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通灵人日记:灵魂说 作者:安奕AN 文案 我每晚都会做梦,甚至能连续几天把一个故事梦完整,每个梦境都真实得可怕。我无法解释这一灵异之説,只能把一切归根于灵魂的托梦。 在我老师去世之前,我梦见了一只美丽的鹿,鹿儿远远看我专注地想跟我説些什麽,但我却无法明白她的语言。第二天,年迈的老师向我讲述了他前半生的爱情故事,而他战死的女友就在生前説过那句“来生我是你的鹿,你是猎人”的话。 有时会被梦境操控,现实也变得诡异,多次在镜子里看见梦中的男女主站在身後,曾在自己的照片看见多了个女人,当想ps去时却不见踪影了,被此吓得一身冷汗,直到晚上相片中的女人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这都是真实的,我相信这世上有不灭的灵魂,上天给我一支灵笔,我会好好珍惜也会为亡魂完成遗愿,完成一部灵魂説,也因为此,我会亲身游历梦境中的地方写出最真实动人的故事。 小说类别:灵异鬼怪 ==================   ☆、鹿灵妻 前序 《灵魂说》之《鹿灵妻》 燃烧的草地, 炸毁的河畔, 焚伤的垂柳, 苍穹的山松啊, 忽闻一声枪响, 心爱的人儿受了伤, 恨透那枪响, 情缘从今起隔断我俩, 恨透那枪伤, 把情份推到断崖之上, 亲爱的, 让我为你疗伤, 来生, 我是你的鹿, 你是猎人, 请把枪伤打在我的身上。 郁葱的草地, 清澈的河畔, 优美的垂柳, 深远的山松啊, 忽闻一声枪响, 美丽的鹿儿受了伤, 感谢那枪响, 让我兑现了来生相约, 感谢那枪伤, 让我又能依偎你身上, 亲爱的, 请不要为我疗伤, 今生, 我是你的鹿, 你是猎人, 请把枪伤打在我的身上。 故事概述: 仲嘉流连在繁华闹市间,此生似乎在寻找某一位藏在他心底心处的爱人,可这种感觉无法表达出来。小豆瓣摸索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纤细的手指落在仲嘉背上那个似枪口般的胎记上,仲嘉似是看到了前生的片段,透过猎枪口,一段前生的回忆逐渐清晰,可他的思想比不上散弹的速度,子弹落在花鹿的身上,他似乎听到“来生,你是猎人,我是你的鹿——”似真亦幻的把他带进另一个世界。 凌薇,一个刚强自立美丽的女子,她听从命令走进了国扬的世界,拿取最重要的情报,其间,被怀疑多次都因国扬的执着信任而获救,渐渐她对国扬产生了真的感情,纵使不承认但已无法自拔,她开始作保护他的行动,想着两全其美的方法,但丁参谋是不可能让国扬抢走她的女人,在丁参谋心里,凌薇只属于他,因此,多次对国扬下手,为了解释这矛盾,凌军长命令凌薇尽快完成任务归队,凌薇提出了要求父亲凌军长放过国扬,否则绝不会完成任务,凌军长心疼无奈答应。就在任务开展当天,丁参谋心生不愤,不听从命令把德达学院包围,凌薇知道消息,马上让国扬离开,两人执拗间,凌薇只好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无疑对国扬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为大局着想,只好离开,凌薇随后跟上,丁参谋穷追不舍,生气之下毁了一个森林,这场火热烈地跳动,如在今生的仲嘉眼里—— 国扬,原名王树培,生于20年代,是东江纵队老战士,当年为了护送德达学院里的重要人物“茅盾、郭沫若等”到大后方而认识国军特务四小姐,本以为两人生死相许,互相依恋有一段乱世中可歌可泣的爱情,可最终却发现被背叛,受尽了心疼的煎熬。虽然任务最终完成,但凌薇却因他而毙于枪下,造成此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年过80的王树培说:“她说过,来生我是猎人,她是我的鹿,还我此生一枪!” 这句话实是在作者心底掠过无尽的悲凉。   ☆、第一章 前生跳下忘川河 繁华的城市上方,五彩的华灯下,Colourful酒吧里,一片喧闹,台上正有热辣的表演,台下的一张环台上,仲嘉正握着一怀卡华农的调酒,细细尝了一口,用诱惑的眼神看着环台中间的美女调酒师,那种优雅美妙的调酒姿态实在让仲嘉着迷极了。 “小豆瓣,今天有没有兴趣——”仲嘉勾着淡淡的笑,对调酒师说。 小豆瓣一笑,不经意地说:“你想害死我?” 小豆瓣脸上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尖尖的瓜子脸,轻然的淡妆,在这花哨的酒巴里显得格外纯洁,漂亮极了,仲嘉的眼神一直留在她的脸上。 仲嘉疑惑了,不解地蹙起眉头。 小豆瓣认真地调着酒,不认真地说:“曹队长,别害我了,我刚来,不想再转工作。” 仲嘉好奇地问:“你这么漂亮,还有人舍得革你的职?” “出来打工的,哪一个不是漂泊不定,四周为家。”小豆瓣这话说得有点沧桑,接着轻然一笑,把这种沧桑抺去,换来了曾经沧海的口吻:“至少我啊,换一个男朋友换一个店呗!” 仲嘉一听,冒了一下冷汗后无奈一笑,接过了小豆瓣递过的酒,细细地品了一口,甘甜夹着点细微的酸楚,酝酿着一股草香,仲嘉享受般地说:“这叫什么?” “再生缘!”小豆瓣诱惑一笑,说。 仲嘉眼皮跳动,轻然一笑,摇着食指,无奈地说:“女人——!” 对面有人打手势,高声喊:“小豆瓣!” 小豆瓣立刻回应了一个手势,正要转身过去,仲嘉一急,一手接住了小豆瓣,同时一下气喝下了酒,差点哽着。 “曹队长——”小豆瓣盯着他的手看,半分警告半分哀求。 仲嘉顺了顺气,向对面的几个男人打了个手势,说:“今晚,小豆瓣,我包了!” 小豆瓣惊讶地张开半张嘴,仲嘉已经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我约你那么多天了,今晚,绝不能再拒绝。” 小豆瓣避开了他,严肃地说:“你真的不知道?!” 仲嘉疑惑看她,一脸不解。 小豆瓣低声故作沉重地说:“谁不知道曹队长花朵成群,我可不想死得惨!” 仲嘉简直要晕倒,惊叹一声:“天啊!”补充了一句:“可她们都不是我的格桑花,只有你!”仲嘉语气变得郑重:“是我寻觅许久的,一直是我心中盛放灿烂的格桑花。” 听到了这句话,小豆瓣震慑了一下,他一直寻找她的格桑花,她一直在寻找她的月亮河。 对面的几个男人突然起哄起来。 “小豆瓣,我早包了!” “她早是我女人了!” …… “曹队长,”一个男人突然说,强劲的手推出了一瓶1200ML的白华兰,挑逗地说:“要不,比一个?” 仲嘉轻勾嘴角沉稳一笑。 这时,旁边几个男人有好戏看一样,兴奋地起哄。 “比一个、比一个……” “小豆瓣,你要跟哪位队长啦?!” “你可以想清楚哦,跟我们曹队长可得打败整个美女兵团!” “小心明天过后找不着影子了。” “哈哈……” …… 仲嘉含着笑轻摇了一下头,应了好戏一样,举起瓶子“嗗嗗”的喝下去。 几个男人起哄着,喝彩着,看热闹的人都转过头来。 小豆瓣顿时觉得仲嘉很有男人味,这个男人她认了,至少今天! 小豆瓣纤弱的手变得有力,硬是拉下了他的瓶子,凑近了他的脸,说:“不过,我突然有兴趣挑战她们,做你的格桑花,”随后又小声说了一句:“只限今天!” 仲嘉看她,摆着胜利的微笑,微笑的弧度渐渐扩大。 小豆瓣婉然一笑,娇俏的身子轻然一转,举起酒瓶跟大家说:“小豆瓣今天失陪了!”说完,一口气喝下酒瓶里余下的酒,把酒瓶很有力地放下,回头跟仲嘉说:“咱们走吧!”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仲嘉的诱惑。 仲嘉心中兴奋极了,从高高的椅子上一跃而下。 两人默契地双手一执,快步离开了。 喧闹的场面因他们的离开而静了下来。 两人走出了酒吧,司机帮小豆瓣驶来了车,小豆瓣接过钥匙坐上了驾座,开启了车,仲嘉一跃上车,说:“开悍马来打工,真是想不透大小姐的心啊!” 小豆瓣酷酷一笑,说:“我不是来打工的,我在找人,我感觉他会在寻常生活中出现,我定会再遇见他。” 仲嘉无奈一笑,又叹息一声:“女人——” “你这种视女人如衣服的花花公子,怎么会懂。”小豆瓣生气地说,明显反对他鄙视女人视感情如命的态度。 “不花心怎能找到命中注定的主角?”仲嘉辩驳着。 小豆瓣无奈地表扬说:“这是我听到最好的借口。” 亚曼酒店四个大字焊接在古堡般的装璜中,在忧静的街道、柔和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的优雅,如水若柔情般的少女那么气质独特。 19楼的208大套房里,仲嘉正若渴般抱紧怀中的小美人,状态正入疯狂地扯着她的衣衫。 小豆瓣在仲嘉实实的怀抱中挑引地微微挣扎着,想假装逃脱实想得到更实的包裹,仲嘉把她重重地压着不让她有挣扎的余地,她满足地含笑,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 小豆瓣的手突然停住了,仲嘉也因此停住了。 漆黑的房间里,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眼球中的光点。 “嗯?”仲嘉疑问。 “这是胎记吗?”小豆瓣说得有点沉重,手在仲嘉背上的胎记上来回抚摸。 “嗯!”仲嘉应了一声,想继续—— 小豆瓣不识时务地继续说:“好特别,像一朵花。”小豆瓣探索着胎记的形状。 仲嘉轻笑,纠正说:“像一个伤疤。”然后,吻住她的脖子,要继续—— “你不愿喝下孟婆汤。”小豆瓣继续说,若有所思般沉重。 仲嘉不理会她的话,继续疯狂地忙,试图进再进入被打断的状态。 “传说有胎记的人都是不愿意喝孟婆汤的人,因为他们不愿意忘记前生所爱,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折磨,等上百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留有前世的记忆,带着那个‘记号’寻找前世的恋人。” 仲嘉苦恼地停了下来,说:“亲爱的,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吧?!投入点,哦?!” 小豆瓣得意一笑又无比认真地说:“我是在提醒你,你是跨过千年来爱我的,逃不掉了!” 仲嘉无奈地说:“是,千年的爱人,我还舍不得逃呢!” 仲嘉一头下去,狠狠地吻住了小豆瓣的嘴唇,不让她有再说下去的机会。 此时的仲嘉,心里有种莫名的牵挂和不安,灵魂如在零度空间里无助的游离,想去什么地方想见什么人,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因为小豆瓣的那一段话,曾经在母亲口中听说过,要他留意和善待每一位合眼缘的人,前生的爱人不能再放开。 小豆瓣的心里格外沉重,她已经没有心情当前的事,她只想去一个地方,她梦想已久的地方,她突然推开仲嘉,掀开了被铺,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仲嘉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露出脸,一面苦恼地看着她:“千年的爱人,你倒底想怎么折磨我,这样让人受不了。” “走吧!”说这话时,小豆瓣已经收拾整理好。 仲嘉更是惊讶了,问:“去哪?” “走吧——”小豆瓣一手把他扯出来,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仲嘉不愿意起床,不甘心地说:“不行,我难受——得先解决!不然,我会心神恍惚,这会撞车的。” “你只是当乘客!”小豆瓣站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说。 仲嘉这才想起是小豆瓣开的车,这下没借口了,咬了咬牙,紧闭了一下眼睛,想再找些什么借口。 “你再不起来,我走咯——”小豆瓣装出要走的样子,仲嘉急了,马上弹了起床,边穿衣边说:“女人啊,天生就是来弄死男人的!” …… 小车往机场路上飞速开去,窗外的风不甘心的簌簌而过。 仲嘉不妥地看了看机场大道,说:“天啊,你这是要把我包到哪里去?” 小豆瓣得意一笑,说:“卖了!” “神啊,救救我吧!”仲嘉的语气里褒贬不定。 “曹队长,你也怕了?”小豆瓣把车驶进停车场,动作爽快地锁好方向盘,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敲了敲车窗,仲嘉反应过来后才跟着下了车。 “我们还是回去的好!”仲嘉有所忧虑地说:“明天还得回局里,你可知道了,我是好厉害的曹队长啊,局里没有我怎么行?!” “别找借口了,是不是怕你的格桑花?”小豆瓣语气里带嘲笑和挑战的味道。 “吓?”仲嘉假装听错,说:“行,就去找我的格桑花。” “就当陪我去找我的月亮河。”小豆瓣帮仲嘉找到了下台阶。   ☆、第二章 守候百年的鹿儿一 云南的航班在无限的星际中航行,在大团大团的云朵中穿梭。 还是那片郁郁葱葱的草地,还是那清澈见底的小河畔,还是那一排优美的飘扬垂柳,还是那一片长绿的山松树,不同的是,那条种满了夜来香的弯弯小路,那稀疏几间的简洁小木屋,河畔上美丽的山石都已消失在这世外松林了。 漆黑的悍马横行霸道地驶向无际的草地,残忍地在小草们的身上压过一条长长的重重的伤痕,车轮贴边的小草迎风歪头,成群的花鹿惊吓地向松林四周跑散。只有她,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河畔迎微风而立,她轻轻地仰着头,后脚微弯,姿态优美的小耳朵,如此亭亭玉立地站得悠然自得。她的表情娴静,目光略带忧伤,像是在回想着遥远的前生。 悍马很有气势地在离河畔不远处的松林入口停了下来。 仲嘉和小豆瓣同时下了车,“啪”一声关了车门。 两人穿了一身索身的悠闲衣服,仲嘉手里拿着A390st半自动猎枪,小豆瓣腰间挂着一把小刀,手里拿着一瓶山泉水,戴着灰色的鸭嘴帽。 “总算到了,美丽的山卡拉!我想来好久了,就是没找到对的人陪伴。”小豆瓣轻松地说了一句,嘴里含着淡淡的微笑,可是笑容很快因为仲嘉的手势收拢起来。 随着仲嘉的手势,小豆瓣看到了那只临之不惊的花鹿,她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敌人的猎枪。 仲嘉蹑手蹑脚地往前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举起了猎枪,对准了那只花鹿。他正高兴碰上了那高傲而笨拙的猎物时,花鹿转过头来了,正看着仲嘉的猎枪口,通过枪口,与前生的仲嘉对视,深情地对视,希望能唤醒他的某些记忆。 透过枪口,仲嘉的眼神与花鹿的眼神接着,瞬间感到十分灵异,这种感觉直逼身体各处,让他的手有些颤抖。 从花鹿那极度渴求的眼神里,仲嘉仿佛看到这枪口像是正对着自己,那个想不起面目来的凌军长愤恨地抬枪正对着他,那种眼神恨不得把他给立刻毙了,可又基于某些感情下不了手。 视线渐渐拉远再无限扩大,商铺临尽的马路,门店都躺开,却没有一个店员和路人。 一根根扫了白灰水的石柱,铺贴了白绿瓷砖的墙壁,店铺间夹的楼梯,楼梯间扫了绿油漆的铁门,开了铁门可以通往上面的单元出租房……都因一支部队的闯入变得不平静。 马路上,气势磅礴地站满了军人。 凌军长一身尘垢的墨灰军装,气势非凡地骑在马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国扬的胸口。 凌军长的目光非常愤恨却又基于女儿牵带的情感未能下手。 “凌军长,您不杀他,后患无穷!”丁参谋紧张地说,深锁的眉头,有刺的目光像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面前这个被逼跪地的男人,因为凌军长女儿凌薇的关系,丁参媒对他恨之入骨。 对于国扬这位身体已穿过无数子弹,落得千苍百孔的军人来说,枪,并没什么可怕,可是,对于凌薇来说,爸爸的枪下,意味着死亡。 他是她的世界,是她的生命中,是她的一切一切,他不能死! “爸爸——”凌薇撕裂般的狂喊,声间穿过长空传来。 守在入口处的军队马上默契地把长枪一举一拦,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让开!”凌薇在那个长枪造的盾前跳着,唤着,想找个空隙钻过去却无从下手。 “小姐,请别让我们难做!”一位军人说,大家又把长枪集紧了一些。 丁参谋听到了凌薇的声音,怕凌薇坏了他的大事,马上向旁边的军人们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位军人识趣地喊:“请凌军长为我军除外患!” 丁参谋给了他一个“做得好!”的眼神,他严肃一站,心里洋洋得意,又喊了一声:“请凌军长为我军除外患!” 立刻,所有军人附和了起来,不断地重复大喊: “请凌军长为我军除外患!” …… 呼天震地的声音震动整条马路。 凌薇的心一颤,这赶尽刹绝的呼唤,震动着她的耳膜,在耳际不断扩大似是无法收回。 声音响得盖天盖地,凌薇的心紧紧的抽痛了,也跟着痛得翻天覆地。 凌薇蓦然间冲过去,军队紧紧地拦守望着,数十的枪支架得像一个铁架,不让她有进去的丝毫空隙,她的一切挣扎只成了徒劳。 她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喊:“爸爸——!” 这声音穿越长空,扫过所有人的耳边,直抵凌军长的耳中。 所有人如听到命令般停了下来,都往街角的尽头望过去。 凌薇的那一声呼唤叫痛了凌军长的心,更叫痛了国扬的心,国扬竭力压住了所有情感,为之不动容。 凌军长转过身,抬头看着远远的凌薇,心里百感交集,面对这不争气的女儿,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怎么也该给她一个作最后作决定的机会。 凌军长气势非凡地高声喊了一声:“放她进来!” 守卫的军队听到命令后瞬间收枪,枪支齐刷刷地立在军人笔直的身旁。 凌薇冲了出来,沿长长的马路匆匆跑来,凌军长看着她拼命地跑,心里实在难受和失望,这是他的女儿,竟然为一位敌人而没命地付出。 当初,是让她去当特务的,没想到,事情办不成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敌人隐藏秘密,背弃凌军长,还把自己也给送出去。 女儿啊!养不熟,长大了就得飞走。 凌薇绝望的脸上全是泪水,她在凌军长面前响亮地一跪,跟凌军长骑着的马儿齐地。 这马儿名字叫“风雪”,是凌薇起的名字,自小就跟着凌薇长大,非常有灵性的忠心的一匹马。 风雪一双漆黑的脚上,间隔地点缀着丝许灰白花点,非常漂亮。珠红的眼睛含着绝望的忧伤,眼角渗着泪水,一面凄楚地看着凌薇。   ☆、第二章 守候百年的鹿儿二 “爸爸,求您了,放了他!”凌薇哭着哀求。 凌军长把枪一移,对着凌薇,愤慨的眼神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疼痛,他悲痛欲绝地说:“我是你的爹爹,你母亲早去,是爹一手把你给带大,你竟然背叛爹爹!”凌军长举枪对着军人们横空一扫后收回,枪口又对准凌薇,继续说:“这里千百军人,与爹爹一起拼打拼死,血溅江河,为的就是换国家安稳,保你我性命,你竟然背叛军队,就是为了他——”凌军长一双干得巴裂的手用力一移,枪口愤恨地对着国扬,痛恨地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共军的重要特务,是曾大队长的手下,你竟然放他走?他安全回去了,我们还能活着吗?你竟然用千百军人的生命换取他的安全?!你良心何在?” 国扬一声不哼,背脊直挺,一身正气,可是,面对着既是敌人又是爱人的凌薇,他的心是复杂的,复杂得无法整理。对于凌薇为他的付出,他爱得深不见底,对于凌薇的背叛,他恨得痛不欲生。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在我心里,他只是我的爱人!”凌薇说,淌着泪。 这是她的心里话,长年活在虚情假意中,她真的很累了,她不想再理会什么政府什么党什么员,也不想再探究特务这个名词有多重的负担和责任,在她心里,他就是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他的爱人! 国扬心里大震,呼吸都变得沉重,他看着面前那与她经历无数生死,让他留恋极深的女人,开始接受一直以来的欺骗都只是逼不得已,无何奈可,对他的感情是真切的,是真实的。 “你——!”凌军长愤恨得咬牙切齿,怒火冲天,手中的枪紧紧一握,按下了板口,说:“我没有像你这样的女儿!” 凌薇毅然站了起来,把身体一移,背脊一挺,挡在国扬的身体前,很有骨气地说:“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他的安全!只要爸爸您放了他,我愿意嫁给少将,用我的幸福换来千百军人的平安!” 凌薇的骨气与气魄,无疑,流着中国人的热血,可惜,无法跨过感情这一关。 凌军长的枪口随着凌薇的脚步移动而移动,但抬枪的手明显地软了下来。 丁参媒整个人都紧张了,心里怦怦地跳。凌薇要嫁给少将了,这对他是无比沉重的打击,这是他的女人,他发誓非要得到她不可,那么多年以来,他把所有心思都花在她的身上,怎么可以一句话就将一切努力化为泡影? 不,他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凌薇除了他外,不可能成为任何别人的女人! “凌军长,绝对不能放人,你得为我们全军队着想啊!”丁参谋慎重地劝说着。 凌军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极为心痛。 风雪沉静地低下头,似乎在酝酿着解救主人的计谋。 风雪体形修长而健硕,头额上,一执细软的雪白披着T字位,一身灰白的花点相间,细小的绒毛密密地铺在身体上,十分娇丽。 见凌军长不忍心作决定,丁参谋又向旁边的军人使了个眼色。 军人手一举,高声大喊:“请凌军长为我军除外患!” 众军人又开始附和起来高声大喊,震耳欲聋的声响迫使着凌军长做出决定。 凌军长抬枪的手有力了一些,狠狠地对着女儿和国扬。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过来!”凌军长对着女儿说,愤怒的目光背后是无尽的不舍与期盼。 凌薇泪眼盈盈地看着爸爸,这眼神带着悲痛与哀求。 “过来!”凌军长发出狠狠的命令。 自小,凌薇眼里的爸爸就有着领头羊般摄人的气魄,是凌薇不得不服从的,可是,这一次,她绝对不再屈从,因为,她的一句说话一个决定就能影响她爱人的一生。 “今生今世,我随他生死!”凌薇说,放平静了心,准备跟心爱的人一起而去,无怨无悔。 国扬震撼此生有这么一段彻骨之爱,泪水满了眼眶,低声地说:“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凌薇心里激动,她深爱的人终于相信她了,过往的种种欺骗与背叛再不成为这段刻骨之恋的隔门,面对将临的枪声更是无可畏惧。 …… 仲嘉的思想一下子闪回了现实,他震憾地退后了几小步,随即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平衡,平静了下来,把一切莫明其妙的幻想清理了一下,又重新抬好了枪,非把这花鹿当猎物不可,绝不放过这大好机会。 这是小豆瓣从意大利买回来的猎枪,要尽快尝一下新鲜。 小豆瓣看着花鹿,突然感觉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能刺人心的悲切,像是有着某种哀求与期待,或是有什么想说的,面对着仲嘉的枪口而一动不动更能说明这一切。 “我欠你的,来生会还给你!” 这声音突然在仲嘉耳边回响,仲嘉抬枪的双手有些抖了,仿佛有什么嗝在心口,难以表达。 仲嘉似是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枪声,从他背后打过来——。 凌军长甩了一下头,想把这些杂乱的片段甩走,他不想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而误了这个好机会放过一只蠢花鹿。 仲嘉闭了一下眼睛把枪一抬,狠心地按下枪板口,同时,一双被长靴束紧了的双脚,有意地在风雪圆润的肚子上轻轻一抖。 风雪修长的双脚突然沿地一抬,仰天一声惨裂的长鸣—— 子弹随着风雪的腾空,歪打错发。 国扬千钧一发,抱着凌薇逆转了位置。 枪声震耳欲聋,子弹狠狠地穿过衣服,打在国扬的后肩上,血,暴破般哗啦啦地直渗出来。 凌薇震撼、惊讶、愕然…… 国扬强撑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如释重负地倒在凌薇的身上。 凌薇直觉沉重,伤痛的沉重! 凌薇用力托着国扬的身体,转过身抱着他,由于不承重力,两人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凌薇的眼泪瞬间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走——”凌军长一声令下,慎重地看了凌薇一眼,眼神里有叮嘱也有祝福。 凌军长骑风雪而去,风雪转身之际看着凌薇,眼神里全是不舍和说不出的道别和珍重。 凌军长双脚一促风雪,快步离去,不给丁参谋任何煽风点火,铲除祸根的机会。 凌薇知道凌军长跟忠心的风雪默契地演了一出戏,好给军队交代的同时有意放他们一马。 军队齐刷刷地跟上去,走到马路的尽头,直到聊无人影。   ☆、第二章 守候百年的鹿儿三 丁参谋眼睛冒火,心有不甘。他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的,不可能!但现在,只能跟上大队,只能这样。 凌薇把裙摆放在嘴里用力地咬了咬,把裙摆用力地撕下来,替国扬包紧了伤口,止住了急渗的血。她用力地抬起了国扬,把他板在自己的身上,一步一艰难地拖着步子走。 快到路口时,后面传来了急促而有力的马踏声。 凌薇听出了这是风雪的马蹄声,喜出望外,瞬间回头,风雪“吁”的一声,双脚腾空一仰再落地,停在凌薇面前。 彼此深看,无需言语,已懂心声。 凌薇感激又感动地含泪看着风雪,轻轻地摸了摸风雪的头额,风雪有灵性地点了点头,屈膝跪了下来。 凌薇用力把国扬托上了马背,风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凌薇一踏一跨便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风雪“吁”了一声,踏步迎风而去。 丁参谋就在远处,骑在马上,心生愤恨地盯着看。 凌薇紧紧地牵着缰绳,随风雪一起没命地奔跑,踏过青草,涉过河畔,窜过松林…… 仲嘉被各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幻想乱了心神,一不小心按了下枪板口,霰弹一下子散开再汇聚向花鹿射去。 小豆瓣眼见子弹就要射向花鹿,不知道出于哪来的感觉,她的心一急,动作闪电般一跳一跑再一跃一扑,把花鹿整个身体压在身上,自己的头伏在花鹿的身上,子弹不知所踪。 仲嘉一急,担心小豆瓣中了枪,着紧地跑了过去。 小豆瓣放下心来,总算救了这可怜的花鹿一命。 “小豆瓣,没事吧?!你怎么这是傻?!”仲嘉紧张地扶起了小豆瓣。 “她是有灵性的,我们得放了她!”小豆瓣说,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仲嘉脸色一青,惊愕地看着粘满了小豆瓣衣上的血,小豆瓣跟着仲嘉的视线往自己的衣服看,看到了衣服全是血,吓了一惊,立刻往花鹿看去。 血不断地在花鹿的后腹跟尾处子弹孔里急匆匆地渗出。 小豆瓣立刻蹲下身,想把花鹿抱起来,可是太重了,小豆瓣使尽力量也抱不动,仲嘉也没想什么,立刻接过手,抱着花鹿往车的方向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此刻的他,不想手中的花鹿有生命之险,抱着她如抱着无比深爱的女人。 仲嘉奔跑着路如进入时光遂道般被拉长,松林口忽然传来了“轰轰”的爆炸声,惊天动地般向松林内逐渐延伸,浩大的火势追着他们而来—— 风雪知道危险就在身后,鼓足勇气,更是没命地奔跑。 松林口外竟是悬崖口,风雪一惊,腾空悬崖勒脚,凌薇来不及反应风雪的突然勒步,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风雪立刻平伏脚步,安稳在地。 凌薇一看,悬崖对岸也是悬崖,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深沟。 凌薇惊了,这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 她的心怦怦地跳,不知该何去何从! 背后的火势越渐迫近,伴随着追赶而来的马步杂沓—— 风雪抖动了一下身子以提勇气,踏稳了一下慌乱的步子,凌薇晓得了它的意思,把身前的国扬放稳了些,自己坐稳了身体,双脚夹着风雪和国扬的双脚,双手紧握缰绳,连同国扬实实地伏在马背上,做好了生死共存的准备。 风雪仰天一嘘,给自己壮了胆子,退后了几步,顿了顿,踏了几下马步,奋力地腾空一跃—— 凌薇感觉身体已经悬离地面,心也同时悬离了地面。她闭上眼睛,就那么一瞬间,想到了许多过往与未来,全是承诺,伏在她身下的男人给他的承诺,就为了这些未能实现的承诺,她愿意生死相随。 风雪的马脚颤抖了一下,凌薇的心也颤抖了一下,风雪的脚步最终平稳落地,凌薇的心也最终平稳下来。 一条狭窄的深沟隔断了身后的烘烘火焰。 风雪的步子慢了下来,它在跟凌薇一起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走过了一大片夹着山石的青草地,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片高高的杂草间隐约露出几间矮小破旧的红砖屋,屋外攀满了藤蔓。 看来这地方曾是一个村落,有过一个个幸福的家,载满了幸福的梦,是战争把一切都毁了。 风雪眼睛锐利,兴奋得亮出了灵光,马上奔跑过去。 涉过凹陷的泥沟,穿过高高的杂草,走过了一段野草众生的泥土地,凌薇俯身顺手拉扯了一把药草。 风雪停在最尾的一间,等凌薇跃了下来,便跪下,让凌薇把国扬扶下来。 凌薇又是拉又是拖的,把国扬曳进屋内。 屋内翻箱倒柜,破旧不甚,一眼见只得一厅一房。 凌薇把国扬扶进房内,陈旧的房帘随着她的进入抖落的尘垢弄得她一面是灰,她咳了几声,屏住呼吸一手掀起了铺满了尘垢和蛛丝的藤席子,小心地把国扬放下,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手上,全是血。 凌薇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冷静下来,迅速地开始为国扬清理伤口。 床脚上倒放着一只铁盘,凌薇检了起来,便出去屋外的井里打水。 风雪并没有站在门口,凌薇一下子慌了,担心它遭到什么不测,肆目寻找,发现风雪站在离他们很远的一间破屋前,凌薇慢慢收起了惊慌和担心的目光,眼眶里蒙上泪花。 在世人眼里,它,只是一只畜生,可是,在凌薇心里,它,是有灵性的神马,是伴侣,是知己,或者是她前生的爱人……总之是无可比喻的。 它,机灵地以防了万一,站得远远的,要是敌人来了,好让敌人误认为主人就在他跟前的屋内,让主人有足够的时间逃生,为了主人的安全,它愿意作最后的牺牲。 这份感情,在人与人之间已难能可贵! 凌薇进屋后,把水盘放在床头一张已被昆虫腐食得不堪入目的长木桌上,桌上有一盏沾满油垢的油灯,她拿起旁边的火柴点着了油灯,屋内的光闪烁着亮了起来,再在屋内找到了一些破布,用力抖落灰垢,撕成一条一条的放在床边。 把一切准备好后,凌薇开始小心翼翼地解开国扬身上的扎带,他明显地扎痛了一下,因为扎带已经因为血的结疤与他的皮肉相结,把扎带解下必须连同他的表皮撕下。 凌薇抽出了绑在手腕间的小臂首,在火上烤了烤,就要划开他的皮肉,手,突然颤抖了起来,心,也颤抖了起来,这怎么能下得了手?! 国扬似乎明白了凌薇的犹豫和顾虑,挣扎了一下,微弱地发出了些什么声音。 不需要听出他说的是什么,她已经明白! 她紧握了一下手中的臂首,壮了壮胆,就把自己当成战场上的一名护士,他是一位伤兵,她要救他,为了他和他的家人。 凌薇把药草放在嘴里细嚼了起来,同时认真地观察和摸索伤口,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下手划开了他的皮肉,慢慢地从血肉模糊中取出了子弹,血瞬间涌出来,凌薇迅速把嘴唇紧贴着伤口,把药草吐出捂在伤口上。 此时的国扬觉得异常的温暖,因为她嘴唇的温度,因为药草里混和了唾液,因为她手心的温度,因为她为他做的一切一切。 一会,凌薇伸出一只手抽来布条,开始认真地包扎。 …… 小豆瓣用绷带绑紧了花鹿的四肢,防止她挣扎,并准备好所需的一切,便开始处理伤口。 小豆瓣动作纯熟地抽出了腰间的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小心翼翼地划开她的皮肉,取出子弹……经过一翻功夫总算为她包扎好。 一直,花鹿忍痛不动弹,只是轻微地挣扎,眼角有泪,这更让小豆瓣觉得她是不可侵犯的灵长之物。 仲嘉入神地看着子弹从伤口中取出到包扎,犹如当年发生的一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章 前生险遇一 仲嘉做好了搭帐篷的最后一个功序,小豆瓣已经在帐篷外燃起了柴火,搭在柴火上的水锅里正沸着水,小豆瓣拆开了泡面放进去,再用刀具开了几瓶即食罐头、啤酒…… 金红的火影在小豆瓣的脸上优美的跳动,仲嘉看着她,有点着了迷。 “这种野炊的感觉真好!”小豆瓣突然说。 仲嘉回过神来,坐在小豆瓣旁边,笑了笑,说:“真丰富哦。” 小豆瓣苦笑一下,两个小酒窝在脸上挽了个低调又美丽的弧度。 仲嘉接过了小豆瓣捧来的碗,热腾腾的,在这冰冷的夜里特别的温暖。 入夜了,寒气逐近,小豆瓣在帐篷里睡着了,仲嘉把她身上的薄被盖严了一些,静静地欣赏了她美丽的脸蛋一会。对于小豆瓣,仲嘉已经心属许久,也因此成为Colourful酒吧的常客,只是,她对他的态度总是开玩笑般一点也不认真,让仲嘉装模作样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把他带到这里来了,或许他就是她口中所谓对的人了。 仲嘉走出帐篷加了些柴,让火堆在漆黑的草地里跳动得更热烈些。 花鹿躺在仲嘉的身边,安静地睡了,就像他的宠物一样乖巧。 “国扬,国扬跟我来吧!”仲嘉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亭亭身影在稀薄的月色中向河畔慢慢走去。 仲嘉一惊,担心她要自杀,便迅速跑过去。 女子穿着素色的民国素裙子,迎风而立在水中,漾着款款柔情。她转过头来,嘴角勾勒着柔情似水的微笑看着仲嘉。 “凌薇?”仲嘉不由分说出了她的名字,那是愿意与她生死相依的女人。 凌薇向水深处走去,越没越深,仲嘉着急走过去,涉入水中,在水中艰难向她迈步。 “凌薇——”仲嘉着急地叫住她。 一度月的光影投了过来,仲嘉一晃眼,凌薇已经没了踪影。 “凌薇——”仲嘉喊,四处寻望,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山边溪流里。 从防空洞走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的国扬衣衫褴褛,一脸倦容,卷起了裤管,双脚裸泡在水里,俯身清洗着一身泥垢。 随微风轻荡的水里,他仿佛看见万华的脸,那位穿了一身染满鲜血白衣的清纯女人。 国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趁抗日军向海丰、陆丰和惠丰转移时,突然从四面强势围堵,密刷刷的人头有规律地追截两队已因赶路而落得饥寒交迫、一身疲倦的残兵,气势如狼如虎。 凌军长一声令下,几千号人头,精神抖擞地举枪冲锋陷阵。 两支军队应接不及,只好奋力反抗,国扬正是其中一支军队的队长,他尽了最大的心力也无法保住多少位沙场兄弟,最后死伤无数,自己也不知是死是昏地躺伏在尸横遍野的地上。 他醒来的时候,睡在一个防空洞里,身上到处都是皮肉伤,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军医,白衣上满身鲜血,国扬一惊,以为是她身受重伤,立刻走到她身边准备施救。 国扬轻轻拍了拍女军医的脸,她有了些反应,咳了几声,见她有些反应,又喊几声:“小姐……”她渐渐睁开眼醒来了。 “我们在哪里?”女军医用微弱的声音问。 国扬看了看周围,无奈地说:“只能说,还活着!” 女军医听国扬幽默的回答,牵强地笑了笑。 “我出外找些吃的喝的!休息一晚,明天赶路,离开这里再作打算。”国扬说。 女军医笑了笑,点点头。 国扬走了很远的路才看到有条小溪,大口地喝了几口,便寻找可装水的器皿,一眼看见了水里飘浮着一个陈旧的军用水壶,眼见水瓶就要随波飘去,国扬想都没想,“咚”的一声跳下去,奋力地往水壶游过去,好不容易才捡起来。 他装了满满的一壶水,开心地笑了笑,第一个念头是想到那位可怜巴巴的女军医。 他拖着湿沥沥的衣服在溪边捡了几块火花石,在山间挖了些菜根,快走到防空洞旁边再在地上捡了些干枯树枝…… 到防空洞时,国扬的衣服已经干了一半,但女军医还是看出来了,奇怪地问:“你掉水里去了?” “没有!”国扬掩饰着,边生火边说:“看到水太兴奋了,不小心踩空踩水里去。” 女军医沉默了,感激地看着他。 国扬开始生火煮水。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一个军人,可能不小心掉下水吗?他不想说,肯定是不想她担心,她就不必问了,心生感动。 细却烈的火焰在防空洞里轻轻地舞动,“噼噼叭叭”如在浅唱。 两人对坐着,温馨地谈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 “万华,你呢?” “国扬。” “有什么打算吗?”万华问。 国扬认真地看着她,脸容清丽纯真,气质沉稳,是一个样子长不大的成熟女人。 “我要归队,还要重要的任务,一天不倒下,都得回去完成责任。”国扬说,满胸热血。 “男人的责任心真强,国家有你们真好!我呢,既然我队都散了也本是要衍散回去的队伍,我想回家,想我娘了,想我爹了,想我兄弟姐妹了。”万华的眼中尽是思乡之情,伤感地说:“哥和弟都去参军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重逢的机会。” “乱世中不能想太多。”国扬叹了一口气,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家乡哪里?”万华问。 国扬想了想后答:“中国!!!”这不是玩笑,他说得特别的认真,他的身份不能张扬,在满是侵略军的国土,中国便是他的家乡。 万华也不便再追问,沉默着,任时光虚度。 “有机会重逢的。” 国扬的一句对未来的虚无承诺,无尽的伤感划过两人的心里。 烈火,暖烘烘的,两人不知不觉相依而睡。 天还没亮的时候,国扬已经醒了,万华还睡着。 国扬把万华轻轻地移了移,站起来松了松骨头,回头看了看她,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感觉。将要离别了,有机会萌芽的感情也只好埋灭,乱世中,就注定有许多美好擦身而过。 他在地上挑了一片宽大的叶子,再找了一根小树枝,细细地撕了几下让它有了尖头,然后把叶子靠在凹凸不平的墙上,细心地刻着字。 一首离别的诗 无名也无字 一段婉惜的话 无纸却有字 分离 是说不出的痛 伤感 不需多加掩饰 但愿 思念的信 搁在心头 永不丢失 期盼 思念的火 燃在心里 永不灭熄 国扬把叶子轻轻地放在万华手里,认真地看了她一会,把她纯洁美丽的样子刻在心里,希望一辈子不忘记,但愿有一天会重遇。 晨光,杂草丛生的泥泞弯曲小路,国扬的背影在万华的眼线里越来越小,万华的手里拿着那一片寄托着思念的叶子,心头全是伤感。   ☆、第三章 前生险遇二 突然,溪流的天边划过一团巨大的火焰,与万华那一小段美好却短暂的回忆随即被敲醒。 国扬机警一看,远远一处山林火势很大,卷卷浓烟迫不及待地向天空腾涌。 山路出现了一支火棒,正往他的方向快速移动。 一位身穿军服的男人执着火棒正向凌薇追去,凌薇一脸灰泥,一身被烧得乱七八糟的衣衫。她拼了命地跑,看到国扬,眼中刹间出现了灵光,边向他涉水走去边慌张地求救;“救我,同志救我!” 国扬立刻反应过来,带水花的脚一跃便跳到凌薇身边,手趁对方未有防备时夺过了火棒并反手向水里一扔,“沙——”的一声,火棒在水中淹没。 国扬用另一只手护住凌薇。 军人伸脚一踢要绊倒他,他敏捷地把脚一缩,单手与男人舞起了功夫,同时不忘保护凌薇,凌薇在他的怀里如跳着一出功夫舞。 水花四溅,附和着这场打斗。 挥舞中,凌薇不经意看到国扬腰间的枪,一手抽了出来,国扬知道枪被抽,机警地随时配合凌薇,凌薇一反身钻出了国扬的怀抱,用枪对准了军人,同时大喊:“别动!”她的声音伴着沉重的呼吸。 军人停住了,国扬动作如迅雷之快把枪拿了过来,取代了凌薇的动作。 “我不知道是你是什么人,因此,我不会杀你,现在,请你滚!”国扬严厉地说,使劲地盯着他。 军人不甘心的闷着气,转身快步跑走了。 远处山林的火势趋大,大团大团的黑烟追赶着腾涌上天。 国扬意识到这里不宜久留,正想带凌薇离开,转身之际一个巨大的水花从身边掀起,国扬吓了一跳,紧张一看,凌薇已没入水中。 国扬紧张地把凌薇从水中抱起,哗啦啦的水从她身上直泄下来,他身上的衣服也一下子湿透。 国扬快步把凌薇抱到岸边,轻轻地放下。面对着这个女人,他显得那么不知所措,该怎么为她更衣是目前最大的难题,虚脱的她加一身湿透的衣服,肯定逃不过病魔这一关。 国扬想了想,女人名节比生命重要,只能尽量烤干了。他在附近捡了些柴,开始生火,这火才刚刚燃起,远处就隐约传来马步杂踏的声音,夹杂着不时的马儿嘶叫和人声。机警的国扬知道大事不妙,九成是刚才放走的军人带队来了,他一脚踢散了火堆,把凌薇板在背上便快速奔跑。 此刻的他,心中有许多疑惑,背上的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值得大动干戈来追捕?是特务?是重政人员?……不管了,总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一个看上去与世无争的弱女子,她到底什么身份,这有待事过后再探究。 马步声越渐迫近,本来已一身疲惫的国扬实在难以支撑了,他的眼睛在荒地中搜索着可躲的地方,可在这片干枯烂地中根本没有可隐之处。他的步子麻木般急速地移动,忽见一个小山坡,他一跃跳了下去,山坡下是一片小树林,山坡边沿有一块杂草丛生的大石,他本想在大石后躲一躲,怎知走近后看到这像是一个洞口,他一手撇开了杂草,看到确是一个洞口便钻了进去。 洞里黑漆漆的,很矮,要弓着腰才能行走,无法探清它的深度。 国扬连同凌薇一起蹲下来察看着外面的动静,在没有确保安全之前,只能这样,随时准备逃跑。 外面有搜索他们的声音,远远有数十火棒在黑夜中闪烁。 国扬一直紧张地盯着火棒看,又一女人在无意间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主角。 几双马脚停在山坡边沿,枯叶研碎的声音仿佛就在头顶发出,火棒在树杆身上不安份地跳动,国扬的心也在不安地跳动,无意地收紧了挽着凌薇大腿的手,凌薇因疼痛微微收缩了一下身体。 山坡上的丁参谋正是刚才与国扬打斗的男人,他气扬地坐在马上,奸计得逞般勾起嘴角笑,一扬手,大队听命离开,渐渐远行,只有他和几位手下灭了火棒,留下察看山坡下的动静。 火棒的影子逐一远去,杂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国扬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手也松了下来,凌薇因他的力量有变如失去安全感般渐渐清醒过来。 国扬松懈下来,准备就在这洞内休息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谢谢你!”凌薇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放我下来吧!”声音即使微弱但在洞里依然有回音,回音夹着阴冷的空气回荡,有些恐怖。 国扬愕然了一会,松开了双手让凌薇从他背上下来。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国扬说。 “嗯!”凌薇答。 “你还好吗?”国扬关怀地问。 “还好!”凌薇轻轻地说。 两人正想往洞内走,转身之际,一双在黑洞里闪得特别灵绿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使劲盯着他们。 两人吓了一大跳,凌薇不禁尖叫了一声,国扬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后半部分的尖叫声堵回喉咙。 山洞深处的鼻息声一下子替换成一双双灵绿的眼睛,如繁灯初上一样,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国扬从这恐怖的眼睛断定,他们遇上了一群野狼。 手上没有火把,洞内没有干草,国扬感觉无比的恐惧从身体各处向心脏袭来。 野狼露出了尖牙,发出了嚎叫。 凌薇紧张得冒冷汗,国扬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给她无力的安全感。突然,国扬抽枪向洞顶狠狠一击,强烈的枪弹发出了震动的枪响,趁狼群惊恐之际,国扬拉着凌薇没命地往外跑。 不一会后,狼群凶狠追来—— 两人在光秃的大树杆间没命地穿绕。 山坡上的丁参谋紧张地看着,肌肉也收紧了,他抬起了枪,旁边几个手下也抬起了枪,准备在千均一发的时候保护凌薇小姐,哪怕计划败露也得保小姐幸存。 一只狠狼飞跃扑来,大爪划过国扬身后的空气再落在树枝上,从树干上划下一些树皮,它愤恨地绕树杆再来,就在扑上来的瞬间,一把反光的尖刀直捅入它绵软的胸脯,血飞溅开来,染了凌薇一身腥血。 就安静了那么一瞬间,那一瞬间的安静比任何时刻都可怕,狼群正从四面而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第三章 前生险遇三 国扬虽然感到没命可逃了,但身边女人刚才在千均一发之时救了他一命,正因如此,他的胆量必须无限壮大作她的最后屏障。 狼群一张张闪着寒光的大嘴涎滴着唾液,正等待领导发出命令般侍命站着。 国扬使劲向空中一跃,用力飞脚一踢,趁地上的枯叶在空中乱舞之时,拉着凌薇转身而逃。 狼群穿越纷飞的枯叶追来—— 突然,一堆枯叶网状般一下子坠了下去,国扬与凌薇同时被拉坠入一个幽深的洞里,随着凌薇一声惊恐的尖叫,两人消失在狼群眼里。 一双双灵绿的眼睛在妄然地四处搜索。 国扬和凌薇抖落了全身的枯叶干草,才发现跌落在一个人为的陷阱里。 陷阱极深,幽黑恐怖,国扬紧紧地握住了凌薇的手给她实在的安全感。 无数双灵绿的眼睛替换成一声声不甘的嚎叫,在山林间回荡着,久久不去 直到狼群无奈散去,丁参谋才放下心来与手下们离开。 国扬骤感身心疲累,军人的每一天生活都像活了一辈子般的累,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休息了。 凌薇在漆黑中看他,并不能看出他的模样,不管他长什么模样,在凌薇心中都一样,只是一只棋子,正步入她布的局中。 凌薇并没有发现国扬的醒来,她正专注地编织着一条长长的藤蔓,几乎把所有洞底清理干净。 凌薇一把长发半绑着披在右肩上,尖尖的下巴和小薄的嘴唇在几缕垂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那种若有所思的宁静让人不敢打扰,国扬只是沉默看她。 许久,凌薇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便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轻轻地说了一句:“很快就好。”说完,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凌薇的话说得很温柔,像是在回答丈夫默契的问话,让国扬听得很温暖。 “我来吧!”国扬说着走过去帮忙。 “马上有你可帮忙的。”凌薇说着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来,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洞口,又说:“现在要你来想办法了。” 国扬默契地笑了笑,接过了凌薇手中的藤蔓,说:“这陷阱本来就不是用来捕人的,你看。”凌薇随他的目光看去,沿洞壁隐藏着好几口大铁钉。 凌薇婉着笑,国扬这下才发现,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来不及细看她,便开始一步一步把藤蔓盘在铁钉上。 国扬小心翼翼地一步一绑,凌薇异常紧张地一步一跟,国扬不时问凌薇:“能撑住吗?”“撑不住得说出来”“还好吗?”…… 国扬好不容易爬出了洞口,一翻身伸手拉住了凌薇把她用力地抽出来,两人松了大大的一口气,躺在地上喘息着。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不然,呆会又成了狼的晚餐。”国扬逗笑说。 “它们还没死心呢,快走吧!”凌薇说着站了起来,却突然头一转,眼前一黑,身体站不稳了,瞬间晕倒了下来。 “哎——”国扬一面惊讶,忙着把她扶起,想喊她什么却喊不出来,才发现还不知道这位与自己经历了生死的女人的名字。 国扬又再次背上她走上未知的前路。 走走歇歇,歇歇又走走,直到晌午,终于找到一个可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个被炸毁了的房子,房子下是地窖,地窖上面堆满了破木。 国扬抱着凌薇下了地窖,然后把废木遮掩了地窖口。 地窖里漆黑阴冷,国扬把凌薇小心地放在一块干爽的地方,随地拾起了一个破桶,出外打一些水。 井口被炸破得不成样子了,但井水还是清澈的,在提水回来的时候,顺便捡了些破布。 凌薇嘴里低喃着些什么,很惊恐的样子,看得国扬有些心慌,心中有种恐惧,怕她会死掉。 半天里忙着帮她擦汗,用湿布熬头,头烫烫的,让他揪紧了心。 这些动作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后,他下意识地探了一下她的头额,总算凉了下来,这下才能让他安下心来。 直到此时,他才有这个空闲去认真看这位与她生死与共的陌生女人。脸上的污垢盖住了她本来的容貌,他不禁轻轻地撇开掩在脸上的发丝,把熬在她额上的湿布移到她的脸上,有意地替她洗净脸容,渐渐出现了一张精致美丽的脸。 这年代,美丽的女人注定有着悲惨的命运,容貌丑陋的女子,还得好好地活得干干净净,他为这张精致美丽的脸而感到惋惜。 “不要,求求你们放开我家人,求求您!”凌薇惊慌地伸手乱抓,国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安稳踏实。 “我们只是平民百姓,求求您放了我的家人!”凌薇紧紧地握着国扬的手,意识模糊地说。 “小姐,没事了!都没事了!放过您,放过您的家人!”国扬安慰说。 凌薇听到这话后,安下心来,手渐渐软了下来,国扬一把紧紧地握着。 就是这一握手,让他对她产生了微妙的感觉。 这是一个乱世里可怜之极的女人,后山那烧烟,想必就是她家的位置所在,大概被两队宁可杀百不可放一地无情烧毁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轮廓在他眼前越渐清晰,也在他心里越陷越深。   ☆、第四章 舍命相随一 枯草燃起的火焰上,烤着几只剥了皮的田鸡。 那火——燃得炽热,燃起了某些情感,可这些情感都该放下了,乱世中,谁有资格留住些什么? 国扬和凌薇并肩而坐,低声谈话。 “他们突然闯进来说要抓人充军,可是我爹老了,我娘跪求他们放了我爹,他们一怒之下却把我娘给杀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娘躺在血泊中,我害怕,我哭着求饶,他们就乱给我娘下了罪名,说我爹是敌军乱党,我娘窝藏乱党,也给杀了。我娘临死前让我逃,我害怕他们淫贱的眼神,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逃出来了,我拼命地逃,我知道他们真正来的目的是我,我知道身后,那把烈烈的火焰在烧毁我的家——” 国扬沉默了一会,怜悯之情划过心底。 “谢谢你救了我!我的名字叫凌薇。”凌薇看着国扬说,闪亮的泪花在眼眶打转。 国扬尴尬地低下头避开她的注视,说:“只能放开心来了!” “还是谢谢你!”凌薇说,双手抱膝,下巴压在膝盖上。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国扬问,伸手抽出了一只烤熟的田鸡递给凌薇,凌薇接过了,用眼神道谢后说:“没家可归了,随遇而安吧!” 国扬转头定神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说:“乱世中,谁的路都不好走,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注定成为敌军的俘虏。” “生于乱世,无法可避。”凌薇无奈地说。 “这日本鬼子还没走,国军本就明说了先共同退敌后再两队算帐,却到处趁火打劫,逐家抢丁以备内战。”国扬愤恨地抱怨,他的身体流着共军员的热血,势死保护中国山河。 “你是?”凌薇试探地问。 “我是一位普通的军人!我叫国扬。”国扬轻松地答。 凌薇的心搁了一下,他的防备心重,不说真话,并没有真正相信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看来闯进他的心里还是不容易的。 “别怕,我只杀鬼子。”国扬看了入神凌薇一眼,说:“还不饿吗?”说着,吃起了肉。 凌薇回过神,细嚼慢咽了起来。心想着为了能从他身上拿到重要的情报,从现在开始,要想方设法拿掉他的心。 “你有什么打算?”凌薇问。 “归队。”国扬说:“我的生命在战场上。” 国扬想起了王大队长跟他临别时的对话。 王大队长把他当孩子般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慎而重之地说:“把你的兄弟们平安带回家,他们的家人在焦盼,然后,想办法到香港,我们会安排好队友在香港码头等你,那是每天载客过海的船长,你把这个交给他,”王大队长拿出了一支笔,抽出笔芯,把笔芯上有字的那边旋转过来,上面精致地刻着细小的二个字‘口子’,国扬认真地看好后,王大队长把笔重新装好后放在国扬的手心,夹着笔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委以重任地认真看着他,说:“这是暗号,你把这笔交给船长,他就会载你过海,到了德达学院,茅盾先生会帮助你,告诉你接下来的该怎么做。记住,要小心行事,一定要平安,我的孩子!” 国扬郑重地点头。 “一定要平安!”王大队长郑重叮嘱。 “我会的!”国扬说。 王大队长实实地点头又带着担忧。 “学院里有其它同伴吗?”国扬问。 “有,但我们也不知道谁是谁不是,两党安排的人都在,我们都无法共知,所以,只能小心行事!” “我懂了!” …… 回想在脑海里隐退。他的心里沉甸甸的,王大队长安排的第一件事,他已经办砸了,真是愧向兄弟们的家人交代,接下来的事,他必须得办好,必须! …… 小豆瓣突然出现在河边,把仲嘉带回了现实。 小豆瓣叫了声:“仲嘉,花鹿好像不行了!” 仲嘉一听,莫明其妙地为一只鹿着急,涉水飞快地跑了过去。 “花鹿全身发烫,要不要送她去兽医院。”小豆瓣着急得想哭。 “这里哪有兽医院?快提些水来吧!”仲嘉催促着,想起了为凌薇熬头降热的情况。 “哦!”小豆瓣应了一声,跑到车里拿了桶就往河边跑。 一整晚,仲嘉都不敢睡,一直用水帮她降温,花鹿滚烫的身体灼伤了他藏在心里不知道多少年的情感。 小豆瓣累得睡了。 花鹿退热后,已是清晨,仲嘉睡在花鹿的身边,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 清晨,国扬醒来时,凌薇已经醒来了,锅里正沸着一锅野菜汤,蒸气腾腾。 她的专注在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韵味,国扬总能被这种韵味吸引。 “醒来了?”凌薇说,并没有看他,用一只破瓦片盛上了一碗野菜汤 国扬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残忍的话:“我要归队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凌薇怔住了,手也停了下来,国扬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反应,知道伤害了她,这岂曾不是也伤害了自己?只是,他无法带着她,该怎么带着她?他只能像放弃万华一样放弃她。 凌薇没有作声,把盛好的汤递给了国扬,国扬接上后连喝了几口热汤,这感觉真好,他开始舍不得她那种照顾周到的感觉了。 “让我跟着你吧!”凌薇说,哀求的眼神认真地看着他。 国扬放下了瓦片,认真地看着凌薇,此刻,他真的有留住她的冲动,可是,该怎么留呢? 凌薇似乎听到他心里的回答,说:“直到你真的要缷下我这个包袱的时候,带到无法再带着我的时候,就让我跟着你走一段小路,请求你!” 国扬想了想,实实地点了点头,也完了自己的心愿。   ☆、第四章 舍命相随二 两人并肩而行,国扬不时伸手拉凌薇一把,凌薇给予他的总是感谢的微笑,让国扬心里感到暖洋洋的。 走了一整天的路,天又黑了下来,他们爬上了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坐了下来。 两人好不容易捡了些柴草生起了火。 “草都成粮了,生个火真不容易。”国扬苦笑说。 “军人真苦!”凌薇说,看着跳动的火炎,若有所思。 “能换百姓安定,一切苦都不苦。”国扬说:“我真的不想两党残杀,我们都是中国人,何必如此。” 凌薇心里泛起了一阵不安,她又何尝不是?她根本不会在意什么两党之分也不会在意谁当了这高高在上的皇上,只是她必须忠心于凌军长,为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出一分力。 “休息一下吧!”国扬看着凌薇说,同时伸直了脚,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脚说:“不介意的话,把这当枕头。” 凌薇轻淡一笑,说:“我怕把你的腿睡麻了,我躺地上就好。”说着,已经席地躺了下来。 国扬被拒后只能耸肩一笑,也跟着与她并肩躺了下来。 “能有闲情看看朗朗的月色,真好。”国扬这话明显是苦中作乐。 凌薇没有回应,国扬转头看她,她望着朗朗的天空似乎在想事,这种专注总让国扬的视线舍不得离开她。 许久,凌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着了。 国扬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见她睡着了才肯放开。他把身体贴近了她,又尽量让自己不要触碰到她的身体,抬起她的头,伸出手让她当枕头,让她睡得尽量舒服一些。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来到了有些人气的地方,渐渐走入市面,一股浓浓的激烈的抗日气氛袭然而来。 国扬一路上紧紧地拉着凌薇窜过杂乱的街道,走进店铺买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再租住了一个旅馆让她好好休息一天再起程。 一路上,国扬都保持着低调和神秘,直到进了旅馆反好锁后,他才放开凌薇的手。 但是,他的行踪被关注他的人留意住了。 自从他失踪后,曾大队长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在码头附近更是布满线眼以保他的安全。 几个百姓衣着的军人发现了他,心中难掩兴奋想去跟他这位久别的兄弟道一声抱一下,但曾大队长吩咐一切得报告后再作安排,他们只好迅速回去了。 晚上,凌薇在灯下专注地泡着茶,即使只有一壶两杯,她的动作还是做得那么精细。 国扬坐在床沿上,认真地看她。 一会后,凌薇给国扬递上了茶,含着淡淡的笑。 国扬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暖暖的,这种感觉真好。 这时,门有规律地敲了几下,这种规律,国扬一听便知道是组织的,他谨慎起来,不动声色,怎么会有组织的人来找他了? 凌薇看着他的变化,明白了些什么,也跟着紧张。 门又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国扬确定了这是组织的人,便小心地走过去开门,拉开了一条门缝。 两个人跟他使了眼色打了招呼,国扬一见是熟悉的人,马上开了门把他们让了进来。 凌薇见有客人来了,便去为他们倒茶,耳朵谨慎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见到队长您真好,我们还以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人,他叫积凯。 “还能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是我不好,害了两队兄弟们。”国扬心中有愧地说。 “那是敌人的突然袭击,谁也措手不急。”另一个人说,他叫扬业兴。 “兄弟们伤的伤,死得死,只有我平安活着,他们为了我能平安活着而牺牲了,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国扬心疼地说,眼眶一热,冒上了泪花。 凌薇给他们递上了茶。 两个人这才留意起凌薇来,刻意地打量了她一下又看着国扬,国扬明白他们的意思,说:“她是——”国扬考虑了一下,想给凌薇安一个适合的称呼,让两人除去对她的介心,“救我的,是她救了我,在山洞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那时——”国扬停住了,想起了万华,本想把这个功劳移加在凌薇头上,但这种谎言对万华不公平,便不说下去了。 凌薇退了下去,走到小餐桌前坐下,拿起报纸安静地无心地看起来。 “曾大队长有事交待。”积凯慎重地说。 “我们到外面谈吧。”扬业兴小声地说,怕凌薇听到了有所想法。 国扬想了想,点了点头。 三个人走出了露台,扬业兴把露台的门关上。 夜幕繁星点点投影在玻璃窗上,凌薇借着那几点光看着他们,心里对他们的不信任很介怀,她得想法走进他们的生活里,快去完成凌军长交待的任务。 “自从你失踪后,兄弟们想尽办法打听还是没有您的消息,我们的心都冷了一半。曾大队长不时倚窗沉思,我们知道作为一位军人,战死是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真正失去了,又有谁能不伤心。”积凯说。 “我更心疼我的兄弟们。”国扬说,“他们也有家,我们为国家牺牲,一切源于想保家,保住每一个家庭,我对不住兄弟们,我誓死为兄弟们报这个仇。” “是他们反口在先,我们根本不需要留情。”扬业兴激动地说。 “鬼子还没走,他们就来挑起内战,那是不想活了。”积凯也难平心中愤怒。 气氛沉了下来,三人的目光无目的的落在某个角落,努力平熄心里正燃烧的愤怒。 “凌军长想队长您了。”积凯说。 “我是回来归队的,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回来。”国扬说。 积凯深深地点点头,激动地说:“我们的好队长,我们不能失去你。” “您会带她回来吗?”扬业兴瞟了一眼窗户说。 “我想让她加入我们的队伍中,成为我们的一员。”国扬说,心里有所疑虑。 “她真的安全吗?”扬业兴不放心地问。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我相信她”国扬声调说得很轻,对自己说的相信二字有所保留。 “她会成为我们的嫂子吗?”积凯逗着说。 扬业兴马上就反映过来,说:“原来这样!” 国扬裂嘴一笑,轻松地说:“暂时不会!” 三人嘻嘻哈哈地互相搭了一下肩膀,有取笑有暗示有珍重……种种意思。   ☆、第四章 舍命相随三 扬业兴给国扬放下了一些钱,两人便离开了。 待积凯和扬业兴离去后,国扬关上了门,坐在凌薇的对面,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心里想着,她真的很漂亮很忧雅,又想起了两人说嫂子的玩笑,或许有这个可能的。 “看什么?”凌薇温柔地问,却故意不抬头看他。 “看你什么时候再抬起头来看我,不看报纸了。”国扬说,这话说得很暖味。 凌薇依然不看他,微笑地逗着说:“这报纸比你好看!” “呀?!”国扬反应大了,抽掉了她的报纸一手叠起放在桌下的隔板上,说:“你这话也太伤我的自尊心了,我总比报纸长得好看吧。” “你脸上写满了疑心重重四个字,还好看了?”凌薇抬头看着他说,话说得很轻却把国扬的心刺得很重。 国扬拉长叹惜,慎重地解释:“我相信你,从拉起你的手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你了,但是,我不能阻止别人对你有介心,在这个时代,你应该能明白也应该谅解,我会尽量消除他们对你的介心。” 凌薇的眼眶渐渐冒上了泪花,认真地看着他,为他说的那一席话而感动,就因为他说的那一刻,此时的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甚至想忘掉自己的姓氏。 凌薇早早就起床了,国扬从地上坐起来时看到她正在认真地摆碗筷,桌面上的两碗面条冒着热腾腾的蒸气,凌薇秀丽的脸若隐若现在朦胧的蒸气间,一幅很温馨的画面,国扬开始着迷这种感觉。一个人在外漂泊太久,半年奔波,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如同找到了停泊的港弯,充满了拉下夜幕后的温馨。 国扬突然有种冲动,迅速地站起来穿洗好,凌薇并没有对他的迅速而感到好奇,还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安静地等他出来一起吃早点。 国扬穿洗好后,坐到凌薇的对面,拉开了大大的笑脸,说:“快吃吧!”然后,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有种狼吞虎咽的感觉。 凌薇看着他笑了笑,笑他像个孩子。 “快吃,我们出去玩一转再归队。”国扬催促着。 “还要玩一转再归队?”凌薇问。 “归队后就没时间玩一转了。”国扬说。 “玩一转后,我还能跟你一起归队吗?”凌薇忧心的问,认真看着他。 国扬手中的动作停住了,他明显地感到凌薇的担心,轻松一笑,说:“是我表达错了,我现在向你正式的征询,凌薇小姐,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吗?” 凌薇婉然一笑,说:“我愿意!” 国扬的心里一热,感动那一声我愿意! 吃过早点后,国扬背起了背包,很自然地拉起了凌薇的手便出行了。 国扬买了些干粮放进背包里,一路上牵着凌薇的手到处走走停停看看,走到村庄的一片大蕉林,找空隙钻了进去。 国扬随手摘了一个半熟的大蕉塞给凌薇,凌薇茫然看她后笑笑,说:“我被诱惑做坏事了。” “我也是第一次干这坏事,都是你的缘故。”国扬逗着说,松开了凌薇的手,走在前面。 凌薇笑笑,不停地温柔拔开大大的蕉叶,跟在他的身后。 大柱大柱的阳光透蕉叶折射下来,低洼的积水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 国扬敏捷地一个一个低洼跳过去,似乎对此乐此不彼,像个孩子一样可爱,凌薇含着笑看他,也敏捷地跟上去,两个人一跳一跃,如在这个大琴键盘中弹奏乐曲。 突然,他停住了,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同时,凌薇看到了藏在蕉树间隙中的那双眼睛,正发出警戒地使劲地盯着他们。 “天啊!”凌薇轻呼。 六目对视,时间似乎静止了。 国扬握紧了一下凌薇的手,凌薇知道他的意思是只好跟这只看家狗赛跑了,正在国扬转身之间,凌薇使力一挎手,把手中的大蕉用柔中带狠的力量向狗一扔,合合打中狗的头额,并没有看狗是否因此而晕倒,他们已经快步跑走了,但可以确认的事,这可恶的东西已没有追来的力量了。 他们一直穿梭在蕉林间,直到凌薇的步子明显变慢,国扬才意识地停了下来,两人弯着身喘大气,不时相视而笑。 许久,国扬站直了身子,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真不简单。” 凌薇对这句话过分敏感了,认为他怀疑到什么,立刻挺直了身子,解释说:“我是乱扔的,这狗看起来很凶,其实是个老爷子。” 国扬笑笑,说:“这社会不安,女子有两下手脚功夫也是好事。” 凌薇密切地观察着国扬脸上的表情,这明显就是在怀疑她,怀疑她被追杀是假的,怀疑她弱质纤纤是装的,怀疑她做一切都有动机……她越想越糟。 “看起来,你学过两下功夫。”国扬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怀疑。 “嗯,”凌薇干脆顺势承认了,“我们家以前是畜马的,有两下驯马的功夫,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从战乱以来,别说马了,连野菜都得上交。”凌薇说得颇有感慨的,国扬看着她,感觉她并不像在说谎,放松了一下心情,说:“有兴趣驯服我?” 凌薇知道国扬放下了戒心,裂嘴一笑,说:“你把自己当马了?” “我愿意背着你这个大包袱。”国扬说,这话似真亦假,说得暧昧又像在玩笑。 凌薇却因这句话而绷住了笑容,她的柔情的眼睛里多了蜜意,紧紧地锁在国扬的脸上。 两人含情默默地对视着,有说不出的话和不敢说的话。 “你愿意吗?”国扬开口了,抺去了玩笑,认真起来。 凌薇的眼眶湿润了,她开始沉醉于他的承诺中,如陷入吞噬人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我愿意!”凌薇回应。 国扬同样沉醉在她坚定的回应中。 两人很自然地挽起了手,亲密地走在一起。 来到了一段池塘田埂路上,国扬看到了停在边上的小艇,又心生了坏主意,瞪了凌薇一眼,凌薇聪明灵俐,一想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笑着说:“又要干坏事了?你简直是个玩劣的孩子。”   ☆、第四章 舍命相随四 那条狼狗不敢靠近我,在后面使劲地吠。 此时,我看到不远处有条农用小艇,便小心地走过去,跳了下去,站稳了步子后,把衣服展开抖了抖,红薯便一个个骨溜溜地滚到艇窝里,我得意地跟那小狗说:“再见咯,大臭狗。” 我解下了系在艇边的长竹准备撑着过去,打算逃避了那条大狗后便再上岸走回家。在我吃力地把长竹伸进水里时,后面突然有只枪指着我的腰间,吓得我一动不敢动。 “别动,小子,给我撑过岸去,不然毙了你。” 那么恐怖的命令,吓得我的汗在全身上下哗哗地流,还是不敢动。 指着我的枪又在我腰间挺了挺,我会意地马上撑起船来,一声不敢响,一眼不敢看,非常听话地默默撑着船。 这群人在后面聊天,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的心在怦怦地跳,心想这群禽兽会不会过岸后把我给毙了。我惊得手心都冒汗,慢慢地撑拖着时间。 “快点!”后面的人又用力地挺了挺我,我只好快快地撑了过去。 他们一个挨着一个上岸后,看都没看我一眼,最后一个是用枪指着我的那个,他上岸前把枪在我的衣服上抹了抹才上岸,也没看我一眼,几个人说着话,撇过挡路的树叶穿过小山路越走越远了。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的心才安了下来,拭了拭额上的汗,真是险些永别了。 这才发现,他们长得像中国人却不说中国话,那就是日本鬼了。 就是从那天起,我有了参军的谂头,我想保护中国的兄弟子妹,别让他们担惊受怕地过日子。虽然,我知道我的力量微薄,但是,如果中国的每一个男子汉都有这个谂头,力量就不可估量了。 母亲每天都会在油灯下教我识一些字,现在火水没有了,只剩下几根残旧的蜡烛,我们都舍不得用,在这种农村地方,一天黑就黑得慌。 我和母亲吃过些稀粥后,都在黑暗中各忙各的。母亲借月光摸索着做家务,我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挂得高高的月光想事。 “来吧,帮我把柴火拉进来,不然,明早就被偷得干干净净了。”母亲说着,已经走出了门。 我“哦”了一声,迅速一溜便滚下床,怎知,一下床就踩到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我提起了脚,噘起了嘴,嘟骂着:“又是你这死东西。”这小母鸡好像听到我骂它了,“咯咯咯”叫了起来。听到了母鸡叫,母亲一下就走了进来,把抱着的一身的柴火放下,高兴地说着: “可别喊他死东西,踩堆屎换堆蛋,值。” 我看不到母亲的笑容可听得出她在笑。 我跟着母亲走了出去,一起把用干禾草把柴扎得好好的后抱进来。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了一队军人在我们破落的村里窜动,不知道在搞什么,哪时候,我也分不清哪些军人是好哪些军人是坏。母亲不让我出门,我只能在窗户远远地偷看。他们在对面山头张大婶家的大园里坐了下来,喝水聊天。 我看到张大婶用手指了指那边又指了指那边再后指了指我们家,不久后,那队军人就分散着走了,也有向我们家来的。我“啪”的一声关了窗,惊慌地喊了一声:“妈,军人向我们家来了。” 母亲明显紧张起来,要是日本鬼来了,准不是没粮就没命了,但这种农村地方,前些天已经抢略过,他们再来也没啥好淘的。 母亲马上把能用的能吃的一件件急忙地塞给我,让我连同它们藏到地窖里去。其实也没什么,就一点米和红薯还有十来个鸡蛋,可是,这都是能吃很多天了,起码不用挨饿。现在这个时候,连草都烧焦了,更别说有能吃的了。 “快,你也藏下去。”母亲催促着,就听到了敲门声,竟是非常礼貌的敲门声。 “请问有人在吗?” 听到这声音不凶恶,母亲的心定了下来,我正钻下地窖的身体也转回来,迅速爬上来了。 母亲“咦吖”一声开了门,一位军人的脸慢慢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脸容圆润,表情友善,身体高大,健壮,穿了一身的深绿军装看起来很威武,这是我一直很向往的军装。我一直很想参军,可以保家为国,那股爱国的热情在我体内翻滚,或许是因为现在的男丁都去从军的原因吧,感觉不从军就不是男丁,躲在家里保自己平安一点出息都没有,更重要的是,我痛恨日本帝国这样残杀我们的人民。可是,这种思想从没在母亲面前透露过,因为,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是她唯一的,我清楚她不想我离开她。 母亲请进了军人,用手掌抹擦下凳子,请军人坐下便去倒茶水。 “我们是共军的军人,”军人开始说来意:“不转弯了,这次来是希望有能力的年轻人能自愿参加我们的党组织,一起保家为国,上阵杀敌。” 母亲听到这句话,拿水壶的手猛然抖动了一下,“乒啷”一声,让我的心也抖了一下。 许久,母亲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过来,提着水壶的手也不动了,静静地听着。 “孩子,你想读书吗?”军人转向我问。 我没有作声,因为我知道母亲不想我作声。 “如果你想读书那可以选择参军,我可以带你去,在深圳保安县大鹏湾有间军营学校,读两年表现好了就可当排长,又可以读书又可以帮助国家,这可是英雄的表现啊!”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又偷偷抬眼看了看母亲。 军人见我们都没说话,含着笑站起来,离开时说:“我明天再来!” 母亲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军人走了,母亲才离开放茶水的高高的木桌子,走到饭桌前坐下,拉着我到身边,温柔地问:“老实告诉妈妈,你想参军吗?”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避开了我的脸,转身走出了屋外。   ☆、第四章 舍命相随五 下午的时候,母亲正在午睡,我也躺睡在屋外的一堆干禾草上。突然醒来时,发现有另一个军人蹲在我的身边,我吓惊了一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做出了“嘘”的动后后向我微微地笑。 “老实告诉叔叔,你想参军吗?” “参军可以保家为国,我很想去做英雄,很想穿着军装上阵杀敌,我希望能跟兄弟们一起把日本鬼碎尸万段。” 见母亲睡了,我也可以说真心话了,这话在的心里藏久了。 “那你想读书吗?”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说:“当然!” 军人也向我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那就好!” 军人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向我回头,举起手向我深深地行了个军礼,说:“欢迎你,小军人。” 然后,转身走了。 我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在他身后也学着他举起手行了个军礼。 晚上,有几个军人来了,他们很友善地跟母亲说:“希望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 “国扬,这是共军的军人,妈妈会好好的。” 母亲在话里给军人施了压力和警告,然后也跟着走了。 整整一个晚上,母亲都没有回来,我也没有睡,在床上滚来滚去,非常担心。我是想参军,但要是他们把母亲囚禁,我是不可能依的。我热爱祖国,但更爱我的母亲。 我在胡思乱想中模糊地睡着了,直到听到母亲轻轻地把门推开,我马上就醒过来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刻!母亲站在微开的门缝里,身后披着温柔的晨光,她的脸如此的憔悴,清楚地看见留在她脸上未洗的泪痕。看到我坐在床上看着她,她却笑了,笑得比初冬的阳光更温柔。这种笑陪伴了我十五载,十五年来,母亲一直这样温柔地爱着我护着我,这种爱溶合了父爱。 父亲参军了,母亲一直说父亲做英雄去了,渐渐没了音信,母亲欲哭无泪,把所有爱都给了我,我是他唯一的爱。 我一直认为参军是英雄,但是我并不知道对母亲来说,参军意味着失去,她已经为国家付出了一位丈夫和两个孩子,她没有勇气再失去。说她自私也好,不明大义也好,什么都好,她很想留住这个孩子,不要再失去了。 母亲走进来了,她默默地收拾着我的衣物等东西。 我突然明白,母亲是被军人带去做了一整晚的思想工作。母亲是不愿意的,哭够了,也被逼想通了。 母亲,一个平凡的名字,她为国家付出了一切,可国家留给她的只是孤寂无望的前路,她,才是最伟大的! 想到要离开母亲,我的心突然很痛,突然觉得前面的路很徬徨。 我走的前一天晚上,在我那张小床上,缝补多处的黄旧蚊帐里,母亲和我一同把双脚裹在同一张被子里,跟我说了很多话。 我的被子一直都很厚实,而母亲的却很单薄。小的时候,我经常问母亲,自己家里种棉花,为什么被子却不打厚些。母亲跟我背过几首诗,那时候我记不清楚,现在我倒背如流了。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母亲没有给我解释,但我知道大概的意思是说,不是种田的人就有饭吃,不是卖炭的人就能有暖和的冬天,不是种棉花的就能有暖和的被子。 她说:“她的心很重,重得快把她这个小女人压倒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非要把她变成不普通呢?什么军人的光荣家属,她一点也不稀罕,她几十年来的爱就换了一块冰冷冷的铁牌,对于她或者对于任何女人来说,这都毫无意义。” 她说:“我们家里的男人都热血得很,都愿意为国家付出,没办法,她也硬生生地变成热血了。很多事,她根本没办法选择,她必须坚强。” 她说:“为什么要我坚强?为什么我必须变得坚强?因为我生于乱世,我造孽地把四个孩子都生于乱世。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一家人将很幸福。她对不起我们,她该说对不起。” 她说:“孩子,你要当军官,当军官命长,你得回来见母亲,你必须回来,母亲在等你,平平安安地等着你。” 她说:“父亲以为自己很爱母亲,他走的时候说,母亲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最爱的女人!但母亲不认为这是爱,因为他留下给母亲的是无尽的担心和残酷的等待。我希望你留给你妻子的是幸福而不是跟母亲一样的路!” …… 一大早,母亲就从地窖里把鸡蛋都捧出来,放在窝里煮,又开始揉搓面米分做烙饼,再检查我的行装……母亲一直在忙着等军官来接我,而我一直在忙着帮母亲多破些柴,多提些水……我清楚母亲比我更想为对方做多些事,或许,这一别就真的永别了,这时间实在无多,我的心里很难过,我知道母亲的心很痛! 门外有人敲门了,有礼地说:“可以进来吗?我是王队长!” 听到这声音,母亲正用小方布包裹着鸡蛋的手停了下来,我正在往大水缸倒水的手也停了下来,我看到母亲深深地咽着一下喉,然后,别过了一下脸不让我看见,我知道母亲是把眼泪往肚里咽。 我开了门,看到了那位叫王队长的军人。他有很厚很平静的头发,饱满的双颊,有神的双眼,和善笑容,气质彬彬。 “小同志,你好!” 王队长跟我打招呼,声音非常清朗。 “王队长,好!”我应了一声,笑着说。 “王队长,”母亲转过身来,走向王队长,说:“您好!”她的声音很慢很沉重。 “我是来接小王的,”王队长脸容祥长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同姓的,五百年前是一家,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干儿子,我会好好待他。” “我知道!”母亲说,那么冷,好像对此话一点也不信任。事实上,在生死关系,真正的父子也未必能为其牺牲些什么,何况这口头的承诺。 母亲看了一会王队长,她是想跟王队长说话,说很多交托的话,一会后又把想说的话止了回去,觉得说也没用,他连自己都未必保护得好。 母亲转过身看着我,温柔地说:“孩子,妈好好久没有抱过你了,记得小时候,你都爱粘着妈妈,很喜欢妈妈抱,来吧,让妈妈抱一下。”说着,伸开双手就抱住我,把头深深地靠在我的肩上,怜爱地揉搓着我的头发,然后,慢慢地,我听到了母亲吸鼻子流泪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厉害,母亲越哭越想哭。这一个拥抱同样也让我感到很沉重,多久了,没有跟母亲这样亲切地拥抱,可这一拥抱就像要永别一样让我感到疼痛。 母亲的哭声渐渐少了,她移开了我,走到床边把帮我收拾了好久的东西拿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几件衣服和一些干粮,但母亲却反复检查收拾多次。 “孩子,好好照顾自己!珍重了!若是还有机会遇上你的父亲和两位哥哥,替母亲照顾他们。” “我会尽量照顾他的!”王队长说。 这确实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母亲了,母亲的泪痕好像烙在我的心里,好久好久都拭不去。 我跟着王队长上了那辆不载货用来载人的破旧铁货车,车里有三排长铁凳子,坐满了同志。 我一上车,母亲就追出来了,她跑着追着喊着:“国扬,妈等你回来!天塌下来了,妈都在老家等你回来!” 铁货车在农村的山地上颠簸,摇得一起一伏,破旧的铁皮“乒啷乓啷”地在打架般响着,母亲在我眼里一起一伏地出现着,我的泪就这样慢慢从眼角流下来,越流越厉害。 王队长伸手揽了揽我的肩膀,轻轻地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深深地唉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放弃一切? …… 凌薇认真地听着,眼眶里早早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泪花,她又何从不是活在无何奈何中?父亲,虽然利用她,但目的都是一样的,也不过是为了国家,牺牲心爱的女儿,他又何尝不心疼?五千年来,中国都在内战中过去,谁又能分得清对与错?自古胜利者就被传播成好的,失败者都被说成坏人。 她开始有些不忍心跟国扬交往下去了,她不想伤害一位——好人!除了这个词,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至少,他割舍了母爱来保护国家,他算一个人!他的母亲也算是一位好人,无比的伟大! 国扬把回忆拉回,把所有伤痛和不舍通通重新收藏起来,抬了一下头,认真地看着凌薇,有那么一种感觉,他已是她此生的爱人。 国扬渐渐低下头,要吻她,凌薇愣地别过了脸,溢满了眼眶的泪水从眼角滑下。虽然她真的不想再记起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但是,绝不能让感情摧毁了意志,她必须坚定。 他继续把脸贴近她,要吻她,她挣扎着又别过了脸。 他看到了她的泪,心里不安了一阵,思想复杂了一会,反过身来,躺在她的旁边,安静地看着月亮。 两人沉默不再说话,各怀心思。   ☆、第五章 许你生死一 第二天早上,国扬醒来时,凌薇已经在收拾背包。 国扬看了她一会,勾起嘴角一笑,说:“你总是比我早,我输了!” 凌薇聪明,一听便知道这话中有话,便说:“感情不是赌博,是需要时间磨合的。” “你要做我的蛔虫吗?把我的话都抢先说出来了。”国扬逗着说。 “我才不做蛔虫呢,我要做你的心脏。”凌薇说,并没转过头来看他,但是,这句话却让他无比的感动和震憾。 一会,凌薇转过身来走到他身边,俯头看还席地而坐的他,说:“好了!我们下一逞。” 国扬回过神来,抬眼看她,说:“我的心脏已经有你的一半。” 凌薇的心颤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看来要拿到他的心不难,这样,她的任务也很快能完成,这样也好,以免自己泥足深陷。 凌薇伸出手,国扬伸手一握,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凌薇轻轻一使力把他拉了起来。 两人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翻下山。 远远看似普通的小村庄,大家还是各自各忙着农活,村口处的些许人忙得特别谨慎,凌薇就凭这几个特别谨慎的人中感觉到,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村庄,她细心地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国扬低声说:“这里是章阁村,我们的策源地。” 凌薇惊讶,心里颤动了一下,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没作声,想不到那么容易就知道了他们的策源地,看来离完成任务不远了。 转入了村口,国扬向几个人打了个暗号后便顺利进村了。 村里有一股很浓的革命氛围,表面上各自忙着农活实在是在进行组织策划和商议,自小受军事培训的凌薇一看就知道了。 国扬领着凌薇走进村里,期间有几个人向国扬打招呼,但都格外留意着凌薇,为了不让其它人对凌薇有所怀疑,国扬一直紧紧地牵着凌薇的手一起走,凌薇明白他的意思,十分自然的让他牵着。 他们走过了几条田埂路,翻过了几个小山头,走到了一间小泥砖屋前,屋前有几个男女在忙,一看到国扬,立刻高兴起来。 “队长!”积凯话里含着激动的心情,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称呼。。 “队长!” “队长!” …… 其它的几个人也凑了过来,激动地看着他喊。 凌薇了解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知道,国扬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轻。 “我们赶快进去吧!”扬业兴说,但又有所顾忌地看了看凌薇。 国扬明白他的顾忌,拉起了凌薇的手,玩笑般地说:“嫂子!” “嫂子!”积凯第一个附和:“我早说了!”说完,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大家也高兴地笑起来。 “进去吧!”扬业兴说,推门进屋内。 屋内跟普通老百姓的屋没什么分别,空荡荡的大厅,一张大饭桌,一间灶房,几个小房间,泥巴地,露砖墙。 几个人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小房间,这是放杂物的小房间,拉开了一个石磨,扔开了几层杂物,出现了一块有边隙的石砖,从边隙处抽出勾子抽起石砖,便是一条地道阶梯。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下了阶梯。 这是一个无比宽大的地窖,想必是策划组织活动的地方。 杨业兴在地窖一个小石室的门前敲了几下,凌薇认得这敲门暗号跟当时在旅馆时他们的敲门暗号一样,凌薇这次牢牢记住了。 现在写报告的王大队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同时,门被轻轻推开了。 王大队长与国扬默默对视了片刻,王大队长激动地一握国扬的双肩,激动地说:“孩子!” “大队长!”国扬也十分激动,眼眶涌上了泪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了兄弟姐妹。” “回来就好!”王大队长说,一切责怪都成了多余,他懂得天下间所有父母都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这个道理,只是有些时候,并不是你都能做到的。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商议,接着得马上执行的。”王大队长说,这才留意到凌薇的存在,看了凌薇一眼后又看着国扬。 “她是——”国扬正要说,王大队长拦住了他,说:“别说了,孩子!” “小姐,请先随我们的队员休息去吧。”王大队长跟凌薇说,礼貌里有命令的语气。 “是的!”凌薇点了点头,便跟大伙走了出去。 国扬的眼神随着凌薇离开的背影看去,直到王大队长严谨地关上了门。 “你怎么能带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王大队长语重心长地责怪。 “那天我们遭国军的突然袭击,死伤惨重,至今,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兄弟活着,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山洞里,是她救了我。”国扬替凌薇作谎辩护。 “她是怎么来的?怎么救了你?为什么会救你?她是一个什么人?这些你都了解了吗?你当军也不是一两天了,就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是祸水。”王总队皱着眉头执问。 “不是这样的,大队长,请您听我说。”国扬急着解释王大队长对凌薇的不信任:“她的家被国军烧毁,她逃命的时候躲在山洞里看到我,出于好心替我理伤,她也不清楚是谁把我拖到山洞里。” “那到底是谁把你拖到山洞里?这是一个陷阱吗?是国军的人故意把你拖到山洞里,然后再上演一场戏,让他们的人顺利进入你的生活里?”王大队长分析着。 “不,不是这样的。”国扬坚定地说:“国军的人怀疑他们家窝藏了共军,要把她赶尽杀绝追问到底,我们一直在逃命,期间多次生死相依,我们彼此信任。” 王大队长转过身,沉默了,似乎认同了这个合道解释。 “她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家里的可怜女人,她的家已被国军烧毁,现在,我只得依靠我了,她对我有莫大的恩情,我不可以扔下她。”国扬继续说,希望能得到王大队长的认可。 “也扔不下了,对吗?孩子!”王大队长转过身看着国扬说,这话说中了国扬的心声,国扬默默低下头。 “你希望她加入我们的队伍吗?”王大队长问。   ☆、第五章 许你生死二 “我保证她忠于我们党中央忠于东江纵队,绝不背叛,我无比信任她。”国扬似立誓般的说得坚定。 “她是你的女人了吗?”王大队长问,认真地看着国扬。 国扬有些羞涩地逗着说:“差一点!” “那就努力吧,只要她成为你的女人才能让我们的兄弟姐妹安心。”王大队长说。 “不,大队长,这样的话,我们的姐妹们都得成为我的女人,我可有艳福了。”国扬逗着说。 “这可不同,你应该清楚,别凑着闹。”王总队话里带着笑意,国扬知道他已经放下心中的顾忌。 “我们得说要事了。”王大队长又拉回了沉重的脸,说:“还是上次让你去香港的事,现在我就跟你明说吧。香港达德学院里有一批对国家有莫大贡献的文化名人等着我们去救援,但这所学校里日渐混合了国共两党的人,现在已经多得分不清了,谁都摸不清谁的底子,都不敢轻举妄动怕伤了自己人,为免国军突袭,我们得赶快把他们送到大后方,这名单,我已经命录好了,这两天,我们策划好营救行动就得马上起逞,这任务你来执行,这份名单得万万保存好,因为国军时刻想着得到它来铲除这批文化名人。” “这任务太重要了!”国扬有所担忧地说。 “相信自己!”王大队长拍了拍国扬的肩臂,说:“不要让往事阁在心里产生阴影,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总队中有特务,走漏了风声,害了同胞,是组织的错。” “不,是我的错!”国扬执着地说。 “别再纠结了,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王大队长说。 “是的!”国扬行了个军礼,又说:“我能带起凌薇吗?” 王大队长温和地笑了笑,说:“得,但得先让她宣誓进党组织,再赶快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是的!”国扬裂着嘴笑,含笑行了个军礼。 接下来的两天,国扬忙出忙外,凌薇几乎成了多余的人,但她也希望国扬更忙,忙得忘记她更好,这才好让她有充足的时间跟外面带消息。 凌薇已经在各种树叶上写了无数封密码信,再在树叶柄上系了根草绳在村里的小河冲逐一流放。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希望把这个策源地歼灭,为父亲立下大功但又不想伤害国扬,无论怎样,她必须忠于父亲,至于国扬,她会想法保护的。 国扬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她的入神她的认真,总能让他着迷。 凌薇站起来,正要回去,却碰上了国扬的脸,由于心虚大吓了一跳。 “怎么了?”国扬甜甜地笑着看她说:“干坏事了?” 这句话碰到凌薇心里的疙瘩,她怔了一下,忙着解释:“我在许愿!” “许愿?!”国扬说,眼看着最后一片随风流放的叶子。 “我希望你能顺利完成任务,平安回来,我在等你,我就在这儿等你平安回来!”凌薇努力平静心情,说。 “不用了!”国扬的笑意里多了些神秘,说。 凌薇愕然,问:“为什么?” “因为——”国扬变得温柔了,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说:“大队长答应了,我可以带上你,不过,你得宣誓进党。” “进党?”凌薇问,先是惊讶后是装出惊喜:“我可以进党吗?可以跟你一起去?” “嗯!”国扬实实地点头。 第二天,凌薇在国扬的带领下来到了地窖大堂,在王大队长和几个组织领导的见证下,站在共党的国旗国徽党徽前,立下了宣言。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欢迎你成为共军的一员!”王大队长慈祥地说,握了握了凌薇的手。 “这是我的光荣!”凌薇说。 “真有女英雄味道!我们的嫂子就该是这样的。”积凯取笑说。 “当然,我要成为女英雄!”凌薇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说。 “以后,你们得肩并肩,手牵手,心连心办事。”王大队长说,看着国扬。 “当然!”国扬答得坚定。 此时,一位军人急急从地道中下来,行了个军礼,立刻说:“大队长,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众人惊讶。 “国军在栋旗山后把我们包围了。”军人说,汗水已湿了他的全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们的秘密策源地,这风声到底怎么——”大队长话还没说完,几阵轰炸声下来,大家都怔住了。 凌薇的心更是定不下来,想不到父亲的动作竟如此之快,她再三叮嘱得待她和国扬离开后才能行动,父亲竟不顾她的安危便开战了?不,不可能,这是她的父亲怎么可能不顾她的安危?一定是丁参谋,一定是那爱自作主张的丁参谋,一定是那该死的丁参谋。 “赶快安排队员们归队激战,我来领队。”王大队长急着指挥工作:“国扬、积凯、业兴你们各领一队。” “是!” 三人行了军礼便各自领队去了。 国扬不忘安排凌薇,说:“你就在这里,不能出去。” “不,”凌薇急着回过神来,说:“我是组织的一份子,我去应战,我是女同志,让我去!” “不行!你没有训练过。”国扬下命令。 “让她去吧!”王大队长发话了,他的心里对凌薇还是半信半疑,她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情,大概也不是巧合,既然她如此想应战,就看看她到底真情还是假意。 国扬顾忌地看了王大队长一眼,说:“但她——” “她是组织的一份子,你不要小看女人!”王大队长下命令。 国扬只好勉强答应了,行了个军礼,答:“是的!”便带着凌薇离开了。 村里已经战火连片,几队人马冲出重围激起了一片枪火打斗,王大队长领首队向栋旗山推进。   ☆、第五章 许你生死三 凌薇一眼看到了高高地站在栋旗山上指挥的丁参谋,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他拿的主意,要找他算账,便趁乱背枪骑马从后山冲过去,丁参谋看到她,打了手势告诉大家她是自己人。 凌薇顺利冲上后山,翻下马,用枪顶着丁参谋的腰,在他耳边下狠话:“你自作主张!我们还没走,你敢要了我的命?” 丁参谋根本不怕凌薇的枪,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把脸贴近她,得意地说:“我是在帮你,不要让你越陷越深,这些日子,你跟他干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不趁早把他给毙了,你就会被敌人收卖,忘了自己的身份!” “别乱说话,我们的任务还没开始!”凌薇说。 “还没开始就成这样了,这任务若是完成你就成了阶下囚,若完成不了,你就成了他的女人!”丁参谋狠狠地说:“歼灭了一窝叛党,这比完成任务来得有意义。”。 “他手上有重要的名单,正是父亲要的那一份,我们马上就去香港,很快就能完成最终的任务。”凌薇着急地说:“你不能杀了他!” “我就要杀了他!”丁参谋狠说,他就是不爽自己爱的女人天天跟那个混蛋在一起。 “那我就先杀了你,省得你坏了我的事!”凌薇狠说,把枪在丁参谋的腰间用力地挺了挺,丁参谋一反手轻易地把凌薇拿下,用枪指着她的脑袋。 “你在干什么?”凌薇咬牙切齿地说。 “我要用你做人质,杀了他!”丁参谋说。 “你疯了!”凌薇挣扎却动弹不得。 “我就疯给你看!”丁参谋更得意了,要吻凌薇,凌薇避开,狠说:“你给我滚开,我会报告父亲。” “我也是在完成任务,这样才能引你的那匹野狼过来救你,就看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丁参谋说着又要吻凌薇。 积凯合好看到了这一幕,已不动声色地用枪对准了丁参谋,远一处的国扬也看到了这一幕,急着冲过去。 就在积凯开枪的那一瞬,一位小兵飞身挡住了射向丁参谋的子弹,丁参谋立刻回过神来,对着积凯狠狠地开了数枪。 “积凯——”国扬一声悲叫,亲眼目注几个子弹头轮流在他的身上暴破,鲜血喷出,来不及说一句道别,便倒下了。 国扬将悲痛化为了愤恨,策马冲过去对着敌方疯狂射杀,众人直直对准了丁参谋扫枪,丁参谋自顾不暇,一手推开了凌薇,顺手拉过一个士兵为他挡枪,士兵中数枪后惨痛倒下,丁参谋一手把他推下山坡又拉了另一个士兵挡枪,这样接二连三地牺牲着他的手下而毫不心疼。 凌薇忍住了所有愤恨,趁机翻身跃下山坡,一滑脚,滚了下来,国扬眼见危险,一跃飞身下马,合合近山脚处把她抱住,煞住了身子。 王大队长在后山山脚把山顶上的敌军包围,趁其不备,一手势下来,几十个手榴弹齐发扔上山坡,巨大的轰炸声,死伤无数。 丁参谋伏身避过了轰炸后,愤恨地起身指挥士兵们向他们扫枪射杀—— 两军进入了疯狂激战期。 直到次日晌午,由于受到突袭而毫无准备,共军人数已所剩无已。 凌薇担心丁参谋对国扬不利,骑上马冲了过去,在筋疲力尽的士兵里窜过,此刻,她活像一位扬着胜利旗积的女英雄。 凌薇飞身跃下马,如懂得轻功一样几步便跨跃到丁参谋的身边,用枪狠狠地指着他的脑袋。 “你再不撤走会搞砸国军的任务,他现在不能死,大队长也不能死。”凌薇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 战争停了下来,两军严峻地对峙,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 “现在不是歼灭敌军的时候,把他们杀了,我们的任务没法完成,再大的功劳也无法抵得过严重的失误,你的自作主张根本没法向国军交待,父亲也只好把你交出去作严重的处罚。”凌薇试图恐吓,使他撤队。 丁参谋在心里早就知道后果严重,只是耐不住面子撤军,也看不过凌薇与国扬的暖昧,一时冲动自作主张,现在,凌薇给他台阶下了,他也就顺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现在,我们不是敌人,在日军侵华的当前,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我们不要再互相残杀,我们该齐心一致,保家卫国!”凌薇气势非凡大喊,声音在朗朗的晴空中回荡。 丁参谋向手下们使了个眼色。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 震憾的声响齐起。 “我们以撤军作证,日军侵华期间绝不与国军为敌,希望你们也能信守承诺!”凌薇大喊。 王大队长顺应了凌薇的意思,一个手势下来,剩下的士兵随即集队,准备撤离。眼见所剩的士兵已筋疲力尽,实在无力再战斗下去,撤军是最好的选择。 丁参谋作了一个手势,大喊:“撤军!” 国军迅速集队。 凌薇见国军准备撤军,一转身,反手把丁参谋推向国军,自己跃下山坡。 国扬紧张地接抱住她,一起跃上马背,奔跑过去集合,迅速撤离。 见共军已撤离,丁参谋也只好跃上马,指挥国军撤离。 大队撤离后,堡垒户开始分头进行救援治伤和上山埋葬烈士遗体,气氛沉浸在灰色的忙碌中。 凌薇也当起了护士的工作,忘我地救死扶伤。 王大队长看着她那份真心的付出,对她的怀疑也逐渐消除了,但是,国军到底是怎么得知他们的策源地,这事一定得查证,得把叛党者抽出来以绝后患。 “为什么不杀了他?!”一个女同志突然在凌薇的身边说,凌薇看过去,女同志正满脸泪痕地对着自己看。 “为什么不杀了他?为我们的兄弟姐妹们报仇,这一片的鲜血都是他染成的,你却放了他,为什么要放了他——”女同志越说越激动,情绪无法控制了,一手抓住了凌薇的衣领,狠狠地盯着她,说:“你就是叛党者,我要杀了你!” 众目光一下子望过去,王大队长紧张了,几步一跨走上前去拉住了女同志,命令地说:“冷静,冷静!” “让我如何冷静?她一来,我们就死伤惨重!她是特务,她是叛党者!”女同志激动地挣脱。 凌薇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不想多作解释成为别人的话柄。 “你听我说!”王大队长努力地制止女同志的激动情绪,重重地说,“我们的同志已筋疲力尽,无力再战,对方有备而来且处于有利位置,一个可以抵我们十个,再战下去,我军必全军覆没,凌薇及时抓住了他们的头脑逼他们协商是唯一的最好的办法,若我们杀了他们的队长,他们必反,我军将会惨败。” 女同志听着渐渐不再挣扎了,大家也明白了,凌薇立了大功,是可信的人。 “她是我们的女英雄!”王大队长真心诚意地说。 “我们的女英雄!”女同志低低地重复。 “对!”王大队长实实地点头,答,松开了女同志。 女同志平伏了心情,拉下眼帘,含泪说了声:“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不!我理解你的心情。”凌薇说:“我同样疼心。” “忙去吧!”王大队长说了句,扬了扬手后走出屋外站在国扬的身边。 落日的余晖映着两人憔悴的背影,凌薇的内心受着了自责的煎熬,此刻,她恨不得刚才的女同志把自己千刀万剐。这里的无数条生命都是有血有肉的,是她一手把笑声变成哀嚎,最可怕的是,大家竟能对她如此信任,她恨透了自己。 国扬和凌薇收拾着行理,王大队长敲门进来。 凌薇忙拉过了一把椅子,王大队长挥了一下手,说:“不用了!”转头看着国扬,眼神里有叮嘱和命令,说:“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平安,我们在那边相见。” 凌薇并不知道那边代表什么,他们到底要把什么重要人物送到什么重要地方,这个重要的任务,没有人跟她说过,她就像军人的家属跟在后面办家事的。 “一定!”国扬坚定地说。 “一定要平安!”王大队长转头看着凌薇说:“女英雄,我们的重要任务由国扬跟你说。” 有这么一句话,凌薇的心里平衡多了,怎么说也是加入党的人,任务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跟着去办,太委屈。 凌薇深深地点了点头,感激地说:“一定!” 王大队长实实地握了握国扬的双肩,深深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国扬看着他走远,心里不能平静。 “一定会平安的,相信我!”凌薇说。 国扬转身看着凌薇,说:“愿意跟我同生共死吗?” 凌薇看着他,十分感动,她喜欢听这些明知故问,实实地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两人背起了背后,关上了房门,离开。 路过了牺牲烈士的墓穴,两人行了军礼。 国扬的视线扫了一下烈士的名单后落在积凯的名字上,沉痛地叹了一口气,眼里冒着泪花,最后说了一句:“谢谢你!”后拉着凌薇的手离开。 凌薇心里清楚,国扬是谢谢积凯舍身救她,事实上,积凯的去世也是凌薇心里受的最大谴责。 两人手牵着手,心里越想越多,路越走越远。   ☆、第六章 我相信你一 码头涌着严谨的热闹,国扬拉着凌薇挤到泊船的岸头,一只大船顶在头顶高处,非常宏伟也让人倍感压力。 “两位要去哪里?”船长谨慎地问。 国扬从怀中掏出了笔交给了船长,船长仔细查看后把笔还给国扬,凌薇一眼看到了这笔的古怪,里面刻着两个字,想必也是他们的暗号。 船长让过他们上船后,安排其它船员把他们带到船舱里的一个小单间,单间狭窄,只有一张小床,床前一张长茶桌。 待安定下来后,国扬才放下警介。 凌薇说:“这船舱的气氛太不对劲了。”凌薇瞧了一下门蓬:“外面还有人守着,看来你很重要!” “是我的任务重要!”国扬说,轻松地笑了笑,又说:“都是自己人,排查过才能进来的。” “又成自己人了?!”凌薇娇羞地取笑,说。 “女人太聪明不好的,有时得装聋扮哑。”国扬给她递过了水,得意地说。 “我若听不出你的话中有话,怎么做你的心脏?!”凌薇说,娇羞地看着国扬,这话说得非常暧昧。 “你是我的幸福么?”国扬说,柔情蜜意地看着凌薇。 “但愿如此!”凌薇得意地回应。 国扬得意地握了握凌薇的手,凌薇抽脱了开来,认真地说:“我好奇口子的意思?你能说说吗?若是不便说就当我没问吧!” 国扬看着凌薇,说:“你是我女人,哪有不便说的。” 凌薇挡住了国扬正要开口的嘴巴,说:“那别说了,说了我岂不成了你的女人?!” “哈哈!”国扬笑了几声,说:“咱心灵相通了,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 “哼!”凌薇淘气地要站起来,但狭窄的房间又让她无处可去,国扬把她重新拉下来,认真地说:“口儿是兄,就是兄弟的意思。” “哦,原来这般简单!”凌薇恍然大悟地说。 “却难倒了绝顶聪明的女人!”国扬接口说,不放过戏弄她的机会。 夜了,有人来敲门送饭。 国扬谢过了,给凌薇递过了一份,说:“珍惜这尚好的待遇,能吃上白米是件幸福的事。” 凌薇怜惜地看了国扬一眼,这孩子,从小就受尽贫困之苦,长大了得受尽战争之,现在又将准备迎接感情之苦,凌薇,于心何忍? 饭后,国扬领着凌薇各自在男女浴室洗澡过后又回到了他们温馨的小单间。 昏黄的灯光暖暖的,凌薇身上混和着香皂味的女人味溢满狭窄的单间,这无疑是对国扬的莫大挑战。 国扬坐在床沿,凌薇泡了一壶香茶,递给他,说:“珍惜这尚好的茶叶,能喝上这么一杯好茶是件幸福的事。” 国扬看着茶杯里绵绵腾升的蒸气,展出了一幅诗情画意的表情,说:“这茶的香味已经被你的香气掩盖了。” 凌薇温柔地放下茶杯,说:“看来你受调戏女人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国扬一手把凌薇拉到自己的怀里,温柔地看着她,说:“整个晚上难熬了!” 凌薇的心一颤,明显感觉到混身的血管在扩张,接着心跳加速似难以平静,这种感觉从没出现过。打懂事起,她就把感情卖给国家,她不知道爱一个是什么感觉,因为她从没爱过,她知道丁参谋爱她,但她对参谋却讨厌之极,若是爱是无何止的纠缠,她不会去爱。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能把自己交给面前这个男人,她真的愿意,只是…… 那就是爱?!她在心里重复地问自己,可是,那答案她不想知道。 凌薇跃了起来,说:“那是王队长的事了,我们这些小下属哪敢插手。” 说完,凌薇走上床上,用被子把身体包裹得严紧,说:“男人有让女人的特权,这特权难得,王队长得好好珍惜。” 国扬明白她的意思,转身伏在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你已经是我的心脏,要尽快回到我的身体,不然我会死掉的。” 凌薇甜蜜地笑了笑,故意闭上眼睛装睡不理他。 国扬只好坐在床沿伏在桌面休息,渐渐睡着。 凌薇看着他的背影,十分怜惜,但这又能怎么做呢?这份感情是绝不可以发展下去的,他们是敌人! 两人顺利地被送到达德在学院,完成任务的兄弟向他们道别后离开了。 一位高挑瘦削轮廓分明的先生接应他们,把他们带到了学院的宿舍。 先生说:“抱歉了,同志,我是给您添加麻烦的其中一位。” “是茅盾先生吗?”国扬问:“大队长已经跟我道明,有劳茅盾先生指教了。” “我会尽力配合你的,现在这里龙蛇混杂,我们得分清哪位是自家兄弟从而实施救援。” “先生,名单在我手上。”国扬说。 “我知道,但得想法逐一证明身份,不能错一步,一步就足以驻成大错,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陷入水火之中。”茅盾先生眉头深锁,忧心重重。 凌薇为缓解气氛,有趣地逗着笑:“先生,您为什么叫矛盾,这不是自己找自己麻烦吗?” “呵呵,”先生立刻展开容颜,慈祥一,说:“先生是叫茅盾,有草字头的,你这丫头可别谂错了。” “那我更不明白了,茅房里的盾,有什么深刻含意吗?”凌薇不甘心地问。 “呵呵,以假乱真的意思!”茅盾先生说。 凌薇这下可懂了,说:“先生高才。” “这孩子聪明可爱,先生喜欢!”先生笑着说。 “国扬,”先生突然变得慎重,看着国扬说:“先生有重要任务交给你,晚上你来一趟,现在先回去休息吧。” 国扬点了点头,带着凌薇离开了。 先生对凌薇的称赞让国扬心中暗喜,这是他的女人,别人说她好他就高兴。 “看来先生很喜欢你!”国扬抿着笑,说。 “看来你还得多磨练。”凌薇说,国扬听不懂她的话中有话,待她继续说下去。 “先生还是对我有介心的,我明知道先生笔名就是矛盾,可攻可防的矛盾,草字头的茅是因为别人给加上去的,为的是以假乱真,因为茅字是百家姓之一。” “那先生也明说了。”国扬不解。   ☆、第六章 我相信你二 “若是先生把我当自己人,他会更明说,而且也不会把话留在晚上跟你私聊。”凌薇说。 “不是的,我想你多心了,先生只是不想解释太多,若天天被人问着为什么叫茅盾,那岂不是很累?私聊是因为有重要的任务,不必让你参与,苦了累了我的女人!”国扬心理替先生解释,说。 “但愿如此吧!”凌薇说,对国扬的解释并不通过,她心里的感觉清楚得很,事实上,她确实不是一个可信之人,还能奢望得到谁的信任? 晚上,国扬到了茅盾先生的学院宿舍。 茅盾先生给国扬递过了茶,国扬的眉头有些沉重,茅盾先生对凌薇的不信任始终无法让他释怀。 “先生,”国扬忍不住说:“凌薇与我生死相许,是可信之人。” 先生给国扬一个沉重的眼神,说:“只是你的可信之人,你不能勉强别人对她的猜疑,特别在这个年代。” “先生——”国扬还想说些什么,先生挡住了他,说:“孩子,我们没必要在这事上浪费时候,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弄清楚每一个人的身份。明天,我会张贴一张征文公告,征文要求的字里行间有我们的阅读密码,只要知道密码的人读懂了就会主动联系我,但这难免有人浑水摸鱼,所以,我们需要根据你手上的这份名单来核实来者的身份,你得随时保持警惕,手枪得随时藏在身上。” 国扬深深地点头,回应:“我懂的!” “名单你带来了吗?”茅盾先生问。 “带来了,一直放在身上。”国扬正要拿出名单,茅盾先生又挡住了他,说:“不,孩子,或许我并不是茅盾先生,你太感情用事,这样很容易把自己陷入困境。” “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凌薇确实是可信之人,如同我信任先生一样。” 茅盾先生点燃了一根烟,默默地吸了几口,再说:“直觉是属于女人的!” 室内安静了,先生抖落了几缕烟灰,望着某个角落想着某件事。 凌薇一直在外面偷听,直到室内没有任何动静了,就要离开,却刚好遇上两位学生来找先生的,一眼看到她,便警惕几分地问:“请问像哪一位?为什么站在门外不进去?” 凌薇一时着急,有些语塞:“我……” “跟我进去见先生!”一位学生凶巴巴地说。 “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凌薇不想解释,想快步离开,另一位学生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把她扯了回来,盯着她,说:“你是谁?!为什么在门外偷听。” “我……我在等我的人。”凌薇说。 “谁是你的人?他人在哪?”学生穷追不舍地执问。 “在这里!”国扬打开门出来:“她是在这等我一同回去的。” “既然是你的人,为什么不一同进去?”学生继续执问,硬是想问出个什么。 “我和先生在要事谈,就让她在这稍等了。”国扬解释:“现在谈完了,我得回去,你们若是找先生有事就先进吧。” 国扬说着走过去从学生手中抽过凌薇的手,学生不情愿地放开凌薇的手,不服气地盯了凌薇一眼才进先生宿舍。 两个学生进去后,国扬放开了凌薇的手,独自走在前面,凌薇安静地跟在后面。 校道渗凉,石凳、落叶、横杆…显得格外孤独。 凌薇清楚国扬对自己的这一举动有所怀疑,她很想解释些什么来掩饰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跟在他的脚跟后,踩着他踩过的路。 国扬突然停住了,凌薇也停住了,两个人那么近却感觉那么远。 “为什么?”国扬问。 凌薇沉默了一会,说:“我只是想能帮你做些什么,但先生对我有所怀疑,我不想你为我诛多解释而让先生对你有所误会,所以。”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不把事情告诉你?又怎么可能不会尝试说服老师?我恨不得所有兄弟子妹比信任我更信任你,你懂吗?难道你就如此不信任我?你把我对你的感情看得太轻。”国扬说,近乎于失望。 凌薇很想挽救这个局面,她走前了几步,贴近了国扬的背,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与老师有所冲突,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知道有些事你确实需要保密,但我又想知道内情或许在紧要关头能帮到你,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谨此而已,绝对没有其它的想法。”凌薇越说越急,泪水流了下来,泪水让她噎咽,她不能说下去了也不想说下去了,她觉得心很痛,原来被爱人不信任是那么委屈的。 国扬跟着走前了几步,一手拉住了凌薇,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爱惜地抱紧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凌薇听到了国扬心痛的声音,这种被爱感觉让她无比感动,她的泪更是急急地流着,湿了他的衣服。 国扬双手抬起她的头,心痛地看着她,双手母指拭去她的泪,说:“亲密的,你是我的心脏。”说着,吻住了她。 他温柔与热情让她有着无法抗拒的眷恋。 她很害怕,有那么一天,他离她而去…… 公告张贴出来后,整所学校变得紧张而神秘。 知情的学生递交的文章里都是带密码的,茅盾先生一一拿回校舍让国扬和凌薇去对照解码,查证每一个人的身份,确保无误。 其它的先生或领导都继一用各种暗号联系茅盾先生。 这繁重的任务一连好几天,国扬每晚都不愿休息。 “让我帮忙么?”凌薇给国扬递上一杯水,说。 那一沓原稿就摆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并不知道个中的密码,到底国扬是怎么样从文稿中辨出真实身份?她很想知道! “你休息吧,这种事累。”国扬看着她说,她眼神里有些受伤,国扬看到了,忙着解释:“别误会了!” “我明白的。”凌薇说,转身走到床沿继续手上缝补衣服的活。 国扬的视线跟着凌薇看,在她身后说:“我只是不想你牵连在内,若是从中出现了问题泄露了些什么,先生肯定把矛头指看你,我不想任何人误会你。” “没关系,你相信我就好。”凌薇说,并没有看国扬,这话国扬听起来有些沉重。 国扬转过身,继续手上的工作,直到无意中伏桌睡着。 灯下,凌薇拿着一件厚衣走到国扬身边替他披上,一抹温馨在溢满室内。 “感谢今生有你!”凌薇在一张日记本的标题栏上写下了几个字,接着又开始记录他俩的点点滴滴。 这种幸福,她真的奢望能长存下去…… 是谁 拉开了晨光 为我把幸福披上 又是谁 拉上夜幕 为我吹灭了灯 ……   ☆、第六章 我相信你三 凌薇走在校道上,丁参谋突然窜了出来,用力捂住她的嘴巴,把她硬是拖到校道后一间杂物间,反手关上门,阳光瞬间被门缝切落一段。 丁参谋把凌薇按在墙根上,两手架在她的身侧,挡住了她逃走的路,闪着灵光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凌薇没好气地别过脸,说:“干什么!” “干什么?”丁参谋一嘴讽刺的味道:“这些日子你干了些什么还得让我禀报么?” 凌薇盯着他,警告说:“你说话放干净点。” “你干了些肮脏的事还要让别人说得干净点?我呸!”丁参谋说得咬牙切齿的。 “我干了些什么肮脏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你算什么狗日的!”凌薇狠狠地骂道。 丁参谋被激怒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说:“你跟他接吻,拥抱,同室而居,亲密等同夫妻,“丁参谋越说越狠:“你成他的女人没有?” 凌薇生气之极,她感觉自己完全没有私隐。 “你成他的女人没有?”丁参谋狠狠地问。 “与你何干?!”凌薇狠狠地问。 两人瞬间对视,眼球冒火。 丁参谋突然自嘲地笑了几声,说:“我不会让他占便宜的,我要报告凌军长。” 凌薇不想因为一时之气把这事闹到爸爸耳边,若是爸爸有所顾忌停了她的任务,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毕竟任务也快完成了。 “我不是他的女人,”凌薇平静地说:“只要得到他的心才能得到名册,我会小心谨慎,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别想多了。” 凌薇这么一说,丁参谋就放下了不少心,他是脾气暴躁、心胸狭窄但只要凌薇一句好话,整个人就能软化。 “我会尽快完成任务!这名册我在家里无法找到,在他的衣服里也找不到,我想到先生的校舍找,尽快,你不用担心我故意拖延,我厌倦这种伪装的生活。”凌薇说,想丁参谋马上离开。 “那你自己小心,有动静马上联系我。”丁参谋说。 “走吧,被人发现了就不好。”凌薇说。 丁参谋给凌薇留下了一个依恋的眼神后离开了。 凌薇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她的心里没有他,只是,需要他的帮助。 凌薇确实不想再拖下去,她怕自己越陷越深。 茅盾先生的校舍里很安静,窗外的凌薇定定地往内望了一会。 “国扬一定把名册交到茅盾先生手中。”凌薇这样想。 就那么一瞬间谂头,凌薇轻手快脚地蹬上台阶,熟练地开了门锁推开了房间门又轻声关上。 茅盾先生的房间里收拾得整齐干净,为了不被发现,凌薇都是小心翼翼地翻找,书桌、衣柜、床被、枕头、衣服、书、花盆、笔筒、铁盒、门缝……都没有。 时间不早了,凌薇无法再呆下去,可这一转身,一双眼睛谨慎地耽视着她。 凌薇不认识这个人,但她知道一定是茅盾先生的关系人员。 “你在找什么?”学生陆铭成审问的语气。 凌薇确实无法解释,随便找了个借口:“是来帮忙收拾!” “你是特务!”陆铭成严肃地说,完全把她借口当童言忽略。 “你别污蔑我,我是先生的人。”凌薇说。 “那去见先生!”陆铭成一手执住凌薇的手,把她拉出去。 凌薇也听话地跟他走了出去,一直走到校道刚才跟丁参谋见面的地方,凌薇一反手把他擒住,把他曳进杂物间,脚向他背后一踢,他整个人就扒在地上了,凌薇一脚踩在他的身上,抽出了小刀指着他的脑袋,说:“我不会让你有信与不信的选择机会了。” 阳光下银光一闪,凌薇就这样轻易解决了一条生命,看着鲜血渗出,凌薇心里难过极了,但这不是惋惜的时间,她向空中打了一个暗号。 很快,丁参谋接头而来。 丁参谋并没有询问什么,似乎这一切习已为常,他迅速清理现场。 凌薇离开了,留下丁参谋去善后,他该做这些事,他乐意做这些事。 回到了校舍,凌薇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手有些颤抖,她努力地平静下来。 她觉得自己很可怕! 国扬直到傍晚才回来,他的脸色有些沉重。 凌薇看着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名册上的一位同志失踪了。”国扬说,坐了下来:“幸好我没让你参加这次行动,不然这事得怪在你的头上了。” 凌薇的脸色沉了一下,这失踪的同志大概就是被她解决了的那一位。 “到底我们哪里出了漏洞!”国扬一脸苦恼。 “学校我的后后气氛比以往紧张,这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大概混进来的人不少。”凌薇说,尽量把问题扯开。 “就算知道我们在行动也得知道我们的暗号才能接得上啊!况且无论是我方还是敌方同志之间也大多是不能确定双方真实身份的,不可能互相残杀,更不可能轻举妄动。” “这事不用怀疑到谁的头上去,如你所说,现在我敌不清,谁都不会轻举妄动,肯定是失踪的同志做了些什么让敌方锁定了。”凌薇说。 国扬沉默了一会,说:“或许!”   ☆、第六章 我相信你四 “先生,这事从头到尾我没让凌薇插手,就是因为我怕事情出了鄙陋,先生会怀疑到她身上,我不想让她受到委屈。”国扬努力地替凌薇辩护。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只要一个眼神她就能猜到你所想所说,又怎么需要通过插手来拿取名册呢?”先生的脸隐在烟雾间,他说话沉重,忧心忡忡。 “先生把她说得太神了。”国扬争辩:“她从来不坐我的身边,只是偶尔给我递下茶水,她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密码。”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先生说。 “先生为什么非要怀疑她。”国扬执问:“这对她不公平。” “因为她来历不明,她从天而降,你对她一无所知!”先生的语气重了,挤灭了烟头,又平伏了语气,说:“晚上,你装睡,看她在你背后做些什么小动作,观察两三天再为她争辩吧。” “我不会这样做的,她是我的爱人,我们互相信任,生死相许!”国扬说,站起身,离开了。 出了校舍后,国扬回头看了室内一眼,灯下,先生又点了一根烟,他的忧心多余了吗?他的担心又是为了谁? 晚上,凌薇已经整理好地铺床被,坐在床沿等待国扬回家。 国扬推门进来,凌薇转头看他,问:“今天这么晚?还在为同志的失踪而烦恼吗?” 国扬看着凌薇,她含着甜甜的笑,善意的脸容让人感觉很舒心。 “我给你煮了红薯糖水,你这些天熬夜太累了。”凌薇说,走到桌前打开盖在碗上的盖子。 国扬走过去坐下享受着温柔的待遇。 “有你真好!”国扬真心地说。 凌薇微笑,笑里多了些娇羞,国扬看着她,不禁说:“你真美!” 凌薇依然淡淡的笑。 夜深了,趁凌薇到外面梳洗,国扬躺在地铺上装睡,他的内心为此事争扎了许久,他真的不想这么做,可是,在潜意识里又很想这么做。 凌薇回来后,看到国扬睡着了,如往常一样为他披上了被子,一股暖流在他心里弥漫,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可能从天而降!? 凌薇并没有灭灯,坐在书桌对面观察了国扬一会,确定他睡着后,开始翻查他今天更换下来的衣服。 她已经不想再拖了,这名册不是在先生手上就一定在国扬手上。家里全找遍了,每天为他洗衣服也找不着,到底在哪里?大概就在还没有洗的衣服上了。 一支笔从口袋里掉下来,凌薇敏捷一接,认真看了看,回想了一下,那是在渡头交给船长的那支笔,如通行证。凌薇再看了国扬一眼,确认他睡着,把笔拿在手上,把衣服放进了桶里。 凌薇坐在书桌前仔细研究着这支笔的暗号,也认真记住了字体笔划。 背后响起了国扬的声音:“为什么?!”那语气全是执问,凌薇颤了一下,觉得很可怕。 “我对你如此信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国扬坐了起来,在凌薇的背后说。 凌薇沉默了一会,说:“你对我信任了吗?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你信任我就不会装睡!”凌薇说,这话说得很悲凉。 “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所有人都在怀疑你,我不得不试探你!”国扬重重地说:“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一直错了,你到底是谁?!” 凌薇转过身看着国扬,说:“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在你心中我到底是谁?!”眼泪从她的眼角沿脸颊流落。 国扬看着她的泪很心痛,可是,他必需把这事弄清楚。 “你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很心寒吗?这样做足以催毁我对你的一切信任!”国扬说,眼睛红红的,心痛如割。 “我怎么做了?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凌薇举起了手上的笔,悲痛地说:“我只是找不着笔写日记,借你的笔用一下,你的笔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比我更重要?!”说完,凌薇扔下了这支笔,站起来,离开了。 此时,国扬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追凌薇。 桌面上还有那本打开的日记,国扬站起来,拿起了日记,看了几句:“我越来越害怕这个男人,他对我百般疼爱,给我温暖给我呵护,让我越陷越深,可是,他却对不我信任……” 这句不信任让国扬看了后很心疼,这是爱一个人的最基本,他做不到,他竟然做不到! 国扬跑了出去,他希望能找到凌薇。 夜漆黑渗寒,凌薇坐在校道的墙根上,抬头看稀薄得可怜的月色,深深地唉了一口气,她觉得累极了,欺骗自己所爱的人,那不是她情愿的,爱上这个人也不是她情愿的,遇上他也不是情愿的…… 乱世的儿女,谁亦满身伤势。 借着月色,国扬的身影出现在凌薇的眼前。 凌薇并没看看他,默默地说:“明天我会离开,不会让你难做,你是国家的栋梁,我不想做国家的后脚,我该学你的母亲。” 国扬蹲下身,双手握着她的双肩把她板到自己面前,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我的女人,没有你,我并不完整!” 这话让凌薇感动极了,她鼻子一酸,泪花涌上了眼眶,她不想流泪,别过脸不看国扬。 国扬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说:“没有心脏,活不成!” 凌薇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泪水滚落下来。 国扬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原谅我!”国扬说,在凌薇的耳边,温柔的歉意。 “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不信任我,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你!”凌薇哭着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国扬说,低声的安抚着:“原谅我,原谅我!” 凌薇低低地哭着,不作声。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真的爱上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第七章 亲密爱人一 “先生,我保护凌薇是可信的人,我留意了她几晚,她没作些什么特别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国扬一进茅盾先生的校舍就急着替凌薇辩护。 “现在,我们不谈这些,你把名册交给我核对,这工作得赶快完成。”先生慎重地说。 “这名册我一直贴身带着。”国扬从内衣兜里抽出了一个信封,从信封里抽了了一张写满名字的红布。 先生拿过去认真看着,国扬补上了一句:“先生,用密码查看。” 先生点了点头,坐到书桌前开始核对名单,随便说了一句:“这任务完成后,你就可以把凌薇看得一清二楚,若她还留在你的身边,那恭喜你娶个好媳妇。” 先生这话中有话,国扬当然听明白了,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先生总是认为凌薇是不可信的。 “先生,凌薇——”国扬想解释些什么。 “过来吧,我们一起来核对。”先生说,拦住了国扬所谓的辩护。 国扬走过去,开始跟先生一起认真忙了起来。 在窗外的凌薇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凌薇刚踏进校舍,丁参谋失惊无神地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吓了凌薇一跳。 “我警告你,别总是神出鬼没。”凌薇生气地说。 “难道还要我光明正大?”丁参谋讽刺地说。 “哼!”凌薇别过脸不看她。 “这名册到底拿到没有。”丁参谋问。 凌薇拿出了一支笔放在丁参谋手上:“这笔上有字,我模仿的,这笔如同他们的通行证。” “我问你名册!”丁参谋执问。 “我已经知道他放在哪里,我会想法拿到的,他们的密码我也记住了。”凌薇有些围难地说。 “放哪里?我去拿,省得你拖着。”丁参谋凶巴巴地说。 “我会想法拿的。”凌薇说:“你快走,他就要回来了。” “不就在这房间吗?我就不信找不着。”丁参谋直接忽略了凌薇的话,开始到处乱翻,凌薇阻止他,他完全不理会,四处乱翻,一下子就把整个校舍弄得乱七八糟。 “你别找了,不在这房间里,你快离开。”凌薇大声地呵止他。 丁参谋一转身,把凌薇的手一握往自己脸前用力一晃,威胁地说:“在哪?你不说我就把这全砸了,找到了马上跟我回去,我没这耐性看你们勾搭。” “在他身上,你有本身去拿!”凌薇盯着他,生气地说。 丁参谋顿了一下,放下了凌薇的手,瞪着她说:“那你要怎么拿?” “这是我的事。”凌薇倔强地说,她清楚这事不易办。 “你的事?”丁参谋轻笑了几声,说:“不就是把他的衣服脱光了就能拿到了吗?不就是做他的女人了就能拿到了吗?下流!无耻!”丁参谋一脸的凶狠,这事他是无法接受的,在他心里,凌薇是他的,只是他的。 凌薇不甘羞辱,赌着气,说:“谢谢你提醒我!” 丁参谋被惹怒了,一手曳着她,说:“你知道这样会引火**吗?” “那又如何?烧的不是你!”凌薇恶狠狠地说。 “咋父母从小就为咋定下了盟婚,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我的女人!”丁参谋盯着凌薇慎重提醒。 “这可都是你们的决定,与我无关!当初是你们设的局让我故意亲近他,是你们要我去做他的女人的,是你们利用我去骗他的,一切都是你们的安排,并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迫的!” “不是你愿意的?你是被迫?你们干过什么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背叛了你的父亲,背叛了军队,背叛了我,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未婚妻!你别忘了!” 两人冒火地盯着对方,他们都不想再争辩了。 丁参谋把凌薇一推,推到桌子边沿,凌薇的手碰到了蜡烛,灯灭了。 接着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凌薇咬牙切齿地喊声:“你滚,我不会嫁给你!” 一个巴掌的声音后,沉静了好一会,突然,丁参谋一手有力地抓住她的头,狠狠地吻住她唇,一手在扯她的衣衫,像禽畜般的疯狂。 凌薇挣扎着,怎么也推不开他,最后用力地咬了他的下巴一口,他才因痛疼推开了凌薇。 丁参谋狠狠地盯着凌薇,今天,誓要把这个女人干了不可,一手执住了她的手曳到自己跟前。 凌薇害怕极了,死死地盯着他,狠狠地说:“我是国扬的女人,你别碰我,我早就是她的女人了,他会杀了你。我的心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我的心一直在他那里!” 丁参谋听了这些话简直要疯掉。 又是一阵脚步杂乱,接着是凌薇的挣扎的动作响声,又是巴掌,又是脚踢…… 好一会,凌薇冲门跑了出来,在月色下,她的衣衫凌乱不甚。 她一直跑,眼泪一直掉,没有方向,最后在学校空地的一棵大榕树下坐了下来,蜷缩起身体抱着脚,默默地哭。 她到底在做什么?要如何被那个男人羞辱?父亲到底把许配给了什么人?这是一个人吗?这是禽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薇靠在树杆上寂寞的看着干净的天空,泪水干在她的脸上,绷紧的感觉,苦涩的滋味。 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她厌倦受人控制听人摆布。 国扬踩着落叶走过来了,凌薇随脚步声抬眼看着他。 此刻,凌薇这种眼神在他心里划过重重的伤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清楚,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从第一天认识她开始,就知道,这种美丽的女子在这乱世中注定是一个悲剧。 国扬蹲下身,抱住了她,低低地说;“没有山盟海誓,没有天荒地老,只有你和我,私定终身,生生世世!” 凌薇在他的怀里,默默流着泪说:“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我想你,你知道吗?你到底知道吗?” 凌薇哭得厉害,国扬只好紧紧地抱着她。 “那个人闯进校舍对我动手动脚,我很害怕,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不想跟你分开,一刻也不想。” 国扬把凌薇抱着更紧,恨不得把她揽入怀里,痛苦地说:“我不会离开你了,以后也不会了。”   ☆、第七章 亲密爱人二 天气冷了,凌薇为国扬打包好热腾腾的早点,披上了厚上衣,跟他说:“下课了就回来,早点回。” “我会的,你小心点,房门得反锁。”国扬吩咐。 国扬留下了个不舍又不放心的眼神后离开了。 凌薇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肯关上门。 她的爱人,那是她的爱人! 每天晚上,国扬都会提着热水回来,让凌薇泡脚。 “女人宜暖,泡脚最好。”国扬说,替凌薇卷起了裤管。 “一起泡!”凌薇说,看着他露出甜甜的笑。 两人把脚泡在热水里,你踩我,我蹭你,戏闹着。 那是一种幸福,连同坐在国扬旁边安静地看着他查看文稿也是一种幸福,若果,凌薇的心没有不怀好意,那么他们真的很幸福。 凌薇看着国扬,刻意观察他,从他的动作中便得知这几天查证的名单。 第二天,凌薇用密码把名单隐藏,写在黑板上。 这部分名单很快就传到了丁参谋手中。 接着,这批人失踪了连同国扬。 等了半天,凌薇根本没办法按纳着急和烦躁,于是,主动去找茅盾先生。 在校舍里,先生坐在凳子上抽着烟,脸色沉重,心事重重。 凌薇轻脚走进来,挡住了校舍里的阳光,先生的脸立刻变得阴暗。 “先生——”凌薇动了动嘴唇,先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来的目的,抖落了烟灰,低调的讽刺地说:“他出了什么事,你不比我清楚么?” 凌薇的眼底掠过一丝歉疚但看不出来,她抬头正眼看着先生,理直气壮的说:“先生,或许您对我有过份的误会了,我只关心我该关心的人,我认为值得关心的人,其它一切与我无关。” 先生抬眼看了看凌薇,纵使这张脸孔再美也挡不住先生对她的怀疑,从第一眼开始,就有强烈的直觉她会坏了大事。 “他在民政医院。”先生说,就想知道她采取什么行动。 “怎么会在医院?”凌薇着急地问。 “他看到了我们的人被虏走,便遭来杀身之祸,受了枪伤的他独自一人撑回来,倒在我校舍门口,就是这里——”先生刻意指着凌薇站的位置,凌薇颤动了一下,被说得心慌,先生瞅着凌薇,说:“被虏的人就是我们名单上的同志。” 先生的话说完了,他的话中话凌薇也听出来了,但是她只好装听不懂,低声说了句:“谢谢先生,我会照顾好他的。”便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这一定是丁参谋所为,只有这个恶魔才敢这样做,但现在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她要找国扬,她心爱的人受了伤,她要照顾他。 三轮车载着凌薇急急地往医院跑去,凌薇抱紧了身体用大衣实实地包裹着自己,心里沉重极了。 凌薇咨询了护士后走到国扬的病房,门外有同志守着,她正要进去却被同志拦住了。 同志并没有向她问话只是瞅着她看,等着她报上名来。 “我是她的女人!”凌薇说,这话也是好的心里话。 同志还是不让她进去,她认真地说:“王国扬,德达学院校舍。” 同志依然看着她还是不让她进去,凌薇无奈地叹了口气,用食指节骨在门上按密码敲了几下。 同志向她敬了礼,打开了门让她进去后又拉上门。 国扬的伤在大脚上,子弹已经拿出来了,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昏迷未醒。 凌薇站着定定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国扬,那个百般信任她宠爱她呵护她的男人,却因为她缕次受伤,她的心如何能安。 凌薇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他轮廓分明的脸,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无,那么近却又似那么远。 她的泪渐渐涌上,落在床被上,她的手舍不得离开他的脸。 “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也该为你做件值得的事。”凌薇说。 凌薇离开了,就在医院的行廊被人一手扯进了梯间。 “放开我!”凌薇命令。 丁参谋省得跟她斗气,盯着她说:“凌军长命你速回。” “是你打伤他的。”凌薇狠狠地说。 “他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丁参谋恶狠狠地解释。 “他是重要人物,你惹是打死他,一切都完了。”凌薇说,没一句好气。 “重要人物?”丁参谋讽刺的轻笑:“谁的重要人物?你的?在我心里,他狗屁都不是。” “我不跟你纠缠,我要告诉父亲去。”凌薇咬牙切齿说,转身就走。 “我也得告诉军长去你俩做了些什么好事!”丁参谋不服气地跟在后面。 有多久了,没有跟父亲这样对坐谈话,父亲总是那么严肃,无论在哪个地方哪个时刻,都让人敬畏。 “孩子,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但时间不多,我们的行动得先于他们撤离,若是让这邦重要人物成功撤离,我们又处于下风了,他们的文字比刀还厉害,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费,成败就在你的手上。”凌军长纵使用温和的语气也让凌薇感到喘息的压力。 凌薇给父亲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送给父亲前,她那么安静那么细致,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温婉美丽。凌军长爱着这个女儿,可是又不得不把女儿送出去诱敌,因为只有她才能承伤这份工作。 “父亲,对不起,我把时间拖长了。”凌薇说,但话中没让人听出歉疚来,她继续说:“但抓住一个人的心是需要时间的。” 父亲认真地看着凌薇问:“那你抓住了么?” “抓住了,”凌薇说:“不然,丁参谋不可能抓到这批人,并无偿送给了鬼子,还打伤了国扬。” “什么?!”凌军长吃惊地瞪着凌薇:“你说什么?丁参谋竟做出这种事来?” “现在,这批人正被鬼子封锁看守着,共军正想法营救,但这个黑祸我军已经背上了,茅盾先生认定了我是领头,他不会再相信我,我不知道国扬醒来后还会不会相信我,我的任务还能不能完成。”凌薇说。   ☆、第七章 亲密爱人三 凌军长怒气上来了,紧皱着眉头,生气地说:“这没种的东西,坏我军大事。” “现在有一办法可以解决这个误会,就是我军想法营救这批人然后护送到学校,这样共军会解除这个误会并认为我们一心一同与鬼子为敌,消除他们的戒心,我们的动行就可以方便很多了。”凌薇说。 “这样的办法可以。”凌军长说。 “但我要求禁止丁参谋操作,他自把自为,自私自利,霸道凶狠,我无法再与他同处。”凌薇说。 父亲顿了顿,说:“孩子,那是因为那个国扬么?” 凌薇的眼睫毛向上翻了一下,看了看父亲又收起,说:“父亲,国扬是重要的人物,暂时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凌军长凑近凌薇,认真地看着她,说:“他是你的敌人,你懂的!” 凌薇畏惧父亲摄人的眼神,拉下眼帘,说:“父亲,我懂的!” 凌军长拉开了身体,严肃起来,说:“但丁参谋说,你已经是他的女人。” 凌薇一惊,抬着看着父亲,马上解释说:“我只是气他的,父亲,因为他处处逼人,我憎恨他。” “他是你的夫婿。”凌军长提醒道:“他保护你担心你是应该的,他妒忌也是人之常情。” “他是在利用我威逼我,甚至对我施暴。”凌薇生气地反驳。 “你迟早是他的女人,若是你有所介意,今天晚上就可以马上成亲。”凌军长说,歇力压抑内心的不安,他在逼女儿说真话。 凌薇心疼极了,这话实在说得太伤人,她沉沉地呼了口气,说:“若是父亲觉得他是可托付终身之人,女儿亦无话可说。” “不可以!”凌军长断言说。 “那为什么父亲硬要将女儿送予禽畜般人。”凌薇执问。 “因为他的父亲救过你的父亲,我答应过将他抚养成人也答应过将你许配于他。”凌军长说。 “父亲的债为什么总是要女儿去偿还?”凌薇不服气地说。 “因为我只有一个女儿,只有女儿才能帮我偿还。”凌军长说:“就今天晚上,你们成亲吧,成亲了就不会再有误会和纠纷。” “不可能!”凌薇一口回绝。 “没得反抗。”凌军长严厉地盯着凌薇说,整个身体都有力度起来。 “女儿宁死不嫁。”凌薇很有骨气地说。 “你心有所属?!”凌军长执问。 “对,我心有国扬,我早是他的女人!”凌薇的话着地有声。 凌军长放软了身体,他对凌薇失望极了。 “最基本的定力都没有,你怎么能当特务。”凌军长失望地说。 “女儿从来没说过要当特务,女儿本来一心跟着父亲征战沙场,是父亲把我送到他身边的。”凌薇说。 “是父亲错了。”凌军长自嘲地说:“这任务我会另想办法,你就安心地跟着父亲征战沙场吧。” “父亲若是答应拿到名册后不动国扬分毫,女儿还会完成这项任务。” “你若还回到他身边,你就是父亲的敌人!”凌军长凌厉地说。 “不,父亲,只要您放过他,女儿会带着他远离战场,女儿会跟他好好地过属于自己的小生活。” “难道你不知道,打一出生开始你就注定是吃大碗饭的人吗?父亲花尽心思培养你,你聪明能干,胆大心细,又长了一幅诱人的脸,父亲如何能放你过小生活?!”凌军长说。 凌薇心疼极了,泪水蒙上泪花,沉重地说:“难道父亲培养女儿就为了利用女儿吗?” 这话直插凌军长心里去,那么刺人。 凌军长放软了态度,说:“孩子,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父亲深深地爱着她也深深地爱着你,又怎么舍得利用你?只是,人在战场,身不由己啊!”凌军长感叹说。 凌薇轻闭了一下眼睛,两颗泪水滴了下来,她又如何不是身不由己? “女儿会尽快完成任务归来,恳请父亲放过国扬。”凌薇声音低沉,此时,她不想再与父亲对峙下去。 凌军长深深地看了凌薇一眼,有种感觉,女儿将要离她远去了,他看惯了生死,看惯了别离,但此刻还是那么让他心疼。 凌薇给凌军长添上了茶,凌军长紧紧地握着茶杯把茶当酒一口喝下,像喝孟婆汤般痛苦了结一段孽缘。 凌军长狠狠地把茶杯推向凌薇,茶杯在桌面上决绝划过,凌薇手掌一张一握准确地接住了茶杯。 凌军长起身离开了,留下了凌薇独自在房间里。她知道父亲是要跟她决绝了,并且没有挽救的余地,她的泪水默默的往下滴,滴在茶杯里与茶交接出“嘀当”的声音。 花鹿安静地躺在仲嘉的身边,仲嘉深深地看着她,她有着凌薇的气质,那么的温婉。 “真的是你吗?”仲嘉不禁伸手摸了摸花鹿的脸又慢慢收起了手,不可思疑地说:“真的是你吗?” 泪水从花鹿轻闭的双眼里渗出,她的气息那么薄弱,高烧反复,仲嘉担心极了,伸手为她拭去眼里,心疼地说:“我的鹿儿,你一定要活过来。” 花鹿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又拉下了无力的眼皮。 仲嘉伏在她的身上,轻抚着她,在她耳边说:“凌薇,我的凌薇,你是我的凌薇,你一定要活过来。” 凌薇在医院替国扬收拾,她不哼一声,默默工作,温婉漂亮让人赏心悦目。 坐在床沿的国扬站了起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行装,说:“谢谢你!” 凌薇温柔地看着他,说:“也没有好好照顾你。” “是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让你担心了。”国扬说,牵着凌薇的手。 “以后不许独自行动。”凌薇说,深情地看着他。 “带上你这个影子。”国扬笑,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形影不离。” 凌薇甜蜜地笑,说:“影子躲在你的背后会替你拔枪的,作用可大了。” “知道你厉害了!”国扬说。 两人一起有笑有说地走出医院。 回到了校舍,国扬到了先生那里一趟。 先生还是这般态度:“凌薇不可信,你得再三提防。” “不用的,先生,我会跟她成亲,她是我最亲密的爱人。”国扬说,嘴里都是甜蜜:“先生不必多虑。” “就算是你的女人也可离你而去,国军的女人为达到目的没什么做不出来,何况一个名节?” “不会的,先生,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什么国军共军鬼子,什么都不是,她只是我的女人,我保证!”国扬低举右手然后放在胸膛,又慎重地说了一句:“我保证!” 先生看着国扬铁般的保证,十分无奈,叹息地说:“当局者迷。” 国扬回校舍后,凌薇已经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简单但幸福。 国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凌薇的眼前,说:“从现在开始,我要带上你这影子与我形影不离,这是我们要营救迁移的名单,我和先生已经一一核实了身份,现在时间不多了,国军已经与鬼子勾结开始行动,我需要你的帮忙尽快实施迁移行动。” 凌薇看着眼前那份名单,这是她一直想法拿到的,现在拿到了又突然觉得没有预期中的兴奋,反而多了份沉重。 国扬把名单从信封中抽出来,用手指按密码点着名单上的字然后一个个人名出来了,凌薇记住了这密码信的读法。 凌薇看着认真点信的国扬,突然觉得与他相处的画面似是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及。 这行动的开始就意味着这段感情的结束,她又怎么舍得让这段感情结束? 整个晚上,凌薇都无法入睡,不时看看地铺上的国扬,她不想伤害他不想伤害先生甚至不想伤害与她交往过的信任她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好人,到底为什么要把他们置诸死地?谁当上领导,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的爱情依然要陪葬,党的光辉照不出她的幸福! 凌薇轻声下了床,坐在地铺上掀开了国扬的裤子钻了进去躺在他的身边。她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要与这个男人生死共存。 国扬惊讶地扎动了一下,一会后,便伸手抱紧她,她的身体在颤抖,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安稳下来。 “任务完成后,跟我一起远离沙场过平凡的生活,好吗?”凌薇说,黑暗中眼睛闪着灵光。 国扬闭着眼睛抱紧她,说:“无论在哪里,我都会用生命去庇护你。” “答应我,好吗?”凌薇执着地问。 国扬翻过身压在凌薇的身上,睁眼看着她,这是要他立誓退伍了,这确实让他感到情义两难。 “我爱你,今生来世只愿相许相守。”凌薇许下了承诺:“我厌倦这种生活,带我离开吧。” 国扬没有说话,他不想背弃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但也不想背弃他的爱人,他很希望远离销烟但又不得不至兄弟生死于不顾享乐偷生。 国扬轻轻地解开了凌薇的衣衫一件一件卸去,对于这个充满诱惑的女人他有着从没有过的冲动与兴奋。 “亲爱的,我死也不会离开你,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女人……”   ☆、第八章 残忍的真相一 校道的杂物间漆黑阴冷,凌薇背对着丁参谋,冷冷的说:“行动都安排好了吗?” “这个不用大小姐担心,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凌军长么?”丁参谋没好气的答。 “必须待我和国扬离开才能行动。”凌薇命令道,一转身,盯着黑暗中丁参谋眼球的光点。 丁参谋当然听出了这命令里也有警告,瞅着凌薇,说:“这个凌军长也交待过,放心,我会听从命令的。” “知道就好。”凌薇狠狠的说。 面对这个倔强的女人,丁参谋恨不得把她当场撕掉,他就是要得到她就是要征服她,这似乎成为他当男人的尊严。 “放消息让我来就是为了提醒我放过你的情夫?”丁参谋不屑地说。 凌薇“嗍”一声上前一步,动作之果断,手中的枪支已经落在丁参谋的腰间,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你的嘴脸很惹人憎恨吗?满嘴狗话!” “我是狗,难道你就是人了么?你是我的老婆却在外勾夫,你算什么狗日的婆娘!”丁参谋一手拧住了凌薇拿枪的手,一手捏住凌薇的下巴,瞅着她看,狠狠地骂。 凌薇一甩头跨步脱了开来,说:“我从来不是你的什么人,别在这里乱扯关系,我——是凌军长的女儿,你——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匹野狼!” “野狼!”丁参谋一听,气得嘴巴冒火,握住了凌薇的手臂,狠狠地晃了晃,说:“我是野狼,你也就是野女人!”说着,一手扯开了她的衣服,动作之快之狠,使她措手不及,临危之际,凌薇一脚把他踢开,用枪狠狠地指着他的头额。 丁参谋呼吸粗糙地看着凌薇,凌薇惊慌未定地看着他,两人的眼神城充满了愤恨。 “滚!”凌薇低声说了一句,丁参谋未有离开的意思,还是盯着凌薇看。 “滚——”凌薇嘶嚎,血淋淋的声响。 丁参谋倒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心里暗骂着。 凌薇一下子软了下来,坐在地上,握着枪的手还在颤抖,泪水簌簌而下。 野兽,此时,她只能用这个词去形容这种男人,可是,爸爸却要把自己送给一只野兽,她不愿意做时代的牺牲品,她要的是国扬那种把她爱在心手中的男人,她要跟他离开,越快越好。 天,渐渐入黑,凌薇已经收拾好行装在等国扬回来,她的心一直不安,她担心丁参谋会对国扬做些什么,她恨不得马上就能和国扬离开,她的双手越捏越紧,捏出了汗。 “凌薇!”国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喊了她一声也吓了她一跳。 凌薇回头看着国扬,马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双手握着他的手臂,心情激动地而又着急地说:“国扬,我们走吧,我们去一个没有销烟的地方过我们的小生活。” 国扬看着凌薇手上的行装,慎重地说:“凌薇,现在不能走,我们的行动就要开始了,行动完了,我们马上离开,好吗?” “不,”凌薇用力摇头,认真地说:“我们得马上离开,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我爱你,你明白吗。”凌薇的泪花一下子涌上眼眶就要夺眶而出。 国扬看着异常激动的她不明所以,只好安慰地说:“我不会受到伤害的,我们都会平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一起撤离迁移。” “不,”凌薇着急起来,泪水滚落而下,说着急话:“我们得马上离开,我们不跟大队了,我们自己离开。” “不行,凌薇,这是我的任务,我有责任保护同志们也要保护你。”国扬说,用手拭着她的泪,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任务过后,我们就离开。” “不,不要再跟我争辩了,你必须马上跟我一起离开。”凌薇说,一字一句悭恃入耳。 “亲爱的,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国扬说。 凌薇想说些什么,校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地面剧烈地震动,国扬自然反应地把凌薇的身体一同伏下。 接着,又是几声的巨响,地面磞裂开来,国扬紧紧地保护着凌薇。 凌薇的心慌乱不安,难道父亲的所为行动就是把一切给炸了吗?要是这样,又何必找那份名册? 凌薇一脚站起来,想跑出去问个究竟。 国扬听到了校舍要倒塌的声音,一站起,步一跨,把凌薇一抱,用身体把她整个身体包裹着。 校舍“咦吖”几声挣扎,屋子瞬间倒塌,所有木板和石块重重地压在国扬的身上。 国扬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无法动弹,身体再痛依然紧紧地护着凌薇。 从救她那一天开始,他就决定用生命去保护她,这是承诺! 在国扬身体保护下的凌薇着急地从他身体下努力地爬着移着钻出来,内心害怕得颤抖,流着泪把压在他身上的一块块木板和石砖扔开,幸好有一块大木板斜倒在他身上,有了空隙,应该不会太严重。 “国扬,你还好吗?!”凌薇哭喊着。 国扬忍痛微睁眼睛,看着凌薇问:“你还好吧?!” “我好,我都好,有你这样保护能不好吗?你坚持着,我正努力!”说完,收起了眼泪,努力地把石板搬开。 对于这个用生命去爱她的男人,她感动得无法言语。从当初存心的接近欺骗到现在爱得在心里扎根,一路上,他们互相爱护,互相关怀,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他是此生此世生死与共的人。 “脚受伤了。”国扬努力配合凌薇爬出来。 国扬的右脚被压伤了,凌薇小心把他移出来,正扶着他想跟他一起逃的时候,随即传来了马步杂沓的声响,接着出现了一大队兵马。 凌薇一眼就看到了父亲,威武神气地骑在马上,站在一队步兵后,那么气势非凡,高高在上。 凌军长的枪口对准了国扬。 “他只不过是一个学生,为了一个学生,值得吗?”凌薇盯着父亲看,高声说,眼神里充满愤恨。   ☆、第八章 残忍的真相二 凌军长远远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为了这个男人竟然背叛了父亲,为了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对父亲如此彻恨,他的心如被捏紧般痛疼。 “我们抓到全是替身,他把你都欺骗了,你认为他还值得活着吗?”凌军长响亮地回应,声音在校院回荡。 “不可能!”凌薇说得斩钉截铁。 凌军长束马穿队上前,在凌薇的跟前停了下来。 “亏你还对他百般信任,自以为他爱上你愿意许你生死,结果你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罢了,亏你还苦心施计,结果也只不过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凌军长话里尽是失望与心疼:“他们声东击西,名册上人已经安全转移,亏你还把丁参谋封锁的那批人无偿送还!我们的任务惨败,只因为你——恋上这个满心诡计的男人!” “那肯定是先生的诡计,绝对与他无关!”凌薇肯定地说。 “是父亲的错!”凌军长说得痛心疾首,“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你,是父亲的错,忘记了你是只不过是一介女流,与千百女人相同,视感情比命还重要,是父亲的错,任务失败还把女儿给赔上了。”凌军长的枪一抬对准了国扬,狠狠地说:“你,拿走了我的女儿如割走我的命脉,我要一枪毙了你。” “父亲,这绝对不是他出的计谋,不然,他早就跟大队迁移了,父亲,绝对不是他,他是回来带我走的,他完全不知情。”凌薇恳求着父亲。 “大队迁移竟然留下如此重要的人物!”凌军长一脸讽刺。 “因为,先生知道他在我身边一定安全!”凌薇说:“先生一直怀疑我的身份。” 凌军长讽刺地笑了几声,狠狠地说:“原来你的身份早被识破,还一直留下来就为了这臭小子!今天,我非毙了他不可!” “不,父亲!”凌薇着急地用身体护着国扬。 国扬一手把她推开,心疼欲绝地看着她,说:“够了,你们到底在做哪般的戏?你到底是谁?” 凌军长放下了枪,单手束着马绳,得意地说:“她是我的女儿,也是我养子的老婆,是我们安排她走进你的生活窃取你手上的名单,然后,把你们一网打尽。” “不,国扬,”凌薇真诚地看着国扬,希望这样薄弱的解释还能取得他的信任:“一开始是这样的,但后来我是真心的爱上你,父亲答应我只要拿到名单就不会伤害你,我是你的女人,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听到这里,国扬的心像瞬间被掏空,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两颗泪水掉了下来,接着泪水淹了他的眼眶,他看清凌薇的脸,原来,他从没有看清楚过,他沉痛地说:“难道你认为这不是伤害吗?” “国扬,”凌薇已经泪流满脸,她已经无法解释这份真心,只希望他能明白她处境的为难:“真到现在,我只能说我是真心爱你的,但我身不由己,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期盼,只要完成任务就跟你一起走过我们的小生活,我是你的女人,死也不会离开你,你也答应过的。”凌薇哭着说,她很害怕这份感情就此结束,在她心里已经无法结束了,除非结束生命。 “你还是我的女人吗?”国扬抑天痛哭,悲痛欲绝地说:“你把我的灵魂勾去,掏了我的心肺,动了我的命脉,却来告诉我,你要带着这些回到别人的怀里去。” “不,国扬,不是这样的,这是父亲订的亲事,他从来没在我心里过。”凌薇努力解释去挽回这份感情。 “你勾搭情夫,抛夫弃子,还在这谎话连篇!”丁参谋愤恨发话:“你马上跟我回去!” 国扬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无法再听下去,他紧闭着眼睛,想痛苦地忍着泪水却哭泣不止。 凌军长再次抬起枪对准国扬,厉声地说:“谁都不可以拿走我的女儿!” 凌薇一跨步挡在国扬的面前抵住了父亲的枪口,说:“父亲,放了他,这是您答应过女儿的,女儿跟你走,谁也不可以拿走您的女儿。” 凌军长不可置信地盯着凌薇,凌薇重复说着:“放了他,父亲放了他,我会跟您走的。” 凌军长心疼地看着女儿,他又何尝想女儿如此受罪?只要女儿知错回来,还是她的女儿。 凌军长放下了枪,转过身准备撤队,命令手下,说:“给小姐备马。” 就在大队要撤离的瞬间,凌薇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父亲给她备用的烟幕弹,狠狠地掷在地上。 烟幕弹炸了开来,放出了迷蒙的烟雾,军队瞬间乱了阵脚,马儿嘶声一片。 烟雾散开后,凌薇和国扬已不见所踪。 凌军长愤恨骂道:“不钟用的东西!”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丁参谋低声狠狠地说。 凌薇护着国扬从校园侧门离开,两人停在一个山坡下歇息。 国扬明白凌薇的处境,但纵使这样,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原谅这个打从一开始就对他不忠不义的女人,他硬着身子站起来,凌薇也跟着站起来把他拉住,近于恳求地说:“亲爱的,不要走,我真的身不由己,我承认当初接近你确实因为完成任务,但我心不甘情不愿,只是因为我一出生就注定是国军的女人,唯有听众于命令,但今天我发誓,你在我心里生了根,你是我凌薇今生今世唯一所爱的人。” 国扬没有作声,他的内心在挣扎。 “真浪漫啊!” 是那个声音,高扬着,在空荡的山间回响了几声传来。 国扬和凌薇转过头寻声而去。 丁参谋穿了一身军服,手握着枪,坐在马上,威风凛凛地在远处看着他们,身侧的一队兵马举起了齐刷刷的火把,把国扬和凌薇重重包围。 国扬认真地看着他,回忆的画面快速掠过脑海,不禁愤恨地说:“他是杀我们同志杀积凯的凶手,那就是你的夫婿,所有残杀我们同志的活动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你是奸细,你是特务,你是个可怕狠毒的女人!”国扬越说越激动,“我竟然把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留在身边生死相随,我竟然不相信队长不相信先生一念执迷不捂害死无数同志,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国扬悔恨青肠,更是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凌薇。   ☆、第八章 残忍的真相三 “不是的,国扬,不是这样的。”凌薇想解释些什么,但此时的国扬痛苦激动,无法把话听进去。 丁参谋骑马而来,停在他们面前,狠狠地盯着凌薇,说:“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来掌舵!你是我的女人,你想为他死,还由不得你!”说完,转身喊了一声:“把他们押走!” 国扬愤恨地盯着丁参谋,突然把马脚狠狠一踢,马儿因吃痛嘶叫一声后跪地,丁参谋因此从马上滚了下来。 国扬快速地跃到丁参谋的身边,把他狠狠踩住,抽掉了他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手枪,对着他的脑袋说狠话:“今天我就要为我的同志们报仇说恨,你到地地狱去吧!” “我看是你到地狱里去吧。”丁参谋狠说,身边的数十支手枪同时指着国扬的脑袋。 “不,国扬,不要动手!”凌薇奔过去,站在国扬的面前捂住他拿枪的手,说:“把枪给我,不能动手。” “就算一命拼一命也值得!”国扬说。 “不,你是我的,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能拼命。”凌薇恳求地说。 面对这个女人,国扬是心疼又心软,他的手放软了。 凌薇接过了国扬手中的枪,高声跟同志们说:“撤队吧,一切由我承担。” 身边的军队并没有撤退的意思。 丁参谋站起来,抽过了凌薇的手枪指着她的脑袋,说:“这都是我的人马,谁都不认你这位四小姐。”丁参谋对着军队喊:“把他们给我押回去。” “你只是个小参谋,没这个资格和权力!”凌薇狠狠地盯着他说。 丁参谋仰天笑了几声后,嚣张地看着凌薇说:“此时此刻,我想把你怎么样都没人敢说话。” 丁参谋手一挥,几个军人马上把国扬和凌薇分别抓住。 国扬敏捷地用脚一踢一转身,手从一军人身上抽走了枪,又一次对准了丁参谋。 丁参谋手一伸用力把凌薇抽到马上,用她的身体挡住了枪口,并用手挎在她的脖子上,双脚压住她的双腿,把她的整个人牢牢地圈揽着。 “随便你的枪对哪,没关系!”丁参谋嚣张地说。 “放了她!”国扬恶狠狠地说。 丁参谋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说:“这是我的女人,我爱咋糟蹋就咋糟蹋。”丁参谋恶心地在凌薇的脸上磨蹭了几下后,又舔了舔,凌薇厌恶地挣扎着。 国扬看得抽心,拿着枪的手指紧紧的,紧得要陷进去。 “放了他,不然我开枪了!”国扬恶狠狠地警告。 丁参谋的手一挥,所有军人的枪立刻抬起,对准了国扬。 “我不放又怎么样?”丁参谋得意地瞅着国扬看。 “那就不要怪我了,我愿意跟她同归于尽,来生再续今生缘!”国扬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丁参谋仰天耻笑了几声,说:“什么是爱?这乱世中,有个女人不错了,还谈爱?”说着,又转过身高声向军人们说:“你们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想不想要这个女人?!” 军人们有些笑了起来,有些大声地回答:“想!” 凌薇用力挣扎却动弹不得。 国扬愤恨极了,趁乱一枪打中了马脚,马儿仰天悲呼,丁参谋吓了一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凌薇也摔了下来。 国扬快步一跃,把凌薇拉起抱住,可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头顶有枪对着他使他动不得。 “真是当军人的材料,受了伤还能这般敏捷!”丁参谋讽刺地说,“把他们押走!” 国扬一手拉着凌薇一手捏住了丁参谋拿枪的手,一反身,跃了起来,丁参谋见势不妙,伸手拉过了凌薇,两人用脚在地上打斗了一场,丁参谋拿枪的手被国扬推来打去,凌薇被两人拉来扯去。 突然一声枪响打在凌薇的脚下,三个人都吓住了,丁参谋趁机把凌薇一拉,用枪对准了她的脑袋,国扬也立刻用枪对准丁参谋的脑袋,后面几个军人也同时用枪对准了国扬的脑袋。 丁参谋说:“看来你真不怕死。” “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死无全尸!”凌薇恶狠狠地说。 “我哪敢动你?你可是四小姐啊!”丁参谋说完把枪口移开对准国扬:“但我敢动你的男人!” “把他带走!”丁参谋命令。 国扬仍不放下枪,狠狠地盯着丁参谋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几个军人从四方把国扬押住,夺去了他手中的枪,把他带走了。 丁参谋得意地笑了笑同时挥了一下手,立刻有个军人牵来了一匹马,他快速地抱着凌薇,往马上一跃。 “无耻之徒!”凌薇愤恨地说。 “我可是送你回家啊,你应该说谢谢。”丁参谋阴险地在她耳边低声说。 “小人!”国扬咬牙切齿地说。 “你现在才知道?可惜了!”丁参谋奸狡地笑了几声,“自古红颜多祸水!” 说完,“喳”了一下马腹,迅速跑走了,军队马上跟上。   ☆、第九章 爱恨两难 丁参谋把凌薇抓了回去,把她推进自己的房间里,狠狠地关上门。 现在,他要好好地收拾这个背叛他的女人。 “求我!”丁参谋把凌薇往床上一推,得意地说:“或许我会放了他,成全你们两个狗男女。” “谢谢了,如果你放了他,我会跟他一起活,如果你杀了他,我就会跟他一起死。”凌薇说得有力。 “别跟我说恶心话,你背叛了党组织,背叛了我,背叛了你的父亲,死路一条!”丁参谋恶狠狠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凌薇看着他,傻傻地笑着说:“请你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这种禽兽。” “你说什么!”丁参谋粗暴地把凌薇一曳,狠狠地盯着她。 “禽兽,禽兽,禽兽——!”凌薇越说越狠,她压根就没把这禽兽放在心里过也从不怕他。 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凌薇的脸上,脸上清楚地印了几条划痕。 凌薇凄楚地笑了几声,又说:“我就爱他,我只爱他,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会听人语没有?” “好!!!那我就成全你俩,现在就去毙了他,看你爱什么狗屁!” 丁参谋生气地转身离开。 “谢谢,我会马上自刎殉情,我们会约到下辈子再续前缘!” “你放心,我会让他不得好死!” 说完,丁参谋生气地走了,锁死了房门。 丁参谋走后,凌薇立刻就倒在床上悲痛地哭,希望这样能救国扬一命,希望这恶魔因为斗气而不杀他,只要他活着,她相信父亲会放了他们,一定会。 好一会,凌薇抹去了眼泪,走到窗边,跟守着门口的同志说了句:“去通知我父亲凌军长,我不会亏待你!” 同志一听,马上高兴地走了。 丁参谋走到了禁锢国扬的那个阴暗破旧地窖,吩咐守卫把他拉出来。 “把他拉到地下党组织,就说叛逃,把他弄个半死不活。”丁参谋心生愤恨,他就要这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国扬被曳了出来扔在丁参谋的面前,丁参谋瞅着他那幅与凌薇一模一样的倔强的面容就火暴。 “贱货!”丁参谋一脚把国扬踢倒,咬牙切齿地说:“竟然把我的女人给糟蹋了。” “咱俩你情我愿!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留给你!”国扬说:“你在她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哼!还你情我愿?!呸!她一切都是骗你的,在你身边只是为拿情报,她骗你,听明白了吗?一切都是在骗你!她可是凌军长许配给我的女人!从她跟你相遇的那天起,都是我们的计谋,什么房子烧了,被人追赶,一切都是假的,难道你不认得我?我就是那个装作追赶她的人。”丁参谋把国扬曳了起来看着自己:“看清楚,一切都是我,包括栋旗山一战都是我跟她合演的一场戏罢了,还被骗得心甘情愿,丢人,丢人!” 此刻的国扬心里已经清楚丁参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这只不过是一个骗局,但他打从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这骗局有内情,她理解凌薇的身不由己。 “我心甘情愿,为她死也愿意!”国扬倔强地说。 “那你就去死吧!”丁参谋一手抽出枪狠狠地对准了国扬的脑袋,愤恨使他失去了理智,他面容扭曲,近于疯狂。 “你算老几,轮到你在这滥用私刑!”凌军长严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丁参谋一颤,不甘心地住了手。 “我是在帮岳父大人清理门户。”丁参谋立刻变得毕恭毕敬的。 “轮不到你来清理,这是共犯得公处。”凌军长说:“把他收押,明天处决。” 身后的同志严肃点头执行命令。 凌军长深深地看了国扬一眼,这英俊的男人气度非凡,与他女儿的气质确实般配,可惜! 凌军长最后叮嘱丁参谋一句:“你给我安份些!” 凌薇还是这般安静地跟父亲对坐喝茶,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你就不问问父亲打算如何处置他吗?”凌军长看着凌薇问,他独宠这个女儿,因为她身上有自己的气概,不动声息却有慑人的威严,坚毅,执着,倔强。 “女儿的命是父亲的,他的命也就是父亲的。”凌薇说,给凌军长递过了一杯茶。 凌军长听明白了女儿的话,他们是一体的,不可分割了。 “他是否可托付终身之人?你真愿意跟他天涯海角?”凌军长继续问。 “生于乱世,生命难保,儿女私情,来生缘续。”凌薇说,浓浓的悲伤涌上心头。 “若你只是平凡的女子——”凌军长继续说。 “女儿本来就只是平凡的女子,只是父亲期望过高,若非生于乱世,女儿愿跟他海角天涯,生死相许。”凌薇说,泪水涌上眼眶滴在茶杯里溅起了一个小水花。 凌军长轻闭了一下眼睛,感叹这双乱世佳人。 好一会,凌军长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凌薇安静地收拾着茶具,收拾完后,认真地看着睡着的父亲,抱歉地说:“对不起,父亲,你好好睡一觉吧,女儿只能这样做,因为女儿只不过是平凡的女子。” 凌薇走到凌军长身边从他身上搜出了手令。 “小心!”国扬的半个身体已跟着凌薇掉进悬崖。 “国扬——”凌薇一声惊慌高喝。 “拉紧我!不要放手!”国扬使劲拉着凌薇,身体被凌薇的身重力拉扯,一直向下坠。 “放手,支两个人掉下去!”凌薇说。 夜,黑漆漆的,国扬死命地拉着凌薇,在悬崖边苦力挣扎。 “放手,你给我放手!”凌薇着急地说。 “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永远也不会,我不会放手的,一辈子都不会放!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我们绑在一起,同一个身体,同一条命!”国扬坚定地说。 “放手,就要掉下去了!”凌薇哭着说。 国扬一手扯紧了崖边的树枝,说:“那就一起掉下去,你还愿意吗?” 听到这话,凌薇的泪如泉涌,感动地说:“我愿意,我一直愿意!” 树枝“咦吖”一声断了,国扬不胜重力,两个人一下子坠下了深渊。 这一坠,面临的是生死相随,国扬紧紧的无比紧的拉着她的手。 两人重重地跌落河中。 在水中挣扎了好一会,两人的手分分合合最终因水冲击而分开。 国扬一下钻出水面,大声地喊:“凌薇——” 他的目光四处搜索,可是毫无发现,又潜进水里再次寻找。 水里已经没有凌薇的踪影,国扬慌极了,又钻出了水面,一眼发现凌薇被冲到岸边,便紧张地跑了过去,把她抱在怀内。 这个女人,他愿意用生命去爱她,无论她做错什么。 “凌薇——!”看她的脸和四肢都划满了伤,国扬着急地喊。 国扬使尽了办法,凌薇渐渐有了气息。 凌薇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渐渐清晰,第一眼看到国扬,勾起淡淡的笑。 国扬把她抱在怀内,紧紧地。 凌薇在他的怀里哭了,从默默流泪到哭出声来,越哭得厉害,国扬把她越抱越紧。 她的哭声渐渐停了,国扬慢慢把她放开。 两人就在那一刹对视,深深地对视,燃烧了爱,焚了痛,一下子紧紧地相拥怀内,拼了命地接吻,恨不得把两个捏成一个,把彼此吞进去。 她又流泪了,他吻到了她的泪,越吻越疯狂。 丁参谋如鬼魅般跟在远处,看着这般,愤恨地说:“明天,我就要把他公处,就要他死在你面前!”   ☆、第十章 宿婚(结局篇) 仲嘉突然感到左肩一阵巨痛,那痛钻了心,他立刻睁开眼睛,小豆瓣正对着她笑,诱惑般地笑,她的嘴角血淋淋的。 仲嘉伸手向左肩摸了摸,一手粘满了血,惊得要爬起来,凌薇伸手把他一拉,他便安安稳稳地伏在她的身上。 “我给你留下烙印,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小豆瓣说得极认真。 仲嘉把她抱紧了一下,说:“那你也是我的女人,只许我的!” “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我们绑在一起,同一个身体,同一条命!”小豆瓣说,像许着什么惊天承诺般认真。 “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我们绑在一起,同一个身体,同一条命!”这句话在仲嘉脑袋里回荡,那是国扬的话,那是国扬跟凌薇所说的。 仲嘉认真地看着小豆瓣,透过小豆瓣的瞳孔,他突然有了熟悉的热切的感觉,越看越是着火地发烫,一把抱住了她,席地吻了起来,越吻越疯狂,恨不得把她吞进肚里,他迅速地脱去了她的衣服,吻着她的全身,他粗暴又粗鲁。 小豆瓣对他那野兽般的行为堪是喜欢,她喜欢这种野性的男人,这是男人的魅力所在。 “你是我的月亮河!”小豆瓣不禁说。 “那你就是我的格桑花!”仲嘉说,脑海里全是凌薇的影子,他已经无法挥去这影子。 回忆回到了最初,两人坠河后仍然没有逃脱成功,丁参谋那双魔掌把国扬抓了回去迫凌军长把他公处,凌军长借位一枪打在国扬的左肩上故意放了他们。 凌薇替国扬包扎好伤口,伏在他的背上,说:“这枪口是我给你留下的烙印,我欠你的,来生还给你。” 国扬用力握了握凌薇的手,凌薇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但没有力气说出来。 门外的火势酷大,迫近而来。 凌薇依然如没事发生一样安静地伏在国扬的背上,手爱怜地抚着他的伤口,安静地说着:“我喜欢草原,可以自由自在的奔放,我喜欢野花,可以不受约束般灿烂,我喜欢鹿儿,脱俗优雅而美丽,来生,你是猎人,我是你的鹿,还你今生一枪。”凌薇说,如在幻想未来。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向小屋迫近。 风雪只能远远地望着将被焚烧的小屋,眼中有泪。 山顶上的丁参谋看着在火海中的小破屋,阴险大笑。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一起去死吧!” 深夜,明朗的月色投下来,仲嘉渐渐从一片火海的睡梦中醒来,咋一看,花鹿没了踪影,仲嘉弹跳起来,着急地喊:“凌薇——” 四周那么的漆黑寂静,毫无声息。 仲嘉目光四处寻找,慌忙地喊:“凌薇——” “国扬——”回音从远处传来。 仲嘉寻声望去,凌薇站在不远处给他投以轻淡温婉的微笑。 “凌薇——”仲嘉轻呼了一口气,抿着笑轻喊了一声后轻轻地走过去,生怕惊动这不真实的影子。 仲嘉走到凌薇跟前,看着还如前生般美丽动人的凌薇,激动极了,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可思疑地说:“凌薇?真是凌薇吗?” 这是活生生的凌薇,带给仲嘉无比的震撼,他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道出。 “国扬!”凌薇轻轻地把手盖在仲嘉的手上一起从她脸上握了下来,说:“谢谢你来了。” 仲嘉激动极了,忍住了泪水,说:“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 凌薇轻轻地摇摇头,说:“纵使再过百年,我还是会等你的。” 仲嘉听得心里酸极了,用力握了握凌薇的手,那么的真实,没错,这就是她前生的爱人。 “对不起——”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场对不起。 “国扬,”凌薇深情地看着他,说:“你还愿意娶我吗?” 仲嘉同样看着凌薇,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愿意吗?”凌薇再问了一句。 “愿意!”仲嘉答,无论凌薇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想法,他都愿意。 凌薇的泪水涌了上来,含泪说:“谢谢你,国扬,谢谢你!” “我愿意!”仲嘉再说了一句,伸手拭过悬在她眼角的泪:“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是我的凌薇,最爱的妻子。” 凌薇感动极了,深情地看了仲嘉一会,说:“咱俩指天为誓,钟爱三生!” 仲嘉深深地点了点头。 凌薇拉着仲嘉的手一起跪在明朗的月色下。 “凌薇指天为誓,愿与国扬结为夫妻,钟爱三生!”凌薇虔诚地说。 “国扬指天为誓,愿与凌薇结为夫妻,钟爱三生!”国扬也跟着说。 凌薇给国扬投以满足的笑,国扬也回报了淡淡的笑。 此刻,他的思绪无比复杂,激动、感慨、不可思疑…… 两人在月色下三拜三叩,完成了一段简单又意义深重的宿婚。 凌薇拉着国扬站了起来,看着他说:“国扬,把凌薇的名字刻在你的祖宗坟上,让凌薇得以超生,咱俩才能来生再见。” 凌薇说完,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国扬眼看如此,知道一切都是真的,这是真的凌薇,他是真的国扬,这是真的前世,这是真的今生,这一切都是真的! “凌薇——”国扬着急地想拉住凌薇,可手掌却陷入了她如水般的身体,国扬惊讶地马上收回,不可思疑看着凌薇,凌薇越渐透明,微弱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国扬的身上。 前生爱人为他守候百年,那一抹深情让国扬激动不岂,又伸手想抓住他的爱人,喊着:“凌薇——”他舍不得,舍不得刚复燃的一段爱情就此沉没,舍不得她就此消失在人世间。 “凌薇,我的凌薇——”国扬说着,泪流满脸。 “国扬——”凌薇的声音随风散去,渐渐只剩下如水般的影子。 “国扬,凌薇要走了,谢谢你完了我的心愿,我等你,咱俩来生再见!” 说完,凌薇化为烟雾消失在仲嘉的眼前。 “凌薇——”仲嘉着急叫喊。 凌薇已经离他而去了,他再也捉不住,这个真实的女人突然变得虚无,这段灵异又真实的爱恋已随她化为烟雾,过往的片段在他的脑海瞬间重现,他的心突然很疼,疼得勒住了他的五脏。 “凌薇——”仲嘉作心底深处疼痛的嘶叫:“我的鹿儿——” 燃烧的草地, 炸毁的河畔, 焚伤的垂柳, 苍穹的山松啊, 忽闻一声枪响, 心爱的人儿受了伤, 恨透那枪响, 情缘从今起隔断我俩, 恨透那枪伤, 把情份推到断崖之上, 亲爱的, 让我为你疗伤, 来生, 我是你的鹿, 你是猎人, 请把枪伤打在我的身上。 郁葱的草地, 清澈的河畔, 优美的垂柳, 深远的山松啊, 忽闻一声枪响, 美丽的鹿儿受了伤, 感谢那枪响, 让我兑现了来生相约, 感谢那枪伤, 让我又能依偎你身上, 亲爱的, 请不要为我疗伤, 今生, 我是你的鹿, 你是猎人, 请把枪伤打在我的身上。   ☆、《红雪山》前序 《灵魂说之红雪山》 时间太短 梦幻的亲礼还没完成 就那么一瞬间 一切被时间无情隔断 来不及来不及与你相拥 捉不住捉不住爱的感觉 留不住留不住你的体温 过往就这样被狠心封存 我的身体从此为你冰封 感情太深 我的心实在无法负荷 心里那千万个你 早已与我的身体相容 守着你守着你不灭的魂 等着你等着你再度回来 爱着你爱着你到下一生 我愿为你守着冰玉之身 灵魂穿越爱着你的来生 …… 简介:传说中,一户大宅的小姐遭遇劫难被一年轻将军所救,可仇敌却穷追不舍,一家人被迫逃难来到一座小岛生活。年轻的将军为小姐精心装饰小岛并命名爱情岛,希望一家人能脱离销烟在这过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将军与小姐相依相伴相爱,可是在结婚当天,将军被潜伏在宾客里的仇敌杀害,在千均一发时将军为保护小姐而把她推入冰窖,仇敌把爱情岛炸得米分碎,独存的小姐伤心欲绝,为了守候将军,殉情于小岛冰窖里,血染一片的鲜红,从此,灵体被冰封,永无止境地守候着将军。百年后,爱情岛被后人称为红雪山,红雪山的故事也越来越演变流传,将军也经百年后再世为人,巧遇下买回前生所属于他和小姐的船,从此,灵异之事不断发生,为解这个谜,最后回到岛上重遇前生所爱,看着被冰封爱人回想起了前生种种,千百亡灵为他们完成一段未完的亲礼。。。   ☆、第一章 未完的亲礼 光绪二十年,日本借意帮助朝鲜挑起中日战争,从始没完没了,清政府一败涂地,割地赔款,倍受欺侮,随后,帝国主义列强又进而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各地一片战乱,多年斗争,使人身心疲累。 在脱离了销烟的海岸有一个美丽的孤岛,住着这么一家子人,他们跟随清政府奋战多年,饱经风霜,苦不堪言,如今,他们已经厌倦了战争,决心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此刻,外面销烟的世界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美丽的小岛上,正满心欢喜地筹备着婚礼的事宜,那是明浩与唯依的婚礼。 “这里要放点花,明浩喜欢西式的婚礼,这里不要挂红布了,太老了,还有这,这,这……”莫夫人忙碌地打点着婚礼的现场。 “唯依这丫头去那了?过两天就要成亲了,还不知跑哪玩去,礼服还没有试呢!”莫将军语气中带着宠溺地责怪。 “明浩一早就带唯依去玩了,就只剩下我们忙!”莫夫人笑着说,掩盖不住欢喜。 莫将军笑着摇头,“这孩子俩!” 小岛的另一边,明浩和唯依坐在大片碧绿的草地上看着大海,海边停泊着一首崭新的英伦官船,船不大但看起来气势磅颇,甲板的扶手扫上一片金漆,看上去格外的醒目。船首楼也是金色的,与船身的颜色不同,看上去,别有一番气派,船上矗立着高高的帆杆,帆杆上有英语写着:英国制造。 “明浩,一切太幸福了,是不是真的,我怕我在作梦!”唯依依偎在明浩的身边,甜蜜地说。 明浩捏了捏唯依的鼻子,笑着说:“小傻瓜!” “疼啊!”唯依撒着娇,其实根本一点也不痛,明浩怎舍得弄疼唯依。 “疼就是没有在作梦咯,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我会用一辈子爱你疼你!”明浩紧紧地搂着唯依,恨不得把她放在心里疼。 唯依把头埋进明浩的肩膀里,享受着苦尽甘来甜蜜的幸福。 “明浩,这个岛叫什么名字?”唯依问。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其实就是荒岛一个,是我在海航里看到了,一直想带你来玩玩,要不,你给它起个名字。”明浩说。 唯依笑笑,说:“正和我心意,这里是我们以后双宿双栖的爱巢,我们要给它起个名字,不然以后我们的子女问我们住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呢?” “对,我们给我们的岛起个名字!”明浩认真思考。 “真希望我们的子孙能世世代代安隐地在这里生活!”唯依欣然地憧憬着未来。 “这是我们的爱巢,就叫爱情岛吧!”明浩宣布。 “好,以后就是爱情岛。”唯依说,心里满意极了,一切就像梦幻般幸福。 “来!”明浩拉着唯依的手,两人跑下山坡,来到岛边上。 “去哪了?”唯依笑得咯咯声,问。 “上船!”明浩拉着唯依的手,轻快地跳跑上船。 两人站在船的中间,粗大的帆杆旁边。 海风吹得“呼呼”直响,伴随着他俩的笑声乱了两人的衣衫有头发。 “明浩,我们要干什么?”唯依笑着问,声音和风而过。 明浩故作神秘,在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的小刀,开始在帆杆上英文字“英国制造”的下方刻字。 唯依认真地看着明浩刻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爱——情——岛”过了大约5分钟,明浩完成,唯依的心里充满着甜蜜。 …… 黄昏,岛上很安静,海鸥的声音和浪拍打岛边的声音和出了美妙的音乐。这里就是莫将军一家人的世外桃源,远离外面繁嚣的世界,远离外面充满杀戮的世界。 天色渐晚,明浩拉着唯依的手往家走着,岛的中央,有一群豪华的建筑准备落成,最中心是一家四合院,估计这里能住上100人的家,旁边一个高高矗起的殿堂,有点像西式的教堂,那时在中国是件新鲜事,模仿外国人的建筑,就算是上海北京都很少看见的建筑,在这个岛上居然有了。这殿堂是明浩指导建起来的,明浩说,他要给唯依一场幸福的婚礼,要她成为最幸福的新娘,所以建了这一教堂。 明浩与唯依经过四合院的中央,中间是一个花池,花池里种着着岛上最多的花就是大水莲花。 这么浩大的工程都是他们来了这岛上之后建成的。 莫将军带着家里的园丁和与他多年出生入死的下属来到这岛上安定下来。下属有的带着妻儿来到这个岛上,都愿意听莫将军的差遣,在岛上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你们俩终于回来了,就顾着玩……”莫夫人从主屋里走出来,拉着唯依的手,笑着责备起来,“就知道玩,饿了吧,我叫林嫂马上做饭,就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都还没有做饭呢……” 唯依看看明浩,调皮地吐吐舌头。 莫将军听到声音从书房里出来,唯依和明浩看看莫将军的脸色,虽然并没有过于严肃但还是急着忙问好。 “回来了,现在有时间,我们拍张照片,到你们结婚当日就放出来,顺便试试做好的衣服合不合适!”莫将军说。 “好啊,我最喜欢拍照了!”唯依马上窜进自己的房间里。 莫夫人跟在后面,说:“你的衣服在这儿呢,这丫头,冒冒失失的样子,以后怎当人妻子啊!” “所以我嫁了之后还要和娘住!”房间里的唯依大声说。 莫将军对身旁的邓管家说:“去把戈生叫过来吧!”邓管家马上点头去通传。 戈生是在日本留学的大学生,部队里的知识分子,学成回国后,参加了莫将军的抗日战争队伍,为部队解决了很多技术问题。 莫将军拍拍明浩的肩膀,示意他也快去换衣。 主屋里,莫将军、莫夫人、明浩、唯依都换好了礼服,这一切都为了结婚做准备。 戈生在屋里调整相机,邓管家忙扶着相机的支架对准位置。 “哎呦,就像今天结婚一样,大伙都很醒目,漂亮,漂亮……”戈生看着大家逐一走出来,笑呵呵地说。 莫夫人忙帮唯依整理衣服,莫将军已经坐下来准备拍照了。 “以后轮到你结婚,莫夫人一样帮你筹备!”莫夫人和蔼地说,事实上,莫将军和莫夫人对下属战友就像是自己的家人。 “我哪有这样的福气啊!”戈生笑着有点害羞地说。 莫夫人马上走过去,说:“我看郑老子的女儿啊,挺好的,人聪明漂亮……” “夫人,别说了,戈生面红了,这事慢慢说!”莫将军说。 “就是,莫夫人,人家怎么看得上我!好了,如果大家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戈生清清喉咙说,在大家的心里,戈生就是一个腼腆的热血青年。 莫将军莫夫人坐在中央的凳子上,明浩和唯依站在身后。 一切准备就绪。 “准备,一,二,三,茄子!”戈生把头埋在相机的遮光布里说。 幸福的时光随着闪光灯的一眨,永远保留着。 大好的日子终于到来,这是一场梦幻般的婚礼,充满着期待已久的幸福,他们经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磨难,造就了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爱情岛里的空矿大地遍地花卉,一朵朵大水莲花笃定淡泊地出于花池的污泥之上,花卉间的道上洒落了一片赤红的玫瑰,转入一道厚实宽大的古老砖墙过道,轻柔艳红的丝绸一簇簇地吊挂在天顶下。 虽然是住在一起的家人了,但他们还是保留传统的迎亲意识,一早,明浩打扮整齐,气度非凡地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到主屋。 那是这岛上有史以来最喜庆欢乐的样子,邓管家忙着在一边放鞭炮,乐队在吹着欢乐的乐曲,小孩则欢天喜地地玩着跑着,女人们忙着进出,忙弄着今晚宴请大家的送菜。 今天,所有人都欢聚在这里,尽情享乐。 以后,他们的每一天都得是这样生活着,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充满着甜蜜与憧憬。 一对新人穿上了大红礼服,明浩紧紧地拉着唯依的手,并肩窜过爱情道上,四周的人向他们散着花瓣,在赞美和祝福声中走进爱情岛里的华丽殿堂。 殿堂布置得很美丽,是中西合璧的设计,唯依非常喜欢,这一切就像是梦境一样。 “谢谢你,明浩!”唯依看见殿堂里的一切,感动地说。 “傻瓜,只要你高兴,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完成!”明浩笑着说。 一双大红的灯笼伴着他们走过印花的红地毯,桌面上摆放的喜庆用品,都在为这一刻而等待。 “感谢缘,让我与你相识,感谢份,让我与你相爱,感谢你,成为我的妻子,我将与你共结连理,谱写人世最美好的爱情传奇——”明浩握着唯依的手,面对着面,从口袋里拿着戒指,戴在唯依的无名指上。 所有人向这对新人投与祝福的眼光,眼神中充满着美好的祝愿,真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个幸福的瞬间。 是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美好的爱情誓言。 “外面好多的日本人,拿着枪……”邓管家在殿堂外头大喊。 “准备作战,保护好小孩和女人们!”莫将军着急反应,一声令下。 大伙马上散了开去谨慎作战准备,因为这日子,根本没有人带上枪参加亲礼。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把整个岛上的人杀个措手不及。 四合院和殿堂连声巨响,一下子,所有东西都炸开了。 唯依和明浩的梦幻婚礼从此成为泛黄的画面。 一首刺骨般的乐曲在尔青耳边响起: 时间太短 梦幻的亲礼还没完成 就那么一瞬间 一切被时间无情隔断 来不及来不及与你相拥 捉不住捉不住爱的感觉 留不住留不住你的体温 过往就这样被狠心封存 我的身体从此为你冰封 感情太深 我的心实在无法负荷 心里那千万个你 早已与我的身体相溶 守着你守着你不灭的魂 等着你等着你再度回来 爱着你爱着你到下一生 我愿为你守着冰玉之身 灵魂穿越爱着你的来生 …… 随着这幽怨凄凉的歌声,那些陈旧的色彩仿佛又着色起来。 2014年,科技与时尚融合的时代,人们穿梭在高楼大夏中忙碌着。 尔青是华夏集团的千金小姐,喜欢看书,听音乐,她浑身充满着一种神秘的古典的娴静。 尔青站起来,走到古老的播放机跟前,拿出刚听完的胶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那是尔青最喜欢听的音乐,因为她总觉得里面讲述的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尔青看看手表,心里想着,他的文哲是不是要出差回来了。 文哲,尔青的未婚夫,是玉器世家的太子爷,为了接手家族生意,经常外出采玉,增长知识。   ☆、第二章 再见古船一 三月的初春清晨,虽已褪去冬日的寒冷但还深深地缠绕着浓雾,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慢慢洒向大地,浓雾一下子被驱散换来了温暖的日光。 云南,文哲采玉回来的时候路过一条渔村,捕鱼的海岸边停着一条英伦古船,仍然残留着磅颇气质的英伦古船就被搁浅在这荒废般的浅滩,看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文哲站在山顶,从远处眺望着古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有股力量怂恿他向古船走去。就那么一个念头,他迅速地跃下了山,越来越靠近英伦古船,越靠近,越惊讶。 “这小山村里竟然会有这价值不菲的古船!”文哲惊叹。 站在船下,可以看清楚古船的样子,船身看上去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但一眼就能看出船的主人精心地打理着它,船身上的青苔不多,望上去,甲板上很干净,还放着一张椅子。 文哲被吸引住了眼球,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这英伦古船非常气派,甲板扶手上是氧化了金色,因为主人的打理,还能清晰看出是金色,船首楼的外墙也是金色的,尽管木与木的间缝中已经脱落了点点金色油漆,露出了本来的木质颜色。 文哲再看高高矗立的帆杆,帆因为太久没有用霉掉了不少,只剩下几片残缺在风中飘扬着。 “一定是英国制造的,19世纪!”文哲得出一个结论。 这时,一个老人听到了声响,从船甲板上探出头来,俯视着文哲,笑着说:“年轻人,上来吧!” 老人的手指着阶梯的位置,那是老人为了方便自己另外做的木阶梯。 文哲一步一步地走上去,这感觉很好,是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特别是站在船上的时候,可能是就是人们经常说的缘分了,文哲这么想。 “老伯伯,您好!”文哲礼貌地打招呼。 老伯坐在椅子上,抖动着白花花的胡子,笑着说:“这村子很久没有来过陌生人了,现在年轻人都往外跑!”老伯感叹着。 “老伯伯,我采玉经过这里的,是被这船吸引住了,这船真的好漂亮!”文哲人不住摸着扶手,总有种爱不惜手的感觉,文哲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古董玩意的。 “我守这船一辈子了,这里没有多少人会欣赏,难得遇见你,小伙子!”老伯笑着说。 文哲看着这古船,想起了他的尔青一直想要个古色古香的婚礼,这船一定能给尔青一个惊喜的婚礼,文哲想到这很开心,问:“老伯,请问这船租不租,因为我和我的未婚妻快要结婚了,我们都喜欢古色古香,而且,我对这船有种特别的感觉,我想婚礼在船上举行,那一定能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 老伯呵呵地笑了,慢悠悠的说:“不租。” 文哲一听,有些难过和失望,但老伯很快又说:“但我想卖出去,这船,我爷爷守了一辈子,我父亲守了一辈子,我也守了一辈子,可是,我老了,守不下去了,你愿意卖下来吗?!”老伯的话中有些沉重。 “这船值得那么多人守一辈子吗?”文哲好奇地问。 “值得,这是一个承诺!”老伯说,文哲很想听下去但老伯又沉默不作声了,似乎在想过往的一些事。 “但这船太贵重了,我怕买不起!”文哲担心地说。 老伯看着前方,如守着一段前生般的承诺,目光远不可及。 “我只想为它找个有缘人,我没有后人,死去了,这船怎么办呢?我一直在担心它被荒废!”老伯说。 文哲觉得惊讶,有谁死了,还惦挂这船的,不管它多价值不菲,身后的事何必记挂。 文哲实在喜欢这船,爱惜地走了一圈,得到它的欲望越来越强。 在船身处,文哲发现了船边处刻着“莫1899”,这几个字如石头般砸向了文哲的脑袋,使他沉重而难过。 这些字究竟代表了什么?这像是刻在他心中的烙印一样,遇火赤热。 “老伯伯,我有意向买下这船,请问这船多少钱?”文哲认真地问。 老伯伯站起来,高兴地看着文哲:“你真的愿意收留这艘船?” 文哲认真地点头,说:“我太喜欢它了。” “我一直想找个有缘人收留这艘船,我也老了,老伴也去世了,能给我活剩下来这几年的钱就够了,我也无求,只求你能好好对待它!”老伯认真地说,像是地交待后事,托人照顾孩子一样认真。 文哲舒了口气也很惊讶,说:“老伯伯,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它的,但我很想知道它究竟有着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值得你为它如此。” 老伯伯又慢慢地坐下来,说:“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船,爷爷年轻时是这船的船长,这条船原本是属于一位清末时代的将军,听说这个将军一家人遭遇劫难后逃难去往一个岛上居住,这条船是通往岛与城的工具。” 老伯伯开始整理着它的水烟斗,准备把回忆沉浸在水烟里。 文哲很想听这个中的故事,但老伯再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第二章 再见古船二 文哲顺利地买下了这条古船,也跟老伯留了足够安享晚年的钱。 船还是被搁浅在浅滩里,因为得找个会开船的人把船开回去。 老伯伯知道文哲的困难,抽着水烟,走到文哲面前,说:“小伙子,你去城里找这个人,这船一直是他保养的,他能帮助你!”老伯说着递给文哲一张名片。 文哲接过名片后很高兴,马上翻过了山,打车出了城,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盛隆船厂。 文哲停在门口感觉很失望,因为船厂已经荒废了一段日子,从招牌上的灰尘就可以看出来,不知道这个人还在不在这船厂。 文哲硬着头皮推了推大门,大门“吱吖”一声毫无防避地被打开了。 工厂里若大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天窗投下的一点点光线,文哲借着那点光线,摸索着往里走。 “请问有没人吗?”文哲一边往里走,一边喊,但一直没有回应。 一直走到最深处的办公室门口,一个老头突然探出头来,吓了文哲一跳,基于礼貌,文哲并没有表现出来,怯怯地问:“请问窦承邑先生在吗?” 老头打开门,示意文哲进去坐,文哲走进去这狭小的办公室,在一张铺满沓厚尘垢的椅子上坐下来。 老头点了一支香烟,说:“我就是,平时大家都叫我窦船长,你来找我什么事吗?“老头的语气中有自信满满的骄傲。 文哲有点半信半疑,环视一下办公室周围,挂满了一个年轻人驾船的黑白照片。 窦老头站起来,介绍说:“这就是年轻时的我,你看,多威风,我告诉你,我年轻时曾经想做海盗的,我喜欢冒险,也想过自己开船去南极!”窦老头说着,眼睛放出了异彩,文哲可以看出老人对大海的向往。 “那去成了吗?”文哲问。 “哎,别说了,都怪娶了个老婆,什么梦想都没有了,一辈子就守着这船厂!”窦老头话中充满抱怨。 文哲点点头,不好说什么。 窦老头叹息地说:“所以啊,告诫你们年轻人,千万不要结婚,一结婚,一辈子就完了,女人都是控制狂!” “没那么可怕吧!”文哲说,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还是说正题吧,你找我干什么的?”窦老头又坐下来,抽起烟。 文哲正经起来,说:“我想请您帮我驶般船到上海,可是,请问你这个年纪能开船吗?”文哲本来不敢问的,还是问了,因为这个很重要,来的时候不知道老伯伯介绍船长是这么大年纪的。 窦老头马上兴奋起来,说:“开什么玩笑,我当然能开船,开去上海,实在太好了,我正想驾船出远门呢?”说着,窦老头开始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一边找还一边抱怨:“我这老伴又不知道把我的驾船证放哪里了,藏了半辈子,老子半辈子没有开过船了!” 文哲担忧地咽了一口口水,问:“半辈子没开了,那没有问题吗?” 窦老头马上瞪了文哲一眼,说:“你质疑我的驾船能力?开玩笑,这镇上谁不知道我窦船长,以前,镇上的所有大小船只都是我这家船厂生产的。” 文哲不好再说什么刺激窦老头,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老头脾气不是很好。 窦老头把中间一个柜子倒出来,笑着捡起一个证件,说:“我就知道这老娘会藏这里,怎么就找了半辈子都找不到,小伙,你幸运了,老子带你游游大海!” 文哲看看证件,证件有点陈旧,但应该还能用吧?!可是,窦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开这么远啊,便说:“窦船长,我看还是不要劳烦您了,这里到上海路途挺远的,我还是再找找……” “什么话?!这事我非要帮上忙不可,小子,放心,我开船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镇上没有人有我的技术,你要开的是什么船还难得到我不成?”窦老头不容推搪,他似乎已经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就是这位老伯伯的船,一艘古船,您应该知道吧,老伯伯说一直是您帮他保养这艘船的!”文哲指指名片上老伯伯写下自己的名字——张建国。 窦老头看看名片,眼神不可思议,嘴里极为不满,说:“这老头把船卖给你了?我央求了他很久了,他也不愿意卖给我,这老头,还说什么好兄弟,枉我帮他修了半辈子的船!”窦老头说着哼了一声,应该是生气了。 窦老头缓和了情绪,接着紧张地说:“那小伙,我们就是有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文哲回答:“文哲!” “小文,这差事我是非做不可了,那是我想开了半辈子的船,那个吝啬张老头一直不让我开,这次,我们可是最佳拍档了。什么时候出发?我随时可以出发!”窦老头显得很兴奋。 文哲总觉得哪里不靠谱,想着事情推搪:“您妻子不是不让你开船吗?” “早死了!不然我哪有这么自在,你看看这船厂,她在的时候一直很兴旺的,她什么都得管着,每天都要我老老实实地干活,她走了,又不把这厂带走,害得我也没心经营,就成现在这样子了。我等了半辈子,终于等到自由了,可以出海完成我的梦想!”窦老头眼角泛着泪光,尽管口里说着妻子的不是,但语气能听出他是很爱妻子的,不然怎么会做了半辈子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窦老头擦擦泪光,说“所以说,结婚是件苦差事,浪费了半辈子的时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留下,这老伴也太狠心了!” 文哲看着眼前固执的老人,兴奋得像这小孩子,一直在收拾出发的东西,就当完成老人的梦想也好,当给这个孤单的老人一点安慰也好,文哲不想再拒绝他,他有一刻充满热情的心。 窦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要不,我们来个探险,我知道有个地方,听说有宝藏的!” 文哲看着老人一脸兴奋,有点无奈,说:“恐怕不能,我买这船回去,是想跟我的未婚妻在船上举办一个梦幻般的婚礼!” “你要结婚了?”窦老头摇摇头,“那你的人生就要完了!” 文哲无奈的笑了。 窦老头走出办公室收拾东西,丢下一句:“我刚才说了这么多就是白说了!” 文哲摇摇头笑看着这可爱的老头。   ☆、第三章 要古船举行婚一 第三章要古船举行婚礼? 大好的一天,阳光明媚,让人心境开朗。 文哲雇了几个人把船拉出大海。 窦老头兴奋地和文哲出发了,尽管文哲一路心惊胆战,但这窦老头还是挺可靠的,平安地回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文哲把船送到一家船厂保养修葺,还得请婚礼策划的人给它打扮装饰。 窦老头因为第一次来到上海觉得很兴奋所以也愿意暂时做这船的船长。文哲可以看出窦老头对这船的喜爱程度,船上的问题他比谁都要紧张,还要住在船上,尽管文哲怎么邀请他去酒店住下来。 回来第一件事,文哲着急地去找多天没见面的尔青。 夜上海,上海夜,到处灯光闪闪,大楼矗立,来过上海的人都难以忘怀上海的夜。 城中央的酒吧里,立成和如萱还有其他人在玩着飞镖游戏。 “立成你又输了,这么逊,看我表演?”如萱抢过飞镖,连发了几镖,成绩不好,但是也比立成好。 “付钱,付钱……”如萱得意地说。 “得瑟什么,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要输!”立成白了如萱一眼。 “要你管,我赢了你就开心!”如萱笑着数钱。 “多谢你俩了!”几个哥们拿着钱还要笑一下如萱和立成。 “你看,他们多得瑟,够胆就别走,我们再来过!”如萱生气得跺脚。 “不了,我要找个强点的对手!”几个哥们笑着说。 “你——”如萱瞪大了眼睛生气。 “还你什么你,都怪你,拖累我,输了这么多钱!”立成抱怨。 “你还怪我?你今天是怎么样了,这么差,是不是有个美眉在附近,老镖歪了!”如萱故意左右看看,找着美眉,“你看对面的美女好像一直朝你看,难怪你一直在耍帅!” 无论到哪里,立成总能吸引美眉,就是那种天生很气质的型男,但他这人很现实,总把钱挂在口边。 “看什么看,有你这十三点在,你觉得还有美眉敢靠近吗!”立成走到自己的卡座上坐下,和了一杯啤酒,解解输钱的闷气。 这时,尔青在台上唱歌。 如萱不服气地走到立成身边,说:“谁是十三点,你敢说一个淑女十三点……” 刚回来的文哲走进酒吧,一进门就看见台上的尔青,尔青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吸引人,只要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认出她来。 文哲找到他们经常坐的位置,他就知道如萱和立成一如既往地在斗嘴。 “兄弟,喝多了吧!”文哲拍拍立成的肩膀,坐下来。 “文哲,你来得正好,立成在欺负我!”如萱马上嘟着嘴说。 “哈哈,还有能欺负如大小姐的?!”文哲笑着说。 音乐刚停,文哲知道尔青要下台了,马上站起来迎接尔青,给了她一个大大地拥抱,久久不放开,轻吻着她的额头和小嘴。 “哇,要不要这么恩爱啊,看得我好羡慕呢!你们俩还是快点结婚好了,以后留待回家做,不要再这里秀恩爱!”如萱笑着取笑他们。 “赞成!”立成和如萱又合拍了。 文哲稍稍放开尔青,搂着她的腰,清清喉咙,说:“我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大家都看着文哲,文哲故意卖关子。 “快说嘛?”如萱着急了。 “我们上星期合份卖的体育彩票中奖了?”立成得意地笑着说,这是他一直期待的。 如萱敲了敲立成的头,说:“不是早兑了吗,是中奖了,中了五块!” “文哲,说吧!”尔青也想知道了。 “早知道你着急了!”文哲点点尔青的鼻子,说:“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将要娶尔青了,你高兴了吧!”文哲逗着尔青。 “我怎么就不知道的?”尔青笑着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如萱和立成一边泼冷水,“这是什么新奇事,大家都知道了!”两人同时白了他们俩一眼,说:“一有机会就要秀恩爱不可,顾及下周边单身人的感受好不!” “我还没有说完呢!”文哲楼紧了尔青,眼神里尽是欢喜,继续说:“我要给我最爱的未婚妻一个梦幻般的婚礼,做一回公主。这次出差,我有意外收获,我卖下了一条上世纪的英伦古船,打算婚礼就在这古船上面举行,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样古典的婚礼吗?” “哇!这也太夸张了吧?”如萱惊讶得O嘴了。 尔青把头埋在文哲的肩膀,说不出的高兴。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想怎样就怎样,真是幸福,羡慕死人了!”立成说,话里有嘲讽的味道。 如萱瞪了立成一眼,骂道:“你这人就是狗口像不出象牙,浪漫的气氛都给你破坏了,不是有钱就是幸福的,浪漫是心意你懂不懂?” “切,我说实话,无钱怎么浪漫!”立成说。 “你给我闭嘴,别在这影响气氛了!”如萱怒视立成。 尔青和文哲互相视而笑。   ☆、第三章 要古船举行婚礼二 第二天,文哲带着尔、立成、如萱兴高采烈地去看船。 船英伟地停泊在文哲叔父的私人码头上。 几个人下了车,一眼看见了气度非凡的船只,都惊讶了。 “文哲,真想不到船是这么英伟的,而且很古老的样子!”如萱惊讶地说,目光尽是对这艘船的赞叹。 “这船究竟要多少钱啊,新的也肯定价值不菲,更何况是件古董,动一动都要个几千万吧?”立成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艘船,眼睛就像是看着一块块金子一样闪着灵光。 “可没有那么贵呢!”文哲笑着说,也没有打算说多少钱,文哲不喜欢捡了便宜还卖乖,让人家羡慕嫉妒恨。要是给立成知道了价钱,他一定气愤死了,若是自己买回来一个转手赚个不少。 “不要装了,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说而已,尔青,你真幸福!”立成断定了这船要好几千万。 “人家买了多少钱关你什么事!那都是对尔青的心意!心意不是用钱去衡量的。”如萱说。 “你有情饮水饱,我可不行!”立成说。 如萱无奈摇头,这家伙怎么说都不开窍。 文哲搂着尔青,说:“我要把这船装饰得古色古香,婚礼策划公司我都找好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主题?这是英式的船,布置成以前贵族的样子,你喜欢吗?或许还是喜欢中国古典的?这事,我们慢慢商量,到时去婚庆公司开个会……”文哲紧张地说个不停。 “哲,这船我真的很喜欢!”光是这船,尔青已经喜欢得不得了,再听上文哲紧张地话,心里更是甜蜜感动。 “只要你喜欢就什么都值得了!”文哲在尔青的额头上吻了一吻。 四人蹬上了船,大家都好奇地参观,特别是立成,一直研究它每一件物品的价值。 “文哲,这船能开吗?”尔青问。 “这是19世纪做工很好的船,船长一直对它珍而重之的保养,而且更新过马达,可以开的,是窦船长帮忙开回来的,开回来后又检查过一次,问问他就知道情况了!”文哲说。 “窦船长,窦船长……”文哲在房间里找着窦老头。 “你还请了船长?”立成惊讶的问。 “不然我怎么把船开回来?我本来要安排他去酒店住的,谁料他很喜欢这艘船,非要住在船里看守,还热情地要做我暂时的船长,这样老式的船,要不是他,一时间都很难找个会开的!”文哲说。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随便把船开去什么地方?”如萱兴奋地说。 “你以为这船是你的吗?开出去不用费用的吗?”立成就喜欢沷如萱冷水。 “这个没关系,船长有了,只要船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开出去的!不过,首先就是要找窦船长问问!”文哲说。 水下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小哲啊?” 四人马上走到船边扶着扶手,往下看,只见窦船长正在水里游泳。 如萱小声地说:“是不是太危险了,他好像很老的样子!” 尔青也为窦船长捏了一把冷汗。 “你们等我,我这就上来!”窦老头说着就往岸边游去。 四人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抽筋或者体力不支的。 窦老头擦着头发走上船,笑着说:“这么多年轻人啊,这下子,我也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真高兴,我今天做了三明治,拿出来给你们尝尝!”窦老头就像是主人一样招呼着四人。 四人互相看着笑了。 这窦老头就像一个老小孩,真逗,大家都很喜欢听他说话,他浑身洋溢着热情。 “对了,窦船长,这船昨天检查过有问题吗?”文哲问。 “这船啊,好像我这样,老了还好得很,昨天的检查人员还惊讶咋能保养得这么好呢,说来说去还是全靠我!”窦老头得意地说。 “尔青,你想去哪里?我们出外玩玩也试试这船好吗?”文哲问。 尔青想了想,其实她还真有个想去的地方,便说:“我想去风情岛,听说哪里很漂亮,一直想去一次!” 如萱马上拿出手机搜搜风情岛的位置,兴奋地说:“在我们东边的岛屿,很美丽的样子,我也想去啊!” 如萱马上看看立成,立成说:“这应该不关我事吧,我不像你们这些公主哥儿,我要上班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有两个星期的年假还没有用呢!”如萱马上说。 “那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立成说。 “立成大爷,就当我求求你,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去做电灯胆?难道要我一直自己玩自己的吗,很郁闷的,你都知道我喜欢说话!”如萱央求着。 大伙笑了。 “我看你是怕我不去,没人给你挖苦吧!”立成说。 “怎么可能,我对你最好了,你就去吧,我明天帮你请假!”如萱得逞地笑着说。 窦老头笑着拿出饮料,说:“你们两个活宝,我看就是哥有情,妹有意,趁这机会,拍拍拖好了!” 窦老头终于说出了尔青和文哲的心思,文哲笑着说:“就是,我们早就发现了!” “说什么,鬼才喜欢他呢!”如萱马上撇清关系。 立成和如萱不知道,他们的脸什么时候红了。 尔青偷笑,立成和如萱马上捂着脸说:“这里真热,去岛边玩玩也好!” 这下,大家更笑得厉害。   ☆、第四章 红雪山里的唯依 一切准备就绪,大伙为船补充了大量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出发了。 大船正承风而航,船的压力和速度让大海劈开一块晶莹的海道,溅起了巨大的浪花。 开船不久,四人兴奋的站在船头看着浪花,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四周都是一片无际的大海,春天的气色带着海水的咸味令人身心愉快。 这么大的一条船,就四个人,甲板显得有点宽趟,他们可以在甲板上做任何一件他们喜欢的事情,玩玩扑克,玩玩游戏,累了,如萱在甲板上做瑜伽,尔青坐在凳子上看书,立成和文哲走到船长室和窦老头聊天。 晚饭过后,如萱和立成在甲板上散步,尔青在房间里休息。 走到船头处,如萱向海大叫:“真是太舒服了!”。 “你要学泰坦尼克号吗?”立成问。 如萱瞪了立成一眼:“你就会破坏气氛!” “有感而发也不行吗?”立成笑了,其实两人的相处已经习惯了这样打打闹闹。 尔青觉得有点郁闷,走出船舱,靠站在平台的栅边。 文哲见状,马上紧张地跟过去。 海风拂过海面而来,尔青享受着这份披着暖阳的海风,感觉舒服多了。 “你不舒服吗?”文哲走过去,看着尔青问,见她脸色有点苍白,心疼起来。 “是有点不舒服的。”尔青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我就担心你受不了。”文哲说。 “这可是我的梦幻之旅。”尔青说,摇了一下头,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很快就到了。” “真的没事吗?要不休息一天再行吧。”文哲说。 “这多扫兴啊!停航一天可增加不少费用。”尔青说。 “这没关系——”文哲说:“只要你好。” 尔青笑了,说:“别逗了。”心里还因为文哲那句话而心头甜蜜。 文哲也笑了,走到尔青的旁边,跟她并肩而站,说:“我认真的,钱没关系,咱俩又不是没有钱。” 这时,如萱和立成高兴地跑了过来,如萱指着对面那座小岛大喊:“你看,这是传说中的红雪山。” 大家望过去,迷雾中的一座岛屿,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大家眼前,随着船航的速度逐渐变大。 “明浩,你终于来了,我在等你,在红雪山等你。”文哲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高兴又夹着哀怨的说话,他一惊,转头寻音而去,一个身穿大红礼服,容颜精致的美丽女子出现在天边,眼神忧怨地重复着:“明浩,我等你——” 文哲向前一步,想抓住些什么或是想说些什么,那美丽的女子骤然消失了。 “怎么了?”尔青抬眼看着文哲,担心地说:“那样太危险了。” 文哲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爬过栏杆站在高台上。 “没事——”文哲走了下来,想想又说:“我好像听到些什么。” “听到什么了?”尔青问。 “没事了!“文哲感觉异常,又轻摇了一下头,想着:“大概产生幻觉。” 如萱走了过来,拉着尔青,兴致勃勃地说:“传说中,一户大宅的小姐遭遇劫难被一年轻将军所救,可仇敌却穷追不舍,一家人被迫逃难而来到这座小岛生活。年轻的将军为小姐而精心装饰小岛,希望一家人能脱离销烟在这过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将军与小姐相依相伴相爱,可是在结婚当天,将军被潜伏在宾客里的仇敌杀害了并炸毁了小岛,小姐伤心欲绝,为了守候将军,殉情于小岛冰窖里,血染一片的鲜红,灵体冰封在里面,永无止境地守候着将军的灵体,所以叫红雪山。” “但这不像雪山”尔青疑惑。 “是一个小岛,岛里面有个冰窖,事情发生后,起名红雪山。”如萱想了想,又说:“有首歌是说这个故事的。”说着,哼了几句歌曲。 “冰封?”尔青一下就想到了,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原来是说这个故事。 “这故事在网上流传了很久,说了,别总是看书,书里哪有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之作。”如萱说。 “这只是传说罢了,小岛大概就是在战乱时被炸毁染成一片鲜红,人的遍造想象能力可真强。”立成搭嘴了,不满女人总相信神话或传说。 “你一点都不浪漫。”如萱瞅着立成说。 “穷人哪来那么多浪漫的事。”立成说,不满自己的生活。 说着,他们两个又很自然地搭在一起走向船板另一端。 尔青看着他们笑了。 “红雪山”文哲心中疑惑,往红雪山望去,岛屿在迷雾中渐渐清晰。 好一会,如萱又独自走了过来。 “我肚子又饿了,我们去船舱做西餐当夜宵,好不好?”如萱拉着尔青的手往船舱走去。 “才吃饭多久啊,你快变肥婆了!”立成跟着她们去。 “文哲,发什么呆啊,快来,你不是说你做牛扒有一手吗?今天正好给你表演一下!”尔青喊着发呆的文哲。 文哲心里总觉得刚才的一幕太诡异了,文哲从未试过这样失魂的。 “好,来了!”文哲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红雪山,心里若有所思,为什么刚才的女子这么真实,像在那里见过。 文哲因为在想女子的容颜,一直没有看路,所以撞上了甲板中间的帆杆。 他吃痛地摸摸撞红了的头。 三人见状,赶紧走到文哲身边。 “文哲,今天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样子!”立成说。 “下去涂点药吧!”如萱建议。 尔青看着文哲刚才撞上的位置,发现帆杆上有刻字,伸手细摸着。 在英国制造的英明字下,刻着:“爱——情——岛” 文哲看着这几个手工刻字,不禁伸手抚摸一下,那是一种多么熟悉的感觉,可是这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之前,他一直没有发现。 “这是谁刻的呢?”如萱好奇地念,“那一定是船主人以前住的地方,爱情岛,真浪漫!” 立成开启了手机地图,找着爱情岛在哪里,说:“根本没有爱情岛这地方!” “好浪漫的名字,可能是一个岛的别名吧,所以没有找到!”尔青笑着说。 文哲认真地思考着,好像爱情岛与他有关一样。 这时,窦老头从驾驶室里走出来,喝着红茶,大约是出来舒展筋骨的。 “窦船长,你知道爱情岛吗?”如萱问。 其实他们四个小鬼看见窦承邑的时候就叫窦船长,私下都叫他窦老头,他们觉得窦老头这名字太适合他了,很逗。 “爱情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窦老头卖弄起神秘。 “这里写着的呢!”尔青指指帆杆。 窦老头上前看了一眼,说:“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刻字呢?爱情岛这个名字已经很少人知道了,现在,大家都叫它红雪山。其实,红雪山是爱情岛上的一个大冰窖,你们都听过红雪山的故事吗?” “都听过了,在网上流传呢!”如萱说。 “那是故事是不是真实的,没有人知道,人心向往浪漫,编出来也有可能,奇怪就是这船上居然有这样的刻字。”窦老头也搞不明白。 “好了,不管了,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吧!”如萱说着,拉着尔青往船舱走去。 “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会停泊在红雪山,有你们研究个够。”窦老头低声说着也走进船舱。 只剩下文哲站在那里,尔青发现文哲没有跟上,又回头拉着他下去。   ☆、第五章 红雪山的传说一 夜,船停在红雪山岸边,寒气迫近,异常阴冷。 文哲给窦船长递来了夜宵,窦船长笑着说:“再好的美食也要抽完烟才能吃,没有半路的烟!”说着,窦老头把食物放在一边。 文哲笑了,窦老头的行为总是这样与众不同。 烟雾卷卷上升,在冷空气中消散,窦船长接着又深深地吸一口。 文哲不禁打了个寒颤,说:“今晚好像冷了很多!“ 窦老头说:“外面更冷,这就是红雪山了,雪山下有一个大冰窖,所以很冷!” 文哲看看窗外,这才发现他们今晚停在红雪山休息。 “小子,怕冷就多盖张被子睡觉吧!”窦老头笑着说。 文哲看着红雪山,这里跟别的荒芜小岛没有什么分别,若不是寒冷,真发现不了有何独特之处。 文哲想了想,问:“红雪山真的有浪漫的爱情故事吗,爱情岛是怎么一回事?” 窦船长捏灭了烟,开始吃着夜宵,说:“这是卖船给你的老伯说过的,他说有个年轻将军,潜伏在日本鬼子的军队里做特务,日本鬼子捉了一个年轻的女子,鬼子垂念女子的美色,将军要把女子救出来,联合我军杀了鬼子头,救出女子,两人因此而相爱,之后,因为鬼子穷追不舍,清政府为了和解还想把他们交出来,他们厌倦了这种生活,对清政府失去了信心,便一家人逃到现在的红雪山。将军和女子把岛起名为爱情岛,可惜就在两人在岛上结婚的当天,日本鬼子潜伏在宾客中,把岛上的所有东西炸毁了,所有人一个不留地杀了。女子看着将军的尸体,把自己冰封在冰窖中殉情,说要永远守护着将军。总之浪漫的故事,我老头子不会细说,大概就是这样的!” 文哲点点头,看看阴冷的雪山。 “神秘的地方总有一两个动人诡异的故事,像红雪山这样有冰窖的小岛肯定要编上几个动人的故事吧!”窦老头笑着说。 “真的是这样吗?那就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文哲疑惑。 “这个谁也说不准,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这样一个浪漫的故事,可以相信的,相信了心里舒服!”窦老头说。 “或许吧!”文哲说:“夜了,尔青还在房间里等我,我先下去了,您也早点睡吧,窦船长!” 说完文哲往房间里走去,临走时还回头望了一下黑漆漆的红雪山。 房间门口处留了一盏暗暗的灯。 尔青已经睡了,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不舒服吧。 文哲走到尔青身边,摸摸她的秀发,在额头上落下一吻,说:“亲爱的,晚安!” 文哲今天也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梦中 马队带着马车在陡峭的悬崖路上快速前行,摇摇晃晃的,远远看去如一小队人在密密挪动。 车里是莫家人及愿意随他前行的家丁和将领。 他们要逃,逃出日本人的视线里。 可是一群日本人已隐在林间盯着他们前行,整枪待发 “父亲,这里真的没有人能找到我们吗?”唯依问。 “明浩找的地方,可不是人人都能找到的,也不是找到了就敢住的。父亲有几十名忠臣保护着,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安享日子。”唯依的妈妈说。 “这可是野外园林,是野兽才会去,害怕就不能去了哦。”莫将军笑说。 “那我们是野兽了。”唯依打趣说 “放心,明浩可是猎兽师。”明浩得意地说。 大家笑开了。 “父亲,你真的舍得你的战场?”唯依问。 “舍不得!”莫将军说得肯定:“但更舍不得你,他们要把我心爱的女儿送给日本人,这怎么可能。” 此时,唯依想起了自己与日本人的一场交涉经过和她所救的孩子,一切要从这里说起。 山路途中,唯依和母亲正赶路离开京城,两人坐在马车车厢里,邓管家驾着马,身后跟着家丁骑马随行。 经过市集的时候,一个孩子被几个大汉没命追赶,几个大汉因为追赶而推翻路人和档主不少东西。 “一个小孩怎么够大汉跑?” “怎么这样待一个小孩子?” “这小孩子怎么了?偷盗了吗?” …… 路人一下子围成一圈堵住了几个大汉和孩子的去路也同时堵住了唯依他们的去路,母亲落下窗帘,问邓管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管家说:“几个人似乎要抓一个孩子!” 母亲和唯依探头看。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痛苦和徬恐的表情,央求道:“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我以后也不会偷你们的东西了,我只是因为肚子饿……” 唯依看着精灵的孩子,觉得他挺可怜的,便对母亲说:“娘,我们救救这孩子吧,他也没有犯什么事,就因为太饿罢了,这不能怪他的,只能怪生于乱世!” 母亲想了想,还是要狠下心来,说:“现在国家动荡,很容易进入骗局的,况且,我们现在是在逃难,自身难保,多一事不如小一事,出了什么乱子,父亲要怪责的!” 一个大汉听了孩子的求饶,冷笑了一下后狠狠地向孩子踢过去,孩子飞起跌落,大哭起来。 “敢偷我们的东西!”大汉恶巴巴地说。 孩子狠狠地看着几个大汉一会后,突然爬起来擦擦嘴巴上的泥土,态度变得嚣张起来,说:“回去我就把你们全杀了,我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几个大汉同时“哈哈”地嘲笑,带着气奋,擦着拳头,说:“你这小毛孩,口气可真不少,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若是死了,就怪你口气太大,不知天高地厚!” 其中一个大汉正要向小孩动手。 唯依实在看不过眼,她知道这个大汉会把这么一个小孩打死的,不顾母亲的阻止,下了车,威严而大度地喊:“住手,这孩子究竟犯了什么大事使得你们几个大汉来欺负他?” 几个大汉瞄了瞄唯依,看她一身华丽的衣着打扮,后面这么多马车,一定非富则贵,再看看车厢里也不知道坐着谁,还是惹不起。 “他进屋偷东西!”其中一个大汉说。 孩子忙解释说:“姐姐,我好久没有吃饭了,但还是没偷到。姐姐,您帮我求他们,不要打我,我回去后肯定会好好谢谢您的。”小孩哀求着唯依。 就为了这点小事,真是不该! 唯依看看孩子,孩子的衣服上有几个破洞,应该是树枝弄的,裤子已经烂得不行,脚上还露出了伤痕,应该是被打成这样的,因为没有穿鞋子,小脚丫已经磨出了水泡……看到这样,唯依心里难过极了,她痛恨战争,战争让人们流离失所,这样小小的孩子应该在母亲的怀抱里欢笑才对的,现在…… 唯依知道跟这些野蛮人说道理是说不来的,看看身后的邓管家说:“邓管家,给我点钱,我要救这孩子!” 邓管家赶紧从口袋里掏钱,他知道大小姐的性格,所以他只想大小姐尽快把事情解决,继续上路。 唯依接过钱,把钱给了几个大汉,几个大汉拿到钱,马上就离开。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响,几个大汉更是慌忙而逃。 大家还搞不清发生什么事时,子弹已经打落在孩子的肩上,血一下子喷流出来。 唯依看见这一幕,惊恐极了,想也没有多想就马上抱起孩子跳上车。 邓管家见形势不妙,赶紧策马离开。   ☆、第五章 红雪山的传说二 车厢里,唯依和母亲忙碌地为小孩包扎,这时,小孩已经昏迷过去。 “娘,娘,这可怎么办?!”唯依被这浑身的血吓着了。 “这真不是人,连个小孩也不放过!”母亲心疼地骂,又安慰着唯依:“不要慌,我们尽力啊止血,你按着,我包扎!”母亲临危不乱,吩咐着唯依。 邓管家在莫将军安排好的地方停了下来,马上把孩子抱住屋内,安排医生为孩子治疗。 唯依和母亲紧张地跟在后面,家丁们也跟在后面赶紧把东西收拾好,这家人一下子为一个陌生的孩子忙碌起来。 医生为孩子取出了子弹并包扎好,待孩子恢复。 唯依和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孩子身体虚弱,得好好照顾些日子了。”医生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唯依有礼地说。 “小姐,您去休息,照顾孩子的事有下人忙着。”邓管家说。 唯依点点头,虽说是由下人来照顾,但还是事事亲力亲为。每天给孩子喂粥,喝水,擦汗…… 几天后,孩子苏醒过来,并一天比一天精神活跃。 唯依很高兴,问:“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摇摇头,说:“忘记了!姐姐给我起一个名字?” 唯依想了想,得意地说:“好吧,那就管你作小果,姐姐的小果子。” 小果拍拍小手,高兴地笑:“好,小果喜欢这名字。” “那你记得你住在哪里吗?”唯依问。 小果摇摇头,说:“忘记了!” 唯依很无奈,对于这个孩子本是出于好心,但总不能当亲生孩子一样带在身边,毕竟不知道他的来历。 唯依跟母亲商量好,只好暂且收留小果,等他的家人寻亲了。 邓管家一直留着孩子受伤时的衣服,心里总为这来历不明又缕惹杀人之祸的孩子担心。 莫夫人在阳光下看书,邓管家忍不住把衣服拿出来给莫夫人看。 莫夫人拿着衣服细看,心里顿时担忧极了,上面居然有几个日本字,这些字,莫夫人和邓管家也看不懂,但在心里都产生了不妙的念头。 唯依正和孩子玩在一起,莫夫人把孩子叫到跟前坐下。 小果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也懂人情世故,坐得很笔直的。 唯依在旁边笑着,说:“看,这小毛孩,就是讨人喜欢,像个小大人的样子!” “小果啊,阿姨有事问你!”莫夫人说。 “你记得你以前的生活吗?例如你父亲的样子,你以前喜欢吃什么,身边的人都是怎样的?”莫夫人打探着问。 小果认真地想了想,说:“夫人,我不记得了,但我最喜欢就是吃夫人做的红烧肉!” “小果就是会卖乖!”唯依充满宠溺的抱起小果。 小果吐吐舌头,给了唯依一个吻,小果很喜欢粘着唯依,唯依也很喜欢这孩子,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料着。 这温馨的场面看得莫夫人好忧心。虽然,明知那是一道忧患,可是,对一个小孩子又能怎样呢? 每天,唯依带着小果上山采花,在山上,他们欢乐地追逐,唯依教小果做花圈,从始,小果常给唯依做花圈。 唯依教小果懂事写字,只要是唯依教的东西,小果都会很认真地学习。 莫夫人和邓管家看着房间里学习的唯依与小果。 “想不到,小姐和小果有这样的缘分!”邓管家说。 “希望一切能平平静静度过就好!”莫夫人担忧地走开了。 自从小果认识了“娘”的含义,就开始把唯依叫成“娘”,唯依每次都很高兴地抱着他。 “这怎么可以?小果,不能叫娘啊,我们家的唯依还是黄花闺女,这样会毁了名声!”林嫂从小看唯依长大,什么事情都着紧她。 小果听了,不高兴地低下头。 唯依抱起小果,说:“林嫂,没关系,反正这里也没有其它人听到!” “平时不注意,重要时候被人听到了,那你可怎么嫁出去啊!”林嫂不满意唯依的不重视。 “如果就是因为这句话就不要我的人,我也不嫁他了。我若是嫁的话,一定得找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唯依笑着说。 “你这傻孩子,谈婚论嫁的事,当然是父母之命,媒卓之意,那能你乱来!”林嫂笑着说。 “瞎婚哑嫁,我才不呢!”唯依吐吐舌头,她了解林嫂的性格,一定没完没了的,继续说:“我和小果要上山玩了,不跟您说了!”说完,抱着小果离开了。 林嫂看着唯依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孩子!” 生活很平静地过了一个多月,莫夫人和邓管家都以为不可能再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了。 直到一天,日本军队闯进了这条宁静的小村,直往莫将军的家。 这时,唯依正在后院里浇花,听到了动静,探出头来看,咋一见就惊了,十来个日本人拿着枪支围守在他们的家门口。 日本军官暗示身边的一个属下,属下马上用日本话说:“是这里呢,举报的人说就是这家!” 军官点点头,下令:“给我搜,一定要把孩子给我搜出来!” 话音刚落,队伍就毫无情面地闯进屋内,并开始了狂野的搜索,屋内的人被吓得散了开去。 唯依惊讶地捂着嘴巴,他们是要来抓孩子的。 唯依跟着父亲的时候学了一点点日语,所以大概听明了军官说的话。 日本人发现了唯依,一把把她捉住,恶狠地大喊:“孩子藏哪里了?快把孩子给我交出来!” 唯依害怕极了,一眼看见躲在门后面的邓管家,示意管家快把孩子藏好。 唯依装出听不懂日本人的话,猛是摇头。 邓管家抱起小果马上通知莫夫人,说:“夫人,夫人,外头来了许多日本人,找孩子的,快把孩子藏起来!” 夫人一听,整个人都谨慎起来,这下大事不妙了! “还不清楚到底这孩子犯了什么事,竟然动用这么多军官!”夫人忧心地说:“就这样交出孩子的话,认定了我们窝藏,大家都得死。” “夫人,怎么办?小姐还被他们抓着盘问呢!”邓管家焦急地催促着。 “把孩子藏在地道里!”莫夫人命令道。 邓管家猛点头,急急抱着孩子往地道去。 见管家藏好了孩子,莫夫人淡定地走出去。   ☆、第五章 红雪山的传说三 那是惊心动魄的一幕,莫夫人唯一的女儿脖子上驾着一把锋利的刀,正要刺过去,唯依表现出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莫夫人捏了一把冷汗,那是她和莫将军唯一的女儿,心头肉。 “住手!”莫夫人故作镇定地说。 莫夫人会日本话,那是莫将军让她学的,傍身之用。 这时,邓管家带着家里的壮丁拿着武器走出来保护莫夫人。 “嗯!?”日本的军官生气地说,因为今天带来的人不多,眼前十多壮丁拿着武器,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请问军官为何到我捣乱?”莫夫人很有气势又很有礼貌地用日语问。 这里二十几条人命就在莫夫人的手上,莫夫人当然想一家上下平安。 “交出那个孩子!”日本军官命令! “我不清楚你口中所说的是什么孩子,这里上上下下你们都搜过了,根本没有你们要的孩子!这里是中国的地方,中国有中国的法律,你们这样强行进屋搜索,还有皇法的吗?!”莫夫人句句犀利地质问日本军官。 “皇法?!我们是日本大帝国,我们就是皇法!”日本军官嚣张地说。 “日本大帝国的皇法回日本大帝国去执行,这里是中国,只有中国的皇法,再说,这里是莫大将军的家,岂容你放肆!”莫夫人把丈夫搬出来了,这形势,他们找不到孩子不会就此罢休的,希望丈夫的威名能镇压他们的气焰。 日本军官听到了莫大将军的名字,明显有点害怕。莫将军智勇双全为抗日立下了不少功劳,日本人对莫将军的名字闻风丧胆。 “莫大将军这两天就要回来,他最痛恨的就是在中国任意妄为,不守规矩的日本人,今天,军官对我们家的搜捕行为,不知道是否有搜查令呢?”莫夫人瞪着日本军官。 唯依看着母亲,面对日本人,母亲太威风了。唯依看得捏了一把冷汗,母亲居然一点也不怯。 “有村民上报,我们日本大帝国走失的孩子在这里出现,你们若是拐带了孩子,可知多大罪!”日本军官故意忽视莫夫人的质问,把罪行扯到他们身上,那自己就名正言顺了。 “就凭区区的一句话就来肆意搜索?军官要是想给莫将军安罪名,也得搜到点罪证啊,就凭不知道谁说的一句话,真是可笑了!”莫夫人故意干笑了两声。 日本军官恼羞成怒,向着唯依大吼,“你把孩子藏哪里了,快说!” 唯依惊恐摇头,看着母亲。 “她说了不知道!”莫夫人紧张地说。 日本军官眼看形势不妙,这里居然是莫将军的家,不敢干些什么,但丢失的是自己顶头上司领事的儿子,总得有个交差。 “这女人拐带日本大帝国领事的少东家,有人经常看见她和少东家在一起,带走,回去审问!”日本军官下令。 几个下属马上把唯依绑了起来,准备带走。 莫夫人慌了,马上说:“这是莫将军的女儿,大家闺秀怎会窝藏乱犯,更可况是日本的孩子?” “莫将军的女儿又怎样?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带回去,我们走!”日本军官嚣张指挥。 一队人马脚步杂沓地离开了。 日本鬼子把唯依带走了,任凭唯依怎么挣扎。 邓管家想走上前救大小姐,莫夫人拦着他,说:“现在不能冲动,快通知将军,那些人还不敢对莫将军的女儿怎么样的,最多就是交出那孩子。” 邓管家听到吩咐,马上命家丁快马加鞭通知莫将军。 莫将军知道家里出大事了,马上赶回家。 晚上,天色拉下了黑帘,莫将军披着大衣风尘仆仆的赶回家中。 莫夫人和邓管家正在家里着急地来回踱步。 莫夫人一看见丈夫快步迎了过去,激动地喊:“将军!” “夫人,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要着急,我都处理好的,我已经派人打探,唯依暂时不会有什么事的!”莫将军搂着莫夫人的肩膀,想给担惊受怕了一天的夫人一点安慰。 听到女儿暂时不会有事,莫夫人舒了一口气。 莫将军和夫人坐下,邓管家马上奉上香茶,便退下了。 “回来的时候,我派人打听过了,唯依救的那个孩子是日本领事的孩子,日本领事的仇家一次设局拐带了这个孩子,日本领事发散人通辑拐带的人,仇家因为忙着逃命就扔弃了孩子,孩子一直流浪,谁料让我们唯依碰上了!” “将军,都怪我不好,没有看紧唯依这孩子,让她闯祸了……”莫夫人的眼泪快流下来:“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狠心拉住唯依,不让她救这孩子。” “一条人命,怎能不救?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夫人,不要自责,我没有怪责你的意思,那天若是我在也会救下这个孩子的!”莫将军安慰着莫夫人:“只是,日本领事野蛮无道,不好解释,认定了是咱们的罪。” “那现在可有办法?”莫夫人着急地问。 莫将军轻轻拍拍莫夫人的肩膀以作安慰。本来这事他一直只字不提的,但知道妻子现在很担心,更何况事情很快就要完结了,说出来不会坏了大事,就说:“鬼子那边,我军一直有个特务安插在里面当军官,我已经跟他联系过,他会保证唯依的安全!” 莫夫人一听,放心了许多,激动地看着莫将军,说:“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闺女啊……”说着,想到了什么,心头一紧,凑着眉头,说:“将军,我看明天马上把孩子还给他们,本来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怕他有危险,现在知道孩子是领事的儿子,我们还给他,好让他们快点把唯依放出来!” 莫将军一脸忧心,说:“明天,我去找鬼子谈谈,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唯依的,你担心了一天,累着了,早点休息吧!” “将军,你也是,刚回来一定很累!”莫夫人说。 “你先休息,我歇歇喝口茶就来!”莫将军说着,喝了一口茶。 莫夫人下去了,莫将军开始思考,紧凑着眉头。 刚才都是安慰夫人的话,其实领事已经找孩子很久了,动用了所用人力物力,一直找不到已经恼火冲天,因为思念,他对拐带儿子的人恨之入骨,如果他认定唯依是拐带他儿子的人,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那么简单了,甚至不堪设想。 一个彻夜难眠的夜,他的女儿啊。   ☆、第六章 前生的明浩 第二天,莫将军正装代发前去城中的日本理事馆,他已经暗中与军中的特务张明浩了解了情况,也商量了对策。 日本理事馆里,莫将军相信张明浩的话,为了让日本领事放低警戒,单人匹马地站在大堂中。 日本理事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莫大将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以为你是这辈子也不会踏进我们日本人的地方!”领事不屑地说。 莫将军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被一两句挑衅的话激怒,说:“听说,你昨天毫无原因把我的女儿捉到这里来!” “哦?原来那个拐骗子是你的女儿?那正好了,我来告诉你,你的那个贼女儿拐带了我的儿子数月,一直住在你的家中,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吗?”领事看着莫将军一脸嘲讽。 “绝对没有这个事情,我女儿怎么可能拐带孩子?她再无聊也不可能拐带一个孩子来陪她玩的,我相信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了!”莫将军一口否认。 “我这里有人证,有人通报你的女儿经常带着一个孩子到处游荡,若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是你女儿的私生子不成?”领事追问。 莫将军握紧了拳头,说:“前些天,我女儿在市集救了一个孩子,也一直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只好一直照顾在身边!”莫将军解释说。 “我这么大动静在找儿子,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不知道?你这解释就不觉得牵强吗?你摆明就是在挑战我们日本大帝国!我警告你,快交出我的孩子,否则,我要你们一家陪葬!”领事生气极了,压根不相信莫将军解释。 “领事,闺女避世一直安排在小村庄里生活,足不出户,我身在外地,不知道领事找儿子的事实属正常。我家女儿没有拐带你的儿子,只是确实救了一个孩子,若这孩子真是领事的,我非常乐意交还给你,但必须一人换一人,领事看到儿子的时候得放了我家女儿!”莫将军说出了条件。 谁料,日本领事听了更生气,更认定了唯依是拐带他儿子的人,说着:“贼喊捉贼,竟然拿我的儿子来交换!若我不是抓了你的女儿,你该会用我的儿子跟日本大帝国交换什么?看来中国的大将军只会干这等事!” “这交易成不成?”莫将军知道解释不行了,干脆直接问。 领事十分挂念自己的儿子,心生一计,便说:“还能不成吗?但我得先看到我的儿子安全!” 将军看看门口,挥挥手,门外就两个军人带着一个孩子出来了。 “就知道莫将军不会单人匹马来!”领事讽刺说。 领事身边的两个部下马上把孩子抢过来。 领事看到儿子非常激动和高兴,爱惜地抚摸着孩子的头,说:“终于找到你了。” 孩子看着领事投给他害怕和陌生的眼神,但领事并没有理人孩子的想法,挥挥手,示意部下马上把儿子带进去。 “我的女儿呢?”莫将军马上问。 “拐带我儿子还好意思叫我放人,我看你们是太天真的,我还没有治她的罪就算恩赐,切!”领事说。 “你出尔反尔!?”莫将军很生气,一手拉起领事的衣服,死死地盯着他。 莫将军身后的下属马上拿出枪来指着领事,这时,领事身后的部下全都举起了枪指着莫将军,双方对峙着,只是人马比例悬殊,领事身后有三四十人,莫将军身后只有两人。 “那又怎么样?带两丁人来就想杀了我?真是笑死人!对待你们这种低下愚笨的支那人竟然出动到我,简直贬低了我的身份!”领事推开莫将军,整理一下衣服,正要离开。 “那么你们算什么?!”莫将军奋恨得咬牙切齿:“人都不是,压根就是一群蝗虫!凡是你们经过的地方都一片狼藉,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诸之,你们连禽兽都不如!” 这时,门外已经聚集了莫将军的一队部下。 “把这帮支那人赶出去!”领事使劲拉开莫将军的和,整理了一下衣服,气极地命令。 “这是中国人的地方,凭什么轮到你来赶?!我不踏进来是因为我不屑与你们这些蝗虫站在同一块领土上!”莫将军说完,带着部队离开了。 日本领事生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莫将军离开了。 “那个贱人在哪里?”日本领事问身边的部下。 “回领事,在囚室里关着!”部下恭敬地回应。 “马上带我去,我要好好审问她!”领事说得咬牙切齿,他要好好把气发泄在这个贱女人身上。 “准备酷刑!”领事奸笑地下令:“我就不信她不招!” 带路的部下赶紧走到前面开锁。 本来唯依倦缩在角落里,知道有人来了,赶紧站起来,好歹自己也是莫将军的女儿,就算要死要不能丢父亲的名声。 “就是她拐带了我的儿子?”领事问身边的部下。 部下点点头,“有人报通这个女人经常带着少东家的!” 唯依不分青红皂白就迎来了狠狠一巴掌,一向柔弱的她瞬间天旋地转的。她努力站住了脚保持清醒,擦擦嘴角上的血丝。 “你这贱人为什么拐带我的孩子,快说!”领事生气地问。 身边的部下马上翻译领事刚才说的话。 唯依站好,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忍着气平静地说:“我并没有拐带你的儿子,那是我在市杂见他受人欺负而好心救的一个孩子,因为不知道他的来历所以一直照顾在身边,你不谢谢我,反而要来审问我!” 领事来中国很久了,已经会听中国话,但是他压根就没有相信过。 部下把酷刑的刑具搬了过来。 潜伏在日本军队里的张明浩已经是日本人的军官,领事一直很信任他,明浩知道大事不妙也紧张地跟了进来。 领事生气地上前捏着唯依的下巴,用那种要捏碎的力度,唯依痛苦地扭曲着脸容,咬紧牙关,绝不开口求饶。   ☆、第七章 无处不在的唯依一 立成高兴地走下船,边走边大喊:“美丽的风情雪山,我们来咯!” 岛边上有聊聊数人,大家都望过去,有的向他招手,有的看着他笑,他都一一回应,还大大咧咧地送飞吻。 “你这吻啊,真不值钱,谁都可以拿得到。”如萱从后面跟上来,逗着说。 “就不给你!”立成得意地说。 “谁稀罕了!”如萱不稍地说。 文哲牵着尔青的手一起下船。 天边一片默蓝,海边的空气夹着淡淡的海水味,格外清新。 “我的梦幻之旅,”尔青对着天边,张手拥抱,高兴地大喊:“我来了——” 文哲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我也来了!” 尔青靠在文哲的肩窝里,甜蜜地说:“我好幸福!” “这只是幸福的开始,我们要结婚了,我要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文哲说。 尔青甜蜜地笑,两人相拥,感受这种幸福。 很多时候,一个拥抱也是一种无可衡量的幸福。 天边的太阳渐渐升了起来,一片金黄洒落在海面上,安静、浪漫……一切美好的词汇都能在此刻感觉到。 两人望向那美丽的画面,淋浴着初阳的晨光。 立成和如萱一身潜水的装束走到文哲和尔青面前,用动作比划着:“我们去潜水了,你们快来。” 尔青看着像鸭子般的他们觉得很好笑,说:“先去跟鱼儿们打个招呼,我们马上来。” 如萱点头,拉着立成跟着潜水员去了。 尔青也拉着文哲去了,两个高兴地笑着跑去。 换好了潜水的装备,尔青和文哲就先后下水了。 水中,文哲看着尔青像鱼儿般欢快地畅游,笑想着:“我的爱,等等我!” 一只接吻小鱼游到文哲身边,文哲伸手接住它,心说:“我要结婚了,我要娶一个我心爱的女人,她美丽,善良、有点小淘气,十分可爱,我真的真的好爱她。“ “明浩,能嫁给你是我莫大的幸福,我愿意做你的女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文哲一惊,转身看去,接吻鱼儿变成了一个女人,还是那个身穿大红礼服的美丽女人。大红礼服在水中飘浮着,女人一脸精致的妆容,微笑地看着文哲,这画面美得很诡异。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文哲紧张地问。 “我是唯依,明浩的爱人,我是唯依,明浩的唯一,明浩唯一的爱人,我会等你,在我们的红雪山,永远守候着你。”唯依说着,身体随着海水慢慢消散开来,大红的裙子在水中慢慢化为泡影。 “明浩是谁?”文哲追问。 “明浩是唯依的爱人,这世上最爱唯依的人——你的心是属于唯依的,是属于我唯依的,我是你的爱人,我在等你,等你办完我们未完的亲礼。”唯依的声音渐行渐远,逐渐隐没。 “明浩?未完的亲礼?”文哲听得懵懂,心里疑惑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思想乱了,心乱了,模糊中,好像陷入了一阵沉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睛,看到尔青、如萱、立成都在他的身边,紧张地喊他。 “醒过来了,真让人担心。”尔青眼冒泪花,激动地说。 “没想到你这家伙那么水,才潜几十米就受不住了。”立成趁机嘲笑他。 “都怪你没有把他照顾好。”如萱把矛头指看立成以缓和气氛。 “还关我的事来了?”立成笑着,逗着说:“行,行,行,怪我不好,怪我没陪在他身边,没把他照顾好,我应该把你给丢下跑去照顾明浩。”立成冲口而出,立即纠正:“对不起,明浩是你刚才喊的,我都喊上了。” 文哲衔着笑,心里不安极了,脑海里不断徘徊“明浩、唯依、红雪山”这几个名字。 “他没事了!”尔青说:“真的没事!会笑了就是没事了!” 立成和如萱不相信地看着文哲。 “潜水的时候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什么了,所以昏过去!”文哲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几个人还是对他报以不信任的目光。 文哲醒目地坐了起来,醒目地笑了笑,说:“看,真的没事,你们去玩吧,尔青陪我就好。” “真的?”如萱不放心地问。 “真的!”文哲拉长声音说:“去玩吧!” “看他们两个就是想把我们赶走,就你这个赖皮的不走。”立成戏说。 “哦,原来如此啊!”如萱大醒大悟。 “看你这立成说什么话了。”尔青害羞地说。 立成得意地摇了摇头,说:“说中了!” 尔青含笑。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如萱说完,拉着立成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尔青看着文哲,心疼地说:“刚才真是吓坏我了,在水里,你完全失去意识。” 文哲想着刚才的一幕,脸色沉重了,说:“尔青,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很离奇的事。” “说吧!”尔青说,坐在他身边作倾听状。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文哲认真地说。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尔青反问。 “这一两天里,我经常听到一个女人跟我说,她在等我,在红雪山里等我,她叫唯依,可是她喊的是明浩这名字。”文哲认真地说。 尔青听了,笑了笑,说:“你是对这个传说产生幻觉了。” “不,真的!”文哲强调。 “这只是个传说,”尔青也强调,拭图劝说文哲,说:“你从来不相信这些,怎么这儿会把这个传说挂心里去了,况且,你都说了,喊的名字并不是你,别多想了。” 文哲知道无法解释了,也省得让她担心,轻松一笑,说:“要不把旅游时间放长,好让我们好好散散心。” “顺便把婚礼时间也延后?”尔青逗着说。 “那怎么可以?!”文哲反应大了,说:“我可等不过来了。” 尔青笑,说:“你什么等不过来了?” 文哲见尔青取笑她,轻挠了一下她的腰,让她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看你还逗不逗。” 尔青笑个不停,说着:“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 两人拥在一起大哈哈大笑。   ☆、第七章 无处不在的唯依二 夜间的月色很好,默黑的天边衔着一度金边赤红,划过苍穹的天空,黝暗的波浪缓缓而去,温柔而来的海风幽香清洌,文哲和尔青在月色的怀抱下相拥坐在船平台的椅子上。 “文哲,我真的觉得很幸福,谢谢上天让我遇上你。”尔青甜蜜地说。 “说傻话了哦!”文哲心甜地说,看着尔青,心里也感到无比的幸福,这个女人,他深深的爱着,他啄定,他会爱她守她一辈子。 突然,一缕月色映在文哲的脸上,眼前出现一片金光,似真亦幻,他感到有点眩晕,眼前出现一片景象: 随着狭窄的一片蜘蛛网纹路,视线逐渐放宽,崖底下杂草树根丛生,干枯欲裂。 明浩身体各处血迹斑斑,衣服裤子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干结,怀中的唯依更是伤势严重,她的背后被一根树枝插入,渗出大量的血,脸色苍白,地上还有一大片血泊。 明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甚至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幕,多么的惊心动魄,她的爱人,他的唯依,伤得如此严重,明浩强忍着疼痛,伸手抚摸一下唯一青白的脸庞,心痛不已,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唯依,明浩情愿受伤的是自己。 唯依慢慢地苏醒过来。 “感谢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唯依倦缩在明浩的怀里,感受着他独特的体温,在冰冷的崖底,这抹体温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温暖,暖到心窝里去。 明浩紧紧地拥着唯依,干裂的手在她的头发上爱惜地抚摸,闭着眼睛,感受冰冷的崖底下那抹感情的温暖,低声温柔地说:“你永远也不会失去我,不但是今生,还有来世我也要跟你一起走下去,你是我的唯一。” 唯依秀丽的脸容上泛上了感动,泪水涌上来,说:“谢谢你不放开我的手。” 声音在明浩怀里发出,微微的振动后传到他的耳边,明浩心中因此而颤动。 “我不会放开你,永远也不会!”文哲承诺,声音抖动:“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的最爱,我怎么可能放开你。” 两人深深相拥,恨不得把五指都陷入对方的体内。 金光消失,文哲意识忽闪,回来神来,心里一惊,景象消失了,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尔青正甜蜜地靠在他的身上。 文哲平下心来,看着尔青,尔青竟然成了唯依的样子,甜蜜地靠在他的身上,他不住地喊了一声:“唯依——” 尔青敏感地抬眼看他,那眼神带着冰冷的警告还有疑惑。 文哲轻轻摇了摇头,把一切乱了的思绪甩掉,看着尔青警觉的眼神。 这时,如萱和立成打打闹闹地从房间里出来,本来是来叫文哲和尔青进屋玩游戏的,见两人神色不对,就僵持就那里。 “看来我们出来不是时候了,我们进去吧!”如萱向立成打着眼色。 立成赶紧说:“今天的月光真漂亮啊,但是月光太晒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人一唱一和逃进房间里去。 “立成,如萱,你们也过来吧,有件事情我跟你们商量一下。”文哲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因为这事情太诡异了,也不想尔青误会。 如萱和立成为难地走过去坐下,以为他们说小两口的爱情纠纷问题。 文哲神色凝重地说:“今天,我潜水的时候昏迷之前,看到了唯依,这几天我一直看到她,作梦也看到她,一些与她有关生活的片段,像放电影一样真实。在这之前我完全不认识她的,也没有在任何地方看见过她,只从经过了红雪山之后,她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谁是唯依?女人来的?”如萱问,看看尔青,尔青显得有点不高兴。 “文哲,你劈腿了,还敢把事情说出来?!”立成惊讶。 “不要玩了,我现在可没有心情玩,我不知道唯依是谁,但我一直看见她,她是过来找明浩的!”文哲说。 “就是你今天一直叫着的名字,那谁是明浩?”立成问。 “我也不知道,今天潜水的时候,我看见了唯依,她像是清未时代的女人妆容,身穿大红礼服出现在水底,她一直对着我叫明浩!”文哲说,说出来,心舒服了不少。 “这么恐怖?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以前我奶奶说过的!”如萱想了想说。 “相信科学好不好,哪有这个东西,我想应该是你昏迷时的幻想罢了,你觉得好真实,其实那时你已经昏迷了,人在作梦时也觉得身临其境!”立成说。 “但那天经过红雪山的时候,是我第一次看见唯依,她就出现在空中,也是穿着大红礼服!”文哲继续说,认定了这是真实。 “有没有看错啊?”立成不敢相信。 “接着这几天我一直梦到唯依和明浩的生活片段,从他们相识到相爱和相处的生活点滴甚至说了什么话都一清二楚,梦境里真实得非常可怕。刚才那道金光闪过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唯依和明浩受伤的情境。” “那这样好解释一点,你第一次看到的是你的幻觉,你当时可能听了如萱的话想着产生了幻觉,接着的梦境和昏迷时的幻想都是你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产生的!”立成断定说。 “应该是这样!”如萱点点头,表示赞同。 尔青不安地看着文哲,希望事情就是这样。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一切太真实了!”文哲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不是,那就是你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如萱害怕地说,因为文哲说得太诡异了。 “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文哲现在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无论是幻觉还是其他,都是散散心就能好的。明天,我们为了文哲,一起去看岛上的动物表演!”立成兴奋地说。 “好,一定好好玩!”如萱马上把刚才的害怕忘记了。 “那你买票了吗?”立成说。 “不是你买吗?”如萱问。 “快点进去电脑购票吧!”立成又和如萱打打闹闹地进房间去了。 尔青搂着文哲,说:“散散心也好,放松一点吧!” 其实文哲知道没有人会了解他,因为这些事文哲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谬。他知道尔青努力试着去理解自己,文哲搂紧了尔青,故作轻松地说:“可能尽情玩玩就会好的,不用担心了,我们明天开始就尽情玩!” 尔青在文哲的怀里微笑,但愿如此。   ☆、第八章 我在红雪山等你一 天清气爽,使人舒畅,但昨晚的文哲根本一夜没睡,再好的天气也感觉沉闷。 文哲看见尔青醒来了,装出刚刚睡醒的样子,省她担心。 房门外,立成和如萱已经在门外拍门,立成兴奋的声音:“出发啦!” “嘻嘻,你们还不出来!”如萱笑着喊。 尔青微笑看看文哲,回应道:“昨天大概是太累了,马上出来了啊!” 立成和如萱跑下楼吃早餐,尔青和文哲也加快了更衣的速度。 四人兴高采烈地来到表演场,表演场在岛中央,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热闹极了,四人好不容易找到四个连座坐下。 动物表演很精彩,场上一片欢乐的笑声,趁几个人入神地观看,心事重重的文哲不经意地离开了。 表演场内的洗手间里空无全人,文哲正对着大镜子洗手。 一阵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咯咯咯”的慢而清脆,一会后,脚步声停住了,没有任何声息,然后又走一下停一下。 文哲静下来没动,静静的听着脚步声,屏住了呼吸,脸上露出谨慎而害怕的表情。 这声音不是现代人高跟鞋的声音,这到底是……文哲想到这,不禁颤动了一下。 脚步声在文哲的背后停了下来,镜子里出现了唯依那女子,她一身清新的秀禾服,简洁的发髻,正看着文哲甜甜地笑,眼睛幽黑亮丽,双眸分明,有诱惑般的美丽。 “明浩,谢谢上天让我再遇上了你,我一直等你回来!”唯依说,声音甜蜜温柔。 文哲一惊,转头一看,却没有任何人,一切无常的安静。 “明浩,我在红雪山守候着你,我们的红雪山!”唯依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唯依,唯依……”文哲想叫住唯依问个明白。 此时,洗手间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一点声音。 文哲吓得一身冷汗,靠在洗手盆上努力平静。 “文哲,你没事吧?”尔青见文哲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在外喊道。 文哲神情恍惚地走出洗手间。 尔青一看文哲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又是看见唯依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很想为文哲解开这个谜,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事吧,大家都在等你呢!”尔青知道文哲不想说,她也不问,问了也于是无补。 文哲的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唯依太真实了,那真不是自己在幻想,唯依确实就在自己的眼前,这次,无比肯定。 文哲的心里有了寻找唯依的念头。 表演场上一片欢笑声,只是文哲掩饰心神不定。 “唯依,你到底是我的哪一位?我的爱人吗?唯依,那我是明浩吗?你的明浩吗?你一直在等我吗?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明浩胡思乱想,无法安定。 晚上,尔青、立成、如萱为了开解文哲,把节目安排得满满的。 岛边里,海水大力地拍打着岸边,卷来了淡淡的海水咸味,那边,已经筑起了高高的篝火,人们都穿着泳衣在欢乐着,嬉戏着。 “今晚是一个神秘地篝火晚会哦!”立成奸笑着说。 如萱一边拿出面具,眼罩,笑着说:“今晚是神秘单身之夜,参加的都必须戴上眼罩或面具,是不是很兴奋?” “那我们不用戴吧,我们又不是单身的!”尔青搂着文哲的腰甜蜜地说。 文哲也搂紧了尔青,并肩而行。 “你们有点情趣好不好,那是气氛,懂不懂!”立成没好气地说。 “总抓紧机会秀恩爱!”如萱白了他们一样,喊道:“快挑一个,我们要进场了!” 四人戴上眼罩和面具,有说有笑的走到人群中。 不一会,他们就被热情的人群带领着走到篝火前跳起了篝火舞。 大伙笑着,文哲被现场的气氛渲染,暂时忘记了唯依的事,也一起欢快地玩乐。 玩累了,各自走到吧台前歇息,喝点小酒。面对着大海,感觉很舒服,加上酒精的作用,在场的各位都处于兴奋的状态。 尔青和如萱继续跳着舞,文哲听到如萱大声地对尔青说:“真好,我们当减肥,尔青,多跳跳,快动起来啊!” 尔青那清脆的笑声不时在文哲的耳边响起。 对面台子的立成招来了一群美女说着风趣的话,立成看见文哲望着自己还对文哲单了一下眼,文哲笑着摇摇头。 这时,一个带着红色羽毛眼罩的女人向文哲走来。 一切突然静止了,大家都看向这个女人。 文哲心跳加速,屏住了呼吸,努力保持着清醒。 女子从容的走到文哲的身边坐下,文哲看着她,虽然遮住了半边脸,但他知道那就是唯依,一直在找明浩的唯依。 唯依慢慢地摘下红色羽毛眼罩,微笑着看文哲。每次见到唯依都是那种微笑,就像看着相爱已久的人,两人不用说话都能知道此事对方的心思。 “唯依?”文哲心中的疑问很强烈,掩盖了害怕。 唯依婉然一笑,轻轻地说:“明浩,我的爱人,唯依唯一的爱人,我在红雪山等你!”唯依伸出手,想轻抚文哲的脸。 文哲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心里还有点期待。 嫩白的双手快要碰触到文哲的时候,尔青紧张惊慌地拍拍文哲的肩膀。 尔青跳舞时留意到文哲的不妥,他就像和一个人在说话,但是他的对面根本没有人,尔青看得毛管悚然。 文哲紧张地看看四周,所有人都回复正常了,大家都在欢快地玩,只有唯依,明浩的唯依不见了,刚刚明明还在眼前的。 “唯依,唯依……”明浩紧张地站起来,四处寻找。 尔青很担心,赶紧跟在明浩的身后。 “文哲,请你冷静下来,刚才我一直看着你,你的身边根本没有人,真的没有人,一直都没有人!”尔青害怕地说。 “不,唯依刚才在跟我说话,他说在红雪山等我!”文哲坚定地说:“这么真实的画面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你不是说唯依是找明浩的吗?你不是明浩。”尔青紧张地说。 文哲神不可思,心中忽有很强的意念,说:“我要去红雪山一趟!”   ☆、第八章 我在红雪山等你二 他跑向了树林,想寻找唯依的去向,却突然进了一片草木稀少,遍地沙石,站满了人马的空旷大地,两队人马正冷洌地对立,势不可挡的准备应战状态。 那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奸诈的日本领事利用唯依威胁莫将军抵头,他非要拿到这个女人不可。 战事一触即发,双方陷入一片紧张对峙! 唯依被紧紧地绑在炮台上,风很大,呼啸直响,她的衣服不停地随风扑打在身上,欲脱不能脱,她的眼神几分害怕却强装坚毅又充满期待。 领事一声凶狠令下,站在唯依身边的几个士兵举起长枪对准唯依,唯依脊梁一挺,一幅视死如归生的样子。 两岸的兵队立刻齐刷刷的武器对立。 唯依担心父亲会因为她而毁了整个家族及兄弟,这都是跟着她和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送命,但看父亲的阵势,不管他脑海里盘算着什么,可以肯定他绝不放弃这唯一的女儿。 为了她的兄弟姐妹,为了她的父亲,她不愿意大家为她而冒险,她正准备咬舌自尽的时候,明浩束马而来,迎风而来的明浩显得特别威风,唯依不禁看得入神。 明浩跳下马,看看唯依,唯依马上转过头,心里暗骂:“汉奸!” 明浩开始走上炮台,士兵对明浩毕恭毕敬的,行着军礼。 “我上去处理!”明浩跟领事说了一声,说完便上了炮台。 他气宇轩昂,气质沉稳,衔着分不出善恶的笑向唯依走过来。 唯依警惕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问号。 明浩走到唯依的身边,他的衣服擦过唯依的脸,唯依闻到了从他衣服上渗出中国人的茶香,那是中国的茶叶味,她顿时消去了心中的芥蒂,缓和了心情。 明浩在唯依耳边低声说:‘别担心,我会救你,我是你父亲的人,也是潜在日本人中的中国人!’ 唯依的心中一振但脸容还是保持着平静,此时的她已完全放下了警惕。 明浩为唯依解绳子,动作利落,同时跟她说:“等下,你一直装出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像现在这样呆呆的就可以了!”明浩笑看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唯依。 唯依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浩是在开自己玩笑嘛,天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哪有呆呆的?!” “还说不是!”明浩的笑意加深。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唯依不得不承认很喜欢明浩深深的笑容,紧绷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不说说笑,我怕你吓得路也不会走了!”明浩拉着唯依的手。 唯依硬着头皮说:“我才没有害怕,我是莫将军的女儿!” “走吧!”明浩的眼神从转过头来面对日本士兵时,严肃了起来。 其实明浩一直留意唯依,刚才看见她为保存大局正准备咬舌自尽的样子,真是捏了一把汗,还有一种莫名的心痛。虽然他与唯依认识不久,每次唯依都激动地骂他汉奸,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浩越来越发现自己的视线离不开眼前这个刚烈倔强带一点傻气的女子。 在转身离开时,明浩一把握住了唯依的手,同时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就因为这一握手这一眼神,唯依相信他,在此时此刻,心甘情愿地把生命交给他。 明浩拉着唯依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炮台,两队拿枪对立的队伍依然阵势严峻。 唯依跟父亲打了个眼色,示意:我安全。 下了炮台后,明浩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眼神带着淫喜看着领事,唯依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决定相信明浩。 “领事,我们就按计划进行!”明浩说。 领事拍拍明浩的肩,淫邪地笑了笑,点点头,再用极轻蔑的眼神看看唯依,好像在说:“那是你不答应我的后果,和你的家人一起去死吧!” 唯依用不服气的眼神回敬眼前的领事。 领事只是不屑地一阵淫笑,用日语说着:“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明浩一阵狂笑,说:“领事,不要动怒,等会我就要莫将军死在我们的眼前,这丫头也算任务完成了,今晚,这丫头就任你处置!” 领事淫贱地看看唯依,心里暗骂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待你如上宾时,不好好把握机会,现在只能成为人人能上的慰安妇。 领事也打算好了,今晚干完她后就一枪弊了她。 唯依其实听明白了他们的话,只是装出听不懂,因为她相信明浩,他是来救她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明浩与领事继续说了一些下流的话,唯依不会介意,因为她知道明浩要这样才能博取领事的信任,安全带她离开。 明浩跟领事别后,一直谨慎地拉着唯依的手,脚步也是小心翼翼的,明浩把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唯依明显地感觉到他手心出汗。 唯依的心也揪紧了却要保持着无比的平静,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样而坏了大事。 就是那么短短的一段路,两人的手拉紧了,心也连在一起了。 直到走到一棵大树后,突然,明浩敏捷地把唯依往后一拉挡在身后,手闪雷般把腰间的枪一抽,一个闪索的转身,向领事一枪打过去,毫无防备的领事被子弹准确地窜过,枪口爆开,血液四溅,倾刻倒地。 日本士兵还没来得有及反应,莫将军已经应变地开战了,众马嘶叫奔腾,枪火炮火顿时连遍响起,销烟弥漫。 明浩拉着唯依迅速地向莫将军后方跑,同时,明浩“嘘——”的一声,一只赤红的骏马毅然窜越战火跑到他们的身边,明浩一跃上马同时把唯依一抽坐上马背。 明浩伏了下来,用整个身体包裹着唯依,束马在战火中窜行,他那么英勇,似乎无所畏惧。 唯依有他的身体保护,如理在一个密封的屏帐里,一切销烟似乎与她毫无关系。 莫家军一边疯狂扫射子弹一边后退,一声声巨大的炮响,这个地方瞬间被炸毁,数百的日军在懵懂中就被全歼灭,那么一片若大的土地上全被鲜血染红了。 明浩挥手命令迅速撤军并顺利地束马到莫将军身边,唯依看着父亲,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三人对视,似乎有说不出来的感动,那份默契的出生入死从此刻在彼此的心里。 莫将军实实地拍了拍明浩的肩膀,正要继续回走,突然一声枪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子弹狠狠地陷入了唯依的左后背。 文哲心中一寒,害怕唯依因此而丧命,不禁嘶喊了一声:“唯依——” 一切又回到现实,文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房间内。 文哲还沉浸在激烈的战火中,大喊:“唯依——” 尔青正看着他,眼神里有重重的疑惑。本来,尔青的心一直充满着恨意,这个唯依究竟是谁,一直占据着文哲的心,曾有那么一刻,尔青想过那才是文哲的真正爱人,一切幻想都是文哲的谎话,只是掩饰自己的一脚踏两船罢了,可是,现实中,文哲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文哲的真心,她是体会到的,尔青是一个理性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胡思乱想把陷入混乱的文哲的生活弄成一团糟,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对文哲责问。 文哲看着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妄然,心里慌乱。 “又是唯依?唯依到底是谁?”尔青生气地执问。 文哲轻摇下头,他的内心还未平静下来,依然陷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战火中。 “唯依到底是谁?”尔青继续执问,眼神冒火,其实她也很想解开这个谜,只是自己的爱人一直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实在让她生气。 文哲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认真地看着尔青,掩饰着说:“我说你是我的唯一。” 尔青定定地看着文哲,显然,她不可能接受这个解释但又不好辩驳,这只是幻觉,不由自主的幻想罢了,事实上要他怎么样也没法怎么样,不能把自己也跟着扯进幻觉里去了,只好压着气,不再追问了。 唯依的影子在文哲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的心中不停地呐喊着:“唯依——”,他发现,自己竟开始向往这份沾染着销烟的轰烈爱恋。此刻,他极度担心唯依这女子,他很想知道往后将发生的事。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境,请让他把这个梦作完整,如果这只是一个幻觉,希望能像海市蜃楼般再度出现。 他心里难安,强烈渴望着去红雪山探个究竟,或许,红雪山内有这个故事的一切痕迹。 文哲和尔青的关系一再告急,立成和如萱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两人继续把每天的节目安排得满满的,好让两人不要冷战。 其实文哲和尔青并没有什么,文哲的心里还是爱着尔青的,只是唯依的事太真实了,他想知道个究竟,尔青也选择相信文哲,尔青知道文哲的真心,她想为文哲排忧解难,只是每次都控制不住嫉妒,尔青是真不想在这事上添乱了,只是一切是那么的诡异。   ☆、第九章 前生的爱人 街道上十分热闹,如萱和立成在看着稀奇古怪的记念品。 文哲和尔青坐在长椅上聊天。 “这种生活真是幸福。”尔青说。 “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文哲说。 “我不要你给我太多,简简单单就好。”尔青说,转头看着文哲,又说:“能做你的女人,真的很幸福,谢谢你!” “我也很幸福!”文哲说,搂住了尔青,低头看着她。 两人视线相触,热情瞬间涌上,文哲抬起了尔青的脸,吻下去,吻下去却是一张满是尘垢和已结数条疤痕的脸,唯依正躺靠在明浩的身上,带着折腾后的安静,闭上大大的眼睛,两度长而黑密的睫毛轻轻的卷翻着,她的笑容已泛黄,柔弱中透着伤痕,明浩轻轻吻着她脸,心疼如断肠。 “唯依,唯依……”明浩低声喊着。 一轮火红的落日就没入了大海的尽头,赤红的天色与大海相接,一条英伦造船正缓缓渡江而去,船上的人各怀悲切却保持着一片寂静,如经历了人世沧桑,风刮江面而来,吹得人冰凉冰凉。 …… 尔青看着文哲那一脸沧桑和心疼的表情,不时还喊着唯依的名字,尔青是伤到内心了,那是一份自尊心被严重伤害了,文哲吻着的是自己却想着别的女人,尔青不管那唯依是不是真实存在,她动怒了。 “唯依到底是谁?”尔青看着文哲问,脸色沉重:“到底是谁?” 文哲回神过来,心里还是未散去唯依柔弱的模样,她的影子如剪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复出现。 尔青眼冒泪花,失望而心疼地看着他。 文哲知道尔青误会了,马上解释:“我已经跟你们都说过了,她就叫唯依,唯依是谁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自从来了这里后,天天都在喊这个名字,你会不知道?不知道会喊得那么亲切吗”尔青心疼地说:“请你想清楚,你到底还欠多少个女人的情债,理清了再来找来吧!”尔青站起,生气地跑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听我说。”文哲追过去。 “我不想听了!”尔青捂住了耳朵,继续往前跑。 文哲加快脚步,一把拉住尔青,硬是把她搂住,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种幻觉,自从来了以后就不断产生这种幻觉,我也控制不了!” 尔青挣扎着,她已经被生气淹没了理智,难过地说着:“幻觉也想着别的女人!你现在究竟要跟谁过了?请你想清楚,究竟还要不要跟我结婚。”尔青挣脱他的手,又转身跑走。 “我只有你一个!”文哲说:“请你相信我。” 文哲的声音在尔青背后大声传来,尔青站住了,也沉默了,回想着与文哲的过去,文哲确实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而且一本正经,还一直对她呵护备注,真的不像是爱到处沾花惹草的人,不能就一场误会而放了一位相爱的人。 文哲知道尔青给了他台阶,便走上一步,再次拉住尔青,看着她说:“大概是累了,产生的幻觉。”。 尔青平下心来,硬着说:“我不太能接受这解释。” “不要想太多了!我真的只有你一个。”文哲说,拥住尔青,但他觉得心贴近的竟是唯依,想着的也是唯依。 明天就要离开风情岛了,今晚大家都商量好回船上的房间睡,方便窦老头一早的开船。窦老头每晚都在这艘船上度过,他说要看着船,生怕被人偷走了,大伙笑笑,就随他了,他喜欢就行。 窦老头坐在甲板上悠闲地抽中水烟,顶头上还有一把大太阳伞,看来窦老头很享受这个假期。 “窦船长,大晚上的,可以把太阳伞收了吧!”立成笑着说。 “真是太爽了,我老伴啊就是不懂享受,我一直都说和她来一个这样的旅游,她就是不听,每天都张罗着生活,好了,现在没有机会了,唉,没有机会了,所以啊,我打算把她的那份也补回来!”窦老头深深地抽了一口水烟。 大家互相看看笑笑,经过相处,大家都知道窦老头的心里很想念他的爱人。 立成如萱继续在甲板上和窦老头聊天。 文哲和尔青回到船舱房间里,两人背对背的躺着,都没能闭上眼睛却一动不动地在装睡。 柔弱的月色映上窗台,没能照出彼此的心思。 尔青对比着文哲的以前现在,红雪山、唯依这两个名字不断地她脑海里徘徊,她想分析文哲幻觉的真实性却又无从开始,思绪乱了一遍。 文哲在脑海里整理着幻觉中的无数片段,大概了解了明浩与唯依的爱情故事。 “我梦到前生的爱人,唯依是我前生的爱人!”明浩突然说了一句。 尔青听到了,还是装睡着,不作声,心里分析着他那句话,或许,他真的回想起前生了,明浩就是他的前生,可能那是现在最有可能的解释。 尔青想着想着就入睡了。   ☆、第十章 我要去红雪 半夜,文哲还未能安睡,心里难安,想着唯依,想着篝火晚会的那一幕: 唯依微笑着说:“我在红雪山等你!” 突然,去红雪山的冲动又涌上心头,他不再顾忌也不再犹豫,便偷偷起床,要船长驾船去。 “窦船长,请往红雪山的方向去吧,我要把事情搞清楚!”文哲下定了决定。 窦老头有点疑惑,但还是回应:“好!”便往红雪山的方向驶去,因为窦老头本来的骨子里就充满着冒险的精神。 文哲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跟窦老头说了一片。 窦老头开着船,说:“我早就知道那老头的话是真的,不然,怎么会三代守着这艘船,多少钱也不卖,大概他感觉到你就是有缘人才卖给你,现在真好了,物归原主。” 文哲点点头,激动地看着窦老头,想不到第一个说出口相信他的是一个神神化化的窦老头。 “若那小姐确实一直在红雪山里守候百年,就为了再见他爱人一面,小伙,做你应该做的。”窦老头说,已经认定这个故事是真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窦老头指着前面烟雾弥漫的小岛说:“快到了,晚上的红雪山总笼罩着一股烟雾,看上去神秘极了!” 文哲看着靠近的红雪山,眼前的地方比上几天更阴森恐怖,但文哲的心里没有一点害怕,因为他坚信唯依在等他。 这时,天空中闪过一霎闪电,红雪山一下子被照亮了,瞬间看清了红雪山的一幕:山上是青青葱葱的树林,一片片的大荷花生长在淤泥上。 文哲的回忆又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次枪战后,唯依的背上中了一枪。 明浩抱着唯依来到了山上的山洞里,着急地照顾受伤昏迷的唯依,后面的众人也跟了上来。 唯依的脸色苍白,明浩紧握着唯依的手,激动地说:“唯依,你不能死,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你了,爱上你的倔强,爱上你的坚强,爱上你的傻气,你得撑住,你一定能撑住的!”明浩搂着唯依的手。 唯依看着明浩,很想伸手抚摸一下他的脸,想起了自己每次见到他都叫汉奸,汉奸的,轻轻笑了一下。 莫将军早就猜到了明浩的心意,每次商量对策的时候,明浩总是显得很关心,甚至是过分关心唯依的日常,只是一直没有接触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他们原来已经两心相依。 莫将军看看这对苦难的恋人,临危不乱地下令,说:“看附近有没有可以过宿的村庄或者荒庙,叫军医准备手术,要尽快把子弹拿出来!” 大伙马上忙开了。 莫将军走到唯依的身边,唯依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意识模糊。 莫将军握着女儿的手,伤心的说着:“闺女,为父不会让你出事,你一定会平安的!” 唯依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看着父亲,坚信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唯依失去了最后的意识,她隐约听到明浩着急地大叫,“军医,军医,快救救唯依……” 接着唯依陷入昏迷。 军医开始了手术,在山洞里,各条件都非常差,看得大家都很担心。 明浩走到莫将军的身边,着急地说:“莫将军,我们必须转移,这里条件太差,很容易感染的,还有,大伙都要暂时安定下来,等治疗好唯依的伤才能按计划去安排好的岛上避难!” 莫将军拍拍明浩的肩膀,说:“明浩,冷静下来,我会安排好的!” 这时,下山打探的几个小兵走过来,报告:“莫将军,山下有座废庙,附近有个小村庄,我们侦查过了,暂时安全的,没有发现可疑,应该可以住上一小段时间。” “先安排一部分人转移安顿下来,剩下的,手术完了再转移下去!”莫将军下令。 接下来的几天,明浩一直照顾在身边,唯依的伤渐渐好转。 清早,唯依明明是醒来了,看见明浩端着粥走进来,又故意装着睡。 明浩放下粥,轻声叫了“唯依”两声,唯依只是转了转身,装着没有醒来。 明浩轻轻地拍拍唯依的肩膀,笑着说:“起床吃粥咯,别装睡了!” 唯依马上来个夸张痛苦地表情,捂着伤口,说:“好痛,好痛,你弄痛我了!” 明浩马上紧张地站起来,问:“哪里痛?是不是伤口破了,我弄痛你了?!”明浩眼神尽是自责。 唯依把明浩的表情都看在眼底下,忍不住地笑了,内心充满着甜蜜。 明浩看看唯依,知道自己被作弄了,故意板着脸,说:“看我还好心熬粥你吃,你还好意思捉弄我!” 唯依看看明浩,觉得板着脸的明浩挺酷的。 唯依笑着说:“生气了?就玩玩嘛!”唯依知道明浩是不会生气的,所以一边用手娆他痒。 明浩忍笑不禁,转过身来,娆唯依的痒,说着:“看你知道我厉害没,以后还敢不敢逗我!” 唯依笑着求饶,说:“不敢了,不敢了,好痒啊,我的伤口还没好呢……” 日子在快乐地过着,生活渐渐地平静下来,莫将军和明浩商量着逃难的时机。 晚上,莫将军抽着烟,明浩在树底下生了把火烤着兔肉。 “明浩,唯依与那孩子的事还没完,你又伤了日本鬼子,他们不会罢休,找清政府要人得公处我们,同伴告诉我,清政府要把我们交出去以免两国起战,他们不会为了我们割地赔款,”莫将军轻蔑自嘲:“亏我还为政令出生入死多年,原来只是一只可弃可守的棋子。” “那我们得转移了,日子久了只会更加危险,如果不是为唯依的伤,我们早就该撤离了。我从没对政府有过希望,所以早就为撤离安排好!”明浩说:“避难岛位于我们的东边,我们只要一直往东走就能到达,岛屿已经开始修建,且,我在英国卖来了一艘船,在岛岸出入,可以过上避世的安稳日子!” 莫将军叹息说:“征战沙场数年,政府腐败,我一生爱国为国,想不到到头来国家抛弃了我,抛弃了人民!” 浩心里有点心酸,笑着说:“莫将军,今天有酒今天醉!我们都累了,就当是自己退下来吧!” 莫将军苦笑,喝了一口酒。 唯依从小屋子里探出头来,笑着说:“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你这个馋嘴鬼!”莫将军笑笑。 唯依嘟着嘴表示不满,说:“你们俩独食啊,幸好我鼻子灵!”唯依走到明浩的身边,把烤兔肉拿到手上。 “事情定了就好,我都是时候休息了!”莫将军识相地离开了。 “爹,兔肉好了,你不吃了再睡!”唯依喊着莫将军。 莫将军摆摆手,笑了笑进房间了。 唯依一脸莫名其妙的。 明浩笑着说:“这也看不出吗?你爹为了不阻碍我们,他就是默许了我们的婚事!”明浩说得异常得意。 明浩修过外国教育,接受了西方文化,所以说话比较开放。 唯依瞬间全脸通红,她一直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事,一直觉得离自己很遥远,害羞地说:“我哪有说和你成亲,你赖皮!”唯依别过脸,脸很热,不时用手摸摸。 “你想不认数,你受伤的时候拉着我说喜欢我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不嫁给我,没人要你了!”明浩逗着唯依。 唯依又羞又气,转过头来嘟着嘴,说:“明明是你说喜欢我,你赖我说了!” “你脸都红了,真可爱!”明浩捧着唯依的脸蛋。 唯依第一次与异性这么靠近,面对明浩,唯依觉得紧张极了。 唯依推开他,别过脸,说:“母亲说男女授受不亲!” 明浩大笑起来:“哈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辫子都剪了,我就要碰,就要碰!”明浩一直靠近唯依坐。 唯依不服气地一直往外缩,“就不让你碰,就不让你碰!” 明浩一下搂着唯依的肩,笑着说:“这下走不了了吧?” 唯依低下头,觉得害羞死了。 “原来你这女子还会害羞的,我还以为你活像个汉子!”明浩笑着说。 唯依故作生气地嘟着嘴抬起头正准备反驳。 这时一霎,明浩吻住了唯依,深深地吻着她,唯依先是惊讶的看着明浩,接着慢慢地闭上眼睛。 随着船靠岸边,窦老头一句“到了!”文哲拉回了现实,说着:“唯依,等我,唯依……”跑出了驾驶舱。 尔青偷偷地走到控制室门外,听着文哲与窦老头的对话,她的心也随他而去,她很想跟他一起探究这个究竟,只是耐于面子不下来。 窦船长停好了船,文哲没就急不及待地往小岛上走去。 窦船长只能耸耸肩,自言自语:“那我就继续守船吧,不要遇上海盗就好了,我必须要提到警惕!”接着警惕地看着周围。 月色柔弱的洒落在海水上,波光泛闪,优暗、寒冷、荒凉的红雪山如一座阴冷的黑城,美丽又让人生畏。 船静静地泊在岸边,大家还没起床,文哲收拾了一下户外工具便只身离开了。 尔青偷偷跟了上去。 如萱听到动静,爬起床向窗外望去,正看见尔青蹑手蹑脚往岛上去,立刻走去拍醒了立成。   ☆、第十一章 你终于来了一 红雪山安息在漆黑的海中央,被一片可怕的寂静紧紧地包围着,阴影寒冷娓娓渗来,半湿的泥巴伏贴在大块大块的山石上,还能分辨出的花池里全是动物的残枝腐体。 文哲转入一条厚实宽大的过道,古老的砖墙身上带着悲剧留下的狞恶伤疤,厚厚的沉积,痛苦地欲脱难脱,顶上被厚尘覆盖的丝绸在墙砖上拉着幽灵般的长影子,它如被锈蚀般不再轻柔飘逸。 过道后是一扇被虫蚂蛀坏的雕刻木门,文哲轻轻地推开大门,大门刺耳地“依吖”一声轻易破落。 文哲跨门而入,一脸震惊! 被火药炸毁后殿堂,凌落的桌椅残枝与无数尸体残骸混在一起,各种乐器已断裂蛀蚀,但骨架还完整地留在这里。 文哲手中的电光晃亮了这沉寂的黑暗,眼前一张折枝的桌面上摆放着凌落的珍品,还有一张嵌上相框的相片,相框竟出奇地完好无缺。文哲走过去,拿起了相架用力地擦掉附在玻璃面的厚实尘垢,相照中的四个人逐渐呈现在文哲眼前,身穿西装的年长男人与一身秀禾华衣的年长女人并肩而坐,身后站着一对身穿红衣礼服的新人,四人的表情甜蜜而幸福,相片左下角标注“莫1899”。 文哲的心情已沸腾到极点。 “明浩,我的前生,唯依,我的爱人、莫将军、莫夫人、我的亲人——”文哲心里激动地谂着。 电光晃动间,映出了殿堂深处一度古铜光,文哲看过去,古铜光耀眼使他看不清,他小心地走过去细看,这一看大大地吓了一跳,一顶装饰有金铜物的新郎帽正套在一架干枯的所剩无几的尸体上,尸体的方向对着一度厚实的石门,还有一根手指骨头贴着石门壁上。 文哲的思绪又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岛上。 明浩买的英伦大船摇摇晃晃的来到这个岛上。 明浩抱着唯依下了船走上了岛,唯依的枪伤刚好又滚下山崖插着一根树枝,流着很多血,这对于她来说真是莫大的劫难。 明浩的身上都是唯依的血迹,大家来不及欣赏岛上的美好风光,急匆匆地跟在后面照顾受伤昏迷的唯依。 唯依的脸色苍白,明浩紧握着唯依的手,激动地说:“唯依,你不能死,再熬一关,幸福就来了,我们的婚礼就在这个小岛里举行,你会是最幸福的女子。拿出对待鬼子的倔强来,坚强些,这么多都熬过了,这里没有人骚扰我们,我们能过着安稳的生活,不能死,唯依……”明浩深深地吻了吻唯依的额头。 莫夫人心痛地流着眼泪,莫将军搂着莫夫人以作安慰。 “手术准备好了,请大家出去,马上出去!”军医忙碌地说着。 唯依紧握着明浩的手,轻声地哀求:“我害怕……” 明浩看着唯依楚楚可怜的样子,很不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每次都是瘦弱的唯依受这些折磨。 “我得留在这里。”明浩期求地看看军医,等待军医的答复。 军医点点头,明浩吻着唯依的手,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不用担心,这枪伤都不怕,一根树枝算什么。” 唯依微弱一笑,这家伙还在开玩笑。 在门外等待的莫夫人已经哭成泪人,着急地等待着军医的消息,心里默念着:“唯依,唯依,我苦命的孩子……” 军医开始麻醉唯依,唯依慢慢地睡了过去,军医确定麻醉药起作用后,用刀子划开唯依背上的皮肉。 “还是这个位置,上次的伤才刚愈合。”军医心疼地说。 明浩见惯了这场面,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连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看着医生拿出子弹都试过了,但这刻,发生在唯依身上的,明浩觉得十分心疼,甚至不忍心直视。 此时,明浩清楚自己对唯依的爱已经无可割舍了,心痛地抚摸着唯依满布汗珠的额头。 开始缝针了,明浩每一个步骤都看得很清楚,尽管心疼不忍,还是不离一眼,因为他要告诫自己,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受伤了。 手术好了后,军医总算松了口气。 “小姐身体过于虚弱,得好好照顾。”军医说着走出门外去通知莫将军莫夫人。 “谢谢你!”明浩在军医背后说。 唯依恬静地睡在床上还没醒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明浩一步不离地陪着唯依的身边,一直忙碌地为唯依换额头上的毛巾,此时的唯依一直在发着高烧。 莫夫人熬好了粥拿到唯依的房间,看见明浩担心的表情也十分担心。 明浩看见莫夫人,故作轻松地说:“莫夫人,粥好了?” 莫夫人点点头,说:“你也累了,要不你休息一下让我来吧!” “我答应过唯依要等她醒来的,我没事!”明浩坚持地说。 莫夫人不好说什么,知道守候女儿的任务再不属于自己,把粥放下换了洗毛巾的水就走出房间去了。 莫将军也来房间看了几次,明浩一直坚持着自己就行,让他们去休息,不然唯依醒来了看不到他会不高兴的。 半夜,唯依醒来了,慢慢张开眼睛,看看周围,原来已经是深夜,眼神收回来看着趴在床沿守着自己的明浩,心疼地低声说:“你一定累坏了。” 明浩感觉到动静,醒了过来,看见唯依微笑着看着自己,很高兴,紧张地说:“你一定饿了,我马上把粥热一热,你等我!” 唯依拉着明浩的手,说:“我不饿,我想看看你!” 明浩紧张地看看唯依的伤口,说:“你还是不要动了,前伤未愈后伤又来,你一动,把我的心脏也牵动了!” 唯依逗笑了,说:“你就是口甜舌滑的!” 明浩握着唯依的手,异常认真,说:“我说的都是认真地,你知道吗,你伤了,我有多痛心,我真希望伤的是我自己,我发誓,以后的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我们要在这里过着世外桃园的生活!” 唯依感动地看着明浩,眼角不禁流下泪水,能遇上这么好的夫君是上天恩赐。   ☆、第十一章 你终于来了二 唯依日渐康复,岛上的工程也进展顺利,总设计师就是明浩,留过学的戈生负责工程的执行。 每天,明浩和戈生都一起画施工的图纸和商量施工计划。 “差不多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浩见天色已晚,对戈生说。 “放心,准新郎哥,我一定会尽快完工的,我们都期待将军你和大小姐的婚礼!”戈生认真地说。 明浩笑笑,说:“希望一切顺利,不想再有什么事耽搁了!” 戈生嘻嘻取笑着明浩:“人家都是大姑娘想嫁,你这大将军这么想娶呢!” “找到对的人,就想定下来!”明浩认真地说。 “夜宵到!”门外传来唯依清脆的声音,接着就看见她人捧着夜宵进来了,脸上永远带着可爱的微笑。 戈生腼腆地一笑,低下头,说:“我回去了,你们吃!” “干嘛不吃啊,都做好了,吃完再回去啊!”唯依说。 “不了,我不饿,我先回去了!”说完,戈生离开了。 唯依莫名其妙的。 明浩轻松一笑,说:“都说你平时别那么凶,把人家吓成这样了!” 唯依无奈,说:“我哪有!” “你也看见了,你一来,戈生就走了,还不是给你吓跑的!”明浩就爱逗唯依。 唯依嘟长了嘴巴,装出要拿走夜宵的样子,说:“我这么凶,这宵夜就不要吃了!” 明浩赶紧拦住,露出一个很深的笑容,买乖地说:“我饿了啊,你都知道戈生腼腆,看见女生都是这个样子!” “哼,你还赖我!”唯依又把夜宵放下来。 明浩的肚子已经打鼓了,生怕唯依拿走夜宵,马上就开动了,说:“真好吃,我家唯依的厨艺还不错,我就考虑考虑娶你吧!” 唯依真是哭笑不得,说:“谁说要嫁给你了,赖皮鬼!你和戈生都出过外国留学,怎么性格就相差这么远!”唯依故意用不屑地眼光看着明浩。 明浩一边吃着一边说:“就是,都不知道他在外国是怎么生活的,也不学学我,有个榜样都不学习!” 唯依更苦笑不得,瞪大了眼睛吆喝:“我说人家怎么就比你好这么多——” “你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就觉得我比较受女孩欢迎啊!”明浩笑着。 “请问哪里看出来?”唯依逗乐了。 “看看你就看出来了,一直喜欢着我!”明浩笑着说。 “噢,天啊,你是哪来的自信啊!”唯依无奈又觉得好逗。 “不是吗?”明浩把唯依往自己身边一拉一靠,带油的嘴吻了吻她的脸:“别装了,是就承认吧!” “哼!”唯依推开他,摸了摸脸上的油,得意地说:“只是油腔滑调。” 两人幸福甜蜜地过着每一天。 …… 岛上开始大兴土木,明浩每天忙碌着兴建房屋殿堂的事情,很少时间陪唯依。 日子开始有规律起来,男人忙着兴建,女人忙于照顾孩子,张罗膳食。 岛上最无聊的就是唯依了,因为岛上什么都还没有,她每天都得想尽办法打发时间,开始时给每家每户采花,可是这也很快就完成了,日子长了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唯依坐在山坡上看着大海,萌生了自己出海的念头,看着气派的英伦大船,在琢磨自己究竟能不能操控大船。 想想就马上行动,上了英伦大船,唯依试探了一遍,可是什么都看不懂,看来这念头要打消了,失望地走回山坡。 这时,刚好遇上出来采木的戈生,戈生走过去唯依的身边,说:“大小姐,你想去哪里?” 唯依感到一点惊讶,腼腆的戈生一直都是一看见女生就往回走的,哪有自动打招呼的。唯依也不以为然,觉得那是好事,可能是大家熟了的关系! “没事,觉得怪闷的,想出海看看!”唯依笑着说,其实此刻的念头已经打消了。 戈生笑着指指泊在岛边用来打渔的小船只,说:“闷的话,大小姐你可以去划划船啊,不要划这么远就是了!” 唯依眼睛发亮地看着这些打渔船只,希望重新点燃,说:“对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说完就马上想往岛边走去。 “大小姐,今天天色不是很好,也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记着,不要划太远了,海上危险!”戈生担心地叮嘱。 唯依笑笑,她一直都觉得戈生是一个很好的男孩,说:“知道了!我明天再去” 戈生走开了,继续伐木。 戈生看着唯依消失在树林中,奸笑着往岛边走去,其实他已经在山坡上等待着唯依很久了,看着她上大船看来看去,就知道她想出海。 戈生确定唯依走远,再看看周围没有人,拿着斧头鬼鬼祟祟地在打渔的小船上暗中做了手脚。 第二天,唯依醒来的时候经过施工现场,明浩已经在那里开始工作了,戈生在明浩的身边指着空地比划着,征求明浩的意见,见他们忙碌如此,唯依也不想去打扰。 唯依想到了出海,就悄悄地往岛边走去。 戈生早就发现了唯依,留意着她往岛边走去,待她走远,对明浩说:“这里就暂时这样定下来吧,我今天继续去伐木!” 明浩拍拍戈生的肩,说:“戈生,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这里也是我们的家,还是你最辛苦,设计施工,什么都亲力亲为,其实你可以交给我,多点休息陪陪大小姐的,看你就知道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担心……”戈生很内敛地说。 明浩笑笑,说:“我还是想亲力亲为,那是我送给唯依最好的礼物!” 戈生腼腆地笑笑,说:“大小姐真幸福!” “好了,不说了,我去帮忙!”明浩看见前面的同伴需要帮忙了。 “好,你忙,我去伐木,有什么事,叫人来找我就行!”说完,戈生就往树林走去,就在转过头来的那一刻,脸上腼腆的笑容全消失了,马上换上一张阴森的脸庞,心里想着:“一定要搞走明浩,明浩太碍事了,再这样紧紧盯着,计划根本不可能完成。”想到日本人前些天给他的暗号,他必须要加紧节凑了!火药,前些天,日本人已经暗中运到了岛边,掩埋好,一切准备就绪,就只剩下弄走碍事的明浩,才有机会下手。   ☆、第十一章 你终于来了三 戈生躲在树后看着岛边上笨拙地推着小船出海的唯依。 小船推出后,唯依高兴地跳上去,心情愉悦地说:“今天终于可以出海了,大海,我来啦!” 唯依带着美好的心情才划出去几百米,就发现船底居然是漏水的,一时间,她慌了起来,趁水还渗得不是很厉害,赶紧猛划船桨往岸上撑去,可是,刚用力划了几下,船桨居然断了,眼看着航桨下半部分往海里沉下去,唯依紧张极了,现在自己拿着的只剩下一根木棍,这可怎么办? 水渗得越来越快,快要占了船的三分一,不懂水性的她害怕极了,只好用双手捂着船破的位置,可是裂痕太长根本掩不住。 “来人啊,快来救救我,船要沉了。”唯依大喊,紧张地看着空元素人的岸边,最后,只能绝望地用双手把水往外拨,尽管这是无补于事的。 水掩没了船身,眼看马上就要沉下去了,唯依慌忙地大喊:“来人啊,船要沉了!” 一个海浪打过来把她整个人淹没了,她努力地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声喊:“救命——” 唯依渐渐用尽了所有力气,再也冒不上来了,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戈生看准了时机把唯依救上岸边。 “醒醒,醒醒,大小姐,大小姐……”戈生焦急地拍打着唯依的脸庞。 唯依慢慢地醒了过来,眨眨眼睛,看了戈生一眼后又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戈生见唯依又昏迷过去,赶紧拿出匕首划伤自己的大腿,一把背起唯依往大伙居住的地方走去。 大家看见戈生淌着血背着唯依回来的那刻都吓住了,停下手上的工作,赶紧过来帮忙。 明浩和莫将军赶紧把唯依放下来。 戈生紧张地说:“刚才伐木的时候听到海边有人喊救命,原来是大小姐,赶紧看看大小姐,不用管我,我的都是皮外伤!” 明浩和莫将军感激地看着戈生,接着马上叫来了军医。 唯依慢慢地苏醒过来,看见明浩握着自己的手,担心地看着自己,说:“你这丫头,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怎么会跑到海上了,自己不熟水性,就不安分一点!”明浩责怪地说,在等待唯依醒来的这段时间,明浩痛骂自己,为什么老是让唯依受伤,上次才暗下承诺不能再让唯依受伤了,好了才没过几天,唯依又躺在病床上,明浩回想起这几天,自己真的忽略了唯依。 唯依不敢说话,都是自己贪玩惹的祸,害明浩担心了。看着明浩着急地眼神,唯依内疚起来,每次自己只会添乱。 “怎么跑到海上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戈生刚好在那里,后果会怎么样!”莫将军因为担心,语气很重。 “我……我……”唯依说不出话,一时心热,哭了起来,其实她沉下的一刻已经很害怕。 明浩知道唯依也害怕极了,搂着唯依,温柔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了!” 唯依心里得到安慰,哭得更凶,要把刚才的害怕都哭出来。 明浩是没撤了,说:“我的宝贝啊,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不要哭了哦,乖……” “唉!”莫将军都看不下去了,拂一下袖离开了。 唯依慢慢哭够了收了声,哽咽地说:“我……我是……因为太闷了,又不想打扰你们干活,所以就自己划划船,我不想让大家担心的……” 明浩难过地看着唯依,搂着她说:“都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忽略你了,都是我不好!” “对了,戈生怎么了?有没有受伤?”唯依紧张地问。 这时,戈生脚缠着纱布,一拐一拐地走进来,腼腆地微笑说:“大小姐醒来了就好!” 唯依紧张地坐起来,看着戈生,说:“你怎么来了?你看,你比我伤得重!” 戈生被唯依关心的问话显得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我这些没关系,都是皮外伤,小姐没事就好了,我放心下来,先回去了!”戈生匆匆的走了。 唯依一阵莫名其妙,说:“我是不是又吓跑戈生了?” 明浩笑笑,说:“好明显吧!”明浩拉着唯依入怀,说:“唯依,你是不是很闷?” 唯依想想,说:“也不是,只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做,就划划船去了,没想到这一划又出事了!” “我带你去游玩好吗?那你的日子就不会这么无聊了,我可以开大船载你去城里玩玩,好吧?!”明浩说。 唯依的眼神发光,接着是一阵内疚,说:“还是不好,你有活要干,我不想耽误你!” “我的活还不是哄你开心么?你都差点出意外了,就证明我的方向错了,我现在剩下的活就是要陪着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子!”明浩说。 唯依很感动,可是心里还是有点疑惑,说:“那会不会耽搁工程!” “你就这么心急着嫁给我?!”明浩故意逗唯依。 唯依嘟着嘴打了明浩一下,说:“口花花的,我的意思说,大家都等着住新房子了,现在大家都住得很挤!” “哈哈,知道你想嫁了,不用掩饰!”明浩笑了两声后正经起来:“其实这些事交给戈生就可以了,他老实能干有规划头脑能把事情处理好的,我偶尔看一下就好。” “真的?”唯依很高兴,其实她真是闷坏了,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而岛上又在建设中什么都没有。 “怎么敢骗你了!”明浩在唯依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唯依甜甜地微笑。 接下来的日子,明浩每天带着唯依在岛上玩,有时会开船把唯依带到城里玩玩,日子过得很欢乐。 戈生的计划成功了,现在所有事都操控在他手中,每天,他都独自一人加班都很晚。 明海牵着唯依的手,来到了工地,天色已晚,大伙都已经回家了,工地上只剩下戈生一人还在工作。 “戈生,快回去吃饭吧,你看你,过份勤快了!”明浩笑着说。 “哪有,只是有点手尾还没有完成,不想留到明天,完成了再回去,况且,大家都等着住新房子,莫将军也等着摆喜酒,我当然要跟紧一点,莫将军愿意带我到这岛上,我对他很感激了,怎么可以辜负他的期望!”戈生说。 “谢谢你,戈生!”唯依看着戈生,认真地说,这真是父亲忠心的属下。 “什么话,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也是我的家啊,当然要卖力了!今天的事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说完,戈生又匆匆地走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戈生舒了一口气,本来正在埋炸药的,幸好听到了唯依的笑声,赶紧把炸药埋好,计划进展得还算顺利。   ☆、第十一章 你终于来了四 明浩牵着唯依的手到处看看,两人往殿堂走去。 殿堂是最先完成的工程,因为殿堂完成了,莫将军和莫夫人还需要一段的时间布置。 转入了一条古老砖墙过道,这墙身都是用青砖石头砌成的,上面刻画着各种图案,唯依不禁摸摸墙上的花纹,很美,都是花的图案。 “我知道你喜欢这些画,特意叫人刻画上去的,这墙来岛上的时候就有的,也不知道是谁建成的,我按着本来墙上的纹理,修葺成现在的样子!”明浩说:“古道顶上还会加一些装饰用的缎带,这是西式婚礼常用到的,很漂亮浪漫。” 走入了殿堂,殿堂上已经摆放了一些亲礼用的东西。 明浩说:“唯依,里面就是我们结婚的地方,你知道吗!” 唯依四处看看,憧憬着自己和明浩的亲礼。 “看你多么期待,一看就知道你很想嫁我了!”明浩笑着说。 “哪有,鬼才想嫁你!”唯依嘟着嘴走开。 唯依看着明浩,她知道,明浩在岛上所建设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唯依欣赏着殿堂墙上的雕花,殿堂深处,唯依摸到了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问:“这个是什么?” 明浩故作神秘地笑了,说:“这个就是我选在这岛上避难的窍妙了,这个开关是打开这墙身的,墙身后连接着山后面的一个大冰窖!” 唯依觉得很新奇,说:“大冰窖?我从来没有看见过!” 唯依急不及待地按下开关,墙身真的移动起来,一个晶莹通透的大冰呈现在眼前,寒气直逼而来。 唯依震憾极了,定定地看着,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好一会,拉着明浩的手走进去,明浩就知道唯依会很惊喜! “父亲知道这里吗?”唯依问。 “当然知道!”明浩说。 “大家都知道这里?”唯依用手摸摸冰又修了回去,“我才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片的冰窖,以前见的都是小冰块。” “大家都知道!”明浩说。 唯依故作生气的说:“就我一个不知道?” “对!”明浩说。 “你坏!”唯依嘟长了嘴。 “因为我要等这墙建好才能告诉你,这是我向你求婚的礼物,唯依,嫁给我,好吗?我会用一生去爱你宠你保护你!”明浩问。 唯依感动得流下泪来,激动地说:“我会这岛上陪你终老。” 这冰窖对明浩和唯依来说多了一层意义,那就是她们许下承诺的地方! 两人牵着手走出冰窖按下了开关拉上石门。 明浩带着唯依继续欣赏着殿堂,说:“你知道吗,外国的人都在教堂里举行婚礼,教堂和这里有点不同但很相似,这里是教堂的中国版,因为莫夫人说还是中式好!” 唯依每一样东西都好奇地拿在手上把玩。 明浩得意地介绍着:“你现在手上拿着的这张相片用的相框也是洋货,是我精挑细选的,”明浩看着相片里的唯依,说:“你看,你笑得多傻!” “你才是!”唯依笑着回应,用手细摸了一下照片上写着的字:莫·1899。 “这都是我写上去的,为了纪念我们结婚的年份,到老了,我们就拿着这些照片给我们的子孙看,告诉他们,这就是爷爷奶奶结婚的日子了,你看,爷爷多帅!“明浩笑着说。 “臭美!”唯依笑着说,接着拿起摆放整齐的茶壶和一对金杯子。 “那是莫夫人说拜堂的时候给我们饮合卺交杯酒的,是不是很期待呢!”明浩得意地笑说。 唯依笑笑,说:“怎么莫夫人好像成了你的母亲一样,什么事都告诉你,连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莫夫人喜欢我到不得了,都说女婿就是半边的儿子,我早是她整个儿子了,看你以后还是听我的话好,不然哭诉无门了!”明浩说的异常神气。 唯依逗乐了,笑着拿起桌面上放得最好的古铜镜。 明浩马上紧张地说:“这个摸不得,小心点,小心点!” 唯依得意地说:“这个我知道,是我们代代相传的成亲礼物,母亲一直视为至宝,我长这么大才看多三次!” “你知道就好了,你还碰,等下弄花了就不好!”明浩紧张地说。 “看你这么害怕我母亲,我看你以后还是乖乖的听我话好,不然我叫母亲好好教训你!”唯依笑着说。 明浩清清喉咙,说:“那不是怕,那是尊重,你母亲视为珍宝的东西,我当然要保护好,就算是你也不能例外!” “你看你!”唯依把古铜镜小心地放回原处,继续欣赏着殿堂! 其实两人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承载着他们幸福的憧憬。 期待已久的日子来临,那是岛上最开心的时刻,全岛的人都热烈庆祝。 岛上就像是庞大的一家人在举办亲事,女人们都在莫将军的家里,帮忙着唯依打扮,在她身上挂了一身金器。 “这太多了太重了。”唯依看着金光闪闪的自己:“也太夸张了。” “戴金戴喜,小姐任务重远呢!”林嫂笑呵呵地说。 唯依也不多说,顺意接受了。 年轻的女人们商量着等下怎么作弄迎亲的男人们,年纪较大的,都不喜欢玩,就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摆酒膳食。 莫将军和莫夫人和几个懂事的长者忙碌地打点着亲礼最后的准备。 岛上响起了欢腾地鼓声乐曲声,明浩穿着新郎服绑着红绸带束马而来,神气极了,后面跟着的是男人们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顶迎亲的八人大轿子跟着脚步而来。 屋子里的女人们一下子开心得砸开了锅,比自己出嫁的时候还要兴奋,因为这个岛上承载着她们往后生活一切的憧憬,以后的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再不用面对战场担心生死。 男人们来到了大门口,明浩精神抖擞的,女人们马上迎出来,掀起了一片欢腾热闹。 唯依在房间里,着急的偷偷从窗的角落里看着外面,真想自己也出去热闹一翻。 明浩进来了,知道明浩已经站在房的门口,唯依异常紧张。 “我的手心都出了汗!”唯依紧张地说。 “放心吧,这么帅气的丈夫是你的了,没有人抢得走!”陪着唯依的林嫂说。 唯依笑笑,还是很紧张啊。 听到房间闹了一会,门就打开了,明浩的脸出现在唯依面前,给她一个很深的笑容,此刻,唯依感慨极了,深情地回应明浩一个甜蜜的笑容。 唯依上了花轿,明浩束马带领,一同往殿堂走去。 那是一个梦幻般的亲礼,唯依从来没有看见过西式的亲礼。 到了殿堂,明浩下了马,打开了轿子门,挽着唯依的手,走在大家期待与祝福的路上。 古老砖墙过道铺着红毯,明浩拉着唯依的手走在红毯上,感觉那么的神圣。 今天的殿堂与那天看的大大不同,装饰得更加隆重与喜气。 大家都跟着走进殿堂,殿堂内响起了美妙的音乐,那是唯依未曾听到过的洋乐曲,非常优美动听。 莫将军与莫夫人,在殿堂的最上面带着满满的笑容,等待着一对新人完成结婚的仪式。 大家都用祝福的眼神看着一对新人,心里洋溢着幸福,根本没有注意到危机正慢慢地向他们走近,谁也没有留意到,戈生说去拿相机,就一直都没有回来。 直到一声残忍的枪响,把人们从天堂拉到了地狱。 “外面好多的日本人,拿着枪……”邓管家在殿堂外头大喊。 “准备作战,保护好小孩和女人们!”莫将军着急反应,一声令下。 大伙马上散了开去谨慎作战准备,因为这日子,根本没有人带上枪参加亲礼。 大家一阵慌乱,莫将军马上下令准备作战。 但此时,日本鬼子已经包围了整个殿堂,男人们拿起枪支保护这个大家庭,明浩护着唯依离开,但不料,“砰“的一声,明浩的后背狠狠地中了一枪。 明浩伏在唯依的身上,痛得无法动弹,唯依慌乱了,眼泪不住地流下来,颤抖的手按着明浩直流血的背。 明浩忍着巨痛,一身冷汗的他使劲地拉着唯依的手迅速往安全的地方逃,还强笑着,说:“这些伤没事的,我背上多的是子弹孔,死不了!” 明浩把唯依拉倒殿堂深处,赶紧按下开关,门开了,双手使出最大的力气把唯依推进去。 唯依死命拉着明浩的手,哭着哀求说:“明浩,我不能没有你,咱们生死相依!” 明浩此时脸色已经苍白,还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说完,明浩挣脱开唯依的手按下开关,唯依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爱人,有种生死相隔的感觉。 “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唯依哭着说,门被重重合上。 突然,一阵爆炸声,一切在瞬间完结,明浩的手还留在石门上,抚摸着石门像抚摸着唯依的脸,含着泪说:“我爱你,我唯一的唯依!”他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 从此,唯依与明浩阴阳相隔。 “明浩,我等你,明浩……”冰窖里的唯依头发已经结冰,紫青的嘴唇冒着白气振抖地说:“明浩,我的明浩,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尽管她知道明浩再不会回来,她还是愿意守候他,尽管守候到来生,她还是愿意一直守下去。 立成的声音把陷入回忆的明浩拉回现实。   ☆、第十二章 冰封百年的爱人一 立成带着惊讶的表情走了上来,猛是拍打着石门,似乎在寻找什么,尘垢大片落下抖落灰烬。 文哲惊奇地看着立成,说:“你怎么来了?” 立成继续搜索,眼睛放光,说:“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过百年的珍品,我们能富三代了。” 立成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冲昏了头脑,眼里只剩下钱,这么多的珍品好比盗了皇帝的墓,眼看马上就要发财了。 立成拿起散落在地上的金杯子金茶壶,兴奋地敲了两下,高兴得眼睛都笑了,说:“那是真金的,这次,我们真要发财了,我们要发财了。” 如萱和尔青这时也跟了上来,看见了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居然有保持得这么好的古墓,那真是一幕幕的历史重现!”如萱惊讶地说。 尔青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怎么可能在现代还能亲眼看见了这一切?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竟然是第一个再踏足这个岛的。 尔青从零碎的现场判断,这是一场婚礼,婚礼现场被炸成了一片废墟,所有人都死了,再看看身穿新郎服的尸骨,手指还依附在石门上,心里不禁一颤,惊呼着:“那是真的,那个传说是真的,新娘哪里去了?” 如萱更惊讶了,紧张地问:“那要不要报警,应该让考古的过来吧!” 立成马上激动地骂如萱,说:“你傻了吗?那都是我们的,盗墓者难道还会把盗来的东西还给国家?这是我们发现的,我们发财了,真不枉此行,快来帮忙拾宝。” 突然,石门转动,炫眼的金光随着石门的拉起而淹了大家的眼睛。 立成兴奋地走了进去,大家也急着走了进去。 一股冷飕飕的阴风渗了过来,这里是一个冰窖,炫着金光的冰块墙身完整无缺地呈现在大家眼前。 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尔青和如萱,那实在是太惊人的画面:冰封的墙体上是尔青在找的新娘,她脸容秀丽,身穿大红礼服,一身的金银手饰金光闪闪耀眼非常,一看就知道,她被雪藏在这个冰窖里,与外面的干尸大大不同。 立成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兴奋,说着:“真是不可思议,我们要成亿万富翁了。” 吸引文哲是被冰封在墙体上的唯依,她脸容不老,艳容不褪,轻闭着双眼梦幻般沉睡,如一个鲜活的女子。 文哲的心像被什么重重压着,呼吸也变得沉重,他艰难地抬着脚步往唯依走过去。 立成飞步抢先走到唯依的面前,兴奋地说:“古人,冰封的清朝女子,金器……” “唯依——”文哲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感到心跳已顶在喉咙里,使他有点儿窒息:“前生的爱人!我来了!” 这时,立成拿出了早带在身上的工具要解开冰封的唯依,嘴里还谂着着:“她身上的首饰,无价之宝……” 尔青一急,快步抢过去挡在立成面前,看着他,激动地说:“不——不可以,她是唯依,为明浩守候百年的唯依。” 尔青的身体已冷得冰凉,她的话里全是雾气。 立成听不懂这些废话,此时的他已被利欲晕了头脑,也不想听懂,一手拉开了尔青,说:“我们可以富甲天下了,你让开!” 文哲看着眼前如鲜活的唯依,仿佛又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一幕幕又在脑海中猛烈跳动着。 几段过往在文哲眼前一一再现: 岛上还在兴建,明浩答应了唯依会带她出去城里玩的。 明浩开着英伦大船,手挎着唯依一起驾驶向城里去。 浓重的夜色将整座城市掩盖在黑色的围幕后面,这夜,下着很大的雨,路上,那湿滑的道路,行人匆匆避雨跑着 明浩两手撑着上衣包裹着唯依挡雨,匆匆地向对面那灯火辉煌,响着音乐的舞厅跑去。 他们在舞厅门口的檐下停了下来,明浩一手搭着上衣一手为唯依轻拭沾溅到身上的水。 唯依抬眼看着他露出甜蜜的笑,明浩也停下来,看着她,得意地说:“笑什么?!” “不告诉你!”唯依调皮地说着,转身推门走进舞厅,因温度转换而打了个喷嚏。 明浩跟了上去,舞厅里昏黄迷惑的灯光,台上有舞女在跳舞唱歌。明浩马上牵着唯依的手走到一张小台前让她坐在沙发里,然后走了开去,服务生递来了热茶。 唯依捧着茶,优雅地翘起脚,微笑看着台上的歌舞,抬杯喝了一口茶。 明浩突然从她背后为她披了一张红格子的薄毛毯,转身坐在她的对面。 唯依微笑着问:“从哪里来的毛毯?” “从天上来,唯依是我一生中的唯一,怎么能让她着凉了!”明浩有迷人的笑,迷人的眼神。 唯依含情脉脉地低头微笑。 多美好的爱情,要是能天长地久,要是爱有来生…… 黄昏,明浩牵着唯依的手爬上了岛上最高的小山丘,看着夕阳一片通红,晚风掠过山丘吹来,强烈中带着柔和。 明浩从背后搂着唯依,让她抖动的衣衫贴近他的肌肤,两人同时看着远方,那是多么温馨幸福的感觉。 “穿白色衣服的你,是最美丽的天使。”明浩说。 “你爱我吗?愿意娶我吗?”唯依懒在明浩的怀里,笑着问。 “你是我的唯一也是我的天使,当然爱,十万个愿意娶你,一辈子牵着你的手生死相随,永不分离,我们在这里举办婚礼度过余生。”明浩说。 “你看你,就会许承诺,我可不相信承诺的。”唯依淘气地说。 “这可不是承诺,这是真话。” …… “不,不可以——”尔青走过去,死命要阻挡立成的举动:“她是唯依,文哲前生的爱人,她守候百年为见文哲一面。” “说什么鬼话!!!”立成变得凶恶,完全失去理智,一手拉到了尔青,尔青被拉得向后一连退几步,如萱敏捷地接住了她,说:“劝不过来了!” “文哲——”尔青转头看着入神的文哲,嘶声喊叫。 文哲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可已经阻止不了立成的行为。   ☆、第十二章 冰封百年的爱人(结局篇) 突然,冰窖如被抽去了龙根,四处的冰块开始逐渐张裂开来—— 如萱一直保持清醒意识,她晓得事态严重,大喊:“这里要倒塌了,快跑——” 立成完全听不到任何人在说话,只看到他眼前的金银首饰,如看到富甲天下的未来。 一块若大的冰块往立成的方向就要落地。 “小心——”如萱一把拉过了立成,向后跳开,避开了落下的冰块。 一瞬巨振,响彻冰窖。 立成没有被吓倒,难掩兴奋的他扔开如萱,几步一跨过去,继续用工具啄采着快要裂开的冰块。 包裹着唯依的冰块开始决裂,冰块四下纷落…… 唯依的身体连同冰块从天而降般震憾地逐渐倒下。 “唯依——”文哲嘶叫,狂奔过去,似乎唯依还活着般着紧。 突然,一股海水从墙后的裂痕中渗出,眼看巨大的海水力量就要冲破这度脆弱的裂痕。 “快走——!”如萱死拼地拉着立成。 “我不走!”立成凶狠地说。 “快走——”尔青激动,执起了一块碎落的大冰往立成头上用力砸去,立成感觉疼痛,很快便晕倒在地。 “快带他走——”尔青跟如萱说,帮忙拖着立成往外走。 走出了冰窖,尔青说:“快带他走,我去找文哲。” 如萱感激地看着尔青,不放心地嘱咐:“你要平安!” “放心!”尔青实实点头,正要回头步走,冰窖入口突来一股强大的震荡—— 三人立刻伏地避震。 巨震过后,冰窖入口已倒塌堵死,无从进入。 “文哲——”尔青激动地拍打着入口,嘶叫。 石块四处纷落,这华丽的殿堂即将塌落。 “快走——”如萱拉着尔青喊。 “不行——”尔青激动,有救文哲的强烈欲望。 “这里要塌了,我们必须得走——”如萱着急说。 “不行——”尔青哭着喊。 巨大的石块落下,震动了整个殿堂,海水渗了进来有冲破的势头。 立成被惊醒了,眼见又一块巨石要砸下,一下子清醒过来,金银财宝的欲望与生命相比已不再重要。 “快走——”立成一手拉住了尔青,把她使劲地往外拉。 “文哲——”尔青被强迫带走,痛苦地对着逐渐塌落的殿堂大喊。 冰窖已成一片冰墟,一大片一大片冰块浮在水面上,四处渗着极冷的寒气,文哲晕睡在冰块上,脸色冻得发白。 一身血红新衣的唯依如一朵赤红的彼岸花立在冰块上,那么的美丽而伤人。 远远看去,两人似是立在磞裂的冰河上。 唯依再见爱人,泪水止不住地滑下,模糊的双眼深深地看着文哲,悲彻地说着:“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她轻步而去,蹲在文哲的身边,用冰凉的手指疼惜地抚摸着她前生的爱人。 那脸那轮廓那身段刻出了明浩前生的模样。 唯依把明浩的身体揽在怀中,相拥在怀里,痛哭地说:“明浩,你来了,我的明浩,你来了,我的爱人!” 泪水滴在明浩的脸上溅起了漂亮的小水花,唯依轻轻拭去,似万般深情地看着他,然后,用深红色的嘴唇吻住了他,同时向他冰冷的身体吹进去一口气。 …… 文哲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切又回到了1988年的爱情岛。 鲜艳浪漫的殿堂以及欢声笑语又再着色起来,属下、战友、妇女、孩子……高兴激动,都向他们投来幸福的微笑、甜美的祝福……眼前的一切回到了过去…… 明浩牵着唯依的手踏过了遍地花瓣的过道走进殿堂,殿堂前方的莫将军,莫夫人等待着这对新人完成等待百年的婚礼。 唯依拉着明浩的手,深情地看着他甜甜一笑,说:“明浩,这是我们的婚礼!我一直等待,从没离开过,我们一直在等待,我们都从没离开过。” 明浩不可思疑地看着唯依,还是那张美丽的脸,活灵活现,还是那把甜美的声音,如澈耳边。他不禁抻手摸了摸唯依的脸,不可置信地说:“是你吗?我的唯依!” 唯依深深地点了点头,把手盖明浩的手上,柔情似水地说:“是我,我是你的唯依也是你的唯一。” 明浩激动极了,眼睛冒上了泪花。 唯依拉着明浩,含着甜蜜的笑,说:“大家都等着我们。” 明浩回过神来,把唯依的手紧紧一握,两人亲密地一步步走向殿堂前方。 两人在祝福中行过了亲礼,跪拜了父母天地亲人战友。 明浩还是舍不得放开唯依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说:“谢谢你,感谢上天让我再能看到你。” 唯依的眼泪流下来了,说:“我说过,会等你的,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我一直在,一直都在,明浩,我的明浩!” 文哲感动极了,泪水不禁滑下,这份爱跨越百年。 大家都被感动了,这一切来之不易,为了这婚礼,为了这短暂的相见,守候百年。 台上的蜡烛被风吹得闪烁,明浩看看蜡烛,晃了几下又明亮起来,可是就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变得不同了,他们双脚离地,轻飘在空中,虔诚地为他们祝福,歌声幽幽而来: 时间太短 梦幻的亲礼还没完成 就那么一瞬间 一切被时间无情隔断 来不及来不及与你相拥 捉不住捉不住爱的感觉 留不住留不住你的体温 过往就这样被狠心封存 我的身体从此为你冰封 感情太深 我的心实在无法负荷 心里那千万个你 早已与我的身体相容 守着你守着你不灭的魂 等着你等着你再度回来 爱着你爱着你到下一生 我愿为你守着冰玉之身 灵魂穿越爱着你的来生 …… 明浩似是明白了什么,一眼向唯依看过去,这时的唯依已经变得虚弱如水。 “明浩,我最不舍的爱人……”唯依发出微弱的声响。 “唯依——”明浩紧张地喊:“我的唯依——” …… 医院里,文哲躺在病病床上,尔青拉着文哲的手,紧张地等待着文哲的醒来。 “唯依,我的唯一——“文哲从呼唤中突然醒了过来,弹起床上,喊着:“唯依——” 睁大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但是,他无法接受自己在医院里。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殿堂,我的唯依,我要留住我的唯依——”文哲悲痛地叫,痛苦地流泪:“我的唯依,我的唯一,请求你不要走。” 尔青激动地看着文哲,含泪说:“你活过来了!” 文哲的心情难以平伏,他的心思还深陷地殿堂的婚礼里,他的细胞里全映着唯依的模样。 文哲深深地闭上眼睛,痛苦地流泪,低语:“唯依,我来了,你为何要离去,唯依,我是你的明浩,你守候百年的爱人,唯依,你是明浩的唯一。” 尔青再不会为这些话而生气,她明白的,她明白! “过去了,文哲,你回来了。”尔青说:“回来吧,文哲,是唯依把你送回来的。” 文哲深陷在沉痛中,难以平伏。 尔青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她知道他会过去的。 (完) 敬请期待下一部《梨花烙》   ☆、第一章 寻找梦中人一 那是一幕幕如画美景,那本是早已湮没在现代文明中的古朴建筑,无声无息的,散发着它们的庄严与美丽。 春花灿烂满地,数不清楚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都在这美好春日里含羞带怯地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绿茵草地上,男子们腰系着羊皮兜,扎绑腿,策马奔腾。不远处的女子们穿着过长膝、宽腰、大袖的大褂,披着坎肩,腰系着百褶围裙,其下则是长裤,她们含着朴实却美好至极的笑容,一些摆弄着糕点、零嘴和茶水,一些则为竞马的男子们喝彩加油。 突然,阿图骑着俊马从弯道冲出来,向木丝妮雅没命地奔跑,同时大喊:“妮雅——” 妮雅一回头,看见无数将士骑着马拿着皮鞭和弓箭来势凶凶在竞马的男子们中窜出来追向阿图。 马步杂沓,弓箭乱穿,吓乱了人群,毁了场地,整个场面因此而沸腾起来。 “妮雅——”阿图大喊,敏捷避过弓箭,同时伸出手:“跟我走!” “阿图——”妮雅着急大喊,伸手向阿图奔跑。 后面的人迫近而来,阿图奔向妮雅,两人的手一相接一使劲,妮雅便安稳地坐在马背上,马儿没命地奔跑。 “妮雅,你愿意跟我走吗?不后悔?”阿图的声音在风中带过。 “阿图,我是你的多吉帕兰,天涯海角,随君去。”妮雅坚定地说。 一支利箭与马脚擦过,马儿瞬间仰天惊叫,阿图和妮雅被狠狠地摔出去,落地之制,阿图敏捷一个翻身站稳了脚步。 “妮雅——”阿图回头寻找妮雅。 “阿图,”妮雅从阿图身后艰难爬起来,泪眼看阿图,说:“快走,不用管我。” “不,”阿图重重摇头,“你是我的多吉帕兰,得生死相许!” 阿图执起妮雅的手跃步奔跑。 “谁拿下他们的人头,谁就是东巴首领的大将领!”带兵的卡陆迈气势大喊。 瞬间,数不清的利箭向他们无情射杀,阿图保护着妮雅在箭海里躲过一重又一重。 眼看一支利箭向妮雅射去,阿图横手一接,利箭“嗍”一声握在他的手中,他奋恨地向空中飞去,不偏不歪刚劲有力地插落一男子的胸口,男子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 瞬间,一切因为阿图的奋恨安静了下来,无数支利箭有声落地。 阿图重新执着妮雅的手,说:“我们走!” 两人紧紧地握着双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后面的人不敢妄动。 “谁拿下他们的人头,谁就是东巴首领的大将领!”卡陆迈唤醒大伙的气势。 无数支利箭仰天候命,依然不敢妄动。 隐藏在山间的一支利箭紧锁了阿图的踪影,瞬间,“嗍”的一声窜丛林而过—— 妮雅不安地一回头,就是这一回头,亲眼目注这无比惊吓的瞬间。 …… “阿图——” 十八岁那天,谷美做了一个梦,一个让她的心有了漏洞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穿着陌生的衣服,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经历了一场惊险的生死相许。 蜷缩起身体,谷美用被子将自己连头蒙住,清晰的梦境,让心空洞不已。 那个地方是古城香格里拉,那些衣着是纳西族服饰,而她是梦中的妮雅,这些都是真实存的,难道阿图也是? 此时,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阿图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在古城的某个地方等她,她要去探究这段如彻真实的生死痴恋! 五日后。 飞机划破空气的闷闷轰隆声和滚动在滑行道上的摩擦声都被那席卷而来的清新味道覆盖,带走了烦躁,留下的是让人痴迷的沉醉。 走出香格里拉机场,谷美微微眯着眼,仰望着蔚蓝天空。那纯粹的蓝,足以媲美最美丽的大海颜色,朵朵白云悠闲徜徉,顿时让人的心跟着放松起来。 背着旅行包,她慢慢地沿着街道走着。没走多久,就有许多在机场外招揽生意的车主上前询问,还有些热情的主动的人,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地域味道的普通话为她介绍旅馆住处。谷美对这般热情的人有些不知应对,只能笑笑摇头。 沿途风光说不上很好,至少比起谷美梦境中的仙景来说,要差了许多。虽然那种异域风情依然浓厚,但现代化入侵各处,哪怕再竭力维持,也失去了原本的古朴,有了杂质,自然没了那种动人心魄的美丽。虽然依旧是如梦境中的白墙红瓦,阶梯古道,但这份风韵,被无数的广告和车辆给遮掩了很多,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几分魅力,不过,对于那些没有见过足以震撼人心魂的风景的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谷美有些气喘吁吁,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叫了一辆车,去了自己早已定好的旅馆。 登记入住后,谷美呼了口气,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倍感舒适。渐渐,又想起了梦中的那个人……那个朴实无华的男人却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仿佛这高原的风光,比起外面的繁华世界,更能吸引她的心神。 为什么会这样呢……望着有着浓郁地域性的花纹的天花板,谷美再度思索着自己来这里的初衷竟是为了寻找阿图的痕迹,不管想多少次,真的还是……太疯狂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或许根本不存在,但年轻不疯狂,疯狂不再来! 慢慢地合上眼,谷美渐渐的陷入梦境。   ☆、第一章 寻找梦中人二 翌日一大早,谷美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她退了房。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入目陌生,四处可闻到藏香的味道。那是无法形容的味道,仿佛可以洗涤心灵。不时有穿着传统服饰的老人手拿着转经筒,口中默念着什么,从身边走过。 “香格里拉”是人间乐园和世外桃源的代名词。 这里有着神圣的雪山,幽深的峡谷,飞舞的瀑布,被森林环绕的静谧的湖泊,徜徉在美丽草原上的成群牛羊,净如明镜的天空,金碧辉煌的庙宇……无论是哪一种,都有着让人窒息的美丽。 纯洁、好客的人们热情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这里是宗教的圣土,是人间的天堂。 一些房屋或者放眼可见的山上飘着各色布条,据说这是人们与神沟通的方式,也是祈祷、祝福和希望神的保佑的方式。就如同在露出石壁的山上或者一些石头上用白色米分笔或者墨水画出楼梯状的图案,因为他们相信,可以借此让自己的灵魂登入极乐。 在谷美心中,少数民族的人都比汉人要来得好接触,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文化不及汉族广泛,故而心计也简单些。 谷美正想得入神时,被一群“热情”的人的上前围拢,说什么要带她去下一个目的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个目的地在哪,这些人就热情得完全不听她的话,一股劲儿的就想把她往车上拉。 谷美有些不知所措,她之前从没有遇见过这般“热情”的人,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只能僵硬的笑着推辞着。 张维米拉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如果,她是男的,就可以用一个成语形容了——英雄救美。 张维米拉一登场,就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对着那几个男人严肃地叽里呱啦一大通,那几个男的立刻悻悻然的离开了。 谷美一脸惊奇,没想到女人也可以如此威严。 随后,张维米拉对她展颜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开放得最为灿烂的向日葵。 “你啊,遇到这种人应该坚决而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NO,你知道NO是什么意思吧?” 谷美默然一笑。 于是乎,张维米拉成了她的导游,免费的。至于原因……她说的是怕谷美又犯傻,被这些专门欺负外地游客的人给欺骗了。 谷美最初很不适应张维米拉的性子,但渐渐地,也喜欢上这样热情豪迈的女子。 “这里原名中甸县,你知道的吧?”一边走,米拉一边为她解说着,“代表着藏民向往的理想境界。香格里拉之名源于藏经中的香巴拉王国,在藏传佛教的发展史上,其一直作为“净王”的最高境界而被广泛提及,后来那个外国人一本书,让这里成为许多人憧憬的圣地,你们外地人就用什么‘伊甸园、理想国、世外桃源、乌托邦’来形容这里。” 谷美听出米拉话中隐藏着的一些讽笑,侧头疑惑的看着米拉,说:“你难道不觉得这里很美很静,不负有世外桃源之名?” “是吗?”米拉的笑容有点怪,随即恢复正常后,道:“比起你们汉人的地方,这里的确是如此。每当雪山披上银衫,草原穿上了月光织成的纱良,山寨燃起彤红明亮的篝火,随着弦子的声音或嘹亮的歌声……人们汇集拢来,尽情歌舞,这里便成了歌舞的海洋。各个民族世代蕴育的思想感情和丰富的生活,都展现在常盛不衷的民间歌舞歌谣中。尤其是藏族,在俯娱乐时要歌舞助兴,在人生礼仪中以歌舞贯穿,在劳动生产中以歌相伴,在山野原野中也常常绰吭高歌,年轻人谈情说爱更离不开歌……” 稍顿,米拉想了想,又说:“你们汉人几乎不会唱我们的歌吧?不过,我们这里倒是有不少人会唱你们汉人的流行歌曲,等有时间后,我教你几首,在这个地方,歌是最好的沟通方式之一,我们纳西族的歌也很好听。” “纳西族?”谷美立刻醒神起来,倍加认真地看着米拉,希望能从中得知些什么。 “嗯,在中甸藏语里,‘香格里拉’意为‘心中的日月’,唔……汉人好想有首歌就叫这个名字。我的家就在碧塔海附近,碧塔海,你知道吧?碧塔的藏语是栎树成片的地方,藏语中碧塔海又意为宁静的海。传说,有一个天女梳妆时不小心失落的镜子破碎形成了许多高原湖泊,碧塔海就是其中的一块镶有绿宝石的最美的镜片。姜岭大战至碧塔海,因冰天雪地,湖光朦胧,岭国的骑士们迫敌误入湖中而被淹没,转败为胜的姜国认为这是碧塔山神护佑的结果,便在小山上建造了庙宇,又有人说这岛是明代纳西族木天王的避暑地……总之,有许许多多关于碧塔海的传说,其中还与格萨尔王有关的呢。” 在说到格萨尔王时,米拉露出虔诚无比的表情。 谷美想起,这个格萨尔王在藏族的传说中是莲花生的化身,一生戎马,惩恶扬善,弘扬佛法,传播文化,是藏族人民引以为豪的英雄。 之后,米拉又为她说了许许多多关于各个景点的传说故事,说着说着,她忽然冒了一句:“你去我家做客吧。” 一路上,米拉热情地为谷美继续介绍着各处风情美景,诉说着各个地方的传说故事。 当靠近碧塔海时,谷美就被它美丽恬静的天资丽质吸引,并沉醉在这片浑然天成的美好之中。 此刻,她再度体悟到,这里的美,不论是哪一种,都是纯粹的,没有任何雕饰的痕迹,保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保持着天然的面貌,这份纯粹的自然,想必才是真正吸引各地游客的最主要原因吧…… 米拉的家境很丰实,据说祖辈留下来的。 除了一些不欢迎外客的少数民族外,其他的大多都很好客,米拉的家人亦是如是。她们还没走进,就能远远的看见有一群人站在路的尽头,仿佛等待着什么。 谷美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她们来了?看到米拉远远的和他们打招呼,很显然那些人等待的是她们。如果只是回家,没有人会这么大的排场迎接吧? “你的家人吗?是来接我们吗?没见你通过电话呢!”谷美一连串地问,对此,她十分奇怪。 米拉告诉谷美说:“我们不需要通讯工具,我们只要踏入自己的村落,风自然会将我们回来的消息传达给族人。”她的声音里,隐隐有对手机等现代通讯工具的蔑视。 谷美可以理解,因为这些现代化科技,日以继夜的以滴水穿石的速度在腐蚀着他们竭力维护的自然与纯粹。 米拉的家族在香格里拉这里的纳西族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换做以前的说法,可以等同于酋长。这种没有官职却比有官位的人更有威望的存在,在少数民族里,并不少见。 米拉所在的村落,只要站在寺庙处,就可以清楚看到那美丽恬静的碧塔海。 谷美很傻的问了句:“为什么它叫做海呢?” 米拉愣了愣,没有解释,只是道:“听**大人说,明日午后有日食出现,百年一度呢。” 谷美眨眨眼,“日食?”她反射性的想要掏出手机查询这里是否有日食出现,但忽然想起什么,将已经握在手里的手机重新放进包里,侧眸看着米拉,等着她进一步解说。 米拉似乎很满意她的举动,笑笑道:“嗯,日食。”随即转头看着她,“你知道吗?关于日食有一个传说,传说在百年一度的日食之际,神会实现被选中的人一个愿望。” “愿望?神?”谷美很想笑,并非觉得她的话可笑,而是——太荒诞了。人的愿望怎么可能有神来实现?如果真的有的话——刚想到此处,她的心忽然一悸,如果……如果真的有神的话,这个神又能实现愿望的话——她希望被带到阿图身边。 脑海中再度浮现梦中惊险的场景,她很想知道之前与之后的事。 米拉笑了笑道:“是啊,神会实现我们的愿望。唔,你很难理解吗?不过,也是,你们汉人的信仰已经遗失了。”她自问自答着,似乎并不觉得这样对一些仍然保持着信仰的汉人来说是一种冒犯和侮辱。 谷美对此保持沉默,含着笑,看着如画风景。 “噢,你有什么愿望么?”米拉牵起谷美的手,就朝屋内走去。 “我?” “是啊,难道你没有什么愿望么?” 谷美沉默了一会,说:“我……我想见一个人,来这里也是想寻找他的痕迹,但是,我并不知道这是否存在着。” 谷美的话里有一种伤人的遗憾,那种遗憾划过两人的心里。 “那你呢?”谷美问,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我?哈哈,我的愿望啊,我希望碧塔海的美丽能够延续到天荒地老,能够一直守护着我我们纳西族。” 米拉的笑声里也隐藏着一种伤人的遗憾,似是无法弥补。 “一定会的!”谷美道,抚着谈谈的忧伤。 纳西族的宗教信仰为东巴教、藏传佛教、伊斯兰教,在丽江附近的纳西族还普遍信奉“三朵神”。 张维米拉的村落,大部分都信仰藏传佛教,在这里,最辉煌美丽的建筑,就是寺庙。 张维米拉带着谷美参观时告诉她说:“这是仿造素有小布达拉宫的松赞林寺建成,规模比起松赞林寺来说,要小了三倍,但在这个不能算是大的村落里,这寺庙已经算得上偌大了。这座寺庙的名字叫做‘多吉帕兰’,汉语意思为‘明珠’。” 谷美说不上心中感想,只是一味的沉醉。 “我曾听阿嬤说起,许久之前,这里是一个叫做‘东巴’的部落居住地。东巴的首领英明睿智,只是后来因年岁过高重病缠身无法治政,他的妻子和儿女们都在争权夺势,彼此相互陷害,互相扯后腿,部落渐渐的变得不如之前。之后,在东巴首领临死之前,力排众议,将首领之位传给了一个叫做阿图的下人,东巴部落就在阿图的带领下,复兴,繁盛,而阿图首领在他成为首领的第二年,就修筑了‘多吉帕兰’,据说,是为了纪念他的爱人。” “阿图?阿图……”谷美低低谂着,心中不安跳动,“他真的存在着,那他的爱人是——”谷美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在她心中已经产生了莫大的悬念。 “他的爱人传说是东巴首领的千金,两人因为身份悬殊经历重重险阻可还是未能在一起,但也传说他的爱人是汉人,东巴首领要他娶首领千金才把首领之位传给他,他不从,两人执意生死相许可最终没能在一起,”米拉道:“可无论是哪一段,阿图首领都为他的爱人而终生未娶,在他死后,东巴部落就盛极而衰,不久后就被其他部落吞并了。”稍顿,她想了想,又说:“后来,有人发现阿图的一首诗,一首你们汉人的诗,那首诗很美,我依稀记得是‘花如火艳,无尘,空对曲琴,伤人,情已有,再难断,思人念人梦眷魂。’就因为这首诗,所以许多人猜测,阿图首领的爱人,也就是他心中的多吉帕兰,应该是个汉人。” “妮雅——”谷美不禁唤出了这个名字,她坚定相信自己就是故事里的主角,妮雅,阿图的爱人。 “妮雅?”米拉不经意地问,但并不在乎谷美的回答,已经向前走了。 “没有。”谷美轻轻摇头,跟着米拉走去。   ☆、第二章 神的力量一 第二章神的力量 张维米拉的热情仿佛酷暑骄阳,似是无论如何挥霍都用之不尽。她说,等日食庆典过后就带谷美去四处游览。 谷美没有参加过任何庆典,在内陆地区的逢年过节也有举行庆典的习俗,但早已经淹没在现代文明里。 庆典十分隆重,谷美感觉,这个日食庆典很像火把节。 米拉穿上传统服饰,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豪迈,多了几分特属于纳西族女子的韵味。 因为这个庆典更多像是祭奠,身为外族人的谷美,是不允许参加的,故而她没有资格在这样的日子里穿上纳西族的服饰,对此她很是遗憾。当然,旁观是可以的,但这个旁观权,还是看在她是米拉第一个带来的村落朋友的份上,不然连旁观的份儿都没有。 就如同之前米拉所说的,日食庆典是为了在日食之际,对天神请愿,故而,在日食刚发生的那一刻,火把如同映天红,瞬时将渐渐变得漆黑的天空照亮,染上一片温暖的橙黄与热情的火红。 小伙子们拿着火把狂奔着,如同桀骜不逊的野马,姑娘们围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起舞,歌唱…… **大人引领着喇嘛在火堆前方的祭台上吟诵着经文。 古老的文字,由那些六根脱净的僧侣们吟诵出来,仿若赞歌,佛似洗礼。一瞬间,谷美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净化了,从此无悲无喜、无爱无恨,彻底回归了初生时的纯粹与空白。 太阳彻底被吞噬,徒留下一片浓墨般的漆黑,哪怕是映天红的火光照耀,也难以抵挡黑暗的吞噬。当黑暗来临的那一刻,谷美忽然有些惊恐不安,这样纯粹的黑色,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见。 就如同曾经看到论坛上一个人说的话:你感受过真正的黑暗么?还是你以为黑夜就是真的黑了么?真正的黑,是会将光明吞噬,一点不留。 渐渐,谷美感觉头有些晕眩,她想找米拉,可是黑暗模糊了视线,借着耀眼火光也看不清楚混迹在人群中的,哪一个才是米拉。接着,人群把她你推我挤的,最终,不知道自己站在何处。 忽然间,歌声和诵经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停住动作,看着正对着渐渐恢复光芒的太阳,面露虔诚。 他们在祷告,对着他们的天神祷告,希望他们的愿望能够得以实现,希望这碧塔海永远在这片高原上,如明珠般璀璨,希望纳西族,如那青松,长长久久,经年不衰。 谷美也想要许愿,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仿佛失去了言语与行动能力,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日食消退,无法言语,无法动弹,清晰的脑海仿佛因为黑暗所带来的恐惧和忽然间的变化所产生的不解和惶恐,变得模糊。 仿佛有什么放入大脑里,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在旋转,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最后彻底华为色彩斑斓,如同万花筒般,不停地旋转着,整个世界与她自己,彻底的融合在这片斑斓色彩里,最后你不分我,我不分你,彻底的,没了彼此。 …… 当再度睁开眼时,她感觉自己头好痛。 唔,怎么回事? 她困难的坐起身,耳边传来人声的呼唤,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她茫然了好一会儿,视线才彻底的定在眼前的人身上。 “阿……图?”   ☆、第三章 华龙神石一 似是一个十分隆重的庆典,明晃晃的月色下映着无数红艳的火把映得如同白昼,众人载着热情如火的歌舞。 许久,站在台上的祭司的人开始发话,全场静下来。 阿图一身下奴的打扮,看见了谷美,赶紧走过去服侍着穿着“披星戴月”奢华服饰的谷美。 阿图走近的瞬间,眼神定住了一会,那裹着一层银纱的服饰勾勒出谷美的婀娜身姿,发丝无风而起,表情纯真洁净,炫目的光芒洒落天地,折射出梦幻的流光溢彩。 “二小姐真漂亮!”阿图不禁赞美。 谷美淡然一笑,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她懵憧地看着阿图,问:“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下奴阿图抚着谈谈的笑,说:“今天是二小姐您成年的大日子,东巴人民正在为你庆祝。” 谷美皱起眉头,不好再问。 下奴把谷美带到祭司的身边,站在她的身后候命。 火光开始闪烁渐渐盛开。 祭司在她的头顶披上了一层光纱,光纱在火光下发出淡淡的蓝光,也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谷美含着浅浅笑,规守一切礼仪。 首领一幅威严的神色走上了祭坛,手中拿着神圣的宝盒。 谷美透过光纱,看着那个目光庄严但眼底散发着温和的男人。 东巴首领亲切地给谷美带上了华龙神石,庄严虔诚地说:“这是华龙神石,是皇族的象征,如今阿爹赠予你,希望你能得到它的庇佑同时也能珍惜于它。” 接着,台下的无数火把举了起来,欢呼大喊:“祝贺木丝妮雅小姐……” 谷美看着这无数的星星点点感觉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哪里? 不经意间,她看到几张不怀好意的脸正紧紧地盯着她看,她吓了一惊,不禁惊悚地颤抖了几下。 阿图感觉到妮雅的不对劲,从她的身后拉过她的一只手紧紧执着以抚安慰,谷美感到阿图的温度,慢慢平静下来。 *** 妮雅握着华龙神石思索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是神把我带来了吗?我是木丝妮雅?是首领的千金?阿图的爱人?”妮雅低低谂着,手中的华龙神石不小心从手心滑落,妮雅回神过来,着急地拾了起来,“幸好没有摔坏。”她爱惜地抹了抹,重新戴在脖子上。 大管家及时看到,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板着的脸极严肃地说:“二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华龙神石乃皇族神石,珍贵无比,吸收千年日月之光能挡灾避邪,保佑心魂不受邪物所侵,天下间只有三颗,就是你的父母和你才拥有,东巴首领儿女成群,为什么只传给你,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昭然易见,你应当谨慎保护才是。” “对不起,我只是不小心。”妮雅连忙道歉,只是她想不明白面前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敢大胆骂首领的千金,但与始同时,她明白了昨晚那几张脸为什么不怀好意,就因为她得到了华龙神石。 “不小心!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举足轻重,一个不小心就能让千万人掉脑袋,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情况。”大管家警告道。 “是的。”妮雅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稍会,大管家向前一步,缷下了严肃的脸容换上了慈祥,道:“二小姐,我也是为你好,在我心中,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 妮雅不明白个中所以,只好再说一声:“是的。” 大管家见她不敢作声,深深地摇摇头,道:“二小姐,你以后是担当大事的人,怎么能没一点王者风范呢?你太善良太温柔会惹上麻烦的。” 妮雅依然不作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外,一个女人特意走过,大管家想要往下说的话也因此咽了下去,转身一出门便跟着女人快步离开了。 妮雅抬头看时,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阿图快步走进来,甜蜜的眼神看着妮雅,道:“二小姐,我们去练马。” 妮雅含情一笑,点了点头,跟阿图离开。 绿菌的草地,阿图挥着皮鞭与风奔跑,妮雅坐在马背上,欣赏看他,他如个孩童般笑得天真灿烂。 阿图发现妮雅没有跟上,又调转回来停在她的身边,说:“为什么不跟上来?” “我不会骑马啊。”妮雅说。 阿图得意地笑了笑,说:“昨天还风姿焕发的,怎么今天又忘了,你真是个健忘的人儿。” 妮雅婉然一笑,伸出手来,道:“要不,我坐你马上。” 阿图看着妮雅诱惑般的眼神,瞬间怦然心跳。 妮雅得意地歪了歪头,等候阿图的答案。 阿图健硕的手接过了妮雅的手,妮雅借力一跃便安稳地坐在阿图的马上。 马儿载着亲密的两人乘风而去,留下了一幅幅绝美的画面。 马儿跳过小溪,跃过小山,窜过山林……每一处都留下他们快乐的笑声。 前面是一个瀑布小悬崖,马儿向前奋力一跃安稳着地,妮雅一个抓不住猛然滚落向崖下坠去,惊险一瞬,阿图敏捷地奋身一跃一手接住了她,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随瀑布落下。 最终,两人落在水中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巨大的水冲击,两人被迫分开,阿图钻出水面马上寻找妮雅的踪影,就在不远处,妮雅一头长头紧贴脑袋,一身长裙紧贴身体,含着无尽的笑意拱手对着阿图大喊:“阿图——” 阿图坚毅轮廓的脸上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眸含着足以溺死任何一个女人的温柔看着妮雅,拱手回应:“妮雅小姐——” 两人深深相望,笑意更浓。 那份爱在狭谷里颤颤回荡。 *** 阿图把木丝妮雅送回了寝室,两人留下了一个依依不舍的眼神后告别了。 躲在黑暗中的人终露出了身影,在看着二人离开的后,那双总是憨厚温柔的眼睛变得犀利无比,只是,这目光没过多久,就因为轻缓的脚步声传来而起了变化,收起了眼神,马上重新躲了起来。 “阿图。”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阿图回过头,微微垂首,看着缓步而来的老人,恭敬道:“大管家。” “嗯,你在这里做什么?”大管家一双老眼矍铄,看着阿图之前所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了问:“二小姐怎么了?”大管家打量着阿图,继续说:“怎么一身衣服未干?” “没有,只是……小姐刚才摔倒了落在水中。” “什么?”大管家一听,惊怒而着急:“我让你照顾看管二小姐,你竟然让她掉下水了,这里悬崖甚多,若是掉下去那岂得了。” “对不起,大管家,这次是要图失误。”阿图低头道歉。 “二小姐身份尊贵,你这当下奴的拼了命也得保她周全。”大管家呵诉着。 阿图垂下头,一副憨厚模糊。 “算了,以后小心便是。”大管家声音压低了:“东巴首领最近有什么动静,二小姐有提及吗?” “首领一直爱宠二小姐,无论少爷他们做些什么,似乎不为所动,勒定了传位二小姐,只是——二小姐有所变化。” “什么变化?”大管家着急地问。 “二小姐对之前所学的本领生疏了许多。”阿图说。 大管家放下心来,说:“这些是小事,学点小本领旁身罢了,她身边有万人守护,根本不用担心安危,而且还有你在她身边,这点我很放心。” 阿图想起了二小姐刚才在水中那如风眷恋的呼唤,不禁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好了,你好好保护二小姐,好好呆在首领身边。”大管家正要离开。 阿图回神过来,道:“大管家,”大管家停住了脚步,阿图把声音得很低:“二少爷似乎有所部处。” 大管家听进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深入观察。” 阿图恭敬点头,目送大管家离开。 两人话毕,躲在的身影消匿而去,这正是二少爷木凯布尔。   ☆、第四章 妮雅的亲事一 “木凯索吉回来了?他不是去了扎吉部落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事情失败了?” 一想到这样,三夫人阿月拉的笑容立刻灿烂了许多。 木凯索吉如果失败了的话,那么——,看那个女人,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阿月拉想着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您还没去休息吗?”三夫人阿月漫着优雅的步子,看着主座上已经双鬓斑白但仍然精神矍铄的东巴首领,走过去,关切道。 首领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道:“今天索吉回来了。” “原来如此。”三夫人点了点头,坐在了首领的另一边,“大少爷回来了,难怪如此隆重,只是我现在才知道,不然我也得准备一份礼物了。” “礼物?呵呵……那索吉也是荣幸了,要知道,能够得到妹妹亲自送的礼物的人,可不多哦。”说完,二夫人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东巴首领和另一边的阿月拉,然后继续娇笑了起来。 “嗯,说的也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晚辈不过是回个家,长辈就送礼物,这成何体统。”阿月拉婉着淡淡的美丽的笑,这话似是不在意却能刺痛人。 “阿月拉,你……”被反将了一军的二夫人花容一僵,脸色好看不起来了,她伸出手,指着一旁含着奸笑得的三夫人阿月拉。 “好了。”东巴首领轻轻一喝,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让这争锋相对的二人立刻冷却下来,如同小猫一般,乖乖的坐在一边,不敢再做任何言语。 片刻后,英武的木凯索吉快步的走了进来,他对东巴首领以及二夫人、三夫人都点头行礼,然后用格外尊敬的声音道:“阿爹,我回来了。” 东巴首领点点头,微微眯着一双老眼看着年轻男子,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的,阿爹。”说完,索吉面露出一些难过和愧疚,头因此埋得更低了,“对不起,阿爹,我有负阿爹的重托。” 话一出口,在场的都明白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月拉貌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脸色忽然变得难看无比的二夫人,又看了眼她绞在一起的手指,淡淡一笑,继续弯着能勾魂的眼睛,看这一场难得的好戏。 东巴首领并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神色,依然那副老神的模样,随后,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东巴首领的话刚一出口,索吉脸上的愧疚立刻被愤怒取代,他抬起头对着东巴首领道:“都是扎吉部落的人太过分了!!!他们说联盟可以,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啊?”二夫人着急的问,话刚一脱口,她就怯怯的看向东巴首领,跟在这男人身边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掌控欲有多么的强烈,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抢了他的话,这不是纯粹让他难堪么?又看看一脸淡然可那淡然之下是得意与幸灾乐祸的阿月拉,二夫人恨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本这诚意去结盟,可是扎吉部落的人却要求我们必须将二妹送去联姻,否则……” “什么?!”一听此话,东巴首领再也淡定不了了,要知道,二小姐木丝妮雅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的心头肉啊!竟然被人打着这样的注意,他怎么可能不愤怒? “想得美了,能够有资格和我们联姻的人有几个?而这些有资格的,都不是什么好货。”东巴首领气愤地道。 “阿爹,您不要生气,先冷静下来。”索吉急忙向前几步,在快要靠近东巴首领时,立刻伸出手做出一副准备扶着他的手势。 二夫人赶紧站在东巴首领身边,扶着他的手,为他顺着气,暗里不经意间给索吉一个得意的笑意。 “哼。冷静?不要生气?扎吉的人都将主意打到妮雅的头上了,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冷静得下来?!” “阿爹,我已经当面拒绝了扎吉部落的荒谬提议,我想,扎吉虽然强大,但并非我们东巴一定要结盟的对象,而且,扎吉离我们不近,就算他们想对我们做些什么,我们也来得及做准备的啊。” 东巴首领瞥了一眼木凯索吉,被顺了气后,舒服了一些的他不咸不淡的冒了一句,“但也不远。”然后,哽得索吉当场没话可说了,悻悻然的推到一边,无视了阿月拉忧心重重的模样,也没有去看母亲那副得意的样子,只是垂着头,一副乖顺沉默得让人心疼的样子。 “好了,你先下去吧。”半响后,东巴首领挥挥手,“这件事情,你暂时放下,好好的休息几天。” 索吉眼眸一闪,那划过黑眸的恨意,却如同下坠流星,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后,又是一副乖巧二子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一副好像完全没有在意的模样,心里却奋恨极了,要知道,东巴首领这话代表着对他的变相剥权,从此以后就一边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在索吉离开后,东巴首领一双矍铄的老眼闪过一缕精光,起了身,撑起脊背,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走动的姿态和周身散发出的气势气场,俨然就如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一切,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尊贵和那么的强大。 见东巴首领离开,阿月拉也很快离开了,她可不想留在这里,此刻,她的心里担忧极了,没想到二夫人竟然出这狠毒招数,让她得万宠的女儿木丝妮雅联婚。 二夫人看着翩然离开的阿月拉,露出了极阴险的笑意。 东巴首领强大,强大到一时让临近的部落都为之忌惮,而强大的男人似乎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掌控欲,不管是对女人的,金钱的,还是对权势的,总之,怎么也要占一样,而东巴首领就是其中一个。 东巴首领并不怎么在意金钱和女人,不然是话,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才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还已经病故了,至于金钱……这些他都交给了大管家在搭理,捏在手里紧紧不放的,只有权势了。   ☆、第四章 妮雅的亲事二 这一日,日光正好。 碧塔海粼粼波光折射,照耀得四周风景都染上一抹海蓝,显得更加的美丽与耀眼,行走在部落的男男女女,与不远处山上扬起的七彩的帆,是这里的一道美丽风景线。 那些帆,准确说并不叫做帆,而是绳子与布条。那是由信仰着藏传佛教的人搭建而成的,做工很简单,用一根棍子成为主心骨,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帮着绳子,四面八方各一根,继而在绳子上系上写着心愿、祈祷与祝福的各色布条,下面则是一堆堆由石头垒成的小山。 木丝妮雅捂住心中的神石,毫无形象的趴在护栏上,遥望着远方,微微眯着的眼,让那七彩的风景成为一条直线。 妮雅很想问别人,你们相信前世今生与来世吗?但是,她一切奇妙只能是藏在心中的秘密。 大管家远远地看着妮雅天真烂漫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担忧。 妮雅所处的环境,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皇宫,因为她的身份和东巴首领对她的喜爱而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敬爱,当然其中也有妮雅自身魅力的地方。 君王多变,部落首领也不例外,谁能知道,帝王的恩宠能够持续多久?尤其是大管家担心,如果那件事被曝光的话,不仅仅是他,妮雅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若现在不让妮雅懂得提防阴险之人,懂得阴谋算论,日后成长起来,他真的为她担忧。 要知道,二夫人那女人可不是简单货色,这么多年来不动声色,恐怕是在暗中收集信息,如果,一旦被她找到,那后果真是很可怕。 不行,一定不行!一定得在首领过世之前,得到他的全部信任,一定要让妮雅小姐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许久,妮雅朝部落的后山走去。 后山中腹地带有一处平原,那里被当做马场使用,平日里,大家都来这里联系马术,或者在边缘处练习武功。 这里的空气很清晰,虽然没有多少山花,但那一片片的绿色,浓郁无比,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旷神怡,精神也会好许多。 当她刚踏上平原,边缘处练武的族人们纷纷的与她主动打招呼,这样的热情,让妮雅很高兴。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扎了绑腿,略长的头发编成小辫子搭在肩上,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二小姐,您怎么来这里了?” “我……” “是来找人吗?找谁?阿图?”男子也不等妮雅回答,立刻转身跑开,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阿图,阿图,二小姐来找你了——” 妮雅的笑带了些尴尬。 远处正赛马回来的阿图听到男子的大喊声,当场愣住,摇摇看见风中伫立的纤细人影,嘴角咧开,溢出一抹笑容,然后策马朝妮雅奔去。 一旁一同赛马回来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羡慕阿图竟然能够让二小姐亲自来找,但更多是惊讶。 “啧啧,原来阿图那个木头小子,也能笑成这模样。” “是啊,看来,以后得让他少笑点。” “嗯,谁能想到,长得这么平凡的人,笑起来也挺帅的” …… 阿图策马英姿非凡,没有束好的发丝飞舞在空中,奔扬着的身姿——妮雅看得有些陶醉,忽然间有些恍惚,视线有些模糊,脑海中划过那天的梦境,阿图也是这么策马奔来,不同只是场景,那是说梦境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成真么?他是她不得终老的爱人? 阿图刚一下马,就敏锐的发现了妮雅的不对,他本想过去扶她,却不想见到她一脸悲伤,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阿图能够确定那种情绪就是悲伤,那悲伤,阿图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以为,像妮雅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悲伤这等情绪? “二小姐,您来了?”阿图低低地说,话里全是温柔和甜蜜。 “嗯!”妮雅收起悲伤,既然来了就疯狂爱一场:“难道你不想看到我么?” “不是,只是阿图觉得很开心。”阿图露出了灿烂的笑。 妮雅看着他,觉得他的笑真的好迷人。 “你今天为什么不来了?”妮雅问,眼睛含着不安。 阿图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今天因为有点其它事,所以,下午才来,二小姐可别生气。” “哦?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刁蛮任性蛮不讲理的人啊!这样就生气了哦!”妮雅妖娇滴滴的说。 情商笨拙的阿图不好说些什么哄人的话,脸蛋好像不知道该往哪搁。 作弄阿图的妮雅得意的笑了笑,随便骑上了一匹马便奔了起来。 阿图无视周围人略带同情的目光,微微蹙了蹙眉头,骑上马,即朝木丝妮雅离开的方向而去。 妮雅欢快地奔上了山顶,下了马,站在山顶,眺望着前方。 碧塔海面上绿蓝相接相映成辉,阳光洒落后起的粼粼波光折射而出,仿若无数珍珠漂浮在海面在苍穹如洗之下散发着它们生命的光辉与美丽。 闭上眼,妮雅深深的吸了口气,带着碧塔海与森林芬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味道为她所眷念与依赖,她想,恐怕终其一生深刻在记忆中的都会有这种味道。 当阿图刚奔上山顶,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那一副让自己终身难忘的画面。 静谧清澈的碧塔海遥遥在望,苍松古栎欲要遮天蔽日,茵茵绿草随风飘摇,那伫立在其中的女子裙摆飘飘长发飞舞,表情是他前所未见的安静与淡然。 阿图从未有过不该有的野心,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可以说是大管家为什么这么放心的将阿图放在正值芳华的木丝妮雅的身边的原因,还那么的信任他,但是此刻,他却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阿图在这般美景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挣扎着、犹豫着、茫然着…… 妮雅看着阿图傻乎乎的样子觉得好可爱,捡起一颗石子,精准的砸到阿图头上。 阿图回过神来,目光微凛,在看到作恶的人是妮雅后,精光隐没,又是那副木丝妮雅眼中的呆呆傻傻的模样。 妮雅瞪着一双美眸,笑着道:“你跟来做什么?被大管家知道了,可得怪责到我头上。” 阿图婉着憨厚的笑,说:“怎么会?大管家就是要阿图跟着妮雅小姐身边的。” “跟着我做什么呢?”妮雅说得可爱,就是想作弄阿图,想迫他说些让自己心甜的话。 阿图不说话了,他不喜欢说话,不会表达,可内心的想法却无比强大。 阿图走近妮雅,默默的看了一眼遥远的碧塔海,想起了那个遥远的传说,说:“传说,碧塔海是天女不小心打碎的镜子碎片中最美丽的一片凝成的,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携手伫立在最高的山上,遥望着碧塔海,若是那时,彼此能够同时看到碧塔海最美丽的时刻,他们就会天长地久。” 说完,阿图看着妮雅,低低地说:“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最美丽的时刻,但我觉得,这一刻就是最美丽的时刻。” 妮雅的手有些颤抖,内心一阵激动。 阿图收紧了目光与妮雅深深相望,这种相望似乎能让彼此听到未说完的话。   ☆、第五章 骡马交易会一 七月刚到,所有人又繁忙了起来,这即将到来的一年一度的骡马交易会,可是众人所期盼的节日。 骡马交易会是纳西族的传统节日之一,纳西族自古就有养马的优良传统,这也是为何他们的马帮经久不衰的原因,而骡马交易会的范围不一而足,有近到本省,远达西藏拉萨的。 木丝妮雅也爱养马,只是不擅而已,她的爱马是一匹纯白色的纯种名驹,名为“云影”。 云影是一匹母马,或许正因如此,它的脾气比较温驯,但它有点孤僻,通常情况下,除了妮雅和饲养人之外,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 骡马交易会是纳西族主要节日,也是促进经济发展和人文交流的一个重要途径。最初不外乎是用自己的骡马来交换其他所必须的物资,就如同原始社会的等价交换一般,后来,渐渐的发展兴旺了,交易的范围也不局限于骡马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骡马交易。 对于这个骡马交易,妮雅兴奋不已。 “妮雅、妮雅——” 木丝妮雅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到呼唤她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笑比夏花,绚烂得让人都不禁失神。 多么想要珍藏这个笑容,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因为外界而受到丝毫的污染,让她永远都如此的纯粹、美好。 “二哥。”木丝妮雅愉悦者声音道。 木凯布尔走了过去,英俊的容颜上写满了温柔和宠溺。 “要去哪呢?”布尔问。 妮雅眨眨眼,“很快就交易会了,我想先去看看,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交易会呢。” 看着木丝妮雅兴奋的表情,布尔也笑了,习惯性的宠溺摸了摸她的头,道:“谁让你以前不去的?阿爹一直都说,让我们带你去见识见识,哪怕不做什么交易,至少也要去感受下气氛,不要让堂堂东巴的二小姐,连个骡马交易会都没有去过。” “是么?是我一直不去还是你们过份保护了。”妮雅得意的说。 布尔抿着笑,不经意看到妮雅有几根凌乱的发丝,伸手为她抚上耳后,温柔的说:“你是我们的多吉帕兰,当然得好好保护。” “多吉帕兰?”妮雅想起米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布尔已抢说了。 “明珠,我心中的明珠。”布尔眼中多了份过分的温柔。 妮雅并没有看出什么,笑着说:“哥哥真好。” 布尔喜欢这句话,虽然他想要的“好”和她所表达出的有决定性的差别,但现在已经足够了。 两兄妹携手朝交易会而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人用不同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真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回话的是个轻柔的声音,“是没想到妮雅居然会这么高兴,还是没想到那个武夫木凯布尔,居然会有如此柔情的时候?” “妮雅高兴有什么值得奇怪惊讶的,她什么事都高兴一翻。”男子微眯着眼,露出一副很有意思的表情,那副谦厚、一看就知道是好人的模样,真是让人一见就下意识的卸下防备,果然,长了一副好面孔,就是有优势。 “至于布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样子呢,真没想到,真没想到。”繁复的念了两三次后,男子转过头看着女子,说:“若不是你,我还真看不到他这幅模样,你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以琳。” 木特以琳淡淡一笑,做出一副随意模样,说:“大哥的感谢,我心领了,至于物质上的,大哥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索吉轻视一笑,说:“大妹整天提醒又怎么能不明白?” 在索吉眼里,布尔是个自私而剑术超凡的人,虽然他一时间看起来不怎么样,但着实让他感到威胁。 两兄弟在兄友弟恭的假象下面暗斗了十余年,胜负相差无几,所以论起来是不分平手。 如今,看到布尔对妮雅这幅模样,洞悉了他的弱点,他能不高兴么? 人最怕的不是无能,而是没有弱点,哪怕一个没有多少才能的人,若是他天衣无缝,照样不比天才大能者好对付。 “大哥你在想什么?”以琳看着索吉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可表现出来的,还是那副淡淡笑着的模样:“在打二哥的坏主意?” 索吉睨着她,敦厚的面容漾起淡淡的笑容,“以琳,你总是那么直,不会说话的孩子不受宠啊。” “有妮雅在,我说再好的话也难受宠啊。”以琳说,眼里含着深深的妒忌。 “以琳是在妒忌么?”索吉说。 “能妒忌么?”以琳眨眨眼,美丽的容颜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很快就不用妒忌了,他很快就来了。”索吉露出了深沉的笑意。 以琳沉默了一下,“你指的是联姻的事情?”想起了什么,以琳眼里划过一丝伤感,虽然简单但很深刻,仿佛那令她伤感的人,曾经为她留下过什么。 “嗯,他来帮你铲除外力,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木凯索吉淡淡一笑,眼里也闪过一抹伤感,但那其中,更多的是深邃,“不过,他还真是幸运,若是换做别人,别说有这个可能,连与妮雅成亲这个想法都不敢有。” “是么?我看这话适合大哥多一些,大哥只不过是利用我俩这份交情去为自己铲除一大外力。”以琳话中带点嘲讽,一双秋水凝眸看着木凯索吉,良久后,她徐徐道:“当然,我还是感激你的。” “哦?这样说来,大哥这决定是没错了,以琳你很希望妮雅能够嫁出去?之前我还在担忧以琳会生气而坏了大事,毕竟妮雅要嫁的可是心里只有你的扎吉部落少爷,你们从始就再没可能了。”索吉看着嫁貌似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的大妹,根本就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样看得开看得淡。 以琳眨眨眼,半响后轻轻的笑了笑,说:“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不会站在这跟大哥说话了。” 说完,不等索吉开口,以琳继续道:“大哥不是说要去看二娘吗?既然如此,以琳就先离开。” “你不一起去?”索吉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的蹙起眉,“你最近似乎不怎么常去看亲娘她们。” 以琳淡淡一笑,道:“不是不常去,只是我去的时候,你们恰好都不在而已。” “还真是相当恰好,竟然一次都没有遇见过。”索吉意味深长道。 “呵……” 以琳对此只是笑笑,就翩然而去。 木凯索吉看着以琳翩然而去的身影,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钟爱汉族文化,神似江南女子的妹妹,不论是柔和精致的轮廓还是那双烟雨般美丽得不真实的双眼,都能诱惑人心,实在让人为之担忧。   ☆、第五章 骡马交易会二 马匹随意丢在草原上,让它们随意走着吃着乱跑着,而它们的主人,则不知道坐上从哪里弄来的小舟,泛舟于湖中。 微波不兴,湖面如镜,此时,高山临湖,湖映山影,山光水色,溶为一体。那句“半湖青山半湖水”的绝句,怕是最能形容这其中神韵的吧? “二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妮雅看着划着船的索吉,奇怪道。 索吉笑了说:“没什么,只是想带你来看看,你之前不是一直嚷着闹着要去湖心岛的么?” “啊?”妮雅愣了愣,眼瞳慢慢放大,喜悦映上眼瞳,如桃花般的唇瓣裂得更开,勾出深刻的笑纹,“二哥,你真好。” 布尔心漏了一拍,眼一瞬间有些怔忡,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头,小麦色的脸颊也泛起可疑的红色。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呢。” “嘿嘿,那是,你得一直对我好!”妮雅笑得灿烂,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会因此有什么心理负担,在她心里,木凯索吉对她好就如同阿爹对她的好一样,是理所当然的。 碧塔海的东南面和西北面是一片片草场,草深过膝,春夏之季,奇花芳草,争奇斗艳,秋冬时节,一片金黄,牛马羊群,相戏其间。 比起这二人之间的宁静,隔壁阁楼坐着同样宁静的二人,但是,这种宁静,让人窒息。 二夫人一身雍容,若是可以的话,她恐怕随时随地都会穿上披星戴月这纳西族最为正式奢华的服装,好以彰显自己美丽,比起一旁简简单单穿着,连首饰都没佩戴几件的三夫人相比,着实是“贵”多了。 二夫人喝着茶,看着一旁静静坐在桌边的三夫人阿月拉,眼里闪过一抹嫉恨,她们二人,说到底,年龄相差并不大,不过三岁而已,可是,这三岁如同一条巨大的沟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跨过去,正因如此,才会觉得这是多么的可恨。 三夫人如兰,静静的坐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令人无法忽视她的美丽与优雅,那是从心里深处所散发出来的静谧,让她周围的人都会受其所感,心变得安宁起来。 而二夫人就如同那盛极必衰的牡丹,哪怕极力装点华贵也不难看出她的美人迟暮。 “妹妹知道明天扎吉部落少爷要来了吧?”二夫人雍容笑道。 阿月拉点点头,淡淡的“嗯”了一下,就看着二夫人,等着他的下文。 “妹妹真是好福气,生了两个这么乖巧美丽的女儿,以前姐姐就在想,以琳和妮雅一定会嫁个好人家。喏,这不,扎吉部落可不比我们部落弱哦。”二夫人一脸假惺惺的羡慕,“妹妹可要告诉妮雅,让妮雅好好把握好这次机会哦。” “姐姐很羡慕?”阿月拉淡淡的说,明明是问句,可说出口却是个陈述句,这让二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若不是她功力好,肯定会被这种十分欠抽的话气得破功。 “是啊,很羡慕。”不难想象,明明恨得咬牙,却非要忍耐着,还要摆出一副“我真的很羡慕”的模样,真是为难她了。 阿月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 “首领昨日还在说,这次交易会如果弄得好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喜事盈门,哎……都说,人老了,就容易寂寞。喏,这不,首领现在看到孩子们都长大了,也就想要抱孙儿孙女。”二夫人叹息道,随即一脸惋惜和惭愧,还有隐隐的愠怒,只不过,这愠怒到底是针对谁,还有待商榷:“哎,都是那两个混小子不争气,到了现在,都不肯娶亲生子。” “大少爷和二少爷尚还年轻,姐姐大可不必心急,虽然会晚上几年,但姐姐还是能抱孙子的。” 阿月拉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又将二夫人气得咬牙,这句话表面看起来没多少意思,但实际上呢?什么叫做“还是能抱孙子的”?这不是在咒她根本抱不到孙子么? “多谢妹妹,在此,就先祝妹妹比姐姐早日抱的外孙。” 阿月拉淡淡一笑,垂下眸子,掩住眼中幽寂,轻声道:“这就不需姐姐操心了。” *** 骡马交易会当日,前来交易或者参观的人,将碧塔海附近不远处的马场都挤满了,各种吆喝、讨论、争吵的声音不觉,充斥了空间,让原本安宁平静的地方,变得喧闹。 不论男女都穿着最能够体现自己美丽的衣服,嵌着最美丽的笑容。 妮雅早早的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列为联姻对象,自然无知就无负担,穿上早春时节阿娘为她亲手做的衣服,连帽子都没有带,就匆忙超马场跑去,让拿着她的帽子跟在她后面的阿图一阵好笑。 “二小姐好。” “二小姐好。” …… 见妮雅过去,许多都在忙碌的人都会抽个空出来问一句好,哪怕当时来不及也会立刻补上,哪怕木丝妮雅根本就听不见。 遥遥看去,不远处一个高大男子穿着一身藏青色服饰,腰间别着一把镶嵌了许多宝石,一看就很华丽很贵重的匕首。 当他看到妮雅时,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立刻透出光亮来,那是惊艳的光芒,那是下定决心的光芒。 然而,就当这个男子准备前去时,忽然不经意间的一瞥就看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有一个白衣女子蹲在那里忙着什么,一时好奇之下,他走了过去却见到了让自己都备受惊吓的一幕。 那女子面前是一堆血肉模糊的血块,若非还能通过那皮毛隐隐看出什么,不然是什么东西都可能不知道。 那是一只猫,一只被分尸了的猫。 显然,这个凶手就是这个如烟如雾,看起来就让人心疼怜惜的柔弱女子。 “被吓到了?” 先开口的是这个女子,她手上满是血,衣衫上之所以没有沾染上,是因为她用东西隔着了。 “你、你、你……”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了,扎吉部落的少爷还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扎吉首领的风范,这让人遗憾不已。”女子站起来,淡淡的口吻诉说着刻薄与尖酸。 “以琳,这是什么意思。”扎吉部落的少爷阿米尔一脸苍白,那是被以琳的行为吓到的后遗症。 “听说你这次前来,是要来迎娶二小姐木丝妮雅的。”以琳说,话里有深深的伤痕。 一想起妮雅的画像和刚才遇见的妮雅,阿米尔眼里就露出晦涩的光芒,他微微眯着眼,一脸淫意,可是这样子不能让以琳看到,他收了淫意的面容,深深地看了以琳一眼,说:“以琳,你知道这也是为了你,只要妮雅嫁出去,你和你大哥也好办事了。” “这不也是为了你吗?只要大哥继承了首领之位就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以琳毫不隐瞒地说出心里话。 “以琳,我只是完成一件双方有利的事情罢了,绝不会把那女子放在心上。”说着,阿米尔拉起了以琳的手,说:“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子,等事情办妥后,我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去,那女子就扔一边看着咱俩幸福甜蜜。” 心计重重的以琳又怎么还会相信面前这个曾伤害过利用过她的男人的话? “我想要你答应一件事。”以琳忽略了他的话,摆着冷艳的面容说。 “你想要什么?”阿米尔问,手不知觉地在以琳的面容轮廓上游走,不禁低低地说了一句极至诱惑的话:“想要我么?你的冷艳还是那么的惑人。” 以琳因为这话这动作而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可是,她还是努力压住了,冷冷的说:“冒必得到她。” 阿米尔一笑,淫意的说:“这不容易吗?” 这下,阿米尔可放心了,得到了以琳的支持,他可以光明正大干这件邪恶的事。 以琳淡淡一笑,撇开视线。 木丝妮雅—— 我这个做姐姐的,今日为你找了这个如意郎君,你可满意?……你可,一定要满意才行啊! 交易会够热闹,虽然不怎么新颖但对于木丝妮雅这个第一次参加交易会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而且还有一些商人带来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好以交换本地的特产,通常这些商人都是汉人,他们将这些的特产带去中原卖,就可以赚上好大一笔。 妮雅蹲在那些商人的面前问了他很多问题,商人都一一的回答了,不是这商人好心,而是他事先已经打听好妮雅的身份,自然晓得怎么对待。 “哇,中原好有趣。”妮雅捏着商人送的小玩意儿,一边走一边兴奋的感叹,“我一定要去中原看看。” 看着阿图专注看着自己的眼,妮雅目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小声道:“不要看着我,大不了带着你去。” “嗯,谢谢小姐。”阿图唇边勾勒的痕迹深了几分,笑容也真切了许多。 “但前提是,你得保守这个秘密。”妮雅得意地说。 阿图点点头,轻轻地如同发誓般庄重的说:“是。”   ☆、第六章 亲事的背后 总的来说,这一次交易会,妮雅玩得很开心。 玩过之后,妮雅有些疲惫,也就没有去参加晚上的宴会,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参加明日的宴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妮雅“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有些饿了,本想叫阿图送些吃的来,却忽然间想到那莫名不得其解的心思,最终,她还是决定自己去。 可是,她没有想过,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决定,却改变了之后很多。 妮雅的房间离厨房有点远,若是抄近路的话,就会省不少脚程,但近路得路过她的阿娘阿月拉的房间。 如同做贼一般,她踮起脚,想要悄悄的路过,可是,屋内的争吵声让她停下了脚步。 听了一会儿,妮雅的脸色,惨白如纸。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考虑,我不会同意你将妮雅嫁给他的。”声音很轻,可其中的决绝和坚定,谁都听得出来。 “阿月拉,我都说了,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考量,而且,这不是将妮雅嫁出去,只是订亲做一个假象而已,到时候取消便是。” “说得这么简单,您是男儿,哪里懂得身为女子的苦,哪怕是订亲,她也是阿米尔的妻子了,若是再取消,名节有失!”阿月拉道:“首领,您不是最疼爱妮雅的吗?你忍心妮雅的名声受损,以后哪怕找得良人,也会被诟病一生。”阿月拉想了想,又说:“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非要让妮雅做出牺牲才成?”阿月拉问道:“不是我不体贴首领您的难处,只是阿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首领已经有所听闻和了解的,胆小懦弱,好色贪财,虚荣浮夸,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妮雅。” “阿月拉,你怎么说出这样话来?”首领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只要他阿爹有才就可以了,至于阿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关重要。” “或者说,阿米尔越是混蛋越是不堪入目,首领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对吗?”阿月拉心痛的说。 首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叹息,闺房里,在阿月拉面前的首领显得那么的无力,那是因为对阿月拉的宠爱所至。 妮雅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里,冷得连血都冻结了,她环抱住自己的肩膀,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是没用,不管怎样都还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冷。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阿爹,那是她的阿爹,那是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阿爹说出来的话吗?! 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木丝妮雅没有再听,她无法听下去了。 望着星空,妮雅头脑一片空白,脸色发白,衣着单薄的她,禁不起夜的冰凉。 或许有的人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在妮雅心里却是足以让她的世界翻天覆地。 妮雅委屈又痛苦,有如小兽般,蜷缩着身体,想要努力的将自己掩埋在世界的角落里,然后,谁也找不到她,同样的,谁也伤害不了她。 忽然,背后传来温暖和柔和,妮雅反射性的回头一看,落入朦胧眼里的人,是那个长得毫无特色,却有着一双各位温和有力的手掌的人。 阿图轻轻的握住那双柔荑的手,一双黑眸写满含蓄的关心和担忧。 “小姐,夜冷,我们回吧。”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在此刻显得那么重要,一刹那,让妮雅眼泪如瀑,转身靠在阿图的身上无声的悲痛地哭泣。 阿图敢胁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住了妮雅,手越收越紧。 哪怕是过了很久,妮雅依然记得,在那个特别黑的夜里,阿图用着他的沉默与独有的温暖,引领着她,走向温暖与光明的所在。 哪怕有过万千繁华,这一刻也始终铭记着,深深不忘。 哪怕,转世轮回,空荡的手心依然记忆着,曾经牵起过它的那双大手…… *** 谷美入院了,虽然她现在还有生存迹象,可是如果不吃不喝下去,早晚也会变成尸体一具,张维米拉和**大人商谈后,只能先将她送到**大人推荐的医院里,先维持住生命。 米拉将自己所有存款都拿出来了,甚至还将家里给她准备的嫁妆都用了,接着,她出来找工作。 住院,可是很需要钱的,尤其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院,米拉也不想一直都用父母的,虽然父母给得出来。 很多人都说米拉没必要这么做,毕竟谷美说起来根本就不算她什么人,虽然,谷美是晕倒在她的地盘上,但她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更何况谷美昏迷不醒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也有很多人建议米拉将谷美送回去给她父母照顾,甚至一些人还自作主张的调查了谷美的家庭信息,这让米拉很生气。 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她带着自己的倔强和坚持,在当地为外来人做起导游工作。 这个决定,从始至终,没有人支持,但**大人认为米拉既然能为谷美这样付出,想必前生有些因缘,让米拉随心就好,一切随着自己的本愿而为,哪怕最后是错的,付出那么多却不值得或者没有回报,都不会后悔。 *** 夜色静谧,清风徐徐。 阿图微微垂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二小姐,阿图会想办法的。”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担心,而且,一些事情不是我逃避就能躲得过去的,你也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在左右局势,更清楚这不是我就能够避免得了的。”妮雅回过头,静静的看了阿图一会儿,确实他只不过是一个下奴,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要让他为此事操心就好,妮雅淡淡道:“所以,这样就好了。” 妮雅很想去质问阿爹,为什么要这样?可是,那一夜的泪水,早已将心中所有都给洗刷了。 之后,妮雅旁敲侧击之下,知道了自己晓得被当做联姻对象的事情。 大管家被派来当说客,说不清楚是说服她接受,还是说服她去理解,虽然妮雅不觉得即便接受了理解了又会改变什么。 妮雅已经明白了东巴首领的立场,可是明白在这件事上,最多起到让自己好过一点的作用,因为这份明白可以用来欺骗自己。 阿图背负着的手紧紧握成拳,他第一次觉得,权利是如此重要。 那一晚,若不是阿图的陪伴,若不是他给予自己面对这一切的温暖,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承受得起那沉重的打击。 果然,人在伤痛时,最需要的就是温暖。、 阿图…… 他们的关系又更深了些,可是,这种关系或许因为联亲而无法再继续了,想想也觉得心痛。 阿图微微拧起眉头,看着妮雅,想要伸出手,去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那颗被深爱的父亲所伤害的心,可是……   ☆、第六章 亲事的背后二 一大早,木丝妮雅本想去寺庙的,因为最近心太乱,也有许多不想见的人,故而总是去寺庙,但还没出阁楼就被拦下了。 “二小姐,首领吩咐今天得和扎巴部落的少爷阿米尔见一面,让您候着。”下奴这么说。 妮雅也不想说什么,只好退回房间内不安的候着。 大管家和阿月拉站在阁楼高处往下望向妮雅。 “这件事怎么处理。”阿月拉声音沉重。 “不用处理。”大管家说:“阿图已经在首领口中得知,这只是个计谋罢了,妮雅不会真实嫁过去。” “但这对妮雅的名节有失。”阿月拉重重的说。 “不必担忧,首领之位意在妮雅,有权力时,名节已经不重要了。”大管家说。 “可是,我并不希望这样。”阿月拉愤愤道:“我不甘心让妮雅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大管家看过阿月拉,深情道:“把你这美丽优雅的女人放在首领身边,我又何尝甘心?这样的牺牲能换来首领之位,难道不值得么?” 阿月拉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咽下了不甘心的气息。 大管家走近她,透出了愤恨的眼神,说:“是他把你强抢过去的,这恨我记着。” “要不是你贪恋大管家之位,他能把我拿走么?”阿月拉话里一阵悲凉:“这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你明白我无从选择,这大管家之位我要不要,他都要定了你,当上大管家只不过让自己更有权势好作行动,有朝一日,我要把你拿回来。” 阿月拉冷冷看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么多年了,自己在他心中只剩下好胜的成份,一只将军的棋子罢了,而此刻,阿月拉心里更偏向首领多一些,虽然对首领痛恨但毕竟有十多年的感情了。 当你抱着最初的记忆不肯放,认为一切都没有改变时,其实一切都改变了。 阿月拉的心冷冷的。 *** 阿米尔见到妮雅,立刻殷勤上前,朝妮雅走过去,手里捧着一把鲜花,想要送给她,却被妮雅完全无视,阿米尔见状不退,反而递了上去,可是,却被妮雅躲开。 阿米尔只是愣了愣,依旧笑着,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感觉。他向前几步,牵过仆人牵的马,将云影的缰绳递给妮雅,然后笑着看着她。 妮雅也不客气,直接接过缰绳,上了马,策马而去。 阿米尔虽然是个草包,但论骑马比妮雅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好很多,所以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她 妮雅体力不好,继续策马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她只好减速下来,最后变成徐徐前行。 “妮雅小姐的马技真不错。”阿米尔一追上来就丢了一个大帽子过去。 可惜,妮雅并不是那种“你夸奖我,我就会高兴”的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撇开视线看风景。 阿米尔有些尴尬,但美人一瞪眸,那便是风情,阿米尔被这种风情迷住了,眼中的晦涩光芒更加浓重。 妮雅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浑身不自在,但因为不想见阿米尔,哪怕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所以错过了这个眼神。 *** 木特以琳痴痴的看着远方的薄雾缭绕,那如梦似幻的地方,千年不变。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竟然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竟然是这么的美,美得让人想要狠狠得破坏、践踏。 渐渐,以琳一双清冷的眸子,变得茫然,犹如刚哭泣过的人,眼里蒙着一层水雾。 “没想到,你也有这幅表情。” 以琳看了眼身边的人,对出此话的大夫人,冷冷一笑,说“你认为,我该是什么模样的呢?” “实话吗?”大夫人问过后,也不管以琳有没有回答,就似笑非笑的自顾自答,“淡淡的,仿佛一幅谁也不能惊动你的模样,哪怕是碧塔海干涸,这片美丽的地方会如当初格尔萨王在此时成为战场四处硝烟,恐怕你也是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虽然我看着你长大但我依然不知道到底要什么事情,才能惊动你的心。” “是吗?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副模样。”以琳淡淡的道,那淡淡的笑容,说不出任何情绪。 大夫人闻言,道:“不是在我的眼里,你在所有人的眼里,恐怕都是这副模样。” 以琳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柔嫩的肌肤,这是精心保养的结果,而她落入别人眼里那仿佛不染铅华的姿态,着实让他们这等在红尘中煎熬的人看着,不禁心生妒忌和羡恨。 “你听过仙迷引吗?”以琳说。 “没有。”大夫人说,话里有鄙夷的味道:“我并不对汉词感兴趣。” “仙迷引写的是一个歌妓向往平凡人的生活的渴望,呐,你说着不是很可笑么?” 大夫人惊奇,“有什么可笑的?平凡人向往贵族,贵族向往王者,贱人奴隶自然也向往上面的阶级,人之天性,难道你不了解吗?” “你也说了,人之天性,就是向往他们所没有的,贱人也是人,自然不能免俗。”以琳淡淡道,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将阶级等级的歧视完全的、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 “为了自己没有的,却还是努力的想要去获得,如果说,鸡能够变成凤凰,麻雀能够飞到青天之上,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以琳勾唇,淡淡的讽刺笑容,却丝毫没有破坏她的脱尘的气质,不得不说,真是天成其美。 “你说,人为什么这么犯贱呢?明明得不到,改变不了,还在汲汲赢取,想要从命运的手中,赢回属于自己的未来。”以琳冷冷的说。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大夫人嘴角的笑容一僵,眼中骤然出现的冰冷,让人看着都不禁难过,因为,那是极度的悲伤所凝聚而成的冰寒,是足以让人感同身受的伤与寒。 以琳看向她,一双黑眸里写满了许多让人看不懂又或者是即便看得懂也说不出来的情绪,片刻后,以琳将线视转向了远方,继续眺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碧塔海,以及那反射着斑斓色彩的盛夏阳光和荫郁的丛林。 “因为,不甘。”看着远方,以琳的眼里似乎写着了然。 大夫人一笑,笑容带上了几分讽刺,默默的看着以琳,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稍顿,“你今天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我感叹那些贱人的非分之想么?还是说,你是特地的来讽刺我的。” “讽刺?” 以琳愣了一下,好笑了一会儿,写着眼眸,看着那人,“讽刺,我为什么要讽刺?”稍顿,她又清清淡淡的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来讽刺你呢?” 大夫人闻言大怒,一张保养得好但仍然敌不过岁月侵蚀的脸布满了青色,“木特以琳,这就是你邀请我来的目的吗?!” “不得不说,您想得太多了。”以琳并未因为大夫人的动怒态度就有所改变,依然是那副让人想要抓狂的淡定模样,“我只是想问问,这么多年的生活,是否让您恨二夫人与三夫人?” 大夫人脸色又是一变,好一会淡定下来,毕竟,都活了几十年了,吃的盐都比以琳吃的饭多,哪怕是弱点被握到了以琳的手里,也不可能让她完全失态。 “恨?我为什么要恨他们?木特以琳,我可是她们的姐姐,而你,是她们的女儿。” 以琳忍不住侧眸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摇摇头,不同意的道:“您错了,您既不是她们的姐姐,我也不是她们的女儿,您只不过是她们的姐姐,而我也不过是她们的女儿而已。” 以琳这话,听起来很矛盾,如果不懂得这个中缘由,绝对会以为她在说废话,可事实上呢? 别人或许不懂,但这个人一定懂。 “你说是吗,大夫人。” 此刻,与以琳交谈的人,正是独居了十余年的东巴首领的原配夫人。曾经,在东巴首领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爷时,大夫人就跟随在他身边,可以说,若是没有大夫人,东巴首领想要登上首领的位置,恐怕要费更多的力气。 恨?大夫人怎么可能不恨! “你到底想做什么?”大夫人问。 “我想做什么,大夫人很有兴趣?” “你可以说说看,看我有没有兴趣。” 以琳笑了,她微微眯着眼,十分开心的笑了。 这是大夫人第一次见到以琳笑得如此开心,她一生中,也只见过一次以琳这般笑得如孩子一样单纯。 以琳说:“我想知道多年来我不受阿妈宠爱的真正原因。” “以琳如此不简单,又如何爱宠?”大夫人说并不有足够的条件诱惑她说出事实真相。 以琳走近大夫人,在她耳边说:“协助我破坏他们似天衣无缝的一切,我会替你向他们报复,接你回来安享晚年。” 大夫人满意笑笑,说:“因为你是阿月拉与首领生的女儿,阿月拉并不钟爱于首领,是首领从大管家手上强抢为妻的。” 以琳震惊,深深地看着大夫人等她的下话。 “而妮雅——不是!”大夫人说。 以琳愣住了,她顿时明白了一切缘由。   ☆、第六章 阿米尔的孽缘一 “妮雅,你要去哪里?”妮雅正要出门,阿米尔匆忙上前拦住了她,说得精确些是逮住了她,急忙问道。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阿米尔从最初类似于一见钟情的感情,发展到了非卿莫属的程度。 他之前有过不少女人,但那些女人从来没有给他如此独特的感沉,包括冷艳的以琳,都只不过是一时之兴罢了,所以,不管是贪鲜也好,还是为了彼此联姻的利益也好,阿米尔都想木丝妮雅成为他的夫人。 “希望你不要跟着我。”木丝妮雅说。 “可是,我就是想跟着。”说完,阿米尔又补充道:“我可以陪你去,无论你要去哪里。”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木丝妮雅就有种想要将他踹进碧塔海的冲动。这人的脸皮是石头做的吗?不但很厚,还很结实,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感觉到丢脸。 “请求你不要跟着我了!”妮雅终于怒了,忍无可忍。 阿米尔脸色有些难看,每多看一眼妮雅毫不掩饰的愤怒、不屑与厌恶的表情,心中的情绪就深沉了几分,那种骚动,每分每秒都在加剧,蠢蠢欲动着,想要冲破他很薄弱的自控和理智,想要冲上前去,狠狠得拘束这个自己喜爱着却鄙视着自己的女人,然后狠狠得践踏她,让她再也没有资格、再也不能也不敢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且要让她在从里到外、从心到表的臣服于自己,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妮雅没有察觉到阿米尔的不对,依旧保持着一副不耐而厌恶的模样,道:“请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阿米尔狠狠地盯着妮雅看,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快点,让开!” 阿米尔忽然抬起手,就在手快要伸出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妮雅,阿米尔少爷,原来你们在这里。” 妮雅看了过去,脸上的烦躁减退了许多。 “阿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以琳淡淡一笑,并没有对这种有“你不该来这里”之类的意思在其中的话而感到愤怒或者不满。 她依然风轻云淡,一副不为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模样。 她看了一眼妮雅,对阿米尔一笑,道:“阿米尔少爷,您的阿爹正在找您,现在,他在主寨等您。” 阿米尔刚想说什么,他不甘就此离去。 阿米尔深深的看了一眼以琳,眼中划过狠戾,这个女人,哼,真是会坏事。 阿米尔勾起唇角冷了一下,就转身离开。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以琳看着妮雅说。 妮雅一愣,直直的看着以琳,依然是冷冷淡淡的声音,可却带着一种她陌生的韵味在其中,仿佛是在警告什么,妮雅不敢确定,那带了几分急躁和不甘的感情,是担心。 “你看见了。” “看见了,所以才问你。” “啊……?”妮雅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你既然都看见了,还问我什么?”妮雅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以琳。 以琳依然淡淡笑着,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风轻云淡,不悲不喜的感觉。 以琳觉得自己太心软了,明明这事快成了,她就在一旁看着不就行了?如果阿米尔真的对木丝妮雅做了些什么,那不是她正想要的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不下心,突然多事起来了。 “你做什么,你真的清楚了吗?”以琳静静的笑着道:“你可知道,阿米尔对你有念想,他想要你成为他的女人,不管是宠爱也好,蹂躏你也好,他都想你成为他的人。然而,你却在做什么?你真的以为,这里是东巴部落,你就是彻底的完全吗?”木特以琳微微勾起唇角,“阿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已经有所了解,只是,你的这种了解太过肤浅。阿米尔对你有心思,看起来还是第一次对人存着这么好的心思,这种心思还是以占有为前提,你已经让他失去了为数不多的耐心,还敢和他单独在一起,还敢挑怒他。妮雅,你的守护者不在你的身边吗?” “姐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妮雅不确定的问。 “我想要说什么?呵,你还不明白我想要说什么吗?”以琳被妮雅的反应逗乐了,也是,这个涉世不深,被保护得世界尽是一片美好的二小姐妮雅,不说清楚,就算是再天资聪颖,也不可能会无师自通这些肮脏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方才若非我出现,你就没那么侥幸了,定是被他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木特以琳说完,忽然一片好意的看向她,缓缓道:“妮雅,那时候,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问我,你不是看见了吗?” 看着脸色一白的妮雅,以琳继续道:“或者说,我应该就在旁边看着,然后等事发后再来问一句,怎么了?你若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亲自试一试,看我有没有危言耸听,有没有胡乱推断,当然,代价就是你的清白和一生,如果,你和他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就算你再不乐意,阿爹再怎么宠你,你也不得不嫁给阿米尔,是吗?” 妮雅被这个事实给吓了一跳,她不禁退后一步,眼神收缩几番,看着以琳,她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姐姐,此刻竟然在保护她。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她竟然对这样柔弱如柳,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以琳,感到害怕和畏惧! “好了,回去吧。”以琳仿佛没有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冲妮雅温和一笑后,转身,翩然超主寨方面而去。 很久之后,妮雅在憎恨以琳的时候,都会想到此时的这一幕,然后,她恨不了木特以琳,因为她救了自己的一生。 *** 阿米尔的阿爹在离开那天,果不其然向东巴首领提亲,愿意以牛羊一万头、马一千匹、黄金一万两、白银一万年、秘银五千两、布匹一千匹为聘礼,恳请东巴首领将木丝妮雅嫁给他的独子阿米尔。 当扎巴首领将聘礼清单说出来后,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哪怕是东巴首领,也有些惊诧,这聘礼,真是天价。 在这样一笔巨大聘礼的诱惑了,东巴首领也暂时将父女之情放在次位。 如果有这一笔资金,东巴部落也能够继续保持如今的地位好几年,而在这几年,他会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将东巴部落繁荣昌盛。 虽然很宠爱妮雅,可他不会为了妮雅,连部落的利益都不顾,在他心里部落第一,是永远的第一。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妮雅心有多冷,仿佛只要瞬间,她就会被冻成冰块,她只能绷直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冰冷而泄露出那份颤抖。 然而,就在东巴首领在众望所盼中准备答应时,妮雅站了出来。 她定定的望着她深爱的阿爹,一双清眸微微泛红,绷紧的身子还是难以抑制从心底蔓延出来的颤抖。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几乎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嫁,如果阿爹执意让妮雅嫁人,一定会后悔的!” 宠爱是有限度的,深爱也有底线,东巴首领的底线是部落的利益和身为部落首领的尊严与权威,如今,这三点都被妮雅触犯了。妮雅不从,这笔巨大利益也如同飞了到嘴的鸭子。身为父亲,女儿违背自己的意思,并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他,着实是丢面子,身为部落首领,原因和第二点一样。 东巴首领很生气,他生气了,后果自然很严重。 东巴首领厉声道:“后悔?我现在就很后悔,生了你这个忤逆的女儿!木丝妮雅,你嫁,大家都开心,不嫁,也得嫁!大管家,去准备小姐的嫁妆!” 大管家一脸担忧的看着妮雅,眼里不停地闪烁着各种情绪。 然而,大管家还没有离开,木丝妮雅又开口了,眼泪在她眼里打转,然而,却没有掉下来。 她说:“那么,妮雅只能送一句尸体给阿爹了!”   ☆、第六章 阿米尔的孽缘二 木丝妮雅被关紧闭了,不许出门。 这一回,一直排斥汉族文化的东巴部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本《女戒》之类的书,先让木丝妮雅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而大管家则作为监管,负责确认与确保她的学习进度以及成果。 妮雅因为顶撞东巴首领又拒婚,很快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光荣成绩。许多人都在赞叹,这些年来,她恐怕是第一个顶撞东巴首领的人吧,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顶撞他。 东巴首领年轻时嚣张狂肆,年老了又有些唯我独尊,所有大家都在为妮雅担心,虽然东巴首领很宠爱木丝妮雅,但不代表宠爱就是一切。 妮雅更讨厌大管家了。 她红着眼,将书推开了一边,大声道:“你凭什么来管教我?不要以为,阿爹给了你权力,你就可以这么对我!” “首领正是给了属下管教您的权力,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服气,在您完成学业之后,可以去向首领申诉。”大管家淡定得捡起书,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你——” “小姐,你的书,还没有背完,还请小姐在今天之内,好好的将书背下,以免首领责怪。” 妮雅气结,好一会儿,才呵呵的笑了几声,道:“是啊,你是大管家,当然有资格管教,谁不知道,整个东巴部落除了阿爹,就你最大,谁也不敢得罪了,但是我不奉陪,这书,你自己去读!” “二小姐!”大管家见木丝妮雅转身欲走,厉声道:“你现在有任性的资格吗?!不要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处境,所以不用劳烦你来教导我,而且,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你不过是个管家,一个仆人,你没资格来管我!”说完,木丝妮雅转身跑开,留下大管家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手里握着妮雅扔过来的书,紧紧的攥着。 良久之后,大管家默默转身,看了一眼被发脾气的妮雅弄得一团糟的室内,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里有苦涩,有悲伤,有无奈,还有……担忧和怜惜。 “没资格吗?是啊,没资格啊!” 一瞬间,那背影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以及从人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凄凉,让人见之感触。 阿图刚从首领那里出来,恰巧碰上了生气徒步的妮雅。 “小姐。”阿图叫住了妮雅,妮雅看到他心情缓和多了,和他并肩而行。 “首领那么做也有他自己的考量,相信首领不是一个会将自己宝贝女儿推进火坑的。小姐,你和首领好好谈一谈,你就会了解的。”阿图话中有话,希望妮雅能听出来。 木丝妮雅有些心动,从小到大阿爹都无条件宠爱着她。 “是么?” “是,阿图什么时候骗过小姐?所以,小姐现在得好好的表现,不要让首领更加的生气,然后,等过段时间首领的气消了,你再去找他,到时候不论你又什么疑问不解,都可以亲自向首领亲自问询然后求得答案。” “好,我试试。”妮雅撇开头,她莫名其妙的不敢看阿图的那双黑眸,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道。 阿图笑了。 那笑容,仿佛碧塔海如镜的水面被徐徐清风吹起的阵阵涟漪,很容易得见,却有着一种只要深究就会被那份隐藏在平凡之下的面容所震惊和心悸的美好。 *** 卡陆迈是大管家的亲信,一个四十有几岁的男人,他现在的身份是带兵的统领,,因为兵权在握,纵使再恶劣再残暴也没有人敢轻视他,尤其是,卡陆迈将“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两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情况下。 站在这个位置上,卡陆迈替大管家解决的事情非常多,部落里有很多机密,他都清楚,但是他更清楚大管家的谨慎和戒备,所以,在大管家面前,他都装作一个忠心的下奴。 此时,卡陆迈正在训练军队。 大管家站在高楼远远望去感觉自己的势力又增大几分。 “只要有卡陆迈在,什么事情都好办。”大管家说。 身后的阿月拉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阳光下闪烁不清的人影,说:“他们看似有规有条却都带着剑。” 大管家听出了这话中话,叹息一声,说:“他是我的亲信,若是要叛也不用等到那一天。” 阿月拉一笑,连笑也让人感到寒冷。 *** “阿爹。”木丝妮雅怯怯的看了一眼端坐在虎皮,看着面无表情却眼神如炬的东巴首领,好些日子没见了,她竟然对她最亲的阿爹有了一些畏惧感。 如果换做是以前,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东巴首领身如泰山,面如寒霜,面对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着的女儿,此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妮雅,你可知错。” 妮雅吸了吸鼻子,终于止住了哭意,但勉强扯起来的笑容,格外的难看。“我……我……” “好了,不用说了。”东巴首领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说话,“事情,阿爹也不怪你了,但是,妮雅,都是我将你宠成这样,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妮雅惊讶的看着东巴首领,她没想到东巴首领就这么轻易的绕过她。 东巴首领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双如碧塔海般纯净的眼眸写着疑惑。 “你不喜欢阿米尔,阿爹理解,阿米尔不是个好东西,根本配不上你。” “那阿爹为什么?”既 “因为——”忽然,东巴首领目光一转,原本充满慈爱与无奈的眼,瞬时变得犀利夺人,“东巴部落需要那批聘礼。” “阿爹?!这什么意思?”妮雅瞪大眼,她的聪慧,在这种事情上,完全没有发挥得余地。 “阿爹只是为你们定亲,并不是成亲,阿爹一开始就没打算将你嫁给阿米尔。” 妮雅一愣,脑袋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片空白,她不理解,阿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阿爹目光如炬,里面所蕴藏着的比那最为漆黑的夜空还要深邃的目光时,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不禁哆嗦着唇瓣,颤颤的看着她敬爱的阿爹,好半响,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来,“阿,阿爹……您是打算……骗人?” “嗯。” “阿爹,您——”怎么能这样?!妮雅刚想说这话,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东巴首领一记严厉眼神给瞪了回去,话哽在喉咙,如鱼刺在喉,怎么也弄不出来。那种感受滋味,难以言表。 木丝妮雅忽然觉得,她的阿爹,好陌生。   ☆、第六章 阿米尔的孽缘三 阿月拉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几年如一日,忽然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倾城倾国。 曾经,东巴部落的第一美人,如今,仍未老去,为人所羡,为人所妒。 只是,有着一副美好皮相,心却早已误会不堪,为了生存和地位,可以肆意的陷害与伤害,找了许多迫不得已的理由,都敌不过这个残酷的事实。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月拉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收敛好所有情绪,嘴角噙着素日的微笑,她表情转换的速度,说是比翻书还快也不为过。 在看到进来而来的人是谁后,阿月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面具式的笑容,也染了几分真心实意。 “妮雅。” “阿妈。”妮雅听到阿月拉温柔的声音,方才的委屈又起来了,她匆匆几步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拥抱住阿月拉。 阿月拉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青丝,口吻温和,带着浓浓的暖意:“怎么啦?都这么大了,还要向阿妈撒娇啊?” “唔……就要,再大也是阿妈的孩子。” 阿月拉勾起的唇角又上翘了几分,笑容也更加真诚,那双被形容为琉璃一般的眸子,被发自心底的温柔与温暖给映衬得更加美丽。 “是啊,不管你是长大了,还是嫁人生子了,都是阿妈的孩子。” 闻言,木丝妮雅开心的笑了,那种源于母亲的温柔,是什么也替代不了的珍宝,忍不住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再深深的嗅了嗅阿妈的味道,心中惶恐着的无措与因为阿爹的话带来的震撼与波澜,似乎都平静了许多。 “你今天和你阿爹谈得怎么样?” 知道妮雅今天去找了东巴首领,阿月拉就一直担心着。 木丝妮雅听到阿月拉的话,身体不禁一僵,稍稍缓和下来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阿月拉敏感的察觉到,然后想起妮雅刚才进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心里划过许多猜想,但最终还是决定问询。 “怎么了?你阿爹说了什么吗?” “……嗯。” 阿月拉目光一转,拉着妮雅走到一旁坐下,白玉般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一双眸子温柔的凝视着她,“给阿妈说说?” 妮雅支吾一声,然后点点头,缓缓地将事情经过以及东巴首领对她说的那些话对阿月拉述说了一遍。 阿月拉静静的听着,美丽若琉璃般的眸子随着妮雅的述说不断地划过不同的情绪。 妮雅说完后,眨眨眼眸,看着阿月拉,轻声问道:“阿妈,阿爹为什么会这样?” 阿月拉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这个孩子,和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心,那么的干净,比起当初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是不是觉得,你阿爹很坏?” 妮雅没有开口。 阿月拉神情复杂,半响后,才道:“妮雅,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许多的无奈和迫不得已,能随心而为,随性而动的人,少之又少。你阿爹身为部落首领,肩负部落的兴衰荣败,什么随性随心,对他来说,是个笑话,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妮雅,你看了那么多的书,哪怕没有体会过,也应该明白,无钱万事难,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阿妈虽然不管部落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多,可也发现了,部落不如以前了。” “冬天就要到了,必须在这几个月内储备好粮食衣物,可这些东西,都是要钱的。阿爹爱你,可是只有你才能换来这些东西。” “可是——” “妮雅,这一次的联姻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联姻失信,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各个有心人士攻击,也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你阿爹是迫不得已的,他不得不这么做,或者,你更希望他遵守承诺,将你嫁给阿米尔那个混球?” “不,不,我才不要!”妮雅立刻摇头否认,她才不要嫁给阿米尔! “那么,为什么你还要怨怪你阿爹的谎言呢?他为了保全你,又为了部落,才会撒谎的,可你要知道,这其中,最难过的是你阿爹。他得忍受自己的宝贝有可能一个弄不好就真的嫁给了阿米尔,然后被那个混蛋糟蹋,而他哪怕身为父亲,也没有任何官束的权力,因为,你嫁人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娘家再怎么疼你,只要你不出什么大问题,就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多做什么。” 木丝妮雅似乎明白了许多。 “即便你阿爹成功了,让对方人财两失,但如果弄不好,就会成为部落之间交恶甚至是开战的原因。”阿月拉叹了口气,“妮雅,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纯净的,哪怕美丽纯净如碧塔海,它的湖底也是污泥,哪怕是最圣洁神圣的经文圣典,里面也述说了黑暗和肮脏,只是,它们的圣洁美丽,将这些遮掩了,也因为那些黑暗与肮脏只是点缀,难以引起人的注视……” 妮雅微微启唇,想要反驳,却无法说出口。因为,阿月拉说的,都是事实,她从未注意过的事实。 原本被忽视的东西,经由阿月拉这么一提醒,所有都露出了原本的姿态。 “妮雅,这个世界,有明就有暗,有白昼自然有黑夜,谁也无法替代谁,谁也不能抹杀谁,因为,水至清则无鱼,你明白吗,妮雅。” “阿妈,我……” “一下子给你说这么多,你也有些接受不了吧,不过,慢慢来。”阿月拉轻轻的吻了吻木丝妮雅的脸颊,温柔笑道:“妮雅,你该长大了,你的地位和身份无可取代,那么必须做别人无可取代的事。” 阿月拉的目光拉向冷冷的窗外。   ☆、第八章 必成的亲事二 夜里。 一辆马车试过山林,两个黑衣人走了下来,打开车门,一根黑色拐杖从里探了出来,随后是一个白发老人。 老人身着黑色龙纹衣衫,头戴黑色圆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里尽是不容侵犯的严肃和权威,让人不敢在这双眼所注视的范围人笑谈随意,有胆小的甚至不敢直视。 扎巴部落首领走到马车口,伸出手,笑道:“不知丞相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丞相看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身上,轻哼一声,理也不理扎巴部落首领,直接走了进去。 “扎巴首领,怎么是你?你们元长老呢?他没来吗?还是,又沉湎在哪个美人怀里享受人生?”一个白瘦斯文、身着银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貌似玩笑道。 扎巴部落首领毫不在意的收回手,十分有礼的说:“冯大人,好久不见,也不知今儿个东巴部落吹的什么风呢?不仅仅将丞相大人吹来了,还将冯大人也带来了。” “自然是东风。”冯大人说完,就在心里冷冷一笑。 扎巴部落首领完全没有在意男人言语下得讽刺,依然一派礼貌又不**份的模样,道:“是吗?那还真是吉祥呢,难怪不得,今儿个一大早就听见喜鹊临门叫呢。” “风向也会变的,不是吗?而且,现在貌似是冬天,喜鹊不会出现。”冯大人说完,笑着对他身旁的年轻男子说:“这位一定是贵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阿米尔从没被这么夸奖过,而且他又是一个草包,根本听不出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冯大人,您好,我是阿米尔。” “你好,阿米尔公子,很高兴见到你。”冯大人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从容道。 “冯大人,站在这里好吗?”扎巴部落首领貌似玩笑的提醒道。 “多谢提醒,若是在这里耽误久了,丞相大人可是会生气的。”说完,冯大人与阿米尔点了点头,朝里走去。 扎巴部落首领拍了拍阿米尔的肩膀,直视着前方,道:“阿米尔,你太紧张了,这可不是上战场,从容一点。” 阿米尔目光一闪,闭上眼,暗自深呼吸一口气,但仍然忍不住颤抖,道:“可是,阿爹,我好紧张。” 一行人很快的进了主寨,丞相高坐主位,冯大人冯元庆站在他的身边,扎巴部落首领则坐在右侧第一位。 扎巴部落首领对丞相恭敬道:“前几日接到丞相大人的信函,说要前来扎巴部落游览,我仅代表部落感谢丞相大人的重看。”说完还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元长老没在?”丞相道。 扎巴部落首领愣了下,道:“元长老前几日就外出了,不知归期。” “哦,这么说来,用那个东西叫老夫来的,不是元长老?”丞相看向扎巴部落首领,目光一沉,不怒自威的道。 “不是不是,我怎么能擅自做主,而且,我怎么敢如此冒犯丞相大人,那个东西是元长老亲自寄给丞相的,只是事出突然,他才离开,不然,他一定会前来亲自迎接您。” 丞相默然了片刻,想了想,道:“不管是谁叫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但是,记住,只许一件事情。” “请首领提出要求时,要口下留情一些哦。”冯元庆在一旁及时提醒道。 “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其实……” 听完他的要求,丞相眼睛一闪,心里不屑的同时又为自己和那位很久不见的友人感到悲哀,没想到,他竟然因为曾经的人情而成为以权压人的人了,而他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那位友人,何其陷他于不仁不义!!! *** 大管家出了书房,就朝楼下走去,在走廊转角处,却意外碰上了阿月拉的下人。 大管家愣了下,咬了咬牙,还是跟着下人去了阿月拉的房间。 等他推开门进去,下人便退下去了并拉上门。 阿月拉靠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她一脸疲倦,美丽的脸上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阿月拉睁开眼,见他进来,微微一笑,坐起身,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大管家走过去,坐了下去,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关心道:“你很累?” “嗯,很累。”阿月拉的直白,让大管家愣了好一会儿,哽咽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吧。” “妮雅的事情,怎么样?”阿月拉毫不掩饰疲倦,声音有些沙哑。 “妮——,二小姐?我会处理好的。” 阿月拉揉了揉她的头,说:“我只想知道,这次那位大人的到来,和妮雅有没有关系?” “没什么事,你放心。”大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放心吧,我不比你少关心妮雅,我不会害她,她可是我的女儿。” “妮雅绝不可以嫁给阿米尔,你懂吗?”阿月拉的声音有些颤抖。 “夫人,我当然明白,这由关重要,难道你还对我不放心吗?若是妮雅嫁出去,我们十来年所做的一切都付于东流了。” “这些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妮雅的终生幸福。”阿月拉悲痛的说,悲痛他的心里只有权力。 “请你相信我!” 大管家起了身,定定的看了几眼阿月拉,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一如当初那么美丽。 只是——人情变了! 无声的喟叹一声,大管家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后的瞬间,阿月拉睁开了眼,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太过复杂,让人看不清明。 阿月拉摸了摸自己那张他刚才凝视着的脸,虽然闭着眼仍然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注视,这张不变的容颜,被许多羡慕妒忌恨的女人假意奉承为上天的恩泽,也被许多人认为是东巴首领一直喜爱着她的原因,可是,她很清楚,不是的,因为,得不到才是最珍贵的,才是最好的。 男人,都是犯贱的! 可是这一些,她不想要,她最想要的,这辈子都得不到,她只能守着第二重要的,继续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一 风轻轻的吹来,吹拂起妮雅美丽的长发,灿烂的阳光也从云端上洒落下来,将这美丽的妆点上更加艳丽的颜色,使得它更加的美丽迷人,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碧塔海的美丽,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懂得,哪怕是那些游人,为它惊艳震撼,却也不能懂得那种需要时间去感受的一种亘古的美丽。 妮雅站在碧塔海边,双手微微上举,仿佛是要摘取那天空中的暖阳。 看着偶尔冲刷岸边的水击打在岸边的沙石,时涨时落,以及水花溅起,或高或低的飞舞在空中,那折射出一道道五彩的光线,仿佛成了妮雅的光环,那美丽,不是因为它的本身,而是成为妮雅的陪衬。 那五彩的光线迷了她的眼,也映亮了她脸上的明媚的笑,自然,也照亮一直看着她的阿图的漆黑而深邃的温柔眼眉。 妮雅身旁,站着的是那个平凡却温柔的阿图,他终年挂着温柔的微笑,这个笑,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不是礼貌,不是敷衍,而是最为诚挚的笑容。 “阿图,一直忘记问你,你多少岁了?”妮雅突然问着阿图。 天边,忽然飞过来一抹白色,那是纯粹的白色,美丽却也让人感到恐惧,恐惧它的存在无法长久。 “这个阿图也不太清楚,似乎有二十四五了吧?具体的时间我也说不清楚了,没办法,时间太久,模糊了!”阿图挠了挠头,有些窘迫的说。 “嗯?什么意思?你连自己的生辰岁数都记不清楚吗?”木丝妮雅颇为惊讶,阿图可不会是这样不谨慎的人,而且,这种连错误都没资格谈得上的问题,不应该发生在阿图的身上吧? “嗯,我是孤儿,阿爹阿妈离开我的时候,我还不能记事,在被大管家收养时,我虽然已经五六岁了,但不记得的。”阿图平静道。 妮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那你想过以后吗?”妮雅看着他问。 “以后我会一直跟着小姐。”阿图冲口说出内心的话。 妮雅定住了,没想到阿图会突然如此直白。 “我喜欢小姐!”阿图认真的说:“阿图真的喜欢小姐,我以碧塔海起誓,会竭尽所能,倾尽所有,让小姐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 妮雅感动极了,她痴痴的看着阿图,这个平凡却温柔宽厚的男子,用着极为认真的神情,柔似春水却坚毅不能折的眼神和平淡却庄重的口吻,在这美丽的地方,对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这是阿图的痴妄,也是他的渴望,他压抑不了那种渴望的心情,他想要成为能够拥抱着她、亲吻她、光明正大保护她、占有她的存在。 “我会让小姐光明正大的成为阿图的女人。”阿图指天立誓般说。 阿图表面平静,实际上内心也惶恐无比,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害怕妮雅觉得他想得太天真,害怕妮雅从今以后疏离他、讨厌他…… “阿图,你!”妮雅深情地看着阿图。 “小姐,阿图早已把心交给你,只是,现在才敢说,因为阿图心里有了决定!你愿意和阿图一起面对重重困难吗?”阿图真诚无比地说。 妮雅眼含泪花,感动地说:“你说什么傻话,我们本来就在一起的阿!” 两人瞳孔猛地收缩,甜蜜的笑了,那笑,幸福无比。 阿图走前一步,拉起了妮雅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说:“你是我心中的多吉帕兰,我会为你奋了命。” 妮雅笑意含着更深的甜蜜。 *** 大管家目光一闪,从容道:“只怕由二小姐接待,会毁了陈老的清誉。” “噢?” “二小姐毕竟是一个女子,若陈老指名二小姐来接待,恐怕很容易让人误会,我想,二小姐本身是不会在意的,是吧,二小姐?” 妮雅面含公式化的微笑,道:“是,如大管家所说,小女虽然并不介意,但不想因此有丝毫可能沾染了丞相大人的清誉。” 丞相大人目光更加深沉,气势更加压人。 “你比其他女子聪明了许多。”沉默了好半响,丞相大人终于在众人被压力弄得大汗淋漓时,开了尊口。 “小女不敢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女又如何当得起聪明二字。” “多谢大人夸奖。”大管家不卑不亢道。 丞相大人扫视周围一圈,闲杂人等已经被大管家“请”了出去。 “我有话要和她说。”丞相大人直接道出目的。 “陈老是来做访问的,若是关于此行主题,二小姐一定会有问必答。”大管家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丞相大人看着他,目光犀利,若是没一点胆魄,一定会被其威慑,但大管家很平静的与之对视,嘴角是从容的公式化笑容。 “阿图,陪扎巴部落首领好好的去走走。”大管家说。 阿图站出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扎巴部落首领,请。” 扎巴部落首领不动,一张老脸有些纠结的看着丞相。 沉默蔓延。 好一会儿后,阿图又上前一步,微微垂头,道:“扎巴部落首领,请。” “你去吧,这里也用不着你。”丞相无比深意的说。 扎巴部落首领一震,眼神一瞬间复杂无比,但随机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么,有劳了,说起来,上一次来这里,还没有好好的参观参观。” 扎巴部落首领与阿图离开后,妮雅的笑容有几分僵硬,说不上难看,但神情一瞬间默然来下,连公式化的笑容都几乎没有了。 丞相老眼一眯,眼中闪过几分深思。 另外一边。 一直站在阁楼上看着这边的东巴部落首领,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在看到阿图他们离开后,就转了身,回到书房内。 同样离开的,还有另一方的一个笑得敦厚的木凯索吉。 索吉眯着眼,托着歪着的头,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妮雅不对劲阿? 突然想到什么,索吉摩挲着下巴,将丞相出现后的片段在脑海里重放了许久,就这么,他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在重放看了两遍后,终于勾起唇角,别有深意的笑了。 “阿图啊阿图,没想到你真的和妮雅有一手阿,还真是没看出来。”木凯索吉低声自语道。 阿图隐藏得很好,从始至终都将“贴身仆人”这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但若不是丞相大人让他离开,单独留下妮雅时,眼中的丁点光芒星火以及妮雅的担忧,他还真以为那只是自己是想多了,才会得出这般荒谬的结论。 若不是偶然,他怎么会得知这么有趣的事情?虽然只是偶然,但不得不说,最近的偶然,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以琳从门外款步姗姗的走了进来。 “方才有人让我转告你,晚上的约会可能会晚一些。”以琳说。 索吉似乎早就洞悉她的到来并未因她进来而有所惊动,修长五指规律的敲打桌面,垂垂的眼还落在窗外的某一处上,半响后,他才抬起头看着以琳,道:“嗯,知道了。” “大阿哥,你打算研究他们二人的关系吗?|” 木凯索吉一惊,冷汗往下冒,他总觉得,以琳这话里有着让人战栗的杀意,就如同当初他不小心发现木特以琳的秘密时,她看自己的眼神一般。 索吉道:“这是我的直觉,从他俩眼神中悟出来的。阿图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又与妮雅日夜相随,两人的关系深一些也不怪。” “不可能的,阿图英武不凡,表面憨厚内敛实质精明能干,为人正直,技能又高,不会喜欢妮雅这种天真无脑的丫头,这事可不能乱传,污蔑他们的名誉。”以琳自己也没注意到,此刻,她是那么的紧张。 索吉手指敲打桌面的频率慢了几拍,他抬起眼,睨了一眼以琳,道:“以琳很了解他吗?还是说,你知道什么内情?” “嗯?!”以琳吓了一跳,看着索吉那似笑非笑的脸,心开始颤动。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知道自己本性的人面前说这么多,真的是失策,她虽然不介意被索吉知道自己的本性,却介意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喟叹一声,轻声道:“很了解吗?或许吧,就算是了解,也不过是看多了。” “多半时间都看着他,那少半时间都跟着他么?”索吉将话理解成这样,“以琳,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两种人,一,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二,说谎的人,尤其是明明不会说谎或者说谎技术差到太平洋去了还要说谎的人。” “嗯?” “以琳你,已经犯了第一点,最好不要犯第二条。”索吉警告道。 以琳脸色有些难看,她傻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大哥,你确定你了解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理解?”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以骗人为己任的你,又是用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不对你撒谎呢?还是,你的原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且,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为大阿哥你瞒了那么多事情也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这样的我,你也能忍心责罚?” 闻言,索吉拍案而起,猛地凑近以琳,这使以琳吓了一下。 索吉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以琳,看了好一会儿,让淡然的以琳都觉得自己的笑快挂不住了。 然后,他才有了动作,他指着以琳的鼻子,有些失笑的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为什么我就有一种想将你丢进碧塔海里去的冲动?哼,说什么替我隐瞒替我做事,我不曾记得,我有要求过你这么做,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罢了,若是没原因所在,你独树一帜的木特以琳会这般做么?说话之前想清楚后果。” “木凯索吉,你认为,碧塔海那样的地方真能淹死人吗?”以琳生气地说。 “你要相信,万事都有例外的。”索吉警告道,他不受任何威胁也最讨厌受到威胁。 以琳瞬时明白是什么意思,索吉是在说她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这个意外,而这个意外,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以琳又回复了心情,淡然的说。 索吉挑挑眉头,道:“什么事?” “那就是,我们的不同。”以琳看着他,静静的道:“我并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我的真实模样,就算被人知道了,充其量的结果,不外乎是被人嫌恶而已。” “所以呢?” “所以?”以琳呵呵一笑,道:“大哥如果不在意继承人的位置,那么,作为妹妹的,又能多说什么呢?” 木凯索吉气得咬牙切齿。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二 一大早,木丝妮雅就被大管家叫去了。 “你阿爹有事情找你。”大管家道。 “什么事吗?”妮雅冷冷的问。 “这个老奴并不清楚。”大管家说完便退了出去。 当妮雅在阿爹的书房见到阿米尔时,心中怒火顿生,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什么都不会藏着掖着,一个劲儿的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的木丝妮雅了。 阿米尔见到她,立刻殷勤上前,朝她走过去。 妮雅别过身子不想看他。 阿米尔恼火妮雅的态度,但想到临行前阿爹的再三交代和丞相的叮嘱,只能忍下来。她再怎么看不起他,等成了他的人后,想让她像只狗一样趴在自己面前,她都不敢也不能反抗。 似乎是想着以后妮雅卑躬屈膝的模样,阿米尔被这幻想取悦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也不在意妮雅的冷淡,乐呵乐呵的跟着她走。 “妮雅,你最近还好吗?” “嗯,很好。”妮雅敷衍道,随即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请叫我木小姐或者木丝妮雅。” 阿米尔尴尬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和狠毒,随即又扯开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你还是这样呢,妮雅,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不,我不是不喜欢你。”木丝妮雅说,阿米尔一愣,眼中的欣喜和惊讶还没清晰出现,就被木丝妮雅一盆冰水泼了下来,“我是厌恶你,如果可以的话,非常希望你消失在我面前,并且永远不要出现。” “妮雅。” 妮雅冷冷睨了他一眼,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反正,依照这个人的厚脸皮,是不会听她的。 “是你让我说的。” 妮雅说得很直接,让阿米尔的笑僵硬在嘴角。 俊秀的脸一瞬间有些扭曲,温润的眸子也闪过一丝狰狞,他望着毫不掩饰厌恶的妮雅,道:“即便如此,你仍旧不得不和我在一起,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抑或者,未来……妮雅,你很清楚,我们再度来到东巴部落是为了什么。” 妮雅咬牙。 “妮雅,你就算是反抗成功又如何?你不嫁给我,难道希望东巴首领因为你而左右为难吗?”阿米尔笑着道,笑容中,颇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妮雅攥紧拳头,指甲深陷肉中,她深呼吸一口气,忍住想要揍他一拳的冲动。 又吸了口气,木丝妮雅恨恨道:“阿米尔,你在说笑话吗?不要以为,你是扎巴部落首领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妮雅,你这话未免太可笑了吧?你说我的身份,为什么不说说你的身份呢?要不是因为你是东巴首领的掌上明珠,我还用这么多废话吗?!” “你——!!!” 阿米尔得意一笑,假装温柔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是阿,她明白的,阿米尔说的是对的,不然,她早就被阿米尔抢去糟蹋了,哪里轮得到在这里啰嗦? 只是,不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嫁给他! 哪怕是,死! *** 夜色静谧,清风徐徐。 阿图将妮雅送到她的木楼下,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所在地方是木楼背后,视觉受限,加上天色昏暗,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阿图定定的望着前方神色有些飘渺的人,走了过去,将她拥入怀里,温柔的对妮雅说:“那事,你不要着急。” “嗯。”木丝妮雅看了眼他温柔的眸子,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怒,道:“阿米尔那个败类故意在马场那边停留到深夜,诬赖我将他带到偏僻无人的地方后离开。” 纵然有千百般委屈,妮雅也只能在东巴首领眼神的制止下,将委屈咽下肚子。 阿图微微垂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的能力,还不够强大,不然,他的小姐,怎能被人如此欺负? “妮雅!” “你不必担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一些事情不是聪明机灵就能躲得过去的。你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在左右局势,更清楚,这不是你我二人之力就能够避免得了的。”妮雅回过头,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所以,阿图你保护好自己就够了,我能够保护好我自己的,你千万千万不要为我强出头。” 阿图痛苦的拧起眉头,伸手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随即,猛地将她揽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好像要将她镶入体内,不再分开。 他明白木丝妮雅的意思。 “妮雅,对不起。” 妮雅眷恋在他宽大温暖的手臂里,轻轻地说:“你想要保护我,我理解,你觉得我受了委屈,受了欺辱,是因为你不够强大,我都知道,但是,阿图,我相信你会成为强大的人。” “相信我!”阿图说,深深地抱住妮雅。 “相信你!”木丝妮雅道,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阿图,就转身朝木楼走去。 阿图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淹没在浓厚夜色里。 等到她的身影不见之后,阿图狠狠的砸了一拳树干,素来温和的眼中闪过凶狠和愤恨! *** “丞相提亲,哪怕是我这个东巴首领也不能拒绝,我虽然是首领,可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眼里,想要弄死这个部落,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东巴首领叹息道,“若然顺从了丞相的提亲,那么之后于东巴部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即便以后,阿米尔对妮雅不好,但只要丞相在一天,他们就不敢真的对妮雅做什么伤害举动。” 阿图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阿图,你认为该如何处理。”首领看着阿图问。 “首领,属下认为目前的局势不容我们拒绝,先答应,以后的事,属下会步处好的,绝不会让小姐嫁给那个暴徒。”阿图说得坚定。 “但我倒认为可以拒绝,”三夫人阿月拉的声音渐近,两人看过去,她正优雅从容地步进屋内,说着:“妮雅这孩子定必再次拒婚,但她没有充足的拒婚理由,欠的是一个站出来替她撑话的人。” 阿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明显眼睛一亮,但这亮点很快就暗了下去,在首领与夫人面前,这替妮雅撑话的人怎么能轮到他。 阿月拉看了一眼首领后转看向阿图,这眼睛越来越深,稍稍便说:“阿图,虽然我深闺简出但妮雅的事总是关心的,你与妮雅的事,我早就注意到。” 阿图一震,没想到他们如此隐人的感情也被二夫人洞悉了。 首领看过阿图,眼神一沉。 “不必担忧不必害怕,虽说你身份低贱,但首领,”说二字时深深地看了首领一眼后又看回阿图:“一向首重的是人心,你聪慧机智大胆有为着实优秀且与妮雅互相倾心,我与首领不会阻拦,至于如何挽回这亲事就得看你了。” 首领思考一会,看着阿图,如交待沉重的任务,说:“现在,我只相信你了。”首领话中有很深的含意,这含意阿图听明白了,深深点头。 二夫人也因此放下心来,她相信阿图会挽回妮雅。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三 *** 东巴首领的妥协是每个人都想到的,然而,没人想到的是,妮雅如此不给面子,竟然做了第二次抗婚的事情,而且,这一回抗的,还是丞相许的亲。 “丞相大人,阿爹,请原谅妮雅不能嫁给阿米尔少爷。” 东巴首领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丞相,丞相沉默了片刻,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对,道:“为什么?阿米尔不好,还是配不上你?” “是的,他配不上我。妮雅很直接说,这话说来,虽然很傲慢甚至太鄙视人了,但这是事实。 阿米尔父子很生气,但碍于丞相眼神的制止,他们的怒气只能憋着,然后安慰自己,等妮雅嫁过来,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 “那什么人才能配得上你。”丞相问,期待妮雅的下文。 妮雅抬头,看着丞相那双充满睿智的眼,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说不出话一般,有些胆怯的移开视线,她害怕自己的决定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有所改变。 “能够给予我幸福的人,才配得上我。”妮雅轻声道,柔柔的声音道出淡淡却能够明显察觉到的情深,“阿米尔少爷如果娶了我,能给予我什么?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吗?这些东西,东巴部落不是没有,既然如此,阿米尔少爷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够让我甘心嫁给你的地方吗?” “我——” “还是认为,阿米尔少爷的身份地位与容貌是我所追逐的?”妮雅打断他的话,“或者说,阿米尔少爷是喜欢着我的,但请恕妮雅愚钝,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二小姐真是冰雪剔透,但这样的你是不是也应该了解,有时候这些东西有没有都是次要的,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丞相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因为他的话而得意洋洋的阿米尔,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我很清楚我所需要的,所以,还请丞相大人雅量,不要责怪阿爹以及部落,妮雅愿意承担全部的罪责。”说完,她恭敬的跪下,请求道。 沉默看着妮雅,丞相微微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沉默蔓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绷紧了神经,看着他们二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丞相终于开了口,道:“你心中有人?”这是貌似疑问的陈述句。 “是!”妮雅冲口一说,脸色发白,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她最害怕丞相问这个问题,这意味着阿图必须暴露,可是,这身份一旦暴露便会遇上更大的险阻。 “他许了你什么?天河星斗,还是海枯石烂?”丞相扫视了周围人一圈,似乎在找这个“谁”,但是,他却没有开口询问。 妮雅愣住了,蠕动着双唇,想要说出他对自己的誓言,但终究没出来。 她很了解阿图,深知他不是一个自己躲在一边,看着自己爱人受苦受罪的人,然而,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保护,因为,那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 “不能——” 丞相的那句“不能说?”还没说完,一道清润的声音就响起了:“我许她,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看着那个开口说话的人,震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半响后,屋内爆发出一阵笑声,笑声的主人,自然是阿米尔。 “你?原来是你?不过,就你?” 短短一句话,将阿米尔对阿图的轻视与鄙夷以及对这誓言的怀疑和否定展现的淋漓极致。 “我以碧塔海起誓,会倾尽所有,竭尽所有,让妮雅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阿图向前几步,走到木丝妮雅身边,侧眼,温柔的凝视着自己会挚爱一生的人,轻轻的说出他的誓言。 那看似的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磐石难转的坚定。 原本脸色就很精彩的众人,因为阿图的话,难看的更加难看,愤怒的更加愤怒,鄙夷的更加鄙夷……复杂的更加复杂。 “妮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东巴首领一拍扶手,压低声音,怒道。 “阿爹,我很清楚。”默然片刻,妮雅对上东巴首领的视线,几乎一字一句的说。 “你——”东巴首领被哽了一下,然后大吼道:“来人,将妮雅给我关起来!” “且慢。”丞相忽然出声制止,他看向阿图,道:“你的誓言,如何排序?” 阿图愣了一下,然后道:“平安,喜乐,幸福,无忧。” “是吗?”丞相沉默了片刻,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觉得,你的行为会带给她平安喜乐吗?” 阿图默言。 丞相没等阿图回答便起身离开了,众人散去。 首领走向阿图身边,给他一个满意的笑容后也离开了,这就是他想要的。 木丝妮雅被软禁在房间里,不得外出,他人也不得探见。 至于阿图—— 妮雅听送饭来的人说,阿图被关进地牢了。 关在地牢里的日子,比想象中的要好过多了,除了因为那极致的思念而带来的灵魂的刺痛。 首领还真是良苦用心,用这场戏来给丞相下台阶,证明他已做了这“媒人”,只是外力不可拒啊。 木丝妮雅坐在窗台,望着天上皓洁的明月,明亮无比的圆月,无一缕月晕,看起来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让人神往。 以前听谁说过,月宫里住着仙子,美丽无比,却也寂寞绝伦,她用一辈子的寂寞,换来了美丽与生命的寂寞。 然而,美景再美,她却无丝毫欣赏的心情。 十天过去了,阿图仍未回来,还未回来的他,就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毫无疑问,阿图被囚禁起来了。 十天内,她有过不安,有过害怕,有过胆颤……这种感觉,如同绵绵春雪,不激烈,却比那激烈的情绪,更让人痛苦不堪。 “阿爹,真的对不起。”妮雅将头埋在自己的膝上,喃喃自语。   ☆、第九章 阿图的誓言四 “大小姐,你终于醒了,”荼丽珠呜咽着声音,扑在她身上,“你都睡了三天了,丽珠还以为——” 木物以琳皱着眉头,勉强撑起了身体,有些茫然自己的现状,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揉了揉不停疼痛的头,摇了摇沉重的大脑,努力回想那是一个沆长的梦境。 梦中,以琳好像被什么强行拖入水中,但奇妙的是,在水里还能呼吸,只是,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一直不停的下滑,好冷,那股寒冷并非来自外面,而是由心为圆心而开始蔓延,让她无法躲避,无法驱逐,犹如身着单衣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人一般,任由冰寒侵袭,哪怕是抱紧双臂,蜷缩起身体,也无法阻止体温的流逝,那种趋于死亡的冰冷,正一步一步的吞噬着自己。 以琳想方设法的取暖,然而在水中的以琳虽然自由,却无法着地,无论怎样也找不到出口,寻不到边缘。 就这样,以琳如同沉沦一般停留在水中,体温从最初的正常温度慢慢的和霜雪的温度接近并相同,然后比霜雪的温度还要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属于男人的体温渐渐漫向她温暖着她,越贴越紧,让她如睡公主般安然睡去。 …… “丽珠,那人是谁?”以琳着急的问。 “哪人?”丽珠不明所以,给以琳递上了热茶。 以琳把茶握在手中倍感温暖,如同那男人在最重要的时刻给她最需要的温暖。 “救我的那个人,送我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以琳问,轻轻地噬了一口茶。 “是——”丽珠有些支唔。 “快说,我不会说出去。”以琳说,明白丽珠的意思。 “是阿图,那天匆忙而神秘的把小姐您带回来,吩咐我好好照顾却不许透露半点。”丽珠说。 以琳微震,也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这个男人总是偷偷给她温暖却又不动声息使她心有所动却不敢靠近。 “丽珠,为我弹一曲吧。”以琳轻淡地说。 “嗯,好。”荼丽珠迅速返回屋内拿出琴,问,“还是以前那首吗?” “嗯。” “好。” 纳西古乐源于汉族的洞经音乐和皇经音乐,相传为宋乐,目前保留下来的只有来源于洞经音乐的那部分,传闻原有汉族经文配唱,传到纳西族民间后,逐渐变为单纯的乐曲。 荼丽珠虽然是个丫头,但她弹得一首好琵琶,不过这件事,鲜少人知,以琳也是偶然之间发现偷偷弹琵琶的她时,才晓得的。 一曲完毕,荼丽珠调试了下琵琶,准备继续下一曲。 以琳也没有在意,听着乐声,无力的靠在靠在上,微微眯着眼,看着有些惨白的天空。 *** 一滴泪,低落在手背。 木丝妮雅木讷的垂下眼眸,有些恍惚的看着在手背滚动了几下才垂落下去的泪珠。 她眨眨眼,盯了眼前的人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声音黯哑,“阿图,你哭了?” 阿图猛地抬起头,一双温柔的眼,竟然全被悲伤和不敢置信占据。他死死的盯着妮雅,仿佛,只要眨一眨眼,妮雅就会消失。 阿图从未如此感谢过神佛,他以前,可以说是个无神论者。比起相信神佛的虚空之言之力,他更相信自己的双手,可是,当自己的双手也有无法触及的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只好信神佛。 握着妮雅的手,阿图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坦诚自己的心意。 妮雅的手,好冷,他想要一直温暖着她,一直,一直…… “有人问过,今天和明天的距离有多远?”妮雅忧怨的说:“今天和明天是永远都得不到的,遥不可及的东西,但当今天变成昨天,明天变为今天,却又发现,曾经又是如此亲近过,百般无奈下,只能对以往的情愫一并勾起,陷于名为‘昨天与今天与明天’的回忆里,只能在时间年轮碾过的碎石地上拾起那蒙尘已久的鹅卵石,而后悲哀的用自己的眼泪一点点的洗净着岁月的蹉跎,无论怎么洗也洗刷不掉,如此绝望,如此迷惘,想要走出来,却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抽搐。” “妮雅,终于过去了,阿图真怕——。”阿图的脸上有未抹去的担忧。 “都过去了,丞相已不再强加许婚,只要我不答应,阿米尔就不能予我怎样。”妮雅的脸上抹上了光彩。 妮雅转过头,慎慎看阿图,小心的问:“阿图,你那天说的话是真心的吗?还是阿爹的计谋?” 阿图一愣,没想到天真烂漫的二小姐竟然想得那么深,或许正确来说,是这件事让她变得成熟了,凡事想得更深了,人生一旦踏上婚姻,心灵再不能洁白无瑕。 “小姐,无论出于哪一种,我和首领都是这世上最宠爱你的人。”阿图说,深深地看着妮雅。 阿图这话让妮雅明白了,鄙夷的说道:“阿爹还真是了不起,演这么一出戏便一举两得了。”妮雅轻笑,说:“只是把女儿当玩偶来去忽悠。” “小姐,首领做的一切都是民族和你。”阿图说,试图让小姐明白更多,“小姐,你是首领心意的东巴继承人,你该长大了!” 妮雅纵使明白也能免心中有所愤恨。 良久,阿图眼神换上了光彩,高兴地笑了笑,说:“今日,我带来了一个好东西庆祝我俩重生。” 妮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阿图拿出一个酒壶,随即是两个杯子,他将一个杯子塞进妮雅手里,斟满酒,道:“以前,我就想着,若是有机会能请得小姐去喝一杯,一边看着天空,说着碧塔海的美丽,说着月亮里的故事。”稍顿,他柔柔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让人心颤,“每每的,只要想想那些个场景,就让人不禁想要沉醉其中。” 妮雅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响后,她才道:“你自己酿的?等好多年了吧?” 阿图沉默不语,但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妮雅有些复杂的看着杯中酒,在这里,有个习俗:男子未婚前,自己酿的酒是不能给父母以外的人喝的,若是给了其它男子,那就代表会成为那人的追随者,若是其它给了女子,那么,就等于求爱。 妮雅有些失意,她怎么就没有早早察觉到阿图的爱? 妮雅看着温柔笑着的阿图,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阿图微微敛下眼,温柔的眼眸,带上一丝羞涩闪过一丝甜蜜。 妮雅庆幸有这么一位男子守护爱护于她。 天空绽放了无数的星辰,在这阴霾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第十章 阿月拉的宿命一 寒风猎猎,六瓣雪花从阴霾的天空洒落,为世间染上一片纯白与晶莹。 春节将至,每家每户都准备迎接新年,因冬日酷寒减少出行的人们也纷纷裹着厚重衣裘,与家人一起,上街购买过节所需之物。 主寨内,大管家早在一月初就开始置办:府邸的翻新、摆设的更换、装饰的物品、拜访的礼物、首领一家各人物品的采办、食物的购买等等……对于一般人而言,春节是迎接新年的节日,但对于他们来说,却不仅仅如此。无论哪个节日,是否具有意义,都是权利的交易日与欲望的迸发点,虽然,节日没有其他部落的人到来,但不等于,那些部落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所以,在这种时候,更加要小心翼翼。 一月二十五日,离春节还有三日。 破晓时,当天亮起第一道晨光时,盈盈雪花也从天际飘落。 一大早,阿图就被大管家叫去帮忙了,当妮雅起床用膳时,他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她忽然很是不习惯,大概是已经习惯了阿图的照料了。 她找到大管家,问:“阿图呢?” 大管家顿了下,含糊的说了句“呵呵,这个嘛——”,便告退离开。 妮雅看了眼大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掩饰住诧异,随即,去了堂中用餐。 早膳后,妮雅一身白衣,身披白色长裘,撑着白纸伞,站在庭院中。 雪纷纷垂落,院中种植的梅树绽放娇艳红梅,阵阵幽香随风飘散,不时,有寒风拂过,吹落梅花朵朵,如殷红血渍,溅洒雪地。 这棵梅树,是部落里唯一的一棵。还是她好不容易才养活的。 妮雅望了一会儿,伸出手,接住梅花一朵。 身后走来的木凯布尔,刚转过身,便看见这一幕,一时间,迷住了。 一片纯白,难掩梅花胭红,白衣翩然,本就容貌倾城,此刻却是风华绝代,无人可比。 妮雅转过身,微微抬手举高伞,看着阶梯上站立着的布尔,目光一闪,淡淡问道:“有事?” 布尔回过神,片刻后,道:“春节了,阿爹说我们就自己写春联吧,我想着,你比较熟悉这些,就来找你。” “春联?大管家不是已经买了吗?” 布尔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也方才才从大管家那得知。”稍顿,“虽说已经买了,但自己写写,也是一种乐趣,何况,平日里我们根本没这种乐趣。” 妮雅想了想,“也好。”她也想去试试,学了那么多,还真的没有一次用在实处的。 布尔满意一笑,对着走来的妮雅伸出手,妮雅将手中伞交给他,沉默的朝书房走去。 身后,布尔收好伞,勾着唇角,跟在其后。 书房内。 以琳立于书桌手,她手持白毫,桌摆宣纸,敛眉凝目,认真的思索着,那如烟如雾的眉眼,因此变得更加飘渺。 妮雅没有想到,她竟然也在,就连索吉都在,不过转念一想,本就说好一起写的,他们都该在才对。 一旁,索吉挽袖,细细研磨,目视磨盘,看着墨汁慢慢晕开。 在妮雅踏入书房时,他们二人双双抬头,索吉顿住动作,眉头蹙起,目光跃过妮雅,看向随后而至的布尔,貌似在意味深长着什么。 以琳微微一笑后便垂首蘸墨,书写了起来。 片刻后,以琳放下笔,看着宣纸,侧目无声的询问索吉。 索吉微微侧身,认真的看了半响,勾起唇角,道:“很好,没想到大阿妹的才学也是如此的好。” 以琳笑了,拿起字,递给布尔。 布尔看过,赞道一声好,又递给妮雅看。 雪落寒梅香,冬晚春还早。 与其说是对联,不如说是诗。 见妮雅久看却不语,索吉面露不满,但便可后恢复平和,便道:“二阿妹是否能够不吝,写上一副?” 妮雅静静的看着索吉,气氛因此顿时变得尴尬怪异。 就在布尔开口欲说什么时,妮雅走到书桌后,索吉立刻让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妮雅挽袖,不停地蘸默,表情沉静深邃,其余三人面色各异,齐齐的看着她。 半柱香后,妮雅终于有了动作,手掌轻轻抚过宣纸,而后挽住衣袖,挥笔舞墨。 寥寥十字,费时不过片刻,写完后,她放下笔,走到一旁坐下,淡淡的看着门外落雪。 “明月千里难往归,流沙万丈不沉风……”离得最近的以琳立刻拿起宣纸,一字一句的念出。 索吉看了看,语气带着几分敬佩,道:“呵呵,二阿妹的才学,果真了得。” “嗯?”布尔拧着眉头,只因索吉的口吻十分意味深长。 布尔接过宣纸,认真的看着,良久后,他看着妮雅,疑惑道:“句是好句,字也是好字,但——” “但?”以琳道。 “字如行云流水,潇洒肆意,却不失沉稳,可是,为何有肃杀之意?” “肃杀?”以琳走了过去,拧着眉头,看了半响,赞同道:“的确,认真看来,每一字都如锋利刀刃,凝视久之,如刀刃割身,杀气……四溢。” 索吉拿过宣纸,看过后,直接道:“之前,千朝曾有幸目睹过二阿妹书法,秀丽精巧,温雅涵韵,何时你的字,竟染上杀意?”口气之间,质问之意,毫不掩饰。“莫不是二阿妹对我等三人之邀不满才如此?如有得罪,我等甘愿受罚。”顿声,不见木丝妮雅回应,继续道:“二阿妹若不满,直接说便是,何必如此糟蹋我等好意?” “阿哥,你过分了。”布尔斥道。 “大哥,你想多了,我并没这个意思。”妮雅慢慢转头,看着索吉,“还是在大阿哥的心里,妹妹就是这般想的??” 索吉沉默,方才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看来,以后有趣多了。 *** 阿月拉默默的听着大管家的诉说。 他说完了,阿月拉也回过神来,见他蹙眉,阿月拉也无所谓,如果是曾经的阿月拉一定会为他烦恼为他忧愁,可是,往日已去。 他不喜欢这样的阿月拉,冷漠,冷漠得仿佛自己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那又如何?”阿月拉十分冷淡道,好似大管家所说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阿月拉睨了大管家一眼,道:“是的,我欠你一声谢谢,你的阿图为首领省掉了不少麻烦也为我挽回了女儿,这功不可没啊。”阿月拉道。 大管家看着她,默默无言,仿佛这样的阿月拉,他根本就不认识。 最终,他只能叹息一句:“阿月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若是你这般——,我真的很累,真的累了。” “你很累——?”阿月拉口吻低沉,十分的讽刺,“你当初若能安份守纪,就会轻松许多。” “阿月拉,你不要这样,你明知道当时的处境不容我拒,这不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我一直为挽回你们而努力。”大管家说。 拉月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眸之中的疲倦神色越来越浓重。 “你若是不答应,他又耐你如何?就如同妮雅不答应,谁又能耐她如何?阿图比你男子汉多了。”阿月拉讪笑道。 “阿月拉,那一切都是首领造成的,怎么成了我的错?”大管家道,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奈。 阿月拉沉默了,露出了一个十分清浅十分常见的笑容,但是,这样一个常见的笑容,却让他心中更为不安。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我真的很想休息了。”阿月拉耷拉着眼,掩饰不住的倦意。 沉默蔓延。 好一会儿之后,大管家颓丧道:“好吧,我先走了。” “走吧。”阿月拉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oM “走了。”轻淡的言语,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在其中。 大管家慢吞吞的向门口走去,在即便踏出门口时,他顿珠脚步,回过头看着阿月拉,叹息一声。 良久的沉默,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都在装聋作哑。 在大管家离开后,阿月拉痛苦的闭上眼,一滴清泪,缓缓坠落。 而某个角落里,有个人微微勾起唇角,路出深深的笑意,让人胆寒。 很快,大管家与阿月拉的关系被那人揭穿了。 一场风雨,不知祸福,谁也不曾想到,平静,会破碎得那么快! 大管家与阿月拉的事情曝光后,所有事情,都如同暴风雨狂狷而已,一切都只剩下了惨败。 一些人欢喜,一些人忧愁,可说到底,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 东巴部落首领是一个多疑的人,只要有点疑惑之处,就不会放过,而且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比起大管家,阿月拉可以说是一片平静,连东巴首领质问她都是如此平静。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阿月拉说。 “你真的不想辩悉吗?”对于阿月拉的平静,首领更多的是心痛,他更希望她能解释一字半语。 “既然那以多年的感情也换不来首领的信任,阿月拉又何必辩悉。”阿月拉一话让首领顿时陷入深深的内疚中。 首领深深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总是优雅得伤害人。 或许……或许……首领心中动摇着很多答案。 “我绝不允许有人损害夫人的清誉,大管家会扣压审问。”首领说。 阿月拉轻拉一丝冷冷的笑容,首领不愧为首领,表面相信她实质就在试探她,若是她与大管家有苟且之事,她定必想法去救大管家,要是她有什么行动,一切就昭然不需再问了。 “夫人先休息吧。”首领道,正要离开。 “首领不必如此,阿月拉心中一直只有首领。”阿月拉说,这是多年来首领想听到的话,阿月拉即使心中知道自己的心已渐渐走近他却从不表露,冷淡的温柔让首领一直想操控她,可不知这种占有欲早就演变成爱宠。 首领走近阿月拉,重重地握了一下她的双臂,看着她,认真地说:“你可知道你是我最宠爱的女人,得到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 阿月拉冷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悲痛,说:“首领不是早就得到了吗?” “我知道你怨恨我,但那是因为真心受宠你才想得到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你的花容月貌并不该平凡一生。”首领说。 阿月拉的眼眶渐冒泪水,此时,她竟然有些感谢这个她怨恨了十多年的男人了,毕竟确实是他让她尊贵了一生。 “告诉我,”首领深深的看着阿月拉,重重的说:“你可曾是他的女人?” 阿月拉的泪滑了下来,面对这个受宠了她一生的男人,她不想欺骗也不想说出事实,她选择了沉默,可她此刻的沉默足以伤透了首领的心。 首领实实地闭了一下眼睛,感觉心中无与伦比的痛苦在体内无限延伸。 片刻,首领狠狠地摔开了阿月拉,跨步转身离开了。 阿月拉摔倒在地,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地上泪流满脸。   ☆、第十一章 阿图的新势力一 “为什么?” 大厅内,兰西德收敛起素日若轻浮似风流的妖媚笑容,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一脸淡漠、全身瘫在靠椅上、慢悠悠喝着梅子酒的阿图,此时的阿图让人感觉一股威严的杀气与平日里憨厚的阿图叛若两人。 “什么为什么?” “大管家已经倒下了,且首领对主人委以重任,如今已大权在握,”兰西德哽了一下,道:“却让我一个‘外来者’担任主人。”稍顿,“主人是想要毁了它吗?” 阿图垂眸,看着荡漾着圈圈波纹的清酒,半响后,轻轻道:“正是为了不毁了它,我才将它交给你。” 兰西德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阿图沉默,须臾后,饮下酒,起了身,一边走,一边说:“兰西德,你不是说,无论是什么,你都会遵从我的命令吗?亦或者,以后你也会一如往昔,奉我的命令为神谕,无异议听从?” 兰西德语塞,瞳孔微微放大,说:“可是,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众多的弟兄们需要的主人都不是我。” 兰西德压下心中的疑惑,凝视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男子。 早就听说,阿图身边一直有一个无武功高强,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的人,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动手,或者说,除了他的主人阿图,见过他动手的人,都死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又为何跟着阿图,他们只知道,他对阿图的忠心,至死不改。 其实,兰西德对莫轻言也很有兴趣,但这个人除了阿图,对谁都是一副对死人的样子,无论怎么做,都引不起他半点反应。 “主人是信任你。”莫轻言说道。 兰西德怔忡,讽刺道:“你来此,就是对我说这个?” “主人之所以让你当弟兄们的主人,的确是因为弟兄们需要的是你,而不是他。”不待兰西德反应,莫轻言继续道:“弟兄们现如今已有数千上万的人,虽然他们都是受了主人恩惠才躲开卡陆迈狠毒的责罚,因此对主人的命令遵从,但是,他们始终是卡陆迈兵下的人。” “所以呢?” “主人并不能正面带领弟兄们,而你则可以暗中调动安排。” “可是我能力有限。”兰西德有所担忧的说。 “不在于能力,在于你是主人能信任之人,听从主人的部处便可。”莫轻言回道。 兰西德明白了,说:“看来你很了解主人。” 莫轻言说的,都是他能想到却没有想到的事实。 阿图看着莫轻言,道:“莫轻言,你多事了。” “他必须了解。”莫轻言说。 “兰西德聪慧,这些不需你多嘴,他也会想透彻。” “莫轻言。” “是,主人。” “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下什么命令,你都会毫无疑问去执行?” 莫轻言点头,知道阿图意指什么,比木丝妮雅还要了解他,哪怕他只是动一根指头,他也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按理说,如此了解自己的人,是绝对不允许留下的,因为,那代表他知道自己的所有弱点。 莫轻言寡言,因容貌自卑,即便有超过所有人的实力,仍旧寡言,如今,却为了阿图去主动见兰西德。 无法否认,阿图很高兴。 “去吧。”他弯起嘴角,轻声道。 莫轻言点头离开了。 *** “你终于来了。”木特以琳看着碧塔海流放的溢彩,不动声息的说。 渐渐走近她的阿图沉默片刻,喃喃应了一声。 在以琳面前的阿图那么的沉稳完全没有在妮雅面前的纯真。 “谢谢你又救了我。”以琳说,淡淡的话中有深切的感激。 “我只是路过。”阿图说。 以琳突然一转身盯着阿图,眼神里有重重的悲伤,说道:“又是路过吗?你为什么一直暗中路过?” 阿图别过脸忽略了以琳的执问,无意地看着碧塔海但眼角的视线还在扫看以琳。 “大小姐想多了。”阿图轻然地说。 以琳自嘲一笑,说道:“是啊,大小姐想多了,卑贱的阿图怎么可能想攀上大小姐,这就是你想说吧。” “大小姐明白就好。”阿图说,心中起了涟漪。 “那你为何攀上二小姐了?”以琳执问。 “二小姐从没有把阿图当卑贱的下奴。”阿图说,忆起了某段不为人知的曾经。 以琳心中一震,痛苦极了,说道:“还是木丝妮雅,为什么总是她。” “当初首领把阿图带回来可是给大小姐做下奴的,是大小姐嫌弃阿图卑贱,阿图才成了大管家的手下,辗转才到了二小姐身边,大小姐不要的人,二小姐收留了,大小姐又怎么能怪二小姐呢?”阿图平静的话里道出了心中的愤恨。 “你既然如此恨我,为何又多次救我,难道就为了让我时时刻刻后悔内疚吗?”以琳悲伤的说。 “大小姐这幅模样小心让不该看的人看过,大小姐可是高贵淡然的。”阿图说,话中有记恨的讽刺。 以琳轻然一笑,说:“你不必为守候我的尊贵而牺牲,若是被人发现你在这里跟我一席话也会给你惹来莫大的麻烦,离开吧。” 阿图沉默片刻,抬步离开。 以琳看着他离开,心里难过极了,她像这一切都是她放手所至,或是她的手能收紧一些就不至如这样了。 以琳突然上前扑向他,双手搂着阿图的腰间,把头埋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的体温。 “阿图,你钟爱于我,为什么又不敢靠近,为何又盘旋在妮雅身边装一个纯真的少年?就因为妮雅是阿爹勒定的继承人,你想掌控这个部落吗?你可知道,天真的妮雅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是你愿意,我会做你的后盾,让你走得更快。”以琳说出心中所想。 “大小姐,阿图守护你只不过因为曾经的情谊,阿图钟爱于二小姐是因为二小姐从来不会把阿图当弦箭或是战利品,阿图在二小姐心中就是阿图,她心爱的阿图,别无其它。” 以琳瞬间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错就是不够纯真。 阿图拉开了她的手,跨步离开了,扔下了不知何从的以琳。 以琳的泪蒙上了眼睛,看阿图的背影也模糊了。 “我在百花生日死,年年开谢终如此。一岁春回即一死,为卿零落终如此。曾指桐荫为旧诺,愁看落叶满西城……” 以琳悲痛低谂。   ☆、第十一章 阿图的新势力二 蔚蓝的碧塔海边,因为这几日下雨的关系,薄雾笼罩,惊鸿一瞥的彩虹架桥,流光溢彩。 妮雅坐在瑶池边,以缓慢而优雅的气质漫延四方。 “妮雅,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寻你不见。”阿图走了过来,眉目之间,神色凛然,气质温润,隐约中蓄势着慑人的威严。 “我一直在这里。”妮雅缓缓道。 “我也猜到了,所以寻来。”阿图说,走上前去。 “不知你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妮雅的口吻有些冷淡。 阿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但很快抹去了,站在她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柔而暧昧说:“只是想你来了。” 妮雅顿了一下,眉眼一勾,眼中一片讥诮,即便如此,也美得惊人心魄。 她挥了挥手,捋了捋宽大长袖,眼里落入衣衫的绯红,慢悠悠的说:“谢谢了!” 阿图感到妮雅的寒意,苦着脸道:“妮雅!” 妮雅侧眼,如云如烟的眼淡淡的扫了阿图一眼,她眼波流转,千种风情轮回在眼中盘旋,诱惑着苍生却又带着几分深沉得让人彻骨清寒的邪气和冷意。 “妮雅,你生气了?”阿图试探性的问。 妮雅回过头,看着前方,这如同琼台云烟,瑶池绿水的美景,浩瀚晴日,万里长空,为何,她会感觉寒冷? 脑海里勾勒出阿图和阿爹在一起谋划那件事的经过,心抽疼不已。 她没有问出口的勇气,自然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坚毅,她,也不愿意欺骗自己。 “我想回去了。”妮雅心灰意冷的说。 阿图目光一敛,沉静问道:“为何?” 妮雅缓缓摇头,悲痛的眼神看着阿图,道:“阿图,你可知道,阿妈自裁了?你为何还能如此冷静?” 阿图沉默,良久后,幽幽道:“嗯,我知道。” “那是我阿妈,你知道吗?”妮雅激动地说,看着阿图,突然觉得很陌生,眼睛溢出了红血丝,心痛绝望的道:“似乎你与这件事情有关!” 阿图先是震惊,缓缓才安定下来,说:“妮雅,你知道多少?你为何知道?” 妮雅含泪摇头,这话已经啄定了她的所有猜测,心疼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但愿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是大管家的人还是阿爹的人?” 阿图看着妮雅,坚定的说:“阿图就是阿图,阿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你。” “你用两个人的生命去换取你的权力地位,这都是为了我吗?”妮雅的泪往下滴,悲伤的说:“你太可怕了!那是把你一手培育成人的亲人。” “妮雅,”阿图抓紧了激动的妮雅,说:“他没有把我当亲人,若是把我当亲人,以阿图的才能怎可能还是不起眼的阿图?妮雅,我只是他的一只棋子。” “不管怎样,他也是培养你多年的恩人,这其中还有我的阿妈。”妮雅脱开了阿图的手,转过身不看他。 “妮雅,大夫人没有死。”阿图说。 妮雅一惊,回过头来看阿图,等待下文。 “大小姐一直和大夫人联手想取得其中的证据至他们于死地,若这事在他们口中揭发,他们的下场比这惨上千倍。大小姐也一直是大少爷和二夫人的亲信,三人计谋着如何把你弄走让大少爷成为唯一的继承人,你与扎巴少爷的联婚也是他们一手安排的,只要大少爷继承首领之位承诺给大小姐无尽的好处,可是前些日子,他俩因为某些事而吵翻了,大少爷残忍地把大小姐推入碧塔海,是阿图救了她,而二少爷也知道这此事,只是不动声息,至于二少爷的想法,阿图还没有抹透。” 妮雅对阿图的话真的不敢置信,她怎么能一下子接受这个看似和谐的大家庭竟是重重迷局? “那阿爹呢?他都知道这一切吗?你呢?你又是其中的何等角色?与大管家又何关系,你要至他于死地。”妮雅问,表情悲痛。 “阿图这么做都是为了妮雅你,”阿图重重的说,一话后又恢复温驯,说:“大管家要阿图周转在首领和二小姐身边是为了辅助妮雅成为继承人然后与二夫人一起掌控妮雅,妮雅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只棋子。” “不,阿妈爱我,真心的爱我。”妮雅不可置信。 “二夫人爱你但也带有权欲性的,她更想枕边人是大管家,掌控这个部落的也是大管家而不是首领,这些事只有你能替她办到。” 妮雅深深摇头,一阵悲痛。 “至于首领精明老练,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身体不适,自知大限将近,心属纯洁善良的妮雅一人继承首领之位,而阿图则是辅助他成就此事之人也是将来辅助妮雅统一部落之人。” 妮雅一脸的叹息,心寒至极。 “阿图接近妮雅是阿爹的意思吗?阿图对妮雅的感情是真的吗?还是只想图个权势或是荣华富贵?”妮雅心感绝望地问。 “妮雅!”阿图深深看她,走前一步,紧紧握着他的手臂,说:“无论阿图在这个部落里释演何等角色做何等事都是为了妮雅,阿图真城以碧塔海起誓,会竭尽所能,倾尽所有,让小姐一生平安喜乐,幸福无忧。”阿图看着妮雅的眼眸。 妮雅勾起唇角,苦涩一笑,“但愿如此!” 阿图伸手指抖了一下,纠缠上了妮雅发丝,一圈一圈的缠绕,好像要纠结彼此,不死不休…… “妮雅,我一直都属于你,永远!”阿图温柔地说。 许久后,妮雅与阿图贴近了些,说:“阿图,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请你别离开我。” “妮雅!”阿图话中有些隐衷:“阿图得去办些事,很快就会回来。” “阿图——”妮雅叫住了阿图,阿图看着妮雅,妮雅深深的眸子里有说不尽的话。 妮雅摘下了颈子上的华龙神石给阿图戴上,深深地看着他,说:“为了兑现你的承诺,让它来保护你。” “可是——,小姐,这——”阿图心有所介意,他怎么能收下如此珍贵之物。 “保护你就是保护我。”妮雅慎重的说,“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会的!”阿图深深点头,留下一个深深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妮雅看着他离开,有些担忧。   ☆、第十二章 以琳的重计一 东巴部落,冬日的雪染白了山色、殿宇、楼阁,寒风猎猎,拂过树梢,树梢晃动,坠落白雪几许,吹过空隙,发出或怪异或空灵的声音。 木特以琳穿着厚重的衣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郊外,不管不顾地上是否脏的湿的,就席地而坐,望着前方,然后考虑着,一直以来,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连一刻空闲都不能。 阿图骑着马,跑到郊外,本想调查某个猜测,却见薄雪地上,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地上,她双手交叠置放在膝盖上,背脊略弯,肩膀向内,使得胸前衣衫挤压在了一起,颌微微抬起,双眼空洞,茫然的望着前方,风夹着细雪一吹,随意披散的发丝随风飞舞,飘逸而洒脱,裙摆微微晃动,如涟漪一般,也好像要被风带走,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挽留。 “木特以琳?”阿图想要走过去,却始终无法挪动脚步,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此时,以琳感觉有人在身后注视着,一回头,愕然地喊了一声:“阿图?” 阿图听到她的声音,心中一阵慌乱,在迎上她那双漠然,毫无一点情绪的黑瞳时,大脑突然一阵空白。 “好久不见。”见阿图有些欲言又止,以琳笑着道。 阿图微微蹙眉。 以琳看着他,深深的接上阿图深深的对视。 阿图点了点头,一抿嘴角,说:“一场巧遇,阿图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阿图便有意逃避般快速策马而去。 以琳看着他英姿远去,心里一阵失落,但失落后是更坚定的信念,这辈子,阿图只许属她一人,不论付出多少,她要成为他的妻子,唯一的终身的结发妻子。 *** 时光尚早,冬日的暖阳尚好。 木丝妮雅捧着一碗素面,走到庭院中坐下,她将面放在石桌上,吹了吹烫着了的手指,缓解那股灼热。 看着面,并没有吃,那不同往日淡漠的表情,此刻竟有种貌似虔诚的感觉,让人错觉她看着的不是素面,而是神灵。 这一年的生日,不热闹。 阿妈逝去,大管家被幽禁,阿爹病重,昏迷不醒。 所以,这个本该好好庆祝的日子,就仅仅一碗素面打发,不论怎么看怎么想,都太过冷清了。 现在想来,温暖和幸福这东西,比毒品还让人容易痴迷。当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生日,似乎没什么可以庆祝的。 对于她而言,现在生日是一种讽刺和现实残酷的象征。 她拧着眉头,难得显露出痛苦的神情。 “请问,你就是二小姐吗?”一个干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妮雅抬头看了一眼,一是个笑得如孩子纯粹、眼睛也异常干净清澈的少年,妮雅应了一声:“嗯?” 随即,少年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对面,双臂撑着石桌上,身子微微探前,看了看她的面条,吸了吸,又咽了咽口水。 “你不吃吗?你不吃能不能给我吃?”少年渴望道。 妮雅将筷子放在碗上,静默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当少年伸手过来时,妮雅迅速抓起筷子,对着那只手刺了去。 少年一惊,握着手,委屈的看着她,“不给就不给嘛,干嘛这么凶?还说你很温柔,真看不出你哪里和温柔两个字搭边了。” “请出门后向右拐。”妮雅毫不客气的说。 少年一愣,“哈?” “饭馆。”妮雅将筷子放在碗旁,冷淡道:“饿了去那里。” 少年怔忡,痴痴的笑了起来,片刻后,他道:“果然,你就和他们说的一样有趣呢,二小姐,难怪主子会喜欢上你。” 木丝妮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 她并不认识这个笑容纯真,十分讨喜的少年,但他口中所说的“主子”,她却是认识,不用猜,只有阿图。 “不过,你也很碍眼,主子因为你,连计划了十几年的事情都开始犹豫是不是要放弃,甚至为了你,还难得生我们的气呢。” 妮雅沉默看他。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好奇我说的是谁吗?不想问问我来找你做什么吗?”少年眉眼抖了一下,嘴微微嘟起,一副好了不起的模样。 妮雅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然后?”少年哽了一下,“然后就是,你不好奇吗?不疑惑吗?不想问问吗?”他如孩子一般,执着的问着,倔强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妮雅揉捏着手中酒杯,淡而冰冷道:“阿图到底让你来干什么?” 少年瞪大了眼,好半响,才勉强的挤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妮雅笑道:“我为什么不知道?你是他的手下吧?他失踪那么一段时间,终于派位手下出现了。” “主人请妮雅小姐去一趟。”少年说。 妮雅慎重看他,然后跟他而去了。 寿面,凉在风中。 待他们离开后,躲在一角的阿米尔现出了身子。 “这里剩下的事只得由你去办了。”阿米尔说。 树缝间的木物以琳满意的点点头,要离开。 “事成后,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阿米尔一手拉住她,慎重提醒。 “哼,”以琳轻哼一声,说:“别再提醒我记住你的真面目。” 阿米尔把以琳一拉贴近自己,色迷迷的盯着她看,说:“若是你愿意,大可以同上。” “肮脏!”以琳扔下一句后便离开了。 以琳急速地敲开木凯布尔的门,可是,布尔并不在,正要转身寻找他之时却迎面碰上了。 布尔手执利剑正好抵在以琳的喉咙,看清是以琳后又入下了剑套在腰间。 “以琳?”布尔看着以琳:“平时没人敢进我的主楼,抱歉了。” 以琳勾起嘴角笑了笑,说:“妮雅失踪了,二哥还有心情练剑?” 布尔面色一硼,着紧的问:“什么?” “索吉和二夫人想做些什么,难道二哥还不清楚么?现在阿图离开妮雅,正是他们出击的大好时机。”以琳说得平静,似是与她无关:“若是二哥不去救妮雅,想必只有死路一条。” 布尔疑惑地看着以琳,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是一伙了?” 以琳似笑非笑,道:“都到这般时候了,二哥还有怀疑选择的权利么?” “因为大妹你太精明了。”布尔讽刺地说。 “自从大哥把我推入碧塔海开始就断了任何关系,是阿图救了我,我还他一个恩情罢了。”以琳看过布尔,说:“我一直伴随他们左右为他们办事只图安生,他们都可以如何心狠,你呢?他们有把你当亲人看待么?只是现在觉得你不足阻碍不值一提罢了,到一切得手后,你也只不过是其中的垫路者,希望你不要成为他们的碍脚石。”以琳说完作出想离开的动作。 “以琳,”不出所料,布尔叫住了以琳,“你可知道内情?” “他们用阿图的名义蒙骗妮雅上路,现在已经在路上了,送予差落口十三家,听说这家主人残暴霸道并不好惹。”以琳答道。 “谢谢了!”布尔转身快步而去。 身后的以琳露出了奸险的笑意。   ☆、第十二章 以琳的重计二 “母亲大人,现在,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本是一片千山暮雪好时光,怎奈此时此刻,血侵蚀了雪,将之染成艳艳红色。数具四处零落,横七竖八的东巴部落的人们,倒在雪地里,渐渐被不断飘零的雪覆盖。 一身如血红衫的木凯布尔,高高站在巨大的石台上,如同伫立云端的仙人,冷漠的睥睨靡靡苍生,手中寒剑断断续续滴落鲜血,坠入雪里。 二夫人倒在雪地里,水蓝的长裙被雪浸湿,被血染红,她长发披散,凌乱四处,秀美的脸一片苍白,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 布尔见状,扯起一抹绝美的冷笑,轻轻一跃,跳了下来,踏雪无痕,风拂过掀起他红衣翩翩,如妖冶的血蝶在空中翩然起舞。 “布尔——”二夫人恐慌地看着布尔,声音颤抖,“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母亲,你若伤了我,上天是不会原谅你的,你会有报应的!”二夫人蹬着腿,拼命的往后挪,在雪地里划出两道深深的足痕。 布尔冷冷的扫视周围一遍,目光再落在二夫人身上,他微微勾唇,轻轻道:“你认为,我还会在意吗?我杀了你所有随从,上天还会原谅我吗?如果,真的有上天的话,你又认为,我会在乎他的原谅吗?” “布尔——我是你的母亲。”二夫人警告道,瞪大眼,眼里满是震惊。 “难道你有把我当成儿子?没想到我这块绊脚石会先把你绊倒吧?”布尔狠狠地说。 “看来是我错了,我该答应索吉先把你解决,是我为母亲的不忍心。”二夫人悔恨地说。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布尔恨得咬牙,“为何如此这般待我。” “只是你太不知趣了,你若是能安份守纪随大哥左右,他又怎会盯着你不放。”二夫人说得可惜。 “那是我俩兄弟之间的事,你何必涉足进来,你为何不安份守纪做你的好母亲,无论哪一位继位,你都是母亲,为何要偏于大哥。”布尔执着的问。 “因为你的情性不纯,太可怕”二夫人重重地说。 “我可怕!”布尔冷冷一笑:“你们就不可怕?” 布尔一挥剑诋住二夫人的喉咙,道:“说,把妮雅藏在哪里?” “布尔,为何你不相信我而去相信别人!”二夫人绝望的说。 “单凭你出现在这里就不值得相信。”布尔说,剑尖伤了二夫人的喉咙渗出了血。 “那是别人的计谋。”二夫人重重的说。 “你们不放过妮雅,不放过以琳也不愿意放过我,就算真是别人的计谋,你们也该——”布尔冷酷的挥剑绝了二夫人的喉咙,而后缓缓抬起手,将剑身置于眼前,伸出舌,舔了舔还沾着血的剑身,动作和神情温柔至极,仿佛是在亲吻挚爱的人。 这冷血无情的动作实在让人看着心怕。 …… 木丝妮雅被少年带到这个雪染箱雪的地方,然后,少年不动声息的走了,留下妮雅对阿图的深切误会。 雪与血混合在一起,各自失去原本的色彩,混合在一起的,是一种凄美而诡异的绝望。 倒在地上,失去体温、没了呼吸、停止了心跳的,是总是用善意的目光看着她的人们,以及……她的二妈。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如同顽石一般伫立天地之间,任凭风吹雨打都无所改变转移,而眼里失去世界的颜色和轮廓之前,最后一幕场景是一抹红,如血的绯红。 她熟悉极了的,红…… 不知过了多久,妮雅才挪动脚步,缓缓朝前走。她脑海一片空白,对一切失去了知觉,不知岁月漫长,不明亘古沧桑,不懂……生死无常。 她一步一步的走,走到每个人面前,小心翼翼的将积雪拂去,再轻轻的试探他们的呼吸、心跳和体温。一次又一次重复,一度又一度失望,可她依然继续,仿佛不知“休止”为何物。 鲜血,仿佛罂粟花的果实,让人麻醉的同时,又涌起一股无法自控的冲动,尤其是回头之际,看到化作寒风离去的那一抹红。 直到她来到她的二妈之前,试探了呼吸、心跳和体温。 手,轻轻抖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扶起她,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手中之物是世界最为脆弱的存在,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掉。 她的发,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衣衫,她的肩胛,她的锁骨,她的手,她的腿……以及,胸前已然凝固的鲜血。 虽然,二妈没给她多少温暖但毕竟一看着一位又一位亲人从她身边离开,实让她心痛致极。 她垂下头,长长的青丝垂散在二妈的身上,衣摆已被雪浸湿,被血染红。 “阿图——”妮雅悲切的咬出两个字。 她紧闭着眼不敢去看二夫人被恐惧扭曲的脸和温柔苍白的面容。她想要忘记她微微开启的唇,那仿佛在说:“妮雅,一切都因为你。” 这都是她的错!一切都确实因为她! 若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不会!!! 木丝妮雅突然抬起头凝视着前方,尽然血色一片,有如黄泉路上盛开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而阿图正从这血红花海中走来。 “阿图——!”妮雅放下二妈,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阿图。 “妮雅,你为什么在这里?”阿图踩着血雪红走近妮雅。 “你当然不想看到我。”妮雅愤恨的说。 “妮雅,阿图不解。”阿图说,想执起妮雅的手,妮雅躲开了。 “你双手沾满鲜血,不许触碰我。”妮雅说,转身跑走了。 阿图追了上去,一把楼住了她,说:“妮雅,你得说清楚。” “别告诉我,你杀害这些人也是为了我,为了我继承首领之位为了让你得到权力。”妮雅咬牙恨说。 “妮雅,错了,不是我。”阿图奋力解释。 “阿图,”妮雅转身看他,说:“阿爹病重,你这些失踪的日子难道不是在计谋铲除外力吗?你得抓紧时间,对吗?” “妮雅!”阿图重重的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是太相信你了,以至于失去一个又一个亲人。”妮雅悲痛的说,踏雪跑走了。 留下的阿图无从解释。 *** 木丝妮雅站在园子里仰望天空。 春,尚早。 部落还未从冰雪中彻底摆脱,痛苦和悲伤,还在随着冰雪消融而流走四方。 有没有哪一天,一切都到了尽头,痛苦和悲伤不再,过往的奢望能够继续,不用顾忌,不用考量,一切随心而为,自由自在呢? 布尔来了,静静的看着妮雅。 妮雅感觉有人在看她,但她猜想的是阿图。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妮雅说。 “二妹在跟阿图说话吗?”布尔走上前去。 “二哥?”妮雅转身持布尔。 “阿图好多天没有来了吧?”布尔说。 “他有他的事忙。”妮雅说,话中有讽刺的味道。 “别想太多。”布尔说:“好好休息吧。” “二哥来为何?”妮雅问。 “没为何,只是来看看二妹可好。”布尔说,“二哥先离开了。” 看着布尔离开,妮雅一脸疑惑。 布尔出门看到了站在角楼的木特以琳,一身锦服,将她包裹勾勒出婀娜身姿,发丝无风而起,表情淡然而渺茫,炫目的光芒洒落天地,折射出梦幻的流光溢彩。 布尔知道以琳在等他便上了角楼。 “大妹得逞了。”布尔冷冷的说。 “二哥又何尝不是得逞了?”以琳也同样冷冷的说。 “大妹就那么有信心我不会说出真相?”布尔说。 “二哥来找二妹不就是来确定真相吗?为了这场误会,二哥可策划多时,以琳是在帮忙二哥你啊!如今,妮雅与阿图有了深切的误会,二哥可不要放过这机会。”以琳说。 布尔一笑,说:“大妹真是太不简单了,借刀杀人还得让拿刀者感谢你。” “是二哥对妮雅太着紧了。”以琳说。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布尔说。 “二哥的情感已表露在外,只有妮雅这傻丫头看不出来。”以琳说。 “想不到大妹如此卑鄙。”布尔不屑地说。 “我是恨自己不够卑鄙,若是能找到确切的证据在阿爹面前揭穿此事,她何来继承的资格?她只不过是一个下奴的女儿!”以琳说。 “不管妮雅是谁的女儿,她都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布尔说,否定了自己与以琳的共同想法。 “不是爱人吗?二哥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对妮雅占有。”以琳盯着布尔势必要迫他说出真话。 “那又如何?”布尔切齿,恨不得挥剑拿掉面前这个女人。 “以琳可以帮忙二哥你。”以琳说出心中的想法:“以琳想报复大哥,只能靠二哥了,二哥想占有妮雅也想当首领,这不正合你的心意吗?” 布尔沉默,以琳知道这种沉默代表答应,脸上露出了笑意。 待他们话比后,一个黑影闪过迅速翻墙离开。   ☆、第十三章 繁华的葬礼一 荼丽珠把木特以琳要的酒水准备好后就要退出去。 以琳吩咐了一句:“今晚不许任何人进来,你也不必来了。” “是的,小姐。”荼丽珠行礼要退出去。 “荼丽珠,”以琳想想又叫住了她,看着这多年陪伴她的奴婢,真心的问:“我这样做是否很不该?” 荼丽珠想了想,说:“世事都是因为世人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展开得如此精彩,哪怕是动物也无时无刻为争得自己钟爱的伴侣而展开嚣斗,若是没有了争取又何来有世事?”荼丽珠说完便退了下去。 以琳真是没想到,一位卑贱的奴婢竟能如此参透世事,更没想到,自己钟爱的千方百计想争得也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奴。 “阿图,我要成为你的女人,东巴部落最尊贵的女人。”以琳自语说。 席上,以琳与阿图对坐。 “我曾真心地爱过妮雅这位妹妹,只是,她太讨人喜欢了,这使这份子妹情谊拉得越来越远。”木特以琳说着看着对面静默的人,勾唇,微微一笑,然后为他倒了一杯酒。 “其实大小姐你也很优秀,甚至比妮雅优秀,只是复杂了些。”阿图说着,喝了一杯。 “简单的女人都讨人喜欢么?”以琳问,喝了一杯,迷蒙的眼神有淡淡的悲伤。 “大小姐,需深谋的事情都让男人去为你远虑吧,女人越简单越幸福。”阿图说,又喝了一怀。 “你还是只愿意喊我大小姐。” “你永远是阿图的大小姐。” “也不过是阿图的大小姐罢了。”以琳冷冷道,醉意极浓,又一怀下肚便迷蒙睡去了。 阿图细细看着这张精致的容颜,不禁有些可惜,她该是个幸福的女子,只是想的太多。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阿图说着想伸手抚一下她完滑的脸但想想还是收回了,这个女人,他着实背负不起。 阿图离开了,去办他更重要的事。 那边,妮雅已经安睡,她的衣衫已卸去,轻盖一张薄薄的丝被,瘦美的身段在丝被内若隐若现,如一朵羞兰轻浮浴池,美不胜收。 阿米尔看着静躺的美人心动不岂,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以琳啊以琳,你终于守信把这妹妹献给我了,不枉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阿米尔满意的自语。 他一双迷眼诋不住诱惑,迅速地解下自己的衣衫,正要脱下内里衣时,门被推开了。 “谁?!”阿米尔一吆喝。 布尔简直看愣了,稍顿,抽出利剑迫向他,凶狠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米尔见布尔一张如冬雪的脸,忍不住一怵,瞬间逃出了门外,布尔愤恨地追了上去。 庭院,繁花落尽,一地金黄。 布尔如风英姿周转,掀起一片黄金散落空中,布尔如鼠四处逃穿,很快,布尔的利剑诋在阿米尔的喉咙。 “说,你怎么在这里?”布尔问。 阿米尔颤抖的说:“我……你……你又怎么这里?” 布尔被问哑了,自知有愧,想了想,说:“这是我妹妹的闺房!你倒底在干什么?” “我……”阿米尔无言以对。 “说!”布尔命令道:“说!” “她…她本就该是我的女人!”阿米尔很想理直气壮却结巴说着。 “你只不过是披着黄金甲的黄鼠狼,哪配得上妮雅。”布尔狠狠地说,利剑深了一些。 “哼,”阿尔米突然壮胆了,说:“若她不是同样披着黄金甲,也不过是一个被我糟蹋的女人罢了!” “你闭嘴!”布尔狠狠的说,稍稍一用力便刺伤了他的喉咙。 “别——”阿米尔痛苦求饶。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在这里?” “是…是以琳安排的。” “以琳?”布尔一笑,轻轻摇头,说:“以琳啊以琳,二哥始终没有猜透你。” 阿米尔趁布尔不专注时从剑锋逃走,不免划过一丝血痕。 布尔回神上前,一把利剑刺向布尔的后背,如此利落,血溅一地,染红枯叶。 罢毕,布尔快步走向木特以琳的卧室,门也不敲便推门进去。 以琳醉伏在桌上。 布尔抽剑把桌布一掀,一个弧度,玻璃落了一地,玻璃落地发出的声响惊醒了以琳。 “阿图,我要成为你的女人,我要成为东巴部落最尊贵的女人。”模糊的以琳说着。 布尔收剑腰间,走上前去双手把以琳拉扯起来,狠狠盯着她,说:“看清楚,我是布尔,不是你的阿图,想不到你跟阿图还有一出戏。” 以琳还未能清醒过来,迷蒙的说着:“二哥,你为何在这,你该在妮雅的卧室,而我,”以琳一笑,说:“就要成为阿图的女人。” “贱妇!”布尔狠狠地摔了以琳一巴掌,以琳摔倒在地,可还是醉熏熏的说着:“我会帮助他成为东巴部落的首领,而我,只有我才配得上做首领的女人!” 布尔听着心寒,蹲下身看着以琳,说:“以琳啊以琳,原来你是这般想的,你真是一个天才,把这一幕安排得如此精彩。二哥现在才想明白你是要借阿米尔糟蹋妮雅,再借二哥的刀替你杀了阿米尔,最后借扎吉部落的刀杀了你二哥?” 以琳一笑,笑声如同鬼魅,轻易的攫住心魂,诞生出让人恐惧和惊慌:“二哥狂妄冲动,做事狠毒不顾后果,空有一身功夫,最可怕的是为情所困,我又怎么舍得不借用他?”以琳傻笑了几声,又低唤着:“阿图……” 此时的布尔已经震怒,他一抽剑诋住了以琳的喉咙,可瞬间看到她的花容月貌下巴角里的一个小疤痕,忆起了儿时自己差点坠下山崖,拉着他的以琳死也不松手以致划伤了下巴的一幕,舍不得下手了,生气地收回了剑,跨步离开了。 布尔深知扎吉部落是不会放开他,更不想因为真相败露而牵连到妮雅,从而损了她的清誉,就当这是两个男子的一场生死打斗。 此时的布尔席地坐在妮雅屋外的庭院,凉风习习,枯叶飞扬,笔直的脊梁挺直了一股傲骨。 妮雅披了一件厚实的斗缝跪在布尔的跟前悲痛哭泣。 许久,妮雅哽咽一句:“二哥——” 妮雅把布尔的头靠到自己的身上,布尔渐渐倒在妮雅的肩窝内,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如一朵血红的绣花,徇丽而伤人。 “二哥——”妮雅重重呼唤,此刻,她深深地意会到生死只不过是一谂间的事情,长大也只不过就是看着生死演变。 “妮雅,进去吧,我会处理的。”阿图走上前来,说。 “阿图,”妮雅悲痛的说,泪珠不断地滑下:“告诉我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妮雅,你要成为最强大的人,你不能哭泣。”阿图蹲下身来,看着妮雅说。 “阿图,妮雅并不想当首领,妮雅只想家人平安喜乐。”妮雅说:“妮雅不想承受失去亲人的痛。” “妮雅,谁当首领都免不去争夺与残杀,世事因权力而生,你只能成为最强大的人才有能力让身边的人得到平安喜乐。” 妮雅眨了一下眼睛,泪水重重落下,落在阿图的手背上。 阿图替妮雅拭去了泪,说:“你是首领唯一期望,你要发展东巴部落让部落成为最强大的,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子民。” 妮雅深深点头,把头埋在阿图的怀中。 阿图抚着她的发丝,说:“阿图会守候你,永远永远永永远远。”   ☆、第十三章 繁华的葬礼二 细雪飘落,和风寒冷,打扮清雅的以琳安坐在窗旁茶桌握着一杯热茶,眺望窗外开得正艳的一片格桑花,它代表着幸福但幸福又是什么? 如此的她,看上去那么的细致干净。 索吉轻步进来,看着清优的以琳,道:“若是大妹一直如此雅致干净又怎么可能不为人心动?” 以琳听到索吉的声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他。 荼丽珠递上了茶后便退了下去。 “大哥还想得起这里来。”以琳讽刺的说。 索吉一笑,说:“妹妹活得如此精彩,大哥又怎么能不来道贺?” “以琳的生命,大哥已夺去一次,如今已予你无碍,又何必苦苦相迫?”以琳说,紧握手中的茶杯,看着茶水想起了坠入碧塔海的每一幕似是伤入骨髓般让她难忘。 “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么?”索吉一站,怒道。 “那又如何?这不正是大哥你想要的么?妹妹都替你做了,你还想怎样?”以琳轻声细语,说得淡然。 布尔被她那万物不能惊动的神情彻底惹怒了,一手把她扯起,盯着她说:“你使计让布尔杀害我的阿妈,你以为我会如单纯的妮雅般相信是阿图所为?” 以琳如悬在半空,尽管痛苦但仍保持淡然。 “若是昨晚被你得逞,下一位该死是不是就是站在你跟前的大哥?!”索吉一松手,以琳便重重地摔在地上,索吉瞅着她,恼怒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大哥,”以琳温柔以极,倍加温馨的说道:“你知道吗?昨晚,我并没有通知阿米尔前往妮雅住所,毕竟妮雅是我的妹妹,我是绝对不会让妮雅许予阿米尔这禽兽,我是真心希望二哥得到妮雅的,因为我知道二哥会舍命爱护妮雅。” 索吉因这话而平和了起来,突然觉得以琳其实没有这么可怕,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罢了。 “这都是阿图安排的?”索吉问。 以琳自嘲一笑,说:“我终其一生只不过为得到阿图所爱,可惜到最后他还是选择妮雅做她的将来。” 渐渐,以琳痛苦地哭了起来,她的心很痛,如在撕裂。 索吉从没有哭泣的以琳,不安地离开了。 荼丽珠迅速走进屋内扶起以琳。 以琳收起了眼泪,重新坐了起来。 “荼丽珠,你帮我去安排一件事。”以琳贴近了荼丽珠的耳边说了几句。 “大小姐,您万万不能这样做!”荼丽珠说,眼中有泪花。 “索吉是个极聪明的人,我若不是这么做,他是不会放下所有介心的,还是会处处提防步处,这样,阿图就难以独步天下。” “大小姐,可——”荼丽珠的泪滑了下来。 以琳看着荼丽珠,觉得很亲切,伸手拭了找她的泪,说:“荼丽珠,谢谢你多年来的随伴,明天,你把这里的一切拿去变卖,事情办好后就回乡嫁个如意郞君过平凡幸福的生活吧,不要再纠缠在这些繁杂之事里。” 荼丽珠一跪,哭了一脸,说:“大小姐,你不可以这么做,其实你也可以平凡而幸福,只要你放手。” 以琳淡淡一笑,说:“我生于奢华活该奢华死亦得奢华,我不想平凡,在奢华的人眼里,平凡无法幸福!” 荼丽珠哭成泪水,收不住声。 “这是我为阿图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琳说,望向窗外。 “大小姐,你的心意该让阿图知道。”荼丽珠不甘的说。 以琳淡然一笑,说:“风,会把我的心意带给他!” *** 火红的烈炎焚烧着一片紫红的格桑花,穿着华丽打扮尊贵的木特以琳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迈动步伐,慢慢朝火海走去。 “阿图,以琳这辈子只属于你!”以琳说着,一步一步走近火海。 荼丽珠跪地,火焰映红了她的泪珠子,她正抱琵琶弹奏《大浪淘沙》。此乐曲表现了谱曲者对不平人世的无限感慨及对命运的态度,曲律既有跌宕起伏,颇具气魄的势态,又摒弃一股文曲闺怨的气息。 荼丽珠纤长的十指在琵琶弦上流畅的武动,泪水不断地落在琵琶上,弹响了哀怨。 以琳逐渐走近,烈炎跳动,她感受到身体如火的焦灼,力气慢慢被抽走,血液的流动变得缓慢,呼吸急促。 “姐姐——”妮雅的身影蹦进了以琳的眼帘,“以琳,你不能这样,你不该这样——” 妮雅似有走进火海拉下以琳的冲动,那么的焦灼那么的着急那么的不可放松。 “妮雅——”随后,阿图的声音以及动作控制了妮雅。 “以琳——”妮雅声嘶力竭的喊。 火光在妮雅的眼里不安的跳动,以琳却异常平静。 “我,木特以琳感谢木丝妮雅,若不是你,我这一辈子根本不可能知道心中有那么一份浓浓的爱足以让我付出一生。”以琳说,但妮雅听不到,妮雅的瞳孔有着剧烈惊愕、震撼、感动、不舍、懊悔、无奈、悲伤、痛楚……等等情绪,不停闪过,惨白的唇来回张合着,却始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木特以琳的脑海里闪过了生命种的种种,突然感觉世间事已无可恨的了,她浅浅的笑,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阿图,你要守承诺,成为最强大的人,给予妮雅平安喜乐幸福无忧!”以琳虔诚的说。 火炎将以琳缠绕,映得她轮廓模糊,容颜不清,她依然那么的安定,不悲不喜。 紫红的火炎渐渐将一切化为灰烬,包括以琳的一生。 “以琳,我不会恨你,无论你做了些什么。”妮雅悲痛的说,泪干在脸颊。 阿图眼中的哀伤流转眼底,心中泛起阵阵无奈与苦涩,以琳的容颜在他脑海挥散不去。 荼丽珠曲调落尽,尾音回荡于庭院。 一幅柔软丝帕随风眷眷飘落,阿图伸手接住了。 “花如火艳,无尘,空对曲琴,伤人,情已有,再难断,思人念人梦眷魂。” 一厥诗词,震动人心,阿图的内心有难以掩埋的疼痛,他永远也忘不了,以琳那漠然空洞眼神里的一片虚无,因爱而伤到了极致,有的不是恨,而是……虚无。   ☆、第十四章 多吉帕兰(完结) 荼丽珠拉上了首领的房门,看着守在门外的阿图,说:“这是大小姐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什么?”阿图不明所以。 “稍候你便会明白。”荼丽珠说,“别了!” 阿图看着荼丽珠渐去的身影,想起了以琳,心中一阵难过。 片刻后,首领便让阿图进去,奇怪的是,刚才荼丽珠带进去的人不见踪影。 “阿图,”首领病重,话语缓慢无力:“多年来,我以为大夫人已去,实是被索吉远禁山中过着非人的生活,幸得以琳照顾才能保命,索吉与二夫人所做的一切,我已从大夫人口中得知,为了妮雅为了民族,索吉不可留,你安排其流放吧。” 阿图震惊,原来以琳为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索吉去除让他独步天下。 “至于大夫人,我身后,希望你与妮雅能好以待之。”首领说:“东巴部落就交给你了,你要规守你的承诺守候妮雅终生。” “阿图明白,阿图定会守候妮雅终生,助妮雅繁兴东巴部落。”阿图的心中有了震慑的感动。 首领安心一笑。 阿图把这件事交给了莫轻言,莫轻言并不需带任何兵马,一人足以对付索吉,一直以来,阿图欠的只是一个命令,不然,早就把索吉去掉。 高山路途,莫轻言把遍体剑伤的索吉拉下马车,挥剑刺穿了他的心脏,血溅四周。 杀一个人竟是那么容易,一个命令却要苦苦等待,若自己是有权力之人,那该是多爽快的事。 *** 身边的人越渐少了,妮雅的日子淡然无趣,更多的时候,她会跟着奴婢们一起去采茶做饼编织,这样,才有一点乐趣。 阿图总在她耳边说:“小姐,你该学好本领,你该批阅简书,你该安排周事……” 妮雅把手中的书倒扣,有些烦躁的说:“阿图,妮雅只想做你的妻子,复杂的事就留给阿图替我去做吧,重担子就留给阿图替我担吧,可以吗?” 阿图明白妮雅确实不是管理部落的人,而首领看重的只不过是妮雅身边的阿图。 此时,病重的首领颤抖地握着妮雅的手,颤抖地说:“妮雅,阿爹把这么若大的重担交给你了,你不能倒下,”首领看过阿图,说:“阿图,你要替妮雅担着。” “阿爹,妮雅不要担着,妮雅不能!”妮雅哭成了泪人。 “阿爹相信阿图能终身守护你,强大东巴部落。”首领这话是看着阿图说的,阿图当然明白话中的意思。 “首领,阿图保证终身守护小姐,不叛不反,愿为东巴部落付出一切。”阿图坚定的说。 首领听着,真正安心了,把阿图和妮雅的手合在一起,使尽力气说:“你们要为东巴部落生下正统优秀的血脉。” “阿爹——”妮雅悲痛哭泣。 首领拉到了微弱的笑,渐渐又合上了,手松在妮雅和阿图的手中。 生死来了太快,使妮雅没法接受,更无法接受的是阿图所说的一个事实真相。 此时,妮雅正跑进大牢寻找囚禁的大管家。 大牢已空,妮雅望着冷冷月色下的牢床,心也为之寒冷。 妮雅打开没有锁上的门走了进去,坐在牢床上,直觉那份寒冷涌上神经。 妮雅心痛极了,她的亲爹在最后的日子里也如此凄凉。 下奴交给她一封信后退了下去。 妮雅打开了信,细细阅读。 “妮雅,你是我这一生的宝贝儿,可恨的是,我并不能亲口喊你一声。那么多年来,我对你严加管教,你一定很恨我,没关系,阿爹愿做这个丑角为了你美好的将来……希望你原谅阿爹,因为太爱你的母亲而生下你让你承受人生的悲怒喜乐……” 妮雅的泪被月色映得晶莹。 *** 痛苦迫着你去淡忘,生活便渐渐恢复平静。 是日,春花灿烂满地,数不清楚叫不出名字的花朵都在这美好春日里含羞带怯地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绿茵草地上,男子们腰系着羊皮兜,扎绑腿,策马奔腾。不远处的女子们穿着过长膝、宽腰、大袖的大褂,披着坎肩,腰系着百褶围裙,其下则是长裤,她们含着朴实却美好至极的笑容,一些摆弄着糕点、零嘴和茶水,一些则为竞马的男子们喝彩加油…… 妮雅含着淡淡的笑和他们融合在一起,此时的她失去了最初的纯真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突然,阿图骑着俊马从弯道冲出来,向木丝妮雅没命地奔跑,同时大喊:“妮雅——” 妮雅一回头,看见无数将士骑着马拿着皮鞭和弓箭来势凶凶在竞马的男子们中窜出来追向阿图。 马步杂沓,弓箭乱穿,吓乱了人群,毁了场地,整个场面因此而沸腾起来。 “妮雅——”阿图大喊,敏捷避过弓箭,同时伸出手:“跟我走!” “阿图——”妮雅着急大喊,伸手向阿图奔跑。 后面的人迫近而来,阿图奔向妮雅,两人的手一相接一使劲,妮雅便安稳地坐在马背上,马儿没命地奔跑。 “你愿意跟我走吗?不后悔?”阿图的声音在风中带过。 “阿图,我是你的多吉帕兰,天涯海角,随君去。”妮雅坚定地说。 一支利箭与马脚擦过,马儿瞬间仰天惊叫,阿图和妮雅被狠狠地摔出去,落地之制,阿图敏捷一个翻身站稳了脚步。 “妮雅——”阿图回头寻找妮雅。 “阿图,”妮雅从阿图身后艰难爬起来,泪眼看阿图,说:“快走,不用管我。” “不,”阿图重重摇头,“你是我的多吉帕兰,得生死相许!” 阿图执起妮雅的手跃步奔跑。 “谁拿下他们的人头,谁就是大将领!”带兵的卡陆迈气势大喊。 瞬间,数不清的利箭向他们无情射杀,阿图保护着妮雅在箭海中躲过一重又一重。 眼看一支利箭向妮雅射去,阿图横手一接,利箭“嗍”一声握在手中,他奋恨地向空中飞去,不偏不歪刚劲有力地插落一男子的胸口,男子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 一切因为阿图的奋恨安静了下来,无数支利箭落地有声,把他们重重包围却不伤分毫。 阿图重新执着妮雅的手,说:“我们走!” “嘘”的一声,马儿奔跑而来,两人一翻身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再度奔去。 “谁拿下他们的人头,谁就是大将领!”卡陆迈唤醒大伙的气势。 无数支利箭仰天候命,依然不敢妄动。 隐藏在山间的莫轻言手拿一支利箭紧锁了阿图跃马而去的踪影,瞬间,“嗍”的一声有力地窜丛林而过—— 妮雅不安地一回头,就是这一回头,亲眼目注这惊吓的瞬间。 生死就在一谂之间,许多时候在乎于你对人或是物的留恋。 此时,妮雅选择了作阿图的屏帐,用身体包裹着他,紧贴着他,那么那么的贴近,如同粘成了一个人。 利箭有力地落在妮雅的后背,她强忍着痛,抱着阿图的手收得更紧。 马儿越跑越远,迎面是兰西德数不尽的兵马。 “主人!”兰西德:“我来迟了。” “快把他们解决。”阿图下令。 马儿载着阿图与妮雅在数不清的兵马中窜过,妮雅的衣衬随风飞扬,如一面胜利的旗积穿越战场英姿焕发。 “妮雅,我们平安了。”阿图说,马儿放慢了脚步。 这里,席地花海,徇烂非常,蓝天白云,莺飞草香,阳光明媚,似火骄阳。 “阿图。”妮雅在阿图的背上低低地唤了一声。 终于,她可以放下负累,与阿图踏步于花海之上。 “妮雅,从始我们可以相依相伴不相离,阿图会疼爱你守护你一生。”阿图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抽出了一只手握住妮雅的手。 “阿图,妮雅庆幸得到你的守护,妮雅愿许你三生。”妮雅说,气息微弱,她的衣背已染红一片,红衣随风轻舞,如黄泉两旁奢靡的彼岸花,如火如荼的绽放着,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阿图眼中溢上喜悦并停留在眼底,幸福地收紧了握妮雅的手。 妮雅安靠在阿图的身上,此时的她从没有过的安稳。 *** 凌霄万万年,白鬓朱颜不曾改,琼花永不谢,就如亘古久远,一直轮转的轮回台。 一身雍容的阿图手里紧握着华龙神石站在为妮雅而建的寺庙“多吉帕兰”外楼处。 高楼之上,迎风而立,风吹拂着他的发和衣衫,云烟模糊了他的容颜,他的眼里写着无尽的沧桑,仿佛只要看到他的眼,就可以懂得亘古漫长而无止境的岁月长河里,容纳了多少无常,包含了多少凄凉。 这里那么安静,让他时时记起许多又时时忘记许多。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间。 忘记了繁华,忘记了荣耀。 忘记了情仇,却还记得爱恨。 …… 阿图淡漠的看着两个下奴走过来。 “首领,主寨通报有客来了,请首领回去。”下奴毕恭毕敬的道。 “知道了。”阿图大袖一扬,下奴便退下了。 岁月终究模糊了一切,在茫茫的云雾缭绕中,曾经无论多么刻骨铭心,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对于一些人而言,两年时间,还不足够一次花开花落,但对于一些人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沧海,被岁月的沙砾狠狠冲刷,难过不已,痛苦不堪,却也痴迷不已。 *** 当谷美醒过来时,落入眼里的是一片苍白,这不禁使她有些心慌,让她渐渐安心下来的是挂在心口的华龙神石,她爱惜地轻抚着华龙神石,忆起前生种种,一滴泪落在华龙神石上,晶莹不落。 “你为什么在这里?”谷美跟华龙神石说:“为什么他没有跟你来?” …… 出了院后,谷美去了碧塔海,希望能在这里遇见什么或是去怀念些什么。 湖水依然清澈明亮,在太阳缕缕金辉照耀下,闪闪熠熠,奇秀悦目,高山临湖,山光水色,融为一体,真可谓“半湖青山半湖水”。 湖周围杜鹃花绚丽灿烂,湖畔鸟语花香,游鱼游曳于浅滩岸边,从杜鹃花海中向外望去,在广阔的草甸上,成群的牛羊悠然徜徉于鲜花点缀的草甸上,湖光与草原由此相映成趣。 谷美站在碧塔海边,嗅着带着清新味道的空气,这里没有变,即使溶入了现代气息还是那么清秀。 阿图,是木丝妮雅的深爱,这里是阿图许他一生承诺的地方,让她无法忘怀。 一行清泪,滴落下来,落在碧塔海的水里,激不起半点涟漪,却让谷美的心抽疼了起来。 山脚下不远处,导游带着了一支旅游团热情地作介绍,纵使他们显得那么渺小,妮雅却看得那么清晰,那是张维米拉,那个长着一张与木特以琳如出一辙的脸,只是卸下了奢华和尊贵换上了清雅和爽朗。 妮雅的心触动了一份深深的感慨。 什么是爱情? 纷纭众生,千万人之中,惟独是他映入我的眼帘,他纵有许多缺点,但却圆满了我。 什么是命运? 命运就是,你站在我面前,哪怕陌生,我也知道,这便是我寻找的,我一直寻找的。 千年颂歌,赞叹的不过是繁华,待一片韶华过去,剩下无限凄凉悲怆时,有几人有勇气去歌颂曾经的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桃花纷扬,飘舞零落,那片桃红,迷住了靠近它们的人的心,也迷住了这东巴部落万万年来的寂寞和沧桑。 (完) 敬请期待下一部《梨花烙》   ☆、第一章 琴音再现 房间书房里的窗帘拉得严密,格外的寂静,昏黄的灯下,秦小若穿了一身素白的睡衣,瘦长的手指在古筝前轻弹着调子。 “丁丁当当”清脆的音调在寂静的房间荡开去,动人心弦。 秦妈妈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小若,出来吃碗炖奶吧。” 秦小若吓了一跳,马上“哦”了一声,同时快速地盖上古筝用绒布,走出书房,准备下楼去。 一阵风掠过一道白光“呼”的一声从窗外进来,轻掀窗帘而过,绒布的一角被吹起,露出了那已有一段历史的琴弦。 秦小若感觉背后一阵渗凉,顿了顿,想听清些什么,许久没动静,轻呼了一口气,打开门。 开门之际,一首悠然动人的古筝曲调,一把凄婉动人的声音,隐隐约约,轻轻淡淡地不知从何方传过来,: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 音乐忧怨凄寂越来越近直到如在耳边响起,秦小若觉得异常诡异,握着门柄的手收紧了,她不敢回头看,偷偷地望了一眼窗外,昏黄的路灯映着空气层稀薄的白雾,窗帘随风飘渺,窗外渲染了路灯的暗淡寂凉。 一个黑影渐渐走近窗前,同时发出低沉幽怨的声音:“兰儿——兰儿——” 秦小若害怕极了,无声一叫,浑身颤抖。 音乐渐渐划落,黑影随音乐未音在空气中散去。 秦小若努力平静下来,窗外一切如常,古筝安然不动,绒布也盖得好好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觉! 那首似曾熟悉的曲调在秦小若心里回昧,心里有种莫名的同感悲伤。 此时的她已经重新坐在古筝前,试着把曲调谱出来。 一切安静下来了,这古色古香的书房像有种力量把她带到了某个地方,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正坐在一棵梨花树下拔动着琴弦,微风低唱,似是在吟着一种无奈的孤独和悲凉,亦真亦幻。 随着音调无尾的结束,她的手停下了,想起了爷爷的遗物中的一支签文:“坐享权贵拥金带,富贵前生走一回,再落凡间莫回头,将至今生梦一场。” 这是爷爷给秦小若求的签文,这个古筝也是爷爷留给她的,她知道,内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小若叹惜一阵后站起来,重新把古筝绒布盖好,走出房间去。 “小若!”秦妈妈温柔的声音随着缓缓的脚步声传来。 秦小若听到了秦妈妈的声音,急急地走了出去,迎面看到了秦妈妈,秦妈妈手里拿着为她准备的炖牛奶。 走廊昏黄的水晶灯下依然能看出秦妈妈的面色不太好,一想就知《倾世皇妃》的结局肯定伤人。 “妈,这结局不好吗?”秦小若问,接过了装有炖牛奶的瓷碗。 秦妈妈随秦小若走进了房间,坐在沙发里。 秦小若开始吃起了东西,边吃边说:“说来听听!” “是不太好!”秦妈妈叹惜地说:“男主角用一生和整个江山都换不来一段爱情,没意思!”秦妈妈心灰意冷的说。 “那才窝人心呢!缺憾是凄美中的完美!”秦小若说。 “让观众从此心不安,这真伤人了!”秦妈妈忧怨地说。 “让观众伤心,总是心存留恋,这片子就成功了!” “不谈了,这结局累人!我早点歇息!”秦妈妈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秦小若看着秦妈妈的优雅的背影,想起了爸爸,伤感又涌了上来。 很快就重阳节了,是要腾出时间来和妈妈一起去拜祭因坠机去世两年多的爸爸了。   ☆、第二章 梦回前生 顺治十七年 承乾宫内外一片悲天的哀号,亲王、四品大官、郡主、格格……齐集哭临,场面实为隆重。 秦小若的身体感到飘飘然的,懵然地看着这一切好像与她有关又无关的事。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株姿态优美的梨花树下,花瓣在她身旁轻然飘落着一片又一片的白,渲染着重重的凄楚。 秦小若突然感到这情这景有些熟悉,脑海里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一个出于前生般经常性的动作,她不禁伸手轻轻地托住了一片又一片花瓣,满了又散……让花瓣飞落。 要不是一片哀号,这一切的感觉将十分美好。 一太监从宫内走了出来,神态紧张。 他打开了圣旨,扯着高声宣读:“奉圣母皇太后娘娘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圣旨一卷,众人齐说一声“皇上圣名”。 太监急急返回宫内。 秦小若脑海里闪过一个场面: 一位妃子端庄地坐在梳妆铜镜前,正得意欣赏着刚用花瓣涂画完的嫣红指甲。 “英公公,你说,皇上会喜欢吗?”妃子说。 太监英公公腾出了一只提着花篮的手,笑呵呵地说:“这是皇上特意喊奴才给娘娘带来的,喜欢不在话下啊!” 妃子婉然一笑,说:“难怪皇上那么宠你,就你甜嘴!” “哎呀,奴才说的都是真话啊!”太监笑呵呵地说。 “皇上是否今晚过来?!”妃子转过身,对着铜镜整理妆容,梳妆台上珍品头饰琳琅满目。 太监笑着说:“皇上等这一天都等急了,皇上对娘娘您日思夜想,辗转难眠,要不是皇太后娘娘把规举给压死,皇上早就下诏册封,过来了。” 妃子含羞笑了笑,说:“你就会笑话我!” “奴才该死,奴才哪敢啊!” …… 场面闪过,秦小若回神过来,心里突然来了些不安的感觉。 “这不是刚才宣圣旨的太监吗?”她自语地说:“那位妃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容,不可置信地说“是我?”想了想,又轻轻一摇头,把疑惑给甩掉,说:“不可能!” 太监已进了宫内,出于好奇,秦小若跟了上去。 宫内跪满了宫女太监,悲痛哭哀:“孝献皇后万安好走!” “孝献皇后?董鄂妃?”秦小若一脸惊讶,“难说我进了清宫?”满脑子疑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秦小若抬眼望了一下四周,这是北京故宫内的承乾宫,没错,她走过无数次了,这正是故宫,看衣着打扮确实是清朝! 她的心一紧,想走出这让她迷惑的局里,却在此时,有一个阴深老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皇后娘娘,过去吧,皇上在等着您!” 秦小若一惊,寻声一望,却没见人影。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眼前,皇上侧身坐在床沿,紧紧地抱着刚天逝的董鄂妃,悲痛欲绝的哭号,似万念俱灰。 既然梦来了清朝,秦小若想走过去一看董鄂妃那去世后竟还能让世人悲痛欲绝,让君主痛不欲生的绝世佳人美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烟般轻然,竟可以如无旁人般窜过宫女太监及一切障碍物。 秦小若的心越来越悬了,无法相信这一切,只好努力平静下来。 董鄂妃的脸已如纸苍白,紧贴在皇上的怀中,随着皇上激动的情绪变化而与皇上的素白龙袍贴揉在一起又慢慢松开又贴揉在一起…… 秦小若得反复细心地看才能看到董鄂妃的妆容:她简素的发式,一块晶莹白玉做成的梨花瓣簪子插在发式上,在清宫厚重的发式中显得清雅脱俗。清瘦的脸,轮廓分明,秀长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高而挺的鼻子,轻闭着的小嘴巴,带着几份优柔与优虑轻闭着双眼,更像是睡着,水灵水灵的纤体,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秦小若像欣赏国画一样仔细地欣赏完后,咋然一惊,轻轻地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水灵般的妃子,竟与自己的模样一模一样?!这让她甚为震惊! 秦小若的脸渐渐变得越来越苍白冰冷,手脚开始透明般逐渐消失,如跟董鄂妃一起仙逝。她惊慌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不知所措,害怕极了,正想求救的时候,吓了一跳,惊醒了! 秦小若惊魂未定,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慌乱摸索一翻,清楚自己还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薄被,才松了一口气。 窗外有月色投进来,这个梦在她脑海里余悸犹存,不由得紧攥手中的被子。   ☆、第三章 莫名的回音 天刚亮,北京的三月已经进入春天,天色有些灰蒙蒙的,渗着清冷。 秦小若早早就起床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这凄美动人的千古相传故事将由她和杨立轩在各个城市里循回演绎在舞台上。 今天起,又要跟扬立轩一起纠缠了,想想都觉得不安。 浪漫迷人的灯光,丝绸飘逸的舞衣,唯美动人的音乐,半空飞舞的技术,垂直落差的冰场……用这高出于一般舞者的技术溶入唯美中去演译这段壮烈悲痛的爱情,种种都能让人荡气回肠。 在半空与杨立轩相拥,优美滑落的瞬间,本来眼睛轻闭,正在沉醉的秦小若,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如昨天窗外黑影的声线,那么低沉幽怨:“兰儿——兰儿,我等你!”秦小若吓了一跳,刹间,瞪大双眼,正碰上了杨立轩沉醉的神情,突然像是这美妙浪漫的声音与恶梦相撞一样,惊心狂跳,一下子没想起自己还在半空,就这样双手一松,用力把杨立轩一推。 杨立轩被猛然一推,惊讶地瞪大眼睛,正看到秦小若手掌滑空着地,由于急着拉救她,没顾上自己就跟着跳了下去。 在场的同事和教练吓得直冒冷汗。 秦小若“哎呀”一声弹在地垫上,地垫虽然很厚但刚好脊骨压到了弹簧,还是让她痛得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了?”教练这口吻是在执问扬立轩,同时马上把秦小若扶起来,可怎么也扶不起来,秦小若直叫着痛。 “别硬扯她,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杨立轩急着吆喝了教练一声,马上蹲在秦小若身边,说“喊救护车,要移到担架上送到医院。” …… 秦小若的腰脊骨断了,整个腰间都包扎得厚厚的。 “看来,得休息一段时间了,也得换人了!”教练叹息着说:“可惜,像你这种气质的人,真是世间难求,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教练,就算我没事,也不可能跟杨立轩一起跳舞,我对他有抗拒感。”秦小若忧虑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一向都很专业。”教练责怪地说。 “就对着他不专业,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秦小若对自己犯的错误极难过。 “是不是因为他追求你过分了,或许你也对他也有意思,一直在刻意逃避这种感觉?” “或许吧!”秦小若苦恼地说。 门外的秦妈妈和杨立轩听着。 秦妈妈看着杨立轩摇了摇头,打趣地说:“看来,你没戏了!” 杨立轩不好回话,缅甸地笑笑。 秦妈妈走进病房,教练有礼地看着她打了个招呼:“宝姨,又要麻烦您照顾这不听话的孩子了。” “是啊,真不听话的孩子,又得担搁事了!真抱歉!”秦妈妈拉重了声调。 “我是可惜啊!”教练叹息说。 “妈,又要辛苦您了!”秦小若娇气地插进了一句。 “这孩子是父母的债,上辈子欠的,这辈子就得还,应该的,不辛苦!”秦妈妈打趣着说。 教练也笑了起来,说:“那宝姨上辈子肯定对这孩子做了些什么恶事,这辈子可为她苦着呢!” “可不是啊!早产儿,花了多少精力才带好,差点就不能享人间的福气了,四岁的时候又长了一身的水痘,可真把我给吓坏,日夜不歇地守了大半个月,十二岁的时候,一伙男孩子为她打架,两个重伤入院,十七岁时那件事更大,作弄老师,老师竟为情自杀了,这种事也太多了,真是吓怕了人。” “妈——,就不能说说好的。”秦小若撒着娇。 “她啊,看来真是来拿债的!”教练也附和着说。 看妈越说越趣,秦小若高声娇滴滴地扯着说:“妈,有那么好的债主吗?”说完,淘气地嘟着嘴。 “好了,你是我的宝贝,不是什么债主。”秦妈妈坐到床沿,帮秦小若拉了拉被子,笑着说,笑里都洋溢着对秦小若的宠爱。 …… 夜了!秦妈妈回去了,娆阿姨来顶班,躺地病房沙发里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张毛毯。 秦小若借着灰蒙蒙的月色无目的瞪着眼睛想事情。 “兰儿——,兰儿,我等你!” 这究竟是谁的声音,兰儿到底是谁?难道是董鄂妃? “你究竟是谁?”秦小若苦恼地低问。 她的心里突然很想去一趟承乾宫,寻找幻听中的那首歌,寻找梦中的那情境,寻找以曾相识的那个声音。 秦小若身体好起来,能下床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 这一个多月里,她心里一直装着去承乾宫的事。   ☆、第四章 重回承乾宫一 故宫,秦小若已经去过好几次了,都是给远来的朋友做导游的,但总是游一天或半天,朋友就说累得不行了,便返程,每次都游不完这个若大的宫殿。 这次,秦小若是有目的的,身边不带一个同伴,就自个儿一人,去的就是承乾宫。 不是节假日,来故宫的人不是成群结队,没挤挤拥拥的,清闲多了。 承乾宫内姿态优美的两株梨花树,开满了素白的一簇簇小花,美不胜收,却又在空荡荡的院子中显得清寂凄怆。 屋外红漆金字的告示牌子刻着关于董鄂妃的字眼,秦小若不由心中一颤,感到心里一股热流来回翻涌。 秦小若有些失措了,离开了那告示牌,走进双交四菱花扇门,踩在方砖墁地的殿内,这一切一切好像似曾熟悉,像是回到了某个与其有着深厚感情的地方。 “皇后娘娘,您可来了!”还是那把老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猛然转头,却没看见人影,这实在让她愕然,额上骤然渗出冷汗。 室内寂静得无有一点声响,像是突然隔绝了这个世界。 “皇后娘娘,请您进来吧!”背后突然又响起了声音,她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 一片迷雾中,一个老尼的身形隐约出现,越渐清晰。老尼闭着双眼,正跪在正殿中央,面对大门,手轻敲木鱼,嘴低念佛经,身前一环佛光普照。 秦小若站在她的身后,感觉身体像浮沉在虚无间。 老尼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走向秦小若,向她行了个佛礼,说:“老尼向孝献皇后跪安了!” 秦小若一脸愕然,脑海里开始浮想联翩……越想越害怕,转身想离开。 “老尼在这里等娘娘三百多年了,若非娘娘就忍心老尼再等下辈子吗?”老尼的声音在秦小若身后响起。 秦小若停住了步子,毕竟想知道真相,转过身看着老尼,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是皇上命老尼在这等娘娘,老尼又怎敢不从?” 秦小若看着老尼,更是不解。 老尼手作弧度在身边一游,身后立刻出现了数名宫女太监。 “娘娘吉祥!” 数名宫女太监齐下跪行礼。 “娘娘?错了,错了!这到底什么回事?”秦小若紧张地说。 “娘娘这么说,是让老尼自行了断了?”老尼慢腾腾地说。 “呃?!”秦小若迷惑极了,更是不解这世外佛人的意思。 “老尼等了三百多年,只为告诉娘娘,皇上正在孝陵等着您,续前生未了之缘!”老尼给秦小若留下了一抺阴沉的笑容,便慢腾腾地消失在迷雾中。 秦小若追上去,却只看见一片迷雾已不见老尼踪影。 “娘娘!” 众宫女太监见秦小若追跑出去,急着喊住她。 秦小若停住了,看见跪了一地的人,只好说:“都起来吧!” “谢娘娘!” 众宫女太监站起来。 太监走了出去,宫女留了下来,走到秦小若的身边说:“让奴婢服侍娘娘更衣吧!” 秦小若被众宫女众星供月一样侍进了澡堂。 飘逸的丝帘,隐约可见若大的澡池,宫女掀起丝帘,澡池里飘浮起伏着满池的花瓣,清香馥郁。 宫女们为秦小若脱下身上的衣物,她只好尴尬地接受。 “娘娘,请沐浴!” 秦小若下了澡池,温暖的池水让她感到非常舒服,轻闭双眼,享受着这仙浴,完全把一切世事忘却。 宫女们稍稍退了出去。 突然,一双手从池底下把秦小若的双脚一拉,她整个身体突然淹没在水中,没有防范的她淹得“咕噜咕噜”透不过气。 秦小若长长的秀发在水中飘浮纠缠,一双手温柔地从她的发缝中窜过再抱住了她的身体。 她害怕极了,惊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无法呼吸让她痛苦难受,正当挣扎回避时,突然感到一张唇在吻自己,赤热,温暖,让她慢慢地有了呼吸的空气。 秦小若呼吸稍为畅顺,挣脱开来,用力把他一推,“嗍”的一声钻出水面,喘着气,湿沥沥的头发披了一脸,男人也“嗍”的一声钻出水面,把她的头发抚开。 秦小若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向后一退,这是在她梦里出现过的人,这个人正是抱着董鄂妃凄楚痛哭的顺治福临。 福临伸手把秦小若一拉,把她安安稳稳地抱在自己怀里,两人赤身双拥水中。 秦小若涨红了脸,想逃开,可福临把她抱得紧紧的。 “我的兰儿,你终于回来了,朕等你三百多年了,对你的爱一点也没有改变!兰儿,你变了吗?你还爱着朕吗?” 秦小若没有说话,感觉一切似真亦幻,血液在每个细胞中热腾腾地来回滚动。 “兰儿,朕太想念你了!”福临抱紧秦小若,把她深深地抱在怀内,吻着她的身体,在她的右肩上轻轻啃出了一个浅浅的烙印。 “朕的爱人,这是朕给你的烙印,”福临说,温柔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往自己的左肩抚摸了一下,又说:“朕的肩上也有同一个烙印,像一朵小小的梨花,这辈子你都只是朕的女人,下辈子也只许是朕的女人!”福临温柔地说着,怜爱地吻着她的身体。 秦小若一震,惊醒过来,慌恐地看着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承乾宫外的小亭里,靠红柱睡着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是一个梦罢了,她抚着心口,感觉疼痛,开始舍不得离开这个让她迷醉的梦境。 阳光温和但依然感到很热,晌午了,梦已醒,得回去了。 离开前,秦小若回顾环视了一会承乾宫,不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如果是个梦,她很想再续这个梦,与那位爱人续一段倾心之恋,但同时又很想逃出这个玄妙得可怕的梦。   ☆、第四章 重回承乾宫二 秦小若走出故宫的一路上,一直想着梦里的一切。 耀眼的太阳刺着秦小若的眼睛,她伸手挡了一下这光束。 宫庭的夜色浓了,侍女吹灭了一盏烛光,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秦小若在漆黑的夜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想看清这里的一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好一会,她站起来,随手拉下挂在床头边的披风披上,轻轻地拉开门,正想出门走走时,一个黑影在她身边闪过,把她的衣袖一执,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像被抽离一样,和着冷风被拉走了。 正捧茶进来的婉玉与她擦身而过,看到了她被拉走,急着喊:“格格,要去哪里?” 秦小若根本没有机会回答就消失在婉玉的眼里。 秦小若急着步子跟着跑,直到停在一个种满了美艳鲜花的园子里,才看清面前的男人是一位侍卫。 秦小若愣然地看着他,正想执问他的无礼,他就给秦小若行礼道:“还请格格恕罪,承乾宫线眼众多,奴才不手快就会被发现,实是迫不得已!皇上正等着您!”说完,他作了个请过去的手势。 秦小若随侍卫的手势望过去,看见了皇上高挑健硕的背影。 月色清淡,微风轻拂,衣衫轻扬,格外舒畅。 侍卫退到一角。 秦小若缓缓向皇上走近,对这种意外惊喜,心中十分的激动。 福临突然转过身,跨步伸手把秦小若一拉,飞快地奔跑起来,这动作如此之快,秦小若根本来不及反应。 福临开怀地笑了起来,一转身把秦小若紧紧一抱,快活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秦小若看到他脸上的笑活像一个无枸无束的孩子,这种快乐也感染了她,此刻,像相遇了一段隔世姻缘,美好而快乐,秦小若也跟着笑了开来。 他们的关系突然亲密了许多,但这种亲密很快又因礼教而左右,福临的步子缓缓地停了下来,移开了秦小若的身体,亲密的动作换成了亲密的眼神,说:“我们逃出来了!” 秦小若看着这位一国君主,竟然用“逃”字,回想起侍卫说的“线眼众多”这倒底出于何因? “兰儿,朕没办法不把你偷出来,实在想你了。”福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在他心里,只有跟心爱的兰儿在一起才有幸福和自由。 面对深情的男人,秦小若抛开一切疑惑,报以深情地看着他,说:“兰儿受恩宠了!” 秦小若已经忘记了自己是21世纪的人,她仿佛附上了董鄂妃的灵魂,如今,她就是董鄂婧兰。 “朕很快就要去西郊了,不得不把你偷出来说明一件事,这事压在朕的心里难受。”福临认真地说。 秦小若水汪汪的眼眶看着福临,在月色下闪着灵光,等侍着爱人的表白。 “朕第一次看到你,从始谂谂不忘,你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牵动着朕的灵魂,诏你进宫是为了要册封你,朕要永远跟你在一起。”福临诚恳地说。 秦小若甚是感动,看着福临好久不能言语,只化为一声:“皇上——” “皇额娘已经不再跟朕交劲,答应朕西郊回来后便举行册封礼,朕出巡这段时间,在宫中,你得好好照顾自个儿,千万别受到伤害,什么事也别多问多管,只要平平安安地等朕回来,朕会给你最隆重的册封礼,朕要向整个大清宣布,你是朕最宠爱的女人。”福临郑重地吩咐。 秦小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没有福临的保护,在宫中,她确实需要名节保身。 “兰儿一定会安安分分,平平安安地等皇上回来!皇上您也要平平安安,兰儿——会想您的。”看着面前那位相爱之深的隔世情人,秦小若无比的感动,泪花涌上了眼眶。 福临双手爱怜地抬起了秦小若的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说:“朕有礼要送给你!” 说着,轻移开了秦小若的身体,拉着她的手,相伴而行。 走到小湖边上,上了架在湖上的小亭内。 秦小若随着福临的步子,步梯上了小亭。 福临缓缓转过身来,勾勒着带点神秘的微笑看着秦小若,这模样带着些不羁的浪漫,淡淡的月色下格外迷人。 此刻的秦小若,对这种迷惑般的微笑实在看得定了神。 福临放开了秦小若的手,走到小亭角落的古筝旁,气质彬彬地坐下。 他轻轻地拔动起琴弦,那么熟悉的音调像在拔动秦小若的心弦。这曲调正正是那天晚上秦小若在房间内听到的永生难忘的调子,而这古筝也正正是如今安然地躺在秦小若房间里的古筝。 秦小若疑惑极了,很想解开心中的迷,但此时此刻,她已被琴音摄住,让她不想抽离。 秦小若伴着那调子,唱出了那天听到的曲词: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 在福临心中,这曲词是秦小若倾刻的创作才华,拔弦中,震惊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或许,这本来就是秦小若前生所谱的词,福临谱的曲。 这华丽的绝配正是这双百年恋人所拥有的。 曲调划落,一切突然沉静了下去。 福临站了起来,用那摄人的眼神看得秦小若很是不自在,秦小若只好把视线移开,看着那好像还在动的琴弦。 “它可是有名字的,叫‘悠思’。”福临说,声音很温柔:“这是朕特意让人为你做的。” 秦小若把视线拉回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此刻的她无比确定,这正是她前生的倾生所爱,她的泪轻轻地滑了下来。 秦小若忘记了21世纪里的一切,只晓得心中的激动和感动却无法言语。 从哪一瞬间始,福临的眼神一直留在秦小若的身上,充满了诱人的深情。 福临走过来,缓缓地抬起了手,用手背轻轻地小心地为秦小若拭去脸上的泪,说:“你可知道朕实在想你。” 秦小若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福临温柔地随下巴抬起了秦小若的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后,细细地念起了一句诗:“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这句诗大概就是这个古筝名字的来历。 福临放下了手,秦小若定眼地看着他,整个魂魄像被摄走一样,心中的感动没有办法说出半句话。 “陪朕走走吧!”福临说。 福临那句“朕”一出口,秦小若这才发现自己从见面到现在都没行过礼,真是有失礼数,马上行了礼说:“奴婢失礼,奴婢请罪。” 福临被逗乐般淡淡地笑了笑,摇摇头说:“兰儿若是奴婢,那朕也只能是奴才了。” 秦小若忙着说:“奴婢——” 福临用手指捂了一下秦小若的唇,继续说:“你可是朕的心,无法割舍的宝,朕的心里,眼里,血液里都只有你。从今以后,没有朕与奴婢,只有你与我!”福临轻轻地把秦小若揽在怀中,继续说:“我恨不得马上册封你,能与你日夜相伴,只是,答应了皇额娘,得过了禁足这个月,也应邀了西平王无法推。” “这都是皇上该办的事,兰儿会安份等皇上回来。”秦小若说,羞涩地依在福临的怀中。 “你的笑如兰花般美丽。”福临移开了秦小若,看着她说,他的眼神多了许深情。 初春的夜间还是渗凉的,秦小若稍科了一个小啰嗦,福临为她拉了一下斗篷,秦小若倍感温暖。 落叶落花轻飘,留落余香。 秦小若伸手接了一片落花,轻握在手中,轻吟:“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福临停下了步子,转身看着秦小若,像要说些什么又停住了,用迷人的眼神代替了一切想要说的话。 福临依依不舍地送别了秦小若,最后给她深情的眼睛承诺的点头才离开。 秦小若已经把自己置身于这个地方,这里就是她前生的居所,这位就是她前生的爱人,她来这里续一段未了缘。 “谢谢你把我带回来!”秦小若低低地说,望着福临远去的身影。   ☆、第五章 姻缘错配一 侍卫把秦小若送到侧宫道外后便行礼告别了,秦小若回礼后缓缓走向侧宫。 走近,月色下站着刚才喊着她的侍女,侍女一看到秦小若便着急地说:“格格去哪了?太后娘娘禁足的时间未过,到处都是线人,怎能乱跑?这下可糟了,太后娘娘正急着找寻你。” 秦小若一听,感觉“太后娘娘”几个字非常沉重。 “现在吗?” 婉玉脸色难看,似是非常担忧,说:“是,格格快跟奴婢过去吧,太后娘娘正等着。” 说完,婉玉先行起步,露出了阴险的笑意。 秦小若有所不安地跟着婉玉的脚步走。 “慈宁宫”三个金漆字让秦小若感到非常压力,她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慈宁宫院内,几个太监和宫女提着点亮了的红灯笼,忙着走动。 一个庄严的女人从慈宁宫内在宫女太监的侍奉中走出来。这个女人非常华丽,容颜精致。 “太后娘娘吉祥!” 众人行礼。 秦小若突然发现这张脸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还不快把格格迎殿内更衣?” 太后娘娘低低一声,把手轻轻一扬,一举一动流露着优雅中的庄严。 站在秦小若身后的几名宫女便“喳”的一声,气势迫人地走向她。 秦小若一惊,没空研究在哪见过太后娘娘了,退后了几步,有些恐慌地看着走向自己的宫女们。 宫女们几步上前,硬是把她抓到后殿去。 宫女为她换上了艳红的大婚吉服,侍她坐在床沿。 她莫名其妙地接受着这一切不知去向的安排,心里害怕极了。 众宫女退了下去,室内安静了一会。 红头喜布下,秦小若看到太后娘娘走进来,坐在她的身旁。 接着静妃穿金带银,盛装容艳,笑容阴险地跟了进来,站在太后娘娘娘的身旁。 “兰儿乃大臣鄂硕之千金,能偶尔来服侍哀家,哀家心里感动,你乖巧灵俐,善良可人,”太后娘娘温婉地握着她的手,慈祥地说:“深得哀家喜欢也深得皇上宠爱,哀家已答应皇上与你大婚,立为贤妃,赐予承乾宫。” “就现在?可是皇上说得从西郊回来。”秦小若大胆地问。 太后娘娘抿出不分善恶的笑容,若有隐衷地重重握了握她的手,泰小若明显感到太后娘娘的手有些不安的颤抖。 太后娘娘站起来走出了后殿,静妃娘娘也跟了出去,接着,众宫女又进来了。 秦小若被众宫女侍到后殿后门,一顶大红喜轿停在后院,八个红衣的轿夫,站在一旁等侍。 秦小若被宫女侍进了轿内,随轿而行。 红头喜布下,手中的苹果,摇摇晃光在路上的轿。 她的心里疑问重重:现在夜色正浓,这样从后殿出门,没有乐队,册妃大典岂会这样隐瞒? 这情况实在让她不安。 襄昭亲王府的院子,张灯结彩,灯笼照耀如同白昼,却没有乐队,一片静悄悄的。 喜轿停在院子里,没有拜天地,直接侍进新房。 秦小若安静而担忧地坐在床沿,几个随行宫女站在一旁。 门外开始了脚步杂沓,来回穿梭而忙。 大概过了很久,博果尔来到了喜房,宫女们退了出去。 房间里燃着火红的囍字蜡烛,这是嫡福晋才有的侍遇。 博果尔从托盘上拿起物件,将秦小若的头盖给掀了起来。 美人如玉,秦小若本来精致的脸庞,化了浓妆,显得有些妩媚的缱绻。 博果尔禁不住看得痴了,他走上前,想要抚上她的脸。 秦小若抬眼看他,吓了一惊,立刻惊慌地躲开了。 “你是谁?”秦小若大胆地问。 “我是你的夫君!”博果尔温柔看她,低声说。 “我的夫君?”秦小若话中有讽刺的味道:“我的夫君是皇上,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第五章 姻缘错配二 博果尔听到“皇上”字眼,生气地一摆手,站直了,说:“皇额娘已经将你许配于我,从现在起,你的夫君就我,这里是王爷府,以后你就是我的侧福晋。” “不,皇上已答应册封我为妃,我的夫君是皇上。”秦小若争辩着,此时的她害怕极了。 “岂有行册封礼?岂有公告天下?”博果尔严肃地说。 秦小若自知理亏,沉默一会,痛心地说:“我心只属皇上,王爷又何必勉强?” 看到秦小若的痛苦不耐,博果尔心里顿时涌起了怜爱之情。 “兰儿,我心只属你一人,我会待你好的。”博果尔耐心地说,眼睛放出无限热情。 秦小若看着异常热情的博果尔,心里涌起了一阵担心和失措。 “王爷……”秦小若欲言又止。 “兰儿,我会待你好的,在我心里你无可比量。”博果尔眼里的失落变得很明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这杯酒给喝掉!” 秦小若顿时慌了,桌子上的酒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合卺酒。她看着博果尔坚定的眼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王爷,我……” “喝了这杯吧。”襄亲王举起了酒杯,硬将另一杯酒放在秦小若手中。 秦小若进退维谷,终于在襄亲王恳切的目光下,紧握手中酒杯。 她的心里一阵阵疼痛,在一片恍惚之间,她就这样爽快地喝下了这杯烈酒。 头昏昏的秦小若,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边,她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会这样痛?” “兰儿,没事的,只是一杯酒而已,你一定是没喝过酒,才会这样的。这酒,看来是烈了点。”博果尔看着秦小若通红的脸庞,心中激起一阵波澜。 “王爷,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强要,我就……”秦小若的脸色悲愤不已,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兰儿,我襄亲王博果尔在你心中就真的没有一值之位吗?”博果尔痛心地看着兰儿,失望极了。 “不……”秦小若默默地摇头,她也不想那样想,但毕竟是新婚夫妻。 “兰儿的话太伤人了……”博果尔有些痛苦地看着秦小若,“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在你的心没有我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秦小若的脑袋越来越沉。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博果尔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睛通红地快步离开了房间。 秦小若想开头喊他,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第六章 襄亲王府一 博果尔来到兰水轩的时候,看着准备禀告的奴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便走进了兰水轩。他实在不想看到兰儿对自己那么拘谨冷淡的样子,只有在这时,才能看到最真实自然的兰儿,也是他爱极了的兰儿。 这时,秦小若已准备向博果尔的嫡福晋请安去了,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是她知道这就是礼数,是她不得改变的。她刚想往外走去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博果尔,心里还为昨天的事过意不去,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对着博果尔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缓缓说道:“拜见王爷。” 博果尔看到兰儿好像要外出的样子,便很是好奇地问道:“兰儿,这是要去哪?” 秦小若听到博果尔的话,心里很无奈,只是更冷淡的对着博果尔说道:“兰儿,是要去向嫡福晋请安。” 听到兰儿这么一说,博果尔这才想起来,原来侧福晋是要向嫡福晋请安的。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弱不禁风的兰儿,想着每天兰儿都要前去那里,心里很不舍,便对着秦小若柔声说道:“兰儿,以后就不要去了,这是我的意思,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秦小若听着博果尔的话,虽然有一点感动,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博果尔,所以自然是不会给他任何希望的,于是,秦小若只是很冷淡的说了一句:“这是礼仪,既然王爷要求,那兰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小若冷淡的话,并没有挫伤博果尔的积极性。他认为兰儿对自己这样只会是暂时的,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的对兰儿好,终有一日一定会打动她的。 博果尔看着秦小若,眸里尽是深情,似是怎么也看不够般。 兰水轩。 夜了,月色渐浓。 秦小若一席素雅的白衣,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兰花般的气质脱显而出。 她站在窗台前,映着烛光,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树影。 “格格,夜深了,要服侍您洗漱就寝吗?”侍女柳儿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秦小若回过神来,看见柳儿关切的眼神,只得说道:“好。” 柳儿连忙去给秦小若准备洗漱的用具,徒留秦小若一人孤独地坐在窗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小若才注意到窗前突然现出一道身影。 “兰儿,是你么?” 短短几个字,足以让秦小若激动不岂,这声音和福临的声音如出一辙。 “是我,兰儿!”秦小若激动的回应。 外面的人影在听到这几个字后,停止了晃动,没过片刻,人影很直观地出现在秦小若的面前。 秦小若打开了窗户,站在下面的人果然是福临!她忍不住惊呼道:“皇上!” “兰儿,让我进来!”福临看着秦小若,眼眸深情。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赶过来的。 秦小若就像是控制不住似的,红了眼眶,眼泪就要涌上来。 福临推开门,看着秦小若削瘦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 “兰儿……”福临一把拥住秦小若,这种拥在怀里的感觉,才让福临觉得眼前这梨花带雨的美人,是真的在他的身边,他离开她太久太久,差点都忘记了她身上的味道。 “皇上……”秦小若能够感受到福临满腔的热情,他拥着她,安全感也随之而来。 “叫我福临。”福临看着秦小若,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对于秦小若,他付出了太多感情,收不回来了。 “福临……”秦小若也深情地看着他,眼里都是迷醉。 福临看着秦小若带着泪水的精致小脸,忍不住就凑了上去。对于秦小若,他总是那么地情不自禁。 两个人忘我地亲了下去,丝毫不顾周围是否有人。 “砰砰砰——” 柳儿像个柱子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手中捧着的水盆就这样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怪异的剧烈的声响。 皇上,竟然来了?! “皇上,奴婢……”柳儿马上说:“奴婢马上退下去。” 柳儿狼狈地收拾好东西,马上退了下去,回去身上,也替秦小若欢喜。 皇上和秦小若相视而笑,相拥一起。   ☆、第六章 襄亲王府二 清晨,襄亲王博果尔闻到风声急急就来找人,还没等通传,就闯进屋内。 秦小若披上厚厚的斗鑝,正在为顺治帝更衣洗漱,两人正在亲密地整理衣着时,博果尔推门进来。 “皇兄,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这是我的襄亲王府,这是我的侧福晋,你一国君主,后宫三千佳丽,为何偏偏逮着我的兰儿不放?!”博果尔的声音比脚步先到寝室,脚步进来时看到了两人亲密的对上,整个人立刻怒火中烧,哪里会管什么君臣之礼呢。 “博果尔,你再给朕说一遍!什么你的侧福晋!朕千辛万苦让皇额娘答应朕娶兰儿,你搀和什么!你明明知道兰儿喜欢的人是朕,为什么要为难她?”皇上盯着博果尔说。 “我真心爱她,除了她外不会再有其它女人,这岂是为难她?而皇兄您就难说了,难免感情过后或一场误会就把她扔进冷宫,任其孤独终老,这可是先例重重!”博果尔讽刺地说。 “这些都不是朕真心想娶的女人,咎由自取!”皇上说道:“兰儿,是朕唯一所爱。” “说什么都没用,兰儿已经是我博果尔的女人,众所周知,皇上公然夺妻,这不怕被人笑话吗?况且,这还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 “哼,太后娘娘!好,很好!”顺治气得直发抖,竟有这么阴险的皇额娘,实在让他心寒。 “我劝皇兄还是回去吧,皇弟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您若是硬夺弟妻,会丢尽皇室的脸,兰儿也会被笑话的!千秋历史也会记载!皇兄,我劝你别那么自私!”博果尔痛心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再看看兰儿,已经是无以复加的疼痛了。 “朕,只要一个女人,岂是自私?朕,为了兰儿,不在乎什么千秋历史的笑话,甚至可以舍江山!”顺治说得坚定,像个孩子般得逞的眼神看着博果尔“博果尔,兰儿早早就是朕的人,就差一个册封礼罢了,你又何必硬是插足进来?即便嫁给你又怎样?只是有名无实,以后,兰儿怀上了龙种,还不是一样回到朕的身边?朕劝你,还是早放手为妙!” “啪——” 博果尔上去就给了顺治帝一拳,这一拳,打得顺治帝措手不及。 顺治帝满脑的火气顿时也冲上来了。他看见周围的侍卫们纷纷要上前制止,大声喝道:“都给朕退下!” 此话一说,就没有人再敢上前了。顺治帝上前就踢了博果尔一脚,狠狠地冲着他踢过去了。两个人就像是不懂事的年轻人一样,互相钳制在一起,单纯地凭借体力来打斗。 就在那一刻之间,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的热火朝天,不一会儿,两人的脸上都纷纷挂了彩。 秦小若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大人竟然打了起来,真是…… “你们都停下,别打了!”秦小若试图让两个人分开,没想到两个人听到秦小若的声音,反而是越斗越勇。这个,的确不是他们能控制的,秦小若本来就是夹在两个人中间的催化剂。 秦小若真的很无助,看着两个人打架却毫无举措。想了一会儿,她才着急地找到柳儿:“柳儿,快把房里的古筝给我拿来!” 柳儿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也知道事态严重。她马上摆出了古筝,秦小若就着那熟悉的感觉,开始时有点生涩,渐渐地有了些曲调,一边弹,一边唱: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 这曲子,实在是悲伤至极。开始是福临先停手的,当博果尔也真正感受到这首曲子的悲凉之后,也停止了动作。两个人把对方都弄得狼狈至极,但又继而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秦小若看两个人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急忙走上前站在两个人的中间:“王爷,皇上,兰儿求你们不要再争辩下去了,这样做,对于兰儿来说就是罪过!” “兰儿,朕会救你出这个牢笼的!你放心,朕要是救不了你,就出家陪你守牢笼!”福临索性把话给说绝了。 博果尔对此嗤之以鼻:“皇额娘已经把兰儿许配给我,既然是我的妻子,到死是我的!” “都别说了,好吗?”秦小若泪涌出眼眶。 福临愣在原地:“兰儿,朕承诺,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福临,我都懂,只是,我们可能有缘无分。”秦小若黯然地说道。 福临摇头:“傻丫头,不要相信命,朕想做的事,不会让任何人阻拦的。”福临瞧了博果尔一眼,像个孩童般故意说激怒他的话:“况且,你的身心都是朕的,那个人得到的只是躯壳,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若硬是把你囚着,朕便天天来陪你,将来你若怀上龙子,他不放也得放!” 秦小若对于他可爱的任性一笑而过,稍稍低下头,深情地说:“福临,我等你,如果不能在一起,就下辈子吧。”秦小若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她死掉了,会不会回去现代呢?现代的福临又会在哪里等她? “好。”福临话不多说,“朕刚赶回来就到你这,还没有回宫,你好好照顾自己,朕先回去了,很快就会把你接回去。” “嗯。”秦小若含情脉脉地看着福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满是妒火的博果尔。 等到福临的影子都找不到的时候,秦小若才回过神来,跌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博果尔嗓音低沉地问道:“你就那样喜欢他?” “嗯!”秦小若很自然的答应。 “你那么喜欢他吗?!”博果尔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次。 “嗯!”这次秦小若点头了,是真的喜欢,索性就承认了,若博果尔能够原谅她的话,更好了。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感动你,可到头来,我只感动了我自己,本来我以为你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他,原来不是一点点。”博果尔自嘲地笑了笑,“给我时间,我好好想想。” 还没等秦小若说话,博果尔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个忧伤的背影。   ☆、第七章 遭受屈辱一 慈宁宫。 顺治看着眼前正在喝茶的孝庄,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从小英子那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始末,不得不说,他对自己的皇额娘很失望!他的皇额娘明明他们已经说好了待他从西郊回来,便将兰儿许配给自己,可是,自己等来的却是什么?是兰儿已经嫁给博果尔的事实,是皇额娘对自己儿子处心积虑的算计。 孝庄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怨恨呢,毕竟自己是欺骗了皇上,可是孝庄还是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对皇上的目光装作不在意,其实她不经意间微微蹙起的眉,已经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皇上,今日找哀家有何事?”孝庄看着在自己身边的顺治,轻轻问道。 “额娘,儿子来找您,您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们母子俩难道还要拐弯抹角的说话么?”顺治对着孝庄,冷冷地说道,他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情陪眼前这个虚假的女人演戏了,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额娘。 “皇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额娘什么时候曾对你拐弯抹角的说过话呢?你来哀家这想必是为了那董鄂氏吧!”孝庄对着明显对自己很不满的顺治,缓缓说道。 “是的,额娘。您不是已经答应儿臣了么?为什么会出尔反尔,将兰儿许配给襄亲王?”顺治向着孝庄质问道,话里的语气也不自觉加重起来。 “皇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没错,哀家是答应过你,可是博果尔向哀家提亲,表明了他对董鄂氏的好感。哀家知道你也是喜欢董鄂氏,可是你后宫三千,博果尔只有嫡福晋一人,在情在理也应该先许于他,况且,你叫哀家夹在你们二人中间怎么办呢?哀家不想让那个女人成为破坏你们兄弟两个关系的罪魁祸首!”孝庄说道,似乎怎么说都有道理。 顺治听着自己额娘的话,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额娘这般聪明,把所有的事情都暗暗计划好了,连自己回来要质问她的话,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顺治看着端坐着的孝庄,激动地说道:“那额娘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将兰儿许配给博果尔,难道就不能等朕回来,再在一起商议?” 孝庄听着顺治的话,心里也是一阵悲戚,她望着激动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痛心说道:“是的,哀家就是不愿意等皇上回来。哀家怎么能等着皇上回来呢?若皇上回来了,皇上是打算怎么办呢?一个是你深爱的女子,一个是你的手足,到时,你会要美人还是要兄弟呢?” 听着孝庄的话,顺治真是无从反驳。这是多么好的借口啊,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为了兄弟情谊,就该把心爱的女人相送。 孝庄似是哀伤的闭上了眼睛,对着在自己身边的苏痳喇姑说道:“苏痳喇姑,给哀家捏捏肩,哀家好像是累了。” 在一旁的苏痳喇姑听到了孝庄的话,也不吱声只是走到孝庄的身后,默默地给孝庄捏起了肩来。苏痳喇姑一边轻轻地捏着一边向孝庄轻声问道:“太后娘娘,觉得怎么样?可曾舒适了一点?” 孝庄听了这话,并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一副很是憔悴的模样。 看见这幅情景,在一旁的顺治便要退下了。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的皇额娘每一句都说是为了他好,可他始终想不明白,他仅要的那一点幸福她为什么不愿意给呢。 顺治在心里无奈地想着,嘴角挂着的是一阵冷笑。他对着孝庄说道:“朕就不打扰额娘休息了,还望额娘切记保重自己的身子。” 说完后,顺治便缓缓地退下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孝庄在自己身后缓缓地说道:“皇上,不管哀家怎么做,都是为了皇上,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啊!” 听到这话的顺治只是脚步顿了顿,随后又直直地向前走去,竟然是头也没回。 这时的孝庄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目光却不知盯在哪里,不知道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苏痳喇姑说道:“难道这一次哀家做错了……”   ☆、第七章 遭受屈辱二 “格格,嫡福晋来了。” 柳儿看见穿着一身宝蓝色绸缎袍子的福晋,带着孙嬷嬷和两个丫鬟进来了。 “知道了,出去看看吧。”说着,秦小若带着柳儿走了出去。 “福晋安好。”秦小若低下头给福晋请安。 “你在作甚?”福晋问道,径直走进了兰水轩内,很有气派地坐了下来。 柳儿急忙上了茶,看着福晋很是凝重的脸色,心想着,这下自己的主子又要遭殃了,看样子,不会是好事。 “闲来无事,想些东西想得有些出神。”秦小若如实的回答道。 “看你的样子,倒不是不懂得诗书礼仪的女子,既然这样,有些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你应该都明白吧。”福晋一脸严肃地说道。 “福晋是什么意思,兰儿若做错了什么,请福晋直言,兰儿一定改过。”秦小若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想着,自己并未与福晋有什么过节,福晋为何如此这般来指责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王爷对你百般疼爱,你非要辜负了王爷的恩情。”福晋说道王爷,眼神里充满了期侍与无奈,但是看着眼前的秦小若却从内心里生出些许的不该有的妒忌。 “福晋多虑了,王爷待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秦小若低声说。 “你知道什么,你是怎么对待王爷的?王爷待你好,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这般冷淡?”福晋生气极了。 “福晋这话有些过分了!我自认为没有对王爷怎么样,倒是王爷,一直不愿意放过我。”秦小若不想再辩解下去,内心对福晋产生抵抗的情绪多了起来。 “王爷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用心,你却说他不愿意放过你,你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你的阿玛没教过你,女子便该守三从四德吗?!你已经是他的福晋,为何还纠缠不清。”福晋一脸正经地说道。秦小若一脸不满意的样子更是让她很是不愉悦。 “福晋,话可不可以乱讲,阿玛对我的教养十分注重,万不会教我羞辱他人的。”秦小若争辩道。 “你……你是说我没有家教?罢了,罢了,我本是好心提醒你,奈何你不领情,这样的话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好讲的了。我只是想最后告诉你,你不要太过恃宠而骄,三从四德是一直以来永恒不变的道理,你若这般,迟早会遭罪的。”福晋说着,欲转身离开兰水轩。 秦小若本来就不是个愿意惹麻烦的人,是她说道:“福晋慢走,兰儿不送了。” 一旁的孙嬷嬷早就满脸怒气了。作为福晋的乳娘,早将从小带到大的福晋视为己出。福晋只不过是好言相劝,却得到了如此的还击。福晋的脾气好,不愿意同他人争些什么,可是孙嬷嬷在一旁看着心疼了。 孙嬷嬷看着秦小若倔强的看着福晋,走到秦小若跟前就是一巴掌!秦小若被忽如其来的巴掌吓到了,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轰鸣。 “你们将这那个丫鬟按住!”孙嬷嬷示意跟随而来的两个丫鬟,将柳儿按住,自己对着秦小若就打上去了,一手不停地在秦小若的胳膊上用力地掐了下去,一手在秦小若的脸上狠狠地挥着巴掌。 秦小若的身子在鄂硕府从来都是养尊处优,她身体柔弱,又岂是孙嬷嬷的对手,被孙嬷嬷打的摔在了地上,秦小若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旁的福晋哪见过这样的仗势,也被吓得在一旁目瞪口呆,脸色发白。等她意识到孙嬷嬷的行为太过了,秦小若已经摔倒在地,连忙过去拉过孙嬷嬷说道:“嬷嬷,够了,不要再打了!”   ☆、第七章 遭受屈辱三 福晋吓得有些花容失色,她更是没有力气拉得过孙嬷嬷。 秦小若摔倒在地,反抗不过孙嬷嬷,却也是倔强地不肯服输求饶。孙嬷嬷看见秦小若毫无悔意,边打边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跟我们家福晋如此说话!你个小贱人,不要以为王爷对你好几分,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算什么个东西!我呸!就一个小狐狸精,勾引王爷,不躲起来偷乐,还敢对我们福晋大言不惭!叫你个狐狸精还敢如此的嘴贱,我打不死你!叫你还敢对我们福晋如此不客气!” 秦小若何曾听过如此难听的话,心中难过极了!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心里受的委屈,忍不住迸发了出来:“我何曾勾引过王爷!你以为我喜欢嫁进王爷府么?你以为我稀罕做这个侧福晋么?你以为我乐意跟福晋讲话么?我不喜欢王爷!这一切都是王爷自作多情罢了,你们为何如此怪罪于我!为何不去问问王爷,我何曾对他做过什么?” 孙嬷嬷和福晋都愣住了,孙嬷嬷手也停住了。秦小若讲的这番话着实让她们大吃一惊。嫁入王爷府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在秦小若眼中却变得一文不值。更何况既然秦小若已经嫁给了博果尔,现在说出来不喜欢博果尔,这是需要极大的魄力的。 “你……你这话可是当真?”福晋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于是再次向秦小若确认。 “我被迫嫁给王爷,平白无故还要受这等委屈。”秦小若委屈地说道。 “你就不怕被王爷听到?”福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他知道!”秦小若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福晋与孙嬷嬷内心是十分震撼的,秦小若的一席话让她们无话可说。福晋伸出修长的手,在头上抚了抚,整理好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发钗,将身上的褂子抚了一下,整装完毕。福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秦小若,转过身来,看着孙嬷嬷说道:“嬷嬷,我们走吧。” 孙嬷嬷从秦小若身边走到了福晋身边,瞪了一眼秦小若,才愤懑地跟着福晋走开了。 福晋才出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福晋惊愕地说道:“参见王爷。” 此时,福晋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扫了一眼身后的孙嬷嬷。孙嬷嬷看见博果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心里没底,忍不住有些颤抖。 摔倒在地的秦小若听见福晋的话,被弄得狼狈至极的俏脸变得发白。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门外的博果尔。刚才的一席话足够让博果尔要了她的脑袋,但是博果尔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语,秦小若准时惊吓到了。 只见博果尔走过福晋身边,没有让福晋起身,而是走到秦小若身边,轻轻将秦小若扶到了椅子上。秦小若娇弱的身子使不上劲,软瘫在博果尔怀中,任由博果尔扶着。秦小若微启发白的嘴唇,想要说着什么,却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益的。 博果尔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一切,转过身子,对着福晋说道:“你为何来这里?” “回王爷,我……”福晋看着狼狈不堪的秦小若,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苍白无力。 博果尔见福晋支支吾吾不能说明来意,于是不想再询问下去。 博果尔皱起了眉头,准备说话,只听‘扑通’一声,孙嬷嬷跪了下来。 “王爷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是我动手打了侧福晋!与福晋无关。”孙嬷嬷说完便开始磕头求饶。 一旁的福晋看了,眸子里满是心疼。 “是我管教无方,还请王爷把我一并罚了吧。”福晋跪下说道。 “王爷,不关福晋的事,是奴婢的错啊,请求王爷不要责罚福晋。”孙嬷嬷见福晋跪下请罪,慌忙地向博果尔求情。 “够了!你两人主仆情深,我知道。孙嬷嬷仗势欺人,导致侧福晋重伤,罚奉一年,自己去帐房领罚。福晋你管教无方,理当重罚,本王念在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醒一番吧。”博果尔说着便不再看这主仆二人。 孙嬷嬷听到博果尔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谢王爷开恩。”说着磕了一个头。 福晋缓缓说道:“谢王爷,我告退了。”说着福晋领着孙嬷嬷离开了兰水轩。 “你们还不速速去找大夫!”博果尔对着一旁哭哭啼啼的柳儿和侍女说道。 “是,王爷。”说着柳儿便小跑着去找大夫了。 “你伤的可重?”博果尔看着秦小若,蹙眉问道。 “没什么大事。”秦小若低头说道。 “本王甚少见她,或许是因为妒忌,别放在心上。” “王爷的事与兰儿无关。”秦小若冷冷的说。 博果尔心里沉重但情绪没有显现在脸上,秦小若有点心虚了,两人相对无言。 “大夫来了,大夫快给我家福晋看看。”柳儿惊慌着让大夫检查秦小若的伤势,同时打断了秦小若与博果尔尴尬的对话。 “内人伤势如何?”博果尔向大夫问道。 “回王爷,侧福晋受的大多是皮外伤,所幸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这皮外伤对福晋来说着实有些重,得好好休息些日子方可痊愈,万不可再受到外伤,病上加病的话会变得很难治疗。”大夫一一回答到,“请王爷派人随我一同回去,待我开几副药给侧福晋服下。” “柳儿,你同大夫一起回去将药拿回来。”博果尔说道。 秦小若看着柳儿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莫名地变得有些紧张。 “你如此无端招来横祸,真让人不安心。本王罚你禁足一个月,好好休养,莫要再惹出乱子。呆会我会让侍卫守住这里,不会让任何人进来。”博果尔说着转身便离开了兰水轩,甚至没有给秦小若一个说话的机会。 秦小若看着博果尔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语。本就是身在囚笼般,如今却碰到如此的事情,叫秦小若怎么不难过。清晰的眸子里溢出泪水,秦小若独自哭了一会,见柳儿端着热腾腾的汤药回来了,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格格,快将汤药喝下,这样方能好的快。”柳儿将手中的汤药碗吹了吹,递到了秦小若的手上。秦小若接过汤药碗,望着碗中的褐色的汤药,忍不住的想吐。秦小若本对汤药便不是喜爱的,如今身子骨又如此虚弱,更是难受至极。奈何良药苦口,秦小若忍了又忍,终于将汤药服下。柳儿拿来了用丝娟包好的热鸡蛋,给秦小若敷在伤口上。秦小若内心凌乱极了,柳儿不知轻重的给她敷伤口,她都没有什么感受。 休养了几日,秦小若勉强能够自由的行走。 这几日是十分清闲的,博果尔派人守住了兰水轩,所以除了下人根本没有任何人来探望秦小若。 此时,秦小若已经有了逃走的想法,她无法再在这呆下去了。   ☆、第七章 遭受屈辱四 坤宁宫·正宫 “皇上驾到——”皇宫里,太监所特有的尖细声音。 孝惠章皇后,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她手中把玩的佛珠串不受控制地从手中滑落,借着那亮得反光的瓷器,皇后看到自己的仪容未乱,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的脸色在倾刻之间,又变得黯然起来,即便仪容再美,那个人也没心思看一眼吧! 就在皇后心思慌乱之际,顺治帝已经进了来。他看着对自己而言有些陌生的皇后,说道:“皇后!” 孝惠章皇后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行礼到:“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顺治的语气是出奇的温和,“朕不在时,皇后过得可好?” 皇后变得惶恐起来,也不知道皇上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臣妾很好,有劳皇上费心了。”皇后低眉顺眼,举止妆容合宜,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 顺治帝点头,眉头微皱:“若静妃如你这般识大体,这后宫也不会乱成这样了。” 皇后一阵无语,皇上这样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好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罢了,朕也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顺治帝看皇后的脸色不好,很识趣地没再说下去。 大厅的气氛终于冷了下来,皇后问道:“皇上要喝什么茶?” “朕不喝茶,朕来,只是找你闲聊的。”顺治帝摆摆手,说道。 如果是真的闲聊,自然很好,可是…… “皇上今日来,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和臣妾商议?”除此之外,她不能想到其他的理由了。 “灵惠,你果然甚得朕心,朕过来,也想顺便和你说件事!”顺治帝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皇后一番话算是道破了他的来意。 “皇上尽管说,只要臣妾可以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皇后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上一次顺治叫她‘灵惠’是什么时候,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她和顺治结婚典礼的时候,在新房里,顺治问她的名字。 “你一直深居简出,但这个姑娘你一定也是知道的,是内大臣鄂硕的女儿,是朕所爱,可皇额娘将她许给了皇弟博果尔,我想你下一份诏书,尽快邀请一些朝廷命妇进宫。”顺治帝顿了顿,说道,“她在襄亲王府,只要她进宫就可以了。” “那位董鄂格格?”皇后很识趣地没有叫她福晋,看样子皇上对她有别样的感情,即使她嫁给了别人,都依然忘记不了。 “是的,兰儿她……”说到这里,顺治帝突然顿了顿,“灵惠,这件事朕只愿意和你说,你,就像是朕最贴心的朋友。这件事,即便是皇额娘也是不能告诉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为了那个‘兰儿’,都可以放弃自己的面子。皇后差点都能哭出来了,她只好点头说道:“好,只要臣妾可以做到的事情,都愿意去做。皇上放心,臣妾马上就起草诏书,明早就下旨让那些朝廷命妇进宫的。” “如此甚好,既然你答应了,朕也就放心了。”顺治终于放下了一颗石头。他是计划好了的,如果通过正常渠道不能和兰儿在一起,他就会不顾天下人反对也要和她在一起,哪怕没了这皇位。 “臣妾,一定会做到。”皇后说道,“只要皇上开心就好,只要她没做错就好。”   ☆、第八章 逃走 是夜,襄亲王府静了下来,黑暗中,秦小若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早已穿戴整齐的她准备逃走。 她无法再在这呆下去,更不想再见到这庭园里的任何一个人。 开了门,黑暗中正正撞见了柳儿,她吓了一跳,柳儿做了一个动作,两人走进了屋内。 “柳儿!”秦小若急着解释。 柳儿摇摇头,说:“格格,你这身打扮出不去,快,换上我的衣服。” 秦小若听明白了,感动地看着柳儿,说:“柳儿,谢谢你!” 柳儿含泪摇头:“柳儿是自小跟着格格长大的,只要格格好,柳儿就好。” “好丫头!”秦小若感激地说。 柳儿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快速地替秦小若换上,把腰牌放在她的手上:“格格,小心!” “那你呢,会平安吗?”秦小若担心地问。 “我会装作被打昏,没事的。”柳儿说。 秦小若紧紧地握了一下柳儿的手,说:“我一定把你接回去。” 柳儿深深点头,说:“我一定等格格。“ 两人道别后,秦小若拿了腰牌,便急匆匆离开。 大门侍卫毕直在站着,问:“三更半夜,去哪?” 秦小若低着头,小声说:“福晋急病,请太医去。” 侍卫立刻开了门把她放了出去,又关上门。 一出门,秦小若的心都放下来了!现在,她要去找福临,那位心爱她的男人迟迟未到肯定是出于难以解决的原因,也肯定等着急了,她要回去他的身边,回去该属于她的地方——承乾宫。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懂得去宫里的路。 到了宫门口,天还没亮,高大弘伟的宫门紧闭着。 她一直在宫内外来回度步,一直等天亮。凭着襄亲王府的腰牌也顺利进入宫门。 承乾宫 有几个宫女在打扫。 秦小若一眼看见扫把倚在亭内,走过去拿起来,心有戒备地打扫。 “看来我们以后就得在这承乾宫呆了,服侍皇上新立的贤妃。” 宫女在闲聊,秦小若听着。 “不知道贤妃人好不好,要是像静妃那样,可有我们罪受了。” …… “哎!”突然有人在秦小若背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扫把都掉了,马上又拾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这身打扮?” 秦小若低低地回答道:“我是英公公安排来的,说是人手不够,打扫完就走。” “都打扫干净了,你才来?”另一个宫女不满地嚷道。 秦小若怕她嚷嚷开了,马上放下扫把,走进殿内。 几个宫女都往她身上瞧着,讨论了一会后都追根究底地跟了上去。 几个宫女一进殿内,秦小若立刻关上了大门。 “哎,你怎么回事啊!”宫女怒诉。 “我就是贤妃娘娘,有险事被搁宫门外,腰牌被抢,借宫女服进来。”秦小若慎重地说。 众宫女怔住了。 秦小若见大家有所疑虑,又说:“冒认娘娘可是杀头之罪,本宫又岂敢?” 此话一出,众宫女马上行礼:“贤妃娘娘,吉祥!” “本宫求姐妹们一件事情,可否?” “娘娘,请吩咐。”众宫女回应。 秦小若立刻坐到书画桌前,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梨花树里梨花香,梨花泪里梨花情!谁知梨花心中事,瓣里尽是怆凄凉!(承乾宫急侍)” 如是几次,写了几份。 写完后,把纸撕开几份,严密地叠好,分别放在几个宫女手上,慎重地叮嘱:“你们分头行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帮我交到皇上手上,本宫脱险后,定重重有赏,拜托了。” “奴婢遵命!” 众宫女行礼后便急急走了。 宫女们一路上慎行,其中一个宫女被在荷花池赏花的静妃抓了个正着。 “站住!”静妃走过去,不好气地说:“偷偷摸摸的去哪里?” “奴婢正去承乾宫打扫。”宫女慌张地说。 “还打扫?那贤妃都立不成了,还扫什么啊!”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听从吩咐!”宫女低头道歉。 “走吧!打哪里来往哪里去!”静妃噘着嘴,扬了一下手帕,得意地说:“贤妃!侧福晋!”然后又露出了耻笑的表情。 宫女紧张地站了起来,紧张地走。 静妃见她不妥,叫住了她。 宫女被静妃这一吆喝,吓得马上跪了下来,直求饶。 静妃见她一手紧执不开张,跟近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说:“把她的手辨开,看藏什么东西。” 近身宫女走了过去,硬是把她紧执着的手辨开,取出了一张纸条。 宫女见被静妃识穿了,一直流泪求饶。 静妃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吓得抖了一下,狠狠地对宫女说了句:“待会再收拾你!”便匆匆地走了,近身宫女匆匆跟上。 宫女还跪着,吓得发抖。 静妃径真走入慈宁宫,不理宫女太监向她行礼,边走边喊:“姑姑,这女的!”。 静妃走入内殿,正看见襄亲王博果尔跪在地上,哭着说些什么。 太后娘娘生气地说:“你说,这么大一个亲王府,这么多的下人,丢了个娘娘,竟然不知道!” “皇额娘!”博果尔像个孩子般哭着:“皇兄不顾皇家颜面,竟然半夜潜入亲王府与我的侧福晋私会。”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太后娘娘气得咬牙切齿。这话,并不是气皇上不守规举而恨董鄂氏不守妇道。 “不是丢了,是逃的!”静妃瞪大眼睛,很有气势地插话进来。 “逃的?”太后娘娘和博果尔同时转头看着她。 “姑姑,您看!”静妃走到太后娘娘身边,打开纸条,博果尔也站起来凑过去看。 “这简直是荒唐!”太后娘娘气得浑身颤抖。 “岂有此理!”博果尔生气地拂袖而去。 “姑姑,我们得先皇上一步,把她给办了!”静妃阴险地说。 “走!”太后娘娘一口应允,此刻,她恨不得把董鄂氏给碎尸万段。 “太后娘娘起驾!”太监高声扬。 正要起驾时,太监高传:“皇后娘娘到!” 众人的动作停下了。 太后娘娘看着皇后缓缓走过来,她看起来温婉娴静,嘴角总似是勾勒着轻轻淡淡的笑。 “妹妹,皇上要立宠妃了,你皇后的位置可保不住了,我们去,把她给办了!”静妃迫不及待地说。 皇后娘娘迟缓了一会,明显不开心,可又不愿意表露,低沉了一会,说:“妹妹不去,皇上还年轻,几十年之命里,能立多少妃子,数不胜数,又怎么能把每个都办了?况且,这样,皇上还恨我!” 太后娘娘看着她,好一个温婉的女孩,但愿她能得宠无边。 “太后娘娘,既然您有事要办,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行礼道,把本要禀告的话都藏在心里去了。 皇后娘娘转过身,坐上轿上,众人起驾,离开了。 太后娘娘看着她的背影,深感叹息地说:“如此精美乖巧的女孩,又怎能在后宫生活?要是哀家不在,她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 太后娘娘轻摇头叹息。 “走吧!”太后娘娘说了一句。 “太后娘娘起驾!” 几十名宫女太监气势凛人地随行。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一 兰儿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绕盼皇上快点来助她脱险。 “太后娘娘驾到!静妃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一声高吆,惊得秦小若脚步都站不住了。 心里一直在惊慌地说:“怎么办?怎么办?福临,我在等着您呢!” 秦小若正慌乱之时,太后娘娘和静妃已经进了内殿,盛气凛人地拦在她的面前。 “你倒像妖精,把你送到亲王府还逃得回来。”静妃挖苦地说。 秦小若低着头,不敢说话。 静妃的声音,特别刺耳,莫说是皇上了,谁都难受,难怪被废。 “你的胆子也挺大的,居然逃回来了!”太后娘娘在殿内坐了下来,说,话里带着嘲讽和警告。 秦小若听着太后娘娘的声音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内心禁不住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卟咚”一跪,忍着泪说:“太后娘娘请恕罪,奴婢乃皇上所爱,生死相许,实不能嫁予他人。” “皇上所爱?生死相许?”静妃鄙视地说:“笑话,天子宠妃,不过一时之兴,本宫当年还是皇后,现在,不是有新的皇后了吗?笑话!” “你已非完璧之人,皇上若立你为妃乃有辱国体、宗门、家法,哀家是绝不能立你。”太后娘娘庄严地说完后站了起来,严肃地命令:“来人了,传哀家口谕,董鄂氏品性贤德,自愿前往西山玉泉寺削发为尼,终生学佛诵经,为保大清昌盛。” 秦小若一听,咋然一惊。 几个侍卫马上走到她的身边,非常有气势地把她两手挟持起来,硬是把她拖走。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秦小若一直哭喊着。 她的双脚被不情愿地拖着走…… 皇上那边。 襄亲王博果尔正与皇上狠狠仇视,整个内殿充满了火药味。 “朕与董鄂氏相识在先,早就是朕的人,你来掺和什么?” “本王爱慕董鄂氏先于皇上,现在已是本王福晋,况且,皇额娘有心把董鄂氏许配给本王,皇上又何必紧紧不放?皇上后宫三千,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辱国体的事,非要勾搭在一起!” “大胆!你竟敢辱骂朕。”皇上怒火冲天。 “皇上强占弟媳,是皇上羞辱自己至此!”襄亲王咬牙切齿地说。 “放肆!朕要将你凌迟处死!”皇上气上心头,恶狠狠地说。 英公公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走到皇上跟前,行了礼,说:“奴才有急事禀报。” “说!”皇上说了一句。 英公公马上把纸条递呈皇上。 皇上疑惑了一会,打开纸条,一看,惊喜万分,心急如焚。 马上说:“摆驾承乾宫。” 英公公马上高吆:“皇上摆驾承乾宫!” 襄亲王愤恨地盯着皇上,皇上起步时,忽感这目光像刺,回头反盯着他,跟英公公说:“命侍卫把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以及亲王府所有人收监宗人府,一律以扰乱后宫之罪论处,此事不得入为正史。” “喳!”英公公答得响亮,似乎这纠纷终于落幕。 皇上说完,就起步走了。 不理这皇弟怎么恨,董鄂妃占据着他的生命,他必须这样做。   ☆、第九章 危急关头二 秦小若被侍卫挟持着往宫外拖,由于与地面摩擦,鞋子已磨损,双腿裤管上渗出的血丝渐渐成了一大片,虽然痛疼,但她还是挣扎着,一路哭着喊着:“太后娘娘饶命!” 整个后宫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 后宫妃嫔奴婢都纷纷出来看。 皇后娘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到这种情景,她真的想去帮忙一把,在后宫里,受宠的妃子,不谋心计就得落下这种下场。可惜,她只是一位毫无气焰的皇后,是太后娘娘恩宠所赐的名涵,想帮也只不过有心无力。 顺治福临远远隐约听到秦小若的惨叫,马上命令急步行走的轿停下来。 英公公探头到皇上身边。 “听!”皇上谨慎地说。 “皇上,像是董鄂格格,不,是贤妃娘娘。”英公公道。 顺治福临顿了顿后,立刻双脚一跃便跳下了轿,吓得抬轿的人“哎哟”地叫了几声后,马上求饶恕罪。 皇上没有理会,飞一样向那个声音追去。 英公公追着喊:“皇上,等奴才,皇上,别急,小心摔着了!”不忘回头跟抬轿的人说:“快,跟上。” 众人跟了上去,轿也就地放下了。 皇上担忧地飞跑过去。 一眼看到了董鄂氏被几个人紧紧拖住走,心都抽紧了,再是血迹斑斑的双腿映入眼中,简直要让他疯掉。 董鄂妃在挣扎时,看到了顺治福临,双眼对视,一下子道尽悲痛深情。 “住手!”皇上怒声一喝,众人马上停下。 “还不放手?!”皇上盯着几个侍卫的手,侍卫马上放开手。 秦小若手一软,跌在地上。 皇上马上跑过去,怜惜地抱着她,心疼之极。 秦小若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软在皇上的身上,如释重负。安全感,靠山,爱,通通都能在他身上感受到。 “是朕来晚了,让你受尽委屈,是朕对不起你。”皇上把董鄂妃越搂越紧,心疼地说着,泪水盈在眼眶。 “皇上,臣妾有罪,名节有失。” “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最完美无缺的,朕要你在清史上是完美无缺,贤德天下。” 董鄂妃盈泪看着皇上,深情地说:“得君如此,死而无憾。” 秦小若渐渐昏倒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三 天亮了,几个乞丐正围着秦小若丑陋地嬉笑。她一惊,狼狈地站了起来,执紧衣衫,跑得远远的,回头发现自己竟睡在宫门外墙,身边还有很多乞丐跟她一样席地而睡。 宫门外是熙熙攘攘的旅客。 是在做梦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在宫内度过的分时岁月竟是一夜梦境。 手提包已经弄丢了,幸好裙子兜里还有几元零钱,这就是为弄丢或被抢手袋而准备的,至少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或是坐公交车回家。 等了好半天的公交车,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下不来,她的思绪全停留在承乾宫里走不出来,即使将要面临的是大难,她还是很想回去,回去再继这段未了缘。 公交车来了,一看人挤得站一只脚的位置都没有,秦小若又不想上车了,等下一辆吧! 看她犹豫不决,司机问了一句:“上不上?”还没等她回答,就关门了,迅速而去。 “坐公交车那么大压力的啊!”她抱怨了一句。 又等了好半天,车来了,一看还是挤得一只脚位都没有。算了,看来每辆车都这样,不上车就回不到家了。 秦小若正前脚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小若!”她立刻停住步子,后面挤拥的人骂着:“上不上啊”。 秦小若寻找声音,还没找到是谁喊她,她转过身,挤下去,想挤下去都难,大家都挤上来,不让她下来,真是好不容易,挨着千般谩骂才挤了下来。 秦小若一下来,钻出人群,就看到了扬立轩,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就在这一刻,她清楚自己真的回来了或许从没有离开过! “扬立轩,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她自语说了句,突然对他的感觉很好,或许太久没见了,真是怀念他那种无休止的纠缠,契而不舍的爱恋。 “小若,”扬立轩心急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阿姨找你一个整夜了,你怎么电话不接,没有音讯,我们都急得要报案了,幸好在这找到你了。” “才一夜吗?”秦小若问。 “整整一夜了!”杨立轩说得好凝重:“我们都急坏了。” “才一夜,原来真是个梦罢了。”秦小若说了句又黯然一笑,说:“我的手提包被偷了,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嗯!”扬立轩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秦小若接了过去,自己打。 “妈。” 秦小若一声妈,就弄得妈妈马上哭了起来,看来她整晚都在间歇地哭。 “妈,别哭了,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妈妈还在在哭。 “妈,别哭了,回来了跟你解释哦。”秦小若哄着说。 小若挂了线,把手机拿得紧紧的。 听到妈妈哭,她心里很不舒服,妈妈,今生的妈妈,如此爱着她!今生的妈妈……想到这,秦小若眼睛瞪大了,太后娘娘的那张脸……竟然跟妈妈长一个模样,难过……可是,若真是那样,她又怎么能恨前生的她? “我们快点回去吧!”扬立轩说。 两人并肩而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到了停车场。 “现在坐车有压力,停车也很大的压力。”秦小若上了车,喘着气说。 “人多嘛,没办法!” 扬立轩开动了车。 “看来要移民了。”秦小若随口说了句。 “可不要!”扬立轩急着说,又急着解释:“我是说,我们从小在这长大,对这也有感情。”说着,便唱起了歌来:“北京北京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秦小若静静的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一 这觉醒来,秦小若又回到了兰水轩。 身边的柳儿急出了泪,看到她醒来马上就笑开了:“格格,您终于醒来了,吓坏柳儿了。” “我不是在宫中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秦小若睁眼就问。 “皇太后娘娘不同意您进宫,皇上得想个办法让您名正言顺,托奴婢好好照顾格格并向格格传话别担心,万事有皇上在。”柳儿说,眼角挂着重重的泪珠。 秦小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句话上了,这襄亲王府她是没有脸目再呆下去了也不想呆下去了。 坤宁宫 把董鄂氏送回了兰水轩,顺治的心里真是很不好受,因为孝庄毕竟是自己的皇额娘,自己能够怎么办呢?若是做出过分的事来,恐怕还得被天下百姓耻笑。 正当他不知将怒火发向何处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小英子对自己所说的有关于静妃的事情,原来兰儿的事,静妃也有掺和,是静妃一直在后宫兴风作浪。 想到这里,顺治便大步向坤宁宫走去,留的一行太监在他身后急急地追着。 此时的静妃正在坤宁宫侧宫无聊地喝茶呢,听到太监禀告说是皇上来了,真是内心非常欣喜。她连忙起身,匆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深怕皇上看见她不美的一刻。 顺治刚踏进侧宫,便看到静妃像一只花蝴蝶一般向自己走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所致,竟是觉得她那副样子真的是相当难看。 “皇上,您怎么来了?要不,臣妾陪您喝喝茶吧?”静妃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顺治,对着他温柔款款的说道。 孰料顺治只是看着静妃,并不说话,眼神中满是愤怒。 静妃也是感觉到了顺治的不悦,便对着顺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心情不悦?要不,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赏赏花?这几日来,御花园的花……” 可是,还未等静妃将话说完,便见顺治用手将静妃狠狠地推了一下,而静妃则是因为皇上的力道之大狠狠地摔到在了地上。 摔到在地上的静妃,开始是一阵恍惚后来便用一股哀戚的目光看着顺治。她那眼神是如此的引人怜爱,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般,可是,顺治看着静妃可怜的模样并没任何反应。 他只是对着在地上的静妃冷声说道:“你这个恶毒女子,朕还从来未曾见过如你一般心肠歹毒的,兰儿的事,你是如何下得了狠心的!” 听到顺治这么问道,这时候的静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都被皇上知晓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在心里急急地想着的静妃,不顾怎样便向顺治爬过去。 她紧紧地抱住顺治的大腿,对着顺治说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做些什么啊,你要相信臣妾啊!” 听到了静妃的话,顺治真是怒火攻心了,他看着趴在自己眼前的静妃只是狠狠地笑了笑,随后顺治蹲下身子,用手狠狠的捏住了静妃的下颚,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静妃,说道:“真的不是你?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朕查出是你说的谎,就别怪朕不顾情谊了!” 静妃听到皇上这句话,吓到不敢说话了。顺治看着静妃害怕的样子,便知道事实真相,于是他狠狠地对着静妃的脸,一巴掌抽了上去。 “朕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叫朕心寒。来人,给朕把静妃送入菡萏轩,扣其三年俸禄!” 静妃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菡萏轩那是什么地方,不亚于冷宫,若是自己到了那里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静妃不顾脸上的疼痛对着顺治急急说道:“皇上,不要啊——” 顺治哪里会理她呢!只是留给了静妃一个无情冰冷的背影而已。他实在是受够了博尔济吉特氏那些女人的虚伪!(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二 秦小若站在窗台前,痴痴地望着窗外自由自在的蝴蝶,忍不住蹙眉。她心心念着,身在牢笼般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活乐趣,不若这自由自在的蝴蝶,还能够成双成队的寻找花朵,享受着自然的恩赐,秦小若想起来又是一阵心酸。 “格格,格格——”柳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来人了!” “是吗,是福临派来的人吗?”秦小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道,“快告诉我。” “是孝惠章皇后,她派来的人!” 柳儿说完的时候,那宫里派来的人已经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四个宫女,分别站在两旁,紧接着,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很是严肃地走上前,说道:“董鄂婧兰接旨——” “董鄂婧兰接旨。”秦小若忙走上前。 “奉孝惠章皇后旨意,宣朝廷命妇进宫,即日起,进宫随侍太后娘娘。”嬷嬷说话还是比较温和的,说完了之后就让秦小若不要行礼了。 “多谢嬷嬷。”秦小若一听是要她回宫,心里到底还是很高兴,但一种复杂的心情又萦绕在了心头。这样的话,她虽然能和福临在一起,但静妃和皇太后娘娘一定会对实施什么的,可为了福临,她什么都愿意面对。 “您客气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格格您暂居承乾宫侧宫,已命人收拾整齐,格格可以起行了。”嬷嬷说话也是相当的客气。 “谢谢!”秦小若有礼道。、 “如果还没有其它事,奴婢就告退了。”嬷嬷也不想待久,说道。 “嬷嬷留步,这些银子多谢嬷嬷来传达旨意。辛苦了。”秦小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嬷嬷。 嬷嬷接了之后,更客气地说道:“多谢格格,他日有用到奴才的,尽管说。” 嬷嬷笑着离开了,宫女们也跟着离开了。 “格格,您终于可以回宫了!”柳儿笑道。 “嗯!”秦小若甜甜地说。 “奴婢真替您高兴。虽然宫里有些危险。但至少有皇上护着您,在王府,您过的都不是日子。”柳儿痛心地说道。 “我不在乎过什么日子。只在乎跟谁一起过!”秦小若默默说道,想着福临。 “格格要相信皇上,您的夫君是皇上。”柳儿重重地说。 “嗯!”秦小若深深点头,内心给予皇上无比信心。 “格格。这件事先得告诉王爷?”柳儿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这些宫人既然能进来。说明王爷肯定知道的。”秦小若分析道,“既然如此,他并没有阻拦,似乎……” “那是好事啊。这样格格的负担也轻了些。”柳儿高兴地说道。 “希望他能真正放手。”秦小若不安地说。 秦小若穿戴整齐,坐上了大轿,来到她该属于的地方——承乾宫。虽然只暂居侧宫,也算踏进半步了。 两株梨花树上摇曳着零丁的花儿。格外的悲凉。 这时的秦小若站在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时,小太监停住了脚步,说道:“奴才就送到这里,有请格格。”说完,便退了下去。 秦小若轻轻把侧宫的门推开,里面还是和21世纪的模样差别不大,她欣慰非常。 她向里走去,可是里面有点暗,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柳儿刚想跟格格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关上了。秦小若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心里一阵惊恐。 “谁?在这里,这里可是承乾宫。”秦小若向后退了一步。 四处一片阴黑,寂静无声,她浑身颤抖,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身后一度黑影向她走近,沉沉的影子映在她的跟前,她害怕极了,想逃。 门窗封锁着,她害怕地喊着:“皇上,皇上——” 任她如何拉扯,门外毫无回音,她绝望地流泪,喊着:“皇上,兰儿在这——”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片鳞片泛着金光,炫了她的眼睛—— “是朕。”秦小若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那个声音不是谁,正是她日日思念的福临! “皇上!”秦小若回头一看,皇上正站在她跟前。 “在这,朕的兰儿,好想你。”皇上跨前一步,深深地把秦小若抱在怀内,十分怜爱。 还是那熟悉的体温,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秦小若同样深深地抱紧眼前的爱人,泪水不禁滑下。 “福临,你来看我了,不是说,朝廷命妇都要随侍太后娘娘的么?我多害怕又是一个陷阱!”秦小若忧心地说。 “是朕让皇后借口让你进宫的,兰儿。”顺治还是没有放开秦小若,把紧紧的她拽入怀里,摆弄着秦小若的秀发,秦小若的脸微微红起来。 “皇上,谢谢你。”秦小若享受着顺治怀里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比的幸福感。 “皇额娘不愿意我纳你,可我一刻都离不开你。”顺治摸着秦小若的头,像是在摸一个珍宝一样爱惜。 “福临,”秦小若低喊一声,抬着看着皇上,抚着他的轮廓,不可思疑的说:“真的是你吗?我没在作梦吗?我真正存在这宫内吗?真的是你吗?”秦小若轻轻呼唤,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兰儿,是我,真的是我,你没在作梦,真实的我。”顺治轻轻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重复说:“真的是我。” 两人的脸渐渐的贴在了一起,幸福其实很简单,可惜,阻拦他们在一起的人太多,这过程也必然艰辛。(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三 慈宁宫。 “什么?董鄂氏又进宫了,谁下的旨意,皇上?”孝庄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急忙询问苏痳喇姑。 苏痳喇姑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这次竟是皇后下了旨意,让所有的朝廷命妇都进宫随侍太后娘娘。董鄂氏身为襄亲王的侧妃,是有这个资格的。”苏痳喇姑如实所说道。 “原来是这样,哀家竟然不知道,董鄂氏现在真是越来越胆了!”孝庄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眼里的嘲讽多了很多。 “太后娘娘,奴婢有些话想对太后娘娘说。”苏痳喇姑跪了下去。 “说吧。”孝庄也想知道苏麻喇姑想说什么。 “太后娘娘,其实董鄂氏性情好,不似这般胆大,想必是皇上……”苏痳喇姑小心说道。 “这些哀家都知道,也只有皇上敢这样做,可现在情况已经逆转不了,灵惠那孩子也是够糊涂的啊。”孝庄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皇后为人向来和善,皇上的要求她都会去做,也怪不得她啊。”苏麻喇姑说道。 “灵惠,真不是担大事的孩子,哀家之前看错她了啊。”孝庄叹了口气,说道,“这得要想个办法了,可别让皇上为董鄂氏做出些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来。” 承乾宫侧宫 “董鄂格格,太后娘娘有旨,宣你去慈宁宫伴太后娘娘左右,即日起,收拾行李,入住慈宁宫。”苏麻喇姑面无表情地传达着孝庄的旨意。 秦小若跪了下去,说道:“谢皇太后娘娘,董鄂氏接旨。” “董鄂格格。请你早些收拾,即可与我拜见太后娘娘。”苏痳喇姑一副公式化的样子。 秦小若和柳儿走入了寝室。 柳儿收拾完后,看着秦小若,恳求说:“格格,让奴婢跟您一同前去吧。” 秦小若摇摇头,说:“这不是去享福,你在这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柳儿心里无法不担忧。 秦小若深深地握了握柳儿的手。说:“想法告诉皇上,帮我通风报信比跟我一起坐囚牢好。” 柳儿想想也是,深深地点头。说:“柳儿在这等格格,格格一定要平平安安。” 秦小若深深点头。 慈宁宫 “董鄂氏,参见皇太后娘娘。”秦小若见到太后娘娘,总是很害怕因此很谨慎。 “起来吧。身为襄亲王的侧妃。你好歹也是要称哀家为‘皇额娘’的,你这样。算是生分了。”孝庄时刻都不会忘记提醒秦小若的身份,这无疑是给秦小若致命的一击。 秦小若一听,立马跪了下去,连忙说道:“太后娘娘。奴婢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太后娘娘赐婚给奴婢,是奴婢的福分。不敢高攀。” “哼,如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也不会勾引皇上。”孝庄冷笑道。 孝庄这时候说话,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她只想痛痛快快地斥责这个离间自己和儿子关系的女人。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和皇上是互相喜欢,奴婢只希望在后宫有一袭之地。”秦小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要能和福临在一起,地位什么的她都不在乎。 “你若是我博尔济吉特氏的,也便罢了,可惜,可惜……”孝庄的脸上果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奴婢知罪,那太后娘娘决定怎样处置奴婢呢?”秦小若求道。 “难得你会想这里,哀家本以为你会方寸大乱的,还是小瞧了你。你日后就跟着苏麻喇姑,就住在慈宁宫吧,不管是皇上,还是博果尔,你都不要见为好,你可别毁了他们两弟兄。” “奴婢遵旨。”秦小若再没有了思考的勇气,只能等福临来解救她了。 慈宁宫。 “皇额娘,朕有一事想与您商议。”顺治对着孝庄行了个礼后,便急急地对着孝庄说道。 “哦,不知皇上找哀家有何事?”孝庄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心里很是焦急的顺治,也不愿意再去绕什么弯子了,便直接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儿臣此次来找皇额娘是希望皇额娘能将兰儿交予儿臣的。” 孝庄听到了顺治的话,虽说她知道顺治前来的目的,可是,当亲耳听到顺治的话,心里还是觉得很愤怒。 “皇上,当初是你要求皇后下的旨意,董鄂氏是进宫侍奉哀家的,怎么?难道只是个借口罢了?况且,董鄂氏服侍得哀家很舒心,现在皇上来哀家这儿要人,恐怕哀家是不能答应的。”话里是一股不能想将秦小若交给顺治的坚决。 “皇额娘,如果朕今天非要带走兰儿呢?”顺治帝有些悲伤地问道。 孝庄的心里虽然有些震动,但还是狠心地说道:“皇上不能带走她。” 顺治又何尝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呢!他的皇额娘就是在告诉自己:兰儿她是绝对不会放人的。 顺治真是觉得很悲痛,为什么要和自己深爱的女人相守却那么难呢?只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相依相伴而已,怎么会经历那么多的坎坷呢? 想到这里,原本站着的顺治竟然“噗通”一声,对着孝庄跪了下来,从那声响里足以看出顺治是跪的多么用劲。 万万没有想到顺治会这么做的孝庄,也是被顺治的举动惊着了!不过,她还是硬下心肠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这是干什么呢?哀家可受不起。” 顺治听着孝庄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跪在那里,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请你成全儿臣吧。儿臣还记得幼时与皇额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儿臣年幼,皇额娘总是害怕儿子遭遇不测,总是时时刻刻守在儿臣身边。儿臣还记得有一年。儿臣发高烧太医来看都说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了,可皇额娘却不信,只是守在儿臣的床边不停地为儿臣更换着头上的毛巾,整整几日就那么守着儿臣不曾合眼,这些都是儿臣忘不了的,儿臣也不敢去忘。” 顺治说到这里尽是哽咽起来。“儿臣很开心能够有这么一位疼爱自己的额娘。人们总说皇宫乃是险恶之地,这一点儿臣也是知道的。儿臣从小经历许多坎坷才能够坐上这皇位,皇额娘对儿臣的培养和付出。到现在都不停的浮现在儿臣的脑海之中,难道皇额娘就不能恋着与儿臣的那些情分,成全儿臣吗?就非要毁了这份情?” 顺治的一句句话,让一旁的孝庄已经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之中了。是啊。以前自己因为不受皇上宠幸而越发憔悴的时候,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乖儿子在身边哄着自己。 就是因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儿子。才能一直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孝庄抑制不住对以前生活的怀念,也许是年纪大了,记忆真是如潮水般向自己涌过来。那些一个个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 刚出生哇哇大哭的福临、学会喊皇额娘的福临、拉着自己的衣襟叫自己别难过的福临、后来渐渐长大成少年的福临、对着自己炫耀自己射了一只雪貂的福临……那么多的福临都与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福临身影重叠起来。 孝庄想着这些,心里的某个地方不自觉的就柔软了起来。 她看着跪着的福临,温和说道:“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董鄂氏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皇上如此啊?” 听着孝庄的话。福临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孝庄说道:“皇额娘,也许兰儿在你们看来有诛多不好,也担忧儿臣因为对她的过份宠爱而荒废朝政,但是在儿臣的心里兰儿是真的是无可取代,儿臣真的是离不开兰儿,若是离开了她,儿臣就不会再有心上朝了!” 听着顺治这么坚决的话,孝庄可是急了,若是顺治真的不再上朝,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孝庄连忙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若是不让你和董鄂氏在一起,你就真的连皇位都不要了?” 听了孝庄的话,顺治点了点头,对着孝庄说道:“是的,皇额娘。儿臣今日在这里所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吓唬皇额娘,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今生所爱之人真的只有兰儿一人,若是皇额娘不让儿臣和兰儿在一起的话,那么儿臣也生无可恋。” 孝庄心里复杂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位女子舍弃自己的皇位,毕竟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皇上,哀家在这里再问你一次,若哀家不允了你和董鄂氏的事,就将她困在这慈宁宫的话,你会怎么样?还请皇上如实告诉哀家。”孝庄看着顺治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顺治问道。 “皇额娘若是真的不允许,儿臣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再怎么样,皇额娘始终是儿臣的皇额娘。儿臣只会将这皇位让出,跟兰儿离宫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顺治这样回答道,话里满是真诚。 听了顺治这番话的孝庄反感动起来,哪怕伤害了儿子,儿子仍然对自己的皇额娘没有丝毫怨恨,有的只是无奈,有这样的儿子,实是万幸。况且,儿子毕竟是皇上,若是真的如他所言因为一个女子而舍弃了自己的皇位,放弃了这整片的江山,那么与自己真正所想不是千差万别么?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女子而让自己落得个得不偿失的局面?那这又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的孝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儿子现在长大了,是一国之主了,再也不是那个受了欺负只会委屈的抱着自己哭的那个小孩子了。自己也是变了,不再是因为一些事就会伤心欲绝地哭泣了,现在的自己能够在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都那么从容镇定或者说是冷血无情! 听到了孝庄的叹气声,顺治也不知道孝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便疑惑地看着孝庄问道:“皇额娘,算是儿臣恳求皇额娘。” 孝庄在心里暗想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难道还能够去阻止么?于是孝庄便看着顺治,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董鄂氏已经成了博果尔的侧福晋,但你的兰儿,哀家暂时允许你带走,博果尔那边……” “皇弟那边,儿子会去解决的,一切的一切,儿子都准备好了。”顺治帝高兴地说道,“朕与兰儿两情双悦,博果尔也是君子,他不会强迫兰儿的。” “罢了,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如果没处理好,哀家还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后,孝庄无力地对着顺治抬了抬手说道:“皇上,哀家累着了,先回寝室休息去了。” 说完后,便不再看着地上的顺治,缓缓走向里屋。(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二 秦小若站在窗台前,痴痴地望着窗外自由自在的蝴蝶,忍不住蹙眉。她心心念着,身在牢笼般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活乐趣,不若这自由自在的蝴蝶,还能够成双成队的寻找花朵,享受着自然的恩赐,秦小若想起来又是一阵心酸。 “格格,格格——”柳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来人了!” “是吗,是福临派来的人吗?”秦小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道,“快告诉我。” “是孝惠章皇后,她派来的人!” 柳儿说完的时候,那宫里派来的人已经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四个宫女,分别站在两旁,紧接着,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很是严肃地走上前,说道:“董鄂婧兰接旨——” “董鄂婧兰接旨。”秦小若忙走上前。 “奉孝惠章皇后旨意,宣朝廷命妇进宫,即日起,进宫随侍太后娘娘。”嬷嬷说话还是比较温和的,说完了之后就让秦小若不要行礼了。 “多谢嬷嬷。”秦小若一听是要她回宫,心里到底还是很高兴,但一种复杂的心情又萦绕在了心头。这样的话,她虽然能和福临在一起,但静妃和皇太后娘娘一定会对实施什么的,可为了福临,她什么都愿意面对。 “您客气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格格您暂居承乾宫侧宫,已命人收拾整齐,格格可以起行了。”嬷嬷说话也是相当的客气。 “谢谢!”秦小若有礼道。、 “如果还没有其它事,奴婢就告退了。”嬷嬷也不想待久,说道。 “嬷嬷留步,这些银子多谢嬷嬷来传达旨意。辛苦了。”秦小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嬷嬷。 嬷嬷接了之后,更客气地说道:“多谢格格,他日有用到奴才的,尽管说。” 嬷嬷笑着离开了,宫女们也跟着离开了。 “格格,您终于可以回宫了!”柳儿笑道。 “嗯!”秦小若甜甜地说。 “奴婢真替您高兴。虽然宫里有些危险。但至少有皇上护着您,在王府,您过的都不是日子。”柳儿痛心地说道。 “我不在乎过什么日子。只在乎跟谁一起过!”秦小若默默说道,想着福临。 “格格要相信皇上,您的夫君是皇上。”柳儿重重地说。 “嗯!”秦小若深深点头,内心给予皇上无比信心。 “格格。这件事先得告诉王爷?”柳儿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这些宫人既然能进来。说明王爷肯定知道的。”秦小若分析道,“既然如此,他并没有阻拦,似乎……” “那是好事啊。这样格格的负担也轻了些。”柳儿高兴地说道。 “希望他能真正放手。”秦小若不安地说。 秦小若穿戴整齐,坐上了大轿,来到她该属于的地方——承乾宫。虽然只暂居侧宫,也算踏进半步了。 两株梨花树上摇曳着零丁的花儿。格外的悲凉。 这时的秦小若站在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时,小太监停住了脚步,说道:“奴才就送到这里,有请格格。”说完,便退了下去。 秦小若轻轻把侧宫的门推开,里面还是和21世纪的模样差别不大,她欣慰非常。 她向里走去,可是里面有点暗,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柳儿刚想跟格格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关上了。秦小若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心里一阵惊恐。 “谁?在这里,这里可是承乾宫。”秦小若向后退了一步。 四处一片阴黑,寂静无声,她浑身颤抖,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身后一度黑影向她走近,沉沉的影子映在她的跟前,她害怕极了,想逃。 门窗封锁着,她害怕地喊着:“皇上,皇上——” 任她如何拉扯,门外毫无回音,她绝望地流泪,喊着:“皇上,兰儿在这——”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片鳞片泛着金光,炫了她的眼睛—— “是朕。”秦小若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那个声音不是谁,正是她日日思念的福临! “皇上!”秦小若回头一看,皇上正站在她跟前。 “在这,朕的兰儿,好想你。”皇上跨前一步,深深地把秦小若抱在怀内,十分怜爱。 还是那熟悉的体温,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秦小若同样深深地抱紧眼前的爱人,泪水不禁滑下。 “福临,你来看我了,不是说,朝廷命妇都要随侍太后娘娘的么?我多害怕又是一个陷阱!”秦小若忧心地说。 “是朕让皇后借口让你进宫的,兰儿。”顺治还是没有放开秦小若,把紧紧的她拽入怀里,摆弄着秦小若的秀发,秦小若的脸微微红起来。 “皇上,谢谢你。”秦小若享受着顺治怀里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比的幸福感。 “皇额娘不愿意我纳你,可我一刻都离不开你。”顺治摸着秦小若的头,像是在摸一个珍宝一样爱惜。 “福临,”秦小若低喊一声,抬着看着皇上,抚着他的轮廓,不可思疑的说:“真的是你吗?我没在作梦吗?我真正存在这宫内吗?真的是你吗?”秦小若轻轻呼唤,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兰儿,是我,真的是我,你没在作梦,真实的我。”顺治轻轻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重复说:“真的是我。” 两人的脸渐渐的贴在了一起,幸福其实很简单,可惜,阻拦他们在一起的人太多,这过程也必然艰辛。(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一 这觉醒来,秦小若又回到了兰水轩。 身边的柳儿急出了泪,看到她醒来马上就笑开了:“格格,您终于醒来了,吓坏柳儿了。” “我不是在宫中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秦小若睁眼就问。 “皇太后娘娘不同意您进宫,皇上得想个办法让您名正言顺,托奴婢好好照顾格格并向格格传话别担心,万事有皇上在。”柳儿说,眼角挂着重重的泪珠。 秦小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句话上了,这襄亲王府她是没有脸目再呆下去了也不想呆下去了。 坤宁宫 把董鄂氏送回了兰水轩,顺治的心里真是很不好受,因为孝庄毕竟是自己的皇额娘,自己能够怎么办呢?若是做出过分的事来,恐怕还得被天下百姓耻笑。 正当他不知将怒火发向何处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小英子对自己所说的有关于静妃的事情,原来兰儿的事,静妃也有掺和,是静妃一直在后宫兴风作浪。 想到这里,顺治便大步向坤宁宫走去,留的一行太监在他身后急急地追着。 此时的静妃正在坤宁宫侧宫无聊地喝茶呢,听到太监禀告说是皇上来了,真是内心非常欣喜。她连忙起身,匆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深怕皇上看见她不美的一刻。 顺治刚踏进侧宫,便看到静妃像一只花蝴蝶一般向自己走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所致,竟是觉得她那副样子真的是相当难看。 “皇上,您怎么来了?要不,臣妾陪您喝喝茶吧?”静妃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顺治,对着他温柔款款的说道。 孰料顺治只是看着静妃,并不说话,眼神中满是愤怒。 静妃也是感觉到了顺治的不悦,便对着顺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心情不悦?要不,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赏赏花?这几日来,御花园的花……” 可是,还未等静妃将话说完,便见顺治用手将静妃狠狠地推了一下,而静妃则是因为皇上的力道之大狠狠地摔到在了地上。 摔到在地上的静妃,开始是一阵恍惚后来便用一股哀戚的目光看着顺治。她那眼神是如此的引人怜爱,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般,可是,顺治看着静妃可怜的模样并没任何反应。 他只是对着在地上的静妃冷声说道:“你这个恶毒女子,朕还从来未曾见过如你一般心肠歹毒的,兰儿的事,你是如何下得了狠心的!” 听到顺治这么问道,这时候的静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都被皇上知晓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在心里急急地想着的静妃,不顾怎样便向顺治爬过去。 她紧紧地抱住顺治的大腿,对着顺治说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做些什么啊,你要相信臣妾啊!” 听到了静妃的话,顺治真是怒火攻心了,他看着趴在自己眼前的静妃只是狠狠地笑了笑,随后顺治蹲下身子,用手狠狠的捏住了静妃的下颚,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静妃,说道:“真的不是你?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朕查出是你说的谎,就别怪朕不顾情谊了!” 静妃听到皇上这句话,吓到不敢说话了。顺治看着静妃害怕的样子,便知道事实真相,于是他狠狠地对着静妃的脸,一巴掌抽了上去。 “朕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叫朕心寒。来人,给朕把静妃送入菡萏轩,扣其三年俸禄!” 静妃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菡萏轩那是什么地方,不亚于冷宫,若是自己到了那里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静妃不顾脸上的疼痛对着顺治急急说道:“皇上,不要啊——” 顺治哪里会理她呢!只是留给了静妃一个无情冰冷的背影而已。他实在是受够了博尔济吉特氏那些女人的虚伪!(未完待续)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三 天亮了,几个乞丐正围着秦小若丑陋地嬉笑。她一惊,狼狈地站了起来,执紧衣衫,跑得远远的,回头发现自己竟睡在宫门外墙,身边还有很多乞丐跟她一样席地而睡。 宫门外是熙熙攘攘的旅客。 是在做梦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在宫内度过的分时岁月竟是一夜梦境。 手提包已经弄丢了,幸好裙子兜里还有几元零钱,这就是为弄丢或被抢手袋而准备的,至少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或是坐公交车回家。 等了好半天的公交车,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下不来,她的思绪全停留在承乾宫里走不出来,即使将要面临的是大难,她还是很想回去,回去再继这段未了缘。 公交车来了,一看人挤得站一只脚的位置都没有,秦小若又不想上车了,等下一辆吧! 看她犹豫不决,司机问了一句:“上不上?”还没等她回答,就关门了,迅速而去。 “坐公交车那么大压力的啊!”她抱怨了一句。 又等了好半天,车来了,一看还是挤得一只脚位都没有。算了,看来每辆车都这样,不上车就回不到家了。 秦小若正前脚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小若!”她立刻停住步子,后面挤拥的人骂着:“上不上啊”。 秦小若寻找声音,还没找到是谁喊她,她转过身,挤下去,想挤下去都难,大家都挤上来,不让她下来,真是好不容易,挨着千般谩骂才挤了下来。 秦小若一下来,钻出人群,就看到了扬立轩,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就在这一刻,她清楚自己真的回来了或许从没有离开过! “扬立轩,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她自语说了句,突然对他的感觉很好,或许太久没见了,真是怀念他那种无休止的纠缠,契而不舍的爱恋。 “小若,”扬立轩心急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阿姨找你一个整夜了,你怎么电话不接,没有音讯,我们都急得要报案了,幸好在这找到你了。” “才一夜吗?”秦小若问。 “整整一夜了!”杨立轩说得好凝重:“我们都急坏了。” “才一夜,原来真是个梦罢了。”秦小若说了句又黯然一笑,说:“我的手提包被偷了,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嗯!”扬立轩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秦小若接了过去,自己打。 “妈。” 秦小若一声妈,就弄得妈妈马上哭了起来,看来她整晚都在间歇地哭。 “妈,别哭了,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妈妈还在在哭。 “妈,别哭了,回来了跟你解释哦。”秦小若哄着说。 小若挂了线,把手机拿得紧紧的。 听到妈妈哭,她心里很不舒服,妈妈,今生的妈妈,如此爱着她!今生的妈妈……想到这,秦小若眼睛瞪大了,太后娘娘的那张脸……竟然跟妈妈长一个模样,难过……可是,若真是那样,她又怎么能恨前生的她? “我们快点回去吧!”扬立轩说。 两人并肩而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到了停车场。 “现在坐车有压力,停车也很大的压力。”秦小若上了车,喘着气说。 “人多嘛,没办法!” 扬立轩开动了车。 “看来要移民了。”秦小若随口说了句。 “可不要!”扬立轩急着说,又急着解释:“我是说,我们从小在这长大,对这也有感情。”说着,便唱起了歌来:“北京北京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秦小若静静的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二 秦小若被侍卫挟持着往宫外拖,由于与地面摩擦,鞋子已磨损,双腿裤管上渗出的血丝渐渐成了一大片,虽然痛疼,但她还是挣扎着,一路哭着喊着:“太后娘娘饶命!” 整个后宫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 后宫妃嫔奴婢都纷纷出来看。 皇后娘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到这种情景,她真的想去帮忙一把,在后宫里,受宠的妃子,不谋心计就得落下这种下场。可惜,她只是一位毫无气焰的皇后,是太后娘娘恩宠所赐的名涵,想帮也只不过有心无力。 顺治福临远远隐约听到秦小若的惨叫,马上命令急步行走的轿停下来。 英公公探头到皇上身边。 “听!”皇上谨慎地说。 “皇上,像是董鄂格格,不,是贤妃娘娘。”英公公道。 顺治福临顿了顿后,立刻双脚一跃便跳下了轿,吓得抬轿的人“哎哟”地叫了几声后,马上求饶恕罪。 皇上没有理会,飞一样向那个声音追去。 英公公追着喊:“皇上,等奴才,皇上,别急,小心摔着了!”不忘回头跟抬轿的人说:“快,跟上。” 众人跟了上去,轿也就地放下了。 皇上担忧地飞跑过去。 一眼看到了董鄂氏被几个人紧紧拖住走,心都抽紧了,再是血迹斑斑的双腿映入眼中,简直要让他疯掉。 董鄂妃在挣扎时,看到了顺治福临,双眼对视,一下子道尽悲痛深情。 “住手!”皇上怒声一喝,众人马上停下。 “还不放手?!”皇上盯着几个侍卫的手,侍卫马上放开手。 秦小若手一软,跌在地上。 皇上马上跑过去,怜惜地抱着她,心疼之极。 秦小若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软在皇上的身上,如释重负。安全感,靠山,爱,通通都能在他身上感受到。 “是朕来晚了,让你受尽委屈,是朕对不起你。”皇上把董鄂妃越搂越紧,心疼地说着,泪水盈在眼眶。 “皇上,臣妾有罪,名节有失。” “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最完美无缺的,朕要你在清史上是完美无缺,贤德天下。” 董鄂妃盈泪看着皇上,深情地说:“得君如此,死而无憾。” 秦小若渐渐昏倒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一 兰儿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绕盼皇上快点来助她脱险。 “太后娘娘驾到!静妃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一声高吆,惊得秦小若脚步都站不住了。 心里一直在惊慌地说:“怎么办?怎么办?福临,我在等着您呢!” 秦小若正慌乱之时,太后娘娘和静妃已经进了内殿,盛气凛人地拦在她的面前。 “你倒像妖精,把你送到亲王府还逃得回来。”静妃挖苦地说。 秦小若低着头,不敢说话。 静妃的声音,特别刺耳,莫说是皇上了,谁都难受,难怪被废。 “你的胆子也挺大的,居然逃回来了!”太后娘娘在殿内坐了下来,说,话里带着嘲讽和警告。 秦小若听着太后娘娘的声音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内心禁不住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卟咚”一跪,忍着泪说:“太后娘娘请恕罪,奴婢乃皇上所爱,生死相许,实不能嫁予他人。” “皇上所爱?生死相许?”静妃鄙视地说:“笑话,天子宠妃,不过一时之兴,本宫当年还是皇后,现在,不是有新的皇后了吗?笑话!” “你已非完璧之人,皇上若立你为妃乃有辱国体、宗门、家法,哀家是绝不能立你。”太后娘娘庄严地说完后站了起来,严肃地命令:“来人了,传哀家口谕,董鄂氏品性贤德,自愿前往西山玉泉寺削发为尼,终生学佛诵经,为保大清昌盛。” 秦小若一听,咋然一惊。 几个侍卫马上走到她的身边,非常有气势地把她两手挟持起来,硬是把她拖走。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秦小若一直哭喊着。 她的双脚被不情愿地拖着走…… 皇上那边。 襄亲王博果尔正与皇上狠狠仇视,整个内殿充满了火药味。 “朕与董鄂氏相识在先,早就是朕的人,你来掺和什么?” “本王爱慕董鄂氏先于皇上,现在已是本王福晋,况且,皇额娘有心把董鄂氏许配给本王,皇上又何必紧紧不放?皇上后宫三千,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辱国体的事,非要勾搭在一起!” “大胆!你竟敢辱骂朕。”皇上怒火冲天。 “皇上强占弟媳,是皇上羞辱自己至此!”襄亲王咬牙切齿地说。 “放肆!朕要将你凌迟处死!”皇上气上心头,恶狠狠地说。 英公公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走到皇上跟前,行了礼,说:“奴才有急事禀报。” “说!”皇上说了一句。 英公公马上把纸条递呈皇上。 皇上疑惑了一会,打开纸条,一看,惊喜万分,心急如焚。 马上说:“摆驾承乾宫。” 英公公马上高吆:“皇上摆驾承乾宫!” 襄亲王愤恨地盯着皇上,皇上起步时,忽感这目光像刺,回头反盯着他,跟英公公说:“命侍卫把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以及亲王府所有人收监宗人府,一律以扰乱后宫之罪论处,此事不得入为正史。” “喳!”英公公答得响亮,似乎这纠纷终于落幕。 皇上说完,就起步走了。 不理这皇弟怎么恨,董鄂妃占据着他的生命,他必须这样做。   ☆、第八章 逃走 是夜,襄亲王府静了下来,黑暗中,秦小若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早已穿戴整齐的她准备逃走。 她无法再在这呆下去,更不想再见到这庭园里的任何一个人。 开了门,黑暗中正正撞见了柳儿,她吓了一跳,柳儿做了一个动作,两人走进了屋内。 “柳儿!”秦小若急着解释。 柳儿摇摇头,说:“格格,你这身打扮出不去,快,换上我的衣服。” 秦小若听明白了,感动地看着柳儿,说:“柳儿,谢谢你!” 柳儿含泪摇头:“柳儿是自小跟着格格长大的,只要格格好,柳儿就好。” “好丫头!”秦小若感激地说。 柳儿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快速地替秦小若换上,把腰牌放在她的手上:“格格,小心!” “那你呢,会平安吗?”秦小若担心地问。 “我会装作被打昏,没事的。”柳儿说。 秦小若紧紧地握了一下柳儿的手,说:“我一定把你接回去。” 柳儿深深点头,说:“我一定等格格。“ 两人道别后,秦小若拿了腰牌,便急匆匆离开。 大门侍卫毕直在站着,问:“三更半夜,去哪?” 秦小若低着头,小声说:“福晋急病,请太医去。” 侍卫立刻开了门把她放了出去,又关上门。 一出门,秦小若的心都放下来了!现在,她要去找福临,那位心爱她的男人迟迟未到肯定是出于难以解决的原因,也肯定等着急了,她要回去他的身边,回去该属于她的地方——承乾宫。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懂得去宫里的路。 到了宫门口,天还没亮,高大弘伟的宫门紧闭着。 她一直在宫内外来回度步,一直等天亮。凭着襄亲王府的腰牌也顺利进入宫门。 承乾宫 有几个宫女在打扫。 秦小若一眼看见扫把倚在亭内,走过去拿起来,心有戒备地打扫。 “看来我们以后就得在这承乾宫呆了,服侍皇上新立的贤妃。” 宫女在闲聊,秦小若听着。 “不知道贤妃人好不好,要是像静妃那样,可有我们罪受了。” …… “哎!”突然有人在秦小若背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吓得她扫把都掉了,马上又拾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这身打扮?” 秦小若低低地回答道:“我是英公公安排来的,说是人手不够,打扫完就走。” “都打扫干净了,你才来?”另一个宫女不满地嚷道。 秦小若怕她嚷嚷开了,马上放下扫把,走进殿内。 几个宫女都往她身上瞧着,讨论了一会后都追根究底地跟了上去。 几个宫女一进殿内,秦小若立刻关上了大门。 “哎,你怎么回事啊!”宫女怒诉。 “我就是贤妃娘娘,有险事被搁宫门外,腰牌被抢,借宫女服进来。”秦小若慎重地说。 众宫女怔住了。 秦小若见大家有所疑虑,又说:“冒认娘娘可是杀头之罪,本宫又岂敢?” 此话一出,众宫女马上行礼:“贤妃娘娘,吉祥!” “本宫求姐妹们一件事情,可否?” “娘娘,请吩咐。”众宫女回应。 秦小若立刻坐到书画桌前,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梨花树里梨花香,梨花泪里梨花情!谁知梨花心中事,瓣里尽是怆凄凉!(承乾宫急侍)” 如是几次,写了几份。 写完后,把纸撕开几份,严密地叠好,分别放在几个宫女手上,慎重地叮嘱:“你们分头行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帮我交到皇上手上,本宫脱险后,定重重有赏,拜托了。” “奴婢遵命!” 众宫女行礼后便急急走了。 宫女们一路上慎行,其中一个宫女被在荷花池赏花的静妃抓了个正着。 “站住!”静妃走过去,不好气地说:“偷偷摸摸的去哪里?” “奴婢正去承乾宫打扫。”宫女慌张地说。 “还打扫?那贤妃都立不成了,还扫什么啊!”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听从吩咐!”宫女低头道歉。 “走吧!打哪里来往哪里去!”静妃噘着嘴,扬了一下手帕,得意地说:“贤妃!侧福晋!”然后又露出了耻笑的表情。 宫女紧张地站了起来,紧张地走。 静妃见她不妥,叫住了她。 宫女被静妃这一吆喝,吓得马上跪了下来,直求饶。 静妃见她一手紧执不开张,跟近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说:“把她的手辨开,看藏什么东西。” 近身宫女走了过去,硬是把她紧执着的手辨开,取出了一张纸条。 宫女见被静妃识穿了,一直流泪求饶。 静妃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吓得抖了一下,狠狠地对宫女说了句:“待会再收拾你!”便匆匆地走了,近身宫女匆匆跟上。 宫女还跪着,吓得发抖。 静妃径真走入慈宁宫,不理宫女太监向她行礼,边走边喊:“姑姑,这女的!”。 静妃走入内殿,正看见襄亲王博果尔跪在地上,哭着说些什么。 太后娘娘生气地说:“你说,这么大一个亲王府,这么多的下人,丢了个娘娘,竟然不知道!” “皇额娘!”博果尔像个孩子般哭着:“皇兄不顾皇家颜面,竟然半夜潜入亲王府与我的侧福晋私会。”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太后娘娘气得咬牙切齿。这话,并不是气皇上不守规举而恨董鄂氏不守妇道。 “不是丢了,是逃的!”静妃瞪大眼睛,很有气势地插话进来。 “逃的?”太后娘娘和博果尔同时转头看着她。 “姑姑,您看!”静妃走到太后娘娘身边,打开纸条,博果尔也站起来凑过去看。 “这简直是荒唐!”太后娘娘气得浑身颤抖。 “岂有此理!”博果尔生气地拂袖而去。 “姑姑,我们得先皇上一步,把她给办了!”静妃阴险地说。 “走!”太后娘娘一口应允,此刻,她恨不得把董鄂氏给碎尸万段。 “太后娘娘起驾!”太监高声扬。 正要起驾时,太监高传:“皇后娘娘到!” 众人的动作停下了。 太后娘娘看着皇后缓缓走过来,她看起来温婉娴静,嘴角总似是勾勒着轻轻淡淡的笑。 “妹妹,皇上要立宠妃了,你皇后的位置可保不住了,我们去,把她给办了!”静妃迫不及待地说。 皇后娘娘迟缓了一会,明显不开心,可又不愿意表露,低沉了一会,说:“妹妹不去,皇上还年轻,几十年之命里,能立多少妃子,数不胜数,又怎么能把每个都办了?况且,这样,皇上还恨我!” 太后娘娘看着她,好一个温婉的女孩,但愿她能得宠无边。 “太后娘娘,既然您有事要办,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行礼道,把本要禀告的话都藏在心里去了。 皇后娘娘转过身,坐上轿上,众人起驾,离开了。 太后娘娘看着她的背影,深感叹息地说:“如此精美乖巧的女孩,又怎能在后宫生活?要是哀家不在,她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 太后娘娘轻摇头叹息。 “走吧!”太后娘娘说了一句。 “太后娘娘起驾!” 几十名宫女太监气势凛人地随行。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一 兰儿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绕盼皇上快点来助她脱险。 “太后娘娘驾到!静妃娘娘驾到!” 门外太监一声高吆,惊得秦小若脚步都站不住了。 心里一直在惊慌地说:“怎么办?怎么办?福临,我在等着您呢!” 秦小若正慌乱之时,太后娘娘和静妃已经进了内殿,盛气凛人地拦在她的面前。 “你倒像妖精,把你送到亲王府还逃得回来。”静妃挖苦地说。 秦小若低着头,不敢说话。 静妃的声音,特别刺耳,莫说是皇上了,谁都难受,难怪被废。 “你的胆子也挺大的,居然逃回来了!”太后娘娘在殿内坐了下来,说,话里带着嘲讽和警告。 秦小若听着太后娘娘的声音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内心禁不住颤抖,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卟咚”一跪,忍着泪说:“太后娘娘请恕罪,奴婢乃皇上所爱,生死相许,实不能嫁予他人。” “皇上所爱?生死相许?”静妃鄙视地说:“笑话,天子宠妃,不过一时之兴,本宫当年还是皇后,现在,不是有新的皇后了吗?笑话!” “你已非完璧之人,皇上若立你为妃乃有辱国体、宗门、家法,哀家是绝不能立你。”太后娘娘庄严地说完后站了起来,严肃地命令:“来人了,传哀家口谕,董鄂氏品性贤德,自愿前往西山玉泉寺削发为尼,终生学佛诵经,为保大清昌盛。” 秦小若一听,咋然一惊。 几个侍卫马上走到她的身边,非常有气势地把她两手挟持起来,硬是把她拖走。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秦小若一直哭喊着。 她的双脚被不情愿地拖着走…… 皇上那边。 襄亲王博果尔正与皇上狠狠仇视,整个内殿充满了火药味。 “朕与董鄂氏相识在先,早就是朕的人,你来掺和什么?” “本王爱慕董鄂氏先于皇上,现在已是本王福晋,况且,皇额娘有心把董鄂氏许配给本王,皇上又何必紧紧不放?皇上后宫三千,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辱国体的事,非要勾搭在一起!” “大胆!你竟敢辱骂朕。”皇上怒火冲天。 “皇上强占弟媳,是皇上羞辱自己至此!”襄亲王咬牙切齿地说。 “放肆!朕要将你凌迟处死!”皇上气上心头,恶狠狠地说。 英公公急匆匆地走进殿内,走到皇上跟前,行了礼,说:“奴才有急事禀报。” “说!”皇上说了一句。 英公公马上把纸条递呈皇上。 皇上疑惑了一会,打开纸条,一看,惊喜万分,心急如焚。 马上说:“摆驾承乾宫。” 英公公马上高吆:“皇上摆驾承乾宫!” 襄亲王愤恨地盯着皇上,皇上起步时,忽感这目光像刺,回头反盯着他,跟英公公说:“命侍卫把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以及亲王府所有人收监宗人府,一律以扰乱后宫之罪论处,此事不得入为正史。” “喳!”英公公答得响亮,似乎这纠纷终于落幕。 皇上说完,就起步走了。 不理这皇弟怎么恨,董鄂妃占据着他的生命,他必须这样做。   ☆、第九章 危急关头二 秦小若被侍卫挟持着往宫外拖,由于与地面摩擦,鞋子已磨损,双腿裤管上渗出的血丝渐渐成了一大片,虽然痛疼,但她还是挣扎着,一路哭着喊着:“太后娘娘饶命!” 整个后宫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 后宫妃嫔奴婢都纷纷出来看。 皇后娘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到这种情景,她真的想去帮忙一把,在后宫里,受宠的妃子,不谋心计就得落下这种下场。可惜,她只是一位毫无气焰的皇后,是太后娘娘恩宠所赐的名涵,想帮也只不过有心无力。 顺治福临远远隐约听到秦小若的惨叫,马上命令急步行走的轿停下来。 英公公探头到皇上身边。 “听!”皇上谨慎地说。 “皇上,像是董鄂格格,不,是贤妃娘娘。”英公公道。 顺治福临顿了顿后,立刻双脚一跃便跳下了轿,吓得抬轿的人“哎哟”地叫了几声后,马上求饶恕罪。 皇上没有理会,飞一样向那个声音追去。 英公公追着喊:“皇上,等奴才,皇上,别急,小心摔着了!”不忘回头跟抬轿的人说:“快,跟上。” 众人跟了上去,轿也就地放下了。 皇上担忧地飞跑过去。 一眼看到了董鄂氏被几个人紧紧拖住走,心都抽紧了,再是血迹斑斑的双腿映入眼中,简直要让他疯掉。 董鄂妃在挣扎时,看到了顺治福临,双眼对视,一下子道尽悲痛深情。 “住手!”皇上怒声一喝,众人马上停下。 “还不放手?!”皇上盯着几个侍卫的手,侍卫马上放开手。 秦小若手一软,跌在地上。 皇上马上跑过去,怜惜地抱着她,心疼之极。 秦小若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软在皇上的身上,如释重负。安全感,靠山,爱,通通都能在他身上感受到。 “是朕来晚了,让你受尽委屈,是朕对不起你。”皇上把董鄂妃越搂越紧,心疼地说着,泪水盈在眼眶。 “皇上,臣妾有罪,名节有失。” “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最完美无缺的,朕要你在清史上是完美无缺,贤德天下。” 董鄂妃盈泪看着皇上,深情地说:“得君如此,死而无憾。” 秦小若渐渐昏倒了!   ☆、第九章 危急关头三 天亮了,几个乞丐正围着秦小若丑陋地嬉笑。她一惊,狼狈地站了起来,执紧衣衫,跑得远远的,回头发现自己竟睡在宫门外墙,身边还有很多乞丐跟她一样席地而睡。 宫门外是熙熙攘攘的旅客。 是在做梦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相信在宫内度过的分时岁月竟是一夜梦境。 手提包已经弄丢了,幸好裙子兜里还有几元零钱,这就是为弄丢或被抢手袋而准备的,至少能给家人打个电话或是坐公交车回家。 等了好半天的公交车,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下不来,她的思绪全停留在承乾宫里走不出来,即使将要面临的是大难,她还是很想回去,回去再继这段未了缘。 公交车来了,一看人挤得站一只脚的位置都没有,秦小若又不想上车了,等下一辆吧! 看她犹豫不决,司机问了一句:“上不上?”还没等她回答,就关门了,迅速而去。 “坐公交车那么大压力的啊!”她抱怨了一句。 又等了好半天,车来了,一看还是挤得一只脚位都没有。算了,看来每辆车都这样,不上车就回不到家了。 秦小若正前脚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小若!”她立刻停住步子,后面挤拥的人骂着:“上不上啊”。 秦小若寻找声音,还没找到是谁喊她,她转过身,挤下去,想挤下去都难,大家都挤上来,不让她下来,真是好不容易,挨着千般谩骂才挤了下来。 秦小若一下来,钻出人群,就看到了扬立轩,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就在这一刻,她清楚自己真的回来了或许从没有离开过! “扬立轩,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她自语说了句,突然对他的感觉很好,或许太久没见了,真是怀念他那种无休止的纠缠,契而不舍的爱恋。 “小若,”扬立轩心急地走到她的身边,说:“阿姨找你一个整夜了,你怎么电话不接,没有音讯,我们都急得要报案了,幸好在这找到你了。” “才一夜吗?”秦小若问。 “整整一夜了!”杨立轩说得好凝重:“我们都急坏了。” “才一夜,原来真是个梦罢了。”秦小若说了句又黯然一笑,说:“我的手提包被偷了,快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嗯!”扬立轩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秦小若接了过去,自己打。 “妈。” 秦小若一声妈,就弄得妈妈马上哭了起来,看来她整晚都在间歇地哭。 “妈,别哭了,我回来了,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没事的。” 妈妈还在在哭。 “妈,别哭了,回来了跟你解释哦。”秦小若哄着说。 小若挂了线,把手机拿得紧紧的。 听到妈妈哭,她心里很不舒服,妈妈,今生的妈妈,如此爱着她!今生的妈妈……想到这,秦小若眼睛瞪大了,太后娘娘的那张脸……竟然跟妈妈长一个模样,难过……可是,若真是那样,她又怎么能恨前生的她? “我们快点回去吧!”扬立轩说。 两人并肩而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到了停车场。 “现在坐车有压力,停车也很大的压力。”秦小若上了车,喘着气说。 “人多嘛,没办法!” 扬立轩开动了车。 “看来要移民了。”秦小若随口说了句。 “可不要!”扬立轩急着说,又急着解释:“我是说,我们从小在这长大,对这也有感情。”说着,便唱起了歌来:“北京北京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秦小若静静的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一 这觉醒来,秦小若又回到了兰水轩。 身边的柳儿急出了泪,看到她醒来马上就笑开了:“格格,您终于醒来了,吓坏柳儿了。” “我不是在宫中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秦小若睁眼就问。 “皇太后娘娘不同意您进宫,皇上得想个办法让您名正言顺,托奴婢好好照顾格格并向格格传话别担心,万事有皇上在。”柳儿说,眼角挂着重重的泪珠。 秦小若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句话上了,这襄亲王府她是没有脸目再呆下去了也不想呆下去了。 坤宁宫 把董鄂氏送回了兰水轩,顺治的心里真是很不好受,因为孝庄毕竟是自己的皇额娘,自己能够怎么办呢?若是做出过分的事来,恐怕还得被天下百姓耻笑。 正当他不知将怒火发向何处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小英子对自己所说的有关于静妃的事情,原来兰儿的事,静妃也有掺和,是静妃一直在后宫兴风作浪。 想到这里,顺治便大步向坤宁宫走去,留的一行太监在他身后急急地追着。 此时的静妃正在坤宁宫侧宫无聊地喝茶呢,听到太监禀告说是皇上来了,真是内心非常欣喜。她连忙起身,匆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深怕皇上看见她不美的一刻。 顺治刚踏进侧宫,便看到静妃像一只花蝴蝶一般向自己走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所致,竟是觉得她那副样子真的是相当难看。 “皇上,您怎么来了?要不,臣妾陪您喝喝茶吧?”静妃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顺治,对着他温柔款款的说道。 孰料顺治只是看着静妃,并不说话,眼神中满是愤怒。 静妃也是感觉到了顺治的不悦,便对着顺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心情不悦?要不,臣妾陪皇上去御花园赏赏花?这几日来,御花园的花……” 可是,还未等静妃将话说完,便见顺治用手将静妃狠狠地推了一下,而静妃则是因为皇上的力道之大狠狠地摔到在了地上。 摔到在地上的静妃,开始是一阵恍惚后来便用一股哀戚的目光看着顺治。她那眼神是如此的引人怜爱,仿佛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般,可是,顺治看着静妃可怜的模样并没任何反应。 他只是对着在地上的静妃冷声说道:“你这个恶毒女子,朕还从来未曾见过如你一般心肠歹毒的,兰儿的事,你是如何下得了狠心的!” 听到顺治这么问道,这时候的静妃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都被皇上知晓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在心里急急地想着的静妃,不顾怎样便向顺治爬过去。 她紧紧地抱住顺治的大腿,对着顺治说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做些什么啊,你要相信臣妾啊!” 听到了静妃的话,顺治真是怒火攻心了,他看着趴在自己眼前的静妃只是狠狠地笑了笑,随后顺治蹲下身子,用手狠狠的捏住了静妃的下颚,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静妃,说道:“真的不是你?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朕查出是你说的谎,就别怪朕不顾情谊了!” 静妃听到皇上这句话,吓到不敢说话了。顺治看着静妃害怕的样子,便知道事实真相,于是他狠狠地对着静妃的脸,一巴掌抽了上去。 “朕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种女人,实在是叫朕心寒。来人,给朕把静妃送入菡萏轩,扣其三年俸禄!” 静妃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菡萏轩那是什么地方,不亚于冷宫,若是自己到了那里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静妃不顾脸上的疼痛对着顺治急急说道:“皇上,不要啊——” 顺治哪里会理她呢!只是留给了静妃一个无情冰冷的背影而已。他实在是受够了博尔济吉特氏那些女人的虚伪!(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二 秦小若站在窗台前,痴痴地望着窗外自由自在的蝴蝶,忍不住蹙眉。她心心念着,身在牢笼般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活乐趣,不若这自由自在的蝴蝶,还能够成双成队的寻找花朵,享受着自然的恩赐,秦小若想起来又是一阵心酸。 “格格,格格——”柳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来人了!” “是吗,是福临派来的人吗?”秦小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道,“快告诉我。” “是孝惠章皇后,她派来的人!” 柳儿说完的时候,那宫里派来的人已经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四个宫女,分别站在两旁,紧接着,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很是严肃地走上前,说道:“董鄂婧兰接旨——” “董鄂婧兰接旨。”秦小若忙走上前。 “奉孝惠章皇后旨意,宣朝廷命妇进宫,即日起,进宫随侍太后娘娘。”嬷嬷说话还是比较温和的,说完了之后就让秦小若不要行礼了。 “多谢嬷嬷。”秦小若一听是要她回宫,心里到底还是很高兴,但一种复杂的心情又萦绕在了心头。这样的话,她虽然能和福临在一起,但静妃和皇太后娘娘一定会对实施什么的,可为了福临,她什么都愿意面对。 “您客气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格格您暂居承乾宫侧宫,已命人收拾整齐,格格可以起行了。”嬷嬷说话也是相当的客气。 “谢谢!”秦小若有礼道。、 “如果还没有其它事,奴婢就告退了。”嬷嬷也不想待久,说道。 “嬷嬷留步,这些银子多谢嬷嬷来传达旨意。辛苦了。”秦小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嬷嬷。 嬷嬷接了之后,更客气地说道:“多谢格格,他日有用到奴才的,尽管说。” 嬷嬷笑着离开了,宫女们也跟着离开了。 “格格,您终于可以回宫了!”柳儿笑道。 “嗯!”秦小若甜甜地说。 “奴婢真替您高兴。虽然宫里有些危险。但至少有皇上护着您,在王府,您过的都不是日子。”柳儿痛心地说道。 “我不在乎过什么日子。只在乎跟谁一起过!”秦小若默默说道,想着福临。 “格格要相信皇上,您的夫君是皇上。”柳儿重重地说。 “嗯!”秦小若深深点头,内心给予皇上无比信心。 “格格。这件事先得告诉王爷?”柳儿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这些宫人既然能进来。说明王爷肯定知道的。”秦小若分析道,“既然如此,他并没有阻拦,似乎……” “那是好事啊。这样格格的负担也轻了些。”柳儿高兴地说道。 “希望他能真正放手。”秦小若不安地说。 秦小若穿戴整齐,坐上了大轿,来到她该属于的地方——承乾宫。虽然只暂居侧宫,也算踏进半步了。 两株梨花树上摇曳着零丁的花儿。格外的悲凉。 这时的秦小若站在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时,小太监停住了脚步,说道:“奴才就送到这里,有请格格。”说完,便退了下去。 秦小若轻轻把侧宫的门推开,里面还是和21世纪的模样差别不大,她欣慰非常。 她向里走去,可是里面有点暗,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柳儿刚想跟格格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关上了。秦小若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心里一阵惊恐。 “谁?在这里,这里可是承乾宫。”秦小若向后退了一步。 四处一片阴黑,寂静无声,她浑身颤抖,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身后一度黑影向她走近,沉沉的影子映在她的跟前,她害怕极了,想逃。 门窗封锁着,她害怕地喊着:“皇上,皇上——” 任她如何拉扯,门外毫无回音,她绝望地流泪,喊着:“皇上,兰儿在这——” 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片鳞片泛着金光,炫了她的眼睛—— “是朕。”秦小若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那个声音不是谁,正是她日日思念的福临! “皇上!”秦小若回头一看,皇上正站在她跟前。 “在这,朕的兰儿,好想你。”皇上跨前一步,深深地把秦小若抱在怀内,十分怜爱。 还是那熟悉的体温,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秦小若同样深深地抱紧眼前的爱人,泪水不禁滑下。 “福临,你来看我了,不是说,朝廷命妇都要随侍太后娘娘的么?我多害怕又是一个陷阱!”秦小若忧心地说。 “是朕让皇后借口让你进宫的,兰儿。”顺治还是没有放开秦小若,把紧紧的她拽入怀里,摆弄着秦小若的秀发,秦小若的脸微微红起来。 “皇上,谢谢你。”秦小若享受着顺治怀里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比的幸福感。 “皇额娘不愿意我纳你,可我一刻都离不开你。”顺治摸着秦小若的头,像是在摸一个珍宝一样爱惜。 “福临,”秦小若低喊一声,抬着看着皇上,抚着他的轮廓,不可思疑的说:“真的是你吗?我没在作梦吗?我真正存在这宫内吗?真的是你吗?”秦小若轻轻呼唤,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兰儿,是我,真的是我,你没在作梦,真实的我。”顺治轻轻地拉起了秦小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重复说:“真的是我。” 两人的脸渐渐的贴在了一起,幸福其实很简单,可惜,阻拦他们在一起的人太多,这过程也必然艰辛。(未完待续)   ☆、第十章 再次入宫三 慈宁宫。 “什么?董鄂氏又进宫了,谁下的旨意,皇上?”孝庄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急忙询问苏痳喇姑。 苏痳喇姑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这次竟是皇后下了旨意,让所有的朝廷命妇都进宫随侍太后娘娘。董鄂氏身为襄亲王的侧妃,是有这个资格的。”苏痳喇姑如实所说道。 “原来是这样,哀家竟然不知道,董鄂氏现在真是越来越胆了!”孝庄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眼里的嘲讽多了很多。 “太后娘娘,奴婢有些话想对太后娘娘说。”苏痳喇姑跪了下去。 “说吧。”孝庄也想知道苏麻喇姑想说什么。 “太后娘娘,其实董鄂氏性情好,不似这般胆大,想必是皇上……”苏痳喇姑小心说道。 “这些哀家都知道,也只有皇上敢这样做,可现在情况已经逆转不了,灵惠那孩子也是够糊涂的啊。”孝庄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皇后为人向来和善,皇上的要求她都会去做,也怪不得她啊。”苏麻喇姑说道。 “灵惠,真不是担大事的孩子,哀家之前看错她了啊。”孝庄叹了口气,说道,“这得要想个办法了,可别让皇上为董鄂氏做出些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来。” 承乾宫侧宫 “董鄂格格,太后娘娘有旨,宣你去慈宁宫伴太后娘娘左右,即日起,收拾行李,入住慈宁宫。”苏麻喇姑面无表情地传达着孝庄的旨意。 秦小若跪了下去,说道:“谢皇太后娘娘,董鄂氏接旨。” “董鄂格格。请你早些收拾,即可与我拜见太后娘娘。”苏痳喇姑一副公式化的样子。 秦小若和柳儿走入了寝室。 柳儿收拾完后,看着秦小若,恳求说:“格格,让奴婢跟您一同前去吧。” 秦小若摇摇头,说:“这不是去享福,你在这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柳儿心里无法不担忧。 秦小若深深地握了握柳儿的手。说:“想法告诉皇上,帮我通风报信比跟我一起坐囚牢好。” 柳儿想想也是,深深地点头。说:“柳儿在这等格格,格格一定要平平安安。” 秦小若深深点头。 慈宁宫 “董鄂氏,参见皇太后娘娘。”秦小若见到太后娘娘,总是很害怕因此很谨慎。 “起来吧。身为襄亲王的侧妃。你好歹也是要称哀家为‘皇额娘’的,你这样。算是生分了。”孝庄时刻都不会忘记提醒秦小若的身份,这无疑是给秦小若致命的一击。 秦小若一听,立马跪了下去,连忙说道:“太后娘娘。奴婢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太后娘娘赐婚给奴婢,是奴婢的福分。不敢高攀。” “哼,如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也不会勾引皇上。”孝庄冷笑道。 孝庄这时候说话,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她只想痛痛快快地斥责这个离间自己和儿子关系的女人。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和皇上是互相喜欢,奴婢只希望在后宫有一袭之地。”秦小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要能和福临在一起,地位什么的她都不在乎。 “你若是我博尔济吉特氏的,也便罢了,可惜,可惜……”孝庄的脸上果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奴婢知罪,那太后娘娘决定怎样处置奴婢呢?”秦小若求道。 “难得你会想这里,哀家本以为你会方寸大乱的,还是小瞧了你。你日后就跟着苏麻喇姑,就住在慈宁宫吧,不管是皇上,还是博果尔,你都不要见为好,你可别毁了他们两弟兄。” “奴婢遵旨。”秦小若再没有了思考的勇气,只能等福临来解救她了。 慈宁宫。 “皇额娘,朕有一事想与您商议。”顺治对着孝庄行了个礼后,便急急地对着孝庄说道。 “哦,不知皇上找哀家有何事?”孝庄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心里很是焦急的顺治,也不愿意再去绕什么弯子了,便直接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儿臣此次来找皇额娘是希望皇额娘能将兰儿交予儿臣的。” 孝庄听到了顺治的话,虽说她知道顺治前来的目的,可是,当亲耳听到顺治的话,心里还是觉得很愤怒。 “皇上,当初是你要求皇后下的旨意,董鄂氏是进宫侍奉哀家的,怎么?难道只是个借口罢了?况且,董鄂氏服侍得哀家很舒心,现在皇上来哀家这儿要人,恐怕哀家是不能答应的。”话里是一股不能想将秦小若交给顺治的坚决。 “皇额娘,如果朕今天非要带走兰儿呢?”顺治帝有些悲伤地问道。 孝庄的心里虽然有些震动,但还是狠心地说道:“皇上不能带走她。” 顺治又何尝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呢!他的皇额娘就是在告诉自己:兰儿她是绝对不会放人的。 顺治真是觉得很悲痛,为什么要和自己深爱的女人相守却那么难呢?只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相依相伴而已,怎么会经历那么多的坎坷呢? 想到这里,原本站着的顺治竟然“噗通”一声,对着孝庄跪了下来,从那声响里足以看出顺治是跪的多么用劲。 万万没有想到顺治会这么做的孝庄,也是被顺治的举动惊着了!不过,她还是硬下心肠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这是干什么呢?哀家可受不起。” 顺治听着孝庄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跪在那里,对着孝庄说道:“皇额娘,请你成全儿臣吧。儿臣还记得幼时与皇额娘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儿臣年幼,皇额娘总是害怕儿子遭遇不测,总是时时刻刻守在儿臣身边。儿臣还记得有一年。儿臣发高烧太医来看都说只能是听天命,尽人事了,可皇额娘却不信,只是守在儿臣的床边不停地为儿臣更换着头上的毛巾,整整几日就那么守着儿臣不曾合眼,这些都是儿臣忘不了的,儿臣也不敢去忘。” 顺治说到这里尽是哽咽起来。“儿臣很开心能够有这么一位疼爱自己的额娘。人们总说皇宫乃是险恶之地,这一点儿臣也是知道的。儿臣从小经历许多坎坷才能够坐上这皇位,皇额娘对儿臣的培养和付出。到现在都不停的浮现在儿臣的脑海之中,难道皇额娘就不能恋着与儿臣的那些情分,成全儿臣吗?就非要毁了这份情?” 顺治的一句句话,让一旁的孝庄已经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之中了。是啊。以前自己因为不受皇上宠幸而越发憔悴的时候,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乖儿子在身边哄着自己。 就是因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儿子。才能一直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孝庄抑制不住对以前生活的怀念,也许是年纪大了,记忆真是如潮水般向自己涌过来。那些一个个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 刚出生哇哇大哭的福临、学会喊皇额娘的福临、拉着自己的衣襟叫自己别难过的福临、后来渐渐长大成少年的福临、对着自己炫耀自己射了一只雪貂的福临……那么多的福临都与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福临身影重叠起来。 孝庄想着这些,心里的某个地方不自觉的就柔软了起来。 她看着跪着的福临,温和说道:“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董鄂氏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皇上如此啊?” 听着孝庄的话。福临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孝庄说道:“皇额娘,也许兰儿在你们看来有诛多不好,也担忧儿臣因为对她的过份宠爱而荒废朝政,但是在儿臣的心里兰儿是真的是无可取代,儿臣真的是离不开兰儿,若是离开了她,儿臣就不会再有心上朝了!” 听着顺治这么坚决的话,孝庄可是急了,若是顺治真的不再上朝,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孝庄连忙对着顺治说道:“皇上,若是不让你和董鄂氏在一起,你就真的连皇位都不要了?” 听了孝庄的话,顺治点了点头,对着孝庄说道:“是的,皇额娘。儿臣今日在这里所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吓唬皇额娘,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今生所爱之人真的只有兰儿一人,若是皇额娘不让儿臣和兰儿在一起的话,那么儿臣也生无可恋。” 孝庄心里复杂起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位女子舍弃自己的皇位,毕竟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皇上,哀家在这里再问你一次,若哀家不允了你和董鄂氏的事,就将她困在这慈宁宫的话,你会怎么样?还请皇上如实告诉哀家。”孝庄看着顺治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顺治问道。 “皇额娘若是真的不允许,儿臣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再怎么样,皇额娘始终是儿臣的皇额娘。儿臣只会将这皇位让出,跟兰儿离宫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顺治这样回答道,话里满是真诚。 听了顺治这番话的孝庄反感动起来,哪怕伤害了儿子,儿子仍然对自己的皇额娘没有丝毫怨恨,有的只是无奈,有这样的儿子,实是万幸。况且,儿子毕竟是皇上,若是真的如他所言因为一个女子而舍弃了自己的皇位,放弃了这整片的江山,那么与自己真正所想不是千差万别么?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女子而让自己落得个得不偿失的局面?那这又是何必呢! 想到这里的孝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儿子现在长大了,是一国之主了,再也不是那个受了欺负只会委屈的抱着自己哭的那个小孩子了。自己也是变了,不再是因为一些事就会伤心欲绝地哭泣了,现在的自己能够在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都那么从容镇定或者说是冷血无情! 听到了孝庄的叹气声,顺治也不知道孝庄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便疑惑地看着孝庄问道:“皇额娘,算是儿臣恳求皇额娘。” 孝庄在心里暗想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难道还能够去阻止么?于是孝庄便看着顺治,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董鄂氏已经成了博果尔的侧福晋,但你的兰儿,哀家暂时允许你带走,博果尔那边……” “皇弟那边,儿子会去解决的,一切的一切,儿子都准备好了。”顺治帝高兴地说道,“朕与兰儿两情双悦,博果尔也是君子,他不会强迫兰儿的。” “罢了,哀家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如果没处理好,哀家还是不会同意的。” 说完后,孝庄无力地对着顺治抬了抬手说道:“皇上,哀家累着了,先回寝室休息去了。” 说完后,便不再看着地上的顺治,缓缓走向里屋。(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赐封一 承乾宫.侧宫 秦小若刚刚用过晚膳,心想着正好闲来无事,便来到了书房。 两排整齐的红木书架上放着颇多的书,在书架一旁的红木台上,放着两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是绽放的鲜艳的花朵。这是柳儿大清早命人换上的,秦小若看着开的鲜艳的花朵,心中顺畅无比。 “格格,小英子总管来了。”柳儿见到小英子来了,知道定是皇上有什么口谕,急忙进屋向秦小若通报。 “是么,我们出去看看吧。”秦小若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白色暖玉棋子走出去,柳儿跟着出来了。 小英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走到了秦小若面前,恭敬地说道:“参见格格,皇上翻到了格格牌子,请格格准备一番,晚上侍寝。”说完,微笑着看着秦小若。 秦小若惊讶地看着小英子,她还没有册封,本不该出现在牌子里的,却不料想被翻到了牌子。她的内心困惑不已,但转念一想定是顺治特地做的安排,顺治如此用心,定不能扰了她的兴致。 “多谢公公通报,我知道了。公公辛苦了,这些银子是我的小小心意,权当我给公公的买酒。柳儿,送公公出去吧。”秦小若说着将银子递给小英子。 柳儿送小英子出去了。 回到屋子里,秦小若想着晚上即将要侍寝不禁有些慌张,内心却是无比的欢喜。 秦小若见柳儿回来了,忙说道:“柳儿,你速速准备些衣裳,还有,吩咐下人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秦小若想了一下,眼下没有什么东西要着重准备了。 “是,格格。”柳儿听着秦小若有些焦急的口气,急忙去准备了。过了一会,柳儿匆匆回来了,带着两个丫鬟,丫鬟手上拿了好几件衣服回来了。 秦小若命丫鬟将衣服全部放到了铺满绸缎的床上。一件一件地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一番。“这件褂子会不会太艳了,这件太过奢华,福临定是不喜欢的……还是这件吧。素雅的很。柳儿,觉得这件褂子美么?”秦小若挑拣了半天,最终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褂子,只有兰花刺绣在褂子上。显得十分朴素和高雅。 “格格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是极美的。”柳儿笑着说道。 “好吧。就这件吧,福临应当会喜欢的。”秦小若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一番,满意地将衣服递给丫鬟,“我要沐浴了。热水准备好了没?”秦小若嘴角挂着微笑问道。 “格格,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过去呢。”柳儿说道。嘴里甜甜的。 “现在便过去吧。”秦小若带着柳儿和丫鬟们来到了浴池。 浴池四周雕饰着绝美的花雕,轻薄的帐子随风飘动。散落的花瓣美不胜收。 在浴池旁,是一些瓶瓶罐罐。 秦小若褪去身上的衣裳,洁白的皮肤,曼妙的身姿,缓缓走进了浴池。 “给我倒一些兰花精油,多放些玫瑰花瓣。”秦小若对着柳儿说道。 柳儿一一为秦小若放好了。 秦小若手里拿着玫瑰花瓣,悉心地将花瓣一一贴到了身上,享受着沐浴的美。她的心中全是想象着自己侍会与顺治见面的情竟,不禁有些紧张。 沐浴完毕,秦小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天色已暗。 秦小若穿戴好自己的衣裳,在柳儿的帮助下,细细地装扮了一番。 这时小英子进来了。 “参见格格,侍寝时间到了,格格准备好了吗?”小英子看见秦小若装扮好的样子,为秦小若的美丽震撼了一下。 “准备好了,劳烦公公了。”秦小若面颊微红说道。 小英子示意身后拿着被单的两个小太监,小太监便走上前,将被单放在了秦小若的床上。 “请格格躺在被子上。”小太监低着头说道。 秦小若缓缓躺在被子上,小太监将秦小若用被子裹上,抬走了。 过了一会,秦小若感受到被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待自己身上的被子被轻轻地掀开,才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床铺上,床上铺满了柔软的绸缎,两方玉枕在床头,转过脸来,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脸庞。 秦小若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顺治一直望着自己,脸上通红。 “兰儿参见皇上。”秦小若眼神不敢直视顺治。这样的场合,秦小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顺治看着眼前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心中不禁狠狠地抖动了一下。平时见到秦小若,顺治只是觉得秦小若犹如空谷兰花般,不可触碰,而眼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直觉得美得慑人,叫人的眼睛都离不开她。 “兰儿,都这般了,你还要跟我如此客气吗?”顺治看着秦小若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将秦小若的脸慢慢地转过来,看着自己。两人双目相对,从眼里流露出的爱意渐浓,顺治忍不住吻住了秦小若的双唇,秦小若轻轻地闭上眼睛,任由顺治用舌头在她的口中肆意。 顺治将秦小若缓缓地抱住,放在腿上,不停地亲吻着。秦小若将双手搭在顺治的脖子上,慢慢地开始回应顺治的主动,两人热吻一阵,最终气喘吁吁地松开了。 顺治看着怀中的娇小的人儿,张口说道:“兰儿,我爱你。”顺治说着,单膝跪下,将秦小若放在床的正中央。 秦小若含情脉脉地看着顺治,脸颊早已通红。 “我也爱你,福临。”秦小若说着主动吻上了顺治的双唇,顺治兴奋不已,温柔地回应着,手开始在秦小若身上游走,将秦小若的衣裳一件件地褪去。 一夜缠绵,难舍难分。 …… 次日醒来。 顺治躺在床上,怀里搂着秦小若娇小的身躯。 “兰儿,能这样搂着你,真的很幸福。” “我也是,若时间能这样停住就好了。”秦小若说道,微微抬头向上,看着顺治,疼爱充满了眸子,秦小若忍不住笑了。 “皇上,该上朝了。”小英子恭敬地站在远处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顺治说着,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秦小若。 秦小若起身,准备为顺治穿戴。 “兰儿,你还是多歇会吧,我下了早朝就来看你。”顺治心疼地看着秦小若。 “不碍事,让我帮你吧,这样的话我才会觉得是一个幸福的人。”秦小若开心地说道。 “那好。”顺治说着,在秦小若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了。 “兰儿,你还是歇会吧,侍会让小英子送你回去。”顺治双手放在秦小若的肩膀上,双唇在秦小若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知道了,你快出去洗洗吧,耽误了上朝我的罪名可就大了。”秦小若娇笑道。 “恩,那我走了。”顺治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秦小若的手,走到了正殿。小英子见势让丫鬟将漱口水以及毛巾递上来了。 顺治净口、洁面之后,对着一旁的小英子说道:“待会让兰儿用了早膳再回去,你送她回去,还有,去拟一份圣旨,朕要封董鄂氏为贤妃。”顺治说着,满脸的笑意。 “是,皇上。”小英子应和道。 顺治去上朝了。 秦小若躺在顺治的床上,看着他的寝宫的环境,尽情地呼吸着他的气味,心里感到很满足。昨夜的一番回忆起来,还是忍不住脸颊泛红。 起来之后,在小英子的服侍之下用完了顺治特地交代的早膳,坐上了皇上的御用轿子,回到了承乾宫侧宫。 柳儿早早地候在承乾宫侧宫门口,看着秦小若坐着皇上的御用的轿子,打心底里为秦小若感到开心。 轿子缓缓地停在了承乾宫侧宫门口,轿夫轻轻地将轿子放下,一个小太监将梯子放在了轿门前,秦小若姿态优雅地走了下来。 柳儿扶住了秦小若的手腕,将秦小若从轿子上轻轻地扶下来,关切地问:“格格,早膳吃了吗?” “吃过了,不用担心,我好得很。”秦小若心情颇好,面色红润。 柳儿见秦小若心情如此之好,发自内心地笑了。 连续几天,顺治都翻了秦小若的牌子,秦小若从顺治的寝宫频繁地出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顺治上早朝的时间也渐渐变短了,一下早朝便同秦小若一起,去承乾宫的次数也渐渐变多了。(未完待续)   ☆、109 “皇上,奏折。”小英子抱了一堆奏折,手上堆得快把他的脑袋给盖住了。 “放那儿吧。”顺治指着一处的书桌,小英子把奏折放下来摆好,供皇上批阅。 秦小若深知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没有跟过去一探究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认真处理事务的顺治。 “过来。”顺治抬头,就看到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秦小若。 “我?”秦小若晃了晃脑袋,四下都无人,想必就是叫她了。 “对。”顺治朝她招了招手。 “后宫女子不能干涉朝政的。”秦小若不愿过去,她宁愿在这里看着他。 “我想离得近些看你。” 秦小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挪来一张椅子坐在顺治的对面。 皇上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在他迟迟未下笔之时,秦小若开口问道:“福临遇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吗?” “嗯,兰儿帮我看看,这事该如何解决?”顺治递过奏折。 “兰儿不能坏了规矩。”秦小若摆了摆手,“这事情若是传到皇太后娘娘耳朵里,恐怕又要多生事端,兰儿相信福临定能找出解决之策。” “嗯。”顺治收回了奏折,低头不语,思索了良久,下笔刷刷刷写下了一段话。 “哼!”不知怎么地,顺治突然狠狠的摔了那本奏折,把发呆的秦小若给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秦小若呆呆的问道。 “好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顺治阴冷的笑着:“有朝臣上奏本说朕的爱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呢。” “什么?”秦小若心中一凛,这事情跟静妃,太后娘娘,绝对脱不了干系。 “朕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顺治把奏折扔给了小英子,“烧了。” “这样做不好吧。”秦小若担忧的问道。 “朕是天子,还有谁敢质问天子不成。”本来杂事一多心中就有气,还要弄这种奏本来让他添堵,什么时候他的文武百官也管起后宫的事来了! “朕不仅要让兰儿当妃子,还要让兰儿当皇后!”在他心中,惟有兰儿。才能担当的起他的皇后。已经废了一个皇后,废第二个又何妨! “此是万万不可!皇上让兰儿成为妃子,已经让皇太后娘娘很生气了。如果皇上还要废后让兰儿当皇后的话,皇太后娘娘绝对不会答应的。”能留在顺治的身边,秦小若已经很满足了。 “朕才是掌握这江山的人,难道连皇后是谁都不能做主吗?”顺治早就打算让秦小若当皇后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现在那本奏折。无疑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兰儿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们母子疏远。”秦小若担忧的看着顺治。 “若她当初能听进一句我说的话,又何苦闹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她下懿旨博穆博果尔怎么能成功纳你为侧福晋。”一提这件事,顺治就满肚子的气。兰儿嫁过他,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他也落了个抢兄弟妻妾的好名声。 “皇太后娘娘…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秦小若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皇太后娘娘。为什么讨厌她,恐怕也是嫌她是红颜祸水吧。 “兰儿。皇额娘让你嫁给别人,你就没有一点生气?”顺治不满秦小若一直为皇太后娘娘找借口,扶住她的肩膀问道。 “那是你的皇额娘。”秦小若板着脸严肃的说道,看着顺治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福临,我不愿你跟皇额娘关系闹僵。” “这是她愿意的,她要是顺了我的心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提到这件事,顺治还跟小孩子似的,气鼓鼓的坐到一旁。 “现在不是顺了你的意了么,我都是你妃子了,皇太后娘娘已经做让步了,福临理应也退一小步才是。”秦小若继续劝道。 “我早就让步了,是他们咄咄逼人,让我只能出此下策,我的好兰儿,就听我的行不行?” 顺治强硬的态度让秦小若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小若盯着手指半响,最终说道:“这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皇上已经废了一位皇后,若再废一位,别人要如何看侍皇上?” “朕勤政爱民,连想为心爱的女人做些事情都不可以吗!” “皇上,废后事关国体,更何况孝惠章皇后并没有任何过失,皇上没有理由去废一名得体的皇后,这事情还是作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若真顺了他的心意,皇太后娘娘定是要更讨厌她了。 “有没有过失也是人找出来的,我想挑毛病难道还挑不出来么。”顺治得意地说。 “皇上!”秦小若有点生气的看着顺治,“绝对不可以这么做,还望皇上能听兰儿说的话。” “兰儿,别人巴不得朕把皇后之位给她,现在朕主动要给你,你却百般推辞,难道不想做朕的妻子吗?”顺治不解的看着秦小若。 “兰儿现在不就是皇上的妻子么,已经是了又何必再追求所谓的阶级呢。” “让朕再想想吧。”顺治无奈的笑了笑,这也是他为何喜欢兰儿吧。寻常女人听到他说那种话,不高兴的疯了,而兰儿却跟别人不一样,处处为他着想。 “皇上,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当皇后,她可没那个命,董鄂氏本来就没那个命去当。(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赐封二 五月十六日。 这天,秦小若正在承乾宫侧宫里细心地画着水墨画,秦小若一直觉得水墨画若画得好,神形兼备,便是绝佳的作品,所以一直学习着。 柳儿走了进来:“格格,小英子公公来了,说是有圣旨,请您出去接旨。”小英子经常跑承乾宫,与柳儿倒也熟识了,所以和柳儿的消息来得到也快。 “知道了,咱们出去吧。”秦小若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出去。 小英子正候在院子里。 “皇上有旨,董鄂氏接旨。”小英子用洪亮的声音说着。 “董鄂氏接旨。”秦小若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上召曰:董鄂氏才艺过人,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深得朕心,少而婉顺,长而贤明,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故封为贤妃,赏丝绸十匹,兰花十盆,首饰若干,并赐予清承乾宫,即日入主。于八月二十五日举行册封仪式。钦此。”小英子恭敬地递上圣旨,笑着说道:“贤妃娘娘恭喜了!” “臣妾接旨。谢公公,柳儿,去拿些银子给公公,权当是我给公公的茶钱。”秦小若笑着说道,内心愉悦无比。 “谢过娘娘!”小英子乐开了花,秦小若出手向来大方,这次的赏钱应该颇多。 “恭喜娘娘!”一旁的跪下的柳儿和丫鬟们一同说道。 秦小若想到顺治忍不住笑了。 “娘娘,您早些搬入承乾宫正宫吧,皇上今日定会来看您,若见娘娘还没有入住承乾宫,定要责怪奴才办事不力了。奴才这几个候在这。帮娘娘你搬入承乾宫正宫。”小英子收了秦小若的银子,办事格外的积极。寻了几个小太监准备,帮助秦小若搬入承乾宫正宫。 “劳烦公公了。柳儿,你也来帮着公公们将东西搬入主殿吧。”秦小若唤来柳儿指挥搬离侧宫。 “是,格格。”柳儿说着,带领众人进入屋子里,将一些秦小若惯用的东西收拾一番。 秦小若带领着众人来到了承乾宫正殿。看着宫殿里整齐的摸样。便知定是小英子早早地叫人收拾好的。承乾宫主殿与侧宫的装饰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就占地而言确实大了不少,而且在正殿的装饰上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金碧辉煌的柱子。精致的雕花,无不显示着浩然正大的感觉。秦小若心想着,这设计者定是一个十分正气凛然的一个人,要不怎能设计出如此的宫殿。 柳儿指挥着。将宫殿里的东西按照秦小若的习惯变动了一番,正殿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番。 秦小若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摆放在这。顺治专门为其挑选的宫殿,心里甚欢。 小英子离开了一会之后,带着一些丫鬟、太监和几盆兰花又回来了。 “参见娘娘。娘娘,这是皇上专门为您准备的兰花。还有这些丫鬟和太监,是皇上专门为您选出来让你挑选的,您看看。”小英子站到一旁。让秦小若看清这些丫鬟和小太监。 秦小若走到这些丫鬟当中,看着这些丫鬟无不是清秀可人的模样。忽然看见了自己似曾相识的脸庞。在现代的时候,秦小若刚开始作梦,经常会梦见自己的在皇宫里的生活,有两个丫鬟总是跟在她的身边,便是眼前这两人。 “你叫什么名字?”秦小若看着眼前穿着宫女服却显得异常的脱俗的丫鬟问道。 “回娘娘,奴婢婉玉。”婉玉见秦小若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温和,内心对秦小若充满了好感。 “你留下,你叫什么名字?”秦小若转过身去,看着另外一名侍女说道。 “回娘娘,奴婢紫嫣。”紫嫣回答道。 紫嫣内心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何秦小若会问自己,秦小若见其有些紧张,不禁有些怀疑。 “你原是在哪的?”秦小若口气有些生硬。 “奴婢原是浣衣局的。”紫嫣回答道。紫嫣才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禁有些颤抖。 秦小若听了紫嫣的话,想着这丫鬟定不敢骗自己,看她紧张的样子大概因为才从浣衣局出来,没见过这般的,才紧张地发抖吧,便没追问下去。 “还有这四个丫鬟留下,差不多了。”秦小若自己挑选了些丫鬟。 一旁的小英子见秦小若看着太监有些犹豫,便走上前道:“娘娘,这四个小太监,平时做事精明的很,而且常跟着奴才做事,做事麻利,定能好好伺候娘娘。” “那便留下他们吧,公公推荐的定是没错的。”秦小若笑着说道。 留下的四个小太监将兰花搬进了屋子。二盆放在主殿里面,一进来便有幽幽的兰花香味,秦小若想着顺治定会欢喜的,还有两盆放在了寝宫里。 侍一切收拾好了,小英子等人也走了,秦小若将留下的人集中到了一起。 “你们都是我挑选出来的,若不能尽心地在承乾宫做事,现在可以离开,我从不强求。除了紫嫣和婉玉跟在我身边,其他的丫鬟暂时跟着柳儿做事,在承乾宫的事情不要轻易地泄露出去,若是谁将消息传出去了,传到我的耳里,我定不会轻饶。都好好地记住了,现在下去做事吧。”秦小若说着让他们下去了。 “柳儿,我贴身的事务以后由婉玉和紫嫣负责,其他的丫鬟,你帮着训练一番,挑几个可靠,目前暂且让她们做粗活。至于小布子他们不用太过防范,既然是小英子公公推荐的,定不会有什么用不得。” “是,格格。”柳儿说道。(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废后 “皇上,奏折。”小英子抱了一堆奏折,手上堆得快把他的脑袋给盖住了。 “放那儿吧。”顺治指着一处的书桌,小英子把奏折放下来摆好,供皇上批阅。 秦小若深知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没有跟过去一探究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认真处理事务的顺治。 “过来。”顺治抬头,就看到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秦小若。 “我?”秦小若晃了晃脑袋,四下都无人,想必就是叫她了。 “对。”顺治朝她招了招手。 “后宫女子不能干涉朝政的。”秦小若不愿过去,她宁愿在这里看着他。 “我想离得近些看你。” 秦小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挪来一张椅子坐在顺治的对面。 皇上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在他迟迟未下笔之时,秦小若开口问道:“福临遇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吗?” “嗯,兰儿帮我看看,这事该如何解决?”顺治递过奏折。 “兰儿不能坏了规矩。”秦小若摆了摆手,“这事情若是传到皇太后娘娘耳朵里,恐怕又要多生事端,兰儿相信福临定能找出解决之策。” “嗯。”顺治收回了奏折,低头不语,思索了良久,下笔刷刷刷写下了一段话。 “哼!”不知怎么地,顺治突然狠狠的摔了那本奏折,把发呆的秦小若给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秦小若呆呆的问道。 “好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顺治阴冷的笑着:“有朝臣上奏本说朕的爱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呢。” “什么?”秦小若心中一凛,这事情跟静妃,太后娘娘,绝对脱不了干系。 “朕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顺治把奏折扔给了小英子,“烧了。” “这样做不好吧。”秦小若担忧的问道。 “朕是天子,还有谁敢质问天子不成。”本来杂事一多心中就有气,还要弄这种奏本来让他添堵,什么时候他的文武百官也管起后宫的事来了! “朕不仅要让兰儿当妃子,还要让兰儿当皇后!”在他心中,惟有兰儿。才能担当的起他的皇后。已经废了一个皇后,废第二个又何妨! “此是万万不可!皇上让兰儿成为妃子,已经让皇太后娘娘很生气了。如果皇上还要废后让兰儿当皇后的话,皇太后娘娘绝对不会答应的。”能留在顺治的身边,秦小若已经很满足了。 “朕才是掌握这江山的人,难道连皇后是谁都不能做主吗?”顺治早就打算让秦小若当皇后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现在那本奏折。无疑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兰儿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们母子疏远。”秦小若担忧的看着顺治。 “若她当初能听进一句我说的话,又何苦闹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她下懿旨博穆博果尔怎么能成功纳你为侧福晋。”一提这件事,顺治就满肚子的气。兰儿嫁过他,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他也落了个抢兄弟妻妾的好名声。 “皇太后娘娘…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秦小若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皇太后娘娘。为什么讨厌她,恐怕也是嫌她是红颜祸水吧。 “兰儿。皇额娘让你嫁给别人,你就没有一点生气?”顺治不满秦小若一直为皇太后娘娘找借口,扶住她的肩膀问道。 “那是你的皇额娘。”秦小若板着脸严肃的说道,看着顺治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福临,我不愿你跟皇额娘关系闹僵。” “这是她愿意的,她要是顺了我的心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提到这件事,顺治还跟小孩子似的,气鼓鼓的坐到一旁。 “现在不是顺了你的意了么,我都是你妃子了,皇太后娘娘已经做让步了,福临理应也退一小步才是。”秦小若继续劝道。 “我早就让步了,是他们咄咄逼人,让我只能出此下策,我的好兰儿,就听我的行不行?” 顺治强硬的态度让秦小若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小若盯着手指半响,最终说道:“这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皇上已经废了一位皇后,若再废一位,别人要如何看侍皇上?” “朕勤政爱民,连想为心爱的女人做些事情都不可以吗!” “皇上,废后事关国体,更何况孝惠章皇后并没有任何过失,皇上没有理由去废一名得体的皇后,这事情还是作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若真顺了他的心意,皇太后娘娘定是要更讨厌她了。 “有没有过失也是人找出来的,我想挑毛病难道还挑不出来么。”顺治得意地说。 “皇上!”秦小若有点生气的看着顺治,“绝对不可以这么做,还望皇上能听兰儿说的话。” “兰儿,别人巴不得朕把皇后之位给她,现在朕主动要给你,你却百般推辞,难道不想做朕的妻子吗?”顺治不解的看着秦小若。 “兰儿现在不就是皇上的妻子么,已经是了又何必再追求所谓的阶级呢。” “让朕再想想吧。”顺治无奈的笑了笑,这也是他为何喜欢兰儿吧。寻常女人听到他说那种话,不高兴的疯了,而兰儿却跟别人不一样,处处为他着想。 “皇上,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当皇后,她可没那个命,董鄂氏本来就没那个命去当。 慈宁宫 “皇额娘,朕有一事要告知。”顺治让小英子把礼物放到了桌上,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上头镶嵌着鲜红的宝石。 “皇上有事说就是了,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孝庄太后娘娘慈祥的笑道。 “不过都是小玩意而已,皇额娘就是喜欢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难得你有心,有什么事就说吧。”孝庄太后娘娘被顺治的话给逗开心了,寝宫里一扫阴霾的气息,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朕要废后。”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刺中了孝庄太后娘娘的心,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颤抖的手扶住桌子,“你说什么?” “朕要废后。”顺治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荒唐!哀家不允许!”孝庄太后娘娘听到顺治说要废后,愤怒的将顺治送过来的玉如意砸了个米分碎。她以为皇上终于开窍,原来甜言蜜语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朕不爱孝惠章皇后。”顺治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让秦小若当皇后,在他心里除了秦小若,没有一个人能做他的皇后。 “皇上应该为江山社稷着想,男女私情只会坏了大事!孝惠章皇后是皇上最好的选择”董鄂氏!孝庄太后娘娘气的伸手就想打顺治,又忍住收了回来,狠狠地说:“上一回皇上为了她跪下来向哀家求情,这一回呢,皇上又准备了什么让哀家动摇?哀家就知道,哀家不应该让她进宫,她会毁我大清。” “皇额娘,朕堂堂一个一国之君,连皇后是谁也不能决定么!兰儿她聪明乖巧,贤良淑德,从未在朕面前提过要封赏,一心一意的服侍朕,从不说旁人的不是,难道这还不够么!” “皇上当然能决定,皇上若是想看满朝文武对皇上的所作所为不敢苟同的话大可以放手去做。”孝庄太后娘娘冷静下来,让苏麻喇姑扶着坐到了软榻上。 “皇额娘,你不必威胁朕。”(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废后二 “哀家怎么敢威胁皇上,整个后宫,乃至大清都是皇上的,我不过就是一个一脚踏进棺材的人,怎么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孝庄太后娘娘淡淡的开口道。 “朕看皇额娘希望整个后宫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才心满意足!废了一个博尔济吉特氏又来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难道大清除了博尔济吉特氏就没人了吗。”顺治讽刺地说道。 “皇上怎么能说这种话!”怒急攻心,孝庄太后娘娘突然吐了口血,苏麻喇姑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宣太医。 “额娘!”顺治见此,也慌了心神,急忙扶住孝庄太后娘娘,眼里满满都是焦急。 “皇上,废后万万不可取,哀家是为了大清的社稷着想,孝惠章皇后她从未做错事,怎么能说废后就废后呢。”孝庄太后娘娘拉着顺治的手,缓缓说道。 “朕不废后了还不成,额娘千万不能有事啊。”顺治看着从孝庄太后娘娘嘴边溢出来的鲜血,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了一样抽痛。 “哀家想必时日无多了,只希望皇上能够发誓,这一生决不废后。” “额娘会长命百岁,什么死不死的,太医呢!怎么还不来!”顺治抬头喊道,一群太医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要是太后娘娘驾崩了,他们可能都得掉脑袋啊。 “皇上先答应哀家,不然,哀家还是死了,让皇上一辈子都记得。”孝庄太后娘娘忍住翻滚的血气,张嘴说道。 “朕答应额娘,一辈子不废后。”顺治踢了为首的太医一脚,“还不快替皇太后娘娘诊治!” “嗻。”一连十来声“嗻”,随后太医便把皇太后娘娘给围住了。 顺治瘫坐在一旁,看来他注定要欠兰儿一个后位了,他一心想让心爱的女人坐上那个位置高高在上,却不曾想把额娘气到这种程度。 “皇上,您还是听听皇太后娘娘的话吧,这些年她身体一直不大好。也从不告诉皇上,每每想起皇上小时候就掉眼泪。老奴知道皇上是个重孝道的好皇上,还请皇上少拂逆皇太后娘娘。”苏麻喇姑无奈的劝着,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母子俩个为了一个女人闹到这种地步。原本看着董鄂氏算是聪慧,却是这样一个女人,搞的整个后宫无宁日。 “朕知道了。”顺治长叹了一口气,天要他如此,他还能不遵循吗。 “皇太后娘娘好些了吗?”秦小若亲自从厨房熬了一碗燕窝莲子羹端到了乾清宫。这些日子皇上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白天要早朝,下了朝,就去了慈宁宫,能见到他的机会,也就晚上那么一点时间。 “已经没有大碍了,让兰儿挂心了。”顺治勉强的笑了笑,心情依旧低落,一想到人会生老病死,莫名的就起了恐惧心。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的皇上都想去寻找长生不老的仙丹。 “皇上自己也要保重身体,皇上若是倒下了会乱了文武百官的心。”秦小若把燕窝莲子羹放置在了桌上,“这是臣妾亲自熬的,给皇上补补身体,听小英子说皇上最近茶饭不思。” “兰儿亲自熬的,朕自然要吃。”顺治接过碗,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不错。” “多谢皇上夸奖。”看到皇上吃下去,秦小若安心不少。 “朕先前还想让兰儿当朕的皇后,如今却是不可能了。”顺治歉疚地说。 “兰儿也从未想过当皇后。皇后要母仪天下,兰儿资质愚钝,哪里是当皇后的料,能这样陪在福临身边。已经是最幸福的事。还有什么比守在爱人身边更幸福的事情呢,富贵权利,兰儿都不在乎,兰儿在乎的是,是跟谁在一起长相厮守。” “若兰儿是皇后,那是我大清的一大幸事。不当,那是大清的损失。”顺治说,秦小若是什么样人,顺治比谁都要清楚,只是现在这件事要成为他心中的一大憾事了。 “皇上言重了,兰儿没有那么好,兰儿只希望能永远留在福临身边。”越久越好,再过几年,她就是想,也留不住了,一想至此,秦小若就怅然若失。 “我的好兰儿。”顺治抱住秦小若,心中非常感动。 “不知妹妹也在。”孝惠章皇后推开门,站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秦小若,随即又收了回去。 “皇后娘娘万福。”秦小若听到声音,连忙移离顺治,对着皇后行了个礼。 “不知皇后过来做什么?怎没一声通传?”皇上对皇后的突然闯进不勉有些不悦。 “皇太后娘娘想见皇上。”皇后说道。 “可有说什么事?”顺治问。 “并没有说,只是说想见皇上一面。”孝惠章皇后对着顺治行了个礼,“通报完毕臣妾先回去了,皇上记得早点去慈宁宫看望皇太后娘娘。” “嗯,朕随后就到。”顺治应了声,转而对秦小若说道,“先歇着吧,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嗯,反正我闲来无事,等你回来。”秦小若有些不舍的看着顺治。 “不会有事的。”顺治留下一个吻,随后起驾慈宁宫。 走的有些慢的孝惠章皇后听到皇上与贤妃之间亲昵的称呼心中又是一痛,只是她比静妃聪明多了,从不表现出来,明哲保身。 “皇后娘娘胸口痛了?”跟随而来的宫女贴心的问道。 “没有大碍,去慈宁宫。”皇后假装轻松的笑了笑,其中苦涩,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皇上就不会侍她如何,她安心做她的皇后便是,天底下最荣耀的位置她都得到了,难道还要妄想,天底下最大的男人也爱她吗,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不知皇额娘找朕有何事?”顺治扶着孝庄太后娘娘慢慢坐了起来,低声询问道。 “无事就不能找皇上了么。”大病初愈的孝庄皇后更显老态了,上了年岁的女人,除却那一身华贵,也只是一个老妇人。 “朕只是以为额娘找朕有什么要事。”顺治打心眼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母亲,若不是因为那事,他并不愿意惹母亲伤心,他明白母亲为她付出了多少。 “哀家知道,皇上不会善罢甘休的。”孝庄太后娘娘握住顺治的手,恍惚间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大了,“我都听说了,你想立她为皇贵妃。” “皇上万福,皇太后娘娘万福。”孝惠章皇后进房后,先行了个礼。 “皇后过来。”孝庄太后娘娘说道。 “是。”皇后走了过去,站在了顺治的旁边。 “皇上喜欢的人要是灵惠该多好。”太后娘娘叹惜着说。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尴尬。 “顺治说要封贤妃为皇贵妃,皇后可有什么意见?”孝庄太后娘娘问道。 “贤妃温婉淑德,自然能担当得起皇贵妃的头衔。”皇后回答说。 “你们还真是串通一气,那贤妃,有什么好?”孝庄太后娘娘自嘲的笑了笑,她费尽心机要把人赶走,却没想到她越爬越高了。 “皇额娘!”顺治皱眉喊道。 “行了,哀家不说了,皇上想册封,册封就是了,文武百官的嘴,皇上最好也想想该怎么堵上。”孝庄太后娘娘摆了摆手,“哀家也乏了,皇上也早点歇息吧。” “皇额娘好生养身体。”顺治与皇后一同,退了出去。 皇后看着顺治离去的背影,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又没想到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苦笑着跟在后面,看着皇上离她越来越远。 她曾经以为皇上对她动心过,到头来,还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荣升贵妃一 宫内又紧张而忙碌了起来,处处张灯结彩,彰显着皇宫里有喜事要发生,不明白的,四处打探,明白的,独坐宫中黯然神伤。 册封之日天没亮,秦小若就被唤了起来梳妆打扮,今天是她册封的日子。很显然,承乾殿的宫女太监们,比她这个即将被册封的人还要高兴。 打扮完毕的秦小若得到太监传来的通知之后,被銮仪卫抬着去了太和殿。 引礼女官引秦小若在拜位北面跪,接着就是宣读册文了。 “朕惟乾行翼赞。必资内职之良坤教弼成。式重淑媛之选。爰彰彝典特沛隆恩。咨尔董鄂氏、敏慧夙成。谦恭有度。椒涂敷秀。弘昭四德之修。兰殿承芬。允佐二南之化。兹仰承懿命立尔为皇贵妃。锡之册宝。其尚只勤夙夜。衍庆家邦。雍和钟麟趾之祥。贞肃助鸡鸣之理。钦哉。” “谢主隆恩。”秦小若接过册文,又行了六肃三跪三拜的大礼。 礼毕,内监捧节出宫,秦小若在引礼女官导引下送于宫门内道右。 至此,册封皇贵妃的仪式结束。 第二日,秦小若早早就跟随着太监宫女去了乾清宫。 虽然她不讨皇太后娘娘的欢喜,但祖宗流传下来的过程还是要谨遵。好在皇太后娘娘并没有为难她,赏了她些许布匹绸缎,珍品珠宝。 接着皇上,皇后,礼毕,秦小若就离开了。 “格格如今就是皇贵妃娘娘了。”柳儿替秦小若摘掉了繁复的头饰,服装,换上了轻便的衣裳。 “不过就是一个头衔而已。”秦小若对这些本来就没想法,若不是顺治非得给她册封,她还不愿呢。 “虽说只是一个头衔,可也足够让宫里的嫔妃们人人欣羡了。” “我本无意,虚名罢了。”秦小若说道。 “格格,这些都是皇上对格格的心意,格格只管领情就是了。”柳儿高高兴兴的替自家格格梳头。晚上,肯定又是要在乾清宫过夜的。 之前都是先净身,再被太监包裹着送去乾清宫,秦小若对这种方式不大喜欢。一来二回,顺治也明了她的心意,准许她直接过去,无须经过太监之手。 得到太监的通报说皇上翻了她的牌子,秦小若便去了乾清宫。 顺治很早就在宫里等她了。小英子被皇上命令得过几分钟就跑出去看一眼,就怕漏了皇贵妃来的第一时间。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小英子惊喜的喊道。 “来看看我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么。”顺治整理了一下衣服。 “皇上威风凛凛,怎么会有不妥当的地方呢。”小英子乘着皇上开心,连忙拍马屁。 “就你最会说话。”顺治推开门,迎了上去,看到心爱的人,眼睛也跟着笑了,会心的说:“等你多时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秦小若轻轻的推了一把顺治,脸色微红。 “以皇贵妃的名义。还是头一次呢。兰儿,宫里若是还缺什么尽管提出来,朕什么都答应你。”顺治让太监宫女都退下,只留两人在宫殿里。 “臣妾什么都不缺。”事实也是如此,地位,爱情,亲情,她都占满了,还缺什么。 “朕觉得,还缺一个咿呀的小人。”顺治玩笑般的说道。 “皇上真坏。”秦小若笑说。其实她也希望,能拥有两个人的结晶,那是他们两个人爱的延续。 “那我们可要加把劲了。”顺治拉着秦小若往龙床上带,宽衣解带得心应手。 是夜。 “兰儿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顺治停下笔。秦小若站在一旁替他研墨。 “不累,皇上看了这么久都没喊累,我只不过帮忙研墨,哪里会累。”秦小若微微笑道 “朕觉得有些困倦了,不如早些休息吧。”顺治打了个呵欠,“明日。我要颁布诏书。” “所为何事?”秦小若忍不住问。 “兰儿册封为皇贵妃,自然要昭告天下了。”顺治随意翻阅着呈上来的奏折,有许多都是千篇一律的废话,根本就是闲得发慌把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呈上来。 顺治翻看了几眼就扔到了一旁懒得再看,接连三四本,大约是真的看累了,都走马观花的扫了一眼,就算是看过了。 “大赦天下是好事,兰儿不会拦着皇上,只是这奏折都是官员辛辛苦苦写了呈上来给皇上看的,皇上不可如此草率的就看过了。”秦小若把顺治随意看了几眼的寻了出来理好放到一边,“或许有很多无关紧要的话,但也不能保证通篇都是,皇上还是细心查阅为好。” “只不过那些迂腐的官员,不知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朕,让朕不要兴师动众。自古大赦天下只有在册封皇后之类的大事上才会使用的,现在仅仅册封了一个皇贵妃就大赦天下,还从来都没这种先例。” “也要分好坏,做好事开个先例又何妨。”秦小若替顺治捏了捏肩膀,“多坐了容易腰肌劳损,每逢一两个时辰皇上应该起来走走,以免老来腰痛。” “朕有兰儿在身边就可以了,兰儿会帮朕注意。”顺治按住秦小若的手,“歇息吧。” “是。”秦小若吹熄了书桌上的蜡烛,检查好窗户有没有关严实,才放心与顺治同睡。 第二日早朝,顺治刚提到昭告天下的事情立刻就有官员跳出来反对了。 “不知爱卿有何见解?”顺治满脸笑意的看着走出来的户部尚书。 “皇上,董鄂氏并非皇后,怎么能行皇后之礼昭告天下呢,这不和礼数。”底下站着户部尚书说道。 “朕想让全天下人知道朕的皇贵妃,有何不可?有谁规定了皇贵妃不能行皇后之礼?”顺治冷眼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他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反对他。 “这…皇上想要做,自然是可以的。”户部尚书退了回去。 “还有谁有异议?”威严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响起,群臣的头更低了,有户部尚书做了出头鸟,被打回了,还有谁还会去以身犯险。 “没有异议的话就退朝,按我说的去做。”皇后之位这辈子都给不了兰儿了,难道皇后的礼遇他还给不了兰儿吗,这群饭桶,未免管得太宽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荣升贵妃二 “微臣定谨遵口谕。” 一退朝,顺治就去了承乾宫,早晨好端端的心情就被那群老头给搞坏了。 雨在下着,到了承乾宫,英公公收起了雨伞站在门外候着,顺治撇去了身上的雨丝走进宫内。 “皇上这么早就退朝了?”秦小若说,为他撇了一下身上的雨丝。 “朕不想看到那群庸人,不提也罢。”顺治没好气的说。 “那些都是替皇上打下江山的功臣,皇上不可如此轻视他们。” “不说这个,倒是你在做什么呢?”顺治疑惑的看着秦小若手里的脏抹布,是他给的奴婢太少了所以才要她亲自动手么? “臣妾……也是无聊。”秦小若微微脸红,急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你们是如何照顾你们的主子的,竟然让她亲自擦桌子?”顺治对着刚走进来的宫女一通乱吼,吓得宫女直接把手上的托盘给摔倒了地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婉玉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朕给你们俸禄就是让你们这么照顾主子的吗!”顺治的声音又高了几度。 “皇上,是臣妾自己愿意擦桌子的。”秦小若急着解释。 “这些本来就是下人该做的事情。”顺治心疼地说。 “臣妾并没有觉得做这种事情就降低了身份。”秦小若不卑不亢的回答说。 “兰儿,你可真是……”顺治摇了摇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说道:“退下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看你擦桌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这种颠倒主仆关系的事情必然是不好的,但给朕一个人看的话意义就不同了。”顺治饶有兴致的看着秦小若。 “……好吧。”姑且就算是皇上的恶趣味吧,秦小若认命的擦起了面前这张已经油光发亮的桌子。 “下次,一起洗浴,爱妃替朕擦背。”看了半响,顺治突然开口说道。 “原来就是打的这个注意啊……”秦小若撒娇地撅着嘴,嘟囔了一声。 皇上不说了,只是抿说一笑。 秦小若也默契一笑,说:“臣妾给皇上泡茶吧,今天早上刚搜集来的晨露水。” “不着急喝茶。”顺治牵过秦小若略显冰凉的手指,“这些日子让你好好养身体,怎么还是四肢冰凉。” “调理身体也总得有个过程啊。”秦小若温柔的说。 “不论如何兰儿也该乖乖听话喝药才是。”顺治意有所指。 “臣妾一直都很听话呀。”秦小若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听小酷子说兰儿都把药汤给殿外的兰花喝了,不知兰花喝了后会不会怀上朕的龙子。”顺治打趣的说,接着手一使劲,秦小若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兰儿不乖我该如何处罚呢?” “兰儿答应皇上以后每天都喝还不成。”秦小若撒娇地说。 “不成,那是后话,现在兰儿必须接受处罚。”顺治凑近亲了下秦小若的脸颊。 “那皇上肯定想到怎么处罚兰儿了,兰儿只好认命接受了。”秦小若轻轻靠在顺治的身上,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让她很是安心。 “不如就在此为朕舞上一曲吧,上回看到兰儿在梨花树下轻舞,好比仙女下凡,无法过忘。” “皇上是见过仙女下凡了”秦小若嘴巴甜甜的打趣道。 “梦里见过,及不上兰儿的万分之一。” “皇上折煞兰儿了,兰儿一个凡间女子怎么能同仙女相比呢。”秦小若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裳,“皇上想看,那兰儿便跳给皇上看。”几十年的舞蹈功底,不是说忘记就忘记的,虽然这幅身子做不了高难度的动作,做些漂亮的姿势还是绰绰有余。 那一曲轻舞又要顺治心中难以忘记。(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再要废后 承乾宫。 孝庄太后很有气势地踏进来。 殿内的所有人迅速行礼跪下。 “皇上应该以国事为重,整天腻在后宫成何体统。”苏麻喇姑扶着孝庄太后娘娘坐了下来,太后娘娘严厉地指责皇上:“敷衍朝政,把皇宫大臣的异议都不放眼里!” “针对性的异议,不必要听!”顺治说,接着换了一口霸气又说:“这是圣旨,不是商议!” “皇上霸气不少了。”皇太后娘娘生气地瞪着皇上说,心底里把皇上的所有改变全归于董鄂氏。 长得太漂亮就是过错,让皇上无心朝政就更是错上加错了,孝庄太后娘娘一直盯着秦小若,恨不得把那张漂亮的脸划花了扔出去。 “朕难道连做件小事也得受人左右吗?这也是天下老百姓的幸事!” “皇上真心为老百姓当然是好,只是做这么多事只为了一个妃子,皇上是否觉得有违常理?”孝庄太后娘娘冷笑了一声,端起摆在桌子上的青釉瓷杯,好物件也都流到了承乾宫,“不知皇上该做如何解释?” “朕不觉得有任何过错。” “来人,把董鄂妃捉起来。” 砰!是杯子撞上地面的声音,孝庄太后娘娘狠狠地摔破了手上的青釉瓷杯,走到皇上的跟前,生气地说:“皇上不知过错,那就只要由哀家管教了。” “谁敢捉朕的爱妃?”顺治的声音也高了起来,那些太监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动手,出了事哀家担侍着。”这一回孝庄太后娘娘看似要和皇上死磕到底了。 “不知兰儿犯了什么过错,要让皇额娘如此动怒。”顺治把孝庄太后娘娘拦了下来,不让其离开。 “迷惑皇上。扰乱后宫秩序,这些罪名还不够吗?”孝庄太后娘娘转过身对着太监说道:“带下去重打二十棍,以儆效尤。” “太后娘娘恕罪!”秦小若一阵惊恐。 她看过电视剧,二十棍下去,本身身子就弱的她还不得被打死?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带下去!哀家要让所有嫔妃们都看到,这就是迷惑皇上的下场。” 雨还在下着。秦小若被太监们拉扯着到了承乾宫的宫外。专门挨板子的凳子也被搬了过来,两旁各站着两个侍卫,手里分别都拿着木杖。 嫔妃们三三两两的都过来了。一个一个都等着看这出好戏。 “把皇上拉住。”孝庄太后娘娘示意下去,侍卫立刻把想冲出去的顺治给拉住了。 “皇上,得罪了。” “皇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呀?”灵惠看到被太监拉住的秦小若。心里略微有了底。 “看着就是。”等人差不多来齐了,孝庄太后娘娘便让太监把人绑到凳子上。“用刑。”冷酷无情的声音比地窖里藏着的冰砖还要凉,妃子们神色各异的盯着雨里的秦小若,这就是得罪太后娘娘的下场。 太后娘娘得意的看着秦小若,这么一打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看她还用什么来勾引皇上。 侍卫们一左一右沉重的木杖击到了秦小若的臀部,光是一下就让她疼的喊了出来,眼泪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呢,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五杖。十杖……还没够数臀部已经皮开肉绽,血水和着雨水流淌地上。 一道闪电过去照亮了秦小若的身体吓得那些观看的妃子一阵尖叫。 刑罚还在继续,打够了二十棍,被绑在凳子上的秦小若早已昏死过去,侍卫解开绳子之时,人直接从凳子上滚了下来,再没爬起来。 “不会是死了吧……”胆小的妃子颤颤巍巍的问了句,这句话又把那些妃子吓得一阵尖叫。 顺治挣脱开束缚,冲进雨里把秦小若抱了起来,试探了一下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小英子,把太医院的老不死全部叫过来,少一个唯你是问。”顺治抱着秦小若,血水沾上了他的龙袍,他一步一步把人抱进了承乾宫,把人小心地放上了床。 “臣妾告退……”那些妃子见状连忙都走了,剩下来的只有皇后和太后跟进殿内。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顺治跟发疯似的,踹倒了桌子。他心中有怒火,却有无从发泄,只因那个人是他的皇额娘,他只有无能为力。 “哀家只是想让所有人看看,勾引皇上只有这种下场。”孝庄太后娘娘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要不是念在她没犯什么大错的份上,她早就下令把人给就地正法了。 “兰儿从没勾引朕,皇额娘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兰儿温柔善良,自然得朕心,比起博尔济吉特氏好多了!” “皇上——”皇上这话明显触到太后娘娘的死穴,她辛辛苦苦送上王位的皇上,如今因为一个妃子要葬送掉整个大清,让她如何接受。 “朕从未贪图美色而忘记朝事,又何来受迷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朕原以为皇额娘秉公无私,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顺治走出门外,抬头看着天,雨越发的大了,是在为不公哭泣么。 顺治思索良久,道:“朕要废后。” “皇上答应过哀家,永不废后,现在就忘记了?” “朕只有拿最好的给她,才能让朕的心得到安慰。”皇上说。 “皇上,臣妾是哪儿做的不好,才让你动了废后的心思?”灵惠走到顺治的跟前跪了下来,泪眼婆娑。 “连一个无辜的妃子的安危都保护不好,怎么担当皇后的重任,朕觉得皇后无能,又怎么能母仪天下。” “皇上不可为了一个妃子废后!”孝庄严肃地说。 “皇额娘可以随意找个理由责罚朕的爱妃,那朕又为何不可为了朕的爱妃废掉无能的皇后?”顺治连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灵惠,直接走到孝庄太后娘娘的面前,盯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兰儿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哀家掌管后宫,皇上大概不大清楚后宫的规矩,皇上若还要为她做事掩饰,就更有祸国殃民的嫌疑了。” “朕就算让后宫无后,也要把这个皇后给废掉。”顺治一字一句的说得坚定。(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前生眷恋 家的房间里还是那抹古典的情调,似是好几年没回来了,但还是一丝都没有改变。○ 秦小若走进书房,在古筝前坐了下来,轻轻地掀开了古筝绒布,爱惜地扶着琴弦,低低地谂:“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琴弦在她的手中轻轻跳动,随着她凄婉动人的声音,抚出悠然动人的音乐: 再见梨花 一阵幽香一阵伤 红尘里 迷幻了方向 万缕风霜渗冰凉 谁能见梨花泪 在心里垂 谁辨清了方向 在迷雾里 爱到刻骨 千丝梦幻于心里 情烙骨髓 万缕纠缠于来生 花瓣散落 如在轻叹 一段未了的缘 此时此刻,秦小若对这首歌有特别的眷恋。 “我的爱人”秦小若低低地谂,泪水悬在眼角摇摇欲坠。 门敲响几声,秦小若赶快抹去泪水出去开门。 “小若”立轩的声音跟着脚步声传过来。 秦小若看到他,突然有种特别的生份。她心里莫明其妙地多了个百年名帝,莫明其妙地发生了一段前世今生的生死相恋,又怎么能容得下其他人但是,她已经不讨厌他了,就因为顺治说的那句未解之迷:“我是你今生的扬立轩” “小若”扬立轩看着秦小若,低声喊了一场。面对秦小若,他总是显得那么胁场。 秦小若认真看他,感激地说:“立轩。谢谢你心里时刻有我” 扬立轩有些愕然秦小若的态度竟然那么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我心里有人,而那个人不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小若心里闪过了前生般的回忆。 “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可以改”扬立轩着急地说。 “错了,错了。”秦小若认真地看着他,说:“不是你那样的人,而不是你明白吗。立轩,不是你”秦小若郑重地重复了一句,“你不需要改变,因为你怎么改也不是他”秦小若说。好想让扬立轩明白这简单的道理。 扬立轩的心里很难过。他不知道倒底怎么做才能收复秦小若的芳心,看来,他真的无能为力。 扬立轩难过地点了点头,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秦小若看着他的身影,有些伤感,他似乎受伤了,但,人生里。有些人不得不弃,有得事不能执着。有些伤痛不得不受。 扬立轩,他是一个那么安静的人,安静得受伤也没人能发现。 秦小若开始把自己梦回前生的真实故事写下来,或许没有人会相信这荒天下之大谬,或许这类故事创作得太多了,但她还是写下来,至少这是属于她和福临的,至少她相信她的前生就是福临的兰儿,今生,她已踏入宫门半步。 写到昨天发生的事,秦小若很想回去,现在福临和兰儿怎么样了呢兰儿醒来了吗伤好了吗越想回去,她的心就越不安,不安就痛,越来越痛。 “兰儿,我做你今生的杨立轩,兰儿,我等你。”这句话突然从空气中传来,在秦小若脑耳边越渐清晰,她一回头,没有人,可是,“兰儿,我的兰儿,快回来,我等你,我等着你”这种种的声响开始重叠,让她分不清真假,分不清现实与虚无。 她的手开始有些抖了,浑身的血液膨胀。她不禁脱口说道:“是你吗福临,我在哪” “兰儿,我的兰儿,快回来”种种重叠的回响又把她带到另一个世界。 策马奔腾,秦小若正坐在颠簸得厉害的马车里被摇醒了。她感到浑身都痛得难受,坐都坐不稳,手脚无处可安顿,乱抓着马车的四周横木,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要去哪里”秦小若在车里惊慌地喊。 她的声音随风而过。 坐在车前策马,穿得像侍卫一样的人根本没有理会她,“啧”的一声,一双马儿高天一呼,驶得更快。 秦小若感觉快要被颠出去了。她的心里乱七八糟的,又在担心将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太后娘娘又要把她嫁给其它人,或是送到庵堂去。 “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 秦小若大声地喊。 她越喊车驶得越快,她害怕极了,喊着:“福临救我,兰儿在这,救我” 后面隐约传来了马步杂沓的声音,越来越近,皇上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地一声吆喝:“谁拦住,谁重赏。” 接着,所有马儿像比赛开罗一样,四处纷奔,飞快追跑。 秦小若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心里定下了来一半。 马车死命地奔跑,秦小若拉不住松了手,身体在马车里四处碰撞,非常痛苦。 马车驶到丛林一处突然杀住了,秦小若差点被甩飞过去,她双手一把紧紧地抓住了门沿刹住了脚步,走到了窗边一手掀开帘子,寻找皇上的身影。 四周的马步渐渐安顿下来了。 皇上驶着马儿从后面走上前来,跟心爱的兰儿深情地交换了个眼神。 兰儿被那深情的眼神刺穿了泪源,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他是皇上,当今的皇上,后宫妃嫔数不胜数,儿女成群,竟可以为了救她而不顾后果追出宫来。 有君如此今生何求 皇上跟兰儿深深地点了点头后望着眼前那该死的奴才,很有威严地问:“如实回答朕,你有家人吗” “有”侍卫答得响亮。 “那好,抄家吧”皇上漫不经心地说。 “皇上,饶命” 侍卫急了。 “那还不如实招来”皇上命令。 “是静妃娘娘的命令。”侍卫答。 “静妃”皇上一声耻笑后驱马走到了兰儿身边,伸出了手,兰儿感动地把手交给了皇上,慎重得像把生命交给他。皇上轻快地把她一抱,抱到自己身前。 “啧”一声,马儿就飞快奔走了。 穿越丛林,清风送美秦小若柔情似水地依在皇上怀里,感到十分幸福,但愿这一生能相守到老。 皇上英雄救美后,乘着风,威风凛凛地奔跑而回。 他笑,幸福地笑,她也笑,幸福地笑。感觉天和地,只有他们两人 皇上一直把马儿驶到了承乾宫,马儿背上,梨花树下,佳人相拥,秦小若温柔地说:“兰儿,让你受委屈了,要是再这样,你受得了,朕也受不了,朕愿意为了你弃江山舍荣华。” “皇上,皇上是天子,天所赐子,怎能说有违天理之话”兰儿着急地看着皇上,打断了他的想法。 顺治感动着,就单单为她纯粹的善良,真不明白为什么皇额娘竟然把妖精这名词硬安在这柔情似水的美人身上。 两人对视一会,相拥而吻,越吻越深,越抱越紧,恨不得两人捏成一人。 天地万物,如为他们而生,繁花随风飘落,充溢着温馨浪漫。 承乾宫内,寝室,蒙帐下。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十葬孝陵 秦小若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妈妈,那一张孝庄太后娘娘的脸,变换了时空竟然是那么的亲切。 妈妈再没像上几次那样过多的担忧和激动也没有多过的情绪,只是温柔地看着秦小若,轻轻地问了一句:“小若,你回来了?” 可是,那么一句问话却把秦小若推回了前生悲痛的离别伤感中,她的泪渐渐涌上了眼眶。 妈妈替她轻轻地拭去泪,说:“不哭,都过去了。” “妈妈,您懂吗?您真的懂吗?您知道悠思,所以一直不让我碰?对吗,您都知道?”秦小若声音沉沉地说。 妈妈深深地点了点头,握紧了秦小若的手,含泪说:“坐享权贵拥金带,富贵前生走一回,再落凡间莫回头,将至今生梦一场。” 秦小若悲痛地哭了起来,悲切地说:“可是,我回不来了!我的心无法回来了!” “会回来的,他在等你,你会找到他的,一切在冥冥中就有注定。”妈妈拭去秦小若的泪,说。 秦小若哭得更厉害了,她感觉自己回不来了。 “福临……我好想你……好想你……”她低低地呢喃着,悲伤的言语在房间里荡开去。 秦小若安静地休息了几天,好让自己接受已经回来的事实,可是,思念一直侵占她的思想,无法淡下,她宁愿这些经历真的就此随前生而去,为何要带到下辈子来继续疼痛? 扬立轩来看过她,但妈妈只让他在房间门口瞧几眼,秦小若也没有心情理会他。 秦小若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老尼的一句话:“皇上正在孝陵等着您,续前生未了之缘!” 孝陵!孝陵? 秦小若突然飞快地弹了起床。 扬立轩已经走了。无声无息的。 秦小若跑进了书房,立刻打开了电脑,在百度里搜索“孝陵”。 “清东陵坐落在河北省唐山市的遵化市境,与顺治皇帝合葬的还有孝康章皇后佟佳氏(康熙生母)和孝献端静皇后董鄂氏……” 这么一段简短的文字,足已让秦小若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泪花,过往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 皇上,她的福临。是否真的为了等她。灵魂不灭? 秦小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预感,她会再见到她亲爱的福临。 秦小若马上关了电脑,打开衣柜。拿出了旅行包,随便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又跑到卫生间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拿了钱包。就走。 “妈,”秦小若路过了客厅。 妈妈坐在沙发里闭目休息。听到秦小若的声音睁眼看她走过来。 秦小若坐在妈妈的身边,温柔地说:“妈妈,我要去旅行几天,散散心。玩玩。” 妈妈看了秦小若一眼,担忧地说:“你会回来的,对吗?” 秦小若点了点头。但妈妈对她的点头抱有质疑。 “小若,今生情续前生缘。你明白吗?“妈妈说。 秦小若明白妈妈所指,从心里叹了口气后说:“妈,或许不是扬立轩,我要找他,是您说的,我会找到他的,我会回来的,一定会!” “万事小心!”妈妈说。 “妈,我会的,您放心!” 秦小若说着,站起来就走了。 “每天得给妈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会的!” 秦小若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机翼划过云雾把秦小若带到了与福临前生约定的地方。 秦小若再一次看到那个老尼姑,在孝陵那块荒野一样的大空地上,在一片迷雾中,她一直跟着行佛礼的老尼姑走,走在空荡荡的大石板路上,了无一人,孤独凄清,感觉像走在阴间路上,将一去不回。 老尼姑在一座亭台楼阁的碑楼里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向秦小若鞠了躬,慈祥地说:“老尼终于把皇后娘娘给带引来了,老尼功成身退,可以安心修身成佛了!” 说完,老尼姑转身渐渐消失在迷雾里。 “女僧人——”兰儿叫住了老尼,老尼停住了步子在听,秦小若继续说:“皇上在哪里?” “将结前世未了缘,何了今生未了果?”老尼姑缓缓地在雾中消失,声音在雾中飘传。 秦小若还在回味那句话的含意,突然,一股猛烈的空气紧紧从背后把她锁住,这劲强大得把她的身体向后吸进去,她惊叫地挣扎着,可是四周一片烟雾弥漫,叫天不灵叫地不闻。 她想到了皇上,这位视她如命的男人,每每在紧急关头,他一定会出现。 “福临!福临!福临——!”秦小若拼命地喊,惊慌地喊。 “小姐——!” 秦小若挣扎着被叫醒了,睁大眼睛一看,一位美丽的空姐正面对着她,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小姐,您还好吧?”空姐担忧地问。 秦小若定了一下心,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没事了!谢谢!” “飞机要下降了,请小姐小心!” 空姐说完,礼貌地点了点头,走开了。 秦小若心里还是慌里慌张的,她把前世今生都给混乱了。 这股空气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将要发生什么?福临会来吗?她能再见到福临吗?什么将结前世未了缘,何了今生未了果?前生的缘结了,已经结束了,可是她还爱着福临,如此歇斯底里爱着,她还要见到他,热切地渴望见到他,哪怕他已逝数百年,鬼也好,妖也好,佛也好,什么也好,只要再能续这未了缘,要她怎么样都愿意! 她要赶快去找她心爱的福临,她深信,福临正在那里等她数百年之久。 真是一座空荡荡的大陵,大得空,空得凄凉。 秦小若一直跑,一直根据刚才梦中老尼姑带引的路向大碑楼跑去。 她已经等不及了,心里就像遗失了一位相爱千年的爱人,今时今日,重逢时刻,何能不急? 突然,奔跑中的秦小若身体被后面的一股力量一吸,没有挣扎的余地,便被吸进去了。 在一片虚幻的气流中,秦小若着急地喊着:“福临!福临——!” 窜过了那股气流,秦小若的身体轻轻地飘浮在空中,在空中缓缓下落,无数梨花瓣随她一起在空中飘落,漫天素白,非常美丽! 这是一片梨花林,铺天盖地的梨花瓣在四周缓缓散落。 秦小若的身体轻轻地落在一匹马儿的背上,同时是一个人的怀里。 在花瓣飘落的迷雾里,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福临,他正深情地抱着她,温柔地笑。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紧紧地抱着他,轻声抽泣。 福临收紧了抱着她的手,紧闭眼睛,深深地痛,痛那遗失,痛那错过,痛那一切一切! “你是我的福临吗?你真的是吗?”秦小若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深情地说,“等了我三百多年的福临?把我带回清宫的福临?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 “你是朕的兰儿,”福临的声音从肺腑里传到秦小若的耳边,她正贴在皇上的胸脯里,默默听:“是朕此生难忘的兰儿,朕为了你可弃江山舍荣华,可弃轮回舍转世,甘愿为你守候百年,为了今生重遇!” 秦小若把他抱得更紧了!花瓣儿落在她的脸上,皇上轻轻地拿了起来,一吹,让花瓣儿随风飘去。 “朕爱你,爱得血液都痛了。”福临痛惜地说。 两个人在梨花树下,马儿背上,紧紧相拥,紧得想把彼此给吞进去。 如此热烈的爱,为何要隔断在尘世之中。 福临把马儿驱向梨花林后的蒙帐,马儿停歇在蒙帐前守候着主子。 福临和秦小若在蒙帐内,大地花瓣作铺,相依相拥…… 秦小若安稳地躺在福临的臂窝里,轻闭着眼睛,甜蜜地笑,感觉此刻无可比尔的幸福。 “兰儿要陪伴在福临身边,永远永远!为人为鬼也罢,只要跟福临在一起!”秦小若深情地说。 福临把她深深地抱紧,眼角渗出了泪。 清晨,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古琴的调子,那是悠思的琴音: “梨花泪,泪里像迷雾,迷雾里,找不清方向,千丝梦幻于心里,情久久纠缠,纠缠里难分,难分是前世今生,花瓣散落如在轻叹,一分未了的缘 梨花香,花香扑鼻香,红尘里迷幻了方向,万缕风霜渗冰凉,爱深深扎根,扎根得难分,难分是前世今生,花瓣散落如在轻叹,一分未了的缘” …… 秦小若细听琴音,享受这般幸福,突然感觉缺少了什么,立刻弹了起来。 “福临——!” 福临不在她的身边,秦小若慌了,一手掀来了蒙帐,跑了出去。 马儿也不见了,秦小若更慌了。 “福临——,你不要兰儿了?福临——,兰儿在等着你呢!”秦小若悲切地哭喊。 “兰儿!”是福临的声音,秦小若欣喜若狂地向那个声音奔去。 “朕要走了,朕来做你今生的扬立轩,爱宠你一辈子!皇额娘也会疼你宠你一辈子的,她上辈子欠你的,今生都会给还给你!原谅皇额娘!”秦小若只听到福临的声音,却看不到影子。 “福临——,兰儿不要扬立轩,兰儿要福临,福临出来,福临——!”秦小若悲切地哭喊着,心痛得要撕裂,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福临——,兰儿只要福临——!” 秦小若悲切的哭喊声渐渐在梨花林中散开……(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情还今生(完) 秦小若梦醒过来了,妈妈和扬立轩正为她悲切的痛哭着急安抚。 此刻,秦小若的心还在梨花林中,她要的是福临,只要她的福临! “小若!回来吧!”妈妈含泪说。 秦小若攥紧胸前的被子,越哭越厉害,哭得抽搐。她怎么能舍得去一切一切?舍不去,舍不去了…… 她的心里很痛,痛得无法说话无法解释无法做任何事。 好几天了,秦小若都像失去灵魂一样躺在床上,想想又哭,哭完又想。不想吃,不想睡,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看到福临。 妈妈走进来,端着粥。 秦小若看着妈妈向自己走过来,突然想起了福临的话:“皇额娘也会疼你宠你一辈子的,她上辈子欠你的,今生都会给还给你!原谅皇额娘!” 无论她上辈子做了什么,今生,也是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妈妈,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平凡的受人敬重的妈妈!秦小若有何道理把前生的恨带到今生来?今生,今生!是该回来了! “小若,该回来了!”妈妈温柔地说,把粥放在桌子上。 秦小若抱住了妈妈,低低地谂说了一句:“将结前世未了缘,何了今生未了果?能在来生相遇,这需要多大的缘分?”她的泪流得匆匆的。 “三生姻缘天注定,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妈妈爱怜地安抚着秦小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要好好珍惜今生这一切缘分,不要再让任何人等你三百年了!” 妈妈的话让秦小若想起了福临不断重复的话:“朕做你今生的扬立轩。” 扬立轩,一个由讨厌渐渐演变成亲切的名字。 秦小若下了床,走进洗手间脱下了睡衣,侧过身看着右肩上那个浅浅的烙印,像一朵小小的梨花,漂亮极了,伸手爱惜地抚摸着,低低地说:“今生,我还要做你的爱人!” 更换了连衣裙,走出洗手间,看着妈妈说:“妈妈,我懂的,我该回来了,我要去找扬立轩,我会嫁给他,他就是我上辈子的爱人!” “回来就好!”妈妈感慨地说。 秦小若淡淡地笑了笑,眼眶有泪,背过了妈妈,走出门口,泪水又流了下来。 扬立轩正在舞蹈室里高空演练,秦小若走了进去。 扬立轩一眼看到秦小若,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看着她喊:“小若,你来了!” 一个不小心,扬立轩失足从半空摔了下来。 “立轩!”秦小若着急地跑过去,本能地想扶着他却扑了个空扯开了他的衣衫。 就在那瞬间,秦小若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也定住了,血液在身体内澎湃。 扬立轩的左肩上竟然有那个像梨花的小烙印! “立轩?小若你叫我立轩。”扬立轩顾不了痛,拉住秦小若的手,高兴得像傻瓜一样的笑。 秦小若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说:“今生,你是我的扬立轩!我是你的秦小若!” 扬立轩高兴得无法言语,秦小若扑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泪滴在他的衣上。 “我的立轩,这辈子,你就是我的扬立轩!” 全剧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