卡。 　　看这里时，周小芬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然后又有种五味杂陈之感。 　　灵鲸、大卡这些名词的出现，太容易让她联想到灰黑世界的卡卡。 　　难道我真是不律？或是这个文卷中的笔者？ 　　周小芬看着文卷上神秘古朴的文字，脑海中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 　　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肩上看着海洋上太阳升起，然后又是太阳落下的画面； 　　一个人坐在白鲸身上翱翔于天空，旁边半鹰半马的动物兴奋地绕飞着，下方海洋有人撑着船紧紧跟随。 　　这些画面模糊却生动，有种让周小芬感同身受的错觉。于是，她闭上眼睛为着脑海中太阳升起的画面而雀跃，为着翱翔天空的画面而快乐。 　　直到王兰打来的电话，打断她脑海中的畅想，让她回到现实世界。 　　王兰提醒周小芬今天中午的邀请。 　　十一点三十分钟，周小芬关上店门根据飞信上发来的地址来到某处酒楼。 　　因是没有任何婚礼仪式的极简婚宴，张雅丽只请夫妻两人在c市的朋友邻居和公司员工，大家聚在一起，刚好五桌客人。 　　正式的结婚仪式要过一段时间回男方老家办。 　　张雅丽今天特别的美丽，一身旗袍的她以茶代酒向前来参加婚宴的客人表示感谢，还特意多敬了周小芬一杯茶。 　　吃过婚宴，周小芬就回刺青店，中途收到张雅丽发来的1888元“送子观音”红包。 　　周小芬：=。=感觉收下这个红包，就坐实了观子周这个名字。 　　另一处张雅丽思量一番问王兰：“小芬这观子刺青稳定吗？我想帮她再介绍几位客人。” 　　王兰：...... 第98章 　　回到刺青店，周小芬继续翻阅第五卷 文书。 　　笔者和众生灵修起了一座“与众不同”的刺青使庙。 　　这座庙普普通通，就像平常人所住的建筑屋，不是吊楼，更没有修在高处，而庙门也没有挂刺青使之庙的门匾，而是大逆不道只挂上不律庙三字门匾，仿佛是堂而皇之地告诉世间生灵，这个庙不是为刺青使而修，只是为不律而修。 　　不律很喜欢自己的小庙，祂爱躺在阁楼上的躺椅里，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世界，那里除了无边无际的天空外，就是咫尺距离的灵仆石楼。 　　不律庙修好之后，首先就发布庙中可供奉的物品种类，以及不律自己定下的刺青规则。 　　显然，供奉品的普通或是不律定下的简单规定，都让那些不了解祂的生灵大吃一惊，一时间众说纷纭，大家开始怀疑不律的身份，当然跟随着不律来到小渔村的生灵很快向其他人科普了不律曾经所做所为。 　　于是，对于那些从未见过刺青使的生灵来说，他们所有关于刺青使高高在上、神圣不可靠近的刻板印象，几乎全在不律身上被打破了。 　　不律庙很快就变成周围生灵祭祀的圣地。 　　在接受了不律恩赐刺青的生灵眼中，不律祂虽外表很像闻中的神使那样冷漠不苟言笑，但是祂内心却比传说中的那些神使更加温柔仁慈。 　　祂从不嫌弃生灵的粗俗和贫困、甚至是低贱，祂温柔地回应虔诚供奉祂的生灵们的企求，赐予生灵们神奇的刺青，改变着他们的命运。 　　生灵们心甘情愿匍匐在祂的脚下，虔诚地尊称祂：不律神使。 　　在不律庙修好的一个月后，两位远道而来的旅人在庙前停下他们的脚步。 　　这两位旅人，一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博学又智慧；另一位是老者不满十岁的小孙女，虽身有残疾却美丽又开朗。 　　笔者很快和老者成为朋友。 　　小姑娘是天生的身无双臂，眼无双目。 　　不律最先想要尝试用刺青赋予小女孩可以看到外界的能力，但祂发现自己的刺青技术远远达不到可以产生神迹的标准，祂无法让小女孩没有眼珠的眼睛看到外界，最后退而求其次，不律为小女孩刺上了蝠之口耳，让她用耳朵听音去感受整个世界的模样。 　　当小女孩在脑海中看到世间的模样时，她哭得跪在不律面前，感激着神使的恩赐，愿意用她的一生去供奉祂。 　　不律微笑着轻摸一下小女孩的头后就回到祂的小阁楼。 　　而就在这一天，老者因孙女之事高兴地和笔者喝酒畅饮。 　　老者六分醉之时告诉笔者，他十几年前曾经是刺青总神殿的一位中阶神官，只因揭发神殿中某位高层神官违反神殿法则的行为，结果反被陷害，不得不逃离神殿，然后隐姓埋名四处流浪。 　　小孙女是他十年前在某个路边捡到的被遗弃婴儿。 　　为了小孙女能健康成长，他最终停下流浪脚步定居在大陆靠海的一个不起眼小村子里。 　　几个月前，老神官偶然听到附近某个小渔村出现流浪的刺青使并定居在渔村的消息之后，就带着孙女来到渔村，想亲眼见证传闻的真假。 　　但当他看见不律时，他知道传闻是真的。 　　然后，老泪纵横。 　　老神官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不律让他想起了神殿，想到他前半生虔诚供奉的刺青神。 　　而这时，老神官甚至告诉笔者一个已被神殿掩盖了千年与神有关的真相。 　　千年前，生灵们直接向刺青神请求赐福就可以让刺青使降临世间，当然刺青使降临世间的途径依旧是诞生池。 　　至于神殿出现的原因，在当时就只是给前来请求赐刺青使的众生灵而修建的一幢临时住处而已，它的职责并不是限制或控制甚至是主持组织生灵们对刺青神的祭祀。 　　但是随着岁月变迁，神殿开始变味了。 　　特别是这一千年来，神殿以神之名，行私欲。 　　老神官愤愤不平，怒吼道：神殿早已违背神之意图，必有报应，会有灾难现世。在我逃离神殿的一年前，神殿已无刺青使降临，我怀疑神殿有可能已被神抛弃了。他们太贪，连刺青使的因果之力都要…… 　　老神官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因酒醉睡着了。 　　而第五卷 书文的内容就在老神官睡着，笔者回味着他的话中之意而结束。 　　这一卷的信息内容有些大，让周小芬不由陷入沉思，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藏在窗户纸后面，而她只需要伸出手指就能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只可惜，那可以捅破窗户纸的手指一时半还没找准地方。 　　休息片刻之后，周小芬迫不急待拿起第六卷 ，准备翻阅新一卷的内容。 　　这时周小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周小芬起身去拿手机，但身体还未站直人就感觉头晕眼花，手脚发软，躺在沙发上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手机未接来电显示是王兰，回拨手机时周小芬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是晚上快九点钟了，而她由于过于沉醉翻阅文书，忘记吃晚饭。而刚才站起身的那一瞬间身体不适就是因为饮食不规律造成的不良反应。 　　王兰在手机里有些紧张地说道：“你看到飞信上我发给你的新闻吗？” 　　“没看。”周小芬拿起茶几上的苹果直接啃了上去。 　　“你看一下吧，我现在非常很害怕。”王兰这声音都带了一点哭腔。 　　周小芬断挂电话之后打开飞信app，点开王兰发给她的新闻。 　　这篇新闻的内容很惊悚，本市某处河岸边下方草丛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就在周小芬看完这个新闻内容之时，王兰又连续发给她n条信息，而信息的内容是某聊天群的聊天记录截屏和一段视频。 　　截屏里的内容主要是受害者的邻居，讲述新闻案件中的一些细节，比如受害者是前天晚班下班之后失联，家人因一直无法联系到对方，就到警察局报案，最后在她回家路上途经的河岸下方草丛中发现尸体。 　　视频的内容显然是截取某一处商店外的监视画面。 　　视频里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十点钟之后，模糊的画面中可以看到一位女性将电瓶车停在店外，然后进入店内没多久她就出店，然后步行远去。 　　而在视频下方有知情人写明这个视频内容是受害者骑电瓶回家，结果才骑离工作单位没多久电瓶车出现故障，于是将电瓶车停到尚未关门的餐饮店，在获得餐饮店的老板同意后，将电瓶车停到店内之后，她就步行离开，之后受害者就被杀在离这个餐饮店不远的河岸边。 　　周小芬点开关于视频内容的评论，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热帖被顶到最上方。 　　帖子内容是某位心细的网友将视频内所有画面有目的地进行截屏，然后放大形成若干照片，然后用红笔将每一张照片上方边缘也就是店外马路的某处位置画上一个圈。 　　而这些圈内内容在经过非常仔细的观察后就能发现蹊跷之处，因为路面和路灯形成的明暗光影中隐约可以勾勒一个模糊不清的人类影子，而这个被圈住的影子最开始是停在店外，而随着受害者离开，影子主人明显也跟着受害者离开。 　　王兰很快把电话打过来，急切地问道：“周同学，你看完我发的内容了吗？” 　　周小芬啃着苹果，话语不清地说道：“看完了。” 　　王兰又问道：“你看完之后，有没有想到什么？” 　　“嗯？”周小芬不是很自信地回答道：“你是想说视频里的两人，一人是受害者，另一人影有可能是凶手？” 　　“对，对对。” 　　“这真有点捕风捉影了。” 　　王兰有些逻辑混乱地说道：“这个视频内容据说是受害者朋友发到网上的。而我的直觉在告诉我，视频那个未露面的人影，有可能就是那天晚上躲在纹身店外的那个古怪男人。” 　　“嗯？”周小芬一惊，然后将视频里那个模糊影子反复看了几遍，也无法将影子和那天晚上的男性相联系。 　　王兰隔着手机也能想像出周小芬不相信的表情，忙解释道：“当然，也不只是第六感，而是因为受害者的身份很特殊。” 　　“什么特殊？” 　　“因为她也是在商业街工作的，就是凤祥小区门口那个超市的店员，我还见过她几次……。”咽了一下口水，王兰继续说道：“你看吧，前天晚上九点钟，那男的藏在纹身店门外，结果被你发现后离开，然后十点钟过后离纹身店不远才下班回家的店员被杀，越想我感觉心越慌。” 　　王兰忍不住哭出声，“呜呜…太可怕了。我猜如果你前天晚上没有过来接我，是不是被杀死的人就是我。” 　　周小芬感觉王兰有点精神崩溃了，忙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王兰道：“呜呜，我现在躲在纹身店的杂物间，我真得好害怕，我不敢一人回家。” 　　“我来找你。”周小芬将文卷收拾好，抱起猫关上店门就去纹身店。 　　张雅丽虽已渡完蜜月回来，但因其他事情暂时未上班，所以今天依旧是王兰代理店长工作。周小芬见到躲在纹身店杂物室内的王兰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她回到出租屋，当然途中也卖了一些夜宵做晚餐。 　　一直惊魂未定模样的王兰回到出租屋后情绪稍微缓和下来，蜷缩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继续搜索与案件有关的信息内容，然后又在网上购买大量的防狼设备。 　　且不论王兰对于案件凶手身份的猜测是否准确，但周小芬却由这件事情，联想另一个人。于是，她打电话联系了蒋婧，再次详细询问对方那次午睡做噩梦的经历，还特意问到噩梦之后，她身边是否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 　　蒋婧明显已忘记这件事情，在被周小芬提醒之后才回忆起来，想了一下回道：“没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呀……” 　　周小芬又询问她身上福玉刺青的变化情况。 　　蒋婧有些遗憾道：“目前，我还暂时没有感受到福玉刺青的效果，不过日子平平淡淡也不错。” 　　周小芬和蒋婧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周小芬并不死心，便将蒋婧进入灰黑世界的那一天c市发生的所有新闻内容仔细阅读了一番，而那天除了某辆近郊区公交车自燃造成车上乘客被烧伤之外，就无其他更为特殊的新闻了。 　　而那辆自燃的公交车，周小芬也仔细研究公交车行驶的线路，看起来完全关联不到蒋婧身上，就只能做罢。 　　当然，蒋婧并没有告诉周小芬，那一段时间因离婚，她没有住在家里，先是住在宾馆里，后来才搬到卫薇家住的。 　　而蒋婧所住的宾馆就在那辆自燃公交车的路线上，而她那天下午在午睡之后就会离开宾馆到郊区找人。 　　如果蒋婧没做噩梦的话，按照最初的行程安排，节约钱的她是计划只花费2元交通费慢慢坐到目的地，也就是说她正好会乘坐上那辆自燃公交车，成为新闻事件当事人之一。 　　可是噩梦的出现，让她延迟离开宾馆的时间，因此错过那辆班车，而下一辆汽车要二十分钟后才到站，为了避免约会迟到，她不得不打出租车去目的地。 　　而在当时因丈夫出轨，小三换药弄得焦头烂额的她，根本不曾注意到这件在当时小有轰动的新闻，自然也不会联想到自己曾有可能坐上那辆车的场景。 　　蒋婧早已消失的某刺青表示：俺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第99章 　　第二天一早，周小芬起床离开卧室，就看着王兰坐在沙发上正仔细化妆。 　　“如果你人不舒服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在家休息吧。”周小芬说道。 　　王兰涂上口红，对着镜子不自信地抿嘴一笑道：“昨天只是一时情绪失常，今天正好轮到我休息，前几天已经和阿苏她们约好逛街，正好借机散散心。还有，刺青店也在商业街附近，你要注意安全，我可是带上了武器。” 　　王兰口里的武器是今天早上她翻箱倒柜找出的口哨，在防狼工具未寄到前暂时做为预警工具，她表示一旦发现有敌情就吹口哨，就算吓不到对方，至少也会吸引到周围的人注意力。 　　“我的店里安有警报器和监视器，非常安全的。”周小芬很有自保的信心。 　　“那就好，今天晚上卡拉ok歌唱，你到时要没事情的话，就过来一起玩吧。” 王兰显然是那种睡一觉就是新一天的心大女孩。 　　周小芬道：“如果我今天没事的话，我就联系你。” 　　因为从灰黑世界带回来的那两卷皮制文书已翻看完毕，周小芬也就不将这两卷文书再多留在现实世界，准备今天就将这两卷皮制文书送回灰黑世界。 　　去刺青店的路上，周小芬去超市买了一纸箱的食物，等到了刺青店，她也没耽搁时间，甩下头上的皮蛋瘦肉，带上食物和两卷文书就直接进入灰黑世界。 　　手心中残余的黑色念力有限，周小芬并没有在灰黑世界逗留太久。 　　几乎在系统小一套路般说欢迎词的同时，周小芬完成了热情拥抱卡卡，将两卷文书放回小铜箱，然后拿出第六卷 文书，最后将一箱的食物搬到了木屋外。 　　“神使，您回来了。”一直呆呆坐在屋外的小狐狸听到木屋开门时，整张小毛脸都笑开了。 　　周小芬伸出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然后轻声道：“小狐狸，放在这里的食物，麻烦你交给村长好吗？” 　　“好。”小狐狸抱起自己的大尾巴，脆生生地回应。 　　“我今天有事情要忙，不能和你多聊天了。” 　　“哦。”小狐狸撅起毛尖嘴，一脸失望。 　　“乖，一会和卡卡一起玩。” 　　周小芬回到木屋里，看着一直绕着她游走的卡卡，轻声问道：“卡卡，你是日记里描述的那只叫大卡的鲸吗？” 　　“卡呀~~”卡卡叫着，然后用鼻子轻轻触碰周小芬的鼻子。 　　“嗯，不管你是不是大卡，你都是我的卡卡。”周小芬亲了一下卡卡的鼻子，环开四周后，从大木箱里拿出几件供奉品，准备带回现实世界补充刺青材料。 　　等她做完这一切后，手心中黑色念力已耗尽，然后被动离开灰黑世界。 　　而刺青店里被甩下的猫正愤愤不平地盯着周小芬消失之处，当目标人物再次出现后，某猫猫鼻子一抽，下一秒雷霆肉嘟猫爪直接压到周小芬的鼻子上。 　　“喵~~~”你不干净了。 　　“乖，让我亲亲。” 　　“喵~~~~”讨厌有鱼味。 　　之后时间，周小芬先是打扫清洁开门营业，因无顾客上门先将带回来供奉品碾成粉末，装到各种透明的瓶子中，整齐摆放在新订制的玻璃柜。 　　等到周小芬准备拿起第六卷 皮制文书翻阅时发现居然已到中午吃完时间。 　　昨天看文书过于废寝忘食，已造成不良状态，所以周小芬自动克制住强烈的求知欲，先吃过午饭，然后再睡半个小时的午觉。 　　午睡结束之后，周小芬感觉神轻气爽，正拿出第六卷 文书准备阅读之时，店门口却听到有人叫她：“周老板，中午好呀。” 　　周小芬扭头一看，叫她的人就是之前认识的那位捡垃圾的阿婆，在阿婆身边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对方穿着有些褪色却干净的衫衣。 　　阿婆站在店门口说明来意，原来是她介绍自己的同事到刺青店里进行刺青。 　　周小芬起身热情邀请两人进入店内。 　　阿婆却笑呵呵道：“我身上全是灰，就不进店了。免得把你的店弄脏。” 　　“阿婆，我可没见你身上有灰尘。快进来吧，外边天热太阳大，人站着难受。” 　　周小芬软言细语一番说词之后，阿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入店内，然后看到墙脚放着的木板凳就直接坐在板凳上，而跟着她身后的那位阿姨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模样进入店里不安地环看店内情况。 　　周小芬看出两人进入店里的坐立不安，也就不热情地邀请她们必须坐到沙发上，倒了两杯水递给两人后，说道：“阿婆，你这位朋友并不需要刺青呀。” 　　周小芬刚看过阿婆和她朋友的命光，虽两人命光隐约已有些黯淡之色，但却无过于危险的黑色念力存在，显然流浪身份的两人健康存在一点问题，却暂时无危机性命的意外出现。 　　阿婆喝了一口水后告诉周小芬，她的这位朋友准备回老家，所以想找一些防身之物或是防身的符咒。 　　“为什么？”周小芬有些不解。 　　阿婆的朋友静静地挽起衬衣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刀伤。 　　阿婆的朋友从小是在山区农村长大，不满二十岁就嫁给邻村的男青年，丈夫虽是田里一把好手，但却有一个坏毛病，喜欢喝酒，经常酒醉后爱发酒疯乱打人。 　　两人结婚二十年时间，有一儿一女。 　　几年前，她被喝醉酒的老公家暴砍伤手臂，因为害怕就直接逃离老家。于是，离家之时身无分文，连身份证也没来得及带走，所以这几年她在外流浪都以捡垃圾为生，然后认识了阿婆。 　　如今，离开家已有四年，她越发想念家里的儿女，所以想回老家看一下，又担心回到老家被老公抓住然后暴打，所以才想找些防身的办法。 　　“你不应该找防身的符咒，那没有用。”周小芬将之前翻看网络新闻时学到的知识告诉阿姨，“你需要法律保护你。如果你老公再打你的话，你就直接报警。” 　　阿姨笑了笑，无奈道：“我们那里的人都喜欢和稀泥，说两口子打架算什么犯罪，最多村里长辈帮着调解一下罢了。” 　　“嗯。”周小芬皱起眉头，拿出手机慎重地搜索相关法律，然后说道：“现在不一样了。三年前颁布反家庭暴力法，如果你丈夫再伤害你，你就报警，如果伤口达不到立案要求的话，就直接向法院申请禁止靠近的禁令。” 　　阿姨看向周小芬，一副小姑娘何不食肉糜的不以为然模样，阿婆却点头表示支持周小芬的话道： “有法就好……不过，小芬姑娘，你这里有合适她的刺青吗？我记得你这里的刺青分888元和5000元，小李多的钱没有，888元还是有的。” 　　显然，这位女性顾客的名字就叫做小李。 　　小李阿姨憨厚一笑，偷偷解开衫衣扣子，从内衣里摸出一个布袋，而布袋里放着一叠百元现金。 　　“嗯。”面对着顾客“病急乱投医”的情况，周小芬迟疑了一下之后，就将福玉刺青的效果明确地讲明说清。 　　阿婆听后，欣慰地拍着小李的肩，道：“看来这刺青能带给你好运。” 　　小李大姐有些狐疑道：“听着跟庙里求的符一样。” 　　阿婆以过来人身份说道：“这可比符管用多了，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现在回想起来，全靠小芬的刺青，才让我死里逃生。” 　　小李大姐忙点头道：“大姐你的话，我肯定相信。”又看向周小芬道：“小芬老板，你看现在给我刺青合适吗？” 　　见顾客愿意刺青，周小芬很熟练地将刺青前的步骤告知对方：“首先，必须提醒你，刺青时会非常痛，请忍住；第二，我需要你的指甲和头发；第三，为了保证刺青顺利完成，我会将你绑在美容床上。” 　　小李阿姨挥手道：“大姐之前已给我说过了，我有心理准备。” 　　一刻钟后，连连发出尖叫的小李阿姨身上已顺利刺上福玉刺青。 　　当小李阿姨从美容床上坐起身，然后看着胸口处的刺青图案，一副怀疑表情，喃喃道：“就这鬼画桃符的东西就可以给我带来好运吗？” 　　“看你这话说得真难听，这是鬼画桃符吗？这是大家说的那个…艺…艺术，你是不懂欣赏。”阿婆嗔道：“你这样，我都后悔把你介绍给小芬老板了。” 　　小李阿姨忙道：“哎呀，大姐，你知道我有时说话不好听，都是无心的。再说我没嫌弃小芬老板的手艺。” 　　“没嫌弃就好。”阿婆哼哼着。 　　小李阿姨将衬衣扣上之后，从布袋里拿出钱交到周小芬手里，然后摸出手机，看了一下上边的时间，有些慌张道：“大姐，我要走了，不要赶不上车了。” 　　“我就祝你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客人，这里还有买一赠一的赠品，都是我家种的瓜果。” 　　小李阿姨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声：“谢谢老板，我要带的东西太多，赠品就不要了。” 　　看着同伴小李的离开，阿婆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她很快打起精神向周小芬告别。 　　“阿婆，这袋赠品，你拿回去吃吧。”周小芬忙将一袋瓜果递给了阿婆。 　　阿婆也不客气，接过赠品推着垃圾小车便离开了。 　　也许今天是属于开门大吉之日，周小芬刚送走了阿婆，就接到石淼女士的电话。 　　石淼在电话里很直截了当地询问，“今天下午四点钟后，你是否有时间可以为我全家四人进行刺青服务？” 　　“四个人都要刺青吗？” 　　石淼的话语自带骄纵之气，“反正，享受不了特殊刺青服务的话，福玉刺青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她已被赵不律科普过福玉刺青和特殊刺青的不同。 　　周小芬考虑了一下自己连续刺青的极限能力，便道：“我在下午四点钟之后可以提供刺青服务，只是目前你家的妹妹不能进行刺青？” 　　“为什么？” 　　“成年人两次刺青相隔的时间至少要半个月以上，而末成年人的话，两次刺青相隔的时间最好是一个月时间以上。” 　　“好吧。那小芬大师，我们就四点钟见。” 　　周小芬挂断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要到三点钟了，也就不再翻看第六卷 文书，将余下的空闲的时间用在清洗并消毒刚才已用过的辅助工具上，顺便撸撸猫。 　　“乖乖，皮蛋，快下来，让我rou一下。” 　　“喵~~” 　　“皮蛋，你的手感越来越好了。” 　　“喵~~”请专心服侍我，不许走神。 第100章 　　下午四点钟，两辆豪车准时出现在刺青店门前，赵国富一家三口人分别从两辆车里走出来。 　　“周大师，打扰你了。”赵国富态度恭敬，这几天他私下调查了一下周小芬，然后被周小芬非常干净简单的生活学习经历给困惑住了。对方无论从任何方面用放大镜进行观察分析来看，都只是一位普通家庭出生的普通人。 　　但就是这么一位看似普通的人却掌握了一手非常不普通的刺青技术。 　　最后，赵国富得出的结论就只能是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周小芬大师深不可测。 　　石淼也许是来刺青店之前被丈夫提醒，这会她的姿态放得比之前低了少许，低眉垂眼很假温柔地说道：“小…周大师，今天下午就要麻烦你了。” 　　“叫我小周，或小芬都可以。大师，我还称不上。” 　　石淼一听周小芬的话，精神头又恢复了，将儿子推到周小芬面前试探地问道：“小芬呀，帮我看一下我儿子合适特殊刺青吗？” 　　“你们都只能接受福玉刺青。” 　　石淼明显松了一口气，“那让小龙先进行刺青吧。” 　　“嗯。”周小芬也不想多话，反正回头客都知道程序，她只是善意提醒赵小龙一下：“小朋友，刺青很痛呀。” 　　赵小龙小手拍胸，非常有小男子汉气概道：“我不怕。” 　　二十分钟后，不怕痛的赵小龙抱着爸爸的脖子，直掉金豆豆，“呜呜……好痛呀……我再也不要刺青……” 　　赵国富轻拍儿子的肩，安抚着哭泣的小朋友，而石淼却冷眼旁观，还坏心眼地说道：“以后就不让你刺青了。你也别哭了，上次你妹妹可没你哭得这么久。” 　　赵小龙扁嘴看向活像后妈的亲妈，撕心裂肺地叫道：“哇，我们不一样…心脏病和腿伤能一样吗？” 　　众人：“……”真是童言无忌。 　　为了保证顺利完成眼前三位顾客的刺青服务，周小芬每完成一次刺青之后，就要休息一段时间吃吃水果、吃吃零食，以便补充能量消除饥饿感。 　　当然，赵家三人对于周小芬工作一会就休息一下的工作方式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就这样，当周小芬完成赵家三人全部的福玉刺青之后，时间已到晚上六点钟。而她整个人因轻微脱力而瘫坐在沙发上，手还机械地将零食往嘴里填。 　　此刻，周小芬的身体虽然疲惫，但是精神却很满足，毕竟今天下午连续四次的刺青，让她感到在不知不觉间刺青能力的极限仿佛已有提升。 　　最后一位完成刺青的石磊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轻轻摸着胸口的刺青，简直评价道：“刺青时的感觉还真是痛并酸爽，让我回忆起整…咳咳…” 　　石淼表示：差点说漏嘴了，还好我反应快。 　　周小芬第一次听到顾客如此清新脱俗的评价，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然后发现赵小龙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巧克力棒，于是拿了一个巧克力棒塞到小朋友怀里。 　　赵小龙见父母没有任何反应，忙将零食塞到自己嘴里。 　　虽然，赵家有钱，但对石淼而言这些从来不属于健康食物的零食是不会出现在她家购物清单之中。所以，赵家两兄妹就算拥有足够多的零用钱，但想要吃点妈妈认为的不健康食物，那就必须跟家长斗志斗勇，寻找一切可能偷吃的机会，比如上次培训中心停电，赵小凤就是迫不急待跑去买冰淇淋。 　　石淼从卫生间走出来，就自己当没看到儿子的馋样，笑眯眯地对周小芬说道：“小芬呀，如果福玉刺青效果好的话，我会为你介绍一些高质量的客户。”看了一眼价格表，她撇撇嘴又道：“其实，你可以直接在价格前面再多加一个八或多加二个八都可以呀，不然，价格太低不符合您大师的定位和刺青效果……” 　　做为白手起家的赵国富却和石淼想法不一样，他打断妻子的话，“你就是一俗人，怎么能懂周大师一心为民的想法，他选择888元只是想福泽大众，是一位真正品格高尚的大师。” 　　听着赵国富赞美之辞，周小芬内心诚惶诚恐地表示：设置这个价格，只因为并不大师的我生活中能接触到的顾客层次，也就是消费水平在888元这个标准下。至于8888元或88888元的收费标准，她连想都没想过。 　　临走前，赵国富和石淼邀请周小芬共进晚餐，而周小芬身体和精神还未恢复，整个人还处于疲累状态之中，自然一口拒绝对方热情的邀请。 　　赵国富夫妻两人对于周小芬拒绝态度并不在意，带着儿子离开刺青店。 　　王兰的飞信是六点四十分发过来。 　　王兰：亲，来唱歌吗？ 　　周小芬：今天我有些累，改天吧。 　　王兰：好吧，等下次。 　　周小芬的晚餐是直接点的外卖，在吃饱喝足之后她整个人恢复正常。 　　晚上快要八点钟，周小芬将店里的垃圾收拾好丢到街道上的垃圾桶后就准备关门休息，却不想一位二十几岁、衣着时尚的女性冲入刺青店里，对着周小芬张牙舞爪，大吼大叫道：“我要洗纹身，给我洗纹身。” 　　周小芬和这位女性近距离面对面，当时就感觉对方嘴里一股酒味，再看对方的脸通红双眼朦胧无神，完全是喝醉酒的模样。 　　而对方的张牙舞爪其实是想把腰间的纹身图案展示给周小芬看，只是由于酒醉后步履不稳，看起来就象醉酒后发酒疯。 　　还好周小芬很快领会对方的意图，帮着女子将腰部的纹身展示出来，也就是几个字母外加心形的简单图案。 　　周小芬根据这段时间研究现代纹身的经验来看，她猜测这个图案明显和恋爱有关。 　　而对方哭闹的话也很快印证周小芬的猜测。 　　“呜呜，洗这个纹身，要多少钱？帮我洗了它…渣男渣男去死吧。” 　　周小芬见这位女性明显已站不稳，忙将对方扶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声明道：“这位女士，我的刺青店只经营刺青，不经营洗纹身。” 　　“不，就要帮我洗，呜呜…”女子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哇哇哇…” 　　周小芬第一次应对酒鬼式的顾客，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傻乎乎地指路道：“女士，你如果要洗掉纹身的话，我建议你出门右一直前行，看到一个丁字路口后向左转个弯，那里有一家美艺纹身店可以帮助你洗纹身。” 　　“我不走…我要洗…洗”这位女子根本不曾听周小芬说话，直接躺在沙发上又哭又闹，“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明明是你出轨，却说是我，呕…” 　　女子突然扭过头对着地面就吐出一摊恶心的东西。 　　酒醉吐了东西之后，她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重新躺回沙发上，闭上眼睛，嘴里低声嘟喃着。 　　周小芬愣住了，她无助地看向地上散发着异味的东西。 　　……我应该怎么办？ 　　蹲在楼梯处的皮蛋瘦肉对着沙发上的女人露出死亡凝视：“喵喵喵~~”呸，两脚兽还不把这个怪味兽拖出去丢了。 　　这时有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周小芬左右寻找发现是从女子的小挎包发出的。 　　周小芬从对方挎包里拿出了手机，一见来电显示：亲爱的。 　　周小芬没有迟疑立刻接通了电话，开口说道：“你的…” 　　周小芬的话才起头，手机对面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劈头盖脸地骂道：“绿若姝，你脑袋有毛病，二十几岁的人，该成熟点了。我们都分手了，你还这么幼稚，偷偷跑到我家，往我家到处洒水，还说是还我泪水，你是不是疯……” 　　周小芬立断挂断手机。 　　下一秒，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一看来电显示，还是刚才那个人。 　　周小芬再次接通，期望对方能够冷静下来。 　　但是对于一位因加班而晚归的社畜来说，回到家发现原本应该安抚他疲惫身体的沙发和床上全是水，再打开衣柜，发现衣柜里流淌着静静的小河，那些干净的衣服和被单都饱含着水份。 　　而前女友留了一个纸条上边写着：你为我流的泪，我用你厕所的水还给你了。 　　那一瞬间，社畜涌上心头的怒火是这些“泪”水完全浇不灭的。 　　“绿若姝，你怎么不去……” 　　周小芬再次挂断电话，然后铃声又响起。 　　见对方孜孜不倦打电话过来骂人，周小芬决定暂时帮绿若姝拉黑对方手机。 　　在拉黑这位“亲爱的”手机号码几分钟后，有新的号码打过来。 　　周小芬一看来电显示名字叫黄依，便接通手机。 　　“喂，若姝，你在哪里呀？”黄依的声音很温柔。 　　周小芬道：“你好，你的朋友喝醉酒，然后在我店里睡着了，麻烦你过来接一下她。” 　　“睡着了……请问店的名字和位置。” 黄依有些慌张。 　　“美妙的刺青小店。” 　　“(⊙o⊙)…美妙的…刺青小店” 黄依有些惊讶，显然她对于朋友不是喝醉在酒店而是睡在刺青店这件事感觉到意外。 　　“是的。”周小芬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便催促道：“我的店已到关门时间，麻烦你能否尽快来接她，店的位置在碧河东街10号附0101号…” 　　“对不起，你能否打开若姝的飞信，发一个定位，我的飞信号……” 　　“嗯，好。” 　　周小芬挂断电话，借用醉得不省人事的绿若姝手指打开对方的手机，在飞信里将定位发给对方。 　　做完这一切，周小芬再闭上左眼再看向沙发上的绿若姝，发现对方的命光非常健康活泼，显然失恋或分手之事只影响到情绪，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身体。 　　周小芬想到刚才那位男性粗暴的话语，寻思着分手后女方把眼泪还给男方，也没错呀。比起她莫名其妙赠送给店里的这一摊有味道的垃圾，送还泪水简直温柔得可以了。 第101章 　　半小时之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刺青店的门口，两位年轻女性从出租车上下车。 　　这两位女子一进入刺青店就看见了周小芬，其中一位女性说道：“你好，我叫黄依,我的朋友...” 　　周小芬早已听出对方的声音，用手指了指沙发方向。 　　两位女性立刻看到沙发上躺着的朋友。 　　“哎呀，真是麻烦老板了。”黄依忙向着周小芬道谢。 　　另一位女性红敏明直接跑到沙发旁边，拍了拍绿若姝的脸，“若姝，醒醒…哎呀，一身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酒？为一个劈腿的渣男痛不欲生，还借酒消愁，你值得吗？” 　　“敏明，用不着叫醒她，干脆我们一人一边把她拖走吧。”黄依闻到酒味又看到地上的垃圾，忍不住皱起眉头捂住鼻子，询问周小芬，“老板，拖把在哪里？” 　　周小芬指了指卫生间。 　　几分钟后，刚才还一摊呕吐物的地面就被黄依和红敏明收拾干净了，至于空气中的怪味就只能等着慢慢散去了。 　　这时，红敏明有些发愁，“我们租的房间当初签合同时只允许自已住，不允许带其他人，若姝在前天从那个渣男家里搬出去后，就是临时借住在她远房表姐家的，当时就听她说她那位表姐并不太愿意她借住家中。现在，她这副模样要是回表姐家的话，说不定就被她那位表姐直接赶出去了。” 　　红敏明是非c市本地人，曾经和绿若姝在一个单位工作过，算是曾经同事现在朋友的关系。 　　黄依做为c市本地人，之前还在外地读的大学，去年大学毕业后就回到c市，结果发现妈妈已成高龄产妇，准备生二胎了。 　　为了避免与家人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和争吵，黄依就搬出家在外租房住。 　　而红敏明是和她合一套公寓的合租者，两人年龄相同，爱好相似，很快就成了朋友，之后红敏明的朋友绿若姝也成了黄依的朋友。 　　而在黄依名下有一套父母赠送给她的九十平方米电梯房，一直处于出租状态。 　　黄依想了一下，决定道：“我有一套出租的房子，前几天租客刚退租，现在房子暂时空着，我们就把若姝带到我那套房子去吧。” 　　“好。”红敏明和黄依合力将绿若姝从沙发上拖起来。 　　这时，周小芬发现叫敏明的女人有些眼熟，直接问出口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红敏明上下打量周小芬，露出困惑之色，“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吧…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要是见过的话，肯定记忆深刻。” 　　“嗯？”周小芬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子，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对方。 　　在红敏明和黄依齐心合力之下绿若姝被扶出店门。 　　“请等一下。”这时周小芬突然叫住两人，因为就在刚才她无意识闭上左眼看向三人，然后发现黄依和红敏明两位女性的命光中皆带着黑色念力，且两人的黑色念力不仅看起来有些相似，而且都是处在危险和不危险之间的敏感边缘线处。 　　“有事吗？ 　　周小芬一时还真没想到可以应对这种黑色念力的刺青，只能提醒两人道：“你们要注意安全，如果可以的话，试一下我的福玉刺青。” 　　“(⊙o⊙)哦，不必了吧。”红敏明一口拒绝，表情有些嫌弃地打量这家极度简陋的刺青店。 　　黄依的话却要婉转许多，“老板，抱歉。出租车司机还在门口等着我们。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们会光顾你的店。” 　　周小芬也不多劝，微笑点头道：“慢走。” 　　看着出租车离去，周小芬摸着下巴，心里念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同款的黑色念力，这算是同甘共苦吧。” 　　再一看时间，晚上九点钟，周小芬就关上店门准备回出租屋，想到昨天晚上王兰的状态，她主动给王兰打去电话。 　　“喂，王兰，你们的卡拉ok结束了吗？” 　　“刚刚结束，我现在正在地铁店里准备坐地铁回家。” 　　“需要我来接你吗？” 　　“哈哈，谢谢最美的护花使者，我今天不需要了。嘻嘻嘻。”才唱完歌，王兰的心情很好。 　　“那我们就在出租屋见，需要我带夜宵回去吗？” 　　“不用啦，我提前买了夜宵的。” 　　挂断电话，周小芬就往出租屋回，等到她走到出租屋所在的小区门口时，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王兰打过来的。 　　手机对面的王兰声音非常小，像是躲在某处偷偷说话一般，“周同学，我给你说，我好像看见那天夜里的男子了。” 　　“你说什么？”周小芬被王兰的话惊住了，心想：这算是无巧不成书吗？ 　　“现在我就在地铁车厢里，他和我相隔也就几米远，我怀疑他是在跟踪我。” 　　“他跟踪你？你会不会过于敏感了。而且，你能确定对方是那天晚上的男人吗？” 　　王兰赌咒发誓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那个男带着帽子，虽然遮盖部分五官，但我还是注意到他的鼻子非常塌，有点驼背，脸上有一个黑斑...” 　　周小芬：...王兰不会是有特异功能吧，那么黑的晚上，她都能看清对方脸上长有黑斑。而自己能回忆起那天晚上那个人的唯一点就是对方是男的。 　　手机对面王兰还在滔滔不绝道：“...今天他戴的帽子就是那天晚上的那顶帽子。” 　　“就算对方是那天晚上的人，也不能证明他是凶手呀。” 　　王兰小声道：“如果是我误会他的话，我会向他赔罪。” 　　“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想报警？” 　　“是的，不排除嫌疑的话，我都不敢上晚上一个人回家，就担心他暗中跟踪我，或是藏在店外。”王兰现在处于危机感爆棚状态。 　　见王兰信誓旦旦地表示那天晚上遇到的男人非常可疑，让周小芬也有些半信半疑了，有点担心王兰的生命安全，“如果真如你想的那样，你要注意安全。” 　　王兰小声道：“车厢里人很多，我特意背对着他，周同学，你说我现在报警如何，就说有人跟踪我，我怀疑对方有问题…我可是情愿报错警被警察叔叔责骂浪费警力，也不想漏报警，等遇到危险再后悔。” 　　既然王兰已决定报警，周小芬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冷静地提供办法道：“你先偷拍一张他的照片，然后出其不意下车，再说报警的事吧…” 　　王兰嘀咕道：“这也是一个办法，地铁里有监控，他很难跑掉。” 　　“你在哪一站下车，我来找你。” 　　“地铁要到三水河站，我准备最后一刻跳下车。” 　　周小芬转身直接网约出租车，赶去三水河地铁站。 　　等到周小芬赶到地铁店时，王兰正在地铁监视室内被警察问询中。 　　周小芬很安静地等在外边，直到看见王兰提着n个购物袋，一脸轻松地走出门来。 　　王兰看见室外站着的周小芬，扭过头对身后的警察道：“我朋友来了，那天晚上，她和我一起看见过那个男的。” 　　警察看向周小芬，下一秒这位三十岁正当年的警察皱起眉头，有些惊讶道：“是你？” 　　“嗯？”周小芬看向眼前有点眼熟的警察。 　　对方提醒周小芬道：“碧河四期。” 　　“喔。”这一提醒让周小芬回忆起对方也是碧河四期出警的那位警察，忙道：“你好，我记得你姓刘...是刘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王兰困惑地看向周小芬，周小芬小声道：“碧河四期的尸体，也是这位刘警官出的警。” 　　职业敏感性让刘警官对周小芬产生某种怀疑，而专业能力让他保持足够冷静的判断，之后他从周小芬口中听到和王兰相差无几的描述，就将一张照片放到她的面前，询问道：“是他吗？” 　　周小芬摇头道：“除非亲眼看到真人，我不能判断是不是他？” 　　这会刘警官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告诉两人那位嫌疑人正被带回警局，而他要带王兰和周小芬去警局。 　　王兰和周小芬坐着警车来到警局门口。 　　前方开车的刘警官只说了一句：“等一会再下车。” 　　与此同时，周小芬看向她的手背，手背上灵蝴刺青静悄悄地出现了，而在不远处另一辆警车的车门被打开，一位男性被警察带下车。 　　在明亮的照明灯之下，王兰坐在车内一眼就看到被警察押入警局的那位男性，然后紧张又小声地叫道：“就是那个人。” 　　周小芬顺着王兰目光看过去，然后闭上左眼，陌生男性身上熟悉的命光让她确定对方的身份。 　　周小芬很肯定地对同车的刘警官道：“他就是那天晚上躲在纹身店对面的男人。” 　　而周小芬的手背上灵蝶朝着远离男子的方向快速挥动翅膀的状态，让周小芬可以肯定一件事情，眼前这位嫌疑人绝对有问题，灵蝴刺青有可能是闻到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从而感觉到危险才会出现。 　　再回忆那天夜里初次相遇时，灵蝴刺青并没有出现，这就意谓着使男子变得危险的事情就发生在这几天，再结合那件凶杀案，有些事情自然有些不言而语的味道了。 　　当然，对于这个新发现所产生的猜测，周小芬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毕竟在她看来警察办案的实力，以及c市无处不在的天网存在，只要凶手露出一点马脚，真相一定会很快出现。 　　刘警官在例行公事进行必要记录之后，就让两人离开了。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王兰和周小芬一路很安静地回到出租屋。 　　后来，两人通过新闻信息知道凶手就是那位男性，对方因追求女性失败导致心态扭曲，于是就想报复女性，当他在纹身店门外看到店内的王兰，发现她和他曾经追求的女性外貌有些相似后，就将报复的第一个目标定为王兰。 　　结果，周小芬的出现打乱他的计划，心情不佳的他很快就将目光对准因电瓶车出故障不得不步行的受害者身上。 　　其实，当时这位凶手在第一案发现场是留下许多痕迹，警察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就可能追查到他身上。 　　谁想这位凶手在杀人之后还像平常般上班下班，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在加班回家途中却正好被王兰发现，然后处在杯弓蛇影状态之下的小姑娘就果断报警了。 　　结果自然是凶手束手就擒，案件真相大白。 第102章 　　这天早上，周小芬睡眼惺松地从卧室走出来就见王兰提着行李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 　　王兰见周小芬起床就直接说：“我今天要回家，过几天才回来。” 　　“怎么突然想起回家？”周小芬有些不解：“是因为凶杀案的事情吗？凶手不是捉住了吗？” 　　王兰叹道：“和那件案子无关。回家是前几天定下来的，只不过最近的事情有些多，让我一时忘记这件事，直到昨天晚上睡觉前我妈打电话提醒我回家之事，我才记起这件事。因为，那时你已睡觉，所以我没来得及给你说。” 　　“那我祝你回家玩得愉快。” 　　王兰又长叹一口气，道：“没法快乐呀。我是被我妈叫回家的，因为我奶奶和我妈等不到十月长假给我安排相亲会。准备明天就给我介绍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还说如果相亲顺利的话，我和对方十月份就可以安排长假旅游……我甚至怀疑她们都计划好我未来婚宴的时间地点了。” 　　一听到相亲两字，周小芬就忍不住起过敏反应，露出营业式微笑，然后干巴巴安慰对方道：“你放轻松，反正也就一场相亲而已。”下一秒，她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你前几天买了一大堆新衣服，说是逛街散心，其实是置办相亲行头吧。” 　　王兰痛苦地点头：“我妈说了，如果我的漂亮衣服不够的话，她就帮我网购置办一些。这真是赤.裸裸的威胁。” 　　“嗯？”周小芬不解：“阿姨舍得为你花钱，为什么你说她是在威胁你？” 　　王兰露出悲伤的笑容，语重心长道：“周同学，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妈妈们为你购买衣服，不然那一定是一场悲剧，要知道有一种审美叫做妈妈认为女儿最可爱，特别适合各种蓬蓬的公主裙。” 　　周小芬是无法想像小健康美少女王兰穿上白色蓬蓬裙的画面，只能评价道：“有点可怕。” 　　王兰点头表示同意周小芬的评论，而这时她想起什么，惊叫道：“刚才你说凶手被捉住…难道说，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现在关于凶杀案的相关新闻还只是前几天有人被杀的简讯。 　　周小芬微笑不言。 　　王兰读懂周小芬的表情，心有余悸道：“我真命大。” 　　王兰很快带上装满“新漂亮”衣服的行李离开出租屋。 　　周小芬像平常一般上班，然后收到来自于家乡母亲的问候电话，对方话里话外之意就是在询问周小芬和某位男士，目前进展到哪一步。 　　周小芬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他已把他的同事，父母还有弟弟妹妹都介绍给我…” 　　周小芬话还没说完，周妈妈已激动道：“啊啊啊！女儿，你们的进度怎么这么快，这才几天就走到见家长的程序了，女儿你要矜持一点......记得把他也带回家让我和你爸看一下呀。” 　　“妈，你想多了。”周小芬吐齿清楚地说道：“现在，他的同事、父母还有弟弟妹妹都是我刺青店的顾客了。” 　　“……啊！”手机对面的周妈妈被女儿意料之外的答案差点闪到腰，然后发出来自灵魂的质疑：“女儿，你们不会是剑走偏锋，玩大明星和他的秘密恋人这类恋爱模式吧。” 　　“妈，你不要看一些没营养的小说。如果我有男朋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请放心。” 　　“好吧，妈就是关心你一下，十月长假记得回家。” 　　周小芬警觉地问道：“你又要安排相亲了吗？” 　　周妈妈冷笑道：“看你表现，不然老妈可要帮你安排线下线上全方位无死角的相亲会。” 　　“好。”周小芬有气无力地回应。 　　挂断电话后，周妈妈看向旁边一直偷偷关注妻子和女儿通话的周爸爸，问道：“你女儿有一位明星顾客，而这位明星顾客把他的同事和家人都介绍给女儿，现在他们都成了女儿的客人，你说这位男明星和女儿是什么关系？” 　　周爸爸深思片刻，有些迟疑道：“金...金主关系。” 　　“咦，你居然诬陷女儿！” 　　“喂，你才是诬陷，我只是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不过，要是真有金主pick我女儿的话，我女儿是不是可以练习生出道成团了？”周妈妈幻想着女儿带回来一个帅气男朋友的画面。 　　“你想多了。”周爸爸冷笑道：“练习生除了成团出道外，也有可能一人solo。” 　　显然，两位才看完偶像出道赛的大龄选秀粉已练就一套属于他们两人的“黑”话。 　　女儿去相亲那是练习生参加选秀，女儿相亲成功那就是成团出道，至于solo，周妈妈表示不敢相信女儿能凭实力单身。 　　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周小芬并不知道家里爸妈正在背后疯狂吐糟她，在简单打扫完店铺的清洁之后，她最后闲坐在沙发上，拿出第六卷 文书开始翻译阅读。 　　结果，还未看上几行，周小芬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电话是石淼打给周小芬。 　　今天，石淼像平常一样先将女儿和儿子送到各自的暑假兴趣班后，就去美容院准备进行一个小时的面部护理。结果当她来到美容院后，听到一个好消息，一位国际有名的整容医师受邀为c市某位受伤女性的脸部进行修复，期间这位大师也会为美容院vip顾客提供一些美容咨询，有可能的话这位医师还会为对方完成脸部的美容微调。 　　“天啊，我没想到还有这种运气，对于这位医师，我早有耳闻，没想到他会来c市，还被我遇到了，并成功预约成为他在c市的第二位顾客，小芬你的福玉刺青看来满灵的。” 　　石淼在电话中向周小芬分享她的快乐，而周小芬却一脸黑线，马上明确地向石淼表示，对方口里的幸运应该跟福玉刺青的效果没有任何关系，只和闲、颜、钱有关。 　　“嘻嘻，小芬，你小嘴真甜，这是夸我有钱有颜吧。” 　　周小芬默默地并不想反驳。 　　周小芬在结束和石淼的通话之后，发现赵不律在半小时前曾给她发了两条飞信信息。 　　第一条飞信信息是赵不律告诉周小芬，他正准备坐上飞往c市的飞机。 　　而第二条信息直接就是：飞机中午十二点到c市，你来接机的话，就不要拿手幅迎接我。我这次是低调回c市返回剧组。 　　周小芬一脸问号，将两条飞信内容反复看两遍，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人偷拿自己的手机然后私下给赵不律回了飞信又将那条飞信给删除了，不然的话，为什么赵不律第二条飞信会这么肯定自己会去接机。 　　还是说，赵不律已学会脑补对方飞信的回应，或是想让自己学会云接机？ 　　最后，周小芬决定给vip客户面子，毕竟对方帮自己拉客人已将周围的亲朋好友一网打尽了。 　　“可惜，王兰正好回家了。不然就和她一起去接机，她绝对会高兴得跳起来。” 　　于是，周小芬给王兰发了一条飞信。 　　周小芬：今天，你的爱豆要回c市。 　　王兰：……是不律哥哥吗？ 　　周小芬：是的。 　　王兰：咦，我怎么不知道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小芬：半个小时前，他说自己是低调回c市，并不准备通知其他人。 　　王兰：对世界已绝望jpg。 　　王兰：太难了，又一次完美错过了jpg 　　王兰：挣扎着坐起来，我感觉还能抢救一下jpg。 　　王兰：掐指一算大事不妙jpg。 　　王兰：周同学，你要加油呀[狗头]。 　　周小芬：？ 　　王兰：就在我悲伤地发现库存的表情包已无法表达我痛苦心情时，我突然禅悟了其实追星最悲伤却又喜剧的结果就是爱豆变成闺蜜之夫。从此以后，远在天边变成近在咫尺，想想都很爽。 　　周小芬：兰……你想多了。 　　王兰：哼哼哼，我想得一点都不多。不律哥哥不告诉别人他回c市，只偷偷告诉你，他的意图还不明显吗？他就是馋你，想要单独和你相处，妈蛋，明明我可以当一个完美的电灯泡却错过了。 　　王兰：请放心，我下次一定不会错过闪亮机会。 　　王兰：想想都心痛，感觉错过一个亿。 　　周小芬：再见，一路顺利。 　　王兰：咦咦，我坐车正无聊，我们再聊聊。 　　周小芬：有客人，工作中。 　　王兰：这个借口真烂。 　　当然，周小芬并没有说谎，因为真有人进入店中。 　　来者是一位四十岁的阿姨，边对着周小芬貌微笑，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店铺里的情况，轻声问道：“你好，我只是想看一下这个店铺的情况。” 　　“嗯？”周小芬并不认为自已这个算得上简陋版的店铺有什么可看的。 　　这位阿姨又说道：“我是住在对面凤祥小区里的住房，准备在这里开个茶楼，我能上楼看一下整体结构吗？” 　　“可以。” 　　周小芬很快就从这位阿姨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对方不只住在凤祥小区内，她也在小区的一楼开了一家麻将室。前段时间相处极好的邻居搬家把房子卖了，新来的邻居认为麻将室违反住宅规定且噪声扰民，就告到物业那里，最后麻将室被迫关门。 　　现在，这位阿姨准备在小区附近重开麻将室，于是将目光落到小区外的这一排商铺上。 　　阿姨很快将整个店铺看了一遍，然后又问道：“小妹妹，能不能把你家老板的电话号告诉我。” 　　“我就是这家店老板。” 　　“哇，这么年轻漂亮的小老板。”阿姨有点小惊讶地打量周小芬，然后问道：“小老板，你这铺子的租金是多少。 　　周小芬找出小潘的手机号码告诉这位阿姨，“你可以打这个电话进行询问，还有旁边招商海报上的电话也可以询问价格，他们的报价更准确，因为商铺的面积和位置不同，会造成租金存在差异。”这是之前张雅丽向她科普的商铺知道。 　　“那谢谢你了。”阿姨记下手机号码便离开了。 　　因要到机场接人，周小芬关上店铺大门，慢悠悠地坐着地铁到飞机场。 第103章 　　周小芬是准时十二点钟站到接机口门外。而她很快发现就算赵不律声称自己是低调回c市，并未对外公布行程，但接机口处依然有疑似他粉丝的人出现。 　　周小芬给赵不律发了一个信息。 　　周小芬：接机口有你的粉丝。 　　二十分钟之后，赵不律回信息。 　　赵不律：刚下飞机，取行李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的保姆车在停车场，xx车牌号cmiyek，你先在车上等我。 　　周小芬：好的。 　　周小芬根据车型和车牌很快找到保姆车。 　　这次开车的司机依然是上次那位刘大叔。 　　刘司机偷看了看安静坐在车后座的美女周小芬，最初还有些好奇小姑娘和赵不律的关系，但很快他回想起上次在车上时另一位姑娘王兰向赵不律推销刺青的“疯话”，再联想最近赵不律的事业走势。 　　这时从来不迷信的刘司机，也忍不住产生也许那啥刺青真有奇效的想法。毕竟，娱乐八卦新闻中对于大明星为红而做出的各种神奇操作，如养小鬼，拜佛、改姓名等等，那是说得头头是道，而且据传成功的案例不少。 　　于是，刘司机主动询问周小芬的刺青服务。 　　周小芬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刺青店，并送给刘司机一张名片。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刘司机就接到赵不律助理的电话，立刻将车开出停车场。 　　周小芬透过车窗看到机场出口处带着口罩和帽子、背着黑色休闲包的赵不律从粉丝围追中挤出来径直走向保姆车。 　　当赵不律打开车门看见车里坐着的周小芬时，他脸上没有被口罩遮掩的浓眉瞬间微扬起，目光发亮，毫不掩饰心中的欢喜。 　　在赵不律的身后赵助理和另一位陌生的男助理也跟着上了汽车。 　　赵助理早知道赵不律私下和这位叫做周小芬的粉丝有联系，所以看到周小芬出现在车内时并不意外，只是暗中翻了一下白眼，心里吐糟大好青年不努力工作居然贪恋美色，只希望两位小年青能低调行事。 　　那位陌生的男助理也发现车上有陌生的女性，先是一愣，但见其他人都是一脸正常表情，也就安静如鸡地坐到车座上，私下偷偷地打量着周小芬。 　　赵不律很自然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新助理，陈南。陈南，这是我的朋友周小芬。” 　　“你好，我就叫你陈先生吧。”周小芬露出刚学会的营业式微笑。 　　“啊，你好，你好，你就叫我陈南或小陈就可以了。”个性有些内向的陈南瞬间红脸。 　　大家安静地坐在车里，周小芬小声问赵不律道：“为什么让我来接机？你有人还有车接送，完全不需要我来吧。” 　　赵不律道：“其实，我是有事情要找你的，一会再详说。” 　　车子离开机场之后就直奔已预约好的一处私房菜餐馆。 　　在飞机上，航空公司是提供了一顿餐食，但赵不律考虑到周小芬来接机的话，她应该没有时间吃午饭的，便特意提醒团队的成员，大家可以下飞机后找一处评论好的餐馆吃午饭。 　　大家自然也很乐意用美食代替航空餐。 　　二十分钟之后，五人坐到了预订的私房菜餐馆包间内，。 　　这次赵不律突然回到c市的原因很简单，他参演的那部仙侠剧组要重新开拍了。 　　季欢因为病情的原因已确定最近一年都可不能再返回剧组，不得已之下剧组很快重新选定男主角的替换演员，而这位来救场的男明星，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流量明星毛小帅，对方因之前预先安排的某档综艺节目出现问题无法依计划进组，于是临时空出来的档期正好无缝衔接地进入仙侠剧组。 　　男主角既然顺利找到了，整个剧组自然是马上开动起来，对投资者和剧组而言越早完成拍摄内容才能更快收回投资。 　　五人吃完午饭之后，赵不律就吩咐赵助理和刘司机先将行李送到酒店，而他需要独自拜访长辈。自赵不律出道之后，他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就算当初演唱会上腿受伤，导致许多行程停下来，但是就是在养伤的时间内，各类声乐或表演的学习还是占据他大部分的时间，所以，那一年他就只在过年的时间拜访长辈，回了一次孤儿院。 　　而这次又会在c市工作一段时间，赵不律正好有机会多看望家人们了。 　　赵助理知道赵不律的干爹一家已搬回c市，便道：“那我让老刘先把你送到赵家，我们再去酒店。” 　　“先送我们去商店吧。”赵不律扭过头看着周小芬，说道：“我会让你来接机是因为下午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 　　“嗯？”周小芬一脸小问计号。 　　赵不律继续道：“我干妈投资了一家公司，所以今天晚上举办公司晚会，干妈给我下了一个死命令，让我必须盛情邀请到你参加晚会，还让我下飞机就陪你去选一套晚会礼服，再到专门的形象设计工作室，帮你打理好头发和妆容，算是她送你的福玉之礼。” 　　赵经纪在旁边听得再次翻白眼，这种打着长辈的名义骗小姑娘来接机的借口也太生硬了吧，当别人是傻子，谁信呀？ 　　但赵经纪估计错了，至少周小芬是真相信，也是真拒绝：“我不想……” 　　赵不律打断周小芬的拒绝话，利诱道：“也许，有刺青店未来的大客户出现在晚会哦。” 　　“嗯。”周小芬瞬间就变得像被捉住七寸命门的蛇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平躺任人宰割的模样，“好吧，那我晚上就去看看。”说完她夹了大块藕放到嘴里慢慢(￣～￣) 嚼着。 　　赵不律微笑回应道：“如果晚会不好玩，我们看看就走。”看着周小芬明明不愿意却因“唯利是图”而不得不屈服的可爱小表情，那一刻他心脏不由嘭嘭乱跳，很想如土拨鼠一般发出尖叫：啊啊啊!真得小天使呀。 　　见赵不律一副哄小朋友的温柔模样，静静旁观的陈南惊呆了，心里呐喊着：谁说不律弟弟是钢铁直男，这还钢铁吗？你看他的笑，简直是撩人于无形，完全是沸腾的铁水可以把人溶了……嗯，好像这个形容过于吓人了。 　　刘司机安静地吃着菜：c市有名的私房菜，真香。 　　赵助理有点心惊胆颤：这两人关系到什么地步了，居然都见家长了。 　　吃完饭后，大家离开了包间，这时周小芬小声对赵不律说道：“晚会的衣服，我自己买，我有钱。” 　　“知道，你比我有钱。”赵不律很肯定周小芬的刺青成绩，看着对方骄傲地微扬起下巴的小表情，他终于明白那种想要将情人举高高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了。 　　赵不律偷偷又比了两人的身高，相差20厘米，完美。 　　赵不律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小声问道：“你多重呀。” 　　周小芬得意地举起一根手指道：“过百了。” 　　赵不律沉思：看样子回去要多练举杠铃了。 　　赵助理走在前边，尖着耳朵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对两人的关系有进一步的了解：妈蛋，都一点不避讳体重这种女性的秘密数据。看样子，关系真得很亲密了，等有时间必须要问清楚….不行，现在就要让他们拉开距离。 　　“咳咳＞＜。”赵助理扭过头道：“不律，把帽子和墨镜带上。”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们：赵不律，你们两人这样肩并肩走，过于靠近了……嗯，虽然很养眼，但是不行。小陈，你走在后边干什么，还不快走到他们两人中间。 　　显然，赵助理用眼神暗示才任职赵不律助理岗位的陈南，那完全是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 　　还好赵不律是看出赵助理纠结的心思和欲爆炸的心态，听话的戴上帽子和墨镜，但却并没有和周小芬保持距离。 　　几人已走出私房菜馆后站到人行道上，等着刘司机将车开过来。 　　这时街对面有两位女性横穿马路走过来，其中一位女子发现周小芬，先是有些惊讶然后露出微笑，挥手向周小芬打招呼。 　　周小芬认出这位女子就是前几天晚上接喝醉酒朋友回家的黄依，而黄依身边的另一位女性就是红敏明。 　　周小芬想回应黄依时，却见黄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边戴着帽子和墨镜的赵不律身上。 　　三秒钟后，黄依瞪大眼睛，双手捂着嘴，兴奋地叫出声，“啊啊啊！是赵不律。”显然，她也是一位追星女孩。 　　与此同时，黄依身边的红敏明熟练地将手机开启摄影模式，然后对准并排站在一起的赵不律和周小芬。 　　赵助理反应极快，上前一步挡在镜头前，并用手势阻止红敏明的拍摄行为。 　　赵不律发现前方女孩拿出手机后下意识上用身体遮挡住周小芬，并顺手将帽子取下盖在周小芬的头顶遮住她的脸。 　　对于周小芬而言，红敏明快速举起手机时亢奋的表情，让她终于想到她之前为什么感觉红敏明有些眼熟，对方分明就是当初坐在红色汽车内追着赵不律拍照的那位私生粉。 　　赵不律也是认出红敏明就是毛小帅的疯狂粉丝。 　　此刻，赵助理脸上带着笑，口气委婉态度却强硬地要求查看红敏明用手机拍下的画面，表示如有不妥内容，还要请对方删除。 　　红敏明一脸戒备表情，将手机抓得紧紧的，不耐烦道：“你想干什么？手机是属于我的私人物品，你们没权力看，更不要说删除视频了。” 第104章 　　“私人行程，未经本人同意擅自拍摄，本来就不对。”赵助理伸出手道：“请删除手机里不合适的照片和视频。” 　　其实，赵助理对于对方如果只单纯拍摄赵不律和团队工作人员的照片或是视频的话，态度是无所谓的，毕竟赵不律做为公众人物，有时不是不放弃一些自由和隐私权，只是对方将非团队人员的周小芬拍摄入视频，这就有点过界了。 　　赵助理清醒地感觉到赵不律和周小芬之间有可能存在暧昧不清不楚的状态，如果两人视频被爆出去，以娱乐圈中某些捕风捉影的能力，也许会被有心人炮制出公司和艺人都不会乐于看到的不实绯闻，导致风向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所以不想节外生枝的她，必须要将这种情况扼杀在摇篮中。 　　“我不删除，而且我还继续拍，你敢把我怎么样？”红敏明说话很嚣张。 　　周小芬见赵助理和红敏明之间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主动站出来道：“赵姐，我和这两位女士前几天还见过面。” 　　“哦？”赵助理先一愣，然后更加警觉，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如知情人暗中报料艺人隐私、某流量女友偷曝光两人恋情等的八卦新闻。 　　然而周小芬下一句话却直接转向黄依和红敏明，她态度认真地说道：“我发现你们正被危险笼罩，为了安全，你们这次真需要我的刺青。” 　　刚才混乱之时，周小芬就发现眼前这两位女性命光中的黑色念力已从之前那种危险与不危险的模糊状态直接转变为足够危险。 　　红敏明后退半步，手机镜头对着周小芬，表情警惕，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哇，你是纹身店老板？还是神婆？” 　　周小芬见红敏明一副拒绝表现，转而看向黄依问道：“你呢？” 　　黄依的态度明显温和许多，她一脸为难轻声道：“抱歉，我的工作性质不允许我纹身……” 　　“我的刺青不会留…” 　　“打住，我们先回到正事。”赵助理打断两人的对话，现在她对于眼前这位长得漂亮说话却不知所谓的周小芬产生新怀疑：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有脑袋有问题呀？这个时候还想着推销她的刺青，做事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不太懂人.□□故的周小芬表示：“我刚才说的也是正事呀。” 　　赵助理没有理周小芬，冷着脸对着红敏明开门见山道：“希望你现在停止拍摄，并将视频删除。” 　　“哼。”红敏明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 　　周小芬见赵助理真得很在乎视频之事，便主动对红敏明道：“麻烦你删除一下有我存在的视频。” 　　旁边一直静静站着的黄依是知道好友红敏明在从事代拍的兼职，见现在双方僵持住，于是小声在红敏明的耳边说道：“这位纹身店老板不是娱乐圈的人，再说她也算是帮了若姝的忙，人挺好的。你真想卖视频的话，她的脸记得打上马赛克，不然的话商用就真侵犯隐私权了。” 　　红敏明看了朋友一眼，又看向赵不律和周小芬，态度有些软化示意赵助理到旁边私聊。 　　赵助理和红敏明两人走到一边商量了几句之后又走了回来。 　　当着众人的面，红敏明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与周小芬有关的视频和照片都删除，“我已删除完了，你们是不是还要捡查一下？” 　　“当然要检查。”赵助理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红敏明的举动，这会再检查一遍手机发现已删除干净，才将手机还给红敏明。 　　这时，保姆车开了过来，赵助理催促着周小芬和赵不律上车离开。 　　周小芬原本还想再努力地推销刺青，但见两位小姐姐不以为然的表情，只能轻叹一声，上了车。 　　“帽子还你。”周小芬嘟着小嘴把帽子还给上车的赵不律。 　　赵不律接过周小芬的帽子，小声道：“你生气没能说动她们？” 　　周小芬点了点头，扭过头看向站在路边渐渐从视野中消失的两位女性。 　　黄依和红敏明站在人行道上，看着保姆车缓缓驰入车流之中，黄依有些兴奋道：“敏明，近距离下的赵不律看起来比屏幕里的他更帅，五官轮廓简直完美，人又长那么高，戴着墨镜，看起来又拽又帅，啊啊啊，简直是颜值暴击，我宣布我想爬墙头了……不知道纹身店老板跟他是什么关系，你说会不会是地下恋人呀。刚才他保护她的样子帅呆了。” 　　红敏明歪歪嘴角道：“有可能，不然的话干嘛那么敏感我把他们拍下来呢。不过，你不觉得纹身店老板的脑袋有点不正常，她的纹身店看起来也不像一个正经的店铺。” 　　黄依想了一下，善解人意地为周小芬解释道：“也许，老板是那种做一行爱一行的人，所以看到别人第一时间就想到她的生意……对了，刚才你和那位女士走到旁边偷偷说什么？” 　　红敏明耸肩，很坦然地说道：“我和她说，想要让我把视频删除的话，至少要给点辛苦费。” 　　“啊。”黄依没想到红敏明居然直接要钱，讪讪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像敲诈和勒索？” 　　红敏明撇嘴道：“这是正常操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天挣了一点钱，晚上我请你吃饭。” 　　“那把若姝叫上，我们陪陪她。” 　　这时的保姆车内，赵不律告诉赵助理，红敏明就是之前在c市影视城外围追毛小帅的私生粉或代拍之一。 　　赵助理一听，当时头就大了。 　　如今娱乐圈渐出现饭圈化，特别是涉及到流量明星就会出现许多匪夷所思的情况，比如明明是同一剧的女主角和男主角，粉丝们却会为谁是一番而撕起来，甚至同一剧里的男配角的粉丝也会因番位或镜头多少去撕女主角，更不要说同一剧的男一男二甚至男三之间那种看不见的血雨腥风就更可怕了。 　　可以说，在路人看来荒唐无比的事情，对于粉丝圈来说却是基操，非常正常。 　　如今毛小帅接替季欢男主角的角色，而赵不律在剧组虽是男配角，但从镜头多少来或角色分量来说，基本上属于男三的位置，可以说未来说不定会有不和谐之事发生。 　　赵助理嘀咕道：“之前季欢和你是队友，所以一起演戏的话，粉丝只要不是唯粉的话，相处还算是和谐。现在，换成毛小帅，他的粉丝几乎都是鸡血粉，战斗力极强，男二柳星是实力演员，被撕机率不大，但你就不一定了，虽然咖位小，粉丝少，但外形条件比他好一点，肯定会被他的对家当成对付他的工具，免不了被动参与撕x中，要是刚才那位真是毛小帅的粉丝，私下搞点骚操作就烦了。” 　　赵不律一直关注着周小芬，见她一直回头望着后方渐消失的两个人影，心里就有打算，这会随口回应赵助理的话道：“只要我的操作比她更骚，她就麻烦不到我了。”说完抬了抬墨镜，露出一双朗目，向着赵助理暗送了一个wink。 　　“你敢和别人比骚，是想要气死我们吗？”赵助理拍胸心累，不想搭理眼前这位特自信还骚包的不听话小艺人。 　　赵不律拍了拍司机的座背，说道：“刘叔，停一下车，我和小芬准备下车。” 　　“嗯，不是送你们到商店吗？” 　　“谢谢，不用送了，我们自行安排。” 　　赵助理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小芬，我们，这称谓可真亲密。看来...大事真不妙了。 　　赵不律和周小芬下车之后，赵不律直接道：“我们现在走回去，说不定还能碰上她们。” 　　周小芬摇头道：“不用往回走，我知道她们住在哪里？” 　　黄依的朋友绿若姝酒醉的那个夜里，周小芬曾通过绿若姝的飞信给黄依发过定位时，恰好看见两人的聊天内容，其中绿若姝就表明想要在黄依和红敏明居住的好居公寓里租房子。 　　所以，周小芬准备直接到好居公寓外守株待兔，等那两人回家。 　　“我陪你去。”赵不律直截了当，挥手招来出租车。 　　“嗯？”周小芬不太情愿道：“你陪我？” 　　赵不律很淡定道：“陪你见完她们之后，正好再陪你去买礼服。” 　　“嗯，其实吧，你不用跟着我，我一个人也行。”周小芬用嫌弃的小眼神扫视赵不律，心里嘟喃：和你在一起容易造成不必要围观和喧闹，非常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赵不律瞬间读懂周小芬的小眼神，心中产生一丝无奈，摊手长叹道：“我突然发现在你眼中我好像没有一点魅力。” 　　周小芬没有诚意地安慰道：“你很有魅力的，粉丝都很喜欢你的。” 　　赵不律墨镜下的双眼bling bling的发亮，问道：“那你呢？” 　　“我也很喜欢你……你可是我的刺青店最佳vip客户。”周小芬很热情地用手比了一个赞。 　　“后边半句可以不必说。”赵不律取下墨镜微低头，目光专注地看向周小芬。 　　在他的眼中，此刻阳光之下的周小芬一双眼眸灼灼生辉，整个人散发着生动而美丽的光芒，与夜晚自带神秘安静气质的她截然不同。 　　赵不律必须承认每时每刻的周小芬都让他心动。 　　周小芬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赵不律突然专注看自己脸，不解风情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赵不律伸出手指快速地弹了一下周小芬光洁的额头，带着笑意道：“脸上很光洁，只是我希望这个漂亮的脑袋里能装…？” 　　“装下什么？” 　　“我呀。” 　　周小芬：“…这是冷笑话吗？” 　　赵不律无可奈何。 　　周小芬决定棒场，“哈哈哈，我笑了。” 　　“咳咳……两位，你们上车吗？”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出租车司机被迫听了两分钟车外两位小情人中二加尴尬的打情骂俏，感觉自己尬听得脚趾头挠地，都可以隔着汽车在地面挖出一套豪华别墅了。 第105章 　　“我们要上车的，师傅。”周小芬小脸通红地拉开出租车后门坐进去，赵不律没有犹豫直接坐在周小芬身边。 　　周小芬在告诉出租师傅位置之后，对赵不律突然说了一句：“我不想财色兼得。” 　　言下之意，本姑娘只看中你的“财”力，并不想贪你的色。 　　“哈哈哈…..”出租车司机却突然笑出声。 　　赵不律和周小芬齐齐看向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两位小年轻，忙道：“抱歉，我突然想到一个财色兼收的笑话。” 　　赵不律扭过头看向周小芬，用眼神表示：能让老司机记住的笑话，还是不要好奇去问。 　　周小芬眨眼，同样用眼神回应道：我很难理解现代人的笑话。还有，为什么这次见到你，感觉你的变化有点大。 　　出租车司机表示：作为工具人的我，还是不要打扰后座含情脉脉对望的小年青吧。 　　对周小芬而言，赵不律的变化就在于他突然变得主动了。 　　而赵不律产生变化的原因很简单，那天夜里送周小芬回去之后，他就开始后悔没有向对方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一想到未来某一天突然有人告诉自己周小芬相亲成功，有男朋友了。那时还没有采取行动的自己一定会气得吐血吧。 　　所以，赵不律这次会主动请周小芬来接机，除了增加两人见面相处的时间，也是试探周小芬对自己的态度。 　　显然，周小芬同意来接机，证明她对自己有一定的好感度。当然这种好感度有可能是属于刺青vip客户身份自带的，但也让赵不律有了一定信心，决定含蓄而主动地向周小芬吐露心思。 　　然而，周小芬的粗神经和独特的逻辑思维，让他含蓄表达心意的计划没能达到目的。 　　赵不律暗自思考，难道计划要从含蓄表白变成直接出击吗？ 　　出租车很快停在离好居公寓几百米之外的街道。因为好居公寓位处于建筑物密集的社区内，而这一片社区，大多数的路段非常狭窄，汽车很难直接开进去，所以两人就只能步行前往。 　　赵不律注意到身边暴晒在太阳下小脸通红的周小芬，问道：“你带伞了吗？” 　　“带了，你还要打伞吗？”周小芬打量着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赵不律，心想明星的防晒工作做得可真全面。 　　“给我吧。” 　　一分钟后，赵不律牌打伞工具人一边热情且周到地为周小芬遮阳，一这调皮地宣传自己的服务质量，“我打伞的技术不错吧。” 　　周小芬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看向一脸骄傲打伞的赵不律，最后肯定道：“你打伞的水平比王兰强。” 　　远在老家的王兰没法为自己辩解：这根本和打伞水平无关，只在于伞的遮阳主体是谁。毕竟她王兰打伞主体是为自己，顺便帮周小芬挡一部分的阳光，而赵不律打伞，整个伞面都属于周小芬的。 　　赵不律感觉和周小芬在一起时，不会照顾人的他也学会如何照顾对方，不由摸着下巴有点小陶醉：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此刻，宾馆里过来人赵经纪听完失业负能量爆棚的闺蜜吐苦水后，毒蛇般吐糟道：“明明是升职的重要时间，你却跑去谈恋爱。结果现在工作丢了，男朋友又嫌弃你了。我告诉你，你的花痴恋爱病得治。” 　　在赵经纪心中同样有病的赵不律和周小芬在穿过一排排六七层的老楼和少量平房之后，就停在一幢明显装修过外墙的六层楼楼房前。 　　这幢楼楼顶就挂着好居公寓这个招牌。 　　好居公寓大门安有电子锁，周小芬无法进入楼内查看情况，只能在楼外徘徊，观察周围的情况。 　　此时，正是中午艳阳高照之时，进出这幢公寓的人并不多，但就这几人中，就有两人的命光带有黑色念力，只是危险程度不如黄依和红敏明。 　　周小芬思考着：同一幢楼，就出现至少四位命光中有黑色念力的人。显然，这次的意外产生危险波及的范围不是个别的人，而是居住在这幢楼里的许多人。 　　赵不律注意到周小芬脸上渐露出的忧色，不由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感觉这幢楼会出问题从而影响到居住在这里的人。”周小芬仰头打量着这幢外观看起来比旁边其他楼房整洁许多的楼房。 　　赵不律听到周小芬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慎重，也跟着打量整幢楼，嘴里还说：“这幢楼看样子是专门用做出租的公寓房，我们可以找物管问一下……” 　　正在这时，好居公寓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了，一位24岁左右穿着职业裙装、烫着短发，带着无框眼镜，手提电脑包的女性走出来，而她的身上也带着浓浓的黑色念力。 　　周小芬注意到这位女性后，发现对方非常眼熟，再仔细回忆，好像曾在上一次接机机场见过一面，依稀记得对方也是赵不律粉丝，和王兰的关系不错，前两天王兰还说和她一起逛街买礼物。 　　“叫什么名字呢…”周小芬回忆着对方名字，突然想了起来，便大声叫道：“阿苏。” 　　阿苏的真实名字叫苏巧，七月份时和部门领导一起到c市进行市场考察，结果八月份就从出差变成长驻c市。 　　阿苏一出公寓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网名，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就见旁边平房屋檐下站着两个人。 　　一位是长相漂亮、非常眼熟的少女，而在少女身后站着一位打伞的男性，对方看起来高高大大，被伞遮住脑袋看不清相貌。 　　周小芬见阿苏已注意到她，就对着身后的赵不律道：“她是你的粉丝。”这时，她回想到刚才不是赵不律粉丝的黄依见到赵不律时那一副激动的表现，忍不住有些担心，这位阿苏见到赵不律会不会表现得更激动甚至失控。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赵不律虽然和周小芬相处时间不长，但两人相处时很快就产生一种默契，这默契甚至快要达到周小芬不用多说，赵不律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的程度。 　　周小芬看了一眼赵不律，小声道：“你能回避最好，避免影响我和她的交流。” 　　赵.善解人意.打伞工具人.不律将伞塞到周小芬手里，然后环看四周，见不远处有一颗大树，树下有一个长凳，便径直走过去坐到凳子上，然后翻出手机里的剧本，开始研究自己的表演。 　　阿苏看着赵不律走远，感觉这位男性的身形和行走的姿势非常眼熟，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又落回走向自己的周小芬身上。 　　“阿苏，你好。王兰，就是网名兰花香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我叫周小芬，我们在机场时见过一面。” 　　阿苏一笑露出小酒窝，态度变得稍热情道：“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在机场见过的那位美女，你好，小芬。” 　　周小芬直接问道：“王兰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工作内容？” 　　阿苏表情有些困惑，摇头道：“我只从王兰那里知道你和她合租，你也是绿豆糕。你这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小芬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到阿苏手里，说道：“那我就向你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周小芬，是一家刺青店的老板，我从你身上看到你未来会面临未知的危险，所以，你需要我的刺青。” 　　对于周小芬而言无法帮助到黄依和红敏明的话，能帮到阿苏也是不错的。 　　“啊？”阿苏愣了。 　　周小芬也不浪费时间，直接给王兰打过去电话，告诉王兰相关信息。 　　几分钟后，阿苏就接到王兰的电话，双方交流许多之后，阿苏一脸茫然地挂断了电话。 　　周小芬道：“王兰应该在手机里给你详细说了一下吧。现在，你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吗？” 　　阿苏抬头看了一下头顶艳阳天又低下头，先轻微摇头，然后又点头，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说实话，我现在半信半疑。” 　　“嗯？”周小芬心想：自己家经纪人王兰的功力减退了呀。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当面和阿苏交流从而影响效率。 　　这时，阿苏的飞信不停响动，却是王兰将她的三板斧相关资料发给她。 　　阿苏在看完飞信里的内容之后，再回想周小芬所说的话，不由心里毛毛的，果断向单位请假之后，就准备跟着周小芬到她的刺青店看一下。 　　周小芬见阿苏愿意到刺青店去，当即挥手示意赵不律可以走了。 　　而这时赵不律正沉迷于阅读剧本之中并没注意到周小芬这边的动静。 　　周小芬见赵不律没反应，快走到赵不律身边拍拍他的肩。 　　“不律，可以走了。” 　　赵不律抬头看向周小芬，又看了一眼公寓前的阿苏，还没等周小芬再说什么，他就挑眉很肯定地说道：“你成功了。”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准备回你的店？” 　　“嗯。”周小芬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一起走。”赵不律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的灰。 　　“嗯。”嗯嗯怪周小芬走了一步后，突然疑惑地停下步子，看向赵不律，问道：“你是不是有读心术呀？” 　　赵不律嘴角微扬，那一刻他小得意的笑容调皮又缭人，“你是不是感觉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周小芬摸着下巴，回应道：“并没有，我还没有握掌心领神会的技能。” 　　赵不律手轻轻放到周小切的脑袋上，揉了一下对方的头发，“你可真是话题终结者。” 　　“哎呀，干嘛揉我的头发，想弄一手的头油了。” 　　“啊啊，小丫头，开点窍吧。”赵不律很无奈，瞬间有种生无可恋的悲伤。 　　这时阿苏却眼不眨地看着周小芬身边的赵不律，然后她开始怀疑眼睛出问题，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将眼镜擦了一下，等到赵不律走近，微笑又轻松地向她打了一个招呼，“下午好。” 　　阿苏发现美梦成真，当时就疯了，“啊啊啊啊！！不律弟弟…..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二十几岁的姐姐粉兼妈妈粉的阿苏跟吸到猫薄荷的猫一般，脸上五官激动得都要飞起来了，身体就想找一个地方蹭一蹭。 　　当然，前方爱豆能蹭那简直就是梦幻的开场。 第106章 　　赵不律微笑地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亲切地说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阿苏双目含泪，捂着嘴忙激动点头道：“你好了，不律弟弟，我是绿豆糕，叫苏巧，大家都叫我阿…苏，我…我…简直没想到……昨天晚上，粉丝群里就在传你今天要来c市，因为你的团队没有公布你到c市的行程，所以…我们…” 　　周.不解风情.嗯嗯怪.小芬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和赵不律一起行动。 　　你看，你看吧。完全是在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赵不律很快发现周小芬脸蛋上画明的不高兴三个字，非常有眼色地将话题转移到周小芬的刺青店，用亲切又不失距离的交谈让阿苏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阿苏勉强才将部分注意力放在周小芬身上，可目光还是不自觉地在周赵两人身上来回游走，心里对两人的关系是怀疑加好奇，但表情却强装镇定问道：“不律弟弟和小芬是什么……” 　　“我们还是先回刺青店。”周小芬气势很足，用直接用表情和眼神阻止阿苏提出与正事无关的问题。 　　阿苏：=。=小妹妹真凶。 　　赵不律非常礼貌地询问阿苏的意见，“室外光线太强，容易晒伤皮肤，我们还是回店里坐下慢慢谈，可以吗？” 　　既然爱豆已发话，阿苏自是是将满腹困惑咽下，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同意赵不律的提议。 　　当阿苏和周小芬坐上出租车后，周小芬直接用奶凶奶凶的眼神拒绝赵不律陪同前去刺青店。 　　周小芬完全不想让明明几十分钟内就可以结束的刺青服务，被迫延长成一个小时以上的爱豆和粉丝的见面会。 　　赵不律明白周小芬的想法，态度很洒脱地说道：“我正好有点事情去办，一会我再到刺青店来接你。” 　　“嗯。”周小芬好心地指了指身后，提醒对方有一辆空出租车正好行驶过来。 　　阿苏眼睁睁地看着赵不律坐到另一辆出租车，忍不住露出康手，心里呐喊着：不律弟弟，不要走，姐姐还想多康康你。姐姐，还没来得及请你签名。 　　两辆出租车同方向行驶了几分钟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坐在出租车里，阿苏碍于周小芬高冷矜持的气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对方进行交流，忍不住向王兰狂发信息。 　　阿苏：小兰，我居然见到不律弟弟。 　　王兰：你在哪里见到？ 　　阿苏：悲伤微笑jpg，他和你的朋友在一起，而且我还看见不律弟弟还给你朋友打伞。天啊，这个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 　　王兰：嫉妒早让我面目全非jpg。 　　阿苏：明明是我和他先结婚，【结婚证】。 　　王兰：告诉你一个秘密，不律哥哥也是我家小芬的顾客。[狗头] 　　阿苏：啊啊啊！你老实交待，你朋友和不律弟弟真是老板和顾客那种纯洁的商业关系，还是说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男女关系？ 　　王兰：纯洁的男女关系。 　　阿苏倒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悲伤地看着窗外，表情无助可怜又弱小。 　　周小芬暗想：阿苏和王兰可真像，王兰一个人都能说一场相声，而阿苏一个人都能演一出戏，脸上表情可真多。 　　出租车很快到了刺青店。 　　当阿苏下了出租车见到店铺那一瞬间，脑海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店是假的吧。 　　阿苏站在店门口有些止步不前，但想到自己的爱豆也是周小芬的顾客也就一咬牙走近刺青店，心里喃喃着：弟弟的纹身师傅给我纹身，三下五除二约等于弟弟给我纹身，真是太可以。 　　追星女孩表示:我们都是这么善长做除法数学题的。 　　二十分钟之后，享受和爱豆相同刺青体验的阿苏像咸鱼般躺在美容床上，双目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周小芬安慰道：“刺青结束了，你可以起身了。” 　　阿苏声音嘶哑道：“你的刺青也太痛了吧。” 　　“正常，大家都一样。” 　　“都一样吗？”阿苏双眼瞬间变得有神，嘴角微扬，表情像是在回味着刚才经历的痛苦。 　　五分钟后，阿苏从美容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很快通过化妆镜观察到自己喉咙处的刺青图案，那图案完全就是一根立起的火柴棍。 　　阿苏泪流满面表示：弟弟的审美很清奇，果然是不一样的烟火，我喜欢。一想到我承受和弟弟相同的痛苦，躺在弟弟曾经躺过的床上，三下五除二约等于我和弟弟同甘共苦，同床共枕。我赚了！ 　　周小芬面无表情地看着从悲伤表情快速过渡到喜极而涕表情的阿苏，完全无法将眼前的阿苏和之前那位稳重干练的职业女性形象的阿苏联系在一起。 　　周小芬很想给赵不律发一个飞信：你的粉丝是不是随你？ 　　“这个刺青看久了，还挺…可爱的。”当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刺青之后，阿苏越看越感觉它很有那种古老壁画的萌蠢可爱感。 　　周小芬介绍道：“这个刺青叫预知之香，就是有预知能力的香烛，当它被点燃时，你就会亲身经历几分钟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哦。”阿苏机械式地点头，一副接受信息良好的模样，只是过了几秒钟，她像反应过来看向周小芬，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地扭曲，“你说亲身经历几分钟后发生的事情，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周小芬轻拍阿苏的肩，详细说明道：“你当你感觉刺青有异样，或是周围出现异常时，不要犹豫，立刻给我打电话，我会近距离指导你。” 　　“近距离指导？”阿苏满脸小问号。 　　周小芬将刺青工具收拾放到柜子里，态度很自然地提醒对方，“我预感你未来有可能经历的事情很危险，所以准备今天晚上就在你家附近熬通宵。” 　　周小芬通过刺青的顾客遭遇意外的经历分析，通常来说从她发现对方需要刺青到意外爆发的时间间隔基本上都在二十四小时以内。而且，周小芬考虑到这次的意外事件有可能是范围涉及到群体，就算刺青发挥效果，当事人也有可能无法及时化解或躲避意外。 　　所以，周小芬决定今天晚上通宵逗留在好居公寓附近，如果整夜无事是最好，但如果真有事情发生，她说不定能提供一定的帮助。 　　阿苏见周小芬如此慎重其事，不免也变得认真起来，讪讪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其实，我应该邀请你到我的出租屋暂住一晚，但是租赁合同上规定，我不能带其他人入住出租屋，如果违反规定被发现的话，除了罚款之外，我还会被强行解除租赁合同。” 　　周小芬微笑表示：“没关系，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更好，可以避免我被你有可能遇到的意外所牵连。” 　　“那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回公司办点事情。”阿苏犹豫了一会又问道：“周老板，我真会遇到危险的意外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 　　阿苏又问道：“会是什么样的意外？” 　　周小芬摇头，“我也看不出来，只能猜测意外有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人，我们只能随机应变……” 　　阿苏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我会努力的。” 　　“嗯。”周小芬很自然地将价目表举到阿苏面前，然后指了指特殊刺青5000元这一行。 　　阿苏看着价目表上唯二的收费标准，当时就惊得捂嘴，直到现在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因为爱豆的出现，导致她的理智下线，居然完全忘记在刺青之前询问服务价格了。 　　5000元，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呀。阿苏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颤巍巍地问道：“能打折扣吗？” 　　“不能。”周小芬一口拒绝，“你可以暂时不支付刺青服务费，等到刺青发挥效果之后再支付也可以。刺青的收费底价是5000元，如果你对我店的服务非常满意的话，你想多打赏也是可以的。” 　　阿苏听着付款方式，已无力吐糟了，她很想说：服务再满意，我也只是五星好评，打赏什么的就不要想。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是能开具给你。”周小芬补充一句道。 　　阿苏勉强一笑，挥手表示道：“□□就不必了。”她还没找到能允许员工报销刺青费的好老板。 　　周小芬送走阿苏之后，她收到赵不律的飞信。 　　赵不律：刺青工作完成了吗？ 　　周小芬：完成了。 　　赵不律：那我过来陪你选服装。 　　周小芬：不好意思，我晚上临时有事，不能参加晚会了。 　　赵不律：我猜你准备守着好居公寓。 　　周小芬：你猜对了。 　　赵不律：我陪你。 　　周小芬：不用了。 　　赵不律：让我多陪陪你，你慢慢就适应我了。 　　周小芬：…感觉这次见面之后，你的变化有些大。 　　赵不律：我之前说过我一直想跟你套近乎的。 　　周小芬：套近乎不需要这样聊天吧。 　　赵不律：需要呀，因为我想和你套到足够亲近的位置。 　　周小芬：现在还不够近吗？你家人的刺青，我都包圆了。 　　赵不律：哈哈哈，小芬，你太可爱了。我想要的近是我们能近到心心相印。 　　周小芬：…心心相印不是纸巾吗？等一下，我去查一下词语解释。 　　赵不律：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你不用查了，我改词。 　　周小芬：…… 　　赵不律：我直白一点说吧，我想要的近是我们能手牵手的近，我们能相互拥抱的近，如果有机会，我甚至希望我们未来能近到一个结婚证上。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周小芬：懂了。 第107章 　　当然，如果这段聊天内容被不律的粉丝看见的话，周小芬很可能被花式撕成渣。非粉丝的路人看到这段聊天内容的话，说不定会酸上一句：舔狗不得house。 　　赵不律认为做为一位成熟且老派的新时代男性，就应该热烈地追求爱情，真诚地承诺婚姻。当然，他也要承认自己干巴巴说情话真有些强撩之下的中二气质，实在不够浪漫动人。 　　赵不律暗中小忐忑：足够认真的态度可能弥补情话能力为零的缺陷吧！ 　　周小芬被赵不律突袭告白，先是有些慌张，但很快恢复冷静，也终于明白对方今天相处产生变化的原因，总算解决掉一个问题之后，她非常满意，毫不拖泥带水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阿苏的事情上，准备解决另一个问题。 　　周小芬给阿苏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对方有关好居公寓大门电子锁的密码。 　　阿苏很快将一串数字密码告诉给周小芬。 　　感觉周小芬的思维有点怪吗？ 　　你的感觉是对了，因为周小芬同学的逻辑思维就是bug。 　　周小芬完成密码收集，再将目光看向手机。 　　赵不律：……就用这两个字回复我吗？ 　　周小芬：我懂了。这下三个字。 　　赵不律：你等着。 　　赵不律的回信有点杀气，而周小芬自然不会傻傻地回一句“我等着，看你想怎样”这种社会的憨憨话，所以，她直接放下手机，开始准备晚上熬通宵的装备。 　　“皮蛋，你想和我一起在外边守夜吗？” 　　“喵~~”宅猫皮蛋瘦肉一个箭步窜上楼，表明它拒绝的态度。 　　“嗯，皮蛋你不积极参加团体活动，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哦。”周小芬开玩笑地说道。 　　“喵喵喵喵~~~”猫生真得太艰难，白天陪你上下班，晚上拳打鱼小三，偶尔请让猫自欢。 　　今天的皮蛋瘦肉已是会唱跳rap的猫歌手。 　　周小芬见皮蛋瘦肉直接窜上房顶，也就不再管它，将充电宝、驱蚊水装放包中，这时接到王兰打来的电话。 　　王兰在手机里吐糟自己才回家就被妈妈拉着去见相亲对象，然后大家一起渡过了尴尬的下午茶时光，而她现在是极度羡慕周小芬将接机变成约会，简直是绝杀掉她唯粉的一腔爱意。 　　“你真是想多了。”周小芬一脸生无可恋：“我和你的爱豆关系还是很纯洁的。” 　　王兰冷笑道：“你就自欺欺人吧。” 　　周小芬和王兰手机聊闲着，然后发现有一辆汽车在刺青店门口停了下来。 　　当周小芬发现汽车驾驶座里的赵不律时，便捂着手机听筒，凑到车窗处，小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说了让你等着，现在你等到我了。” 　　周小芬面无表情：我闻到尬聊的内味了。 　　手机对面王兰在嗷嗷地叫道：“吼吼啊！周小芬，你在和谁说话…你不用回答，我听出声音了。啊啊啊啊，你们约会还分上半场，下半场，中场休息吗？我给你说，我嫉妒得快要爆炸成纳米…” 　　“我还有事情要做，我们空了聊。”周小芬感觉耳朵都要被王兰给吼聋了，当即挂断手机。 　　赵不律从汽车走出来，扬扬眉道：“我说过要陪你守公寓。” 　　周小芬抽抽嘴角道：“我没同意你陪着我。” 　　赵不律笑了笑，拿出一瓶防晒霜放到周小芬手里，道：“太阳这么大，要注意防晒。” 　　“我有防晒霜…”周小芬感觉脸被晒得有些发烫。 　　“只是忘记抹了。”赵不律熟练地帮周小芬补充下一句，然后又道：“我应该为你准备晒伤后的修复类护肤品，你看你的脸都晒红了，小心晒伤。” 　　“嗯。”周小芬从汽车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叹道：“果然晒红了。” 　　然后，她的脸更红了。 　　赵不律见周小芬难得露出不易被人觉察的羞涩感，心中有些欢喜，嘴里说道：“可惜，好居公寓周围没有可租下的空屋。所以，如果今天晚上要熬通宵的话，就只能让你以车为舍了。还好车里有空调，我还准备饮料、零食、 pad，有吃有喝还有看的，如果真有可能熬夜的话，我们也不会无聊。” 　　赵不律没等周小芬发表任何看法，拍了拍车门问道：“你想不想再去看一下好居公寓周围的地理环境？” 　　周小芬盯了赵不律三秒钟，然后冷静地表示：“去。” 　　好居公寓周围没有合适停车的地方，最后赵不律将汽车停在离好居公寓有一段距离的某小区外露天停车场。 　　周小芬看着手机里地图标注从停车场到好居公寓的步行距离1000米，嘴里嘀咕道：“距离有点远，如果晚上真出事的话，我担心等我们跑过去时已来不及了。” 　　赵不律从他随手携带的黑色休闲背包里摸出一顶帽子戴到周小芬的头上，自己也戴上帽子和墨镜。 　　周小芬摸了一下头顶的帽子，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掏出王兰送的墨镜戴在脸上。 　　赵不律道：“停车场外有其他交通工具。” 　　“嗯。”周小芬戴着墨镜低头看手机里的地图。 　　“不要走路看手机，很危险的。” 　　“嗯，一会就好。” 　　见周小芬低头看手机研究路线，赵不律很自然地将手悬空放在周小芬肩上方，以便对方真出现意外时方便搀扶。 　　赵不律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肩靠着肩，仿佛已经连成一体，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此刻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除了他和少女外，就只剩下蔚蓝的天空和灿烂的阳光。 　　虽然，我们还没有手牵着牵走，便我们的影子已在一起。 　　等到两人走出停车场，赵不律指着前方的共享单车道：“我们的交通工具找到了。” 　　三分钟后，两位小青年兴致勃勃地骑着单车在老小区里狭窄道路中穿梭着。 　　周小芬很快在小区内发现一片空地，空地里停了几辆小汽车，她惊喜道：“这里可以停车，而且离好居公寓很近，我们可以把汽车开到这里。” 　　赵不律看了一下四周，摇头道：“现在这里看起来进去方便，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 　　“哦。那就算了吧。” 　　两人很快绕着这片小区骑了一圈，时间就来到下午五点钟下班高峰开始时间，而这时小区里行走、骑电瓶车和自行车回家的明显增多许多。 　　周小芬注意到这些回家的人群，他们身上的命光大多数没有任何异常。 　　最后，两人骑到好居公寓门外停了下来。 　　这时再观察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也就更客观了。 　　周小芬基本上已肯定这幢楼有问题，因为进出这幢楼的人明显比周围其他居民更加危险，他们当中三分之一的人命光中存在的黑色念力已到危险程度。 　　因为，已知道公寓大门电子锁的密码，周小芬和赵不律特意进入公寓楼内转了一圈，未发现任何值得警觉的地方。 　　而两人戴帽子和墨镜的特殊打扮，以及有些古怪的行为也引起住户们怀疑的眼神，见此情况两人也不便在楼里四处查看很快就离开了公寓。 　　晚上六点钟，两人找了一处小面馆简单地吃过晚饭，便骑车回到停车场。 　　两人途经之前被周小芬发现的空地，此刻空地上停满汽车，严重影响到交通。 　　周小芬了然道：“你刚才说得对，汽车停在这里简单，但是晚上想要开走就麻烦了。” 　　“孺子可教呀。”赵不律一副老学究的表情。 　　周小芬调皮道：“我叫你一声师傅你敢答应吗？” 　　赵不律摇头，“不敢答应。” 　　周小芬随口一问：“为什么？” 　　“不想师生恋。” 　　“…….”周小芬表示有些人骚起来，她不敢惹。 　　两人很快回到露天停车场，重新坐回汽车内。 　　周小芬好奇问道：“你明天还要去剧组，今天晚上要是通宵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你明天的工作？” 　　赵不律从后座拿起一本纸质的剧本，“我明天进入剧组后暂时没有拍摄安排，因为要等毛小帅重拍之前季欢已拍过的镜头。” 　　“季欢现在这么样了？” 　　“正进入下一阶段的治疗中，医生庆幸他的病情发现早，降低治疗难度，这件事情还多谢你，季欢说等他身体好多了之后，一定要感谢你。” 　　周小芬老练摆手道：“不必感谢，各取所需。” 　　赵不律手有点蠢蠢欲动，想要伸手去揉一下周小芬的头，但一想到之前对方说过的一头发油，便将揉改成轻拍。 　　“干嘛拍我的头？” 　　“因为你的头对我很有吸引力，我很想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有什么？” 　　周小芬撅嘴道：“不许拍头，你这拍头的技术让我想起我老爸。” 　　“哎。”赵不律抬头无言问苍天，越和周小芬走得近，就越能发现藏在周小芬假高冷之下的是不解风情的傻憨憨。 　　可他又能怎么办，他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傻白，虽然对方不够甜，但是却足够可爱。 　　最终，赵不律收回蠢蠢欲动的意马心猿，将pad递给周小芬道：“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看视频，零食和水都放在后座。” 　　“我看手机里的文件。” 周小芬拿出手机，翻出她拍下来的第六卷 皮制文书的照片。这是她为熬通宵有事做而特意准备的，毕竟原件就不方便让其他人看到了。 　　见周小芬有自己的事情做，赵不律也将时间和精力投入剧本研究中。 　　也许是心里惦记着阿苏的事，也许是赵不律在身边让她不习惯，周小芬没能静下心翻译文卷，而是透过车窗看着夕阳西下时的绚丽云朵，突然幽幽地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我们为什么非要留在汽车里呢？” 　　赵不律抬起头停顿三秒，然后开始表演出被周小芬点醒后恍然大悟，最后自嘲傻透的表情， “是呀，为什么我们现在非要待在汽车里？” 　　“哈哈哈，为什么呢？”周小芬忍不住大笑起来，汽车是晚上守夜无处可去而准备的装备，但现在还未到深夜，而在这周围应该有可供休闲的地方，他们两人根本不必这么早就干坐在这台汽车里吹空调。 　　周小芬的笑容感染了赵不律，他露出爽朗的笑容，自答道：“哈哈哈。因为我傻，你也傻。”。 第108章 　　周小芬听赵不律说自己傻，一不小心撅嘴自辩道：“这不是傻，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管我们是聪明还是傻，只要在一起万事都ok。” 　　这次周小芬终于正视赵不律所说的话，认真地问道：“我们总共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你为什么说喜欢在我身边，还说想我和在一个结婚证上？” 　　赵不律脸上的笑容不改，实话很朴实无华：“没有太多理由，只因为一看到你就高兴。” 　　“嗯嗯。”嗯嗯怪周小芬又出现了，她理直气壮地说道：“难道我是笑星吗？” 　　赵不律宠溺地看了一眼周小芬，微耸肩道：“你不是笑星，你是我心中的星星。” 　　周小芬打了一个冷颤，评价道：“肉麻。” 　　赵不律见周小芬不以为然的表情，一笑道：“虽然你感觉肉麻，但我说的是真话，我就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如果你需要我证明的话，我可以...” 　　周小芬见话题就要滑上不可控制的方向，忙阻止赵不律继续往下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现在知道你的想法了，而我的回复就是抱歉，原因有三，第一、我现在只想努力工作，没时间；第二、我不善长处理这种情感问题引起的新关系，没经验；第三、我对你没有那方向的考虑，没想法。” 　　赵不律见周小芬一板一眼地回应自己，他是了解周小芬的性格，知道她说出这些话并非强硬拒绝而是直接表达她目前的想法，所以他既不慌张也不失望，只是淡定道：“你放心，我也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将我的心情和对你的想法告诉给你。其实，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情况，首次经历这种感情，没有经验。需要努力工作，时间很少，但是我想人生不只是工作，也要有其他美好的经历。所以，让我们一起慢慢学习如何比普通朋友更亲密的相处可以吗？” 　　对于现在的周小芬而言，她拥有的亲情和友情更多是从原身继承而来的。而由她自已发展出来感情关系，几乎都是一开始带商业性质的主客关系。只是随着她和客人们的相处时间变多，客人们发现她人品过硬技术很强且性格很好，值得结交，从而她被动成为一些客人的普通朋友。 　　但从实质而言，这种普通的朋友并不涉及更深层次的感情交流或是更亲密的相处，所以周小芬不会产生不适应或无法处理的情况。 　　而现在赵不律却提出新的感情需求，像周小芬情商平均水平以下的人，一旦面对双方出现关系或感情的变化就有些束手无策。 　　赵不律看出周小芬那一脸学渣遇到难题的表情，安慰她道：“我刚才说让我们慢慢学习，所以不用急。现在，我们先解决掉目前的问题，比如换一个地方休息。” 　　周小芬如释重负，汽车里空间太小，坐久了不舒服。 　　几分钟后，骑着共享单车的两位小年轻进入小区内某茶楼。老小区周围没有咖啡馆没有饮料店，只有服务大众的茶楼。 　　“我还真没进过茶楼。”赵不律很有兴趣地东张西望，然后听着从包间里传来的麻将声，问道：“你会打麻将吗？” 　　周小芬摇头。 　　赵不律眼睛一亮道：“等有时间我教你打麻将，可好玩了。” 　　周小芬感觉这时的赵不律就小朋友一样。 　　等服务员端上各自点的茶水之后，两人就静坐在茶楼窗口边的竹椅上，各做各的事情。 　　赵不律很快就静下心，将已翻过数遍并已注满笔记的剧本拿出来继续研究。 　　周小芬自然是继续翻阅从灰黑世界带出的皮制第六卷 文书。 第六卷 文书前半段主要的内容就是笔者和不律在小渔村生活的点点滴滴，看起来平平淡淡。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晚上十点钟，有服务员向两人表示茶楼大堂营业时间就要结束，到时茶楼大门会关闭，如果客人还想继续喝茶的话，就只能开包间，而包间的营业时间是到二十四小时。 　　“我们开了包间，中途想需要离开怎么办？”周小芬问道。 　　“晚十点钟之后想要离开茶楼的话，需要找值班的服务员开打大门，才离开得了。” 　　“算了，我们不喝茶了。” 　　周小芬担心紧急状态下，叫服务员开门会耽搁时间，于是和赵不律商量回汽车内继续守夜。 　　凌晨两点钟，周小芬坐在副驾驶位，手里拿着手机，脑袋就跟小鸡吃米一般上下点着。 　　赵不律依然很有精神地看着剧本，偶尔回头看向旁边已处于昏昏欲睡的周小芬身上，嘴角扬起笑容。 　　赵不律感觉今天他的笑都要超标。 　　同一时刻，好居公寓的阿苏却因白天周小芬所说的话有些心神不灵，所以就不关灯合衣而睡，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之后，直到过了凌晨才有了睡意，却不想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却被喉咙处传来的一股热烫感给惊醒。 　　被惊醒的阿苏坐在床上，原本意识还处于半醒半睡间，但是从床下方传来的剧烈轰隆声，让她打了一个冷颤之后彻底清醒，然后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整栋房屋在抖动。 　　阿苏是被吓得跳下床的，然后她发现身体随着地面的抖动而晃动。 　　那一刻，偏偏倒倒站不稳的阿苏惊慌失措，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好喉咙处传来的烫度提醒到她，她步子不稳地冲到梳妆台镜子前，然后惊恐地发现喉咙处预知之香刺青居然诡秘地变成燃烧的图案。 　　阿苏脑海中闪过周小芬之前说过的话，当即慌乱地找到手机，然后颤抖着手拨通周小芬的电话。 　　汽车内，原本宁静的气氛突然被手机铃声给打破了。 　　闭眼休息的周小芬猛地睁开眼睛，熟练地接通电话，同时按下免提键。 　　赵不律已放下手中剧本看向周小芬。 　　只听手机对面阿苏慌乱地叫道：“天啊，太可怕了。我周围地动山摇，头上的吊灯在荡秋千了，啊啊…..” 　　一直等着的这只靴子终于落地，周小芬打起精神快速问道：“阿苏，冷静下来，你现在是否闻到异味，或是看到火光之类的吗？” 　　“没…没有。”阿苏六神无主地环望四周，结结巴巴道：“就是晃动得很厉害，还有一些古怪的声音，太可怕了...这些真是幻觉吗？你说过...现在出现的情况就是我不久就会亲身经历之事吗？” 　　阿苏现在有点像无头苍蝇在屋里打转。 　　周小芬指示道：“那你听好，你还有八分钟的时间，可以安全离开。” 　　皮制文书里提到过不律神使自创的预知之香能让被刺青者提前半柱香时间感受未来发生的事情，而半柱香的现代时间也就是十五分钟。 　　但是周小芬不能肯定自己目前掌握的预知之香刺青效果可能和神使的刺青效果一样，所以估计八分钟是一个比较安全的时长。 　　“那我我…现在就跑了。”阿苏慌忙找到鞋子穿上。 　　周小芬边和阿苏交流边钻出汽车，“你不要急，还有时间，你可以叫醒邻居…” 　　赵不律下车锁车，然后凑到周小芬的手机前，声音低沉地问道：“阿苏，你住在几楼？” 　　“我住五楼。”阿苏慌乱中没有意识到已换人和她对话了。 　　赵不律冷静指导对方，“阿苏，从五楼跑出建筑物只需要三分钟，现在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去通知邻居，就说地震来了。” 　　阿苏感觉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中，头顶的天花板在快速下坠，而地板出现裂缝，“我…我怕…天花板在掉...” 　　赵不律声调平稳，“你别怕，我们会帮你。你负责提醒六楼和五楼的邻居，其他楼层的邻居就交给我们。” 　　赵不律低沉而充满自信的话语，让手机对面的阿苏情绪稍稳定下来，她打起精神回了一个字：“好。” 　　“好。”手机断了。 　　同一时，赵不律和周小芬骑上放在汽车旁边的共享单车朝着公寓方向而去。 　　今天，两人可是研究过骑共享单车从停车场到公寓门口最快的速度只需要四分钟，所以他们是风驰电掣地穿梭小巷中。 　　赵不律因骑车风大，只能大声问道：“小芬，白天你发现周围其他楼房的居民有危险吗？” 　　“没有。”周小芬肯定回答， “当时我猜测，这个意外有可能是火灾或是燃气泄露造成爆炸才可能殃及到一片人，计划是想通过阿苏找到意外的源头并掐断它，但现在看来有可能是地震或是其他原因造成的建筑物倒坍。” 　　“我负责叫醒三、四楼楼，你负责一、二楼。”赵不律冷静地计划着。 　　“嗯。” 　　两人在路上很默契地分配各自的任务。 　　就在周小芬快要骑到安居公寓门口之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阿苏打过来的。 　　“什么事？” 　　“刚才地动山摇的感觉消失了，我需要叫醒邻居吗？”这时阿苏已站到门外，她有些犹豫，感觉刚才经历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现在梦醒了，她也清醒了。 　　“试着叫醒他们。”周小芬肯定地问道：“不要迟疑，相信我的刺青效果，记住到时间就下楼离开这幢建筑物。” 　　“好吧。”阿苏咬唇点头。 　　此时夜色正浓，周围一片祥和宁静之夜。 　　周小芬很熟练地输入大门密码。 　　门一开，她和赵不律就冲入到楼内，这时两人隐约听到楼上传出踢门声，还有叫嚷的声音，显然阿苏已开始行动了。 　　“你小心一点，注意安全。”赵不律快速从黑色休闲包里摸出一个口哨交到周小芬手里，“如果有危险就吹口哨，我会赶过来。” 　　周小芬接过口哨和赵不律分别行动。 　　周小芬跑向二楼，站在楼口看着四扇紧闭的门，她深吸一口气后先跑到最里边的防盗门，用力敲门，大叫着，“就要地震了，大家注意安全，快离开建筑物。” 　　担心手敲门声响太小，周小芬干脆直接用脚踢门。 　　时间有限，周小芬顾不得是否叫醒能沉睡的众人，快速地从二楼一直踢到一楼。 　　不同楼层的踢门声和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部分熬夜未睡的住户首先反应过来，听到门外传来要地震的声音，几乎是不加思索打开房门就向下冲。 　　不一会的时间，楼道里传来无数急促的脚步时。 　　不到两分钟时间，大量被惊醒的人，他们或穿着睡衣，或干脆裹着被单慌乱地冲出公寓。 　　周小芬三人也被慌张逃离公寓大队伍裹挟着离开公寓。 　　可是当住户们站在公寓外，发现周围一片平静，根本没有任何地震征兆之时，就意识到大家被整蛊了。 　　“那个龟儿子，敢骗老子….” 　　“草……” 　　“啊，我熬夜做的数据还没有保存……哪家的神经病放出来祸害人。” 　　分分钟时间，各方言的脏话就乱飞起来，旁边楼幢的居民很快被惊醒，纷纷开灯从窗口探出头，好奇楼下为什么聚集大量的人。 　　就在陆续有人跑出公寓之时，地面开始出现剧烈颤动和闷声响。 　　路灯和房屋开始强烈摇晃着。 　　“妈呀，真是地震。” 第109章 　　只是几秒钟时间，让大家惊恐万分的事情发生了，好居公寓的建筑表面开始出现一道恐怖的裂缝，随着这道裂缝迅速扩大，一幢大楼轰然倒塌了。 　　“啊啊啊啊，楼垮了。” 　　“大家快往后跑。” 　　“呜呜，我老公好像没有跑出来……” 　　之后就是兵慌马乱一片混乱。 　　“还有人没有跑出来吗？” 　　“你们别过去小心造成二次坍塌，大家打119救援。” 　　“我是一楼0101号，0102号都跑出来了吗？” 　　“地又抖了。” 　　此刻，公寓外的空地一片沸腾之声，众人一边统计着整幢楼里还有谁没有逃出来外，一边相互询问是谁那么神通光大提前预警地震的到来，让大家避免被埋在废墟下的悲剧。 　　但是，当初大家忙于逃命少有人注意到细节，也只有少数几人还记得发出预警之人的声音，结果一比对，有人听到的是女声，有人听见的是男声。 　　“可惜，楼道里物业安装的监视器差不多都是坏的，不然的话通过监视能找到救我们的恩人是谁。” 　　黄依和红敏明穿着睡衣惊魂未定地站在人群中面面相觑，最后黄依怯怯地小声道：“那个，今天纹身老板说的我们……还有，我感觉听到叫地震来了的声音很像她说话的声音。” 　　红敏明摸着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战战噤噤道：“你这样说的话，我一想她就越想越恐怖。” 　　与此同时，站在人群中的阿苏四处张望寻找周小芬和赵不律。 　　而身藏功与名的两人已骑着共享单车离开好居公寓。 　　骑车回程时的心情显然是最轻松的，周小芬和赵不律慢慢地骑着车，观察着原本寂静的夜晚因为地震瞬间喧闹起来，无数的人从建筑物里跑出来，就算已是凌晨两点过，飞信朋友圈也被c市地震新闻给刷屏了。 　　当周小芬和赵不律坐回汽车内时周小芬的手机铃声响起。 　　而这时周小芬顾不得接电话，因为一时冲动的她穿着凉鞋去踢防盗门，导致大脚趾指甲一时不慎被弄断，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脚受伤正不停地流血。 　　赵不律帮着周小芬从挎包里翻出手机，然后直接按下免提键。 　　手机对面的阿苏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尖叫道：“天啊天啊，你们在哪里？” 　　周小芬简练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走了。” 　　阿苏显然很兴奋，激动地说道：“我真预知地震了，这简直就是梦。” 　　周小芬痛得小脸扭曲，口气却淡定地回应：“冷静下来，一切已结束。” 　　阿苏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捂着手机小声说道：“刚才邻居认出是我踢的门，叫出地震来了，我要怎么解释一切。” 　　周小芬刚开口表示实话实说，赵不律却抢先一步开口道：“阿苏，你好。” 　　“啊…是不律弟弟，你你好。”阿苏原本有些冷静的情绪再一次失控，激动地大叫道：“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也是不律弟弟，你在鼓励我吧…….呜呜，我太高兴了。” 　　赵不律特意将声音压低，声线更加有磁性，温柔安慰道：“阿苏小姐姐，你很勇敢也很善良，大家都要谢谢你。” 　　“不律弟弟，你才是善良又勇敢的，我我…”阿苏捂着胸口，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赵不律继续说道：“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能提前知道地震，你就说你也是听见门外有人叫地震，然后主动叫醒其他邻居下楼的。” 　　“好好，好。”阿苏在手机对面激动得话不成声。 　　赵不律请求道：“今天之事是属于我们三人的秘密，请暂时为我们保密。”在他看来有些太超出大家想像的事情不必大张旗鼓地告诉其他人。 　　周小芬在旁边也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手心里浓浓的黑色念力，心想：自己得到实惠，有些虚名就不必去领了，免得不相信真相的人不停追问耽搁时间。 　　“好吧，我听不律弟弟你的。” 　　其实阿苏是想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写成真情实感的小文章发到x浪里，让大家康康她的爱豆是如此优秀又善良之人，粉他简直千值万值，一点错都没有。但现在赵不律希望她不将这件事情外传，她也只能表示同意了。 　　赵不律在和阿苏聊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然后他打开黑色休闲包，从包里拿出酒精、药以及药用纱布等物品，然后他下车，走到周小芬那边车门前蹲下，然后将对方受伤的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小心地用酒精和碘酒给伤口消毒。 　　“你的包里怎么这么多东西呀？”周小芬好奇地往黑包里一看，发现小小黑包里放无数物品，她甚至看到两瓶矿泉水、还有几包压缩饼干。 　　“这个包是我的急救包，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包不离身。” 　　“为什么？”周小芬有些好奇。 　　赵不律沉默几秒之后，说道：“因为害怕。” 　　“你在怕什么？” 　　“死亡。”赵不律抬头微笑地看向周小芬，目光深情又专注，“不过，我发现有你在身边后，我不那么害怕了。” 　　这一刻周小芬脸红得跟脚趾色一样。 　　也许是赵不律经常受伤的原因，所以他帮周小芬处理伤口的技术非常熟练。 　　只几分钟时间，周小芬的脚已上好药并包扎起来。 　　“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你把这个药膏拿回去换药……”赵不律絮絮叨叨地将受伤后的注意事项一一说道。 　　看着包扎成球的脚趾头，周小芬唏嘘道：“我们的脚趾都受过伤，这算不算同病相怜呢？” 　　赵不律微皱眉头，苦笑道：“我不想要这种同病相怜。” 　　“哎，我也不想…我的伤多久就能好呀，啊啊！要是被我爸妈知道这件事情，我应该如何告诉他们，我的脚受伤原因。” 　　赵不律见周小芬一脸苦恼的模样，安慰道：“如果你不说受伤，他们不会知道的。” 　　周小芬幽幽道：“不可能，就算我不说，王兰不说，张雅丽姐姐一定会把我受伤之事告诉他们的。啊啊，难道要让我说，我半夜睡不着觉然后去踢别人家的门，结果指甲踢翻了。” 　　此刻，赵不律感觉自己的嘴角想疯狂向上扬，他克制住自己的嘴角，努力地为周小芬想到一个借口：“你可以说东西落地上然后砸到脚趾。” 　　“之前，我爬山摔跤，走路扭脚，我爸就让我去检查一下大脑和四肢是否存在病症，现在他可以肯定我的大脑出毛病了。”周小芬瘫在副驾驶位上，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赵不律看着这样的周小芬感觉就像看到一只没精打采的小猫，于是伸手轻拍着对方的头，“我可以证明你一点毛病也没有。” 　　周小芬瞅了一眼赵不律，嘟起嘴道：“你说了又不算。”然后模仿家长开玩笑时说的话，“哎呀，女孩子笨一点还是惹人爱的，但是笨太多就麻烦了，只能砸到爸妈手里了。” 　　赵不律噗嗤笑出声，见周小芬面色不善地看向自己，忙道：“你可以砸到我手上，我摊开双手迎接你。” 　　周小芬脸微红，喃喃道：“我要是砸到你手上，你双手多半断成两半。” 　　赵不律不由联想到周小芬砸到自己双手上的画面，一时忍不住笑出声，但是考虑到身边伤者周小芬的心情，他忙咳嗽一声，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家还可以睡上几个小时，我送你回出租屋还是刺青店？” 　　“嗯，出租屋吧。”周小芬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回忆发生的一切，然后说道：“我感觉和你认识开始，我就很容易通过你遇到有可能遭遇意外或灾难需要特殊刺青的顾客。” 　　赵不律非常轻松地自嘲道：“可能是我被危险女神疼爱，所以身上散发某种能量，会吸引被危险女神看上的其他人。” 　　“…感觉好有道理。” 　　“遇事不绝量子力学。” 　　将周小芬送回出租屋后，赵不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区。 　　周小芬回屋之后，将受伤的那一只脚套上塑料后，痛痛快快地洗去一身的汗水和灰尘。 　　待一身清爽之后，她躺上床，习惯性地抬起右手，呼唤皮蛋瘦肉。 　　两秒钟后，皮蛋瘦肉没有出现，周小芬才记起小猫还留在商铺中，只能遗憾地放下撸猫的右手，然后抬起左手，左手手心处的黑色铜钱因为吸收到过多的黑色念力，身形已从铜钱变形成铜镜。 　　周小芬估计目前这次获得的黑色念力足够她多次往返灰黑世界了。 　　而手心中一向嚣张的藤花，今天态度非常友好，不仅没有用藤枝去抽打快要侵占到中心位置的黑色铜钱，反而主动挪出一点空间，给黑色铜钱良好的移居体验。 　　周小芬吐糟藤花道：“你可真会看眼色。” 　　而藤花像是感知到周小芬的心情，这会嫩叶插腰，老骄傲地仰起花瓣，表示自己能屈能伸，是刺青界的翘楚。 　　第二天一大早，周小芬就被手机铃声给叫醒，一看来电显示是周妈妈。 　　原来，周妈妈和周爸爸一早起来就看到c市地震的新闻后，就立刻就给女儿打电话。 　　周小芬还未完全清醒，口齿不清地说道：“就普通的地震，我很安全。妈妈，家里没事吧。” 　　周妈妈道：“我和你爸睡死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地震。早上看新闻，发现 c市因地震居然倒了一幢楼，哎哟，特担心你的安全。” 　　“我没…..”最后一个事字还没出口，周小芬就看到自己包着粽子的脚趾，想起昨天晚上受的伤，怕父母知道后担心便转移话题，打着哈欠带着睡意道：“妈，我想睡一下懒觉……” 　　“睡吧，只要你没事就行。” 　　周小芬挂断妈妈的电话，而这时王兰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显然在老家的王兰也很关心c市的小伙伴情况，知道周小芬一切安好之后就挂断电话。 　　连接到两通电话之后，周小芬也彻底清醒过来，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看这次地震的新闻。 　　有关因地震而倒塌的好居公寓的新闻，这时已挂在热搜榜前几位上。 　　其实，c市这场凌晨突如其来的地震震级并不算很高，而新闻记者通过一些信息很快揭露建筑物倒塌的原因，原来那幢倒塌的建筑物在两年前被某家物业公司私下进行违规改造，从而破坏建筑结构，结果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地震带来的晃动导致整幢楼坍塌。 　　而最庆幸也是最神奇之事，就是在地震来临之前，建筑物中大量居民被恶作剧惊醒，然后离开那整幢大楼，从而使得后期需要从废墟中救援出来的人数减少许多。 　　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周小芬放下了手机，又睡了回笼觉。 　　直到11点钟，周小芬才起床，收拾好需要带到刺青店的物品离开出租屋。 　　店里皮蛋瘦肉蹲在两楼窗口张望了许多，见到周小芬到来，直接从两楼一跃跳到她的怀里。 　　“皮蛋，中午好呀。”周小芬借机完成昨天和今天早上未完成的撸猫日常。 　　“喵~~”看你的黑眼圈，昨天晚上去捉老鼠了么？ 　　“喵喵喵~~”你为什么把毛线球沾到脚上，手感还不错。 　　“皮蛋，不要在我的伤口沙布上挠爪子。” 第110章 　　周小芬因脚趾的伤没有像往常那样打扫店里卫生，直接坐在沙发上，拿出皮制文书第六卷 准备继续翻阅，而这时赵不律发来飞信。 　　赵不律：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我出人，出钱、出力，都可。 　　周小芬：你这么积极是想当刺青店合伙人？ 　　赵不律：我想当你的合伙人。 　　周小芬：好呀。 　　下一秒，赵不律将电话打了过来。 　　“喂。”周小芬接起了电话，而电话对面却是一片安静。 　　“喂？”周小芬又叫了一声。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手机对面赵不律的声音低沉，听起来特别迷人有磁性。 　　周小芬脸微红，然后大大方方地说道：“你想听我的声音，那我就多说几句吧。我非常感谢你昨天晚上对我的帮助，也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所以，你当之无愧是我在这次刺青售后服务活动中的最佳拍档，或是临时合伙人。” 　　赵不律紧抓着手机，将声调压得更低，使得他说出口的话如贴着耳边响声的低音炮，莫名带着点撩人的回响，“听到你的声音后我又想看到你的脸，亲爱的未来合伙人，我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周小芬见店里无人，直接建议道：“你想见我的话，那我们视频吧。” 　　“好。” 　　视频电话接通，两人隔着屏幕四目相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周小芬非常主动地打破沉默，问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这时的赵不律完全没有刚才手机通话时的那种老练，整个人在周小芬的注视之下抿嘴腼腆一笑，意外的有种清新少年感，他咳嗽一声之后，笑眼弯弯地说道：“我看到你，就想对你笑。” 　　那一刻，周小芬被他的笑容感染也露出笑脸。 　　周小芬属于就算不施粉黛，也是肤如玉唇如粉，眉如黛目如星的美少女。 　　而她整个人外貌上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皮肤虽白却缺少血气之色，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弱。再加上她平日面部表情极少，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清贵之感。 　　但好在当她露齿一笑时，那种冷漠感就会减弱，给人的整体感观就会转变为楚楚动人的清纯且带着一点点风情的迷人气质，有种特殊的感染力和亲近感。 　　于是，赵不律和周小芬就像两个小傻子，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 　　直到赵不律想起周小芬脚上的伤，这才止住笑容，关心地问道：“你脚趾伤口今天换药了吗？” 　　周小芬回想了三秒，回答：“…好像忘记了。” 　　“那你记得要换药，还有换完药后伤口还是要包扎起来，避免感染…” 　　“知道了。你今天早上有睡觉吗？我感觉你的黑眼圈有些重。” 　　“今天回酒店之后，我睡了四个小时…” 　　两人就这样不着边际地聊着天，直到赵不律被剧组人员通知导演有事情找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视频通话。 　　挂断电话之后，周小芬惊讶地发现她和赵不律居然视频通话长达一个小时，这时才回想刚地视频通话时自己的状态，周小芬忍不住手掌轻拍发红的脸，有些羞涩又尴尬地嘟喃道：“难道是今天睡觉的时间太少了，大脑还处于不清醒状态。我刚才居然笑得跟傻子一样。” 　　蹲坐在沙发上一直监视周小芬的皮蛋瘦肉一脸不屑：“喵喵~~”一天没看着你，你就智障了，真不省心。 　　“周大师，你好。”一个女声突然在店门口响起。 　　来客是阿苏，此刻的她穿了一件新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疲惫又憔悴。 　　阿苏在经历凌晨两点钟的地震造成房屋倒塌事件之后，还好手机带在身上，临时找了一家宾馆入住，避免了露宿街头。 　　而她现在到刺青店自然是当面向周小芬表达感谢之意，毕竟今天凌晨如果没有周小芬的指挥和帮助，她不可能安全地逃离危险，更不可能救下同楼层的其他邻居。 　　而她也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救人性命之后的满足和自豪感，这让她就算遭遇灾难，但心情却始终处于在亢奋和激动中。 　　“不用谢，为顾客做好售后服务是我的服务宗旨。”周小芬微笑地接受阿苏的谢意，然后很优雅地将价目表递到她面前，用眼神表示对方：亲，我们先把刺青服务费了结行吗？ 　　阿苏机灵地领悟周小芬营业微笑背后的含意，立刻手机转账支付刺青服务欠款5000元，并额外转账感谢费15000元，然后非常有礼貌地询问：“周老板，你这里还有其他合适我的刺青吗？” 　　周小芬纤细漂亮的手指点了点价目表上的福玉刺青，然后回答道：“你过半个月再来店里吧。” 　　“好的，好的。谢谢周老板。”阿苏再三道谢，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开口小心翼翼问道：“那个，请问不律弟弟他…” 　　“他去剧组了。” 　　“哦，剧组是不是那个网剧，名字好像叫仙之谷。” 　　“我不知道剧名叫什么。” 　　阿苏有些遗憾道：“那我就无法当面向他表示感谢了。能不能麻烦请你把我的感谢传达给他，就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会永远支持他的。” 　　“好。”周小芬点头。 　　阿苏临走又问了一句道：“周老板，我能问一下，你和他是朋友吗？” 　　周小芬挺直腰板道：“我们是朋友兼临时合伙人。” 　　“呃…”阿苏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微笑，但心里却在呐喊：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你们两人只是朋友兼临时合伙人这种听起来过于纯洁的关系，你们明明应该是被锁死的美貌与才华并重的色彩cp，一个绿（律），一个粉（芬），绝美的红绿配。 　　店外阳光明媚，阿苏感觉在这样美好的天气之下，她又可以了。 　　于是，她决定将自己唯粉的身份升华成为cp粉，并发朋友圈记念这特别的时刻。 　　阿苏：今天地震死里逃生，发现自己粉的爱豆真是太好了，我值了。赵不律，我要一辈子为你打call，绿粉一生配。 　　兰花香：姐姐，你也吃这组cp啦。你现在如何了，我正好不在c市，一会我们私聊。 　　xxy：你从地震逃生和小鲜肉有什么关系？妹呀，你咋成脑残粉了。 　　阿苏：我粉爱豆，关你屁事，拉黑。 　　阿苏离开之后，周小芬又拿起皮制文书第六卷 ，继续翻阅文书后半段的内容。 第六卷 后半段一开始就写到不律神使告诉笔者，祂的大限到了。 　　那一瞬间，笔者心如死灰。 　　不律神使很快召唤来大卡，然后祂拉着笔者的手，坐上大卡的背上。 　　那时正是日落之时，大卡带着笔者和不律翱翔在满天霞光之中。 　　然后，不律指着下方倒影着红霞的海洋说道：大卡的尸体就漂浮在这片海面之下，它巨大的鲸体化做鲸落，反哺着海洋中其他的生命。 　　笔者悲伤道：我不想你离开。 　　不律祂说：对于生命来说，死是另一种馈赠和回报。所以我也将用我的死回报这个世间。 　　笔者抗拒着现实：这个世上一定有能让你不死的办法。 　　不律道：不要伤心，陪我一起看这最后的日落。 　　日落之后，笔者和不律回到庙中。 　　不律让笔者叫来老神官和他的孙女。 　　等到笔者带着老神官和他的孙女进入庙院时，却看见不律坐在木屋前方，很干净利落地砍下祂整只左手，然后面无表情地挖出祂的右眼珠。 　　笔者惊呼：神使，你在干什么？ 　　不律让神官孙女来到祂的面前，然后将右手拿着的右眼珠放入神官孙女眼框中，又将祂的左手安到她的身上，最后平静地说道：我的眼和手属于你。 　　那一刻，小女孩第一次真正看到这个世界，也第一次抚摸这个世界，她激动地跪在庙门前，向着刺青神表示感谢：您的善良仁慈，无一不彰显着神的伟大，我将永生侍奉您。 　　不律拒绝道：你的命光是灿烂的，你的未来属于遥远的未知，你暂时不属于这里。 　　然后，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祂又干净利落地挖出左眼珠递给笔者：我死后，请代我继续看着这个世界。 　　那一刻笔者整个人被悲伤席卷，于是怒吼：我不想要您的伟大，也不想要您的馈赠。我只想您留在这个世间。 　　不律闭上已无眼珠的双眼，祂嘴角微扬，那淡然的微笑依然是美不可方物，就像笔者六岁时初见到祂之时。 　　不律道：我看不见你了，你走近一点。 　　笔者走近不律，然后跪拜在祂脚边。 　　已失去双眼的不律轻轻地将眼珠放入笔者早已失去左眼珠的眼眶中，然后小声道：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既然叫做不律。生前不效法不遵规，死后也不效法不遵规，所以请把我沉入海里，让我的身体和魂魄永不回神殿。 　　笔者紧握住祂的右手，看着祂美丽却没有热度的手背上的那株近朱之花刺青终于被彻底染红并盛开了。 　　那盛开的近朱之花，代表着笔者的心。 　　笔者也最后吐露一直藏在心中的话：我…心悦你。 　　祂听着笔者的告白，祂的微笑神圣而悲伤，祂的手轻轻抚过笔者的脸，说道：对不起。我的生命虽短，但在你的陪伴下却过得很充实，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爱你……，我还想和你一起站在海边看着日出日落，月升月降，看着满天星星点亮黑夜。 　　笔者终于流下泪，哽咽地说：我们现在就去海边看星星。 　　那天，笔者抱着不律静静地坐在海岸边，而大卡轻轻躺在他们身边。 　　在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响声中，祂笑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我看到我的命光了。 　　祂的笑凝固在脸上，而大卡在悲鸣中泡沫般消失了。 　　刺青使在，灵仆就在，刺青使亡，灵仆也亡。 　　然后，笔者第一次违背了祂的意愿，没有将祂沉入海中，而是将祂带回不律庙中，然后把祂装入用特别材料制作成的铜箱里。 　　从七岁那年，我陪着祂从未曾分离。 　　而我三十岁时，祂离开我。 　　我抱着祂站在海边三天三夜，只希望祂的死亡不过是一场梦。 　　当祂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眼中唯一的美丽色彩如一缕青烟飘向空中，留在我怀里的就只是没有色彩的躯体。 第六卷 前边三分之二的文字几乎都是平铺直述，但到写第六卷最后一段时，文字内容明显出现语句混乱，所以周小芬是连猜带蒙地理解文中之意，也感受到笔者失去不律的悲伤心情。 　　而最让她有所触动，甚至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却在于，当她看到不律将自己的一只手砍下送给神官孙女时，让她联想到另一个人。 　　原身的外曾祖母，一位被人称为独臂仙姑的人。 第111章 　　周小芬直接拨通了周妈妈的手机，她对于外曾祖母有关的事情有太多需要求证。 　　比如，外曾祖母的姓名叫什么，她老人年独臂的是哪一只手，她的眼睛是否也存在问题。 　　而对于女儿突然打电话给自己问的这些问题，周妈妈一一做了回应。 　　“你曾外祖母的名字叫做言嘉宝，她老人家是没有右手臂，但只左手臂却也足以配得上桃花独臂仙姑的称谓。而你外曾祖母的眼睛非常正常呀…不过，她老人家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周妈妈一脸惆怅地回忆过去，怀念着她的奶奶。 　　周小芬听着手机里周妈妈的回答，不由举起自己的左手，看着左手腕上的不律两字剌青，回想着刺青时左手比右手更优秀的表现，忍不住猜测做为曾外孙女的周小芬是否就继承外曾祖母的特殊能力。同时，她开始怀疑曾外祖母是否与文卷里这位神官的小孙女有某种关系，比如她是对方的转世或是后代什么的。 　　但再仔细一分析，却有一些时间逻辑上的问题，根据皮制文书里记录的内容，可见笔者和不律的故事明显发生在末日之灾以前。 　　按照龟村长曾经的讲述末日之灾发生在120以前，而小渔村有文字记录的时间是在180年前左右。这就意谓着整个日记存在的时间段大致是灰黑世界的180年前至120年前。再按照现实世界和灰黑世界的时间比是1比6，最后换算下来的话，日记中故事对应现实世界就在30年前到20年前这个时间段，而在30年前，外曾祖母已是六十岁了，日记中的那位小孙女是多也不过十岁而已。 　　显然，两人从年龄来说就不属于一个时间段里的同龄人。 　　即便周小芬得出上述的结论，但想到曾外祖母与神官的小孙女有着相似的独臂，她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妈妈，曾外祖母在生前有没有留下日记之类的东西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曾外祖母的仙姑身份，还有她的仙姑能力是什么？”周小芬又发出了连珠炮般的问题。 　　周妈妈放低声音道：“这样说吧，你外曾祖母的双眼能看透人的现在和未来。” 　　“嗯。”周小芬忍不住一惊，“真得吗？” 　　“当然是真的，虽然家里已几十年闭口不再谈论她老人家的神奇能力，村里知道你外曾祖母能力的老人也大多已去世了，其他人最多不过道听途说，但是我曾亲身经历过她的预言….”说到这里周妈妈那边突然沉默下来。 　　“妈，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周妈妈声音有些慌乱，“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小芬，你现在在c市如何，我想你还是回家吧，在家务农也挺不错的，家里的果园今年也是挣了一些钱。” 　　“妈，你怎么突然想让我回家呢，我们还是回到外曾祖母的事情上来吧。” 　　“哦哦…我记得你的外曾祖母有一个笔记本，只是笔记本上的字没有人看得懂，之前是由你外公保管着，好象放在书柜里。” 　　周小芬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还有周小芬一家五口都是住在一起的，只是外公外婆今年开春就到外地走亲戚，结果直接住在亲戚家足有几个月了，偶尔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 　　周小芬精神一振忙道：“那妈妈帮找一下那个笔记本好吗？” 　　“好。”周妈妈轻叹一声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从没有告诉你，你外曾祖母并不是病死在床上，而是独自离开家，从此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周小芬大惊道：“还有这种情况。” 　　“其实，在当年这件事情太过离奇了。” 周妈妈慢慢讲述着二十年前外曾祖母失踪事件。 　　原来在当年，长期卧病在床的外曾祖母突然在某一天没有征兆地留下一张回老家的纸条就离家了。 　　据村里的一位目击者描述，当天他是在黎明天未亮起床，然后从窗户远远看着言奶奶手里捧着一株树枝行动非常利索地向着村外走去。 　　在当时目击者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了，但后来才知道言奶奶离家出走。之此几年，家人找了她老人家许久却一直没有消息，真正是生未见人，死未见尸。 　　所以如今她老人家也就只立了衣冠墓而已。 　　周小芬被周妈妈讲述的过去惊得说不出话，过了小会才喃喃道：“周…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周妈妈道：“这件事情在当年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情，大家也就渐遗忘了。而对于我们这些外辈来说没有找到她老人家一直是心里的一个遗憾。” 　　“那外曾祖母的老家在哪里？” 　　周妈妈回答道：“她老人家曾经说过她生活在一处海边的小渔村，她的爷爷是庙里的道士。有一年她到树林采集什么供奉品，结果迷路，从此再没有找到回小渔村的路了。” 　　听到小渔村这三字，周小芬差点忘记她脚趾上的伤而跳起来。对她而言，这一刻现代世界中外曾祖母的身世与灰黑世界里神官孙女的身份终于有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关联。 　　外曾祖母并非和神官小孙女有血脉上或转世方面的关系，她们分明就是一个人。 　　但周小芬心里却还有一个疑惑：除非这皮制文书记录的时间是在灰黑世界400多年前，不然的话，神官孙女失踪的时间就和当年外曾祖母被外曾祖父从死人坑里救出来的时间上无法比对上，毕竟两个世界的时差是1:6。 　　与此同时的影视城宾馆中，赵助理一脸严肃地看着赵不律。 　　赵不律非常高兴地看着赵助理，笑眯眯道：“赵姐，你现在升职加薪，已成为我的经纪人了，希望我们以后继续合作愉快。” 　　8月初，赵助理拿到了文化经纪资格证书，于是公司很快将她的工作从助理升为经纪人，以便协调和处理赵不律结束养伤之后渐渐增多的工作和业务。 　　原来的赵助理现在的赵经纪一脸正色道：“既然，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了，那么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敞开来谈一下。” 　　“赵姐，我所有的事情无论私事和公事，你都是很清楚的，我们还需要敞开来说什么事情？” 　　赵经纪挺直腰，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你和周小芬现在是什么关系？” 　　赵不律沉默一秒后回答道：“我对她有好感，正在追求她，她对我目前好感度一般。” 　　赵经纪咳嗽一声，“你还真坦白……” 　　赵不律双眼有神，少年气十足地摊手直言道：“因为感情是藏不住的，我也不想藏。” 　　赵经纪质问道：“你知道你现在事业是处在什么样的状态？” 　　赵不律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很放松，“十八线小艺人向着高处奋斗的过程。” 　　赵经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责道：“你也知道现在是你事业奋斗最重要的时光，如果你将这样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小情小爱上，你不会感觉对不起曾经努力的自己吗？” 　　赵不律看了一眼随手放在沙发边上的黑色休闲包，慢条斯理地表明心意：“赵姐，我也曾想过等自己事业稍有成后再追求她，但后来我发现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因为有些人现在错过就有可能永远错过了。” 　　赵经纪人听懂赵不律话里的意思，咳嗽一声道：“你怎么知道会错过她。” 　　赵不律满面春色，笑容含蓄道“好女孩，谁都会喜欢。我如果迟点行动，她有可能就被别人追走了…我最近才知道，她已被家人催着相亲了，听说天天有相亲对象找她，你说我能不担心她被追求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吗？” 　　赵经纪这会是亲眼见着赵不律说到周小芬时双目含情，忍不住单手扶额，心里嘟喃着：完蛋了。不律还真是陷下去了。果然，我对那小姑娘的第一印象是正确的，那小丫头就是勾魂的小妖精，把我们家根红苗正一心奔事业的艺人给迷得神魂颠倒。 　　赵经纪心里虽然嘀咕着，但嘴里却很冷静地劝说道：“你担心会错过她，难道就不担心你会错过你的事业吗？首先，你当初和公司签订合同时，虽然合约条款中没有不许恋爱这种限制自由的规定，但也有合约期间不可对外公布恋情的条款，如果你的恋情被暴出来，你就等于违约。” 　　赵不律摸着下巴，很硬气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如果我违约，我认赔。” 　　赵经纪被赵不律的强硬态度给哽了一下，气鼓鼓地又说道：“好吧，就算你认赔，但是你知道你所处的行业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流量爱豆恋爱等于失业。而你现在也就是一名流量爱豆，如果粉丝知道她们支持的爱豆居然不努力工作，而将精力用在追求女孩谈恋爱上，粉转黑再回踩你，那可是分分钟的事了，那时你糊了，这个行业所有的机会之门就都向你关闭了。” 　　赵不律摸着下巴又道：“赵姐，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追求爱情，并不代表我是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感情上，我会认真规划我的事业和生活，人生的选择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单选题，而是丰富多彩的多选题。” 　　赵经纪冷笑道：“你在短时间内做多选题可以游刃有余，但是时间长了会是什么样，我说话不好听的话，也许这几年会是你职业生涯最高光的时刻，说不定过两年你就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了，而这种事情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第112章 　　赵不律挺直腰背，自嘲道：“赵姐，人对于命运是不可预测的，俗话说得好谁知道明天我是睡在床上，还是躺在土里…” 　　赵经纪不太喜欢丧气话，白眼一嗔道：“你说得什么话？” 　　赵不律坦然道：“我说的是大实话，因为我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我是否将面临的是死亡，毕竟我也是和死亡擦肩而过许多次的男人，也曾梦见过亡灵之界。” 　　赵经纪脸瞬间黑了，重重拍了赵不律的肩道：“傻子，不要时不时把死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晦气！还什么亡灵之界，你以为是看玄幻小说呀。” 　　“好，我不说死亡了。”赵不律笑了笑，声调变得温和，“赵姐，其实比起用嘴说未来要做什么，我更喜欢先做到什么再说。但是今天你说想要和我敞开交流一番，那我今天就说一些我从没有说过的想法吧。” 　　赵经纪承诺道：“我会认真听的。” 　　赵不律咳嗽一声，想起和周小芬一起经历的那场地震，想到因地震而阴阳相隔的人们，心中组织了一下话语之后，说道：“在我心中，我每次做出与事业和生活有关决定，不只与未来有关，更与现在当下有关。有句话说人生苦短，所以我不想错过短暂生活中一切的美好，我贪心地想要体会拼搏事业的乐趣，也想享受美好生活的甜蜜。” 　　赵经纪被赵不律热情洋溢的讲述而感染。看起来态度有点软化，声调变得柔和：“你是真认真想过。” 　　赵不律点头，“我对待事业不是那种昙花一现的激情，而是做好永远奋斗的准备…说永远有些太张狂了，还是努力到六十岁就可能享受退休生活吧。” 　　赵经纪这时感觉自家的艺人有些孩子气的天真，忍不住露出笑容。 　　赵不律看赵经纪对自己话语有良好反馈，不由有点小得意地说道：“我没有想成为顶流或是耀眼明星，我只想成为有实力的音乐人、合格的演员吧。” 　　赵经纪听着赵不律并不是很有野心的回答，将脸上的笑意收起了然道：“你是想从偶像派转型成实力派，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再说想要成为专业的人，你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谈恋爱必然会让你分心。” 　　赵不律面不改色，“赵姐你又犯了经验错误，你把我努力的时间条件设置得太短，我说过我可以用几十年时间去努力实现我的目标，所以奋斗就变成我事业常态， 1年、2年不行，那就10年、20年，甚至更长时间。” 　　“你想得很远。”赵经纪喃喃道：“但想得远并不代表你能坚持走到那么远。” 　　赵不律充满自信道：“我能拼命挣出繁华，也能耐心守住寂寞。我会花费足够的时间去完成属于我的事业。” 　　赵经纪想了几秒钟后，忍不住失笑道：“不律，你是拐着弯提醒并告诉我，你的事业成功或许需要几十年去完成，但你想要追的女朋友却是需要立刻行动吧。” 　　赵不律露齿一笑，“还是赵姐懂我。” 　　赵经纪翻着白眼道：“我只是懂你，但并不代表我同意你的想法，因为我们的理念是不同的，你认为你有足够的时间却完成事业。我却认为在这个行业中实力很重要，机会和运气更重要。如果机会出现，你没能实力或是运气去抓住，那也许机会就永远不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一刻赵不律霸道总裁附身地说道：“对我而言，机会出现，我一定会抓住。如果抓不住，那这个机会就是假机会。” 　　赵经纪伸手重拍桌面，脸微红叫道“你这话就是耍流氓了。你抓不住的机会就不是机会，这是什么逻辑” 　　赵不律耸肩表示：“赵姐，你就当我耍赖吧，反正你认为我狂妄自大也好，说我不懂取舍也罢。在我心中从不认为事业的成功要建立在牺牲情感的基础上，我希望当我努力或成功时，她是站在我身边的人。” 　　“天啊，你就认定她了吗？我记得你才满二十一岁，你就想到未来成功后站在你身边的人是她了。”赵经纪终于明白自己孩子早恋时，家长的心情是怎么样怒其不争的心情。 　　“年轻不代表不成熟，再说未来虽无限可能。但青春却是有限的。所以，忠于内心和情感就ok了。否则，等到我年龄一大把，也许我还会遇到让我心动的女孩，但现在这种不顾一切想要追求某人的冲动是不可能出现了。” 　　赵经纪还在做垂死挣扎：“你在狡辩。如果你恋爱了，可就对不起为你花钱打投的粉丝呀。” 　　赵不律道：“所以，我在努力走向用实力说话的道路，让实力为我开道，而不是其他。” 　　赵经纪感觉自己被赵不律绕到坑里，嗔道：“你糊了，可没钱谈恋爱了，你想让漂亮小姑娘跟你一起吃西北风吗？” 　　赵不律骄傲地说道：“说实话，我现在的时薪还没有小芬的时薪高。” 　　赵经纪震惊：“你还想让别人姑娘养你。” 　　赵不律摊手道：“劳动创造财富，我有手有脚，并不需要别人养我。我只是说，真有一天面对比另一半的收入比我高的现实，我也能淡然处之，甚至对方愿意的话，男主内女主外的形式，我也可以接受的。” 　　赵经纪愣了一下，露出苦笑道：“你这样的想法，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我还真想找有和你相同想法的男性。” 　　赵经纪是一位很有事业心的女性，因为工作特殊，需要经常陪艺人到处跑，这导致她和两任男友都是相处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对方是希望赵纪经能换一个不需要经常出差的工作，能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未来的家庭和孩子身上。 　　但赵经纪却不可能放弃她热爱的工作，所以在和第二任男朋友分手后，她也就暂时不考虑感情，将全部精力用在事业之上，这也是她从助理转职为经纪人的原因之一。 　　赵不律感觉出赵经纪的态度变化，趁胜追击地说道：“我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深思熟虑的。” 　　赵经纪叹道：“不律，今天我们这样敞开谈心，我发现你比我想像更加成熟了。” 　　“谢谢赵姐能理解我。”赵不律停顿片刻说了一句话，“赵姐，我一直渴望有一个家。” 　　赵经纪愣了，平日里与赵不律相处，他大方爽朗性格和没有任何负面能量的情绪，让她经常会忘记对方的孤儿身份，不由心一软嘟喃道：“你想谈恋爱就谈吧，但请低调一点，能保密多久是多久。还有你现在想了那么多，对方…知道吗？” 　　赵不律脸上的笑容淡了，小委屈道：“现在，她就一心奔事业，完全不回应我。” 　　“嗯，有怨气。” 　　赵不律露出少年般青涩的笑容，“不是怨气，只是思念之情。” 　　赵经纪看着前一分钟还是一脸霸气态度坚定的硬汉赵不律瞬间露出羞涩的奶味，瞬间有种生无可恋的心态，“明明你还是单身，我却感到被你强行喂了一把狗粮的。还没谈成恋爱就酿出恋爱的酸味，你要真恋爱了，鬼知道是什么样的？” 　　赵不律笑眯眯道：“我会尽量平衡事业和感情，让赵姐少为我操心” 　　赵经纪直接送给赵不律一双卫生眼，她很像如土拨鼠般发出尖叫：啊啊啊啊！这种话也就是你这种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年青说得出口，等到你有一天身处事业和感情左右为难的状态之下，你才知道有些现实不是单选或多选题，它x的是限时抢答题。 　　见时间也不早了，大致了解到赵不律现状和想法的赵经纪便离开了，明天她还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去完成。 　　赵经纪心里暗想：当工作排满行程之后，看你还有时间追求小女生。除非你是时间管理大师。不然想要熊掌和鱼兼得，做梦吧！ 　　赵不律看着并没有被说服只是战略性后退的赵经纪离开之后，偷偷给周小芬发了一个飞信。 　　赵不律：你对于未来另一半的经济能力有什么要求吗？ 　　周小芬的脑袋里全是关于文卷内容而产生的无数问题，这时突然收到赵不律没头没脑的飞信内容，很淡定的回复一句。 　　周小芬：我不缺钱。 　　赵不律：所以？ 　　周小芬：所以，只要对方有工作就可能了，反正这个条件不在我家考察对方的必要标准中。 　　前段时间回家里相亲，周小芬才知道虽然她刺青师的收入不稳定，但是光凭她从事刺青这两个月的工作业绩来看，已是妥妥高过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劳动者，甚至已靠近高薪阶层的边缘。 　　而周家父母的意见是：就算女儿的钱挣得多，也不能将相亲对象的条件限定在和女儿相同的收入水平上，那等于买椟还珠，和家长的愿望背道而驰了。所以依然保持最初的相亲条件，男孩子家世清白，人品过关，有正经的工作，无不良嗜好，就可以了。 　　当然，相亲之后，两人的相处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对于周爸爸周妈妈的想法，周小芬表示你们说什么都是对的，只是不要让我再去相亲就好了。 　　而赵不律看着周小芬的回答露出微笑。 　　赵不律：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你喜欢吃什么？ 　　周小芬：……？ 　　赵不律：我打算有时间的话就去学做菜。 　　周小芬：皮蛋瘦肉粥。 　　赵不律看着周小芬的回答，忍不住哈大笑，嘴里自言自语道：“你真是一个长情的人。” 　　赵不律：时间晚了，不打扰你休息，晚安。 　　周小芬：再见，晚安。 第113章 　　周小芬放下手机后直接进入了灰黑世界，在拿到最后一卷皮制文书之后就迫不急待回到现实世界。 　　由于，整个进入和离开的过程极短，短到系统小一的套路欢迎词都未说完，周小芬就离开了。 　　拿到了第七卷 文书，周小芬自然是立刻开始翻译阅读书。 第七卷 文书是七卷文书中内容最多的一卷。 　　文书一开始就是笔者想要复活不律所做的许多努力。 　　首先，笔者回到被母亲捡到的那座山，找到诞生自己的那块巨石，将它们劈成三块运回不律庙中。 　　然后，笔者找到某位神族后裔，在对方帮助之下，以不律庙木屋为中心设置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叫做三石七钉复活阵。 　　三石就是笔者运到不律庙的那三块巨石所垒成的三层石堆，装有不律肉身的铜箱就在石堆上。七钉是七个特制的法钉，它们已被有规律地钉在木屋的四周。 　　这时三石七钉复活阵法的框架布置完成，只需在阵眼中放回所复活之人已熄灭命光的尸骨，整个阵法也就完整了。 　　只是，如果当年遇到的野草刺青师所说之事是真相的话，那么对于神使身份的不律而言装载祂命光的就不是身体，而是由神殿控制的某件物品。 　　考虑到能够附着神使祂们命光的物品必然是达到伪神器标准之物，通常来说不可能被轻易销毁的，笔者就向已定居在渔村的老神官询问总神殿的具体情况。 　　老神官告诉他，总神殿规定只有顶层的三位神官被允许可以自由进出总神殿各地方，而其他的神官在总神殿中的行动是受到限制的，特别是诞生池所在的建筑物，只有那三位神官以及少量有特殊能力的神官可以进入。 　　老神官做为曾经的中层神官身份，他从没有靠近过诞生池所在的建筑物，所以只能勉强将他所知的神殿地形大致绘制出来，并在绘制过程中提醒了笔者许多当年的安防措施。 　　笔者通过老神官画出的简陋地图发现总神殿所有建筑物中一个蹊跷之处，那就是诞生池。 　　在笔者的记忆中，那年不律和野草偶遇聊天之际，两位神使曾非常简短地谈到从诞生池中醒来时的情况，而在祂们的描述可以知道诞生池面积并不大。 　　但从老神官亲手绘制的总神殿地图来看，诞生池及相关建筑物所占的面积是非常大的。 　　带着对诞生池的怀疑，笔者离开渔村，在经过长路跋涉之后站在了总神殿庞大建筑群的外围。 　　总神殿是坐落在一处巨峰之顶。 　　在老神官绘制的地形图帮助之下，笔者偷偷进入总神殿，在将总神殿内部情况大致探查一番准备潜入诞生池时，他被总神殿中的神官发现，然后在数位神官围攻之一，被一把神剑剌中胸口。 　　重伤之下的他选择一跃跳下悬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神官们在巨峰下方寻找到已死亡的笔者。 　　偷潜入总神殿之人既然已死亡，神官也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想法，在拔掉尸体胸口上的神剑之后，他们飘然离开。 　　一天之后，致命伤愈合，笔者死而复生地再次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了笑容。 　　笔者在死与生之间看到那件曾经附着有不律命光的伪神器。 　　其实，在笔者七岁溺水被救起之时，外人看来小朋友已溺水而亡，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但不律却能看到七岁小孩快要熄灭的命光，知道对方正处在死亡的边缘。 　　只是在当时，整个部落包括不律都没有可以立刻救活小朋友的能力。 　　于是，在笔者母亲的哀求之下，不律神使向笔者施展灵仆仪式。 　　就在不律神使说出仪式最后一个字后，笔者的命光熄灭了。 　　然后下一秒，笔者特殊的血脉导致他复活。 　　那一刻庙中三人都不知道这个灵仆仪式是否成功施展完整。更不要说笔者是否会成为灵仆就要等许多年后笔者彻底死亡之时才会知道答案。 　　但当十几年后的某一天，笔者看见死亡后成为灵仆的大卡，立刻明白七岁那年的灵仆仪式已成功，也许因死而复生的原因导致现在的他处在半人半灵仆状态。 　　毕竟，活着的生灵是看不见的灵鲸，但活着的笔者却能看见它，唯一可能就是笔者和大卡都是不律的灵仆。 　　笔者甚至猜测当初溺水而亡后看见的那团火焰，也许就是属于不律的命光。 　　当然，对于为什么自己没有像大卡在不律死亡之后就消失，笔者猜到的答案很简单，因为自己还活着，且有着特殊血脉。 　　所以，笔者在计划潜入总神殿寻找有可能藏在殿中的伪神器时，已预估自己被神官发现后的各种情况及结果，甚至计划利用自己死而复生的特殊血脉之力去定位那件伪神器。 　　因为，笔者一旦死亡就像仪式中的那一句一般“当死亡那一刻，你将属于神使。”就算神使已不在凡间，灵仆依然会跟随着神使的尸骨，开始陷入不生不死的沉睡中，然后静静迎接属于灵仆的结局，或是随着时光流逝渐如泡沫般消失，或是等到神使的再次回归唤醒他们。 　　而一切的发展就如笔者预测的某一结果，他被发现因围攻不敌而死。 　　死亡来临那一刻，笔者看到一盏熄灭的铜灯，下一刻血脉之力使得笔者的魂魄再次回到身体中。 　　现在，笔者确定看到的一盏灯就是曾经附着有祂命光的伪神器。 　　“原来如此。”周小芬看到文书中出现的铜灯之时，几乎立刻联想到不律庙中的那盏神灯。 　　有些心情紧张的她现在几乎已肯定前世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文卷中的不律。 　　那么这位记录一切的笔者又是谁呢？ 　　他还活着，还是死去了？ 　　周小芬带着无数的疑问，继续向下看。 　　虽然笔者复活，但身体上许多伤口还需要一定时间愈合，于是两年之后他才再次潜入总神殿，最后确定神灯有可能被藏的位置，那就是诞生池。 　　又过了两年，笔者在总结第一次潜入被发现的经验之后，终于成功潜入诞生池所在的建筑物，并发现诞生池内的秘密。 　　面积不过十亩的诞生池下方有一条向下开凿的石梯，而石梯的尽头是一处宫殿。 　　这座宫殿中大部分房屋都是空荡荡的，只有殿中心位置堆放了一具足有小山高、却已肢离破碎的尸骨，而在尸骨堆中一个巨大的人头骷髅顶部燃烧着一缕极细的火苗。 　　就在笔者寻找铜灯无果之时，那缕火苗突然在笔者脑海中开口说话了。 　　它告诉笔者一个恐怖的真相，眼前这一堆看不出形状的残肢就是刺青神。 　　而开口说话的它就是刺青神的神火。 　　早在千年前，刺青神陨落，祂的尸体遗落在凡间。 　　刺青神陨落也就导致刺青使再无法降临人间。 　　为了保住刺青神殿在凡间的地位，刺青殿神官们秘密找到刺青神的尸体运回神殿之中。 　　之后千年，神官们为了一已私利，亵渎神灵之体，他们将刺青神的尸体分解后，和其他材料混合，企图制作出各类种族的人工刺青使，以掩盖刺青神殿无法诞生刺青使的现实。 　　而最初一批的人工刺青使虽有神使之形，却无神使之能，充其量就是一个傀儡娃娃而已。 　　后来，神官中出现一位天才，他将刺青神陨落之后还未彻底熄灭、只有曾经威力百分之一的神火分割成若干的小火团，将这些火团养在制作出来的人工刺青使身体。 　　于是，在神火的孕育之下，这些人工刺青使像是被赋予魂魄和意识，而神火也渐变成人工刺青使的命光，只需要经过严格的唤醒仪式，他们不只外表甚至是行为举止也和曾经的神使相差不大了。 　　为了控制住这些像真正神使的人工神使，神官在执行刺青使被唤醒的同时，通过某种仪式将刺青使体内已成为命光的神火剥离身体转移到由刺青神的血和诞生池的神水混合铸造的伪神灯中。 　　于是，刺青使从祂们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之时，祂们的命光便已不属于祂们。 　　而命光点亮伪神灯就形成刺青使的命灯。 　　从此以后，神殿通过控制命灯不旦控制了刺青使的寿命，同时也让神殿可以轻易获得因果之力。 　　因果之力是刺青使行使自己职责，改变生灵命运而产生的某种能量。 　　而这种能量在产生之后通常会直接回归到刺青使的命光中。 　　命光中的因果之力越多，就意谓着刺青使的能力越强。就算现在刺青使的命光虽然变成命灯，但因果之力的作用却依然不变。 　　当然，和其他普通生灵一样，刺青使的命光熄灭，也就意谓着刺青使的死亡。 　　同时另一方面，因果之力不旦可以提升刺青使的能力，在经过炼化之后能增强神官的神力。 　　于是，神殿中高层神官便私下将应被命灯吸收的因果之力偷偷掠夺，私自占用。 　　当然，为了避免命灯因缺少因果之力很快熄灭，导致刺青使提前“死亡”，神官们会根据一定的规则将部分因果之力返回到命灯中。 　　而这个规则也很简单，只要部落献上的供奉品多，那因果之力就会多返还给该部落刺青使的命灯中，如果供奉品少就少返因果之力给刺青使的命灯。 　　于是，在神殿中的神官“细心照顾”之下，人工制作出来的神使身体使用的年限到顶也就八十年左右。 　　所以，神殿要求每一位刺青使在年满八十岁后就必须送回神殿步入传说中的回归池，实则是秘密销毁使用期到期的刺青使身体。 　　通过神火的讲述，笔者找到不律早早离世的原因，并非祂的身体年限已到，而是她所在的白石部落因亡族，再不可能向神殿上贡供奉物品，所以她的因果之力全部被神官贪墨，导致命灯提前熄灭。 　　看到这里之时，周小芬先是惊讶自己前世居然是一个人造人，然后摊开手心看着手心中的黑色铜钱，怀疑文中说到的因果之力就是黑色念力和白色念力。 　　这时她发现不知不觉自己沉迷文书忘记时间，这时已是凌晨，虽心急想要继续往后看，但理智提醒她需要休息了。 　　周小芬洗澡换衣上床睡觉，结果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最后还是干脆坐起身，拿着文书继续翻阅。 第114章 　　千年过去了，地下宫殿里的神火也就只余下一丝火苗。从此以后，刺青使不再出现，因为已没有足够制成命灯的神火了。 　　这缕还未熄灭的神火和笔者做了一个交易，神火帮笔者找到属于不律的命灯，而笔者要将这最后一缕神火送回几万年前诞生刺青神的一座神山之中。 　　笔者同意这个交易。 　　在神火远程指挥之下，笔者通过地下宫殿的一个秘密入口找到真正的神使诞生池。 　　真诞生池面积比假诞生池大许多，但池中神水已干枯，无数熄灭的刺青使命灯被随意地丢弃在池边。 　　笔者在火神的提醒之下，从无数命灯中找到属于不律的那盏命灯，可惜就算笔者死后便是不律神使灵仆的身份，现在也是无法靠近这些命灯更不要说拿走命灯。 　　于是，在神火指点之下，他取走诞生池池底深处一颗不起眼白色石头。 　　神火告诉笔者，这颗石头万年来被神水所滋养已有神力，是复活之术最好的材料之一，当然这颗石头也是帮助笔者带走命灯和神火并顺利离开总神殿的必要工具。 　　回到地下宫殿中心，笔者手拿着神石轻轻靠近骷髅上方悬空的神火，就在神石触碰到神火那一瞬间，神火迅速窜入神石之中，可以被笔者随身携带离开这处可怕的屠宰场。 　　于是，笔者手里握着神石，重新返回真诞生池将不律的命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怀里。 　　最后，在神火和神石的加持之下，笔者大发神威从神官们再次的围追堵截中夺取数位神官性命之后潇洒地离开神殿。 　　离开总神殿后笔者用了许多年找到神火所说的那座神山。 　　当最后一缕神火离开神石坠落入神山的火山口之时，笔者完成与神火的交易和承诺。 　　然后，笔者带着命灯和神石回到不律庙，完成复活阵法的最后一步。 第七卷 皮制文书记录到这里时字体开始有明显的不同，记录内容的视角也发生了转变。 　　周小芬怀疑这卷文书从这里开始换人记录了。 　　在笔者离开渔村的岁月中，神官和他的孙女在渔村一直默默完成笔者安排的任务，向周围的生灵传颂着不律庙中不律刺青使的事迹，告诉每一位生灵，虔诚祭祀供奉不律神使的话，也许有一天祂会实现你的愿望。 　　而不律庙的确有灵，那些供奉祭拜不律的生灵中偶然有心想事成者，这使得不律庙很灵验的消息渐传遍方圆百里，使得前来祭祀供奉的生灵也越来越多。 　　祂被生者牢记，并诚心希望祂的回归，这样的愿力构成复活阵法驱动的能量，而这些自然也是笔者复活计划的一部分。 　　当然，这期间也有遗憾之事发生，在不律神使离开凡间的第十年，神官的孙女获知离小渔村百里之外有棵桃树出现异相，怀疑是棵神树。 　　为了摘取神树枝供奉给不律神使，她离开小渔村，但从此之后就音讯全无。 　　神官孙女失踪的十年后，笔者带着不律的命灯回到不律庙内，完成复活阵法的最后一步，将那颗神石放入装有不律身体的铜箱中，将不律的命灯置于铜箱之上。 　　站在七钉三石复活阵中，笔者发出誓言将余下三生三世的性命全部祭祀给神灵，只为点亮这盏命灯，让不律重新回到凡间。 　　然后，笔者就静坐在三层石堆前。 　　几天后，当神官再次走入不律庙时，笔者已死去。 　　而复活阵中七颗法钉有一颗法钉已变成血钉。 　　当七颗法钉全部变红之时，复活阵中的不律就会复活。 　　而现在神官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为笔者收尸并依着遗嘱将他埋在不律庙的院角墙边，并将笔者生前写下的七卷杂记装入特制的小铜箱。 　　在这一卷最后末尾，有这么一段话： 　　“如今，我已九十岁，时日已不多。那日，我看到复活阵法中的法钉又红了一颗。 　　我想我的老朋友一阳，想来已转世开始他另一段人生了。” 　　到这里，周小芬已知道第七卷 后半段的记录者应该就是老神官，而她也终于知道笔者的姓名，一阳。 　　她看着文书中记录关于笔者尸体就埋在不律庙的墙角处的内容，不由想起自己最初为了寻找铜箱钥匙线索，曾亲手将那堆石头搬开查看石头堆下的情况，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阳，一阳…”周小芬反复地念着最后出现的这个名字，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一个五官模糊的男孩快速成长为男人，就当周小芬就要看清这个男人的脸时，一切又变得模糊不清，一个低沉沙哑又悲伤的男性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阿不，我心悦你。” 　　那是不律临死前，笔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告白。 　　“阿不，这个称呼很熟悉。”周小芬回忆着，突然想起系统小一最开始出现时对着自己叫出的名字就是：“阿不。” 　　“他说他叫小一，一阳…..不律，阿不。” 　　这一刻，周小芬产生一个匪夷所思的联想，这个联想让她的心跳加速，她甚至发现自己的能清楚地听到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周小芬几乎没有多加思索，一把抓起文书，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着睡衣有些衣冠不整，再一次回到灰黑世界。 　　而灰黑世界里，系统小一永远都是第一位欢迎周小芬来到之人，“欢迎使用者的回归…” 　　小一很快注意到周小芬精神委靡、脸色憔悴的模样，当即问道：“你的气色不是很好，生病了吗？你的脚又怎么一回事？” 　　周小芬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系统小一的提问，卡卡已冲入木屋，扑入周小芬的怀里。 　　“卡卡~~”今天傻猫不再，真是太好了。 　　周小芬紧抱住怀中的卡卡，没有回答小一的问题，而是开门见山说道：“小一……你和一阳是什么关系？”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卡卡眨巴着鲸鱼眼打量着四周。 　　周小芬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小一迟疑了几秒之后，终于平静地说道：“你看完日记了。” 　　“看完了。” 　　系统小一故做机械声地说道：“恭喜使用者完成新手任务，获得积分奖励。”话说到后边时，声音明显有些哽咽。 　　周小芬直接问道：“我目前的的积分可以获得你是谁的答案吗？” 　　系统小一沉默片刻，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有力，说出口的话明显能让人感受到他喜悦又带着少许伤感的复杂情绪，“你好，阿不，我很想你。” 　　听着对方再次叫出阿不这个名字，周小芬莫名红了眼眶，喃喃道：“你不是系统小一，你就是日记的主人，一阳。” 　　原来的系统小一，现在的一阳故做轻松声调， “回答正确，可惜我不用能积分蒙你了。” 　　周小芬顺着声音方向看一阳所在的方向，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三生三世的石台和石台上的那盏铜灯上，她轻声问道：“你真能肯定我就是你口中的阿不吗？” 　　一阳非常肯定地回答：“毋庸置疑，你就是阿不。因为你的复活才让我和大卡…也就是现在的卡卡回来。因为我们都是属于你的灵仆，你在，我们就在。” 　　说在最后几个字时，一阳沙哑声音中男性特有的温柔声调简直可以溺死人。 　　周小芬却很冷静，她反问道：“如果，你们是我的灵仆，那为什么你们不能跟我一起去现实世界？像皮蛋瘦肉也是灵仆，它却能跟随我在两个世界来去自由。” 　　“我们和它不一样，我和卡卡是和这盏命灯相联的。所以，命灯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而皮蛋瘦肉是和复活后的你相联，你在哪里，它就能去哪里。” 　　周小芬想到皮制文书上写到用血染红的钉子，于是将整个木屋检查了一圈，很快在墙脚不同位置找到七根在地板上大约三寸高、石头材质的钉子。 　　这七根石头钉子几乎变成乌黑色，就像被血渗染很久一般，凑近它们仿佛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一根钉子一条命，我的复活是你用七条命救回来。”周小芬边说边感觉到某种压抑，她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呼吸。 　　一阳坚定地回应，“只要你回来，我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了。” 　　周小芬伸手摸了摸血钉，血钉上黏黏的感觉让人联想到血滴落在钉子上的画面。 　　周小芬努力地想要回忆起前世对于一阳的记忆，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这时克制不住心中涌起的陌生感情，眼中泛起泪花。 　　她看到从眼中流下的泪水摔在血钉上，然后茫然地抹干脸上泪痕，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唯一一次流泪是因为亲手为自己刺青时因为痛而起的生理反应。 　　“为什么我会哭？是因为伤心而引起的吗？”周小芬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会伤心？是因为明明是你复活我，但我却对你没有任何的记忆吗？” 　　一阳的声音在周小芬的耳畔响起：“你已不是前世的不律，现在的你有新的人生，而我只是可以消失的前世，所以你不必想起我。对于我而言，你回来了，我就很满足了。” 　　周小芬站起身看向四周，问道：“那你在哪里，卡卡都出现了，为什么你没有出现？” 第115章 　　一阳回答道：“我无法出现。” 　　周小芬咬了咬唇，追问道：“你无法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是因为你复活我而造成的吗？” 　　一阳解释道：“阿不，你误会了……我无法出现在你面前，原因和我最后一次死亡的地点有关。” 　　“嗯？”周小芬一惊。 　　一阳继续道：“我死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我的魂魄无法全部回归你的命灯，导致我无法像大卡一样出现在你的面前。” 　　周小芬忙问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的？” 　　一阳回忆着过去，慢慢道来：“我勉强记得第三世七岁那年我误入沙漠，也就是现在的黑沙位置。那时黑沙好像只是普通沙漠。然后我被困死在沙漠中，等到我复活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个世界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 　　一阳描述出来的画面，让周小芬脱口而出：“你说的另一个世界太像我现在所在的现实世界了。” 　　一阳有不是很肯定地说道：“也许，那个世界就是你所说的现实世界吧。” 　　周小芬追问道：“你复活后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阳有些迷惘，“我记不清楚了。现在的我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而另外两世的记忆大多模糊不清了。” 　　“嗯。”周小芬听着一阳的回答，心里有遗憾更有歉意。因为，面对一阳深沉又热烈的情感表达，她除了感动更多就是无所适从之感。毕竟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一阳与不律的故事更多像是小说里的故事，自己会被打动，却很难感同身受。 　　这时，木屋外传来龟村长的声音，“神使，您回来了吗？” 　　周小芬看自己一身睡衣便没有出门，只站在窗门掀起窗帘看向屋外的龟村长，“鬼村长，我今日有事，翻阅一下资料就要离开。” 　　龟村长听后未多说什么便躬身离开。 　　这时周小芬眼角扫过墙边放着的木箱，突然想到之前龟村长送来的小渔村籍贯册。 　　周小芬打开籍贯册第一卷 第一页，惊讶地发现籍贯册上的字迹和第七卷后半段的字迹非常相似。 　　周小芬忍不住问道，“老神官是第一位籍贯记录者吗？” 　　一阳回答道：“应该是的。” 　　周小芬克制住内心的紧张心情，问道：“那老神官的孙女叫什么名字？” 　　一阳想了想回答道：“我只知道她的小名叫阿宝，大名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周小芬快速翻看籍贯册，然后在籍贯册的第一页里无数人名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个名字声译成现实世界的名字叫言嘉宝。 　　周小芬有些兴奋，激动地说道：“原身的外曾祖母也叫言嘉宝…她也只有一只手臂…” 　　一阳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周小芬的讲述，小机灵鲸卡卡仿佛感受到气氛的异常，今天非常安静地靠在周小芬身边。 　　神官名叫言证，他的孙女言嘉宝，在籍贯册记录的第11年，外去寻找供奉品而意外失踪。 　　周小芬也很快找到一阳第一世死亡的时间，籍贯册记录的第21年，死于不律庙中。 　　“你的第二世是降生在这个渔村吗？” 　　一阳努力回忆着曾经的人生，最后回答道：“我的第二世应该不是生活在海边附近的……我只记得一些片断，好像是某处矿山附近…想不起它也许是因为我的第二世过得很快，没有值得记忆之处吧。” 　　周小芬喃喃道：“不是过得很快，有可能是你死得太早了。” 　　一阳态度很男人地自我打趣道：“死得早才好，这样的话你就能更早复活了。” 　　周小芬用手捂住脸，心情很沉重，“我更加愧疚了。” 　　“您不应该愧疚，因为我所做的一切，从本心来说不是为您，而是为了我。对我而言所有的等待和轮回换来您活着，我值了。” 　　“你对我说话不要用敬语，好吗？”周小芬长叹一口气，终不再纠结现在的心情，将话题引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她问道：“你对于第二世没有太多记忆，那你的第三世还记得多少？” 　　“我小时候应该来过小渔村，因为记忆中对于这座不律庙有一些印象，好像我那时天天和很多人跪在庙前向着您祷告祭拜，然后记忆中有地震出现…” 　　周小芬拿起籍贯册着后边翻看，寻找一阳再次出现的记录。 　　通过这些籍贯册可以看出小渔村居住的村民先是逐年增加，人口最顶峰之时，这座小渔村的村民达到3000人以上，之后人口开始渐渐减少，特别是末日之灾开始的第一年和第二两年，几乎每一页都被死亡所填满，可以说渔村的人口是断崖式下跌。 　　“你对末日之灾有印象吗？” 　　“我从没有永夜的记忆。” 　　“你那时叫什么名字？” 　　一阳想了很久，最后摇头道：“我…忘记了。” 　　周小芬放弃从一阳那里继续寻找到线索，只根据一阳对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描述，可见他7岁死在沙漠时，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白天黑夜，这至少意味着他生活在末日之灾结束之前。 　　于是选择最笨的办法，根据龟村长对于末日之灾结束的日期是120年以前，便准从末日之灾结束的那一年向前翻阅寻找有可能的线索。 　　现在是有记录的第185年开始，向前翻到有记录的第65页。 　　然后，周小芬一眼就看到有可能是一阳第三世的人物记录。 　　籍贯册记录的第65年短短几个字，竹阿亚失踪在沙漠里。 　　而在这年记录的最后一行，有后来者简单注明这一年也是末日之灾结束的那一年。 　　显然，一阳也看到同样的文字，“现在我知道我第三世的姓名了。” 　　周小芬看着籍贯册上的文字记录心情却是沉重且复杂到用言语无法去形容的程度。 　　一阳死亡在有记录的第21年，而他第三世7岁时，却是有记录的第65年。 　　短短没有记录的37年时间内，一阳却已匆匆走过他的第二世。 　　一阳像是知道周小芬的心情，打岔道：“如果你的外曾祖母有可能就是阿宝的话，那这也算是你和她的因果缘分吧。” 　　周小芬却摇头道：“我并不是重生，而是直接复活在已死亡的周小芬身上…所以…时间有些不对…” 　　“时间不对？”一阳疑惑地重复周小芬的话。 　　周小芬重新翻回言嘉宝失踪的那一年。 　　她从收集到的信息来说已能肯定周小芬的外曾祖母百分百就是失踪的神官孙女言嘉宝。 　　而她在这个世界失踪的时间是渔村有记录的第11年，这就意谓着神官孙女是在174年前失踪的。 　　另一方面，根据表姑婆讲述的历史，曾外祖母被曾外祖父救出死人坑带到村里的时间，大致是74年前。 　　174年的时间流逝比对74年的时间流逝，这明显不符合她测算出的两个世界时间速度的6比1。 　　周小芬有些想不通，直接问一阳：“你还记得你7岁时复活时是现实世界的哪一年吗？” 　　一阳思考片刻，回答道：“那时的记忆太模糊了，我只记得好像到处是高楼大厦，还有拥挤的人群，他们都是黑发黑眼，非常单一的种族。” 　　一阳对现实世界的描述再配上他非常熟练的华文，让周小芬意识到一阳复活后所在的国家就是蓝星的华国，也是自己目前身处的国家。 　　而到处是高楼大厦的风景，就代表一阳是在1990年以后复活的。因为在1990年之前，华国的城市里的高楼大厦非常少。 　　周小芬估计了一下，一阳7岁在沙漠死亡的时间是这个世界的120年前，按时间比6:1的话，对应他出现在现代社会的时间，应该是在20年前，也就是2000年左右的话。 　　同样是两位从灰黑世界到现实世界的人，为何存在时间逻辑不一样。 　　一阳注意到周小芬困惑之色，“有什么不对吗？” 　　周小芬将神官孙女失踪的时间和外曾祖母出现在现代世界的时间存在不相符的情况告诉一阳。 　　一阳不假思索就回答道：“末日之灾的原因。” 　　“嗯？”周小芬一脸小问号。 　　一阳说道：“以我的猜测，最开始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比例应该相差不大，但在120年前末日之灾结束那一年，时间比发生剧烈的改变。” 　　“你为什么这样猜？” 　　一阳道：“你还记得我在日记里写到，我将刺青神的最后一丝火苗放回到神山火山口内。” 　　“我记得。” 　　“那你还记得末日之灾最开始的征兆是什么吗？” 　　“火山爆发……”周小芬说到这里一惊，“你是想说你当年将神火放回神山的行为，有可能导致几十年后末日之灾的发生。” 　　一阳的声音沙哑而有磁性，“也许，那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的这个想法有些可怕。”周小芬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一刻她真正感觉到一阳为复活不律做出的牺牲除了无私外，还有一点疯狂。而他的行为导致的后果也是疯狂又可怕的。 　　一阳突然冒一句成语，“罪孽深重。” 　　“嗯？”周小芬有些懞。 　　一阳开玩笑道：“你的脸上写着这四个字。” 　　周小芬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一阳发出闷笑声，声音听起来有些疯狂，“你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末日之灾是注定会发生的末来，这个罪不只属于我也属于这个世界所有生灵。我还有更大胆的猜想，你想听吗？” 　　周小芬点头。 　　一阳铿锵有力地说道：“这满天的灰烬就是神的尸体燃烧产生的灰烬。” 第116章 　　周小芬听到这种骇人的推测，顿时不寒而悚。 　　一阳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现在已不是一个活着的世界，它千年前就开始沦陷为神之墓地，而住在这个墓地中的生灵还用渎神的行动加速整个墓地的倒塌。” 　　“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周小芬目光掠过窗外黑暗的天空，回想当初对于灰黑世界的第一印象，那就是无边的黑暗与寂静，还真有一点坟墓之感。 　　一阳道：“证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猜测是否正确。这个世界原本应该在末日之灾时被彻底毁灭，但却幸运地获得短时的苟延残喘，让它走向死亡的脚步变缓。” 　　周小芬有些紧张地抱住卡卡，难得结巴道：“…那你猜测之事和我关于时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一阳斩钉截铁道：“当然有关系。关于时间比的变化的答案很简单，这是一个走向死亡的世界，而另一个是活着的世界，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自然是不同了。” 　　周小芬微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对于末日之灾的信息，我们两人是同时从龟村长那里获得的，为何我感觉你对于它的理解还要深入，难道你知道更多有关末日之灾的信息，然后分析出你上述的猜测。” 　　一阳有些苦恼道：“我完全没有如何获取信息并分析出这个结论的记忆，想来它们都藏在我被遗忘的记忆深处吧。” 　　周小芬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提出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最后会是怎么样？” 　　一阳冷静地说出八个字，“天塌地陷一片死寂。” 　　周小芬对于这个答案一时有些难以接受，闷声地问道：“这个世界消亡了，我们将怎么办？” 　　一阳回答得很简练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下一秒，他叹息一声， “我没有想到将你复活后，这个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即便我们会在同一时刻消亡，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远离这个世界，说不定死亡波及到另一个世界的你时速度会很慢。” 　　周小芬明白一阳话里的逻辑，他们还有鲸和猫的命运都和这盏命灯相联着。所以，一旦这个世界消亡，那留在这里的命灯也会跟随着消亡，自然跟命灯有关的他们也就是死路一条。当然，即便是死，一阳也报着一丝周小芬能幸运地在另一个世界摆脱死亡威胁的希望。 　　一阳复活不律，从来不是自私地想将对方绑在自己身边的。 　　周小芬将目光再次落在自己的命灯上，低声问道：“如果我将命灯带到另一个世界，你们是否也会跟着我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一阳迟疑了一下回答道：“现在的你很难将命灯带离这个世界。” 　　周小芬岂是能轻易放弃之人，她拿起那盏牺牲一阳性命才获得的命灯，尝试将它带离这个世界，但是她很快发现一旦驱使黑色念力飘出手心时，这股黑色念力就会直接被手中的命灯吸收，根本无法形成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缝隙。 　　周小芬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还真无法将命灯带离这个世界，只能自我安慰道：“总有一天我可以将命灯带到现实世界……不过，如果将命灯带离这个世界，那小渔村的其他村民怎么办？” 　　周小芬陷入左右为难，但下一秒她想到一个天真的办法，“我可以在这个世界毁灭的前一秒，带着命灯和你们离开这里，当然如果能带走其他村民也是不错的事……” 　　一阳却冷酷地打破周小芬的美好想象，“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之事。” 　　一阳说得很认真，“就算在前世，做为刺青使的你，只是神使，并不是神，更不是救世神，你无法控制或制止将要发生的一切。在命灯无法带离这个世界的情况之下，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将你的命灯藏在铜箱之中。这样，也许当世界毁灭之时，铜箱可能暂时保护住命灯……” 　　周小芬被一阳浇一盆冷水之后迅速恢复冷静，一针见血道：“将命灯藏在铜箱里又能如何，延缓死亡时间，这个世界的一天，一个月，一年，或是十年？但你要知道，对于现实世界而言，留给我的时间要除以六，甚至是更大的数字。所以，我也不过是暂时的苟延残喘而已。” 　　一阳被周小芬说得有点哑口无言。 　　最后，周小芬一语落地，“当这个世界毁灭时，我岂能独善其身，我救你们，也是救我。” 　　一阳轻声一笑，“不律，就算你没有过去的记忆，但你还是过去的你，善良又美好。” 　　周小芬眨巴着眼睛，学着某人撒娇地说道：“那你要帮我这个善良又美好的人想想办法。” 　　显然一阳被周小芬突如其来的撒娇给惊呆了，沉默许久才声音不太稳地说道：“当你的命灯够强时，你就可以打开石台上的铜箱了。这件铜箱是当初我用当初收集到的神铁石打造而成的。铜箱中放着那颗从神殿带出来的古神石，它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周小芬抬头看向那个装有自己前世尸骨的铜箱，心中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这时，她终于有心聊点轻松的话题， “一阳，你为什么一开始要骗我说你是系统？” 　　一阳轻笑道：“因为你已忘记我…所以，我选择以新的身份出现在你的身边，比如成为你的专属系统，够时尚吧。” 　　周小芬坦白道：“我暗中吐槽你这个系统不靠谱已很多次了。现在回想当初你装成系统回复我提出问题，你总是说需要用积分换答案，或是自已寻找答案。现在我知道原因了，你不是真的系统，所以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只能用那些套路话敷衍我吧” 　　“你永远都是这么敏锐又聪慧，我的神使。”一阳张口就是彩虹屁，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我的神使’用他沙哑的声音就像有小刷子挠人耳朵，有种特殊的旋律。 　　“嗯。”周小芬捂住耳朵有些脸红，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贴着我耳朵说话。” 　　“我没有。”一阳一口否认，又问道：“现在，你对我的感觉还是不靠谱吗？” 　　周小芬毫无犹豫地回答：“你非常的可靠，我想说谢…” 　　一阳打断周小芬想要说出的话，“阿不，你千万不要说感谢我的话。因为，我甘愿三生三世换你一生，毕竟凡人的我能让神使身份的你复活，这种事情…” 　　停顿两秒，一阳用着开玩笑口气说道：“足够我吹上几百年了。” 　　周小芬努力去回忆前世那些模糊闪过脑海的画面，想要看清一阳的模样，但模糊的画面永远无法看清楚的。她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一会之后站直身体，伸出双臂，直率地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一阳，我想拥抱你，我想看着你，对你说一声谢谢，那怕你并不想听到这句话。” 　　一阳被周小芬这一记直球给打中了，他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我想拥抱你，然后告诉你，我很想你。” 　　那一刻，周小芬学着拥抱某一位看不到的朋友，双臂抱胸，脸上露出笑容。 　　这时的她突然感觉能和前世的不律神使的情感相通，她仿佛已感受到前世不律和一阳相处时的气氛，就是和最亲密的同伴兼家人相处时那种随意和快乐。 　　这一天，周小芬在将大部分黑色念力留给命灯，只保留足够下次停留在灰黑世界一个小时的黑色念力数量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灰黑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周小芬感觉到强烈的疲惫，直接倒在床上就昏昏入睡。 　　周小芬睡到下午两点钟，直到楼下敲门和呼唤她的声音将她唤醒。 　　睡眼惺松的她从二楼窗户口将头探出去，看到楼下敲门的人是黄依。 　　那天地震之后，黄依就回到父母家居住，等她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再次回忆那天夜上发生的一切，肯定她听到的预警声音就是刺青店老板周小芬的声音，再联想到地震之前对方曾说过她和红敏明身处危险的话，黄依可以确定那天夜里是刺青店的那位老板救了她和朋友。 　　所以，今天她鼓起勇气来到刺青店向救命之人当面表示感谢。 　　现在周小芬的想法是：她已得到想要得到的黑色念力，对于外物，她没有任何的想法。所以在这种闷声发大财，绝不节外生枝的指导原则之下，面对于黄依感谢之话，她不拒绝也不承认，只是很平淡地恭喜对方平安无事。 　　周小芬这样的表现，让黄依越发感觉到对方的高深莫测，然后在看到前台显眼的价目表后主动购买福玉刺青。 　　周小芬也不费话，拿出一本刺青需知说明交到黄依手里。 　　这本刺青需知说明是王兰根据自己被刺青经验，总结出的一套被刺青者的前期准备、以及刺青时产生的反应后的心理身理状态的详细说明。 　　黄依在看完整册说明之后，非常勇敢地表示她能承受刺青时的痛苦。 　　当然，黄依的反应和大部分刺青前豪迈如无敌、刺青时嚎叫如弱鸡的顾客一般无二。所以，她躺在美容床上足足十分钟后才回过神慢悠悠地起身，边扣起衣扣边弱弱地问道：“小芬师傅，我可以走了吗？” 　　周小芬吃着零食补充能量，指了指价目表，表情祥和。 　　黄依反应过来，立刻转账付费。 　　等到黄依离开之后，周小芬在吃完一份零食之后，又叫来一份外卖，完成了午饭和下午茶的混合餐。 　　现在，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获得更多的念力从而提强自己的命光。 第117章 　　这天下午五点钟左右，一身萝莉裙打扮的王兰出现在刺青店的大门口，娇滴滴地召唤道：“hi，亲爱的周同学，我回来了。” 　　周小芬看着王兰穿了一身长辈喜爱风的小洋裙子，礼貌地问道：“回家相亲如何？” 　　“也就那样吧。”王兰进店之后人坐在沙发上，将脚上的凉鞋一脱，直接双脚盘上沙发。 　　“嗯，你看起来满脸红光，这次相亲应该是满意的吧。” 　　“对方人还不错，所以打算多相处一下再决定结果。”王兰突然娇滴滴地合掌提出一个请求，“亲爱的周同学，这个周末陪我一起去露营吧。” 　　周小芬直接拒绝，“没兴趣，不去。” 　　王兰拉着周小芬，撒娇道：“去嘛，去嘛，陪我壮壮胆。” 　　周小芬惊讶道：“你的胆子已够大了，还需要壮胆吗？” 　　王兰双手对着小手指，一副害羞小女生的模样， “露营是我的相亲对象提出的，他说周末他和大学朋友要到xx水库露营，那里的天气温度比c市要低许多，非常合适避暑，到时大家可以烧烤划船非常好玩。我问了了一下，这次露营加上我的话也就是三男两女，所以，我想把你叫上，这样的话刚好六个人。” 　　王兰说完之后装狗狗眼可怜巴巴地看向周小芬。 　　“可是我现在脚上有伤呀。”周小芬掘嘴指着脚。 　　王兰看到周小芬脚上的伤，心疼地叫道：“哎呀，我就回家几天，你怎么又受伤了。” 　　“嗯，意外。”周小芬轻哼一声。 　　“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这时周小芬想起今天还没换药，直接撕掉伤口上的创口贴，在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涂上创伤药，然后贴上新的创口贴。 　　对周小芬而言，创口贴简直就是伟大的发明，毕竟不是谁都有赵不律那一手高超的包扎技术。 　　看到周小芬伤口凝固的血痕，王兰打了一个冷颤，小心翼翼征求意见道：“亲，离露营还有几天时间，如果到时你的伤口没有太大问题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吧。而且，我们这次露营不需要你走太多路，陪陪我嘛。” 　　“好吧，如果到时伤口不影响行动的话，我就陪你去。反正，我这家刺青店几乎都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风格。” 　　王兰高兴咧嘴一笑，关心地问：“你脚是怎么受伤的？” 　　“不小心踢断指甲。” 　　“哎，你这么大的人以后走路做事稳重一点，行不行？” 　　“嗯？”周小芬不赞成的目光看向盘脚坐在沙发上的王兰：你这是说谁呀。 　　“哈哈，我开玩笑的。” 　　之后王兰便向周小芬详细讲述相亲经历。 　　她这次相亲的对象，名叫陶方，是名牌大学的硕士生，今年毕业正在找工作中。 　　陶方的外公外婆曾经是王兰家的老邻居，因女儿孝顺在c市买房后，陶方的外公外婆就搬到c城居住，但老家宅基地的旧房还保留着，逢年过节也是要回老家祭祖的。 　　就在今年陶方的外婆回老家，然后在和王兰奶奶聊天时，就提到外孙陶方25岁还没找女朋友，王兰的奶奶一听，就想到孙女王兰，今年都19岁还是单身。 　　两位老人家就开玩笑说干脆两家结个亲家，于是一拍即合立刻安排两个小辈见面相亲。 　　现在看来相亲结果还不算，两位年轻人决定相处一段时间，看是否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 　　两人又闲聊一阵之后，王兰就离开刺青店回纹身店去销假。 　　王兰一走，刺青店里又安静下来，前几天时不时会到店里玩耍的早早，因为快到开学之时，正陷入快乐的补习生活中。 　　周小芬心里计划着今天提前关门，然后到超市买一些食品带到灰黑世界。 　　这时周小芬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赵不律打来的电话。 　　周小芬接通手机，干巴巴直接问道：“你有事吗？” 　　赵不律声音带着笑意说道：“我有想听你声音的心事。” 　　“…嗯。现在你的心事完成了。”周小芬在刺青店门口挂上休息的牌子之后坐回沙发。 　　皮蛋瘦肉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快速窜到周小芬的膝盖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开始有滋有味地舔着它的粉红小爪子。 　　手机对面赵不律很绅士地请求道：“只听声音的话，有些不满足，我能和你视频吗？” 　　周小芬想了一秒回答道：“可以。” 　　一袭古代白衣的赵不律很快出现在视频中，外貌出色的他在视频画面中就算处于脸部死亡角度，但剑眉朗目扮相的他不仅保持现代装的英俊帅气，也更多几分古代特有的儒雅和出尘。 　　通过赵不律周围不远处嘈杂的声音，以及他身后的墙壁，周小芬判断他是躲在拍摄现场某个房间角落内打电话的。 　　周小芬非常没有情商地开门见山地问道：“现在我们视频了，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赵不律问道：“你很忙？” 　　周小芬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所以今天没时间聊天哦。” 　　赵不律问道：“我就耽搁你几分钟可以吗？” 　　周小芬很爽快地回答：“可以，你有什么事吗？” 　　赵不律咳嗽一声，一脸认真严肃地问道：“小芬，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刚才还在悠闲舔爪的皮蛋瘦肉立刻反应过来，全身猫毛顿时炸起：“喵喵~~”有一只两脚兽想抢人。 　　“嗯。”周小芬想了一秒钟答案，然后有点无赖地回答道：“没有，你只说过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在赵不律眼中周小芬装腔做势简直是可爱无比，他忍住笑说道：“那…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喜欢你，甚至是爱上你。” 　　“嗯！”嗯嗯怪周小芬陷入沉默，这时的她唯一产生想法就是：气氛有点尴尬，我要说什么呢？ 　　在她膝盖上蹲着的皮蛋瘦肉这时激动地窜到她的肩上，然后伸出小猫爪打向手机屏幕里的人，愤怒地叫道：“喵喵~~”臭表脸，没胡子没毛，没资格和它抢双脚兽。 　　周小芬看着皮蛋瘦肉的小毛爪精准地压在手机屏幕上赵不律的脸上，一时间有点无措的情绪被打岔，刚才产生的尴尬心情瞬间消失。 　　这时的赵不律正背靠着墙面，正努力控制住因为心情紧张而有点打颤的双脚，看着周小芬陷入沉默，对方脸上的表情古怪得让他读不懂。 　　一时间，赵不律都有些慌乱了，感觉明明已排练过n场准备说的话，却因突然的紧张让他有些忘词了。 　　赵不律深吸一口气，等稍冷静下来，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原本，我应该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手捧鲜花站在你的面前，用更加慎重地态度说出这一句话。但是今天我拍了一场戏，在戏中有一位暗恋我所扮演角色的女配角，她在今天的拍摄情节就是和我一墙之隔却意外被杀，造成她直到死却还未将心意表达出来……” 　　周小芬没有打断赵不律因心情紧张从而有些语速失控的讲述，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真诚的告白。 　　“我意识到在不知道明天和死亡谁先来到的今天，我应该正视我的内心，说出我的心里话。而你不需要因为我的告白而产生负担……当然，如果你接受我的话，那对我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 　　又一次沉默出现。 　　赵不律咳嗽两声，脸色微红带着有点可爱的羞涩表情，傻乎乎道：“……我说完了。” 　　“哦，你说完了。” 这时的周小芬也有点傻。 　　情窦初开的赵不律笨拙又青涩地试探地问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周小分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和我在一起，是因为看到我就高兴。” 　　赵不律眼睛发亮，嘴角疯狂上扬，傻笑道：“你记得我说这的每一句话。不过这次的答案并不是因为看到你高兴而喜欢你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 　　“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其实当初在机场第一面见到你时，我就感觉你很熟悉，心里突然响起一首唱词。” 　　周小芬好奇了，“什么唱词。” 　　赵不律轻声念道：“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赵不律的这句唱词让周小芬想到一阳，心里不由念着：如果是一阳唱的话，那就应该是眼前分明是旧时友，心底却成外来客。 　　想到这里时，周小芬长叹一声，莫名感觉自己就跟渣女一样，总是辜负有情人。 　　视频对面的赵不律一直关注着周小芬的一颦一笑，当他发现周小芬脸上露出一丝悲伤表情，原本还是忐忑不安的心情转化为关心。 　　两人相处时间并不长，赵不律却知周小芬不是那种敏感脆弱的女孩子，绝不会因他有点鲁莽的告白而产生生气或悲伤的反应，他猜测是自己的话让周小芬想到什么，然后触景生情。 　　于是，赵不律很精准地问出一个问题：“你很伤心，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却并不解释是什么事。 　　赵不律见平时不苟言笑的周小芬此刻眼角微红，双目含泪更显楚楚可人，顿时感觉到心跳在加快，不由喃喃地道：“我很希望是我的告白让你感动得想流泪，然后喜极而涕地接受我的追求。” 　　周小芬噗嗤一笑，再次表达自己的态度，“现在，我没有时间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 　　赵不律摸着下巴，故做老气横秋道：“我知道你一心追求事业。但是，我这么又帅又高的小伙子站在你面前，你完全可以考虑一下在追求事业的同时，和我谈一场真情实感的恋爱，咳咳，这才算没有浪费掉我们两人的颜值和青春岁月。” 　　说到这里时，赵不律的表现明显从最初的紧张变得轻松随意。 　　而赵不律的表现也影响到周小芬，这时她松了一口气，开玩笑道：“听你的意思，你只是馋我的颜值。” 　　赵不律对着手机对面的周小芬，露出一个灿烂得可以溶化少女心的微笑，然后调皮地眨眼， “nonono，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想用我的颜值色.诱你，所以，你看到这样的我有动心吗？” 　　周小芬打量视频对面的赵不律，认真回答道：“你很帅，只是我还没…动心。”多最不过有点心跳变快而已。 　　“啊，有点失望。”赵不律大大方方地表现出自己的失落。 　　周小芬回忆着周妈妈的相亲培训内容，然后依葫芦画瓢地说道：“我想说，谢谢你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也很荣幸能被你这样优秀的人喜欢…”停顿了片刻，又说了一句：“只是，现在的我真得暂时不想把时间投资到感情方面。” 　　说实话被赵不律这样帅气又认真的人告白，周小芬的确是有一点高兴，但更多却是茫然，她对于什么是喜欢或爱并不清楚，她也不想花时间去想明白，毕竟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 　　赵不律自知强扭的瓜不甜，虽心有不甘，却还是保持着微笑，道：“好吧，希望以后当你想到有人陪你说说话或陪你一起做事时，能首先想到我。我可是一心想成为你的合伙人，无论是事业或是感情方面。” 　　“好。” 　　皮蛋瘦肉冷眼旁观一番两位年轻小傻子的对话，龇牙咧嘴叫着 “喵喵~~~。”想得美，滚。 　　两人的视频聊天很快结束于赵不律的工作开始。 第118章 　　挂断手机之后，周小芬就去超市买了一些食物，然后带着皮蛋瘦肉进入到灰黑世界。 　　“你回来了，阿不…或是叫你不律神使。”一阳的欢迎词明显比装系统的时期明显亲切许多。 　　“咳咳。”周小芬一听到不律这个名字就联想到一个小时之前和她视频的另一人，忙说道：“现在我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周小芬，你叫我小芬吧。” 　　一阳从善如流改称呼，“小芬，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有时语言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当周小芬说出回来这两个字时，突然感受到某种温馨的氛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声调都变得轻柔许多：“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详细问你。” 　　“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卡卡~~”热情的卡卡从窗外飞跃而入，扑向周小芬。 　　“喵喵~~”滚滚滚，哪里都有你们这些想抢两脚兽的坏蛋。 　　周小芬怀中的皮蛋瘦肉虎视眈眈地看着就要扑入周小芬怀里的卡卡，瞬间炸毛哈气猫猫拳组合动作打了出来。 　　“卡卡~~”一只小猫有无足轻重，我的眼中只有她。 　　“喵喵~~”心机鱼，你有新敌人啦。一个丑兮兮的双脚兽说喜欢她，简直麻死猫了。 　　“卡卡~~”鬼知道你在说什么，一边去让我亲亲她。 　　“喵喵~~~”打打打飞，你伦这些讨厌兽。 　　也许是猫和鲸打架打出配合了，只见你一拳我一扇，再配合此起彼伏的叫声，两只小动物又一次上演一场有声有色的菜鸟互啄。 　　见战事又起，周小芬再一次为两只小团子让出战场，走到墙边。 　　这时一阳突然冒出一句话，“那个世界有毛头小子向你告白。” 　　“嗯？”周小芬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一阳道：“从小猫的话里听出来的。” 　　周小芬看了一眼小猫，连珠炮般问道：“你会猫语？它什么时候说的？” 　　一阳道：“我不懂猫语，但我和它从某种程度来说都是你的灵仆，所以我能读懂对方的一些语言。” 　　“嗯？”周小芬怀疑地看向见面就打架的猫和鲸，并没有感觉两小只会“外”语。 　　从周小芬一个小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一阳，解释道：“这种能力需要一定的天赋，它们俩的天赋不够。” 　　周小芬不忍直视被一阳定性为天赋不够的猫和鲸：==这算是学霸不动声色间完成对学渣的鄙视一击吧。 　　“喵~~”猫第六感在提醒我，好像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说我坏话。 　　“卡卡~~”大坏蛋，你为什么总是躲迷藏，我一次都没找到你。 　　一阳见谈话内容正迅速从正事转移到不值一提的小事，立刻收回话题，语重心长地告诫道：“我曾在你说的那个现代世界生活过，我知道那个世界的年轻小伙子是什么样子。特别是有些人明明不怎么样，但勇气和胆子挺大，喜欢碰瓷感情，抱着试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用嘴就能成功骗到妹子的邪恶想法。所以，阿不…小芬，你要小心谨慎，不要轻易相信他人。” 　　周小芬瞬间有种一阳的形象和周爸爸完美重合在一起的错觉，熟练地扶额忍不住吐糟道:“一阳爸爸请放心…” 　　一阳被周小芬突如其来的一声爸爸给震惊到了，于是，光从声音就能感受到强硬又性感的他难得结结巴巴道“你…你叫我什么？” 　　周小芬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话让一阳反应有点大，忙解释道：“哎呀，我开玩笑的。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现在我只想着如何增加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没有谈恋爱的想…” 　　一阳有些走神地听着周小芬的话，心中还在回味着对方那一声差点让他情绪不稳的称呼，毕竟第一世的自己不可能拥有父亲这样身份的亲人，而不律神使更是不可能有双亲存在，所以爸爸这个亲切的称谓从不曾出现在他们曾经的生活中，但现在复活的不律神使却能叫出这个名词，让他不由万感交集。 　　一阳等着周小芬说完话后，突然问道：“现在，你有父母了吗？” 　　周小芬不明白一阳为何提出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我现在有妈妈和爸爸。” 　　一阳听着周小芬的这个回答，忍不住轻叹一声：“这样真好。” 　　“嗯？”周小芬不解。 　　一阳道：“我很高兴，你能拥有自己的亲人。…请忘记…我刚才说让你警惕向你告白的人，说出对方有可能并非好人的猜测，那只是我一时私心而产生的诋毁之意。所以，我真心希望的是你能学会前世还未学会的爱，找到爱护你陪伴你的…爱人。” 　　一阳的肺腑之言让周小芬感受到对方矛盾心情之下最真挚的祝福，忍不住喃喃道：“谢谢，你真好。” 　　一阳在周小芬耳边轻轻地道：“不用谢。” 　　这时才将皮蛋瘦肉用鲸尾巴扇飞到窗外的卡卡，见缝插针地回身直接扑到周小芬的怀里。 　　周小芬回应给热情的卡卡一个吻。 　　“卡卡~~~”你的怀抱还是那样的温暧。 　　重回战场的皮蛋瘦肉看着绿茶鲸，忍不住口吐芬芳：“喵喵喵喵喵~”心机鱼请你像洗衣筒一样圆润地滚滚滚……不过你个土包子应该不知道什么是洗衣筒吧。 　　周小芬看着因争宠又打着一团的卡卡和皮蛋瘦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这一世，轮到我保护你们了。” 　　一阳很强硬地拒绝周小芬的心意：“我们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们只希望你能快乐安全地生活。” 　　周小芬看向看不见的一阳，语气平静，态度却很坚定：“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这时，龟村长站在木屋外轻声叫着不律神使。 　　周小芬听到门外的声音，立刻放下背包里拿出包里的食物。 　　当周小芬打开木屋门后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由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门外的龟村长早已换上一件薄衣，有气无力地说道：“几天前，天气莫名其妙变热了…还有，小渔村又添了三位新生灵，他们是大洪媳妇的父母。” 　　鬼村长说完就示意旁边墙角跪拜的几人过来拜见不律神使。 　　大洪带着媳妇以及两位长辈向不律恭敬地行礼之后又安静地回到原处。 　　周小芬环望整个庙院，莫名感受到庙院村民的一丝紧张又惶恐，显然天气的变化对他们的生活存在严重的影响。 　　周小芬将几袋食物放到门外，说道：“我记得只有小狐狸和牛大没有进行刺青了，不如今天就给他们完成刺青吧。” 　　龟村长忙让村民去找来小狐狸和牛大。 　　小狐狸和牛大很快从庙外跑进庙院。 　　面对着周小芬，小狐狸拘谨又惶恐地请求道：“神使，我能将刺青的机会换成为你灵仆的机会吗？” 　　周小芬一愣，“为什么？” 　　小狐狸重重地跪在地上，黑豆豆眼一眼渴望地看向周小芬，小声道：“因为…因为…你像我的妈妈。” 　　“哎呀，你个小孩子乱说什么话。”龟村长急了。 　　“无妨。”周小芬挥手，静静地看着小狐狸，微有严肃地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仪式失败，你不但不能成为灵仆，也许你的魂魄还会受到永生永世的折磨。” 　　虽然，接受神使仪式却未能成为灵仆所产生的严重后果，也都只是民间传说，但是考虑到这是一个有神灵存在的世界，这些传说未必不是实事，所以现在的周小芬对于灵仆仪式的举行是十分慎重的。 　　小狐狸磕头，小毛脸也是一脸认真，脆生生地回答道：“我愿意。” 　　周小芬弯下腰，轻轻抚摸小狐狸温暖又厚实的毛发，“小狐狸，你多想想再决定吧。” 　　小狐狸还想说什么，被龟村长一把拉到旁边。 　　“牛大，你呢？”周小芬转身看向牛大。 　　牛大稳稳地跪坐在周小芬面前说道：“请神使赐福玉刺青。” 　　周小芬很快完成牛大的福玉刺青，考虑到手中的黑色念力已不多，她便向大家告别后回到木屋内。 　　周小芬站在三层石台下，看向上方那盏属于她的命灯，将手中的念力注入命灯中。 　　“我什么时候才能拿走命灯？”周小芬对一阳说道：“我以后有可能会减短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以便将更多的念力…应该是因果之力注入命灯，以便尽快提升我的能力，确保有一天能带走你、大卡，甚至是其他村民。” 　　自知犟不过神使的一阳，轻声道：“我都听你的，我敬爱的神使。” 　　一阳故意把爱加了重音，周小芬脸着红抱起皮蛋瘦肉飞速回到现实世界。 　　坐在沙发上撸猫的周小芬继续苦恼着曾经的那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更快获得更多的黑色念力和白色念力呢？ 　　周小芬向着手机对面的王兰询问答案：“我如何能找到更多潜在的刺青客户？” 　　王兰正在床上做仰卧起坐，开着手机免提，喘着气说道：“我…不…知道。毕竟我周围生活着人都不过是普通人，而普通人一生能遇到一次重大意外事故都算是足够倒霉不幸的…” 　　想了一秒钟，王兰停下动作，苦笑道：“我忘记我这一年连遇两次危及性命的事，不过…这种概率简直就跟中彩票一样，不能做为正常情况。所以，一个字难。” 　　“你说得对，我再多想想吧。”周小芬挂断手机。 　　于是，周小芬又恢复以前站在街上寻找潜在顾客的方式，毕竟坐在刺青店守株待兔是等不到顾客上门的。 　　只可惜，就算周小芬已经历了许多事情，但她的口才依旧没有大幅度的提升，不旦揽客效果为零，还招惹到一些骚扰者，甚至让个别的人误会她的职业。 　　最后，周小芬还是回到刺青店，不再在街上搭讪客人。 第119章 　　星期六很快到了，周小芬脚上的伤口也结疤不影响走路了。所以，早上六点钟，王兰就叫醒周小芬，来接她们去露营的汽车已停在小区外了。 　　王兰的相亲对象陶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外貌普通，对王兰也算不错，达到小姑娘内心自评的男友基本线。 　　一起露营还有另外的一女二男，他们皆是和陶方关系极好的高中同学。 　　这三人对于陶方找的女朋友不过是一位高中毕业从事纹身工作的小姑娘，不免有些疑惑不解，毕竟在他们看来无论是个人条件还是彼此的生活经历甚至家庭背景，陶方和王兰两人都有点门不当户不对的味道。 　　当然，陶方的私人感情，做为好朋友的他们是不会插手。 　　在陶方的介绍之下，三人和王兰礼貌地相互认识，然后注意力就被王兰同行的周小芬所吸引，两位小哥哥们还比较矜持，小姐姐是直接拉着周小芬的手，热情邀请道：“小美女，坐我的汽车。我们把独处空间留给谈恋爱的两人。” 　　于是，陶方开车带着王兰，而周小芬就和陶方的三位同学坐到另一辆汽车上了。 　　陶方的女同学名叫白娅，她和周小芬坐在汽车后座，非常热情地向周小芬介绍露营的一些情况，“今天我们要去的水库，风景很漂亮，钓鱼游泳都非常方便…..我记得高中时，我们一起去那里…前排的，我还记得你掉到水库…”白娅做为话题担当，让汽车里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很热闹，话题也是五花八门，然后不知不觉间大家聊到高中时的趣事。 　　“白同学，黑历史能不能不要提…” 　　“这算什么黑历史，黑历史不应该是你冒充家长请假逃课被……” 　　聊了半个小时之后，白娅很快注意到一直坐在旁边非常安静几乎没有发言的周小芬，话题一转羡慕地说道：“真正是青春美丽呀，曾经我也像你这样，可惜现在老了。”边说还边伸手摸了一把周小芬的小脸。 　　周小芬被同性吃了一把豆腐，一时间蒙了。 　　前方开车的小哥哥打趣道：“白娅，明明你只有青春痘，没有美丽吧。”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哥哥扭过头看向周小芬，开玩笑般说道：“小妹妹，小心你旁边的女色狼…..她可是曾经跑到同性结婚合法的某国去尝试自己性取向的狠人。” 　　周小芬一听好奇地看向白娅，“真的吗？” 　　小姐姐白娅一头短发看起来又a又飒，这会用着挑衅表情看向前方揭她老底的两位朋友，慢条斯理地说道：“人就要尝试不同的生活，才能发现不一样的自己。” 　　周小芬点头表示赞成这个想法。 　　白娅看向周小芬暧昧一笑，道：“小妹妹要不要跟小姐姐尝试另一种爱情，说不定你会发现另一个你。” 　　“嗯!”涉世未深的周小芬一惊，小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小姐姐遗憾叹气，然后噗嗤一笑，摊手道：“别当真，我开玩笑而已╮(╯▽╰)╭。” 　　前方小哥哥哀怨地说道：“本来女性就少，你还要实行内部消化方案，这让我们男性怎么办。” 　　白娅不动声色提议道：“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好基友方案，这样的话你们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哈哈，他颜值太低，我下不了手。” 　　“喂，我还没嫌你狐臭。” 　　说笑中，两辆汽车渐远离c市，行驶上乡间小路。 　　几个小时之后，两辆汽车停到某村子旁边的小树林前。 　　下车之后，六人分别拿上露营所需要的物资沿着林间小路走到一处水库的岸边。 　　水库水面宽阔碧波荡漾，人站在水库旁边，看着湖光山水，风一吹过仿佛将夏日的闷热冲走，整个人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六人很快分派了各自的任务，两两合作，一组搭帐篷、一组完成营地一些杂事、还有一组去找水库管理员。 　　周小芬自然被白娅小姐姐拉着去找水库管理员。 　　“搭帐篷这种体力活就交给男士两人组，做杂事交给恋爱两人组，和水库管理员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美女两人组了。” 　　周小芬跟在白娅身后沿着水库岸边向着远处的一幢砖瓦平房而去。 　　这片水库是私人承包养鱼的地方，在露营之前陶方他们已获得水库承包者的同意。 　　白娅去找守水库的工作人员除了通知对方他们已到水库之外，还准备向对方租借一条船，这样就大家就可以泛舟湖面了。 　　周小芬和白娅很快走到守水库的工作人员居住的房屋面前。 　　“大华叔在家吗？” 　　白娅叫了几声见屋内无人应答，就用手去敲门，发现门没上锁。 　　白娅直接推门而入，发现屋里的确无人。 　　站在门边的周小芬眼角扫过屋内，突然发现在某处墙壁和地面相交的墙脚，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灵线诡异地从墙脚缝隙处飘浮出来的。 　　伴随着灵线的飘出，周小芬隐约听见那处地墙壁之下仿佛有什么声音响起，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就是：难道地下有什么东西，比如宝藏？ 　　正当周小芬想要进屋一看究竟之时，一个男声在她们的背后呵斥道：“你们是谁，跑到我家里干什么？” 　　周小芬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位三十几岁，脸色枯黄，身形干瘦的男性手里提着一条鱼正快步走过来。 　　“大华叔，你好。”白娅走出房间，主动对方打招呼，“门没关，我以为你在家，所以推门而入了，抱歉。” 　　“你是？”大华叔随手将手里的鱼挂在门框处的钉子上。 　　“张老板和你说过吗？我和朋友一行六人，今天和明天会在水库旁边搭帐篷露营。刚才我给你打手机，结果你一直没接听。” 　　大华叔面无表情地打量一番白娅和周小芬，开口说道“你们就是老板说的那一群学生娃。” 　　“哎呀，我们都毕业了，不再是学生娃了。还有一件事情，大华叔我们想跟你租借一条船。” 　　“哦，那跟我来吧。”大华叔转身关上大门，用手势表明船所在的位置。 　　见门已关上，周小芬也就失去进屋查看情况的机会，只能跟在这位大华叔身后走。 　　白娅很擅长和人交流，很快就和对方聊起天来，“大华叔，三年前我和几位同学也到这里露过营，好像那时你就在水库工作了吧。” 　　“从张老板承包这个水库开始，我就给他打工，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 　　“哇，一个人住在这里感觉有点无聊呀。” 　　“不无聊。现在手机里可玩可看的东西很多。” 　　大华叔外表憨厚沉默，但聊起天来整个人还是挺健谈的。 　　三人很快走到一处木制的码头，码头木桩上栓着一只木船。 　　大华叔道：“你们用船时注意一下安全，救生背心和救生圈是放在船内木凳下方的。船还回来时记得停回原位，至于租借费的话，顺便给点就行了。” 　　“谢谢大华叔。” 　　“那我先走了。你们在这里慢慢玩，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打我的手机。” 　　两人完成借船任务之后立刻返回营地，大家计划等吃过午饭之后再来划船游泳。 　　六人的第一顿露营午餐就是方便米饭，大餐自然是留到晚上再准备。 　　吃过午饭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大家戴着帽子顶着大太阳去划船了。 　　木船虽不大，但完全可以坐下六人，但周小芬因为脚上有伤，为了避免结疤的伤口沾水受到感染，选择静坐岸边垂钓。 　　于是，五人泛舟水面，或拍照，或游泳，或学渔民撒网捕鱼，玩得不亦乐乎。 　　周小芬撑着伞独坐在岸边学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下午五点钟，划船泛舟的娱乐活动结束，大家回到营地开始准备晚餐了，结果发现调味品的盐错带成白糖，于是打算向距离最近的大华叔借盐。 　　而这一次大华叔的手机依然无人接通。 　　周小芬回想起中午看到灵线飘出的古怪情况，主动请命去借盐，顺便也可以再去查看一下之前看到的灵线是否是幻觉，毕竟她还第一次看到灵线从地里“长”出来。 　　“早去早回，晚餐就等着盐调味了。” 　　周小芬再次来到那幢平房面前。 　　这次房门是关上的。 　　周小芬边敲门边叫道：“大华叔，我想向你借一下盐。” 　　周小芬连叫几声之后，隐约听到屋内传出响动。 　　过了几分钟后大门被开了，大华叔不耐烦地叫道：“谁呀，干什么…” 　　下一刻，大华叔看到站在门外的周小芬，表情稍有缓和，问道：“你有事吗？” 　　“大华叔，我想向你借一点盐。”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大华叔很自然地将门关上，让周小芬没有任何查看灵线的机会。 　　屋内传来细碎的脚步时，周小芬却在回忆在大华叔开门前听到一些特别声音。 　　先是类似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是非常微弱的音乐声，其中夹杂着一声短促的女性哭泣声。再后来就是大华叔从地下站上地面的鞋落地声音，最后又是类似关门的声音。 　　随着关门声响起，音乐声也就听不见了。 　　周小芬将这些细微的声音在脑海中进行分析，立刻判断出屋内应该有一个地下室，大华叔刚才是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有可能她之前看到的灵线也是出自于地下室。 　　而中间出现的音乐声很明显是从地下室里传出来的。 　　两分钟后大华叔再次打开门将一小碗盐递给周小芬。 　　周小芬接过碗，“谢谢大华叔，我一会把碗还给你。” 　　“你们把碗放到搭帐篷那边的石头上，我巡库时直接拿走。” 　　大华叔整个人挡在门前，周小芬无法看到屋内，好奇问道：“大华叔，这房子有地下室吗？” 　　瞬间大华叔表情有细微的抽动，干巴巴地回答道：“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这里怎么可能修地下室。” 　　“我就随口一问的。”周小芬感觉到手指上的连心刺青出现异样，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身后关门声音很响。 第120章 　　周小芬回到营地将盐交给临时的大厨，然后随口对旁边的王兰说道：“我刚才去借盐时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 　　“啊？”王兰很困惑。 　　周小芬将刚才她发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王兰听得瞪大眼睛，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下专注自己的事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交谈的其他人，然后将周小芬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你说是屋里有地下室，然后地下室里有音乐声还有女性的哭声，你是不是听错了？” 　　周小芬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自信地说道：“你也是亲身感受过听力灵敏的能力。” 　　王兰回想起高空落物案时她耳朵听到的物品落下声响，表情有些扭曲，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想说那位大华叔偷修地下室…..” 　　王兰话没说完，周小芬就语气肯定地说道：“我怀疑那位大华叔有喜欢躲在地下室看电视的兴趣。” 　　“啊( ⊙ o ⊙ )啊！”王兰被某人神奇的脑回路给闪到腰，惊讶万分地叫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周小芬一脸不解，“你平常不就是吃过晚饭就喜欢躺在沙发上追网剧的吗？” 　　王兰翻出白眼，快速地说道：“我和他能一样吗？正常人会在屋里挖出一个地下室，然后躲在地下室里看网剧吗？” 　　周小芬道：“就是因为这事挺新奇，所以我才和你分享这件事。” 　　“停停，不要用你的思维逻辑把我带偏了，让我们回到正确的路上。”王兰比了一个叉手势，“比起你猜测地下室传出的音乐声和女性的哭声是电视里的声音，我更倾向于地下室里有真人。” 　　周小芬愣了一下，喃喃道：“有人会喜欢住在潮湿的地下室吗？” 　　通常来说北方的地下室可以住人或是储藏白菜，但南方几乎不会用到地下室，毕竟地下太过潮湿，用处不大。更不要说把地下室修在水库旁边，那简直是分分钟长出霉菌。 　　王兰又被某人带偏想法，犹豫一秒回答道：“也许是想长一双老寒腿吧…” 　　王兰嘎然而止，和周小芬面面相觑，然后问道：“你问那位大叔家里有地下室时，你能肯定对方的确说谎了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 　　下一秒，两人齐齐开口。 　　“报警吧。” 　　“报警吧…” 　　看着和自己心有灵犀的王兰，周小芬露出笑容，自嘲道：“我们对于这个操作很熟练了。” 　　王兰又有些迟疑不定：“要是我们冤枉好人怎么办？说不定大叔真在地下室追剧？” 　　“那我就立刻道歉，那个…名誉赔偿的话…需要多少钱呢？” 　　“……别问我，问就是花呗借款赔偿。” 　　晚上，围着小篝火、烤着各色食物，六人随性聊着天，或回忆过去高中生涯，或展望未来的工作前景，白娅对周小芬的刺青店特别感兴趣，表示露营结束之后，就到她的店里去看看。 　　而就在这时大家听着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响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白娅跑到水库岸边，好奇地看向传来救护车声音的方向，发现大华叔所住的平房方向有灯光闪烁，还有人影晃动。 　　周小芬猜到原因刚想说话，就被了解她的王兰一把捂住了嘴，小声道：“周同学，低调一点，我们暗中做好事情就行了。” 　　周小芬被捂着嘴乖乖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白娅建议道：“那边是大华叔住的方向，我们走去看一下。” 　　等到几人走到砖瓦房前，就见有平房外停着警车和救护车，不远处站着几位来看热闹的村民。 　　不一会时间就有担架从房里抬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被快速送上救护车，紧接着一位女性被人扶着缓慢地走出来。 　　这时围观的村民发出惊呼，因为被扶出来的这位女性脸部鼻青脸肿，明显是被人暴力殴打过。 　　白娅好奇地听着旁边村民的讨论，通过村民们七嘴八舌的零碎信息拼凑出一起犯罪事件，那就是大华屋内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好像囚禁有女性。 　　而几分钟前大华已被jc带走，现在是救护车将受害者带走。 　　白娅大感惊讶，不可置信道：“大华叔看起来老实憨厚，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旁边周小芬闭着左眼，她第一次看见身上带有灵线的人类，而且还是两位人类。 　　一位是躺在担架上的人，另一位就是被扶出来的女性。 　　这一刻，周小芬不由联想到卫薇书柜里放着的几个身上飘着灵线的洋娃娃。 　　当救护车呼啸着离开之时，从车内飘出两股浓浓的黑色念力飞向围观中的周小芬。 　　周小芬看着手心里突然出现的黑色念力有种意外之喜。 　　她对于这两位被救之人身上黑色念力会被自己吸收到的原因进行一番猜测，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她注入到命灯的念力增多从而导致实力的提升，而实力的提升也就加强她吸收因果之力的力量。 　　周小芬记得皮制文书中对于因果之力的定义，它是刺青使行使自己职责，改变生灵命运而产生的某种能量。 　　在现实世界因果之力就是黑色念力和白色念力。 　　至于刺青使的职责，一分为二，首先是为人提供刺青的职责，然后就是做为神使解救生命的职责。所以，就算自己不是通过刺青改变对方的命运，而是直接报警救出两位受害者改变对方命运，因果之力也是属于自己的。 　　大华叔犯罪被捕，对于露营的众人而言，只算是意料之外的插曲，为他们这次的露营经历添加许多谈资，却并没有改变他们原订的计划，所以第二天中午六人才结束露营开车回到c市。 　　这时，网上已有水库工作人员地下室里囚禁两位女性长达数年的新闻报道。 　　对于两位受害者而言脱离暗无天日的地下牢房，凶手也将受到法律的严惩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她们也想亲自感谢当初报案之人，但可惜从警察那里得到的结果是报案之人选择匿名，并拒绝透露身份，受害者只有选择亲手写下感谢信请警察转交给恩人。 　　当然，周小芬和王兰选择不对外暴露身份的原因很简单，结续几次成为和犯罪案件有关之人，稍被外界知道一点风声，社会版网红身份绝对跑不掉。 　　而现在两人对于目前平静的生活非常满意，并不想节外生枝引来关注。 　　就在周小芬的刺青店开来一个多月之后，刺青店周围的商铺又有两间铺面租出去了。 　　一间商铺的租户是之前向周小芬探听情况准备开麻将室的阿姨，另一间商铺租户是一对准备在这里开餐饮的小夫妻。 　　之后一段时间，周小芬过上波澜不惊的日子。 　　每天准时开店，偶然接待一下由回头客介绍过来的新客人，还为准备返回国外上学的白娅提供了福玉刺青的服务。 　　然后，就是时不时收获黑色念力和白色念力。 　　最后，在石淼的强烈劝说和要求之下，周小芬终于采纳石淼女士提出的价格“歧视”政策。 　　福玉刺青服务对于普通顾客的价格是888元，而由石淼介绍来的顾客群按照6888元收费。 　　不要问石淼为什么要求必须涨价，问就是有钱任性，不想与民同乐。 　　当然，为了区别888元和6888元福玉刺青的不同，周小芬用了一番心思，在不影响福玉刺青效果的情况之下对石淼口中形容 “粗酷到没有一点美感”的刺青图案增加了一些艺术设计，让它整体变得美观精致。 　　周小芬通过对福玉刺青的改良设计成功，也明显感觉到她的刺青技术变强了，猜测变强的原因，有可能是命灯获得念力越多，她的能力也越强。 　　随着不律庙中命灯中的命光越来越明亮，三分之一的不律庙庭院都受到命灯的照耀。 　　只可惜，就算命灯提供保护的范围在增加，但灰黑世界的天气却依然朝着越来越恶化的方向发展。 　　小渔村渐渐多出许多生灵，而这些生灵大多都来自于附近的村落，他们是在偶然得知不律庙里神灯被点亮之后自发地来到渔村，想要获得神使的庇佑。 　　面对突然暴增的人口以及出现的各种问题，龟村长果断地采取措施，对于他认识的生灵是以情服人，面对不认识的生灵是强硬要求，很快就解决掉小渔村中产生的一些纷争。 　　小渔村的村民也在经过讨论之下制定了一些规定，比如在维护好小渔村的正常秩序条件之下，这些外村的生灵被组织居住到小渔村外围；再比如表现良好的外来生灵可获得在固定时间内进入庙院获得来自于神使赐于神灯之光的奖励。 　　面对被神使保佑着的小渔村生灵，外来的生灵自然不敢放肆胡为，只能点头同意并发誓会遵守规定。 　　听完龟村长对这段时间内发生的各种事情的总结，一阳细心叮嘱周小芬道：“你对于这些外村的生灵一无所知，所以最好不要跟他们过多接触。” 　　周小芬点头同意，但还是走出木屋。 　　也许是感觉到情况的不正常，现在的皮蛋瘦肉和卡卡正处在临时休战之中，所以，猫是蹲在周小芬的肩上，而鲸是跟在周小芬的身边。 　　屋外龟村长指挥着庙院里众生灵让出神使行走的道路。 　　于是，周小芬在众人崇拜和畏惧的目光中慢慢走到庙院门外，这时的她明显感觉到庙外温度比庙内的温度还要高些。 　　周小芬询问龟村长，“以前也出现过这样极端的天气吗？” 　　龟村长回想了一下，慢慢说道：“我记得几十年前有一年也是天气突然变热。” 　　既然之前已有相同的情况发生，显然这种异常天气也不算是特殊情况，这让周小芬稍松了一口气。 第121章 　　在周小芬重新回到木屋内时，没有和卡卡争宠想法的皮蛋瘦肉已去找同样一身毛的小狐狸玩了。 　　而一阳在周小芬耳边唠叨说道：“你现在生活的另一个世界，几千年来食物或是生存的顶端也就人类这一个种类，但就是这一种动物种类也把战争和平弄得花样百出，简值衬托出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种类生灵纯朴无比，所以你在那个世界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人骗了。” 　　周小芬自信道：“还没人能骗得了我。”一边说一边展示出手指上无法被别人看到的连心刺青。 　　一阳轻叹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只能依靠刺青,想想都操心。”这忧心忡忡的语气，完全就是将周小芬当成天真懵懂女儿的老父亲。 　　周小芬听得嘴角忍不住抽抽，她在通过七卷皮制文书也已了解和知道一阳与不律之间的故事和经历，但是由于文书里的描述大多都是平铺直述，没有过多的细节描述词，或是强烈感情色彩的形容词，所以对于一阳和不律相处时具体的情景，周小芬几乎就是根据简单的文字在脑海勾勒出轮廓。 　　然后，当真正面对暴露真实身份的一阳后，她发现自己脑补内容好像存在可怕的偏差。 　　之前想像的是高贵的神使和强大的随从浪迹天涯的放荡不羁画面，但这些画面在一阳唠叨的话语中不可逆转地扭曲为老父亲带着女儿走天涯的相依为命，可以说瞬间画风从武侠风转化为民国风（？），落差有点大。 　　最后，周小芬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曾经，我们也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一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忆过去，“我还记得当年你听到我第一次开口，叫出你的名字，你就很淡定地将自己珍藏的杂书放到我手里，用眼神示意我为你朗读文章内容做为锻炼我说话的方式。” 　　“嗯。”周小芬点头，非常同意前世自己做事的风格。 　　但下一秒一阳口气一转，“结果我朗读那些书时，发现其中藏有不正经的文章。” 　　“嗯。”周小芬瞬间瞪大眼，“什么不正经的文？” 　　一阳声音带着笑意：“我不能说，不然要被锁文。” 　　周小芬无言以对，喃喃道：“这么危险的文，你也要读吗？” 　　“当时要读，你当时还说…咳咳。”一阳咳嗽一声之后，学着不律神使义正辞严口气说道：“流浪的我们，需要多听多掌握未知的知识……” 　　“嗯？”周小芬有点窒息了，她根本无法想像一本正经的刺青使面无表情听着同伴朗读不正经故事的辣眼画面。 　　一个敢读，一个还敢听。 　　一阳问道：“那时的你就是很好学的…” 　　“嗯？”周小芬表示这得有多厚的滤镜，才能把这种喜好歪曲成好学两字。 　　一阳笑道：“看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感觉前世的自己被拉下神坛了。” 　　“嗯。”周小芬有力点了点头。 　　一阳斩钉截铁道：“这是你的错觉。” 　　“嗯？”周小芬有点怀疑。 　　一阳铿锵有力地说道：“那是做为神的您对凡间万物万事的热爱，也是做为神使的您展示与民同乐的仁慈。” 　　周小芬：=。=妈呀，任何世界的粉丝都有共性，特别是做为不律神使的首席粉头一阳同志，为了自己的“爱豆”，不只是氪金，甚至是爆肝氪命。 　　这时，一阳转换语题问道，“那位和你告白的毛小伙子，你们现在情况如何了？” 　　一秒时间，一阳的态度和口气就从粉丝对爱豆的无限崇拜，转变为家长对于孩子个人情感的关心爱护。 　　周小芬愣了一下，慢吞吞道：“好感度缓慢上升中。” 　　一阳很肯定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条件如何，但我想他应该配不上你。” 　　周小芬无奈地单手扶额，然后盘脚坐在木屋地板上，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一阳，我感觉你整个人很分裂。有时你冷静如系统，有时你又特别孩子气。” 　　一阳幽幽道：“我想是因为我脑海中前世的记忆太多，所以有些人格分裂。” 　　“你不是说只记得第一世的经历，其他两世的经历大部分都忘记了吗？” 　　一阳斟酌一下道：“随着你命灯中的光团变亮，我也渐记起与那两世有关的一些片断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周小芬无法想像一个人记起三世经历的感受，毕竟她连一世的记忆也不完整。 　　“有种人生被分裂成数块的感觉。” 　　周小芬用手托腮脱口问道：“死亡是什么感觉？复活又是什么感受？” 　　一阳陷入沉默，没有回答。 　　周小芬脸微红，轻声道：“对不起，我的问题是不是太冷酷了？” 　　“你的问题不冷酷。我只是感觉到现在的你有了人间的烟火气，对于你的变化，我高兴又有点悲伤......现在的我无法陪伴着你，和你一起经历新的人生。” 　　周小芬心情有些低沉，道：“你对我一心一意，我却把你忘记...感觉对...” 　　“请不要说那三个字。”一阳打断周小芬未说出口的歉意。 　　“卡卡~~”一直安静地待在周小芬身边的卡卡听出周小芬的悲伤，急得小脑袋忙往对方怀里钻。 　　“卡卡，我没事的。”周小芬感受到卡卡急于安慰她的心情，忙抚摸着小鲸鱼的头，然后说道：“我听到小狐狸和皮蛋瘦肉在屋外玩耍，你也去玩吧，我和一阳有事要说。” 　　卡卡瞅了瞅窗外，又瞅了瞅周小芬，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中，摇动着鲸尾巴从窗户窜出去。 　　一阳轻声道：“你千万不要有愧意，不然的话，我会难过。你问我死亡和复活的感觉是什么？我没有马上回答，是因为很难回答。毕竟三生三世，六次复活，九次死亡。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第一世7岁死亡后复活看到你的那一刻心中的无限欢喜。至于其他的复活，对我而言就像是从长睡中醒来，身体有些僵硬难受，心中却是惊喜交错。” 　　一阳停顿一下后，又继续说道：“至于死亡，有些是一瞬间就发生的，甚至我都没有感觉却发现自己重生了，有些却是漫长而痛苦…还好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回来了。” 　　周小芬听着一阳的讲述，心中产生惶恐。 　　周小芬的心理或情绪已被一阳一眼看透，一阳马上说道：“我再次重申，你不要有心理和精神上的负担，复活你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为你而做，而是我为我而做。因为要细说的话，也许我打扰你在神界的沉睡，将你从神界又拉回到凡间。你也不要因为没有前世记忆而对我有愧疚之感，因为我们可以重新再认识一次，那也是一件很幸福快乐的事情。” 　　周小芬过了小会才轻声道：“谢谢。” 　　木屋窗外小狐狸嘻闹的声音传到屋内，周小芬站起身走到窗口，看向窗外玩耍的小狐狸、皮蛋瘦肉和卡卡，又问道：“你知道灵仆面具和灵仆名牌是如何制作的吗？” 　　周小芬口中的灵仆面具和灵仆名牌就的可以帮助灵仆在活着的生灵面前出现的道具。 　　一阳轻叹道：“以我现所知，制作它们的材料好像在这个世界绝迹了。” 　　周小芬有些失望。 　　之后周小芬在询问龟村长是否还有需要刺青的生灵，得到暂时没有的回答后见时间不早就带着皮蛋瘦肉回到现实世界。 　　于是今天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小芬接到周爸爸和周妈妈要到c市看望女儿并住上几天的通知。 　　周小芬有些警觉忙问道：“你们只是到c市玩几天，没有相亲之类的计划安排吧？” 　　周爸爸哈哈大笑道：“只是你妈想你了，所以到c市看看你，不会逼你相亲的。” 　　于是周妈妈和周爸爸来到c市，和女儿渡过了愉快的一周。 　　临走前周妈妈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说道：“乖女儿，你有时间就多回家住住，干脆今天就和我一起回家吧。” 　　“妈，我这里暂时走不开。”周小芬抱了一下周妈妈，又抱了一下周爸爸，“我有时间就一定回老家陪你们住几天。” 　　“那你一人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 　　“知道了。” 　　九月中旬麻将馆很快就完成装修，然后就开门营业。 　　自从麻将馆开张之后，这条街突然变得热闹少许，而周小芬也很快认识许多每天到麻将室里报道的小区居民，自然也收到成倍增涨的相亲邀请以及不请自来有特殊目的的异性。 　　这些繁琐之事自然让周小芬有点烦躁，最后决定将刺青店的营业模式改成预约制，非顾客不开玻璃门，避免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跑到刺青店坐在沙发上浪费许多时间只为聊些没营养的话。 　　当然，周小芬这种闭门不见外客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一些态度坚定的追求者，直到完成剧组拍摄工作的赵不律开着车出现在刺青店门口并将周小芬接走之后才让一些人放弃了念想。 　　麻将馆里的客人没多久就知道刺青店的美女小老板已有男友。 　　“哎呀，我见过隔壁周老板的那位男朋友，真是人高马大，长得贼帅，就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看着都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还有那辆车叫什么蓝...听我孙子说那车上百万。” 　　“怪不得周老师看不上我儿子，原来是有高富帅的男朋友啦，还藏着不说…” 　　“商姐，你这话可酸掉牙了。你儿子也就在读三本的大学生。周老板就算没有男朋友，也看不上你儿子吧。” 　　“哼。” 第122章 　　某位十八线不出名、完全不会被居民认出艺人身份的赵不律，今天亲自开车接送周小芬去参加赵家举办的乔迁之喜家宴，当然他也正好顺便多看看明恋的心上人。 　　“我以为拍摄工作结束之后，我可以留在c市住几天，结果赵姐告诉我刚帮我接了一个综艺节目，后天下午就坐飞机到国外工作十天。” 　　周小芬用左眼看了一下赵不律，怜惜地说道：“你要注意安全。” 　　赵不律很敏锐地发现异常， “呃，你这话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周小芬点了点头，说道：“最近，你会有一点点的倒霉。” 　　赵不律将车开入碧河四期的某别墅门前停下汽车，然后扭头看向周小芬，装出救助的可怜模样，道：“出国加倒霉，这可是不妙的一个组合，周大师，我应该怎么办呢？” 　　周小芬摊手道：“你要小心谨慎。” 　　赵不律眨眼，露出浅笑，“你能给我一个祝福的吻吗？” 　　“嗯。”周小芬愣了一秒，忙说道：“我的吻没有祝福效果的。” 　　赵不律看着周小芬一本正经表明她的吻没有特殊效果的可爱表情，忍住笑捂脸笑道：“哈哈哈，小芬，你太可爱了。” 　　周小芬这才意识到她理解错误，脸红扭头结巴道：“谁让你说的话让我产生误会。” 　　赵不律忍住笑，有心地向周小芬展示出他脸部最帅气的一个角度，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完全不要面子的软语蛊惑道：“你的每一个吻对我来说都是祝福，如果…你要是害羞的话，我们先从脸上的祝福吻开始可以吗？” 　　“不可以。”一个尖锐充满怒意的小女孩声音在车外响声。 　　赵不律和周小芬齐齐看向声音方向。 　　只见赵小凤小朋友站在车外，她整张粉嫩小脸紧贴在车窗上，表情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不律哥哥，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小芬。 　　赵小凤小朋友想用自带杀气的眼神赶走这位勾走她哥哥的狐狸精。 　　周小芬看着站车窗外如背后灵般的小朋友，难得失控地笑出声，“哈哈哈，谢谢小凤朋友帮我回答这个问题。” 　　赵小凤：┗|｀o′|┛嗷~~好气，她为什么是家里的贵宾呀，真想用遥控汽车送她回家！ 　　赵不律见周小芬笑得神采飞扬，不由也被感染笑意，嘴角微扬，小遗憾道：“好吧，那我就只能期待有一天你送上祝福之吻了。” 　　赵小凤见赵不律打开汽车门下车之后，直接扑上前抱着赵不律的腰，大声道：“哥哥，抱我起。” 　　“哈哈，你个小丫头，学会坏哥哥的好事了。”赵不律抱起赵小凤。 　　赵小凤嘟起小嘴闪电般亲到赵不律的脸上，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哥哥，从现在开始你的祝福之吻由我包下了。” 　　小姑娘边说还边龇牙裂嘴地向旁边的周小芬示威。 　　赵不律一脸黑线，哭笑不得道：“凤妹，谢谢你的爱护。但你不能厚此薄彼呀，快把你的祝福之吻也送给妈妈和爸爸，还有你的另一位哥哥。” 　　赵小凤撅起嘴，一脸嫌弃道：“我不是小宝宝，我已长大，可以决定想亲谁就亲谁了…” 　　赵不律感觉有点hold不住人小鬼大的妹妹了。 　　这时走出门口迎接周小芬的石淼开口道：“凤妹，你说你是大人了，为什么还要你哥抱着你，快下来自己走路。” 　　“切。”赵小凤紧抱住赵不律的脖子不松手。 　　“祝贺赵先生和石女士乔迁之喜，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周小芬将从商店里买的礼物送到石淼面前。 　　石淼笑眯眯地接过礼物，而赵小龙从石淼的背后钻出来，主动向周小芬打招呼道：“你好，漂亮小姐姐。” 　　“你好，赵小先生。”周小芬笑着回应对方。 　　石淼一手拿着礼物，另一手却技术娴熟地把如八爪鱼般粘在赵不律怀里的赵小凤扒拉回地上，最后给不高兴小姑娘的屁股送上妈妈爱的巴巴掌。 　　赵小凤嘟起嘴，感觉非常丢脸，跺脚大嗔道：“讨厌。” 　　石淼不理女儿，微笑地对周小芬道：“哎呀，之前就说过叫我淼姐。” 　　“干妈，这样叫有点差辈吧。”赵不律表示反对，周小芬在旁边点头附和。 　　石淼挥手淡定道：“哎呀，各叫各的名字，各算各的辈份。等到你娶小芬时，小芬就可以直接改口叫我妈了。” 　　“咳咳。”赵不律没想到干妈说话这么直接。 　　赵国富走出屋就听到老婆这段发言，无奈道：“荒唐，小淼你这样胡搞，让你儿子女儿有样学样，昨天他们还直接叫我赵哥哥。” 　　石淼扬眉瞪向自己身边的一双儿女，很有气势道：“家里只有我能这样叫你们的爸，你们两个小屁孩是想侵我的权吗？” 　　众人：……感觉这事跟侵权没关系吧。 　　赵家双胞胎对望一眼，一齐翻白眼，有气无力道：“好的，淼姐姐，我们以后再不乱叫了。” 　　“这才乖。” 　　众人：…… 　　于是，周小芬和赵家人一起渡过愉快的夜上。 　　赵不律很喜欢这种家人团聚在一起温馨又快乐的气氛，唯一的遗憾就是妹妹赵小凤非要坐到他和周小芬中间当一盏疯狂抢戏的电灯泡。 　　晚上九点钟，赵不律送周小芬回家时，询问对方是否愿意明天一早和他一起到孤儿院慰问那里的孩子。 　　赵不律想让自己一点点靠近周小芬，也想让周小芬慢慢触摸到他的世界，然后自愿进入到他的世界。 　　周小芬对于赵不律这样的邀请在犹豫片刻之后就鬼使神差地同意这个邀请。 　　第二天早上，两人从超市购买大量物质之后就赶到孤儿院。 　　院长妈妈对于赵不律的来到自然很高兴，特别是看着赵不律带来的周小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周小芬面对陌生成年人时寒暄性质的交流还能够勉强应对，但当她面对无数陌生的小朋友，而这些小朋友大多数因为智力或身体原因明显更加内向羞涩，不说话只盯着她时，周小芬就僵在那里开始对自己低水平的交流能力感觉到无助。 　　赵不律看出周小芬的窘境，立刻不动声色地带着周小芬加入和一群小朋友的交流中。只是，没多久他就被另一群小朋友强拉到旁边音乐小教室里表演唱歌，独留下已溶入小朋友队伍中的周小芬。 　　“你们喜欢玩什么？”周小芬拿起教室里的一个玩具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车头。”一位小姑娘怯生生道：“拿着车头的就是司机。” 　　“咦，那我现在是司机了。” 　　“不不，我是今天的司机。” 　　几分钟后，新出炉的周.九岁.小芬顺利加入小朋友骑板凳坐公交车的游戏中，她还因没有花花币买车票而被罚站着坐车，足足有一站。 　　显然，和小朋友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这种幼儿的娱乐方式对于才复活几个月的周小芬而言也是新奇的第一次。 　　于是，等到赵不律给其他小朋友表演完节目回到这个教室时，看到的就是不一样画风的周小芬。 　　“你总是带给我惊喜。”赵不律微笑地看着躺在地上被小朋友当病人喂饭的周九岁。 　　周小芬眨巴着眼睛，看向旁边喂空气饭的小护士问道：“护士小姐姐，他是谁？” 　　小护士很认真地看向赵不律，然后肯定道：“他是给院里送新鲜菜的农民叔叔。” 　　赵不律：…… 　　“…哈哈哈。”周小芬本来想忍住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在“病床上”大笑起来。 　　小护士很不高兴道：“病人要乖乖在床上，不许乱滚。” 　　旁边另一位装病人的小朋友叫道：“哎呀，哎呀，护士，我要吃糖水药才能好。” 　　十几分钟后，这一场病人和护士的游戏在午饭的铃声中结束。 　　下午四点钟，赵不律和周小芬结束当天在孤儿院的慰问，在小朋友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孤儿院。 　　当天回到出租屋后，周小芬直接捐赠八十万元到孤儿院公益账上。 　　她在陪小朋友玩耍时知道院里有两位小朋友生病需要治疗，而院长正在到处筹集治疗所需要的手术费以及手术之后的康复费用，所以她就将自己账上的整数捐了出去。 　　而这时的赵不律正在整理去国外携带的行李，突然接到院长妈妈的电话才知道周小芬捐款之事，同时他也知道院里小朋友重病的消息。 　　之前院长妈妈将这个情况一直瞒着赵不律，原因很简单：不想已翱翔上天的小孩背上不属于他的沉重负担而跌落地面。毕竟，孤儿院小朋友的健康成长是属于她的责任和义务，而不是这些离开孤儿院好不容易在社会立足的孩子们的责任和义务。 　　以一个院长的角度看来，这些从孤儿院离开的孩子们，当他们能够顺利溶入并生存在社会中时就已经不辜负孤儿院和国家社会将他们抚养长大的努力了。 　　其他就不做再多要求，毕竟对于独自一人在社会上打拼已足够艰难了。 　　“小桃和阿示的治疗，还需要多少钱？” 　　院长妈妈道：“之前你给我的钱还没用完，加上这次筹到的善款，已足够了。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会寻求你的帮助。” 　　“好吧，院长妈妈当你遇到困难时，千万不要忘记我，你是孩子们的重要支柱，而我愿意成为你的支柱。” 　　“不律，妈妈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孩子。”院长妈妈因感动而泪流。 　　当赵不律结束和院长妈妈的对话之后，立刻发飞信给周小芬。 　　赵不律：谢谢你的捐赠。 　　周小芬：不用谢，我很高兴能够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赵不律：那我这个合伙人就要更努力，让你挣更多的钱。 　　周小芬：合作愉快【握手】。 　　赵不律翻出手机里保存的周小芬和他的合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然后对着旁边赵经纪道：“我家小芬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正准备嘱咐自家艺人有关旅行综艺需要注意事项及细节的赵经纪：=。=我一个俗人只想让你天天工作，远离美色。 第123章 　　九月底，刺青店旁边的餐饮店紧锣密鼓地完成装修后准备开张营业了。 　　按照这对小夫妻所说，他们之前是在家里接单app上的外卖餐饮服务，直到近期外卖app进行整改，要求所有在软件上注册的外卖店必须要有实体店，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两人好不容易找到这一处价格合适、位置也合适的商铺就立刻拿上尽快开张营业。 　　为了搞好仅有的两处邻里关系，这对小夫妻在开业当天特意邀请周小芬和麻将室的老板和客人品尝了他们的手艺。 　　周小芬自然是欢迎他们入驻这里，至少她以后的三餐又多了一个选择。 　　不挑食的周小芬对于所有能吃的食物都报有迷之喜爱，那怕就是白水煮青菜，在她看来也是一道美食，当然心中第一位永远是皮蛋瘦肉粥。 　　周小芬的刺青店越发步入正轨之时，赵不律也完成做为飞行嘉宾的国外旅游综艺节目，带着旅行礼物回到国内立刻无缝进入新工作中。 　　周小芬很快收到赵不律从国外购买的一箱礼物，这一箱礼物中最打眼的就是两套服装，是赵不律从旅游的两个小国家买回的当地民族服装。 　　赵不律在卡片上写着：希望有一天，你的衣柜里填满我送的衣服。 　　周小芬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套服装，表示自己并不想整个衣柜被这些不可能穿出去的衣服所填满。 　　王兰一脸酸柠檬表情，“哎呀，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这种直女审美还敢歧视我们家爱豆的审美，嫌弃我家爱豆送的礼物，我都要佛了。” 　　周小芬斜眼看向王兰，感觉对方这段时间内整个人特别神采飞扬，简直就是面含春色，立刻问道：“你和陶方看来渐入佳境了。” 　　王兰得意地挺起小胸肌，“你看出来了。” 　　周小芬请教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王兰想了一下，“我也说不上喜欢是什么感觉，就是和他在一起很快乐，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哎呀，一句话就是和他在一起时间总不够用。” 　　周小芬思考着王兰的话，她感觉这种状态好像也出现在她和一阳相处过程中…和赵不律相处时，好像也出现过。 　　难道，一直不开窍的我其实是位多情人？周小芬被自己的这个想法肉麻了一秒钟。 　　王兰继续说道：“我觉得吧，周同学你好像也是对不律哥哥有好感的。” 　　“嗯？” 　　“因为，你愿意和他单独吃饭。”王兰肯定地说道：“上次你去接机，我就感觉你对他不一般。只不过你是当局者迷而已。” 　　“是这样吗？”周小芬回忆和不律相处的细节。 　　这时周妈妈正好上楼。 　　就在昨天，她和周爸爸又一次来c市看望女儿，这已是当月第二次来c市了。 　　周妈妈一眼就看到放在地上的一箱物品，问道：“谁买的这些东西？” 　　不等周小芬回答，王兰已激动地向周妈妈安利自己的爱豆。 　　周妈妈一听这是赵不律送周小芬的礼物，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挑剔地看了一下箱子里的物品，然后拿起衣服抖了抖说道：“小伙子有心了，就是审美有点那个……” 　　“送的礼物有心意，也挺好看的。”王兰努力为自己的爱豆挽尊。 　　“哈哈，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周妈妈从另一个角度承认某人审美水平。 　　周爸爸也上楼，听到有男性送女儿衣服，不高兴道：“送女孩衣服，动机不良。” 　　周妈妈送了一双卫生眼给周爸爸，嗔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不要忘记，当年你也送了我一套衣服，还是内…” 　　周妈妈话没说完就被周爸爸打断，“我和他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我还记得你当初说，送我衣服就是想亲手…” 　　周爸爸冲上前一把捂住周妈妈的嘴，急道：“你在孩子面前别乱说…，我是普通人，别人是明星，娱乐圈多混乱呀，他能出淤泥而不染吗？” 　　“放开我。”周妈妈甩开周爸爸捂住她的嘴，阴阳味十足地说道：“哟，有文化呀，你还爱莲说了。你在没有和对方相处过，就凭着网上一些流言蜚语去评论一个人的好坏，完全是有失公正。再说，我家女儿还没有跟他谈恋爱，你担心什么。” 　　周爸爸嘟喃道：“我这是先打预防针，避免女儿晕头掉到坑里。” 　　周妈妈插腰吼道：“这小伙长得帅，人也不错，对方只要不是那种杀人放火的犯罪份子，女儿真要晕头也是正常的，反正她年轻摔倒能爬起来就可以了。” 　　周爸爸愤愤不平道：“女儿已掉到坑里了。他把小芬带到出去玩，结果小芬就都把辛苦挣的钱全部都捐出去了。” 　　王兰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有些惊讶地小声问道：“周同学，你捐钱了，捐给谁，捐了多少？” 　　周小芬很平静道：“孤儿院，80万。” 　　“80万。”王兰心痛地捂住胸口，想到赵不律的孤儿身份，喃喃自语道：“不律哥哥果然有魅力，让你一掷千金，难怪这两天看你吃的都是白水煮蔬菜” 　　周小芬无言地看着王兰，然后一脸正色地解释道：“现在我卡上的钱足够我生活和开店之用，白水煮蔬菜只是因为我喜欢这样吃而已。” 　　周妈妈对于女儿做公益事业并不反对，只是对于捐出去的金额非常心痛，但木已成舟只能自我安慰道：“千金难买我高兴，我女儿喜欢捐钱，她就捐吧，做好事会有好报的。” 　　周爸爸黑着脸冷哼一声：“就你惯着她。” 　　周妈妈冷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见着周妈妈和周爸爸因教育问题又要吵起来，做为外人的王兰立吸灵机地脱离战场，而周小芬被父母强拉着被动听旁观一场长达一小时关于父母谁最爱她的辩论赛，还要在比赛结束由她裁判出谁是最佳辩手。 　　周小芬能说什么，她只能一脸无辜地看着父母，然后恶狠狠地瞪向地上那箱挑起战争的礼物。 　　哼，还要让我挂在衣柜里，你想得美，一律关小黑屋。 　　另一个城市，赵不律不停地打着喷嚏：嗯，这是有人在想我？还是有人在想我？ 　　十月初华国七日长假就要开始了，最初王兰是计划她和周小芬两人先到b市旅游四天，之所以一放假先去b市是因为王兰和陶方这一对新出炉的男女朋友在一周前已开启异地恋的副本了，而陶方新工作的地点是在b市，正好王兰借着假期到b市参观一下男友在b市工作和生活之地。 　　然后，在王兰结束与男友的珍贵见面之后，王周两人再到a市去看今年选秀节目出道的某限定男团的演唱会，如果有机会还可以到赵不律所在的娱乐公司位置拍照打卡。 　　只可惜，计划虽好，却赶不上变化。原因很简单，纹身店生意大好，王兰原本的七天长假就成三天短假。还好陶方改变自己的安排，决定回c市过节，所以王兰的计划安排就简单了，那就是留在c市陪男朋友走亲访友。 　　旅行发起人都不旅游了，周小芬自然也就改变计划，正好周妈妈就在手机上强烈要求女儿在家陪伴老父老母，安抚一下空穴老人凄凉的晚年生活，自然周小芬决定回家过节。 　　只不过，她是无言地看着离老年标准还差十几年的老父老母才在几分钟前分享的朋友圈照片，一水都是他们前段时间外出旅行坐高空热气球拍摄的美丽景色照片。 　　周小芬：=。=这种生活叫做凄凉，骗我这种从没学过华国语文的异界文盲生么？ 　　长假开始的第一天，周小芬在完成赵不律委托她为孤儿院小朋友送去节日礼物的慰问之后，回到老家为“空穴老人”送去属于女儿的温暧。 　　同样没有休假玩耍的还有赵不律，节日期间他和男团其他成员需要完成密密麻麻的工作行程，可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是在赶通告或练习节目，就是在赶通告和练习节目的路途中。 　　而在这种忙碌状态之下，赵不律也尽量保持只要休息的时间，就通过电话或飞信和周小芬聊天交流，努力维持住彼此的感情。 　　这时赵不律也深刻体会到想要感情和工作达到平衡，非特级水平的时间管理大师才能做到。 　　但好在电话联系中，赵不律能感觉到周小芬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因联系变少、交流的时间变短而产生疏远。 　　这让赵不律心情轻松了一点，但他很快想到更深的一层的情况：这种就算相处变少，对方也没有改变对自己态度的情况，是因为她没有把我看得很重？ 　　感觉不太妙，而且她很少主动联系我，是因为我工作太忙不想打扰到我？还是平常想不到我所以不会主动联系我？ 　　赵不律越想心越慌，不由陷入小小的纠结中，但忙碌的工作却让他这种纠结情绪藏在心中。 　　赵.假冷静旁观.真幕后黑手.经纪冷笑表示：爱豆会恋爱成功，那一定是他不够忙。 　　远在老家陪伴父母的周小芬表示：虽然你看不到我，但我却在电视上看到你。 第124章 　　赵不律之前参加的那档出国旅行的综艺节目是在十月长假时在电视台开播的。 　　《一起去旅行》做为一档有一定国民知名度的综艺节目，节目是以七位不同年龄、身份及性格的艺人组团到国外旅游，然后通过完成任务达到享受美食的综艺节目。 　　而本季已是节目的第四季，虽然收视率日渐走低，但也算是上星的节目。 　　所以，在这档节目出场的艺人，几乎都有一定国民知名度的明星，就算出场时没有知名度，等节目开播之后，也会变得有知名度。 　　而赵不律这种十八线流量艺人能够出现在第四季节目的七人组名单中，那怕是属于只在旅行前几天出现的“临时工”，并未参与到节目全程拍摄中，但在其他人眼中那也是赵不律踩到狗屎，捡到金元宝。 　　当然，赵不律能来参与到这个综艺节目也算是凑巧。 　　因为，原本要在本季参加综艺拍摄的一位艺人因为工作原因无法准时进入节目组，需要延后几天才能进组拍摄节目。于是节目组导演立刻找来其他艺人临时代替对方完成前两期共四天的节目录制。 　　结果，临到出发的前几天，那位临时救场的艺人突然家里出事情不得不退出综艺拍摄。 　　这时，赵经纪正好从电视台一位熟人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后便立刻通过这个熟人将自己的艺人赵不律推荐给节目组导演。 　　节目组导演看着这本季综艺还未开拍就一波三折，脸上的皱纹都多出几条，考虑到很难再找到档期合适可以立刻进组的临时救场艺人，又不想旅行团前两期节目减员，最后就同意让赵不律进组拍摄前两期的节目内容。 　　所以，倒霉n次的赵不律终于转运一点了。 　　这个旅游节目每季的第一期前十分钟就是介绍每一位拍摄嘉宾，而每一位嘉宾的出场的镜头大部份是从嘉宾在家准备行李开始，自然赵不律也不例外。 　　而赵不律在节目中的第一个镜头就是从c市市中心赵国富的那幢顶楼豪宅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开始，只见镜头中窗外满天霞光笼罩着整个世界，随着镜头的延伸，观众看到的就是顺着窗口俯瞰整个城市中心罗棋布的华丽建筑和如网般四通八道的城市道路。 　　随着镜头从室外转到室内，画面中出现夕阳投射在冷色调的实木地板上形成的光影，然后就是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性响起，很快声音的主人出现在镜头中，只见对方正背对镜头很随意地坐在地上，嘴里念着自己目前已准备好的物品，正与手机里搜集到的出国必要行李进行比对。 　　一个男性的画外音响起：“看样子，你很少出国。” 　　坐在地上的男子回过头，只见他一身深蓝短袖，五官帅气棱角分明，浓浓的剑眉下黑亮的双眸直视镜头，整个人在自然光的照耀之下气质出众，完全是颜值暴表。 　　当时众多看着节目的女性就被镜头中出现的他给击中心房。 　　“啊啊啊！好帅呀。” 　　“我潮，这综艺节目怎么突然变偶像剧了。” 　　“和这么帅的哥哥去旅游，我也可以呀。” 　　“我的真爱怎么上电视啦，突然增加千万情敌的我怎么办。” 　　“楼上，该醒了。” 　　镜头中的他笑容是阳光中带着点清爽，有些羞涩道：“我还从来没有出过国，所以很兴奋。” 　　话外音问道：“你希望这次旅行是什么样的？” 　　赵不律充满憧憬地回答道：“希望旅行中有惊喜吧。” 　　女性观众发出土拨鼠的叫声：“啊啊啊！节目组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快把这个大可爱的资料打到屏幕上。” 　　节目组像是知道观众心声一般，十秒之后屏幕里就打出镜头中这位男艺人的个人资料，包括身高体重以及入行经历。 　　当然从练习生出道不过两年的赵不律，他的履历内容自然是寥寥几行而已，但这并不妨碍观众们欣赏帅哥的心情。 　　而赵不律的高光时刻也就开篇这几十秒的镜头了，之后镜头就快速剪辑到其他嘉宾了。 　　等到节目中七位嘉宾集体在飞机场内集合之时，咖位和名气最小的赵不律也就彻底成为背景人物了。 　　赵不律的绿豆糕们在这季的第两期节目结束之后，统计出自家爱豆在前两期两百多分钟的节目中所有单人镜头加起来也就4分钟。但即便是这样少的镜头，粉丝还是有心留言感谢节目组让自家爱豆有出场机会，特别是第一期开头的镜头，简直是梦幻的开场。 　　粉丝会有这样低调加感恩的态度很简单，因为他们知道以目前自家爱豆的咖位能拿到这档综艺节目，那怕节目收视已渐露疲态，但对于小艺人赵不律也算是破天荒的好业务，说不定借着这档综艺能吸粉出圈。 　　几乎是从牙缝中扣出粮吃的赵律粉丝们苦憨憨地拿着放大镜将这4分钟的单人镜头外加一些镶边镜头一帧帧地做成单集，并配上音乐做成短视频，以做宣传之用。 　　而这些粉丝中不泛有技术大拿之人，根据最开始的镜头画面内容很快分析出赵不律住家位置。 　　c市市中心，某高层豪宅楼盘，市价3000万元起步，再将赵不律所在卧室里的家具和各种装饰品所属品牌和价格进行统计，预计一间卧室的装修价格至少百万以上。 　　同时，也有赵不律高中同学偷偷暴料，称赵不律高中是在a市某有名的私立中学读书，虽然成绩不算拔尖，却也算是年级前百名以内，当年更是凭着个人颜值被同学评为校草。 　　粉丝们知道自家爱豆的这些个人信息，自然是惊喜万分。 　　“我家哥哥太低调了，明明是富二代加学霸人设却从来不对外宣传。” 　　“嗷嗷，哥哥卧室里的黑猫玩偶好可爱，哪里有同款卖？” 　　“哎，也不知是哪家的粉装黑粉摸黑我家不律弟弟是穷人，还嘲笑他保温瓶加背包一用就是几年。这明明是弟弟家里教育好，为人节简不奢华，妥妥华国好少年。” 　　“儿子加油，男妈妈支持你。” 　　“一想到老公不努力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我就为他着急能不能继承家业之前先把我们两人的婚事办了？” 　　“楼上，但凡喝酒多吃一个花生米，也不会像你这么醉得厉害。” 　　忙碌工作的赵不律并没有注意到网上关于自己个人情况的风向变化，而他所在的娱乐公司也默默不着声，打算就让赵不律保持住这个人设以便吸粉。 　　但赵经纪却对这种处理方式持不同意见，在和公司公关部门商量无果之后，就将网上的传闻告诉了赵不律，由他决定是保持沉默还是澄清真相。 　　赵不律态度很明显，立刻飞博个人账号辟谣，表示节目里的房屋是自己借住的亲戚家，而自己并非富二代。 　　立刻有粉丝转发控评。 　　520不律最棒：英雄不问出路，不律弟弟虽出生平凡，却会走向辉煌。 　　阿苏：看着不律这么优秀，我们也要努力奋斗。 　　路人一：流量立富二代人设崩了吧。 　　粉丝：黑粉装路人，死一户口本。 　　就在粉丝和非粉丝网友撕得混天黑地之时，这条飞博下方的评论区画风很快出现不一样的变化。 　　某黑粉：看着你这么倒霉，我发现原来世界是如何的美好。 　　路人甲：哈哈，d站打卡观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倒霉背景人物。 　　yy粉丝：t0t，儿子呀，看过视频，妈妈真是心痛你呀，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 　　阿苏：发生什么事情了？ 　　路人丙：指路d站视频《论背景(龙套)人物的低调》。 　　赵不律看着自己澄清贴子下方的留言和评论，陷入沉思：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助理陈南根据贴子的提示很快在d站找到《论背景(龙套)人物的低调》的视频。 　　这是一个不到一分钟的鬼畜视频，up主将七人出国行前两期节目的视频内容进行剪辑和加工放大，再配上很魔性的bgm，将背景(龙套)人物的低调表现的淋漓尽致。 　　只见视频一开始就是节目中一位归国明星小姐姐和另一位演员阿姨进入旅馆的几秒视频。 　　然后，up主将这段视频中的部分画面进行放大剪辑并反复播放。 　　于是，观众就看到在两位嘉宾身后不远有一位推着行李、穿白衬衣的人影突然向前一个踉跄，像是要摔倒，但好在人影要摔倒在地的瞬间，对方很灵性地一个扭腰一个后撑手，不旦止住摔倒，还重新站稳。 　　如果这个画面只播放一次也就算了，但up主很魔性地将摔倒站起来这两秒的画面反复重复甚至还变速播放，一会慢一会快并配上欢快的音乐“前面儿哪里来的大井盖，我拿脚往里迈，如此动感的节拍非得搁门口耍帅。” 　　最后，画面中的人影是踩着音乐的节拍，不停地做着摔倒起舞然后站起的魔性动作。 　　当时，陈南就被人物动作加音乐的鬼畜感给逗乐了，再配上五花八六的弹幕吐糟食用给直接笑出驴声。 　　“反复看了n遍，依然没学到如何耍摔。” 　　“哈哈哈，人家只是偷偷跳地板舞，为什么当众处刑？” 　　就在视频重复着人影摔倒站十几秒钟后，背景音乐突然从欢快土嗨音变成忧伤的网络情歌。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而镜头画面就转到蓝天白云之下白鸽飞舞的广场中，嘉宾们正美美地和鸽子合照之时，up主快速地将某一个画面进行放大加速反复。 　　于是，观众看到背景画面中一位不起眼、穿黄色t恤的人影正拿着手不停擦着自己的鼻子，一遍又一遍，再配合着忧伤的歌曲，让人忍俊不止。 　　弹幕疯狂输出。 　　“歌有毒，人有毒。” 　　“哈哈哈哈，这种擦法是想当扶地魔吗？” 　　“他闻到的香水味一定很浓郁。” 　　“鸽子：今天又是随地大小便的一天。” 　　这时，画面又一转，歌声再一次起了变化：“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视频画面中，节目嘉宾纷纷穿上泳衣享受海边潜浮的内容，而在一组一晃而过的镜头过后，up主的神操作再一次出现，将某几秒视频内容进行放大处理，然后大家就可以看到一个小胖墩正飞速冲到码头位置，然后他脚打滑，直接一屁股坐在木板上，然后在惯性的存在之下人顺着木板直接滑入海中。 　　up主先将这个画面先正速速度播放了一遍，然后又用慢2倍速度又播放一遍，接着视频内容突然暂停，此刻视频中出现的画面就是那位小胖墩滑出木板就要落入海中。 　　这时，画面中出现一个红色箭头直指木板下方，在那里有一个脑袋正冒出水面。 　　观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up主反复重复画面并不是让他们看小胖墩落水故事，而是让他们观看画面下方的另一人。 　　于是，大家就欣赏了一组模糊的小视频，只见在小胖子滑到木板尽头之时，木板的下方有位穿潜水服的潜水者正双手搭在码头木板上准备上岸，而当对方看到近在咫尺的不速之客，两人就像配合默契一般，小胖子滑到木板边就要撞上对方时，对方已快速且优雅（？）地一个战术后仰重入海中。 　　“哈哈，up主是怎么找到节目组都没有发现的华点。” 　　“背景人物们太悲伤了。” 　　而这时所有背景音乐消失，视频里一个镜外音响起“你希望这次旅行是什么样的？” 　　视频中赵不律出现，他微笑着简短回答道：“希望旅行中有惊喜吧。” 　　然后就是赵不律在这两期节目里一些小片断，坐飞机时穿着白衬衣清爽帅气、完成广场与白鸽拍摄任务时的黄t恤明亮潇洒，以及海边玩耍时租用的七星瓢虫色潜水服。 　　弹幕到这里是彻底疯狂了。 　　“这位小帅哥请自信地把“吧“去掉，你的确给我惊喜。” 　　“告诉你，这次旅行让你很惊没有喜【狗头】。” 　　“这位小哥哥已经卑微成背景人物却还是凭个人实力吸引到up主目光，点赞。” 　　陈南小助理看完整个视频又将弹幕翻看了一下之后，发现视频不过上线二十小时，但播放次数已到60万次，忍不住惊喜地叫道：“不律，你出圈了，要红了。” 　　惊讶发现自己偶像包袱居然被扒光的赵不律：？！ 第125章 　　而随着这段视频病毒式传播，赵不律一天时间直接涨粉十万，评论区更有d站观众打卡留言者，甚至连节目组的官方飞博也沦陷了。 　　n楼：果然浓缩就是精华。 　　n+1楼：节目组出来挨打，为什么华点都没有剪辑下来。 　　n+2楼：这位背景艺人也太倒霉了吧。 　　n+3楼：哈哈哈哈哈哈，他可以承包我一年的笑话，看来国外的风水对这位背景艺人不利呀。 　　n+4楼：他不叫背景艺人，他叫赵不律，是一位优秀的唱跳歌手，谢谢。 　　节目组也很快get到了这个热点，委委屈屈地发表一个评论并@了f-f男团赵不律。 　　各位观众请不要怪我们节目组二十四小时的跟拍师傅，他们已把镜头牢牢锁住他，但意外总不经意间让我们错过那些小“惊喜”。然后就是节目组将拍摄过程中的一些花絮视频内容放了出来。 　　第一个视频：镜头跟拍下的赵不律正帮着小姐姐们搬运行李，而他的跟拍摄影师正运镜走到前方拍摄赵不律正面镜头时，正好有宾馆客人离开挡住摄影师几秒的镜头，等到镜头对准赵不律人时，他已实现摔倒自救的一系列操作。 　　第二个视频：镜头里赵不律正在喂食鸽子，结果手里的面包口袋突然破掉，面包全部落在地上，然后鸽子汹涌而上，跟拍摄影师的镜头全被鸽子挡住，等到跟拍摄影师的镜头再次落在赵不律身上时，对方正很帅气地用手抹掉鼻子上的白色污点，嘴里还信誓旦旦地说道：“脸接鸟粪，财运降临。” 　　第三个视频：赵不律穿着潜水服看起来很专业，然后他利落地从岸边的码头木板跳到海里，还挥手对跟拍师傅道：“我潜水了。” 　　于是画面停止，镜头黑了下来。 　　画外音表示：这次真是跟拍摄影师的错。 　　视频下方的评论是欢乐无比。 　　1楼：跟拍摄影师表示：我太委屈了。 　　2楼：突然发现这位艺人长得真帅，大长腿，身材好，而且性格也不错，我第一次听说脸接鸟粪，财运降临。 　　n+1楼：穿潜水服时身材好到暴，告诉我，不是只我一个叮铛猫。 　　n+2楼：喂鸟镜头简直是颜值的暴击，麻烦节目组配上优美的音乐，我可以出演这部言情的女主角。 　　n+3楼：节目组快把这位小哥哥所有花絮放上来呀。 　　节目组见这个势头不错，便直接以倒霉艺人和跟拍师傅为词条，买了一把热搜。 　　这时的节目组都后悔没有提前发现这个华点，更遗憾的是与赵不律有关的两期节目已结束，后期就没有以他为热点宣传节目的操作空间了。 　　赵经纪对于艺人一夜之间新增十万粉丝数表示比较满意，“现在看来你参加这个节目也算完成吸粉的任务了。” 　　小助理陈南道：“现在，不律算是小红一把了吧。” 　　赵不律摊手，表示不同意道：“我这样也算红了吗？” 　　“从重糊变轻糊。”自创糊词的赵经纪幽幽道：“现在你200万粉丝的关注，其实活粉也就几万人，所以一天增加的10万已算不错了。” 　　赵不律厚脸皮道：“赵姐，公司帮我买关注的操作就不要说出来吗？我们心照不宣就行了。” 　　赵经纪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借着这波热度，公司打算将你当练习生的一些视频内容放到网上。到时你的家庭情况一定会被扒出来，所以我准备把你的一些个人情况主动发给营销号，你要有心理准备。” 　　赵不律点头同意，他从成为练习生那天起就知道总有一天自已身上那些并不算秘密的隐私会被公之与众。 　　于是，借着节目内容还在热搜前二十的时机，赵经纪将赵不律的一些个人情况暴给营销号，于是他的个人情况揭秘被直接挂上热搜。 　　赵不律孤儿，十四岁因车祸从前程远大的跳高运动员转型为练习生，目前他所在的男团出道未满两年，但这个男团中却也经历许多波折。先是出道一开始一位成员就毁约退出这个男团，然后舞担赵不律脚受伤，紧接着团里另一位团员季欢重病，现在大家都开始猜测公司会很快将这个男团解散，毕竟这整个团就是一个倒霉团。 　　对于这些信息的披露，少数黑粉是兴灾乐祸，但大数多网友或路人是对整个男团以及赵不律非常同情，更不要说粉丝，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虐粉，大家都叫上“f_f不解散，粉丝永相随”的口号。 　　瞬间，赵不律和整个男团就涨粉百万。 　　借着这波热度，赵不律的娱乐公司放出五位男团成员在练习生时的一些生活学习片断，其中就有赵不律的视频，并被宣传部很有心机地取名为倒霉孩子倒霉记。 　　而这个视频的开头就是几个黑体大字：你以为倒霉就只是那一点点吗？ 　　第一个视频片断，赵不律和众多练习生在辛苦练习完舞蹈动作之后疲惫地躺在休息室里，有人偷偷点了一份外卖。 　　外卖是一份水煮泥鳅。 　　一群练习生们围着一份水煮泥鳅，吃得很高兴，包括年龄最小的赵不律。 　　三分钟后，赵不律张着嘴，慌张地指着嘴，然后背起自己黑色休闲包，离开了练习室。 　　一行字飘过画面：( ⊙ o ⊙ )啊！泥鳅的刺卡住喉咙…被迫去医院。 　　第二个视频片断，依然是赵不律和众多练习生在辛苦练习完舞蹈动作之后疲惫地躺在休息室，又有人偷偷点了一份外卖。 　　外卖是一份白果炖鸡。 　　练习生们围着一份白果炖鸡，吃得很高兴，包括年龄最小的赵不律。 　　一分钟后，赵不律背着黑色休闲包，捂住嘴离开练习室。 　　然后一行字飘过画面：( ⊙ o ⊙ )啊！鸡骨头卡在牙齿缝里，被迫去医院。 　　第三个片断视频画面，赵不律练习跳舞，全身汗水，然后因为练习的一个难度很大的舞蹈动作结果失败，造成手脱臼去医院。 　　第四个片断视频面就是赵不律在舞台上跳舞，然后被伴舞不慎牵连，一起落到舞台下，结果伴舞没大事，他的脚因骨折去医院。 　　无数的视频，画面中赵不律永远是认真地练习着他的舞蹈、他的声乐。 　　视频的最后是一段话：无论是意外还是必然，他都为自己的舞台灌注全部的热爱和真诚。 　　这些视频不只让赵不律被大家更加全面认识，也让他霉律的称号给落实了。 　　虽然粉丝们并不喜欢这个称号，但是碍于群众的力量只能委屈挽尊。 　　粉丝：虽然我家爱豆挺倒霉的，但至少他从没有连累身边其他人。 　　路人：把自己艺人的黑历史挂网上，这算是官方黑粉吧。 　　粉丝：公司不做人，倒闭吧!!! 　　路人：我只是好奇泥鳅的刺能卡喉咙？这是什么魔鬼刺呀。还有鸡骨头卡牙齿，这牙缝有多大啊！！！ 　　路人：哈哈哈哈哪位小魔鬼点的外卖，这算是黑暗外卖吗？ 　　某知情人：望天，一个内部消息，传说都是本人点的外卖，人生总有一些波折jpg。 　　粉丝：哈哈哈，我明明想哭，为什么笑出声，这一定是悲极而笑。 　　黑粉：哈哈哈，你家霉律的霉力很强的。一旦他走好运，那必然是因为别人接手他的霉运了，听说他能出演那部仙侠网剧是因为前一位演员出轨被暴出来，污点艺人不得不退出拍摄。然后是这档综艺节目，连着前两位艺人不是工作就是家庭出问题，然后被霉律给取而代之了。这算不算是霉掉其他人幸福我一人。 　　粉丝：黑子污蔑原地爆炸。 　　路人粉：其实，他是捡漏小能手吧。 　　粉丝：我家爱豆是救场好能手，强行转移话题保命。【狗头】 　　路人：为什么赵不律的视频中，永远都有一个黑色休闲包跟随他。 　　粉丝：黑色休闲包就是我家不律的本体，人可以没排面，但包必须要有排场。” 　　黑粉：因为他太抠了，一个包打天下【4年前照片】【现在照片】，看见了吗？同一个包背了四年。 　　粉丝：这是我家爱豆长情，而且我家爱豆虽然运气不佳，但是实力很强，推荐他的【舞蹈视频】、【舞台视频】。 　　路人：这背包的商家应该找他打广告。 　　赵.无敌倒霉.救场好帮手.贫穷.不律正式出圈了。 　　做为当事人的赵不律很无奈，因为现在大家看到他后总是不由自主的偷笑，更有粉丝怜惜他，送上若干医院的急救电话，并在飞博上详细介绍自己所在城市各医院急诊室擅长的急救方向，唯恐赵不律错过感受自己城市救急水平的机会，当然更不要说一些蹭热度的微商在他的飞博里推销各种保健品。 　　赵不律委委屈屈向周小芬寻找安慰。 　　赵不律：别人是锦鲤转发有好运，我就是霉运盖顶代言人。 　　周小芬：没事，总有一天会有人转发一个倒霉的你。 　　赵不律：……你也会对我开玩笑。 　　周小芬：不是开玩笑，而是合理的推测。 　　就如周小芬合理推测一般，果然网上有人ps了一张图，图中赵不律淡定的手擦鸟粪，而图的下边写着：转发一个他，希望仇人像他倒霉，而我顺利捡漏。 　　赵经纪对于这种魔幻式的发展势头扶额表示：自家小艺人明明是很正统的流量小鲜肉，怎么感觉有向谐星发展的趋势，简直浪费他的颜值。 　　公司的领导层倒是乐见其成，反正红了就好。 　　而赵不律的小红，也帮他顺利拿下一部网络小成本现代轻喜剧的男主。 　　因为这部轻喜剧从前期准备到进入剧组拍戏前前后后差不多需要三个月时间，赵不律想在全身心准备拍剧之前回c市看望一下家人。 　　赵经纪挑眉问道：“你是想看家人，还是想看心上人？” 　　赵不律坦坦荡荡道：“当然是兼而有之。” 第126章 　　赵经纪对于某人的厚脸皮那是没辙，直接拿出工作记录本，一口气说道：“可惜，你现在没时间。明天和后天你要和队员一起排练某宝双十晚会的节目。双十晚会表演完后我们坐飞机到d市，那里中午有一个品牌商务活动，晚上你还有一场商演，紧接着第二天杂志拍摄…这个月十二日左右我们请的表演系老师给你开小灶，毕竟之前你学的那点表演知识，演主角还差点火候，只能临时多抱一下佛脚。而且在学习期间你还要参加一档综艺节目，放心只是一期的飞行嘉宾…十一月份进入剧组开始拍摄，你放心，在你进入剧组拍戏的期间，我会尽量减少其他商业活动，只是f-f男团参加光棍节的电商活动是提前安排好…” 　　赵不律被自己突然增多n倍的工作而吓一跳。 　　赵经纪得意地将小本本一关，直视赵不律，“你现在还认为你有多余的时间了吗？” 　　赵不律用力揉脸，无奈道：“我就暂时不回c市了。不过今天我计划要到医院看望一下季欢，这个时间应该有吧。” 　　赵经纪看了一下手表， “一个小时，我到时间就到医院来接你，我们下午还有一个杂志的采访。” 　　“这算是有点名气之后的行程了吗？”赵不律吐糟道：“我终于从抠脚大汉进阶成忙碌的青铜小明星。” 　　赵经纪轻笑道：“现在，你每天睡觉休息的时间还充足，等到没时间睡觉要赶通告，你才算是有点名气。” 　　赵不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希望我的忙碌是有价值的。” 　　“别的不说，经济价值是有的。” 　　既然时间宝贵，赵不律在去看望季欢的路上，抓紧时间和周小芬发飞信聊天。 　　赵不律：我真想回c市来看你，但是没时间。 　　周小芬：认真工作努力恰饭吧。 　　赵不律：我真想变成一棵树，微笑。 　　周小芬：？ 　　赵不律：…栽到你心中。 　　周小芬：…你准备从明星转型成脱口冷笑话谐星了吗？ 　　赵不律：我不想当星，只想当你的心。 　　周小芬：我的性格无趣，爱好无趣，什么都无趣，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我？ 　　赵不律看着周小芬的回信，很干脆地发了一条语音通话，“你美好无比。” 　　周小芬听着赵不律的赞美之词，不由心中羞涩，不知如何回复。过了半会，赵不律又发了一条飞信：我现在有点事情，我们一会再聊。 　　周小芬：好。 　　赵不律放下手机，回头看向坐在病床上一脸看戏表情的季欢。 　　季欢明知故问，“你那句彩虹屁是吹谁呀” 　　赵不律坐到季欢身边的椅子，得意地挑起浓眉，“当然是小芬。” 　　季欢笑出一口大白牙，“我就知道是她，你眼光非常不错。不过，你们现在进展如何了？” 　　“没什么进度，不过…我不急。”赵不律打量着季欢的脸色，问道：“你这段时间情况如何了？” 　　“治疗的效果还不错…。” 　　赵不律陪着季欢聊天，直到季欢父亲带来病号饭。 　　因下午还有工作，赵不律向季欢告别，然后偷偷将一张银行卡塞到季欢父亲手里。 　　“季叔叔。以前在团里时，季欢一直照顾我，现在轮到我出一份力了，卡里的钱不多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季欢父亲推脱两次之后，还是收下赵不律的这张卡，“谢谢我了，算是我家借你的，以后有钱还。”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先走了，季叔叔。” 　　今天一早起来，周小芬就感觉脑袋晕沉沉，然后不停打喷嚏。 　　“哈欠…” 　　等她去附近小诊所看过病后才知道她感冒了。 　　还好刺青店上午没有预约的客人，周小芬回到出租屋吃过药继续睡觉，一直睡到下午一点钟左右饿醒了，醒来后周小芬稍感觉脑袋不是太晕，喷嚏也减少了一些，看来病情有一点点缓解，于是强撑着身体到小区外的餐馆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因为，之前就客人预约今天下午四点钟的刺青服务，周小芬吃完午饭就去刺青店，她计划完成刺青工作之后，就去灰黑世界看一下。 　　坐上去刺青店的出租车，周小芬接到周妈妈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周小芬打了一个喷嚏，“阿欠…” 　　“小芬，你怎么了？”手机对面的周妈妈有紧张。 　　“我感冒了。” 周小芬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了。 　　周妈妈忙问道：“去看医生了吗？” 　　“就是普通的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小感冒说不定会变成大病。” 　　“知道了，妈妈。” 　　周妈妈犹豫几秒，又老生常谈道：“小芬，你要是在外边工作太辛苦的话，干脆就回家吧，妈妈还是能养你几年的。” 　　周小芬笑道：“妈妈，你也太宠我了吧。居然鼓励当我啃老族。” 　　前几天还是 “空穴”老人的周妈妈：“什么啃老，我和你爸还年轻，你回家算不上啃老。” 　　“妈，你放心…” 　　周小芬和周妈妈又聊了一会，直到出租车停到刺青店门口，两人才挂断手机。 　　到了刺青店后，周小芬感觉之前还有些缓和的病情，好像又有点加重，马上又吃了一次药。 　　四点钟准时有三人进入刺青店，周小芬主动带上口罩避免将感冒传染给他人。 　　预约的顾客是石淼介绍给周小芬的，上月他在店里接受特殊刺青服务，显然刺青效果明显，所以，今天他特意将自己的家人带来，第一是当面感谢周小芬的刺青神奇效果，第二是让家人也接受刺青服务。 　　周小芬第一次生病，也第一次发现生病状态之下的刺青效率不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完成平常半个小时就能完成福玉刺青的服务。 　　这位顾客本想和周小芬再详聊一下，见她生病身体不佳，只得送上丰厚谢金之后，遗憾地带着家人向周小芬告辞。 　　周小芬送走三位顾客之时已是五点三十左右，便简单地煮了一小锅白粥慢慢喝下，感觉身体稍适了一点。 　　这时太阳即将下山，满天霞光印照之下，街边华灯初亮，刺青店旁边的麻将室又迎来新一轮的热闹，陆续客人成群结队走入室内，女老板和她的女儿爽朗地招呼客人安排席位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 　　不一会时间，麻将声开始飘荡在夜空中。 　　周小芬在店里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正准备上楼去灰黑世界，却听见身后刺青店的玻璃门传来敲门声，周小芬扭头一看，却是麻将馆的老板娘站在外边微笑着招手。 　　周小芬忙起身打开玻璃门。 　　女老板见周小芬带着口罩问道：“小芬，你这是怎么了？” 　　“有点感冒。” 　　“那你要注意身体呀。”寒暄几句之后，女老板便问道：“小芬，你会打麻将吗？我店里有一桌客人，之前和早早奶奶约好七点钟开场，结果早早奶奶刚才打电话说有事要晚点来，现在他们又不愿意打三人麻将，所以暂时三缺一，我就想让你帮着上桌应付半个小时，等早早奶奶来就可以了。” 　　周小芬摇头，“我不太会打麻将。” 　　长假在家几天，周妈妈闲来无事也曾叫上周小芬和周爸爸玩三人麻将，结果做为初学者的周小芬不论是手气还是技术都差得要死，直接被周妈妈扣上毫无赌运四个字。 　　女老板遗憾地解释道：“看来我只有亲自上桌帮凑一下牌搭子了。” 　　周小芬道：“抱歉，没帮到阿姨。” 　　“没事，你生病也要好好休息。” 　　女老板离开之后，周小芬关上门将店里垃圾放到门边，然后带上提前准备给灰黑世界村民的食物，抱起皮蛋瘦肉来到灰黑世界。 　　当周小芬一出现在木屋时，她就感觉脚下的地板在轻微晃动，原本是以为自己生病体力不支从而站不稳，但很快她发现不只是地面在晃动，整个木屋都嘎吱做响。 　　这种状态，让周小芬想起前段时间经历的c市地震。 　　这时她怀里的皮蛋瘦肉向着窗口方向发出凄厉的叫声。 　　周小芬扭过头，惊讶发现木屋窗口外遥远的天空被染成一片血光之色。 　　周小芬冲到窗户口想要一探究竟，而这时一直躺在命灯旁边的卡卡飞扑入周小芬的怀里，发出撒娇般的叫声。周小芬抱住卡卡轻微颤抖的身体，仿佛能感觉到它的惊慌和害怕。 　　平常一直和卡卡不对盘的皮蛋瘦肉难得没有和对方抢夺周小芬的怀抱，而是直接跳到窗口，全身炸毛般警惕地看着上空。 　　晃动的地面，红光满目的天空，这一切带给周小芬一种不妙的预感，她冲出木屋，紧张地叫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一阳你在吗？” 　　周围一片沉默。 　　平常总是第一时间就会送上欢迎词的一阳居然没有出声，这让周小芬更加慌张，四处张望，再次叫道：“一阳，你还在吗？” 　　一秒钟后，周小芬耳边响起一阳轻语：“你不应该再来这个世界了。” 　　剧烈颤抖的地面终于安静下来，但天空的红光依旧，周小芬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一阳没有回答周小芬的提问，却问道：“你生病了？” 　　“嗯。” 　　“生病就不要到处乱跑。” 　　周小芬看到远方的天空被火光染红了，自言自语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阳道：“火山爆发和地震。” 　　周小芬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两种天灾的组合让她想起最初从龟村长口中听说的末日之灾开始时出现的灾难。再看四周只见几位村民们一脸畏惧地蜷缩在庙院地上，双手合掌，嘴里念念有词，根本没有发现周小芬的出现。 　　而不远处龟村长正站在庙院门口看向遥远天际处的红光，他原本有些驼的背弓得更厉害了，紧抓拐杖的手在颤抖着，他侧耳倾听到从天空远方传来一丝哀鸣，隐约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正濒临崩溃边缘了。 　　龟村长老眼昏黄地看着庙外飘荡的灰烬，轻叹一声：“我们终将被这满天灰烬埋葬。” 第127章 　　这时唯有才进入庙门的小狐狸看到周小芬，他恭敬地向她行礼之后，小声提醒着龟村长：“龟村长…神使回来了。” 　　龟村长回过神，慢慢地挪到周小芬面前，跪在她的脚下，额头轻轻贴在地面，小声道：“亲爱的神使，我肯求神使将小狐狸和牛大收为灵仆。” 　　龟村长小时候是被牛大的祖父救回渔村，所以当他感觉到天地末日就要来临之前，他希望他能帮助恩人的后代。 　　周小芬担心将感冒传染给龟村长，轻轻后退几步，也许是感觉到周围村民的那种惶恐不安，她深吸一口气，咳嗽一声后轻声问龟村长：“这里还有愿意成为我灵仆的生灵吗？” 　　此刻，周小芬的想法就只有一个：如果世界真毁灭了，她救不了整个世界，但她可以试着看能否救下这一院的生命，虽然成为她的灵仆并不算真正救下他们，但也算是有一丝希望吧。 　　这时整个庙院十分安静，所在大部分的村民都听到周小芬说出的话，片刻间庙院喧闹起来，村民们向周小芬行叩拜礼，他们脸贴着地面，虔诚地大声叫道：“谢谢神使。” 　　龟村长却一脸严肃站起身，向村民说明灵仆仪式所需要注意事项，并再次申明：“如果你不够虔诚，没有将身心全部奉献给神使的意念，灵仆仪式就会失败，到那时你的魂魄将受到神的惩罚，所以摸着自己的心想清楚。” 　　在龟村长反复提醒和告诫之下，除了小狐狸一心想成为周小芬的灵仆外，其他村民最终都选择放弃。 　　并不是他们不虔诚，只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亲人和爱人，无法将身心全部奉献给神使。 　　周小芬看着小狐狸坚定的眼神，然后轻轻将手指放到小狐狸面前，说出灵仆仪式的那句话：“你愿意全身心把你奉献给我的话，当你死亡那一刻，你将属于我。” 　　小狐狸激动地亲吻一下周小芬的手指，那一刻他什么话都不必说，一切静待他死后就可以表明了。 　　牛大拒绝接受灵仆仪式，她轻轻抱了一下龟村长，憨憨地说道：“龟爷爷，我只想保护小渔村。” 　　龟村长轻声叹息，却不再说什么了。 　　完成灵仆仪式之后，周小芬原本还想帮着两位新成为小渔村的村民赐给福玉刺青，却因身体生病不舒服，不得不放弃这个安排，直接回到木屋。 　　周小芬将手心中余下三分之二的黑色念力注入铜灯，更加明亮的命灯让人看在眼中，心里暧暧。 　　这时，一阳开口说道：“现在，你可以尝试一下能否打开石阵上的铜箱了？” 　　周小芬爬上石台试图推动铜箱盖，然后她惊喜地发现虽然用力之下铜盖还是无法被完全推开，但却有轻微的移动了。 　　周小芬将这个好信息告诉了一阳，而一阳却再一次提到命灯，“小芬，你还是将命灯放到小铜箱里吧。” 　　周小芬毫不犹豫拒绝，“不行，放进去的话，村民就等于失去命灯的保护……” 　　一阳很冷血地说道：“你更重要，这个世界的生灵都是被神灵抛弃的罪人，他们将会为神灵的死而殉葬。”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这个世界必然走向灭亡？”周小芬对于一阳的这个论调一直处于半信半疑之中。 　　一阳的话里藏着一丝怨意，道：“因为，这个世界不只是刺青神殿的神官亵渎他们应该供奉且信仰的神。” 　　周小芬听出一阳弦外之意。 　　一阳继续道：“这个世界被神创造且保护着，祂赐予生灵力量，但是生灵却堕落到为了私利，亵渎神灵，屠杀神灵后裔，他们无所畏惧更没有敬畏之心。我都不知道应该赞美生灵们大无畏的精神，还是恐惧他们无底限的妄为……” 　　一阳像是陷入某种情绪的漩涡中先是激昂陈词，然后又突然沉默不语。 　　周小芬感觉到一阳的异常问道：“你是不是曾经看到过什么，所以总是很肯定这个世界会走向灭亡。” 　　一阳深思之后轻声道：“也许曾经的我经历或看见过什么，只是…都记不起了，唯有某些很负面情绪堆积在心中。” 　　周小芬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一阳，只是认真地说道：“就算到世界到尽头，我们也是相伴在一起的。” 　　难得和平相处依偎在周小芬左右两边的卡卡和皮蛋瘦肉齐发出温柔地叫声。 　　周小芬低下头看向两只小动物，脸上露出了笑容用力搂起它们，然后再次肯定道：“所有艰辛，我们总会渡过的。” 　　周小芬没有灰黑世界过多停留，将带来的食物放到屋外之外，她抱着皮蛋瘦肉从灰黑世界重回商铺。 　　才回到现实世界的周小芬却突然感觉喉咙发痛有些不舒服，然后下一秒她眼前一花，就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刺青店外街道边的垃圾桶，手里还提着一袋垃圾。 　　周小芬有些茫然：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是瞬移？还是出现片刻失忆？ 　　而此刻，已是秋日晚上，夜风清爽，吃过晚饭的众人正漫步在道路两边。 　　看着这个祥和而美丽的世界，让她不由想起刚离开的那个世界，让她产生一步天堂和地狱的荒谬感觉。 　　“吱~~”这时汽车急刹时摩擦路面的刺耳声音很快打破平静祥和的夜晚，当周小芬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时，惊讶地发现就在前方十米距离之外一辆巨大的货车正失控发疯地向着她所站的方向冲过来。 　　头晕无力的周小芬几乎来不及闪躲，就眼睁睁地看冲过来的车撞向自己。 　　被车重撞那一瞬间，周小芬感觉身体被撞飞，但她的魂魄却飘在车头上，看到满天散开的垃圾，看到坐在货车里惊恐万状的司机，以及周围刚反应过来的惊慌路人，甚至她还看见不知危险已降临，正站在刺青店门口正探头看向店内的早早。 　　下一秒，周小芬感觉身体像装着牛奶的纸袋被重重甩在地上，在发出啪的一声响后，整个人散架般瘫在地上，牛奶爆了一地。 　　与此同时失控的货车撞上最靠边的一间空商铺大门，紧接着就是剧烈爆炸声响，整个世界被熊熊火焰笼罩了。 　　最后，周小芬的眼前就一片黑暗，耳边隐约听到的凄厉惨叫声慢慢消失，她感受到死亡来临时的寂静。 　　下一秒，以为自己死亡的周小芬却发现自己正抱着皮蛋瘦肉站在商铺二楼的床边，而刚才被车撞死带来的痛苦还未从意识和身体内散去。 　　周小芬陷入某种茫然失措，有些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死还是活？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癔症或是某种幻觉？ 　　直到她的大脑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点一滴之后，她放下小猫冲到窗前将头探出屋外。 　　此刻的夜晚很平和，没有车祸没有爆炸，更没有惨叫声。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周小芬摸着有些发烧的额头，生病状态下的她不只身体不适就连思考也变得困难了。 　　然后，她慢慢地将刚才经历到的所有细节一一进行分析，突然意识到从灰黑世界回到这个世界时有一秒钟喉咙处的不适。 　　那是来自脖子处预知之香刺青的预警，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未来将要发生的现实。 　　周小芬快步冲下楼跑出店铺，看向刚才记忆中那辆汽车出现的方向，尖着耳朵想要去倾听远处的声音，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生病状态的她无法发挥出刺青的强大能力。 　　周小芬难是生出一丝惶恐之心，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看着黑暗的远方，仿佛感觉那辆带来噩梦的汽车正从远方急速驶来。 　　周小芬一时却想不到任何解决办法，只能用手轻轻敲有些浆糊的脑袋，然后顾不得什么，直接对着散步众多路人，大声叫道：“你们快离开这里，这里有危险。” 　　散步的路人几乎都是属于凤祥小区的居民，看着这位带着口罩的女子声音嘶哑地大嚷大叫的，免了不了面面相觑，远离周小芬，彼此小声问道：“这人是谁？不会是疯子吧。” 　　周小芬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见只有少数路人快速离开，更多的人只是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自己，心里着急的她很快放弃继续劝说路人，而是转身冲入旁边的小餐厅，找到餐厅里正在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叫道：“快离开建筑物，这里有危险。” 　　老板娘没有认出带口罩的周小芬，一脸诧异地看向突然闯入的口罩女。 　　周小芬又对着店里仅有一桌客人说道：“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说完之后，周小芬如一阵风转身又跑到旁边的麻将室。 　　麻将室一楼坐着四五桌的客人，也算是生意兴隆。 　　周小芬冲进麻将室就大声叫道：“大家快离开这里，这里有危险。” 　　阿姨和阿叔们专注打麻将，对于周小芬的突然出现没有任何的反应。 　　周小芬见大家无动于衷，直接掀乱最近一桌客人的麻将牌，惹来一桌阿姨们的大骂。 　　“哎呀，你这姑娘是在干什么？” 　　“我的清一色…” 　　这一下麻将室所有客人目光都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知道自己说出真相有可能被当成笑话，于是急中生智的她编了一个谎言，“我刚才听说这这边的燃气管道有煤气泄漏，有可能会爆炸，大家快离开这里。” 第128章 　　周小芬说出的话，并没有带来惊慌，反而是惹得麻将室里众人一片茫然。 　　“这人是谁呀？” 　　“她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周小芬听到茶楼客人的窃窃私语，才知道自己因为生病说话的声音不太清晰，再加上带着口罩更让人无法听清，只能将口罩取下，再说了一遍。 　　“原来是周姐姐呀，我正要来找你玩。”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跟着奶奶坐在麻将桌边的早早跑到周小芬身边。 　　周小芬想到刚才经历死亡时看到被火光湮灭的早早，立刻一把抱起早早，然后再次大声重复那句话：“地下燃气泄漏，大家快离开这里。” 　　这次周小芬说的话，大家听得更清楚了，瞬间麻将室像被捅到的马蜂窝，当时就炸开了，而周小芬抱着早早离开了麻将室。 　　早早奶奶看着周小芬抱着小孙女仓皇离开，一把丢下手里的麻将，着急地叫道：“这里要爆炸，我先走了…” 　　危机时刻，所有人顾不得分析信息的真假，齐齐起身跟在周小芬和早早奶奶身后冲出茶楼。 　　见此情况，麻将室女老板也有些慌神了，忙冲上二楼催促楼上客人快点离开麻将室。 　　周小芬抱着早早朝着刚才幻境中安全的方向跑去，紧跟在后的早早奶奶边跑嘴里还还叫着：“小芬，你跑慢点，别把早早给摔了。” 　　从众心理之下，无论麻将馆的客人，还是周围的路人，以及被外边嘈杂声音给引出餐馆里的小夫妻和店里客人，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都忍不住跟在周小芬身后跑。 　　当然，人群中也有很快恢复冷静之人，他们停下步子怀疑地问道：“我们这样傻跑干什么？” 　　“有人说有燃气泄露会爆炸。” 　　“燃气泄露？我怎么没有闻到味道。” 　　产生怀疑的人纷纷停下步子。 　　而这时众人就听到身后尖锐的刹车声，然后就是撞击声和剧烈的爆炸声。 　　“嘭。” 　　在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爆炸时产生的热浪夹杂着无数的碎片向着四周极速膨胀。 　　瞬间，在爆炸声和火光烟雾之中，有人炸伤，有人摔倒，还有人被飞溅的碎片划伤。 　　看着身后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逃过一劫的众人面无血色。 　　“啊啊！！” 　　“真的爆炸了。” 　　“妈呀，太可怕了。” 　　“快打119、120。” 　　众人慌乱时，周小芬却已冷静下来，她停下步子将早早交还给已傻掉的早早奶奶。 　　早早奶奶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惊慌害怕却有新奇地看向周小芬，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芬，你是怎么知道会有爆炸的？” 　　周小芬的声音很沙哑，答案却很简单，“我看见的。” 　　早早奶奶彻底震惊了，看向周小芬的目光就像看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生物，然后她想到儿子手上会变色的刺青，整个人的心情瞬间对周小芬充满敬畏。 　　早早崇拜地抬头看向周小芬，激动地叫道：“小芬姐姐好厉害了，你是巴拉巴拉小魔仙吗？” 　　周小芬没有回答，只揉了揉早早的头，感觉到急跑后的她全身无力，还冒着冷汗，于是直接就坐到路边街边，用手托着半浆糊状的脑袋，慢慢让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 　　这时冷静下来的她脑海里只飘过一排字：喔呵，我的刺青店多半保不住了。 　　周小芬掐指一算，自己这家刺青店开门营业的时间也就两个月而已。 　　“我真是太惨了。” 　　周小芬为自己抹上一把同情泪了，然后她就看着汹涌而来的黑色念力将她整只左手的手心全部填成黑色。 　　…… 　　周小芬：嗯？这算是福祸相依吧。 　　由于爆炸现场太过混乱，惊魂未定的早早奶奶在感谢过周小芬之后带着早早回家了。 　　周小芬遥望火光四起之地，只想立刻返回灰黑世界。但考虑到自己的刺青店所在的位置，虽然不是爆炸的中心位置，但根据此刻那一片的火情以及灼热之气，却也深知她这样的凡胎肉.体是不可能靠近的。 　　周小芬想到一处可到灰黑世界的老地方，等到身体恢复一点力气之后，她穿过惊魂未定的人群和赶来救火的消防队伍，绕道走向工地铁门口。 　　周小芬还未走到工地铁门口，随身背着的登山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这是周爸爸和周妈妈打给她的电话。 　　c市商业街爆炸事件新闻以及爆炸现场的视频只用了几分钟就在整个网络上传遍了，当周小芬的父母发现网络新闻中恶性爆炸事件的所在地就是女儿刺青店位置时，当场就差点被吓出心脏病，几乎是立刻就给女儿打来电话。 　　当手机正常接通，听到女儿的声音时，周家父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一下。 　　周妈妈在电话时哭着说道：“小芬，你还是回来吧。外边太危险了。” 　　“妈妈，我没事的。” 　　“你真没事吗？我看到现场照片还有视频，太可怕了。” 　　“妈妈，我当时不在店里，所以毫发无伤。” 　　“那就好，那就好。” 　　断挂电话之后，周小芬又陆续收到若干电话，也包括赵不律，她都一一回复了，并第一次主动在朋友圈里发图写明自己目前很安全，请大家不用担心。 　　周小芬走近工地所在地方就发现这里也受到波及，地面上有爆炸飞溅过来的砖瓦，而守门的大叔和阿姨站在门口正看向冒着火光的天空。 　　见周小芬出现，两人忙问道：“刚才一声巨响，看样子是你店那个方位发生事情吧。” 　　“汽车失控冲入商铺然后爆炸了。” 　　守门阿姨一听大惊失色，忙问道：“有人受伤吗？” 　　“好像有人受伤。”周小芬有气无力道：“阿姨，大叔，你们如果想要去看一下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守门。” 　　此刻阿姨的八卦之意熊熊燃烧，直接拉着自己的老公，笑着对周小芬道：“那就麻烦小芬帮我们看几分钟的门，我和他去看一眼什么情况。” 　　守门大叔和阿姨离开之后，周小分关上铁门，走到门边死角位置直接进入灰黑世界。 　　灰黑世界，木屋里。 　　一阳见周小芬出现不由惊奇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返回了？” 　　周小芬没有回答，而是将手心里全部的黑念力全部注入命灯中。 　　瞬间，命灯中的命光亮如太阳，让人直视它时都能感觉到刺眼。 　　“你怎么突然得到这么多的因果之力。”一阳很惊讶。 　　“因为，我刚才预知了一场灾难…”周小芬将目光转移到铜箱中，再一次爬上了石台。 　　然后，病弱状态的周小芬很顺利且轻易地将铜箱盖推开了。 　　成功来得如此之快，让周小芬还有些始料不及，借着命灯明亮的光，她发现足够躺下一人的铜箱内几乎空荡荡的，只有一件有些眼熟的画卷放在其中。 　　那是周小芬最初和梦中曾经见过的那一卷印有神秘图案的画卷。 　　这一刻，周小芬心中产生许多复杂的情绪，但最后却只问了一句：“我的尸骨呢？” 　　“就在箱中。”一阳很平静地回答。 　　周小芬有些困惑地看着铜箱里唯一的物品画卷，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的尸骨被画卷遮住了。” 　　她不敢轻易触碰画卷，于是又问道：“我能碰它吗？” 　　一阳肯定地说道：“能。” 　　周小芬伸出手轻轻地捧起有些泛黄的画卷。 　　画卷触感有些冰冷，看起来像是绸缎但摸起来却并非绸缎，再一看画卷里的内容却是一片空白，没有她最初和在梦中看到的的那些神秘美丽的图案。 　　在画卷的下方也没有任何让人联想到尸骨的物品，只是一颗发出幽幽亮光的白色圆形宝石、一颗黑色圆珠，以及几片青色鳞片。 　　还未等周小芬再次询问，只见她手中的画卷，以及铜箱里的黑色圆珠和所有鳞片瞬间化成一堆灰烬，然后飘散在空气中，于是空荡荡的铜箱里只有一颗白色宝石存在。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小芬被吓了一跳，身体后仰差点翻下了石台。 　　一阳沉默片刻之后回答道：“失去神力，所以化成灰烬了。” 　　周小芬干咽了一下口水，“那我前世的肉身在哪里？” 　　“它们刚才化成灰烬。” 　　周小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铜箱里还残留着的少许灰烬，声音又干又涩地说道：“我现在脑袋还有些晕，让我慢慢想一下……” 　　为了防止摔下石台，周小芬换了一个姿势，整个人靠在铜箱上，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画卷、黑石头和鳞片都是我的尸骨吗？” 　　一阳轻声说道：“千手手眼，神力无边的刺青神，被祂的神官们分割成无数块，他们砍下神臂，挖出神眼，剥下神皮榨干神血。于是千年以后，刺青神变成一堆血肉，祂的皮肤包裹上特殊物质制成刺青使的躯体，祂的眼睛被挖出制成神使的眼睛，祂的手臂被砍下精心加工成神使的手。” 　　虽然从一阳的日记上，周小芬已大体知道了解刺青使被人工制造出来的真相，但如此清楚地知道制作详情，让她更感毛骨悚然，还有就是强烈的压抑和恶心。 　　周小芬忍不住用手压下胸口翻涌而上的恶心感，喃喃道：“那个黑色宝石就是神之眼，而画卷是神的皮肤，至于鳞片就是神之手吧。” 　　一阳分析道：“原本你的尸骨在封闭的铜箱中至少可以维持两百年，但是末日之灾的出现加速这个世界神力的消失，同时和尸骨放在一起的古神石也在持续地吸走尸骨拥有的神力，这才导致当你打开这个铜箱后，失去神力的它们在接触到外界后化成灰烬。” 　　“ 这颗白色宝石就是那颗古神石？”周小芬有点不想去碰触那颗白宝石。 　　“是的。”一阳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依旧保持着亮光，可见神石所含的神力还存在。” 　　周小芬问道：“你说神石可以帮助我，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利用神石里的神力帮助你们离开这个世界。” 　　一阳很谨慎地说道：“只有你拿起它才知道我的猜想是否可行。” 　　周小芬深吸一口气，看了一下左手和右手，担心神石会吸走自己手心里的黑色念力，她伸出右手小心冀冀地拿起那颗神石。 　　神石在周小芬手里发出幽幽的光，衬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第129章 　　这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周小芬掌心的神石突然化成白沙快速渗入皮肤之下 ，形成一点白色光点游走于血管里。 　　“啊啊？”周小芬发出惊呼：“这怎么一回事？” 　　一阳发出一声叹息，“我没想到我的猜想对了。” 　　“什么猜想？”周小芬紧张地看着流游在体内的白光追问着。 　　一阳声音变得低沉，“对不起，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你隐瞒了什么？” 　　一阳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神石附在你的体内，你成为它的宿主，以后神石会主动保护身为宿主的你。” 　　周小芬表情变得严肃，追问道：“你还隐藏了什么？”神石形成的光点已停留在左手大拇指尖。 　　一阳回答道：“神石会自动吸收你的因果之力…”他长吸一口气又慢慢将气吐出，继续说道：“所以，从此以后你就不可能再使用因果之力了。” 　　周小芬冷静地听清一阳的话，为了验证对方所说的可靠性，她控制手心中的黑色念力飘向命灯。 　　然而就如一阳所说，黑色念力一旦离开她的手心，就会迅速飘向左手大拇指指尖，然后被光吸收。 　　见此情况周小芬意识到她再也无法使用黑色念力在两个世界进行穿行。 　　周小芬脸色微白，不由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这些信息？” 　　“我想你活着，不想你被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捆绑住。” 　　周小芬难得失态大叫道：“荒唐！你和卡卡在这里，我的命灯也在这里，我们是命运共同体。我不是被捆绑在这个世界，我和你们一样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一阳声调平稳地说道：“从你拿起神石开始，你就与这个世界无关了。从那一刻起命灯对你而言不再重要了。” 　　周小芬眼瞳微放大。 　　一阳继续说道：“神石可以替代命灯效果，即便你的命灯熄灭，神石为了保护宿主，也会用它的神力维持你的生命。” 　　周小芬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生气，身体微颤，“我能放弃神石，让它从我的手中离开吗？还有，之前你说过神火曾依附在神石上，那我的命光是否也可以从命灯转移到神石上，这样的话，你们就能跟着我一起离开这里了。” 　　一阳的话打破周小芬的幻想，“你的想法是无法被实现。首先，你无法让神石离开你的身体，因为做为曾经刺青使的你是神石完美的宿主，它不可能离开你。第二，你的命光还没有强大到能安全地附着在神石上而不是被神石吸收掉。如果你的命光彻底被神石吸收的话，你会活着但我和卡卡肯定会消失。” 　　周小芬非常失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中因留在这个世界而慢慢消耗掉的黑色念力，不由自言自语道：“今天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我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不对呀，神石是这个世界的神物，这样话如果今天我手心里的黑色...应该说是因果之力被耗尽的话，那我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因为没有因果之力而被这个世界排斥驱逐离开。” 　　一阳轻声说道：“神石有灵，会趋利避害，所以就算这个世界不排斥你，神石也会主动带你离开这个危险的世界，毕竟，现在你的身体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 　　周小芬紧紧握着拳，情绪有些激动道：“这算什么？你让我丢下你们独活吗？” 　　“卡卡~~”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卡卡，游到周小芬的身边，用鼻子轻轻地蹭着周小芬，像是安慰对方。 　　周小芬松开拳头，用脸轻贴着卡卡，轻声道：“你复活我，却要让我丢下你……我就算不是圣母，也做不到…” 　　一阳冷静地打断周小芬的话，为周小芬画了一个美妙的大饼，“只要你活着，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就能重逢，毕竟我和卡卡是属于你的灵仆。” 　　这时周小芬才反应过来，一阳和卡卡并非活着的生命，不由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的背已被冷汗渗湿。 　　这时一阳突然说了一句：“你回去之后能否为在我的墓前送上一株花。” 　　“送花？”周小芬立刻反应过来，惊得差点跳起来，干巴巴地问道：“一…一阳，你想起第三世的事情了吗？” 　　“就在刚才命灯火光大亮之时，我又记起更多的往事。其实，在我死之前，我遇到过你。” 　　“你在死之前遇到过我…嗯，应该是遇到原身周小芬吧。” 　　一阳肯定道：“不是她，是你，会刺青的你。” 　　周小芬有些蒙了，手抱着因为思绪混乱快要烤糊的大脑，“让我想一下……你说遇到会刺青的我。但是，你成功复活我，那就代表复活阵法里的七根法钉被染红，一根法钉代表一条命，那就是连续七条命。依这个逻辑顺序的话，你第一世最后一次死亡，以及后两世的六次死亡，才让我被复活，所以，最后一世已死亡的你是不可能会遇到复活后的我，时间对不上呀。” 　　一阳慢条斯里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的确在21岁前未死亡时见过你。” 　　“嗯？21岁。”周小芬皱起了眉头。 　　一阳解释道：“我的第二世和第三世都是在7岁死亡且复活，然后14岁死亡并复活，最后在21岁彻底结束生命。”然后他不是很肯定地说道：“我想我在死之前能见到你的原因有两种，第一种可能是有其他知道复活阵法的生灵献祭了生命；第二种可能是第一世的我曾为获得命灯位置而自杀，也许在那时就达成献祭一次生命的条件。所以，你就会在我21岁死亡之前提前复活。” 　　周小芬想了一下，露出苦笑道：“有可能吧。” 　　“当年，我计划是当你的命灯被点亮后，做为不律刺青使的你就会在曾经的神体里苏醒。却不想斗转星移，这个世界变化太大，导致不律神使的神体所含神力消失过快，使得神体几乎化为灰烬，让复活后的你魂魄无处容身。直到继承阿宝血脉的周小芬在手上刻上不律两字，而文字有时是具有力量的，所以不律两字连起你和阿宝的因果之缘，从而使得你的魂魄有了归处。”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腕处刺青内容？”周小芬有些惊讶，因为她曾经告诉过一阳，自己复活时的情况，告诉过一阳关于外曾祖母有可能是言嘉宝之事，也说过原身因为刺青过敏死亡，但是她从没有说过手腕处刺青图案是什么。 　　一阳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手腕那两个字，不旦是你前世的名字，也是我第三世的名字。” 　　周小芬整个人呆住三秒之后，爆发出惊呼之声，“天啊……不律，你是赵不律。” 　　一阳发出一声轻笑，“你好，周小芬。” 　　周小芬感觉脑袋要爆炸了，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如果，一阳是不律的话，那现实世界的赵不律又是谁？难道是现实世界的赵不律，也如自己般被某个孤魂野鬼附身了。还有时间也不对？” 　　“时间哪里不对？” 　　周小芬比手指，计算道：“根据小渔村的籍贯册，你...竹阿亚失踪在沙漠里7岁时,是在120年前，如果按1比6的时间来计算的话，也就意谓着你在七岁时复活在现实世界的时间是20年前，这样的话，你现在的年龄应该是27岁，而我记得赵不律，今年才过21岁。” 　　一阳声音有些沉闷道：“当初我七岁那年误入黑沙，在当时那里那里还不叫做黑沙，只是普通的小沙漠，然后我被困在沙漠中死去了……” 　　听着一阳讲述曾经的死亡经历，周小芬的心突然有些轻微的刺痛感。 　　“如果，我当时死后立刻复活的话，我依旧会被困死在沙漠。所以，血脉之力让七岁的我魂魄回归身体，但身体都停留在不死不活的状态。直到某一天，身体莫名其妙地转移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然后几乎已是骷髅样的我彻底复活，最后被好心人救走，而那位好心人就是赵国富。” 　　一阳将过去一一道来，而周小芬一颗心却是先刺痛后酸楚，她能想像出七岁男孩在沙漠中被活活渴死饥死，却因特殊的血脉之力使他身处在这场噩梦般场景煎熬许多年，直到有一天奇迹发生，才摆脱沙漠与死亡困境。 　　周小芬甚至很快计算出一个数据，按照赵不律现在21岁的年龄来看，他是14年前转移到现实世界，那对应灰黑世界的话就是84年前，这就意谓着120年前死亡的一阳，被困死在沙漠足足36年后才意外转移到现代世界然后获救。 　　“36年。”周小芬为这个数字打了一个冷颤，脑海中突然闪过赵不律很少离身的黑色救生包，不由喃喃道：“所以，你曾随时将救生包带在身上。” 　　一阳在回想过去，慢慢地说道：“那时没有前世记忆的我是真正七岁的孩子，所以就算被救，我也经常在梦中重新回到那一片寂静的沙漠之中。后来，经过心理医生长期治疗才减缓我创伤后应激障碍而产生的随身携带救生包的习惯……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救生包之事？” 　　周小芬发现手心中的黑色念力快要消耗完，快速地说道：“因为，我看到你带着救生包。” 　　一阳有些结巴地说道：“你看到我带着救生包...” 　　“是的，你到现在还活着。” 　　一阳惊呼：“我…我还活着。我记是那天踩到地上的水脚打滑，然后撞到地上摔死后，我就回到这个世界，然后等到你的出现。” 　　“你没有死，你只是晕迷几个小时后醒了。”周小芬加快语速说道：“我怀疑你的身体在那时被夺舍了。” 　　一阳恢复冷静问道：“夺舍吗？你有发现现在那个赵不律有古怪之处吗？” 　　周小芬摇头道：“我不知道曾经的你是什么样，无从区别现在和过去的你。” 第130章 　　周小芬与21岁前的赵不律相处不多，只能绞尽脑汁回忆与21岁之后的赵不律相处细节，“我记是从季欢生病之后，你就开始随身携带救生包…还有你带我去过孤儿院…还有…” 　　听了周小芬简短的描述，一阳肯定道：“从我重新携带救生包来看，我没有被夺舍，现在活着的还是我。” 　　周小芬听后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现在这里的你有可能只是离开身体的一魂或一魄吧...”直到现在她对于赵不律就是一阳的事，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阳老气横秋道：“没想到我的病又犯了，看来没有前世记忆的我太年轻，心理承受力完全不如第一世...” 　　周小芬在旁边听着自己嫌弃自己的一阳，忍不住嘴角抽动，不由想到赵不律虚弱的命光。 　　也许，前世开启复活阵法的他是被某种神灵力量标记上短命的buff，从而使得他无论21岁前还是21岁后命光都处在虚弱状态，很容易被黑色念力纠缠从而变成倒霉之人。 　　见周小芬沉默不语，一阳突然问道：“那个跟你告白的毛头小伙子是不是就是现代世界的我？” 　　“...”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周小芬保持沉默。 　　见周小芬没有回答，一阳已得到答案，很自信道：“看来就是我。 　　“那个...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时间，回到正题，我要怎么让你回到你的身体中？”这时周小芬开始感觉到手心中的黑色念力正被耗尽，整个人有种被这个世界排挤的不舒服感。 　　一阳回答很简练，“不知道。” 　　周小芬感觉周围一切越来越模糊，身边的卡卡也渐渐无法触碰。 　　也许是神石的存在让她并不像之前以前那样瞬间被驱逐出灰黑世界，而是以极慢的速度感受到这个世界在慢慢远离，而现实世界正乎闪乎暗地出现在她四周。 　　这时，一阳问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我和那个世界的我，你更喜欢哪一位？” 　　被这个问题窒息住的周小芬一点也不想回答，她强行转移话题：“为什么你会叫不律？” 　　“因为，在我七岁的记忆里不律神使无所不能，所以我总是呼唤祂的名字，然后□□爹认为是我的名……” 　　一阳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如果，我能够回去的话，你能和我一起去看海...” 　　“我答应你。”周小芬担心一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地说道，“我会带着你回到现实……” 　　周小芬话还未说完，所有的木屋石台彻底被现实世界的工地墙壁所替代，她回到现实世界。 　　看着光秃秃的砖墙，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周小芬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天啊！一阳就是赵不律，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之事。 　　就在周小芬整个人还处在恍惚时，守门的阿姨和大叔已回来了，正站在铁门外敲门，“小芬，开一下门。” 　　周小芬回过神，步伐不稳走过去打开铁门，心神不宁的她也没和阿姨多寒暄几句，就向两人告辞，离开了工地，准备再回刺青店看一下情况。 　　等到周小芬心情稍平静下来，再抬头发现已是夜空明月出，不由惊叹今天经历的一切可谓波澜壮阔、应接不暇。最后，她不由长叹一气低下头，然后就看到蹲坐在脚边用责备目光看向她的皮蛋瘦肉 　　小猫-。-：喵，你又把我忘记了吧。 　　周小芬扶额，喃喃道：“皮蛋，对不起呀，原谅生病的我。” 　　皮蛋瘦肉：“喵喵喵~~~”遇到你这样一个笨蛋，猫的心好累了。 　　当周小芬有气无力地重回刺青店方向，发现刺青店所在的整条街，都被路障封锁了，而爆炸引起的火已被扑灾，整片区域一片狼籍，空气中弥漫一股硝烟的气味。 　　站在路障处可以看到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几间商铺已变成一堆废墟，刺青店虽不在爆炸最中心位置，但也受到波及，面向爆炸方向的墙体直接破裂，只留下框架，玻璃的门窗全部碎成渣。 　　此刻，周小芬的心中杂绪万千，一会想着这片区域的商铺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原状了，自己算是失业了。又想到神石在手，自己有可能相当长的时期内无法回到灰黑世界，这样的话刺青店里存放的供奉品也许就是目前仅有的现成刺青材料了。 　　想到珍贵的刺青材料，周小芬环顾四周，很快找到一位在现场做收尾工作的工作人员，向对方表明自己刺青店老板的身份，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进入刺青店查看损失的情况。 　　工作人员的答案是要等勘查完现场排除险情之后，才能确定能否允许外人进入现场。 　　周小芬只能离开此地，正好和专门来接她的王兰遇上了。 　　王兰看出周小芬身体不适，主动扶着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道：“太可怕了，当时我在店里听到巨响时差点把客人身上的纹路给偏。还好你当时不在刺青店里，不然的话…我简直不敢想像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小芬沉默不语，情绪低落的她暂时不打算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王兰。 　　回到出租屋，周小芬吃了感冒药后就上床翻看手机里与爆炸事件有关的新闻。 　　大部分新闻只简短说明这辆货车违规载有易燃物品，目前事件造成两死七伤，因司机在事故现场死亡，事故详细情况还在调查中。 　　没一会时间，拿着手机的周小芬就闭眼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周小芬从梦中醒来，发现不过早上五点钟，而赵不律在几个小时前发信息询问她晚上是否回出租屋睡。 　　醒来的周小芬回飞信道：是的。 　　之后，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直到六点钟又收到赵不律的飞信。 　　赵不律：你醒着吗？ 　　周小芬：醒着。 　　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是赵不律。 　　看着这个名字，周小芬一时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接通电话，“嗯？有事吗？” 　　“我现在在你住的小区门口，你住几幢？” 　　“啊？”周小芬瞬间蹭起了身。 　　“还有单元房号是多少？” 　　“7幢4单元102号。” 　　昨天，赵不律在知道爆炸事件之后，就第一时间和周小芬通过电话，虽知道周小芬毫发无伤，他却还是在挂断电话之后，让助理小陈购买最近飞c市的机票。 　　然后，赵不律果断地不顾经纪人的阻拦连夜回到c市。 　　周小芬慌忙换下睡衣，又简单地洗完脸，就听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 　　周小芬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房门，就看见冒着秋日寒风从千里之外风尘扑扑来到她面前的赵不律。 　　赵不律穿着薄风衣，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热烈又温柔地看向周小芬。 　　当见到周小芬的确平安无事后赵不律心中真正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赵不律突然出现在面前，周小芬的心情可谓五味俱全，隔着手机她还能态度自若地和赵不律进行交流，但是当她和赵不律面对面时，她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或心情和对方交流。 　　但很快周小芬发现她想多了，当她看到赵不律看向她的那双眼眸时，那些暗藏在心中的酸楚、无措、激动、焦虑的情绪一一淡去了，只留下一点点的惆怅和温柔。 　　这时，周小芬意识到那怕一阳和赵不律是同一个人，但在她看来赵不律是赵不律，一阳是一阳，他们有着不同的特质和性格，是无法混淆成一人的。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陷入沉默，然后同声咳嗽起来。 　　“你生病了？” 　　“你生病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然后齐齐用沙哑地声音回答：“感冒了。” 　　下一秒，两人忍不住相望而笑。 　　赵不律轻声咳嗽了一下，“这次我们是真得同病相怜了。” 　　周小芬侧身让赵不律进入屋内。 　　赵不律站在客厅内打量着有点病容的周小芬，只说了一句：“我来看看你。” 　　“嗯。”周小芬仔细打量赵不律了，虽然对方只露出帅气的眉眼，却更会让人对他的五官浮想联翩。 　　周小芬不由想起赵不律的眼睛曾被他的粉丝绿豆糕们赞美为人间至诚至信之眼，而此刻就算他深邃如夜的双眸下方带有淡淡的黑眼圈，却也不辜负这个称赞。真正是眼瞳里藏着寒星，神秘又迷人。 　　特别是左眼比右眼瞳色更淡一些，就像是黑夜笼罩一层淡淡的雾气，所以就算是他专注地看着某人，不经意间眼神也会透着一丝若有所思的游离。 　　这让周小芬想起前世刺青使不律将祂的左眼给了一阳，而这一世的赵不律左眼弱视，也许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周小芬甚至猜想，如果第一世时不律没有将左眼给一阳的话，那这一世的赵不律是否就会有一双健康的双眼。 　　赵不律注意到周小芬看向自己的目光，解下口罩露出有些憔悴的脸。 　　周小芬见他的嘴唇有点干裂微微起皮，忙倒了一杯温水放到桌上，然后快速闭上左眼看向赵不律的命光。 　　而他的命光依然是微弱中若隐若现地存在着黑色念力。 　　赵不律拿起水杯吨吨地喝着，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周小芬。 　　周小芬也静静地看着对方，甚至忍不住伸手想要碰触对方的左眼，却在要靠近他的眉目时停下了手。 　　对于周小芬突然产生的举动，赵不律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反而主动地伸手按下周小芬的手，让对方纤细干净的手指碰触到自己左眼的眉眼之间。 　　然后，赵不律干燥且发热的皮肤和周小芬润泽且微冷的手指尖碰触在一起。 　　四目对视，两人之间仿佛笼罩在某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之中。 　　这是周小芬第一次在刺青工作之外和除周爸爸以外的异性如此靠近，她内心感受到某种道不明的触动和新奇，她很想问：那次你摔倒之后有感觉到失去什么了吗？ 　　最后，她只是轻柔地问道：“你这只眼睛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第131章 　　听着周小芬提出的问题，赵不律目光露出喜悦之意，嘴角忍不住上扬出笑意，喜滋滋地说道：“真高兴你问出这个问题…这是否代表你开始关心我了。” 　　也许是赵不律看向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又或许是两人现在过于靠近，周小芬红着脸后退半步，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赵不律的手中抽出。 　　赵不律双眼含笑，用左手捂住左眼看向周小芬，然后他慢慢道：“你在我的左眼中特别美丽...” 　　周小芬微睁大眼睛。 　　赵不律继续说道：“和我左眼的世界一般，总是无比神秘。” 　　周小芬敏感地注意到神秘两字，追问道：“什么样的神秘？” 　　赵不律因感冒声音低沉沙哑，所以这会说出的一字一句听起来有种特别的韵味，“我左眼的世界偶尔会被雾气所笼罩。” 　　“嗯？”周小芬的眼睛瞪大了，忙道：“这话听起来有些玄机。” 　　赵不律放下左手，认真地看向周小芬，“这是我从未告诉给任何人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周小芬的脑袋点得就跟小鸡啄米一般。 　　赵不律露出微笑，“那就用我的秘密换你一个秘密吧。” 　　周小芬愣了一下，思考自己有什么秘密可以和对方进行交换。 　　赵不律见周小芬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大方地说道：“只要是你的秘密，无论大小都可以。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感受分享彼此秘密的雀悦心情。” 　　周小芬没想到赵不律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赵不律继续说道：“你可以仔细想想，将秘密留到以后告诉我。而我的这个秘密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周小芬屏住呼吸，认真地看着赵律。 　　看着周小芬的表情，赵不律忍不住又是一笑，但很快他将笑容收起，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的左眼的确是弱视，但偶尔却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雾气。” 　　周小芬有些紧张，“什么样的雾气？” 　　“它们如烟般游动在空气中，突然出现又会突然消失。”赵不律回忆着曾经所见，又道：“经过我的研究总结，我发现这些雾气的出现是存在规则的，那就是一旦它们出现就会预示当时被雾气笼罩的一人或几人会在未来几天或更久之后遭遇倒霉的意外，当然，大部分的意外最后都落在我身上。” 　　周小芬微皱起眉头，又问道：“这种情况是从小就有的吗？”她怀疑赵不律看见的雾气有可能就是黑色念力，只不过他看到的黑色念力是未来式，而周小芬自己看到黑色念力是现在进行式。 　　“我左眼看到古怪的雾气也就是最近几年时间才有的。” 　　周小芬歪头看向赵不律，“这也是你之前介绍我认识季欢和你干爹一家的的原因，因为你看到他们被雾气笼罩。” 　　赵不律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在屋外敲门。 　　周小芬疑惑地打开大门，却见赵不律的那位赵经纪站在门外。 　　赵经纪一身干练的职业女装，对着室内的赵不律催促道：“你还要赶八点钟的飞机回a市，现在差不多是准备去飞机场的时间了。” 　　“知道了，赵姐。”赵不律起身准备离开，他看向周小芬的眉目里全是恋恋不舍。 　　站在大门处，他说道：“我走了。你仔细想一下未来和我分享的秘密。” 　　周小芬叫道：“等…等一下。” 　　赵不律停下了步子。 　　周小芬快步冲到赵不律面前，脸微红，小声命令道：“你低下头。” 　　赵不律听话地低下头。 　　周小芬垫起脚嘟起嘴，将唇轻轻吻在赵不律的额头上。 　　那一吻就像蝴蝶翅膀扇动拂过早春初开的花朵，温柔又含蓄。 　　当时，赵不律就傻了。 　　至于赵不律身后的赵经纪直接目瞪口呆，心里呐喊着：喂，你们有点太欺负单身狗了吧，非要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吗？ 　　周小芬后退半步，红着脸小声道：“这是我的祝福之吻。” 　　赵不律呆滞地伸手摸了摸额头，然后露出傻笑，整个人一副飘飘欲仙的表情。 　　赵经纪见着艺人露出憨傻模样，当即立断强行棒打“鸳鸯”，重拍赵不律的肩，嘴里催促道：“小伙子，淡定淡定。我们必须要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 　　赵不律眉眼弯弯地看着周小芬，沙哑的声音也掩盖不住喜悦，“我现在有点醉了…” 　　电灯泡赵经纪小嫉妒地开口怼赵不律。“喂，大清早，你们就不要让我吃狗粮，好吗？” 边说边用手推着赵不律往外走。 　　赵不律此刻是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周小芬想起灰黑世界和一阳的约定，站在屋门外说道：“如果某一天来临我会邀请你去看海。 　　已要走到单元门的赵不律没有听清楚周小芬含糊的前半段，只听到后半句邀请去看海，兴奋地说道：“我们哪一天约会？” 　　周小芬带着深意，回答道：“不是约会，是约定，对于未来的约定。” 　　赵不律挥手向周小芬告别，“再见，我期待着这个约定的到来。” 　　“我也是，再见。”周小芬低头看着手心中闪着光的神石，心里念着：我要把你为我而弄丢的那一部分还给你。 　　赵经纪将赵不律推出单元门后，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因感冒显得更加楚楚动人的周小芬，心里不由发出惊艳的叹息：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我见犹怜。难怪不律会动心。我这样捧打鸳鸯的感觉，还真…爽。赵琼花，你真棒。赵不律，回去就给我好好工作，我的年终奖可全靠你了。 　　赵不律和赵经纪人离开之后，周小芬回到屋关上门，这时她已没有睡意，坐在沙发上陷入莫名的情绪低落。 　　离开灰黑世界没有多久，她开始想念那个世界的人了。 　　一阳，你现在还是孤独地数着秒数，等着我的出现吗？ 　　卡卡和小狐狸，你们依然能快乐玩耍吗？ 　　龟村长，你能带领村民渡过难关吗？ 　　还有…我真能救出你们吗？ 　　周小芬手摸着嘴唇，回想到她靠近赵不律时，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回想到她的嘴唇碰触到他额头时心跳加快了一秒。 　　这是怦然心动吗？ 　　我为什么会一时冲动送给赵不律的祝福之吻，是因为感觉亏欠一阳从而移情到赵不律身上？还是因为就是赵不律本身的原因？ 　　对于爱完全不曾懂的周小芬找不到答案。最后，她只能认为自己是因为感冒没好，头脑不清楚而产生的冲动。 　　“啊啊！生病真讨厌，不但影响我的刺青，还影响我的思维，我的能力，还有我的情绪。”周小芬嘟着嘴，扑倒在沙发上。 　　早八点钟，王兰睡眼惺松地开出卧室门，就看着周小芬倒在沙发上，小拳头打着沙发枕，不由一惊问道：“周同学，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周小芬小脸微红，侧身看向王兰说道：“我睡不着。”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 　　王兰见状，问道：“吃药了吗？” 　　“还没有了。” 　　“那还不快去吃药。”王兰打了一个哈欠，砸着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客厅里进贼，差点没把我吓醒。@ (￣ ﹌ ￣)@” 　　周小芬起身打开冰箱，随口说道：“刚才是有人来看我了。” 　　王兰随口一问“谁？” 　　“赵不律。”周小芬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 　　“你说谁？”王兰瞬间挺直身，瞪大眼了。 　　“赵不律。” 　　“….啊啊啊啊！”王兰彻底清醒过来，挠着一头乱发，一脸悲伤质问道：“为什么你不叫起我。” 　　“因为来不及叫醒你。”周小芬咬了一口面包，然后去拿感冒药。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来不及。”王兰垂死挣扎中。 　　周小芬面无表情(￣～￣) 嚼着面包，口齿不清道：“因为，他也只逗留了十分钟就匆匆离开，而我要叫醒睡沉的你十分钟是完全不够的。” 　　对于王兰而言，所有设置的闹钟时间之前叫醒她的声音都会被她自动屏蔽。 　　“…你说得很正确。”王兰抽动鼻子，如战败的小鸡耷拉着脑袋走向卫生间，然后不死心地又回头问道：“亲爱的周同学，你和不律哥哥是不是已确定男女关系了？” 　　“没有。”周小芬肯定地回应，但想到一阳和赵不律的关系，又想到刚才祝福的吻，她做了补充：“我们现在是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王兰了解点头道：“我明白，你们现在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周小芬并不知道这句话之意，她将话题转移到王兰身上，问道：“你和陶方进展如何了？” 　　王兰正打开卫生间热水准备洗脸，这时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正处于纯洁的男女朋友。” 　　“现在，你有男朋友了，还追星吗？不怕男朋友吃酷吗？”周小芬笑问，前段时间某偶像综艺节目结束之后，做为本命是赵不律，偶尔爬n个墙头的追星少女王兰，她也真情实感地pick在节目出道的某位团员小哥哥。 　　王兰一脸洗面奶泡沫，露出翻着白眼的不屑表情道：“他吃什么酷？我还没嫌弃他是网游少年…再说谁还没有一点业余生活的兴趣爱好。” 　　周小芬为王兰比了一个赞。 　　早上十点钟，周小芬意外地收到父母开车快到c市的信息。 　　周家父母因为太担心周小芬的安全，所以今天天还未亮，两位家长就驱车开往c市，要当面确认女儿的情况。 　　一见面后，见女儿的确毫发无伤，只是有些感冒，周爸爸松了一口气。 　　周妈妈却关心则乱，努力劝说女儿，“反正你的店最近无法重新开业，不如回家陪我们住一段时间，再考虑是继续开店还是重新找一份工作。” 　　周小芬没有完全拒绝周妈妈的提议，只是表明她在c市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事情办完的话，有可能她会回老家住上一段时间。 　　周小芬想要留在c市很简单，她就是要试验一下神石进入手中之后，她是否就真无法回到灰黑世界了。 　　见无法劝说女儿回家，两位家长又在c市逗留了两天，等到女儿感冒好之后，这才开车回家了。 第132章 　　周小芬从爆炸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中午开始手机铃声就不断响起。 　　而这些给她打电话的人，除了她的朋友和客户之外，最多的就是和她一起经历爆炸事件且认识她的那些人。 　　当初事情发生时，惊魂未定的他们还不曾有心去回忆事情发生前周小芬的古怪行为。但是等到大家冷静下来，再去回想起爆炸前周小芬的所言所行，心中升起的念头都是：这事非常蹊跷。 　　其中就有人打电话询问燃气公司商铺周围是否存在燃气管道泄露的问题，而燃气公司很肯定表明商铺下方燃气管道在爆炸之前完全没有任何泄露情况。 　　这个答案让大家对周小芬产生了某种诡秘的猜测。 　　毕竟要回答周小芬为什么会在当时说煤气管道泄露有爆炸发生这个问题的话，答案不可能是她闲得没事突然想要整蛊大家，结果无巧不成书真发生爆炸事件了。 　　于是，就有得不到答案和解释的人打电话向本人求证。 　　同时，也有几位记者因从爆炸事件中的受害者口中听说这件匪夷所思之事，通过收集到的其他信息，了解到周小芬和已死亡的司机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不可能提前知道司机违规运输危险品外加疲劳驾驶从而导致货车偏离路线开上小路，最后酿成爆炸事件。 　　所以，周小芬在爆炸前一系列古怪行为产生的原因是什么，这个答案非常有新闻价值。 　　于是，记者也积极电话采访这位现场当事人之一。 　　当然，无论是接到谁的询问电话，周小芬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事件发生之前，我正好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商铺突然爆炸，醒来之后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才会跑到街上和旁边店里让大家离开那里。” 　　这个半真半假的答案也是周小芬回答调查爆炸事件的警察所说的话。 　　“嗯？” 　　听到这个答案的众人，有人半信半疑，有人认为周小芬只是在敷衍大家，但也有人相信周小芬的这个答案，毕竟她这次的提前预警太有神秘色彩了，所以在没有找到科学依据的条件下，相信周小芬的答案也就是一种选择。 　　当然，记者从周小芬那里采访到的内容和目前的价值观不太相符，自然也就不可能登上任何传统媒体或媒体官网。这也使得周小芬提前预警的原因成为在场当事人们心照不宣的民间传说。 　　“你听说了吗？刺青店那位漂亮的小女老板，主职刺青兼职通灵……”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还准备以后有机会的话，让她帮我算一下命呢？” 　　就在外界谣传四起之时，整整一天接到无数通手机后忍无可忍的周小芬将手机设置为屏蔽掉所有不在通信录上的电话号码，这才让她耳边终于能够安静下来，继续为被神石附身的她是否真无法回到灰黑世界而烦恼。 　　周小芬打算在试验或是说感受神石带来的影响和变化的同时，也重新回归在街上寻找潜在刺青顾客的工作模式。 　　只是周小芬还未来得及付诸于找客行动，神石带给她的另一个麻烦也很快出现了。 　　爆炸事件发生后的第四天早上，周小芬是被饿醒的。 　　睡眼惺松的她看着窗外月色正浓，而手机显示的时间不过早上四点钟，。 　　周小芬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泡了一包方便面吃下之后依然感觉到饥饿。 　　最后，周小芬是将冰箱里可立刻食用的全部食物消灭掉后才感觉到饥饿感消失了。 　　当然，那时冰箱时可食用的食物并不多，也就是两人两天份的早餐面包和牛奶，以及晚餐吃剩下的菜饭。 　　解决掉饥饿的周小芬也没有了睡意，精神抖擞的她打开手机视频网站找出赵不律之前参演的仙侠网剧开始消磨着时间。 　　这部仙侠剧已开播三周，而赵不律做为这部仙侠网剧前期出场的主要男配，因为扮相帅气和深情男配的人设还算吸了一些粉，只可惜他这位男配后面出场的机会不多，甚至因毛小帅出演男主要求小改剧本，导致赵不律所扮演的男配角提前死亡，男三的戏份直接变成男n号的戏份。 　　改剧本时赵不律还只不过是小透明，对于番位或镜头要求非常佛系，虽如今算是稍有点名气，但他还是认真履行合同约定的宣传义务，也耐心安抚那些发现网剧内容和小说内容不一致从则产生不满，正对剧组胡改乱编提出抗议的粉丝们。 　　这让粉丝更为自家爱豆感到委屈，并发言要更加努力支持自己爱豆的事业。 　　就这样周小芬看着手机，渡过了几个小时。 　　早九点，王兰起床打开冰箱看到几乎变得空荡荡的冷藏室，不由惊道：“哎呀，食物跑哪里去了？” 　　刚吃完赵不律粉丝和毛小帅粉丝撕b大战的瓜的周小芬站在卧室门口，轻拍了一下肚子，无奈道：“全部跑到我肚子里了。” 　　王兰一脸不可置信，“四盒牛奶，两袋裸麦面包，还有半锅排骨土豆干锅，你都吃了？” 　　周小芬点了点头，补充道：“除了这些以外，还是一包方便面和两个鸡蛋。” 　　王兰倒吸一口冷气，然后认真打量一番周小芬苗条的身形，非常狐疑道：“你真吃了这么多食物，胃没有撑坏吗？” 　　周小芬舔了下唇，无奈道：“没有撑坏，我现在又感觉有点饿了。” 　　王兰圆眼睛瞪得不能再圆了，一脸并不相信你所说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小区外的早餐店里。 　　王兰在亲眼看到周小芬爽利地消灭掉三人份的早餐后，开始相信周小芬刚才所说的早上四点钟饿醒然后暴饮暴食的奇幻故事，然后忍不住口吐芬芳，“我c，他xij…周同学，难道你的基因变异让你成为新人类了？” 　　周小芬只能笑而不答，垂眼看向手指处神石发光的位置，她隐约猜到自己饭量的上涨绝对是神石带来的影响。 　　王兰摸着下巴，又道：“你现在的饭量说不定比同龄的男性还大…周同学，你是不是应该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这种吃法不正常呀。” 　　“我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周小芬满意地摸了一下微有些挺起的小肚子，饱腹感让她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感。 　　见周小芬说自己身体没问题，王兰自然也不再多说，当即邀请周小芬今天去商场购物，最近正是冬季新款衣服上柜而秋季旧款打折的美好购物时期。 　　周小芬点头同意。 　　之后两人就去了市中心最繁华的购物中心，然后逛了一上午，最后中午一点左右，肌肠辘辘的两人就近炒菜饭馆解决午餐的。 　　就餐完毕，王兰看着团购的320元五人餐居然被自己和周小芬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由陷入沉思：这么多菜真吃完了……好像我的贡献不多？应该都是被周同学给消灭完的…吧。 　　她再抬头看着路过的服务员，总感觉对方看向她们的目光饱含深意，让她联想到诸如：妈呀，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姑娘，不会是猪变得吗？吃这么多能自己养活自己吗？ 　　糟糕，感觉我的风评受损。 　　当然，路过的服务员并没有王兰想像中那么多的思想活动，她只是扫了一眼桌上干干净净的餐盘，又看了一眼酒足饭饱的两位小姑娘，心中惊叹：真能吃，这两人是饿了几顿？ 　　“芬呀，就你这个饭量，想要营养均衡的话，妥妥一天至少300元，可以吃穷月薪万元以下的打工人了。”王兰幽幽说道。 　　周小芬听王兰这一提醒，不由拿起手机查看银行账户上的余额，然后她有种失业后强烈的危机感。 　　王兰喋喋不休道：“你如果长期是这种食量的话，我建议你当一名吃播，凭着你的颜值和食量的反差效果，说不定火爆吃播界……” 　　王兰越说越感觉这个想法靠谱，激动道：“反正，你的刺青店暂时是无法开张的，你在出租屋也没事情做，不如试一下当个吃播…..” 　　周小芬看了一下时间，打断王兰的自说自话，“现在，二点钟了，我们是继续逛街，还是回出租屋？” 　　“当然是逛街，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去称一下重量。”王兰双目发光，一脸好奇，“你今天吃了这么多食物，我很想知道你现在的体重是多少？” 　　“……” 　　二十分钟之后，某药店门口传出一声凄厉的女声，“为什么你吃了那么多食物，居然还比前几天称的体重少了半斤，这不科学……” 　　周小芬红着脸，捂住大声叫嚷的王兰，小声道：“哎呀，你说话小声点，刚才我不是去卫生间吗？” 　　被捂嘴的王兰翻了一下白眼，脸上一副三观已毁，人生不值的酸柠檬表情。 　　等周小芬放开手，王兰深吸一口气，嘴里就噼里啪啦冒出一串话，“亲，你不是直肠动物，上一分钟吃的东西，下一分钟就全部出货，而且就算是出货，那也是进多少出多少，没有你这样进货三斤出货四斤的存在……” 　　见着四周路人已看向两人，周小芬一把拉着王兰将她拖离药店，嘴里依然倔强地解释道：“我前几天生病加经历爆炸事件，所以…” 　　还未等周小芬找到借口，王兰已主动脑补出一个真实合理的原因，“我懂了，前几天你生病上加受到惊吓，所以吃不好睡不好，自然体重减轻了。”她的大脑自动屏蔽掉前几天周妈妈照顾生病的周小芬，天天炖汤熬粥，誓要将女儿的鹅蛋脸养成圆脸的架势。 　　周小芬微笑：你说的都对。 　　再次看了一下手中的神石，周小芬心中不由呐喊：既然你能吸收饭（？）量，那能不能把吸收的黑色念力还我呀！你这粒抠门的神石。 　　发着淡淡光芒的神石表示：想都别想，没门。 　　当天晚上，周小芬点了差不多四人份的外卖，然后在王兰的鼓动之下，开通某平台的直播账号，取名为芬芬子，尝试直播晚餐现场。 　　可惜，周小芬并不想她的脸出镜，所以直播视频中也就出现她的下半张脸以及一桌的的食物。 　　由于直播的半个小时内，她不说话只吃饭，使得进入直播室的客人原本就少还留不住人，最后得到的打赏金额为零。 　　于是，周小芬的初次直播以失败而结束。 　　当天晚上，两人依着平常时间十一点钟左右上床睡觉。 　　然后，凌晨三点钟，周小芬醒了。 　　这一次，她并非饿醒的，而是自然苏醒。 　　醒来的她神轻气爽毫无睡意。 　　坐在床上的周小芬手撸睡在她枕边的皮蛋瘦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爆炸事件发生之后，她好像就再没有在六点钟之后醒来过，再一细算这几天她的睡眠时间每天几乎没有超过五个小时。 　　周小芬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病。 　　第二天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之后，体检结果就一句话，十分健康。 　　周小芬顿时明白，在神石的影响之下，除了食量增加之外，还有睡眠变少精力变充沛了。 第133章 　　在习惯饭量变大，睡意变少的情况之下，周小芬开始街上寻找客人。 　　结果，首日寻客，她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说动路上偶遇的一位陌生路人接受特殊刺青，而同时又有熟人联系她，要介绍一位客人给周小芬。 　　好事成双，周小芬直接将两位客人分别请到茶楼不同包间，为她们进行刺青。 　　如果像以前的话，在完成连续两次刺青后就会出现疲惫头晕的状态，但这一次，周小芬发现在顺利地完成两位顾客的刺青服务之后，她整个人只有精神产生少许疲惫，身体没有以前完成刺青后的饥饿感。 　　对于这种情况的出现，周小芬只能胡乱猜测：也许神石遵守能量守衡定律，将饭量转化成能量，然后改善身体和精神。 　　有了新的客人，自然就会有黑色或白色念力产生，但就如之前一阳所说，所有的念力都还未进入周小芬的手心中就直接被神石吸走了。 　　见神石就像最吝啬的葛朗台，连一丝念力都不留给自己，周小芬有点绝望了，因为无法获得并使用黑色念力的她真无法进入灰黑世界了。 　　而心情郁闷的她在直播了三场晚餐之后，决定结束成为网红吃播挣饭钱的生涯，毕竟她的饭量虽大，但在众多大胃王吃播主面前却毫无优势。 　　刚得到周小芬当吃播的消息才进入直播间的赵不律：…迟一步没能成为芬芬子打赏榜第一人。 　　在爆炸事件发生之后的第n天，周小芬接到绿草公司工作员人的电话，对方通知她下午五点钟可进入爆炸现场寻找遗留在现场的物品。 　　周小芬按照通知时间赶去刺青店。 　　这时的刺青店所在的商铺区域的外围建起临时施工围墙。 　　绿草公司的工作人员小潘就站在工地门前看到周小芬的到来打了一个招呼。 　　从小潘口里得知麻将室已彻底损毁无法进入，餐馆和刺青室受到波及，但因建筑物总体结构受损不算太严重，勉强可以进入，但还是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搬动建筑物内的东西。 　　“谢谢。” 　　周小芬进入工地中，远远就有看到有一半的商铺已变成废墟处于损毁无法修复状态，工人正在清理建筑垃圾，而离爆炸最远的三间连在一起的商铺因建筑物框架尚在，只是墙体受损，正被工人临时加固墙面，其中一间就是刺青店。 　　周小芬小心地进入刺青店，只见店内一片狼籍，满地的水和碎物搅合在一起，让人难以下脚。 　　还好摆放刺青材料的玻璃柜就在大门不远处，虽木制框架已变形，玻璃也全部损毁，但好在柜里的物品大部分保存完好，所以周小芬很顺利地将供奉品和已制成的刺青材料打包带走。 　　等周小芬拿着东西回到出租屋的途中，她接到了妈妈打给她的电话。 　　电话中，周妈妈告诉周小芬，她找到外曾祖母笔记本。 　　周小芬当即表示自己明天就回老家。 　　晚上王兰回家之后，周小芬告诉她，“我明天准备回老家。” 　　“那你还做吃播吗？” 　　“不做了。”周小芬道：“这种工作不合适我。” 　　王兰有些遗憾，“我刚从网上帮你找了一些提高主播人气的秘诀。” 　　周小芬面无表情摊手道：“我还是当一位凭手艺吃饭的技术工吧。” 　　“周同学，你太谦虚了，你的刺青可不是简单的技术，完全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的王兰有点吹芬化了。 　　第二天一早周小芬就带着行李，抱着皮蛋瘦肉，准备暂时回老家休息几天。 　　坐在长途汽车上，周小芬看着窗外的景象从高楼大厦渐渐变成田间小楼，心中对将要看到的外曾祖母的笔记本充满许多猜想。 　　第一次坐大巴车的皮蛋瘦肉，原本还是乖巧地蹲在周小芬膝盖上，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乘客上车，它的小猫耳瞬间变成飞机耳，全身匍匐下蹲紧张地看着满车的陌生两脚兽，直到一位膀大腰圆的阿姨辈坐到周小芬身边之后，整只猫彻底怂了，快速藏到周小芬的风衣里缩成毛绒绒小团子。 　　但是，皮蛋瘦肉很快发现身边的陌生两脚兽好像没有威胁性，这才放松警惕小心地从风衣里探出小脑袋四处打量，在确认外界很安全后，它从风衣里钻出来，趴在周小芬的膝盖开始舔毛洗脸，然后时不时用它的小尾巴勾引一下望向窗外两脚兽的手，再用着粉嫩小猫脚踩踩奶，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 　　“喵~~”皮蛋瘦肉做为曾经威风凛凛的三花猫，现在已彻底奶化了。 　　“乖。”长得可爱，对你嗲叫的小猫眯，谁看了能不心动，自然周小芬也不例外，放下心中杂事，她侧起身子避开身边乘客的关注，抱起皮蛋瘦肉将脸埋入对方小肚皮上深吸一口，然后再惬意地撸起了猫。 　　“咕噜咕噜~~”被撸着的皮蛋瘦肉躺在两脚兽的膝盖上舒服地发出咕噜声。 　　周小芬一边撸着猫，一边从背包里拿出大袋高热量零食，准备从c市一路吃到老家桃李村。 　　胃口好、容易饥饿的少女，真得饿不起呀。 　　下午一点钟左右，周小芬回到老家桃李村的村口。 　　此刻村中田地一片忙碌的景象，一看就是到了丰收的时节。 　　周小芬一手抱着皮蛋瘦肉，一手推着行李箱，向着家方向而去。 　　行李的轮子在村子有些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咕噜的声响，蹲坐在肩上的城市猫皮蛋瘦肉对于田园世界的惊奇而时不时发出喵呜声音，活像周小芬的出场配音。 　　“皮蛋，不要大惊小怪的，那只不过是一只乌鸦…..”周小芬将肩上明显有些紧张的皮蛋瘦肉扒拉下来搂到怀里，然后发现前方道路中央站着一群人将整条路全部堵死了。 　　“汪汪汪….”突然周小芬的身后传来兴奋的狗叫。 　　听着狗叫声，周小芬的身体习惯性地颤抖一下，一双大长腿就忍不住想要大跨步向前跑。 　　周小芬知道这是前身听到狗叫的条件反射，立刻克制住想跑的强烈冲动，然后回头一看。 　　只见在她身后的路边土坡上站着三只油光水滑的农家看院大狗，一黄一花还有一只黑。 　　最中间的那只大黑狗，一双狗眼珠黑得渗人，正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舌头，虽然狗尾巴在身后摇得跟风扇一样，但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却让周小芬莫名心中一颤。 　　“汪~~~”大黑狗见到周小芬看到自己，瞬间更加兴奋，咆哮着冲下土坡冲向周小芬。 　　黑狗身边的另外两只狗，这会也激动地蹦跳着跟随它冲向周小芬。 　　被周小芬单手抱起的皮蛋瘦肉只见过城里狗仗人势的宠物狗，却还从没见过村中散养热情奔放的土狗们，当时就被吓得全身炸毛，发出凄厉的猫叫：“喵~~~” 　　猫的奶细高音再配上狗儿们激动叫声就如一场动物世界的交响乐，让周小芬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的理智在告诉她不用怕这些扑过来的狗儿们，但是身体的潜意识却在不停叫着：好可怕，狗很可怕。 　　是勇敢地迎接狗儿们的飞扑？还是迎着阳光向前跑？ 　　这不是一个问题。 　　下一秒，只见周小芬果断一把提起手里行李，迈开大步奔向她远方的家，当然嘴里也不忘记提醒前方人群，“前边的人，请让开一条路。” 　　《我们的小农家》是电视台视频网站录制的一档网络慢综艺节目，做为节目开播的第一季第一期，节目组导演们选择这处有山有水、风景清幽的小村庄，并在村中的湖岸边快速搭建起一处农家小院，做为这档节目主要拍摄地点。 　　今天，节目的录制内容就是长驻嘉宾们入住小院的各种反应和表现，而在每位嘉宾旁边站着两位扛摄像机的师傅。 　　这会副导演正安排着摄像师傅将桃李村忙碌的收割风景和朴实的村民众生相拍摄下来留到后期剪辑时使用。 　　就在嘉宾中的话唠柳星正在吐槽节目组一言不发把大家拉到这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偏僻小山村，“….导演，你让我赶这五只鸭到农家小院，对我而言简值就是赶鸭子上架，难度太大…” 　　这时大家就听到身后传来凄厉的人声和狗叫声，不由回头一看，就见一位提着行李的小姑娘在后方节目组后勤人员和围观群众中蛇行走位，嘴里还嚷嚷着：“前边的人，请让开一下。” 　　有人见小姑娘身后跟着几只大狗，便自动地让出一条狗道来。 　　“这位…..”节目组工作员人还未来得及提醒周小芬前边禁止通行，请绕道而行时，就见周小芬眼尖看到人群中一处缝隙，灵活地突破工作人员拦截，临走前还丢下了一句话，“请帮我拦一下后边的狗。” 　　娇小的女性工作人员看她身后兴奋狂奔的三只狗，当即让出一条道：…..不敢拦，太凶了。 　　另一位工作人员反应过来，大声叫道：“这些狗的主人是哪家的？” 　　这时，已被国际长跑健将和举重运动员附身的周小芬提着行李突破人群防线，绕过正在拍摄的众人，奔向右边空荡无人的上山小路。 　　在她身后大狗们摇着尾巴紧紧跟随，顺便夹带着几只更改路线的肥鸭子。 　　柳星：“……这是谁呀，跑得可真快…..”话还没有说完，众目睽睽之下前方周小芬突然左脚绊右脚，手里的行李甩飞，人也啪叽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因是上山路，身体还向后滑下了半米。 　　围观众人都替摔跤的周小芬感觉痛，忍不住龇牙裂嘴叫道：“这一跤可摔得够狠。” 　　周小芬摔在地上，然后像条咸鱼般扑腾了几下还未站起来，而她身后三条狗儿在离她三米远的距离放缓步子，小跳步地走向她。 　　这时反应快的好心的工作人员已冲上前，准备扶起摔倒在地的周小芬并驱赶走三条狗时，却见周小芬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然后一气呵成提起地上行李，继续向上冲，嘴里还叫着：“皮蛋，我来不及抱你了，你要跟上我。” 　　对于在 “战场”上摸爬滚打许多次的皮蛋瘦肉而言，就在周小芬摔倒在地那一刻，它早已提前预判情况，危机时刻纵身从周小芬怀中离开，然后轻盈落地，优雅地躲避被殃及池鱼的状况。只是皮蛋瘦肉没有预想到双脚兽会抛弃它一路绝尘而去，只留下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它呆望前方。 　　“喵喵~~~”跑得太快，我跟不上。 　　“喵~”….算了，我还是变身犬骑士追她吧。 　　三秒钟时间，众人就看着三条狗追随小姑娘而去，几米距离外一群鸭子们嘎嘎叫着紧跟其后。 　　当然谁也看不到某只狗头上站着一只小猫正威风凛凛地指点江山喵喵叫。 　　…… 　　所有事情发生太快，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最后是导演助理打破沉默，“大家不要放呆，继续拍摄。” 　　“(⊙o⊙)哦。”工作人员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一位摄影小哥忍笑小声道：“这姑娘跑得比狗快…” 　　“她没事吧？” 　　有了解情况的村民笑呵呵说道：“没事，这三只狗从不咬村里人，你看它们尾巴摇得多欢，一看就是想跟小芬玩的。” 　　“那是老周的女儿。”另一位村民说道：“听说小姑娘小时候被一只大狗吓到过，就特别害怕体型大的狗...” 　　柳星看着空荡荡的脚下，隐约听到几十米有鸭叫声，不由挑眉笑道：“导演，我们养的鸭子私奔了。” 　　“哈哈哈。”另一位嘉宾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由笑出声。 　　导演忍住笑提醒道：“柳主持还不快去把它们赶回来，这可是你们的家当。” 　　柳星：-。- 　　三分钟后，寻鸭而去的柳星空手而归。 　　“鸭子呢？”导演问道。 　　柳星慢吞吞地打开手机，将寻找鸭子后拍下的小视频放给导演看，然后说道：“...这十三只鸭子，哪五只鸭是我们节目组的？” 　　导演及留在原地的工作人员：“(⊙o⊙)…” 　　“这是鸭子串门吗？” 　　“这小姑娘算是抢镜了吧，可惜她跑得太快，没看清长相。” 　　有一位工作人员摸着下巴小声问旁边围观的村民，“这些鸭子里有叫皮蛋这个名字的吗？” 　　村民憨厚一笑，摇手道：“我们可没有给鸭子取名的爱好。” 第134章 　　周小芬提着行李箱气喘嘘嘘地冲回家反手关上院门。 　　周妈妈见女儿一副逃命模样，疑惑地从窗口向外看，就见到门外活蹦乱跳的三只狗和一群鸭，忍不住失笑道：“女儿，门外的狗和鸭是你给妈带回来的礼物吗？” 　　周小芬放下行李箱，苦着脸道：“妈，你就别打趣我了。” 　　周妈妈见到女儿面，心情自然极好，说道：“小黑娃很乖，从不咬人，也不伤人，它小时候你还偷偷和它玩。谁想等它小狗变成大狗，你们人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也怪我在你小时候没注意到让流浪大狗吓到你，给你造成心理阴影。” 　　周小芬没想到原身和这只大黑狗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而且黑狗明明长得那么凶，却有小黑娃这样萌的名字，简直是名不副实。 　　周妈妈拍了一下周小芬身上的灰尘，继续说道：“以前小黑娃最多也就追着你跑一段距离就离开了，像今天追着你跑到家门口的情况还第一次出现，看来是太久没有见你想你，你看还带上几只鸭士兵了。” 　　听出周妈妈打趣自己，周小芬只能无奈地送给妈妈一双卫生眼，然后提着行李回卧室。 　　周妈妈还在女儿身后兴致勃勃道：“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弄得一身灰，快回屋换件衣服，你门外的护花使者们就教给我了。” 　　“……”如果有人问家里有喜欢开女儿玩笑的妈妈是怎么样的体验，周小芬认为自己很有发言权，答案就一句话：气人。 　　周小芬回到卧室放下行李，就听着周妈妈正对门外的狗儿们说道：“小黑娃，大黄，哟还有小花菜，中午午休时间到了，你们还是回家午睡吧，等小芬有空，你们再来找她玩。” 　　“汪汪~~~” 　　“旁边的鸭子是小黑娃你们看守的吗？离开记得把它们也带走。” 　　“汪汪~~” 　　过了一会，外边安静下来，显然动物们都走了。 　　周小芬忍不住惊叹：难不成这村里的狗违规成精了？ 　　等到周小芬换下外套，才发现膝盖和手肘位置有轻微擦伤，将伤口消毒之后贴上创口贴，这才出了卧室。 　　这会周小芬隐约已猜到小黑娃和其他狗会一反常态跟着自己一直穷追不舍的原因。 　　一是因为以前的原身曾经和小黑娃的关系；二就是现在的她自带好感度加成光环。 　　从神石入手心中后，周小芬除了精神和饭量双提升外，还有另两个变化也慢慢展现出来了。 　　第一个变化就是她身上曾经因受伤而留下的疤痕在慢慢淡去，原本比较白的皮肤，越发变得如玉般温润洁白无瑕；第二变化就是自带让人产生好感度的光环。 　　以前周小芬在街上遇到自己潜在顾客之时，那怕她长得足够漂亮，却依然不可能凭着几句话让对方放下面对陌生人产生的警惕性和防备心，相信她所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更多的人是在周小芬开口说到刺青时，扭头就走。 　　但自从爆炸事件之后，周小芬再在街上遇到潜在顾客之时，当她能毫不吝啬地露出真诚的微笑，对方十之六七会被她的微笑感染，放下心中的戒备，耐心地听完周小芬的刺青推销。 　　而周小芬也受益于这种变化，使她在刺青店被迫关门后的一段时间内成功地将特殊刺青推销给偶遇的四位陌生人，并成功为他们完成刺青服务，而这种情况在之前几乎不曾发生过。 　　现在看来，这种能增加人对自己好感度的光环，好像对动物同样有效。比如今天老家这几只性格奔放的狗儿们。 　　面对着自己身上神奇的变化，周小芬就只能叹息一声：归根就底就是神石拥有神力，只是我能将这些神奇的变化全部兑换成进入灰黑世界的机会吗？ 　　低调做石，高调做事的神石：……我凭实力吃下的念力，怎么可能还回去。 　　客厅里周妈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见着女儿后她将手里的小木盒递给女儿，“这是你外曾祖母留下的东西。” 　　周小芬坐在妈妈身边打开小木箱。 　　木箱里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孩子们，我回老家了，你们不用找我。 　　周妈妈解释道：“这张纸条就是她老人家离家之时留下纸条…” 　　就在周小芬拿起笔记本准备翻看之时，周妈妈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当年我怀你时，你外曾祖母曾经给你算过命。 　　周小芬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向周妈妈，“妈妈，我记得你说过，你和爸爸结婚之时，外曾祖母已去世了。” 　　周妈妈脸微红，小声道：“我和你爸…当时…是奉子成婚。” 　　“…牛。”周小芬精神一振，比出大拇指。 　　周妈妈一副往事不堪回首模样说道：“当年我知道怀孕后就特别害怕，毕竟那时我还年青，心里怕得要死，就和你爸商量准备去...。” 　　后边的话周妈妈没说，只是给了周小芬一个含蓄的微笑。 　　周小芬露出知道真相后的震惊脸。 　　周妈妈伸手戳了戳女儿满是弹性的脸蛋，叹道：“还好我和你爸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奶奶看出我身体的状况，当时她就告诉我，你也许是我今生唯一的儿女缘分。” 　　“嗯？”周小芬继续震惊脸。 　　“她老人家还给告诉我，说我未出生的孩子一生有两次死劫，第一次死劫是在出生后，第二次死劫是在十九岁。最开始我对于奶奶所说话并非百分之百相信。结果…你出生之后没多久，就出现整天睡觉不醒的情况，吓得全家把你送到医院，但在医院里却没检查出昏睡的原因 。” 　　“那我是怎么好的？” 　　“我偷偷给你服下你外曾祖母在失踪前专门为你准备的渡劫药，你喝下之后就渐恢复正常了。” 　　周小芬恍然大悟，“怪不得从我19岁生日之后，你就经常提到让我回家的话…而且还一直让我早点谈恋爱，是因为外曾祖母关于我死劫的预言吗？“ 　　周妈妈眼角发红，一把搂住周小芬，声音带着哭腔道：“妈妈很害怕你外曾祖母的预言被实现。去年你高中毕业之后就吵闹着要到c市打工挣钱，当时我是不愿意你离家跑在外受苦，只是父母是倔不过儿女的，最后我只能同意你到c市，想着你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打工的苦，也许很快就会回家，结果你…” 　　周小芬听着周妈妈的絮絮叨叨，心中却有些酸楚，妈妈担心着自己的女儿，却不知道原身外曾祖母预言之事已提前发生，真正的周小芬在满19岁前已去世了。 　　周小芬小声问道：“那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周妈妈摇头，“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及过这些事情。”、 　　“外曾祖母为我制的渡劫药是什么样的？” 　　周妈妈放开周小芬，“我记得，就在奶奶说出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儿女之后，我就决定和你爸结婚生下你。然后过几天，一直卧床不起的奶奶让我推着轮椅带她去看院里的老桃树。那时正是冬天，老桃树的叶子已掉完，只剩下一树枯枝，奶奶让我扶着她站到老桃树下……” 　　周妈妈说到这里沉默片刻，想来是在回忆当初发生的一切。 　　“…奶奶身体很轻，所以我很轻易扶着她站到老桃树下，然后她老人家随手从老桃树的枝丫上掐下一根小桃枝，然后插到院里另一处地方….她说，惠儿呀，这棵小桃树就是我送给未见面的曾孙女的礼物了。” 　　“之后，奶奶就独自在卧室里倒腾半天，最后将一服药水交到我手上。她说这服药是留给曾孙女渡死劫时服用的……。” 　　“那服药还有剩下吗？” 　　周妈妈摇头，苦笑道：“你出生后那场病就全部用完…”周妈妈说到这里时，突然起身回她卧室里翻找出一张照片递到周小芬手里，“你的外曾祖母不喜欢拍照，所以她留下的照片很少，这张是我十八岁时和她的合照，那时她老人家也有七十岁了。” 　　周妈妈拿出的照片和前段时间从表姑婆那里看到的黑白泛黄老照片不一样，这是一张比较清晰的彩色照片，照片中青春可人的少女依偎在一位看起来不过40岁的中年女性身边。 　　照片中的中年女性容貌美丽动人，气质端庄又高雅，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年龄70岁的老人。 　　“她就是外曾祖母？”周小芬先是惊讶合影照片里的两人不像是祖孙反而像是母女照，然后是惊讶周小芬无论气质和外貌都很像照片中的外曾祖母。 　　周妈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哀怨道：“可惜，我没有继承她老人家的容貌，倒是你有七分肖她老人家，还继承她老人家的神奇能力……” 　　说到这里，周妈妈轻拂周小芬黑又亮的秀发，目光带着几分怀念和黯然，“就在你外曾祖母制做完渡劫药之后，她一头黑发一夜之间变成白发，人也苍老几十岁，整个人的精神气完全垮掉了。当时，全家被吓得要送她去医院。结果，她拒绝去医院，只告诉我们，她的外貌加速苍老只是因为她的时间要到了。那时我就猜想，她老人家制作渡劫药必然是牺牲掉维持她精气神的某种珍贵东西，从而导致她突然变苍老。” 　　周妈妈说到这里时声音有些哽嗯，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周小芬轻拍着周妈妈的肩，小声安慰着对方。 　　过了几分钟，周妈妈擦干眼泪，继续说道：“然后，又过了两天，她老人家突然离家失踪了。在当时缺少监控系统的条件之下，我们根本不知道离家的她去哪里了。只能在村里和村外四处询问，后来有人说看到一位独臂老人坐上前往c市的长途汽车...之后我们就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而就在你外曾祖母离家失踪没多久，她种下的那棵老桃树一夜之间枯木逢春，长出绿叶桃花，但它们盛开之后又极速凋零……。” 　　听着陈年久事，周小芬陷入沉思之中。 　　周妈妈又道：“看着老桃树一天之内花开花落，你爷爷说你外曾祖母...应该是…去世了。之后大家又找了她几年，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最后大家商量一番就给她老人家立了衣冠墓。如今眨眼二十年过去了，你外曾祖母对你的预言时间……” 　　周小芬打破周妈妈的话，将脸轻靠在周妈妈的肩上，小声道：“妈妈，我会没事的…你会亲眼看着我长大变老的。” 　　“傻丫头。”妈妈用手抹干眼角的泪珠，轻轻拍了一下周小芬的头，然后指了指笔记本，说道：“我曾经翻看过奶奶留下的这个笔记本，结果笔记本里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我猜想笔记本是你外曾祖母用天书写的吧…对了，你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妈已给你准备了一些菜，你有想吃的吗？” 　　从坐上汽车就不停吃零食的周小芬，这会摸了摸肚子，隐约感觉到饿意，忙说道：“老妈，我想吃土豆炖排骨，辣子鸡丁，牛肉番茄…..” 　　周妈妈听着女儿报出一大串菜名，笑着回道：“肉菜就只有玉米炖排骨，一会我打电话让你爸去买牛肉和鸡肉。” 　　“谢谢老妈，提醒一下，我现在的饭量很点吓人。” 　　“行，不怕你多吃，就怕你不吃。”周妈妈拍了拍脸，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起身去了厨房。 　　这时周小芬翻开笔记本一看，她完全可以肯定原身的外曾祖母就是来自于灰黑世界的人了。 　　因为，笔记本上周妈妈无法辨认的那些古怪符号就是灰黑世界的文字。 第135章 　　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其实就是外曾祖母的心情日记，时间跨度长达几十年。 　　日记一开始就是言嘉宝在她十八岁时生日之时，爷爷送给她一只可以以假乱真的假眼珠，安装在左眼之上，使她从外貌来看没有缺陷。 　　从日记可以看出少女时代的言嘉宝对于不律神使有着无限的感谢和崇拜，所以她努力模仿着不律神使一言一行，只希望自己能配得上神使赐于她的眼睛和手。 　　而有着神使右眼的她，可以看到凡人无法看到的真实世界，同时有着神使左手的她也可以做到凡人无法做到之事，比如插枝成树。 　　这一天，为了庆祝不律庙建成十周年，言嘉宝离开小渔村到百里之外的老山林去摘取深山神树在春天开出的第一片绿芽的树丫，准备供奉给不律神使。谁想当她历经艰难找到神树，爬上树折下一根神树枝后，却不慎从树上失足摔落到地上，当时就昏了过去。 　　等言嘉宝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怀抱神树枝，躺在一堆血淋淋的尸体中。没过多久她就被一位说着异国语言的年轻少年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然后带回少年居住的村子。 　　这时，言嘉宝才发现她莫名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个世界只有人类一种生灵，没有其他种类的生灵。 　　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神奇的能力，却有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而这个时代这片大陆正陷入可怕的战争中。 　　之后的一段时间，言嘉宝一边克服身处陌生世界产生的害怕和恐惧，一边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同时也不放弃寻找回家之路，她想念自己的爷爷和一阳哥哥，她每天夜里都向着不律神使祈祷着可以回小渔村。 　　在日记中言嘉宝羞涩地记录着她对一阳的少女情怀，她懵懂着自己回到小渔村的同时，一阳哥哥也完成他的心愿回到小渔村，两人再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幻想着她、爷爷、一阳哥哥，长长久久地供奉在不律庙外等待着神使的回归直到他们死去的生活。 　　然而，言嘉宝从家乡带到这个世界的神树枝都已长成桃树开花结果许多次后，她却依然没有找到回小渔村的路。 　　后来，战争结束了。 　　再后来她嫁给当初救她的那位少年，生下一个儿子。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言嘉宝没有再写日记了。 　　直到小孙女出生时，她才重新在日记中记录下她的喜悦。 　　然后，就是记录丈夫去世时的悲伤，回忆着初见丈夫时的场景，她突然发现已记不起一阳哥哥的模样了。 　　就在言嘉宝年过古稀因病卧床不起，以为今生再也不可能回小渔村落叶归根之时，她某一天偶然看到孙女的腹中正在孕育的小生命同时，眼前也快速闪过无数个由不同选择所产生的不同未来。 　　而就在其中的一个未来画面里，她看到一位长得很像她的女孩推开一道铁门，铁门后是一片桃花盛开的树林。 　　然后那位女孩折下一棵桃树枝，走入桃树林，最后用树枝划开一道时空裂缝。 　　言嘉宝清楚地看到那条时空裂缝的对面就是她深深思念着的不律庙。 　　当所有幻像消失之后，躺在床上的言嘉宝露出笑容，她开口阻止孙女打掉腹中的小生命，并告诉孙女她所怀孩子的一些命运片断。 　　那天晚上，言嘉宝用神之手的血、肉、骨密制成两副神药，她当时就喝下了一副神药，而另一副神药交给了孙女。 　　喝下药的她躺在床上，等待着药效发挥的那一刻。 　　那时，她将带着神树枝，像未来的那位女孩子一样划出一条回到小渔村的路。 　　日记的最后一段文字内容就是“希望我能成功。”。 　　而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言嘉宝画出她看到的那个长满桃树的未来之地。 　　高高的铁门和长长的墙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高楼，还有铁门前穿着运动套装的少女背影。 　　那一刻，周小芬拿着笔记本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因为她对于这张画里描述部分风景太过眼熟了，那就是刺青店后边的那处停工的工地。 　　这就是命运吗？ 　　这一刻，周小芬的心情复杂到无法言语。 　　周妈妈将做好的菜饭放在桌上，见女儿专注地看笔记本，于是凑上前带着遗憾口气说道：“当初我们拿着这幅画到处寻找和画相似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周小芬放下笔记本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曾随手照过工地大门处的照片展示给妈妈看 ，“你们找不到这个地方，是因为它属于现在，只是目前工地里没桃树。” 　　周妈妈一脸困惑地看向手机里的照片，当她发现照片很眼熟后，慌忙拿起笔记本，将两张图进行对比，然后她惊得说不出话，“老天爷…这…这…还真像，特别是远处的高楼…” 　　“这个地方就在我的刺青店后边。” 　　周小芬没有再和周妈妈多聊，她开始在心中分析日记内容中揭示出现的某些现实和未来。 　　虽然，这本日记内没有写明外曾祖母言嘉宝是否回到灰黑世界，但是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外曾祖母当年所去的地方有可能就是工地所在的位置，而那个地方在过去还是繁华的批发中心。 　　像那样的地方如果有不明身份的人特别是独臂老人一直逗留在那里或是去世的话，在当时一定会成为地方新闻，然后在报纸或电视中播放老人的信息。 　　可现实是外曾祖母生未见人，死未见尸，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老人家如愿回到灰黑世界了。 　　这边周妈妈神色恍惚地放下笔记本，看向周小芬问道：“你是不是看懂她老人家写的内容了？” 　　“看懂了。”周小芬看向窗户外的老桃树，但下一秒她就被静静挂在窗帘上一脸哀怨的皮蛋瘦肉给吓了一跳。 　　“嗯？”周小芬抿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把小猫给遗忘了。 　　皮蛋瘦肉挂在窗户上，用着小猫死亡射线持续扫向周小芬。 　　周小芬起身走到窗户口，用着抱歉的表情向皮蛋瘦肉表示歉意。 　　皮蛋瘦肉生气地扭过头：“喵喵~~”渣女！ 　　周小芬借着周妈妈没有注意到她，垫起脚快速地将挂在窗帘上只露出一颗猫脑袋的皮蛋瘦肉给抓回怀里，然后用力地撸了几把。 　　如果撸一次无法让猫消气的话，那就再多撸几次吧。 　　“喵。”铮铮铁骨的皮蛋瘦肉在周小芬高级撸猫技术之下化成一团猫饼。 　　周妈妈发现女儿站在窗口不说话，便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外曾祖母送我的那颗桃树。” 　　大院子里除那棵七十几年寿命的老桃树外，另一棵桃树应该就是老人在二十年前送给原身的礼物。 　　这时，周小芬想到另一个可能：如果言嘉宝老人家能预知未来的话，也许那棵桃树不只是送给原身，也有可能是送给现在的自己的。 　　这个念头一起，就让周小芬打了一个冷颤，问道：“妈妈，你从小就住在这里吗？” 　　周妈妈站在女儿身后，目光温柔地看向窗外的两棵桃树，微笑道：“这里可是我们李家的祖宅，当年你爷爷同意我和你父亲结婚的条件就是我们住在这里。” 　　周妈妈姓李，名之惠。 　　“我爸那边会同意男方住到女方家吗？”周小芬好奇一问。 　　“当年，你爸爸一家并非桃李村土生本长的本地人，而是迁到村里来的外乡人，家庭情况不是太好，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也就是你大伯，两兄弟住在一个屋里，你大伯当时已二十七岁好不容易给他相了一门亲，结果却没有新房，正好你爸爸搬到我家，就把房子腾出来给你大伯结婚……” 　　说话间周小芬和妈妈走出屋走到老桃树下。 　　周小芬轻轻摸着老桃树的枝干，想着外曾祖母言嘉宝在日记里的描述的内容，显然这棵桃树就是对方从灰黑世界带到现实世界的那根神树枝插在地里长成的。 　　周小芬十分佩服言嘉宝将树枝带离那个世界后还成功地让它变成一棵树的神奇强大能力，毕竟周小芬她通过实验已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将活着的生命在两个世界之间进行转移。 　　周小芬又将目光转移到那颗小桃树上，脑海中闪过笔记本最后一页的画面，心里产生一个疯狂的念头。 　　自己可以试着种下一片桃树林，让言嘉宝的预言变成现实。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周小芬心中快速生根，她跃跃欲试着去实践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首先，那些桃树一定不是像普通的桃树栽种方式，只有可能是采取和言嘉宝相同的栽种方式。 　　但想要插枝成树，就要确认自己是否可以像言嘉宝那样插下枝后一年成树，两年结果，或是就算无法达到一年成树，也要保证插下的桃枝能成活，然后慢慢长成桃树。 　　当然，还需要确认的就是自己能卖下那块工地或是租下那块工地种桃树。 　　周小芬回忆起当初面对赵国富时询问到的地价款数值，然后问周妈妈：“妈，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挣到4亿？” 　　周妈妈瞪大眼睛，摸了一下周小芬的额头，“你没发烧呀，怎么说胡话了？” 　　周小芬认真地说道：“我不是说胡话，我是认真地问如何挣四亿？” 　　“你要4个亿干什么？”周妈妈很好奇。 　　周小芬坦然道：“我想在那个工地里种我家的桃树，而那块地的价格就是4个亿。” 　　周妈妈无言以对，只能送给女儿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最快挣大钱的方法基本都写在刑法中，所以，你还是做梦吧。” 　　周小芬却不气馁，握拳道：“有梦想就去奋斗说不定就成功了。” 　　“鸡汤可以多喝点，但犯法的事情不许做。” 　　“知道了。妈妈，外曾祖母送我的桃树是什么样的桃枝长成的？” 　　周妈妈回忆了一下，然后指着树上的某根树枝，很肯定地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么粗的树枝。” 　　周小芬直接从老桃树上折下那根桃树枝，然后又从小桃树上找出相似粗细的桃树枝折下。 　　“你这是干什么？” 　　“我看我能否像外曾祖母一样插枝成树。” 　　周妈妈有些疑惑问道：“你外曾祖母的天书里是不是提到了什么？” 　　“嗯。”周小芬轻声一嗯，小声道：“妈妈，我只能说外曾祖母回到她想念的小渔村了。” 　　周妈妈脸上先是惊讶，然后眼眶微红露出一丝微笑，“好吧，你要想在价值4亿的地上种树，妈妈就精神支持你。” 　　“谢谢妈妈的支持。”周小芬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左手和右手分别抓起一只桃枝用力插入土里。 　　那一刻，周小芬感觉到身体中有一股力量随着双手涌入到树枝中，只是肉眼看不出插到地里的树枝有任何变化。 第136章 　　见女儿迫不急待地学长辈种树，周妈妈很有经验地在旁边指导，最后还煞有介事点评：“等过几天，只要桃树枝没有枯死，就证明你能像你外曾祖母那样种桃树了...不过…想要整片地都是桃树的话，这可是一个大工程，我家这个小院子多半是种不下足够的树苗…你还是把树枝插到我们承包的果树里，那里地够大，果树也多，很容易掩人耳目。” 　　“咕咕~~”这是周小芬肚子传出的声音。 　　“哎呀，看你饿得肚子都咕噜叫了，先去吃饭，其他事情我们慢慢来。” 　　十分钟后，周妈妈现场目睹女儿的快速光盘行动，当即就受到惊吓，即便周小芬发誓自己身体没毛病并拿出之前的体检报告，周妈妈还是打电话让周爸爸回家带着女儿去检查身体。 　　毕竟，长辈的预言如一把悬空利剑，让人随时提心吊胆。 　　当然，第二份体验报告结果依然是周小芬非常健康，这才让周爸周妈松了一口气。 　　周妈妈只能自我安慰道：“女儿做为凡人之躯想要继承祖辈仙姑的能力，可能需要付出成为饭桶的代价，还好你生活在物质富裕的现代，不然的话只有饿死的命。” 　　之后几天时间，周小芬在家帮着父母采摘树上成熟的水果，至于跟着她一起回老家的皮蛋瘦肉已像脱疆的野猫天天夜不归宿。 　　一周后，插到土里的那两根桃树枝还未枯死，周小芬插枝成树的实验成功了。 　　既然能够插枝成树，周小芬就要开始考虑如何一步一步地让树成林了。 　　她明白想要桃树林，光凭家里的这两棵桃树的树枝是完全不够的，只能期待明年或后年自己在今年种下的桃树长出的桃枝。 　　周小芬心中盘算了一下，至少种下的桃树上千棵才算达到桃林的规模，而今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有百棵桃枝成树。 　　也就是说，如果她的实力和外曾祖母的实力相差无几的话，今年的桃枝明年成树，再用这些桃树枝种下最多的桃树，后年就能有桃林。 　　但如果实力不济的话，也许种出一片桃林就会变成五年计划或是n年计划。 　　周小芬默默地祈祷灰黑世界的他们能够等到她的归来。 　　那天之后，周小芬就准备将能够插种的桃树枝全部插到家里承包的果园地里。因每天栽种十根桃树枝就后就会全身疲惫无力，并产生强烈的饥饿感，需要用一天的时间才能恢复精力，所以差不多用了十几天时间才完成栽种百根桃枝的任务。 　　就在周小芬回家快一个月时间，她接到王兰打过来的电话。 　　从王兰口中知道，麻将室老板正在找周小芬，因为事故现场损失目前已差不多确定下来。房屋受损严重，根本不可能恢复正常营业，所以她想叫上几位租户一起去找租赁方绿草公司，协商后续事项。 　　周小芬自然同意。 　　周小芬在和周妈妈反复协商并保证不参加任何危险的事情之后，在家吃过午饭，抱起不肯回c市的皮蛋瘦肉，推着行李箱离开了家，走向几百米外的村中水泥主干道，那里有网上预约的出租汽车，送她去最近的长途车站。 　　谁料周小芬才一出门就遇到巡视自己地盘的小黑娃，当时小黑娃的狗眼一亮，吐着狗舌头，尾巴摇出了残影。 　　“喵~~”皮蛋瘦肉直接弓起背，炸成毛球。 　　周小芬很冷静，将行李箱立在身边，镇定道：“小黑娃，我们最好保持距离，别扑我，你别…..”话没说完就见小黑娃健步冲到周小芬身边，围着她脚转圈圈。 　　周小芬从内心来说对于犬类动物完全没有害怕心理，但由于原身对于中型以上的犬类存在心理阴影，使得身体一见到大狗就会条件反射地做好逃路或防备的姿势，但今天周小芬不想跑，想要克服心理阴影，所以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躲避行为。 　　“喵喵~~”皮蛋瘦肉一跃跳上周小芬的肩，面对比它至少大上20圈的黑狗，就算对方看不见也碰不到它，做为一只小猫咪的它必须…从心。 　　周小芬嘴角微抽着看着明显是在躲狗的猫，又看了一下地上的黑狗，放软声音商量道：“小黑娃，你干嘛老围着我转，我又不会给你吃的…” 　　“汪汪~~” 　　“你要是把你那几只女朋友给叫来的话，那我就只能跑了。”周小芬身体微僵，有些笨拙地推着行李箱继续向前行 　　“汪汪~~” 　　“让我和你一起玩，说实在你那些捉老鼠赶鸭子的娱乐项目真不太合适我。” 　　“汪。”小黑娃一会跑到前方闻一下田里的草，一回又跑回周小芬身边绕着她转圈。 　　“喵~”皮蛋瘦肉很疑惑：两脚兽真懂犬类外语吗？ 　　就这样你叫你的，我说我的，几分钟之后周小芬就看到前方网约出租车，也收到司机打给她的电话。 　　“师傅，我马上就到了，请等两分钟。” 　　临上车前，周小芬从包里拿出周妈妈给她准备一只鸡腿放到小黑娃面前。 　　小黑娃对于周小芬突然喂食有点不习惯，站在那里摇着尾巴没有动，直到周小芬将鸡腿放到它嘴边，鼻子闻到味的小黑娃终于将的鸡腿咬在嘴里。 　　“小黑娃，我走了，再见。” 　　当小黑娃消灭掉鸡腿后再抬头就见周小芬坐上出租车，车子很快启动向前行驶了。 　　“汪汪~~”小黑娃跟着出租车后跑了一段路，最后停在村口。 　　出租司机笑呵呵地问道：“美女，那是你的狗吧，养得真好。” 　　周小芬回头看向身后渐消失的黑狗，摸了摸身边的猫，没有说什么。 　　周小芬回到c市，将行李和皮蛋瘦肉放回出租屋之后，就直接去小区外的餐馆点了几样菜，快速解决掉下午加餐。 　　在和其他商铺老板手机联系之后，周小芬就去了绿草公司。 　　绿草公司会议室内麻将室女老板和餐馆小夫妻三人已端坐其中，见到周小芬纷纷打了一声招呼。 　　几分钟后，绿草公司管理层进入会议室。 　　双方心平气和地各自讲述完自己的立场之后，开始协商关退租金和退保证金等相关事情。 　　一个小时之后，大家顺利签订相关的协议事项。 　　从绿草公司离开之后，麻将店老板和餐厅小夫妻都欲言又止地看向周小芬。 　　三人曾经在电话中询问过爆炸事件发生前周小芬的异常举动，得到的答案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是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三人因店铺在一起，和周小芬的接触更多，这时再回忆刺青店的顾客对周小芬的称呼，突然发现这些客人很少叫她周老板，更多是态度恭敬地叫周大师或小芬大师。 　　难道，周小芬真有特殊能力？ 　　想到这里，三位老板几乎异口同声道：“周大师，你现在还做刺青服务吗？” 　　周小芬点头，心里想着：失业大半个月，看来又要开张挣钱了。 　　“有没有适合我的刺青？” 　　周小芬微笑点头：“只是需要看一下你们的化妆品。” 　　自从无法进入灰黑世界开始，周小芬手里的刺青材料自然是越用越少，现在只剩下未加工成刺青材料的供奉品，所以她又回到最开始使用化妆品所含的灵线做刺青材料的时期，至于从灰黑世界带来的刺青材料自然是保存下来，留做以后应急材料使用。 　　完成三位顾客的福玉刺青之后，周小芬就去超市买大堆的食物返回出租屋。 　　今天她的晚餐就是一大锅牛肉炖土豆外加三根玉米，等周小芬吃完晚餐，就见王兰下班回家。 　　玉兰早知道周小芬今天下午回来，看到她也并不惊讶，只是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周小芬一番。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周小芬看了一下时间，这时才晚上八点钟。 　　王兰将包丢到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道：“现在天气渐冷，晚上上班时间有调整，如果没有顾客的话，可以提前关门下班。” 　　“锅里还有一点牛肉土豆，你吃吗？” 　　“我吃过晚饭了。”王兰一脸困惑地问道：“周同学，你回家是不是吃了什么美颜的补品，一个月不见，感觉现在的你有点焕然一新，刚才回家看到你我还以为你难得化妆了。” 　　经王兰这么一提醒，周小芬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现在的她皮肤白中透粉，整个人完全没有过去那种弱不禁风的病态面相。再脱下鞋子看下自己的脚趾，之前脚趾处伤口虽愈合但却留下伤疤，但现在那处伤痕变淡到几乎看不见。 　　王兰也注意到周小芬脚上的变化，先是惊讶然后羡慕道：“天啊，你现在的皮肤也太好了吧，看看你的脚，让不是足控的我也有些心动了...我突然有些词穷，为了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我决定上网搜几句赞美你脚的句子。” 　　“王兰，你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回老家，我都会认为你消失这段时间是去做顶级的美肤手术。”王兰很快从网上找到形容脚的句子，大声念了出来：“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珠圆玉润，美妙天成…..” 　　周小芬对于王兰狂吹的夸张行为，只能无言以对。 　　王兰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小芬，亲切地问道：“亲爱的周同学，你是如何做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变化这么大的…不要说是因为没晒太阳…” 　　周小芬不加思考给出答案：“如果，一个人每天的饭量达到三人份的话，营养充足的她自然会变得油光锃亮。” 　　王兰送出一双白眼和歪嘴战神的表情，然后直接用手去量周小芬的腰围，在感受到周小芬结实却纤细的腰部后，倒吸一口冷气，哀怨地说道：“你的腰还是那么细。还有，一天的饭量等于三个人，但身材却保持不变，除非是你的吸收系统有问题，或是消化系统有问题…不然，就是你吃下的食物都进入异次元……” 　　说到这里，王兰一声叹息，“我忘记你和我们不一样……” 　　周小芬却伸出左手，向王兰展示对方根本看不见的神石，诚实地回答道：“我的确大多数人不一样，因为我的身体内有一个能量转化系统，我吃下去的食物都变成能量提供给我的身体了。” 　　“呵呵呵。”王兰不想再理天选之子周小芬，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准备寻找可以看的节目。 　　过了几分钟，王兰像想到什么，扭头看向周小芬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周同学，你听说商业街传说了吗？” 第137章 　　“什么传说？”周小芬看向王兰。 　　王兰压低声音，“传说以商铺为中心，方圆几里之内都被晦气污染，属于不祥之地。” 　　周小芬愣了一下，好奇问道：“谁说的？有证据吗？” 　　王兰拿出手机点开地图，指着刺青店所在的位置，慢条斯理道：“谁说的并不重要，你看吧，光这几个月内，先是出现红砖房杀人案，然后是超市员工被杀案，紧接着汽车车爆炸案。对了，之前你还提过河对面别墅闹鬼案…哎呀，你看地图上这些案件发生的地点，全部是在以商铺这条街为中心画出五公里直径的圆中……” 　　周小芬听着王兰所说，一回味还真感觉像这么一回事。 　　“哎呀……我还是不说了，越说越感觉恐怖。”王兰打了一个冷颤，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开始询问周小芬其他事情，“你办理商铺退租之事情况如何了？” 　　“顺利退租拿回保证金了。”周小芬想起到她宏伟的桃林计划，说道：“我想租下商铺后边的工地。”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财力是不可能买下那块地的，所以只能期待可以租下那块地。 　　王兰一听露出惊恐表情，提高嗓门问道：“我没听错吧，现在大家走路都会特意避开那条街，其中也包括商铺后边的工地。结果，你说还想要租下那个工地，这岂不是找死吗？还有，你租那块地想干什么？” 　　“种桃树。” 　　“种桃树？”王兰一副见鬼的模样，惊呼道“你想租下那块有可能粘上邪气但实打实价值黄金的地方种桃树。” 　　王兰在黄金两字加了重音，话里阴阳怪气的味道十足。 　　周小芬含笑道：“王兰，你别这么大呼小叫。事情还没个谱，目前只是计划。” 　　“尽快打消这个计划吧。”王兰忧心忡忡地看着周小芬道：“我可不想你出事。” 　　“嗯。”周小芬小声回应。 　　王兰见周小芬无动于衷的模样，还想劝几句，但突然她想到什么，微笑道：“我现在担心什么，等你挣到能租下那块地的钱时再担心也不迟…” 　　周小芬听到钱字不得不无力瘫到沙发上，嘴里嘟喃着“真话扎心。” 　　这后客厅就一片安静，只有王兰看着电话里的综艺节目时不时发出憨憨地笑声。 　　突然，王兰一声惊呼， “小芬，那个狂奔的人影是不是你？” 　　只见电频画面里有一位被加特效形成残影的女性背影，在对方身后跟着三只狗。 　　周小芬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好像是我……没想到我居然出现在节目里。” 　　王兰双手拍膝盖，一脸遗憾，“可惜，只是你的背影出景，没有正面镜头，难道节目组没有找你要授权吗？像你这样的素人美女出现在节目中也算是小亮点吧。” 　　周小芬想了一下，回应道：“好像我妈问过我想不想在电视里露一下面，我拒绝了。” 　　王兰又一次柠檬酸，开玩笑道：“美女就是不一样，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如果能在节目里露一下脸的话，那简直是爽暴了……哈哈哈，剧组的鸭子居然跟着你跑了……柳星的综艺感还不错呀，他前段时间还和不律哥哥一起拍了那部仙侠网剧节目…还是可以看的……” 　　今天的王兰依然是一个人就可以撑起所有话题的酷girl。 　　周小芬出现在节目里的镜头也就几秒钟，但王兰还是非常有兴趣的拿起手机点开网络上这档节目的视频，津津有味地看着弹幕上飘过网友的发言。 　　“剧组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正面，我想看一下这位提着大行李箱一路狂奔，速度居然不比狗慢的女性是如何的模样，看她的背影，感觉身材很好。” 　　“我推理出对方是一位肤白貌美的女装大佬，因为只有他们有少女迷人的背影和男人强大的力量，【狗头】” 　　“脑海中有画面了，感觉有点想吐。” 　　“村庄惊现咆哮狗群狂追女装大佬，这是社会事件还是伦理故事？” 　　王兰看着节目里出现的弹幕笑得跟个傻子，而周小芬从手机里翻出石淼女士的电话号码，准备联系一下对方。 　　手机很快被接通，石淼声音很轻快。“小芬，你回c市了吗？” 　　“回来了。” 　　“那就好，上个月，我有一位姐妹在你那里完成福玉刺青。后来她告诉我说从刺青之后，她的运气特别好，解决掉了一件三年都没能做成的事情，所以她想当面向你送上厚礼表示感谢，顺便我也想和你见面，让你帮我看一下最近的运势。” 　　“咳咳，淼姐，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 　　周小芬开门见山道：“就是商业街附近的那块工地，如果我想租的话，一年需要多少租金？” 　　石淼诧异道：“谁想租我们那块地？” 　　“我。” 　　石淼问道：“小芬，你租那地干什么？” 　　“种桃树。” 　　“……”手机对面安静了几秒钟后爆发大笑，“哈哈哈，小芬你可真幽默呀，上亿的地用来种桃树，真有创意呀。” 　　“我没开玩笑，我的确想租那块地种树。”周小芬的口气非常认真。 　　石淼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周小芬是真想种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小芬，在寸土寸金的地方种树，真得…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这样吧，我给你算一笔账，那块地大约是2万平方米，因为是商用光一年的土地使用税也要50万元以上，租金就更不要说了，你种果树只会亏本。” 　　周小芬一根筋问道：“如果租下那块地三年…不，五年，需要多久钱？” 　　石淼回答道：“我不太管房地产公司的事，这样吧，我帮你问一下。” 　　“谢谢，淼姐。” 　　电话挂断。 　　王兰在旁边清楚听到周小芬通话内容，知道周小芬真准备将计划落实到现实中，不由认真思考一秒钟，小声问道：“你想要在那块地里种桃树是不是有非常重要的原因？...我记得你家院有一棵百岁老桃树，和这次你想种桃树有关系吗？ 　　周小芬不便将外曾祖母的事情告诉给她，只能回答道：“我种桃树有我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涉及到长辈，所以暂时不便告诉给你。” 　　“好吧，反正对我而言，你身上无解的秘密太多了，现在再多一个秘密也无妨。”王兰也不追问了。 　　过了十分钟后，周小芬的手机响起，是石淼的电话。 　　石淼在电话中说道：“小芬，我问了一下，公司最近计划将停工三年的工地重新启动，还准备和其他公司合作，一起开发项目，所以那块地长期出租的可能性很小。” 　　周小芬有些失望，喃喃道：“这样的话，就算我挣到4亿，也买不到地了。” 　　石淼笑道：“如果你现在有4亿的话，我做主把土地卖给你。我家那口子说如果一切顺利有可能明年那块地就要结束闲置状态。” 　　周小芬和石淼很快结束商业交流。 　　旁边王兰自言自语道：“周同学，你的事业已发展到先订一个能达到的小目标阶段了吗？” 　　“嗯？什么小目标？”无知的周小芬并不知道这个梗。 　　王兰用手指比了一，“先挣一个亿的小目标……不对，你是要挣4个亿，哈哈哈。” 　　周小芬摊手道：“你想多了。” 　　王兰模仿周小芬摊手动作，“谁让你说出口的金额4个亿，我可是被你吓到了。” 　　周小芬双手捧脸，“哎呀，4亿，我要怎么做才能用最快的时间挣到……你可千万不要说让我去看刑法，我妈已提醒过我。” 　　王兰嘴角抽动，决定用自己丰富的社会经验帮助周小芬了解财富秘密的真相。 　　“通常来说，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夜暴富唯一的途经就是买彩票中大奖。但大奖也就500万，扣除税的话就是纯入400万。你想中4亿的话，需要购买中奖彩票100张，当然前提是奖池里的金额足够5个亿，然后你一个晚上就实现目标的。” 　　周小芬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这种气运就不要肖想了。 　　王兰捂嘴一笑，又继续道：“说实话真要是有人中奖4个亿的话，这人不是只被幸运女神亲吻了一下，他干脆就是幸运女神了。” 　　周小芬无奈道：“你能不能说点实际有用的方法。” 　　王兰问道：“你现在的资金有多少？” 　　周小芬打开手机支付页面，很熟练地报了一个数据：“102384元。” 　　王兰惊叹道：“亲爱的周同学，千里之路始于足下，目前你已走出一里路了…” 　　周小芬面无表情地看向王兰。 　　王兰忍住笑，咳嗽一声道：“你可以用十万元投资一家小公司，然后这家小公司居然非常幸运上市了，于是你的投资达到千倍增值，你实现了财富目标……当然这是某点的男主命运。” 　　周小芬：…… 　　王兰又提出另一个方案道：“你洞查先机，凭着刺青的实力救了一位亿万富翁，对方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慷慨赠送给你4亿现金…” 　　周小芬：…..我就看着你，看你还要编出什么故事。 　　周小芬奶凶的眼神让王兰举手投降，她收起脸上的笑容， “好吧，我不开玩笑了，说实话像我这样工作大半年，存款余额都没有10000元的无产阶级，能接触到的人也是和我差不多的，所以根本无法向你提供任何有用的建议。” 　　想到4亿这个数据，王兰难得露出惆怅之色，“想要挣到这个数字，至少你的学识实力人脉已达到社会另一阶层了。而像我这样没有人脉没有资金的普通平民，就算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走出我所属的阶层，甚至连撞碰我头顶本阶层的天花板的可能性都没有…” 　　周小芬也知道自己的目标完全是异想天开，但她却不想放弃希望，不由自主说了一句毒鸡汤，“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王兰轻拍周小芬的头，露出一丝笑容道：“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这句话对你有用，因为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眼珠一转，王兰从手机上搜出某明星欠税几亿的新闻，说道：“现如今对于一般民众来说，我们看到的凭脸加能力就能挣到足够财富的行业就是娱乐文化业，比如主播、网红、明星，这些职业挣到4亿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周小芬有些动心，直接问道：“那进入这个圈子后多久能挣到四个亿？” 　　王兰有些迟疑，想了一下回答道：“至少要几年吧。” 　　“有点慢呀。” 　　王兰送给周小芬一个白眼，嗔道：“几年还算慢吗？也许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他们一部剧的薪酬。不过，想要进入娱乐文化圈挣几亿，那也只是头部的主播、网红和明星才有可能实现的目标。” 　　周小芬讪讪道：“成为头部需要什么条件？” 　　“当然第一就是看脸。”王兰斩钉截铁。 　　“看脸就行吗？”周小芬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脸。 　　“这只是敲门砖。”王兰一副老学究模样，一一道来道：“然后就是运气和实力了，运气的话，你应该是有的，至于实力emmm…” 　　“你很不屑。”周小芬注意到王兰纠结的表情。 　　王兰挺起小胸脯，自豪道：“我和你比的话，也许其他方面差点，但在某些实力方面我是不弱你的。要想在娱乐圈混出头，至少口才、唱跳或表演有一个方面要有实力。口才方面，嗯嗯怪的你不太行。唱跳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但是小芬在上高中的时候，参加表演节目的定位就是大合唱对口形，舞蹈节目站队形，完美花瓶任务…至于表演，经常面无表情的你也不太行。” 　　被王兰一番嫌弃，周小芬也不生气，勇敢承认道：“的确我除了刺青之外，没有其他一技之长。” 　　王兰叹道：“一个刺青就算你挣上几万元，那也要上万次刺青才能实现4亿。可以说你的目标几乎属于不可完成的任务，所以…我们还是洗了洗去睡吧…” 　　“好吧，睡觉去，不过睡前，我先吃点夜宵。” 　　“亲爱的周同学，其实你也有其他的一技之长。” 　　“嗯？” 　　“能吃。”王兰吐糟道：“可惜当大胃王挣不到四个亿。” 　　一击命中的周小芬：“……” 第138章 　　当天周小芬躺在床上，接到赵不律的电话。 　　对方刚结束一档综艺节目的拍摄工作，正赶往另一个行程。 　　从上个月开始，赵不律的个人行程几乎排满，甚至有一段时间他的行程多到睡眠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还好几天之后他就要进入剧组开拍电视剧，而赵经纪已承诺进组之后会减少不必要的商业活动，让他专心拍戏。 　　这会足二十小时没有休息的赵不律声音有些沙哑，“你现在在干什么？” 　　周小芬老实回答道：“我在想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挣到四个亿。” 　　“你要四亿干…”赵不律很快想到答案：“你想挣四亿跟我干爹那块地有关吧” 　　周小芬声音脆生生道：“我就想买下那块地。” 　　赵不律失笑道：“你买那地干什么？想进军房地产业吗？” 　　周小芬道：“我只想在那块地上种我家的桃树。” 　　“…呃，你的这个愿望非常与众不同。”赵不律放松身体，蜷缩在车后座上。 　　周小芬轻叹道：“我知道这个愿望很难实现。” 　　赵不律眨着眼睛，看向车顶，轻声道：“人有时就算面对无法实现的愿望也会有尝试一下的欲望，毕竟未来之事谁也无法预测。” 　　“我也是这样想的。” 　　赵不律脸上露出笑容，“那让我们一起努力挣钱吧，你想种桃树，我陪你一起种树。” 　　周小芬开玩笑地问道：“娱乐圈是不是挣钱最快的行业之一？” 　　赵不律坐起了身，有些严肃地问道：“你想进入娱乐圈挣钱。” 　　“哎，我也想通过刺青挣钱，但是太难挣到4亿了。”周小芬直言道：“然后我查了一些资料，合法挣钱的方式有炒股炒期货、做游戏、成为大佬……” 　　赵不律听着周小芬越说越离谱，忙插话道：“这个时代想要挣钱，除眼光和专业技术外，更要重的就是资本，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当然这些条件也适用于娱乐圈。” 　　“我就刺青的实力还不错，还有我现在的饭量也很有实力。” 　　“哈哈，小芬你太可爱了。”赵不律笑了笑，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严肃的，“你说到那块地，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这时，赵经纪突然打断赵不律和周小芬的电话聊天，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提醒赵不律道：“再过两个半小时，你就到摄影棚了，今天你几乎就要通宵工作。所以你现在必须休息，不然我会担心你之后的工作状态。” 　　“赵姐，我知道的。我再说几句就挂手机休息。” 　　“不行。”赵经纪直接命令小南助理将赵不律的手机给搜缴了。 　　赵不律见自己的经纪人姐姐指使助理使用武力，只能小声对周小芬道：“好啦，我们暂时聊到这里，等有时间我再把这件事情详细给你说一下。” 　　“好，有空再聊…...工作时，也要注意身体。” 　　过了几天的某个中午，周小芬意外地接到石淼的电话，对方约她明天早上十点钟到离商业街不算太远的一处办公大厦见面交流一下。 　　第二天，周小芬来到和石淼的见面地点。 　　这是一家名为飞鸟娱乐公司。 　　前台小姐姐见到周小芬时，眼睛一亮微笑问道：“请问你预约面试的姓名？”一边说还一边熟练地将一张表格放到周小芬面前。 　　周小芬低头看了一下面前的表格叫练习生报名表，有些迟疑，“我叫周小芬，我没有预约面试。” 　　这时，一位年轻可爱还有点婴儿肥的女孩从门外走到前台，主动对前台小姐姐道：“你好，我叫黄格，上周贵公司通知我今天来参加练习生面试的。” 　　“请等一下。”前台小姐姐微笑着在自己的平板电脑里查看了一下，然后又拿了一份练习生报名表递给黄格，“表格填完之后就找旁边接待室门口的那位工作人员。” 　　顺着前台小姐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接待室，透过接待室半透明磨砂玻璃墙可以看到室里已有许多年青漂亮的女性在那里等待面试。 　　黄格拿着表格到旁边休息处填写表格，而周小芬主动说道：“我是和淼姐…就是石淼女士约好上午十点钟见面的。” 　　前台小姐姐听到周小芬提到石淼这个名字，就直接拨通内部电话，两分钟之后前台小姐姐将周小芬带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 　　前台小姐姐礼貌敲门之后，就听着办公室内有人说道：“请进。” 　　门被推开，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一整面的落地窗，以及窗前典雅简洁的办公家具。 　　落地窗外并不剌眼的阳光，显得办公室明亮又气派。 　　石淼就坐在这间差不多八十平方米的办公室靠窗沙发上，今天她打扮的非常有职业精英的气场，不但头发从之前的中长卷发变成短发微卷，就连衣着也从以前的时尚妩媚风格变成干练稳重的风格。 　　石淼见周小芬站在门口，微笑起身示意对方坐到沙发上，又让前台小姐姐送上咖啡和饮料。 　　两人坐到沙发上后，石淼向周小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家公司。 　　飞鸟娱乐公司是之前赵不律曾经提到的赵家举办晚会庆祝成立的那家公司。公司的经营业务主要是娱乐行业，公司成立初期的业务就是培养练习生。 　　两人又闲聊了一番，石淼话题一转说道：“小芬你真想在那片地种桃树吗？” 　　“真的。” 　　石淼轻声道：“我也不瞒你，那个地方有点邪门。” 　　“嗯？”周小芬心中微动。 　　石淼正色道：“说起来，我曾经从不信那些不科学的事情，但自从你出现后，我开始相信世上真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了。” 　　周小芬端起前台送来的饮料，直接问道：“淼姐，今天你把我约到这里来的目的是想谈那块地吗？” 　　石淼也直截了当地说道：“昨天一早不律给我打电话，让我支持你种桃树。” 　　周小芬这才知道石淼突然约自己见面谈话的原因，问道：“那你决定把地租给我了吗？” 　　石淼单手撑着下巴，认真打量身边周小芬，慢慢地说道：“那块地从最初开发时，就陆续出现一些古怪的事情，比如挖出古怪的白骨、机器莫名其妙失灵等等，在当时这些古怪之事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后来公司的一项投资失败，资金出现周转不宁，那块地的开发修建就暂搁置下来了。你知道做生意的人在某一方面比较迷信，于是有人就指点国富去咨询一下某些专业的大师。然后，有大师告诉国富说那块地的风水有问题，最好谨慎开发。当然也有大师毛遂自荐帮着做法可祛除邪气…。” 　　周小芬静静地听着石淼所说的话，心中却猜测着挖出的尸体和机器失灵是否和灰黑世界有关。 　　“当然这些事情，我以前并不清楚，只是最近国富见我对这类事不再排斥才偷偷告诉我的。”石淼端起咖啡杯，笑道：“听我说这些陈年旧事有些无趣吧。” 　　周小芬摇头，“听这些事情很有趣。” 　　“有趣的话，那我就继续说下去。”石淼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吐糟道：“居然有这么难喝的咖啡，买这东西的人脑袋有问题吗？” 　　周小芬：……还以为淼姐变温柔和蔼了，原来依然是任性小公举。 　　石淼将咖啡杯放下，说道：“…从那块地被停工之后，因为世界经济开始萧条，所以连带着集团公司旗下大部分公司的经营状况也持续恶化，再加上去年家里有人生重病，我老公表面上说人生潮起潮落，偶尔低谷都是正常的，但他心里对这些事情还是很介意的。差不多半年前，公司终于收回一项投资资金，于是他就想准备重启那块地的开发…..” 　　周小芬插话道：“不担心开发地又出事了吗？” 　　石淼自嘲道：“小芬你还年轻，有句话叫做要钱不要命。” 　　周小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石淼道：“其实，人是很复杂的，在不同的期间会有选择性地相信或不相信某些事情，既然选择开发那块地，自然是不再相信那块地存在不科学的问题。毕意，公司已在那块地资投了几亿，不可以一直将它闲置，总要选择处理方式，或开发或是转让。” 　　周小芬微皱起眉头，直接问道：“石…淼姐，那这次你和我见面的原因？” 　　石淼笑道：“我和我老公不同，我要是相信什么，我是真相信而不是选择性相信。所以，我真想把那块地拿给你种树。” 　　周小芬一听眼睛发亮。 　　石淼忙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在c市房地产公司，我们赵家是大股东，但公司内也有几位小股东，他们是不可能同意将那块地再长期闲置下来……或是租给你种地，因为你是给不出能让他们满意的租金。而做为大股东的赵家是不能损害小股东的利益，毕竟就算不能创造出足够财富，但至少要保证尽量收回投资资金。” 　　周小芬插嘴问道：“让他们满意的租金是多少？” 　　石淼翘起二郞腿，带着生意人的口吻说道：“一旦种果树，我想至少那块地的租期是要上十年的吧。” 　　周小芬之前预测过种树时间，这会伸出一个巴掌道：“五年时间。” 　　“五年。”石淼有些惊讶，想了一下微笑着手指比出二。 　　周小芬憨憨地惊道：“要200万？” 　　石淼挑眉一字一句道：“租地五年，一年租金至少2000万，当然，如果你只租地半年的话，我完全可以免租。” 　　周小芬被租金数字惊得瞪圆眼睛。 　　石淼捂嘴一笑，“你感觉租金很贵吧。” 　　周小芬深吸一口气，点头承认道：“的确很贵。那块地面积就算2万平方米，如果2000万一年的租金，那就是说一平方米一年的租金是1000元，这简直和我商铺的租金相差不大。” 　　石淼道：“虽然两者租金差不多，但是生意不是这样比出来的。” 　　当然，石淼在这里并非想和周小芬讨论生意经，计算4个亿的土地成本不继续投入资金进行开发的话光损失的资金利息每年就上千万，或是说租金的计算方式是什么等等，她转话题说道：“我听不律说你和他讨论过进入娱乐圈挣钱之事。” 　　周小芬喃喃道：“我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石淼从沙发起身坐到落地窗另一边的实木办公桌后，十分飒地说道：“想是无用的，你不如到娱乐圈试一下水。” 　　“嗯？”周小芬扬眉。 　　石淼直截了当道：“公司这一个月正在招聘练习生，准备培训她们参加明年e家视频录制的《 一起出道吧》选秀综艺节目。” 　　现在，素人或艺人通过参加视频网站的选秀节目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获取足够的关注和名气，所以做为一家新公司的老板，石淼也想去试一下水，而个人外形条件非常不错的周小芬也很自然地让她心动。 　　周小芬听出石淼弦外之意，“嗯，你想签我当练习生吗？” 　　石淼背靠着老板椅，态度很随意道：“我觉得小芬你的外形条件不错，所以有点见才心喜。当然，我想你对于从事娱乐行业的热情应该不是太大，毕竟刺青事业对你而言前程更加远大。” 　　就如石淼所说，周小芬想加入娱乐圈，就是一时心起，只为很快挣到大钱可以买地或是租地种树，但是如果加入娱乐圈后无法达到短时间挣钱种树的目的话，就没有必要莽撞地进入一个新行业。 　　毕竟，刺青它不香吗？干嘛自找麻烦。 第139章 　　见周小芬沉默不言，石淼拿着桌上的钢笔，学着老公说话做事的派头，“其实，你可以试一试。你是救过我女儿命的恩人，所以你能成功签到我公司名下的话，那块地可以在你的合约期内五年内免费无条件让你种树，甚至你想延期继续种树，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周小芬听到这句话想到没想直接说道：“我签。” 　　石淼没想到周小芬这么干脆，失笑道：“你想要签到我公司，还是要经过练习生选拨考核，就是今天的面试会。” 　　“考核就考核。不过…”周小芬恢复冷静，问道：“淼姐，我有点疑惑。你说我和你的公司签约后，你就把那块地免费给我种树，这件事情听起来感觉很儿戏。” 　　“儿戏吗？” 　　周小芬点了点头，给石淼算了一下账道：“你说过土地的租金一年2000万，如果免费给我租的话，房地产公司的小股东肯定是会不同意吧？…这样的话，想要让公司小股东同意的话，至少要付租金，而我是给不起的。难道说你要以娱乐公司的名义用2000万租下那块地。这样一算的话，除非我每年能为娱乐公司挣上2000万元以上，不然娱乐公司就亏钱了。” 　　石淼非常嚣张地说了一句：“我有钱任性。” 　　周小芬被土壕气质闪到腰，不由“娇”躯一震。 　　石淼继续道：“怎么说呢，不管这算不算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但是我乐意呀，算是我这位董事长给喜欢种树的员工送上土地激励。” 　　周小芬：……听着这个说辞很不靠谱，但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淼姐愿意把地拿给我种就行了。 　　于是，周小芬果断决定：“淼姐，我们说定了，我签约，你给地。” 　　石淼坐在老板椅上，笑容有点张扬，“很好，够干脆。不过你想签约，还是需要通过练习生面试的选拨，提醒一下我们公司练习生的选拨在某些方面也是很严格的。” 　　周小芬双手握拳态度坚定，她会为重返灰黑世界而努力的。 　　周小回到前台向前台小姐姐领了一份练习生报名表，认真填写完表格之后交给接待室门口的工作人员，对方在将她的个人资料录入公司数据库后发给她一个号牌，然后指着旁边一处房间说道：“你需要先到摄影室内进行拍照。” 　　摄影室里有两位工作人员，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摄影师正在为一位站在白色布景前的女性进行全身和头部特写的拍照，另一位工作人员是一位二十几岁的短发女性。 　　短发小姐姐见有新的面试者进入摄影室，语速极快地说道：“拍照时需要素颜，就算只是涂口红画眉这样的淡妆也不行，旁边卫生间里有卸妆水。” 　　“我只涂了护肤品，没有化妆。”周小芬好奇地打量着摄影室内的布置，见短发小姐姐看着她的表情有怀疑之色，便直接抽出包里随身携带的湿纸巾粗鲁地擦了嘴巴和脸，然后向对方展示了一下湿纸巾。 　　哎呀，这擦下来的灰尘有点多呀。 　　周小芬尴尬地将湿纸巾丢到旁边垃圾桶，为自己一脸灰解释道：“嗯嗯，早上骑自行车很容易扑一脸的灰尘。” 　　短发小姐姐却是一副被现实打击到只能平躺任嘲表情，喃喃道：“今天的c市…空气质量…的确不太好。” 　　周小芬一脸认可地点头同意对方的说法，自己脸上灰尘多绝对不是早上洗脸没有认真的原因。 　　见周小芬不用卸妆，短发小姐姐让她脱掉外套，然后简单地测量周小芬的身高、体重、四肢长度以及三围。 　　周小芬看了一下这位短发小姐姐的工作牌，对方名字为秦娴，便称呼道：“秦老师…..” 　　秦娴忙道：“老师不敢当，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好，秦娴姐，我只是面试，都需要测量这些数据吗？” 　　秦娴近距离观察周小芬，见这位小妹妹五官出众，白净得发光的皮肤简直是吹弹可破，心中只想发出土拨鼠的尖叫，脸上的表情却更温柔可亲，回答周小芬道：“拍照和测量是外形上的初选，对于报名练习生的选手来说，除非个人实力足够高或是有个人特色，否则外貌和体形达不到公司选拨标准的话，到这里就可以提前回家了。” 　　“原来如此。” 　　秦娴看着表格里周小芬的身体数据，不由赞道：“你的身体条伯非常不错呀，早上骑自行车也是为锻炼身体吧。” 　　“是因为穷。”周小芬说得斩钉截铁，心中流泪：失业在家的我，离4亿还差3.999亿。 　　秦娴被周小芬如此现实的回答给逗笑了，“嘻嘻嘻，看来大家都是无产阶段好姐妹。” 　　秦娴又询问道：“你身上有比较明显的疤痕吗？” 　　周小芬抬手将手腕处的纹身展示给秦娴，“没有疤痕，但有纹身。” 　　从神石进入身体之后，周小芬皮肤上的疤痕或瑕疵淡化消失的速度非常快，纹身也在渐渐淡化，只是速度要慢许多。 　　秦娴在仔细辨认出周小芬的纹身图案内容后，脸上表情就跟变脸般先是惊然后喜，但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淡定道：“这点纹身不碍事。” 　　摄影师在完成前一位面试者拍摄工作之后，边低头选择电脑中的照片，边嘴里催促道：“下一位拍照的站到布景上。” 　　秦娴听到摄影师的话，忙说道：“头发要扎成马尾，而且要梳得贴紧头皮…” 　　“好的，秦娴姐能借我一下梳子吗？” 　　“我帮你吧。” 秦娴翻出梳子主动表示帮周小芬整理头发。 　　“谢谢。”周小芬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方便对方帮自己梳理头发。 　　秦娴很熟练地帮周小芬梳了一个马尾，露出耳朵，让她的五官轮廓完美地展示出来。 　　“你站到白布前，摄影师让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秦娴提醒周小芬。 　　见有人站到拍摄位，摄影师起身看过去，当目光落在周小芬身上后，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丝惊艳之色。 　　而这时又有两位新的面试者进入摄影室。 　　摄影室里人增多，男摄影师微皱眉头，原本开口想和周小芬多说几句的念头也就消失了，拿起相机轻声指示周小芬站在布景内缓慢转圈，以使拍下不同方位和各种角度的照片。 　　几分钟时间之后，周小芬完成全身的前后左右站姿、坐姿，以及脸部360度各个角度的拍摄。 　　“你的照片可以了，下一位。”摄影师在查看完拍摄的照片之后，选择合格的照片上传到公司数据系统中。 　　秦娴看周小芬又重新穿上风衣，善意地提醒她道：“面试时不要穿风衣。” 　　“谢谢秦娴姐。”周小芬对着秦娴微齿一笑就离开摄影室。 　　秦娴被周小芬突然出现的娇憨笑容给感染到，自己脸上也不由露出笑意，当即打开公司姐妹飞信群。 　　最美照片39度：啊啊啊！这次面试里有一位小仙女，真美真仙，我还真第一次看到完全素颜来参加面试选拨的，更可怕的是对方素颜比我化妆的效果还好。 　　最美照片39度：她的皮肤比我涂过粉的脸还要白，而且透着淡淡粉色，简直绝了。头发又浓又黑，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光，笑起来感觉又萌又暧。 　　最配身高180：偷偷告诉你们，这位小妹妹一到公司就去见石董事，我看她们的关系不一般。 　　最重体重120：喔喔喔，听你们这么说，公司是来了一位长得漂亮的关系户。 　　最美照片39度：嘻嘻嘻，我发现一个小秘密，这位小仙女和我一样是不律弟弟的铁杆… 　　秦娴将这条信息输入到飞信，但想了想之后又将这条还未发出的消息给删除了。 　　就在飞鸟娱乐公司工作人员姐妹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周小芬已安静地坐到接待室的角落中，偶尔从包里摸出一点零食补充能量。 　　参加这次面试选拨的女孩子们大多在拍完素颜照后又重新补完妆容，以光鲜亮丽的形像坐在接待室里，她们或安静的等待着面试，或是和旁边其他女孩子交流，但其中有一半的人眼角却时不时扫过坐在角落的周小芬。 　　此刻的周小芬素颜，一身款式老气的风衣，可以说处在一群妆容精致、衣着时尚漂亮、身材苗条高挑的少女当中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像入侵小水塘里的大鱼，引起其他鱼儿们的警觉。 　　毕竟，素颜更能看出一个人的五官、外貌和肤色，而周小芬的五官外貌绝对是整个接待室里最顶尖之一，至于肤色，那就更是白中透粉的美。 　　面对众人的偷看，周小芬却淡定地啃着牛肉干，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飞鸟娱乐公司的信息。 　　只是，这家成立没多久的小公司在网上并没有太多可用的信息。 　　而周小芬在看到娱乐圈各种八卦信息的帖子中一但涉及到名字或关键用语时大多是一连串如密码的英文字母，不由陷入迷茫：我怎么还没有进入娱乐圈就成文盲了？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时间十二点钟，工作人员通知道接待室内等待面试的女孩们，中午休息一小时，下午一点面试继续开始。 　　这时周小芬已有些饿，立刻离开这家娱乐公司，到附近餐馆解决午餐，顺便给赵不律发了一个飞信，感谢他的帮助。 　　这时的赵不律也正好在吃午饭，看到周小芬飞信时，借着吃饭休息之时直接拨通周小芬的手机。 　　周小芬向赵不律简单地询问石淼这家娱乐公司的情况。 　　赵不律毫无保留地告诉周小芬：这家娱乐公司是石淼出资七成、另一位业界专业人士出资三成新成立的公司。 　　公司内石淼出任董事长，而另一位股东刘姐出任公司的总经理。刘姐曾在某大型娱乐公司的任职，在业界非常有知名度，也有一些人脉和关系。 　　显然，这也是石淼想签约将周小芬成为练习生，却依然要走面试选拨的程度的原因，毕竟公司成立初期一切按照规则来办事是最好的。 　　赵不律有些疑惑周小芬询问这家公司原因。 　　周小芬回答道：“淼姐告诉我，要是我和公司签约，那块地就免费让我种树。” 　　赵不律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周小芬问道：“我要谢谢你帮我说话。” 　　赵不律意简言赅道：“其实，我是明确告诉干爹干妈，想要那块地在未来能安全开发修建的话，必须要你种树。” 　　“嗯？”周小芬愣了一下，想起前天在电话中赵不律关于那块地有一件未说话之事，小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赵不律不由自主将手放到左眼眼皮上，回忆起那天他看到的幻像。 　　油车爆炸之事发生之后，他回c市看望过周小芬后在坐车赶回飞机场的途中，正好轻过商业街附近，而他偶然从车窗向外看时，左眼却看到工地那个方向的上空正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灰色雾气。 　　这团诡秘的雾气就像孕育着什么东西在不停翻涌灾膨胀着，让人看着就产生恐惧之感，特别是一旦有风吹过，这团雾气就会顺着风向着四周蔓延。 　　但还未等赵不律再多看一秒，汽车正好进入下穿通道，等到汽车开出下穿通道之后，赵不律左眼已看不见那团雾气。 　　当时，赵不律就感觉这团雾气和之前左眼能看到其他雾气不在一样，心中莫名有些担忧，再联想到曾经关于那处工地的一些旧闻，当即就给赵国富打电话，可当时赵国富未接通手机，直到赵不律快要上飞机前才和赵国富联系上。 　　赵不律在电话中原本还想将自己看到的幻像告诉对方，却因飞机起飞需要关机，想要说出口的事情也就暂时止住了，只简单询问赵国富对于那块地的打算。 　　赵国富也简单说明了一下后续计划。 　　结果后来赵不律工作一忙，这件事情就被暂时遗忘了，直到昨天他从周小芬那里知道对方想要在工地里种桃树，这才回想起工地上空的雾气，心中莫名升起一个念头：种满桃树，驱凶避邪。 　　于是，当天赵不律找了一个空隙时间，就再一次拨通赵国富的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曾经看到工地上空的雾气，并建议最好把那块地交给周小芬种树，最后表示如果因种桃树造成干爹公司上的经济损失，自己会承担损失。 　　当时，赵国富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只说考虑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第140章 　　就如石淼所说般，赵国富早在几年前就已感觉那块地有点不太动劲，为求心安被人怂恿偷偷找到风水大师做法事，只是法事之后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变化，反而在冷静下来之后，认为做法事是一件荒唐之事。 　　后来这家半死不活的房地产公司因一次偶然的跨界投资，收益上亿，虽不能弥补公司早年的亏损，但至少公司账上有流动资金，见此情况公司的其他小股东开始催促尽快启动工地的开发。 　　对于小股东们而言，管他工地有问题，只要能挣钱就行。 　　赵国富思考再三决定重启土地的开发，因公司资金有限，他正在寻找合作开发者。但偏这个时候赵不律给他打来电话直接表明那块地存在问题，甚至吐露左眼看到的诡秘雾气。 　　这让赵国富惊讶之余，真重视起这件事情，于是叫来秘书让对方私下收集关于那块地周围发生的社会事件。 　　而秘书用了半天时间就收集十几件最近几年发生在那块地附近的社会事件。 　　赵国富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跳，光最近几个月发生在工地附近的社会性案件就有几起，甚至自己现在居住的碧河四期的别墅区都有白骨闹鬼案，看得人触目惊心。 　　赵国富特别关注了一下别墅白骨闹鬼案，发现挖出的那具白骨一直没有找到死者身份，这让他不由想到三年前工地开工时也曾挖出一具尸体，如果说别墅案中挖出的尸体是普通人类的话，那工地中挖出的地是一具畸形的白骨，四肢是人骨，而头骨却是近接猴头，虽挖出之后就报案，但到现在却是一直是一桩悬案。 　　也就是从那年挖出那具白骨之后，工地时不时会发生一些小意外，弄得人心惶惶，于是有人说挖出的是一具妖怪尸体，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现在再回想这些事情，赵国富不由认真考虑是否把地交给周小芬大师种树用来驱邪。 　　当天赵国富也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石淼。 　　石淼听了丈夫所说的事之后，直截了当道：“前几天，小芬还打电话问我那块地能否租给她种树。如果不律看到的真是晦气的话，对于公司而言，在短时间来说工地用来种树是一个亏损项目，但从长时间来看，如果那种树真能改变那块地风水的话，对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 　　“不过什么？”赵国富看着老婆一脸认真的分析，心里想着搂草打兔子，挣取利益最大化。 　　石淼指着心口说道：“种树能否改变风水，这种事情太难求证，你能下决心吗？其他股东会相信并同意将土地不开发反而去种树的经营决策吗？” 　　赵国富搂着老婆的腰，“求证倒不必，这种事情挺唯心的。既然小芬大师想要让我们将地租给她的话，那就租给她吧，至于让其他股东同意，总能找到办法的。” 　　石淼是笑非笑道：“租地要收多少租金呢？” 　　赵国富笑道：“谈钱伤感情。” 他并不认为周小芬有足够的钱可以租下那块地。 　　石淼翻了一个白眼，嗔道：“你可真够狡猾。如果细品的话，小芬可是帮我们改风水呀，应该是我们花钱请她帮忙吧。” 　　赵国富避而不谈花钱改风水之说，而是直接计划后续安排：“如果公对私的话，小芬大师应该租不起那块地，如果公对公的话，你名下那家娱乐公司不是准备招练习生吗？你不如顺水推舟把小芬大师签到公司名下，这样的话我们和小芬大师的关系也有更深的联系。” 　　石淼失笑道：“老公，你还真是在商言商。这主次关系在你口里又是另一个样了，她可是你儿子的心上人。” 　　“还只是心上人，还没到夫妻关系……” 　　石淼笑了笑，在心里打算如果真签下周小芬的话，是不是私下先联系一下某些小股东的家属，先吹点风。 　　于是，就有今天周小芬和石淼的交易。 　　当然，石淼和赵国富之间的商量，赵不律和周小芬是无从知晓的，但赵不律根据电话里周小芬所说和石淼见面后的交流内容，已猜到自己干爹干妈的一些想法。他深知虽然两位长辈对他是亲切又慈祥的，但并不妨碍他们以有利可图的交易心理来处理这件事情。 　　而周小芬从赵不律那里了解事情的另一方面，冷静地说道：“我只是签约娱乐公司，就能在租金2000万的地上种树了。在我看来我是占到大便宜，即便种树真能驱邪，那也是顺带产生的效果而已，并非我种树的目的，所以，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以周小芬的想法，不管别人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但对于自己而言想要得到种树回灰黑世界的机会就必然需要付出，这才符合平等原则，避免欠下因果之债。 　　赵不律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依你这样说的话，算是…双赢吧。” 　　“各取所需，算是双赢。祝我面试成功吧。” 　　“你只要站在那里，不需要做任何事都能顺利被选上。”在赵不律的眼中周小芬简直就是零缺点。 　　周小芬被赵不律带滤镜的赞美之词给逗笑了，“谢谢你的赞美。” 　　下午一点钟，新一轮面试准时开始，没多久时间就轮到周小芬了。 　　周小芬和另外三位女性走入面试选拨室。 　　面试选拨室是一间三面都是玻璃镜的练功房，房里有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三位面试官。 　　根据三位面试官前方的名牌，分别是汤老师-三十岁男子，吴老师-四十岁左右女性，以及唐老师-二十几岁的女性。 　　这时，周小芬想到秦娴的提醒，将身上的旧款风衣脱下来，露出里边白衬衣牛仔裤的打扮，虽然这样的衣着比起一起进来的其他三位女性既不时尚艺术，也不亮眼漂亮，但至少看起来还算是清爽青春。 　　就在四个人进入面试室后，三位面试官不动声色地将眼前四人快速打量一番，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落在脱下外套的周小芬身上。 　　周小芬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青春无敌，高挑漂亮，自带一股冷调气质，特别打眼。再打量一下她的身形，头小直角肩细腰长腿，身材比例非常不错。再一看个人履历，高中生毕业完全没有歌唱或跳舞经验，才艺和特长都是空白。 　　坐在三位面试官中间笑容可亲的吴老师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四位依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介绍一下自己的个人情况，然后展示一下个人才艺……” 　　这会没有任何准备的周小芬一听顿感大事不妙：喔嚯，麻烦了。我展示什么才艺？刺青吗？ 　　再小心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站在最右边，是最后一个介绍自己的，还有时间想一下自己展示什么才艺。 　　显然，与毫无底气的周小芬不同，其他三位小姐姐那是立志想要进入娱乐圈，皆一定的才艺，她们唱歌、跳舞、rap，甚至还有一位小姐姐直接来了一首百老汇的英文歌，震得站在旁边呆如木鸡的周小芬只能拍掌捧场。 　　而面试官也针对每位面试者的唱歌或舞蹈进行分析和点评。 　　轮到周小芬，她在简单的几句自我介绍之后就直接卡壳了，抬头望一下天花板，又看向前方众面试官。 　　面试官们很沉得住气，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用茫然的眼神回望面试官们。 　　见此情况，吴老师开口说道：“看你的个人资料表上才艺和特长是空白，其实这两项内容并非要你填写达到专业水平的才艺或特长，你只需要填上你自己善长的内容就可以了。” 　　周小芬不自信地说道：“我的才艺是刺青……我的特长是饭量……” 　　“才艺和特长是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旁边最年轻的汤老师感觉自己没听清楚周小芬的回答。 　　周小芬大声重复道：“才艺就是纹身…..特长是饭量…很能吃。” 　　这话一出口，面试官和面试者都忍不住笑出声，面试室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空气瞬间轻松少许。 　　汤老师忍住笑，问道：“除了这些之外呢？” 　　“没有了。”周小芬非常坦荡荡。 　　也许是周小芬的颜值和外形条件让几位面试官放低要求，三人互望一眼之后，吴老师问道：“你能唱一首歌或是跳一段舞，我们想看一下你目前的才艺水平。” 　　周小芬努力地回忆自己听过的歌或看过的舞蹈，然后惊讶发发现自己唯一能记住的表演，居然是在黑灰世界里鸟人羽儿获得福玉刺青之后那段感谢的唱跳rap（？）。 　　于是，周小芬镇定了，“那我就表演一段唱跳吧。” 　　“哦。”三位面试官眼睛齐齐发亮。 　　站在面试室中央的周小芬深吸一口气，为了保证完整复原曾经看过的那场跳唱节目，她还主动脱下自己的运动鞋，然后学着羽儿翘起小嘴巴，用喉咙发出古怪且清亮的鸣叫之声，再挺直腰垫起脚尖，快速又不失力道地扇动着双臂，优雅地在原地绕圈旋转腾挪翩翩起舞。 　　“嘎嘎嘎…吔吼…” 　　一分钟后，室内所有的人都陷入被动降智的冰冻负面状态，脑海中无法控制地有文字刷屏。 　　面试官：……眼瞎，开启自我保护中。 　　其他面试者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这是行为艺术吗？ 　　这算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要靠搞笑实力出圈吗？ 　　这是什么鬼表演？传说中释放天性的表演吗？ 　　如果，这时龟村长在现场的话，他一定会高声赞美道：“神使真乃奇才，模仿得惟妙惟肖。” 　　但对于其他人的话，见着小仙女先是一个大鹏展翅，然后像一只被拨毛的小鸡原地急燥地转圈圈，嘴里还发出那种无法形容的怪叫，这种感觉是难以言语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长得这么美，干嘛要扮丑。 　　周小芬在认真努力唱跳三分钟之后摆出一个独立金鸡的ending pose。 　　见周围鸦雀无声，周小芬迟疑了三秒，最后还是恢复正常站姿，一脸认真地说道：“各位面试官，我表演完了。” 　　现场依然很安静。 　　看着一脸乖巧模样等着点评的周小芬，面试官们不想说话：…感觉点评这段表演有些侮辱我的专业能力。 　　之前将周小芬视为竞争对手的面试者们已有点无法直视周小芬：从艺能感上，我们是就无法战胜她。 　　最后，毒舌的汤老师也只评价了一句：“这个表演连狗屎都不如。” 　　其他面试者听到这么重的一句评论，都忍不住心中一紧，倒是当事人周小芬很淡定，“的确很差，主要外形不相符，要是提前准备好白鸟服装，也许我的表演会比狗屎好点吧。” 　　面试者：我们敬你是一条女汉子。 　　旁边吴老师道：“这个唱跳节目虽然名不符实，但是如果单纯从节目效果入手的话，这段尬舞也是有亮点的，至少能丢掉面子认真表演，这一点也算不错了。” 　　当然，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对于素人来说，只要颜值达标，其他才艺都可以培养的。 　　之后面试官又了解了一下周小芬个人情况。 　　最后，吴老师道：“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公司会在一周后将面试结果通知各位。” 　　听到面试官例行公式的这段话后，周小芬和其他面试者们便礼貌告别离开。 第141章 　　在周小芬参加面试的同时，石淼正在和赵不律通电话。 　　“我会私人给几位小股东一笔资金或是赚钱机会，换取他们同意将地再闲置几年的计划。”石淼转动着身下的老板椅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道：“也算是舍财免灾保平安，那块地快要变成国富的心病了。” 　　“而且，你放心…”石淼又道：“我为小芬准备的合同与其他练习生不一样。首先，违约金不高，毕竟小芬也算是专业的大师，我们要尊重她未来的选择，所以签约时间也是五年，合同期内那块地免费租给她种树。其实，本来应该是我们请小芬种树驱邪，结果…变成这样，也是你干爹想得太多…..” 　　赵不律明白石淼言下之意，也不多纠结签约之事，只顺口道：“小芬种树不会是一时的兴趣，她肯定会努力完成合约。” 　　石淼笑了笑道：“哈哈，小芬的刺青技术那是无人能比，但是其他方面，只希望她练训几个月后不会打退堂鼓了。不律，小芬种地真能改变那个地方的风水吗？” 　　“能。” 　　“那我就相信你们两个小年轻人。” 　　周小芬是提前就收到飞鸟公司面试成功的通知，然后和一位三十岁左右、面相很精明的男性经纪人进行详细交流。 　　这位张姓经纪人说话条理分明，在详细了解到周小芬的个人情况之后，拿出一份艺人合同，说道：“这份合同对外保密，请不要外传。如果同意的话，请在七天内回公司签约，我很希望能成为你的经纪人。”。 　　既然决定暂时转行成为艺人，周小芬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王兰。 　　王兰早有心理准备，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以后的工作的中心是当练习生还是刺青师。” 　　“至少在我完成桃树林之前，我要专注完成和飞鸟公司的合同。” 　　王兰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周小芬，摸着下巴语重心长道：“你想当练习生的话，需要走的路可够长。” 　　周小芬倒是无所谓，“反正我现在精力充沛，有时间练习。” 　　王兰笑嘻嘻道：“等成你成为明星以后，我就可以从你那里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行业内八卦了。” 　　“嗯嗯嗯。”周小芬打了一个哈欠挥手道：“难得今天这么早有睡意，我先去睡了，明天我就回家把这件事情当面告诉给爸妈。” 　　王兰元气满满地为周小芬打气道：“我祝你早日完成种树心愿。 　　第二天，天未亮周小芬就起身去坐早七点钟的长途客车回家，这次除了将合约交给父母看之外，她顺便要查看一下之前插下的桃树枝情况。 　　周家父母从女儿嘴里听说她要去当练习生，自然是先被吓了一跳，然后齐齐反对女儿从前途光明的刺青工作者转职为“鬼”知道哪一天才能挣到钱的艺人。 　　但是，世上大多数时间父母都是犟不过儿女的，所以两位家长最后还是同意周小芬的选择，并在看到合同补充协议内容后对于想要在黄金口岸种树而签合约的女儿肃然起敬。 　　是我的崽，再难的事，她都能办成。 　　既然同意女儿做出的职业选择，周家父母唯一能帮女儿的事情，就是为她找来一位位律师查看合同及合同的补充协议内容是否有漏洞。 　　村里专注为附近广大民众打离婚官司的某不知名律师在看完周小芬的合同内容后，有些惊讶道：“以我了解的情况而言，像你这样完全素人身份签约艺人合同的话，合约通常都在八年以上，而你这份合约时间五年，违约金也不高，只是分成比例有点低…..还好有基础工资…社会保险…” 　　周妈妈小得意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小芬刺青店的客人，两人关系不错，所以合同内容比较宽松。” 　　小律师点了点头，然后拿起钢笔在合同上删除增加文字，“从律师角度来看，合同没有大的问题，只是存在一些瑕疵，比如这里公司安排的工作内容，最好加上一些限定…...还有这里……大致合同就是这样的。” 　　在送走上门.服务的律师后，周爸爸回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说道：“如果，你真决定想要走这条路的话，爸爸也就只嘱咐你一句：吃得苦，忍得痛，但是不要走错路。如果不想走下去的话就回家，家是你永远的港湾。” 　　周妈妈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周小芬向妈妈保证：“我会好好爱护我的这条命的。” 　　周妈妈想到女儿现在有特殊能力，说不定那条预言已不会实现，再一想比起女儿单打独斗做生意，能进入大公司上班也算不错的，至于女儿是否能成功成为艺人，她并不在乎，只想道：等女儿结婚请客之时，说不定能多出几桌同事。 　　拿着被修改后的合同，周小芬将电话拨打给赵不律，告诉对方自己已做出决定了。 　　赵不律也不多说，只结合自己的职业生涯里踩过的坑和听过的事，将它们总结成经验告诉周小芬，并反复嘱咐道：“娱乐圈看是外表风光但实则人心凶险，你要小心谨慎……我干妈还是值得信任的，她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会帮你规避掉一些不太光明之事，但是更多事情是需要你自己选择并承担。” 　　周小芬想到另一个世界的众人，想到为自己付出的一阳，肯定道：“我会认真地完成合同约定。” 　　挂断电话之后，周小芬将自己即将成为练习生，如果未来有刺青需求的话，要提前进行预约的消息发到顾客群中。 　　刺青店众多顾客虽不理解却还是支持周小芬的决定，毕竟她在众人眼中一直都是神秘且强大的刺青师，如今强大神秘的刺青师突然想要进入另一个与她能力无关的行业，必有其他深意。 　　十一月下旬，周小芬在和飞鸟娱乐公司法务针对合同内容进行简单交流后，双方达成一致，几天后周小芬成为飞鸟娱乐公司的新练习生，开启和另外五位练习生一起的练习生生涯。 　　飞鸟娱乐公司这次招入的六位练习生除了有一位练习生因为大学在读书，无法全天参与培训外，其余五位练习生皆是全日制练习生。 　　为了方便管理，公司为练习生提供员工集体宿舍，宿舍离公司不太远，骑自行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三室一厅130平方米的房间，两人一间卧室，足够六位练习生居住。 　　根据公司的安排，全职练习生每天的训练时间是从早上八点钟到晚上十点钟。 　　每天早上晨跑五公里，然后就是声乐、舞蹈、表演、语言、乐器等等的培训课程，并且在三个月训练结束之后进行第一次的训练考核，考核不合格者有可能被解除合同，之后每月都会有训练考核，如果考核成绩不佳，就会影响后期发展。 　　当然几位练习生中，完全素人身份的周小芬是基础最差的一位，没有之一。而且，她不但个人实力差，还对于整个行业认知是一片空白，所以最开始的训练自然是一塌糊涂。 　　周小芬考虑到基础太差，需要每天回家后都要加练，如果和其他练习生合住的话，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更不要说是楼下的住户。于是，在和张经纪人商量之后，同意她暂时不搬入练习宿舍。 　　就这样周小芬开始从出租屋到公司的学习生活。 　　每天，她早上四点钟起床，先进行舞蹈基本功练习，然后简单且大量地解决一下早餐之后就翻看与艺术类专业书，复习昨天学到的知识，六点三十之后出门去公司。 　　从出屋租到公司的距离不算太远，所以周小芬通常是听着音乐晨跑到河边公园，完成老师布置的声乐训练，然后七点三十到公司和其他练习生一起完成每天的晨跑训练。 　　晨跑完之后，就在公司食堂吃免费早饭，之后就开启一天的学习和训练，直到晚上十点钟在公司的练习生训练课程结束之后，周小芬骑共享自行车回到出租屋先吃夜宵补充体力，然后一边练习舞蹈基本功，一边进行各种歌舞视频的扫盲，因为住在一楼，不会影响到其他楼层的住户，同屋的王兰也属于不易被惊醒之人。 　　晚上十二点钟，周小芬准时上床，撸着皮蛋瘦肉听着对方呼噜声，慢慢入睡。 　　她会这样努力学习练习自然是因为手里有神石，可以给她超过常人的精力。 　　就这样日复一日，基础薄弱的周小芬用时间和努力弥补与其他人的差距，各方面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同公司的其他练习生看在眼中，除了佩服她的拼命外，更佩服她的饭量。 　　毕竟，早上、中午和晚上雷打不动足男性三人份的饭菜量，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证她在面试时所说的特长的确是她的一技之长。 　　张经纪人对于周小芬比努力的人还要努力的态度，自然是十分鼓励，但看到与小姑娘外形过于不相符的饭量，不由让他有些担心过于努力造成身体出问题，特意带着她去做体检，还语重心长地提醒：“欲速则不达，人要劳逸结合。” 　　“张哥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对于她而言，和公司达成交易，公司提供地，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努力训练为公司赚取利益，完成自己的交易工作。 　　做为曾经因工作生过胃病，所以现在勉强0.7人份饭量的张经纪人看着周小芬的健康报告，只能默默羡慕她的顶级肠胃功能。 　　王兰是将周小芬全力与赴看在眼中，长叹道：“长得美还这么努力，我也要努力一下，王兰加油，每天准时七点起来偷能量，为社会的绿化做出贡献。” 　　周小芬：…… 　　做为领导的石淼，自然也很关注周小芬，对于她有了新的认识，和赵国富闲聊时也说道：“老公，小芬看样子是真想在那地上种树，我很好奇以后我们的工地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国富开玩笑道：“你知道你的好奇有多贵吗？” 　　石淼哼道：“说不定小芬能帮公司挣到钱。” 　　赵国富却不以为然，“如果娱乐圈是凭长相挣钱的话，小芬大师可以轻松挣到钱的，可惜长相只是这个行业的敲门砖，运气和实力甚至性格才是挣钱的关键……” 　　“现在房地产行业也不好做了，过去的暴利时代已不再回来，网购的兴起，让商业性房产出现衰败，说实话我不太看好那块地修成大型商业中心…….不过，文化娱乐业在华国正处于发展时期，机会很多……” 　　“危险也很多……一不小心血本无归。” 　　两夫妻在家里从周小芬说到经济，不一会就滚上床，实现生命大和谐。 第142章 　　对于飞鸟公司专职声乐教学、也是当初面试官官之一的吴老师来说，练习生周小芬是一个矛盾的人。 　　一方面，这么年轻的她居然连一首歌都唱不全，声乐知识为零，可以说在音乐方面完全是一张白纸。另一方面，只要将一首歌连续听两遍之后，就能开口非常准确地跟着音乐毫无技巧的唱出来，而且声音非常有特点。 　　这让吴老师很困惑，严重怀疑周小芬以前生活在一个完全封闭没有音乐的世界，甚至就连周小芬的父母也不幸背黑锅：“你的父母是怎么在做家长，明明挺好的唱歌条件，怎么不学点声乐。” 　　周小芬为父母辩解道：“我以前唱歌非常不准，也不爱…唱歌。” 　　吴老师和声乐室其他成员：=。=…并不相信你的说辞。 　　周小芬：爸妈，对不起，让你们背锅了。 　　原身唱歌五音不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听不准声，自然也就唱不准声，但现在的周小芬耳朵上有旋龟刺青提高听力，体内有神石调整身体，使得她的音准强得有点像绝对音准，这也让声乐老师误认为她有唱歌天赋。 　　当然，就算周小芬能唱准音，她却依然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歌声缺少足够感情。 　　声乐的技巧和知识是可能学会的，但是如何让歌声打动人心，这就需要个人的天赋和感悟。 　　于是，声乐室里时不时就会传出吴老师温柔的咆哮声，“小芬，要有感情，你现在唱的是情歌，不是在念经。” 　　“周小芬，你的rap连reader都不如，来点律动行吗？” 　　“律动也是需要带上感情色彩的，还有你唱歌时请不要面无表情。” 　　“你在唱戏还是在演戏？表情崩了！” 　　声音室外走过的工作人员齐齐捂上想笑的嘴，大家都知道吴老师又开启地狱模式了。 　　周小芬= =：唱歌就唱歌，为什么声音要有感情，五官要配合带上感情还不许崩，简直太难了。 　　声乐老师心里痛并快乐：太难了，简直就是她教学生涯最大的挑战。 　　当然，比起周小芬在声乐方面遇到的挫折而言，舞蹈上的问题就不算问题了。 　　原身肢体不协调的毛病并没有因身体内芯子已换而被消除，它很幸运地被现在的周小芬继承了。 　　好在这种四肢不协调的缺点，以及薄弱的舞蹈基础导致动作不到位且缺少力度和美感这些缺点，都可以通过大量的身体练习去克服、学习、熟练。 　　当然，周小芬也有优势，比如在保证饮食情况之下她比常人更充沛的体力和专注力，再比如她优秀得让人赏心悦目的身体比例，这就导致一旦她能够让舞蹈动作和律动做到位，再加上她对音乐的卡点和节奏的准确把握，舞蹈的潜力非常大。 　　当然，在舞蹈练习室中周小芬绝大多数时间是这样的： 　　眼睛o(n_n)o：好简单了，我完全看懂了，能够做到。 　　耳朵(＾－＾)v：我听到音乐中的颤声，可以来点电流动作，再加一个停顿，简直完美。 　　大脑( ⊙ o ⊙ )：不急，让我分配动作任务。 　　头、肩、手、胯、脚（= 。=） ：？？？上边都在放屁。 　　当然，就算周小芬的训练强度再大，但她也是从零开始，就算进度再快，那也是练习生中基础最差，需要训练老师特别关注的练习生。 　　负责舞蹈和形体的唐老师：“小芬，你其他先不跳，到旁边先练基本功，把叉给劈直了再说。” 　　最后，周小芬大部分的舞蹈时间就献给舞蹈基本功的练习。 　　就在这繁忙生活中，赵不律偶尔电话视频联系周小芬。当初那一个清晨的祝福之吻打破彼此间的一些隔阂和猜忌，两人有了某种默契，聊天也变得有些顺其自然的舒适，再没有之前偶尔出现的尴尬或暧昧的气氛。 　　而在偶尔的视频中，赵不律除了传授她自己赵氏舞蹈经验之外，也分享许多舞台技巧，比如如何在舞台上找镜头，如何让镜头中的自己更吸引人等等偶像专业知识，祝她早日实现桃树成林。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次年的春节，春节前公司通知六位练习生农历初三开始，公司6位练习生就要加强训练，因为四月中旬开始她们六人要去参加e视频录制的选秀节目《一起出道吧》的前期面试。 　　《一起出道吧》这档选秀综艺节目就是在三个月时间内，将99位练习生聚集在一起，通过各种任务和训练，完成明星导师给出的考核和舞台表演，然后由观众投票从99位练习生中选出9位练习生组合成两年限定团出道。 　　而这一档综艺节目对于全国所有练习生来说都是一次收获人气和关注的绝佳机会，自然让大部分娱乐公司趋之若鹜，所以就算过春节，公司也决定只在大年三十和初一放六位练习生两天假，之后时间都要在为这次选秀节目进行舞台准备。 　　为了帮助公司六位练习生通过节目选角导演的面试，公司特意让六人在声乐和舞蹈老师帮助之下，各自准备三个节目，分别是一个清唱歌曲，一个舞蹈表演，还有一首唱跳歌曲。 　　当公司开始为练习生参加这档节目做准备的同时，公司的公关部门就要求六位练习生提交各自网上的社交账号，工作人员要查看6位练习生在最近几年内通过网上社交账号发布的信息内容，如果有言辞不当的内容，就立刻删除，避免后期参加节目之后被人翻出年少不懂事的不当发言而翻车。 　　对于网站的各种社交账号，周小芬是一问三不知，还好王兰知道原身的账号注册消息，很快将几个网站账号名罗列出来告之周小芬。 　　原身周小芬的几个社交网号发布的信息或内容大部分是无意义内容，唯一有内容的就是某博上注册几年的账号上百条内容，而这些内容几乎都和赵不律有关。 　　石淼翻看着周小芬某博账号发布的内容再配上周小芬手腕上的刺青信息，心里乐滋滋地想：未来媳妇是我儿子的铁杆粉丝，这姻缘看来是妥了。 　　追星并非不可见人的内容，所以公司也没有让周小芬删除账号里发布的内容，而是重新为她注册了一个新号，标注上飞鸟娱乐练习生周小芬的名字。 　　三月中旬，飞鸟娱乐公司的六位训练生顺利通过初次筛选。 　　三月下旬，练习时长足有五个月的周小芬和公司其他五位练习生走入了e视频某处选秀面试室，在这里六人还需要经过面试，面试通过才代表该训练生将会在四月中旬入住选秀训练营，开启三个月的训练和拍摄工作。 　　这次的面试和其他面试并没太大不同，也就是先进行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是展示才艺的表演，表演结束之后如果有需要的话，选角导演及其他面试官会对表演发表一些看法和意见，最后他们会提出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来判断面试者的表达能力。 　　周小芬的整套表演用时十分钟，自我感觉表演无出错无瑕疵。 　　而选角导演也未对她的表演发表看法或意见，而是直接提出问题。 　　选角导演：“你感觉你给别人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以前的周小芬会说是颜值，现在的周小芬的回答是：“饭量。” 　　选角导演：“你很吃得吗？” 　　周小芬诚实回答：“一月百斤米。” 　　旁边面试工作人员：……一个月吃百斤米，这不是吃货人设，是米桶人设吧。小姑娘的笑话太冷了。 　　选角导演礼貌一笑，“哈。” 　　周小芬学着爱豆（并不）礼仪回应一个微笑。 　　选角导演又问：“对你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以前，周小芬会说让我的刺青店生意兴隆，现在的回答是：“种树。” 　　面试工作人员：务农米桶人设，有点新奇（？）。 　　选角导演又是礼貌一笑：“哈哈。” 　　周小芬继续微笑，只是感觉嘴角有点僵了。 　　选角导演：“你认为女团成员最重要的是什么？” 　　以前，周小芬只能回答不知道，现在周小芬回答是：“自信。” 　　选角导演：“为什么是自信？” 　　周小芬：“如果不自信的话，我也不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选角导演and面试工作人员：“哈哈哈。” 　　非常认真思考并回答问题的周小芬：感觉气氛有些微妙的熟悉，他们在尴笑什么？ 　　但周小芬注定得不到答案，反而因她一脸认真询问大家笑什么而引来新的笑声。 　　于是，就在哈哈的笑声中周小芬结束自己的面试离开面试室。 　　面试室外，经纪人张哥很认真地举着手机拍摄记录6位练习生参加面试后的感受，大致了解情况。 　　经纪人张哥例行公事地问道：“小芬，面试的感觉如何？ 　　周小芬回忆整个过程，只能回答：“面试官挺爱笑。” 　　“…..”张哥有些惊讶，看向旁边早已面试结束的公司练习生，“是吗？” 　　其他练习生：…太紧张，没关注到面试官是笑还是不笑。 第143章 　　节目面试的结果很快就发布了，飞鸟娱乐公司的六位练习生中有三位顺利入围选秀节目的拍摄，其中一位是周小芬，而另外两人是吴婷婷和曾妙。 　　吴婷婷今年22岁，之前在外国某大型娱乐公司当过五年的练习生，外形条件不错，唱跳rap都很有实力，因为某些原因和老东家解约之后回国后，直接被飞鸟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刘组给招入公司。这次入选《一起出道吧》的99位学员之一，选角导演对她印象非常不错，因为和刘经理关系不错还私下透露吴婷婷应该是这次参与节目的学员中实力最强的几位之一。 　　曾妙20岁， c市某影视专业在读大学生，声音条件非常好，就是舞蹈基础非常一般，以前是d站歌唱版区的知名up主，被公司刘经理发现之后就将她签约飞鸟娱乐公司，她就是唯一一位非全日制练生。 　　而吴婷婷和曾妙也是刘经理唯二位主动邀请并签下的练习生，这也说明飞鸟娱乐公司小股东兼总经理刘姐的识人能力。 　　公司为了让三位练习生在节目录制的初舞台上取得开门红，特意重金购买一首唱跳rap的歌曲版权，然后改编成女团风格的舞曲。 　　能跳会唱的吴婷婷在这个临时团的定位就是全能ace，，而曾妙是vocal，至于周小芬当然是完美的合声加舞伴。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三人是吃住在一起，共同排练这个节目，力求达到配合默契。 　　期间，公司也对三人进行舞台上表演以及和其他非公司练习生相处时注意事项的培训，临行前她们三位共同的经纪人张哥分别找到三人单独谈话。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公司有信心和实力在娱乐行业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才会不计成本培养六位练习生，而不是签约之后将大家散养不管。如今你们顺利进入选秀节目，只是公司目前资源有限，所以这次选秀节目中公司将会把资源大部分集中在最有可能出道的吴婷婷身上。对于周小芬和曾妙，公司会在初期提供一些资源，但是总体来说这档选秀节目中她们能走到什么位置，全靠实力和运气了。 　　周小芬完全同意公司的决定，而另一位练习生曾妙虽不太高兴，却不得不顺从公司采用的策略。 　　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经纪人张哥还特意提醒周小芬进入训练营中尽量掩盖住手腕上的纹身，为此张哥还送给周小芬一打的各色腕带和肉色贴纸。 　　当赵不律在3月中旬知道周小芬要在4月17日下午1:00准时到节目组规定的e市集合地，和其他练习生一起乘坐大巴车到训练营后，他便主动联系周小芬当天接机送她到集合地。毕竟，周小芬如果进入训练营，可以说至少有三个月时间，两人不仅无法见面，甚至连手机交流都无法做到。 　　周小芬：我不需要接机的，再说你太显眼容易引起关注。 　　赵不律：你不用担心我出现在公众场合被围观，现在的我已学会伪装，保证连你也看不出来。 　　通过命光可辨人的周小芬：…没活人能逃出我的眼睛。 　　赵不律：……训练营封闭拍摄三个月时间，你需要带到上的行李绝对会很多，一个人带大包的行李那是很麻烦的，不如我送你去集合地会方便许多。 　　赵不律：你曾到机场接过我两次机，这次终于让我有机会接你的机，有来有回才是相处之道，请让我有机会展现一下我做为男性朋友的作用好吗？【可怜无助小猫喵jpg。】 　　周小芬：那好吧。 　　赵不律：【今天又是幸福的一天jpg】 　　已向别人学习开始运用表情包聊天的赵不律放下手机，很任性地正式通知自家经纪人，自己连着工作大半年时间，希望在4月17日当天休息一天。 　　事业心爆棚的赵经纪人惊道：“为什么？” 　　赵不律得意洋洋道：“因为那一天，小芬中午飞e市，我要在e市飞机场接机。 　　赵经纪不情不愿地看了一下行程安排一口拒绝：“不行，下个月的工作安排早已提前安排好了，14号是你的首张单曲发布日，16日是参加音乐综艺录制，17号你要参加在s市x淘总部的xxx国际品牌的线上推广直播。” 　　赵不律皱起眉头看了四月份的具体行程安排。 　　赵经纪嘴角微扬，挑眉道：“你可不能恋爱脑上身，这些工作已提前安排根本无法调整或取消。” 　　赵不律在查看飞机航班之后，非常果断道：“音乐综艺录制完之后，我不回酒店直接坐飞机到e市，然后下午二点三十分钟正好有一班从e市直接飞s市，从航班信息来看下午四点钟二十五分就到s市，而从飞机场到x淘总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直播是晚上七点钟开始，我完全来得及…为了保证直播效果，就要麻烦赵姐提前把直播的台本和商品详细情况发给我，我可以在飞机上熟悉。” 　　赵经纪对于自家艺人的任性行为充满怨念：“你这么辛苦就为接一次机，值得吗？” 　　赵不律笑眯眯地看着手机里周小芬的照片，“非常值得。” 　　赵经纪长叹一声：“你也就是不够红，粉丝不够多。不然的话，就算你烧灰，你的粉丝也会把你认出来，还想化妆后私下接机…啧啧。” 　　中刀的赵不律：……这有多大的爱恨才能化成灰都认出来。 　　同时，周小芬正和周妈妈通着电话。 　　“妈，4月17号你和爸就不用陪我坐飞机去e市了，有人会在e市飞机场接机。” 　　周妈妈：“哦，那我和你爸就开车送你到机场，你坐飞机要小心谨慎，一人在外地要注意身体，早去早回。” 　　周小芬：“……这个祝福太硬核了。” 　　周妈妈：“哈哈，妈妈开玩笑的，祝我家小芬旗开得胜，走上巅峰。” 　　4月17日一早，在经过精心伪装的赵不律提前来到e市，喜滋滋地等在e市飞机场出口，期待着周小芬乘坐的飞机落地。 　　十点三十分，周小芬出现在飞机场出口处，手里推着一个行李箱、身上背着一个登山背，还斜跨一个布包，而皮蛋瘦肉端坐在她肩上虎视眈眈地瞪着不远处对周小芬不停挥手、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两脚兽。 　　周小芬会将皮蛋瘦肉一起带上实属无奈，原因很简单封闭训练的时间太长，而灵仆身份的皮蛋瘦肉无法离周小芬太久太远，所以才不得不把它带入到处都有摄像头的训练营，她只希望自己在摄像头下不会出现古怪举动，比如揉搓空气，或自言自语。 　　周小芬通过熟悉的命光认出前方向她挥手的男性是赵不律的。 　　今天的赵不律和以往的他无论气质和打扮完全是两个风格，如果不仔细打量还真认不出他的身份。 　　只见他身形修长挺直，上身印花衬衣加休闲西装再配西裤，脸上戴着一副装饰眼镜，一头微卷的乱发加胡渣遮盖部分五官，整体的气质沉稳却又有一种率性随性的男人味。 　　可就算他化了妆，但光身形和身高在人群中也是十分打眼。 　　“你这胡子……” 　　“假的，我在剧组时向化妆师学习了调整五官的化妆技巧，技术还不错吧。”赵不律非常自然地接手周小芬推着的两个行李箱，还意示周小芬将背上的登山包交给他。 　　“还行。登记包不重，我自己可以背着。”周小芬调整了一下挎包，然后发现赵不律目光正落在她的肩上皮蛋瘦肉的位置。 　　此刻，肩上的皮蛋瘦肉正挥动它的猫猫拳向赵不律释放敌意。 　　周小芬轻声道：“你在看什么？” 　　赵不律眨了一下左眼，有些犹豫道：“左眼好像看到一团灰光，但很快又消失了。” 　　周小芬露出笑容，伸手挠了一下皮蛋瘦肉的下巴，说道：“我的肩上有一只猫。” 　　赵不律了然点头，然后问道：“小猫有名字吗？” 　　“皮蛋肉瘦。” 　　赵不律听到这个名字，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这个名字很有灵气…”然后他挥手道：“皮蛋瘦肉，你好呀。” 　　“喵~~~”皮蛋瘦肉：这只两脚兽不会是一个傻子吧。 　　这时同一航班的其他旅客也陆续从出口走出来，随着出口处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机场大厅里人声鼎沸，有两位结伴而行的姑娘从周小芬身边擦肩而过时眼角扫到旁边赵不律不由愣了一下，从对方脸上表情来看好像是认出赵不律的身份。 　　见此情况，赵不律很自然地推着行李箱，对周小芬说道：“我们去停车场。” 　　“好。” 　　两位姑娘窃窃私语交流，还没有来得及上前求证身份，就见赵不律和周小芬汇入拥挤的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停车场，赵不律打开以小助理身份租下的汽车，将两件行李箱放入后备箱。 　　赵不律打开车门主动说道：“皮蛋可以坐在后座上。” 　　“喵~~~”这只两脚兽真讨厌，我不坐后座，我要站在前面。 　　周小芬看着倔强的皮蛋瘦肉在车头东跳西蹦，一会吊在车前装饰吊坠，一会挂在车前后视镜上 　　周小芬捂眼五秒钟：不想看这只傻猫。 第144章 　　赵不律心情愉快地对周小芬说：“车开到市区要半个小时，我们先吃午饭，再送你到集合地点。” 　　“好。”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我就帮你决定了。” 　　早在聊天时已了解到周小芬饭量的赵不律，在今天中午很完美地化身为点菜机，为周小芬点了足够份量的美食。 　　吃完午饭已过一点钟以后，离集合时间也就半个多小时，赵不律依着导航很快将周小芬送到集合地点。 　　赵不律将汽车停在离集合点几十米远的路边，说道：“我去帮你把行李箱拿下车，你们集合的地方人有些多，我就不陪你走过去了。” 　　周小芬微笑看着对方，“你送我到这里就不错啦，接机服务五星好评。” 　　赵不律咳嗽一声，红着脸道：“今天天气真好，我欠你的祝福之吻是不是应该还你了？” 　　“嗯？”周小芬眼睛瞪圆，感觉体内血液都供给肠胃，造成大脑缺血有些糊涂，一时间没能理清赵不律话里的逻辑。 　　赵不律见周小芬傻乎乎的样子，很干脆地将脸凑近周小芬。 　　小小汽车内两人过于接近，完全能听到对方呼吸声，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香气。 　　“你干嘛靠那么近？”周小芬有一秒钟心跳停止，瞬间脸变得粉红，小脑袋向后仰，结结巴巴道：“谁要你还…还吻？” 　　“喵~~~”皮蛋瘦肉很想誓死捍卫自家两脚兽的纯真，可惜两只小猫爪就算舞成残影，也拿赵不律没办法，只能气得在汽车里上窜下跳：“喵喵~~牛盲，放开她。” 　　见周小芬如此反应，赵不律取下眼镜，含笑看向周小芬，“真不要我还吗？我还准备借一还二，争取成为有债必还的好公民。” 　　周小芬红着脸，口气却很坚定地说道：“不用还。”小手去开车门准备离开，却发现车门打不开。 　　赵不律轻叹一口气，向周小芬方向俯下身，瞬间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 　　“你干什么？”周小芬慌乱地看着赵不律越来越靠近的俊脸，目光从对方又浓又长的睫毛下深邃黝黑的眼眸，慢慢转移到高挺的鼻子，然后是脸上一颗痘，最后目光落在他的嘴唇。 　　周小芬发现赵不律的上唇形是很漂亮的m形，嘴角微上扬，非常…… 　　“你在看什么？”男性低沉的声音在周小芬耳边划过。 　　恍惚间，周小芬很诚实地问道：“看你的唇，长得很吸引…”下一秒她清醒过来，脸色从粉红变成通红，紧张又重复回道：“你想干嘛？越靠越近了。” 　　“因为我要帮你开门，这辆车的门锁有点问题。”赵不律的手落在周小芬身后的门把手上，然后用力一压再旋转，车门便被推开了。 　　“嗯。”周小芬看了一眼赵不律，又看了一眼打开的车门。 　　赵不律将身体坐直，手放在方向盘上，很冷静地说道：“你放心，除非你同意，否则我不会做出任何超规行为。”说完他下车将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取出轻放到路边。 　　周小芬跟着下车，背起放在后座上的登山包，接过自己的行李箱，有些羞涩地向赵不律表示谢意，“今天谢谢你来接机，下次我请你吃饭。” 　　赵不律微笑道：“虽然，我希望能很快再见你，但是更希望你能留在节目里的时间越长越好，这代表你的努力获得更好的结果，所以在这里，我先预祝你顺利录完节目。” 　　说完告别之词，赵不律伸出他的右手，那是一只漂亮的手，手指瘦长，指节分明，指甲干净。 　　“谢谢。”周小芬伸出自己的右手。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男性充满力量的手和女性柔和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周小芬肩上的皮蛋瘦肉冷眼看着紧握周小芬的那只手，蠢蠢欲动：喵~~~好想伸爪子挠他。 　　三秒钟后，赵不律很绅士地放开周小芬的手，说道：“你已经谢我很多次了，希望以后用下次很快再见这句话代替谢谢。” 　　“好，那就下次很快再见。”周小芬挥手向对方告别。 　　赵不律潇洒一笑坐回汽车中。 　　周小芬推着两件行李箱向前走了三步，在听到身后汽车没有发动后，回头看向汽车。却见汽车里赵不律的目光正安静又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两人相隔数米远，周小芬却仿佛看到车中赵不律脸上一晃而过的寂寞。 　　下一秒，周小芬丢下行李箱转身跑到汽车驾驶座边的窗前。 　　赵不律摇下车窗，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深吸一口气，将肩上坐着的皮蛋瘦肉放到地上，又将背上的登山包取下，然后左看右望见没人注意到这个方向，当即弯下腰把脑袋探到车窗内，然后闭上眼说道：“你想还就还吧。” 　　“喵~~”地上的猫惊得一跃而起。 　　几秒沉默之后，就在周小芬感觉自己这个姿势有点傻笨时，她的脸被一双大手温柔地轻捧，然后额头被温热感轻轻触碰了一下。 　　那一个触碰就如秋日红艳的枫叶飘到地上，带着阳光的温暧和秋天的香意。 　　一秒钟后，赵不律放开周小芬的脸。 　　周小芬睁开眼睛。 　　汽车里的少年满脸通红，眼神全是温柔和喜悦。 　　汽车外的少女也是满脸通红，眼角藏着羞涩和春意。 　　周小芬将脑袋退出车窗，然后轻咳一声道：“好啦，现在你不欠我什么了？” 　　赵不律克制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嘴唇，假装很淡定地说道：“借一还二，我还欠你一个祝福之吻，请债主同意我下次再还。” 　　周小芬摇头结巴道：“不用...” 　　赵不律笑得露齿，“要还的。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债主同志，下次继续…” 　　“……”周小芬奶凶地瞪了一眼赵不律，没等他说完话，提起登山包，转身跑回行李箱处，推着行李箱快离走向不远处的集合地。 　　在她身后，赵不律探出车头大声道：“小芬，加油。” 　　周小芬挥手。 　　集合地是一幢艺术中心建筑楼，而集合的具体位置是一楼的话剧剧院。 　　周小芬一进入剧院，就看到许多漂亮小姐姐已安静坐在剧院中，就在她准备找一个位置坐下之时，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小芬，你来啦。” 　　周小芬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吴婷婷和曾妙坐在前排正向她挥手示意。 　　“你们来之久了？”周小芬上前问道。 　　“我们也是才到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晒红的。” 　　“咦…今天不是阴天吗？” 　　“喵~~”皮蛋瘦肉愤愤不平地用小爪子在周小芬肩上抓着，“喵喵喵喵~~两脚兽被美色.诱惑，她堕落了。” 　　周小芬耳边听着小猫的狂叫，表情却要不动声色，“婷婷姐，我们就只坐在这时等着去训练营吗？” 　　吴婷婷说道：“是的，一会上车之前工作人员会要让把手机、电脑或摄像机之类的电子设备上缴，所以你最好提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曾妙还补充道：“工作人员说如果隐瞒不上缴这些设备，到了训练营被发现的话，就要接受体能惩罚……” 　　周小芬很淡定，从挎包里摸出一个手机道：“我随身的电子设备也就只有这个手机了。”借此机会，她将自家喋喋不休的猫抱起放入小挎包中，用眼神告诉对方道：乖，安静一点。 　　“喵喵~”哼，刚才你和那人打啵时，注意力可没有被分散。 　　还好周小芬听不懂对方的喵语，没有感受到有一只如影相随让你没有任何隐私的猫是多么悲伤。 　　曾妙咳嗽一声小声道：“我带了三台手机…..” 　　下午三点钟，从集合地出发的两辆大巴带着99位学员来到一处园林门口，这处园林就是e视频为《一起出道吧》特意准备的选秀训练营。 　　当周小芬背着大包挎着小包，手推着行李箱和其他练习生一起走入园林门口之时也就是节目拍摄录制的开始。 　　看着周围比练习生还多的工作人员以及无数摄影机，周小芬对着挎包里的小猫咪小声说道：“皮蛋，你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我暂时无法管你了。” 　　“喵~~”那么多废话干嘛，有机会先撸为快。 　　训练营的位置在e市比较偏僻的郊区，周围的绿化非常不错，还有一处人工湖，而训练营中所有的建筑装修风格和园林绿化都是比较甜美的少女风。 　　整个训练营有三幢建筑物，第一幢楼属于生活楼，主要是学员宿舍和食堂，第二幢楼属于训练楼室，主要是练习室和健身室，第三幢是摄影中心，公演舞台、衍生节目的拍摄地点以及工作人员办公室都在这里。 　　99位学员进入园林之后，首先是通过选管小姐姐拿到自己的宿舍号。 　　飞鸟娱乐的三位学员非常幸运地被分在107号宿舍。 　　比起住哪里，周小芬更关心一日三餐的情况，所以她第一时间是从工作人员那里了解每日用餐的情况，一般来说早餐比较丰富，而其余两餐训练营食堂只提供谷物和沙拉，想要吃盒饭的话就必须每天一早向选管小姐姐预订盒饭。 　　当然，今天由于学员才进入训练营，所以学员可以直接到食堂领取盒饭。 　　当三人一起走进107号宿舍，就见整个宿舍内有四张床，四个衣柜以及四张化妆台。 　　同宿舍的另一位学员名叫何珍，对方正在收拾行李。 　　吴婷婷一进宿舍先找到自己的床位，然后仔细查看了一下宿舍里摄像镜头的位置，做到心里有数。 　　周小芬找到自己床位之后，先是打开行李箱，翻出食物补给，直接把牛肉干含在嘴里，随身携带的零食早在来训练营的途中全部吃完了。 　　口里有粮心不慌，周小芬蹲在地上，有条不乱地将两件行李箱中的物品一一拿出摆放到自己床头的墙边，时不时还偷撸一把乖乖蹲在行李箱旁边的皮蛋瘦肉。 　　她带的行李不太多，一袋十斤香米、一箱压缩饼干，紧接着一打方便面、五瓶阿妈肉酱，以及若大包装肉干和高热量零食，最后镇箱之宝小熊猫电饭煲。 　　至于，换洗的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全部放在登山包里，塞到简易衣柜中。 　　曾妙也在收拾行李，只是眼角扫到周小芬时，一时有些怀疑眼睛出问题，等她放下手里物品走到周小芬床前，然后看向床边墙被垒成小山的食物堆陷入沉默中。 第145章 　　曾妙盯着食物堆看了足足半分钟，才艰难开口道：“…那个…芬芬子你带这么多食物干什么？…..你还带了压缩饼干，我们只是参加选秀，并不是参加军事培训。” 　　周小芬咽下嘴里的牛肉，“多带点食物，我有安全感。” 　　“哦。”曾妙了然点头，她进入飞鸟公司之后，因为在读大学原因无法和其他练习生一起培训的时间不太多，所以同公司其他练习生几乎就是点头之交，直到因这档选秀节目和吴婷婷、周小芬一起排舞台，三人才有了更多的接触交流。 　　虽然，曾妙也就亲眼看到周小芬惊人的胃口，但比起眼前这小山堆的食物所带来的视觉震撼体验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等冷静下来再一看周小芬化妆台上简简单单的一瓶平价精华液和一瓶护肤霜，和一套平价彩妆，曾妙只能用着怜爱的眼神看向周小芬：这是把钱都用在食物上了。 　　同屋的何珍注意到曾妙和周小芬的交流，自然也将目光落到那堆食物上，表情有些迷糊，“…训练营里应该会提供伙食吧！难道我记错了…他们不提供三餐吗！！” 　　早已被周小芬大胃王的饭量给震撼得怀疑人生n次的吴婷婷很淡定，面不改色地为周小芬解释：“小芬平时的饭量比较大，所以她经常会自备零食。” 　　“哦，但…这些是零食吗？”何珍低头看向自己带入训练营的行李，若干衣物、配饰、护肤化妆品，唯一与吃有关的就是四板巧克力，再看一下另外两位舍友，她们摊开的行李箱里放着的东西，和自己相差无及。 　　周小芬望着队长吴婷婷，脸上表情却有些忧伤，她问道：“在训练营封闭训练期间会有给我补货的机会吗？我怕不够吃…” 　　吴婷婷纤手捂胸：这个问题让我窒息。 　　曾妙和何珍：……粮食危机这种事情会发现在这里吗？ 　　见吴婷婷没有回答，周小芬叹道：“看来婷婷姐也不知道答案。” 　　曾妙安慰道：“小芬，你放心吧。训练营应该…会提供足够的食物……”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周小芬因弯腰收拾行李而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蛮腰，不由晃神，还暗自用手卡了一下自己的腰，感受到腰部蓬松柔软的肉感，不由悲从心起：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自己害怕吃多长胖，别人却担心吃不够会饿了，真想骂一声，草（一种植物）。 　　周小芬起身拿起床上训练服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却又长叹一声。 　　吴婷婷翻了一下白眼，“小芬，你又叹什么？” 　　周小芬回答道：“我看到吴姐姐一口白牙，突然有些担心我的牙齿。” 　　吴婷婷：？？？ 　　周小芬用舌头舔了一下牙齿，“每天我用牙齿咀嚼食物的频率和时间是你们的几倍，按照一口好牙七十年的使用期，我担心我的牙齿使用寿命只有十几年，一想到四十岁后我有可能使用假牙，就很忧伤。” 　　吴婷婷一脸黑线，一掌轻拍在周小芬的背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道：“你天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的牙能用一百年…” 　　何珍噗嗤一下笑出声，“哈哈，你们太有趣了，哈哈…假牙。” 　　周小芬困惑地看向阿珍，“又是一个笑点低的人。” 　　吴婷婷和曾妙：=。=别人笑点为什么低，你就没有一点ac数吗？ 　　99位学员找到各自的宿舍之后就是成群结组到认识的朋友宿舍里窜门，没多久整个一幢建筑内就是欢声笑语，有细心的人从宿舍里翻出专业培训课程安排表之后，就有精力充沛的学员们开始召朋唤友走出宿舍楼探寻其他楼幢的情况， 　　周小芬也大致看了一下课程安排，大部分和飞鸟公司训练课程相差不大，只是下午多出了选修课，学员们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不同专业更深入的课程。 　　周小芬是计划将每天的课程都安排满了。 　　何珍看着周小芬不上午和下午密密麻麻的课程安排，晚上还要预约练功室和键身室的训练时间表不由惊呆了。 　　“你也太拼了吧。” 本来只专注声乐和创作课程的何珍也想多增加舞蹈训练。 　　周小芬向何珍解释道：“我的基础太差了，所以需要全面的训练才行。” 　　吴婷婷提醒何珍道：“你千万不要跟着小芬学，我们没有她那么旺盛的精神，还是把有限的时间用在专业的提升和短板的弥补上。” 　　何珍听了若有所思，主动介绍个人情况，“我属于个人练习生，这次因为表演原创歌曲而被节目组通过初选的，你们是哪家公司的练习生呢？” 　　曾妙道：“飞鸟娱乐公司。” 　　何珍想了一下摇头，“没听说过。” 　　曾妙道：“我们公司是一家新公司，成立还没满一年……” 　　就在曾妙和何珍聊天之时，吴婷婷却在一群学员中发现了一位熟悉的人，仔细回忆却想起对方和她一样曾经在国外娱乐公司当过几年练习生，只是对方提前两年回国发展，不由激动地挥手向对方打着招呼。 　　吴婷婷很珍惜这次选秀的机会，和周小芬报着完成公司安排的工作任务的那种风轻云淡心情不同，她的心情是亢奋又激动的，在国外辛苦训练五年却没有出道的机会，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要努力拼博实现站在华丽舞台的人生目标。 　　当然吴婷婷也知道这次出道机会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每位学员除了拼个人实力之外，还要看所在公司的实力。 　　毕竟训练营99位成员来自四面八方，大部分都是各个娱乐公司旗下的练习生，在这些娱乐公司中飞鸟娱乐公司只是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比不上在娱乐圈已经耕耘数年、有成熟练习生培养系统的偶像公司，或是在文艺行业已相当有名气的影视公司，但好在飞鸟公司比一些草台班子式的娱乐公司要强许多，毕竟公司大老板的资金实力不错，刘经理在娱乐圈有一定的人脉。 　　从下午三点钟进入园林之后，大家聊天交流不知不觉就到晚上六点钟，这时离晚餐开饭时间已不远了。 　　做为公司临时成立的青春三人团的队长吴婷婷深知自己队伍中某位队员最关心之事，便主动提议大家先到食堂。 　　食堂是在宿舍的一楼，房间里摆放着差不多二十张长形方桌，其中一张长形方桌上整齐摆放着上百盒盒饭，另一张长桌上摆放装有各种蔬菜、水果、杂粮等食物的餐盘。 　　吴婷婷小声问周小芬：“你多半要三盒盒饭吧。” 　　周小芬摸着下巴打量着桌上的盒饭，喃喃道：“我要的盒饭的数量取决于盒饭里饭菜的份量…，嗯，这饭菜还挺丰富的....我要五盒盒饭。” 　　何珍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再一联想到宿舍里的某人的零食区，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周小芬看了一眼旁边何珍：= =还没吃饭就打饱嗝，真羡慕。 　　选管人员看着这几位提前来到食堂的学员，主动说道：“今天特殊情况，食堂提前开饭，你们想要吃什么？” 　　四人之中只有吴婷婷选择蔬菜沙拉，而其余三人走到盒饭桌前。 　　盒饭区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姐姐，笑容可亲说道：“今天的盒饭有两种，一盒主菜是土豆炖牛肉，一盒是鸡腿饭，领盒饭之后记得登记一下数量。” 　　曾妙：“一盒土豆炖牛肉，谢谢。” 　　何珍：“一盒土豆炖牛肉，谢谢。” 　　周小芬：“两盒土豆炖牛肉…还要三盒鸡腿饭。” 　　大姐姐手一抖，提醒道：“帮其他人领盒饭的话，记得在登记册上注明一下。” 　　周小芬语气平静，“都是我一人吃。” 　　大姐姐一副不可置信上下打量着周小芬，然后皱眉警告道：“…在训练营内不许浪费食物。” 　　周小芬：“保证不浪费。” 　　大姐姐：“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你们需要测量体重，如果体重出现大幅度上涨的话，就不可以预订盒饭，直到体重减下来才行。” 　　周小芬微笑：“知道了，谢谢姐姐提醒。” 　　大姐姐一脸怀疑地将五盒盒饭交到周小芬手里，嘴里还提醒道：“你吃得完这么多盒饭吗？” 　　周小芬迟疑一秒，然后道：“阿姨，再加两盒盒饭行吗？我晚上习惯吃夜宵。” 　　目睹现场的其他人：= =，这是女团选拨，还是大胃王比赛？ 　　领了盒饭之后，学员可以选择食堂中直接就餐，也可以拿着盒饭回宿舍。吴婷婷为了避免周.大胃.小芬吃饭时被围观，自然是提议回宿舍吃晚饭。 　　几个小时之后，一顿饭吃五盒的周小芬成为训练营首位未见其人已知其事的传说人物。 　　次日一早，周小芬就将制订好的训练计划表粘在床头，深深明白自己和其他学员存在差距的她，为了不过于掉队，必须要打起全部精神，继续努力训练。 　　食堂中，何珍看着周小芬吃完两个鸡蛋、三个鲜肉包、一碗粥，现在正吨吨吨地喝牛奶，不由喃喃道：“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拯救世界的小仙女，否则你吃这么多的东西，居然不会胖。” 　　“我有时也这么想。嗝~~”曾妙打了一个饱嗝，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周小芬吃早餐的幸福表情诱惑之下，居然也吃完一个鸡蛋外加两个包子的早餐，忍不住痛苦呻.吟，“天啊，我居然吃这么多。我再也不和小芬坐着一起吃饭，看着她吃饭，我也会不由自主多吃点饭。” 　　“足饱了才有力气完成训练。”周小芬舔干嘴角的牛奶，脸上表情很惬意，没有什么比早上跑完晨跑后饥肠辘辘地吃到美食更美好的事情。 　　同桌的吴婷婷很淡定，几年的练习生生涯已让她学会克制欲望，所以吃饭时只专注自己碗里的食物，心中暗自鼓励自己：如果这一周体重都不增加的话，就奖励自己一块鸡肉，炸的。 　　完成早餐之后，一行人就赶去各自的学习练习室，开始一天的学习和训练，同时三人还要在一起完善初舞台的表演的。 第146章 　　周小芬的专注训练和一餐五盒饭的特点，很快被大家熟知，并亲切地称为拼命五盒子成为整个训练营中少数人尽皆知的名人。 　　周.拼命五盒子.小芬，颜值不错，气质出众，平常不笑看起来又飒又冷，但是一微笑却非常有感染力，再加上拼命五盒子这个外号的梗，在整个训练营中也算是个人特色鲜明的大美女类型，但这样的她却并没有让节目组在这档节目录制的初期的计划中安排增加她的镜头。 　　毕竟，周小芬有着最大的短板就是唱跳的实力完全不够，而同公司的吴婷婷颜值加唱跳却没有短板，有些看过面试表演的工作人员甚至私下讨论如果后期没有意外的话，吴婷婷凭实力出道的可能性非常大，这就意谓着同公司的周小芬能出道的机会微乎其微。 　　毕竟通常来说，选秀节目为了让更多公司参与到利益蛋糕的分配中，也为了权衡和博弈，大多数情况之下一家公司最多有一位艺人有机会出道。 　　可以说，虽然这档节目还没有开始正式录制，但围绕未来9个出道位的利益纷争已开始上演，娱乐公司和娱乐公司之间、娱乐公司和节目组之间不动声色的博弈已开始上演了。 　　对于娱乐公司而言，派旗下艺人或练习生参加这档节目，目的很简单：能够在这档节目出道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不能在节目中出道的话，也能让她通过节目获取足够的流量和关注，为离开这档节目之后的发展带来大量的人气。 　　当然对于节目组而言，做这一档选秀节目的就只有收视率和金钱，前期通过高收视率获得足够的广告收入和其他方面资金流入，后期节目结束通过未来9人限定团赚取足够经济利益。 　　而节目组要实现上述目标，首先是通过足够精采的节目内容和带倾向性的剪辑，让有实力的学员吸引到观众足够的关注，从而激励秀粉为某位学员出道而投入足够金钱和精力；其次，就是私下将个别出道位进行商业置换，以获取未来限定团的利益最大化。 　　而想实现这两方面的话，节目组会尽量避开不能掌握或无法预测的情况，有效地将镜头放到合适的学员身上，而其中暂时无周小芬。 　　当然，这些复杂之事都在训练营之外，对于训练营中的众多学员来说，她们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训练和参加节目组安排的各种兴趣活动，尽量在节目组导演们以及工作人员面前展示出自己的能力、个性还有人设。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封闭训练十天时间过去，很快到了初评舞台的录制时间。 　　整个初舞台的拍摄时长预计两天时间，每天从早上九点钟开始，第一天需要完成50位学员的表演才能结束拍摄。 　　根据表演安排，周小芬三人大约会在第一天晚上七点钟左右登台表演。 　　虽然在整个录制过程中，会给大家就餐的时间，但为预防万一，周小芬还是偷偷准备了大量的零食带在身上。 　　这天早上，训练营里迎来四位明星导师。 　　这四位明星导师两男两女，都是目前娱乐圈有实力或是有人气的明星。 　　男明星导师，一位是f_f男团成员之一，善长rap，大家叫他伊导师。另一位是独立歌手兼制作人，大家叫他张导师。 　　女明星导师分别是前xx女团舞蹈担当，现在是某综艺主持人，大家叫她蓝导师。另一位是成名13年女歌手兼原创音乐人丘导师。 　　等待室内，四位导师在和学员见面并发表节目口叫之后，就在众学员的惊呼和尖叫声中走到舞台前方的导师席，他们将在这里等着99位学员组队或单人陆续登上舞台进行表演。 　　在导师席后就是成山形从高到低的学员席位，此刻这些席位空无一人，正虚位以待。 　　周小芬惊喜地发现那位伊导师就是赵不律男团里被王兰称一豆之人，当然对方并不认识自己。 　　见着导师从等待室离开走上舞台，99位学员从兴奋渐变忐忑，开始不安地等待着工作人员点名登记上舞台。 　　就在等待室里响起第一队舞台的人员名单时，周小芬习惯性地闭上左眼扫视现场。 　　整个室内全是明亮的命光闪耀着，隐约出现的黑色念力无足轻重。 　　周小芬很满意自己的刺青在这里无用武之地，毕竟要是发现有人陷入危险，在这个到处都是摄像机的训练营里，自己是暴露刺青大师的身份？还是隐藏身份不做为？ 　　这是一个问题。 　　等待室里有现场直播频幕，学员们可以直接观看到舞台上的学员表演和导师的点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位位学员带着忐忑不安和激动的心情纷纷离开等待室踏上属于她们的舞台。 　　随着等待室里的学员越来越少，时间也从早上九点钟来到晚上十点钟，等待室里第一天表演的练习生就只剩下八人，而其中就有周小芬三人组。 　　因为今天有几个舞台表演出现问题，导致后面的表演时间安排出现变化，当然这也在节目组预料之内的。 　　只是因为录制时间过长，这会等待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大家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唯周小芬有些坐立难安。 　　旁边曾经参加过其他选秀节目的学员有经验地安慰她道：“虽然之前我们彩排过表演节目，但是实际在录制过程中依然存在不可控的情况，这一组表演完毕之后，就该轮到我们表演了，我记得在我们后边就是你们小组的表演了吧。” 　　周小芬摸着自己的肚子，长叹一口气，“早点晚点无所谓，只是我带的零食都吃完了。不知道今天录制完后，节目组提供夜宵吗？” 　　因为考虑到自己上舞台的时间正好是吃过晚餐之后，为了保证自己舞台的表演没有瑕疵，所以周小芬的晚餐非常克制地就只预订三盒盒饭，结果明显失策，携带的零食早已偷偷吃完，而她也从最初的半饱状态变成七分饿。 　　旁听的曾妙和吴婷婷相视一笑，然后忍不住捂额藏起脸上的表情，她们三位可是经常看着周小芬夜里偷偷开小灶，煮粥煮方便面，所以说别人一天三顿，周小芬雷打不动一天四顿。 　　其他学员却是集体露出不可言说的便x表情：妈蛋，因为紧张今天就吃了几口菜的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两顿吃下八盒盒饭，结果现在你居然还在考虑夜宵，这算是没心没肺，还是身体里除了胃就没其他器官了？ 　　当然，也有某位外号小玉米的圆脸学员发出惊呼：“……训练营提供夜宵吗？” 　　旁边另一位学员= =：“你应该惊呼，拼命五盒子还要吃夜宵吗？” 　　“哈哈哈哈…..小玉米，你是不是也想吃夜宵了，我记得晚餐，你好像也是吃了两盒盒饭的…..” 　　小玉米急了，“不是，没有…..” 　　“嘻嘻嘻，小芬的存在，让大家忽视你也有不输普通人的饭量实力…..” 　　这一段插曲的出现，让等待室里余下的几人将要上台的练习生精神为之一震，原本有些沉默的气氛也变得轻松少许。 　　就在周小芬担心自己还没上舞台就饿晕过去之时，在她们前边的舞台表演已顺利完成，终于轮到她们三人上场表演了。 　　穿过满是绚丽灯光的走廊，站在灯火通明的舞台上，看着前排的四位导师和导师身后已高高坐着的四十几位学员们，周小芬终于感觉到一丝紧张。 　　和队友一起机械性地完成自我介绍之后，熟悉的音乐响起，这时周小芬紧张的心情消失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终于要结束了。 　　经过几个月的练习和磨合，周小芬她们三人组的节目表演还算合格，结束之后还意外地获得了满堂喝彩。 　　而她们三人也被明星导师分别cue到表演各自的才艺。 　　吴婷婷表演了一段火辣的女团舞，曾妙是清唱一首难度颇高的民间山歌，周小芬准备的是公司声乐吴老师根据她唱歌的特点为她选择的一首有些鬼异风格的歌曲，不但能掩盖她歌唱时情感不足的缺点，还能放大她的声音优点。所以当周小芬的歌声一唱出口，就让坐在舞台下有些疲惫却要强打精神录制的学员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瞬间精神了。 　　周小芬的音色很清冷，再配上她没有太多感情色彩的低声吟唱，有种古庙荒山的女鬼误入凡尘，冷眼旁观人欲横流的冷漠。 　　最后，吴婷婷凭着表演时散发出来的魅力和足够的实力，毫无疑问进入a班。曾小婷唱歌实力很好，却因舞蹈水平严重不足，最后进入到c班。周小芬舞蹈水平普通，唱歌声音很有特点却不够出色，经几位明星导师商量之后进入到d班。 　　第一天初舞台录制结束差不多晚上十二点钟左右。 　　当导演组宣布练习生可以回宿舍休息之时，所有的练习生强打精力向导师和工作人员表示感谢，然后纷纷离开，此刻她们只想回到宿舍区倒头就睡。 　　周小芬已饿得心慌，因体力不支被吴婷婷和曾妙扶着慢慢走向宿舍。 　　外号小玉米的学员关心地问道：“小芬怎么了？” 　　吴婷婷怜惜地看着周小芬虚弱模样，只回了两个字：“饿了。” 　　小玉米了然点头，“夜宵很重要。” 　　旁边另一位学员抱拳一脸佩服，“拼命五盒子名不虚传。” 　　吴婷婷脑海中闪过宿舍里明显减少的食物堆，不由和曾妙心有灵犀对望一眼，心中腹诽：也许小芬真需要补货了。 　　这时一位选管小姐姐向前询问情况，当知道原由之后，心疼地从兜里摸出两颗奶糖塞到周小芬口里为她续命。 　　“谢谢。”周小芬小脸鼓起嚼着糖，话说得含糊不清。 　　第二天，初舞台录制继续进行着。 　　当所有学员完成初评舞台之后，明星导师向众人宣布本次舞台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名字就叫不服就掰头，非a班学员可以向目前评级为a班的学员发过挑战，如果挑战赢了，学员就可以直接进入a班。如果挑战失败，学员就直接降级为e班。 　　而这一个环节也是有野心和实力的学员可以再次展示自己的机会，瞬间就有几位学员举手，想要battle。 　　此刻的周小芬对于谁向谁发起挑战完全没有兴趣，她只是忍受着饥饱静坐着等着所有的结束。 　　几场battle之后，99位练习生第一次评级结束，9位a班学员，18位b班学员，18位c班学员，以及27位d班学员，以及27位e班学员顺利出炉。 　　评级结束之后，本次的节目录制还未结束，四位明星导师就算非常疲惫却也换好舞台表演服装，登上舞台上向学员们展示本季的主题歌，并告知所有学员从明天开始将有72小时去完成这首唱跳歌曲。 　　学员们早有心理准备，但为了录制效果却还是要故做为难的叫着：“三天时间，太难了……” 　　“各位学员大家要努力呀，争取成为主题曲的c位。”四位明星导师精神抖擞一点都看不出来已连续录制节目十几个小时了。 第147章 　　这一期的整个初舞台，录制时长快要三十小时，可供剪辑成节目的视频内容却达到上百小时。可第一期初舞台计划剪辑的正式视频时长为两百分钟，这就导致除非是内容足够精彩（拉跨）能带来话题和关注度的舞台，或是某些重点关注学员的舞台，才会被放到这档综艺的正式视频内容中。其他表演一律剪辑后放入同档节目的付费会员加长版视频中。 　　而吴婷婷和另一位a组学员的相关舞台表演在经过节目组内部讨论之后被放到付费会员加长版节目中。 　　当然，99位学员还不知道她们初舞台的最终归属，此刻她们正努力地跟着老师学习本季主题曲。 　　在练习主题歌的第一天，高强度的压力之下学员们各自的能力和实力就清晰地展示出来。 　　如吴婷婷这样悟性高舞蹈基础强的学员在跟着舞蹈老师跳过三遍舞蹈之后，跟着声乐老师练习几遍主题曲的歌唱之后，就已能独立将整段唱跳完成十之五六。到了第一天下午四点钟时，吴婷婷和有些学员已勉强可以在音乐伴奏下完成整首主题曲的跳唱，当然想要将这首主题曲更完美的展示出来还是需要更多时间的训练。 　　当然，有优生，也有差生，第一天学习结束之时，有些学员不仅主题曲的音调没有找准，舞蹈也是就算有老师在前边带着跳，她们也无法跟上舞蹈动作。 　　当然对待差生，老师们都是有耐心的专门辅导，但更多时间是需要学员自行练习。 　　至于周小芬在众多学员中，属于不起眼的中层，她明白三天时间完成一首唱跳歌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舞蹈部分，所以准备用时间去弥补自己的不足，同时她也惊喜发现，和她报着一样想法的学员并不少。 　　所以，当大家吃过晚饭之后，几乎大部分的学员又都回到练功房里，继续舞蹈或声乐的练习。 　　期间，吴婷婷在了解到周小芬和曾妙舞蹈训练的进度之后，就主动教两人舞蹈动作，顺便也稳固自已的舞蹈。 　　没多久时间，数位舞蹈学渣们就聚集到吴婷婷旁边一同感受起来自a班优等生的小灶课程。 　　学习主题曲的第一天，大部分学员是练习到凌晨一点钟才结束一天的课程回宿舍休息。昨天完成初舞台的录制后大家回宿舍差不多快到凌晨一点钟，而今天一早大家又是七点钟起床，所以现在就算有学员想熬夜训练也是有心无力。 　　“小芬，我们先回去了，你也要注意一下身体，早点回来休息。” 吴婷婷对着还在练习中的周小芬说道，在她旁边曾妙和何珍齐齐打着哈欠。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周小芬继续着自己的舞蹈练习挥手向她们告别。 　　“再见。”吴婷婷是知道小芬属于吃得多睡得少的超人型，所以也不会强行要求周小芬和她们保持一样的作息规律。 　　周小芬又练习了一个小时，直到感觉有些饥饿才停下动作，这时的她发现整个练习室内除了她已空无一人。 　　周小芬走出练习室，从休息室的冰箱里拿出提前预备好的夜宵。 　　录制初评舞台的经历，让周小芬非常注意提前准好足够的口粮，，而且她认识的选管小姐姐也会主动为她提供方便，毕竟要是传出学员在训练营被饿晕的新闻，食堂阿姨一定会感觉到冤枉加委屈。 　　周小芬是凌晨四点钟回宿舍，在快速洗完澡躺到床后，还没来得及撸猫一分钟，就一秒入睡了。 　　被冷落n天的皮蛋瘦肉：＝　＝喵，挑起我的兴趣，又把我凉一边，两脚兽，我记住你了。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周小芬准时起床，在同宿舍的其他学员整理妆容之时，她用最快的时间洗脸洗头，然后和大家一起完成晨跑吃完早饭，预订完中午和晚上的盒饭之后，一天紧张的训练又开始了。 　　学习主题曲的第二天晚上，周小芬没有打算回到宿舍，她和其他几位学员决定熬夜通宵练习唱跳的配合。 　　今天皮蛋瘦肉是难得一直陪在周小芬的身边，它小毛团般乖巧地蹲在练习室角落处，时不时发出喵喵的声音，像是对周小芬的舞蹈发表意见。 　　一旦周小芬休息坐到地板上后，它就会主动上前靠在周小芬的腿上，然后用它那双可爱的猫眼示意：两脚兽，撸撸我。 　　周小芬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工具人的身份。借着大家都未注意到自己，快速跑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用力撸一撸皮蛋瘦肉。 　　三分钟撸猫时间，不只猫满意了，人更感觉解压了。 　　不知不觉周小芬又一次训练到夜深人静的凌晨四点钟。 　　而这一次练习室里不只有周小芬一个人，还有一位e班学员，此刻对方因劳累刚躺到软垫上闭眼休息。 　　周小芬决定自己也休息几分钟，顺便吸吸猫再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谁料周小芬正将视线离开地上躺着的e班学员，就感觉眼前一花，然后就发现那位学员的脸已变成熟悉的囧字，刚才还在脚下的皮蛋瘦肉也看不见了。 　　那一刻，周小芬意识到情况不妙，她眼睛上的刺青有可能失效了。 　　周小芬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准备离开练习室，她放在宿舍的行李箱里有一小瓶为不时之需而专门准备的刺青材料。 　　却不想周小芬转身之时鞋踩到地上软垫的一角而打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软垫之上。 　　就在周小芬摔倒失去意识之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飘起来。 　　然后，她就俯瞰整个训练营。 　　这时的周小芬明白，她不只是眼睛处的刺青失效，就连身上保护魂魄不离体的藤花绕刺青也失效了。 　　周小芬突然发现明亮的练习室变成一片黑暗，耳边能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熟悉祈祷声。 　　这一刻，周小芬竟然产生了愉悦和害怕的矛盾心情，因为她知道她又一次魂魄离体重回到灰黑世界了。 　　视线在这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下一秒周小芬发现自己又躺回石台上的那件铜箱之中。 　　魂魄状态下的她对比整个铜箱显得非常渺小，这让她回想起当初在医院时梦回灰黑世界，然后被困在铜箱中的经历。 　　还未等周小芬担心自己会再一次困在铜箱里，她就轻轻地向上飘。 　　而此刻铜箱上方射入的光线，让周小芬回忆起当初打开铜箱之后，因为被神石附身，还未来得及将铜箱盖归位就强行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这次自己不会被困在铜箱中了。周小芬这样猜想着。 　　很快周小芬猜想变成现实，如一缕轻纱的她飘出打开盖的铜箱，然后看到熟悉的铜灯，一时间她万感交集。 　　以魂魄方式重回灰黑世界，这让她虽感觉到意外之喜，但同时也有些惶恐不安。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她上次离开这个世界到现在已过了六月，如果以1比六的时间换算的话，这个世界的时间已是三年过去了。 　　三年的时间足够许多事情发生改变了。 　　一阳现在如何了？ 　　卡卡、龟村长、小狐狸、牛大他们又怎样了？ 　　现在这个世界又如何模样了？ 　　周小芬有太多牵挂的朋友，有太多想要寻找的答案。 　　可现在飘在空中的她却没有时间去寻找这些答案，因为魂魄状态下的她在飘离铜箱之后继续向着上方飘去。 　　周小芬想要抓住铜箱边缘，阻止住自己继续向上飘，却发现自己只有一只右手，而铜箱过于巨大，铜箱的边过于宽阔，她娇小的手甚至还不及碰触到铜箱，整个人就飘得更高了。 　　向着上空飘去的周小芬看着命灯的火光闪耀着忽明忽暗，突然发现整个木屋里像已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影响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地板、墙壁、铜箱和石台因这种神秘力量影响变得扭曲膨胀变形。 　　长方形的铜箱已变成正方形，三层石台被拉长变窄，原本就是直线的地板天花板和墙壁全部模糊成浪波形。 　　而在这种古怪模糊和扭曲之下，周小芬隐约能看到几道可疑的黑色影子，甚至有一道黑色影子就站在木梁之下，对方正静静地凝视飘来的她。 　　瞬间，周小芬毛骨悚然，她对着影子叫道：“你是谁？” 　　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周小芬发现人影并没有呼吸声，然后轻声问道：“一阳你在吗？” 　　周围一片沉默。 　　周小芬意识到情况不妙，提高声音叫道：“一阳，你在吗？” 　　这时终于有熟悉男性声音从下方传出：“不律…神使，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声音中充满惊喜和不置信的。 　　周小芬低下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就见下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努力想要将对方看清楚，但是视线中一切都是模糊扭曲着。 　　周小芬询问道：“一阳…是你吗？” 　　“是我。”一阳声音已恢复低沉稳重。 　　下一秒，周小芬就见下方那个模糊的身影快速移动起来，对方好像双脚踏在石台快速向上爬，然后站在石台顶后纵身一跃飞向自己。 　　周小芬感觉整个人被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捧在手心中，然后放到地板上。 　　从半空回到地上，这让周小芬松了一口气，这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随着足碰触到地面，她整个人从袖珍状恢复到正常体形。 　　一阳左手握住周小芬的右手，防止对方再一次飘上天。他已发现就算周小芬已经站到地上，但她整个人也像一团棉花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上天。 　　站在地板上，两人近距离互看着，一阳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周小芬已恢复不律神使最后的模样，如玉般晶莹的皮肤，美丽无比的面容，曾经柔如秋水的双眼现在却只留着两个黑窟窿，如黑绸缎般的秀发随意披散着已到膝盖位置，失去一只手臂的身体虽有残缺，却更显惊心动魄的美。 　　这样的周小芬让他不由回想起很久前站在不律庙门的那位明明已无双目却还微笑着的祂。 　　那是一阳的心中永远最美好的刺青使。 第148章 　　一阳再次看到心中最重要的祂，心情是狂喜之后的失措和慌乱，感觉自己明明没有心脏和呼吸的却却也有刺痛和窒息，还有悲伤之感。 　　一阳想要碰触却不敢轻碰祂的脸，只能轻握住祂的手，感受到对方的真实存在，最后颤抖着声音不安地问：“不律神使，您发生什么事情了？” 　　卡卡从屋外游回木屋，发现周小芬的身影，先是迟疑，然后一双鲸眼亮了起来，高声叫道：“卡卡~~” 　　周小芬将头转向卡卡发出声音的方向，只看到一道淡淡的鲸鱼影子冲了过来，微笑招呼：“卡卡，你好。” 　　卡卡调皮地摇摆着鲸尾，鲸鱼头轻轻靠在周小芬的肩上。“卡卡~~” 好久没有看到到你，我很想你。 　　周小芬抬起头看向眼前比她高一个头的模糊人影，轻声说道：“我摔了一跤，然后就……”说到这里时她感觉这个场景描述很耳熟，然后想起赵不律也是因摔一跤使得一阳回到这个世界的故事。 　　“你摔倒了？”一阳有点紧张。 　　周小芬安慰他道：“没事的。我身上的刺青失效后魂魄就很容易离体，也许等到早上我就会魂魄回体。” 　　一阳听后松了一口气，低下头看向周小芬，又看向相握的双手，忍不住咳嗽一声，克制住雀跃心情，问道：“现在的你，能看见我了吧吗？”说到这里时，他将头低下，以便让比自己矮的周小芬能够看清自己的脸。 　　“我看不清楚。”现在的周小芬就像是八百度近视没有带眼镜的人，所以就算两人近在咫尺，她却只能看到对方一头短却乱的头发下有点模糊的男性面孔。不过，就算是视线模糊，她却依然能感觉一阳有一张野性和俊朗的脸，还有一双凌厉如剑却又温柔如水的双眸，再配上他高大的身影，她能想像出静静站在那里的一阳带给人的压迫感和惊艳力。 　　一阳将双腿微曲起，努力让自己和周小芬能够达到目光平视，再次问道：“现在呢？” 　　周小芬感受到一阳在降低身高，于是轻轻垫起脚，让自己视线离一阳的脸更近一点。 　　周小芬垫脚的小动作让一阳心生欢喜。 　　周小芬发出就算她离一阳更近了，但两人之间仿佛存在一道看不见的毛玻璃，让她有种雾里看花之感，于是只能摇头，“还是看不清。” 　　“那我把脸再凑近一点。“一阳微眯起眼，主动将脸靠近周小芬的脸。 　　那一刻两人是如此的靠近，仿佛再近几厘米两人就要耳鬓厮磨了。 　　只可惜游魂状态下的两人没有体温、呼吸也没有心跳，自然也就少了那种再靠近一点就能听到对方心跳加速，感觉到自己体温升高所产生的暧昧又充满张力的氛围。 　　但即便是如此，一阳也为自己能够再一次靠近不律，再一次能握着她的手，而感到三生有幸。 　　周小芬看到一阳的脸近在咫尺，垂手就可碰触，于是举起一直被一阳紧紧握住的右手轻轻拂过一阳额头上的乱发，露出对方带着美人尖的额头，然后肯定地说道：“就算看不清楚，我也知道你长得帅。” 　　一阳露出得意的微笑，“谢谢，以前你也曾这样说过。” 　　“以前…..”周小芬忍不住去想像当年不律神使和一阳相处的画面，俊男美女，那一定是赏心悦目的。 　　一阳想要用手轻拂周小芬额边的一丝长发，但却唯恐唐突她，便说道：“你知道现在的你已恢复神使时的模样了吗？“ 　　一阳的提醒，让周小芬微惊，她想要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却想起自己已只有右手，而这只手正被一阳轻握着，”你说我现在恢复不律的模样，我想摸一下自己。” 　　一阳恋恋不舍地放开周小芬的右手，然后将手轻轻搭在周小芬的肩上，防止对方飘起来。 　　周小芬伸出右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皮肤非常冷冰，触感犹如摸在一个光滑润泽的大理石雕塑上，然后她又伸出手摸了一下卡卡的脑袋，冷却有弹性，回忆刚才碰触到一阳额头时的手感，她发表看法：“我感觉我的脸比你的脸还要硬。” 　　一阳轻声一笑，解释道：“因为你的游魂状态比我现在游魂状态更加厚实。” 　　周小芬的手放到空空没有眼珠的眼眶处，突然意识到当初借舍还魂重新复活的她，为什么最开始看到的世界和别人不一样的原因，那是因为前世的她已将双眼分别送给一阳和言嘉宝，所以失去双眼的她再复活后，因为魂魄失目导致就算原身有眼睛，但看到的世界还是与正常人类不一样的。 　　一个许久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被解开，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周小芬疑惑着：魂魄或是活人状态的她没有眼珠为什么还能看到外界？ 　　于是，周小芬问了一个问题：“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和我看到一样吗？” 　　“什么意思？”一阳不解。 　　周小芬道来：“比如说，一阳，你能看到房梁上站着的黑影吗？还有，在你的身后好像也有一道黑色影子。” 　　一阳四周环视，回答道：“我没有看到任何黑影的存在。” 　　对于这个答案，周小芬并不意外，她又问道：“你眼中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一阳回答道：“黑色和灰色混杂在一起，所有的生灵都是黯淡无光的，周围模糊得就像某种像素游戏，但唯有你和你的命灯如太阳般耀眼而清晰，当然卡卡身上也是带着淡淡的光。” 　　显然，一阳描述的这个世界和周小芬曾经看到的这个世界也存在不同。 　　周小芬向一阳描述了她眼中的世界，并说出她的疑惑：“我明明有眼无珠，应该看不到任何东西，但现在的我却能看到扭曲变形的世界，还有你看不见的黑影…” 　　一阳猜道：“做为神使的你有时并不是用眼睛看万物，而是使用某种神使能力感应世界万物。” 　　一阳的话提醒到周小芬，她想到龟村长讲述旋龟刺青带给他的能力之时，曾说到他的双足能听见大地的震动，每一个鳞片能听到风吹的声音。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现在的我并不是用眼睛看到外界，而是我的皮肤或耳朵，甚至是头发丝去感应到外界。 　　一阳见周小芬的表情若有所思，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无法看到的这些黑影……我怀疑它们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一阳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更精准的话表达道：“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维度，比如说死亡世界。” 　　“死亡世界？”周小芬喃喃自语着，然后目光扫向所有她看到的可疑黑影，“他们有可能是鬼魂？我想走近看一下……” 　　“好。”一阳重新牵起周小芬的手，然后陪伴着对方走向那道他看不见的黑影。 　　周小芬近距离观察那道黑影，发现比起观察一阳，她更能看清楚看到这道黑影的细节。 　　黑影给她的第一印像就是受到诅咒而变成蜡像雕塑的兽人，它有着人头羊身，灰黑的肤色灰白的毛发，整张脸仿佛因遭受痛苦而扭曲，微张的嘴像是在呼救，眼神带着恐惧直视前方，整体形象有种狰狞的恐怖感。 　　周小芬伸手想要碰触一下这道兽人黑影，却发现她的手轻易穿过对方。下一秒，她注意到兽人黑影正面看起来很立体，但侧面却薄如纸片，就象现实世界的人物立绘海报一般。 　　“他不像是鬼魂，更像是一道影子。”周小芬自言自语着转身，然后正好和一双灰白眼珠对上了。 　　“啊！”周小芬被吓了一跳。 　　一直陪在周小芬身边的一阳听到惊呼声，不加思考地将轻搂住周小芬的腰将她护到怀里，急切问道：“有危险出现了吗？” 　　“没事，我只是突然看到另一道…影子。”周小芬心有余悸地说着，目光打量着那双突然出现的灰眼珠主人，对方是一位年迈的女性人类，就和旁边的兽人一样像一道凝固在过去的某刻时光的蜡像，她苍白且充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灰色眼睛目光呆滞，脸上的表情充满痛苦和挣扎。 　　周小芬开始意识到这间木屋里存在的影子也许比她能看到的还要多，因为许多影子从另一个方向看去只不过就像一道黑线。 　　“你真没事？”一阳又问了一次。 　　“没事。” 　　见周小芬恢复平静，一阳稍迟疑之后，将环住她腰的手放开，轻落在她肩上。 　　周小芬没有注意到两人刚才亲密的姿势，而是将注意力都用在寻找这间木屋里存在的影子。 　　几分钟的时间，周小芬又找到十道黑影，他们有兽人有人类也有动物，性别不同种族不同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扭曲痛苦的表情。 　　突然间周小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对着一阳小声道：“他们不是鬼魂，也不是生灵在死亡那一瞬间所留下的影子，他们是被遗弃在生和死夹缝中的魂魄。” 　　只是短短一句话，一阳却已猜到周小芬话中之意，甚至比周小芬想得更多更远，“……这些只有你能看见的影子，也许就是生前向神使企求成为灵仆，却不想死后未能成为灵仆，从而魂魄无处归去。” 　　周小芬轻抿嘴，陷入沉默。 　　一阳幽幽道：“如果真是这样话，那传说就是真实的，生灵因虚假的虔诚被神惩罚，死后无法回归死亡的宁静，也无法转世重活，就这样永远凝固在生与死之间……” 　　一阳在发现周小芬露出不安的表情中停住继续要说的话。 　　周小芬低头向下自己的右手，轻声道：“这里的黑影是否都曾亲吻过不律神使的手指，祈祷着成为祂的灵仆。如果他们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当初是否便不会渴望成为神使的灵仆？” 　　一阳温柔地看向周小芬，“你同情他们？” 　　周小芬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一阳看向曾被周小芬指出有黑影存在的位置，露出冷笑，“他们不过是投机取巧之辈…..没有虔诚之心却妄想成为神使之仆，以获得超凡的地位或等同神使的寿命，这些生灵不值得你同情或是怜悯。” 　　一切与神使有关的事或物，一阳都会显得特别偏执。 第149章 　　周小芬听着一阳的话，目光却依旧看着右手，此刻她的心里生出另一个疑问：明明我的右手还存在，为什么复活后我使用左手进行刺青的效率更高？ 　　这个问题，周小芬之前也曾想过，当时她猜测的答案就是有可能原身是左撇子从而影响到复活的她，或是前世的不律神使就擅长使用左手。 　　但现在看来，前世的不律送出双眼的行为明显影响到复活后她双眼的功能，依照这个规律来看，她应该是右手继承前世的能力，而左手不具备刺青能力，但是现实却是她不仅双手都有刺青的能力，而且左手刺青能力更强。 　　一阳看见周小芬又一次陷入沉思，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周小芬收回思绪，右手握拳，看向身边的一阳，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地说道：“现在我心里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你，也有许多的话想和你说，只是突然间我不知道从何问起，从何说起…” 　　一阳深深地看着周小芬的脸，对方黑窟窿的双眼轻微刺痛他的心，克制住一直压抑快要爆发的复杂情绪，他终于伸手将周小芬额头散开的秀发轻轻理到身后，慢慢说道：“我也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只是我更想你能尽快安全地回到现实世界，要是你的魂体在这里逗留太久的话，也许你就会像我一样留在这里回不去了。” 　　一阳永远是将周小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周小芬思维有些发散，问道：“如果我留在这里，那么现实世界的周小芬是永远不再醒过来，还是像赵不律那样醒过来，却永远不知道有一道魂留在另一个世界了？” 　　“你和我不一样。”一阳轻声说明道：“现在的我就像传说中三魂七魄中的一条魂，就算无法回到身体内也并不影响现实中赵不律的生命。而你做为神使的话，魂魄是一体无法分割的，你回不去的话，那现实中的你也应该不可能醒过来。” 　　周小芬相信一阳的判断，只是因为终于能回灰黑世界，她的心情还处在激动之中，暂时还没有心情去考虑自己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之事，所以她摊手道：“我是否能回去只能顺其自然……我们还是说说其他的事吧，从我上次离开到现在应该已过几年了，现在这个世界的外边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环境越来越恶劣了，还有…”一阳停顿一下，然后说道：“小狐狸生重病了。” 　　“小狐狸生病了。”周小芬心一紧，忙说道：“带我去看一下他吧。” 　　一阳点头，牵起周小芬的手走向屋外。 　　正当周小芬走到门口时，她却停下脚步，目光看向窗口位置。 　　一阳见周小芬停下来，问道：“你又看到什么了？” 　　“那里有人坐着，她和其他影子不一样，你能看到吗？” 　　“我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其他黑影只是黑灰两色的话，那此刻坐在那里的人就是彩色的，更加清晰的。 　　那是一位年青美丽的女性，她一身白衣赤足盘脚坐在窗户边，她长着一头银白色的短发俏皮地乱卷着，她的脸如白玉般晶莹，眉如远山含黛，双眼微闭睫毛如扇，唇角带笑，嘴唇如花瓣娇美，而在她膝盖上放着一枝盛开的桃花。 　　这样的女性形像让周小芬第一时间就想到原身老家观音庙里的观音泥像，美丽仁慈充满神性，只是她越打量对方越感觉女性的五官非常眼熟。 　　周小芬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位闭眼的女性外貌和周小芬的原身有七成相似，特别是当她发现对方没有双臂时，立刻想到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应该是白发苍苍，满面皱纹的模样。 　　周小芬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地叫道：“曾外祖母。” 　　盘脚而坐的女性没有任何反应。 　　周小芬又轻声叫了一下：“言嘉宝。” 　　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一阳却因周小芬叫出的名字而露出诧异之色，问道：“阿宝回来了吗？我记得她没有参加过灵仆仪式，她怎么会在这里？” 　　周小芬却慢慢走近闭眼的女性，伸出手想要碰触她，然而她和她之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玻璃，让她无法靠近对方。 　　“你是她吗？”周小芬的目光落在对方膝盖上的桃花以及桃花下方一颗法钉。 　　这颗法钉让敏感的周小芬回想到一件事情，原本一阳应该是通过复活阵法献祭七次生命后复活自己，但在一阳的第三世，也就是赵不律21岁时，他最后一次的生命献祭应该是失败的，因为他在现实世界中并没有死亡，而同时自己早在一个月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就在铜箱里复活苏醒了。 　　之前，一阳猜测周小芬提醒复活成功的原因之一，就有可能是其他知道复活阵法的生灵献祭了生命。 　　而现在周小芬感觉，她好像找到她提前复活的原因。 　　也许，当年原身的外曾祖母言嘉宝回到这个世界之后，临死前献祭自己的生命，完成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将永生侍奉您。 　　“是您吗？”周小芬喃喃自语着：“这七颗被染红的血钉中有一颗是属于您染红的吗？” 　　这一刻，周小芬心情澎湃，但脸上却毫无表情，她看向一脸疑惑的一阳，说出她的猜测：“我猜想我会提前复活……是因为原身的外曾祖母，也就是言嘉宝进入阵法献祭了生命。” 　　一阳陷入长久的沉默，过了许久，他低声轻叹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提前复活…..说实话，我已忘记阿宝的长相了，只记得她小小个子，虽无眼无臂却活得很快乐…..” 　　周小芬想到了言嘉宝日记里袒露的心思，看向一阳很认真地说道：“周小芬长得很像她，但她更美丽，她很崇拜你” 　　一阳像是回忆起曾经的言嘉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周小芬问一阳：“我的前世有插枝成树的能力吗？” 　　一阳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前世的我刺青能力是左手更强还是右手更强？” 　　“双手没有区别。” 　　这些答案让周小芬脑海中又疯狂闪过无数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和想法。 　　这一世的自己无法将活着的物品在两个世界穿梭，但言嘉宝却可以带着桃枝从灰黑世界去到现实世界，而且这根桃枝还可以插地成树，这就表示桃枝是活物。同时，她还能用桃树枝划出两个世界通道。 　　有这样特殊能力的言嘉宝真得只是一位无臂无目的普通孤儿吗？ 　　前世的不律神使没有插枝成树的神力，但言嘉宝却有这种神力，而这一世的自己也获得这样的神力，是因为不律神使的魂魄？还是因为这具身体流着言嘉宝的血？ 　　周小芬看向自己空无的左手处，心中却有了一个答案：这具身体继承的血脉力量有可能强过魂魄自带的神使能力。 　　所以，言嘉宝，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周小芬回想着一切与言嘉宝有关的记录，想起一阳亲口描述过关于刺青神被夺走的手臂和眼睛变成刺青使手臂和眼睛的故事。 　　瞬间，周小芬产生一个不寒而悚的想法，然后她说出那个想法，“言嘉宝，你是否就是刺青神投影在这个世界的刺青神使，而不像前世的我只不过是人工制造出来的神使，只因祂不再有手和臂，所以你也不曾拥有它们…” 　　一阳听到周小芬的话，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也不由脸色微变，惊问道：“你在说什么？” 　　周小芬脸上笑容很惨淡，心情已乱成一团，单手紧握着一阳的手，喃喃道：“我只是说出我的猜想…现在我明白我的复活何其珍贵…..” 　　一阳回味着刚才周小芬所说的话，有些心惊胆颤道：“不律…你怀疑阿宝是天生的刺青神使…” 　　周小芬不再多说，只放松紧握一阳的手，说道：“只是怀疑，现在已无从去证实了。我们还是去看小狐狸吧。” 　　“好。”一阳紧握着周小芬颤抖的手将她带出木屋。 　　离开木屋时周小芬回头深深地望向坐在窗户下的她。 　　一阳牵着周小芬走出木屋走向旁边的窗口位置，将她领到小狐狸所躺的位置，小声道：“他就躺在这里。” 　　一直静静陪伴在周小芬身边的卡卡主动飞到闭着眼奄奄一息的小狐狸身边，发出卡卡声音向周小芬报告小狐狸更具体的位置。 　　周小芬站到小狐狸身边，她努力睁大眼睛，想从地面扭曲的黑色中找到小狐狸。 　　一阳看着周小芬无助地瞪着眼睛寻找着小狐狸，主动将牵起的手轻带到小狐狸的头部。 　　周小芬在一阳的帮助下顺利地蹲下身体，让自己能够更加近距离看到小狐狸。只是手指触碰到小狐狸柔软的耳朵，却无法感受到小狐狸温暧的体温。 　　虽然已过去几年，但现在的小狐狸卷缩在地上却依旧是小小的毛绒绒团子，命光照耀下他的眉头却依然紧皱起的，嘴里发出的□□声。 　　周小芬轻轻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问道：“小狐狸是怎么病了的？” 　　“丝丝带着蛇蛋回村，正好遇到地震，小狐狸为救丝丝被倒塌的房屋砸中了。” 　　周小芬回想丝丝的身份，好像是见过一面的蛇人。 　　周小芬又问道：“其他的生灵呢？” 　　一阳看着空荡荡除了小狐狸就无其他村民的不律庙院说道：“他们都不在庙中，应该外出找吃的。” 　　“龟村长还好吗？” 　　“他还好，不过已退休将村长的职位交到给牛大。” 　　听到龟村长和牛大还活着，周小芬心情稍轻松了一点，然后说道：“我想到庙外看一下。” 　　就在一阳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之时，就听到庙院大门处传来一个洪亮扭曲的声音：“你是谁？赶快离开神庙，不然神使会惩罚你的。” 第150章 　　周小芬顺着声音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扭曲且巨大、如印像派画风的彩色影子站在不远方。 　　“他是谁？”周小芬询问着一阳。 　　“她是牛大。” 　　“啊？”周小芬习惯性地睁大眼，想要辨认出眼前正快步走向她的巨大身影就是记忆中的牛大。 　　“离开离开….”牛大的声音渐变得尖锐，听起来有些像变奏的电子音，再配合她如海中墨水般飘动扭曲的身形，一切显得那么诡异恐怖。 　　周小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蒋婧和王兰会认为灰黑世界是地狱，因为如果她们看到的这个世界和现在她看到的景像一样的话，那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会产生歧义的判断。 　　“牛大，我是不律神使。”周小芬向着前方无法辨认身份的牛大说道。 　　“快…离…开。”牛大依然固执地叫着，挥舞着龟村长交到她手中的拐杖想驱赶走眼前很有可能是鬼使身份的可疑之人。 　　一阳向周小芬说明道：“牛大她认不出你，现在的你是不律的外貌，而且你说出的话在她耳里应该是不可辨认的刺耳声音。” 　　一阳一番解释也让周小芬了解，原来听到的声音被扭曲是双方而非单方面的。 　　周小芬看向一阳方说道：“现在你是魂魄，而我也是魂魄，所以我们交流无障碍。但是面对这个世界活着的人来说，我和他们之间存在某种视觉或听觉上的污染…只是同为游魂，为什么牛大能看到我，而在这里的所有人也包括曾经的我却无法看到你呢？” 　　一阳沉思一秒回答道：“也许是因为我这一缕游魂太过弱小无法显形。” 　　“我会带你回去的。”周小芬用力握了一下一阳冰冷的手，然后看向他的方向微微一笑。 　　牛大有些慌神了，她看着眼前这位双眼黑窟窿的鬼使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非常怀疑对方进入神庙就是想要带走小狐狸。 　　就在牛大鼓起勇气，想要保护小狐狸不被鬼使带走之时，却见这位可怕的鬼使径直走向自己。 　　当时，牛大紧张得抱紧拐杖。 　　但下一秒，鬼使擦着她的肩向门外走去。 　　牛大松了一口气，看了一下身后的鬼使，然后冲向窗口小狐狸的位置，她要去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 　　周小芬朝着记忆中庙门方向走去，一阳却不太愿意周小芬离开不律庙，紧握着她的手想要阻止对方往外走，“外界并不安全…..一旦离开不律庙，我们也许会遇到危险。” 　　周小芬安慰一阳道：“我只是去看一下。” 　　一阳见周小芬态度很坚定，只得勉强跟在周小芬身边走出庙院大门。 　　周小芬和一阳直接穿过木门，站在不律庙门口向外望去。 　　在周小芬的眼中外边的世界就像被打翻调料的色盘，若干颜色搅拌在一起，最打眼的就是大片的黑色灰色以及微发亮的几缕蓝色。然后，她闻到空气飘来的一股淡淡燃烧着的焦糊味道，还有从不远处隐约传来的火烧木头发出的声响。 　　气味和声音莫名触动周小芬脑海中的某一个弦，她原本停下的脚不由自主继续向前迈。 　　一阳看着周小芬很坚定地走向庙外，原本阻止的话瞬间咽回喉咙，表情毅然地跟着周小芬走向庙外。只是当一阳才从不律庙门石阶向下跨出第一步时，他整个人瞬间感觉到被火烧到，忍不住全身一颤。 　　周小芬感觉到一阳的手在微颤，突然想起刚才一阳说过的话，立刻回头问道：“你怎么了？” 　　一阳忍耐着全身火烧火燎的感觉，尽力用着平常声调说道：“没事，只是我很少走出这庙门有点不习惯。” 　　周小芬感觉到一阳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于是皱起眉头道：“说实话。” 　　一阳看一眼不庙院外的黑暗，再回头看向庙内那温暧的命光，轻叹一声道：“也许是不律庙可以保护游魂状态的我，也许是这个状态的我无法离命灯太远，所以一旦离开这间庙或是离开命灯太远，我就有种被焚烧的感受。” 　　周小芬没有感受到离开命灯后的不舒服，于是她说道：“那你就留在庙里，我想看一下前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 　　一阳深知周小芬下定决心很难改，看向窜出庙外正在半空中欢快摆动着尾巴的卡卡，说道：“让卡卡陪着你，在某些情况之下它可以保护你的。” 　　周小芬回头看向一阳微笑道：“你等着我回来…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我已找到不用因果之力就可以从现实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方法了。” 　　一阳露出惊喜之色，微扬嘴角，点头道：“我等你回来。”然后不舍地慢慢松开握着周小芬的手。 　　周小芬再一次整个人轻盈地飘了起来，然后飞速缩小。 　　卡卡很机灵的冲到周小芬面前，用鲸嘴咬着周小芬的衣袖，让她悬浮在空中。 　　周小芬向着独自站在庙门处的一阳挥了挥手，然后在卡卡的陪伴之下轻盈地飘向那一片搅拌着灰与蓝的黑暗中，她准备顺着那股烧焦的味道而去。 　　庙外坍塌的建筑物，使得视力极差的周小芬只向前飘行几步就碰到藏身于黑暗中扭曲如团的墙壁。 　　卡卡一直小心翼翼地陪在周小芬的身上，但看着对方举步维艰，咬着她的衣袖，从嘴里发出紧张的叫声。 　　“卡卡，我会小心的。”周小芬听到卡卡的叫声，然后隐约看到卡卡发白的身影好像在快速变大了。 　　“卡卡~~”卡卡快速膨胀变回小鲸鱼模样，然后轻轻用鳍拍着又开始向上飘起的周小芬，邀请她坐到它的身上。 　　“卡卡，你想干什么？”视线模糊的周小芬并不懂卡卡之意。 　　一个痛苦男声在周小芬身边响起：“卡卡是让你坐到它的身上。” 　　“一阳！你怎么出来了？” 　　“抓紧时间，我扶你上去。”一阳忍受着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感受，单手轻握周小芬将她放到卡卡的鳍上，然后对着周小芬快速地说道：“坐稳，抱住它的身体，你可以指挥卡卡前行方向。” 　　“嗯，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周小芬单手抓住卡卡的鳍边。 　　一阳放开周小芬，快速冲回不律庙，然后痛苦地倒在庙院地上，慢慢地等待魂魄被燃烧产生的痛苦消失。 　　他很想保护周小芬，却因为只是一缕游魂反而需要不律庙和庙中的神灯保护，这让他感觉到无力和挫败感。 　　周小芬很担心一阳的情况，但鼻子嗅到的那股焦味仿佛越来越浓郁，而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顺着那股味道去看一下吧。 　　“卡卡，向着正前方去。” 　　周小芬单手紧紧抱住卡卡的鳍，感受身体腾空快速向前行，在视力有限的情况之下，仿佛听力变得列强了，她能清楚听到快速飞行时身体和空气摩擦出的声音，还有身后不律庙中开始响起的村民祈祷声，以及前方燃烧的声音，这些声音若轻若离，有让周小芬心静的，也有让她烦躁。 　　为了更加查看周围环境，那怕视力不佳周小芬也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四周，但在她的眼中除了身后下方不律庙所透出的温暧黄光外，周围整个世界仿佛陷入黑暗，除非仔细观察才能隐约看黑暗中的游动着的诡秘灰雾和蓝色光点。 　　这时一股夹杂着臭味的风迎面吹过来，卡卡快速地躲过那股怪风，向着周小芬所说的前方游去。 　　就在周小芬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渐不再看到的不律庙时，她听着卡卡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喧闹且闷热。 　　周小芬惊讶地发现之前还模糊成一片的黑灰世界瞬间变得变得清晰起来。 　　下一秒，周小芬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她和卡卡正翱翔在一片蓝色火焰的上方，再回头却愕然地发现身后整个小渔村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被蓝色火焰燃烧包围着的山。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小芬陷入震惊之中。 　　随着卡卡向上飞，周小芬也一览身后那座被蓝色之火包围的山真实模样。 　　这山并不是真山，而是一具躬背跪在地上的动物尸体，透过尸体上的火焰时，隐约能看见烧焦的巨骨。 　　这时周小芬意识到刚才在村中闻到的那股烧焦味道就是从这只巨大的动物尸体散发出来的。 　　“卡卡向下飞，速度慢一点。”周小芬想要再仔细观察一下这具动物尸体细节。 　　“卡卡~~”卡卡欢快地回应着周小芬。 　　卡卡是看不到周小芬所看到的世界，在它的眼中整个世界虽然是黑暗的，但是它的神使是明亮的，而且能和神使一起翱翔在天际，让它仿佛又回到当年那快乐无忧的时光。 　　周小芬辨认出这具燃烧的巨大动物尸体是一位兽人，被烧成白骨的头部明显有着人类的骨骼轮廓，而他巨大的身体的下方在一个深不见底、隐约有蓝色火光透出的庞大黑洞。因为临死前用一双动物足蹄和一只左手牢牢地撑在黑洞边缘上，让他整具身体能够悬空在黑洞上方，而非掉入深渊之火中。 　　只是此刻，他身上燃烧的火焰快要将撑在深渊边上的左手烧成灰。 　　就在周小芬指挥着卡卡尽量靠近这具兽人尸骨时，从黑洞中突然窜起一股火焰差点烧到周小芬和卡卡。 　　还好周小芬反应及时，指挥卡卡快速飞高，躲过那股火焰。 　　只几秒时间，兽人的尸体燃烧着的蓝色火焰更旺了。 第151章 　　在这片蓝色火海之中，周小芬感觉自己和卡卡就如浩瀚海洋中的一叶小舟渺小无比。 　　周小芬仔细观察着下方蓝色火海，赫然发现在这片一望无限的火海之下埋葬着无数巨大的骨骸，它们或堆积山，或散落如岛，犹如骨海地狱般宏伟却又恐怖的。 　　周小芬环望这片古怪的世界心生畏惧，突然间发现四周远方，依稀可见从几只从火海中伸出如小岛般大小的白骨巨手直伸向高高的天穹，让人感觉它们支持着整个天地。 　　一阵风吹过卷起海火之浪，瞬间火浪便扑天盖地涌向周小芬。 　　周小芬紧紧抱住卡卡急叫道：“卡卡，快往上飞。” 　　卡卡听从周小芬的指挥，迅速冲向空中。 　　火浪涌起又快速落回，就在这风起火涌之时，火海下的一块骨骸烧成火，随着火浪四散，又被风吹到空中。 　　那一瞬间，周小芬仿佛知道灰黑世界的灰烬由来。 　　卡卡飞到更高的上空，让周小芬看到更遥远的地方。 　　遥远看不见尽头的火海，无数双巨骨之手伸向伸向天空。 　　周小芬忍不住想起一阳曾经的猜想：这个世界是神之墓地，灰烬是神的骨灰。 　　难道这片火海就是神的埋骨之地吗？ 　　火海下方的巨大骸骨是否都来自于神？ 　　那怕周围闷热如烤炉，周小芬却不寒而悚，她开始怀疑，数次从死亡中复生的一阳也许曾经看到过眼前的这些景象，所以那怕他失去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但他还是记得某些东西。 　　“你们曾经是神吗？”周小芬大声地询问着那些埋葬在火海下的巨骨，回答她的只有被火焰烧灼的骨骸燃烧时发出的声音。 　　一点蓝色火点从天落下，滴到周小芬手背上，瞬间手背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火苗。 　　周小芬快速抬头看向落下火点的地方，却惊恐地发现天空之上隐约出现一条黑色裂缝，而蓝色的火光正延着裂缝向四周燃烧，随着裂缝扩大，更多的火光不断落来。 　　这时周小芬感觉到手背上的火苗带来烧灼痛楚，想要扑灭这个火苗，但潜意识有一个声音却在提醒着她：不要去拍打这团火，尽快离开这里。 　　周小芬忍住痛，紧紧抓住卡卡的鳍，叫道：“卡卡，我们快回渔村。” 　　“卡卡。”听话的卡卡快速转身俯身冲向远处如山峰般的巨兽尸体。 　　这时，周小芬眼角突然瞄到火海中有一只巨形手骨正快速从火海探出伸向天空，它巨大的手掌直接捂向天空出现的那条裂缝。 　　瞬间，那只巨骨手的方圆一里之内，火浪翻涌，风如龙卷，仿佛一场灾难正在上演。 　　还好周小芬离开得快，幸运地避过这片天地巨变之地，只远远回望这个让人害怕却又震撼的场景。 　　下一秒，卡卡发出一声鸣叫，提醒周小芬他们快要回到小渔村了。 　　周小芬再回头，却见她正快速的冲向那座被火焰包围的人兽骸骨。 　　此刻的她只能心无旁物，克制住内心对火焰的害怕，勇敢地面对越来越近的蓝火。 　　周小芬不顾手背上的痛，紧紧抓住卡卡的鳍，感受穿过火焰时被轻微灼烧的难受，亲眼看着卡卡穿过兽人的脊柱，冲向兽人弓起的身体下方。 　　然后，周小芬看到兽人藏在腹部下方的手，那是这具尸体唯一不曾被蓝色火焰包围的部位。 　　那是一只极其巨大如小岛般大小的五指手骨，它手掌向上，五只巨大的手指弯成一个笼形，仿佛手掌上捧着珍贵之物，只是这个珍贵之物被一层灰沙笼罩，根本无法看清是什么。 　　而卡卡带着周小芬正径直地冲向巨手手掌掌心处。 　　就在卡卡冲入巨人右手手心的那层灰沙时，蓝色火焰世界瞬间消失了。 　　周小芬又回她熟悉的灰黑世界。 　　黑暗模糊的隐约远处有一点光，那是不律庙。 　　一阵风吹过，周小芬手背上的火苗熄灭了，但未消失的痛感却提醒着她刚才她所见所经历的一切并非错觉或是幻境。 　　“巨兽用手托起之物，也许就是小渔村吧。”周小芬回忆着短短几分钟的经历，猜测着兽人的右手形成一个保护结界，而小渔村就在这个保护结界之中，而游魂状态下的她仿佛是进入另一个维度，亲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周小芬眯着眼看向身后一片黑海，轻轻拍了一下卡卡，小声道：“卡卡，我们绕着黑海飞一圈。” 　　“卡卡~~” 卡卡欣然同意，带着周小芬遨游在黑海上空。 　　然后，没多久蓝色火焰世界又重新出现在周小芬的面前。 　　“卡卡，停一下。” 　　这一次，周小芬不敢莽撞地远离兽人右手保护范围进入那片无边的蓝色火海，她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卡卡在灰黑世界和蓝火世界的边界处飞翔，仔细地观察这位保护小渔村的兽人。 　　可惜，周小芬对这个世界的兽人了解太少，无法从骸骨上辨认出对方的种族，只能近距离再一次感受到对方的巨大，感觉自己的渺小。 　　它的右手每一根手指就如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参天巨峰，耸立在小渔村四周，然后五指尖在小渔村的上空聚拢，形成巨大的天穹。 　　周小芬指挥着卡卡，“卡卡，向着最高处飞去。” 　　“卡卡~~”卡卡欢快地回应着。 　　最后，卡卡飞到了几百米高空五指聚拢之处。 　　从高空向下看，所有一切依然是被一层灰沙所笼罩，什么都看不清也看不见，周小芬只能抬头看向巨兽的手指，那里隐约有一颗星星忽闪忽暗。视线透过手指缝，就能看到蓝色的火焰已将兽人腹部白骨烧成黑色碳色，一股寒风吹过，一处骨头就如灰烬般化成灰飘向天际。 　　“世界的表层是飘着灰烬暗无天日的世界，而世界的里层却是燃烧着无尽业火的神之墓地。”周小芬自言自语着，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巨大白骨手伸向天空捂住天火缝隙的场景，她突然有一种颠覆之前判断的想法。 　　也许，这些伸向天空的白骨，不仅只是神离开这世间留下的证据，更是代表神对世人不变保护的证明。 　　这片墓地中埋葬着并非憎恶世人的神灵们，而是至死也深爱着世人的神灵们。这些飘在天空中的灰烬并不是神给生灵们的惩罚，而是祂们保护生灵们的证物。 　　有了这般想法之后，周小芬再回想那些伸向天空的巨手时，心中莫名有澎湃的感动，而她想将这种感动告诉另一个人。 　　“卡卡，我们回去庙里去。” 　　“卡卡~~” 　　蓝火世界消失，保护着小渔村的兽人白骨消失了，灰黑世界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周小芬迫切地想回到不律庙，她要告诉一阳，这个世界有惩罚凡人的神灵，也有保护凡人的神灵，小渔村就是被一位兽人神灵保护着。 　　前方属于不律庙的光出现在眼前。 　　周小芬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而其中便有不律庙中那位没有双臂疑似言嘉宝的女性，以及蓝色火海中那些保护着世界的无名之手，然后，她打了一个冷颤想到一个问题：前世的不律曾将左手送给言嘉宝，如果庙里的那位女性是言嘉宝的话，那她的左手去哪里了？ 　　然后，周小芬又想到一个数学题，言嘉宝是在现实世界二十年前失踪，如果按1比6的时间比例，现代世界的20年前对应灰黑世界就是120年前。 　　120年前，正是末日之灾结束之年。 　　难道说… 　　一个想法如闪电般出现在周小芬的脑海中，然后她被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震住了。 　　“难道说，你回到这个世界，除了献祭你的生命，还和其他死去的神灵一样，就算死亡也要尽力保护着这个世界。言嘉宝，你的左手是否就属于那无数支持世界不倒塌的巨手之一？” 　　周小芬知道这个问题永远找不到答案，她只能默默地看向越来越近的不律庙，看到站在门口等待着自己回来的熟透身影，忍不住高声叫道：“一阳，我看到神灵…” 　　下一秒，周小芬就听到耳边呼唤她的女性声音，然后她整个人就陷入黑暗之中。 　　一阳站在不律庙门口望着不远处有一团闪亮的光，他知道是他的神使回来了。 　　风在轻轻吹着，它带来远方的灰烬，也带来神使美妙呼唤他的声音。 　　一阳脸上露出微笑，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卡卡背上那道光消失了。 　　“卡~~”卡卡也感觉到神使的离开，它失落地落到庙门口。 　　一阳回头看着木屋里的命灯之光，低声喃喃道：“我的神使，祝你平安。” 　　躺在练习室地板上的周小芬被人叫醒的，她睁眼看到就是两张小囧脸，一张小囧脸扎着马尾，另一张小囧脸也扎着马尾。 　　周小芬：谁能告诉我，她们是谁？ 　　小囧脸一号见周小芬睁开的双眼豪无神采，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便稍提高声调叫道：“小芬，现在七点钟了，再不起来的话晨跑就要迟到了。” 　　小囧脸1号轻脆的声音让周小芬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她是吴婷婷。 　　周小芬缓慢地从软垫上坐起来，看着周围有点熟悉的环境，过了几秒才回过神，再一看两位小囧脸身上写意风格的粉色衣服上贴着各自的名牌，吴婷婷和曾妙。 　　见周小芬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吴婷婷又提醒了一声，“早饭。” 　　“哦。”反应过来的周小芬慢吞吞地站起来，瞅了一眼镜中也是一张囧脸的自己，打了一个哈欠道：“我马上回宿舍漱洗一下。” 　　吴婷婷捡起地板上的包忙叫住周小芬：“哎，小芬，你忘记你的干粮袋和笔记本。” 　　周小芬接过吴婷婷递到她手里的包。 　　这时，吴婷婷注意到周小芬脸色不太好，一向灵动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呆滞，顿时有些担心道：“小芬，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去看一下医生。或是我们陪你回宿舍。” 　　“没事，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快速洗一个澡，人就精神了。” 　　“那你注意一点，我们就先走了。” 　　“好的。”周小芬和吴婷婷、曾妙在练习室门口分手。 　　回宿舍的路上，周小芬是看到无数张囧脸出现在面前，苦于脸盲状态的她只能带着营业式的微笑埋头冲回宿舍楼。 　　宿舍楼里大部分学员们已陆续起床，开始成群结队离开宿舍，而周小芬所住的宿舍也空空无人。 　　周小进入房间就立刻关上房门，快速地从行李箱里翻出携带的刺青材料，然后咬着一块巧克力棒，冲进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周小芬强忍痛苦在卫生间里完成双眼和身上的刺青。 第152章 　　周小芬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眼，为恢复正常视力松了一口气。 　　经过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后，周小芬想要回到那个世界的心更加迫切了。 　　“喵。”一直安静蹲坐在卫生间洗漱池边的皮蛋瘦肉发出一声猫叫。 　　“皮蛋，又看到你了。”周小芬温柔地抚摸对方可爱的小耳朵。 　　“喵喵~`”皮蛋瘦肉嗲嗲地哼着，小毛脸在周小芬的手上轻轻蹭着。 　　宿舍外有人敲门。 　　来人是选管小姐姐，对方刚才从吴婷婷嘴里知道周小芬身体不舒服，特意前来询问具体情况，见屋内的周小芬披头散发，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又饿得不舒服了吗？” 　　周小芬忙解释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虽然周小芬说没事，但选管小姐姐见她气色不佳，体贴道：“今天早上的晨跑，我帮你请一个假吧。你好好休息一下，九点钟开始明星导师会给你们上指导课，尽量不要缺席。” 　　“谢谢，刘姐。” 　　“不用谢。” 　　选管小姐姐离开之后，周小芬关上门从零食堆里找出高热量的牛肉干边吃边换上干净衣服准备去吃早饭。 　　九点钟，周小芬准时走入练习室，如今主题曲的练习时间只剩下最后二十四小时了。 　　九点钟时，明星导师们会分成两组分别对每班学员的主题曲掌握情况进行摸底加指导，为学员查漏补缺，争取让每一位学员在明天主题曲考核之时都有最佳的表现。 　　当伊导师和蓝导师完成对b班学员的指导课后进入d班时，已是早上十点半钟。而这时d班27位学员已在练习室里对着镜子练习主题曲整一个半小时。 　　两位明星导师年龄虽然和学员相差不大，却已是在爱豆行业奋斗许多年的前辈，算是爱豆行业金字塔顶上的人，无论实力和颜值都算是拔尖，算里大部分立志成为爱豆的学员崇拜偶像。所以，当他们一进入练习室后，学员们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更有热情的小姑娘发出兴奋尖叫。 　　两位导师在和d班众学员亲切交流几句让课堂气氛稍降温之后，就吩咐学员们分成四组队伍依次进行主题曲的表演。 　　当第一组学员完成主题曲的唱歌之后，伊导师和蓝导师齐齐皱起了眉头。显然，对比b班学员对主题曲的掌握程度而言，d班学员主题曲的掌握情况更加不太妙。 　　年轻帅气的伊导师毫不留情地表示出对d班学员这两天学习和训练成绩的失望：“你们练习得还不够呀…特别是舞蹈部分，甚至还比不上b班一些舞蹈基础弱的学员…” 　　看到个别学员还一副满不在乎笑嘻嘻的轻松模样，伊老师脸色一沉严肃道：“有些人还一副不再乎的模样，等到明天考核之后被降级，我看你们还能笑吗？” 　　众学员一听顿时惊如寒蝉，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一番训斥之后，两位导师分别就唱跳两方面对第一组的几位学员进行专业的指导。 　　“唐袅，你从唱…我们一起…这一句开始，后边完全跑调……” 　　“伍华和周婌，你们两人在舞蹈方面有同样的毛病，这套动作不到位….不是用腰是要用胯…” 　　在完成第一组学员的指导之后，就轮到第二组学员主题曲的表演，其中就有周小芬。 　　显然，第二组学员主题曲的完成程度并不比第一组成员好多少。 　　伊导师首先道：“周小芬，你唱歌时的音准和气息都非常稳，唯一的瑕疵就是歌唱时的感情过于平稳，缺少情感起伏…” 　　周小芬乖巧地点头，非常认同伊导师的观点。 　　用了两分钟时间，伊导师指导周小芬运用气息让歌声表达出歌词中的情感。 　　周小芬很用心地学习着导师教导的歌唱技巧，其他有同样问题的学员也默默地吸收着导师传授的技巧。 　　轮到蓝导师只委婉地说道：“周小芬，你表演时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旁听的伊导师和部分学员在听到蓝导师对周小芬表演的评价时，皆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周小芬心里只一句话：“嗯，表情不太好什么意思？” 　　蓝导师看出周小芬的一脸小问号，主动示范主题曲的唱跳表演，只见在欢快的歌声和轻盈的舞蹈中，蓝导师却一脸毫无表情，一双大眼凶狠地瞪着前方。 　　蓝导师过于惟妙惟肖的模仿表演，让其他学员都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这表情就跟我家的奶猫扑食表情一样。” 　　“嘿嘿...我游泳时狗刨水的表情就这样。” 　　周小芬：我的表情有这么痛苦吗？ 　　蓝导师停下动作，笑着对周小芬道：“刚才你的表情就是这样的。我们的主题曲是欢快、阳光又热情的，所以表演时请露出你的笑容。”然后，她游刃有余地向周小芬和其他学员示范正确的主题曲表演方式，通过运用舞蹈动作和脸部表情呈现出俏皮和帅气两种风格。 　　学员们对于蓝导师高水准的女团表演送上热烈的掌声。 　　周小芬：＝。＝有点慌了，短时间内达到唱歌、舞蹈、表情对我来说有点难以完成。 　　其实，飞鸟公司的老师也曾针对周小芬表情管理的短板，安排过专门的表情培训，只是培训时间太短，培训效果还没有出来，她就被公司安排来参加这个节目。 　　见周小芬还傻站在那里，蓝导师笑着说道：“现在，你先笑一下。” 　　周小芬脸部肌肉一紧，突然有点不会笑了。 　　旁边学员看着周小芬艰难地露出一个尴尬之笑，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有大胆的学员还叫道：“蓝导师，我只在食堂取盒饭时看见过小芬笑。” 　　练习室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起来。 　　周小芬给大多数学员的最初印象就是长得美、身材好，不爱说话，性格有些高冷。但是在接触一段时间，大家惊奇的发现周小芬并不是高冷，她只是脸上的表情少，不太善交流和交际，本人完全是性格无害的小甜饼。 　　大家昵称她小甜饼很简单，因为她经常随身携带甜食和压缩饼干，当然大家更喜欢叫她拼命五盒子，反正都是和吃有关。 　　在指出周小芬的问题之后，导师要求周小芬重新表演一下主题曲第一段的唱跳。 　　于是，大家就看到周小芬带着一脸僵硬微笑表情完成一段没有任何起色的唱跳表演。 　　有学员终于笑得合不拢嘴，周小芬过于人偶气质的诡异表演，让大家联想到初舞台上她独唱的风格。 　　表演结束的面瘫女孩周小芬：...公开处刑，不开森。 　　当然，周小芬也深深明白，自己问题被导师指出，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改正。 　　两位导师用一个多小时完成对d班学员主题曲表演的指导教学后就离开练习室，将时间留给学员慢慢练习。 　　伊导师临走前也安慰众多被指出问题的学员道：“今天下午和晚上，我和其他几位导师都会留下为大家提供指导，希望各位能顺利地完成明天的考核。” 　　“谢谢，蓝导师和伊导师的指导。”学员们有礼貌地向导师表示谢意。 　　离午餐开饭时间还有一点时间，除个别还未完全掌握整首歌曲的学员外，大家开始有针对性地练习主题曲，周小芬也开始在练习唱跳时加上脸部表情管理。 　　但是对于前排的某位学员来说，站在她身后练习微笑的周小芬让她有种背后灵的恐怖感。 　　这位学员欲言又止许久之后，终于在吃过午餐重回练习室时说出自己的想法，“小芬，你这种强行的微笑，不但不会给你的表演加分，还会造成减分。” 　　另一位同样受到周小芬微笑影响的前排学员建议道：“小芬，你如果想要笑得自然漂亮，不如先学咬着筷子微笑。” 　　“可以想一些高兴的事情，微笑就变自然了…” 　　“哎呀，主题曲的表演不能只是简单的笑，表现力不够...” 　　“小芬和我以前一样，一旦唱歌或舞蹈，所有注意力就放在歌词和动作上，脸上的表情完全顾不上。” 　　“笑得不自然，有可能是脸部肌肉的原因…..” 　　不一会的时间，d班学员们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话题很快从如何笑的自然转化为在表演中如何让自己更有表现力，更吸引观众的目光。 　　“大家别说了，还是练起来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周小芬和众学员决定一起熬夜练习主题曲之时，《一起出道吧》第一期视频准时于晚上八点钟在e视频网站上架了。 　　对于知道周小芬参加选秀的大部分普通朋友和顾客而言，他们对这种选秀的综艺节目并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在王兰积极的宣传之下，主动点开视频寻找周小芬出现在节目中的画面。 　　只是，这些满怀好奇心的人在看完整一期的视频内容后而陷入疑惑：“周小芬参加的是这档节目吗？我怎么没有看到她的出现？” 　　唯有e视频会员、资深选秀节目观众的周妈妈在看完这期正式免费节目视频之后，点开会员加长版节目第一期视频开始快进寻找女儿的影子，同时淡定地和丈夫讨论女儿在节目中的前途：“正式节目里居然没有女儿的画面，看样子她不是e选之子…..” 　　“呵呵，还e选之子，你在想什么好事情。”周爸爸端着茶杯，优哉游哉道：“我们女儿是什么实力，你心中没数吗？就让我们康康加长版会员视频里有没有女儿的影子…停…我好像看到女儿了…” 　　“哇，女儿还是挺上镜的吗？” 　　“她的两位队员也挺不错的。” 　　周妈妈和周爸爸先为视频中女儿参加的三人组合精彩唱跳表演而激动，然后为吴婷婷和曾妙的优秀才艺而鼓掌，最后在看到舞台上女儿独自进行的黑暗女鬼风唱歌表演时，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了。 　　一同观看见节目的表姑婆扁嘴三秒钟，评论道：“小芬唱得不错，有点当年王家村大仙跳大神后鬼上身的味道。” 　　周爸爸和周妈妈陷入沉默，决定开启女儿最棒滤镜。 　　滤镜开启… 　　周妈妈高兴：“哎呀，女儿唱歌居然没有跑调，看来实力不需要用颜值来凑了。” 　　周爸爸感动：“有生之年能看到女儿跳广播体操之外的舞蹈，也是非常不错的惊喜。” 　　表姑婆：“…这样说来小芬进步挺大的…要好好夸夸她…” 　　…… 　　周妈妈和周爸爸很有默契地互望一眼，心里同时想道：嘿嘿，看样子的话女儿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第153章 　　c市出租屋里，王兰对于周小芬三人组的精彩表演居然没有出现在正式视频节目中而失望，脑海中已闪过无数节目组有针对性地为防爆学员所进行的骚操作和一剪没。 　　然后，心有不甘的王兰打开飞信，将周小芬三人组的初舞台和各自的才艺表演视频剪辑成小视频发到她为周小芬建立的临时粉丝团。 　　当然这个临时粉丝团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周小芬的顾客们。 　　王兰：这么精彩的节目却被剪到会员才能看到的视频里，小芬这一组的三人应该是被节目组采用了防暴策略，所以不给她们足够的镜头。 　　卫薇：我感觉节目组的滤镜太大了，简直把我们家的小芬颜值直接拉低到平均线了。 　　王兰：我也是这样感觉，虽然滤镜下的小芬依然很美貌，但的确不如平常看起来那么惊艳，少了属于她的气质和味道。 　　幻星：大家别说那么多，组织起来快给小芬投票。你不投我不投，小芬就要一日游。 　　卫薇：我们干脆成立一个民间后援会，集资为小芬打投吧。 　　王兰：等一下，我去找这方面比较熟悉的专业人士。 　　阿苏：我可以帮忙。 　　阿苏做为赵不律粉丝应援团的管理员之一，对于如何建立并运营应援会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主动提议和王兰一起在某博上成立周小芬民间后援会。 　　周小芬民间后援会很快就在某博上建立账号，王兰也主动将成立后援会的情况告知飞鸟娱乐公司，在获得飞鸟娱乐公司官方账号默认之后，后援会开始对外公布粉丝群群号，邀请各位粉丝一起为周小芬出道而努力，并诚邀有能力的粉丝承担临时应援团中的美工，文案，应援，数据，前线，反黑，公益，话题，网宣部门的职责。 　　当然，现在周小芬的粉丝数勉强也就十几位，王兰和阿苏便自动成为民间应援会的正副会长，王兰负责话题和财务，阿苏负责数据和打投，其他粉丝就是投票支持了。 　　完成应援团的构建之后，王兰将粉丝团信息以及如何为周小芬投票方式发到粉丝群和刺青店顾客群中。 　　没事学插花：支持小芬大师的工作，我捐赠10万做为团资吧。 　　三水：我也支持小芬大师，捐赠20万元。 　　ioep：最近手头有点紧，我就支持1000元吧，真是不好意思。 　　明天会有好运：已转款。 　　王兰：谢谢各位的支持。 　　王兰静静地跪在手机面前，看着应援团账上余额就要突破五十万，不由长叹一声：“小芬顾客群真是卧虎藏龙。” 　　做为飞鸟公司的董事、刺青店民间推销组组长、应援团的大粉三重身份的石淼表示：官方大boss卧底民间粉丝团，这种操作还是挺刺激的。 　　小号明天会有好运大号赵不律：哎呀，没想到我也有成为秀粉的一天，追星少年向前冲。 　　就在周小芬民间后援团如火如荼开展起来之时，训练营中99位学员在经过三天的主题曲练习之后开始主题曲的考核。 　　这一天，所有学员坐在大练习室里，按照e班到a班的顺序进行，三人一组的进行表演。 　　而四位导师都在单独的评分室里通过视频观察学员表演情况，然后进行评分。 　　可以说学员们的主题曲表演有高位翻车，也有低位逆袭的。 　　而从昨天晚上就没有睡觉一直在练习室里练习唱跳和脸部表情配合的周小芬，最后是顺利地完成她的表演。 　　吴婷婷很惊喜道：“小芬，你这次表演时的表情很不错呀。” 　　周小芬挺起她的胸脯，小得意地比了一个ok手势。 　　吴婷婷好奇问道：“昨天晚上帮你调整脸部表情时，你笑得还很傻，怎么今天笑容变自然了。” 　　周小芬道：“一想到跳完就可以吃饭了，我就很高兴。” 　　吴婷婷，曾妙，何珍：…我的宿友是一个憨。 　　导师们对于周小芬主题曲表演完成程度表示满意，也讨论到她在这三天时间内的努力和认真，评价她是99位学员中最努力的那一群人之一。 　　伊导师边在评分表上打分的同时，和其他导师说道：“周小芬唱歌和舞蹈水平在所有学员几乎算是中等偏下，经过努力，我们看到了她的成长，这次主题曲表演完整，只是音乐的情感表达和脸部表情还差一点火候。” 　　蓝导师也说道：“她的确在进步，而且我发现周小芬最大的优点就是唱跳时音准和气息很稳，舞蹈动作虽不够柔美，但是动作有力，很有个人风格。” 　　丘导师笑呵呵道：“周小芬是不是特能吃的那位小姑娘…” 　　蓝导师忍住笑点道：“就是她。有人开玩笑说她一见饭就笑…..” 　　“哈哈哈…..” 　　当所有学员完成主题曲考核之后，就是导师对学员的重新评级，吴婷婷依旧保持a班，曾妙因很有感染力的歌声配合勉强合格的舞蹈顺利升到b班，何珍因忘记舞蹈动作从b班降到c班。 　　周小芬的评级经过几位导师讨论之后，认为她主题曲的表现比b组其他学员相比只稍差一点，但达到c班水平，由d升c。 　　最后，99位成员再次分班的结果就是8位a班学员、18位b班学员、18位c班学员、28位d班学员、27位e班学员。 　　主题曲的c位就是在8位a班学员之中产生。 　　最后，吴婷婷竞争c位失败。 　　完成主题曲考核之后就是主题曲的拍摄。先是99位学员集体舞台的拍摄，然后就是每一位学员主题曲的单独拍摄，而这一系统拍摄也差不多用了两天时间。 　　在完成主题曲的拍摄之后，导师们向99位学员公布下一次舞台表演的具体内容。 　　99位学员分成十二组。 　　四位明星导师是分成两个战队，由导师选择六组队伍进入自己所在战队。然后不同导师的战队之间两两进行舞台表演对决，最后由导师和现场观看的500位创始人投票决定胜负，胜利的小组将获得额外的票数奖励。 　　要分成十二组的话，a班8学员自动成为c位，再由b班学员自荐进行挑战成为另外4个c位，再由这12位c位学员余下的87位学员中选择自己队伍的队员，组成第一次公演的表演组。 　　最后，丘导师提醒学员，第一次公演舞台比赛完后一周内就会公布学员在视频网站上投票的顺位情况，最后36名学员将被淘汰。 　　一听到这个信息，学员队伍喧闹起来。 　　“天啊，这么多人会淘汰。” 　　丘导师提高声量大声道：“所以，下一场的公演舞台对于你们所有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请努力吧。” 　　99位学员的12个分组很快就完成了，周小芬和曾妙顺利加入吴婷婷的队伍中，并进入伊导师和蓝导师的战队，同宿舍的何珍在第一轮就被另一位c位学员选走。 　　分组之后就是选择表演曲目，然后进入紧锣密鼓的训练状态，见声乐老师，见舞蹈老师，分配歌曲的part.调整舞蹈的细节等等内容都要在几天的时间内完成。 　　周小芬对于自己的唱跳水平和表现力水平自然是有清楚的认知，所以在完成歌曲分part后，她就立刻开启继续氪肝练习的进程。 　　在周小芬看来自己能否出道并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奋斗，不辜负石淼借地种树之情。 　　然后，周小芬很痛苦地看着歌曲中接近一半的英文词。 　　从没有学过英语，之前在公司唱英文歌直接死背发音的前不律神使表示：妈蛋，让我们再次音译走起。 　　为了不被嘲笑，周小芬很有心机的将音译用灰黑世界的文字表达。 　　当队长兼c位的吴婷婷拿起周小芬的练习册，看到满页有点熟悉的鬼画桃符内容时，忍不住陷入无声的吐槽：为了学唱英文歌曲，小芬自创文字来音译英文，这种行为算是学渣还是学神呢？ 　　对于吴婷婷来说，她经常感觉队友周小芬就像另一个维度的人，美得不真实，吃得太死沉。 　　“啊啊！小芬呀，看着你的练习册，我都有种唱rap的冲动了……”吴婷婷苦恼地挠头。 　　周小芬怜惜地看向有些疯颠的吴婷婷，安慰道：“果然睡眠太少，影响人的精气神，等这次公演结束，你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自从节目开播之后，一些优秀的学员陆续被通知参加各种节目广告以及选秀衍生小节目的拍摄。 　　吴婷婷所在表演组，自然就是吴婷婷各种拍摄活动最多，特别是最近三天，她每天能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几乎可以和同队周小芬的休息时间一决长短，只不过前者将时间用在拍摄通知和表演训练上，而后者是用在表演训练和学习英文上。 　　这时，周小芬注意到吴婷婷的命光中有一丝黑色念力出现，提醒道：“婷婷姐，你最近要注意一下。” 　　“干嘛？”吴婷婷疑惑地看向周小芬。 　　周小芬用一秒时间去回想某些影片中的说辞，说道：“你有点乌云小盖顶……” 第154章 　　“小芬，你这样好像算命先生。”吴婷婷失笑。 　　旁边听到两人对话的曾妙却有些紧张，插嘴道：“婷婷，你要注意了，我们小芬可不是普通算命的先生，她可是半仙，能看出祸福……” 　　“哈哈，真的吗？”吴婷婷被曾妙认真的表情逗得微笑变大笑。 　　曾妙一脸认真点头道：“真的，之前小芬就说我乌云小盖顶，结果当天我喝水被呛，造成喉咙失声，一去检查结果是声带发炎，休息了几天才好。” 　　“我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吴婷婷有点惊讶。 　　曾妙摊手道：“这种事，我们也不好到处宣传吧。” 　　“小芬，你能看出我的乌云是哪一方面吗？”吴婷婷眼睛发亮。 　　“……抱歉，我的功力有限…无法详知。”周小芬很谦虚。 　　旁边，同组其他几位学员听着周小芬三人说相声，特别是周小芬一本正经说话模样，让大家忍俊不住。 　　“哈哈哈哈~~” 　　一时间，练习室里弥漫着欢快的气息。 　　周小芬：…笑点低的人，怎么这么多。 　　吴婷婷：…你们的笑，让我想打人。 　　其他队员发现周小芬和吴婷婷的目光，“吴队长，你误会了，我们绝不是幸灾乐祸…” 　　当天晚上，吴婷婷练习途中意外平地摔，脚有轻微扭伤，当场大家看周小芬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周小芬：“…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算命，别找我算命。” 　　就在周小芬和众队友们一起氪肝练公演节目的某一天晚八点钟，选秀节目的第二期视频《主题曲大比拼》开始在视频网站播放。 　　这一期的节目时长两个多小时，除了被镜头特殊照顾到的学员以及有足够实力的学员外，大多数学员镜头很少甚至有些学员是完全没有镜头。 　　周小芬还算不错，她在主题曲的练习众相中有寥寥几秒钟的镜头，主要是伊导师和蓝导师指导d班学员主题曲表演时顺带入镜，和另一位有点人气的d班学员被节目组打上面瘫少女组合的话外音。 　　而在集体主题曲中，镜头有一秒钟是落到她的脸上，那一刻正是她因想着跳完就能吃饭而露出向往的微笑。 　　显然，对于开始注意控制脸部表情的周小芬而言拍完就可以吃饭的心里暗示是一计妙招。 　　那一秒微笑的周小芬完全就是青春美少女的代表词。 　　随着节目组直拍每一位学员的主题曲表演视频上架之后，周小芬的主题曲直拍视频也有心人找出来观看。 　　而在这个直拍视频中周小芬最开始的面部表情还不太自然，但随着歌曲越来越动感，她脸上的笑容也渐变得亲切可人。 　　整个视频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外表春青亮丽，舞蹈动作利索有力，舞蹈和歌唱都在平均线以上。 　　那些通过直拍视频入坑的颜粉纷纷舔屏表示：这位小姐姐笑得太动人了，再配上她独特的唱腔和有特色的舞蹈，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电子歌姬。 　　阿苏做为周小芬民间后援团宣传也很快将周小芬在节目中的所有镜头找出来然后剪辑成短视频方便安利给其他人。 　　于是，周小芬的主题曲直拍视频从第一天上架后两位数的点击量上涨到万点击用了三天时间，而粉丝数量也从十几位很快上升到几百数，应援团的各个岗位也陆续出现有热心和实力的粉丝申请，阿苏也很快挖来几位营运过粉丝团的管理者入场。 　　做为周小芬粉丝团应援主要管理者的王兰看着一个个熟悉的id号码，自然是一头黑线。 　　王兰：阿苏，你这是挖不律哥哥的粉丝会的墙角吗？微笑jpg 　　阿苏：捂嘴笑jpg，她们的能力都是值得信赖的，我也跟她们说过目前暂时担任小芬的临时应援团工作，如果节目结束小芬出道或是小芬提前离开节目，这个应援团就会转为粉丝团，她们的职责自动解散。 　　王兰：…这是卸磨杀驴么？ 　　就在王兰组织周小芬粉丝团团建如火如荼之时，周小芬参加选秀节目的视频被原身曾经的高中同学看到并认出身份，然后对方兴奋地在网上放出周小芬高中时期参加学校文化表演节目的舞蹈视频片断。 　　只见短短两分钟的视频里，站在队伍最边上的周小芬不但舞蹈动作没有跟拍，同时明显可以看出手脚不协调，和另外六位同一舞台的女同学相比，简直就是广播体操和健美操的区别。 　　而这位放上视频的同学也毫不吝啬语言赞美曾经的校花周小芬在艺术方面的巨大进度，甚至透露比起视频中的尬舞而言，周小芬在学生时代音痴属性完全是boss极别的，只可惜因为太过强大，几乎就没有留下证据。所以，他很惊讶地发出不过两年时间，音痴加舞盲的校花就有如此大的进步，简直算得上改天换日，几乎震惊所有认识她的同学和老师。 　　周小芬粉丝们看到爱豆的黑历史视频，先是非常高情商地赞美芬芬子的努力，然后就是对她高中时期的颜值进行360度舔屏，最后自信地表示虽然现在周小芬的实力不强，粉丝们只能躺平忍嘲，但是以着周小芬进步的速度来看，粉丝们很快就能站起来笑傲江湖。 　　而为了让目前躺下的她们能有机会站起来，所以她们要努力投票争取让周小芬能够留在节目中，有更多舞台锻炼自己。 　　于是在后援会有组织的打投和散粉的投票之下，周小芬在节目官方网站上的排名从最初的89名如蜗牛一般缓慢上升中。 　　飞鸟公司看到观众开始注意到周小芬，就顺水推舟将周小芬当初参加公司面试和练习室里练习舞蹈的视频放到网上。 　　观众和创始人们通过这些视频可以直观地看到毫无基础的素人周小芬快速蜕变的过程，当然其中点击量最高的视频是周小芬面试视频，大家都惊艳（？）于她独特的唱跳表演。 　　“哈哈哈，她是不是想走谐星路线吗？” 　　“这是孔雀舞，还是天鹅舞吗？知识太贫乏的我很惭愧。” 　　“你们只注意到小姐姐的舞蹈，难道没有注意到她的身材吗？我已舔屏。” 　　“我已弯了，前凸后翘大长腿，这是我梦想的身材。” 　　“ 这位小姐姐跳舞（？）时面无表情的气势太飒太a了，让我怀疑视频被动过手脚。【狗头】” 　　“我也怀疑视频里的手脚都不是原视频，很有可能是被嫁接….” 　　“又收到很多（并不）特色表情包。” 　　时间很快来到第一次公演舞台表演当天，一直封闭一个多月的训练营在今天将迎来五百位现场观众。 　　下午五点钟左右，五百位受邀请的观众坐上节目组安排的大巴车分时间段来到公演舞台大厅外。 　　大部分观众都是根据入场券的座位区域，有序排队进入舞台兼摄影大厅，当然还有一些粉丝属性的观众借着工作人员维持观众入场秩序没能注意到他们，故意逗留在会场门口，心里想着：太阳还未下山，自然光线还不错，期待能看到她的出现。 　　其实，这个时间大部分学员已安静地坐在舞台后边的休息室等待晚上表演开始，当然也有少量学员因为时间安排会稍后进入表演大厅，其中也就包括吴婷婷一组和另外一组学员。 　　于是，站在大厅门口的几十位观众有幸看到十几位学员穿着统一的练习服说笑地从远处走来，准备进入公演舞台所在的建筑物侧门。而在她们四周有数十位工作人员手拿手机或摄像器材进行拍摄，也有工作人员正进行现场直播，采访人气学员。 　　这时，观众们只能遗憾手机在进入训练营时已提前被工作人员拿走，无法近距离拍摄学员们。 　　经过一个多月在练习营的生活学习，周小芬已习惯被工作人员围观拍摄的状态，只是在看到表演厅外站着一群明显不是工作人员的人时愣了一下。 　　“吴婷婷…”观众中有吴婷婷的粉丝激动地叫出声。 　　走在周小芬身边正和曾妙说话的吴婷婷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条件反射般非常迅速地找到声音来源，然后露出职业的微笑向着那位粉丝挥手示意。 　　瞬间，此起彼伏的叫名声响起了。 　　夕阳之下，一群少女们在没有镜头的滤镜之下，更显自然状态下的青春美丽，同时也将每一位学员的真实状态直接展现在大众的面前。 　　而在穿着同样服装的情况之下，围观群众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落到队伍中周小芬身上，因为她足够的亮眼吸睛，十九岁的少女一米六九身高，外形青春无敌，皮肤白净发光，头发乌黑亮丽，再配上一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简直是气质出众，美得有味道。 　　“那位在吴婷婷旁边的学员是谁？长得真漂亮。”有观众打听周小芬的身份。 　　“没见过…” 　　“好像是和吴婷婷一个公司的练习生，就是唱歌跟女鬼一样的那人……” 　　“你这一说，我也感觉有点像了，真人和节目视频中长得有点不一样。” 　　就在周小芬就要走入侧门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女性激动地叫声：“小芬，妈妈爱你。” 　　周小芬愣住了，“咦，我妈来了。” 　　周小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没有找到自己妈，只看见一位陌生的小姐姐被工作人员拦住，只能探出头笑容灿烂看向自己，嘴里还叫着：“小芬，小芬……” 　　周小芬因找人瞪圆的眼睛瞬间眯成缝：==这年头居然有冒充妈的人。 　　吴婷婷见周小芬一副想要走向围观群众的样子，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拉入侧门员工通道中，“今天时间有限，等以后有时间再和创始人们聊天。” 　　周小芬：…我刚才只是想找妈。 　　而周小芬一系列的反应也进入直播的画面，被看直播的观众看见后瞬间刷屏。 　　观众甲：这组镜头完美展示被惊吓到的崽找妈却找到假妈妈的表情包。 　　观众乙：为什么刚才的直播镜头没有放到这位小姐姐身上，她长得可真可人。 　　观众丁：啊啊啊，看着她，爷青回。 　　周小芬一行人进入后台之后开始换装化妆。 　　从昨天到今天早上的彩排，大家对于表演整个流程都很清楚，所以现在是驾轻就熟。 　　第一次公演舞台的录制时间预计是从晚上七点钟到十二点钟，预计时长五个小时。 　　晚七点钟，五百位观众已全部出现在舞台下观看区，随着灯光闪烁变化，四位明星导师先后登台表演各自的节目，然后就是导师们的致词，等到主持人宣布第一组表演节目名称和学员的名单时，舞台大屏幕上会播放和这组学员有关的训练花絮，舞台上工作人员开始布置场景，最后就是学员上场进行表演。 　　这99位学员大部分是第一次面对观众进行表演，没有足够的舞台经验，可以说发挥稳定或超预期发挥的学员不太多，更多的是表演翻车，唱歌跑调和舞蹈失误时不时出现，让台下部分报有过高期望的观众相当失望，但好台下的众粉丝一如既往的支持让舞台气氛一直保持热闹。 　　吴婷婷小组的表演是第九位出场，也是倒数第四组。 　　轮到她们表演时，坐在舞台下方的观众已有些疲惫之感。但好在吴婷婷做为a班学员，加之有公司做宣传，目前在选秀排行榜上暂在第六位，算得上有一定人气和知名度，所以当她一出场，舞台下方就有粉丝们用热烈的拍掌和呼唤声迎接她。 　　粉丝们的表现也让其他观众精神一振看向舞台。 　　只见舞台上8位打扮美丽精致的少女微笑着面对观众，通过现场近距离的摄像，将她们每人的现场大半身照全部投影在舞台周围的大屏幕上。 　　大多数观众的视线首先是放在c位的吴婷婷身上，但也有一些观众的注意力是第一时间落到周小芬的身上。 　　舞台上聚光灯下的周小芬衣着和妆容和其他7位组员都是相似的风格，黑色露腰绣有碎钻的修身及膝短裙，一头微卷的长秀发搭配红唇、亮片眼影等非常浓的女团舞台妆，再加上前凸后翘小蛮腰和大长腿的身材，俗气一点用词就是赞美她冷若冰霜却是人间尤物，高雅一些的就是说她高岭之花宛若天仙之色。 　　一句话就是：舞台上的她真得非常吸睛。 　　目前周小芬的粉丝不多，能够坐在舞台下方的粉丝就更少了，所以舞台下方呼唤她名字的人是寥寥无几，大家只能通过大屏幕上的半身照，知道她的名字。 　　因为等待上台表演早已错过夜宵时间，只能偷偷啃了一根牛肉干却还是饿得心慌的周小芬，可以说是整个表演大厅中最期待表演结束的人，而站在舞台上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完成表演之后就可以和她的五盒子来一个热情的约会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当音乐响起那一瞬间，周小芬几乎不用思考，身体就跟随着音乐起舞，脸部的表情也一改表演前面无表情的状态，而是随着歌曲内容出现轻微的变动。 　　与前几组的表演不同，这一组的表演，从c位吴婷婷一开嗓就稳住了整个场子，紧接着她充满激情和魅力的表演也带动整组队员的表演，隐约能见到一丝女团的雏形。 　　这时队员之一的周小芬也将表演前所有纷乱的想法通通抛开，专心表演。 　　在完成第一段歌曲之后，周小芬从后排走到前排随着歌声起舞，开始等待属于自己十秒钟的独唱时间。 　　如果唱得好，晚上多加一个火腿。那一刻，周小芬为自己奖励自己的念头而微笑。 　　而在其他观众眼中，从后排以魔鬼步伐跳到前排的周小芬在和其他队员一起做单手捧脸的娇俏舞姿之时，镜头正好对准她，于是舞台上的大屏幕上出现她露齿一笑的镜头，当时她一笑所带来的明媚青春感染力扑面而来，惹得台下众颜粉发出土拨鼠的叫声。 　　啊啊啊啊！小姐姐长得太美了。 　　刚才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她呢？想爬墙了。 　　爱了爱了…… 　　四分钟的表演很快结束了。 第155章 　　结束舞台表演，听着从舞台下方传来的掌声和呼唤声，大家喘着气露出微笑。 　　对于学员们而言用汗水浇灌出的表演，虽算不上完美，却也不辜负大家每日每夜辛苦的练习。 　　当然个人的自我评价并不代表舞台下方导师们和观众的看法。 　　在专业的导师组来看，这组学员的跳唱表演存在瑕疵，齐舞动作不齐，歌唱有人跑调，但是吴婷婷不负个人实力，在 c位上的表现出色亮眼。 　　至于观众和秀粉来说，舞台还行，舞蹈也挺炸，只是音乐声太大，听不清人声。 　　观众和导师完成评分之后，吴婷婷这组学员将舞台让给她们的对方，而她们离开舞台来到舞台后的等候室，等待着自己的对手上场表演。 　　舞台大屏幕上很快出现对手们的训练花絮，而工作人员也开始布置新背景。 　　坐在椅子上，恢复冷静之后，曾妙开始小声总结自已在刚才表演上的小瑕疵，另一位学员小夏忍不住哭出声，刚才她的舞蹈动作出现明显失误。 　　吴婷婷做为队长，自然是温柔地安慰着自己的队员。 　　周小芬冷静评论道：“婷婷姐的表演绝对是吸睛的，妙姐舞蹈走位有一点出错，但是独唱十分出色，特别是和兰妹子的合声，简直完美。小夏舞蹈失误，但是那点失误完全没有影响你后边的表演，所以没事的….至于我表演合格，没有拖后腿。” 　　曾妙看向说得头头是道的周小芬，惊讶道：“我上台表演时已紧张得只注意自己的表演，没想到你居然将我们每一个人的表现都记住了。” 　　周小芬很淡定，“太饿了，必须转移一下注意力。” 　　众队员：……感觉有某种代沟。 　　小夏抹干泪，抽泣道: “是我练得不够多，要是我能练到小芬的状态，就不会出错了。” 　　另一位队员附和道：“我也是…如果我这次不被淘汰的话，下次公演前我一定学小芬，用死力地训练…” 　　曾妙摊手，一脸无奈道“不要和她比努力，几天只睡十小时，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大家沉默几秒，不由回想周小芬训练的时间和强度，露出被窒息的表情，齐声道：“的确做不到。” 　　毕竟，大家每天的时间都是二十四小时，精力也都是有限的，没有人像周小芬就算练到又累又饿但只要吃过饭休息十几分钟就原地满血复活的神奇天赋。更不要说周小芬明明睡的时间比她们更少，但总是一副睡足觉的元气满满精神抖擞模样，和其他学员灰头土脸的困倦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可以说她也成为整个营地中唯一一位能力不足时间来凑的天赋性选手。 　　当然，大家对于周小芬的身体素质不嫉妒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就连绝对实力者吴婷婷也不由偷偷羡慕地摸了一把周小芬粉嫩光滑的小脸蛋，化身为柠檬精道：“小芬，你简直无懈可击。” 　　周小芬：“==谢谢赞美，还需努力。” 　　周小芬对于自己这次舞台表演的评论为中规中矩，没拖后腿。但对于舞台下方的一些观众却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们在回忆吴婷婷这一组队员时，除了记得吴婷婷外，还有就是周小芬很独特的气质。 　　之后的时间周小芬就一直处在走神之中，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所有十二组的公演结束，所有学员都静坐在等候室等待着明星导师对本次舞台表演的总结，以及宣布本次公演舞台上最佳表演组和票数最多的学员。 　　当然，这两个投票结果都和周小芬所在的小组没有任何的关系。 　　对于参加这次公演的观众和秀粉，虽然需要遵守和节目组签定的保密协议无法向外公布表演的具体内容，但却也有私下偷偷发表对这场公演看法的人，大致内容就是12组节目中有几个节目明显翻船，但也有几个有记忆点的舞台，以及让人记忆深刻的学员，比如歌唱实力不错的吴婷婷，再比长得不错的周小芬。 　　第一公演结束的第二天，周小芬接到拍零食广告的通告，这也是她在这个节目中的第一个中插广告。而她能得到这个广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吃东西时的表情很可餐。 　　周小芬并不知道她能吃的特长正通过节目组在这次初舞台的节目视频剪辑就要被宣告于大庭广众之下，这时的她开始迎来新一轮的训练。 　　第一次舞台结束的第三天，99位学员并没有迎来淘汰名单的宣布，而是由丘导师宣布一个新活动：“各位学员在经过努力奋斗之后，顺利完成首场公演舞台的竞演角逐。而在被淘汰的学员名单宣布之前，会有一个以一公表演组为单位的竞赛，通过竞赛你们将有机会获得一个旁听生的名额，该名额带给本组被淘汰学员站上下一次舞台上的机会。” 　　听到这个消息，学员们激动起来。 　　丘导师继续说道：“这场关系到队员去留的比赛将放到后天开始，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完成报名，同时各培训室内有针对竞技比赛的专业老师对你们进行教导，帮助你们完成比赛的准备和练习，然后比赛将在大后天一早开始，比赛当天公布比赛名次，次日一早宣布淘汰名单。” 　　学员们听着一系列的计划安排，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整个比赛比赛分为趣味比赛和竞技比赛。趣味比赛是双人三足百米跑、单腿斗鸡、4乘20米夹乒乓球三项。竞技比赛内就是1500米长跑、跳高、跳远三项。 　　所有99位学员都必须参加一项比赛，而所有的比赛没有初赛，直接决赛。 　　综合比赛成绩的前五个小组将获得一个名额，也就是说有5位被淘汰学员有机会成为旁听生，通过下一次的公演舞台改变被淘汰的命运。 　　在将竞赛的细节了解清楚之后，99位学员斗志昂扬，各组的队长拿起报名表带着队友进入各自练习室开始讨论队内成员参加的项目。 　　吴婷婷拿着报名表询问着队伍中学员想要报名参加的项目：“双人三足哪两位参加？…谁跑1500米？…” 　　大家自然是踊跃报名，甚至还进过一番比试以便择优报名，当然大家唯一不想参加的就是1500米的长跑。虽然平常大家早上都有晨跑，但是像这种1500米的竞赛类跑步，少女们并没有太多信心能保证自己获得较好的名次。 　　一直在旁边很安静的周小芬善解人意地举手，然后主动在报名单上的1500米长跑写上自己的名字。 　　吴婷婷对于周小芬很有信心，“小芬参加1500米，第一名的5分是稳拿了。” 　　这时曾妙也忍不住回想她第一次见到周小芬时，大冬天对方穿着薄毛衣，背着大大的登山包出现在公司门口。 　　当有人问她为什么穿那么少时，周小芬淡定地说：“跑过来有点热，所以脱了衣服。” 　　后来曾妙才知道当时她的登山包里装几本厚厚的声乐书以及大量零食，可以说负重15斤跑了至少三公里的路，然后又跟着练习生晨跑队伍跑五公里，的确是飞鸟公司最强负重长跑者。 　　之后的时间，所有学员都投入热火朝天的比赛练习之中，很快比赛日到来。 　　一如吴婷婷预测的那样，周小芬轻而易举地获得1500米跑的第一名。 　　当天下午四点钟，在大家欢声笑语和热血比试中所有项目的比赛完成，经过分数统计之后，吴婷婷所在小组以综合成绩第三获得一个旁听生的名额。 　　虽然，比赛完成，获得旁听生名额，但所有99位学员的心情却更加紧张，因为今天晚上就是第一次公演舞台录制节目网络上线时，而投票通道也会在今天晚上关闭。 　　一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公告名次，大部分学员自然难免忐忑不安。 　　当天晚上， e视频的第三期视频《第一次公演舞台》上线。 　　由于，这档选秀第一期时的节目视频和其他选秀节目同质内容太多，造成观众疲劳，导致节目第二期的点击量比第一期少了上百万。为了挽回局面，节目组导演们开始绞尽老汁增加节目看点，于是有意识地将有着与众不同表现力的学员展现在观众前面，而周小芬就是其中一位。 　　于是，在这一期长达三个小时的视频中，周小芬的众“粉丝”惊喜地发现周小芬在节目中的镜头开始变多，大家不用一帧帧找她的镜头了。 　　特别是当吴婷婷这一组成员准备上台表演时，当初放给舞台下方观众们看的训练花絮内容有所增加，而在这有限的学员日常训练的镜头中，所有人都能看出周小芬的镜头画风和其他学员有点不一样。 　　别的学员在节目剪辑镜头中，大多数除了练习唱歌跳舞之外，就是和学员们交流玩耍，自然地呈现出努力外加有趣的人设或是吸引人的姬友cp感。 　　而这是视频弹幕大多数便是：“xx好可爱了，我爱了”“咦，突然发现有趣的cp，锁死她们”。 　　但是当镜头转到周小芬时，视频里就是无数的弹幕闪过来：“前方警告。” 　　当观众好奇警告内容时，就会看到宿舍里一位面无表情的学员盘脚坐到小圆桌旁，然后将五盒盒饭慢慢放到桌上。 　　就在观众等待着和这位学员共进午餐或晚餐的学员们出现时，让大家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镜头中的学员打开盒饭开始吃饭。 　　只见在固定镜头的加速视频画面中，这位妙龄少女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掉一盒、二盒，乃至五盒盒饭。 　　最后，视频有一秒定格在周小芬吃完五盒饭后面带微笑，表情愉快地用手轻拍三下小肚子，后期也很调皮在旁边打出粉红色的批注：“这就是拼命五盒子-周小芬的实力”。 　　观众们：……让我们静静，这是ps或是剪辑后的内容吗？ 　　观众1：我佛了，这是选秀节目，还是大胃王直播？ 　　观众2：拼命五盒子是什么意思？ 　　观众n：拼命吃五盒的意思吧。我看过xx学员的官方直播，她说训练营的盒饭味道非常一般……嗯，那问题来了，训练营的盒饭是好吃还是难吃？真相是什么呢？ 　　观众n+1：盒饭好吃，所以能吃五盒，和盒饭难吃，所以只吃五盒，这两者的区别好像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她吃了五盒！！！ 　　观众n+2：你们注意到周小芬身后被打上马赛克的那一堆东西是什么吗？ 　　观众n+3：：我也发现了，还以为是我手机出问题，我放大视频发现这堆马赛克旁边还放着一个电饭锅。 　　众多观众对于马赛克的疑惑很快在几分钟后的另一段视频中被解答了。 　　视频的镜头中吴婷婷所在组的学员练到晚上十二点钟，非常疲惫地累瘫在地板上，然后镜头中心位置的曾妙对着镜头外的一处地方，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话外音很简短：“嘘嘘，小声点，我在吃零食。” 　　曾妙道：“我有点饿，给我一点点牛肉干。” 　　下一秒，镜头移动，就见周小芬坐在角落里正在偷偷吃牛肉干，在听到曾妙的话后，她从放在旁边的外衣衣兜里拿出一个打上马赛克的物品递给曾妙。 　　队长吴婷婷喘着气，关心地问道：“小芬，你带的食物够吃吗？不要像昨天练得太晚，没有力气回宿舍。” 　　周小芬很淡定地从外衣兜里拿出一堆被打上马赛克的物品。 　　一位并不了解周小芬饮食习惯的学员，惊道：“压缩饼干、牛肉干……你还带方便干吃面，你吃得下吗？……” 　　另一位学员笑道：“小夏，不要大惊小怪，你对拼命五盒子的食量是不是有误解？你应该惊讶的是她如何将这么多东西装到衣服兜里？” 　　小夏表示：“你把我下一句想要问的话说出口了。” 　　“哈哈哈…”练习室里充满着欢快的气息。 　　而视频的弹幕里也是一片哈哈声。 　　观众1：哈哈哈，拼命五盒子是周小芬的外号，我get了。 　　观众n+1：没给广告费的食物品牌不配出现在镜头中。 　　观众n+2：我笑出泪来，压缩饼干，方便干吃面，这些食物在小芬心中不配拥有主食地位呀。 　　观众n+3：通过宿舍马赛克的范围，我已初步估计出她囤积的食物份量了。《震惊学员担心吃不饱饭，采购大量物质入营，e视频出来挨骂吧》，这个新闻标题还不错吧。 　　观众n+4：看着小芬偷吃得那么香，我很想知道她吃的牛肉干是什么牌子的。 　　观众n+5：哈哈哈，别人是选秀节目中插播零食广告，而小芬学员是零食广告插播选秀节目。 　　这时周小芬的粉丝们可以感动地说：别人的爱豆凭实力吸粉，我们的爱豆用饭量占胜一切。 　　于是，在第一次公演舞台视频节目上线的同时，周小芬的零食广告也播出了，她以实力吸了一波“饭”粉，然后又凭着舞台直拍又吸了一波颜粉。 　　就在一公舞台投票通道关闭之前，周小芬非常庆幸地以顺位60名摆脱入选首次淘汰名单中。 　　这天早上，第一次淘汰名单宣布现场上99位学员听着被淘汰的名单，开始真正感受到赛制的无情和残酷，想着一同奋斗的朋友就要离开，不论留下或是离开的学员们都有忍不住哭出声的。 　　只是，在学员们因分离而伤感哭泣之时，周小芬却有些与众不同，她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淡定神态听着淘汰名单的宣布，那怕是同宿舍的何珍出现在被淘汰的名单中，她也不曾有其他表情出现。 　　于是在节目第四期《竞技比赛后的第一次淘汰》视频一上线，周小芬在淘汰现场的表现就惹来争议。 　　观众：这位小姐姐看起来有点冷血呀，朋友离开，她毫无表情。 　　粉丝：emm，不哭就是冷血，楼上你是不是对社会有误会呀，又不是生死离别。再说前边芬芬子为团队争取旁听生名额时那是主动报名长跑的。 　　路人：我也感觉被淘汰时哭或不哭都不能代表任何东西。 　　粉丝：节目组在搞事，如果你看vip会员视频的话，就会看到芬芬子安慰离开的学员们，她说：别哭，等过几天大家约在火锅店里见面。 　　观众：小姐姐太实在了，天天这么吃，也不知道体重增加多少。 　　粉丝：捂脸jpg，一顿五盒饭，估计重上三斤吧。 　　路人：重三斤，你们也太不尊重粮食的力量吧，至少上十斤。 　　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看到观众的讨论，很快基于这档选秀节目而录制的衍生小节目就上线了。 　　这档衍生节目一开始的内容就是目前还在营中的63位学员在进入训练营第一天时集体称重和量身高的片断，然后一个转镜头，就是学员们在进入训练营的第50天时第二次集体称体重和量身高。 　　当然在视频中也有学员被采访的片断。 　　比如第二次体检前学员们对于在训练营中生活和训练感受的访谈，有学员就说到训练营里除了训练之外，就剩下吃和睡，别是在学员反应饭盒不太好吃之后，食堂有所改进，饭盒美食度有极大提高，于是她开始活得像猪一样，体重像猪一样出现增肥现象那也是正常的。 　　这时，话外音说道：“做为女团，控制体重是一件持之以恒之事，所以本次体检的结果如果比初入训练营时的体重增重超过1斤以上就要接受惩罚。” 　　于是，所以听到增重会有惩罚的学员们脸上笑都是瞬间消失。 　　话外音继续说道：“超过1斤以上起步三个原地蛙跳，每增重50克就是五个蛙跳。” 　　学员们发出了惊呼：“还有加罚！！节目组也太狠了吧。” 　　“这次用的称是我们入训练营时称重用的称吗？我担心两个称存在技术性的误差存在。” 　　“技术性误差是什么？”话外音问道。 　　某位圆脸能吃型学员叫道：“就是称不准。” 　　“放心这种技术误差应该不会超过五个蛙跳吧。” 　　视频内容到这里时，观众们对于学员们的体重具体数字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这些学员可能受到惩罚的蛙跳数字，特别是某位以饭量称王的周姓学员。 　　而节目组也不辜负大家的期望，视频内容很快就到了每一位学员体检之时，随着每一位学员站上称后，视频旁边就会出现该学员第一次和第二次称重和身高数据差，而大部分学员都以体重超过入营时重量而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我怎么会重两斤…..” 　　观众们：虽然才看了几期节目，但是我们都发现你从尖脸变小圆脸了，不说身上的肉，就脸上增加的肉也有几斤吧。 　　“嘻嘻嘻，我居然比之前高了。” 　　观众们：不要欺骗你自己，我们都看到你站上称时垫脚了。 　　终于轮到大家都关注的重点人物之一周小芬站上称，体检现场瞬间热闹许多，但当周小芬体重和身高对比数据出来之后，大家惊了。 　　周小芬的身高比入营时长了1厘米，而体重不增加反而减少2斤。 　　身高一米六九，体重刚过百。 　　训练营饭量第二外号小玉米的学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吃那么多，居然才102斤。” 　　周小芬慢慢走回队伍，见对方大惊小奇的模样，淡定解释道：“我消化系统好。” 　　身高一米六三，体重104斤的小玉米摸着小肥腰陷入沉默：我的消化系统也好，但为什么不像你这么瘦呢？ 　　“你居然有100斤，完全看不出来呀，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重。” 另一位学员也惊讶了，她也是一米六九，但体量只有九十二斤，可两人从视觉来说看起来胖瘦差不多。 　　周小芬淡定地看了一下站在身边一样身高的学员，道：“我的肉长得紧。” 　　入营之后一直完美控制体重，体重没增也没减的吴婷婷羡慕地看着周小芬瘦不露骨的漂亮身材，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一对a+，又一次化身成柠檬果酸溜溜地说道：“并不是身上的肉长得紧，而是肉都长对位置了。” 　　吴婷婷说完还用手轻拍了一下周小芬的翘臀，心里却回想到当初和周小芬在一个房间换衣服时，发现对方前凸后翘的身材以及如玉无瑕皮肤的惊艳感。 　　妈蛋，就算自己在国外做了几年练习生，因为公司的原因也曾近距离见过许多明星，但从没见过只露一只脚都会让人惊艳的人，要不是我是立场坚定的异性恋的话，被小芬颜值和身材扳弯那简直是分分钟就会发生的事情。 　　周小芬注意到吴婷婷看向自己运动鞋的目光，不解道：“你在看什么？我可没有脚气。” 　　吴婷婷憋住气，露出歪嘴笑容，“你是怎么保养出一身好皮肤的？” 　　“天生的。” 　　吴婷婷：好气，但我要忍住。 　　曾妙在旁边开玩笑道：“你的身材也是天生的吗？” 　　周小芬比出一个健美动作，“身材是后天锻炼的力量。” 　　曾妙：…一天二十个小时的锻炼时间，塑造出魔鬼身材可能性有这么大吗？ 　　随着学员们称重测身高陆续完成，学员们开始计算着自己蛙跳的数量。 　　最后，由导师们宣布接受惩罚的学员名单，以及惩罚的蛙跳数量。 　　集体蛙跳开始，而有综艺感的学员边蛙跳边哭述着：“我体重增加2斤，是因为入营时称重是空腹，要是知道今天下午会突击称体重的话，我午餐一定少吃点。” 　　旁边另一位学员边跳边喘着气道：“你又不是五盒子，少吃一点就能达到减少2斤的重量……” 　　“你们还能边跳边说话，太厉害了。”另一位学员气踹吁吁。 　　旁观惩罚的周小芬嘀咕道：“为什么增重有惩罚，而减重没有奖励呢？” 　　另一位旁观者吴婷婷：“你想要什么奖励？” 　　周小芬毫不犹豫道：“奖励美食，把我的体重撑回最初数据…” 　　吴婷婷：“…除了吃，你还有其他想法吗？” 　　周小芬道：“…没有了。” 　　刚完成十个蛙跳惩罚的曾妙喘着大气，道：“天天…吃那么多，你不累吗？” 　　周小芬忧愁道：“当然累，我吃饭的时间比你们多五倍…..” 　　曾妙道：“你太谦虚了。” 　　周小芬不解：“谦虚什么？” 　　曾妙道：“因为，你吃饭的时间至少比我们多五倍外加一个夜宵时间…..” 　　周小芬点头：“有道理。” 　　吴婷婷：不想说话，就送给队友们一个核善的微笑。 　　其他学员：相声组合又开始了。 　　而摄影组的镜头也忠实地录制下这一幕，并剪辑到衍生节目中，于是三人的“无纷争”相声组cp小火了。 　　视频弹幕表示： 　　“哈哈哈哈，感觉小芬被冒犯到了。大家都拿她开玩笑。” 　　“其实，应该说周小芬的人缘非常不错呀，所以大家都可能拿她开玩笑。” 　　“婷芬cp被我锁死了，这一对简直让我爱了，你看婷婷那宠溺的目光，还有小芬同学那恃宠而骄的小模样，简直就是大佬与小娇妻的即视感。” 　　“楼上的你把妙姑娘放那里了。” 　　“可惜何珍走了，不然的话珍妙组合也不错。” 　　“现在大胃王视频都被禁了。也就周皇敢立吃货人设。” 　　“这是实力不够，饭量来凑吧。” 　　“立什么人设，周小芬本来就能吃，难道还要装成小鸡胃才符合社会价值观吗？” 　　应援团的团长王兰在发现有人怀疑周小芬是在立吃货人设之后，当即放出当初直播吃饭的几个无剪辑的视频。 　　大家看过视频陷入沉默：吃播太实在了，从头到尾就真只是吃，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粉丝笑道：芬芬子就业路线很有迷惑性呀，从工厂小妹到前台，然后是刺青店老板，接着是吃播，现在是练习生。然后再看她的就业经历，工厂倒闭、刺青店被烧，吃播被禁，这算是做一行倒闭一行吗？ 　　黑粉：…….这个倒霉气质有点熟悉。 　　有争议也就有人气，周小芬开始出现小火趋势。 第156章 　　节目播放到第四期时，大部分选手已在镜头前展露出他们的实力和个性，特别是名次前三位的学员更是处于相当稳定的名次状态，以精通选秀的秀粉分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前三选手出道机会几乎是很稳的，至于其他6位出道人选，就要看节目后期的表现了。 　　而在宣布淘汰名单之后，当天何珍就告别107室的其他学员离开了训练营。 　　看着空出来的床，吴婷婷拉着她的两位组员对未来的展进行了分析。 　　“现在的情况是，我目前第4位，曾妙50位，周小芬60位。之后还有三个舞台，分别是第二次公演舞台，第三次公演舞台，以及成团夜舞台...” 　　吴婷婷预估在下一次公演舞台，也就是第二次公演之后，目前63位正式学员和5位旁听学员共68位学员中至少还会淘汰20人左右，这就意谓着周小芬和曾妙排名都处在危险范围之中。 　　而她们想要逆袭成为黑马进入最后成团夜的舞台表演名单中，第二次公演也是最后及最关键的机会，如果在二公舞台上吸引到足够的创始人达到投票爆涨的话，她们才有可能从下位圈逆袭到中位圈，然后再通过第三次公演冲入出道圈。毕竟，第三次公演之后就是成团夜的舞台，最后两个舞台相隔时间太短，下位圈的学员想要通过第三次公演从而吸引到新增加的创始人投票从而冲入出道圈的可能性几乎不可能实现。 　　周小芬撑下巴，一脸无所谓道：“我才六十名，也就不用考虑还能活到第三次公演舞台了，妙妙姐，你还能努力一把再向上走一下。 　　吴婷婷看向永远一副淡定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想，但其实有可能真得什么都没想的周小芬，又看向旁边一脸心思的曾妙，诚实地说道：“说实话，想要公司提供帮助的可能性目前看来并不大，不过即便这次无法出道，但能在舞台上多逗留一场，也是对你们的人气和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曾妙摊手道：“其实，我知道我这次出道的机率几乎为零，张哥之前就曾告诉我，最好不要进入成团夜的表演名单中。” 　　吴婷婷不解：“为什么？” 　　“因为如果进入成团夜表演名单的话，必须要和e 视频签定两年不能参加其他视频网站同类节目的协议。而我就算进入成团夜名单也不可能成为出道九人之一，所以公司也不打算支持我进入成团夜的舞台，如果第二公演之后被淘汰的话，就开始准备明年年初参加水果视频的音乐类选秀节目。” 　　吴婷婷了然的点了点头，“小芬你呢？” 　　周小芬正好拿出方便干面，吃得嘎蹦脆，这会慢慢地说道：“出不了道，正好回去种树。” 　　吴婷婷和曾妙有种没吃食物却被哽住的错觉：明明我们也就相差几岁，但总感觉我们之间的代沟深不可测。 　　第二次公演舞台规则很快被宣布了，68位学员分成十个小组，分别为声乐组四组、舞蹈组四组以及唱跳组两组，而每组的c位是由学员自己选出。 　　根据各自的能力，吴婷婷很自然选择最难的唱跳表演，曾妙选择声乐表演，周小芬选择舞蹈表演。 　　周小芬所在组的表演是一首歌德式的歌曲配合人偶娃娃式的机械风表演，可以说非常契合周小芬的舞蹈风格，所以说在大家完成第一天的舞蹈动作学习之后，同组学员选择了周小芬成为歌曲第二段的舞蹈c位。 　　一周后第二次公演舞台正式录制了。 　　当周小芬再一次站到公演舞台上时，舞台之下专属于她的呼唤声已清楚能够听见了。 　　当天晚上周小芬意外地顺利获得本组的人气王。 　　而周小芬的排位是以火箭式的速度向上窜，直接从六十位飞升到四十位左右。 　　第二次公演舞台之后就是第二次淘汰名单的宣布，这次投票排位在36位以下的学员将会被淘汰。 　　由于淘汰名单的确认是在第二次公演舞台节目在视频网站上播放当天晚上十二点钟时关闭投票通道才能确认。而录制完第二次公演舞台到二公舞台节目正式播放之间有差不多一周多的时间差，所以68位学员们都还要留在训练营继续练习和参加各种网站举行的活动，甚至还要录制衍生节目，直到淘汰名单被宣布之后，淘汰学员离开，余下的36位学员才会开始第三次公演舞台的准备。 　　而第三次公演舞台涉及的六首歌曲早已放在听歌网站上进行播入，而六首歌曲的c位自然是由创始人为心怡的学员投票获得，同时三公舞台也将有男学长前来助力，可以说创始人们早已开始为争夺六首歌c位内卷严重。 　　就在等待淘汰名单的这段时间内，68位学员还在为周末的集体路演做准备。 　　这次集体路演的地址是在e市市中心的某娱乐广场，而表演内容就是第二次公演舞台的表演节目。 　　将表演过的节目进一步的完善加强，让创始人可以近距离地看到更加优秀的节目，这是每一位学员的希望，所以即便是排练已表演过的节目，大多数学员也是报着完成一台新表演的目的而专注用心。 　　而周小芬在投入训练之外，其他商务活动也开始明显增多，几天时间除了和吴婷婷一起完成一个中插广告拍摄外，还在训练间隙完成两个口播广告，同时参加选秀衍生节目的录制，合格地完成吃货兼花瓶担当。 　　就在周小芬开始感觉分.身无术之时，飞鸟公司内部正在展开激烈的讨论。 　　因为，明天晚上就是第二期公演舞台录制节目上线时，除了投票通道暂时关闭确认淘汰名单的同时，也是第三期的公演舞台c位和c位表演的歌曲的投票结果结束日。 　　公司依照目前周小芬在节目中投票排位的上升趋势，再考虑公司工作人员现场观看表演舞台的感受，大家都肯定了周小芬会在第二期公演舞台视频放播后获得更多的关注，只是依她目前的人气是无法获得第三公演舞台c位和歌曲的争夺胜利。但公司也要在今天决定是否将部分资源对周小芬进行倾斜，帮助她在排名榜上获得更好的位置。 　　“到目前为止，e视频上人气排行榜中吴婷婷排名第3位，周小芬是真逆袭到37位，而曾妙原地踏步38位。” 　　“周小芬和曾妙看起来排名位置都有些危险，但是周小芬凭着创始人投票，几天时间就从60位涨到37位，如果公司再稍微加大宣传力度，她很有可能进入第三次公演舞台名单，甚至直接进入出道夜舞台表演。” 　　张经纪提出另一个建议说道“大家都知道e视频对于选秀节目里高位出道学员投入的资源都会有一定的倾斜，所以我建议公司还是争取让吴婷婷以前三位的身份出道，确保出道后的优势。但想要吴婷婷留在前三位的话，公司必须增加对她的宣传和支持力度。”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将投入都用在吴婷婷上获得的收益更大，这次节目不像上季选秀节目中c位毫无争议几乎是断层出道，吴婷婷、商馨、王佳三人的竞争很激烈……想要c位还真要费功夫。” 　　工作人员在讨论着，而飞鸟上层管理者心中早有决定。 　　做为一家才成立的新公司，他们知道依公司目前在娱乐圈的地位和实力暂时不可能在这档节目中出道两人。 　　首先，其他公司是不愿意看到一家小公司企图占据两个出道名额，如果飞鸟公司强行推两位练习生，除非节目组支持，否则必然被其他公司联合阻击。 　　其次，公司并不想让已有人气的两位练习生都以限定团出道，毕竟成为限定团一员之后，该成员在之后两年时间内赚取的所有收入都是由飞鸟公司和e视频成立的娱乐公司双方按协议比例进行分配，然后飞鸟公司还要将分配到的收入再和练习生进行分配，实际上公司最后获得的收益并不会很高。 　　只不过，如果是高位出道的练习生的话会在e视频帮助下获得足够多的资源，所以公司可以分配到的收入自然就比较多，同时练习生也会因足够多的资源从而维持住从选秀节目获得的人气和流量，可以说达到三赢。但如果是以中位或是低位出道的话，获得到的资源少，又被限制商务活动，可以说当限定团两年期结束后，基本上在节目中获得的人气已耗尽，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最后，公司讨论结果是在不影响吴婷婷的情况之下，会对周小芬提供少量支持，但不强求周小芬进入成团夜。 　　路演是在下午两点钟左右，68位学员被大巴车带到e市市中心大型娱乐广场。 　　此刻，已是初夏，午后的阳光灼热，空气有些闷热，露天广场中已陆续聚集知道路演消息而赶来的创始人们。 　　学员们很快被现场工作人员分别带到不同的表演的位置，她们将按照计划的时间分时段完成自各的表演。 　　创始人们难得能近距离和pick的小姐姐见面，自然是瞬间围过去，嘴里还激动地呼唤着学员们的名字。 　　“小路……你最棒。” 　　“xxx，加油…” 　　学员们听着创始人们热情的呼唤声，很自然地露出灿烂微笑挥手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能够在室外和创始人如此近距离的互动是一次难得的体验，而它们带给学员们的感觉也和站在公演舞台上完全不同的。 　　毕竟，站在舞台上，能看到的只是舞台上灿烂的灯光和扛着斯坦尼康的摄像师，而观众们所有反应细节都被隐藏在昏暗的舞台下。但现在自然光线之下与创始人也就几步之遥，可以料想自己表演时会第一时间听到和看到观众们对于自己表演的正面或负面的反应，这让大家从最开始的紧张变得越来越忐忑不安，然后有些学员开始兴奋了。 　　“周小芬加油...” 　　周小芬目光落在兴奋叫着她名字的陌生面孔。 　　然后，又一个人叫她的名字。 　　…四面八方不停有人叫她的名字。 　　周小芬有些看不过来，恍惚间发现原来已有这么多人知道她的名字了。 　　这种被人呼唤、被人亲近的感觉……还挺新奇的。 　　周小芬对于外界一向疏离且冷淡的情绪不自觉间都被创始人们热情所感染，冷静淡定的心情也渐有点激动和亢奋。 　　她发现比起化上浓浓的舞台妆、穿着华丽服装站在璀璨的舞台之上，她更喜欢像现在只是简单化妆，穿着一身舒服的训练服，站在露天广场，沐浴在阳光下，接受着众人的注视。 　　在这里没有室内舞台的灯光音响带来的附加优势，没有节目组通过剪辑或调音放大个人的实力，只能用最纯粹的个人表演去打动每一位在场的创始人。 　　随着工作人员示意大家上场，学员们深吸了一口气，是掌声或是嘘声，就看现在了。 　　学员们上场摆出开场pose，等待着音乐的响起。 　　借此机会周小芬偷偷用左眼打量周围人的命光。 　　两秒钟后她睁开左眼，满意于围观的创始人或路人并没有潜在刺青客人，但很快她又将目光望向隐藏在人群中某位有着熟悉命光的观众。 　　而那位被周小芬注视的观众仿佛发现她的目光，挥动着手向她比了一个变形的爱心手势。 　　周小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围观的创始人们还在热情地呼唤着学员的名字。 　　前奏音乐就要开始，现场也快速安静，这时一位男性磁性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中异常洪亮，“……小芬，妈妈爱你。” 　　男妈妈的出现让周围的创始人失声大笑，目光不由寻找声音的主人。 　　而这时声音的主人却已深藏功与名，消失在人群中找不到踪影。 　　周小芬脸上笑容瞬间凝固，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看向从人群中离开站在广场雕塑旁边戴着口罩的男妈妈，很想吐糟道：妈蛋，你是想当我男朋友，还是想当我妈？ 　　男妈妈正是赵不律，而他回味着刚才周小芬一脸崩坏的表情，忍不住偷笑起来。 　　前段时间，只能通过看节目视频一解相思之苦的他在听说节目组安排学员对外路演之后排出万难来到e市，只为近距离看一眼周小芬。 　　赵不律的出现算是一个小惊喜，周小芬鬼使神差学着刚才的赵不律比划出一个心的手势，当场引起她视线方向观众们的惊喜声。 　　音乐响起表演正式开始，周围重新恢复片刻安静，创始人和观众们纷纷举起手机开始拍摄这场表演。 　　熟悉的歌曲声中学员们翩翩起舞，学员高亮的声音随着音乐飘荡在空中。 　　周小芬沐浴在陌生人或欣赏或挑剔的眼光，却能明显感觉到有一双特别的眼眸在专注注视着自己。 　　那是属于赵不律热情又专注的目光。 　　周小芬在旋转跳跃着，头顶阳光炫目得变成七彩光芒。 　　这一刻，她记忆深处里某一个场景被唤醒了。 　　那一棵高耸的大树下，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叶洒落在褐色的木台上形成斑斑光点。 　　她穿着一袭金丝绣边的单色青衣静站在木台上，台下是无数跪拜呼唤着她名字的生灵们。 　　她的目光扫过跪拜着不敢直视她的人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他们将是我一生帮助保护的生灵们。 　　然后，她看到了唯一一位看着自己的人，那是一位年幼的男孩，对方那双稚气天真的双眼正直视着她，眼中全是喜悦。 　　那一刻视野中的人或物开始模糊，台上的她在恍惚中看到小男孩稚气可爱的面容渐渐变得英俊坚毅，柔弱矮小的身体变得高大强壮，而岁月流逝中唯一不变是他专注的目光。 　　冥冥中她仿佛看到男孩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重合在一起，而他将成为自己刺青使生涯中重要的一员。 　　周小芬明白这段记忆就是前世的不律与一阳的初识。而她记忆中一阳的目光和人群中赵不律的目光是如此的相似，耳边响起的观众热情叫好声和记忆中木台下生灵们虔诚的呼唤声汇合在一起。 　　有一瞬间，周小芬不知道自己是谁，又身处何地，只是机械性地随着音乐起舞歌唱着。 　　围观的创始人们很激动，这种在现场原汁原味观看表演的感受是通过电视机或手机屏幕观看剪辑过的表演完全不一样的，一旦学员有出色表演，更能引起大家情感上的共鸣和情绪上的激动。 　　人群中有年轻热情的创始人捧脸惊叹道：“现场听丁佳的高声简直绝了，还有…芬芬子站在阳光下就是闪闪发光的白灯泡，果然如传说所说美到滤镜的上限了。” 　　旁边另一位创始人点头同意又加了一句道：“谁说周小芬的实力不行。现场唱歌，她不稳吗？舞蹈动作，她不准吗？” 　　“哎呀，王茜跑调了，她的声音不如节目里亮，有些单薄。” 　　“……” 　　几分钟表演时间结束了，虽然学员们的现场表演有些稚嫩并不完美，但创始人们还是意犹未尽地为她们送上掌声和赞美声。 　　四周喧闹的人群惊醒神游的周小芬，她的理智回到现实，环望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人群后的那个男人，脸上渐露出怀念的微笑，这一刻属于不律神使的心情还未消失，游荡在她心中的想法是这个世界已没有需要她保护的生灵了。 　　属于不律神使的时代已结束。 　　我和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却已溶入这个世界。 　　周小芬深深凝视赵不律一眼之后，垂目收回视线，将注意力转向那些热情赞美着她表演的创始人们，对她们的热情做出微笑回应。 　　学员们完成表演之后就跟着工作人员返回大巴车。 　　看着周小芬离开，赵不律也很快离开了。 　　整场路演在下午三点钟结束，当所有学员坐着大巴车后，大巴车开始返回训练营。 　　十几分钟之后，车上大部分学员已疲惫地闭眼休息了，唯有周小芬精神挺好，吃着自带小零食，期待着晚餐的到来。 　　闭眼休息的吴婷婷：真想把旁边那个偷吃得嘎嘣脆的某位丢出车子，她的存在简直就是反人类的。 　　曾妙：小芬吃得薯条真香，我要忍住。 第157章 　　晚上八点钟，第二次公演录制节目在e视频网站上开播。 　　在第二次公演视频内容里，周小芬表现非常吸睛，通过几分钟节目剪辑的内容中，她日常面瘫，台上微笑容，饭量挺大的人设顺利立了起来。 　　而这时的周小芬粉丝团已上千，除了真情实感的秀粉外，就是她的刺青客人贵妇团，当然更多是因颜值入坑的颜粉，其中不泛部分男粉。 　　这天是一个大晴天， 68位学员忐忑不安地站在训练营露天广场上，等待明星导师宣布第二次淘汰名单的日子。 　　就在昨天晚上第二次公演舞台节目网上开播之后投票通道再次关闭。而周小芬在创始人热情投票之下惊险地以35名排位留在节目中，而曾妙却因38位的排名成为本次被淘汰名单中的一员。 　　曾妙对于被淘汰的命运虽已有心理准备，但今天正式从明星导师口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还是有点情绪失控，间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曾妙克制哭的冲动站在舞台上对着相处快两个月的学员们，含泪大声说道：“姐妹们，一个月后有空的话，我们相约火锅店……” 　　台下有学员笑了。 　　曾妙继续道：“……留在这里的日子让我收获了许多朋友……请各位创始人继续支持还留在舞台上的姐妹们，她们都是最捧的。” 　　曾妙这一番真诚并不煽情的告别之词为她引来许多观众的好感度，也为她离开这档节目后的新发展提供好的开始。 　　学员只剩下三十六人，考虑到有些宿舍已无人住或人数过少，为了方便管理，节目组将宿舍进行重新安排，周小芬所在的宿舍重新迎来两位新学员。 　　完成宿舍重新分配之后，学员们分别被通知到摄影棚进行采访。 　　在摄影棚中主持人向学员们提出各种问题，其中有两个问题是这样的： 　　第一个问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成为女团一员？” 　　一位学员回答道：“十五岁时现场看到蓝老师女团表演时，我就想有一天也成为舞台上的一员。” 　　另一位学员回答道“曾经我想成为歌手，结果老板告诉我当歌手没有竞争力，就把我送到这个节目。” 　　周小芬回答道：“因为，老板承诺给我一块地种树。” 　　第二个问题：“如果你被淘汰，你会怎么做？” 　　一位学员回答道：“继续努力，我想法这个舞台对我而言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另一位学员回答道：“那我回家先睡觉，然后睡醒之后继续努力。” 　　周小芬回答道：“种树。” 　　看到这段视频的观众表情崩塌了。 　　“我是听错某练习生的回答，还是节目剪辑出错，比如说，农业种树节目误入选秀节目。” 　　“哈哈哈，我笑得泪花都出来了，某鸟公司的老板培养的不是练习生，是绿化事业接班人吧。” 　　“请问我们芬芬子的地在哪里？我要和小芬一起种地。” 　　周小芬在节目中的排位随着各种被剪辑的小视频在网上的流传出现快速上升趋势，排名也从35名飞速上升到25名，算是进入中位圈。 　　第三次公演舞台的练习也很快开始了，吴婷婷很顺利地成为公演舞台六首歌之一的c位。 　　周小芬在听完六组歌的小样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一首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民族风格歌曲。 　　第三次公演会有男性嘉宾前来助力，所以六个舞台表演小组成立之后，就是通过小游戏，确认各组助力嘉宾人选。 　　而周小芬惊讶地发出助力的嘉宾之中居然有赵不律，好奇于对方在自己封闭训练两个月时间内，居然红到能被e视频邀请参加这档节目的，因为据她所知被邀请成为助力嘉宾的人选标准首先是有一定知名度，然后就是帅。 　　而赵不律是帅，但知名度却并不算高，就算他和伊导师是在同一个男团，但是伊导师早在一年前就因参加几档综艺而出圈，是f-f男团最有人气、最出名的人了。 　　当然，周小芬并不知道就在这两个月，赵不律去年拍摄的那部现代轻喜剧正在e视频上进行播放，而这部都市爱情轻喜剧虽未大爆却已算是小爆，连带两位男女主角的演员也开始走红。 　　同时，上一月赵不律刚发布他个人的第一首solo歌曲，磁性的男中音外加mtv中他富有创意且魔性的舞蹈，使得这首歌曲一经发布就很快登上众音乐网站新歌榜单前位，甚至还出圈到国外，被众多视频up推荐，然后登上国外某音乐榜的前百名，算是最近最有名的华文歌曲。 　　帅气的外貌、实力的唱跳，走红的人气，再加上同队的一豆在这档节目当明星导师，所以赵不律才会在两周前就被e视频邀请成为助力嘉宾之一。 　　能够成为这档节目的特邀嘉宾，对于赵不律的人气和事业发展也算是锦里添花，他的经纪人为了和e 视频网站搞好关系争取获得更好的资源，非常果断地排除万难调整好赵不律的工作安排，保证他有足够的时间参加到这档节目的录制之中，而这也使得赵不律能够在忙中偷闲提前一天来到e市为周小芬的路演现场加油。 　　只可惜，赵不律助力的表演组却并非周小芬所在的那一组。 　　就在宣布助力嘉宾的当天下午，六位助力嘉宾就有三位进入训练营和学员们一起训练，而另外三位助力嘉宾因工作原因会在明后两天进入训练营。 　　由第三次公演舞台的时间安排是在宣布第三次公演舞台c位以及各组歌曲的第四天，也就是说留给每一位学员训练的时间也就三天时间。 　　所以，就算赵不律是第一位进入训练营的助力嘉宾，但一直跟随的摄影小组，使得他和周小芬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直到第三次公演舞台表演的那个晚上。 　　这天下午五点钟，提前化好妆的周小芬准备去卫生间，在推开化妆间门后，她第一眼就看到正路过准备去另一个化妆间的赵不律。 　　两人四目想望。 　　周小芬发现对方身边没有跟拍的摄影师傅。 　　赵不律也发现周小芬身边也没有跟拍的报影师傅。 　　那一刻，两人默契般露出微笑，然后一句话不说走到一处没有监控镜头的死角。 　　走近了，周小芬才发现赵不律瘦了，还未化妆的脸上有着无法掩盖的黑眼圈。 　　周小芬道：“你看起来很累。” 　　赵不律却微笑道：“看到你，所有的累都消失了。” 　　周小芬有些脸红，两个多月未见面，她开始不适应赵不律的尬赞。 　　赵不律却很自然地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做一个美梦。” 　　周小芬好奇一问：“什么样的美梦？” 　　赵不律脸上的微笑变得灿烂了，“梦里我和你一起坐在海边看海。” 　　“的确是一个美梦。” 　　“我害怕梦是反的，这个美梦会实现吗？” 赵不律含蓄地问周小芬。 　　“…梦会实现的。” 　　周小芬隐约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走近，对着赵不律露出一个有些娇憨的笑容，然后走向女卫生间方向，而赵不律也微笑地走向嘉宾化妆室。 　　第三次公演舞台上，走到这一步的学员们几乎实力都不弱，自然可以称得上强强联手，当然其中也有弱者想借着最后的机会奋力一击，期待有更多人看到自己的表演。 　　周小芬一如既往的心态很稳定，这次她选的民族风格的歌曲是经过改编的，内容主要是博物馆中一组陶俑在某个神奇的夜里随着咒语苏醒了。然后，陶俑们唱着民族的歌，跳着民族的舞蹈，在一阵喧嚣中渡过了夜晚，又在黎明时重新回归成展示区里的物品。 　　舞台上，周小芬所在组的学员们一身类似陶俑打扮特别惊艳，而歌曲一开始周小芬毫无感情色彩却莫名带着独特味道的咒语吟唱成为整首歌的点睛之处，也为她们所在的组赢得更多的掌声和投票支持。 　　六组表演结束之后，明星导师依照久日套路，为余下36位学员拉票，并宣布今天晚上十二点钟之前投票通道就将暂时关闭，而排位在18名之后的学员将被淘汰。而下一次的表演便是成团夜，届时18位学员中将有9位学员在当天成团出道。 　　当然，第三次公演舞台的投票通道会在这期节目上线播放才会关闭，那时第三次淘汰名单才人出来。 　　而在等待淘汰名单的这段时间内，训练营的36位学员将迎来娱乐圈前辈的一堂课，以及由这位前辈带来的每位学员家人的加油视频。 　　听到节目组特意奔赴全国各地为学员们录制的家人加油视频，周小芬突然生出一个不太妙的预感。 　　而她不太妙的预感也很快灵验了。 　　只见在认同女儿理想、鼓励女儿努力奋斗的家长们中，周妈妈和周爸爸是属于画风新奇一类，视频中他们两人很自豪地站在承包的果园门口，你一句我一句对着不在画面中的女儿讲话。 　　“女儿，爸爸…” 　　“…妈妈很久前就等着你回家。” 　　“结果，你居然坚持到现在，我们也为你骄傲，也在等着你回家。” 　　周妈妈一脸骄傲地指着身后的果园，说道：“果林里的树苗已发芽，都等着你来移栽。” 　　最后，周爸爸总结道：“女儿你进可成团，退可成林，所以不必有心理负担，只需要加油努力，我们在家等着你。” 　　视频画面定格在周小芬家果园里成片的树苗。 　　“哈哈哈…..” 　　学员们在看完周小芬父母非常接地气的加油视频之后，稍加回味发出欢快的笑声。 　　周小芬也为父母善解人意的鼓励露出了微笑。 　　节目组调皮地周小芬旁边打出几个字‘果农幸福的微笑’。 　　节目中有明星导师好奇地问道：“小芬，我们大家都很想知道你家公司为你准备种树的地方在哪里？” 　　这次周小芬没有有一说一，难得打太极道：“一片很贵的地，目前位置保密。” 　　等到这段视频内容放上网站后，观看视频的网友们在听到周爸爸最后一句话时画面中出现的小树苗，不由笑出公鸡声。 　　“咯咯咯，种树的梗看来是过不去了。” 　　“很贵的地……我想知道有多贵？” 　　“我老家一亩林地一年1000租金…” 　　“我老家大约900一亩…” 　　“哭，感觉芬芬子被老板给忽悠了。” 　　在第三次公演录制视频上线之后，周小芬名列人气排行榜第十九位，无缘参加成团夜舞台表演，但可以以训练营学员身份坐在舞台下观看表演。 　　成团夜当天是以现场延时直播的方式被放在视频网站上，公司的吴婷婷以第二位排名出道，和其他八位学员登上舞台。 　　那一刻周小芬在为吴婷婷高兴的同时，也是归心如箭，她早收拾好行李只等回家种树。 　　当然，成团夜舞台表演结束之后还有一场散场晚会是需要所有99位学员参加的。 　　觥筹交错间，做为唯一一位想黏在桌子上承包整桌菜肴的周小芬是被吴婷婷拖着向明星导师和节目组工作人员敬酒或是和其他学员一起拍照。 　　一片喧哗之后，吴婷婷和她的新队友离开，而周小芬和曾妙坐上回家的飞机了。 第158章 　　第二天一早，关于这次成团夜舞台就登上了某博热搜，而对于成团人员名单更是议论纷纷。 　　粉丝或创始人对于自己支持的学员，如果出道的话，自然是实质名归，但如果未能出道的话，自然是意难平。 　　而在其中，有几位学员的粉丝和创始人怀疑投票结果有猫腻的存在，本应该高位出道结果却是低位出道，或本应该出道却被压票未能出道，一时间新女团出道的排名有问题、皇族占位的传闻纷纷传出。 　　只是这样的传闻对于结果没有丝毫的影响，新成立的女团很快应来她们的各种通告和活动，而周小芬也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她的某博高达百万粉丝的账号也一直处于未更新状态。 　　一个月后，某论坛上有人开始讨论起这档选秀节目后学员们的发展情况，有人便提到周小芬。 　　“选秀节目结束一个月了，周小芬怎么没有消息了，有些未成团的学员已参加综艺节目拍摄了，还有小玉米都拿到某网剧的女二号…..” 　　“狗鸟娱乐公司不做为，不借着她名气最大时帮她接商务或通告来固粉，还把她雪藏，浪费她的人气。” 　　“啊….她被雪藏了吗？难怪没有看到她营业，天啊太浪费她的颜值了，狗鸟公司是不是有毛病？” 　　“你是不是对狗鸟娱乐有错觉，他们从头到尾就很狗，也很鸟，资源全部给了wtt，不然的话xf也不会卡十九未能参加成团夜舞台。” 　　“周小芬唱歌不行，跳舞不行，你们说她长得漂亮，可我觉得她长得一般。” 　　“她要是丑得话，明星就没几位长得符合你审美了。” 　　“大家不要闹了，周小芬没消息很简单，因为她忙着种树【狗头】。这是我拍下的照片，拿走不谢。【照片】【照片】” 　　被发在网上的照片明显是从高向下偷拍的某处工地，而照片正中是一位穿着宽松工装的女性背影，对方正将小树苗栽种在工地的土里。 　　“楼上，你是什么火眼睛睛呀，这样的背影，你居然也能认出是谁。” 　　“能认出这个背影身份的都是真爱粉，楼上你能告诉我们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吗？难道这里就是周小芬种树的果林（？）。” 　　“t_t静等报料。” 　　“她种树的地置我暂时保密，我只能说是在某处工地的墙上拍下的，毕竟爬墙对我而言轻而易举。还要我要为某鸟公司洗白一下，它不是狗鸟公司，而是狗大户公司，因为我查了一下工地周围的房价是每平方2万以上。” 　　“看到房价，我流下心酸的泪水，哈哈哈……” 　　“楼上照片位置是不是某市的黄金口岸，我从网上找到这块地的拍卖价几年前3亿左右，妈蛋，周小芬是鸟公司的亲女鹅吧。” 　　“啊啊啊啊，太奢侈了吧。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果然不能体会。” 　　“我要窒息了，老板送给员工几亿的地种树，就是某江霸道总裁小说也没有写出这样的内容，这是怎么样的神仙公司，爱了爱了爱了。” 　　“别人的爱豆努力营业，我家爱豆躲起来种树，=。=，我粉的爱豆居然是陶渊明式。” 　　“哈哈，陶渊明式，很有画面感。” 　　“哭，我突然回想起芬芬子这一路走来的职业路线，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家在讨论之时，工地中的周小芬正在父母远程指导下对移栽到工地的桃树苗进行认真护养。 　　从选秀节目离开之后，周小芬就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只为亲自参与从土地整理到桃树苗移栽的所有工作。 　　此刻，工地正中的那个巨大深坑有三分之一已被可种植农作物的土壤回填成平地，并已栽种稀稀疏疏不到百棵的树苗。 　　周小芬小心地为桃树苗上浇少量的水，期待着明年它们能枝叶繁茂，为桃林的成形添枝加叶。 　　在完成最后一棵桃树苗的浇灌之后，周小芬伸了一下懒腰，然后看了一下手机时间，上午十点钟。 　　而飞信上经纪人张哥一早便发了一个信息，通知她一个月的休假时间已结束，明天回公司有工作安排。 　　“为了将这里变成桃树林，我要努力工作。”周小芬回过头看向一直静静陪在她身边的皮蛋瘦肉，微笑道：“瘦肉，明天开始我们要有新工作了。” 　　皮蛋瘦肉：“喵喵~~”太好了，我不想当种田咪。 　　虽周小芬未能在节目中成团出道，但由于节目带给她的可观人气，使得就算节目结束了一个月，网上却依然有讨论她的话题，甚至论坛中关于她在黄金地段种桃树的消息经过一个小时的发酵一举登上热搜榜第二十几名。 　　周小芬栽种的桃树林地址在网上被曝光后，经常会有陌生人守在铁门外，或干脆爬墙窥探工地情况。不得已下，周小芬花钱加高工地的围墙，安装防爬墙装置以及监控器杜绝众多爬墙份子外，还在工地围墙各方另修了两道门，方便从不同的门进出工地。 　　还好这种被围堵或窥视的日子没过多久，周小芬就开始忙碌的娱乐圈工作。 　　之后的几个月时间，周小芬就将工地桃树日常养护工作交给自己的父母，而她开始忙于参加各式各样的通告，先后参加了两档e视频自制的综艺小节目。 　　然后，飞鸟公司在考虑过她的颜值之后为她争取了一部仙侠剧的女三号。 　　对于毫无演技的自己被强拉着参加网剧拍摄，周小芬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合约在身，她只能在临时报佛脚学了几周表演课之后进入剧组。 　　做为一档小成本的仙侠网剧，整个剧组的氛围很和谐，演员之间相处也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这让初入剧组的周小芬松了一口气。 　　周小芬做为女三号的镜头并不算多，虽然ng不断，偶尔会耽误拍摄进度，但她工作态度认真诚恳，使得剧组工作人员以及和她对戏的演员虽有不满，却还能忍受。 　　而周小芬惊人的饭量，也是让众人惊叹她名不虚传，果然是拼命五盒子，更是惹得剧组大部分年轻演员的羡慕。 　　毕竟，没有比享受美食却不承担美食带来热量更幸福的事了。 　　一个月之后，周小芬完成自己的拍摄任务，还在离组之前顺利让她的刺青顾客群又增加了两位新顾客。 　　周小芬对于这部剧中自己的表现并不报希望，但让她意外的是这档网剧播出之后，明明舞台表情管理才勉强及格的她，居然凭着过硬的颜值和面瘫的演技，被观众们称赞为成功地扮演大家心目中女神形像。 　　而她的粉丝疯狂赞美她电视首秀评论中点赞最多的一句话是：她云发丰艳，蛾眉皓齿，演活了男主心中幻想出的外表冷傲无情、内心柔情万种的九天仙女。 　　对于这样的结果，周小芬是不解的，倒是赵不律将她在选秀节目舞台上的表演和电视中的表演进行分析之后，总结道：“你五官和谐出色，眼神迷离又清澈，个人气质特殊。但在舞台上你的这些特点被华丽的妆容和不够有爆发性的表现力给掩盖住了，甚至有时对比起同舞台的其他表演者，你的表演甚至看来过于寡淡不够吸睛。但是在毫发毕现的高清电视镜头中，你的脸却有种恰好的清冷无情，所有复杂情绪都是通过一双好似满含烟霭朦胧诗意的双眼透露出来，非常有故事性。” 　　周小芬听着赵不律非常彩虹色的评论，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赵不律却很坦然地继续彩虹着，“你的银屏初秀非常成功呀，青涩却很自然不作做，难道是天生的演员吗？” 　　“并不是。”在赵不律的一通长篇大论分析之后，周小芬却明白为什么她这次表演能够合格，只是因为她拍摄过程中为一直努力将记忆中不律神使面对众人的情绪替代进去，而这种有参照物的表演自然与舞台上纯表演的效果不一样。 　　可是即便有参照物存在，周小芬却也是ng无数次才成功表演出来，所以说她初秀成功，不如说她恰好扮演了前世的自己。 　　之后一段时间，周小芬凭着在这部仙侠剧的扮相，被营销号发布了n篇艳压女明星的通告，也算是出圈小成功，还成功接到另一部古装剧的女二号，并代言了两款国产化妆品。 　　周小芬对于自己在娱乐圈中未来的发展并没有过多的考虑，更没有任何的野心，在她看来公司安排工作就去做，如果没有安排工作的话，她就待在桃树林打理着她的桃树、练习舞蹈和唱歌，维持自己唱跳艺人（？）的实力，当然偶尔接待一下主动上门的刺青客人以及亲朋好友。 　　因为桃树林的特殊，守门的阿姨和大叔在周小芬接手工地之后就结束了他们在这里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住在这里的是帮着女儿打理桃树林的周小芬父母。当然偶尔周小芬也会住进来。 　　而那些围在工地外的狂热的粉丝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恢复了冷静，不再守在工地外等待着周小芬的出现。 　　在选秀节目结束的第一年，周小芬比起同一公司通告无数、忙得没有休息时间的吴婷婷来说只能是不温不火，但比起离开节目之后人气大幅度下降，正准备参加另一个选秀节目的曾妙来说，也09算是在娱乐圈成功就业，发展步入正轨。 　　种下桃树的第二年，去年栽种在工地里的桃树已长得郁郁葱葱，只是满树的绿叶却未见花蕾，而新的一批的桃树苗就是从这些桃树枝上产生。 　　这一年，周小芬的通告明显减少，公司为她发布的一道solo单曲，电子销售成绩勉强两百万元，算是达到销售预期。 　　而她参演的第三部 网剧也在视频网站上播放了。 　　这时观众们终于发现周小芬扮演的所有角色都是千人一面，她也很快被标上无演技的标签。 　　当然，虽周小芬的演技不足，但是她的容貌足够美丽，使她在类似于花瓶女性角色上有很大的竞争力，甚至还在一部现代单元剧形式的爱情片中出演某一单元中的女主角。 　　种下桃树的第三年，吴婷婷所在的限定女团解散，新的选秀节目开始创造新一代女团。 　　周小芬和吴婷婷以及另外三位公司练习生组成飞鸟公司自已的青春女团，参加了水果视频网站录制的一档偶像团体比赛节目，顺利进入最后的决赛战。 　　在这一年，周小芬种下的桃树终于成林了。 　　种桃树的第四年的初春三月，周小芬在第一年栽种的桃树终于开花了。 　　那天，赵不律陪在周小芬身边一起看着桃树林中第一朵桃花开了。 　　这几年来，随着赵不律连续两张音乐数字专辑的成功发布，并顺利登上国内去年年度歌手音乐数字专辑销售榜第七位，使他在大众心中的印象有从流量艺人转变成有实力艺人的趋势。 　　而从今年开始赵不律和赵经纪人就已商量不再依靠大量的通告和商务活动来获得足够的曝光度，而是开始重视工作内容和质量，因为工作的调整，让赵不律终于有少量可以自主支配的私人时间。 　　当然，赵纪经人在从赵不律口里听到私人时间那一瞬间，脑海中联想到的名词就一个：私会时间。 　　对于赵经纪人来说，这几年来赵不律的恋情一直都是压在她心中的一个炸.药包，但好在这个炸.药包一直没爆炸，让她暂没有体会焦头烂额处理恋爱公关的麻烦。只是偶尔回想这几年，她一方面庆幸赵不律和周小芬居然能够一直保持着暧昧且纯洁的关系，没有成为大家通常意义所说的情侣。另一方面，她又有点鄙视自家的艺人。 　　妈蛋，你追人五年都没有成功，也太失败了吧。 　　赵经纪人内心纠结赵不律和周小芬这种古怪关系，而赵不律也开始不满足于两人目前的状态。 　　在赵不律看来，现在两人的事业已步入正轨，该考虑感情的进一步发展，所以当半个月前周小芬主动邀请他一起看今年第一朵桃花开时他欣然接受，并在几天前就腾出半个月的私人时间，然后直接打飞的赶回c市，时不时乔装打扮进入工地。 　　如果周小芬在工地，他就陪着周小芬打理桃树。 　　如果周小芬不在工地，他就借机和周小芬的父母打好关系，并顺利地与周小芬父母约好假日外出旅游之事。 　　周妈妈很满意女儿的这位追求者，私下和周爸爸道：“我看了一下日历，明年易婚嫁，女儿明年二十四岁可以考虑结婚，这样的话…女儿可以在三十岁儿女双全。” 　　周爸爸：==脑补人口增加，你可真行。 　　周妈妈却满意于这个想法，然后看着屋外的桃树林里女儿和赵不律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仿佛感受到空气中桃树散发出的果香味。 　　周妈妈建议道：“在这一片被高楼大厦环绕着的桃树林里待久了，我都有种远离外界的喧闹和浮燥，成为世外高人的感觉。” 　　周爸爸点头同意，“是不是有种大隐隐于市的错觉？” 　　周妈妈嗔道：“这是错觉吗？明明是现实。” 　　就在周爸爸和周妈妈老两口打趣说笑之时，桃树林中第一朵桃花就在一股早晨春风吹过后静静绽放了。 　　看着粉色桃花的绽放开，周小芬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周小芬的笑容，让赵不律想起那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 　　一时间，赵不律看着周小芬的目光有些痴了。 　　周小芬却未注意赵不律的目光，她注视着头顶绽放的桃树，联想着满林桃花盛开之境。 　　赵不律顺着周小芬的目光看向朝霞渐起的天空，轻声道：“自从你的桃树成林之后，上方那团黑灰色雾气开始慢慢消失了，看来种桃树果然有驱邪之效。” 　　“……希望我们所想都能实现。”周小芬喃喃着，将目光落到更远处只见绿叶不见花蕾的桃树上，一想到或许还需要等上一、二年时间，才能实现言嘉宝在笔记里所写的桃花盛开之境，她就有些不安，毕竟相对这个世界的几年时间来说，灰黑世界却是十几年或是几十年。 　　也不知道当灰黑世界的通道被打开之后，那个世界已是如何的模样？ 　　周小芬的心中充满忐忑不安，她害怕当她回到灰黑世界时，那个世界已被毁灭成了无生命的废墟。 　　赵不律注意到周小芬的眉宇微皱，忍不住伸出手指轻点了对方皱起的眉头，问道：“你有心事？” 　　周小芬幽幽道：“我怕这片桃花林开花开得太迟了。” 　　赵不律环望这处高楼大厦中的桃树林，突然道：“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清晨，你我约定相互交换秘密，而你到现在还欠我一个秘密？” 　　“嗯？好像是有这件事情。”经赵不律提醒，周小芬想起当初发生车祸和爆炸事件之后，赵不律来出租屋看望她时发生的事情。 　　赵不律目光温柔又固执地落在周小芬脸上，认真地说道：“现在，你可否把这片桃树的秘密告诉我吗？” 　　周小芬没有迟疑，只回了一个字：“好。” 　　赵不律没有想到周小芬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当时便愣住三秒，然后笑道：“除了一个秘密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做。” 　　“你说。”一阵春风吹乱周小芬的秀发，就在她伸出手想要将乱发理顺之时，她听着赵不律轻声说道：“我还有一个祝福之吻未还你。” 　　然后，周小芬看着赵不律英俊的脸靠近自己，他性感的嘴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熟悉而让人安心的男性香水味道、陌生却炽热的拥抱一瞬间将周小芬整个人包裹住，那一刻她的心情是慌乱而羞涩的，但很快慌乱消失留下的只是平静。 　　朦胧中，周小芬感觉世界就应该是这样运转着，事情也本该是这样顺其自然地发生的。 　　春风还在吹，周小芬听到桃树梢无数花蕾正在绽放的声音，也听到她的心脏正和另一颗心脏以相同节奏跳动着。 　　也许是过了三秒钟，也许是过了三分钟，当周小芬彻底冷静下来后，她发现赵不律正轻拥着她坐到了桃树旁边的一个木制长凉椅上，而她的耳边响起赵不律的低语，“现在，你可以说这个秘密了。” 第159章 　　“秘密？”周小芬手轻拂过刚才被吻过的唇，一时间有些失神。 　　赵不律见周小芬一副还未回过神的羞涩模样，很突兀的说了一句话：“我希望对于你而言，我是你在这个世界的锚。” 　　“锚？嗯？”周小芬疑惑地看向赵不律。 　　赵不律道：“你身上永远有一种和整个世界隔隔不入的疏离感。所以，有时我感觉你对这个世界有种了无牵挂的洒脱，仿佛只需要一个念头，你就可以一转身丢下这个世界。” 　　周小芬有些惊讶地看向赵不律，“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赵不律直视着周小芬的双目，“因为，我们相处越久，我就越感觉你对这个世界没有感情，比如说爱或恨。” 　　“嗯？”周小芬不解赵不律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不律继续道：“你对待周围的人永远存在一颗善心，你对待所有的事情总是认真负责，但你的这些为人处事并不是依据你的善恶而来，更像是你依照自己内心自成一派的规则在行动，无关情感原因……” 　　说到这里时，赵不律停顿片刻，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苦恼道：“我说这些话有些唐突，但这是我内心的感受...我并不说你不爱你周围的人或事，只能说……我感觉你对任何人或事缺少热情，比如你最初当练习生，你都并非热爱这个职业或是热爱舞台，你只在努力完成一个工作，你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你却没投入情感……我表达上也许有点不太准确，但是主要意思就是……” 　　“我对这个世界缺乏足够的热情，或是足够的感情投入。”周小芬补充着赵不律未说完之话。 　　赵不律有些惊喜地看向周小芬，“你懂我说所的意思。” 　　周小芬点了点头，不由回想起很久之前一阳的日记中记录着的不律神使临死前的那段话。 　　祂说：对不起。我的生命虽短，但在你的陪伴下却过得很充实，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爱你……，我还想和你一起站在海边看着日出日落，月升月降，看着满天星星点亮黑夜。 　　而这一刻，坐在身边的赵不律和记忆中那个模糊的一阳身影又一次重合起来，周小芬喃喃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赵不律认真又肯定地说道：“把我当成锚，把你固定在这个世界，不要轻易飘离这个世界。” 　　周小芬看向赵不律，“就只是把你当成锚…..你想要的不是爱吗？” 　　赵不律笑了，“没有谁能定义爱情必须是什么样的，但我们可以定义我们的爱情，你可以将我划入你的世界对我负责，而我就负责爱你……” 　　赵不律的话让周小芬笑了。 　　一阵春风吹过，桃树上第二朵、第三朵，第n朵桃花盛开了。 　　周小芬告诉了赵不律她的秘密，那是关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律和一阳的故事。 　　赵不律听完这个故事后张目结舌，过了许久才回味过来扶额摇头，“我知道你的秘密一定很独特，但是我却没想到会是震憾……另一个世界有一个名叫一阳的魂，他就是我，我有一魂落在另一个世界…...天啊……如果不是你说这个秘密，我一定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 　　周小芬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疏离感了吗？” 　　“因为，你原本就曾属于另一个世界。”赵不律喃喃道：“你前世是神，所以你爱的表达自然与凡人不一样。我说你不爱这个世界的人或事，但实际上你有爱，你的爱是大爱，而我们的爱只是小爱…..” 　　周小芬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爱还是不爱这个世界或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是希望世界很美好，身边的人很幸福。 　　一时间，气氛变得安静。 　　过了小会，赵不律突然问道：“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一阳？” 　　不懂爱的周小芬有一秒钟的窒息，她感觉这个沙雕问题是如此的耳熟。 　　赵不律看到周小芬的表情笑了一笑，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一脸严肃地说道：“也许是我自私，我不想你涉险去另一个世界救另一个我。” 　　周小芬道：“我前世可是不律神使，怎么可能有危险。” 　　赵不律又道：“如果你真要去的话，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周小芬摇头，直言不讳道：“不能。你会拖后腿。” 　　赵不律退而求其次，“当你要去另一个世界之时，记得通知我，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周小芬看向手心中发着莹莹白光的神石，说道：“好。” 　　这时的她已隐约感觉到能否回到另一个世界的契机也许要看神石了。 　　这一年的十一月，周小芬和飞鸟公司的五年合约到期，然后双方又签属了一份三年合约。 　　桃树林依然是属于她的。 　　次年的春天某个早晨，通宵完成综艺节目的周小芬突然感觉到手上的神石开始变得灼热，像是吸收了太多热量要溢出的感觉。 　　那一刻，周小芬知道自己回到灰黑世界的契机来了。 　　在给赵不律发了一个短信之后，周小芬请假匆匆赶回c市。 　　周小芬背上她从很早前就准备好的登山包，随手折下一枝开满桃花的树枝然后走入一夜之间桃花盛开的桃林。 　　“喵喵~~”皮蛋瘦肉想要跟随着周小芬。 　　“皮蛋，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你去会分散我的注意力。” 　　春风明明是很轻柔地吹动着树枝，可在周小芬走入桃树林那一瞬间，树梢上的桃花们像突然遭受狂风吹拂，花枝乱舞，桃瓣飘离，然后如龙卷风般快速卷向桃树林中心位置，在桃树林中堆积出一条不长的花路。 　　周小芬毫不犹豫站上这条花路，挥动握在右手桃树枝。 　　手中神石闪动白光，然后光从手心快速蔓延到整根树枝，然后如星光般飘闪在空中，再悄无声息地在形成一道光环。 　　当光环形成圆那一瞬间，狂乱的花朵、摇曳的树枝仿佛被施静止魔法，突然由动变静，如凝固成一卷画卷，而在这画卷中唯有周小芬是可以活动着的。 　　周小芬走近光环，光环的另一边是一个被熊熊烈火笼罩着的世界，而在烈火深处隐约可以看一座熟悉的木屋。 　　周小芬心狂跳，她认出光环那一边的世界就是曾经的灰黑世界。 　　那一刻，周小芬内心是惶恐、不安还有难过：世界已变成这样，一阳他们还好吗？ 　　周小芬想到自己对一阳许下的承诺，想到一阳为自己复活所做出的牺牲，毫不犹豫跨入灰黑世界。 　　但在她的一只脚跨入光环之时，理智战胜冲动，她停下脚步先试探地将手里闪烁着光点的桃树枝伸入光环里。 　　另一世界的火苗在触碰到桃枝上闪烁的光点后快速熄灭了。 　　显然，来自于神石的莹光就是一道保护罩。 　　见此情况，周小芬直接将手伸入光环。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她准备再另寻其他安全进入光环的办法。 　　当手指触碰到另一边的火苗，周小芬能看到手指在发着光，手的皮肤感觉到有点烫的热度，虽不舒服却还能忍受。 　　周小芬舞动着手指，见手指在火中安然无恙，于是不再犹豫，将桃树枝放在胸口，然后果断地跨入光环另一个世界。 　　通过光环从现实世界进入到燃烧着的灰黑世界，周小芬的第一感觉就是温度的变化，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进入高温桑拿房中，然后第二感觉就是脚落在不停晃动的地面。 　　就算环境变化巨大，但周小芬的初心不改，她目光专注地看向火海深处那幢熟悉的木屋。 　　那里是她此行唯一的目的。 　　向着不远处的不律庙而去，周小芬虽然有神石的保护，但不停震动的灼热地面，以及从足心而上的灼热，让她甚至有些怀疑鞋底胶皮正在因过热而融化掉，再加上炽热让人窒息的空气，让她一呼一吸间咽喉都有被烫伤的痛感，可以说每走一步就如行刑。 　　但周小芬没有停住脚步，内心的急迫让她仿佛感受不到痛苦，嘴里小声地呼唤着她熟悉的名字，期待着回应。 　　“一阳、卡卡、龟村长….” 　　没有任何的回声，只有周围地面塌陷发出的声响，以及从地孔中喷出的灼热气息。 　　一路前行，周小芬就如火海中漂浮的小船，随时都有被随时随出现的深坑或地缝埋葬的危险。 　　还好木屋离光环并不远，周小芬千辛万苦最终来到庙前，跨进被烧得焦黑只留下框架的不律庙庙门，看到前方的木屋。 　　不律庙像是存在某种保护罩，就算庙墙已烧成灰烬，但以庙墙为分隔线，墙外是火焰燃烧的世界，墙内却是不见火光，只见一片黑色焦土上已倒塌一面墙壁的木屋。 　　只是就算不律庙庙院内好似没有遭受火焰肆虐，但却也存在狼籍和惊悚之处，庙院中十几具已无法辨认身份的干尸面向木屋位置，他们跪在地上，头部紧紧贴着地面，这样的姿态让人能够联想到尸体主人临死前还在虔诚祷告的画面。 　　周小芬从干尸的衣着和外形，辨认出他们就是小渔村的村民，看着这些临死还在期待着神使的来到的村民，她心里很难受，不敢再多看他们一眼，快步绕过这些尸体，最后停在木屋门前。 　　周小芬走近木屋，才看到木屋门前地面上趴着一头闭眼的黑牛，牛身几乎被倒塌的木屋墙壁完全掩盖住了，只露出牛头，如果不是轻微呼吸声的话，几乎会让人以为它是一只死牛。 　　周小芬小心地绕过黑牛准备进入木屋，但她的脚步时明显惊动了黑牛。 　　黑牛缓慢地睁开眼，一双凸出的巨大牛眼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然后它看到周小芬，那一刻原本木讷的黑牛双眼亮了起来，然后发出一声高亢的哞叫。 　　显然，这头牛看到周小芬情绪非常激动，甚至抖动着牛身，试图从倒塌的木墙里挣扎站起来。 　　只可惜，它瘦如骨材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挣扎了小会之后，只能趴在地上，用牛头轻碰着地面，仿佛是在磕头。 　　周小芬看着眼前黑牛做出的熟悉动作，突然想到一个人，瞬间失去冷静，声音有些破音问道：“你是牛大？” 　　黑牛又发出一声哞叫，表情很欢快，像是在说：我就是牛大。 　　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周小芬还是被这突如来的变故给惊得愣了三秒钟，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蹲下身，单手轻轻抱住牛大的头，不由哽咽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哞哞~~”外形完全返祖的牛大依然还是用着她单纯又挚情的目光看着周小芬，然后头扭向身后快要倒下的木屋叫了一声，像是在告诉周小芬：神使，您的庙还存在，快进去看看吧。 　　“谢谢你保护了庙。” 　　周小芬已发现牛大并不是被压住墙下无法动弹，而是她主动用身体撑住要倒塌的梁，使得木屋还维持住原状。 　　“哞哞~~”牛大昂起头，向周小芬表明能保护木屋是她的荣幸。 　　周小芬快速地从登山包里拿出食物放到牛大张嘴就能吃到的位置，苦涩地说道：“谢谢你。” 　　“哞哞~~”牛大很快乐。 　　周小芬知道已没有太多时间和牛大交谈，她在轻轻抚摸牛大头之后，起身走入木屋。 　　除去已倒塌的一堵墙，木屋内的陈设一如以前离，三层石台静立屋中央，台上铜灯只还有米粒大的火团在燃烧着。 　　还未等周小芬叫出某人的名字，她耳边就听着一个微弱的男性声音：“欢迎…” 　　时光已过去许多，但一阳还还用着那熟悉的套路欢迎词。 　　周小芬忍不住眼中的泪，回应道：“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们了。” 　　虽久别重逢，但周小芬没有述旧，而是毫无耽搁时间熟练地爬上石台拿起属于自己的命灯，而命灯旁边静静躺着只剩下淡淡光影的卡卡和小狐狸。 　　在等待周小芬未回来的时光里，小狐狸已走完他活着的一生，成为神使的灵仆。 　　见到自己的神使出现，卡卡和小狐狸很兴奋，两只小东西正想扑向周小芬怀中时，突然地面强烈震动，瞬间木屋的地板处出现一条裂缝，一股热气从裂缝中涌出来，没多久时间就见着原本摇摇欲坠的木屋开始倒坍。 　　危机时刻，周小芬也顾不得和一阳、卡卡小狐狸多说什么，嘴叼起命灯，一只手拿着桃树枝，一只手抓着石台，快速跳下石台，然后冲出木屋。 　　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命灯和她安全，一阳和卡卡、小狐狸也会安全的。 　　当周小芬冲出木屋时，只听着轰隆一声，整个木屋便已倒塌，而倒塌的木屋墙体将屋外的牛大完全掩住。 　　随着木屋的倒塌，仿佛不律庙那道看不见的保护罩也即将消失，庙外的火焰正慢慢向着庙内蔓延开了。 　　看着墙边一具干尸被火瞬间点燃化成灰烬，周小芬不加思考将桃树枝插在衣领上，将命灯放在地上，被解放的双手快速地将压在牛大身上的一个个木板推开。 　　“牛大，我带你一起走。” 　　周小芬很感谢这几年来不间断的身体训练，让她有足够的力量去救被埋在木墙下的黑牛。 　　“哞哞~~”牛大发出急促的叫声，像是在拒绝周小芬的营救。 　　随着火苗就要蔓延到庙中心处的木屋，周小芬停下手里的动作，因为当她将牛大身上部分木板搬开之后，她才发现牛大的脖子不知何时已被一截木刺刺穿，汩汩的鲜血正不停从她体内涌出。 　　周小芬用手想要压住牛大流出的血，但血却不停从她的指缝中流出。 　　牛大知道自己的命运，湿润的牛眼看着周小芬，发出轻微的叫声，努力想要站起来，向周小芬告别。 　　“牛大，你别动。”周小芬想要阻止牛大的行动。 　　同时，一阳在周小芬耳边说道：“牛大的孙子被她保护在腹下。” 　　周小芬立刻意识到一阳话中之意，跪在地上帮着牛大撑起身体，然后她看到被牛大藏在腹下的一头很袖珍、瘦得皮包骨的小黑牛。 　　小黑牛像是才从梦中醒来，一双铜钱般的睡眼正水光朦胧地看向周小芬。 　　“哞~~”牛大对着小黑牛叫了起来。 　　小黑牛开始还有点懵懂，但当它发现周围燃烧着的火焰之后，立刻站了起来，四只小细腿打着颤，目光有些害怕地看向周小芬和越来越近的火，立刻看向黑牛发出急切的奶叫声：“木木~~” 　　“哞~~”牛大鼓励着孙子。 　　周小芬问道：“你要我带你的孙子离开。” 　　“哞~~” 　　没有耽搁时间，周小芬一把将明显害怕的小黑牛直接放入登山包。 　　看着包里小黑牛稚气的目光，周小芬深吸一口气，现在她就只能看命运的选择了，毕竟她还从未将活物从灰黑世界带到现实世界。 　　这时火焰已快燃烧到木屋处，地又一次震动起来。 　　周小芬知道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她快速拿出为牛大准的礼物。 　　这是一个漂亮的花饰。 　　牛大在看到周小芬手里的花饰时眼睛亮了一下。 　　周小芬找到牛大的尾巴，轻轻地将花饰绑在牛大的尾巴处。 　　牛大无力地晃动着带上花的牛尾，发出欢快的哞哞声。 　　周小芬轻吻了一下牛大的头，含泪说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兽人了。” 　　“哞~~” 　　在向神使告别之后，牛大闭上了她的眼睛，她终于完成村长的职责保护不律庙，等待神使的回归。 　　现在的她可以安然地回归死亡的怀抱了。 　　被周小芬背在身后的小黑牛仿佛是知道亲人的离逝，发出悲伤的呜呜叫。 　　周小芬最后看了一眼牛大，拿起地上的命灯，头也不回地朝向来时之路。 　　那天的c市清晨，周小芬精心栽种几年的桃树林在春风中枯了所有的花和叶。 　　仿佛只是瞬间，整个桃林就从艳丽的春天变成了无生气的冬日。 　　当周小芬通过光环从灰黑世界回到现实世界时，还没有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高兴，就因看到一片枯树林而陷入一丝慌乱，然后她紧张地叫道：“一阳，你在吗？” 　　一阳没有回答。 　　“卡卡~~” 　　“嘤嘤，这里是哪里？”卡卡小声回应着周小芬。 　　此刻，它和小狐狸正分别趴在周小芬的左右肩打量着四周，被周小芬别在领口上的桃树枝早已在周小芬回到现实世界而化成灰。 　　卡卡和小狐狸跟着回来的现实，让周小芬松了一口气，这时背后发出的小牛叫声，让周小芬记起还有一位成员跟着她一起来到现实世界。 　　周小芬放下手里的命灯，从包里抱出小黑牛，轻轻抚摸着小牛的头，温柔道：“看来我们的命运都还不错。” 　　“木~~~”小黑牛看着这陌生的世界下意识紧紧靠在周小芬脚步。 　　“这是我们的新家。黑豆豆，你安全了。” 　　一秒钟时间，周小芬已完成小黑牛的取名。 　　“喵喵~~”一直等在桃林中的皮蛋瘦肉在看到认识和不认识的动物后发出凄厉的叫声。 　　“卡~~~” 　　“瘦肉，你在这里呀。” 　　“喵喵喵~~” 　　这时登山包里小芬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喂。” 　　桃林中匆匆赶来的赵不律看着不远处的周小芬，对着手机另一边的她说道：“你好，我的神使，我们可以一起去海边看日出了吗？” 　　“好。” 　　初春黄昏的海边有些凉，阿照和朋友提着小水桶地去海岸边上挖小螃蟹，然后她的目光被海滩边一对哥哥姐姐所吸引。 　　这是一对她在电视或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漂亮哥哥和姐姐，太阳照辉在他们身上让人感觉他们闪闪发光，而漂亮小哥哥看向漂亮小姐姐的目光就像湛蓝海水般让人想游躺其中，而在他们身边有一只小小的黑牛正欢快地踩浪，牛尾巴上还扎着一朵漂亮的太阳花。 　　仿佛发现阿照的目光，漂亮的小哥哥看向她一眼，然后微笑着看向旁边漂亮的小姐姐。 　　旁边好朋友叽叽喳喳道：“哇，他们长得好漂亮啦，我们去打一个招呼。” 　　“不要。”害羞的阿照红着脸拉着好朋友离开了。 　　当天晚上阿照和朋友有意原路返还，然后两人惊讶地发现小哥哥和小姐姐还坐在那里。 　　“你们在看什么？”好朋友胆大地冲到他们面前鼓气勇气问道。 　　小哥哥微笑地看着两位小姑娘，回答道：“我们看月亮和星星。” 　　阿照疑惑地抬头看向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天空，而好朋友红着脸结巴道：“现在不是能看到月亮和星星的季节。” 　　“等不到月亮和星星，我们可以等待日出。” 　　“木~~~”黑豆豆蜷缩在周小芬身边，牛脑袋轻放在周小芬脚边。 　　周小芬轻轻抚摸着黑豆豆的牛蹄，发现黑豆豆的牛蹄上有一个小小的星星胎记。 　　赵不律注意到周小芬嘴角扬起的神秘笑容，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对着命运微笑。”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